《鸾凤还巢,臣的至尊女皇》 第一章 通奸杀人 青阳县监狱。 一进监门,是一条一米多宽的小道,拐进去是两排又低又矮的监房,里面各种肮脏腐朽的臭味迎面而来,监房的尽头是专门关押死刑犯的牢房,不但气味难闻,且阴暗潮湿,监房的大铁门挂着三斤半重的铁锁,只有天窗上隐隐透进来一丝光亮。 照进阴暗潮湿的狱室。 潮湿发霉的稻草上躺着一个浑身脏污的女子,浑身遍体鳞伤,伤痕累累,囚服上已经染上一道道血痕,毫无意识的躺在地上。 吱吱。 一只只蟑螂快速的从女子的袖口爬进,又快速的从领口爬出,老鼠口中吱吱的叫着,在女子脚边。 吱呀一声响,死刑犯的铁门缓缓地被打开,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役走了进来,不耐烦的上前,大声嚷嚷,“快起来,别躺那装死,县太爷要提审你,起来。” 见地上的女子毫无反应,其中一个衙役上前一脚粗鲁的踢在女子身上。 “起不来拉倒,咱哥俩拖着走。”另一个衙役鄙夷的唾了一口,“还以为是大门大户的夫人呢?我呸。” 唐曼是活脱脱被人踹醒的,刚一醒来浑身的剧痛顿时让她暴躁的想骂娘的冲动,下意识的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吗,一个回旋腿,惨叫随即响起。 啪的一声。 踢人的衙役被她重重的踹到了铁门上,又摔倒了地上,惊恐的看着唐曼,另一个衙役吓得退后两步,眼神满是戒备,口中虚张声势,“怎么着还想造反哪?” 喊声刺得耳朵生疼,唐曼暴躁的瞪着两人,胸口气的起伏不定,看着这两人气不打一处来,大骂,“妈的,太岁头上也敢动土,你大哥是谁?我倒是要看看哪个老大教出这么不懂事的小弟,不知死活的得瑟,下回长点记性,有点眼力见,别长俩眼珠子就当瞎窟窿用。” “我、我大哥在家种地呢!”衙役彻底懵了,愣愣的看着怪言怪语的唐曼,下意识的答道。 “你傻了啊,快抓住她啊。”躺在地上的衙役疼得龇牙咧嘴,满脸凶色。 “怂货。”唐曼低低的骂了一句,转身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这样的人语不懂的蠢货真不愿意计较。 另一个衙役眼睁睁的看着唐曼走出去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口中大叫,“杀人了!劫狱了!快抓住她。” 劫狱! 唐曼猛地转身,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冰冷晶亮,更多的是不耐烦,几步走到衙役面前,用食指指着吓得哆嗦的衙役,怒道,“瞎喊什么?踹他一脚给老娘累成什么样你知不知道啊?” “知、知道。”衙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女人,就是害怕,磕磕巴巴的说道,“夫、夫人,可是,县、县太爷传唤您。” 县太爷? 唐曼皱着眉头,瞪着衙役身上诡异的衣服,心里突然感觉到诡异,眯起眼睛,突然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 衙役哭丧着脸道,“杀、杀人通奸。” 第二章 穿越了 “县太爷是谁?”唐曼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衙役都快哭了,“县太爷就是新来的县太爷啊。” “我他妈的最后问你一句,我这身伤谁弄的?”唐曼满脸狠色,紧紧地揪住衙役的袖子逼问。 五六年没受过伤了,抽她满身的鞭子伤痕,冤有头债有主啊! 衙役不敢隐瞒,赶紧招供,“夫人,小的就和您说了实话吧,您这身伤是袁家买通人打的,跟小的们真的没什么关系,这袁家,是铁了心想至您于死地啊!” “什么袁家?可是与我有仇?”唐曼皱了皱眉。 “您是袁家的少奶奶啊,您忘了啊。”衙役顿时傻了眼,这女人脑子坏了吧,衙役小心的看着唐曼眼色,低声劝道,“少奶奶,您这回是赶上运气了,上面新来个县太爷,可是龙京来的。” 唐曼口中骂了一句‘操’,狠狠地道,“带老娘去见你们县太爷。” 真是见鬼了,她当了二十八年的处女,手下一帮小弟,连个男人都他妈的没有,和谁通奸?还无端让人给抽了一身鞭子。 袁家! 唐曼咬牙切齿的说出两个字。 衙役这回哪敢锁唐曼,恭恭敬敬的将唐曼请到了县衙大堂,刚进门,一个哭哭啼啼的中年妇女就疯狂的扑了过来,唐曼险些又要踹人,却听那妇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紧紧地抱住她,“曼儿啊,让你受苦了,你怎么伤成这样啊?是娘没有无能,呜呜呜。” “公堂之上不许喧哗,堂下何人?”一声惊堂木,堂上传来冰冷严肃的声音,“可是犯妇唐曼?” 宗海宁震惊得看着唐曼的容貌,蓦地一愣,慌忙强自镇定开口。 唐曼看过去,堂上的坐着一个俊逸的男子,身着藏蓝色绣着不知名的繁复花纹,眉心紧紧蹙起,看起来十分不悦,头上方一块极其奢华的镶了金的明镜高悬的牌匾,看起来与男子诡异的不协调,男子眼神锐利,带着冰冷的审视居高临下的瞪着自己。 公堂两旁站了两排手执粗棍的衙役,棍子齐齐的地上敲起,口中喊着,“威武!” 唐曼虽然心中早有预感,见此情景还是苦笑了一下,她不敢相信电视剧中早已演烂的剧情还会真实的发生。 她,穿越了。 貌似还挺悲催的。 “就是那个贱人。”旁边立刻有一道尖锐的声音指着唐曼骂道,“宗大人,就是她。” “不管你是谁,最好还是收回你的手指头。”唐曼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不耐之色,看着眼前一身华服,头上挂满珠翠金饰,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模样的中年妇女,冷冷道,“否则我不介意替你砍掉这根乱指的手指头。” 袁夫人被唐曼的眼神吓退了半步,“你......” “跪下啊曼儿。”之前抱着唐曼哭的中年妇人唐段氏拉了一下唐曼,跪在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大老爷您明察啊,我儿自从嫁到袁家就谨守本分相夫教子,五年以来勤勤恳恳,谨守本分,伺候公婆,我儿出身书香,生性胆小,连鸡都不敢杀,可怎么也不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儿。” 唐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唐段氏拽着跪在地上,虽然不情不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唐曼还是懂的,唐曼不悦的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生性胆小?”旁边立刻响起一道尖刻的声音,袁夫人冷笑鄙夷的骂道,“别在那埋汰书香两个字儿了,要是知道你女儿干了什么,我怕你家死去的男人都得被气活过来。” 第三章 证人 “你......”唐段氏强忍着害怕,一边抽噎一边怯懦的提高声线,“你能不能留点口德?” “宗大人。”袁赵氏叉着腰,一脸鄙夷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母女,“就是这个女人,本来是老妇人的公公还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亲事,老妇人想着她们唐家虽然穷酸了点、家世差了点,但好歹是出身书香,性子又好,八字也合得上,哪知道我家家门不幸,娶回来的哪里是什么福星?简直是淫娃荡妇加瘟神哪,搞的我们袁家家宅不宁啊!” “我儿镇日读书,她就不要脸的去勾引小厮,指使着婢女打掩护,被我发现了不成,还狠下杀手谋杀了奸夫,好歹也是条人命啊!” 袁赵氏滔滔不绝的指着唐曼骂。 “唐氏,袁赵氏所指控的罪名,你可认罪?”宗海宁一拍惊堂木,眼神锐利的盯着唐曼,沉声问道。 “认罪?”唐曼怒极反笑,倔强的梗着脖子,看向神情冷漠的宗海宁,“没有做过的事情要小女子承认什么呢?人证呢?物证呢?” 唐曼嗤笑一声,转过头看向袁赵氏,嗤笑一声,就像看一只烦人的苍蝇一般,“就单凭她的一面之词吗?我到是想问问,她长了那么金贵的嘴了吗?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事情倒做的十分自然。” 唐段氏被唐曼突如其来的强硬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吓得瑟缩了一下,飞快的看了一眼宗海宁的神色,偷偷地扯了一下唐曼的衣袖,小声道,“曼儿,不能对大人无理。” 宗海宁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唐曼的眼睛里有怒意、有倔强、有不服输、唯独没有杀人通奸的惧意,相反那袁赵氏咄咄逼人。 “袁赵氏,你可有人证物证?”宗海宁低头看了看案上上一任留下的混乱的案宗,上面漏洞重重,结论竟然匆匆判了犯人流放,宗海宁拧着眉头问。 “当然有,就是她的丫鬟小蕊。”袁赵氏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慌乱,赶紧道。 袁赵氏显然没有想到唐曼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竟然变得伶牙俐齿,哪里还有之前唯唯诺诺就知道哭的样子,袁赵氏心中一边暗骂前任的县太爷收了钱没办完事就一走了之,然后来了一个给钱都不要的。 有问题! 袁赵氏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没有逃过唐曼的眼睛,唐曼危险的眯起眼睛,脑中快速的盘算起来。 “传小蕊。”宗海宁扬声喊道。 衙役很快的就带过来一个模样清秀的丫鬟,被衙役按着跪在地上。 “你轻着点,她.......”袁赵氏见状欲言又止,赶紧道,“姑娘家身体娇弱。” 一个奴才有什么娇弱的? 唐曼冷哼一声,打量来人,而那小蕊却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唐曼的打量,不由自主的用袖子挡住了腹部。 “堂下何人?”宗海宁冷喝一声。 “奴婢是袁府的丫鬟小蕊。”小蕊吓得一颤不敢抬头,赶紧说道,“奴婢被指派服侍少奶奶的,半月前,奴婢发现少奶奶回房之后就神色慌张,奴婢留了一个心眼,结果第二天在打扫房间时发现好几张淫诗艳词,是写给少爷的小厮郑浩的,后来,奴婢有几次听到两人争执,什么分开啊、什么的,再后来郑浩就死在房间里了,奴婢不敢胡言。” 唐段氏顿时脸色惨白。 第四章 被打 宗海宁冷笑一声,“你还记得那些淫诗艳词的内容吗?”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小蕊早有准备,低着头快速的说道。 “哦?那你看是不是这一句?”宗海宁快速的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让衙役单独给小蕊看。 小蕊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就是这句,奴婢绝对不会认错,和少奶奶写的内容一模一样。” 唐曼用余光瞟到内容,冷冷的看向小蕊。 宗海宁一见纸上的内容,顿时眼角一抽,将手中的纸重重的拍在桌案上,高声怒喝,“大胆丫鬟,在公堂胡言乱语,来人,重打三十大板。” “啊?”小蕊吓得面色惨白,不敢置信的抬头,连忙否认,“大人,小女子不敢胡言乱语,句句属实啊。” 袁赵氏连忙护住小蕊,尖声喊道,“大人,为什么不去审杀人犯,反而要打人证?” “因为她说的是谎话,这女人根本不认字。”唐曼站起身冷笑,居高临下的指着小蕊,“一首童谣能被她认成淫诗艳词,笑死人了。” 袁赵氏顿时面如死灰,指着唐曼尖声叫道,“不是的,不是的,她杀了人。” “大人。”一个衙役匆匆而来,满脸急色,“小少爷不见了。” “什么?”宗海宁顿时脸色巨变,蓦地站起身,“此案疑点重重,押后审理,退堂!” 说完,宗海宁匆匆而退。 抛下正在办案的公堂,然后一场闹剧似的结束了? 唐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另一边,袁赵氏却一个箭步上前,紧张的扶起脸色惨白的小蕊,然后对着唐曼嗤笑一声,扬声喊道,“我们走,哼,见了这女人就晦气,呸呸。” 唐曼冷眼看着装腔作势的袁赵氏,心中冷笑,妈的,早晚有你哭的时候,在唐段氏哭哭啼啼中,唐曼虽然不爽,也只能重新被‘押回’监狱,还没到监狱门口,唐曼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一个穿着红锦缎的男娃娃抱住了她的小腿,五六岁的模样,长得跟年画里的童子一样漂亮。 “你松开。”唐曼不爽的瞪着眼睛。 “小少爷?”押解的衙役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另一个衙役,“赶紧去通知县太爷。” 红衣娃娃不吭声,直接坐在了唐曼的脚上,低着头在地上玩起了石子。 唐曼真是气的火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强行抽出自己的脚丫子,怕自己一脚没轻没重的再伤了人家孩子,只能伸出右手,用食指推了推小孩的脑袋,提高声音命令道,“你挪开,挡着我蹲监狱的路了。” 衙役都要吓死了,自家尊贵的小少爷竟然被这么粗鲁的推了两下,瞪了唐曼两眼,想要上前抱过红衣小孩儿,哪知刚抱起小孩儿,小孩儿便像是濒临生命危险的动物一样,尖声嘶叫,在衙役身上又抓又咬,像是凶狠的小豹子一般。 “怎么回事?”宗海宁听到自己儿子的尖锐恐惧的喊叫声,匆匆赶来,一看儿子满脸泪痕,心都要碎了,再看到唐曼吊儿郎当的模样,怒火不打一处来,来不及细想,啪的一巴掌就打了过去,“狠毒的贱女人,那么小的孩子也忍心害!” 猝不及防,唐曼被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 第五章 小少爷 唐曼的脸迅速的红肿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被人甩了耳光,唐曼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大骂,“我和你玩命。” 唐曼快要被气疯了,在死牢里被踢醒、又发现被打了一身血粼粼的伤,一个恶心的老女人无端给她安了一个杀人通奸的罪名,还有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娘,现在又无端被甩了一个耳光,放在谁身上也受不了,更何况唐曼的火爆脾气。 唐曼直接咬着牙一个侧踢重重的就踢了过去。 狠毒的女人! 宗海宁一见唐曼发狠的模样就有些后悔了,想到儿子再次被伤害,宗海宁顿时猩红了眼睛,轻轻松松的就挡住了唐曼的攻击,一脚重重的踹在唐曼的胸口上。 唐曼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像是挨了重重的一锤,满是脏污的脸疼得扭曲,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被衙役死死抱住的红衣娃娃一见唐曼受了伤,尖叫的声音更加撕心裂肺,浑身更加剧烈的扭动,试图挣脱衙役的怀抱。 “来人,将这个恶毒女人关在死牢里。”宗海宁冷冷的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大刑伺候。” 说罢,宗海宁满脸心疼的想从衙役身上抱回红衣娃娃,却被红衣娃娃一口咬住宗海宁的手腕,宗海宁疼得倒吸一口气,却没有任何苛责,柔声心疼的哄着红衣娃娃,“振儿,都是爹不好,你不要生气了,跟着爹回家好不好?” 妈的。 唐曼胡乱的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挣扎着站起身,怒视着宗海宁。 宗振的声音越发尖锐,在宗海宁身上不停地撕咬抓挠,宗海宁猝不及防,脖子上就出现了几道血痕,宗海宁没办法,只得松开宗振,眼神充满了无奈又心疼,“振儿。” 得到自由的宗振,在宗海宁震惊的眼光中,赶紧迈着小腿跑到了唐曼身边,仰着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唐曼,踮起脚尖伸出小手,似乎想要揉一揉唐曼受了伤的胸口,无奈只能揉到唐曼的肚子,然后,慢慢蹲下身,重新坐在了唐曼的脚背上,低下头,玩起了小石子。 唐曼:“.......” 随即赶来的一众衙役:“........” 宗海宁震惊得看着从不亲近任何人、甚至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儿子,第一次如此激烈的表达自己的情绪,眸中快速闪过忧伤。 素儿,是你回来找我了吗?你看,连儿子都亲近你。 唐曼低头看着坐在自己脚上的小团子,再次伸出手指,点了点宗振的小脑袋,语气很冲,“唉,小崽子,你赶紧跟你爹回家,别耽误我坐牢。” 宗海宁警告的瞪了唐曼一眼。 唐曼一咬牙,弯腰脱下一只鞋直接塞到小团子怀中,“算你狠,你相中就送给你了,赶紧的走。” 小团子宗振看着怀中突然出现的一只鞋,又仰头看着唐曼,发现唐曼似乎有点不高兴,小团子宗振慢慢的从唐曼脚上挪了下来,站起身,然后将唐曼给她的鞋十分郑重的别在腰间。 唐曼松了一口气,十分自觉的回了牢房。 在宗海宁和一众衙役震惊的眼神中,小团子宗振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唐曼身后,也走进了监狱。 宗海宁顿时脸色铁青,气急败坏的跟了上去,口中急道,“振儿。” 第六章 提亲 暗夜。 唐曼压抑着怒气,在宗海宁审视、打量的目光中,哄睡了小团子,就被带到了书房。 房中摆着一个梨花木打制的书架,所有的书都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架上,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个桌子,桌上的公文被整理的整整齐齐,桌面擦得一尘不染,主位上坐着一个俊俏的男人,早已换上一身常服,贵气天成,眉头紧紧蹙起,眼神锐利深邃,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唐曼毫不客气的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双臂环绕,毫不示弱的迎视宗海宁审视的眼神,眼中闪过怒火,冷笑一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不要耽误老娘坐牢。” “做本县的继室。”宗海宁看着唐曼浑身带刺的模样,不悦的皱了皱眉,也没兜圈子,直接抛出了一枚炸弹。 “绝无可能。”唐曼嚯的站起身,怒火染红了眼睛,冷笑,“宗大人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样?” “本县在提亲。”宗海宁慢悠悠的开口,站起身,缓缓走到唐曼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清洗之后的模样,弯弯的眉毛,因怒色而晶亮的大眼,小巧挺直的俏鼻,唇瓣嫣红,宗海宁手指抬起唐曼的下颌,微微用力,姿态甚高,“看你模样还算周正,娶了你本县也不算太委屈。” 不算太委屈! 唐曼蓦地瞪大眼睛,差点气炸肺,摸着被他踹的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怒视着宗海宁,呵呵冷笑,用力推开宗海宁,退了两步,一字一顿,“那还是不委屈高贵的宗大人了,小女子贱命一条,当不起知县夫人的位置,呵呵,容易折寿。” “你........”宗海宁面色一沉,眯起眼睛,忽然转身从桌案上抽出一本公文啪的仍在唐曼面前,“本县是在通知你,而不是过问你的意思。” 唐曼戒备的看了宗海宁一眼,拿出来,赫然是她的案子,上面指控她杀人通奸,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仵作提供的尸检报告,唐曼越看面色越冷,结尾处已经做了结论,罪名成立。 赫然几个红字:充军流放西北! “我没有杀人。”唐曼气得浑身直哆嗦,恶狠狠地瞪着宗海宁,恨不得咬下一块肉,逼问,“难道你身为父母官,就不为百姓做主,我去告御状。” “告御状?”宗海宁挑眉,轻笑一声,摊开双手,“随便告啊,就算查出你冤枉又怎么样呢?不知道袁家给了上任倒霉鬼疏通了多少银子,你说........有多少人会阻止你呢?没等你接近上京的大门,就会死的不能再死。” 宗海宁慢慢逼近唐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是摆弄着手中的猎物,“你,无权无势,除了依仗本县,流放或者做本县的夫人,除此之外,你似乎别无选择。” “那我选择死。”唐曼的火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服输的瞪着宗海宁,大声怒道,“横竖不过就是一死,爱流放就流放,爱充军就充军,天大地大,老娘着急去死你管得着吗?” 说罢唐曼转身就走。 “连你在县学中的弟弟也不管?”低沉沙哑带着男性特有磁性的声音在唐曼身后响起,声音中浓浓的威胁。 唐曼脚步一顿。 第七章 威胁 唐果。 唐曼的脑中下意识的想起一个名字,脑中瞬间闪过唐果从小到大护着她的情景,眼中控制不住的泪花流出来,唐曼口中喃喃的念叨,“唐果。” 很显然,姐弟两人感情极深。 宗海宁不紧不慢的又从桌案上抽出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扔到唐曼脚下,慢悠悠的道,“唐果,戊子年生人,今年十二,在县学中学业优秀,名列前茅,半年后的童生考试很有希望一举夺魁,十分认真刻苦的孩子呢!” 唐曼弯腰捡起地上的资料,看了只觉得的浑身血液冰凉,猛地转过身狠狠地盯着宗海宁。 “如果他有个杀人通奸且罪名坐实、被流放的姐姐,你猜会怎么样?”宗海宁走到唐曼身边,用食指抬起唐曼的下颌,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眼角的泪珠,残忍一笑,“本县只要在他的推荐函上写一句此人人品恶劣,私德有亏,你来猜猜,他这辈子的仕途会不会就此断了?” “你敢。”唐曼忍不住高声怒喝。 “所以......”宗海宁得逞一笑,拇指暧昧的摩挲着唐曼的脸颊,像是情人一般的低语,说出的话却让唐曼心颤,“天堂和地狱都是在你一念之间,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该知道有个家世显赫的姐夫,对唐果来说意味着什么,加上唐果的资质,也许从此平步青云。” 唐曼倔强的用手背抹掉不知何时流了满脸的泪水,压抑住心中几乎爆发的怒火,冷笑,“说出你的目的吧,我从来都不信天底下会有免费的午餐,我没有过人的美貌,又没有显赫的身世,还是个被休出门、名誉尽毁的弃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毫无目的?” “你只要做好你相夫教子的本分就好。”宗海宁深深的看了唐曼一眼,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异色,似迷恋似痴迷,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冷酷的模样,将手中的东西强行塞到了唐曼手心,声音冷酷的警告,“如果你敢苛待我儿子半分,我就将你和你娘还有你弟弟一起挫骨扬灰,让你们永世活在地狱里。” 唐曼低下头,一块儿晶莹剔透的凤佩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即使在夜晚,也挡不住它独有的晶华,美的令人窒息。 “我稀罕?”唐曼不服气的扬起下巴,冷笑道。 “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宗海宁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唐曼,扬声道,“送夫人回房。” “不。”唐曼心中嗤笑一声,冷冷道,“我要回牢房。” 宗海宁微微一震,对着唐曼身后不知所措的下人挥了挥手。 唐曼又一次被送回了牢房。 干净的单间,还有饭菜。 相比第一次在死牢被踢醒的待遇,显而易见,这次的待遇好多了,唐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咧嘴讽刺一笑,猛地踹了牢房的墙一脚。 他妈的,还有比她更憋屈的人了吗? “曼儿。”正在唐曼浑身怒火无处发泄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深情的呼唤。 唐曼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转身,刚好措不及防的被一个男的抓住了手,“娘子,我好想你,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第八章 无耻的前夫 唐曼定睛一看。 眼前的男人一身白衣,身材颀长,书生模样,双目含情,一脸怜惜的看着自己。 “你瘦了。”白衣男子眼中满是怜惜,长叹了一声语带埋怨,“曼儿,你性子素来极好,这回怎么就犯傻了呢?我娶那赵家千金也是迫不得已,你非得在这时候犯什么倔强呢?你我夫妻几年,感情甚笃,就算那赵家千金进了门,为夫能薄待你么?” 唐曼闻言心中蹭的窜起一团怒火,眼睛瞬间瞪大。 眼前这个是她那便宜老公? 唐曼马上反应过来这些话的信息量,心中突然有个大胆的揣测。 唐曼冷笑一声,冷不丁的甩开白衣男子的手,“你谁啊?滚开,少惹老娘不开心。” “娘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白衣男子满脸受伤之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曼。 “生气?”唐曼怒极反笑,指着男子就开骂,“别在这跟老娘装情圣,糊弄鬼呢?你娘让你娶那赵家千金,老娘就得立马乖乖的给她空出位置,不然呢,就是现在这样,被诬陷杀人通奸,我说你们家够狠的啊,杀人不见血啊。” “你怎么变得如此尖酸刻薄?”白衣男子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慌乱,大声呵斥道,随即眼神躲躲闪闪的嘟囔着,“如果你听我娘的话,至于到今天这样吗?” 简直是不要脸至极啊! 唐曼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的浑身直哆嗦,如果不是隔着一道铁栅栏,唐曼弄死这男人的心都有了。 “如今呢?”唐曼怒极反笑,“你想把我置于何地?我的名声已经扫地了。” “曼儿。”袁修文急切的想抓住唐曼的手,着急道,“曼儿你听我说,我已经跪求我娘,得到原谅了,我娘说了,赵家千金进门后,可以另外购置一个院子把你接过去,我保证我们之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我们还会过着恩爱的时光。” 唐曼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袁修文,讽刺道,“你娘还说什么了?” “我娘还说了,只要你给她磕头认错,她就勉为其难的不计较你的错了。”袁修文迫不及待的开口。 “让我从正室变成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你们母子俩真敢想啊。” 袁修文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娘就算有千般错那也是娘啊,百善孝为先,你当媳妇儿的孝顺婆婆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再说了,世俗的名分有那么重要吗?只要我心中有你.......” “够了,闭嘴。”唐曼不耐烦的打断,庆幸的向后退一大步,冷笑,“以后你这套理论去和你的赵千金说,别总在老娘面前絮叨装情圣,顺道告诉你一句,你的休书已经写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滚吧,别再恶心我了。” 第九章 牢房拳打前夫 “你........”袁修文气的面色铁青,指着唐曼的手指直哆嗦,“你怎么变的如此尖酸刻薄、不通情达理?太过分了,怪不得我娘说......” 又是他娘说,唐曼气的四处想找板砖,敲碎他的喋喋不休。 “我能理解你受了这么多罪,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袁修文深吸一口气,看着唐曼严厉的说道,“但是你必须抄写女戒,反思自己的过错。” 唐曼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袁修文,怒极反笑,眼波流转,勾了勾小手指,做出妖娆妩媚的姿态,柔声道,“过来嘛!” 袁修文随即一愣,蓦地眼睛发亮。 成亲几载,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曼儿,平日里呆板无趣简直浪费了那双妩媚的凤眼,一板一眼中规中矩也让他有些腻歪,再好吃的清粥咸菜也抵不住一日三餐都吃,可眼前的曼儿,如此惑人的妩媚风情,眼波流转勾动心弦,虽然身上穿着宽大的囚服,可是依旧掩不住她盈盈可握的纤细腰肢,她勾动手指时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手臂,连上面道道鞭痕在此刻都平添了一股说不出的禁欲的味道。 袁修文顿时觉得喉咙有些干,忍不住上前一步。 唐曼抓好机会,快速的蹲下身拾起一把牢房中的稻草,一手勾住袁修文的脖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将手中的一把稻草生生的塞进了袁修文的口中,然后快速的一脚踹向袁修文,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 袁修文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已经撞到了另一侧牢房的栅栏上,重重的摔在地上。 唐曼解气的收回腿,牢房的铁栅栏刚好够她伸出腿。 很好。 唐曼轻佻的侧过头,居高临下的指着目瞪口呆、口中塞满稻草的袁修文,嗤笑一声,“听不懂人话的东西,回去告诉你那老娘,这笔帐姐姐记下了,等姐姐出去,新仇旧账一起算,还有,要是让老娘知道,你他妈的敢不善待我闺女,信不信老娘挖了你袁家祖坟。” 袁修文像是见到了鬼一样,狼狈的爬起来吐出口中的稻草,浑浑噩噩的跑了出去。 “怂货。”唐曼低骂了一声,嘴里叼着一根稻草,一屁股坐在地上,“解气。” 黑暗中。 拐角处一道高大的身影静静的将这一切收进眼中,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公子,您还进去吗?”赵安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主子,眼神一不小心的看到随意的坐在地上的唐曼,赶紧快速的收回目光。 这女人真火辣。 “回去。”宗海宁沉声说道,转身离开。 赵安赶紧跟上。 “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回到书房,宗海宁指骨轻轻扣在桌沿上,凝声问道。 “主子。”赵安顿时面色一凝,低声回道,“属下去查了证人小蕊所说的......额.....袁家少奶奶.....” 宗海宁一个冷厉的眼光看过去。 赵安立刻改口,“是唐姑娘,那个通奸而死的郑浩,发现仵作报告极为糊涂,不清不楚,您看。” 赵安连额角的冷汗都不敢抹,赶紧将手中的材料递了上去,继续道,“另外,属下发现了一个事儿,袁家的那个小丫鬟现在并未伺候任何人,属下多番打探,袁家上下口风很紧,最后发现那个小丫鬟有喜了。” 第十章 有喜了? “有喜?”宗海宁蓦地挑眉,快速的翻看手中的材料。 一个府中伺候人的小丫鬟,有孕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与小厮私通,要么怀的就是袁修文的孩子,如果是前者,怕是那个小丫鬟一早就要被打死或者发卖,宗海宁眯起眼睛,将手中的材料重重的拍在桌上,“我知道了,你再去查查郑浩的家人,务必要仔细。” 赵安眼神一凝,立刻道,“属下这就去。” 赵安转身离去后,宗海宁走进内室,看着宗振熟睡的面容,小小的身子缩进被子里,宗海宁的心一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弯腰为宗海掖了掖被子,侧身坐了下来,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块儿玉佩。 晶莹剔透的玉佩上刻着一条蛟龙,与之前给唐曼的玉佩赫然是一对儿! 宗海宁小心翼翼、十分珍视的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口中深情呢喃着,“素儿,我想你了,你看到了吗?” 宗海宁眼中满是极为痛苦之色,看着那块玉佩。 素儿,你可知道,若非有振儿,若非有你的血海深仇,我多想随你而去! “唔。”宗振翻了翻身,露出怀中紧紧抱着的、唐曼那双囚鞋。 宗海宁眼神露出厌恶的神色,弯腰上前想将那双囚鞋抽出,却被宗振死死地抱在怀中,死活不撒手,再用力实在怕吵醒宗振,宗海宁只得作罢,静静的在一旁守着宗振。 ** 袁修文大受打击、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中。 一路上浑浑噩噩,他是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曼儿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甚至那般折辱自己,可是,袁修文一想到唐曼那眼波流转、妩媚的神情,顿时又觉得心痒痒的,甚至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袁修文突然觉得什么劳什子的赵家千金、清秀可人的小丫鬟都比不上曼儿的一个眼神,那样的尤物如果抱在怀中该是怎么样的感觉? “少爷,您可回来了。”袁修文刚走进房门,就听到一声嗲嗲的声音,随即一个柔软带着浓香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袁修文下意识一躲,有些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小蕊,高声道,“你来做什么?谁准你进我的房间的?” 小蕊委屈至极,一手抚着小腹,“奴婢刚刚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就去找大夫。”袁修文反感的皱眉,“我是能给你开药还是能帮你止疼?” “少爷。”小蕊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委屈的啜泣开口。 “滚。”袁修文不耐烦的低吼,骂道,“我告诉你,我能容忍你不过就因为你肚子里那块肉,下贱的女人也妄想攀高枝儿,滚得远远的,否则我命人落了你的胎。” 小蕊惊恐的护着肚子退了一步。 “又在喊什么?”袁赵氏开门走了进来,示意小蕊退下去,面带责怪的看着袁修文,“我可告诉你,小蕊虽然身份低了点,可是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宝贝金孙,你要是敢不要,娘就死给你。” 第十一章 不留余地 第十一章 不留余地 “娘,您别,我就吓唬吓唬她。”听到袁赵氏这么说,袁修文一下子就怂了,小声道,“我只是想到曼儿她很可怜。” “你还在想着那个女人做什么?”袁赵氏顿时一拍桌子,尖叫出声,质问道,“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去看那个狐狸精了?” “娘。”袁修文气弱,连忙哄道,“您别生气。” “你是去了对不对?又被那个狐狸精忽悠了。”袁赵氏捂着胸口,气得不行,手指着袁修文,“你个逆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啊,你是要生生的气死我啊!不孝啊不孝。” “娘,我错了,求您不要和孩儿生气。”袁修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顿了顿,欲言又止,“娘,只是......咱们都知道曼儿是无辜的,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 “那你现在是怪娘了?”袁赵氏蓦地瞪大眼睛,捂着胸口喘不上来气,抹着眼泪,“娘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你能顺利的娶赵家千金,人家是官宦人家,以后对你受益无穷啊,再说小蕊,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娘的宝贝金孙,那个女人能容得下小蕊吗?说到底,娘还不是为了你。” 袁修文梗着脖子不说话,跪得直挺挺。 “而且你都没有看到。”袁赵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今儿在公堂之上,她那股子嚣张劲儿,她不但出言不逊,还叫嚣着要砍断娘的手指头啊,那个女人有把娘当成她的婆婆吗?” 袁修文一下子红了眼圈,“娘。” 袁赵氏软下声音,上前扶起袁修文,“娘不是说过吗?等你娶了赵家千金,实在放不下她,可以在养在外面,咱们袁家虽然不是有权有势,可给我儿养个女人的钱还是有的,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袁修文哽咽,“娘,委屈您了。” “为了我儿,娘受这点委屈算什么?”袁赵氏心疼的责怪道,“你这孩子,说跪就跪,也不怕伤了膝盖,回去睡吧。” “老夫人。”袁赵氏一走出门,袁家管家赶紧迎上来,“那边的事儿用不用留一丝余地?” “嘘。”袁赵氏谨慎的看了一眼袁修文的房门,快步向前走了很远,这才冷笑出声,“余地?什么余地?再留余地怕是修文的眼中连我这个娘都没有了,以后不得将我这个婆婆扫地出门?我要那个女人永无翻身之地。” “您是要?”袁家管家试探性的问道。 “你去县衙有结果没?”袁赵氏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狠色。 “被赶出来了。”袁家管家有些羞愧的低声道。 “猜到了。”袁赵氏深吸一口气,垂眸,嘴角扯出一抹笑,“你去把钱拿到郑家,该怎么做你心里都有数。” “小的明白。”袁家管家立刻垂眸应道 袁管家根本就没有发现,从他从袁家走出直到进了郑家的门,早就已经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主子,有发现。”赵安面带喜色的进了宗海宁书房。 第十二章 精神病人 牢房中。 唐曼还在阴郁暴躁,用脚狠狠地踹飞一只胆敢爬向她的老鼠。 娘的,简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渣男,她现在只能被困在牢房里,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唐曼摊开手心,手中的凤佩晶莹剔透,像是能映出宗海宁高高在上的嘴脸。 唐曼眼中冒出火光,一抬手想将手中的凤佩砸在地上,可是想了想,又将手收了回来。 “舍不得了?”黑暗中骤然响起的声音,即使是唐曼也吓得一哆嗦。 唐曼一扭头,一张黑乎乎的大脸瞬间蹿到唐曼面前,兴致勃勃的盯着唐曼的脸,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道,“要砸碎吗?你舍不得老子帮你啊,不收银子。”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唐曼吓了一跳,眼中充满了戒备。 “想知道老子的身份,你配吗?”那张大黑脸站起身,骄傲的扬着脖子,嗤笑一声,“这监狱老子想住就住,想去哪就去哪,谁他娘的敢说半个不字,弄死他家祖祖辈辈。” 这是谁家放出来的大公鸡吗? 唐曼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感觉。 唐曼顺着那人的眼光看过去,吃惊的发现牢房钢铁的栅栏被生生的掰弯,刚好够一个人钻进来,不由得心中一震。 “不过。”大黑脸瞬间蹲下来蹿到唐曼身边,傲然道,“你要是肯把你手里的破玩意给老子,老子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老子的高贵的身份,顺便再给你很多宝贝,比这破烂货好上百倍,不过想必你这种穷女人也没见识过。” 神经病! 唐曼扭过脸,“不想知道。” “你!”那个大黑脸显然气结,瞬间窜上去掐住唐曼的脖子,“你给不给给不给?老子掐死你。” 唐曼登时脸憋得涨红,狠狠地瞪着黑脸神经病,倔脾气也上来了,“有.....种...你就.....掐死我。” “老子凭什么听你命令?”大黑脸瞬间收回手,嫌弃的把沾满黑泥灰的手在自己的乞丐装上蹭了蹭,“你让老子掐死你,你他娘的给够老子银两了吗?” 唐曼今天才知道什么是无赖了,气的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 “你给不给?”大黑脸面色阴寒的冷声威胁。 “你自己抢啊。” “抢?”大黑脸瞬间脸色一变,随即不屑的嗤笑,“抢那是多没品的事,老子要你亲手交给老子,求老子帮你砸碎。” “有病。”唐曼皱眉骂道。 “快给。”大黑脸瞬间不乐意了,还想继续说什么,那人耳朵一动,气呼呼的低声骂了一句,“真是见了鬼了,下次再和你要。” 说完,还没等唐曼反应过来,一道黑影闪过。 大黑脸瞬间消失在牢房中,就连被掰弯的铁栅栏都被掰回原状,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唐曼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 赵安已经走进来了,恭敬地对唐曼道,“唐姑娘,已经开堂了,大人请您上堂。” 唐曼隐约记得这人是宗海宁的属下,点了点头就随他走上公堂,还没走进,迎面跑过来一个黑瘦的女人揪着她的衣襟嚎啕大哭,大骂道,“你这个贱人,还我男人啊,你个杀人凶手。” 第十三章 激烈交锋 “你放开我女儿。”唐段氏噙着眼泪试图将那个黑瘦女人扯开,可是声音小的可怜,身子更是吓得发抖。 “你怎么不去死?”黑瘦女人凶狠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唐曼,“你个贱女人,勾引我男人,还害死他,可怜我男人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撇了我这一家子老小可怎么活?” “让开。”就在唐曼刚刚皱眉时,赵安已经很有眼色的将那个黑瘦女人拉开了。 “肃静。”宗海宁蓦地一拍惊堂木,喝道。 袁赵氏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旁的闹剧,小蕊胆小瑟缩的跪在一旁。 唐段氏抽抽搭搭的在唐曼身边哭道,“曼儿,这可如何是好?” “娘,你不要担心。”唐曼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唐段氏的手。 那个黑瘦女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嚎啕大哭,指着唐曼就骂道,“大人,您可要给民妇做主啊,那女人勾引我男人郑浩,还害得他横死,公婆年纪大了,已经病倒在床了,还有两个幼儿嗷嗷待哺,家里没了顶梁柱,让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过活啊?” “呜呜呜。”黑瘦女人越哭越起劲儿,不停磕头,“大人,你一定要还给民妇一个公道,让凶手杀人偿命,不然小妇人也干脆一脖子吊死在这儿算了。” “你胡说。”唐段氏气弱的辩解。 “最毒妇人心哪。”袁赵氏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真是家门不幸啊,出了这么一个淫荡又狠毒的女人。” 宗海宁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小妇人是郑浩家的。”黑瘦女人赶紧抹着眼泪答道,“我们当家的一直在袁府帮工,可是月前,好好的人出去干活,竟然抬回了一具尸体,尸体上还插着一把剪刀,惨哪!后来小妇人才知道......” 黑瘦女人哭哭啼啼的道,一扭头,恶狠狠地指着唐曼,“就是这个贱女人,还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呢,内底子淫贱着呢,勾引我丈夫不成,为了隐瞒事实还残忍的杀了他,大人,您一定要给小妇人做主。” “你所说的都属实?”宗海宁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如果有所欺瞒,则重打三十大板!” 黑瘦女人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属实属实。” “我勾引她男人?本姑娘是有多么饥不择食,拜托你照照镜子好么?”唐曼嗤笑一声,眼睛眯起,话锋一转,转向小蕊,嘴角勾起弧度,“这位小蕊姑娘就更可笑了,斗大个字都不认识,一首童谣都能错认成情诗,连本姑娘的心腹都不算,本姑娘偷情她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蕊顿时脸色煞白。 袁赵氏的脸色瞬间很不好看,“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唐曼冷笑,“上次在场的人可都看着呢。” 宗海宁深深的看了唐曼一眼,目光转向小蕊,重重的一拍惊堂木,“丫鬟小蕊,还不从实给本县招来?” 小蕊面色惨白如纸,赶紧磕头,勉强咬牙道,“奴婢没有说谎。” “本官看你不老实。”宗海宁冷冷一笑,手拿起签令直接扔在地上,命令道,“来人,将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重打三十大板。” 当时上来三个衙役将小蕊死死地按住,作势就要打。 第十四章 死而复活 “老夫人救我啊。”小蕊一瞬间面如金纸,挣扎着要挣脱钳制,尖声叫道。 袁赵氏也慌了,手忙脚乱的想上去帮忙,“不能打她,要打就打我,打死我好了。” “怎么?”唐曼嗤笑一声,看向袁赵氏,“一个满嘴谎言、背主诬告的丫鬟,还打不得了?还是......她怀孕了?” 小蕊和袁赵氏随即惊慌的的看向唐曼。 小蕊吓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浑身发抖,又被按着动弹不得。 她怀有身孕的事一旦被发现,那么她的证言肯定无效,如果那个女人被无罪释放,那么她以后的日子......别说要面对那个女人的打压报复,就是连老夫人也肯定容不下她,小蕊颤抖的缩成一团。 一看来两人的反应,唐曼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冷笑道,“看袁老夫人这么紧张的姿态,看来这孩子一定是袁家少爷的了?” “你胡说。”袁赵氏惊慌的怒道。 “我胡说?”唐曼挑眉,摊手,“好啊,那就打呗,三十大板而已嘛,也就是受点皮肉之苦。” 哪里是皮肉之苦,根本就是一尸两命。 小蕊急的眼珠子直转,如果不承认这孩子是袁家的,那么就算以后孩子生下来怕是也不会被承认,继续低人一等,就在衙役拿着板子准备开打的时候,小蕊突然求饶喊道,“大人,奴婢确实......怀了少爷的孩子。” 袁赵氏浑身一软,着急的递给黑瘦女人一个眼神。 小蕊随即接口,“可是小蕊之前说的句句属实,郑浩确实是被少奶奶杀得。” “本姑娘还说是你不怀好意诬告呢。”唐曼冷笑反驳。 “杀人就得偿命。”黑瘦女人接到袁赵氏的暗示之后,赶紧哭着喊道。 “郑浩家的,你再说一次。”宗海宁老神在在,“你确定你亲眼看到了你男人郑浩的尸体?” “连尸体都是小妇人火化的。”黑瘦女人呜呜的哭出声,同时恶狠狠地瞪着唐曼,手指着唐曼和唐段氏,“你们一家子都是杀人凶手,还有你那个弟弟,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读书人呢?一肚子肮脏坏水。” “你再说一遍。”唐曼瞬间脸色一沉,袖中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明显动怒了。 “肃静。”宗海宁蓦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突然语出惊人,“带郑浩!” 整个公堂一瞬间安静下来。 唐曼和唐段氏一脸茫然,唐曼眉头紧锁。 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黑瘦女人惊疑不定的转过头,眼中明显的闪过一抹惊慌,结结巴巴的喊道,“当、当家的?” 袁赵氏身子一震,勉强做出镇定的样子。 小蕊的直接吓得瘫倒。 不一会儿赵安带着两个衙役押着一个黑黑瘦瘦、其貌不扬、浑身破烂的男子走了进来,赵安直接将人推到地上,喝道,“给我跪下。” 第十五章 儿媳妇儿,娘错了 “郑浩,你该当何罪?”宗海宁一声惊堂木,眼神凛冽如寒冰,神情威严冷酷,一声大喝,吓得除了唐曼意外的袁赵氏几人浑身瘫软。 “怎么会这样?”袁赵氏惊慌不已,喃喃自语,眼神躲闪,根本就不敢看向宗海宁和唐曼,“不、不会的。” “大人。”郑浩虽然吓得不轻,飞快的看了一眼袁赵氏和唐曼,眼珠子转了一圈,闪过一抹狡猾之色,赶紧磕头哀声道,“小的冤枉啊,小的炸死也是迫不得已,都是袁家少奶奶不自爱勾引.......” “还不老实。”宗海宁冷笑一声,一个令牌扔了下去,“给本县重打五十大板。” 话音刚落,立刻上来几个衙役将郑浩按住,开始行刑。 几个衙役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宗海宁的态度,一棍棍打的血水横飞,一开始郑浩还咬牙忍着,二十板子过去,郑浩再也忍不住的哀嚎不已。 黑瘦女人连忙哭着上前拉扯,“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招。” “你招什么招?”郑浩狠狠地推了一把黑瘦女人,恶狠狠地骂道。 黑瘦女人立刻不敢说话了。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宗海宁冷笑道,“赵安,将你找的东西拿出来。” “是,大人。”赵安随即捧上来一个黑灰色的坛子,打开坛子,里面露出白花花的银两。 郑浩和黑瘦女人当时面如灰色。 “想不到吧?”宗海宁眯起眼睛,凛冽如寒冰的眼神在袁赵氏和小蕊,郑浩夫妇脸上扫过,“从一开始本县就在怀疑,一个刚刚失去了顶梁柱的家庭,暗地里丝毫不见悲伤,人前倒是哭的撕心裂肺,反倒是做给谁看的,本县派人盯守,刚好看到第二次给你送钱的袁家管家,还捉到了偷偷回来拿钱的你。” 宗海宁定定的看着面如死灰的郑浩。 “袁赵氏买通你诈死,又指使丫鬟陷害唐氏。”宗海宁一一分析下来,堂下几人听的是冷汗涔涔。 “来人,将袁家管家带上堂。”宗海宁威严的扬声道。 很快,袁家管家被狼狈的押了上来。 “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宗海宁冷冷道。 郑浩和黑瘦女人不停地磕头,“小的该死,都是袁赵氏指使小的做的,不然小的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下这等事情啊,大人饶命啊。” “曼儿,这回好了,你的冤情洗清了。”唐段氏小声的哭道,紧紧抱着唐曼的胳膊,将唐曼扶起来。 “没事的,娘。”唐曼轻轻的拍了拍唐段氏的后背,转过头冷冷的看向袁赵氏。 “大人饶命啊。”袁赵氏差点失了心神,急声道。 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这个县太爷竟然将诈死的郑浩给找了出来,袁赵氏面如死灰,心神不宁,一抬头看到唐曼,袁赵氏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连跪带爬的扑到唐曼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儿媳妇儿,娘知道错了,娘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糊涂了,曼儿,你快向县太爷给娘求求情。” “不可能。”唐曼一下子甩开袁赵氏的手,冷笑出声。 让她以怨报德,当圣母白莲花,绝无可能,她没有一脚将这个老女人踹走已经是顾念长辈情分了。 第十六章 下跪认错 袁赵氏不死心的重新拉着唐曼的衣角,目光急切的看向唐曼,见她无动于衷,袁赵氏心中已经快将唐曼骂死了,嘴里还在急急的求道,“曼儿,你快给娘求求情啊,就说不追究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和修文还有女儿,一家人有事关起门来说话。” 唐段氏有些不忍,偷偷地拉了一下唐曼的袖子,期期艾艾的小声道,“曼儿,不然你就求个情,咱们不追究了,毕竟是一家人。” 一个被休的女人究竟有多难,别人的指指点点恐怕就让曼儿难以抬头了,唐段氏想想就觉得可怕,她不想让她的女儿以后过这种生活。 “娘你别管。”唐曼冷眼旁观的看着哭的十分狼狈的袁赵氏,嗤笑一声,“现在让我不追究了?早干嘛去了?如果不是郑浩被找到,我唐曼是不是就要被砍头?还是背着一个通奸杀人的罪名遗臭万年,连我的家人都一辈子抬不起头,如今你倒是轻巧的一句一家人,你为了给儿子攀高枝儿陷害我杀人时你怎么没有想过一家人?怎么就没有想过你的孙女?呵呵。” 堂外围观的百姓顿时哗然,纷纷对袁赵氏指指点点。 “曼儿,娘真的知道错了。”袁赵氏死死地拽着唐曼的衣角,心中恨的要死,却不得不求唐曼,声音急切的许诺,“只要你原谅娘,娘回去就把家里所有的钥匙都交给你,让你掌家,娘以后都听你的。” 见唐曼油盐不进就是无动于衷,袁赵氏心中大骂这个狠心的女人,扑通一声跪在唐曼面前,“儿媳妇儿,娘给你下跪认错还不行吗?你就非得如此难为娘吗?” “是我为难你吗?”唐曼侧身避开,冷笑出声,“您还是起来吧,我受不起,为了攀高枝儿去赵家千金,休弃我还不够,还要我背上通奸杀人的罪名,当娘的做下这个局,当儿子的默认下了,对不起,你这个情我还求不了,休了我,我唐曼认了,呵呵,就算不休,我自己也要下堂求去,继续留下早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曼儿。”唐段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慌失措的责怪的看着唐曼。 唐曼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围观百姓听的明明白白,一时间哗然。 “听说袁家那后生还不错,怎料内底子这么不堪?啧啧。” “谁家姑娘嫁到她家真是瞎了眼了。” 袁赵氏闻言,恨不得一下子晕死过去。 “唐曼。”袁修文离老远就听到他娘的哭声,心中一痛,赶紧拨开人群,眼睁睁的看到他娘竟然低三下四的跪在唐曼脚下,哀声苦求,还被唐曼轻慢,袁修文只觉得心如刀绞,几个大步上前扶起袁赵氏,眼神恨不得杀了唐曼,咬牙切齿,“你竟然让娘跪着求你!娘就算有千般错万般错,那也是我娘,是你婆婆,你怎么.....” 袁修文被唐曼漫不经心的样子气的说不出来话,转而愤怒的指责唐曼身边的唐段氏,指着唐曼,怒道,“这就是岳母您的家教?” 唐段氏登时满脸通红,羞愧的说不出话。 “儿啊。”袁赵氏一见儿子,登时委屈的放声大哭。 第十七章 痛揍前夫 唐曼上前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袁修文的脸上。 袁修文措不及防,愣住了。 “你竟敢打我儿子。”袁赵氏一见儿子被打,当即急了气的瞪圆了眼睛,要和唐曼上去拼命,被袁修文死死拽住了。 唐曼冷笑一声,眼神凶狠,“别跟老娘满口的仁义道德,不是我要你娘跪我,而是你娘做下的丑事曝光了,有那功夫和我较劲,还不如一头撞在衙门的柱子上,或许还能替你娘积点阴德,或者去求县太爷,看看能不能让你那个伟大的娘少蹲几年牢狱。” “还有。”唐曼看着袁修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退去,嗤笑一声,“你的休书我已经拿到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的家教和你无关。” 袁修文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肃静。”宗海宁冷冷的高声喝道。 看着唐曼像是小豹子张牙舞爪,宗海宁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讶异和赞赏。 “就诬告陷害唐氏通奸杀人一案,罪名不成立。”宗海宁直接宣判,“罪妇袁赵氏陷害儿媳通奸杀人,人证物证俱在,罪名成立,重打二十大板,五年牢狱。” 袁赵氏脸色惨白,死死攥着袁修文的手。 “郑浩夫妇贪袁家钱财,陷害唐氏,各重打五十大板。” “罪妇小蕊,为了一己私欲,陷害主母,判处重打五十大板,念其怀有身孕,生产后执行。” “不。”小蕊惊慌失措的哀叫一声,神情恍惚的站起身。 身下赫然一滩血迹。 “血。”袁赵氏惊恐的看着地上的血迹,喊得撕心裂肺,“我的金孙。” 小蕊惊恐思虑之下,竟然直接吓得小产了。 “唐氏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娘,我们回家。”唐曼扶着唐段氏,轻声说道。 眼前这个女人思想虽然有些迂腐,性格又软弱的很,可是她是真心的对自己,唐曼看着唐段氏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的脸,心中当即一软,上辈子的她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福利院,长大了因为没有学历直接去混社会了,可是她心中最为渴望的就是亲情。 唐曼紧紧地搂着唐段氏。 穿越了,也未必不好。 袁修文眼神复杂的紧紧盯着唐曼母女,唐曼像是没看见一样,直接越过两人离开,不论原身与袁修文多么鹣鲽情深,可是如今她是唐曼,现代的小混混唐曼,再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媳妇儿了。 城南的一个弄堂深处,陈旧腐烂的木门上贴着两张褪了色的门神,墙内斑驳,小院内虽然破旧,但是收拾的十分整洁。 唐曼母女俩一进家门,就愣住了。 堂屋的主位上坐着一个模样俊俏的男人,眼神深邃锐利,凛冽如寒冰,看到唐曼的面容,男人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迷恋之色。 唐段氏下意识的将唐曼护在身后,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失措,“宗大人,您怎么来了?您、您不是已经查明我们曼儿不是杀人凶手了吗?” 第十八章 知县提亲 唐段氏心里七上八下的,手脚无措,慌张不已。 “本官来提亲。”宗海宁眉峰紧蹙,下巴微扬,带着略微的不耐烦,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母女二人,“聘礼早就已经交到了令千金手中,令千金也已经同意。” “不。”唐段氏惊叫一声,情绪有些失控,但很快又声音一低,模样像是吓坏了一般,小声辩解,“我们曼儿毕竟是袁家的儿媳,绝不能另嫁。” 宗海宁眼神一眯,讽刺道,“如果本官没记错,令千金已经被休了。” “可......”唐段氏期期艾艾的开口,眼中噙着眼泪,伤心不已,“一日如袁家,即使被休,曼儿也是袁家的人,死也是袁家的鬼。” “本官会七日之后来迎亲。”宗海宁不容拒绝命令道。 “曼儿。”唐段氏哭哭啼啼的转身看向唐曼,“你没有收人家的聘礼对不对?娘和你讲,这好女子没有二嫁的道理啊。” “娘。”唐曼按住唐段氏,走到宗海宁身侧,深吸一口气,倔强的扬起下巴,冷笑一声,“现在你可以说了,为什么非要娶我?” 宗海宁低头凝视着唐曼的模样,手指不由自主的摩挲着唐曼白皙的脸,精致妩媚的凤眼,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痴迷之色,转瞬消失,转而紧紧攥着唐曼的下巴,轻笑一声,“看你模样还算周正,成为本官的继室也算不上委屈。” 唐曼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子被点燃,故意嗤笑一声道,“我不能生孩子。” “切莫要高估你自己。”宗海宁故意的贴近唐曼,灼热的气息在唐曼耳边,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鄙夷道,“既然是继室,娶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当然没关系,如此正好,省了本县的绝子汤了。” 外人看来两人关系几位亲密,唐段氏倒吸了一口凉气,手脚无措的站在那,被眼前的一切惊得不敢说话。 女儿和新来的知县大人,何时相识的啊! 唐曼暴怒的又要抬手打人。 宗海宁手疾眼快的迅速抓住唐曼的手腕,眼中满是威胁之光,“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动手打一个可能会决定你一家命运的男人,莫要当本官是你那前夫。” 宗海宁眼神凛冽如寒冰,重重的甩开唐曼的手,“雕虫小计。” “无耻!”唐曼狠狠地骂道。 “本官承认啊。”宗海宁凑近唐曼,“如果你真的有这种好体力,本官十分乐见你把这种体力用于和本官在榻上折腾。” 唐曼的连腾的一下子红透,狠狠地瞪着宗海宁。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七日后,本官来迎亲。”宗海宁撂下一句话,不容拒绝,“你应该知道拒绝的后果。” “等等。”唐曼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提出条件,“要我嫁给你,可以,有个条件。” 第十九章 条件 “说。”宗海宁不假思索的回道。 “第一,帮我要回我的女儿。”唐曼也不客气的提条件,“第二,将这案子的消息传出去。” “恼羞成怒了?”宗海宁挑眉。 “当然。”唐曼冷笑一声,“我要让袁家知道,软柿子也有扎手的时候。” “就这么定了。”宗海宁转身离开。 “曼儿啊,你糊涂啊!”唐段氏急的六神无主,拉着唐曼的手臂就嚎啕大哭,“你怎么能答应啊?你的名声......这要是传出去,你以后可怎么做人啊?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娘,没关系的,别担心。”唐曼心疼的安抚道。 唐段氏满脸愁容,眼珠子上布满了红血丝,满嘴燎泡,十分狼狈,鬓角上平添了许多白发,显然这段时间她娘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怎能不担心?你这么匆匆再嫁,别人会怎么看你?”唐段氏急的直哭,“更何况是嫁给那种高门大户,娘是怕你嫁过去更加受委屈啊!况且,娘听说宗大人有个公子,俗话说,千金铺地,不给人做后啊,这后娘哪那么容易当的?” 袁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闺女,还不是仗着她们家世不好么?更何况是宗大人?那可是当官的。 “娘,哪有的事儿?你想多了。”唐曼打着哈哈。 唐段氏紧张道,“曼儿,是不是宗大人威胁你了?你是不是不情愿的?” 唐段氏说着蓦地面色一白,宗大人有权有势,又岂是她们这种小门小户能拒绝的,唐段氏心酸的攥着唐曼的手,“曼儿,委屈你了。” 当天夜里,宗海宁一人独自坐在书房,手中拿着一块儿玉佩反复摩挲,十分珍视,珍而重之,“素儿,我不会允许你逃开的,不许。” 夜已过半。 宗海宁将玉佩收起来,然后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眼中快速的闪过复杂之色,交给赵安,“快马加鞭回送本家。” ** 袁家 “荒唐。”袁家老爷子在外接到消息后匆匆回来,听袁修文说完,顿时拍案怒起,重重的打了袁修文一耳光,焦急的在屋中来回快速踱步,口中只叫着,“妇人误事,简直愚蠢至极,这么大的把柄都能让人家给找到,你们......” 袁家老爷子指着袁修文气得说不出话来。 袁修文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不敢抬头说话。 “我不管了。”袁家老爷子随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颓然倚在软椅中,面色涨红,喃喃道,“这下好了,名声全毁了。” 袁修文蓦地抬起头,急道,“爹,您不能不管啊,娘.....还被关在牢里。” “那种无知愚妇,还管她作甚?”袁家老爷子没好气的怒道。 “可她毕竟是我娘。”袁修文急道。 “为今之计,就是趁着事情没有闹大,得尽快让你和赵家千金完婚。”袁老爷子霍的站起身,看着袁修文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不然这等丑事.....够人家赵家退婚几百次了,至于你娘那边,你还得去求唐氏,只要她肯松口求情,咱们用银子捞人就容易的多了。” 第二十章 新婚 袁老爷子气的脑仁直疼。 娘俩一对儿蠢货,一点点小事儿都办不好。 “爹。”袁修文捂着红肿的脸颊低低的开口,“儿子现在哪里还有脸去见她啊?” 袁修文心里早就已经后悔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喜新厌旧、如果当初爹娘一开始让他去赵家千金时,他就强烈拒绝,事情是不是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无法收拾的地步? 在他念完书回房,曼儿会像以往一样抱着孩子笑意盈盈的等着自己。 “你个蠢货。”袁老爷子一听袁修文说的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袁修文就大骂,“女人嘛,不就是哄哄说几句软话的事儿吗?她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袁修文低着头不说话,眸中神色复杂。 一场变故,曼儿好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一般,那日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她,她都没有丝毫松口,她会原谅他们吗? 袁修文根本就不敢往下想。 “行。”袁老爷子指着袁修文大骂,“你没脸见你爹我就要被气死了,你娘就要死在牢狱里了,你看着办。” 袁老爷子气的拂袖离去。 ** 翌日。 唐曼过了晌午刚打开大门,就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自家大门口,一身喜庆的红衫,像是年画中的童子一般漂亮,小脸已经被太阳晒得薄红,嘴角紧紧抿着,双眼紧闭,身旁有一个小布包,手中紧紧攥着一双女式囚鞋。 赫然是唐曼曾经穿过的那双。 那个黑心知县家的孩子!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家大门口呢?唐曼心中大惊,连忙上前查看,推了推小团子,口中迟疑的叫着,“振儿?” 宗振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有些初始的迷茫和惊慌,张开一口细细的小牙狠狠地咬住了唐曼的手腕。 疼! 唐曼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又不敢用力推开他,提高声线,“喂,你松口,回家咬你爹去!” 宗振听见声音后,眼神才慢慢的清明起来,缓缓的松开了口,小小的身子仰着头,不满的道,“你、跑、了,休想。” 小团子的声音有些沙哑,瞪着唐曼。 得,送走一个大爷,又来了一个小爷,可总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吧,唐曼只得将小团子领进家门,有些无奈的解释,“老、我没跑。” 得到答案,小团子像是松了一口气,将身旁的小布包推给唐曼,然后蹲下身,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唐曼的脚上。 唐曼打开小布包,里面竟是一套极为奢华精美的秀禾服,还有凤冠霞帔,上面绣着精致的龙凤,唐曼有些吃惊,“送我的?” ** 唐曼妥协了。 在出狱短短三天之后,没有婚礼,没有宾客、没有拜堂,只穿着小团子送的凤冠霞帔坐着一顶小花轿从县衙后门被抬进新房。 唐曼心情复杂的坐在新房中。 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宗海宁走了进来,在看到唐曼的一身精致奢华的凤冠霞帔,蓦地一愣,随即眼神变得阴冷搀杂着悔痛和恨意,粗鲁的上去剥唐曼身上的秀禾服,怒声喝道,“谁准你穿这身衣服的?” 第二一章 被赶出新房 宗海宁眼神阴鹜,已经愤怒的失去了理智。 宗海宁眼中瞬间布满红血丝,浑身散发出危险暴怒的气息,秀禾服上繁冗复杂的纽扣越发让宗海宁没了耐心,手中的动作越发粗鲁,大红的凤冠霞帔几乎刺痛了宗海宁的眼睛,宗海宁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得几乎不能呼吸。 当年,素儿就是穿着这身凤冠霞帔,被他迎进府中,陪着他度过了一段最为痛苦的时光,那一双温暖的凤眸暖意盈盈,噙着盈盈笑意,那光芒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救赎。 可是。 宗海宁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他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绝望的倒在血泊中,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责怪过他半分,而他明明猜到真相,却苦无证据。 若非为了振儿,若非要为她报这血海深仇,他怕是早已追随她而去。 “住手。”唐曼怒声喊道,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的将宗海宁推开,恼怒的瞪着猝不及防被推开的宗海宁,倔强的扬起下巴,冷笑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用你,我自己动手脱。” 唐曼迅速的将身上的秀禾服脱下来,像是垃圾一样揉成一团,重重的砸向宗海宁,骄傲的扬起下巴,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赤身裸体,不屑的嗤笑,“你以为老娘稀罕你的破玩意?” 宗海宁一怔,将秀禾服如珍宝的抱在怀中,怔怔的看着唐曼倔强的样子。 素儿的眉眼总是温和带笑,而眼前这个女人,像是骄傲的孔雀,更像是一团随时燃烧的烈火,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一样? 怎么会一样? 宗海宁悲哀的想到,恶狠狠地瞪着唐曼,眼中满是恨意,怒声吼道,“滚!” 就算皮囊再像又如何? 终究不是她,终究不是她啊! 宗海宁紧紧抱着怀中的秀禾服,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唐曼倔强骄傲的转过身,新房中除了宗海宁怀中的那抹红色,再无其他,唐曼突然想起宗海宁曾经说过的,不下蛋亦没关系,省了一份绝子汤。 绝子汤。 也就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她生一儿半女,唐曼讽刺的勾起嘴角,反正这桩婚姻也是各取所需而已,经历今晚,唐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最恶俗的剧情而已。 他要她这张和心上人相似的脸,她则是利用他迅速的在这陌生的地方站稳脚跟,她是唐曼,不是古代无知的后宅妇女,唐曼转身要走。 “站住!”宗海宁突然喊道。 唐曼不耐烦的转身,“干嘛?” 宗海宁看着唐曼,突然心中升起一股子烦躁,冷声警告,“以后,不准再穿红衣。” 见鬼。 “与你何干?”唐曼嗤笑一声转身重重的摔上了房门。 新婚之夜,县太爷将新婚的夫人当场赶出新房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后院,不同的小道消息在下人们中流传开来。 第二二章 刁奴 一夜好眠。 旭日东升,金橘色的照进县衙后院。 下人房其中的一间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在众人惊诧又鄙夷、幸灾乐祸的眼神中,一个容貌曼丽、梳着利落马尾的女子走了出来,赫然是昨儿刚被迎进府中、当晚又被县太爷赶出新房的新婚夫人。 在众人各种鄙夷、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的眼神中,唐曼循着印象走回到昨晚的新房,房中已经空空如也,早就不见了宗海宁的身影,唐曼等了半响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伺候嬷嬷。 王嬷嬷态度轻慢,眼高于顶,草草的福了一福,丝毫没有歉意,“奴婢来迟了。” 唐曼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这种货色放在以前,敢和她拧着干,早就给发卖了。 王嬷嬷丝毫没有将唐曼放在眼中,心中十分鄙夷,她早就听说过这位新夫人,早前是袁家的少奶奶,后来因为通奸杀人被关进监狱了,虽然无罪释放,可是里面没有一点事儿谁信? 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 王嬷嬷冷眼看着唐曼,眼中鄙夷之色明显,心中冷笑,分明就是以色侍人,不知道以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爷,嫁了进来。 坐牢也能勾引男人,当真是个狐媚子。 不过再有狐媚手段又如何?还不是在新婚当晚就被男人赶出新房?现如今府中哪个不知?那个不晓?早已经成了府中的笑话还不自知。 真是笑死人了。 “夫人您还是快着点吧,府中的两位姨娘还等着给您请安呢!” “夫人,您怎么将头发弄得这么怪异?怎么出去见人?以后您就是县衙内的新夫人,可不是在外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家了,不仅丢的是我这个教养嬷嬷的脸,丢的更是爷的脸面。”王嬷嬷一脸的不高兴,拧着眉头不耐烦的给唐曼重新梳了一个普通的妇人发髻,手劲儿不轻。 还真将自己当成知县夫人了呢? 别说她一个嫁过人、又没有背景的残花败柳,京城中许多三品大员家正经的嫡出小姐多少都想嫁给他们老爷的,呵呵。 “有完没完了?”唐曼心里越来越火,手中把玩的胭脂蓦地重重的砸在梳妆台上。 粉红的胭脂一瞬间四分五裂。 王嬷嬷惊了一下,赶紧看向唐曼,眼中的惊慌一闪而逝,迅速的消失不见,随即紧紧皱眉,训斥道,“夫人您怎能随意发脾气?” 下一刻,在往嬷嬷惊恐的眼神中,唐曼手中的修眉刀片已经抵在了王嬷嬷的脖子上,唐曼怒极反笑,漫不经心的反问,“难道我发脾气的时候还得请示请示你?” 王嬷嬷满脸惊恐,只觉得脖子上阵阵刺痛,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王嬷嬷只恨不得昏死过去,说不出话来,她这才清楚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可是真正蹲过监狱的狠角色。 “丢你的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唐曼冷笑一声,在王嬷嬷惊恐的眼神中,将王嬷嬷捆成了一个粽子,看着那张嘴实在烦人,唐曼满屋寻找,终于在床脚下找到了一双还未来及清洗的臭袜子,塞到了王嬷嬷口中。 随即将手中的刀片仍在一边,指着王嬷嬷警告道,“别再有下次,不然我会直接划破你的动脉,别说你的县太爷,就是天神来了都救不了你。” 唐曼转身就走,王嬷嬷眼中蓦地浮现一股子恼羞成怒和恨意。 第二三章 姨娘 “新夫人真是端的好大的派头啊!”唐曼兜兜转转找到饭厅时,一进门,一道尖锐的讽刺传来,“看来别人少奶奶就是不一样。” 唐曼挑眉坐下,看着面前两个女人,一个大眼红唇,一身绛紫色华贵衣袍,尽显张扬,另一个狭长细眼,淡青色衣衫,看似温柔眼中低垂时一闪而过的精光,可没瞒过唐曼精毒的眼睛。 看来新生活处处藏着下马威啊,谁都想当她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唐曼咧嘴一笑。 “背着通奸杀人的名声再嫁,还笑的出来。”紫衣张狂女子嘲讽的勾唇,“听闻你家还是书香门第,养出你这样的女儿,你爹娘是不是都没脸做人了?” “通奸杀人?这你得问问断案的县太爷啊?”唐曼皮笑肉不笑,夸张一笑,眼睛得意地眨了眨,“这罪名我可不敢背,要不要你去问问爷,是不是贪了我的花容月貌,非要娶我进门才免了我的罪呢?” “你.....不要脸。”紫衣女子气的霍的站起身,指着唐曼骂语冲口而出,“你以为宗家会允许你这样的身份卑贱又淫荡的女人进门吗?” “难道我现在没在门里?”唐曼无辜的耸耸肩膀,摊开手,“难道昨天花轿将我抬进的不是宗家大门?” “紫儿,你何必生气,爷昨儿没有拜堂。”青衣女子细声细气的提醒,眼中不怀好意,“爷昨儿还将这位赶出来了。” 紫儿得意张狂,“是了,某些人自以为是新夫人了,没有喜字、没有拜堂、没有洞房,整个和无媒苟合有什么区别呢?你说对吗青姐姐” “对呀,我是没拜堂。”唐曼大喇喇的坐下,眨着无辜能气死人的凤眼,“但是姐姐我有婚书啊,爷愿意将我从监狱捞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妹妹也去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无媒苟合啊?” 紫儿气的眼睛瞪得溜圆,浑身直哆嗦,指着唐曼说不出话来。 “妹妹别急。”唐曼勾唇一笑,“届时走了紫妹妹,我再给爷做主添个红妹妹蓝妹妹什么的,你就放心的走吧。” “都在吵什么?”宗海宁眼神阴鹜不耐烦的走了进来。 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红衣锦缎,眉目如画,漂亮的如同年画中的送财童子似的,正是小团子,小团子一见唐曼,漂亮的如同墨玉一般的眼睛瞬间一亮,扭着小身子就要去找唐曼。 宗海宁无法,只得松开小团子。 在紫儿和青儿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小团子一瞬间迈着又短又小的小腿,摇摇晃晃的跑向唐曼,精准的抱住唐曼的腿,不撒手了。 宗海宁眼下一团明显的青色,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唐曼,眉头紧紧皱起,欲言又止,直接坐下,表情隐忍,冷声道,“开饭。” 第二四章 新夫人果然凶悍 唐曼低头与紧紧抱着她腿的小团子对视。 小团子的眼睛如墨玉一般的眼睛中闪着渴望的光芒,仰视着自己,一双又短又粗的小胳膊紧紧地抱着她的大腿,不知道为什么唐曼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破天荒的柔声说道,“坐到娘身边来。” 唐曼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紫儿和青儿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怪异,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唐曼笑话。 要知道那个小傻子镇日除了低头玩石子,长这么大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她以为她是谁? 谁料,小团子像是听明白了一般,乖乖的爬到唐曼身边做好,脊背挺得很直,面无表情的吃着面前的菜。 吃相优雅。 唐曼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赶紧夹了一块儿鱼肉放在小团子碗中,“多吃点鱼肉,长大以后就能变得和我一样聪明。” 小团子看了看唐曼,乖乖的吃了。 宗海宁的眸子顿时像冬冰融化一般,看着儿子竟然有了反应,眼中满是惊喜。 “对哦。”青儿立刻笑眯眯的接口,不甘示弱的夹了一块鸡腿放入宗振的碗中,“要多吃点哦。” 宗振看起来异常愤怒,小小的眉毛拧了起来,满眼嫌弃,将手中的筷子啪的仍在青儿脸上,厉声道,“谁准许、你夹菜的?脏死了。” 声音虽然有些嘶哑。 说罢,还将碗推到一边,意思很明显,不吃了。 青儿瞬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的吓人,眼中噙满了泪水,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滑落,委屈十足的看向宗海宁,“爷......” 看起来楚楚可怜。 而宗海宁压根看也没看青儿,一个箭步到了宗振面前,满脸惊喜的抱起宗振,喜得语无伦次,“儿、儿子,你会说话了?能不能叫一声爹?” 宗海宁满脸希冀的看着儿子。 宗振嫌弃的看了他爹一眼,别过脸,一声不吭。 “爷,都是妾身不好。”青儿低眉顺目的噙着眼泪认错,“惹了小少爷。” 宗海宁直接拧着眉不耐烦呵斥道,“知道不好还不退下?” 儿子第一次开口说话,宗海宁欣喜若狂,可一想到是这两个女人给他儿子添堵,宗海宁十分不耐烦。 紫儿和青儿瞬间傻眼。 “来,到娘这来。”唐曼强忍着笑意,对着小团子招了招手,不经意的扬声道,“有儿子就是好。” 已经走到门口的紫儿和青儿直接黑了脸,袖中的指甲已经掐到了肉里。 小团子宗振立马投降了唐曼的阵营。 宗海宁看着十分亲昵抱在一起的母子两人,眼神复杂。 屋中的温馨很快就被外面的哭声破坏。 宗海宁冷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回县太爷。”管家立马快步进来,先是惊惧的看了一眼唐曼,赶紧低头,收起轻视之心,小心翼翼的答道,“是伺候小少爷的王嬷嬷,刚刚丫鬟在您和夫人的房间发现了王嬷嬷被......呃.....绑住了,正在闹呢!” 这位新夫人,果然凶悍。 “什么?何人所为?”宗海宁皱眉。 管家飞速的瞄了一眼宗海宁身后的唐曼,没敢说话。 “带进来。”宗海宁冷声道。 第二五章 立威 王嬷嬷十分狼狈的被带了上来。 一见到坐在主位上的宗海宁就嚎啕大哭,跪在地上磕头,“爷,老奴一直伺候小少爷尽心尽力您是知道的,今儿不知道哪儿惹了新夫人不愉快,竟然被绑了,口中还被塞上了臭袜子,丢尽了脸面,老奴实在没有脸面再待下去了,呜呜呜。” 宗海宁紧紧皱着眉头,十分反感,正欲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好个胆大的刁奴,本夫人心善饶过你,竟然还敢来嚼舌根?” 宗海宁转过身,唐曼正抱着宗振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后,唐曼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的笑。 王嬷嬷吃惊的看着唐曼,和十分依赖的紧紧抱着唐曼脖子的宗振,当机惊惶不安。 她敢来闹,依仗的就是小少爷,小少爷可是大人的心头肉,从不舍得受让他受半点委屈,自己和一个只知道以色侍人的狐媚子,孰轻孰重已见分晓。 可万万没想到...... “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了?”唐曼冷笑一声,抱着宗振走到王嬷嬷身边,当着宗海宁的面一脚将王嬷嬷踹倒,骂道,“狗奴才,对主子不敬还敢告瞎状?” 王嬷嬷满眼惊慌的爬起来,再看到唐曼的姿态,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索性心一横,求救似的抓住宗振的小鞋子,哀求道,“小少爷,您可要给老奴做主啊。” 宗振吓得尖叫一声。 唐曼连忙后退,不停地抚着不安的宗振,“没事了没事了。” 宗海宁急忙上前,急声安慰道,“振儿,爹在这,不怕不怕。” 宗振压根看都没看他爹,直接将头埋在唐曼怀中,宗海宁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 “爷,您不是还要忙公务吗?”唐曼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宗海宁。 “唔,是啊。”宗海宁尴尬的缩回手,“这儿交给你了,别吓到孩子啊。” 王嬷嬷顿时面如死灰,身子一软,差点没有瘫软在地上。 唐曼冷笑一声,对身边的管家道,“去把府中所有的下人叫过来,我要训话。” 管家连忙应声而去,很快就将所有人召集过来了。 唐曼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以后后院归我管,换句话说我.......” 唐曼指着自己的鼻子,“就是你们暂时的老大,至于当多久,我不清楚,但是,我要说的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道理谁都懂,我这也没什么特别的规矩,都老老实实干事儿,干好了不但有肉吃,也有银子拿,干不好的、偷懒的、嚼舌根的、使坏的,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凡是犯到我头上的,别怪我不客气,打了谁的板子面子上都不好看,再不老实的就直接卖了,反正我就这脾气,简单粗暴,都别惹我就行。” “至于你。”唐曼走到王嬷嬷身边,嚣张的一笑,“规矩你懂,就打五十板子,去后院扫地吧!” 去后院扫地,基本上一降到底,相当于粗使婆子了。 王嬷嬷顿时面如死灰。 第二六章 婚后再遇前夫 下人们眼见着平日里仗着谨慎伺候小少爷就耀武扬威的王嬷嬷,转眼之间就被收拾了,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从没见过这样嚣张粗暴的主子。 简直是...... 这还是袁家那个懦弱可欺的少奶奶吗? 小道消息不可信哪! 管家第一时间应道,“是,夫人。” “小的知道了。”一众下人纷纷应道。 “不光要嘴上知道,心里明白才是真明白。”唐曼轻笑了一声,不轻不重的敲打着,看着众人惶恐的模样,唐曼这才慢悠悠的道,“大家做事辛苦了,从今往后,每人的月银上涨一两,行了,都散了吧。” 一棍子打死那是屠夫,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才是王道。 “谢夫人。”众人脸上都闪着真心实意的喜悦,声音也大了不少,齐齐的喊道。 管家这回对唐曼是真的收起了轻视之心了。 他不同于别人,可是知道真正内幕的。 眼前这位不但敢和大人动手,更是得到了小少爷的青眼,以后别说是掌家,估计就算是在府内横着走,大人都不会有异议,王嬷嬷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算是撞上了刀刃儿了,算她活该。 “夫人。” “还有什么事儿?”唐曼挑眉。 “小的是管家赵铨,想请示夫人,三日后回门,不知道夫人有没有特别属意的礼物?”赵铨低声问道。 “你看着办吧。”唐曼想了想,“赵铨,你等会去帐房给我取几两银子,我要出去。” “是。” 小团子立刻竖起耳朵,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唐曼身边,紧紧地抓着唐曼的衣摆,一双漆黑如墨玉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她,虽然没说话,可是浑身都散发着想跟着走的意思。 “你听话在家里玩。”唐曼蹲下身。 小团子不为所动,坚持的看着唐曼。 “不听话我就生气了。”唐曼故意板起脸。 小团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蹲下身,彻底不理唐曼了,唐曼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照顾好他。” ** “你竟然真的嫁人了?”唐曼一出门就被人堵住了,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唐曼转过身,袁修文狼狈的身影映入眼帘。 虽然还是一身白衣,袁修文憔悴了不少,满眼的红血丝,眼底下的青色十分明显,看起来十分焦急,看着唐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又是气急败坏、又是愤怒焦灼的样子,胸膛气得不停地起伏。 “是又怎么样?”唐曼挑眉冷笑。 “原本岳母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袁修文激动的上前一步,死死地抓住唐曼的肩膀,眼睛都红了,气得语无伦次,“你这个贱女人、水性杨花,你不知羞耻!你不知羞耻!你怎么可以?” 第二七章 请叫我宗夫人 袁修文气得浑身颤抖。 根本不知道如何过的这两天,度日如年,分分秒秒都难熬的要死。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敲开了唐家的大门,唐母躲躲闪闪又迟疑的样子告诉他唐曼已经另嫁的时候,袁修文顿时如遭雷击。 这怎么可能? 那个温柔的和他说着不离不弃的女子,那个在牢狱中勾人魅惑的女子,分明就是他媳妇儿,是他孩儿的娘亲,怎么可能另嫁? 袁修文求救无门,只好敲开县衙的大门,哪知人家根本就不让他进去,他在县衙大门口守了一天一夜,在看到唐曼从县衙大门走出来的时候,袁修文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般,喘不过来气。 愤怒、委屈、不敢置信一瞬间转化成了对唐曼的恨意和怨怼,活脱脱的像个来捉奸的丈夫。 “放开,别逼着我动手。”唐曼眼中瞬间积满冰霜,恶狠狠地瞪着袁修文,狠狠地甩开袁修文的钳制,冷笑,“你今天是以前夫的身份质问我吗?” 袁修文的脸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曼。 “你还有这个资格吗?”唐曼步步紧逼,不屑轻笑,“袁公子忘性还真大,要不要我拿出休书给你回忆一下?上面白纸黑字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难道不是袁公子亲手所写?你还想质问什么?” 袁修文的心脏如遭重击,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本姑娘嫁给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唐曼嗤笑一声,“需要袁公子大老远的专门来问一次?” “休书只是权宜之计。”袁修文着急的解释,“你明明就知道,我根本就不是想休了你。” “呵呵。”唐曼嘲讽的一笑,质问道,“你是谁啊?” 袁修文一愣。 唐曼嘲讽的话已经说出口,不耐烦的道,“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娘呢?都必须顺着你、惯着你,有病吧你?有事说事,没事的话就让开,本夫人很忙。” 袁修文压根没想到唐曼如此不念旧情,再一想到他娘还在狱中,不由得心头一酸,深吸一口气,“曼儿,你能不能求县太爷饶过我娘,我娘她岁数大了,根本就受不了狱中的苦.......” “停!”袁修文还没说完,唐曼赶紧打断,“第一,我和你真的不熟,曼儿不是你叫的,请麻烦袁公子称我一声宗夫人;再次........” 唐曼面带嘲讽看向袁修文,“她犯下的罪,你来求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法律,受不了狱中的苦?那么请袁公子明示一下,谁活该就是天生去狱中受苦的命?最起码,本夫人像你们母子那样无耻,买通狱卒给本夫人上刑。” 宗夫人三个字瞬间激起了袁修文的怒火,袁修文眼珠子都红了,心头怒火蹭的上升,一拳重重的砸在唐曼身后的墙上。 袁修文的手顿时血肉模糊。 袁修文压抑不住怒火,尖锐的大声质问,“你是不是为了洗脱罪名才爬上了县太爷的床?还陷害我娘,我明明说了,我娘已经答应我和你在一起,你为何非要在意那世俗的名分?你这个贱女人,你当真是不知道礼义廉耻为何物!!你就真的那么迫不及待的找男人?” 第二八章 震惊 唐曼眼神凌厉的死死盯着眼前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已经先于理智动手了,唐曼这回没再手下留情,直接用力。 只听喀嚓一声脆响。 袁修文痛的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捂着左手疼得脸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曼,眼中满是震惊。 唐曼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有渣男属性,幸亏原主已经死了,不然他这番话足足能逼死一个女人,唐曼走到袁修文身边蹲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袁修文,危险的眯起眼睛,“娘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下次再来找死就不是断手断脚这么简单了,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袁修文痛的脸扭曲着,恶狠狠又不服输的瞪着唐曼,喘着粗气。 “你们袁家那点肮脏事,是不是冤枉你们,你自己心里没数?以后离我远点,不然我废了你还有你那个百般袒护的亲娘。”唐曼说完嫌恶的用手绢擦了擦手,团成一团扔在地上,站起身就要走。 真是晦气。 一出门就碰上这么个东西。 “曼儿。”眼见唐曼要走,袁修文急急的开口,“以前是我和娘错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能不能去求求宗大人?” “你不会自己去?”唐曼头也没回。 “我已经找过了。”提起这个,袁修文就恨的咬牙切齿,紧紧攥拳,“他竟狮子大开口,要黑袁家一半家产才肯放人。” 还能这么公然的贪? 唐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猛地回身,见袁修文根本就不像是撒谎,眼珠子一转,心中一喜,她也不是非得扣着袁家那个极品,只是想出一口气,想必如果袁家那个极品前婆婆知道自己值袁家一半家财,肯定要呕的吐血了。 况且,原身还有个女儿拿捏在袁家手中。 她是没见过,可是那么小的孩子离开娘的日子如何的难,可想而知,她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 “你明儿再来。”唐曼心中开始盘算开了,哪有心情再出去,匆匆的丢下一句,转身就回府了。 得到唐曼肯定的答复,袁修文死寂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希望,心中充满狂喜,他就知道,曼儿不会不顾念往日的情分。 只是—— 袁修文紧紧地盯着唐忙匆匆而去的背影,见她转身就进了县衙,一瞬间,袁修文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般难受。 ** 唐曼一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一个红色的小小身影蜷缩在自己的房门口,两手紧紧的攥着自己曾经在牢房中穿过的那双破囚鞋,脸已经被晒得通红,紧紧闭着眼睛。 宗振? 这熊孩子,怎么总来这一招,唐曼来不及细想,赶紧上前查看,轻轻的拍着宗振被晒得红彤彤的小脸儿,叫道,“振儿?” 宗振一点反应都没有。 唐曼这才急了,一下子将宗振抱进内室,吩咐人喊来赵铨。 赵铨和宗海宁匆匆进门,一见到宗振的样子,宗海宁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振儿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副质问的语气。 第二九章 分我一半 她怎么知道? 唐曼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气急败坏的看着两个匆匆而来的丫鬟,“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 两个丫鬟一脸惶恐,急的差点哭出来,“夫人您走后,小少爷就哭闹不休,一转眼的功夫,小少爷就不见了,幸好夫人您及时回来了。” 还真是个熊孩子。 唐曼拧着眉头,警告,“罚一个月的月银,没有下次,下去吧。” “谢谢夫人。”两个丫鬟战战兢兢。 小团子本就体质不好,再加上曝晒了两次,有些中暑,这一场病来势汹汹。 大夫来看过之后,给开了药就走了,唐曼有些心疼,拧了个湿帕子给宗振擦全身,动作开始有些僵硬不纯熟,唐曼耐心的一点点擦着,根本不理杵在一旁的宗海宁。 “你刚刚出去了。”宗海宁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眼中凝聚着风暴。 唐曼出门他知道。 当然更知道她和那个所谓的前夫在门口纠纠缠缠的。 宗海宁紧紧蹙眉头。 “是又怎么样?”唐曼扬起下巴。 宗海宁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心里有些愤怒和酸意,一下子将唐曼拉进怀中,双手紧紧扣住唐曼的腰肢,惩罚的重重咬了一口唐曼嫣红的唇瓣,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警告道,“有件事你该明白,进了宗家的大门,就是本县的女人,在门口当众与别的男人纠缠,让本县颜面何存?本县警告你,切莫做出有辱门风的事,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有病吧你?你是不是属疯狗的逮住谁就咬啊。”唐曼脑袋一蒙,随即反应过来一下子推开宗海宁,用袖子反复的抹着刚刚被亲的唇瓣,不耐烦的反诘,迎视着宗海宁的眼神,丝毫不怯懦,半点不落下风,突然冷笑一声,“袁家那蠢货?如果揍断他的手算是纠缠,那不好意思,以后见到他一次,我就纠缠他一次。” 宗海宁眼中凛冽刺骨的寒冰一瞬间熔化成春水,所有的怒气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被唐曼嚣张的态度取悦了,难得的低头,“是本县误会了,夫人息怒。” “听说你要坑袁家一半家财?”唐曼挑眉问道。 “心疼了?”宗海宁紧抿的嘴角透漏出微微的不悦。 “我在想能不能坑的更多。”唐曼冷笑,“我不介意让他们放出更多的血,但你得分我一半。” “当然。”宗海宁回答的十分爽快,嘴角微微上扬,“夫人有何高见?” “他袁家不是急着要娶官家千金吗?”唐曼低垂眸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这是要急着娶官家千金呢,就算狮子大开口,恐怕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儿媳,袁老爷和袁夫人也甘愿割肉,你不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吗?” 唐曼睨着宗海宁,轻笑一声。 “夫人聪慧。” “什么时候把芙儿要回来?”唐曼突然问道。 “芙儿是谁?”还没等宗海宁回话,宗振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一双漆黑的眼睛中满是愤怒,厉声质问。 第三十章 继母与继子的较量 “振儿。”唐曼十分无奈,想上前扶起宗振。 “滚开。”宗振像是受了伤的小野兽一样,重重的拍开唐曼伸过来的手,漆黑的眼中满是愤怒,狠狠地将自己额头上的帕子扔在地上,红了眼圈,虚弱又装腔作势的低吼蓦地响起,“谁稀罕你?给小爷滚。” “振儿,爹在这。”宗海宁顿时慌了手脚,从丫鬟处端来药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振儿你先把这药喝了好不好?一点都不苦,还有蜜饯呢。” 啪的一声。 宗海宁手中的一碗药被宗振砸在地上,碗四分五裂的被砸在地上,药汁一半洒在地上,一半洒在锦被上。 宗振身子向后一退,看也不看满脸焦急的宗海宁,一双漆黑的眼睛赌气般的执拗的瞪着唐曼。 唐曼的小暴脾气一下子就火了,指着身边的丫鬟,“你,去重新给我端来五碗药,现在就去。” 那丫鬟对于宗振如此难缠,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很快就重新端上来。 唐曼将袖子撸起来,将药碗重新端到宗振面前,一双凤眼瞪圆,居高临下的瞪着宗振,“说吧,是你自己喝还是我捏着你的鼻子给你灌下去,我可告诉你,我不是你爹,可不会惯着你那套臭毛病,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 宗振恼怒的瞪着唐曼。 唐曼不为所动,“喝,还是不喝?” 一大一小对峙着。 宗海宁心疼的就要上前阻拦,刚想要动,就被唐曼暗中重重的踢了一脚,宗海宁紧紧皱眉,眼底燃起怒火,眼神如刀一般狠狠地剜了唐曼一眼,十分不满,他的宝贝,他从没狠下心对待过,宗海宁刚要动,就目瞪口呆的发现,宗振气弱的撇了撇嘴,竟然乖乖的接过药碗一口喝掉了。 唐曼满意的将手中的蜜饯顺手塞到了宗振的口中。 宗振赌气的别过脸,豆大的泪珠簌簌而下。 唐曼顿时手脚无措,想上前,就不太敢动,“唉,你别哭啊,我又没惹你。” “你是不是有了那个什么野孩子就不喜欢我了?”宗振抱着被子抽抽噎噎的小声道,一双漆黑的凤眼眨也不眨的看向唐曼。 “你说什么?”唐曼有些没听清。 “蠢货,没听清就算了。”宗振恼怒的推开段小五,手指却越发无力,终究没推动,瞬间暴怒扯着被子蒙在头上。 明显气恼的样子。 “你都要成我的亲祖宗了。”唐曼简直是服了,这小孩儿的脸,简直堪称五月里的天哪,阴一阵晴一阵,唐曼伸出手指试探着扯了扯小孩儿头上的被子,有些生硬的哄道,“祖宗,亲祖宗,回个话成不?” 裹在被子里的小团子动也不动。 “宗振?”唐曼哪里干过哄孩子这活儿啊? 压根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有些无措的看向宗海宁,求助的看了一眼宗海宁,没好气的用眼神示意他,帮忙啊。 宗海宁却站那动也不动,满脸慈爱的看着宗振。 和唐曼在一起,他的宝贝更加鲜活了,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有喜怒哀乐,甚至会撒娇耍脾气了,宗海宁满心欢喜。 “你过来。”正当唐曼手脚无措准备放弃的时候,宗振猛地将被子扯下,气鼓鼓的瞪着唐曼,颐指气使道。 唐曼不明所以的坐在了床榻上,宗振小小的身子爬到了唐曼的怀中,小手抓着唐曼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然后心满意足的靠在唐曼身上,命令道,“给小爷讲个故事。” 第三一章 新夫人,不能轻慢 “故事?” 这小孩儿又在抽什么神经? “小爷想听故事。”宗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下巴抬高。 唐曼这可为难了,她一个勉强念完高中、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大老粗哪里会给小孩儿讲故事啊?唐曼回想起自己脑中干巴巴的戏文。 讲《西厢记》这些情情爱爱的?人家孩子的爹还在旁边站着呢,她敢讲么? 怕她刚讲,就要被人家亲爹给抽死。 唐曼想了又想,决定讲大中华的三打白骨精,没有想到小孩儿又不满意了。 “蠢货,你哪里找来这么蠢的故事啊?猴子能说话?”小孩儿横眉竖目。 “童话,虚构虚构。”唐曼义正言辞。 “哼,蠢死了。”小孩儿扭头。 “哪蠢了?”唐曼十分不服气。 “还不蠢?”小孩儿猛地扭过头,提高声线,皱眉,“骨头还能说话?还有那唐僧,也是蠢死的么?” “........”唐曼十分无语。 “怎么不说话了?”唐曼沉默半饷,小孩儿又不满意了,一下子推开了唐曼,怒瞪着唐曼,“你是不是不愿意和小爷说话?” “怎么可能?”唐曼惊奇的反问。 “哼,这还差不多。”小孩儿气呼呼的转过身,重新依偎在唐曼怀中,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芙儿是谁?” “我女儿。”唐曼想了想,十分别扭的答道。 让她一个骨子里还是未婚的大龄剩女承认有女儿,怎么想怎么别扭。 “哼。”小孩儿傲娇的仰起头,“有我长得好看么?有我聪明吗?” 唐曼暴汗。 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这么多麻烦,再说她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唐曼决定还是先捋顺眼前这头小倔驴,斟酌的挑着字眼,“比你还差点。” 小孩儿冷哼一声,“那还差不多。” 临睡前,小孩儿依偎在唐曼怀中,轻声道,“那就把你女儿接过来吧,小爷正好缺个妹妹。” *** 宗海宁站在角落中看着不是母子更胜母子的两人,从头至尾都没有动过,亦没有说一句话,眼神复杂,赵安轻轻的走到了宗海宁身边,轻声道,“爷,袁修文求见。” 赵安的声音很轻,但唐曼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询问的看向宗海宁,“袁修文来了?” 宗海宁蓦地给了赵安一记眼刀,警告的意味颇浓,拧了拧眉,对唐曼道,“我有些公务先去处理,一会儿回来。” 声音着重强调公务两个字。 唐曼一脸莫名其妙,她又没想跟着去。 宗海宁见状神色稍缓,转身就走了。 唐曼一脸无语,回不回来用得着和她交代吗?唐曼也没管那么多,交代丫鬟看好小孩儿就回房睡觉去了。 紧紧跟在宗海宁身后的赵安一路上浑身的冷汗就没停过,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早就已经横尸当场了,赵安小心翼翼的抹去了额头的冷汗,感受着宗海宁身上的低气压,一个字都没敢吭,半响才听到宗海宁用极其不悦的声音吩咐,“以后袁家的事情一律不许在夫人面前提起。” “小的晓得了。”赵安不敢有二话,连忙应道。 赵安心中对这位新夫人顿时有了计较,看来这位新夫人不断收服了小少爷,更是将爷也一并收服了,以后可万万不能轻慢了。 第三二章 前任与现任 花厅中。 袁修文从宗海宁走进来的那一刻,霍的站起身,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充满敌意的看着宗海宁,理智上袁修文不停的告诉自己,眼前的男人不能得罪,可是袁修文只要一想到这男人是可耻的第三者,趁人之危抢走了曼儿,袁修文心中的怒火就不可抑止的蹭蹭往上窜。 宗海宁慢慢悠悠的走到主位上,端起一杯茶呷了一口,像是没看到袁修文一般,注意力全在手中的茶上。 赵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袁修文,不得不承认,这位也是个丰神俊朗的人物,外表不俗,可是,赵安心中冷笑一声,比起自家的主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的太远了。 花厅中,两个男人,两重心思,谁也不率先开口,厅中诡异的沉默着。 “赵安。”宗海宁突然开口。 “爷。”赵安快步走了进来,“小的在。” “你去吩咐厨房,端一碗安神茶给夫人送过去,让婆子看着她喝下去,还有,一起送过去一点蜜饯。”宗海宁有些无奈的,神情中带着宠溺的笑容,“她那人,最不爱喝带着苦味的茶了,若是不看着,准一不留神的偷偷地倒了。” “小的这就去。”赵安心中暗笑,连忙应道。 袁修文一听,简直是要气炸肺,“宗大人用得着如此炫耀吗?” “哦?”宗海宁斜着眼睛睨了袁修文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轻笑一声,“本官关心夫人,怎么就成了炫耀?” “曼儿她是我娘子。”袁修文愤怒的冲口而出。 “曼儿两个字已经不是你能叫的了。”宗海宁阴森森的瞄了一眼袁修文的脖子,警告道,“如果下次再从你口中听到什么不合宜的话语,休怪本官。” 果然,前夫什么的,就活该去死。 宗海宁漫不经心的转着拇指上的扳指,心头涌上杀意,他宗海宁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也容不得旁人觊觎。 宗海宁话中的威胁不言而喻,袁修文一想到还在牢狱中的娘亲,一口闷气生生的憋在心口,忍着怒气,“宗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也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你要怎样才能放了我娘?” 宗海宁用手指摩挲着下巴,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伸出五个手指,“五万两白银,一分不少。” 袁修文被宗海宁的狮子大开口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万两白银,相当于袁家三分之二的家财了,之前还只要一一半的家财呢,袁修文指着宗海宁气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咬牙切齿的怒道,“贪官,你就不怕我去告你?” “欢迎啊。”宗海宁摊开双手,笑道,“你随意啊,案子是你们袁家犯下的,诬告儿媳,行径恶劣到分分钟想置人于死地,这种事在我朝还是头一遭,五万两白银只不过是补偿受害者,怎么会是本官贪呢?我想想看啊,本官判的还算轻,不然是改判充军好呢?还是流放好呢?” 袁修文气的浑身直哆嗦。 好一个补偿受害者,最后还不是落进了宗海宁的口袋? “听闻袁夫人身子不太好,应该熬不过充军吧?”宗海宁摇头叹息,“万一在充军的路上,有个好歹,唉,说起来也算是袁夫人的命了。” 第三三章 三日为期 “你.......”袁修文气的浑身颤抖,霍的起身,死死的瞪着宗海宁,说不出话来,脸色十分难看。 “三天。”宗海宁勾唇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袁修文,“本官就只给你三天时间,三日后本官自会将本案案宗呈给刑部,相信袁公子知道应该怎么做的,赵安送客。” 宗海宁没有给袁修文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下了逐客令。 赵安走到袁修文面前,冷笑一声,“袁公子,请吧。” 袁修文气的浑身颤抖,被赵安的态度弄得十分难堪,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不是袁府,没有宠着他的娘,更没有惯着他的爹,只有高高在上的情敌,和狗眼看人低的下人,袁修文的脸扭曲了几下,最终拂袖离去。 宗海宁紧紧皱着眉头,眼神冰冷的看着袁修文离去的身影,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浑身一股低气压在整个屋中,再次返回的赵安一进门就敏锐的感受到了,缩了缩脖子,很想学其他下人一样远远躲开,可惜,他不能。 赵安缩了缩脖子,走了进来,“爷,人送走了。” 宗海宁神色不明的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赵安不敢再说话,直接站在了宗海宁身后,当起了鹌鹑。 不知道过了多久,宗海宁似是突然想起来,侧过头看了一眼赵安,眼神嘲弄,“袁家老夫人的监狱生活怎么样?” 赵安连忙低头道,“除了镇日哭喊叫骂之外,没什么。” “好像过的很舒服。”宗海宁似乎十分不满意,用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扫了赵安一眼,“夫人之前在牢里很不好受。”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不用多说,宗海宁短短一句话,赵安立马就明白了宗海宁的态度,面色一凝,赶紧回道。 赵安不敢耽搁片刻,连夜就去了牢房。 昏黄的油灯下,几个衙役正围着小方桌喝酒,昏暗潮湿的长廊尽头,时不时的传来几声沙哑尖锐的破口大骂。 “这他娘的有完没完?”其中一个衙役气的将酒碗摔在桌上。 “咱们哥几个是倒了血霉了,当初一时鬼迷心窍的收了这娘们的银子。”另一个衙役接口,恨恨的骂道,“结果这娘们把咱们哥几个都给坑了,现在好了,咱们打的可是县太爷夫人,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晦气。” “几位可想到补救的法子?”赵安静静的听了一会儿,自阴暗处走了出来。 “赵管家?”几个衙役惊了一下,慌忙站起身,“您怎么来了?” 几个汉子一见赵安,心头顿时咯噔一下,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谁不知道眼前这位赵总管可是新任县太爷身边的大红人,而他们又打了新任县太爷的夫人,几个汉子都有些惶恐,按理说牢中这点隐私的事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一般情况之下县太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就过去了,可坏就坏在他们打的曾经的袁家少奶奶、现在是新夫人,闹不好,丢了饭碗是小事儿,丢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自然是给你们指条明路。”赵安毫不客气的坐下,微微一笑,“哥几个都是有血性的汉子,赵安心中都知道。” “赵总管。”其中一个衙役苦着脸道,“您也知道,哥几个也都是身不由己,之前县太爷吩咐,哥几个也得听命不是?新夫人那边,能不能请赵总管给美言几句?” 第三四章 婚事不能耽搁 “兄弟们有困难,我自然得帮忙,但是关键还在兄弟们身上啊?”赵安意味深长的看着为首的衙役。 为首的衙役一听,大家都是人精顿时知道有门,连忙端了一碗酒到赵安面前,恭敬地道,“赵总管可否给指条明路?” “害夫人在牢里无辜受罪的罪魁祸首,不是你们哥几个啊。”赵安笑有深意,眼神微微转向了黑暗长廊尽头,不时传来唾骂的方向。 衙役们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夫人的意思?” 赵安但笑不语。 “得嘞,兄弟们知道怎么做了。”为首的衙役感激的看向赵安,“兄弟们多谢赵总管的大恩,以后有用到兄弟们的地方尽管吩咐。” “我还有些事。”赵安起身。 “那就不送赵总管了。” “晋龙大哥,你看这事儿?”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衙役看着赵安远去的身影,低声问为首的衙役。 晋龙沉默半响,将酒碗狠狠地摔在桌上,口中吐出一个字,“干。” 人已经得罪下了,现在只有这一线生机了,不干也得干了。 “二鬼,三魁,你俩把风。”晋龙低声吩咐,然后看向说话的高高瘦瘦的汉子,“老四,你跟我去。” “得嘞。”老四应了一声。 两人冷笑一声,带着狠意走向了袁赵氏的牢房。 袁赵氏正在破口大骂,突然牢房门被打开,袁赵氏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满脸喜色,抓着晋龙的手,“是要放我出去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儿会救我。” “是啊。”晋龙咧嘴一笑,一挥手,“带走。” 袁赵氏被推推搡搡的态度给弄蒙了,不由得恼怒大骂,“收了本夫人的银子,竟然.......” 说到一半,袁赵氏被眼前种种的刑具吓得噤声,面露惊恐之色,“你们要干什么?” ****** 袁修文不知道牢房中发生的一切,踉踉跄跄的从县衙回到了家中,不敢有所隐瞒,直接将一切告诉了袁老爷子。 袁老爷子气的捂着心口半天说不出话来,脸色巨变。 “爹。”袁修文急忙扶住袁老爷子,“您怎么样?” “滚。”袁老爷子愤怒的推开了袁修文,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气得浑身直哆嗦,“他这是敲诈,八成是那唐氏的主意。” “不可能。”袁修文蓦地抬起头,面色苍白,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不可能是曼儿,是那宗海宁......” “住口。”袁老爷子气个半死,愤怒的等着袁修文,高高抬手就要打,半响没有打下去,气的浑身直哆嗦,“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闹到现在,还不是你们这对蠢母子闹出来的好事?五万两银子啊,这可不是小数目。” 袁修文跪在地上,面色苍白不敢开口说话,心中悔恨交加。 五万两银子,莫说是爹,就是他..... 屋中一片诡异的沉默。 半响之后,袁老爷子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岁一样,咬着牙恨声说道,“银票不够,明儿你带着一些地契送去县衙,别的事儿都能耽搁,你的婚事不能耽搁。” 第三五章 记忆与现实 回到内衙,宗海宁步子很快,直奔新房。 满怀期待。 连宗海宁都不明白心中在期待些什么,远远看到新房一片漆黑,宗海宁以为唐曼没有等自己就先睡了,宗海宁推开房门,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走到了床榻旁。 结果。 宗海宁蓦地一愣,床榻上干干净净,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睡过的痕迹,宗海宁直接叫来守夜丫鬟,拧着眉头质问,“夫人呢?” 夫人? 守夜丫鬟一愣,压根就没有想到宗海宁会问到新夫人,况且谁不知道新夫人被新婚当晚就被爷给赶出去了?守夜丫鬟有些摸不清楚情况,垂下头讷讷的回道,“奴婢不清楚,可能......” 守夜丫鬟半响都没有回答出来。 宗海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拧着眉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守夜丫鬟,“你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吧?” 守夜丫鬟一喜,以为自己成功吸引了宗海宁的注意,羞赧的飞速瞥了一眼宗海宁,又快速的低下头,柔声道,“奴婢是清莹,清澈的清,晶莹的莹。” 清莹是有姿色的,又有几分心机,原本被分配给唐曼当贴身丫鬟,清莹哪里看的上唐曼,唐曼不过是个落魄户,更何况又是残花败柳,哪里比的上自己的姿色和清白,清莹就使了银子和守夜丫鬟换了班,没有想到真的一下子就吸引了宗海宁的眼光。 清莹想了想,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与宗海宁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宗海宁冷冷的向后退了一步,看向清莹的眼光满是寒意,“夫人从今往后就不用你伺候了,去后院做个粗使丫头吧。” 清莹一下子面色惨白,急声道,“爷。” 从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一下子变成了粗使丫头,清莹脑子一片空白,有些缓不过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明白怎么一下子会变成这样? 宗海宁转身离开,对着身边的赵安吩咐,“以后这等心思不纯的东西一律打出去。” 熟睡中的唐曼压根不知道这个小插曲,宗海宁最后在一间客房找到了熟睡的唐曼。 宗海宁眼神复杂、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唐曼。 熟睡的唐曼没有醒时的盛气凌人和粗鲁,长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一般翘起,红唇嘟嘟的看起来十分诱人,她的睡姿并不优雅,枕头早就已经被不自觉的扔到了床榻下,一只胳膊被枕着当枕头,将被子压在身下,和记忆中都没有半点区别,宗海宁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追忆、爱怜、欣喜的光芒,呼吸渐渐粗重。 记忆和现实早就已经分不清楚。 宗海宁如同魔障了一般,眼神紧紧盯着那诱人的唇瓣,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吻住了那双唇。 比记忆中的味道更好。 如同饿了许久的人一般,一旦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美食,就再也放不开,宗海宁的大手一下子按住了唐曼的头,压向自己,只想让她离自己更近点,更近点,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拆吃入腹,唐曼无意识的被迫迎接着这个吻,两人之间的呼吸紧紧地交织在一起,唐曼蓦地睁开眸子。 一双凤眸带着刚刚清醒的迷茫,似是不解的看着宗海宁,“你?” 似乎弄不清眼前的状况。 第三六章 你有病吧? 宗海宁的动作更加粗鲁。 唐曼傻住了。 上辈子她虽然老处女一个,但不是没有过男友,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可从没有经过如此震撼缠绵未测的吻,从未有人吻得如此绝望、喜悦、纠结、更有一股强烈的失而复得的感觉,和她那些大老粗的男友不同。 好像是自己就要被生吞活剥了一样,眼前这个男人掠夺着自己的一切,清香凛冽的男性体香一下子冲进她的鼻间,使她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他的脚步。 感受到了唐曼的回应,宗海宁浑身瞬间僵住,但也仅仅是一瞬间,随即更加激烈的吻住了唐曼,两人在唇舌之间尽情嬉戏。 两人你来我往、寸土必争,浑然忘我,几乎忘了天地的存在,宗海宁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唇齿间的纠缠,大手不由自主的探进了唐曼的衣襟,肆意搓揉。 唐曼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火热的不能自抑,只有跟随着身上的大手,才能缓解一二。 门外忽然响起了赵安的声音,“爷,本家来信了。” 两人蓦地分开,宗海宁看清楚了唐曼的有些染着桃红色的面容,同样精致的凤眸,却不是记忆中的那一双,宗海宁眼中的迷恋一瞬间退的的干干净净,眸中一瞬间闪过后悔和懊恼更有说不出的阴鹜,身子僵硬,唐曼看的清清楚楚。 妈的。 唐曼恨恨的扯了自己的头发,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了呢?竟然和宗海宁亲上了,唐曼迅速的整理好刚刚无意识之间被解开的中衣,快速的退到床榻的一边,远远的躲开了宗海宁,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开口,“那啥,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也不往心里去,我就当嫖了个鸭,毕竟都爽到了对不对?嘿嘿,有事儿你先去忙,没啥事就别联系了,再见。” 宗海宁闻言,一瞬间心中的怒火就起来,将墙角的唐曼抓了回来,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刚、刚、说什么?” 唐曼一愣,紧紧护住自己的口袋,警告道,“我告诉你啊,老娘亲也亲了,现在也没啥钱,就一两银子,要就拿走,多了没有。” “你。”宗海宁整个脸一瞬间黑了,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嫌钱少啊! 唐曼心中的火一下子就窜起来了,很不高兴的推开宗海宁的钳制,怒道,“怎么着?还不让上手了啊?别说你这模子,就是老娘出去嫖个头牌,也就万八千块钱吧?” 宗海宁虽然不懂什么是万八千块钱,但是前一句可是听的明明白白,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还是个中老手。 宗海宁黑着脸,将唐曼一下子打横抱起,直接粗鲁的踹开房门,抱着唐曼就去了新房,将唐曼往床榻上一扔,冷声命令道,“以后搬回新房睡。” 唐曼一下子就火大了,蹭的起来,站在床榻上,居高临下的瞪着宗海宁,冷笑,“你有病吧?当老娘是你家招致则来挥之则去的蠢骡子呢?我要回去,老娘爱住哪里你管得着么?” 第三七章 他哪里比得上爷? 唐曼说完,看也不看宗海宁难堪至极的脸色,穿鞋就要走。 宗海宁一下子拦住,拧着眉头,黑着脸,“我是你的夫君,自然管得着你。” “得。”唐曼一下子挥手打断,不耐烦的道,“别提什么夫君娘子那一套,老娘不懂,想管我,吹那?至于刚刚男欢女爱那点事,你就当没发生,我也当没有过,这不就结了嘛!” 唐曼一拍手。 宗海宁着实气坏了,看也不看唐曼转身就走,吩咐赵安,“看住她,不准夫人出门。” “王八蛋。”唐曼气的追上去,迎面而来的就是关闭的房门。 娘的。 外面还上了把锁头。 唐曼的脸通红,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房门上。 她怎么就没看出,宗海宁还是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东西,她被吻了,他还一副吃了亏的德行,最后还锁了她,简直气死她了,唐曼气呼呼的倒在床上就睡。 赵安连忙应是,他根本就不用看也知道爷的脸色有多难看,赵安动也不敢动的等到宗海宁走远。 心有忧虑的看着一眼刚刚被新夫人打的直颤的房门。 刚刚爷和新夫人在房中的争吵他听的一清二楚,这新夫人,是个桀骜不驯的。 而爷......赵安已经看出来了,爷这还是重视新夫人啊,不然怎么会这般。 角落里。 两个婆子在窃窃私语。 “我早就说了,新夫人就是个不安分的,还敢想出去嫖呢,那可是爷们做的事,你看哪一家夫人有这么不正派的了?” “还夫人?”一婆子鄙夷,“不过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垫脚料,还有两位姨娘呢!听说那两位姨娘的身份可尊贵着呢,可是京城里的,她算是什么东西?” “也是,这么不检点,早晚被休的货。”另外一个婆子唾了一口。 “说什么呢?”赵安阴沉着脸走了过来,狠狠地瞪了两个碎嘴的婆子一眼,“再让我听见有谁在背后嚼舌根,一律发卖,还有今天的事情谁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小心你们的脑袋。” “老奴知道了,赵总管。”两婆子面面相觑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声回道。 “还有,让人伢子找几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过来伺候夫人。”赵安紧紧皱着眉头。 “啊?”两个婆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安。 赵安厉声道,“以后伺候夫人都警醒着点,别上赶着自己去作死,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们。”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了许久。 这风向,要变了吧。 ****** 第二日。 袁修文拿着银票和地契直接敲开了宗府的大门,宗海宁接过银两,看了一眼袁修文灰白的脸色,不修边幅的憔悴模样,很爽快的放了人,袁修文一见到袁赵氏满脸憔悴、踉踉跄跄的样子,沙哑的声音急切的问道,“娘,您没事吧?是不是有伤?” 袁修文握住了袁赵氏的手臂,被袁赵氏吃痛的躲开了。 袁修文一下子就明白了,愤怒不已,却被袁赵氏紧紧拉着,惊恐的道,“儿子,咱们快回家、快回家。” 袁修文没有办法,脸部抽搐,就算知道了袁赵氏被用了刑,又能怎样? 看着袁家母子搀扶着离去的模样,宗海宁紧紧皱着眉,问身边的赵安,“他哪里比得上爷?” 第三八章 娘,都听你的 袁家。 袁修文焦急的等在门外,屋中的医女正在给袁赵氏上药。 屋中传来袁赵氏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喊。 袁修文急的不行,在房门外不停的踱步,抓住一个从房中出来的丫鬟就问,“我娘怎么样了?” 那丫鬟被吓了一跳,咬着嘴唇,“就快好了。” 过了很久,医女从屋中出来,对袁修文道,“袁老夫人的伤没大事,记得按时上药就行,腥的辣的食物这段时间就不要用了。” 袁修文匆匆点头,就冲进了房中,见到袁赵氏虚弱苍白的倚在床榻之上,袁修文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哽咽出声,跪在地上,“娘,是儿害你受苦了。” “为了我儿,娘再苦都算不得苦。”袁赵氏紧紧地抓着袁修文的手,急切的说道,“修文,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婚事,你知道吗?” “娘、”袁修文严重快速的闪过一抹苦涩。 “等等。”袁赵氏按住袁修文的手,转过头对身边的婆子吩咐,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狠色,“休嬷嬷,一会儿你去告诉下人,都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心里清楚点,发现有风言风语的,一律远远的发卖了。” 休嬷嬷神色凝重,点点头,“老夫人,老奴这就去办。” “修文。”袁赵氏打量着袁修文的神色,叹了一口气,“你可还是不愿意?” “娘。”袁修文脑中不由自主想起,在监狱时,曼儿那妩媚至极的样子,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痛苦。 如果当初....... 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 “儿啊。”袁赵氏老泪纵横,紧紧攥着袁修文的手,呜咽出声,“你都看见了,娘这次回来,你爹连面都没露,他是压根就没想管过娘的死活啊,娘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你知道吗?这么婚事你就答应了吧?” 袁修文垂下头,眼中挣扎。 袁赵氏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恨色,一下子甩开了袁修文的手,怒其不争的看着袁修文,快速的撸起袖子,露出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哭号道,“你难道还要痴心于一个伤害你娘的凶手?” 袁修文一下子愣住了,心疼的看着袁赵氏胳膊上的鞭痕,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知不知道?”袁赵氏咬牙,眼中带着恨色,“那个贱女人是怎么对我的?交代人百般折磨我?” “这怎么可能?”袁修文矢口否认,“曼儿不会这么做的,定是那个宗海宁,他怀恨在心,他......” 曼儿她怎么可能? “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袁赵氏眸中满是恨色,忍不住提高了声线,看着袁修文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一巴掌打在袁修文的脸上,“你能不能醒醒?你知不知道,我亲耳听到了那个贱女人下的命令。” 袁修文失魂落魄的垂着头,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 袁赵氏狠了狠心,又加了一剂猛药,哀声哭道,“修文,你知不知道,娘在狱中受了百般折磨,如果不是想到你,娘就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就那么去了,可是一想到我这可怜的儿,如果没有娘,你爹怕是很快就给你找了后娘,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了,想到我儿,娘咬着牙挺了过来,娘都不知道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你就当心疼心疼娘行吗?” 袁修文闻言,心中一阵阵剧痛都快要将他淹没,哽咽出声,“娘,我都听您的。” 第三九章 吃醋 宗海宁一走进后院,就发现院子里安静的诡异。 下人们一见是宗海宁,赶紧垂下头,眼神却飞速的瞄着唐曼所在的房间,眼中有着幸灾乐祸。 宗海宁拧了拧眉头,推门而入。 一进门,宗海宁就愣住了。 眼前的新房一片狼藉,大红的窗幔被撕成条状胡乱的散乱在地上,四四方方的八仙桌被四脚朝天的掀翻,桌上的水果瓜子散在地上,床榻上的被褥和枕头被踩了几个黑漆漆的大脚印,而房中的主人正大摇大摆的睡在光板床榻上。 见状,宗海宁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宗海宁一进门,唐曼就知道了,只不过她没有动,背对着宗海宁,一听到他低低的笑声,唐曼再也忍不住,霍的转过身,坐起来,怒瞪着宗海宁,“你笑什么?” “夫人的脾气甚至对本县的胃口。”宗海宁慢悠悠的开口说道,绕开地上的狼藉,走进唐曼。 “你。”唐曼忍不住为之气结,恶狠狠地警告宗海宁,“再锁老娘,就不是砸东西这么简单了。” 宗海宁低低的一笑,从唐曼的身后抱住了她,“只要夫人肯留在这新房,为夫自然不会再锁着夫人。” 一个男性的躯体从背后抱住唐曼,独属于男性火热的温度从唐曼身后传来,唐曼蓦地一惊,猛地转过头,一张放大的俊彦出现在唐曼眼前,唐曼想要后退,却被一双大手捞在怀中,想到不久前那个令人心悸的火热的吻,唐曼面色微红,下意识用手推他,“滚一边去。” “这就是我的房间。”宗海宁挑眉,眼睛越发漆黑幽深,拇指摩挲着唐曼的下巴,暗哑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热情,看着唐曼有一张一翕的红唇,宗海宁想也没想,重重的亲了上去,恣意的掠夺,“唐曼,我们已经是夫妻,你有义务。” 一双大手也慢慢地在她的身上游动,两人气息渐渐混乱,果然如那日一样甜美,她的味道,令他上瘾。 这男人! 唐曼猝不及防的又被吻住了。 不行! 唐曼猛地推开宗海宁,虽然有些气息不稳,但是态度十分坚决,“我们不能这么做。” “怎么?”宗海宁的眼神顿时变得危险起来,“难道你还想着那个男人?” “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猝不及防,又被提到了那个煞风景的袁修文,唐曼瞬间满肚子怒火,一个用力,就将宗海宁从她的身上重重推了下去,嚯的站起身,指着宗海宁的鼻子就火了,“你能不能有完了,烦不烦?” 宗海宁没有想到唐曼竟然敢对自己动手,而且还是在那种时候动手,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宗海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黑眸眯起,眸中满是危险的光芒,冷声怒道,“那就是还在想了?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宗夫人了。”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与那个男人双宿双飞呢?”宗海宁危险的靠近唐曼,一下子紧紧地攥紧唐曼的手腕,看着唐曼有些不耐烦的脸,宗海宁突然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烦躁之气,“我警告你,就算你对本县来说什么都不是,你也休想给本县戴绿帽子,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第四十章 归宁 唐曼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宗海宁的话点燃了,点燃至最高点。 她和袁修文? 她会想着回去当妾吗? 唐曼冷下脸,一下子甩开宗海宁,不服输的瞪着宗海宁,愤恨的骂道,“你和他双宿双飞,老娘都不带去的,第一次在一个坑里摔了,那叫大意,第二次还在同一个坑里摔,那叫傻x。” 唐曼喘了一口气,冷笑,“对啊,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同样的,你对于我来说也什么都不是,所以,别用你那套标准要求老娘,至于后果,你爱咋咋地,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亲耳听到唐曼的否定。 宗海宁心中的怒火已经缓解了不少,可是听到最后,宗海宁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子烦躁,强硬的将唐曼的头按在自己怀中,抱住了唐曼,“我是你夫君,这点没有办法改变。” “临时的。”唐曼简直被闷得透不过来气,小声说道。 “什么?”宗海宁没有听清楚。 “没。”唐曼死不承认。 宗海宁皱了皱眉,有些无奈的低笑,“还有,在哪学的什么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话,活像个女土匪。” “你别瞧不起女土匪。”唐曼一下子推开宗海宁,瞪了一眼宗海宁,“以后咱俩和离了,老娘就去做女土匪,那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人生岂不快哉?” 宗海宁险些一口气又闷住了,从怀中拿出了两万两银票和房契地契,放到了唐曼手中,“这是袁家送来的,都给你。” “好多的银子。”唐曼一下子就两眼放光,吧唧一下在银票上亲了一口。 有着这些银子,她就可以考虑赚点钱了,哈哈哈哈哈哈。 “财迷。”宗海宁低斥了一声,一想到那银票是袁修文碰过的,那岂不是等同于唐曼亲了袁修文了吗?宗海宁拧了拧眉头。 “谢啦。”唐曼高兴的忘乎所以,直接转过身,踮起脚尖,捧住了袁修文的脸,大剌剌一下子啃了一口,然后高兴的坐在床榻之上数银子。 宗海宁一怔。 随即吹灭了灯,抱起唐曼就往出走。 “别动,我的银子。”唐曼恼怒的惊呼,“大爷的,你抽什么风啊?” “别动,睡觉。” “睡你大爷,老娘要数银子。”唐曼气呼呼的骂道。 “再数就没收了。”宗海宁冷声道。 唐曼一瞬间就捂住了怀中的银票,一脸警惕的瞪着宗海宁。 临睡前,宗海宁说了一句,“明日我陪你回门。” 回门? 唐曼半响才反应过来是要回娘家。 第二日,一大早,赵安就已经将回门的礼物收拾妥当。 “夫人,已经打理妥当了。”赵安将礼品清单递给唐曼,唐曼粗粗的看了一眼,很诧异的发现上面除了各种名贵的药材,就是各类的珍稀的绸缎,唐曼诧异的看了一眼赵安。 宗海宁也走了出来,一袭白衣,看起来十分俊朗,环住唐曼的肩膀,“走啦。” 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已经见到了她家那破旧的门,刚敲门不到两声,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十三四的清秀少年,少年惊喜的看着唐曼,开心的叫了一声,“姐。” 又看了看宗海宁,似有警惕,沉声喊了一声,“姐夫。” 第四一章 拜见岳母 宗海宁眼中的冷意许是因为这个称呼融化了一些,应了一声,“嗯。” 很顺耳。 唐果不卑不亢的对着宗海宁点了点头之后,有些紧张的问道,“姐姐,你还好吗?” 唐曼一见这少年,心中就生出一股亲近之意,这少年是在担心自己呢! “当然好。”唐曼亲昵的揉了揉少年的头,“怎么在这?” “姐姐你可回来了。”唐果苦着脸,紧紧皱着眉头,“家里来客人了。” “哦?”唐曼挑了挑眉。 “哎哟,丫头回来了?”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走出几个人,为首的胖胖的妇人满脸堆起让人不舒服的笑容,急急的走在前面,热络的拉起唐曼的手,“哎哟,这是曼曼吧?几年不见,瞧瞧这出落的,美人坯子一个啊,你不记得我啦?” 那妇人赶紧自报家门,“我是你堂婶,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和我们家翠莲最是要好,还说过长大了要嫁在同一个地方呢,呵呵。” 唐段氏有些手脚无措的跟在那妇人身后,眼中满是不赞同,欲言又止。 唐曼有些不悦,微微皱眉,不经意的拂开那妇人的手,笑容端庄有礼,有些敷衍的一笑,“原来是堂婶啊。” 那妇人眼中刻意的讨好让她十分不舒服。 那妇人笑眯眯的点头,转头看向宗海宁,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笑容又深了几分,竟然直接忽略了身后的唐段氏,直接喧宾夺主的笑道,“这位就是侄女婿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是不是累了?快进屋休息。” 唐曼的脸色有些冷,攥着堂婶的手,假笑道,“堂婶,今儿家中不方便待客,我和娘亲改日定去拜访您和翠莲妹妹。” 唐曼瞥了一眼一直跟在那妇人身后的姑娘翠莲。 细细弯眉,眼睛大大的,有些羞涩的藏在那妇人身后,眼神不时的落在宗海宁身上,一双眼睛好像是会说话一样。 呵呵哒。 唐曼虽然并不在意这些,可是有人上杆子来给她添堵,并不代表她乐意。 那妇人一下子就拉下脸,忍不住提高了声线,声音中带着一些说不出的尖利,恼羞成怒,“曼曼你这是不欢迎我们母女,要往出赶人?哼,我们母女俩听闻你嫁了,好心的上门恭贺,攀上高枝儿了,就连亲戚都不认了?” 翠莲含羞带怯的偷偷看了一眼宗海宁。 唐段氏素来软弱,一见那妇人撕破脸,连忙赔笑,“她婶子,曼儿不是那个意思,孩子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啊。” “那就进屋说话吧。”有了台阶下,那妇人的面色好看了一些,笑了笑竟直接率先进了屋。 唐曼正要说什么,宗海宁亲昵的紧紧环着唐曼的腰肢,“进去吧。” 县衙的几个下人在堂婶震惊的眼神中,将礼品一趟又一趟的搬进了屋中,很快就堆满了八仙桌,唐段氏显得有些无措,不安的看向唐曼和宗海宁,“这.......你们刚刚成亲,这么破费干嘛?” “孝敬岳母的怎么能是破费呢?”宗海宁微微一笑,应对自如,恭敬的对唐段氏施了一礼,“小婿见过岳母。” 第四二章 极品亲戚(一) 唐段氏何曾受过这样的大礼,以前就是袁修文的时候,也不曾见袁修文过来拜访,更何况是他们的县太爷,身份尊贵着呢,竟然过来拜她一个平民百姓,唐段氏一下子有些手脚无措,连连摆手,磕磕巴巴,“这怎么使得?快起来快起来,民妇怎么受得起?” 说罢就要上前去扶。 唐曼走到了唐段氏身边,轻轻的按住了唐段氏的手,笑道,“娘,他是您女婿,您有什么受不起的?” 唐曼假装威胁的睨了宗海宁一眼。 那一眼说不出的媚态和风情,宗海宁一下子有些看怔了,随即快速的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夫人说的极是。” 不说堂婶母女,和唐果,就连唐段氏都愣住了。 完全没有想到两个人之间相处竟然是这样的,见到唐曼的气色比之前还好,没有一点憔悴,唐段氏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连连点头,紧紧攥着唐曼的手,“好好好,只要你好,娘就放心了,这些东西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就和女婿带回去吧,娘这什么都不缺,你就放心吧。” 唐段氏还是有些担心,拉着唐曼小声说道,“别让婆家看轻了咱们家,更看轻了你。” 而一旁的堂婶,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贵重东西,好多她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更是看宗海宁贵为县太爷,长相更是一表人才、好看的好像那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堂婶说不出的嫉妒。 “他敢?”唐曼登时柳眉倒竖。 “岳母,这些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唐段氏的声音虽小,但是瞒不过有内力在身的宗海宁,宗海宁连忙笑道,“给您补身体。” 堂婶见着几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而自己和女儿好像是外人一般,不由得有些不高兴,连忙拉过身后的翠莲,挤上前去,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容,“翠莲,这是你堂姐曼儿,还有这是你姐夫,以后你们姐妹二人要多多走动才好啊!” 真是看不出眉眼高低啊。 好好的气氛冷不丁的被打破。 “姐姐。”翠莲笑的很是腼腆,对着唐曼打了一声招呼,再看宗海宁的时候,翠莲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含羞带怯,“姐夫。” 唐曼,“呵呵。” 唐段氏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不赞同的瞥了一眼堂婶和翠莲。 翠莲看向自家女婿的笑容中有几分腼腆和羞涩,哪里是看姐夫的眼神?说到底少了那么几分亲戚的温度,多了几分少女怀春的情怀,再看向堂婶别有深意的眼神,露骨的连自己都看不下去,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唐段氏脸皮薄,有些抹不开面子,心中有气,不好当着宗海宁一个新姑爷的面发作,忍了又忍。 宗海宁像是没看到一般,竟然直接无视了翠莲,眼神中只有唐曼。 翠莲面色蓦地煞白,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唐段氏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对宗海宁暗中点头。 新姑爷是个正派人。 第四三章 极品亲戚(二) “唐果,我去看看你的课业。”宗海宁笑着对唐果道,对唐段氏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唐果如临大赦一般,赶紧跟了出去。 “他堂婶,你究竟是想做什么?”等到宗海宁出了门,唐段氏面色难堪的低声质问。 唐段氏鲜少与人争执红脸,连质问的声音都是柔柔的。 自打当家的没了,家中的土地又被族中别有用心的人收缴了去,曼儿刚成年,唐果还小,简直是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唐母一气之下就与唐氏一族断了联系,可是昨儿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巴巴上了门,仿佛没有了过往的那些隔阂一般,唐段氏性子虽然软了点,但实在是不傻,再看翠莲那么大的姑娘了,一点分寸都没有,眼珠子像是掉在了自家姐夫身上一般,唐段氏心中真是说不出的膈应的慌。 “还能有什么意思?”堂婶干巴巴的笑了笑,打着圆场,“她们姐妹如今也长大了,多个姐妹扶持总比那外人强,翠莲也快十六岁了,我想着跟着曼曼身边也能多见见世面。” “十六岁就应该正经找个婆家。”唐段氏实在忍无可忍的呛声,“而不是想这些不三不四的念头。” 唐段氏的话说的很不客气。 翠莲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唐曼含笑看着唐段氏。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堂婶满脸愁容的叹了一声,“翠莲这丫头从小就心高气傲,村儿中的小伙都看不上,这县城中经商做生意的翠莲又嫌弃满身铜锈味,我这个当娘的也是愁,再说咱们自己家的丫头自己知道,打小就出挑,我记得小的时候与曼曼一起玩的时候,与曼曼可是不分上下呢,我这不也是想着让翠莲跟在曼曼身边,长长见识。” 打小就出挑? 唐曼闻言,差点就要笑出声音来了,不要脸要极致了。 “曼姐姐。”翠莲走到唐曼身边,亲昵的想要拉起唐曼的手,却被唐曼躲开了,翠莲笑容顿了顿,然后像没事人一般,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唐曼,乖巧的笑道,“姐姐衣裳的绣花真好看,想不到姐姐竟然有了这样的手艺,姐姐能不能教教我啊?” 唐曼没有想到这翠莲还真是个人物,竟然面不改色到这程度。 “呵呵。”唐曼冷下脸,嘲弄的看着翠莲,“姐姐我哪里会那些?只有姨娘才会倒弄的东西,这不过是府中嬷嬷的手艺。” 翠莲当即棒打随蛇上,恍若没有听明白唐曼的拒绝和嘲弄,撒娇的笑道,“姐姐可以让嬷嬷教我呀?将来我学成了,可以天天给姐姐绣衣裳。” “那自然是好。”堂婶眼神一转,笑着接道,“正好趁着机会,跟着你姐姐去府中住一段日子,学学手艺,你们姐妹多走动走动,也能亲厚些。” 言语之间竟然越发没个顾忌,话至此唐曼若是再不明白这对母女的意图就当真成了傻子,她们竟然存了这种心思,唐段氏面色难看刚要说什么,唐曼似笑非笑的看着堂婶,“如今府上怕是不方便妹妹住了,昨儿府中添了两房姨娘,侄女儿也甚为头疼呢!” “什么?”堂婶脸色一变,冲口而出,“那更得让你妹妹去了,好歹她还能帮你看着那两个小贱人啊。” 第四四章 极品亲戚(三) 两房姨娘? 唐段氏震惊得看着唐曼,脸色慢慢的变白,袖中的手开始忍不住的发抖,这才刚刚新婚啊,怎么就新添了两个姨娘?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唐段氏刚刚有些放下的心又开始提起来了。 “姐姐,翠莲愿意去府中帮衬姐姐。”翠莲垂下头,有些羞涩的说道。 “她堂婶,你到底想怎么样?”唐段氏气的身子颤抖,压抑着声音,“你要是来串门,嫂子我不是那人事不通的,肯定双手欢迎;你要是存着心思给我们添堵来,我们就不留客了。” “嫂子。”堂婶瞄了唐曼一眼,见唐曼冷着脸,嘲弄的神情,忽然打了个冷战,转而抓着唐段氏的手,“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曼儿在袁家三年也没生个哥,如今更是名声也不太好了,这女人嘛,都是以色侍人,侄女婿现在是喜欢侄女,可是谁又能保证这份喜欢能有多久?” 堂婶的话一下子就戳到了唐段氏的心窝子上。 堂婶气都不喘继续说道,“咱们都是过来人,都知道这女人要是没有和儿子傍身,日子是有多难,不用我说嫂子你也清楚,侄女婿身份尊贵,又是高门大户的人家,能保证以后就只有侄女一个女人吗?就算侄女婿同意,人家爹娘也不会同意啊,更何况这才新婚不到七天,就已经添了两房姨娘,左右也是得进新人,不如.......” 唐段氏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堂婶,说不出话来。 唐曼冷眼看着堂婶的喋喋不休。 堂婶见唐曼母女都没有说话,以为自己说的话已经被两母女听进心中,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得意,缓下声音道,“不如就纳了翠莲,以后生了哥儿,就过继到曼儿名下,曼儿丫头以后不也算有个依靠了吗?” “真是想不到,堂婶倒是想的甚是周全,连侄女的后路都已经打算好了。”唐曼一双眸子危险的眯起,呵呵一笑,“侄女倒是得敢写堂婶的考量啊。” “一笔写不出两个唐字嘛。”堂婶像是没看出来唐曼的讽刺一般,笑道。 “哪里有你这么做长辈的?”唐段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门口,怒声骂道,“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 曼儿本就命苦,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舒心的日子,就都跑来添堵。 当初当家的刚刚去世,这群人无耻的霸占了自家的地,当初曼儿被陷害入狱的时候,怎么就不见这些人了呢?现在倒是出现了,嘴里说出的话一句句的都不着调。 唐段氏气的直哆嗦。 “娘,你可别因为这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气坏了身体。”唐曼扶住了唐段氏的身子,偷偷地捏了捏唐段氏的手,小声说道,“看你闺女怎么收拾她们的。” 唐段氏蓦地瞪大了双眼,有些担心的看着唐曼。 堂婶压根就没有听到唐曼的话,仍在喋喋不休,凑到了唐段氏跟前,夸张的道,“老嫂子,妹妹说一句话,你不要不相信,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后院阴私多了去了,不说别的,就说咱们村子里以前嫁进大户做姨娘的那姑娘,连孩子都没生下来就死了,可怜家里人连那姑娘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被人抬出来就扔了,咱们曼曼的性格你知道的,随你,软着呢,你好好想想,你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别的女人害了咱们曼儿吗?” 第四五章 极品亲戚(四) 唐段氏闻言,在唐曼的示意下,彻底的沉默了。 堂婶见唐段氏不说话了,心中心中一阵欢喜,这个嫂子她算是了解的,心里头软着呢,只要让翠莲嫁给县太爷,那可就是官太太了,荣华富贵还不是享用不尽?至于这个侄女,堂婶心里冷哼,不但坏了名声还是个不下蛋的,只要哄住了男人,赶走正室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 “翠莲不求别的,只求一辈子侍奉姐姐和姐夫。”翠莲红着脸,在唐曼跟前声如蚊蚋,手指不安的搅着手中的帕子。 唐曼听完几乎忍不住笑了,这母女俩处处为自己着想,没字每句都在为自己打算,可是仔细听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唐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堂妹翠莲。 翠莲顿时身子一颤,那目光犹如实质一般,似乎看到了她的心底,翠莲快速的避开堂姐的目光。 屋中一股诡异的沉默。 啪啪啪! 唐曼啪啪啪的拍手,似笑非笑的看向堂婶,“堂婶处处为我着想,着实是让我十分感动啊。” 堂婶讪讪地笑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嘛!” 翠莲咬着嘴唇,低垂着眸子,“堂姐。” “行啊,我答应了。”唐曼十分爽快的应承下来,片刻都没有犹豫。 “曼儿!”唐段氏连忙喊了一声,不赞同的看着唐曼,“你怎能......” 堂婶之前说的不是恐吓,在袁家时,她闺女就已经受尽了委屈,更何况如今在县衙?唐段氏的心微微颤着,眼中满是痛苦,她的女儿啊,怎么如此命苦,都是命吗? 为什么不来折磨自己? 堂婶一听到唐曼应承下来,眼睛瞬间一亮,连忙笑道,“那感情是好,曼儿你这么想就对了,自家的姐妹自然应当互相扶持的,以后有翠莲照顾着你,我也放心,你娘这提着的心那也就放下了,呵呵,小时候就看出你们姐妹有福气了。” 翠莲羞得脸都红了。 “怎么不能呢?”唐曼拍了拍唐段氏的手,用眼神安慰她,一边笑道,“堂婶说的完全有道理,反正都要扶持新人,为什么不考虑自己的堂妹呢?更何况......” 唐曼故意拉长声音,意味深长的笑道,“一家人嘛!” “正是正是。”堂婶忙不迭的点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喜悦,她家闺女这回有着落了,以后就先官家太太了,一个小小的唐曼算什么,这年头还不是有了子嗣最重要,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不足为虑,堂婶眼中眼中快速的闪过贪婪的光芒,迫不及待的急声问唐曼,“侄女儿,那你看翠莲的这个事儿,你今儿回去是不是跟侄女婿提上那么一提?” 唐段氏素来脾气好,可是听到堂婶这话,简直都要气炸肺了,也顾不得唐曼一直的安慰,霍的站起身,怒瞪着堂婶,嘴唇哆嗦着半响,指着大门口,咬牙骂道,“你给我滚。” 唐段氏说完,怒气冲冲的将堂婶和翠莲带来的东西就扔到了门外,一边将堂婶和翠莲往门外推。 这些个吸血的东西,一个个的都不盼着她闺女好。 她闺女刚刚成亲七天,就在回门的时候,撺掇她闺女给丈夫收房,放在哪个女人身上能受得了? 第四六章 打脸(一) 这恐怕是唐段氏这一辈子以来,发脾气最大的一次了。 “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好歹呢?”堂婶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声斥道,站着不愿意动弹,“曼儿还没说什么呢?” “娘。”唐曼赶紧拉住唐段氏,笑呵呵的坐在椅子上,微微侧着头看着堂婶还有娇羞却明显带着喜色的翠莲,扬声道,“这事无需问过相公,侄女儿就能做主,要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好了,就今天,侄女儿就将翠莲妹妹带进府中,堂婶你看如何?” 唐曼定定的看着堂婶。 “真的?”堂婶一下子绷不住脸上的喜色,嘴角控制不住的勾起,笑容满脸,连声道,“那自然是好。” “曼儿。”唐段氏急的不行,“你糊涂了不成?以前发生的事情你都忘了不成?” 她堂婶什么样的品性?曼儿难道不记得冷吗?怎么还将人弄到自己身边膈应着,先不说翠莲什么样,就说她堂婶凡事尖酸刻薄又刁钻的模样,她闺女能好到什么程度? 万一—— 唐段氏担忧的看着隔壁一眼,虽然宗大人现在看着很好的模样,可是,谁能保证男人永不变心? 她这傻女儿,容易栽跟头啊! “娘,我没糊涂。”唐曼微微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堂婶,又瞥了一眼翠莲,“不过堂婶,虽然你们属于同族,但是宗家的家规我等还是要遵从的,堂妹既然想进府中,就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那是自然。”堂婶忙不迭的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在她看来,只要唐曼点头了,这事就成了。 男人嘛,有姿色的女人,谁不喜欢? “那好。”唐曼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嘲弄,貌似毫无心机的笑道,“我这就让下人去买一副绝子汤,一会儿让堂妹喝下,然后今儿晚上堂妹就跟着我回府就好。” 绝子汤? 唐曼话音一落,堂婶母女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唐段氏见状差点笑出声音。 “翠莲,以后你我就是亲上加亲了,咱们姐妹一定要好好相处哦!”唐曼像是没有看到翠莲和堂婶黑着的脸,毫无芥蒂的拉着翠莲已经僵掉的手,笑道。 “绝子汤?”堂婶忍不住霍的站起身,愤怒的瞪着唐曼,责备的话已经冲口而出,“唐曼,你耍我?” 喝了那个劳什子的绝子汤,翠莲就算是进了府,没有子嗣傍身,翠莲这一辈子还能有什么出路?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孩子而活么? 堂婶脸色难堪的瞪着唐曼。 唐曼挑了挑眉,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怎么会是耍您?海宁已经有了嫡长子,且聪明过人,所有进府的姨娘都会被灌一碗绝子汤的。” 唐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把自己当成跳板,也得看这母女有没有那本事,从来都是有她唐曼欺负别人的份,就没有人敢欺负到自己头上,既然这对母女上杆子送上门来,不陪她们乐呵乐呵多扫兴啊! “你个妒妇!”堂婶指着唐曼愤愤的骂道。 没见过谁家有这么规矩的,肯定是唐曼无中生有编造出来的,此刻堂婶一见唐曼一副轻松的神色,连唐段氏都隐隐一副嘲弄的表情,堂婶一瞬间觉得颜面扫地,怪不得这女人答应的这么痛快,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第四七章 打脸(二) “娘。”翠莲听了唐曼的话,脸色一瞬间血色退的干干净净,脸色煞白,浑身僵直,好半响才缓过来,想到宗海宁丰神俊朗的模样,高贵的身份,翠莲咬咬牙,悄悄拽了拽堂婶的袖子,声音虽小却十分坚定的小声道,“娘,女儿愿意喝绝子汤。” 翠莲想到刚刚见到宗海宁的一瞬间,她就觉得自己爱上他了,她从小在村中长大,自恃容貌姣好,那么多优秀的小伙子看中自己,翠莲都没有心动过,甚至隔壁村刚刚考上秀才的阿蒙提亲,她都不为所动,可是一见到宗海宁,翠莲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就站在那里,翠莲就觉得自己的心碰碰的直跳,脸像火烧一样。 可是—— 翠莲袖中的指甲深深的刺进肉中,他却已经娶了自己的唐曼,明明唐曼就没有自己美貌,甚至唐曼还是个被休弃的破鞋,淫荡的名声在外,哪里比得上自己清白的身子,翠莲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浓浓的嫉妒之情。 唐曼根本就配不上他,只有自己。 翠莲遮住了自己眼中的情绪,尽量平息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小声而坚定的再次重复了一遍,“娘,女儿愿意喝绝子汤,愿意进宗府。” 只要能在他身边。 翠莲紧紧攥着拳头,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她相信,自己早晚能将他的心笼络过来的。 堂婶不敢置信的猛地转过头,大声骂道,“你脑子傻了不成?” “我没傻。”翠莲坚定的摇摇头。 堂婶一下子攥住翠莲的手,气呼呼的骂道,“走,我们回家,以为自己真的就是县太爷夫人了?小心别再下不出蛋被休了?” “娘,我不走。”翠莲咬着牙,死活不动。 唐曼挑了挑眉,拉着唐段氏坐了下来,嘲讽的看着母女俩的好戏,唐段氏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唐曼突然塞在自己手中的一把瓜子。 “看热闹。”唐曼朝着唐段氏挤了挤眼睛。 “别闹了。”唐段氏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示意唐曼宗海宁还在。 “你走不走?”堂婶看着自家执拗的女儿,瞪着眼睛,尖声骂道。 “娘,我喜欢姐夫。”翠莲咬着牙哭道,“您就让女儿自己做回主吧。” 母女俩一直僵持着,半响,堂婶败下阵来,看向唐曼,“曼儿,她是你妹妹啊,你怎么忍心给自己的妹妹灌绝子汤?这不是毁了她一辈子吗?” 哟! 唐曼差点气笑了。 明明是这对母女一个想要攀龙附凤,一个想要觊觎姐姐的男人,现在倒无耻又不要脸的先倒打一耙的指责自己不顾姐妹之情了。 唐曼怒极反笑,冷冷的一拍桌子,“荒唐。” “我唐曼做事,向来无愧于心,堂婶你要想明白,不是我残忍的非要给自己的妹妹灌下绝子汤,是我亲爱的妹妹和堂婶你死不要脸的觊觎宗府姨娘的位置,不是我要毁她的一辈子,是她自己要毁了自己,况且,我成婚刚刚七日,你们要是顾念姐妹之情、亲戚情义,会上杆子把人送上来?难道这不要脸的精神也是唐家祖宗的教导?” 唐曼鄙夷的看了一眼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母女两人,“恐怕唐家的祖宗若是有灵,会再次被气死。” “曼儿。”宗海宁挑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唐曼气呼呼的模样,连忙走上前给唐曼顺顺气,关切的问道,“怎么气成这样?” 唐段氏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 翠莲母女一看到宗海宁进来,顿时眼睛一亮。 第四八章 打脸(三) “相公哪里看得出来我生气了?”唐曼漫不经心的倚在椅子上,宗海宁见状,连忙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过来一个软枕,亲自放在唐曼身后,还调整了软枕的角度,让唐曼更舒服点。 宗海宁点了点唐曼的鼻尖,“都看到了,怎么了?” 两人看起来恩爱有加,落在唐段氏眼中,唐段氏眼中闪过一抹满意。 而堂婶紧紧的皱了皱眉。 “怎么了?”唐曼挑眉,哼了一声,“我是替宗大人高兴呢,宗大人桃花旺盛,我等望尘莫及,刚新婚就有人上赶着不求名分不求子嗣的想做姨娘,难道我不应该高兴吗?” 唐曼这一番话话夹枪带棒的下来,堂婶和翠莲两人脸色都十分不好看。 翠莲的脸色一瞬间血色退的干干净净,煞白煞白的,再无含羞带怯的表情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向宗海宁。 翠莲刚刚少女怀春,又是在心上人面前,被揭了老底,十分难堪。 本来宗海宁进来,翠莲就悄悄给堂婶使了个眼色,示意堂婶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和宗海宁说,哪里想到,宗海宁竟然看也没看自己和娘亲一眼,直接越过自己走向唐曼,唐曼毫不留情的撕破了脸。 一瞬间让翠莲羞得无地自容,又觉得这唐曼就是看不上自己,故意的,一下子,翠莲就将唐曼悄悄给恨上了。 “这哪有啊,侄女儿你误会了。”堂婶有些尴尬,讪讪地笑道。 “曼儿,怎么说话呢?”唐段氏小声呵斥了唐曼,又很不好意思的看向宗海宁,有些不自然的歉意道,“对不起,宗大人,曼儿这丫头都是被我娇宠坏了。” “我就喜欢曼儿的真性情。”宗海宁稍微一猜,就猜到了大概,连忙对唐曼举手投降,“夫人,冤枉啊,我可没有二心。” “哼哼。”唐曼冷哼一声,扭过头装模作样的瞪了一眼宗海宁,嗤笑,装作不依不饶的样子,“送上门的艳福还不喜欢?” 宗海宁瞥了一眼翠莲,皱了皱眉,对着唐曼讨饶,“都是些没脸没皮、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夫人和她们计较作甚?” 宗海宁一句话就让翠莲顿时如遭雷击。 没脸没皮、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宗海宁丝毫没有留半分情面,翠莲跺了跺脚,捂着脸就哭着跑出去了。 “翠莲。”堂婶急了,就要追出去。 “堂婶。”唐曼慢条斯理的出生喊道。 见堂婶转过身,唐曼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直直的看向堂婶,指骨轻轻的在桌上扣着,缓缓地说道,“今儿堂婶不来,我还险些忘了,爹爹故去时,您和堂叔将我家的田地租种了过去,这一晃几年过去了,我想堂叔和堂婶也该还回来了是吗?” 堂婶的眼神一下子躲躲闪闪,“这......” “对了,还有租子,不要忘了一并换回来吧。”唐曼见状,勾唇一笑,“若是堂婶记忆不清楚或者算不明白,就让海宁从县衙调过去几个人,我想,肯定会算的清楚。” 第四九章 打脸(四) 刚刚,许是原主的怨气消散了,她脑中忽然涌出不少原主的记忆,她就当帮了个忙,以后,她就是彻彻底底现代的唐曼了。 堂婶这一下子吃了哑巴亏,当着宗海宁的面,又生生的发作不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表面上还得做出笑脸,“我和你堂叔前些日子还合计着呢,你出嫁了,小果又是读书人,这种地的事儿......咱家的亲戚哪能不帮忙?” “还是堂婶考虑的周到。”唐曼垂着眼睛,当初明明就是强行霸占了土地去,现在倒是说成帮忙了,唐曼暗中感叹这女人脸皮还真厚,笑道,“那就按那就按买卖土地的价格算吧,还请堂婶将租子和地银一并送来。” 堂婶看了看有恃无恐的唐曼,又看了看面上冷漠、实则不善的宗海宁,几乎咬碎了一口牙,“好。” 简直是没有吃到鱼还惹了一身腥味。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唐曼这个小蹄子,几年不见,变得伶牙俐齿的,还仗着嫁得好,对她和翠莲处处挤兑,堂婶跺了跺脚,话都没说一句就告辞了,唐段氏对堂婶本就不喜,这回堂婶的行为已经让唐段氏接受不了了,都没有开口留吃顿饭,堂婶有些尴尬的追着翠莲就走了。 唐段氏悄悄抹了眼泪。 “娘,你怎么还哭了?”唐曼注意到唐段氏的异样,连忙走过去。 “没、没,娘是高兴的。”唐段氏连声道,“你们先做着,娘去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去。” “堂婶走了?”唐果从门外探出脑袋。 “刚刚让你躲。”唐曼作势要打唐果。 唐果缩了缩脖子,“她凶嘛。” “还有理了?”唐曼一瞪眼睛。 “我去温书。”唐果赶紧一溜烟的躲了。 “还敢躲!”唐曼快走几步追了上去,姐弟俩打打闹闹的。 宗海宁见状摇头无奈的一笑,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眼中带着宠溺的眼神。 唐曼进了唐果的房间,房间中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唐曼暗中点了点头,随手翻起一本《孟子》,唐曼从小孤身一人,没有人管,读到高中就不辍学了,对于读书人很是尊重,“马上就要秋围试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 “还可以吧,我也不知道。”唐果挠了挠头。 “考的好了有奖励,考的不好......”唐曼眼神不善的盯着唐果,比划着拳头,“看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 唐果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得看着唐曼。 几月不见,姐姐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唐曼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全都是之乎者也的,唐曼也看不懂,正要放下,最后一页一个脏兮兮的脚印引入唐曼眼帘,唐曼眼神一瞬间冷下来,抬头看向糖果,“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这......”唐果躲躲闪闪的不愿意说,含含糊糊的敷衍道,“没有,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唐曼紧紧皱着眉头,瞪了唐果一眼,又拿出一本,毫不意外的又在那本书上看到了脚印,唐曼啪的就将书砸在桌上,声音中隐含怒气,“一本书掉在地上了,两本也掉在地上了?还被踩了同一个脚印?” 第五十章 娘子,是为夫 唐果低下头不说话了。 唐曼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子被烧到了最高点,冷笑,“不说是吧?不说我就让你姐夫去问,我倒是看看,谁敢欺负我唐曼的弟弟?” “姐姐。”唐果吓了一跳,赶紧将唐曼拉住,急声道,“不是我不愿意说,不过就是几个没品人的恶作剧罢了,你千万不要让姐夫去说,姐夫毕竟是知县,影响不好,我不想让人说我有靠山了就......” “你傻是不是?”没有等到唐果说完,唐曼就打断了唐果的话,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在唐果头上,“有权势你不依仗,是不是傻?嘴长在别人脸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那些做什么?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你就给我狠狠地还回去,别人敢动你一下,你就给我打回去听见没?下次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小子在外面受气,老娘就揍断你的腿。” 唐果目瞪口呆的看着唐曼。 唐曼说的这些话,简直是刷新了唐果的三观。 唐曼骂了一顿还不解气,见这熊孩子还傻愣愣的,心中默念了好几句这货是她弟弟,不是手下,要不然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有仇不报那是她教的么? “你还有啥说的?”唐曼气呼呼的道。 “姐。”唐果小心翼翼的看着唐曼的脸色,凑到唐曼身边,“我怎么觉得你变得不一样了呢?” 唐曼心里吓得一抖,表面上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抚了抚鬓角的头发,“哪里不一样了?” “脾气火爆了。”唐果斟酌着说道,“不像娘的性子了。” “人都是会变的。”唐曼沉默了一会儿,“不然就要一直被人欺负。” 唐果一下子沉默了。 唐曼的话像是一个惊雷一般在唐果脑中爆炸。 是啊! 他自幼所学习的圣人之道、君子之风,孟子的中庸之道,可是中庸之道带给他什么了呢? 只有无尽的欺凌,和看不起,爹故去之后,堂叔堂婶趁机霸占了爹爹留下的土地,甚至将他们母子三人赶出了唐家村,姐姐嫁人之后,他曾几次想去袁家看看姐姐,却被丫鬟婆子挡在门口,他作为一个小舅子尚且被拦在门外,姐姐在袁家的日子可想而知,怕是只有更糟糕。 他曾经想过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让娘亲过上好的生活,给姐姐撑腰,不让姐姐在娘家受欺负,唐果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是他无用,姐姐被袁家休弃,随后嫁给宗海宁,甚至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他去问娘时,娘亲躲躲闪闪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虽然不清楚缘由,但是他可以肯定,姐姐肯定不是心甘情愿的嫁。 “姐。”唐果眼圈泛红,“你为什么嫁给姐夫?如果你不愿意......不必考虑别的,我可以......” “你好好读书吧。”唐曼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唐果的肩膀,然后走出门。 唐曼一出门,就一下子被拽到墙角。 唐曼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一脚就踹过去,被来人轻轻松松的拦住,“娘子,是为夫。” 那人声音有些低沉,仔细听起来似乎带着一丝丝不悦。 第五一章 阴魂不散的前夫(一) 唐曼一抬头,可不正是宗海宁么,唐曼顿时无语,没好气道,“你又抽的哪门子风?” 唐曼想要挣扎,却被宗海宁扣住双手堵在墙角,身后是冰冷的墙面,面前是宗海宁高大带有压迫感的身躯,一股独属于男性的带着清爽甘冽的味道飘进唐曼鼻中,而宗海宁的手劲儿奇大,一时间唐曼竟挣脱不开。 “放开。”唐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堂屋的方向,生怕被唐段氏看到,急忙低声斥道。 宗海宁居高临下的紧紧凝视着唐曼,沉默半响,咬牙切齿的低声问道,“你要离开本县?” “有病是吧?”唐曼忍不住提高声线。 “回答我。”宗海宁目光不善的瞪着唐曼,执意想要一个答案。 那是当然啊! 唐曼像是见到鬼一样看着宗海宁,突然感觉十分莫名其妙。 没有感情的婚姻,各取所需,最后一拍两散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吗? 唐曼沉默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宗海宁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怒火,重重的吻上了唐曼嫣红的唇瓣,带着浓浓的怒火,他,已然失去理智。 唐曼先是一愣,随即激烈的反抗起来。 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想做人,她唐曼还要脸呐! 宗海宁一手攥住唐曼的两个胳膊,举起来按在墙上,固定住,高大的带有压迫感的身子紧紧地压在唐曼身上,急切的吻着唐曼的嘴唇,半响,就在唐曼误以为自己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宗海宁松开了唐曼。 唐曼腿软的往下滑,被宗海宁抱住。 半响,宗海宁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丝请与的声音响起,“既然嫁给了本县,你这辈子休想逃。” 宗海宁的大手摩挲着唐曼滑嫩的如绸缎般的面颊。 呵呵。 唐曼不屑的瞥了宗海宁一眼,她现在有了银子,等到唐果考上了功名,不大不小也封个官,到时候,自己还能怕他? 切。 宗海宁眼神一下子变得暗沉,直接看透了唐曼的心思,轻笑一声,“是不是想着等唐果考取功名了,就能顺利的逃离本县了?” 有那么明显么? 唐曼摸了摸自己的脸。 宗海宁低沉的一笑,轻笑一声,眼带威胁,“家父乃镇国公,曼儿觉得,只要本县开口,就算唐果考取了功名,有几分做官的机会?” “你威胁我?”唐曼一下子冷下脸,眼珠子一瞪。 “当然不。”宗海宁捧着唐曼的脸,认真的说道,“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在本县身边,唐果就是本县嫡亲的小舅子,仕途自然顺畅。” “你!”唐曼一下子气结。 “娘子莫要气了,你也饿坏了吧,咱们进屋吧。”宗海宁好脾气的笑道。 “装人。”唐曼气呼呼的高声骂道,转身就走。 啪! 门口传来花盆掉地的声音。 “谁在那里?”唐曼皱着眉头走过去。 一开门,袁修文的脸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唐曼眼前,淡青色的衣衫,眼底带着青色,看起来十分憔悴,唐曼拧着眉头,没好气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第五二章 阴魂不散的前夫(二) 袁修文一见是唐曼,眼中瞬间充满了惊艳之色,痴迷的看着唐曼。 月牙白的锦缎上绣着深蓝色的鸢尾花,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小巧的耳垂上带着两颗珍珠的坠子,眉不点而黛,唇不点而朱,美的逼人,也贵气的逼人,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不耐烦,媚色与眼中的晶亮形成一种说不出的风华。 几日不见,她已经美丽至此。 离别的这些日子,他日日思念着她,如今乍然一见,心思顿时百转千回,有惊艳,有疑惑,她成亲几日,就回到了娘家,难道是......她那些所谓的成亲都是骗自己的? 想到着这种可能性,袁修文激动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了,蓦地上前一步,颤抖着声音急声问道,“曼儿,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嫁给宗海宁,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跟着我回家吧,我对你思之欲狂。” 袁修文之前还有些紧张,越说越觉得唐曼故意欺骗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大,越说越顺当,一口气说完时,唐曼已经黑了脸色,像是见到了鬼一样看袁修文。 “滚。”唐曼口中冷冷的呵斥道。 “曼儿。”袁修文激动的就要上前拉住唐曼的手。 “袁公子。”宗海宁出现在唐曼身后,环住唐曼的腰肢,带着唐曼向后退一步,用身子保护似的挡住唐曼,看到袁修文时,眼神如利剑一般,周身尽是排斥的冷意,质问道,“你怎么在这?你这般的纠缠本县的新婚妻子,意欲何为?难道袁公子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亦或是不懂自重二字怎么写?” 袁修文在看见宗海宁出现的一瞬间,环着唐曼的腰肢,两人宛如一双璧人一般,满腔的热火被瞬间浇熄,不敢置信的看着亲密站在一起的两人,袁修文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一瞬间退的干干净净,嘴唇蠕动着,脸色灰败,讷讷道,“我只是路过,对,我只是路过。” 宗海宁眼睛危险的眯起,像是一只躲在暗黑中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的花豹,“经常路过别人家的门口可不是好习惯,是吗?袁公子。” 袁修文顿时哑口无言。 他只是想看看曼儿,夫妻几年,到此时,他才发现曼儿竟不知何时融入了他的生命中,他不敢回房,不敢去花园,甚至不敢在书房停留,那些地方处处都留有她的身影,他不敢想.......可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只要闭着眼睛,就感觉她出现在自己眼前,如同往常一般笑意盈盈的喊着自己相公,袁修文眼中满是痛苦之色,幽怨的瞥了一眼宗海宁,为什么,他有了银子,有官位,为什么还要和自己抢曼儿? 他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曼儿了。 这两人。 唐曼瞬间无语,腰间越来越重的手劲儿时刻提醒着唐曼,身边的男人醋劲儿还不小。 嘶! 唐曼有些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恼怒的瞪了一眼宗海宁,这男人真是气死她了,“走,回去,你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较什么劲?” 宗海宁眼中的寒意瞬间消融。 袁修文如遭雷击。 第五三章 阴魂不散的前夫(三) 第五三章 他对她而言,如今已经变成了不相干的人了吗?袁修文心中一股子说不出的怨气,愤怒的话已经冲口而出,“曼儿,你就这般狠心?不理我,也不理我们的女儿了吗?娘正在给我提亲,你就不怕我娶了新人会苛待芙儿?” 袁修文瞪大眼睛,眼睛也不眨的紧紧看着唐曼,话一出口,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意,他不相信,夫妻几载,她听到自己娶了新人会丝毫不在意,只要她吃醋,就说明她心中没有完全忘了自己。 苛待芙儿? 他敢。 唐曼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冷冷等着袁修文,在袁修文满是期待的眼神中,唐曼缓缓走向了袁修文,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怒极反笑,“你可以试试。” 她不介意让他知道自己的手段。 “曼儿,只要你回来.....”袁修文急切的说道。 “夫人。”宗海宁走到了唐曼身边,亲昵的环住唐曼的肩膀,打断了袁修文自顾自的说话,微微侧着头暖暖的看向唐曼,“莫要担心,为夫过两日就陪你把芙儿接回家,至于袁公子.....” 宗海宁紧紧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袁修文,下了逐客令,“请回吧,恕不方便待客。” 他怎么能? 芙儿是他袁家的骨肉。 袁修文还没等说话,宗海宁竟已经扶着唐曼走进门去了,大门碰的关上,袁修文眼中满是嫉妒,恨恨的瞪了一眼已经紧闭的大门,只得离去。 饭后,唐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再迟些怕是宗振小团子就要闹了,唐曼给唐段氏留了一些银子就与宗海宁回去了。 马车上。 “在想什么?”宗海宁微微侧着头,看着思绪深重的唐曼。 唐曼眯起眼睛,“袁赵氏提亲哪家千金你知道么?” 宗海宁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暗色,“凤阳知府赵孟春的二女。” “知府的千金啊。”唐曼拉长语调,玩味的笑道,“怪不得,袁家老巫婆这么肯下力气休掉我,感情是真的攀上了高枝儿。” “夫人可是后悔了?”宗海宁一下子将唐曼拉到自己身上,灼热的气息在唐曼耳边,声音低沉,似有不悦。 一个猝不及防重心不稳,就跌倒在宗海宁身上,吓了一跳,一双凤眼居高临下的睨着宗海宁,轻笑一声,“是后悔了,怎么?” “来不及了。”宗海宁冷哼一声。 “好了不闹了,我不就是想坑袁修文一把,你至于么?”唐曼没好气的瞪了宗海宁一眼,眼中划过一抹深色,“你找几个人去凤阳,将消息传出去,袁家老巫婆想攀高枝儿,我就亲手剪短她的高枝儿,让她无处可攀。” 阻挠袁修文的婚姻? 宗海宁微微蹙眉,有点不情愿。 “怎么,不愿意?”唐曼察觉到了宗海宁的异常,瞪了瞪眼睛,“你答应过我的。” “为夫人效劳,为夫自然愿意。”宗海宁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异色,深深的看了唐曼一眼,目光灼灼。 想到那个阴魂不散的袁修文要成亲,他怎么着也得促成啊! 宗海宁嘴角勾起。 唐曼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脸,脸颊有些烧,心中赶紧告诉自己,他俩是各取所需,没有别的,没有别的。 马车还没有驶到县衙门口,就传来一阵说话声音。 “赵管家,您就通融通融让我见见县太爷吧!”一个青衣儒生焦急的等在在县衙门口,留着小八字胡子,急的直搓手。 第五四章 背后挖坑(一) “原来是宋先生啊。”赵安接到通传就赶了过来,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这位他见过几次,是县城学堂的学监,为人十分圆滑,见风使舵,赵安认得此人,赵安看着眼前的宋先生,十分为难的开口,“宋先生,大人在忙着,着实是没有时间啊,您要是有急事,可以去堂前击鼓嘛!” “赵管家这说的哪的话。”宋先生满脸尴尬之色,听出赵安口中的拒绝之意,有些急了。 朝廷每年都会拨一笔银子发放给各个学堂,以往他和县太爷关系不错,自然是独占鳌头,方圆数百里他的展锋学堂所得最多,而今年,新县太爷上任,他求见了几次都没有见到人影,这才着急了,他能等,可是学堂是等着用钱呢! “可是学堂的宋学监?”宗海宁听到说话声,撩开车帘,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沉声问道。 “爷?”赵安连忙上前,“您回来了。” 宋学监看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宗海宁,心中一喜,满脸喜色的行礼,“宗大人。” “赵安,请宋学监去小书房,本县随后就到。” 赵安有些讶异,面不改色的就带着宋学监去了小书房,而宋学监也有些晕晕乎乎的,几次登门都每见到人,怎么突然宗大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呢? 见到宗海宁,宋学监磕磕巴巴的说明了来意,就差没声泪俱下,哭诉了学堂经费状况不佳,宗海宁表现的颇为惊讶,仿佛之前三番四次将宋学监挡在门外的不是他,当即拍板,“都怪本县公务繁忙,竟然疏忽了,县学可是为朝廷选拔优秀人才的地方,再穷也不能穷了教育,再苦也不能苦了学子啊!” “大人深明大义,不愧是朝廷的栋梁之才啊.....”宋学监压根就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大为赞赏宗海宁,“如此为国为民,果然忠良之后啊。” 宋学监眼珠子一转赔笑道,言谈之中隐隐有着敬畏和一丝不着痕迹的讨好。 旁人只知道眼前的这位县太爷是庚子年的新科状元,从京城里来的,而他早就已经透过京城中的亲戚了解到,这位的背景可不一般,镇国公家的庶子,镇国公,那可是开国十大功臣之一,听闻手上还握着免死的丹书铁券呢,传到这一代的镇国公手中,家底自然不用说,真真正正的豪门世家,虽说眼前这位是个庶出,比不得嫡出公子,那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比的。 宗海宁哪里看不出宋学监态度上的恭敬,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寒暄了一阵,不动声色的问道,“马上就要秋围试考了,这是为朝廷输送人才的大事,不知道宋学监心中可有把握?” 想到了袁修文,宗海宁心中着实不快,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冷意。 宋学监第一次接触宗海宁,着实有些摸不准宗海宁的脾气,小心翼翼的回道,“县学中有两三个出类拔萃的,有望在这次秀才考试中脱颖而出。” “哦?”宗海宁挑起眼皮。 “还是托大人的鸿福。”宋学监谄媚的鞠了一躬。 “自然是和宋学监孜孜不倦的教诲有关。”宗海宁呷了一口茶,笑道,不经意的问道,“不知道唐果的学业成绩如何?” 宋学监一下子就有些懵了,怎么会突然问道唐果? “这.......”宋学监有些迟疑。 “可是我那不争气的小舅子给宋学监添麻烦了?”宗海宁看了一眼宋学监,放下手中的茶杯。 第五五章 背后挖坑(二) 第五五章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 宋学监倒吸了一口凉气,脑袋更懵了,这唐果不是袁举人的姻亲吗?更是袁修文的小舅子,可是两人向来不太对付,这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县太爷的小舅子了? 不对呀! 宋学监基本上对学生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唐果家根本就没有什么背景,只有一个寡母和姐姐。 “不不不。”宋学监慌忙的摆手,换了一副笑容,“唐果年纪虽小,但是课业成绩也是顶顶拔尖的,这回秋围试考中也是我们县学的考生。” “那就好。”宗海宁笑道,“有宋学监的照拂,我和他姐姐也就放心了。” “大人,那今年秋围试考的名额推荐?”宋学监小心翼翼的问道,“县学准备推荐三个人,还请宗大人给个建议。” “本县自然义不容辞。”宗海宁笑容带着深意。 “赵官人家的公子赵志平,唐果,还有袁举人家的公子袁修文。”宋学监赶紧回道。 “嗯?”宗海宁眼睛一眯,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茶杯与实木茶几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听在宋学监耳中却如震天响,以宋学监的眼色,自然看得出宗海宁眼中的不快,宋学监暗中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这可有不妥之处?” “秋围试考,不但是朝廷的大事,更是本县中的大事,不可半点马虎。”宗海宁轻轻瞥了宋学监一眼,“不知道宋学监以为如何?”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宋学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本县曾经见过袁修文几次,甚为轻狂。”宗海宁紧紧皱着眉头。 宋学监有些摸不清楚情况,心惊道,“大人?” “呵呵。”宗海宁深深的看了宋学监一眼,“京城的水深着呢,袁修文是宋学监的门生,若是为人轻狂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也是宋学监管教不力的缘故啊,一不小心,会不会牵连宋学监,这个本县就说不准了。” 宋学监当即心中了然。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是袁修文不知何时竟然将县太爷得罪透了,宋学监有些心惊,忽然之间想到前一阵县城中疯传的案子,再加上县太爷口口声声说是唐果的姐夫,宋学监脑中一闪而逝一个想法。 宋学监简直是被这个疯狂的想法吓坏了。 这怎么可能? 再仔细想,刚刚与宗大人一起进门的女子甚为眼熟。 宋学监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那女子是谁了,那不是袁家少夫人么? 可如今...... 袁家的少夫人、袁修文的小舅子唐果,如今是县太爷的小舅子,宋学监一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宋学监有些震惊的看着宗海宁,脑子极快的转了过来,当机立断的表示,“大人告诫的对,小的多谢大人提点,感激不尽。” 如果没有意外,袁修文的仕途就算是废了。 谁让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宋学监心中暗暗想到,袁家那位少夫人、不,现在应该是县太爷的夫人可真是好命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唐家这是交了好运了。 第五六章 楚河汉界 宗海宁回来的时候,唐曼正哄着小团子宗振。 小团子因为生病和唐曼一起出门,闹了一阵脾气,唐曼使出浑身解数,小团子宗振终于勉为其难的‘原谅’了唐曼,小团子宗振依偎在唐曼怀中,聚精会神的听着唐曼给将三国演义,一双如黑石榴的大眼睛中闪着兴味。 宗海宁进门,唐曼敏锐的发觉到宗海宁没有了周身的冷意,眼角眉梢似乎透着一股子得意,唐曼诧异的看了宗海宁一眼,进门的短短半个时辰功夫,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看我。”唐曼这一停顿,小团子宗振不高兴了,扭过小小的身子,将唐曼的脸转向自己,严肃认真的警告。 唐曼顿时哭笑不得,笑道,“好好好,看你看你。” 宗振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宗海宁将宗振抱过来,“已经很晚了,振儿该睡了。” 将宗振送回房间哄睡了之后,唐曼纳闷的看了一眼好心情的宗海宁,“你很高兴?” 她怎么发现的? 宗海宁瞥了唐曼一眼,“没有。” 唐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吩咐丫鬟额外抱过来一床被子。 “晚上很冷么?”宗海宁看唐曼在床榻之前忙忙碌碌的样子。 “不冷。”唐曼将被子卷成一个圆圆的筒庄,放在床榻的中间,直起身子,宗海宁这才看到,脸顿时黑了,唐曼笑眯眯的说道,“楚河汉界,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看看,多好啊。” “楚河汉界?”宗海宁黑着脸咬牙切齿。 唐曼像是没有看到宗海宁的黑脸一样,得意的点点头,直接占据床榻靠墙的一侧。 睡觉。 ****** 夜色像一张暗沉的天幕一般,一弯残月挂在星空,微弱的皎洁月光洒在县城外的官道上。 官道上不复白日的人来人往,诡异的安静。 不远处,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子在官道上摇摇晃晃的走着,一缕发丝从发髻上掉落下来,身上的白衣上有几块儿大片的泥灰,看起来十分狼狈,眼神迷茫中带着痛苦,一手拿着酒瓶子,时不时的往口中灌上一口酒。 口中时不时的冒出一句,“曼儿。” 赫然是袁修文。 碰的一声。 袁修文又摔在地上,拳头用力的捶着地面,心中的痛苦已经快将他淹没了,事情为什么会偏离轨道,演变成今天这样子,袁修文也不知道。 娘不喜欢曼儿他知道,娶那赵家千金让娘高兴高兴又何妨?他与曼儿还是与从前一般无异,可是......如今什么都变了。 袁修文趴在地上呜咽出声,连不远处传来的车辙声都没有听到。 “嘶~” 夜晚的官道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马夫驾着马车也是快速的前行,压根就没想到袁修文趴在地上,等到到了近前,马夫惊觉地上有人,赶紧勒住缰绳,拉住马。 马顿时受惊,马车一阵颠簸混乱,堪堪避开了趴在地上的袁修文。 “小姐,您没事吧?”马夫心中惶恐,赶紧回头询问车上的人。 “何事惊慌?”一声不悦的女声从马车内传出来。 第五七章 回府 “一个醉鬼竟然趴到了官道上找死,小的没有看清。”马夫压下心中的惊慌失措,惴惴不安的回道,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马车,“小姐恕罪啊。” 车夫心中暗暗大骂袁修文,自己找死不算,如果知府千金怪罪下来,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谁不知道这位知府千金脾气向来极差。 “走吧。” 赵问珊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马夫提着的心稍微放下,马车缓缓走动。 一阵夜风吹来,撩开了车帘,微弱的月光下,袁修文俊逸的侧脸暴露在赵玉玲眼中。 额头饱满,鼻如远山,嘴角紧紧抿着,额角处一缕漆黑的发丝散落下来,一袭白衣有些凌乱,手中紧紧攥着酒瓶子,浓浓的书生气,又和赵问珊平日里见过的书生不一样,多了一股话本中男主的洒脱不羁。 仅仅一个照面,袁修文的样子已然在赵问珊的心中了一般。 赵问珊喊了一声,“停。” “小姐,怎么了?”丫鬟有些纳闷的问道。 “将那人捎带上,到前面的县城里去。”赵问珊的心跳有些不稳,攥紧袖中的帕子,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小姐,不可。”丫鬟雨柔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慌乱,连忙摆手,惊慌失措,“小姐,这可使不得啊,他一个外男,咱们怎么好带着他啊?” 这万一坏了小姐的闺誉,让老爷知道了,怕是会生生的打死她的,雨柔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 “让他在外面跟着车夫。”赵问珊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不悦,不容置喙的说道,“这事儿就这么办了。” “小姐。”丫鬟雨柔还想说什么,赵问珊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赵问珊冷冷的扫了一眼车夫,“今日之事谁都不准传出去,否则......就不用活了。” 车夫和丫鬟雨柔赶紧噤声。 车夫和雨柔下了马车,将醉醺醺的袁修文扶到了车上,安顿好,马车才继续向前走。 雨柔小心翼翼的看着赵问珊的脸色,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姐,要不咱们回府吧,老爷夫人知道您不见了,要担心您的。” “不回。”赵问珊恼怒的别过头,直接摔了帕子,“谁让我爹着急让我嫁人,还找了那些个歪瓜裂枣来,我一个都看不上。” 丫鬟雨柔眼帘低垂,“老爷挑的几位都是家世不错的,人品才学也很好的公子,小姐您.....” 她可不敢说别的。 “一个个都是书呆子。”赵问珊攥紧帕子,咬着牙冷哼,赵问珊又想起刚刚的惊鸿一瞥,袁修文带着点不羁的书生气的模样在赵问珊脑海中闪过,赵问珊抿嘴一笑,“我赵问珊嫁人,自然要找个心仪的。” 丫鬟雨柔心中一颤,飞速的看了一眼赵问珊。 难道小姐有了心上人? 可是她镇日与小姐同处,也没发现啊,难道是.....丫鬟雨柔心中一颤,不会是她心中想的那样子吧?那可是素不相识的外男啊。 丫鬟雨柔浑身打了个冷战。 直到进了城,袁修文才悠悠的醒了过来,一阵冷风吹过,袁修文的酒醒了不少,见自己坐在马车上,连忙开口,“谢谢这位大哥。” 车夫连忙摆手,“是我家.....主人救了你。” 马车停下,袁修文跳下马车,对着马车鞠了一躬,“小生袁修文,多有鲁莽,多谢您相救。” 袁修文? 赵问珊眼皮一跳。 她似乎在提亲的名单中看过这个名字。 第五八章 婚事 赵问珊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喜色,想回话却又担心袁修文误会自己,示意雨柔,“探问问他家在何处?” 雨柔眼珠子一转,“我家主人说了,不必相谢,袁公子家在何处,我家主人可以送您一程。” 袁修文没想到回话的是个女子,听口气像是个丫鬟,连忙道,“不用了,我家就在城中,很近,还请姐姐帮我谢过贵主人。” 袁修文客套了一番,回到了自己家中。 赵问珊一直看着袁修文渐渐走远,嘴角勾起,吩咐车夫,“鱼饵,我们回府。” 天还未亮。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马车进了县城,又离开了。 赵问珊一踏进门口,就有人去通传了赵知府,赵知府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指着赵问珊的鼻子就大骂,“你还有脸回来?” 赵夫人眼见着赵问珊平安回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见赵知府发火,不乐意的将赵问珊拉到身后,火道,“你朝孩子发什么火?要不是你逼着她,她能这样吗?养不教父之过,就算是有错也是你这个当爹的错。” “你。”赵知府气的浑身颤抖,指着赵夫人说不出来话,恨恨的放下手,“真是慈母多败儿,你这么宠下去,早晚出事儿,明天是什么日子?几家提亲的夫人都回来,这么重要的日子她都敢连夜跑了,传出去谁还敢娶?” “爹。”赵问珊走到赵知府身边,撒娇的摇了摇赵知府的胳膊,“爹,女儿已经知道错了,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嘛,女儿一定都听爹的。” 赵知府夫妇顿时面面相觑。 走了一趟回来怎么就变了主意? 不管怎么说,看到赵问珊终于回心转意了,赵知府总算满意了,赵夫人直接将赵问珊带回房间,低声问道,“珊珊,你到底怎么想的?” “没有怎么想啊。”赵问珊无辜的看着赵夫人,“女儿已经想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当然要听啊。” “你也就拿这套把戏忽悠你爹吧。”赵夫人伸出食指点了点赵问珊的额头,“知女莫若母,当娘的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说吧,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 “就知道娘最了解我。”赵问珊抱着赵夫人的胳膊左右摇晃着撒娇,脸一红,“女儿中意袁举人家的公子袁修文。” “他?”赵夫人顿时皱了皱眉,想了想终于想到了这么一号人物,“怎么可能是他?听说袁修文倒是不错的,就是家世差了点,不对,你之前还强烈反对的,怎么会突然变了主意?中意了袁修文?” 赵问珊低垂下头,脸颊酡红,有些羞涩,“女儿昨日曾偶遇他,见他谈吐不凡,仪表堂堂就.....” “你。”赵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紧紧皱着眉头,“珊珊你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他也中意你么?万一他对你存了不好的印象....” “娘。”赵问珊急急的说道,“他从头至尾都没有见过女儿,也没有听到过女儿的声音,根本就不知道是我,只是.....听到了雨柔的声音。” 赵夫人松了一口气,随意挥了挥手,“无妨,既然听到了雨柔的声音,远远发卖了就是,到时候娘再给你选个称心的丫鬟。” “这么说,娘你是同意了?”赵问珊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第五九章 再回袁家,今非昔比(一) “同意什么?”赵夫人故意板着脸反问一句,有些忧心,“娘曾经见过袁夫人一面,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娘就怕你嫁过去受委屈。” “娘。”赵问珊柳眉倒竖,“有娘和爹您疼我护我,谁敢给我气受?再说了,您瞧瞧您女儿的脸。” 赵问珊凑到了赵夫人跟前,摇头晃脑,故意拉长音调,“您看看,您女儿是那受气的人么?一个老太太而已,不省油就收拾呗。” 赵夫人面带欣慰之色,眼中闪着慈爱的光芒,轻轻的抚着赵问珊的发丝,沉默了片刻,“我儿低嫁也好,最起码你这性子,为娘不用担心我儿是否受了委屈。” “娘。”赵问珊紧紧抱住赵夫人。 “我儿要切记,你是我的女儿,赵家还有你舅舅家永远是你的倚靠,知道么?” ****** 袁修文的婚事被迅速的定了下来,就在下月十五。 在宗海宁有心的隐瞒之下,袁家母子的事情果真一点未被察觉,赵知府对于袁修文的仪表谈吐也表示满意,两家简直是一拍即合。 唐曼听到消息后一愣,不是已经将袁家母子德行有亏的事儿传到了凤阳县吗?赵家怎么还会同意这门亲事?难道已经有了自己这个前车之鉴赵家还不怕自己的闺女被生吞活剥么? 肯定有鬼。 唐曼立即跑去问了宗海宁。 宗海宁眼神闪了闪,笔上的墨汁一不留神滴在在桌上的文案上,洁白的宣纸顿时晕染了一大块,“本县也不知详情,这事儿是交代赵安去办的,一会儿本县去问问。” 唐曼一见宗海宁的神情,顿时觉得有异,脑中灵光一闪,“你是不是故意的?” “对,本县就是故意的。”宗海宁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唐曼身边,想起袁修文,宗海宁忍不住冷冷的道,“他竟然敢觊觎本县的女人,难道本县不应该给他个难忘的教训?” “我不是你的女人。”唐曼忍不住强调。 唔。 面前突然放大的俊脸,唇上传来的温热,宗海宁强势又热情的吻住了唐曼。 半响之后。 宗海宁放开了气喘吁吁的唐曼,抬起她的下巴,挑眉,“现在还说不是本县的女人么?” “你......”唐曼气呼呼的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跟我要孩子去。” 本该正在准备喜事的袁家,突然来了两个意外之客。 “你、你们.....”袁赵氏听到门房通传知县大人到访,先是有些不敢相信,随即想到袁修文和知府千金马上就要定亲了,想必知县也知道了,有心结好,袁赵氏这么一想,心中顿时有些得意,连忙亲自去接,可是却见宗海宁携着一个女子一同前来,而那女子可不正是她从前的儿媳妇儿,她恨之入骨的唐曼。 袁赵氏看着宗海宁和唐曼十指紧握的手,脸色变了又变,说不出来话,“你......” “袁夫人别来无恙啊。”唐曼眼中带着讽刺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袁赵氏。 “听闻袁公子即将再婚,我与夫人有意将芙儿接到我们身边抚养。”宗海宁笑眯眯的抛下了一颗炸弹。 第六十章 再回袁家,今非昔比(二) 一句话让随后赶来的袁家父子还有袁赵氏变了脸色,袁老爷子愣了一愣,“宗大人。” 从一进门起,袁修文痴迷的眼睛就没有从唐曼身上移开过,她一次比一次更美,到现在,袁修文不得不悲哀的发现,曼儿从来都在他的心里,一直没有变过,可是如今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女人,很多午夜梦回的时候,袁修文都忍不住的在想,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与别的男人亲密,曾经只有自己欣赏到的美景,现在已经为别的男人绽放。 即将娶得身份贵重的娇妻,让袁修文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宗海宁将袁修文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不悦,眉峰微微皱起,上前一步,将唐曼挡在身前,扶着唐曼坐下,然后体贴的倒了一杯热茶捧给唐曼,眼带温和,“喝杯茶暖暖身子。” 唐曼点了点头,将茶杯接过来,抿了一口。 宗海宁做的极其自然,唐曼也表现的极其自然,这一幕像是发生过千百遍一般,看在袁家一家人眼中就有了一点那么说不出的感觉。 袁修文只觉得眼睛刺痛的厉害,心中闷痛,像是被一个大锤子狠狠地砸中一般,身形晃了晃,袖中的拳头攥的死紧。 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权利说话了。 袁老爷子眼睛一转,对着宗海宁抱拳,“宗大人,可否容我们一家商讨一下?” 宗海宁十分有分度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宗大人请先喝杯热茶。”袁老爷子含笑的说道,十分礼貌的对唐曼点了点头,然后给袁赵氏使了个眼色。 袁家一家三口聚到了袁老爷子的书房。 袁修文闷闷的站在那不说话,脑中不停的浮现那两人温馨的一幕,刺眼的厉害,没有想到宗海宁竟然真的能做到这一步。 可是凭什么? 他趁自己不备抢走了曼儿,现在连他自己唯一的女儿也要抢走,那是他的念想啊,更是他袁家的亲生骨肉,宗海宁凭什么? 袁赵氏还没有从刚刚的一幕中反应过来,她以为唐曼那个小贱蹄子就算是勾引了知县大人,也不过就是一个侍妾,连姨娘都算不上的东西,哪里想到,宗海宁竟然还郑重其事的说唐曼是他的夫人,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侍妾,和一个正经八百的知县夫人,那自然是极其的不同,袁赵氏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更何况,照如今的情况,坑走自己一半家财的人,分明就是那个小贱蹄子,袁赵氏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更让袁赵氏慌张的是袁老爷子的态度。 那小贱蹄子虽然不知道怎么煽动了知县大人,竟然妄想将她们袁家的亲骨肉接走,这个自己是万万不能同意的,可是夫妻将近二十载,袁赵氏自然是对袁老爷子十分了解,他八成是松动了。 真是拎不清的糊涂人。 自己家的孩子养到了别人家里,脊梁骨不得让人给指破了,就在袁赵氏想说不赞同的时候,袁老爷子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一会儿收拾收拾让他们把芙儿抱走。” 袁赵氏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第六一章 再回袁家,今非昔比(三) “你是疯了吗?”袁赵氏终于忍无可忍的抓起一个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气得浑身颤抖,“我们袁家的闺女,就算再不待见那也是袁家的人,凭什么给那个小贱蹄子?那个小贱蹄子怎么对我的?怎么文儿的、怎么坑走咱们袁家一般家财的你都忘了?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她怎么对你的那都不重要,唐氏已经不是你能要来喝去的小媳妇儿了,不管她是怎么嫁给宗大人的,最重要的是她得到了宗家的承认。”袁举人看着袁赵氏的模样,恨不得给她一耳光,抽死这个鼠目寸光的女人,“坑走一半家财,还不是你作死?如果不同意,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咱们袁家与宗海宁结怨?再说了你知道宗海宁的背景吗?” 袁老爷子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兴奋的直喘粗气,“我已经得到消息,宗海宁可是镇国公的庶子,咱们芙儿到了他们家,那可就是他们那一房正正经经的嫡出小姐,你懂个屁。” 袁老爷子兴奋的有些颤抖。 那可是镇国公家啊! 高不可攀的镇国公府,就算宗海宁只不过是一个庶子,可是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谁家还没有点隐私呢? 镇国公府!! 袁修文如遭雷击,怎么可能? 难道自己永远都比不过那个男人了么?即使已经打算娶了知县的千金,袁修文心中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宗海宁已经有了那么多了,身份地位,什么都有了,还和自己抢什么? “你是说......”袁赵氏有些迟疑。 “我早前就说过,让你不要总和那些不三不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交往。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那可是京城的宗家啊,一个县太爷我们都惹不起,更何况是宗海宁身后是整个镇国公府,那是咱们平民百姓惹得起的吗?再说了,芙儿若是真得了宗海宁的青眼,荣华富贵跑的了吗?”袁举人冷哼一声,手指着袁赵氏“整天谋算着那点蝇头小利,咱们文儿马上秋就要秋闱试举了,里面弯弯绕多着呢,你难道想文儿像我当年一样,考上了举人之后,坐冷板凳吗?” “人家一句话,咱们儿子仕途就算废了,你这个榆木脑袋。”袁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竟然还有这一层。”袁赵氏喃喃的说道,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忽然有些惶恐,紧张的抓着袁老爷子的袖子,“那怎么办啊?那个小贱蹄子已经恨上我了,会不会暗中给文儿使绊子?” 袁赵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当时她买通了狱卒给唐曼上刑,她会不会知道? “怎么了?”袁老爷子问袁赵氏。 “没什么。”袁赵氏哪里敢说什么,躲躲闪闪的回道。 “你都说了,芙儿是咱们袁家的亲骨肉,这血脉岂是说改就能改的?到最后还不是我们袁家的孩子?”袁老爷子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了袁赵氏手中,放软了语气,晓之以情,“再说了,小赵氏马上就要进门了,她又是知府千金,你就能确保她能容得下芙儿?隔层肚皮隔层山啊,有芙儿在,就会永远有那个疙瘩留在心中,送走了反而对咱们袁家都好。” 第六二章 再回袁家,今非昔比(四) 袁赵氏想通了心中就没有什么疙瘩了。 毕竟唐曼进门以来,就对唐曼心中不喜,连带着唐曼生的孩子也厌恶起来,那孩子长这么大她根本就没有碰过,更何来的疼爱,袁赵氏紧紧皱着眉头,只要一想到芙儿与唐曼那一模一样的凤眼,心中就堵得慌。 这样送走也好。 少了一个小扫把星。 “可是修文.....”袁赵氏小心翼翼的看向袁修文,对孙女儿没什么感情,可是她心疼自己的儿子是实打实的。 袁修文紧紧攥着拳头,低头沉默半响,突然抬起头,眼中是诡异的狂热,“就按照爹说的去做吧,芙儿毕竟是咱家的亲骨肉,将来咱们还是一家人。” 袁老爷子的话不经意之间就点醒了袁修文。 不管怎么着,血脉相连这是改变不了的,宗海宁不是想养着自己的孩子么?那自己就送给宗海宁养着,他就不信,宗海宁日日看着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能不膈应的慌。 如果到时候,宗海宁厌弃了曼儿,那么......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曼儿无所依靠,到时候她只能依靠自己。 就算......有了孩子在曼儿身边,她看着孩子就会时时刻刻的想起自己。 袁修文眼中闪着狂热。 袁老爷子虽然不明白儿子心中想什么,但是看到袁修文不像以往一样拎不清,心中宽慰了很多,拍了拍袁修文的肩膀,眼带欣慰,“长进了不少。” 袁赵氏赶紧吩咐丫鬟将芙儿抱过来,几人回到花厅,袁赵氏的怀中抱着一个小姑娘,三四岁大小,长得十分粉嫩可爱,尤其是一双大大的凤眼,简直是唐曼的翻版,怯懦的趴在袁赵氏的怀中,怯生生的看着袁赵氏,似乎是十分惧怕袁赵氏一般。 芙儿。 唐曼霍的从椅子中站了起来,看着那小小的身子,激动的手都要颤抖了。 “夫人,慢些。”宗海宁扶着唐曼的身子,轻声提醒。 唐曼这才回过神,心中明白,也许这就是原主留在她心里的感情,唐曼前世当大姐头,四处打打杀杀还行,对待小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唐曼努力摆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对着那个小姑娘招招手,伸出双手,“芙儿,娘在这里。” 芙儿先是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袁赵氏。 袁赵氏皱了皱眉,对这样的芙儿有些不喜,在考虑宗海宁还在场,袁赵氏也不好发作,生硬的挤出笑容,装作和颜悦色的样子,“芙儿,你娘来接你了。” 说罢,袁赵氏有些讨好的看着唐曼,“曼儿,不,宗夫人,芙儿从小胆子就小......” “我来抱吧。”眼看着袁赵氏就要讲孩子吓哭了,唐曼压下心中对袁赵氏的不悦,将孩子接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袁赵氏,“我是芙儿的娘,自然知道。” 袁赵氏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有些尴尬。 芙儿一下子紧张的抱住了唐曼的脖子,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一双凤眼中一下子蓄满泪水,一双胖胖的小手紧紧抱着唐曼,哇的一声就哭了。 第六三章 再回袁家,今非昔比(五) 芙儿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的喊着,“娘,不走,芙儿听话,娘不要走,芙儿想你。” 唐曼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手忙脚乱的哄着,轻轻拍着芙儿的后背,“娘不走,这不是来接芙儿了么?娘不走。” “呜呜呜。”芙儿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紧紧抱着唐曼,一边痛哭。 “芙儿乖,娘就在这里,芙儿不哭了好不好?”唐曼笨拙的哄着。 “可是......”芙儿抽抽噎噎的哭道,“祖母说,是、是芙儿、芙儿不乖,娘死了,就、就再也不要芙儿了。” 唐曼心中的怒火腾的就升了起来,眼含怒色瞪了一眼袁赵氏。 袁老爷子闻言也面色不好的瞪了袁赵氏一眼。 袁修文又是惊讶又是后悔的看着芙儿,自打曼儿离开之后,芙儿就一直闷闷不乐,他一直以为孩子还小,离开了娘亲心中不适应也是常事,只是没有想到娘竟然这么与芙儿说,这么刻薄的话怎么可以和小孩子说? 袁修文心中不赞同。 “芙儿你怎么可以说谎话?”袁赵氏立即板着脸提高声线教训道。 芙儿一下子就惊恐的瞪大眼睛,捂着嘴,哭声消失了,小身子还依旧抽抽噎噎的。 袁赵氏马上缓和脸色,对着宗海宁和唐曼陪着笑脸,干巴巴的笑着,“小孩子不懂事儿,竟说瞎话,我怎么可能和孩子说这些呢!” “袁夫人。”唐曼紧紧抱着芙儿,冷冷的看着袁赵氏,怒极反笑,指着芙儿,“你是否说了这种不妥当的话,你自己心中清楚,但她还是个孩子,这么小的孩子,话都说不全,难道是说她在说谎么?” 袁赵氏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被唐曼当中教训,有些下不来脸面。 袁老爷子也打着圆场,“许是芙儿听错了。” 宗海宁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袁家一家三口,手中的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碰的一声,像是敲在了袁家人心中,宗海宁似笑非笑的看着袁家人,不缓不急的说道,“芙儿以后跟着我们生活,那就是我宗海宁的闺女,趁着今天都在场,就将芙儿的名字从袁家的家谱中划掉吧!” “这怎么行?”袁修文反应极大,瞬间反驳。 “宗大人,这不合情理吧?”袁赵氏干巴巴的笑道,“芙儿毕竟是我袁家的孩子。” “你们.....”唐曼眼中怒色忽起,就要发作。 宗海宁一下子按住了唐曼的手,给了唐曼一个安心的眼神,勾起嘴唇,轻笑一声,“袁公子这是不同意咯?” “我就是不同意,你又如何?”袁修文咬着牙。 “修文!”袁老爷子紧紧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声。 “听闻袁公子马上就要迎娶知府千金了吧?”宗海宁慢悠悠的说道,眼神不经意的在袁家人脸上划过,“赵知府想必不知道未来女婿种种事情,本县自然有义务帮一帮同僚,袁老爷子你说是么?” 袁家人脸色巨变。 “唉,就是不知道赵知府知道之后,还会不会讲闺女嫁进来。”宗海宁自言自语道,“唉,世人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第六四章 我女儿轮不到外人教训 第六四章 “划掉。”袁赵氏马上尖声喊道,看都不看袁修文难看的脸色,“我们马上划掉你们满意了?” 袁老爷子没有过多的纠结,想了想,就吩咐人将家谱请出来,当着宗海宁和唐曼的面,将袁芙儿的名字从袁家家谱中划掉了。 袁修文想要开口阻止,但是见到袁赵氏的面色,终究是没有说话,面带不舍的在唐曼母女二人两人身上逡巡。 “我们走。”唐曼见状,柳眉微微蹙起,轻声说道,抱着孩子就站起身。 她一分钟都不想在袁家呆着,更何况,袁修文毫不遮掩的目光让她十分厌恶。 “好。”宗海宁宠溺的笑道,将唐曼的手攥在手心里。 袁芙儿紧紧抱着唐曼的脖子,生怕唐曼不要自己的样子,小模样十分让人心疼。 袁修文十分不舍的紧紧凝视着唐曼母女。 “芙儿,有空祖父去看你。”袁老爷子面带和蔼慈爱的笑容,对着芙儿挥了挥手。 唐曼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根据原主的记忆,孩子出生到现在,袁家老爷子和袁赵氏很少抱,何谈什么感情,现在这一切只不过是做给宗海宁看的。 果然,袁老爷子一开口,袁芙儿吓得浑身一抖,缩在唐曼怀中不敢抬头。 “怎么这么没规矩?”袁赵氏一时忘了,一见袁芙儿瑟缩的模样,顿时紧紧皱眉,脱口而出的斥道。 宗海宁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眼神如一把利剑一把凌厉的看着袁赵氏,不悦的开口道,“袁夫人,芙儿现在和袁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我宗海宁的掌上明珠,更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自然有我教导,就不劳不相干的人费心了。” 袁赵氏被斥的面色一白,有些尴尬。 袁老爷子不悦的瞪了一眼袁赵氏,赶紧赔笑,“有劳县太爷了。” 宗海宁轻飘飘的说道,“自家之事,何来费心?分内之事罢了。” 看着袁家三口吃瘪的模样,唐曼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笑意,抿了抿唇,等到坐上了马车,唐曼这才拍腿大笑,“你没看袁家那几个吃瘪的模样,绝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痛快啊。” 唐曼眼带笑意的睨了一眼宗海宁,“没有想到你还挺有用的嘛?” “为夫的用处更多,夫人还没有发现。”宗海宁眼中染上一抹漆黑的幽光,手指暧昧的摩挲着唐曼红润的唇瓣。 “德行,老实点,孩子还在呢!”唐曼用力拍下宗海宁不老实的手,瞪了一眼。 “等到孩子不在时,是不是就能......做点不老实的?”宗海宁眨了眨眼。 “滚。”唐曼直接踹了宗海宁一脚,有些担忧,“不知道这两个小东西能不能处的上来。” **** 芙儿怯生生的躲在唐曼怀中,不时探头探脑,偷偷打量着着屋中陌生的叔叔和哥哥。 “你,滚下来。”宗振好不容易等到唐曼回来,哪成想,一眼就见到唐曼怀中抱着一个陌生的小孩儿,宗振顿时就恼了,那是自己的位置,在他的印象中,唐曼只能抱自己,宗振指着芙儿的鼻子厉声道。 第六五章 她们算哪门子的夫人 袁芙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登时眼泪如珍珠一般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不停的抽噎,唐曼顾不得责怪宗振,连忙哄到,“芙儿不怕,哥哥和你开个小玩笑呢。” 芙儿一哭,宗振也变得慌乱无措,缓下了声音,“鼻涕虫,我是说,你下来,我又没骂你,哭什么哭?” 芙儿哭的更厉害。 宗振瞬间变得手脚无措,忍不住抓了抓头发,低吼了一句,“祖宗,你是我祖宗还不成吗?别哭了。” 芙儿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睁大一双带泪的凤眼,好奇的看着宗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宗振身边,试探性的抓住了宗振的衣袖。 宗振表情十分不耐烦,但是却没有甩开芙儿。 小孩儿对身边人的善恶感受分明,袁芙儿立即敏感的察觉到眼前的小哥哥并没有恶意,然后就放心的攥住宗振的衣袖了,坚定的站在了宗振身后。 宗振用另一只没有被拽住的袖子,不熟练的给芙儿擦了擦眼泪,恶声恶气的警告道,“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芙儿吓得一窒。 宗振立马改口,“再哭就不和你玩了。” 袁芙儿忙不迭的点点头。 唐曼见状忍不住与宗海宁对视一眼,没有想到两个小包子诡异的和谐,两人相视一笑。 为了表示重视,芙儿被宗海宁重新郑重的娶了一个名字——宗晓芙,叫来赵安,淡淡的吩咐,“吩咐下去,芙儿从今往后就是府中的小姐,谁若是敢怠慢,休怪我不客气。” 宗海宁眼神凌厉。 赵安神色一正,“小的这就去办。” 赵安刚出书房不久,就被一个低头匆匆而来的下人迎面撞上了,赵安神色不悦的骂道,“怎么走路的,眼睛长到后脑勺上去了?” “总管。”那人一看清是赵安,黑色的衣衫沾着白色的汤汁儿,滴滴答答的往下淌,一下子吓白了脸,慌忙解释道,“都怪小的太着急了。” “你端的什么?急忙忙的去投胎啊?”赵安皱着眉问道。 “夫人想吃汤圆,让小的赶紧送过去。”小厮赶紧谄媚的笑道。 “夫人不是在那边吗?”赵安回头看了一眼唐曼所住的方向。 小厮一听,暗叫倒霉,愁眉苦脸的笑道,“是青夫人和紫夫人吩咐的。” 赵安一听,原本抬起的脚步又放下,眼中划过厌恶之色,冷不丁的抬手啪的打了那小厮一巴掌,冷冷的训斥道,“咱们府中的夫人只有一位,她们算哪门子的夫人?你就算想要巴结也得看准了人再巴结,当心巴结错了人自己怎么丢了小命都不知道。” 一提起那两位,赵安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厌恶之色。 那两位身上哪一个是干净的,心黑着呢,当年本家的那件事发生的那么突然、那么惨烈,怕是和这两位姨娘脱不开关系,这些年主子过的多难、多厌恶本家的人,别人不清楚,他赵安怎能不清楚,好不容易和新夫人成了亲,主子脸上渐渐有了笑容,这份开心多么珍贵,赵安当即心中一紧。 “总管?”那人当即苦了脸,暗暗埋怨自己拍错了马屁,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那这汤圆还送吗?” “送什么送?你是蠢的成了猪不成?”赵安一瞪眼睛,上去就踢了那小厮一脚,“端我房里去。” “是,小的这就去。”那人答得干脆。 赵安没有耽搁,赶紧将宗海宁的吩咐传达下去,这个消息犹如一颗炸雷一般在后院炸开。 第六六章 袁修文再婚 紫苑。 紫儿指甲几乎刺进肉中,气的面色涨红,忿恨的开口,“姐姐,咱们俩如今竟然沦落到让奴才作践的地步,我俩可是正经的主子,跟在爷身边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就不信连一个落魄户的小贱蹄子都比不过。” 青儿站着没动,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暗光,指甲稍微一用力,手边的蔷薇花已经被生生的掐断,青儿柔柔的笑了。 “姐姐,你倒是拿个主意啊!”紫儿急了,扯着清平的袖子,面带急色,“再不想个办法我们就要让那个小践人踩到脖子上去了,爷又护着她,就连那个野种都已经登门入室的了,简直气死我了,一个别人的野种,也配得上宗家大小姐的身份?” “急什么?”青儿秀秀气气的皱眉,“稍安勿躁。” “我能不急吗?”紫儿恨恨道,跺着脚。 “当年的事你忘了吗?”青儿勾着嘴角缓缓说道,眼神缓缓地看向远方,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狠色。 是呀! 紫儿一下子安静下来,想了半响,护着又如何?当年那么护着不还是没护住吗? 紫儿稳下来,勾唇一笑,“姐姐,咱们也得打算起来了。” ****** 没有人注意到县太爷多了一位新夫人和小姐,而袁修文的婚事却热热闹闹的办了起来,唐曼悄悄的溜出门,街头巷尾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着袁举人家的那场婚礼。 知府的千金小姐光嫁妆就一百二十二台,袁家自然也不甘落后,花了大钱,办了一场奢华的婚礼,百姓们茶余饭后也有人在可怜袁家上一任可怜的少奶奶。 “唉,袁家真是造孽啊。” “还不是看上了人家赵知府有钱有势?”另一人不屑的唾道。 “袁家有钱又怎么了?还不是丧尽天良?”有人愤愤不平。 这些都被悄悄溜出门的唐曼一句不落的听进耳中,唐曼闻言勾唇一笑,袁家现在还有那么多钱办婚礼?呵呵,八成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吧? 怪不得宗海宁这几日奇奇怪怪,带她到书房,让她自由的看书,就是拦着她不让她出门,原来是姓袁的又成亲了。 唐曼耸了耸肩膀,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没出门也不是没有好处,唐曼看完了一本《大唐州治》,这本书是唐曼偶然发现的,书中内容极其丰富,朝代更替、风土人情、天文地理应有尽有,也使得唐曼对这个时空有了了解,这个时空和中国古代差异很大,秦朝大一统之后,因残暴统治而覆灭,竟是汉武帝揭竿而起推翻秦朝,建立大汉,可是短短三年汉武帝暴毙而亡,汉朝分裂成了三个国家,分别是现在的大义朝、周朝和唐朝,但是和古代历史上的唐朝完全是两个概念。 唐曼敏锐的察觉到一点——生产力水平十分的低,手工艺更是极差,唐曼一双凤眼蓦地燃起精光。 以她精明的商业头脑告诉她,简直是巨大的商机啊! 上辈子唐曼过了砍砍杀杀的年龄,就致力于将手中的小帮派洗白做生意,让兄弟们也能有个安稳的营生,她也迅速的做大做强,可惜,一不小心被仇家给砍死了。 唐曼看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脑中闪过过往往事。 也不知道她死了之后,她那些个兄弟们怎么样了? “哎,这次真的要关门了。”一个颓然的声音在唐曼旁边响起。 第六七章 堂婶上门 唐曼侧目,道路左边益阳布庄中,一个老者垂头丧气的收拾着手中的布匹,小小的布庄中一个伙计都没有,唐曼好奇心一动,走进去,那个老者又是一声叹气,“夫人是要买布?今儿最后一天营业,给您便宜些,明儿关门就没有了。” “我看你这布质量不错,怎得经营不下去了呢?”唐曼摸着手中的布,并非上乘,可也不差,有些诧异的问道。 “夫人有所不知,这可是老夫干了大半辈子的营生,若是有半点法子,也不能,哎!您看到对面的大布庄了吗?那可是京城来的孙家开的。”那个老者一脸愁色,“可是这孙家人心眼忒不好,刚刚来就大肆降价,客人全都跑到对面去了,这是要活生生挤垮小布庄啊,小的这也是小本买卖哪里赔的起呢?还不如兑出去养老算了。” 京城的孙家? 见唐曼闪过一抹疑惑,老者苦着脸解释,“孙家的家主可是赵知府的小舅子,听说孙家的夫人在京城里也是由背景的,咱们惹不起啊!” 赵知府? 袁家新夫人的娘家,这下有意思了,唐曼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唉,咱们这种小老百姓,惹不起啊。”老者小心翼翼的摩挲着手中的布匹,眼中不舍。 唐曼摩挲着白色的布匹,脑中灵光一闪,道,“店中可有技艺精湛的染布师傅?” “不瞒夫人,老夫就略知一二。” “老人家能否把店铺兑给我?”唐曼急切的开口,见老者不敢置信的样子,“价钱好商量。” “这......”老者一阵迟疑,“这赔本的买卖,我怎能害了夫人?再说了若是得罪了孙家和赵知府,这可怎么是好!” 老者看着唐曼有些面生的脸,实在想不出这城中哪家多了一位富贵夫人。 “老人家不必担心我自有妙法起死回生,只须告诉我多少银子即可。”唐曼胸有成竹,冷笑一声,“若不是因为孙家我或许还不会买下这布庄呢!” 汪正德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惊讶,也不迟疑了,“店铺是临街的,算您二百两,至于布匹就尽数送给夫人了。”老者似乎有些舍不得,最后咬咬牙说了一个价格,有些伤感,“哎,我汪正德干了一辈子,竟然落得这个下场。” “成交。”唐曼一口答应,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汪正德,心中一动开口道,“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汪伯继续为我管理布庄,我会按照双倍的掌柜薪水给您,毕竟,很多事情我一个女子不便出面。” “果真?”汪正德不敢置信,看到唐曼肯定的点点头,狂喜道,“夫人仁心,小老儿定不负夫人嘱托。” “以后还须汪伯多多费心啊。”唐曼微微笑道。 “可是如今困境难解啊。”汪正德愤愤然,“这孙家是存了心思要挤垮我们这些小布庄,不给我们活路,如今除了洛阳布庄仍在勉强支撑,其余的境况和老夫都差不多把!” “我有一妙法。”唐曼一双凤眸晶亮,神秘的笑问,“不知汪伯平日如何染布?” “用特制的汁液,将白布放入染缸,然后定色即可。”汪正德一脸不解,如实回答,然后傲然的挺起胸膛,“至于是否褪色可就看染布师傅的火候和功力了。” “如此。”唐曼了然的点点头,想到方才看到颜色单调的布匹,再次追问道,“布上若是想有图案呢?” “可请绣娘完成。”汪正德更加疑惑,不知道唐曼在买什么关子。 “症结就在此。”唐曼挑眉,眉宇之间闪着自信的光泽,凑在赵老二耳边,“若是我们找一块儿厚厚的油纸,请能工巧匠刻上纹样华版,用防染粉浆将华版印在白布上,待干后再用蓝靛染色,最后去掉粉浆,最后印成白地蓝花或者蓝地白花。” 上辈子她曾经有个贵州的朋友,曾经简单的告诉过她办法,她也没有做过,也许可以尝试下。 汪正德不愧是几十年的染布巧匠,简直一点就透,顿时一脸惊色,不敢置信,然后是狂喜,“如此一来无需绣娘,那......” 毕竟只有大家闺秀和夫人才请得起绣娘,平民百姓哪里有那个闲钱在衣服上绣花? “简单、美观,任何人都买得起。”唐曼勾唇一笑。 “如果这般,那在下就勉力一试吧。”汪正德认真道。 “汪伯要是有消息了,可去县衙宗府寻我。”唐曼与汪正德签了一纸契约,又付了银两,两人商量一阵,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对汪正德提出告辞,就回去了,一进门,焦急的等在门口的丫鬟红袖就急急的跑来,“夫人,可找到您了,您娘家来人了,已经等了许久了,老爷正在陪着呢!” “是吗?快带我去。”唐曼十分高兴的道,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还为进门,唐曼就远远的听到一声甜腻的声音撒娇,“姐夫,喝茶。” 唐曼一进门,就见她那花枝招展的堂妹翠莲端着一杯茶,都已经快贴到宗海宁身上去了,而堂叔堂婶在椅子上,乐见其成,或者说是视而不见。 第六八章 将这个女人赶出去 第六八章 唐曼心中冷笑,刚要进门。 就见楚楚可怜、花枝招展的翠莲被宗海宁躲开,险些摔倒了椅子上,十分狼狈,堂叔堂婶脸色一变,而宗海宁看也没看翠莲,冷淡的吩咐,“将这个女人赶出去,永远不许进门。” “是,爷。”赵安赶紧回道,对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立即进来两个体壮的婆子,架着翠莲就往外走,刚好走到门口,与唐曼碰到,翠莲有些难堪的看着冷冷的站在门口的唐曼,眼中的尴尬和难堪一瞬间变成敌意,冲口而出,“你是在幸灾乐祸么?他是个没心的人,将来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更惨,我今天受到多少屈辱,将来你一定会受到更多。” 唐曼嗤笑一声,示意两个婆子停下,款款走到了翠莲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将一切寄托在男人身上,况且.....” 翠莲蓦地睁大眼睛,“什么?” 唐曼顿了顿,“更何况是死不要脸的觊觎别人的男人呢?” 翠莲的脸瞬间惨白。 “带走。”唐曼对两个婆子示意。 两个婆子接到了唐曼的命令,眼中划过不屑的光芒,迅速的将翠莲拖出去。 “堂叔堂婶还真是锲而不舍啊。”唐曼轻笑一声,走进花厅。 “曼丫头。”堂叔是皮肤黝黑的汉子,有些局促,脸上一阵黑一阵红,尴尬的开口,“我和你堂婶将地契和这几年的地租送过来。” 堂婶将地契和银票从袖中拿出来,放在唐曼面前,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宗海宁,若无其事的笑着,姿态中带了一丝讨好,“这几年的地租只多不少,曼丫头你点点看。” “我自然是信得过堂婶的。”唐曼皮笑肉不笑。 “咱们是亲族嘛,自然得互相照应着点。”堂婶像是没有听出来唐曼的嘲讽一般,脸上堆满笑容,“你爹去了之后,我们多多照应着你们也是应该的,不说别的,就说这地,比别人的租子高出两成呢,你和你娘都是有福气的。” 呵呵。 如果不是她嫁给了宗海宁,堂叔堂婶一家会想着归还地契?会想着给地租?分明就是强占,还说的冠冕堂皇,唐曼心中已经厌恶透顶,这样的亲戚换做唐曼前世的脾气,早就使人打出去了,哪里还敢在她面前撒野? 坐了一会儿,堂婶有些自讨没趣,又忧心被赶出去的翠莲,匆匆的就告辞离开了。 夜晚。 唐曼正在整理床榻,宗海宁就从身后欺身而上,抱住了唐曼,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唐曼白皙的耳垂,“出去怎么没告诉一声?” “告诉你了,你会让我出门?”唐曼挑了挑眉。 “不会。”宗海宁想了想,诚实的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唐曼耸耸肩膀。 “夫人就没有什么问为夫的?”宗海宁目光灼灼的看着唐曼,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紧张之色,似乎想从唐曼的脸上看出什么。 “那个翠莲怎么回事?”唐曼挣开宗海宁的怀抱,转过身,抱起肩膀,凤目圆睁,柳眉倒竖。 宗海宁一下子紧张起来,“我也没料到她一下子扑过来,我及时躲开.....” 唐曼扑哧一笑,宗海宁这才知道这小妮子竟然在逗他。 “看为夫不收拾你。”两人笑闹成一团。 第六九章 她已经嫁过人了 袁家。 袁赵氏将袁修文叫到房中,这几日袁修文一直失魂落魄的样子,袁赵氏关切的问道,“文儿,这几日没睡好?” 袁修文勉强压抑住自己心中的烦躁,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娘,我挺好的,如果您没有什么事儿,我就回房温书去了。” 袁修文躲躲闪闪的不看向袁赵氏,生怕自己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埋怨自己的娘,很多次袁修文都在想,如果不是袁赵氏一次次无事生非,事情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曼儿走了,走的毫不留恋,又重新迎娶进门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女人。 袁修文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想将多余的想法,甩出脑袋。 “坐下。”袁赵氏拧着眉头,厉声喝道,紧紧盯着袁修文,“你是不是心中还在想着那个贱女人?” 袁修文虽然不满,依言坐下了,看向袁赵氏的眸中已经染上了一丝埋怨,忍不住道,“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娶了赵氏,您为什么还对我咄咄逼人?你到底想要儿子怎么样你才满意啊?” 袁修文霍的站起身,神色痛苦的大声道。 “混账。”袁赵氏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染上怒色,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你怎么如此混账?口口声声的赵氏,珊儿是你新娶的媳妇儿,是袁家的少夫人。” “娘,我想曼儿。”袁修文直挺挺的站在袁赵氏身边,执拗的看着袁赵氏。 “那个贱女人勾了你的魂是不是?”袁赵氏忍不住怒骂,“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念念不忘?” “有什么好?”袁修文忍不住提高声线,胸膛起伏不定,忍无可忍,“那是我的发妻,成亲三年曼儿哪日不是晨昏定省,哪日没有尽心尽力的侍奉您和爹爹,就连您生生塞给我的妾侍她都忍了,除了没有背景,哪里不好了?” 袁修文越说心中越痛苦,过往的一切都清晰的呈现在眼前,眼角悄悄划落一滴眼泪,“除了没有背景,曼儿哪里不好了?您非得逼着儿子休了一个好媳妇儿,娶现在的赵氏?” 想起孙氏,袁修文眼中闪过厌恶之色,过门几日便事事都要管个明白,两个妾侍更是不让他近身,动不动就拿娘压人,强势的简直令他还无喘息的余地,哪有前妻半点柔顺?偏偏娘亲还护着那个女人,想到这,萧子钰面色更加难看。 “好媳妇儿?与妾侍不合镇日哭哭啼啼哪有一个主母的样子?一脸的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当得起你的贤内助吗?”袁赵氏一脸鄙夷,稍稍软化了一些语气,“况且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将你和咱们袁家放在心上,否则怎么会羞辱你娘我,怎么会坑走咱们家的一半家产,这样的贱女人你还想着,你是疯了不成?” “我就是想她。”袁修文一脸执拗,“将来若是有机会,儿子会将她重新接回来。” “你——”死活也不开窍的袁修文气的袁赵氏半响说不出话来,“她已经嫁过人了。” 第七零章 风波再起(一) “我不在乎。”袁修文闭上了眼睛,苦涩的一笑,“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痛不欲生,儿子的心中只有她,容不得别人,他对儿子来说,就是命,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听您的,我现在会不会还是过的十分幸福,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袁赵氏彻底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袁赵氏头疼得厉害,眼中染上浓浓的疲惫,袁父曾中了举人不假,一身读书人的清高和风骨,眼中揉不进半粒沙子,当了半月官职看不得官场黑暗和倾轧愤然辞官,鄙夷商人重利轻离别,亦不肯沾手半点生意,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得倚靠着祖上传下来的田产过活,家里的支出和进项完全不理,外面看的袁家风光,实际上早已入不敷出。 如今老了老了终于想明白了,可是早就已经晚了,谁还会再要一个过了气的老举人? 想到这袁赵氏恨得直咬牙,眼看着赵家和袁家结了亲家,那个小贱蹄子表面上清高的德行,哪里知道一转身不但勾搭上了县太爷,而且还不放过修文,这是要将自己的家搅得永无宁日啊。 “娘——”袁修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您就不要逼迫儿子了好么?” “娘,媳妇儿来请安了。”一声温和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赵问珊身着桃红色衣衫,款款走进,福了一福,将手中东西放在袁赵氏身边,笑道,“听相公说娘经常性头痛,我前儿回门的时候特意问大夫要了一个方子,听说灵验无比呢!” 这才是大家闺秀,岂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可比的? 袁赵氏满意的看着赵问珊,想到袁家所带来的权势和财富,袁赵氏将刚刚的不悦收起,笑的越发和蔼,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忙笑道,“珊儿你真是个有心的好孩子啊,还是女孩子心细,我这傻儿子哪里会想到他娘头疼,就知道镇日的气我,现在好了,娶回一个媳妇儿,我就多了一个闺女呢!” 袁赵氏拉着赵问珊的手,亲热的说道。 “用心照顾娘的身体是媳妇儿应该做的啊。”赵问珊抬手整理一下不曾凌乱的发丝,似乎有些羞赧,微微一笑。 婆媳两人聊了一会儿越发亲近,袁修文眉心一皱有些不耐烦,刚要开口躲走就听赵问珊面带难色开口道,“媳妇儿有件事儿想问问婆婆的想法。” “什么事儿?”袁赵氏和蔼笑道,“可是在家里有什么不习惯吗?还是下人怠慢了你,如果有你尽管和娘说,娘收拾他们。” 她看着这个媳妇儿,心里满意极了,到底是大家闺秀,比起那个女人的小家子气不知强了多少倍,自己的儿子她了解,迂腐的死读书还可以,偌大的家业他是万万扛不起来的,耳根子还软,若没个人管着他,不像话着呢! “不是,在家里一切都好,媳妇儿就是在想珊儿既然嫁给相公了,荣辱自然是一体的。”孙氏羞赧的笑道,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抬头,“媳妇儿有个想法,将我嫁妆中的产业和咱们家中的产业慢慢融为一体,娘以为如何?” 第七一章 风波再起(二) “那感情是好。”袁赵氏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惊喜,没想到赵问珊竟然如此上道,对这个媳妇儿越发的和颜悦色,拉着赵问珊的手,“娘以为甚好,咱们袁家只有钰儿一个独子,以后的家产有多少不都是你们小两口的?娘年纪大了也实在不宜操心,你就接手吧,若是有谁不乐意,尽管让她来找娘。” “谢谢娘。”赵问珊心中欢喜,连忙答道。 “娘——”袁修文皱了皱眉。 娘怎么可以这般轻率?可是话以说出口,哎,只怕这女人越发的得意了,哎算了,袁修文站起身,对着赵问珊冷淡的道,“我去温书,你和娘聊吧。” “去吧去吧。”袁赵氏见袁修文冷漠的样子,有些下不来面子,生怕赵问珊生疑,连忙拉着赵问珊的手,“我这傻儿子,从小就不开窍,以后慢慢就好了,走了也好,咱们婆媳俩可以多聊一会儿,省的他在这不方便。” 赵问珊温婉的笑着,低垂的眼中却闪过一抹怒色。 ***** 赵问珊从袁赵氏房间回来,就将房中的东西全都砸了。 “小姐,袁家竟然这般羞辱小姐,咱们回去让老爷给咱们讨个公道。”丫鬟春情愤愤不平的骂道,“若不是今儿咱们听到......若不是.....” 春情说不下去了,哽咽出声,“我没有照顾好小姐,我对不起夫人。” 春情本是赵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被当作陪嫁丫鬟给了赵问珊。 “袁修文。”赵问珊眼中含泪,浑身颤抖,眸中狠狠地瞪着书房的方向,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已经不知不觉得陷进肉中,咬牙切齿,“竟敢这般羞辱我。” 成亲几日,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没道理刚刚成亲几日袁修文就镇日躲进书房不出来,刚开始赵问珊还为袁修文的上进感到高兴,可是这些日子过来,袁修文的冷漠让赵问珊一下子就明白了,袁修文分明就是厌恶自己,可是既然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求娶自己? 赵问珊脑中一片混乱,刚刚在袁赵氏那装作温婉贤淑,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天知道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已经恨不得将袁赵氏母子生吞活剥了。 “小姐,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您为什么还要.....”春情小心翼翼的问道,迟疑着不敢开口。 为什么还要提出来将嫁妆与袁家的产业合二为一。 “那个老婆子。”赵问珊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她就是始作俑者,我要让她生不如死,菊儿,你去查查这件事情。” 当初既然袁修文的婚姻不是秘密,府中必然有很多人知道,她一直没有得到消息,八成就是府中的下人们已经被袁赵氏下了封口令了。 瞒着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 赵问珊羞愤难忍,紧紧攥拳,“不管多大的代价,一定给我问到。” “是。”菊儿用手擦了擦眼泪,快步走了出去。 赵问珊背脊僵直的坐在牙床上,指甲深深的刺进肉中,血丝顺着伤口缓缓流到了被子上,赵问珊有些恍惚没有察觉到,直到菊儿回来,将消息带给赵问珊,赵问珊深深的却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菊儿心疼的站在一旁,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问珊坐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日天明,赵问珊沙哑着嗓子对菊儿吩咐,“一个字都不许告诉我爹娘,你去找一个......” 赵问珊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第七二章 风波再起(三) 唐曼并不知道袁家发生的风波,她和宗海宁都异常忙碌。 番邦进贡给朝廷的贡品竟然在县城外被劫了,皇上震怒,派了钦差亲自查案,宗海宁身为县太爷,自然是躲不开干系,日日早出晚归,更是将整个家交给了唐曼。 而另一方面,蓝合布庄的汪正德将蓝印花布做出来了。 暖黄的油灯下,桌上铺着的两块蓝印花布,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是今儿汪伯托人送过来的,一块蓝底白花,一块儿白底蓝花,上面虽然没有繁复的花样,简简单单的花鸟虫鱼的团,蓝白相间,勾勒出雅致的韵味,漂亮的让唐曼移不开视线。 “好。”唐曼忍不住叫好。 虽然和后世她见到的工艺品有着很啊大的差距,但是这两块儿蓝印花布仅仅是在她简单的说了一下大概的工艺流程、且全靠汪伯研究得出的成果,有了这两块花布,以后日渐完善成上等的工艺品绝对有可能。 光是这两块蓝印花布,拿出去就要掀起一番购买狂潮了。 唐曼很笃定。 虽然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实验,终究是成了,不禁让唐曼欣喜异常,暗暗庆幸自己竟然挖了个人才,赶紧写下了一份计划书,将脑中的想法写出来。 丫鬟夜青生怕打断了唐曼的思路,悄悄的走进房中,给唐曼添了一杯热茶,看着唐曼还在忙碌,忍不住提醒,“夫人,夜已经深了,您早点休息吧,这样熬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刚到顾家,她曾忐忑不安过,可一些日子的相处下来,知道夫人和善,对待下人又好,不像大户人家一般,丫鬟做错事非打即骂,夫人几乎不曾发过脾气,更是将自己和另一个丫鬟叶子的月银涨了一两,可是普通大户人家的两倍。 叶子的爹爹病了,夫人知道了连忙塞给叶子二两银子让她回家探望爹爹,这样的好主子她简直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遇到的,连日下来,夜青做事越发用心,对唐曼的关心变得真心实意起来。 “我看完这本帐就休息。”唐曼连忙举手投降,明儿各个庄子的管事儿过来,她得提前做个准备。 “就一本哦!” “小管家婆。”唐曼小声吐槽,“这么彪悍小心将来嫁不出。” “夫人。”夜青闻言瞬间羞红了脸,跺了跺脚。 ***** 翌日。 这一天宗府产业的管事儿的都来到县衙,蓝合布庄的蓝印花布卖的好极了,汪正德也有幸也被段小五叫来顾府,汪正德这才发现,他年纪轻轻、手腕超群的女主子竟然是县太爷的夫人,当下心中又多了几分佩服。 这些管事儿都是第一次见到传言中名声破败的夫人,见她年纪轻轻,心中不免有了些轻慢,言语之中当即就表现出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娃娃,还学人家管生意? 不过,很快他们就后悔了。 唐曼似乎没有把几位管事的轻慢放在心上,一张一张快速的翻看着,也不见有什么停顿,恨快翻完了一本,第二本。。。。。第五本,唐曼微微一笑,一双凤眼锐利的扫过众人,看到几人中有一个甚为傲慢的老者,双手交叠在腿上,身子放松的靠着椅子,挑眉,“这是城西的账簿?” “是,夫人。”余子成上前一步,眼皮微撩,压根就没有将眼前这个女人放在眼中,女人嘛,好好伺候好男人就成了,非要不自量力的学男人做生意,能看得懂账本才怪。 “上半年三十亩地一共盈余一千六百五十七两,很不错。”唐曼毫不犹豫的张口将心算的结果说出,不吝啬的赞赏道,话音一转,“可是余老能否解释一下,五亩地所产的花生为什么亏了三百两十三两银子吗?” 余子成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七三章 风波再起(四) 众人面色一变,往年都是赵管家查账,匆匆翻一遍就算了,都是走个形式,大家心理面都有数,有谁会注意到这百八十两的银子,这女娃娃随随便便的就能说出准确数字,就连他们来之前,核算账本没有个五遍也有四遍啊。 而她,只大略看了一遍。 众人心中一震,再也不敢心存轻视之心。 余老的冷汗马上就留了下来,“夫人,今年确实是丰收年,雨水足,可就是因为雨水太足了,花生产量锐减,所以......所以......” “啪!”唐曼紧紧的皱了皱眉,将账本重重的摔在桌上,眼神凌厉的看着余子成,“光花生的种子就占了八百两银子,农忙时雇佣帮工占了三百两银子,庄子上养了那么多人都是干什么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帮工值得三百两银子?什么样的种子值得八百两银子?都是镶金镀银了不成?” 余子成冷汗涔涔。 唐曼看着余子成,一连串的话毫不留情的说出来,她要的就是杀鸡儆猴,这些账本上的猫腻她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有些人仗着资历老,把手伸的越发的长,当头棒喝是必要的,可是又不能一下子打狠了,恩威并施方为用人之道。 “还有其余的庄子,五天的时间重新整理账本交给我。”唐曼淡淡的扫了一眼一众管事,“我不希望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李叔。”唐曼话锋一转,从账本下抽出一张纸,递给其中的一个管事,“这是我新写的菜谱,你拿回去吧。” 李显义是天下第一楼的掌柜,从唐曼接手之后,就与李显义见过面,给他写了几个现代的菜谱,反应很好。 “谢谢东家。”李显义笑的合不拢嘴,这些日子酒楼的生意好了不止一个层次,“多亏了您的菜谱,天下第一楼有今日,全赖夫人的提点。” “是李叔您努力。”唐曼淡淡的一笑。 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几个管事惊得不知所措,震惊的看向李显义,今年天下第一楼的生意好的让人眼红,一道道菜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天天火爆,就连隔壁几个县城的贵人也派人来排队等着。 而天下第一楼却一反常态的,每天限量供应,就那么多食材,昨晚就没了,想吃? 那也没辙,大家都想吃,等着吧,人实在太多了。 可这些竟然都是眼前这位夫人的手笔? 这些管事儿们震惊可谓不小。 “汪伯,蓝印花布虽然卖的很好,但是终究赚的少,你年后可以找一些绣娘,可以绣工不是很好但是针线活必须好,把蓝印花布做成桌布、门帘窗帘,然后适当的再提高价格。”唐曼简洁明了的交代,看向众人,“大家都散了吧,一会儿大家到库房去领一匹蓝印花布,就当送给各位的礼物。” “是,属下这就去办。”汪正德算是彻底的被眼前的女孩儿折服,死心塌地了,态度异常恭敬,根本就没有仗着年龄自恃身份的想法,自称为属下。 天下第一楼的李显义眼中也满是崇拜的光芒,毕恭毕敬。 又是一道惊雷,几位管事深深地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摧毁的支离破碎,就这个长得黑黢黢、貌不惊人、他们完全没有放在眼中的汉子,就是县城的新贵——蓝合布庄的汪掌柜? 那可是蓝印花布啊! 刚一推出就受到夫人小姐们的热捧,抢购一空,现在小姐夫人们谁不以有一块蓝印花布为荣?听说京城还来人购买呢!就连自己家的那位和女儿喜欢也没有门路能买到,全都高价卖光了。 第七四章 风波再起(五) 可这么个蓝合布庄竟然也是夫人的、不,是宗家的产业? 看那蓝合布庄掌柜的恭敬的态度,错不了。 一匹就卖了一百两银子,价格是普通丝绸的五十倍,堪比黄金,就这价格夫人还嫌弃低呢!余子成想到自己刚刚吹嘘一年净赚看了一千六百多两,顿时羞愧的老脸通红。 几个管事晕晕乎乎的走出书房后,后知后觉的想到,爷这是搬了个财神爷回来吧? 众人走后,唐曼稍稍的松了口气,好似打了一场硬仗一般。 “夫人喝杯热茶歇歇吧。”叶子低着头端进来一杯茶放在桌上。 唐曼才发觉自己有些渴了,刚端起茶杯,就闻到一股异味,前世常年混黑帮的警惕又回来了,唐曼装模做样的喝了一口,实际上一口都没动,不动声色的问道,“叶子你回来了?你爹的病好些了么?不用着急回来的,等你爹的病情稳定了一些再回来。” “多谢夫人关心,我爹已经好多了,我还有事情做。”叶子的眼神有些闪躲,匆匆离开了。 看着叶子匆匆离开的身影,唐曼凤眸越发幽深,眼眸眯起。 她倒是要看看。 仿佛过了一甲子那么久远,叶子等待的越发焦躁,时间刚好到了一刻钟。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从门外被打开,叶子小心翼翼的走进书房,,见唐曼一动不动的伏在书桌上,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的走近昏迷的唐曼,面色复杂,指尖颤抖似乎在下了什么决心,小声说道,夫人,对不住了。 她也是被逼无奈。 吃力的扶起唐曼到书房对面的厢房,躺在床榻上,解开唐曼的衣裳,摆出暧昧的姿态,却见唐曼面色潮红,呼吸之间越发急促,当下心知时间不多了,便转身快速走出厢房,恰巧拐角中走出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迎面而来,春桃快速使了个眼色,那人顿时了然,一个闪身进了书房。 叶子咬了咬牙,手中悄然出现了一根亮晶晶的钢针,对着细嫩的肉狠狠刺下,顿时痛的眼泪簌簌而下,瞅准了赵安不在的空当就冲到宗海宁的书房,惊慌失措的喊,“爷,夫人她......” “怎么了?怎么不在夫人跟前伺候?” 书房中并不是只有宗海宁一人,对面坐着一个俊美的男人,只是眉眼之间闪着暴躁之气,看起来并不好相与,两人正在讨论公事,叶子就这么毛毛躁躁的跑了进来,宗海宁抱歉的对着陌生男人一笑,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叶子,眸中冷光乍现,皱着眉问道。 有外人? 叶子心中一喜,连忙低下头佯装惊慌失措道,“夫人她、她、、、、、” “宁子,什么时候你挑奴才的水准下降了这么多?”那个陌生男子暴躁的眉眼一咪,“吞吞吐吐的连个话都说不明白,要是放在老子府上,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说。”宗海宁冷声呵斥。 “奴婢、奴婢、、、、”叶子飞快的瞄了一眼宗海宁和旁边的那个暴躁男子,身子一抖,咬牙颤抖的道,“奴婢刚刚路过厢房,夫人刚刚衣衫不整的和一个、一个陌生男人亲近,夫人的赤色鸳鸯肚兜还在地上。” 第七五章 背主的奴才 啪!! 宗海宁手中的被子顿时被捏碎了,面色难看至极,“你说什么?” 杯子的碎片被摔在地上,吓得叶子有些瑟瑟发抖。 暴躁男子拧了拧眉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宗海宁,又低下头看桌上的案宗,随口说道,“去看看吧!” “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撒谎。”叶子飞速的看了脸色铁青的宗海宁一眼,吓得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下官管教不严,还请殿下恕罪。” “去吧。”暴躁男子随意的挥了挥手。 就在叶子将宗海宁引领到厢房,打开门,叶子顿时惊愣住了,面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屋中没有叶子意料中的颠鸾倒凤和糜乱的纠缠,唐曼衣衫完整、眼神清明的端坐在软榻上,一大早就消失不见得夜青往日的温和亲近变成一脸厌恶愤恨,瞪着自己,一个男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反绑着跪在地上,见着叶子的惊愣,唐曼慢悠悠的开口,“怎么?失望了?” “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等下作的事。”夜青厌恶愤恨的看着叶子,破口大骂,“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夫人哪里对不起你?吃里扒外,你.......” “我......”叶子讷讷无声,身子一颤无助的回头,对上宗海宁一双冰冷讽刺的眼。 一瞬间她全都明白了,自以为高明的计划全部在人家的掌控之中不由得身子一软跪在地上。 “你太让我失望了。”唐曼冷冷的看着叶子瑟缩的身子,宗海宁大步走到唐曼身边,坐下,如一尊阴冷煞神一般。 叶子闻言面色变成死灰色,低头躲闪着唐曼眼睛。 “抬头说话。”唐曼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身边,眼见春桃吓得抬头,惊慌地看着自己,段小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从你进府至今,我对你可有苛待?” “没有。”叶子红了眼圈,小声说道。 爹爹生病,是夫人给的银子,犹如雪中送炭。 “我可有得罪之处?”唐曼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夫人恕罪。”叶子声音带着哽咽,她从没有见过如此宽厚的主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那是为何?”唐曼咬牙,指着一旁跪着的汉子,指尖都在颤抖,“你可想过后果?” 如果不是她有了警惕,如果她真的一时不查,就喝了那杯茶,那么现在落到难堪境地的就是自己了,恐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唐曼心中燃起怒火,冷冷的看着叶子。 “或许你该好好解释你父五日前被高利贷追的四处躲藏,近日为何衣着光鲜在出手阔绰?”宗海宁眉宇之间化不开的煞气,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显然,你的月银还未丰厚至此。” 唐曼震惊得看向宗海宁。 这些日子她忙的忽略了很多事情。 宗海宁悄悄的握住了唐曼的手,唐曼的手冰冷,手心中全是冷汗,宗海宁有些自责,没有想到这奴婢竟然有这么大胆子,更是闹到了三皇子那去了,也惊了唐曼。 叶子顿时惊慌的看着宗海宁,心中慌乱无措,被发现了吗?、 叶子眼圈通红,若不是爹爹被人拿捏在手,她怎会做出背弃主子的下作勾当? “原来是你这个践人设计老子,老子算是瞎了眼了,竟然看上你这种女人,你是想活活的坑死老子啊。”那汉子见状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转而对叶子破口大骂,眼中警告之色甚浓,然后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指天发誓道,“老爷夫人明察啊,是叶子说想和俺成亲,您借给俺几个胆子俺也不敢啊!” 叶子明显身子瑟缩,本欲张口的嘴又闭上了,手指紧紧攥着,她不能说,若是说了爹爹就死定了。 “拖出去,往死了打。”宗海宁整个人染上阴狠气息。 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宗海宁冰冷的手,宗海宁低头,撞进了一双温暖的凤眸中,奇迹般的安抚了宗海宁暴躁的神经,宗海宁一时怔住,以为时空交错。 “叶子,我只想要听句实话,你到底受何人指使?”唐曼低声问道,深深地看进叶子的眼睛,“难道我们主仆一场,我难道还听不得几分真话了?” “夫人....”叶子嘴角颤抖,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向唐曼。 “不说,你父必死。”宗海宁冷冷的说道,“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举手之劳,你该知道我的手段的。” “是袁家少夫人。”叶子闻言神色大惊,脱口而出,泪水簌簌而落,不住的哀求,“一切都是叶子的错,求求大人夫人不要迁怒旁人,是叶子猪油蒙了心,做下错事,险些害了夫人,奴婢的父亲欠下了赌债,被袁家少奶奶控制,逼着奴婢给您下药,若是奴婢不从,爹爹他就.....夫人,爹爹毕竟是奴婢的亲人,奴婢没有办法看着他出事儿啊,那个男人也是袁家少奶奶的人,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什么了,大人夫人明察啊。” 叶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袁家新少夫人? 竟然是她! 唐曼一双凤眸危险的眯起,唐曼攥住手,她不想算计争斗,可是麻烦却不断的找上门来,当真欺负自己是软柿子吗? 唐曼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悄声吩咐夜青,“去告诉赵安打那人一顿就放了他,想办法让他知道叶子没有将他供出来,然后派人跟着他。” 夜青轻轻点头,快速出去了。 唐曼深深的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叶子,半响没有说话,眼神却越发的凌厉。 背主! 在这古代就是大罪,就是她此刻将叶子拖出去活活打死都不会有人说什么,叶子是家生子,比起一般人家买了死契的奴婢还严苛,叶子口口声声说着爹娘,在这个社会上,主子在一定程度上比爹娘更重要,叶子一家都是宗家的奴才,换句话说,叶子从生下来吃得用的都是主家的,不但叶子没有人权,就连她爹娘都没有,可是她竟然背主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 屋中一股诡异的气氛。 叶子心中越来越害怕,她心中已经隐隐约约知道后果了,要么死要么就被远远的发卖掉,叶子甚至不敢再求夫人放过自己,她已经没有那个脸了。 毫无意外的,叶子被赶出去了,宗海宁原本是要将她交给人伢子,唐曼阻止了,犯了错的丫鬟不会有人家再用,在人伢子手中只有一条出路,唐曼不愿意看到,可也没有办法心无芥蒂的留下她,将卖身契还给了她让她谋个生路去吧! 倒是夜青愤愤的跟唐曼抱怨简直便宜死她了。 叶子没有任何抱怨,出卖主子是大忌讳,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夫人给的莫大的恩典了,是自己对不起夫人,天色暗黑,叶子茫然的抓紧包袱不知道该去哪里,穿过弄堂,一阵脚步声跟上了自己,春桃心中一紧,脚步也快了起来。 身后的人似乎也加快了脚步。 叶子心中大惊,快步奔跑起来,却被身后的人影扯住头发,叶子惊叫一声,被迫回头,吃了一惊,“爹?” “你他娘的见到老子跑什么?”叶父恶声恶气的低吼,看着叶子的身上的小包袱,皱了皱眉,不耐烦的道,“把你身上的银子全都给我。” 叶子忍无可忍的哭道,“我能给你的全都给你了,现在哪里还有银子给你啊?你就不能不赌了么?” 啪! 叶父恼羞成怒重重打了叶子一巴掌,“不赌?我拿什么回本?只要你再给我三百两银子,我就肯定能赢回一千两。” 三百两,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她哪里还有三百两? 叶子捂着自己身上的包袱,呜呜的哭着,不说话。 叶父见状,突然恶狠狠地问道,“你不会是被主家给赶出来了吧?” 叶子一直的哭着。 “你个赔钱货,我打死你。”叶父对着叶子开始抡起拳头,直接抢了叶子身上的包袱,粗鲁的翻开,找到里面还有点首饰,气不打一处来,“就这么点东西,哪里够啊?” “我真的没有了。”叶子躲躲闪闪。 叶父眼珠子一转,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的光芒,拉着叶子的手腕,“你跟我走。” 叶子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惊恐的看着叶父,“我不走。” “由不得你。”叶父生拉硬扯的拉着叶子就走,冷笑,“我他娘的生了你,养了你这么个赔钱货,现在就卖了你,也能回点本。” 叶子也想挣扎,可是哪里敌得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眼中的泪一直就没停过,痛哭出声,如果,还在夫人身边...... ***** “你心软了,”宗海宁叹息一声,眼中闪过厉色,“那贱婢存心害了你,死有余辜,你何须再为她留后路?这种背主的人活该打死。” 放那个男人回去,让对方以为叶子并未供出她; 那个男人—— 宗海宁低垂的眸中有着阴狠,妄图染指他的女人,该死! “心软?”唐曼挑眉,“小鱼小虾,放了又如何?” 唐曼没有说,叶子那样的人,打死或者是远远发卖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恩赐,放她回去,才是真正的折磨。 前世唐曼就曾经游走在社会的底层,她当然清楚赌徒是有多疯狂,轻点的倾家荡产,严重的甚至家破人亡的也不是没有,叶子被她放出府,也只有回家,她家中的情况唐曼清楚,叶父是个无耻又没有底线的赌徒,那又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唐曼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叶子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 叶子在县衙虽然是奴婢,可是吃穿用度堪比普通人家的小姐了,现在一下子从天堂跌入地狱,叶子的心里落差是可想而知的。 唐曼心中并没有心软,她没有圣母病,不会想着别人害她,还会处处为那人着想,简直痴心做梦。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宗海宁手指抚上唐曼白皙的额头,指过之处,带出阵阵颤栗。 “对了,今儿的药还没吃呢。”唐曼猛地想到。 却被宗海宁一下子按住,“什么药?” 唐曼微微皱了皱眉,苦着脸,“回门的时候娘偷偷塞给我的,专治女子不孕。” 宗海宁深深的看了一眼唐曼。 “看什么?”唐曼睨了一眼宗海宁,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你生孩子,这点你不用担心,娘的心意,我又推不掉,就当提前调理身体了,赶明儿咱俩一拍两散,我再找个男人生去。” “你休想!”宗海宁的眉峰蓦地紧紧蹙起,强势的按住唐曼的手腕,咬牙切齿的吐出,“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找别的男人,听见没有?” “嗯嗯嗯。”唐曼胡乱的点点头,明显心不在焉。 “我收回那句话。”宗海宁居高临下的紧紧凝视着唐曼,看着她那双闪亮的凤眸,有些迷恋,喃喃的低喃出声,“你不用喝避子汤,咱们就顺其自然。” 说罢,宗海宁吻上了唐曼花瓣般的红唇。 “唔。”唐曼蓦地瞪大眼睛。 ****** 袁家。 “糊涂。”赵问珊听了前因后果,心思一转,面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眉头紧蹙,“就这么放了你你竟然信了?” “小姐,我绕了很久才回来,确定没有人跟踪了才回来的。”那汉子忍着浑身的疼痛,急忙解释,“再说那践人的娘和兄弟全在我们手上,就是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把您说出来啊。” “她是不敢。”赵问珊冷笑,“你怕是已经把人领到家里来了,也好,知道了也罢,我这就写封信你带回去给布庄的夏长贵。” “是”汉子小声道。 “嗯。”赵问珊点头,眼中的嫉恨很好的收了起来,若不是叶子透的话儿,她还真的想不到那个女人竟然是蓝合背后的主人,这样一来,她倒是好办不少,“田汉,找到叶子了吗?” “还没有。”田汉低声回答,“只打听到叶子被赶出宗家,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找不到人影了,只是,我听说——” 田汉鼻青脸肿,龇牙咧嘴的探向肋骨,八成是折了,想到他听到的,面色又阴沉起来。 “听说什么?” “姑爷似乎总在宗家附近徘徊。” “我知道了。”赵问珊一下子攥住了茶杯,脸色变得很难看,深吸一口气,“你下去做事吧,记住,不许让老爷夫人知道。” “小的知道。”田汉快步走了出去。 “去把我柜中的蓝印花布取出烧掉。”田汉走后,赵问珊伸手招来身边伺候的丫鬟春情,尖声命令道。 “少奶奶?”春情吓了一跳,那么贵重的东西竟然要烧掉,忍不住提醒,“那可是您买了好久才买来的,您之前不是很喜欢吗?” “我说烧掉你没听懂吗?”赵问珊眼中浮现一抹疯狂的嫉恨,尖声喊道,“烧掉烧掉。” 再名贵的东西只要和那个贱女人沾上了边,她都不要。 袁修文! 赵问珊狠狠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眼中浮现出难堪的光芒,紧紧攥着拳头,“我一定要让你后悔这么对我!” “奴婢知道了。”春情连忙应下,心疼的看着赵问珊,短短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小姐已经憔悴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小姐,要不咱们回去吧,让老爷给您做主。” “回去?”赵问珊痴痴的笑道,手指抚上自己的脸,“我现在这样子怎么敢回去?我还能回到过去吗?这一切都是那个贱女人!” 赵问珊眼中浮现疯狂的嫉妒和恨意,恶狠狠地道。 ***** 就在唐曼挖空心思想找赵问珊的麻烦时,麻烦竟然上门了。 “主子,染布坊混进探子来了。”汪正德一脸凝重的开口。 “怎么回事?”唐曼放下了手中的笔,赶紧问道。 “幸亏我防的严实。”汪正德松了一口气,随即一脸愤怒,“昨儿我的房间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我留了个心眼儿,今天假装放松,堵住了一个伙计,我再三逼问,竟然是赵家布庄的夏长贵指使的人,想偷咱们蓝印花布的秘方,他们竟然这般下作,看压力价格不行,就来偷得。” 赵家布庄? 这是赵问珊在向自己宣战呢! 唐曼冷笑,这可是他们自找的。 “想偷?”唐曼的指骨一下一下敲着桌子,凤眼微咪,脑中飞速的旋转,凤眼中忽然闪过精光,“那就给他们偷!” “这怎么行?”汪正德吃了一惊。 “汪伯不要急。”唐曼勾唇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既然已经上门宣战了,咱们不送点回礼怎么行?他们不是想偷吗?就给他们一个假的让他们偷。” “这一招狠!”汪正德一听,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赶紧伸出大拇指笑道。 “咱们印染的棉布收购的怎么样了?”唐曼缓了缓问道。 “收上来一大部分了。”汪正德回道,“中小布庄的棉布咱们都收来了,赵家下面的布庄咬死了不卖给咱们。” “是吗?”唐曼冷声笑道,“你让下面的人放出消息,就说赵家的棉布不是他们不卖,而是我们不收,他们家的棉布偷工减料不适合印染蓝印花布,这种黑了心的东西我们蓝合布庄坚决不收。” 汪正德眼睛一亮,伸出大拇指,称赞道,“主子果然厉害。” “对了,绣娘别忘了多找一些,咱们一定要早些做出一些成品来,狠赚一笔。”唐曼忽然想起来,交代道。 “属下明白。” 唐曼这厢十分惬意,对唐曼心心念念的袁修文却焦头烂额,县学中不知何时悄悄改了风向,先生狠批他的文章轻浮没有内涵,就连德高望重堪称读书人楷模的宋学监都当众对他摇头,“思想尖锐,心智尚不成熟。” 相反,所有人都对唐果赞誉有加,称赞他进退有度、学风踏实。 这代表着什么? 每年秋闱试举各县都是筛选优秀的人才去参加考试,名额有限,这可能就意味着,他争取不到名额,让袁修文气急败坏,回了家更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对着那张虚假的脸,他只觉得这女人真是扫把星,越发想念曼儿的温柔、曼儿的懂事、曼儿的大度,总之什么都好。 袁修文提着礼物想着去学监家中拜访一番,不料却被拒之门外,回家便借酒浇愁,夕阳西下,酒醉之间袁修文感到身旁一个柔软馨香的人扶起她,袁修文心中一喜,狂烈的吻着怀中的人儿,口中不住的喊道:“曼儿,曼儿。” 赵问珊在一片刺痛中与袁修文合二为一,紧紧抱住了身上的男人,却听到自己的丈夫口中却不停地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心中有些绝望和说不出的恨意。 成婚一个月,袁修文不是睡在书房就是借口有事外出,第一次同房却喊着唐曼的名字,赵问珊心中恨不得将唐曼撕碎。 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悲哀。 过了不知多久,袁修文径自睡了过去,桌上的红烛依旧流着眼泪,赵问珊眼圈泛红,静静地垂着泪。 “小姐。”春情在房外轻声喊道,“门外有个二夫人要见您。” “都给我滚开,不见。”心中恨极,疯狂的将桌上的东西扫在地上,摔个粉碎,低吼道。 “夫人。”春情低声说道,“那位夫人说她是宗家的二夫人,已在偏厅候着了。” 宗家? 整个县城中只有一家! 赵问珊一愣,眼中闪过一抹阴暗的光芒,强忍着两腿之间的不适,爬了起来,穿好衣服,理了理略微凌乱的发丝,面无表情的开门,“请她进来。” 赵问珊走到偏厅,一个妖艳的女子等候在那,看见自己走进来也不打招呼,反而不客气的打量着自己,眉宇之间是倨傲之色,微微抬起下巴,“你就是赵氏?” “我似乎并不认识你。”赵问珊冷笑,褪去脸上的苦涩,精致的妆容下遮住了脸上所有的憔悴,只有眼圈微微泛红,倨傲的看着面前妖艳的女人。 “没关系。”紫儿把玩着茶杯的手蓦地停住,眼中有着阴暗,“你只要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行了。” 第七六章 上不得台面的垫脚料 “奴家听不懂夫人在说什么。”赵问珊眯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的神色,“奴家从未与人结仇,更未有敌人。” “袁家少爷被迫休了结发妻,却又不死心处处纠缠。”紫儿侧目,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原来都是空穴来风啊!” “你胡说什么?”赵问珊冷喝一声,冷冷的看着紫儿。 紫儿的话字字如刀,戳着赵问珊的心窝子,想到先前袁修文酒醉之时声声喊着曼儿,妒恨简直要片片割碎她的心,指甲不知不觉的刺进肉中,赵问珊却无知觉,恶狠狠地瞪着紫儿,勉强压住气闷,赵问珊冷声道,“夫人若无事,请回吧。” 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等。”紫儿想起临行前姐姐的吩咐,根本就没有想到赵问珊竟然能沉得住气,顿时急了,“你不想对付她?不想夺回你的相公?” 赵问珊恨得咬牙切齿。 她怎么不想? 她做梦就想将袁修文心头那个女人打落地狱,让袁修文看清楚,那个女人哪点都比不上她,可是那个女人却偏偏攀上了宗海宁。 自古以来贫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官不与大官争,一句话道尽无奈,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府虽然是六品知县,家中也有些银钱,舅舅家在京城也有一些势力,可是别人不清楚,她却清楚的知道,宗海宁的身份可不止是一个知县,他更是镇国公府的嫡子。 宗家背后的势力,她得罪不起,她最多也就能使点小动作罢了,赵问珊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她是宗夫人。” “她不是。”紫儿脱口反驳,看着赵问珊讶异的神色,冷声鄙夷嗤笑道,“她算哪门子夫人?老爷子怎么会让一个名声败坏的贱妇进门?更何况是一个连天地都没有拜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宗夫人?也就是在外面招摇撞骗吧!” 紫儿眼神微微闪了闪。 “什么?”赵问珊十分震惊,宗家并没有承认那个女人? 她以为—— 赵问珊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精光,心思开始活动开了。 原来宗家并没有将那女人名正言顺的娶进门,也是了,一个地位低贱的女子怎么可能嫁入世家?怕是连宗家老爷子老太太那一关都过不去。 想当初她曾经随着舅母到镇国公府做客,宗家那个厉害的老太太至今让她记忆犹新,想到这,赵问珊笑了。 “顾家不会承认她。”紫儿倨傲的重复,自己和姐姐亦是出身豪门贵胄,亦得屈居妾侍之位,那个肮脏下贱的女人怎么配? “我们可以合作。”紫儿缓声道,勾唇一笑,“我的表叔是罗礼贤,算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自然要和妹妹好好亲近一番。” “京城罗家?”赵问珊一愣,京城罗家是她舅母的娘家,那位罗舅舅赵问珊也曾经见过几次,是舅母的同胞哥哥,罗家虽然比不上宗家的势力,却也是京城的新贵,赵问珊的笑容顿时变得真实了几分,亲近的拉过紫儿的手,“原来是姐姐,不知者不怪,妹妹方才失礼之处姐姐千万不要怪罪啊。” “怎么会,是姐姐没有说清楚。”紫儿也笑道,“还有清儿姐姐也来了,咱们姐妹三人离得近,以后也得多多走动走动才好,前些日子我和清儿姐姐过来时,听爹爹说表叔已经被调到江南任两广总督,高升指日可待啊。” “真的吗?真是个好消息呢!”赵问珊惊喜的道,连忙夸赞,“家中还没有收到消息呢。” “年后调令就下来了,爹爹说的消息没错的。”紫儿也是欢喜,转而想到什么,瞬间变得阴郁,“只是我和姐姐在府中处处受制,连个奴才都不将我们放在眼中,实在可气。 赵问珊愕然,“姐姐地位尊崇,何须怕她?” “爷的心在她那。”紫儿咬牙,眼中闪过一层阴鹜,“也不知那贱蹄子究竟给爷施了什么媚术。” “何止宗大人”赵问珊忍不住道,“若不是婆婆压制着,只怕那个女人早就进了袁家门,妹妹就更没有容身之地了,哪知迷惑不得相公,转而去迷惑宗大人,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啊。” “那是自然。”两人对视,了然一笑。 紫儿走后,赵问珊招来心腹丫鬟春情,“你去乡下帮我办件事情。” **** “主子。”汪正德躬身,面上有一层欣喜,“咱们这边的消息放出去后,赵家布庄的生意大受影响,果然是大快人心。” “小心着些,小心赵家那些人狗急了跳墙。”唐曼放松的靠在椅子上,指骨扣了扣桌面。 “属下会留意的。”汪正德点头,想了想又道,“这些天订购蓝印花布的客人越发的多,尤以京城贵人居多,咱们是不是考虑在京城.....” 唐曼凤眼微咪,扫了一眼抽屉,想了想然后摇头,“不妥,那边人生地不熟,况且没有根基很难。” 唐曼不是没有想过要将生意发展到京城,可是那边是天子脚下,虽然自古官商勾结惹人厌,可是说到底,在天子脚下,哪一家做生意身后没有关系,贸贸然就去怕是要吃亏不小,再说京城那边形势不定,虽然宗海宁从来没有提过,但是唐曼心中还是有数,镇国公府未必会承认自己。 她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就连袁赵氏那个土豪乡绅都看不起自己,更何况身份贵重的镇国公府?到时候八成又是一场风波,赵家在京城也有一定根基,后院那两个姨娘也并非善类,到时候就算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一拍两散的走人,可是如果连累到她的生意,就得不偿失了。 汪正德走后,唐曼重新拿起桌上的书信——本家快马加鞭送来的家书。 宗海宁查案子不在,赵安直接就送到她这来了,唐曼想也没想的拆开了,却大吃了一惊,来信的是镇国公,也就是宗海宁的亲爹,字里行间没有半点关心,倒是急着问今年的银两怎么还没有送回去,他二弟弟正急等着银两疏通关系,也许年后家中就多了个从五品翰林院侍读,以后也能多多照应宗海宁云云。 无耻! 唐曼看了之后气不打一处来,多么理所当然的语气,难道只有那两个是他的儿子? 堂堂的镇国公府竟落魄到打起了嫡子置的家产的主意?唐曼直接将赵安叫过来,劈头就问,“爷的家业可属于国公府?” 赵安是何等的人精,一见唐曼的神色就知道夫人要发威了。 “全是爷自己置办下的。”赵安挺直了腰板,正色答道。 “好,你下去吧。”段小五挥了挥手,“挑些有意义的礼物给老太爷送去。” “那银两?”赵安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 “没有。”唐曼想也没想的回道,“当老爷管理国库么?说要银子就要银子。” 想到宗海宁鄙夷厌恶的说道本家的一群贪得无厌的小人,想来宗海宁与镇国公府关系是很差的,唐曼心中冷笑,就算想要吸血,也得看吸谁的,想要拿着她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去败,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小的不知,夫人明示。” “找个吉祥意义的花样送到蓝合布庄那印块儿花布吧。” “.......” 赵安无言,往年的五千两直接换成成本不到二两的,夫人果然厉害。 晚饭时,唐曼不经意的开口,“本家来信了。” 宗振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有些瑟缩的窝在唐曼怀中,没动。 身边气息倏地变得紧绷,宗海宁紧紧皱眉,“说什么了?” “要给二弟弟捐官,急等银两疏通关系。” 宗海宁啪的就将饭碗和筷子扔在桌上,冷着脸,呼吸有些急促,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 “不过我没给,派人给老爷子送了一块儿上好的蓝印花布当孝心了。”唐曼轻笑一声,瞥了一眼宗海宁。 宗海宁没有说话,眉宇却稍稍舒缓了。 “喂,好歹市价也是五百多两银子呢,也不便宜呢!”唐曼在桌下轻轻踢了宗海宁一脚,“说话啊?” 沉默、沉默、更沉默。 唐曼忍不住申辩道,“我是不会拿钱的,要银子我可没有,老娘又不是开钱庄的,是你弟弟又不是你儿子,凭什么捐官让老娘给拿银子?” 别人休想把自己当软柿子拿捏。 “你做的很好。”宗海宁深吸一口气,道,“以后那边再来信不用理,那不用刻意的热络。 “嗯?” “都是一些狼心狗肺、贪得无厌的人。”宗海宁冷笑连连。 ******* 与唐曼这边的顺遂相比,紫苑简直可以用冷清来形容,下人们很懂得捧高踩低的道理,连个人影都很少见,紫儿皱着眉,反复的戳着桌上的饭菜,越发烦躁,“一个地位低贱的下等人,凭什么巴着爷不放?姐姐你只会说再等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只怕那个践人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了。” “你什么时候能定定性子?”青儿端坐在床榻上温温和和的开口,抬眼,“你还是这般沉不住气!和赵问珊商量好了?” 膝上有个檀香木的精致木盒,打开来,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绣工繁复的鸳鸯香包,大红色喜气的缎面,绣线勾勒的鸳鸯栩栩如生,清幽的高山小茉莉的淡香与檀香交织,闻起来异常的舒服。 “姐姐放心。”紫儿怒气稍减,吁了一口气,哼道。 清儿的手指反复的摩挲着手中的茉莉香包,眼中笑意更深。 就在唐曼正兴致勃勃的计划今年的捞银计划,却听到下面的人来报,城中的几家夫人相邀上门拜访,唐曼不好将人推之门外,连忙叫人招呼进来。 比起男人在官场、商场上的争斗,内宅夫人们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她也认识了几个县城内宅夫人,一来二去的交往下来,也十分聊得来,其中一位曾经给她讲过,县城原本有个县衙文书的夫人,从乡下来的,斗大字不识一个,仗着娘家有点产业给男人捐了个小官,来到县城后泼妇本性越发见长,这些个女人哪有善茬呢?排挤的她回家就痛骂夫君是个窝囊货,有次得罪当时的县太爷夫人,没出三天,那个文书犯了个错误就被停了月银回家反省去了,明面上没说,也就和革职差不多了,唐曼听后冷汗涔涔。 唐曼没有太多耽搁,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去偏厅了,刚进门,唐曼的脚步顿了一顿,恢复常态上前打着招呼。 有几位是她熟识的,紫儿和青儿竟然也过来了,赵问珊赫然也在其中。 要说赵问珊,唐曼是不认识的,可是赵问珊身后的三个丫鬟唐曼化成灰都认识,那是袁赵氏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当初嚣张的没少欺负自己,现在眉眼低垂的跟在赵问珊身后。 唐曼暗忖,这两个侍妾从来了之后几乎成了隐形人,行事低调的让唐曼几乎忘了有着两个人了,还有赵问珊,竟然会往自己的身边凑,这就让人费解了。 紫儿见到唐曼进门眼也没抬,懒懒的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倒是青儿温温和和的站起来给唐曼行了一个礼,极为恭敬,“姐姐来了,我和妹妹在房中十分憋闷,就来凑个热闹,姐姐您不会怪罪吧?” 唐曼自然不会在这么多外人面前和两个姨娘计较,大度一笑,“多增添两个椅子而已。” 紫儿的脸色一变,青儿像是没有察觉唐曼的话锋一般,温婉如旧。 几位夫人见唐曼进门,连忙站起身笑着打招呼,其中一个李夫人说话极其爽利,笑道,“我还寻思着送个稀罕物件送过来,听说这香囊补气安神效果最好,今儿一瞧,姐妹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啊,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位李夫人夫君是县衙的文书,是唐曼聊得来的几位之一。 唐曼接过大红色的香囊,上面绣的鸳鸯栩栩如生,缕缕幽香沁人心脾,这做工繁复,怕是不便宜,惊喜道,“竟是小雏菊的香味,让姐姐费心了,姐姐肯来,妹妹就高兴万分了,还带什么礼物?” “我们要是空手上门,你这小财迷能让人安生了?”一旁的赵夫人挤眉弄眼笑道,将自己手中的香囊也递上来,眼神扫了一眼紫儿青儿两人,偷偷小声的凑在唐曼耳边,关心道,“妹妹可受了什么委屈?” 几位夫人之前都是听过唐曼的,本是利益上的结交,可是几番接触下来,发现唐曼与之前听到的根本判若两人,慢慢的也多了几分真心。 “姐姐放心。”唐曼老神在在,夜青早就将赵安敲打下人的事告诉她了,只怕两个光杆司令弄不出什么幺蛾子。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那两个不安分,她有一百种方法收拾她们。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你防备着些。”赵夫人蹙了蹙眉。 一会儿聊下来,就连赵问珊和紫儿青儿也送上来同样的绣工繁复的香包,赵问珊态度十分平和,恍若之前的不愉快根本就没有发生一般。 “夫人。”夜青走到唐曼身边,“堂小姐不知道随着谁混进来了,闹着要见您,您看.....” 随着谁? 唐曼的眼神在赵问珊和紫儿青儿面上扫过,唐曼心中冷笑,分明是有人故意带进来的,唐曼勾了勾唇角,“带进来。” 赵问珊离得很近,自然听到了夜青的话,垂眸,嘴角掀起一个弧度,笑容并未直达眼底。 翠莲走进屋,一身月牙白的衣衫,半月不见,下巴尖尖,更显得楚楚可怜之色,眼神扫过众夫人,看到唐曼扑通跪在地上,眼泪簌簌而下,甚是哀怨,“堂姐,翠莲知道错了,再也不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堂姐你就原谅翠莲这回可以吗?” 屋中笑谈声蓦地停了下来,静的连根针掉地也能听见,几分相熟的夫人纷纷看向唐曼,见唐曼老神在在的模样,几位夫人面上多了几分尴尬,却不多言。 看向翠莲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善。 这位堂小姐语义含糊不清,十分委屈的样子,表面上伏低做小的跪着道歉哭诉,很容易让人误解宗夫人是多么阴狠毒辣的女人,什么错儿不能原谅非逼得自家堂妹下跪哭求,这位堂小姐表面上难堪,可此时身为宗家当家夫人的唐曼在众人面前更加难堪。 唐曼心中冷笑,不做声。 挺喜庆的日子,她穿着一身素白来给自己添堵,讽刺她不要脸的想爬上姐夫的床榻?还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甘当妾?无论是哪一样骂出去,姐妹不合,绝对的丢人丢份,让外人平白的看了笑话去,她就纳闷了,同样的她这堂妹怎么就这么舍得出脸面呢? 赵夫人眼睛一转,心中跟明镜儿似的,这种女人的她见得多了,偏偏男人还就吃这一套,忍不住冷笑,“真是晦气,大过节的穿了一身白跑到别人家哭闹,也就是我那妹妹心软,换做是我,别说是堂妹,就是亲妹妹这么不要脸面也早给打了出去了。” 话里话外都是帮着唐曼的。 翠莲身子一颤,脸色发白,怯怯的看了一眼赵夫人,视线扫过赵问珊,眼泪更加汹涌,抽泣道,“都是翠莲不好,做了错事,惹得姐姐生气,若求不得姐姐原谅,翠莲心中总归不会安宁的,翠莲也是迫不得已的。” 这回,就算是唐曼也不得不出来说话了。 拼演技,谁怕谁啊? “妹妹快快请起。”唐曼无措的扶起翠莲,叹息,“过去的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妹妹何须这般愧疚?快快请起。” 唐曼和颜悦色的态度让翠莲有些懵。 “姐妹之间哪里用得着这么生分?”赵问珊在一旁添油加醋,“正好一众姐妹都在,当个和事佬,事情说开了就过去了,自家姐妹哪里会有什么隔夜仇呢?” 唐曼笑道,拉着翠莲的手,“袁家少夫人说的不错,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有什么隔夜的仇?” “都是翠莲的错。”翠莲低头搅着手指,一脸愧疚。 “想来也是你的错。”紫儿倨傲的睨了一眼翠莲,表情不善,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唐曼,“姐姐端庄贤淑,呵呵,想来是不会犯错的。” 挑拨之意越发明显。 “翠莲,你先去内室歇息一下,姐姐稍后再来。” 几位夫人哪里还敢开口,这明显就是人家的家务事,纷纷起身告辞。 翠莲蓦地变得惊慌起来,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眼含泪水,颤巍巍的急忙开口道,“姐姐我真的不会将你给别人下藏红花的事说出去的,求求你别赶尽杀绝好吗?” 话音刚落,满室寂静,几位夫人眸中都存着震惊,若说哪个大户人家的正室夫人没有些手段的,纯属骗人,可是这样被人明晃晃的揭发出来的绝对没有好下场,莫说别人,自己夫君那关就过不去,再说这话里话外信息极为丰富,仔细揣测,难道眼前这位姑娘是知道了什么才被这宗夫人逼至如此的吗? 赵问珊紧紧皱眉,十分震惊,装模作样的呵斥,“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乱说。” “翠莲没有乱说,是姐姐亲口说的。”翠莲极为惊恐的看向唐曼,瑟缩着,“亲手给两个姨娘灌了藏红花。” “不知你是真蠢呢?还是把别人都想得和你一般蠢。”事已至此,段小五反而镇定的坐下了,凤眼中明晃晃的讽刺。 “你什么意思?”翠莲面色苍白,颤抖着嘴唇,“别以为姐夫护着你,别人就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你造的罪孽总会真相大白的,她们就是最大的受害人。” 翠莲手指颤抖的指向紫儿青儿。。 青儿依旧温和的坐着,笑容未曾变过,紫儿面色一变,看向赵问珊的方向,又看了看翠莲,低低地骂了声“蠢货。” 声音虽小,却被众人听个分明。 “咱们两房分家已久,你觉得谁会相信我把这么隐蔽的私事告诉一个不亲近的堂妹?”唐曼站起身,怜悯的看着翠莲,“你说相公护着我?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会包庇妻子毒害自己的子嗣?妹妹你是真的傻了吧?相公随口糊弄你的你都信。” 是非黑白瞬间明了,众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翠莲,几位夫人几乎都是家中的正室,对于翠莲这样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女人见得多了,长了一张清纯委屈的脸就觉得自己真的处处受委屈了呢? 晦气。 她没有撒谎。 翠莲愤怒的瞪着唐曼,明明就是她亲耳听到的,为什么却没有人相信她? 翠莲下意识的看向赵问珊,却见赵问珊连看都不有看自己,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努力的辩解,“你还要......还要给我。” “回去吧,妹妹,今天的事情我权当做没有发生过,好好的女孩子正经找户人家过日子才是正理,觊觎别人的东西,就算得来了你守得住吗?”唐曼拍拍翠莲的肩膀大度的劝道。 “就是呢,女孩子啊还是要安分些好。”赵夫人瞥了一眼翠莲幸灾乐祸的道,“男人都不喜欢了,还死皮赖脸的往上贴,诶呀,话多了话多了,不过话多理不糙。” “你——”翠莲眼圈红了。 “夜青,还不送堂小姐出门。”唐曼招来夜青,然后低声在翠莲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恶意道,“你斗不过我的,回去吧,回去哀悼你的不幸吧,毕竟——” “你过得不好,我才能真正放心呢。” 翠莲哭着掩面跑开了。 唐曼冷眼看翠莲无助的背影,,她从来都不是善心的,敢觊觎她的东西,唐曼转过身瞄了一眼赵问珊紫儿青儿,凌厉之色一闪而过,向众人笑着道歉,“让众位姐妹见笑了,改天再向姐妹们赔罪吧。” 众人纷纷说着没有关系,笑着寒暄了不多会,就纷纷告辞了。 翠莲也乘着轿子离开,贴身的心腹丫鬟春情紧紧跟着。 “不中用的东西。”春情在路上忍不住唾道,“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货色,小姐让奴婢特意跑了一趟乡下,结果完全是个愚蠢的女人。” “嗯。”赵问珊低低的应了一声,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轻轻揉了揉眉心,神情稍稍舒缓了一些,“还好做了两手准备。” “夫人。”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有人拦住了轿子,那人一身月牙白衣衫看起来柔弱无助,正是翠莲,声音带着希冀,急迫的说道,“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您、您是不是改履行承诺了?您放心,只要我进了袁家,我一定会帮您的。” “这不是宗夫人的堂妹吗?不去找宗夫人,何以在这拦着我家小姐的轿子?怕是找错人了吧?”春情不屑的开口,凉凉的挤兑,“我家小姐可没有什么堂妹。” “你....你。”翠莲变了脸色,恼羞成怒,“你明明传话,说只要我去宗家,夫人就会让袁少爷二姨太太的,我做了。” “堂小姐听错了吧,我家小姐可从不认识你。。”春情嗤笑一声,像是看傻子一样去翠莲,“再说,就算承诺了也没人让你去当傻子一样的耍猴戏。” 翠莲苍白如雪。 春情一脸鄙夷,“怪不得宗夫人不将你放在眼中,你这样的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垫脚料了,不,你蠢得连垫脚料都不配,滚远点吧,否则休怪我没有警告过你,废物。” 春情指着翠莲的鼻子毫不客气的咒骂。 自始至终赵问珊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露面,翠莲如坠冰窖,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眼神空洞,她是废物?上不得台面的垫脚料? 原来努力了一场只是当了别人的棋子罢了。 她不甘。 她怎能甘心,她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她不想像娘亲一样为了几个鸡蛋和邻居吵得不可开交,她不想像邻居二妞一样嫁了人依旧面朝黄土背朝天,明明自己长得不算差,为什么自己想方设法争取的得不到,别人却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了? 她只是-- 不甘心罢了。 翠莲转身拔足狂奔,身子越发虚透,脚步虚浮,她只能跑,也不知去哪里,脑中不停闪现的是众人嘲讽的眼神,春情的鄙夷,唐曼的轻视,她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她想要发狂,全都是践人,翠莲狠狠地颤抖,明明是一样的灵魂凭什么要分出三六九等?她若有足够的金钱,她一样可以高贵美丽、高人一等。 蓦地-- 撞进一个满是龙涎香的男性怀中,翠莲勉强看清楚那人似乎有着暴躁的眉眼,紧紧皱着的眉头,不由得泪如涌泉,晕了过去。 ***** 夜幕低沉。 唐曼毫无形象的蹬掉脚上的鞋子,伸了个懒腰,摆弄着手上十几个一样的香囊,红的喜庆,紫的别致,看的唐曼异常喜欢,不停地摆弄着,欢喜的问夜青,“都很好看吧?明儿帮我挂四个在床头,再挂四个在书房,诺,这香气清幽而不浓烈,淡淡的,很不错呢。” “夫人。”夜青低着头愧疚的道,“都是奴婢的疏忽,让表小姐进门,不然......” “你呀。”唐曼毫不在意的道,“就算今儿不放她进来,她日也会来的,根本就不关你的事。” 唐曼想到翠莲,皱着眉,也不知道那姑娘脑子里都长了什么。 “谢谢小姐不怪罪。”夜青见唐曼真没有责怪自己,心里舒坦不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道,“夫人,爷的生辰快到了。” “哪天?” “听下面人说是十月十五。” “妥妥滴。”掰着手指,还有十三天。 “夫人,要注意仪容。”夜青忍了又忍,没忍住。 “遗容?”唐曼受到的惊吓不小,“我还没死呢,需要什么仪容?” “。。。。。。”算她没说,夜青无力。 紫苑。 “姐姐。”紫儿快步从外面走进来,悄悄附在清平耳边,眼中有着阴狠,“听人说那个女人很喜欢咱们的礼物,还要张罗着在书房挂呢!” “消息可靠吗?”青儿抬起眼。 “只要银子花出去了,自然有人愿意办事。”紫儿得意的笑道。 第七七章 受伤 追查贡品被劫案子越发的紧锣密鼓进行中,似乎有了一些眉目,宗海宁每日忙到凌晨才回来,唐曼手中翻着一本戏文,眼神颇为得意。 上辈子若是说除了打打杀杀和做生意赚钱之外,唐曼唯一的兴致就是听戏了,没事的时候听听小曲,什么沙家浜、西厢记、穆桂英挂帅,长生殿等等,听的她几乎背的出里面的戏文,这不,趁着宗海宁过生辰的时候,勉强给他分享分享大中华的国粹。 这本戏文是唐曼专门找了人写出来的,她本想自己动笔,奈何字迹实在难看的不行,索性歇了这个心思,明儿再找戏班子专门的排练一下。 “你在看什么?”宗海宁走到唐曼身后,好奇的侧目。 宗海宁冷不丁的出现吓了唐曼一跳,赶紧盖住手中的剧本,翻了个白眼凶道,“不许看。” “呦呵,难不成知道自己的字迹很丑,恼羞成怒了?”宗海宁挑起眉毛。 唐曼怒目相视,瞬间撸起袖子,“找打架啊?说说你想怎么个死法?” “还算有自知之明。”宗海宁见状眼底浮现一抹愉悦的笑意,凑到唐曼耳边,“为夫当然是想牡丹花下死。” 宗海宁一双漆黑的眸子扫过唐曼高耸的胸部,停顿了两秒钟。 唐曼蓦地脸色爆红,赶紧用戏文的本子遮住自己的胸部,狠狠地瞪了宗海宁一眼,“当心身子亏的不行。” “为夫很乐意被夫人榨干。”宗海宁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唐曼。 “生辰礼物。”唐曼别扭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别过脸,“既然是生辰礼物,当然不能提前给你看啊?这叫惊喜懂不懂?” 闻言。 宗海宁抱住唐曼的胳膊突然僵硬起来,眼底蒙上一层阴鹜,眼睛死死的盯住某处,唐曼敏感的感觉到不对劲,连忙站起身,想拉住宗海宁的袖子,“你怎么了?” 宗海宁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冷硬而哀伤,胸膛起伏,半响,才开口,声音冷的掉冰碴,“不用为我筹办生辰。” 两人之间温馨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冷冷的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唐曼有些尴尬无措的站在原地。 不就是一个生辰礼物么? 她这好心还做了错事了? “为什么?”唐曼蓦地感觉到一丝委屈,拦住他,咬着嘴唇问道。 “我从不过生辰。”宗海宁身子僵硬,紧紧地攥着拳头。 生辰。 于他来说即是诅咒,生命中第一次过生辰,他失去了馨儿;第二次过生辰,又差点失去了振儿,或许,他生来就是个诅咒。 门碰得一声关上了,留下一室冰冷。 唐曼除了莫名其妙,心中说不出的堵得慌,眨了眨眼睛,看着桌上她戏文,往日她看的高兴,今儿却异常刺眼。 雨湿寒梢,泪染龙袍,不肯相饶。 共隔一树梧桐直滴到晓。 七月七日长生殿。 唐曼不禁苦笑,捧着真心被人无视的滋味真心难受,唐曼,你怎么了?唐曼的手狠狠地砸向床榻,赌气的扯过被子蒙在头上。 一夜无眠。 第二日,唐曼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吃早饭,宗海宁更是一身酒气坐在早餐桌上,连芙儿都大喊着爹爹臭臭躲开了,唐曼冷着脸沉默的吃着早餐,宗海宁几次欲言又止,神色复杂,警告道,“这几日外面不太平,你和孩子们不要出去。” “不劳烦知县大人操心。”唐曼梗着脖子,狠狠地戳着饭,算她好心被当做驴肝肺。 “你——”宗海宁被顶的说不出话来。 “贼人看不上你那丑样子的。”小孩儿睨着眼睛,故作成熟,凉凉道。 “哼,小心我揍你。”唐曼用力的戳着饭碗,父子两个一样讨人厌的德行。 她怎么了? 宗振诧异的用眼神询问宗海宁,却发现宗海宁根本就没有搭理自己。 唐曼吃完饭将芙儿和小宗振交给奶娘后想去看看布庄,就带着夜青出门了。 没想到,刚刚走出门口不远,唐曼只闻到一阵刺鼻的味道和夜青惊恐的大叫,就软软的晕倒了。 妈的,流年不利啊! 夜青惊恐的眼见着夫人光天化日的被黑衣人劫走了,一转眼就不见人影,又气又急,跑回府邸,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喊,“爷,夫人被劫走了。” “你说什么?”宗海宁霍的站起身,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浑身散发出危险气息,“在哪劫走的?” “你的死的?眼看着她被抓走?”宗振一脸怒气,抓起手中的东西就砸向夜青,“一群废物。” 芙儿已经到了能听懂话的年纪了,一听夜青的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伴随着宗振的怒吼声,一见芙儿哭了,宗振连忙手忙脚乱的哄着芙儿,“你娘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哭。” 夜青额角被砸得流血,也没敢动,害怕的吞了口口水,颤着声音道,“我和夫人刚刚出府,夫人就被一个黑衣人迷晕了,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了。” “混蛋。”宗海宁恼火的低骂,踢翻了身边的凳子,转身对宗振道,“乖乖去陪妹妹,不许添乱知道吗?” 宗振瞬间懊恼的砸了东西,漆黑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 “九公子?”宗海宁顾不得掩饰,眼睛通红的施展轻功飞进一个别院,院中空空不见人,宗海宁随手抓起一个小厮急问,“院中的贵客呢?” “爷。”小厮脸都白了,结结巴巴的道,“那位贵客、昨晚出去后就没回来,只留......” 小厮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爷的表情太恐怖了,他还没说完,小厮瞄了一眼厢房,还有一位姑娘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 “查,都去给我查。”宗海宁挫败的抹了一把脸,猩红着眼睛怒吼。 ***** 唐曼醒过来时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看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破败的城隍庙,半损的雕像,屋顶飕飕偷着冷风,四处都是蜘蛛网,唐曼不止一次后悔没有听宗海宁的警告了,白白遭了这份罪,还好,地上的稻草倒是勉强可以取暖。 地上,咦? 地上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发丝有些凌乱,冷硬的脸型、暴躁的眉眼、紧紧抿起的嘴唇,双眼紧闭,面色酡红,呼吸有些急促,即使狼狈不堪也透漏着贵气。 似乎是后院那位很少见面的贵客九公子,唐曼曾经见过一次。 周围没有人看守,估计觉得一个女人和一个病号也泡不到哪里去吧! 唐曼心中盘算一番,不由的苦笑,自己真是倒了大霉了,被连累了,连带着对这个男人也没好气,唐曼强撑着爬到龙九身旁,使劲儿的拍着他的脸,喊道,“九公子,起来,你病了不能在这睡,起来。” 龙九动了动,口中发出一声闷哼,睁开如墨般的眼睛,从迷茫到清明,看到眼前的唐曼,记起眼前的女人是宗海宁的新夫人,龙九看起来有着深深的怒气,声音冷的掉冰碴,“毒妇,谁准你这毒妇碰爷的?” 唐曼瞪大眼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龙九,手指着他,“你确定你说的是我?” 龙九厉声道,“毒妇,放下你的手指。” 龙九暴躁的抹了抹脸,他对着女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不但与人私通,还苛待堂妹,和宫里的女人们没有半点分别,都让他恶心,不同的是,宫里的女人他得敬着,对着这个,他尚且不用屈尊。 唐曼当即冷笑,也不客气了,“怎么?讨厌被人指着?你还讨厌被人抓呢不还是被抓来了,阶下囚都当的这么硬气,哼。” 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口袋,早餐光顾着生气了也没吃什么东西,就随手带了几块儿饼在身上,哪里知道还派上用场了。 “你以为爷愿意被抓来?”龙九暴躁的横眉瞪眼,似乎想到了什么,抬了抬软绵绵的胳膊,顿了顿,似乎不甘愿,“分给我一块儿。” 唐曼假装听不见,“你说什么?” “分给我一块饼。” “道歉。” “爷会给你这毒妇道歉?”龙九不敢置信。 “那就拉倒。” “。。。。。”龙九恨不得将这个恶毒的女人吃了,翻了翻眼,不耐烦的道,“不说了还不行吗?” 唐曼扔过来一块酥饼。 **** “他们在哪里?”宗海宁凌厉的看着眼前的黑衣大汉,眉头紧皱。 “很安全。”黑衣大汉开口了,声音带着别扭的异族腔调,“但是、接下来,能、不能、活着、就要看大人、的诚意了,只要放了我们的人。” “好。”宗海宁答应得很干脆,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焦急之色,“什么时候放人?” “明日,后山见。”说完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屋中身影一闪,一个灰色身影跪在地上,拱手急道,“大人,属下失职,请让属下戴罪立功现在就去救九皇子。” “暮山,此事急不得。”宗海宁强压下心中的焦躁,来回踱步。 “为什么?”暮山焦急的反问。 “你确定九皇子两人就在后山吗?”宗海宁心头那股烦躁越发清晰,藏在袖中的手微颤,“万一有个闪失......” “那怎么办?” “按照他们说的做。”宗海宁沉声道。 半响,暮山不知何时退下了,宗海宁神色复杂的将那本《长生殿》拿在手中,手指缓缓摩挲着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很难想象会有人把字写的这么难看,翻开第一页,浓郁的墨香扑鼻,厚厚的一大本,不知熬了几个夜晚写成的。 随手翻看。 蓦地,宗海宁愣住了,七月七日长生殿,生生世世做夫妻的盟誓,想到她凶巴巴的遮住本子不让自己看,原来她是在...... ***** 夜晚时分,破庙四面透着寒风,寒风刺得骨头生疼,破庙外面多了四个黑衣大汉守着,唐曼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而龙九则又被黑衣大汉强行喂了不知什么药,神情更加萎靡,身子也更加瘫软。 唐曼则威逼利诱、好言相商、撒泼打滚轮番上阵,才从黑衣大汉那儿要来了一床破被子,盖在身上,勉强遮住了一点寒风。 “毒妇。”龙九表情难看,冻得浑身发抖,“你要冻死爷不成?” “少个祸害不是更好?”唐曼撇嘴。 “本皇子若是死了,你第一个掉脑袋。”龙九蛮横的威胁道。 皇子? 唐曼一惊,然后怀疑的看着龙九,脑中飞速旋转,她知道眼前的人似乎是位贵客,就连宗海宁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有想到还会是一个皇子,唐曼心中当即信了几分,若是他真的不幸就这么死了的话,自己还真是百口莫辩了。 “你把被子给爷盖。”龙九看出唐曼的动摇,傲慢的指使唐曼。 “喂,刚才多有得罪,你别放在心上。”唐曼凑过去,将被子分给龙九一半,嘿嘿一笑。 龙九冷哼了一声,“谄媚。” “.......”呦呵,蹬鼻子上脸了。 “喂,淫妇,不要借机用你的脏手碰爷。”温热的皮肤碰到自己身上,龙九忽的脸红了,恼羞成怒道。 被子就这么小,还要两个人分,谁愿意碰他啊?唐曼恨不得在龙九那白皙的脸上抽出五个手指印,想了想还是算了,便小心的往旁边挪了挪。 温热的触感蓦地远离,龙九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看着身边的女人背对着他,缩成一团,离得他远远地,好像自己是毒药一般,龙九心中又不舒服了,瞬间闭眼,这个女人芯子恶毒又不检点,低贱的村妇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唐曼两人被狠狠地推醒,手脚绵软的被带出破庙,外面的寒风冻得唐曼一哆嗦,气氛凝寂的可怕。 杀气刺骨。 唐曼定睛一看,不远处迎风而立站着一个男人,犹如地狱浴血而归的煞神,那人声音冷的掉冰碴,“人我带来了,放了我夫人。” 其中一个黑衣首领鹰眼一咪,看向宗海宁身后,熟练地汉语字正腔圆,阴冷的狞笑,“大人果然是怜香惜玉之人,独身涉险的胆识着实令在下好生佩服。” “休要废话。”宗海宁阴郁的眼神在看到唐曼毫发无损之后,微微舒缓,看向那黑衣首领,皱眉,“我说过,最好不要消磨本县的耐心,否则.....” 唐曼不安的扭了扭身子,脖子上的匕首更重的贴近皮肤,身后传来阴冷的警告,“别动。” 一股温热的血无声无息的顺着唐曼的脖子流淌。 唐曼身子一僵,那匕首上死亡的气息瞬间传遍她的四肢百骸,似乎有种绝望。 宗海宁连忙抬手,“我放人,不要伤害我夫人。” 说完小心翼翼的押着手中的人质慢慢向唐曼几人靠拢,眸子紧紧盯着唐曼。 黑衣首领不禁得意。 近了。 更近了。 宗海宁瞅准对方放松的时机,一脚踹开手中的人质,迅速的飞身而起,同时拿出腰间的软剑刺向拿捏唐曼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惊慌中连忙放开唐曼抵御,宗海宁干净利落的旋身一脚放到一个黑衣人,将唐曼紧紧的拉在身边,低声急语,“快找个地方藏好。” “暮山。” 一个灰衫男子蓦地从另一个方向逼开挟持龙九的人,配合着宗海宁,两人转眼之间就放倒了两个黑衣大汉。 “一个不留。”黑衣首领面色阴冷难看至极,嘶吼出声,迅速加入战圈。 混乱中,唐曼吸入的迷少些,勉强能惊慌躲避着,一转身,却惊见那脾气败坏的九皇子已经陷入了两个黑衣人的攻击范围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刺向他的心口。 擦,成事不足的家伙,若是他死了...... “本皇子若是死了,你第一个掉脑袋。” 唐曼一惊,脑中飞速旋转,咬着牙,扑倒龙九的身上。 下一刻。 噗。 剑入柔体的声音,衣服被锋利的剑锋划开,温热的血晕染红了背部的衣服,一个小小的金凤的图腾在鲜血中渐渐清晰,周围顿时变色,空气之中似有若有若无的稚嫩的凤鸣一般,片刻之后图腾消失了,只留下狰狞的伤口。 寂静。 唐曼后背顿时传来剧痛,脸色苍白冒着冷汗,身下龙九震惊的眸子也渐渐变得不清楚,唐曼的意识渐渐模糊,勉强睁眼看了一眼身下的男人,似乎没事,唐曼意识一黑。 耳边似乎传来愤怒的嘶吼,似乎还有黑衣壮汉的惊呼。 妈的,不知挨了这一剑能换回多少好处,唐曼心中想了想,彻底的昏了过去。 **** 火一般的灼热,那温度似乎能将人融化一般,唐曼始终躲不开那烫人的炙热,痛的低吟,似乎有一双清凉的手,不停地驱逐炙热的火焰,苦涩的药汁不容拒绝的被渡入自己口中,冰凉温软的触感,让唐曼不禁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莫名的碰到清凉的、软软的、湿湿的,似乎是—— 冰块! 唐曼快乐的想到,瞬间如狼似虎的要将那冰块儿吞进口中,期间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轻喊了一声痛,然后低笑,“夫人果然生猛。” 火势减小,唐曼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唐曼是被一阵阵的香气馋醒的,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小孩儿蜷缩在她身旁,眼底有着淡淡的阴影,一双小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角,就连睡梦中都不肯松开,卸去了平日的傲娇任性,唐曼吃力的动了动手指,引得后背的伤口痛得厉害,冷汗从额头渗出。 “他什么时候来的?”唐曼沙哑的开口。 “从你回来的时候,昨晚就撑不住睡了。”宗海宁正慢条斯理的挑着一根根香气四溢的面条送入口中。 鸡汤肉丝面。 唐曼感动的都要落泪,看那根根匀称、白嫩可爱的面条,阵阵香气扑鼻的鸡汤,上面撒着切得细碎的香菜。 极品。 定是夜青的手艺。 她好饿。 自己挨了一剑,理所应当等着他伺候啊,唐曼眼巴巴的等着宗海宁喂自己,却见那厮细细的将面条缠在筷子上,配上点儿香菜,缓缓地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再喝上一口浓郁的鸡汤,眼睛满足的眯起。 唐曼咽了一口口水,安慰自己,别总是那么霸道,人家好歹拼了体力去救你,连一口鸡汤面也要计较太过不人道,想了想,唐曼心里平衡了,眼珠子直直的盯着那面,继续等着。 第一口。 第二口。 第三口..... 一大碗汤面吃掉了一大半,唐曼渐渐感觉出不对劲儿了,略去一些生硬不好入口的鸡肉,再省掉一些劲道不好消化的面条,可就是连鸡汤也没有自己的,唐曼愤怒了,然后再次安慰自己可能人家没看见自己醒了呢,唐曼咳了咳,沙哑的声音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我睡了几天?” 宗海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言简意赅,“三天。” 只消一眼,唐曼号称五点二的眼神一下子捕捉到了那厮嘴角上明显的伤口,还带着血迹,唐曼彻底愤怒了,感情自己为了他的官途,舍身拼命的为那个混账皇子挡了一剑,这厮却去和妾侍厮混? 呃—— 唐曼不自然的想了想,就那个皇子还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是为了自己,可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英勇牺牲了一回,这厮不但去和别的女人厮混,连一小口鸡汤面也舍不得给自己吃一口,什么东西啊? “女儿呢?” “送她去外婆家了。” 吃完最后一口,宗海宁端着碗走了,连看也没看自己一眼。 “......” 这回连她女儿也被赶走了,唐曼泪了,心口莫名堵得透不过起来,人家都不待见她了,她还死皮赖脸的留着有什么意思?勉强的撑起身子,伤口痛的她龇牙咧嘴。 痛也得走,唐曼你不能没有骨气,想到宗海宁嘴角上暧昧的伤口,唐曼恨恨的握拳,不知哪个野女人留下的,这就好像一个万年大光棍张罗娶媳妇儿,提亲、下聘、纳彩、迎亲,最后送到别人洞房里去了,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憋屈大了。 宗海宁再次端着一碗面进屋就看见唐曼在那一脸狰狞的打包行李,顿时眉头紧皱,一把攥住唐曼的手,“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我在闹脾气?”唐曼蓦地瞠大凤眸,不敢置信,一股怒彻底爆发,冷笑,“我熬夜给你的生辰礼物你不待见,老娘为了保住你的脑袋给那混账皇子挡了一剑,你小气的连口面都舍不得给我吃,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跑到野女人哪鬼混去了。” 唐曼手指重重的点在宗海宁唇角的伤口上,愤愤不平,“再不走等着你赶我吗?老娘有自知之明,唔。” 愤怒的声音蓦地消失,唐曼震惊的看着突然贴近自己放大的俊颜,还有唇上那清凉的、软软的、湿湿的.....舌头探进自己口中用力搅拌着。 索取、不安、还有淡淡的情愫,唐曼敏感的感知到,从未想过一个吻能传递这么多信息,可是唐曼就是莫名的知道。 这感觉是..... 唐曼凤眸蓦地瞠大,然后脸色瞬间爆红。 那个野女人? 擦,唐曼懊恼了,有人蠢到骂自己骂的畅快淋漓吗? 缓缓抬头,清亮的银丝慢慢变长、断开,宗海宁眼中蕴满笑意,“夫人还用为夫再提醒一次吗?” “咳咳,记忆不好、记忆不好、我这不是受伤了吗?”唐曼支支吾吾、眼神闪躲,唐曼哎呀一声,装模做样,“好痛。” 原本的凉瓦晴天一下子变得阴云密布,宗海宁脸色极为难看,咬牙,一字一字从牙缝中蹦出,“以后、不许你为任何人挡剑知道吗?有了危险赶紧躲起来。” “我那不是为了你?”唐曼微微不满,咕哝。 “为了谁也不行。”宗海宁脸色铁青。 “.......” 心中甜意慢慢漾开,郁闷倏地飞到九霄云外。 吃了面条填饱肚子,唐曼香的差点吞了舌头,夜青进屋看着唐曼醒了,顿时惊喜,“夫人你醒了?” “是啊,生龙活虎着呢。”唐曼微微得意。 “您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着呢。”夜青惊悸未定,瞥了一眼宗海宁,“您都不知道,那天爷抱着您浑身是血的回来,奴婢以为。。。。。” 夜青哽咽。 “傻姑娘,我没事的,别怕。”唐曼想摆个pose,却牵动后背的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对了,那些黑衣人呢?”唐曼突然想起来。 “杀了。”轻描淡写。 “全杀了?”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啊! “跑了一个。”宗海宁皱眉,眸中迸出阴狠之色,“等我找到他....” “......” “夫人,您昏迷这几日,爷和小少爷都是亲自照顾您的。”夜青挤眉弄眼,“就连奴婢都不用,也可是很紧张您呢!” “谁准你多嘴的?”宗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从榻上爬起来,一脸怒气的瞪着唐曼,手指愤愤的点着唐曼的伤口,“真行啊,替人家挡剑?你个蠢货怎么不把脖子凑到剑下划一刀呢?伤在肩膀上治好了也是浪费汤药。” “小祖宗。”唐曼痛的龇牙咧嘴,还得陪笑,这个熊孩子,“当时情况紧急。” “别碰小爷。”宗振怒气冲冲的掀起被子,在唐曼和宗海宁的眼中中,走了。 夜青摸了摸额角的伤口,听到夫人被劫了失控的砸伤自己; 衣不解带的跟着爷照顾夫人三天三夜,而夫人醒后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她家小少爷.......额,真特别。 第七八章 镇国公 第七八章 黑暗的室内,伸手不见五指。 “你说的可是真的?”一个年老沙哑的女声惊喜道。 “大祭司,属下看得真真切切。”粗犷的男声很熟悉,急道,“确实是金凤图腾,一闪而逝。” 黑衣男子眼中满是梦幻,“确是金凤无疑,大祭司,我们要不要.....” “我自有分寸。”年老女生打断道,“待我查探之后再做决定,若是真的.....” 黑暗中老妇的眼中带泪,激动哽咽,“天佑我朝啊!” ****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龙九一进门,一个娇小的人影快速扑进她的怀中,眼中含泪,如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声音颤抖,“有没有受伤?” 翠莲惊慌失措的看向龙九。 “唔。”龙九被大力撞得闷哼一声。 “您受伤了了?我去找大夫,我去找药。”翠莲吓得顿时脸色苍白,转身就要向内室跑过去。 “你走吧。”龙九一把甩开翠莲的手,看着翠莲柔弱的模样,莫名的有些烦躁。 想起那人张牙舞爪的和自己呛声。 想起那人温热触感的皮肤、那人毫不犹豫冲进自己怀中挡了一剑。 龙九震惊的看着自己慢慢起着反应的下半身,连忙换了个姿势,脸色微红。 “公子,您要赶翠莲走吗?”翠莲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身子踉跄,楚楚可怜的哀求道,“都是翠莲的错,可是翠莲已经没有脸面再回家了,如果这么回去还不如一脖子吊死,也免得堂姐难做人,娘亲被翠莲连累的终日苦楚。” 龙九冷眼旁观,看着翠莲的泪容,娇小脆弱、温和顺从,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可是,龙九脑中想起的确是另外一张脸。 龙九霍的转身,皱着眉,反复提醒自己,那个女人即使救了自己,也改变不了她不安于室的放荡本性,他突然有些气闷。 翠莲见眼前的男子无动于衷的样子,狠了狠心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几下就见血了,口中不住哀求,“是您救了翠莲,就让翠莲留在您身边的报答您吧,为奴为婢,翠莲都不会有一点怨言的,求求您不要赶翠莲走。” 几日以来,她在这县衙锦衣玉食,这个男人肯定非富即贵,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随你吧。”龙九被翠莲哭的不耐烦了,悲悲切切的活像怎么着她了,脑中又浮现个影像,那个女人咬牙切齿,“死了正好少个祸害。” 龙九烦躁的站起身,来回踱步,那个毒妇的醒了没有? 她的伤有没有大碍? 想到她苍白虚弱的样子还强撑着的强势,与她的堂妹,截然不同,明明就是姐妹,怎么差距这么大? 一回神,见翠莲还跪在地上,不由得皱眉,“你怎么还在这?” 翠莲垂下头一脸幽怨的退下了。 **** 唐曼趴在病榻上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牵动的后背的伤口剧痛,不由得痛的脸扭曲成一团,有些纳闷,究竟是谁如此丧心病狂的在想她? 阵阵幽香袭来,唐曼舒服极了,不自觉的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夫人不要动,小心伤口。”一双手轻柔有力的按住唐曼,声如老妪,似乎有些着急。 “你是?”唐曼侧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妇人,眉眼低顺,双手无意识的抓着衣角,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奴婢王氏,是新来的,被管家派来伺候夫人,您、您可是叫我王嬷嬷。” “你的声音怎么?”唐曼问出口后才发觉自己太不礼貌了,连忙道,“嬷嬷要是不方便.....” “早些年被伤了嗓子。”王嬷嬷腼腆一笑,连忙摆手,“夫人客气了,咱农村人哪有那么多的讲究,没啥不能说的。” “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全年瘟疫后,家就没了。”王嬷嬷有些伤感,试了试眼角,有些哽咽,“就有奴家命大,捡了一条性命。” “既然来了就安心的住下吧。”唐曼打了个呵欠,咕哝着,“好困,再睡一会。” 却见王嬷嬷瞥见*头上的香囊后,脸色瞬间巨变。 王嬷嬷急声问道,“夫人,这香囊.....” “香囊怎么了?”唐曼迷迷糊糊,“这明明是高山小茉莉的香味啊。” “有人要害您哪。”王嬷嬷上前一步,将一个香囊拿在手中,细细的嗅着,半响,肯定的道,“错不了,奴婢的夫家是经营香料生意的,奴婢也对香料略微了解,这味道看似和高山小茉莉的香味类似,内底子相差的远着呢,而且奴婢敢肯定,这是盛产于西南的千面美人,而且奴婢是猜测这送上来的香囊怕是用檀香木的盒子装着的吧?” 唐曼被吓得一机灵,睡虫瞬间消失,仔细回想,当时除了李夫人和赵夫人,其他夫人的香囊是直接用盒子呈上来的,这下子唐曼心中冷意顿现,千防万防,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唐曼深吸一口气,“这千面美人和檀香混合会怎么样?可会令人丧失性命?会不会影响到孩子?” “那倒不会。”王嬷嬷皱眉,慢慢道来,“千面美人本身无毒,和檀香混合之后却变成剧毒,中者轻则昏昏欲睡、浑身乏力,慢慢全身剧痛,此毒最霸道的是中毒后期无药可解,即使有种有解药也不行,另一方面倒是很古怪,此毒对男性和小孩儿无效,只是针对成年女子罢了。” 王嬷嬷眼中似乎很厌恶,“最后中毒者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日日交替,可谓恐怖之极,谓之千面美人,听闻我家当家的曾经说过,这千面美人曾经在西南那边的女人泛滥,后来被列为禁药,慢慢失传了,哪知竟然在这看到。” “那赶紧扔出去啊,书房里还有四个。”唐曼变了脸色,急声道,“嬷嬷,那我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夫人莫要担心,奴婢身上还有一些克制千面美人的香料,幸好夫人中毒不深,否则奴婢也没有办法了。”王嬷嬷安慰道,手上没有多耽搁,赶紧将四个香囊扯下,还未来得及扔出去,宗海宁推门而入。 “又不好好休息?”宗海宁斥道,“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小事。”唐曼撇嘴。 “什么才是大事?”宗海宁铁色铁青,说不出的气闷和无力。 “千面美人啊。”唐曼冷笑。 宗海宁面色蓦地剧变。 唐曼从王嬷嬷手中接过一个香囊,递给顾清彦,冷笑,“借着聚会害人于无形之中,就是再大的武力值也扛不住这没有影的冷箭啊,幸好被王嬷嬷撞见,否则我真的要折在这喜庆之物上了。” 千面美人。 宗海宁眼神阴鹜的拿过香囊,漫不经心的看向王嬷嬷,“我似乎没有见过你。” “奴婢是新来的,因早些年夫家曾经经营香料生意,老妇才侥幸才认得出此物。”王嬷嬷连忙低头,微微不安,“奴婢不敢欺瞒爷和夫人,这香囊中的千面美人是掺过了檀香的,用香之人必定心思毒辣,不过.....” 王嬷嬷顿了顿,“此人定非精通此道,否则定然知道这千面美人在檀香木中时日越久,药力越强,也幸亏此人不懂,否则夫人就危险了,恐怕等不到奴婢认出此物来了。” 啪—— 贵重的梨花木桌角被盛怒中的宗海宁拍掉一块,宗海宁眸中盛着危险的光芒,急声道,“可有办法治疗?” 后宫女人曾经惯用的毒辣手段,现在竟然被拿来对付曼儿,即使他防备的滴水不漏,这害人的东西依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明晃晃的送进来了,时隔几年,那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就这般的看不得自己的好。 宗海宁心中一痛,想到当年素儿死的不明不白,如今唐曼又险些着了道。 “县太爷放心,老妇恰好知道解毒的办法。”王嬷嬷老神在在。 宗海宁稍微放了放心。 “夫人放心,这件事情为夫定要给你个交代。”宗海宁手指摩挲着唐曼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的狂躁盛怒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哼,就怕你到时候不舍得。”唐曼扭头,酸溜溜道。 现在想来那天巧合未免太多,很少露面的紫儿青儿竟然也热衷的参与进来,紫儿甚至收敛了许多嚣张傲慢之色,也许就是这段日子以来,两人安生,让她放松了警惕。 赵问珊竟然也会过来,她和赵问珊两人可是谈不上交情,有了袁修文在,在赵问珊心中,怕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翠莲刚好在那一天上门大闹,恐怕也是受人指使的吧,一众夫人——就连和自己交好的赵夫人和李夫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送了香囊,确实也达到了混淆视听的目的。 唐曼想来想去不免有些烦躁。 宗海宁没有答话,定定的看向王嬷嬷,眼中有着恳求,“嬷嬷,夫人身上的毒就拜托您了。” 唐曼受惊不小,震惊侧目,这厮素来高高在上的姿态,如今竟然向一个下人屈尊降贵,好吧,她勉强承认她心里确实舒服不少。 “奴婢不敢当。”王嬷嬷惊慌的连连摆手,“这都是奴婢分内的事,奴婢自当尽力而为。” “曼儿虽然聪慧,可是向来大而化之,不免就会着了一些人的道,有嬷嬷在身边,我也能安心不少。” “爷您言重了。”王嬷嬷躬身行礼退下。 唐曼怒目相向,“宗海宁,我只是不小心才......” 蓦地—— 唐曼被面前放大的俊颜惊住了,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堵住了她牵强的辩解。 “不许不小心。” “.......”明明就是敌人太狡猾。 “不许为人挡刀,就是皇帝也不行。” “.......”能见到个活的就不错了。 “不许再和爷置气。” “.......”妈的,这他娘的还讲不讲道理了啊? “还有。”宗海宁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神色别扭,姿态高高,“生辰礼物爷很喜欢。” “......”我呸,谁乐意伺候你啊。 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宗海宁顺着她白希的脊背一路轻吻,引得唐曼不住的战栗,唐曼一下子按住宗海宁为所欲为的手,略微不满,强调,“我可是重伤患,现在下手太不人道了吧?” 犹如一盆凉水迎面浇下,宗海宁顿时挫败的顿住,咬牙切齿,“你这只磨人的小猫。” **** 事情调查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那天十几位夫人都用了盒子,唐曼根本就不记得那个檀香盒子里呈的香囊是谁送的,她即使心中有了怀疑对象却苦无证据,令唐曼憋闷不已,若是除了这件事的话,唐曼的日子过得还算是比较舒服的。 她受伤以来,她明显的感觉到宗海宁对她的态度隐隐有了变化,以往看她的眼神总有些抓不住的飘渺,现在则多了更真实的笑意和宠溺。 最令唐曼欣喜的是这厮不知何时将《长生殿》重新誊写了一遍,让赵安找江湖班按照剧本排练去了,已经初见雏形了。 就在调查停滞不前时,赵夫人过来探望时带了一个消息,她悄悄对唐曼说道,“我看你府中那两个侍妾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得防备些,有一日我看她竟然从袁府后门走出,鬼鬼祟祟的。” 唐曼精神一震。 “那日我回娘家坐的稍微晚了些,本想上次就说与你听,可是人多也不方便。”赵夫人拉住唐曼的手,小声道,“我看那个袁家少夫人就不是实在人,你那堂妹什么时候闹不好,偏偏那天上门,里面怕是有鬼呢,我和妹妹这么说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妹妹你提防着些,莫要着了那些人的道道。” “多谢姐姐。”唐曼感激的道,心思一转,“姐姐上次送的香囊妹妹喜欢极了,不知姐姐如何得知?” “这个....”赵夫人略显尴尬,“姐姐说了你莫要生气,有次我们姐妹几个去袁家做客,不经意间听到的。” 唐曼瞬间了然。 待赵夫人走后,唐曼趴在床榻上琢磨,王嬷嬷手脚麻利的给她换了药。 “嬷嬷,这事你怎么看?”唐曼忽然开口问道。 几日相处下来,唐曼越发的倚重王嬷嬷,胆大心细,思虑周全,夜青虽然忠心,可心眼忒直,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这个赵夫人十有八九可信。”王嬷嬷沉吟片刻,“夫人您打算怎么办?” “嬷嬷,千面美人的解药多吗?” “很稀少。”王嬷嬷沉吟片刻答道,“当年被列为禁药后就已经失传,奴婢这里还是早些年留下的,夫人您这是.....” “都已经欺负上门了当然是重重的打回去。”唐曼冷笑。 **** 次日。 紫儿青儿晨昏定省的时候,唐曼意外地没有打发夜青让两人回去,反而将两人招待进卧室。 唐曼一脸苍白虚弱的坐在床榻上,茶几上摆放着一只古铜色精致的鼎炉,沁人心脾的檀香袅袅从鼎炉中冒出,十几个做工繁复、颜色喜庆的香囊挂在*头,淡淡优雅的高山小茉莉幽香和檀香味混合在一起,醉人心脾。 紫儿青儿瞄了一眼香囊,再看到鼎炉中燃烧的檀香,脸色蓦地变了。 ”两位妹妹快坐,妹妹在府中过的可还习惯?”唐曼见两人脸色,心中已经有数了,冷冷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了,“这是上好的檀香呢,虽然贵些,可是质量总是好的,妹妹若是喜欢,我拿些给妹妹可好?” “不用了。”紫儿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嫌恶的看着鼎炉,快速道。 “姐姐客气了。”青儿柔柔的笑道,“妹妹从国公府带过来一些,虽不及姐姐的,但妹妹两人已经习惯了,姐姐有伤在身妹妹就不打扰了。” “难得我们姐妹闲话家常,妹妹不要急着走嘛。”唐曼挽留,然后拉着两人闲话家常,东拉西扯,眼见人坐立不安,就是不说让两人回去,两人若急着告辞,唐曼索性就摆出正室的派头。 两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在紫儿第十几次提出退下唐曼不允后,紫儿沉不住气霍的站起身,脸色难看,下巴高高扬起,“莫要以为我来晨昏定省就是怕了你了,别给脸不要脸。” “妹妹这就急了?”唐曼好整以暇,慢悠悠的摩挲着手中的香囊,“本夫人虽然刻薄但不小气,妹妹送的大礼,我怎么可能私吞呢?” “你在说什么?”紫儿脸色变了,厉声道。 “两位妹妹的脸长得如花似玉,再配上千面美人,岂不快哉?”唐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就算被你这女人发现了又能怎样?”紫儿厌恶的看着唐曼,猖狂一笑,“连老天都在帮我,你没有感到你受伤后越发乏力嗜睡吗?我到时看看你没有那张脸后,爷还会不会喜欢你?” 这下青儿的脸色微变,震惊的看着紫儿,颤抖着嘴唇,“你竟然......” “何必怕这个贱女人。”紫儿大声道,眼神染上癫狂,“除了我们几个谁也不会知道,唐曼,你以为也会相信我一个小小女子会有这等千面美人吗?痴人说梦。” 哐的一声。 唐曼卧室的门被大力踹开,宗海宁面色铁青、一脸杀气的站在门口。 唐曼得意一笑,“这不,现在就有人相信了。” “爷.....”紫儿嚣张气焰瞬间熄灭,脸色惨白,颤抖着嘴唇,“我.....” 青儿微不可查的舒了口气,假装不敢置信的看向紫儿,“妹妹你.....” 宗海宁面色铁青,一身煞气,狠狠的掐住紫儿的脖子,眼睛猩红,厉声喝道,“好歹毒的心肠啊,曼儿和你无冤无仇,竟然如此害她。” 若不是幸好,她会不会也像素儿一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宗海宁心中的恐慌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越来越大,他不禁怀疑自己,明知道这两个女人不安好心却仍然留下她们,究竟是对是错? 青儿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宁,再看向唐曼,袖下的手指微微颤抖。 心中控制不住的泛起怨恨之色,爷竟然叫那个女人那么亲密,是代表着她已经与那个死去的女人一样重要了吗? 不,这根本就不可能。 为什么他的眼中总是看不见自己的存在? “我...没有。”紫儿的脸因窒息变得紫红,呼吸困难,艰难的开口,宗海宁一松开,不断的呛咳不止,眼含痛苦,眼圈泛红,“爷,紫儿....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香囊谁给你的?”宗海宁阴沉着脸,质问。 “在。。。在街上买的。”紫儿不由自主的看向青儿,眼神闪躲的小声道。 “不肯说实话?这还不好办?直接给她尝试下前面美人的滋味不就结了?这么浪费时间做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唐曼好整以暇恶意道,懒洋洋的挑眉,“难道没了这张美丽的脸,爷还心疼不成?我懂我懂,怜香惜玉嘛。” “曼儿”宗海宁无奈,“你明知道我没有。” “我不知道啊。”唐曼故意娇声娇气的说道,得意的眼神瞥过青儿紫儿,看着两人愤怒的样子,唐曼越发的开心。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紫儿尖声叫道,“分明是你看我们姐妹不顺眼,想出的毒计,栽赃到我身上,还故意激我说出恶言让爷听到,唐曼你好毒的心思啊。” “和你比起来似乎还略输一筹。”唐曼冷笑,“你和袁家少夫人勾结,借丫鬟之口故意放出风声说我喜欢香囊,然后借着众人拜访之机做手脚,赵问珊甚至找来我的堂妹上门大闹,分散我的心思,不过有一点我很不明白,你一个深闺妇人,从哪里弄到这失传的歹毒之物?” 唐曼将自己想的串成线,见紫儿瞬间大变,唐曼心知自己猜对了一半。 “他国皇室的毒物。”唐曼不由得想得更多,试探问道,“我该称赞周二小姐有手段,还是周将军有门路?” 话一出,室内寂静。 “你休要污蔑我爹。”没等青儿反驳,紫儿一阵抢白,恨恨的瞪着唐曼,倨傲的抬起下巴,“栽倒你手上,我周紫儿无话可说,你也别得意,我周紫儿也只不过是看不过你霸占爷的喜爱罢了,若是我真想弄死你谁也拦不住,我们周家要弄死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住口。”宗海宁厉声喝止,眼中染着风暴,大喝,“滚回你的周家去,我宗海宁容不得你这心思歹毒的女人,现在就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滚啊。” “你在让谁滚?”门被推开,一个和宗海宁神似的中年男子大刺刺的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冷眼睨着宗海宁,眉头紧皱,口中压抑不住的火气,“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要赶走谁?为了个名声败坏的女人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现在长本事了还要休了妾侍,怎么着周将军的女儿给你做妾还委屈着你了?” 第七九章 初进镇国公府 男人一身玄衣,神情冷酷,径直走进来,用余光瞥了一眼唐曼,像是看垃圾一般,很快的就转过头去了。 宗海宁拧着眉头,“爹,您怎么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赵安十分尴尬,搓着手,有些局促,“爷,奴才实在没有拦住。” 镇国公宗志勇回头一脚就踹在了赵安身上,赵安直接被踹趴下,宗志勇恶狠狠地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连我都敢拦,你是什么东西?” 紫儿青儿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喜色,紫儿委屈带泪的叫了一声,“国公爷。” “你先下去吧。”宗海宁对赵安挥了挥手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扶起唐曼,避开她肩膀上的伤口,环住她半搀扶的走到宗志勇面前,道,“曼儿,来见过爹。” 宗海宁扶着唐曼对宗志勇介绍道,“爹,这是唐氏,我的妻子。” 唐曼看着宗志勇从进门到现在,鼻孔恨不得都长到脑门上了,压根就没正视过自己一眼,心道了一声,来者不善! 成亲那日没有拜过高堂,这还是唐曼第一次见到宗海宁的家人,不管怎样,该有的礼数还要有,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唐曼垂下眼眸,福了一福,“媳妇儿见过公爹,公爹远道而来想必很辛苦,媳妇儿这就吩咐厨房做几样爹爹爱吃的小菜。” “不用了。”宗志勇挥了挥手,看都没看唐曼一眼,对宗海宁命令道,“给她点银子,让她收拾收拾离开。” 宗海宁紧紧攥拳,“不可能。” 宗志勇直接怒视宗海宁,拍着桌子,指着唐曼,“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爹?我就明着告诉你,宗家决不能承认这个女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可是我宗家的长子嫡孙,就算我儿媳妇儿没了,也轮不到这样不堪的女人来玷污你,我告诉你,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就让这个女人立刻滚!” 原来自己倒是成了玷污人家家风的,大过年的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呢,那还真是抱歉,长辈的颐指气使在自己这里还真是行不通。 唐曼笑容一收,眼中的温度退去,带着一丝距离,“公爹,晚辈敬重您是相公的爹爹,可是这不代表着您能随意拆散我们的婚姻,毕竟,我们有婚书为凭。” “哪样的女人?曼儿是我拜过天地、签过婚书的妻子,是宗家的媳妇儿,我既然娶了她,就绝无遗弃的可能。”宗海宁环住唐曼,毫不示弱的看着宗海宁,嘲讽的一笑,“毕竟上行下效的事,我自认做不出。” 宗志勇老脸一红,瞬间恼羞成怒,低吼,“你在指桑骂槐什么?我没有半分对不起你们母子。” “那有什么分别?”宗海宁嗤笑,“将她赶到府中偏僻的小屋,任由你那姨娘欺负她,嘲讽她,然后郁郁而终?” “过去的事情总翻出来做什么。”宗志勇蛮横的一拍桌子,指着宗海宁的鼻子,“我告诉你,赶紧休了这个女人,你娘在家中已经为你选好了人选,正好听说你破了一件案子,皇上对你很欣赏,过了日子调令就下来了,你收拾收拾跟我回京。” “我娘?”宗海宁忿然嘲讽道,“我伟大的父亲,你口中的我娘,不过是个继母,是害的我亲娘郁郁而终的女人,也是害我年少痛失父亲的女人,不用父亲你一次次的提醒我。” “你现在是指责我?失去父亲?那你尊贵的身份、你的荣华富贵都是谁给你的?她虽是你继母,可是也是真心为你好,不然怎么可能张罗这些?”宗志勇气的面红耳赤,手颤抖的拍着桌子,怒吼。 “八岁那年我发烧烧的差点没了命,父亲您在哪里?十一岁是我坠马摔断了腿,您在哪里?十三岁时我第一篇策论受到先生夸奖,兴冲冲的去找您时,您说了什么还记得吗?”宗海宁猩红着眼睛。 宗志勇一窒。 “说不出来?”宗海宁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差点没命时你在给二弟庆祝生辰;我摔断了腿时你在教三弟学走路;我去找您时您冷言冷语,转身却把笑容给了二弟。” “你那小妾、哦不,您早就在娘死的十五天后就把她扶正了,她为我张罗?”宗海宁顿了顿,尖锐嘲讽道,“她恨不得将她娘家的女子全部塞给我,不就是生怕我继承了侯爵她没了地位吗?” 唐曼震惊的听着这些,她从不知道。 唐曼不由得用力抓住宗海宁的手,给他支持。 宗海宁感激的对她勉强一笑,眼中染上伤痛,“父亲你真的当我是傻子吗?素儿的死,你我心知肚明,等我找到证据,我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她,回去告诉那个女人,她现在尽可得意,不要被抓到把柄。” “你这个不孝子。”宗志勇勃然大怒,指尖颤抖,深吸一口气,忍着火气,“年前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没?” “收到了。”宗海宁眼神中一抹哀伤一闪而过,随即变得淡漠。 “你三弟从骁骑营退伍回来,我打算给他走动走动安排个职位,你知道吧?” “知道。” 唐曼心中冷笑,什么父子之情,在这个男人心中恐怕从没有相公的存在,还抵不过每年送去的五千两银子呢,是所有田庄酒楼布庄经营利润的一半,唐曼忍不住为身边的男人心疼。 “那你为什么没有把五千两银票送回去。”宗志勇彻底被宗海宁毫不在乎的样子惹怒了,指着宗海宁和唐曼两人的鼻子大骂,“是不是这个女人的主意,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你弟弟?有没有我们这个家?年前若不是你的钱没有送到,你弟弟的七品职位就成了,你给我说说为什么没有拿钱过来。” “相公每月俸禄不过二十两银子,一年下来来二百四十两。”唐曼接过话,微微一笑,“除去吃穿用度,就算相公想帮忙也不过是有心无力啊。”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在和我儿子说话,你有什么事?”宗志勇眉头紧皱,不屑的转头,看向宗海宁,提高声线,“你不是还有田庄和铺子吗?去把银票拿出来,我等着急用。” “公爹,您别生气。”青儿见场面越发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笑道,“父子间有什么话坐下来和和气气的说,爷不是那样的人。” “还是清儿懂事。”宗志勇态度稍缓。 “我早已把所有家产作为聘礼给娘子了。”宗海宁算是彻底的冷了心,态度冷淡下来。 “什么?”宗志勇震惊的站起来,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你宁愿把钱给一个低贱的女人,也不愿帮自己的弟弟?” 他没有办法理解,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陌生,甚至眼中都不曾有一丝温度,看自己的样子就像是个陌生人,就算当初自己对不起他娘,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父子,哪有那么多隔夜仇? 他竟然宁愿将财产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拿出区区五千两为自己谋个职位? 逆子! 他竟然养了这么个逆子,大逆不道,不敬继母、不友爱弟弟,宗志勇气的面色发白。 紫儿青儿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竟然将家财全都给了那个贱女人。 唐曼更紧的握住了宗海宁的大手,无声无息的给着他鼓励。 “为什么?”宗海宁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事情,眼中尽是嘲讽,恶意道,“因为他只是我弟弟,不是我儿子,我没有拿着夫人赚的辛苦钱为他买前程的必要,那是您的责任,父亲。” 宗志勇惊得后退一步。 一字一句带着说不出的怨和恨,直逼自己,他几乎站不住脚步,恨不得落荒而逃,仿佛对面不是他看着长大的儿子,而是给他阴影甚深的老父。 “骂得好。”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老爷子头发花白,说不出的威严,缓慢地走了进来,走到宗志勇面前,见他惊白的脸,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恨铁不成钢的大骂,“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当真还有脸来开这个口,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爹,您怎么来了?”宗志勇脸上的蛮横瞬间变成瑟缩,活像是见到了猫的老鼠。 自尊,碎了一地。 宗老爷子冷哼,“老子的心思是你个小兔崽子能揣测了的?” “我.....”宗志勇一窒,挫败,“爹,老大太不像话。” “你今儿倒是说说他怎么不像话了?如果他真有错,我现在就揍他个小兔崽子。”宗老爷子梗着脖子粗声喊道。 宗志勇面色一白,窒了一窒,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 他哪里敢说他伸手问大儿子要钱给小儿子买前程啊。 宗老爷子一见,心中跟明镜似的,气的一拐仗就打在了宗志勇的身上,“你个不提气的东西,赶紧给我滚回去,别在这丢人。” “儿子知道了。”宗志勇一脸心虚。 “滚吧。”宗老爷子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 形势急剧逆转,唐曼眼见着嚣张蛮横不可一世镇国公宗志勇被老爷子几句话赶走了,心有戚戚焉,他终于知道小孩儿那性格像谁了,汗,但是唐曼心知这场硬仗迟早要打,镇国公还有那个不是省油灯的继母的态度恐怕是不能善了。 宗老爷子瞥了一眼角落中满脸泪痕的紫儿和青儿姐妹两人,“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宗海宁原本有些缓和的面色重新变得难看起来,双手作揖鞠了一躬,恨声道,“爷爷,孙儿要休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说着将紫儿做的事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眉头紧皱,想到这女人险些害了曼儿更加的厌恶。 “这样。”宗老爷子沉吟片刻,和蔼的对唐曼招手,示意她过来,“丫头,你过来。” “爷爷,孙媳见过爷爷。”唐曼乖巧的福了一福,眼中笑意深了些许,亲切的问候道。 老爷子可是开国元勋,可行事风格有着军人的利落和直接爽朗,让她联想到了自家的傲娇的小祖宗。 “丫头啊。”宗老爷子笑的如平凡的老爷爷一般,叹道,“爷爷知道实在不该开这口,但是爷爷能不能在你这讨个面子,暂且饶过紫儿丫头一回?同是将门世家,这样将人撵出去实在不好看,若是她再敢害人,爷爷第一个为你做主收拾她,你看如何?” “爷爷.....”宗海宁顿时不乐意了。 “你个小兔崽子滚一边去,你的帐一会儿再和你算。”宗老爷子横眉竖眼,没个好脸色,看向唐曼,重新笑眯眯。 唐曼沉吟片刻,点头,“就依爷爷,如若再犯,我定不轻饶、” “你听见没?”宗老爷子眼睛一瞪,看向紫儿,“看在周老爷子的份上,这次我讲清,若有下次,不用孙媳妇动手,老子第一个收拾你,也算是替周家清理了门户。” “可、、、、”紫儿颤颤巍巍的道,带着哭腔,“老爷子,我们姐妹被她下了毒” 她们姐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玩这么一出,手中根本就没有解药,想到日后毁容,紫儿连死的心都有了。 宗老爷子看向唐曼。 唐曼冷哼一声,“那不过是普通的香囊而已根本就不是千面美人,你们滚吧。” “好。”宗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赞赏的道,“果然不愧是我孙子看上的人,有勇有谋,最重要的是心存善念,留下三分余地,是个好姑娘。” “哼。”宗海宁看着两姐妹快速离开,皱着眉冷哼。 宗老爷子咬牙,脱下鞋就朝着宗海宁的脑门扔了过去,“你个小兔崽子还有脸冷哼,娶了媳妇儿让我带回去让爷爷瞧瞧,胆子越来越大了。” 唐曼身子颤了颤,这老爷子的准头还真的足。 “太爷爷。”门推开,宗振漆黑的眼中充满着欣喜,牵着芙儿,交给唐曼后,才迈着小短腿,蹭蹭跑到宗老爷子面前,撒娇,“孙儿想你了。” 此刻的宗振才像个真正的小孩儿一般。 “你这次案子做的不错,皇上可能会有所表示。”宗老爷子一边逗着小孩儿一边淡淡的说道,看了唐曼一眼,“回京述职,把孙媳妇儿也带上吧。” 宗海宁抿了抿嘴,没有开口。 宗老爷子气的又想去摸鞋子想砸过去,才想起来刚刚已经砸过了,当着孙媳妇儿的面儿有点尴尬,不禁吹胡子瞪眼睛,“怎么着让你回次家还不愿意?” 唐曼偷偷地扯了一下宗海宁的袖子。 她看的出来,这宗家也就是宗老爷子真心对待宗海宁了。 “我不想回去。”宗海宁皱了皱眉。 “好你个小兔崽子啊。”宗老爷子顾不得形象,干脆脱了另外一只鞋子精准的再次砸在宗海宁的头上,横眉竖眼,“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连爷爷都不要了,这次要不是老子过来,你是不是准备路过家门而不入了?” 宗海宁身子一僵,默认了。 一手将唐曼揽入怀中,怀中传来的的温热让宗海宁闭上眼睛,他怕可怕的过往再次重演,怕怀中的人再次变成冰冷没有知觉、躺在血泊中的尸体,他完全不怀疑那个女人的手段。 “你这孩子。”宗老爷子沉默了半响,叹息一声,看向宗海宁掷地有声,“宗家不是那个女人的天下,若是她再不老实,老子不信了,还收拾不好一个小辈儿?” 刹那间,宗老爷子眼睛有些湿润,仿佛一瞬间老了很多一般。 宗海宁沉默的没再开口,却也没有再反驳,默认了一般。 宗老爷子正式的住下了,繁复精致的衣衫褪下,反倒是换上了王嬷嬷缝制的布衣长衫,每天逗着宗振和芙儿,日子过得不亦乐乎,只除了一样,就是特爱看戏,端着茶杯、哼着小调、摇头晃脑的如邻家老头一般,宗振将西游记的故事也将给宗老爷子听时,这老头不但听得如痴如醉,口中偶尔还咿咿呀呀的来上一句,“看老子不擒下你这妖孽。” 唐曼哭笑不得。 最令唐曼诧异的是,《长生殿》的本子被外面的戏班子演的火热,简直是场场爆满,唐明皇和杨贵妃的如歌如泣、天上人间永不分离的爱情故事被传成了各个版本,迅速在大街小巷、茶楼等地流传开来。 唐明皇与贵妃娘娘一见钟情、鹣鲽情深,感情正浓时却被歼人所害,唐明皇为保李唐江山不得不含泪、忍着撕心之痛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贵妃死后唐明皇日夜思念、百转千回终于找到道人在七月七日时为其搭建鹊桥,一对有情人在长生殿相见,指天对日发下七月七日长生殿的盟誓。 唐明皇的扮相潇洒英俊,贵妃娘娘的扮演者也是眉目含情,两人情深意浓的将一段悲转千回、痛彻心扉的爱情故事演绎到极致,惹得看者痛哭流涕,闻者伤心。 不论是老人孩子、还是深闺小姐、官夫人,没有不爱看的,甚至县衙中有的衙役也趁着休息日去看一场,看到歼人害死贵妃的场景时,竟忍不住拔刀相向,险些出了人命,才后之后觉得发觉这是一场戏。 伴随着《长生殿》的红极一时,创作者青璃夫人的大名也被耳熟能知,一时之间,青璃夫人被泉阳的读书人们奉若神明,却无人知晓青璃夫人的芳容。 甚至有人评价:“虽未戏曲,即列为世界大悲剧亦无愧色。” 与此同时,唐曼的伤已经好的八九不离十了,一家五口人收拾行装,前往京城去了。 唐曼眼望着面前的忠勇侯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日子结束了,却见门中已经出来人迎接了。 宗志勇站在大门口,宗志勇身边跟着一个保养得宜的妇人。 宗老爷子怀抱着宗振走在前面,唐曼和宗海宁相携跟在其后,而宗海宁怀中的芙儿一双与唐曼相似的凤眸好奇的打量着一切,滴溜溜的转着,显得灵动可爱。 宗志勇略显尴尬,叫了一声,“爹。” 那妇人见到唐曼和芙儿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和嫌恶被很好的掩饰起来,连忙上前,和颜悦色道,“爹您回来了,这是海宁媳妇儿吧,模样长得就讨喜呢!” 想必这就是继母周氏了,唐曼悄悄打量这个女人,四十左右的模样,绛红的衣衫,深色的兔绒坎肩,眉目温和,嘴角即使不说话时也带着笑意,眼角眉梢自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风情,若不是她早就知道,八成会被折在这个女人手中,她不动声色福了一福,“公公婆婆,媳妇儿有礼了。” 宗志勇厌恶的冷哼一声,“别以为讨了老爷子欢心就万事大吉。” “哪里那么多废话?赶紧进屋。”正要走进去的宗老爷子听到了,随即怒道。 几人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宗家不愧是名门望族,镇国公府邸极大,假山林立、亭台楼阁,虽是冬季,白雪皑皑煞是好看,府中分成一个个独立的院落,最中心的落霞阁是宗老爷子和老太太的院落,听说老太太远去五台山进香去了。宗父和继室周氏则是住在旁边的紫金阁,听安排的嬷嬷说,嫡次子宗海蓝住在正阳阁,嫡三子宗海清则住在雷定阁,唐曼和两个孩子住进了宗海宁的卿玉斋,离主宅稍远,地点也略显偏僻些。 宗海宁片刻也未耽搁的进宫复命去了,而唐曼也不甚在意,只是暗中嘱咐夜青,“侯府不比咱们县衙,切记要小心行事,不可多生事端。” “奴婢记下了。”夜青想必也晓得,略显凝重的点点头。 后唐曼叫来了王嬷嬷,王嬷嬷进入县衙时日不多,行事谨慎不多话,加上及时救了唐曼一命,已经隐隐成为唐曼身边心腹之意,王嬷嬷进来后,唐曼也不拐弯抹角,“王嬷嬷,如今身在国公府,万事需小心,我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 “夫人请说,奴婢定当尽心。”王嬷嬷连忙道。 “请嬷嬷定要帮我护着两个孩子的周全。”唐曼郑重道。 虽然宗海宁不说,她也隐隐猜到,当年在侯府定然发生了什么,宗海宁讳莫如深和不安,宗老爷子隐隐叹息,还有在县衙向来嚣张的小孩儿也略微收敛,镇国公宗志勇充满敌意,就连随后赶到的紫儿青儿在侯府多年也会有势力,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一切安顿妥当,唐曼没有想到继母周氏来的如此之快,身边只带了两个心腹,笑米米的看了一眼小沁儿,询问,“姑娘在国公府还习惯吗?” 言语之间礼貌却疏离尽现。 姑娘! 她已和宗海宁成亲许久,周氏却刻意称呼她为姑娘? 第八十章 危机之圣旨赐婚 唐曼使了个眼色示意王嬷嬷把芙儿带出去,孩子太小,她不想孩子过早的接触这些黑暗,倒是眼前的周氏,来的时间挑的刚刚好,宗海宁刚刚进宫她就来了,话里话外,存的是什么心思? 唐曼冷笑,若是把自己当成软柿子,这个女人就想错了了,唐曼抬眼又垂眸,似乎有些羞赧和惭愧,点头,“全赖爷爷照顾,媳妇儿惭愧,甚为孙媳没有尽孝还让爷爷操心。” 话儿不动声色的就递了过去。 她直接忽略掉周氏的称呼,抬出宗老爷子,她就不信这女人在老爷子面前也能肆无忌惮。 听懂没? 爷爷都承认的孙媳,你敢不承认? 周氏端着茶的手指一顿,微不可查,唐曼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周氏诧异的看了一眼唐曼,似乎重新在掂量着唐曼的分量,她倒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女孩儿,果然,周氏似乎有些不情愿,开口道,“你以后缺什么尽管和我开口,不要拘谨。” 拘谨? 话里话外的挤兑唐曼哪里听不出来,当即棒打随蛇上。 “那就多谢婆婆了。”唐曼状似感激,然后看了看四周柔柔道,“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天,妾身自然亦是如此,想到这是相公生长的地方,妾身就觉得好亲切呢!” 不软不硬的一个软钉子噎的周氏微微蹙眉。 这女孩儿有点手腕儿,周氏微微一讪,掩饰的喝了一口茶,眉宇之间不似先前的温和,隐隐带着嘲弄,“不知媳妇儿是京城哪家的贵族千金?海宁这孩子也是的,成亲也不告诉家中一声,于情于理,我宗家虽为名门但也该上门拜会的。” 周氏口气微微一顿,有些为难,“难道是我孤陋寡闻?只是我之前似乎没有听说过李家?” “妾身姓唐,单字一个曼。”唐曼温和的出声提醒。 “哦、”周氏一拍脑子,好似才想起来,“你看我这脑子,竟然记错了,可是我之前并未听说过姓唐的名门?” 装!、 再装! 唐曼对眼前的周氏从不喜瞬间升级为厌恶,她就不信镇国公没有告诉她,宗家的家世会弄不明白她一个小女子的身份,这人分明就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刁难与她。 以为她会被噎的哑口无言?然后把自己拿捏在手心? 那就大错特错了。 唐曼微微一笑,端庄优雅,“唐曼家在县城,亦并非名门望族,家父乃文举人出身,妾身自己也经营了一些铺子,收益尚可。” 眼前周氏温和的笑脸一下子就收起,眼中的温度尽数褪下。 唐曼叹了一声,“妾身自知出身不佳,也多有自惭形秽,夫君却不以为杵,令妾身心中感激,不过嫁与夫君,自然要尽心照顾夫君和振儿,将来若是振儿出息,就是妾身最大的欣慰了;若是着实不争气,妾身就是散尽家财也要为他谋一条出路,况且也不会有那一刻。” 出身好又怎样? 周氏出身贵族,还不是要为不争气的儿子捐官奔波筹钱,甚至不知廉耻的打起嫡长子的产业的主意,想谋出路却没钱,唐曼一副以夫为天的模样,没有指名道姓,一席话却说的夹枪带棒。 周氏自然也是听得真切,自然也听出其中的意思,顿时面色难看起来,“你——” “娘,您怎么了?”唐曼状似惶恐不安,关切的问道,急忙上前用手贴近周氏的额头,顿时惊呼,“呀,好凉,娘您是不是病了?妾身这就去给您请大夫,病来如山倒,这病可耽误不得。” 以为就她自己会装? 唐曼心中暗笑。 “不用了。”周氏略显烦躁挥开唐曼的手,冷笑,“媳妇儿果然是不可多得的贤妻良母,可像我们这种名门贵胄,女主人可不只是贤惠那么简单,定要出身名门,我的意思你懂了吧?” 唐曼一怔,似乎有些难过,轻轻点头,‘我懂了,婆婆。” 周氏眼中快速闪过一阵厌恶,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周氏心思飞速转过,重新恢复温和地笑容,轻抿了一口茶,“不过你放心,我绝非是那种棒打鸳鸯的糊涂人,即使进了新的姨娘,你依旧可以留在海宁身边伺候他。” 周氏顿了顿,叹了口气,“哎,看你是个好姑娘,我也就和你交个实底,像我们这种人家,其实受罪的不都是姨娘,娘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她好? 这番话气的唐曼差点破了功,下意识又想找板砖砸人,冠冕堂皇的让她退位让贤,从妻子变成姨娘,还口口声声的为了她好,屁话。 唐曼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火,一遍一遍提醒自己目前翻不的脸,眼中含泪低头道,“只要相公愿意,妾身绝不多言。” 周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人走了。 唐曼攥紧茶杯,凤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不多时,王嬷嬷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怀中的芙儿已经熟睡了。 “打听出来了吗?怎么样?嬷嬷。”唐曼精神一震。 “虽然有点困难,但还是问出来了,如您所料。”王嬷嬷舒了一口气,点点头,“镇国公府现在说白了,就是个空架子,早已不复太祖爷在位时的风光,当今皇上重文轻武,大力打压武官,宗老爷子退隐多年,镇国公只是担了一个虚衔,并不得圣宠,而周氏似乎并不善经营,只是在勉力维持家业,所以......” 王嬷嬷言犹未尽。 未尽之意唐曼自然懂得,轻轻点头,所以镇国公才会囊中羞涩,才会不要脸的打起嫡长子产业的主意,唐曼的指骨轻轻叩着桌面,一下一下。 轻轻地响声在室内响起。 王嬷嬷没有说话,跟了唐曼一段时间,她知道这是唐曼的思考方式。 “哟,这不是我那便宜嫂子吗?这下恐怕要当寡妇了。”一个嘲讽的男声突然从门口响起。 唐曼两人抬头,一个和周氏有几分相像的男子大喇喇的倚在门上,眉眼之间有抹邪气,一身锦衣华服,脚步有些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你说什么?”唐曼猛地站起身。 王嬷嬷不动声色的将唐曼护在身后,隐隐提醒唐曼道,“原来是二公子。” 原来是宗海蓝。 “我说。”顾青和一字一顿,恶意的道,“我那便宜大哥宗海宁保护皇子不利,惹得皇上龙颜大怒,现在跪在重华宫外,指不定一不留神脑袋就搬家了呢!” 言语之间充满着幸灾乐祸。 唐曼身形一晃,脑子翁的一声一片空白,面色变得苍白。 龙颜大怒。 长跪重华宫? 有可能被砍头。 一个个重磅消息砸的唐曼阵阵心慌意乱,不知何时那二公子宗海蓝已经离开了,或许他来的目的也只是打击长房,可是唐曼已经不在意了,她只知道自己慌乱的几乎站不住,脑中不停飞速的旋转,她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可是就算她有再大的神通也不能可把手伸进皇宫啊,更何况她毫无根基。 唐曼急的来回踱步,不知不觉之间,光洁的额头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脑中灵光一闪,对了。 龙九!!! 当初救他一命,或许他会看在当初的情分上救人一命。 唐曼霍的转身,却见王嬷嬷默默地递过来一张纸条,打开一看,正是九皇子龙九的府邸住址,唐曼心中快速闪过一抹怀疑,却顾不得什么,急声吩咐,“照顾好两个孩子。” 快步走出去,竟然门口遇到一脸凝重的宗老爷子,老爷子穿着一身朝服也是行色匆匆,显然是得到了消息,“爷爷,您这是?” “我的孙子都要被问斩了,我还坐得住吗?今儿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得拼了。”宗老爷子面色难看,夹杂着叹息,“想不到老夫戎马一生,皇上却......哎。” “爷爷,我们分头行事吧。”唐曼紧紧皱眉,“我这就去找九皇子,请他求情试试。” “好。” ****** 眼前显得贵气的九皇子府,位于上京的内城,达官贵人的所在之处,重兵把守,唐曼恍惚之间竟有一种老北京城的感觉,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 夜青有些胆怯,但也紧紧跟在唐曼身后。 “什么人?”守府兵将登时两支长枪拦在主仆二人的身前,大喝一声。 “奴家是忠勇侯府的,有急事拜访九皇子。”唐曼不卑不亢,藏在袖中的手心儿却微微冒汗,指尖有些颤抖。 “九皇子不在,请回吧!”答话的侍卫蛮横的道。 一看就是托词,唐曼脑中想到宗海宁在宫中生死未卜,心中一急,急忙塞了两块儿银锭子在那两人手中,不禁请求道,“两位大哥,我真的有急事,还请通禀一声。” “这.......”那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有些迟疑。 就在唐曼准备趁热打铁时,身后缓缓抬来一顶软轿,在九皇子府前停下,那两个侍卫见状,脸色一变快速的将银锭子扔在唐曼身上,后退几步,像是要与唐曼撇清关系似的,然后恭敬略带谄媚的喊了一声,“八夫人。” 唐曼和夜青看向来人,軟轿气派尊贵,淡紫色流苏缓缓浮动,两个侍女轻掀轿帘,露出一双紫金白玉鞋子,淡淡的清香随着那人的走动萦绕在空气中。 唐曼倒吸了一口气,这人是谁? 光是鞋子就足抵千金。 却见那人缓缓从轿子中走出,一双美目淡淡含愁,桃红色云锦衣衫,月牙白的小坎肩,向唐曼看过来,眼光刹那间从漠不经心变得复杂难辨,再到嘲讽,那人淡淡的愁转成尖酸,“这不是......堂姐吗?堂姐不是淡定从容的?怎么也有求人的一天了?” “翠莲?” 唐曼看着翠莲,早已褪去当日的楚楚可怜、含羞带怯,一身华衣美服,前拥后簇,竟也做得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了,唐曼想到刚刚侍卫的称呼,微微蹙眉,“翠莲?八夫人?” “怎么样?”翠莲扬声嘲讽,“姐姐是正室夫人又如何?还不是要向我这个八夫人低头?” “我有要事想求见九皇子,还请妹妹通融一声。” “真不巧,九皇子刚刚出门,不在府上。”翠莲哎呀一声,做出叹息状,凑近唐曼,掺杂恶意,“就算是在府上,妹妹也不会让你的见面的,姐姐的忘性似乎很好呢,当初你在县衙如何羞辱妹妹的,姐姐如今都忘了吗?不过妹妹向来心善,若是姐姐肯跪下来磕头认错,说不定妹妹会回心转意呢!” “你。”唐曼气的说不出话来。 夜青气不过忿忿道,“明明就是你串通外人当中给我家夫人难堪,我真是后悔当初放你进门,自己做错了事情,反而怪在别人头上,夫人处处给你留面子、你竟然还不自知。”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夜青的脸被大力打的侧到一边,夜青的脸上赫然多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迅速的肿了起来,翠莲眯着眼睛冷哼,“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余地?看来是姐姐没有教导好丫鬟,妹妹就替姐姐教她,姐姐不介意吧?” 翠莲挑眉看着唐曼涨红又忍着怒气的脸,不自觉升起一股快意,她早已不是当初任人揉捏的小丫头了。 “夜青。”唐曼惊呼一声,连忙扶住夜青,看着她红肿的脸,心中顿觉难受,当即冷下脸,看向翠莲,“不敢劳烦妹妹,这下妹妹可以通报一声了吧?” “妹妹什么时候答应通融了?”翠莲刻意为难,惊讶,嘲讽的小声道,“姐姐若是想九皇子为姐夫求情,那就大可不必了呢,姐夫保护皇子不利,就算没有掉脑袋,也是革职查办呀,妹妹是真心想看姐姐如何耀武扬威。” “你怎得知、”唐曼一脸震惊,脑中飞速旋转,翠莲就算是九皇子的妾侍,也是一个深闺妇人,怎么得知朝堂的事情? “妹妹当然知道。”翠莲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恶狠狠地抓着唐曼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恶意道,“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来府上请九皇子,皇子遇险不是小事,妹妹只需轻轻搬弄几句,姐姐想皇上一片爱子之心会如何反应呢?” “你好狠毒。”唐曼怒瞪翠莲那张清纯却带着毒素的脸,手不由自主的扬起,重重的打下去。 她还记得当日翠莲两眼发光、惊喜的拉着自己的手,毕竟是堂姐妹,就算没有亲情,尚且有血缘关系在呢,可是她轻轻的搬弄几句就害的宗海宁生死未卜,她还甚为得意,姐妹之间哪里来的深仇大恨她要害人至此。 等唐曼反应过来,翠莲已经楚楚可怜的捂着脸,哭倒在一个暴躁眉眼的男子怀中,还哽咽的指控她,“妹妹到底做错了什么?姐姐这般待妹妹。” 暴躁男子怒道,“毒妇,谁给你的胆子打爷的人?” 再次见到唐曼,龙九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冷言冷语的嘲讽,那夜,她温热的身子不经意的碰到自己,他们同盖一床棉被,她冲到他身前挡了一剑的虚弱。 龙九的暴躁的眼神变得复杂,很想问她的伤好没好,可是冲口而出的就变成味道,龙九心中升起一阵邪火,一个恶毒又毒舌的女人,有什么值得自己惦念的,龙九更加大力的揽住翠莲的腰,咬牙切齿的怒瞪唐曼。 “打就打了。”唐曼毫不示弱,夹枪带棒的反击回去,“我倒是想问问,九皇子毫发无伤为何却要害的我夫君无端受牵连?难道这就是九皇子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 唐曼深深地看了一眼翠莲。 翠莲委屈的小声哽咽,瑟缩了一下。 “够了,原本误会一场,宗海宁官升三品,已经回侯府了。”听到那张小嘴亲昵的叫着夫君,却口口声声叫着自己九皇子,龙九顿时心生烦躁,不耐烦的低吼。 “哼。”唐曼没什么真心的福了一福,毫不犹豫的转身带着夜青离开了。 龙九揽着翠莲腰的手马上拿开,翠莲顿时委屈的掉泪珠,喊道,“爷。” 烦死了,这些女人都哭哭啼啼的做什么,龙九烦躁的一脚踹在大门上,警告两个侍卫,“以后再敢拦着宗夫人,就给爷滚蛋。” 看也没看翠莲就进府了。 翠莲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至极,尖锐的指甲深陷肉中。 ****** 将军府。 书房中,兄妹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明明说好的把潋滟嫁进侯府,怎么变卦了?况且是那人的意思,哥哥你忘了吗?”周氏脸上染着一层薄怒,“再说潋滟嫁过去就是正式,您和嫂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潋滟年纪还小,况且她的婚事为兄已经有了主张。”周将军沉吟。 “那怎么办?”周氏咬牙,“如今他待我敌意越来越浓,国公爷现在仍然没有表态要废了宗海宁的爵位,万一他将来承袭爵位接掌国公府,那府中还会有我和两个孩儿的容身之处吗?所以,他的正室必须是咱们周家的人,况且当今圣上重文轻武,打压武官打压的厉害,就连我家老爷子都已经退了,宗海宁是个文官,这次办了个好差事,圣上注意到他是迟早的事,侄女嫁过来不亏的。” “二皇子前儿过府。”周将军突然说道。 “什么?”周氏一惊,试探问道,“哥哥的意思是?” 当今圣上皇子稀薄,大皇子早年夭折,二皇子是德贵妃所出,文采绝绝;九皇子母妃出身低微,喜武却暴躁易怒;四皇子、五皇子年幼;七皇子却在襁褓之中,圣上向来重文轻武,最喜欢的也是二皇子,也就是说,将来最有希望继位的人选。 “八成是看中潋滟了。”周将军不疾不徐的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喜色。 “真的?如此这般,天佑我周家啊!”这次就连周氏也是面染喜色,连连称好,嗔怪道,“都怪哥哥不予妹妹早些说,潋滟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若是进了二皇子府邸,凭借咱们周家的势力,将来更是贵上加贵啊!” 周氏顿了顿,随即愁上眉梢,“那宗海宁这边......咱们周家除了潋滟再没有适龄的姑娘了呀。” “堂哥罗礼贤家不是有个丫头吗?”周将军想了半响,“虽然是远亲,但堂哥如今也深得圣眷,拉拢在咱们身边对周家有利无害啊。” “可是——”周氏面有难色,“就怕他不愿意,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也是个不简单的。” “这不难。”周将军冷哼,“无媒无聘自然算不得数,我去请圣上赐婚,到时容不得他说不。” “甚好。”周氏顿时大喜。 ***** 宗海宁从宫中回来,已经有一些交好的同僚上门恭贺,直到晚上客人才散尽,唐曼深深明白,世人捧高踩低皆如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官升三级,听上去是何等的荣耀风光,可是这其中的凶险不足为外人道也,此行宗海宁可以说是在刀口上走一圈,宗海宁回房时神情微微疲惫。 打从回到侯府,宗海宁就和唐曼住在一个房中了,省的引得旁人怀疑。 “爹爹。”宗振原本焦急的坐在床榻上翘首以盼,听到声音,立马快速的跑下床榻,打开门,一下子扑进宗海宁的怀中,惊喜的叫道,“爹爹,你怎么才回来。” “爹.....”芙儿也跟着凑热闹,嚷着要宗海宁抱抱。 “不许闹你们爹爹,他累了。”唐曼从内室走出来,看着父子三人笑闹了一会儿,才出言阻止,赶紧扶着宗海宁,对小孩儿道,“带着妹妹去睡觉。” “你敢凶小爷?”小孩儿瞬间怒了。 “小祖宗。”唐曼正要哄,就听到宗海宁淡淡的道,“我没事,听你娘的,回去睡吧。” “哼。”宗振余怒未消,转过脸,带着芙儿被王嬷嬷待下去了。 “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唐曼赶紧扶着宗海宁坐在床榻上。 “无碍。”宗海宁挑着眉,用手指点点唐曼毫无笑意的脸颊,打趣,“怎么?你相公官升三级,成了户部文书你还愁眉苦脸的?” 哪里是平步青云,分明是步步惊心,差点掉了脑袋。 唐曼不由分说,小心翼翼的把宗海宁的长裤挽到膝盖以上,露出跪的又红又肿的膝盖,顿时心疼,眼圈一酸,泪珠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别哭。”宗海宁有些手忙脚乱,粗粝的手指为她拭去面颊的泪珠,“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再说,福祸相依,圣上此番定会注意到我,加上我的才华,你夫君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多好呀。” “瞎说。”唐曼一边为他抹药一边嗔怪的瞪了宗海宁一眼,破涕为笑,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宗海宁,包括翠莲害他的事情,唐曼心中仍有寒意,“你看,这事要不要告诉九皇子?” 纵使是她的堂妹,翠莲都忍得下心下如此狠手,可见女人的嫉妒心多诡异,将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说清楚。 “不可。”宗海宁听后皱眉, “为何?” “皇上年迈,二皇子九皇子呼声最大,我们现在不适合与任何一派走得近。”宗海宁攥住唐曼的手,低声解释,“朝堂之上派系斗争已经日益激烈了,圣上的眼睛亮着呢,我们做好自己的就成。” 唐曼脑中蓦地想到清朝时九龙夺嫡的惨烈,不禁惶恐,每个朝代的继位斗争都是如此啊!看来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发点小财即可。那种血腥不适合她。 “嗯。”唐曼轻声应道。 “你那堂妹,以后需防着些了。”宗海宁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异常平静,就连周氏也安分了许多,竟没有找唐曼的麻烦,虽然如此唐曼却隐隐有种预感,这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农历九月。 京城中最大的一件喜事莫过于二皇子迎娶侧室,正是周将军的嫡女,周氏的侄女,那一日风风光光,抬聘礼和嫁妆的队伍从内城排到外城,由圣上亲自主持的婚礼,圣上甚至将随身的青玉龙佩都赏给了二皇子,可见圣眷多深,也是间接给了周家体面,周家的势力一时间壮大了许多,就连周氏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唐曼亲自挑了不太出挑的礼物送了过去,好歹维持个表面的祥和,婚礼上,唐曼眼皮隐隐跳动,抬头,却见周氏对着自己的笑意深了些许。 唐曼的心中越发不安。 农历十月。 宗海宁从户部刚回来不久,一道圣旨从天而降。 宣旨的太监总管手执圣旨,大声念道,“听闻礼部侍郎罗礼贤之女罗小玉德行兼备,温文贤淑,着赐予镇国公嫡长子宗海宁为妻,择日完婚,钦此!” 话音一落,宗家人神色各异,宗海宁和唐曼脸色大变,周氏则隐隐喜色,宗老爷子怒气隐忍不发。 皇上身边的李公公笑米米的道,“宗大人,接旨吧!” 唐曼跪在宗海宁的身边,心中一紧,好似掉进无底洞中,眼前发黑,到底还是被周氏给算计了,唐曼不笨,联想周氏之前说得话,莫名的笑意,二皇子娶了周氏的侄女,然后再将周家的女儿塞给宗海宁,这一切恐怕是周家暗中授意,二皇子也默许了的。 甚至—— 只要宗海宁接了这张圣旨,他们从此之后就永无宁日了,即使不愿意,也要被打上二皇子派系的标签了,可是,唐曼苦涩的看向宗海宁,嘴唇翕动,最终没有说什么,周氏小玉赐予宗海宁为妻,择日完婚。 那自己算什么? 他们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甚至没有拜堂洞房,只有一张盖有宗海宁官印的婚书,唐曼眼睛酸酸的,心中的苦涩浓的化不开,若那女人真的进门,自己...... 唐曼颓然的闭上眼睛,她只有离开。 她不能甘当侍妾,不能与人共侍一夫。 手指蓦地被攥紧一个男性宽厚的手掌之中,炙热的温度稍稍驱散了唐曼心中的阴霾,好似,这漫天无垠无际的空旷中突然出现了一座靠山,让她依靠,唐曼诧异的睁开眼睛,却见宗海宁凌厉的瞪了周氏一眼,其中的寒意令唐曼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宗海宁转过头凝视着唐曼,眸中似有温流涌过,粗粝的手指无声的摩挲着她的手心儿,微痒却显得亲密,无声的说道,“一切有我。” 唐曼看着他无声的口型,明白了他表达的意思后,凤眸一下子湿润了。 原来—— 这个男人将她的恐慌、她的忧虑、她的担心都看在眼中。 而那李公公宣旨之后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应,笑容渐渐挂不住了,掐着兰花指,再次提醒,“宗大人,接旨吧!” 院中一片沉寂。 这种沉寂中慢慢染上一种心慌逐渐扩散开来。 周氏忍不住推了推宗志勇,宗志勇才猛地反应过来,快速对宗海宁使了个眼色,低声斥道,“还不快快接旨,难道你还想抗旨不成?” 半饷,才听到宗海宁低低的嗓音在院中响起,“李公公,这圣旨,臣不能接。” 一句话犹如惊天炸雷一般。 抗旨是要杀头诛九族的,就算宗家战功赫赫不可能诛九族,可是违抗圣旨神仙也救不了宗海宁,李公公不由得变了脸色,声音冷了下来,“这话咱家就当没有听过,宗大人你可要想好后果。” “后果,臣一力承担。” 唐曼抓着宗海宁的手蓦地攥紧,急了,“不要啊。” 心中的酸涩、复杂、还泛着微微的甜意,这男人为了她愿意豁出性命,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啊。 “那宗大人就跟皇上说去吧。”李公公碰了个冷钉子,顿时不悦,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你个小兔崽子,长本事了?”宗老爷子怔愣了半饷,才猛地反应过来,气得浑身颤抖,脱下鞋子咬牙就砸了过去,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宗海宁,“你不作能死是不是?圣旨你都敢违抗,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宗海宁头上赫然出现个红印子,微微红肿起来,宗海宁挺直脊背,跪着没动,只是重复,“孙儿不能娶罗家千金。” “怎么着?我们罗家千金配不上你?”周氏忍不住呛声,脸色也十分难看,尖声道,“你死了也就死了,万一连累整个宗家给你陪葬怎么办?就算不陪葬,我儿以后可都是要在朝堂之上的,你这么一闹,他们还有出头之日吗?” 周氏刚刚的幸灾乐祸快速收起,显然是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就算她再不待见这个继子,可是也不能否认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还有那个人,她会容得宗海宁死掉吗? 她有些慌了,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感觉,她万万没有想到宗海宁竟然真的敢违抗圣旨,一定是那个乡下来的女人的主意。 一定是。 周氏暗恨,想不到乡下来的女人这么有手段。 “你给我住口。”宗老爷子脸色极为难看,怒叱道。 “我说得有错吗?”周氏忍不住反驳道,若是平日她定然就忍了这老爷子,可是现在她又没说错,周氏激动的涨红了脸,“老爷子,难道就只有宗海宁是您的孙子,蓝儿和清儿就不是您的孙子了吗?您这样袒护着他。” 若是那人翻脸,后果不堪设想啊,自己和哥哥的把柄都在那人手中,周氏死死地咬着唇。 “再不住口就滚回你的周家。”宗老爷子狠狠地瞪了周氏一眼,看向宗海宁,“你个小兔崽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宫和皇上请罪去?” 周氏吓得噤若寒蝉,不敢说话了。 “是。”宗海宁站起身,重重的攥了一下唐曼的手,“等我回来,不要胡思乱想。” 唐曼点点头,宗海宁换了一身朝服就离开了。 “哼,圣旨都抗了,请罪有什么用?”周氏小声嘟囔,“不连累我的孩儿才是真的。” “你说什么?”宗老爷子一瞪眼睛。 ***** 漆黑的暗室中,没有一丝光亮,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女子用黑纱遮着面容,一身黑衣几乎融在黑暗之中,只有看的清一双染着滔天怒火的凤眸,将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尖声骂道,“废物。” “圣女,我和妹妹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男人的声音十分熟悉,有些惶恐。 “我让你们想办法赶走那个践人,谁让你们要他的命了?”女子滔天盛怒,“还不快去求情,若是他死了,我要你们一家陪葬。” 男人似乎很焦急,“事已至此......” “不要当我说的是笑话,周将军你知道的,本圣从不说笑话。”那女子阴冷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密室之中,尖锐凌厉的声音中带着不顾一切的阴狠。 “别。”周将军的声音中有种虚弱,咬牙,“我这就进宫。” ***** 御书房内。 “你说什么?”唐帝正在批改奏章,听完李公公的禀告,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身着龙袍,一双鹰目凌厉的瞪向李公公,眉头紧皱,嘴角紧紧抿着,黑白参杂的发丝无损于帝王的威严与尊贵。 山雨欲来。 常年服饰皇上的李公公深知唐帝气得不轻,不敢怠慢,急忙又将事实重复一遍,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帝王无形的怒气压得李公公几乎喘不上来气。 唐帝面色难看,将手中的朱砂笔扔子桌上,大怒,“宗海宁好大的胆子,依仗着朕眷顾他吗?” 李公公急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镇国公嫡子宗海宁殿外求见,称请罪来了。”一个小太监苦着脸快速的小碎步跑了进来,禀告道。 “不见。”唐帝满脸怒气。 “皇上,宗大人正跪在重华宫外呢。”小太监小声提醒道。 “让他给朕滚进来。”唐帝盛怒。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宗海宁进了御书房,跪在地上请安。 “宗海宁你好大的胆子。”唐帝一见宗海宁走进来,没有应有的诚惶诚恐,倒是一派自然之色,怒气更盛,抓起手中的奏章狠狠地砸了过去,“是谁给你的胆子啊?你以为你宗家赫赫战功,朕就不能动你是不是?” “微臣不敢。”宗海宁表明心迹,伏在地上。 “罗礼贤之女才德兼备,你竟敢抗旨,你可知后果?”唐帝居高临下的睨着宗海宁,一派威严,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渐浓,声音反倒不似先前的怒吼,而是轻的让人不寒而栗。 天子一怒。 宗海宁心知唐帝这是动了真火了,脑中飞速旋转,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急忙道,“皇上英明,素来仁德以治下,我唐朝才有今日的盛况辉煌,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而如今,臣抗旨不遵也正是说明了皇上的英明仁德。” “这么说,反倒是你成全了朕的名声?”唐帝挑眉,一双鹰目中光芒越发凌厉。 “臣不敢,臣之所以不能娶罗家小姐,是因为臣已有妻子。”宗海宁诚恳的道。 “哼,朕听闻周卿提过,古来婚姻向来讲究门当户对,朕深以为然。”唐帝不以为然,冷冷道,“这不是你抗旨的理由。” 第八一章 有孕? 有孕? “皇上仁德。”宗海宁口中称赞,话音一转却道,“俗语说道,‘贵易交,富易妻’,这虽是人之常情,可臣以为,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遂富贵易妻,绝非臣之所愿,臣妻或许不如罗家千金美貌、贤德,确是在臣最失意的时候不离不弃,操持家计,照顾幼子,堪称贤内助,况且,盗贡品一案,若非臣妻奋不顾身为九皇子挡住利剑,臣恐怕早已因为保护九皇子不利而无颜再见皇上。” 一席话说得真诚。 宗海宁顿了顿,磕头,“求皇上能收回成命。” “哦?”唐帝微微讶异,“朕听老九提过他被救过,却不想竟是你的夫人。” 唐帝听得认真。 “当时情况紧急,臣妻与九皇子均陷险境,歹人凶狠数目众多,臣一时大意,给了歹人可趁之机。”宗海宁一见唐帝似乎松了口风,连忙将事情快速讲了一遍,避轻就重,“臣妻当时剑入脏腑,几乎保不住性命,昏迷了整整五日五夜。” 唐帝大叹世间竟有如此忠烈贤良的女子,话锋一转,眉目威严,怒瞪宗海宁,“圣旨是能说收就收的吗?你想置皇家尊严于何故?” “皇上。”见唐帝口风松动,宗海宁趁热打铁,“若您收回成命,这件事将会传成佳话,天下人都会盛赞皇上您的仁慈英明。” “前些日子老二刚刚娶了周家的闺女,如今你再若娶了罗氏女,与皇室成了姻亲,如此殊荣,爱卿当真不愿意?”唐帝难看的脸色缓和一些,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的道。 宗海宁心中一禀,如此不着痕迹的试探,皇上的心思有谁能摸得着? 宗海宁想不明白这场赐婚之后唐帝的心思,难道是为二皇子拉拢势力吗? 宗海宁不敢怠慢,“微臣不敢,微臣不敢高攀,只求一生一世守着夫人,为皇上尽心尽力的办事。” 这话说得很巧妙,宗海宁表明衷心的同时,也暗示着唐帝他不会入任何人的派系,他的忠心只为当今皇上,而无关乎谁是皇帝,自古皇室多争斗,而历代帝王最痛恨的也是皇子们的结党营私,汉武帝甚至杀母保子,以绝外戚专政、结党营私,而如今,这种关键时候,他等不能马虎。 宗海宁越发谨慎。 唐帝威严的一双鹰目中闪过满意的神色,却仍然板着脸,“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褫夺你四品大员的官职,你可有怨言?” “谢皇上成全微臣,微臣永记皇上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唐帝如此责罚已是格外开恩,宗海宁连忙磕头谢恩。 “哼。”唐帝冷冷的哼了一声,“明天开始滚来御书房做文书,磨磨你的傲气。” “什么?”宗海宁心中一惊,不敢置信的看向唐帝,投以询问之色。 御书房的小小文书,乍一听职位卑微,可是却能时时刻刻待在天子身边,比方唐帝身边的李公公,虽然是一届阉人,可是有谁敢怠慢他? 后宫的娘娘们除了皇后娘娘,有谁不巴结着李公公,就是皇后娘娘见了他也是礼让三分,文书的职位虽低,确实天子的文书,却也足以看出宗海宁确实是得了唐帝的青眼了,唐帝此举已有栽培之意,比起那户部文书相比,好了何止千万倍? 试问天下间,谁有违抗圣旨却没有被砍头,反而明降暗升。 宗海宁是何等人,心思一转,当即明白自己一番纯臣的言论令唐帝龙心大悦。 “明天就来报道,晚一刻钟朕都打你五十大板,下去吧。”唐帝重新手执朱笔,身边此后的小太监,早已有眼色的将扔在地上的奏章拾起来,恭恭敬敬的摆在岸上。 “诺。” “皇上,九皇子殿外求见。”正当宗海宁要退下的时候,李公公走进御书房,恭敬的禀告。 唐帝似笑非笑的看向宗海宁,“看来老九是帮你求情来了。” “微臣不敢。”宗海宁低头惶恐道,“臣怕是沾了夫人的光了。” 宗海宁话音未落,外面又走进一个小太监,“皇上吉祥,周将军在殿外有急事求见。” 唐帝眸中有种若有所思。 ****** 此刻宗家却十分不平静。 唐曼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惊慌,镇定的写了一封信让夜青带去九皇子府邸。 夜青明白事情轻重,赶紧将信放进怀中,快速离开了。 “嬷嬷,我该怎么办?”心脏传来丝丝颤动令唐曼浑身无力,她几乎不敢想象,刚刚还是温热的躯体、甚至昨晚还抱着自己入眠的身子若是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 她不敢想象。 王嬷嬷的手指摩挲上唐曼曾经受伤的肩膀,眼中略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带着希冀小声问道,“夫人,若是爷真的遭遇不测,你打算怎么办?” “不。”唐曼快速否认摇头,凤眸中有一丝空洞,口中喃喃道,“他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他说要我等他回来。” 其实她心中也不确定,进了那道宫门,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到此时,她才知道,当初威胁着自己嫁给他的男人,早已经在她心中有了位置,甚至不轻。 唐曼难堪的捂着脸,遮住自己发红的眼圈,她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矫情什么啊,若是自己让出位置能换回他好好地活着,她愿意。 她真的愿意。 “夫人,您想救爷吗?”王嬷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与平日木讷沉稳的形象相离甚远。 “我能吗?”唐曼紧紧抓着王嬷嬷的手,直勾勾的盯着王嬷嬷,凤眸中带着希冀。 “只要夫人肯豁出一切。”王嬷嬷神秘一笑。 唐曼用陌生的眼神怔怔看着眼前的王嬷嬷,王嬷嬷只是个农家妇人,怎么? 可是救宗海宁的那种急迫心情令她无暇考虑,坚定的点头,“我愿意,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嬷嬷我能做什么?” “暂且什么都不用做,您只要记住答应过奴婢的就好。”王嬷嬷低声道,“可是需要时间,奴婢这就去准备。” 王嬷嬷匆匆走了出去。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周氏冷眼看着唐曼,“进门就闹得家无宁日,真是个铁扫把,晦气。” 宗志勇阴沉着脸,冷冷道,“你收拾收拾走吧,我们宗家容不得你。” “我看谁敢赶她走?当老子死了不成?”宗老爷子挥手将唐曼招在身边,气呼呼的道,“老子活着一日,这家就是老子说了算,我看谁敢赶我孙媳妇儿走。” “爹。”宗志勇忍不住大声反驳,手指着唐曼,“您还在护着她?若非她迷得海宁鬼迷心窍,今天怎么能做出抗旨这等糊涂事?若是娶了那罗家千金,怎么会惹得灭顶之灾降临?只怕早已平步青云了,爹,您是老糊涂了,夫人说得对,她会害的海宁没命的,会害的我们家无宁日的。” “国公爷就这么确定相公接了圣旨,娶了那罗家千金才是平步青云?”唐曼等待的心情越发烦躁,正巧周氏在这个时候上挑事,反而越发镇定了,唐曼直接冷冷说道。 倒是宗老爷子对唐曼侧目,没说话,默认让唐曼直言。 “和二皇子结上姻亲,还是我们宗家高攀了呢。”周氏阴阳怪气的接口,嘲讽的看着唐曼,“乡下来的穷丫头你懂什么?我早就说你只会害了宗海宁和宗家。” “海宁也是你的儿子。”宗老爷子狠狠地瞪了周氏一眼,周氏连忙低头。 “那么国公爷是想放弃爷爷在朝中一贯中立的位置,站到二皇子阵营了是吗?”唐曼想到前几日夜晚夫妻之间说得悄悄话,宗海宁总会给她讲一些朝堂上的事,而她也总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若是直接娶了那个罗家千金,有了姻亲关系,宗家就算不表态也会被人划在二皇子的阵营之中。 “这.......”宗志勇一下子愣住了,有些迟疑的看向宗老爷子,一时之间没敢接话。 “自然是......”周氏有些得意。 “婆婆,您此刻代表的并非是周家,而是宗家。”唐曼凌厉的看向周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心中早已渗出湿润,紧张担忧的情绪沾满她整个脑海,“争夺皇位,凶险万分,帝王之心更是深不可测,娘和国公爷就这么确定能押对宝?从龙之功谁不想要?可您就确保能有命享受?当今圣上春秋正盛,婆婆就在想着站队?不怕掉了脑袋?” 唐曼挺直脊背,尽量让自己不显的弱势,毫不示弱的看向宗志勇和周氏。 宗老爷子惊讶的目光变成赞赏,他孙子的眼光果然不差,这个女孩儿关键时刻总能让他惊喜。 镇定从容、果断自信、聪明强势,这才像个他宗家的女主人。 “你——”宗志勇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后背已经被汗湿透。 “相公早已说过,结党营私,帝王之大忌,只有效忠皇上才能保的宗家不败。”唐曼的指甲几乎刺进手心,眸光慢慢转向皇宫的方向,“相公的心在宗家,可是公公婆婆的心可曾放过一点点在相公身上?” 他身陷囹圄,死生未卜。 她才知晓自己的心几乎都挂在他的身上了。 唐曼轻飘飘的一句话如炸雷一般,震得三人发懵,宗老爷子身子轻颤,宗志勇脸色发白,似有羞愧划过,唯有周氏振振有词,怒叱道,“丫头休要口出狂言,哼,进门时间尚浅就想管起长辈来了,是何道理?海宁虽不是我亲生,可是我自问吃穿用度毫无亏待之处,你有什么资格打抱不平?” 唐曼霍的转身,眼神咄咄逼人,直勾勾的盯着周氏,“那婆婆你能当着爷爷和国公爷的面告知儿媳,你明着给相公选妻遭到拒绝后,又暗中挑唆顾将军向皇上请旨赐婚,逼迫相公站队,害的相公至今生死未卜,是何道理?” 一声声质问。 一句比一句的令人震惊。 “你、你胡说。”周氏身子微颤,目光躲闪。 唐曼看着周氏蓦地变白的面色,顿时知道自己猜对了,厉声问道,“您敢说您和赐婚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周氏态度强横,话就要说出口。 唐曼眯起眼睛,“用二弟和三弟的前途和未来发誓?” “你......”周氏一下子说不出来话,丈夫的质疑和公公的不善眸光登时让周氏尴尬起来,看向唐曼的眼中越发愤恨,拉着宗志勇的袖子就哭闹起来,“国公爷你看,一个小辈也敢在我头上耀武扬威、威逼,我辛辛苦苦养了老大二十几年,没有图他过什么,可是他却娶回一个扫把星日日给我添堵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都满京城打听打听,哪家的儿媳妇儿这么不敬着婆母的?我说穷人家出来的就是不懂事,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这下你们都看见了吧?” 有理讲不过,周氏顿时撒起泼来。 唐曼心中翻涌而出的怒火忍了又忍,袖中的手紧紧地攥着,却见王嬷嬷快步走了进来,低声在唐曼耳边,“夫人,随奴婢走一趟吧。” “好。”唐曼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理也不理周氏的哭号。 主仆二人正要出门,却听见院外小厮一路着飞奔过来,口中惊喜的喊道,“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哭号蓦地停止。 宗老爷子嚯的站起身,绷紧的一根弦终于松了,忍不住老泪纵横,“菩萨保佑啊!!” 唐曼拎起裙角一下子冲出堂屋,直勾勾的看向缓步走回来的男人。 眉如远山,气度悠然,丝毫不显狼狈,嘴角勾勒她熟悉至极的笑容,唐曼一下子扑到宗海宁怀中,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失而复得的感觉好的让唐曼感动的落泪。 此刻,她顾不得旁人的眼光,也顾不得她看似出格的大胆行径,她只知道她的男人平安的回来了,心中一瞬间的委屈、担忧、惶恐、强撑化成泪水。 泪,无声滴落,变得慢慢啜泣。 “夫人好生热情,让为夫有些招架不住啊。”宗海宁在她耳边低笑,温热的气息扶在唐曼耳边,气息火热,低声道,“我回来了。” 宽厚的手掌却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唐曼的脊背,温暖带着安慰。 唐曼仰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眸带泪光,“我在等着你。” 两人浓情蜜意,在场的宗老爷子干咳一声,唐曼才猛地想起长辈们都在场,登时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擦干泪,带着腼腆的笑容,略显尴尬,“爷爷。” “我回来了,爷爷。”宗海宁挽着唐曼走进堂屋,深深地看了一眼宗老爷子。 “哼,老子长了眼睛自然看见你回来了。”宗老爷子哼了一声,板着脸横了一眼宗海宁,没好气的道。 “褫夺官职,降为文书。” “那算你走运了,下次再敢鲁莽,看老子不打你的皮开肉绽。”宗老爷子暗地里舒了一口气,气不过的骂道。 “让爷爷担心了。” “还好没有连累我儿。”周氏也舒了一口气,阴阳怪气的道,“这下好了,连小小知县都没得做了,还是我儿争气,蓝儿过了年就去礼部当差了呢!” 原本托人给儿子疏通个职位,已经没戏了,这不,打从潋滟进了二皇子府邸,很多人上赶着巴结周家呢,那日她试探性的一提,没想到真的有结果了,令周氏真的是又惊又喜,原本生怕这宗海宁连累他儿子,现在看来已是无事,周氏此刻看到这个没官没职的继子,自然心生出一股优越感,笑容中也隐隐有着敌意。 宗志勇不悦的看了一眼周氏,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只是皱皱眉。 “我说的有错吗?”周氏没好气的小声嘟囔着。 ** 夜晚。 宗海宁被老爷子叫去了书房,还未回来,芙儿和振儿早已去睡了,只有唐曼精神放松的躺在软榻上,温暖的气息令她昏昏欲睡。 不知何时软榻旁边多了一具火热的躯体,令唐曼不由自主的寻找温暖,靠了过去,手脚如八爪章鱼一般攀在男人身上,换了姿势继续昏睡。 蓦地—— 唐曼挣开眼睛,对上宗海宁有些戏谑的眸子,唐曼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不雅的姿势,胳膊不知何时搂住了宗海宁的脖子,大腿缠上了他的腰,两人的私-处暧-昧而火热的紧紧贴着,瞬间浑身的血似乎都冲上了唐曼的脸上,“额、额,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瞬间就想抽回自己的手脚,却没有宗海宁手快,他用手托着她的p股,不让她轻易地逃走,眼神越发幽深火热,唐曼也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劫后余生让两人都心有余悸,似乎只有紧紧相拥才能抚平对方心中的惶恐,两人在昏黄的烛光中对视,自然而然的吻到一起。 半饷。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晶亮的银丝在两人之间缓缓拉长,平添了些许暧昧的气氛。 宗海宁沙哑的嗓音缓缓道,“准备把自己交给我了吗?为夫、已经等不及了。” 缓缓吻上唐曼的颈子,松开,一个鲜红带着羞涩的草莓在唐曼的颈子上晶莹而颤抖。 月儿似乎已经羞涩的躲进厚厚的云层中。 唐曼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的将自己的嘴唇送上,然后狠狠的吻住宗海宁,带着一股绝望之后的欣喜、失而复得的喜悦重重的吻住了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他。 她——愿意。 愿意将自己交给他。 两颗火热的心隔着胸膛颤动着。 宗海宁嗅到她身上独有的馨香,犹如最好的催-情-剂,他的动作越发的狂放起来,在这一片只有两人的天地之间,爱与yu毫无障碍的交融在一起。 “海宁。”唐曼强忍着难耐的shenyin,轻柔带着qingyu的嗓音蛊惑着宗海宁。 宗海宁狠狠地吻住了她,托在她臀部的大手也开始向私密处探去,半饷,“再叫一声。” “海宁。” “再叫一遍。” “海宁” “海宁、海宁。” “曼儿,我的曼儿。”宗海宁紧闭上眼,颤抖着手,原来他也可以再次幸福,这是上天赐予他的幸福。 唐曼难耐的shenyin,他来时如填满了她万年的等待,他抽离时如千年的空虚,唐曼双臂下意识的锁住他,不让他再和自己玩逃离的戏码,一场情事欢快淋漓。 也许—— 唐曼偷偷地想,她是爱上这个男人了吧? 这个男人霸道的以他自己的方式渗透进她的生命,让自己如吃了包着糖衣的毒药,然后再也离不开,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 ............. 疯狂! 太疯狂了,唐曼吃力的揉着腰,面对他热情的索求几乎吃不消,指着宗海宁的鼻子大声道,“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哪宗大人。” “适当的色有利于智的发展。”精虫上脑的宗大人如此答道。 “你......”唐曼噎住,好半响才磕磕巴巴的说,“宗大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君子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令人不齿的瓤子?” “曼儿才发现吗?”某大人一脸惊奇,一双大手继续四处游动。 接着没有给唐曼再次抗议的机会,她再一次被拉进激烈的大海中,继续澎湃去了。 ****** 第二日。 宗海宁抗旨不婚的消息早已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上京贵胄圈,纵使宗家有战功在身,可如此打皇上脸的行为怎能善了,再者宗老爷子隐退已久,早已说不上话了,只怕这宗家长子就要凶多吉少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宗家的笑话。 没想到宗海宁第二日若无其事的去上了朝,位置却不是在官员队列之中,而是在皇上的下首,位置甚至比丞相还高,超然的位置让很多不知内情的官员们一头雾水,纷纷交头接耳,却猜不出个头绪,宗海宁一脸淡然的站在那,不悲不喜、不骄不躁。 唐帝眼看着心中越发满意,在朝堂上大大夸赞宗海宁“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言论,盛赞堪为其读书人和世家子弟的楷模,但因其抗旨着褫夺官职,将为天子文书,至于那罗家小姐,唐帝连提都没有提。 众官员一片哗然,心中哪有不知怎么回事的道理,羡慕与嫉妒交杂的目光不停地在宗海宁身上扫过,这哪里是降职? 有些通透的官员心中已经隐隐明白了些,这过了气的宗家长子如今身份大不一样了,有隐隐成为朝廷新贵的架势了,他们心中明白这也是唐帝找的台阶。 丞相陈升当官几十年,一路爬到丞相的位置,哪里会看不出皇上的心思,当即率先出列,高呼,“皇上此举甚为英明,宗大人不肯抛弃糟糠之妻,高风亮节的行为,确实堪当我读书人的楷模,圣上向来以仁治天下,他日史书工笔,也会传为佳话。” “皇上英明。”一部分官员附和着。 “皇上。”一人悲呼出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儿,正是礼部侍郎罗礼贤,“宗大人当众抗旨,拒绝赐婚,这消息传得熙熙攘攘,众人皆知,让小女如何抬得起头来?老臣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臣也就去了半条命了,臣请求皇上严惩宗海宁,还老臣一个公道。” “臣也认为罗大人说得极为有礼。”礼部尚书立即附和,慷慨激昂、激烈陈词,“无视皇室尊严,违抗圣旨当属大不韪之罪,按令当诛九族,怎能如此轻罚?” 唐帝的眼神已经很不善了。 陈升笑眯眯的像个老狐狸,看出皇上的心思,当即开口道,“孙尚书读的是哪家经典?” 礼部尚书仿佛被羞辱了一般,涨红着脸,“自然是儒家经典,圣人之道。” “那么请举证,孔孟之道哪句言论是教导天下读书人富贵易妻了?若是天下读书人都是如此,岂不是乱了礼法和祖宗伦常了吗?宗大人此举正是遵从了圣人之道,何错之有?” “丞相大人,小女又何其无辜啊?”罗礼贤一脸不忿。 “对,宗大人违抗圣旨,伤了罗小姐的闺誉,就该严惩。”礼部尚书不善的眼神盯着宗海宁。 眼看着局面闹得不可开交,周将军只好硬着头皮跪下,“一切都是老臣的错,不清楚状况就请皇上赐婚,造成如此不可收拾的场面,请圣上责罚。” 罗礼贤惊讶的看着周将军。 一脸震惊。 他虽为周家远支亲戚,可总归是周家的人,对于表兄弟的心思他只知道一些的,他千想万想,没有料到表哥会对自家侄女不管不顾,反而去偏帮着宗海宁求情,罗礼贤皱了皱眉,抬头之间,却见周将军快速的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罗礼贤一头雾水。 “不知者不怪,周爱卿起来吧。”唐帝淡淡的开口,挥了挥手,“朕择日会为罗家小姐重新安排一门好亲事,众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无事就退了吧。” 朝堂上一番唇枪舌剑。 唐帝明显袒护的姿态,令很多人都在猜测,没落得宗家似乎要重新得到皇上的青眼了,而宗海宁——镇国公嫡长子,隐隐成为朝廷中的新贵。 朝堂之中,宗志勇一言不发,只是眼光复杂的看着宗海宁,在朝堂中即使面对众人的攻击,他依旧镇定自若,谈笑自若,宗志勇眼中隐隐有着骄傲,内心也在不停的自我反省。 他是不是已经忽略自己的儿子太久了。 他已经成长的如此耀眼,妻子的去世、他将姨娘扶正,老爷子隐隐不满,老太太却偏宠二弟,世袭之位岌岌可危,他忙着深陷夺位之争,世家子弟虽然生来荣贵,可是也有世家子弟的悲哀,他哪里有空去估计一个小娃娃,等到尘埃落定,他和长子之间的距离似乎已经隔了一条深不可测的鸿沟,再来就是幼子出生,他满腔的父爱都给了两个幼子,已经不习惯再和长子沟通,甚至有段时间,在妻子的蛊惑之下,想要将国公爷之位传给二子。 而他。 曾几何时,少年眼中的孺慕之情变成淡淡的疏离,宗志勇心中忽然涌起一阵的失落。 再想到家中的两个混账,宗志勇第一次怀疑自己这些年究竟做了些什么。 宗海宁看也没有看宗志勇,于自己,宗志勇似乎只是担了一个父亲的名声,自己也从未指望他会为自己出头,所以他的沉默与自己无关,只是,心思更加薄凉了而已。 “皇上,臣有要事启奏。”这时又有人启奏。 是江南水患的问题。 “宗大人,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唐帝一反常态的看向宗海宁,和颜悦色。 唐帝话音一落,朝堂之中又是一阵骚动,唐帝此举明显是提携之意啊!! 宗海宁心思一禀,在脑中整理好思路,将自己的想法不卑不亢的说出来,有理有据,甚至引用大量的历史数据,提出解决办法,丝丝入扣,没有狂妄的姿态,亦没有沾沾自喜,只是平常姿态,这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更是深得唐帝的喜欢。 二皇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宗海宁,他早已想将宗家拉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无奈宗老爷子顽固不化,他几次暗中的拉拢都以失败告终,宗老爷子只有一句话,他门宗家只忠诚于唐朝忠于皇帝,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宗海宁竟然不惜违抗圣旨拒绝联姻,说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之类的鬼话,在他看来全都是推托之词。 让自己的颜面何存? 好一个宗家人,二皇子心中恼怒,面上却不动声色,宗家人现在动不得,万一真的逼狠了倒向老九的阵营,那么形势对自己来说着实不利。 二皇子几番揣测之间,宗海宁竟回答完毕,“臣只是个人意见,尚有不足之处。” 朝臣纷纷侧目,心中暗叹,不怪乎皇上袒护提携,宗海宁此人真才实学,经学例证史实信手拈来,才思敏捷,很多朝堂上的老臣看向宗志勇的眼中多了一丝羡慕和嫉妒。 心中暗赞,宗海宁此子,堪称上京世家子弟之中的第一人。 “老臣认为,宗大人的建议可行。”陈升在脑中细细的回想了一番宗海宁的话,从前的措施并没有完全弃用,只是在上面整改了一番,若是实施,定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陈升眼含深意,若是之前为了顾及皇上的面子,那么他现在是诚心的欣赏宗海宁了。 有才华、有家世、不狂不傲,若是再有坚定的意志,只要坚持过几年,比成为朝堂上的风云人物。 “嗯。”唐帝威严的点点头,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满意的光芒,吩咐宗海宁,“回去写一份详细的奏折明天交给朕。” 这也是唐帝的用意之一,毕竟宗海宁抗旨在先,若是他一力免其罪过,群臣必然不服,如此这般,甚好。 “是,皇上。” ******** 贫贱之交不可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这一句话几天之间传的整个上京沸沸扬扬,唐朝在唐帝的统治之下,重文轻武多年,读书人地位颇高,口诛笔伐事件频频发生,宗海宁短短一句话,瞬间令上京的读书人肃然起敬。 甚至很多人展开了糟糠之妻不下堂和富贵易妻的大讨论。 有人着实赞叹,如此重情重义的男人,堪称君子之名;上京之中多少世家子弟妻妾成群、见异思迁,而宗大人虽然出身富贵,却珍惜相濡以沫的结发之妻,世间少有。 更有人不屑,为了一个黄脸婆冒天下大不韪的抗旨太不值,只有傻子才那样做。 周氏自从知道了宗海宁被贬职,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他竟然成了皇上眼中的红人,不禁暗暗恨的咬牙切齿,自己的儿子也不差,却要靠关系四处疏通,他竟然得了皇上的青眼。 而宗老爷子听后,连着说几声好,拍着宗海宁的肩膀,“果然是我宗家的好儿孙,男儿大丈夫,就要做个忠孝情义双全的男人,为国尽忠。” “爷爷。”宗海宁摸着额头上还未消肿的伤口,笑道,“爷爷,您看。” “你小子,竟然敢消遣起你爷爷了?小兔崽子老子揍死你。”宗老爷子的脾气沾火就着,见宗海宁一副欠揍的样子,就要脱鞋子揍他。 “爷爷,您孙子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您可不能再揍我了。”宗海宁连忙跳开。 “你个小兔崽子就是紫人也是老子的孙子。”宗老爷子横眉竖目。 心中却稍稍安慰了一些,那孩子进门后,孙子比之前开朗了很多。 ***** 外面的讨论宗海宁丝毫不关心,每日除了去御书房报道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和唐曼腻在一起。 宗海宁简直不敢置信,自从尝过情事之后,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整日患得患失的渴望着。 唐曼正筹划着将蓝合布庄开到京城中,大赚一笔,这天中午唐曼吃完饭就要去书房,宗海宁却一把将她拉在怀中,生怕她走了似的,十分的粘人。 “你不去御书房了吗?你到底想干嘛呀?我要去工作了。”唐曼十分无奈。 “不去了,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宗海宁回答的理直气壮。 手指也渐渐的不规矩起来,抚上唐曼的脊背,引得唐曼身子阵阵战栗。 “现在是白天。”唐曼气喘吁吁。 “夫妻恩爱难道还分白天晚上吗?”宗海宁一脸坏笑,拉着唐曼的探向自己的身子,一脸理直气壮,“你看你的小相公都站起来了,它好难受。” “衣冠禽兽。”唐曼怒目相向。 带着一丝女子的妩媚的风情,看呆了宗海宁。 宗海宁熟练的褪去唐曼的外衫,口中咕哝着,“扣子真麻烦,下次叫制衣师傅做成系绳的,一拉就开了。” “真不要脸。”唐曼唾道,“你好意思吗?” “要媳妇儿就行了还要脸做什么?”宗海宁大言不惭的道,“再说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明咱们夫妻恩恩爱爱,让别人羡慕去吧。” 短短几日,唐曼深刻的感觉的马克思他老人家是多么的睿智啊,透过现象看本质啊,本质神马的太重要的。 就拿宗海宁这厮来说吧,乍一看霸道冷然,仔细一看就是一衣冠禽兽,仔细一看还不如乍一看呢! 想到外面读书人称他什么温润君子、孔孟之道的楷模,想了想,唐曼真有种想吐的赶脚,心理上的想吐竟然莫名变成生理上的干呕,唐曼竟然真的干呕了一声。 “怎么了?曼儿?”宗海宁立刻停下肆虐的大手,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恶心,还好。”唐曼勉强道。 “不会是……有了吧?”宗海宁讶异的瞪大眼睛,惊喜的看向唐曼的肚子。 “什么?”唐曼彻底懵了。 “我去叫大夫。”宗海宁猛地从榻上起身,匆匆丢下一句就向外跑,一身轻功快的还没有等唐曼出声就不见身影了。 “回来。”唐曼后知后觉快速喊道。 “看好我儿子。”声音远远地传来。 唐曼愤愤的锤了一下床榻,他们前天晚上才圆房,今天就怀孕了,当她是神州八号上月球吗?儿子你妹啊,唐曼捂脸。 这男人傻了! 宗海宁用轻功拎着上京的医学圣手快速飞到侯府,马不停蹄的向卿玉斋赶去。 “顾、宗大人,您慢点,老夫、老夫实在吃不消啊。”医学圣手苦着脸哀求道。 “你快点,我娘子正恶心呢。”宗海宁嫌弃的看着脚步虚浮不稳的医学圣手,路上偶遇顾府下人,破天荒的一改往日冷静淡然的形象,主动笑着打了招呼,然后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我娘子有了,身子不舒服,请大夫。” 那个下人傻眼了,大少爷和自己打招呼了,然后—— 大少奶奶有了? 然后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镇国公府。 第八二章 讨好 宗老爷子一脸狂喜,直呼老天保佑。 周氏暗暗皱眉,若是真的有了这么个孩子,这个乡下女人地位就真的稳固了,再想赶走就难上加难了,想到那人的狠毒和威胁,周氏生生的打了个冷战,再者,若是宗海宁再有一个孩子,难保国公爷不会起了偏爱之心,那她的两个孩儿还有容身之地了吗? 前儿因为自己言语出格,国公爷已经表达了对自己的不满,就连这些日子回房的时间也变得少了,也不像过去一半百依百顺了,周氏明显的感觉到国公爷对自己的不耐烦,她不敢再往下想,表面上却笑道,“老大媳妇儿有喜了,恭喜老爷子再得一重孙子,我扶着您吧老爷子。” “好。”宗老爷子虽然不待见这个儿媳妇儿,如今见了好消息,却也乐呵呵的答应了。 唐曼一脸羞愧的捂着脸,宗老爷子的欣喜显而易见,周氏复杂的眼光让唐曼异常羞愧,完全是乌龙啊,宗海宁将唐曼按在米榻上,直直的盯着唐曼的肚子,“不许动,前三个月可是危险期。” 从前素儿怀孕的时候,大夫就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怀孕,你赶紧让大夫走吧。”唐曼无力,试图反驳。 “什么不是?”宗海宁瞪着眼睛,“你明明浑身无力了。” 那是被你挑豆的,唐曼无声的瞪着宗海宁。 “你还干呕了。” “……………” “你说你想吐。” 谁告诉你想吐就是怀孕的? 丢人丢大了。 医学圣手抚着花白的胡子,微微一笑,“老夫搭脉便知。” “快点。”宗海宁不耐烦的催促着。 唐曼捂脸,不想再看这个男人了,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傻了呢? “嗯,五内郁结酸气上升。”医学圣手探脉半响,捋着花白的胡子摇头晃脑道。 “快说啊,再不说老子揍你。”宗老爷子急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位少奶奶并没有身孕。”医学圣手一脸高深莫测。 “那她为什么回想吐?”宗老爷子一把揪起医学圣手的衣襟,气愤道,“庸医。” “老夫都说了,是五内郁结导致胃火上升,所以才会干呕的。”医学圣手吓得满头冷汗,汗涔涔的道。 唐曼都快要钻进地洞中去了,她说自己没怀孕,宗海宁死活不信,难道她要大声喊道,他们前天刚圆房?丢死人了。 最后请了五位大夫共同诊脉,一致确定医学圣手说的没错,宗海宁和宗老爷子才勉强接受现实。 确定了唐曼确实没有身孕,周氏这回才是实打实的真心高兴起来,忙前忙后的送走五位大夫,还给添了赏钱,连声道谢,比她自己怀了身孕还高兴。 宗老爷子冷哼了一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还要你有什么用?我告诉你,赶紧再给我生个可爱的重孙子抱,不然和你没完。” 说罢,气呼呼的走了。 唐曼气鼓鼓的蒙上被子不理宗海宁。 “曼儿。”宗海宁试探着推了推唐曼,商量道,“别蒙着被子,会透不过气来的。” “闷死也比丢人死强。”唐曼闷闷的小声道。 “无妨。”宗海宁理直气壮的凑了上来,掀开被子,鼻息火热的在唐曼耳畔,咕哝着,“咱们努力把这个变成事实不就成了吗?” 唐曼不听还好,一听气的猛地坐起来愤愤的用手指点着宗海宁厚实的胸膛,“我们才圆房,我就那么快有了?我是神仙吗?还是你笨的要死,哼。” “额。”宗海宁尴尬了,“这…..我忘了?” 当年和素儿成亲,少年贪欢,他压根就不记得日子,等反应过来时,振儿已经四个月了。 唐曼忽然沉默下来,半响才开口。 “你成亲时不是说不下蛋亦无关系吗?” 宗海宁一下子僵住。 回想到那几年痛苦的日子,若是没有振儿他恐怕就随着素儿去了,无意间看到曼儿,一来是她的眼睛那么的肖似素儿,二来他亦想…… 可如今,他竟真切的盼望着她能给他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眉眼像她,性格像自己,她会像对待振儿那样当个慈母,而自己则做个严父。 曾几何时。 那些痛苦竟渐渐的不再回忆,午夜梦回也不会做素儿倒在血泊中的噩梦。 “对不起。”宗海宁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唐曼,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唐曼神色有些黯然,“我、我可能生不出来了。” 听她娘说,她生芙儿时伤了根本,所以在袁家三年再没生育,宗海宁如此紧张自己,她是甜蜜又难过。 “我们有振儿和芙儿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宗海宁珍而重之的吻上唐曼的眉眼,“我们已是儿女双全,羡煞旁人了呢!” “啪”的一声响。 门被大力从外面打开,宗振牵着小芙儿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外,小芙儿也红了眼圈。 “振儿,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宗海宁微微皱眉,“为父是太宠着你了,才使得你无法无天的。” 宗振倔强的别过脸,直勾勾的唐曼,眼珠也不转动一下,横眉竖眼,“下人说要生弟弟了是吗?” 唐曼嗔怪的瞪了宗海宁一眼,提高声线,“不许骂我儿子。” 然后招招手,换上笑脸,“小祖宗,哪里听得这些没有谱的闲话啊?我哄着你们俩还哄不过来呢!哪能再去遭那份罪啊?” “真的?”小孩儿怒气稍减,抬眼。 “比珍珠还真。”唐曼比划着手指。 好吧,她承认,一看到这小孩儿受了委屈的样子她就受不了。 “不许再生了。”小孩儿得到满意答案,傲慢的抬高下巴。 “振儿。”宗海宁不满的开口。 却被唐曼拍了一巴掌,赶到一边去了,宗海宁才猛地发觉自己的地位竟然还不如振儿那个小豆丁,顿时不乐意了。 “娘,不要弟弟。”小芙儿一下子冲过来,委屈的眨巴着一双肖似唐曼的凤眼,撇了撇嘴,要哭的样子。 “爱哭鬼。”小孩儿口中不耐烦的道,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小芙儿发红的眼圈。 唐曼将小芙儿抱在怀中,哄了好一阵。 ***** “国公爷。”周氏温温柔柔的给宗志勇按摩着肩膀,从那日后宗志勇第一次回房,周氏心中暗喜不已,“这样舒服些吗?” 想到老三的职位定下来了,可是老二前途还没有定,周氏这心里头特别不是滋味,尤其是在宗海宁得了皇上的青眼之后,国公爷的态度一直在变化,几日不踏进自己的房门,周氏现在觉得有些摸不准宗志勇的心思了,今儿一定要趁着这时候提一提,起码有点作用吧! 周氏心中有些不确定。 “往右边一点,对,就是那。”宗志勇眯着眼睛,肩膀传来不轻不重的揉捏,很好的消除了他一天的疲惫,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他还不忍心做的太过,给个教训就行了。 “国公爷,咱们小三的职位已经定下来了。”周氏一点点将话题引过去,笑着说道。 “那不是很好吗?”宗志勇没有睁开眼睛。 “可是咱们老二还没有着落呢,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是滋味。”周氏小心翼翼的看着宗志勇的脸色,并无异处之后,才敢提。 “你想怎么办?”宗志勇蓦地睁开眼睛,眼光灼灼的看着周氏。 周氏的手一顿,然后又慢慢地揉捏起来。 “我听哥哥说,皇上让年后把承袭世子的折子递上去。”周氏被宗志勇的眼神吓了一跳,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异样,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慌乱。 “我告诉你,最好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宗志勇警告的看了周氏一眼,继续闭上眼睛,“我这位子是传给嫡长子的,不能坏了规矩。” “可是,国公爷您之前说过的,老二比老大更合适的。”周氏急了。 之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呢? “那是之前。”宗志勇一瞪眼睛,气呼呼的坐起来,拍开周氏的手,“我告诉你,老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他若是有为国效力的心思,怎么不向海宁一样考取功名呢?你少花些不该有的心思,若是沾上二皇子,连累了宗家,别怪我不留情面。” “国公爷,老二从小就是您宠爱有加的孩子,他什么都没有,你这个当爹的就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无所事事吗?”周氏咬着嘴唇,不甘心的道,“我这个做后娘的并不是偏向自己的孩子,我之前和您提过一个字吗?老大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而老二什么都没有。” “不能坏了规矩。”宗志勇一脸不耐烦的站起身,“什么都没有不会自己去挣的功名吗?总是指望着别人,谁能帮他?哼” 说完就要转身向外走。 “国公爷。”周氏急的大喊一声。 宗志勇转身,眼神复杂的看着周氏,“这些年你做的你心里有数,我不愿意提并不代表我傻,我不愿意伤害我们的夫妻情,你也不要再触动我的底线。” “不愿伤害我们的夫妻情?”周氏愤怒的重复着,忍不住脱口而出,“就是连日夜宿飘香院宠幸当红名妓白蝶?” 话一出口,见到宗志勇恼羞成怒又难堪的神色,周氏就后悔了。 “你调查我?”宗志勇咬牙切齿。 “国公爷,我不是故意的。”周氏连忙抓住宗志勇的袖子,慌张道,“妾身只是担心国公爷。” “正好你说出来。”宗志勇有些不耐的盯着周氏,干脆摊牌,“白蝶已是我的人,不日我就将她接回来,你们要好好相处。” 周氏顿时如雷击一般,不敢置信的看着宗志勇,“你要将一个下贱肮脏的风尘女子接进侯府?还要我们好好相处?” “这时侯府,不高兴你可以回娘家。”宗志勇下了狠话,皱着眉,冷哼一声,“白蝶温婉可人,知书达理,只要你不生事,就不会有事,你好好想想吧!” 宗志勇走后,周氏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她入府二十年了。 她自认为有美貌、有心计、有手段,她抢了宗海宁娘亲的宠爱也觉得没什么,那个女人只是个心思单纯的白痴罢了,她引得宗志勇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身上,可是如今....... 这是报应吗? 周氏满脸苦涩,手指抚上自己松弛的面颊,即使保养的再好也比不过年轻漂亮的女子,她再有手段有心计也留不住自己的丈夫,周氏恶狠狠地握拳,下贱的小蹄子! ******* 仿佛一夕之间,周氏对唐曼的态度变了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大少奶奶,这是小厨房新做的红枣杏仁酥,夫人说您可能爱吃,让奴婢给您送过来一盘。”周氏身边的大丫鬟红梅笑意盈盈。 唐曼看了王嬷嬷一眼,事出诡异,周氏身边这个大丫鬟是从周家过来的,在国公府向来眼高于顶,往日见到唐曼时都不假辞色。 “替我谢谢婆婆。”唐曼心中诧异,还是收下了。 没几日,红梅又过来了,这回手中托着一件洁白如雪上好的狐裘,“大少奶奶,我们夫人托人从边疆带回来的上好狐裘,说您体寒,免得冻着。” 短短半月之间周氏就送了不少东西,有时是些不起眼的吃食,有些是名贵的物件,唐曼和王嬷嬷商量过几次,摸不清楚这周氏到底是什么用意,毕竟那日在宗海宁进宫的那次,她们之间也算是撕破脸了。 起初唐曼防备异常,每件东西都经过王嬷嬷的仔细检查之下,毫无问题,不过唐曼仍然不敢大意。 王嬷嬷的越发神秘了,唐曼心中疑云阵阵,周氏送来的稀奇物件,王嬷嬷却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样样都说得出来历和价值,曾经追问过,王嬷嬷密而不答,只说自己是迫不得已,只是反问,“奴婢可有害过夫人?” 唐曼仔细想想,从未,甚至还救了自己一命,唐曼也就释然了,王嬷嬷若是想加害自己,多的是机会,用得着费大力气就自己呢?况且每个人都有过往,自己不也有说不得的前世今生吗? “夫人,这是雪山的雪狐皮,价值千金,冬日带了最为保暖。”王嬷嬷手抚着周氏送来的狐裘,笃定的道。 “她究竟是要作什么?”唐曼百思不得其解。 “永远不要相信她,对于这个人,要多加防备。”宗海宁对此却一脸凝重,“只要到时候........” 宗海宁眯起眼睛,浑身凝聚着危险的气息。 “到时候怎样?”唐曼有些好奇。 自从两人劫后余生,似乎进入了甜蜜期,唐曼乐于将生活中的小事和有趣的趣闻绘声绘色的讲给宗海宁,经常手舞足蹈的在宗海宁面前比划着,而宗海宁也常常给她分析朝堂上的事情,两人极为甜蜜。 “睡吧。”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不愿多谈。 ****** 一晃就进入腊月了,转眼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宗志勇正式的将飘香院的白蝶从后门接进府中,成为宗家名正言顺的二姨娘。 宗老爷子连续几日没有给宗志勇好脸色看,宗志勇若是去老爷子院中请安,准保被打出来。 周氏阴沉着脸接受的新人敬茶,而二少爷和三少爷甚至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宿在了,对此漠不关心。 唐曼和宗海宁也在,宗海宁没有开口,唐曼只得勉强笑笑,按照规矩,打了声招呼,“二姨娘。” 并没有行礼。 按照唐朝的规矩,白蝶虽然是宗志勇的姨娘,可是身份上仍然是比下人高不了多少,而宗海宁和唐曼则是名正言顺的主子。 反倒是白蝶温温柔柔的样子,对着唐曼和宗海宁福了一福,“白蝶见过大少爷、大少奶奶。” 周氏冷冷的看了白蝶一眼,象征似的说了一句场面话,“以后好好服侍国公爷,为我们宗家开枝散叶。” 然后扭头拉着唐曼和颜悦色的说说笑笑,将有意无意的白蝶排斥在外。 “谢谢姐姐。”相比周氏的阴沉,白蝶温婉可人,柔弱的如一朵娇弱的小白花,见周氏不搭理自己,白蝶略微尴尬,轻咬着嘴唇,眼中带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宗志勇,一句诉苦的话都没有说,可是这幅模样比诉苦的效果何止好千万倍。 宗志勇脸色顿时极为难看,冷冷的看了一眼周氏,哼道,“开饭。” 唐曼眼看着白蝶,忽然想起现代的白莲花,还有她的堂妹翠莲,恐怕这个白蝶也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好相与,定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 唐曼忽然恍悟,原来周氏近日来拉拢自己竟然是为了这般,也怪自己见识少,竟没有一眼看透,宗海宁从头至尾表现的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只是时不时的给唐曼夹菜,体贴入微,一场晚饭就在凝滞的气氛中吃完。 这日,唐曼正在琢磨着蓝印花布店在上京开业的事,周氏却意外的来访了。 “婆婆,您来了,快进来坐。”唐曼不好将人拒之门外,连忙迎接,“夜青,还不上茶?” 周氏从外面带进来一身凉气,脸色似乎冻得有点发白,好在屋中火炉生的很旺,王嬷嬷特意调制的淡淡熏香气息萦绕在屋中,很是舒服。 周氏脱下身上的大氅递给身边的丫鬟后,喝了一口茶,有些羡慕的开口,“媳妇儿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啊。” “全赖婆婆和爷爷的照顾,相公又是个知冷知热的,妾身才能这么快适应。”唐曼这才打量起周氏,平日保养得宜的眼角竟生出了淡淡的细纹,眼下青黑,一副疲惫憔悴的样子,开口就是叹息。 也难怪,听闻国公爷一连几日都在二姨娘房中过的,周氏恐怕心中也是不好受,有些失意了。 “想找个机会和你说说话,一直忙着。”周氏叹息,“你是个好孩子,娘之前有些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不要介意,娘也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 “婆婆这是哪里的话,您是长辈。”唐曼淡淡的笑道。 “你不介意就好,娘就放心了。”周氏似乎松了一口气,话题却一转,“娘今儿来也是算豁出这张老脸来了,哎。”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娘有话尽管直言。”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唐曼连忙正襟危坐。 “还不是你那不成器的二弟,到现在了还没有个一官半职。”周氏期期艾艾的开口了,“海宁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若是能......” 周氏顿了顿,“若是能........提一提,你二弟也.........” 宗海宁那里,她是一点话都说不上,只能寄希望于唐曼能多吹吹枕头风了。 二弟? 就是那日嘲讽着自己要当寡妇的邪气男子? 周氏真是好算盘啊,竟然算计到海宁头上来了,唐曼心中快速的盘算着,原来最近一段时间周氏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大手笔的送着送那,竟然还存着这个心思,唐曼心中顿时了然,却又不能明着拒绝,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个......” “可有不妥?”周氏紧张起来。 “婆婆,不是妾身不想帮二弟,毕竟二弟好了咱们宗家面上也有光可是.....”唐曼面有难色,迟疑道,“妾身和相公怕是有心无力。” “怎么可能?”周氏面色微变,“老大现在得了皇上的青眼,怎么可能有心无力?只要老大愿意.....” “君心难测啊。”唐曼叹息了一声,“婆婆,和您说话妾身就不藏着掖着了,自打海宁进了御书房,妾身这颗心就一直提着,不甘放下,旁人犯了错误有改正的机会,可是若是海宁一个行差踏错,丢的就是脑袋啊,您也知道海宁他虽然在御书房,可是毕竟只是个文书,就是负责为皇上抄写文书,哪里有什么说话的资格呢?如今我们夫妻并不图荣华富贵,只求安稳度日,抚养两个孩子长大便可,哎!” 唐曼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厌烦至极,只有她周氏的儿子重要,别人的孩子就可以推出去当炮灰吗? 这种事情提都不能提,况且海宁违抗圣旨、拨了皇室的颜面,帝心难测,难保皇上心有芥蒂。 唐曼一番诉苦直接堵住了周氏的嘴。 周氏心中恼怒不已,自己好话说尽,换来的竟然是一个小辈儿抬高姿态,她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的低声下气过,一时之间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但是嘴上却叹息着,“既然你不愿意,娘亲也无话可说,哎,只怪老二他没有老大争气。” 唐曼心头之火顿时烧起,什么叫做不愿意她也无话可说,一句话就把自己颠倒成了十恶不赦、不敬长辈、甚至不愿意管小叔死活的恶人,唐曼心中冷笑,她倒是当真见识到了,为了她的儿子,就要让所有人去拼命吗? 竟有这般自私的女人。 唐曼皮笑肉不笑,“妾身和相公是真的无能为力。” 周氏自讨了个没趣,连寒暄都懒得,很快就提出告辞,唐曼也没有心情多加挽留,客气了几句,周氏就带着心腹红梅离开了。 “夫人。”王嬷嬷低声道,“周氏恐怕会记恨了,咱们应该防着点,不然就怕她使出幺蛾子让咱们防不胜防啊!” “她有什么幺蛾子我都接着,竟然这样的女人。”唐曼也是忍着怒气,“难道为了自己的儿子就要作践别人吗?” ****** 周氏勉强撑出的笑脸在走出唐曼的院子之后就挂不住了,一脸怒气冲冲,拐弯处,一个奴婢不小心撞过来,周氏破口怒骂,“没长眼睛吗?还不滚开。” 那丫鬟一脸惊恐的磕头,连声道歉,说自己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夫人宽恕。 周氏回到自己的院子,手搅着锦帕将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大骂,“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了。” “夫人,什么有心无力,要奴婢看,分明是大少奶奶故意的推托之词。”红梅屏推左右,重新倒了一杯热茶,趁机道。 “你当我看不出来吗?”周氏阴沉着脸,手指攥紧茶杯,“若是以往定要给那乡下女人颜色看看,可是如今......” 周氏眼中蒙上一层嫉妒和阴狠,无声的看向东苑,冷声道,“爷今儿又宿在东苑了吗?” “这.....”红梅有些气愤,“听下面的奴才说,爷今儿一下朝就去了那里,连晚饭都是在东苑用的。” “贱蹄子。”周氏无力,眼中有些苦涩,“这就是所谓的夫妻之情吗?不还是敌不过那年轻美貌的身体,若是她再有了身孕,国公爷恐怕更不会来我这边了。” “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动气啊。”红梅苦口婆心的劝道,“如今你更要保证身子,您还有二少爷和三少爷啊,得多为二少爷和三少爷谋算啊。” “是啊,我还有蓝儿和清儿”周氏精神一震,随即一脸怨恨,“可恨那个乡下女人如今也敢仗着老爷子和宗海宁给我摆脸色。” “夫人,我们手中还有筹码您忘了吗?”红梅脑中飞速旋转片刻,出声提醒。 “在哪里?”周氏无奈,“就连皇上赐婚,宗海宁抗旨都化险为夷,我们还有什么筹码?” “还是罗家小姐。”红梅肯定的说道,轻声分析给周氏听,“大少爷抗旨了是不假,就算是说的再好听,毕竟是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若是人家姑娘真的哭闹起来,结果还不一定呢!” “可是皇上已经金口玉言不追究抗旨的事了,就是默认了。” “大少爷不是声称少奶奶是贤妻良母吗?”红梅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既然是贤妻良母自然会为夫君纳妾侍,否则就是善妒不闲,只要您出马,还怕不能给大少奶奶添堵吗?再退一步,您忘了大少爷还有两位姨娘呢!不日也快回来了。” “老大的脾气怕是不会乖乖按照我们想的做。”周氏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夫人,在五台山进香修行的老太太不是快要回来了吗?”红梅心思一转。 “不行。”周氏断然拒绝,瞪了红梅一眼。“那老太太一直都不待见我,横眉竖眼,左右都是错,好不容易等到她离开几个月,难道我还请她回来给我添堵吗?” “形势已经不同了啊。”红梅垂下眼眸,苦口婆心的道,“您想想,大少爷脾气倔强,可素来是敬重老太太的,而老太太一生都极看重名声蛮横起来就连老爷子都要躲着,您想想能容得下大少奶奶一个被休弃的、还带着野种吗?只要咱们稍加说明,老太太还坐得住吗?” 红梅顿了顿,又道,“况且老太太就算回来,也只是对您严厉些,对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红梅示意的看向东苑的方向。 周氏顿时了然,仔细一思索,简直是一箭双雕之计啊,不禁开口道,“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就这么办。” ***** 当夜,唐曼将周氏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宗海宁了。 “没想到她竟存了这份心思。”唐曼提起来还是很愤怒,“自私的不把别人当人看待吗?” “她素来如此。”宗海宁冷笑,再次叮嘱唐曼,“以后一定要提防她。” “海宁,若我看。”唐曼有些不解,海宁曾经三番五次的告诫她,“周氏并没有想象的可怕。” 她倒是觉得此人智慧只是一般。 “不可大意。”宗海宁一脸凝重。 若不可怕,素儿当年怎会无声无息的就没了。 甚至,他想要追查却难上加难,仿佛没有任何踪迹可循,重重迹象显示和周氏和周家有关,他却拿不出什么证据,就连素儿的娘家也不愿多查,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宗海宁面色极其难看,一双手臂将唐曼拥进怀中,怀中的温热奇迹般的抚平了宗海宁的愤怒,声音低哑,眼中闪着一抹阴狠和坚定,“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有伤害你的机会。” “这算是告白吗?”唐曼眨了眨眼睛。 却见宗海宁闻言,白皙的脸微微泛红,眼神躲闪。 “海宁,我也想保护你,保护振儿和芙儿。”唐曼的下巴轻轻地靠在宗海宁的肩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两人的心紧紧贴在一起,越跳越快,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萦绕出暧昧,宗海宁的心一震,凝视着唐曼的凤眸,轻轻吻下,“曼儿。” ...... ****** 旭日东升。 金色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又是新的一天,从寂静到喧嚣,从空寂到繁华,唐朝的中心京城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上京分为内外四城,最中心的自然是皇上居住的紫禁城,接着是皇族贵胄所在的第二城,第三层则是大臣官员住的第三城,最后一城则是平民百姓居住的,这日,一个低调的轿子从二城悄悄的出城去了第三城,在城东的一家府邸停了下来,一个穿着低调的女人带着丫鬟来到门口,敲门。 “什么人?”家丁打开大门,见到女人身后不起眼的轿子,不耐烦的道,“老爷有事,今儿不见客。” “瞎了眼的狗东西。”红梅一听皱眉骂道,“还不赶快禀告你家老爷,就说镇国公夫人到了。” 家丁吓了一跳,细瞧之下,越看越觉得两人贵气,不敢怠慢连忙将两人请了进去。 不一会儿罗礼贤疾步走了出来,惊喜道,“原来是表妹啊大驾光临啊,下人不懂事,让表妹见怪了。” “都是一家人,哪里那么多的见怪。”周氏面上全完不当回事,关切的道,“我今儿来看看我那侄女儿,她怎么样了?心情好些了吗?” “哎。”罗礼贤愁眉苦脸的道,“还是老样子,整日以泪洗面,昨儿天哭闹着不活了呢,真是作孽啊!哭的他娘和我心都碎了,一口饭都不吃,正好表妹你来了,也许你能劝劝呢!” 说罢,把周氏领进一间房中,榻上坐着一个女子,模样倒是清秀,只是面色苍白如雪,眼皮红肿,身形消瘦,一件浅紫色的冬装松松垮垮,根本就遮不住女子的消瘦。 “小玉,这是你本家的表姑,小时候还抱过你的,还记得吗?”罗礼贤声音开口道。 “表姑。”罗小玉双目无神的看向周氏,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了一些印象,似乎小时候见过的,贵气逼人,听说是镇国公的夫人,她见过之后就暗暗发誓,以后也要嫁一个显赫的人家,为爹娘争气。 镇国公府。 罗小玉的泪珠又掉了下来,是那个负心人,罗小玉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拒婚? 甚至不顾性命,她罗小玉就那么不堪吗? 这些日子以来,她甚至觉得自己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之中,了无生趣。 罗礼贤在周氏的示意之下轻轻的关上了门,周氏轻轻坐在床榻上,拿出锦帕轻轻拭去罗小玉的泪珠,“这么大的姑娘了,有什么想不开的,还让爹娘为你操心。” “表姑。”罗小玉悲从中来,自怨自艾的哭道,“我已经没有名声了,现在上京中我已经变成了笑话,呜呜呜,为什么不要我?难道我不好吗?” “你没有不好。”周氏眼神柔和的为罗小玉掖好凌乱的发丝,“只要你愿意,姑姑就能帮你。” “真的吗?”罗小玉半信半疑。 “自然。”周氏优雅的笑了,常年养尊处优下来气度雍容,道,“女孩子,哭是不能帮助你的,得有些手段才能是立身之本。” “手段?”罗小玉忘记了哭,惊讶的张嘴,重复着。 “你按照姑姑说的去做。”周氏在小玉耳边轻声说着。 “这样能行?” “你愿意吗?” “嗯。”罗小玉重重的点头,没有比这再糟糕的境地了。 **** “这怎么能行?”罗礼贤紧紧皱眉,一万个不愿意,“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怎能让她去吃苦?” “表哥,有我这个姑姑在,小玉怎么会受苦?再说,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我们周家的人,玉儿也是我的亲侄女儿,我能害她吗?”周氏激动的道,“你再想想,玉儿如今的名声已经这样了,若是随随便便的找个人家嫁了,才是真正的害了玉儿的一生,表哥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了又能怎样?”罗礼贤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喃喃道。 “你再去求皇上,这次一定有结果。”周氏坚定地道。、 “好。”罗礼贤扭头看着已经见了笑模样的闺女,正在小口小口喝着粥,咬牙答应了。 周氏如同来时一样,低调的离开。 “给老太太的信送去了吗?” “夫人您放心。”红梅低声道,“已经送去了,奴婢特地让府中的张婆婆去送的,奴婢给她塞了一百两银子,她应该知道怎么做。” 张婆婆为人嘴大八卦,说话尤其喜欢添油加醋,是红梅特地挑的人。 “做的好。”周氏眼睛眯起。 第八三章 被逼纳妾 唐曼在书房中工作。 来到镇国公府之后,并没有她的书房,海宁找人将他的书房与隔壁打通,中间用一个大大的双面书架隔开,两个书房互有响声对面都听得清清楚楚,用他的话说,就是这样不会互相打扰,却离得最近。 唐曼心中很是感动。 她不知道危机已经悄悄逼近了,来到京城之后她就打算将她的商铺开到这儿来,一来京城是唐朝的商业中心,繁荣程度已经虽然比不上历史上的盛唐了,却也十分繁荣,在此是再好不过的了,二来蓝印花布在京城已经有一部分客源,会省却不少力气。 前些日子她给蓝合布庄的掌柜的汪正德写了一封信,让他速来,今儿汪正德风尘仆仆的赶到,主仆见面很是开心,汪正德激动的看了唐曼一眼,“夫人,从您走的那一天我就在等您的消息,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他之前就建议在将蓝印花布开到京城,却因为种种不成熟的原因被唐曼否决了,自从唐曼离开县城的那日起,他就一边将手中的生意挑个信任的人慢慢转交出去,一边等待夫人的消息。 果然。 汪正德最近生意顺遂,唐曼刚刚见到他时的老态渐渐消失,甚至红光满面。 “汪伯进来一切都好?”唐曼满脸笑意,笑着打招呼,“本不想劳累汪伯,可是京城这边毕竟初来乍到,能放心的人实在太少。” 不管汪正德怎么称呼,唐曼对汪正德一直十分尊敬。 “只要能跟着夫人做出一番事业,就不累。”汪正德激动的大声说道。 “汪伯,这次请您过来有一件重要的事。”唐曼从案上拿出一张纸,是她连续熬了几个晚上准备出来的。 蜡染和扎染。 两种花布与蓝印花布都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蜡染最令人惊奇的是脱蜡之后会产生冰裂纹,每一块布的冰裂纹都各不相同,线条十分流畅,装饰趣味很强。 “这是.....”汪正德一脸疑惑的接过来,看下去却越来越惊喜,最后猛地抬头看向唐曼,激动地大声道,“夫人,您这是?” “就是您想的那样,我想这对于汪伯您来说并不难。”唐曼微笑着,她可从不怀疑汪正德的技术,当初她只是粗略的提出个想法,汪正德硬是将蓝印花布研究出来,这才是实践型的人才啊。 “夫人大才。”汪正德珍而重之的向唐曼鞠躬,夫人是他见过的奇女子。 这几种技术随便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最重要的是从未有过,而夫人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拿了出来,夫人的脑子中似乎总有奇思妙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汪伯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唐曼急忙摆手,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我只是纸上谈兵罢了,真正厉害的还是汪伯您,这里有五万银票,剩下的事就交给您了,若是不够的话,就从蓝合布庄的账面上调过来一些吧。” “不用了夫人。”汪正德连声拒绝,一边拿出蓝合布庄的账本和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在桌上,自豪的笑道,“蓝合布庄的收益逐连攀升,在京城繁华处买个铺子绰绰有余,这半年,我们一共赚了十万余量银子。” “这么多?”唐曼也不禁有些惊讶,看着桌上的银票,五千两面值的,竟有二十几张。 “都是夫人教的好。”汪正德憨厚的一笑。 “这样吧,这些银两你先拿回去一部分,在三城中置办个大点的宅子,以后来往也方便些。”唐曼沉吟片刻,忽然道。 “是,夫人。” 正在和汪正德商量一些生意上的事,忽然听到门开了,唐曼诧异的抬头,竟然是赵安,赵安低着头快步走了过来,将一张书信交给了她,然后离开了,唐曼本想不拆的,可是看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 是宗海宁的。 他明明在书房的? 唐曼鬼使神差的的打开了信。 汪正德看不清纸上写的写得什么,只是凭着信封上一扫而过苍劲有力的笔迹看,似乎是个男人的笔迹,却见唐曼整个表情都变了,与刚刚的严肃认真不同。 有点温柔。 脸上有坨红晕。 汪正德瞬间觉得自己眼睛花了,他印象中无所不能的夫人竟然会脸红,和邻家害羞的小女孩儿没有什么分别。 这时候却见唐曼迅速的收起书信,像是烫手山芋一般塞进抽屉,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努力的挽回认真的形象,可是脸上的红晕怎么也掩饰不住,正好也摊到了尾声,唐曼掩饰说轻咳一声,“今天的火炉太热了。” 热吗? 汪正德奇怪的看了看周围,很正常的温度啊,不过他马上顺着说道,“是很热。” 汪正德没有多停留,捧着唐曼给的方法激动的回去研究蜡染和扎染去了,唐曼可以预见到这对京城说不定是一场时尚的飓风。 门推开,宗海宁缓缓走了进来,眼含笑意,将唐曼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低笑,“曼儿这般富有,以后全赖曼儿养活了。” “你还敢说?”唐曼尴尬的动了动,快速将刚刚的书信抽出来,扔在桌上,“人家在谈生意,你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信纸蓦地被摊开在空气中。 愿在衣而为领,愿在裳而为带,愿在莞而为席,愿在眉而为黛! 字体苍劲有力,内容却令人脸红心跳。 这是唐曼曾经当笑话给他讲过,从前有个叫陶渊明的,写了一首很奇怪的文,没想到今儿倒是借花献佛给她送来了,还是在...... 唐曼脸上两坨红晕更深。 “写的什么?”宗海宁理直气壮,“真心话啊,你怎么没回?” 说罢凑到唐曼耳边,牙齿轻轻啃咬着她洁白可爱的耳垂儿,暧昧的说道,“是不是很感动?” “唔。”唐曼压抑不住的一声,身子一下子变得虚软无力,面色涨得更红,气息有些不稳,手想拨开他厚实的手掌,却没有办法,被他磨得没有办法,只能轻轻点个头。 “感动就养为夫吧!”宗海宁突然语出惊人。 包养? 唐曼瞬间僵硬了,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慢慢回头。 宗海宁突然说道,“不对,说错了。” 唐曼松了一口气,她说的嘛,怎么可能? 却听见宗海宁自顾自的喜谆谆的说道,“不是养我,是养我们父子三人。” 唐曼瞬间就想一巴掌呼死这个混蛋,有这样的男人嘛?半饷,唐曼才从口中挤出三个大字,“为什么?” “这还用问?”宗海宁一脸惊奇,“家中的财政大权可是交给你的,再说连我都是你的,养着也不吃亏。” 他是她的。 好像也没错,唐曼想了想,心里泛出甜甜的泡泡。 紧接着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热吻,唐曼模模糊糊之间好像听到了宗海宁低哑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热情,道,“咱们还没在书房做过。” 什么? 唐曼的脑子瞬间恢复了一点点清明,手用力的推着着他的胸膛,气喘吁吁,“这里不行。” 万一被人看见,或者是有人进来。 “已经来不及了,为夫都要爆炸了,帮我。”宗海宁拉着唐曼的手探去。 又是一阵春意盎然。 刚过,宗海宁如吃饱了的野兽一般,满足的眯着眼睛,唐曼感觉腰累的几乎断了,并非她体力不行,而是宗海宁这厮衣冠禽兽非要弄什么特殊姿势,考验她的腰力,这男银,她恨不得戳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的生理构造,太禽兽了。 唐曼内牛满面。 蓦地,门被敲得砰砰作响,夜青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好了少奶奶,东苑出事了,二少爷和二姨娘吵起来了,二姨娘被推到了,大夫说,胎儿可能不保,夫人请您赶紧去呢!” 胎儿? 唐曼一激灵,一头雾水的看向宗海宁,“海宁.....” “肮脏事。”宗海宁冷笑,按住唐曼,低声说道,“不要去,咱们继续。” “不行,得去一趟,不然....”唐曼皱了皱眉,叹道,这都是什么事啊? 周氏傻了是不是? 公公婆婆之间的感情恩怨是她能搀和的了得吗?埋怨虽埋怨,可是若是装作不知道也太过意不去了,唐曼无奈的起身,“等我。” *****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等老太太回来了。 可是周氏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顺遂起来,与白蝶倒是势同水火,那女人总是在国公爷面前装可怜,搬弄是非,国公爷自从她进门后一次都没有来过她这边,气的周氏饭也吃不下,好不容易等到二儿子回来,竟是带着一身的烟花脂粉味,气得她骂了几句,哪知二儿子竟然直接找白蝶理论去了。 周氏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 白蝶那女人自幼混迹在风尘场所,心思手段令她都顾忌三分,老二哪里会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惊得周氏赶紧红梅过去阻拦。 还是没有拦住。 红梅刚刚回来匆匆的报信儿,二少爷与白蝶发生口角,竟然将那个女人推到了,恐有滑胎的迹象,周氏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怎么会这样? 国公爷本来就已经不待见她们母子了,反倒是将那个白蝶当成眼珠子似的疼着,这下该如何是好啊? “快去让人通知大少奶奶去。”周氏匆匆吩咐一声,赶紧去了东苑,那个她无比厌恶,如今却不得不踏进的地方。 也许唐曼能帮忙说上几句话。 一进门,就看见宗海蓝跪在院子里,不只是冻得、也不知是吓得白了脸,一见周氏,宗海蓝像是见了救星,抓着周氏的袖子,“娘,我没有推那个女人,是她自己摔倒的,真的不是我推得,你要相信我呀,娘,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求情的。”一见宗海蓝跪在冰冷的院子中,周氏心疼的简直要揪起来了,她从小宠着长大的,一个手指都不曾动过的孩子,如今竟然因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风尘女子被罚跪,周氏恨得牙根都直了,怒气冲冲的走进屋中。 白蝶已经醒了,抓着宗志勇的袖子正在哭泣,“国公爷,我们的孩子好无辜啊,二少爷为什么要推我啊?呜呜呜,国公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住口。”周氏听了更加是火上浇油,颤着手指骂白蝶,“你这个贱人,进门刚几日啊就怀了身孕,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呢!现在诬赖到我儿身上。” 白蝶身子颤了颤,随即委委屈屈的哭着道,“姐姐您就算看妾身不顺眼,也不能随便把脏水泼到妾身的头上啊!孩子是无辜的,难道不是国公爷的孩子国公爷会认吗?姐姐也太看不起国公爷了。” 白蝶顿了顿,然后看似委曲求全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拉着宗志勇的袖子,“算了吧国公爷,二少爷也是一时年轻气盛,都是蝶儿和孩子福薄,妾身谁也不敢怨。” 老来得子,相比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高兴和期盼。 可是好好的一个孩子就然被那孽子给推掉了,让宗志勇如何能不恼怒,再加上周氏进屋就毫无理由的偏帮,甚至责骂蝶儿,夫妻这么多年,宗志勇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觉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加上白蝶的一席话说得,看似委曲求全,实则以退为进,原本就怒火中烧的宗志勇更加火冒三丈,盛怒中的他哪里顾的上话中的不对劲儿,登时指着周氏的鼻子大骂,“瞧你教出的好儿子,整日里好事不做,游手好闲、夜夜留宿花街柳巷,不能为国尽忠视为不忠,殴打怀有身孕的姨娘,视为不孝,这样不忠不孝的儿子我要来何用?” “子不教父之过。”周氏咬牙,“你就没责任?不分青红皂白,你不要让这个贱人迷惑了,她根本就是在挑拨你们父子,你还不懂吗?” 啪的一声。 周氏侧头,脸上迅速的浮现一个巴掌印,宗志勇则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唐曼远远地就听见院里子传来的争吵,她也不急,慢慢晃悠着拖时间,将白蝶和宗志勇、周氏的话听了个真切。 暗叹白蝶果然是个有心计的,而宗志勇以前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吗? 唐曼心中忽然难受起来,并非为了周氏和宗海蓝,而是心疼她的海宁,宗志勇完全是那种宠爱的时候是宝,不宠就是草,宗海蓝有周氏护着尚且受了这么多委屈,而他的海宁呢? 爹爹黑白不分不喜欢他; 继母又不非善类,恐怕受了更多的委屈,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正在小五沉思的时候,宗海蓝眼尖的看见了她,顿时铁青个脸,“你是来看热闹的?” “不是。”唐曼皱着眉,“是娘怕你吃亏通知我来的,你有冷嘲热讽的心思还不如想想做点正事。” 宗海蓝脸色更加难看。 唐曼走进屋中,宗志勇大吼,“杀人偿命,他是我儿子我留他一命,但是必须赶出宗家。” 周氏的脸一下子煞白,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唐曼心中一惊,刚要出声,就听到门口一个苍老的声音想起,“长本事了啊?” 唐曼看过去。 门口不知何时前扑后拥的出现十几个人,为首的老妪年逾七十左右,不苟言笑,眉目严肃,手执一根龙头拐杖,身后四个中年左右的婆子,宗老爷子和宗海宁尴尬的站在老太太身后。 宗志勇身子一僵,连忙上前搀扶着老太太坐下,僵笑道,“娘,您提前回来怎么没打声招呼,儿子好去接您啊。” 宗海宁悄无声息的站在唐曼身后,无声的握住她的手,不知为何,唐曼竟然觉得宗海宁有些不安。 宗老爷子也坐在老太太身边,当起了背景墙。 “接我?”老太太冷笑道,“若是接我我还能看到这么的好戏吗?好本事啊?我几个月没回来,你不但娶回一个风尘女子、还要赶走自己的亲生儿子,谁给你的胆子?” 老太太手中的龙头拐杖使劲儿的敲着地板。 白蝶的脸瞬间惨白。 “婆婆。”周氏抹着眼泪,什么也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婆婆为儿媳做主,” “娘。”宗志勇有些尴尬,转而大怒起来,“你不知道,那孽障殴打姨娘,实在太不像话,儿子今日若是不教训他,他日恐怕会闯出弥天大祸的。” “那就赶出家门?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老太太皱眉,“任打任骂或者跪祠堂我什么都不管,赶出家门就不行,这个家有我在,就是我说了算,还有那姨娘,她算是什么东西?” 老太太冷冷的扫了一眼白蝶,眼中闪过不屑的光芒,“让她给我安分点,不然就是进了家门也照样赶出去。” 好强势的老太太,怪不得就连向来蛮横的宗老爷子在她面前也是一块儿背景墙啊,唐曼心中暗道。 蓦地,老太太的目光转向宗海宁和唐曼两人这边,宗海宁连忙拉着唐曼上前,“奶奶,这是唐曼,新娶得媳妇儿。” “奶奶好。”唐曼乖巧的问安。 老太太充满审视的眼光在唐曼身上来来回回,半饷,才眯起眼睛道,“你就是被人休弃后,带着野种迷惑我孙子的女人?” 声音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势。 老太太皱着眉审视着面前的女子,很意外,不妖不媚,一双清澈见底的凤眼她看了一辈子人至少不会是心机深沉的女子,可是一想到这被人家不要了的女人还带着拖油瓶,嫁给她的最喜欢的孙子,老太太就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了。 尤其是那双凤眸。 老太太皱着眉瞪着宗海宁,眼中意味不明。 宗海宁一听暗道要坏了,连忙打着圆场笑道,“奶奶,曼儿并没有迷惑我。” “老太婆,你说话客气点。”宗老爷子偷偷地拽着老太太的袖子,低声道。 “我是在问她。”老太太大声对宗海宁喝道,转过头不悦的瞥了宗老爷子一眼没有作声。 唐曼此刻是明白了,来者不善。 老太太不是在五台山修行吗?怎么会突然回来,况且,老太太的这话里话外分明是回来之前就知道了自己。 冲着自己来的。 唐曼不禁揣测,或许老太太的回来不是个意外,家里总有个强势的老太太对谁最有好处呢? 唐曼的眼光瞥向周氏,却见周氏木然的跪在地上,老太太竟然没有让她起来,似乎也不待见她。 唐曼存了个警惕之心,老太太的态度不禁让唐曼有些头疼,来者不善、目光中虽然没有鄙视嘲讽不满意之色确实明显透漏出来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客气。 对,就是不客气,人家根本就不待见她。 她终于明白海宁之前的有些不安是为何了,哎,若是海宁不待见老太太,自己尚且不用理会,态度不好是你家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可如今,唐曼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宗海宁,她不得不顾忌着老太太。 她,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对真心待海宁好的人,她不愿也不能恶言相向,即是老太太心存误会,她也该有个小辈的样子来。 脑中飞速的转了许久,现实中确是一瞬间的事,她明显的能感觉出宗志勇的不屑、周氏或许是幸灾乐祸的,老爷子说不上话,而宗海宁明显是担忧的眼神,唐曼不卑不亢的福了一福,带着诚恳道,“回老太太的话,妾身虽然嫁过人,可是与海宁是真心的,并没有像外人传言的那样迷惑于他。” 老太太倒是对唐曼有些侧目了,这女子不骄不躁,对着自己不客气的言语没有生气,反而看向自己的眼中透着尊敬之色,没有哭天抢地的喊委屈,也没有向身旁的孙子求助,只是淡淡的叙述事实一般,言辞如有所指,精明了一辈子如老太太一般的人物怎么会听不出来其中的含义。 这女子是在点明有心人的挑拨呢! 老太太严厉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身后的一个微不起眼的嬷嬷,那个嬷嬷身子一颤,不由自主的求救一般看向周氏。 动作虽然细微,并没有逃过唐曼的眼睛,她瞬间明白,王嬷嬷曾经提醒过,周氏记恨上自己了,要提防着她,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玩一招釜底抽薪。 古代的女人啊。 唐曼心中冷笑。 “那是如何?”老太太不善的挑眉。 “奶奶,是这样的。”宗海宁生怕唐曼受了委屈,急忙解释了一遍,甚至将自己逼迫唐曼出嫁的事说出来。 “荒唐。”老太太用力的拍了拍桌子,面色很难看,看向宗海宁的眼光很是严厉,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改天再收拾你。” 说完,仿佛才发现跪在地上的周氏一般,淡淡的道,“你起来吧,自古妻妾地位分明,我们宗家绝不会再出宠妾灭妻的事。” 话里有话。 周氏不敢置信的看向老太太,直觉的很难堪,神色有些黯然。 “至于海蓝,打十板子吧。”老太太瞪了一眼宗志勇,淡淡的留下一句话,“我累了。” “咱们走吧。”老爷子瞬间从背景墙变成真人,和老太太一左一右互相搀扶着,远远地还能听到宗老爷子的咕哝,“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当自己年轻呢?他们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宗海宁两人回到院子,看向唐曼的眼中有些歉意,“抱歉,曼儿,让你受委屈了,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奶奶她.....其实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子。” “没事。”唐曼用手指挡住宗海宁的口,“看得出来奶奶对你很好。” 那样严厉严肃的女人,看向海宁时眼睛却是柔和中有些无可奈何。 “母亲去世之后,我就在奶奶身边长大,也幸得如此,继母才不敢过分。”宗海宁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令唐曼心疼,唐曼握住宗海宁的手,“只要对我的海宁好的人,我就对她好。” 两人深情对视。 ***** 周氏有些心灰意冷的倚在榻上,脸上火辣辣的难受。 木然的任由红梅给她用冷毛巾冰敷,幽幽的道,“他为了一个风尘女子竟然狠心至此。” 打嫡妻,甚至要驱逐嫡子,若不是老太太回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男人变了心后竟然这般冷酷,满心满意的都是那个白蝶。 想到白蝶,周氏恨得牙痒痒,那张嘴太能搬弄是非,装的楚楚可怜。 “夫人您不觉得二姨娘的胎儿有些蹊跷吗?”红梅忍不住开口。 “你是说?”周氏想了想,猛地看向红梅。 “夫人您想,二姨娘进门短短时间就怀上了,算算日子还是在飘香院怀上的呢,这女人若是有了孩子在高门中就相当于有了一层保障,爱护还来不及,怎么能随意与人吵架甚至动手,对方还是继子,一个闹不好可是会败了名声的。”红梅将心中的疑问一层层说了出来,“奴婢有问过二少爷,二少爷肯定的说没有推过二姨娘,自家少爷您还不相信吗?那二姨娘为什么要装作摔倒滑胎呢?” “你的意思是她的孩子可能不是国公爷的?”周氏心中一惊,霍的站起身。 “奴婢只是想不通。”红梅并没有明确的回答,只是轻轻跟上去,继续给周氏敷脸,一边道,“这件事,恐怕那二姨娘早就算计到了,栽赃给二少爷的。” “我想起来了。”周氏脑中灵光一闪,那个在唐曼院子外鲁莽的撞在自己身上的小丫鬟,陌生的脸,自己似乎从未见过,按理说府中的老人自己就算叫不出名字,也能脸熟,可是对于那个小丫鬟周氏丝毫不记得,皱着眉说道,“红梅,你记得咱们在唐曼院子外面撞见的那个脸生小丫鬟吗?” “夫人您是说?”不用周氏再说,红梅已经懂了。 “你去查查那个小丫鬟,还有将海蓝叫来我房中,快点。”周氏连胜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红梅也匆匆的离开了。 不一会儿,宗海蓝垂头丧气的走进周氏房中,面色有些憔悴,刚打完板子姿势有些不自然,看着自己儿子苍白的脸,周氏怎么会不心疼,连忙上前拿个厚厚的垫子靠在儿子身后,“你这孩子,哎,疼不疼,告诉娘。” “不疼。”宗海蓝龇牙咧嘴的道,只是他自小在盛宠中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想到那个白蝶神色有些复杂,脸色更加难看,听到娘说府中新进了一个姨娘叫白蝶,他就觉得不对劲儿,冲去一看,果然是那个女人。 宗海蓝恨恨的用拳头砸了下桌子。 “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了,那个女人不简单。”周氏抚着宗海蓝苍白的脸,想起刚才和红梅的怀疑,周氏不禁问道,“你怎么突然回家来了?” 周氏有些后悔,若不是蓝儿忽然回来,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蓝儿定然不会如此冲动,也就不会有以后的事情了。 “不是您叫我回来的吗?”宗海蓝一脸惊讶,“您忘了吗?” 周氏这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假装流~产自始至终都是个算计。 好、好、好。 周氏连声叫了三个好字,好算计、好算盘,自己争了二十年算了二十年,最后却在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吃亏,甚至还差了一点就害了自己的儿子。 周氏轻声道,“以后切忌不要与她靠近,那女人的手段......你对付不了。” 在宗海蓝临走之前,周氏不放心的嘱咐着,宗海蓝脸色始终很难堪。 周氏不停地在屋中踱步,心中还有一丝不肯定,直到红梅回来,急声问道,“怎么样?” “那个丫鬟是从二姨娘带过来的两个丫鬟之一。”红梅深吸了一口气肯定的说道。 “蓝儿说是咱们派人将他叫回来得。”周氏苍白着脸说道。 “果真是二姨娘做的。”红梅狠狠得说道,“恐怕那个丫鬟在大少奶奶门外撞见你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算计了,知道您大怒,然后冒充在咱们的人叫回二少爷,利用二少爷冲动易怒,然后假装与二少爷发生口角,假装流~产。” 红梅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只是,短短几日就摸透了蓝儿的脾气秉性,甚至把这个都算计了进去,甚至让我们有苦说不出,这女人太厉害了,是我们大意了。”周氏皱着眉。 “还好,老太太及时回来,后果不堪设想啊。”红梅也是心有余悸的说道,“不过,二姨娘这段时间恐怕不会再敢出幺蛾子,那......大少奶奶那边?您打算怎么做?” “你去给哥哥送个信儿,让他开始行动,要亲口转达,知道吗?”周氏眼中浮现一抹精光。 “奴婢晓得。”红梅低声道。 ****** 罗家小姐上吊自尽了! 消息一下午就传遍的了北京城? “就是被抗旨拒婚的那个?” “可不是,听说礼部侍郎罗大人今儿在御书房老泪纵横的哭诉啊。” “当然着急了,谁的闺女谁不心急,没了名声,哪个正经人家还敢娶啊?” “也是那么回事。” 路边两个路人甲乙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御书房。 宗海宁脸色铁青的站在一侧。 唐帝一脸为难。 “皇上,臣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自从宗大人拒婚之后小女就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整日叨念着没有名声了还活着做什么。”罗礼贤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好不可怜,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可见一片爱子之心,“今儿臣妻一个没看住,这傻孩子竟然上吊自尽了,幸好臣发现的早,救了回来,若是小女真的去了,让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怎么活啊?” “皇上,臣不想强求宗大人,宗大人重情重义,可是小女何其无辜啊?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啊,请您救救小女吧!” “爱卿你想怎么办?”唐帝一脸为难和无奈,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将军,当初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匆匆就下了圣旨。 “小女名声已经坏了,只能跟着宗大人,不然哪家还敢娶小女呢?”罗礼贤一脸激动。 “皇上。”宗海宁跪在地上,急道,“臣不可能娶罗家千金而休弃自己的糟糠之妻,请皇上三思。” “皇上,小女名言此生生是宗家的人、死是宗家的鬼。”罗礼贤摇头叹息,“臣知宗大人与夫人鹣鲽情深,但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亲生骨肉去送死啊,小女不求名分,即是为妾侍也是她的命啊。” “爱卿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朕会给你个满意答复的。”唐帝挥了挥手,等到罗礼贤退下之后,一双鹰目看向宗海宁,有些疲惫,“你也下去考虑考虑吧,相信你应该是知道怎么做。” “皇上。”宗海宁皱眉。 “下去吧。”唐帝加重语气。 宗海宁只得先行离开,面色十分难堪,一进侯府大门,门口有个嬷嬷正在等着他,正是老太太身边的心腹赵嬷嬷,也是从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嬷嬷,十分亲近,一见到他就开口道,“大少爷,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呢。” “我有些事.....” 宗海宁开口拒绝,他不用想都知道奶奶找他过去有什么事,奶奶一生把名声看得极重,事情闹成这样,十有八~九会逼着自己娶了那罗家千金,对不起曼儿自己是万万不愿意的,一时又想不出好办法,他只能先推脱一下。 赵嬷嬷不气不恼,微微一笑,“少奶奶也在老太太那。” 宗海宁身子一僵,随即无奈的道,“走吧,嬷嬷。” 宗海宁进屋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唐曼已经坐在老太太身边了,头低垂着,飞快的瞥了自己一眼,迅速的低头,快的令宗海宁几乎没有看清楚她眼中的情绪,只是眼睛红红的,似有泪光。 唐曼无声的坐着,老太太忽然把自己找来,不容置喙的让自己同意海宁纳妾,说那罗家千金愿意以妾侍的身份进门,她仿佛一瞬间被雷击了一般,脑子嗡嗡叫一片空白。 她不愿! 一千个不愿意,试问哪个女人会同意与其他女人分享丈夫?即使海宁的心不在那个女人身上,自己心中仍然有芥蒂。 唐曼张了张口,面对老太太明显不喜自己的面容,什么都说不出来。 宗海宁心中一痛,然后看向老太太,无奈道,“奶奶,我知道您要说什么,孙儿不能答应。” “你的意思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因为你们的高尚而逝?”老太太不动声色的挑眉。 “......”宗海宁无言以对。 “回答我。”老太太的语气蓦地严厉起来,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孙儿不可能娶罗家小姐。”宗海宁固执的重复道。 “不是让你娶她,只是她进门只是妾侍,不会威胁到正室的地位。”老太太的瞄了唐曼一眼,“我也不会容许的。” “孙儿不会纳妾,更不会为了无关人等伤了妻子的心。”宗海宁皱了皱眉。 “糊涂。”老太太重重的拍了桌子,恨铁不成钢的道,“奶奶从小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无视他人性命,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们宗家一门忠烈,从来都是杀尽该杀之人,手中从未有过无辜人的性命,而你呢?你这样对得起宗家吗?” 宗海宁沉默不语,唐曼死死咬着嘴唇低着头,老太太的话像是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的心,她心里揪着疼着,怕自己一开口泪珠就会掉下来。 老太太顿了顿,稍微平静了一些,苦口婆心的劝道,“奶奶不是要拆散你们夫妻,自古哪个男子没有妾侍?你~爷爷、你父亲、甚至是京城的世家子弟,只要你同意娶了罗家小姐,对你也不损失什么,相反还能解了当前的难题。” 第八四章 态度缓和 第八四章 “不损失什么?”宗海宁悲凉的笑了,“当年继母进门,娘亲最终郁郁而终;紫儿和青儿进门,张氏死的不明不白,奶奶还要说不损失什么吗?前车之鉴,孙儿不想要别的女人,只想平平安安的度日,不想要卷进那些个是是非非中,奶奶,您是看着孙儿长大的,难道您还不了解孙儿心中的想法吗?” 宗海宁激动地道,“孙儿知道您心中不满意曼儿的身份背景,可是孙儿是真心愿意与她共度一生,只要您和曼儿相处,一定会喜欢她的。” “住口。”老太太怒叱道,“你糊涂了是不是?我现在说得不是喜不喜欢的事,人家姑娘的名节都已经败在你身上了,你现在畏头畏尾的说一大堆冠冕堂堂的话,还是那个我敢作敢当的孙子吗?你太令我失望了,唐氏,你怎么看?” 老太太把眼光看向唐曼,嘴里却叫着唐氏。 “奶奶。”宗海宁身子一僵,攥紧了拳,抗议的叫道。 “不要叫我奶奶,今儿我就明着告诉你,若是你真的敢做那坏人名声、无情无义的事,让宗家颜面扫地的话,我还不如一脖子吊死了,你奶奶我一生行得正坐得直,小棉袄宁可穿坏了也不愿意让人指指点点给戳坏了,我在问唐氏呢!唐氏,你是个懂事的,你告诉=我,你的意思是什么?” “老太太。”唐曼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厉害,心如刀割,眼睛重重的闭上,嘴唇颤抖。 她的意见? 老太太寻死上吊的威胁海宁纳妾,她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可若是老太太当真有些个好歹,她岂不是罪人了? “奶奶,您不要逼迫她。”宗海宁顿时接过话茬,压抑着怒气,“您也是女人,哪个女人会欢天喜地给自己丈夫纳妾的?” “那你这是想逼死奶奶了?”老太太颤抖着手指指着宗海宁,眼中尽是失望之色,“赶紧滚。” 老太太无力的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宗海宁一把拉过唐曼的手,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太太,“奶奶,您保重身体,孙儿晚上再来看您。” 唐曼神情恍惚、被宗海宁一路牵着回到院子。 两人走后,老太太无力的跌坐在榻上,有些伤心,口中喃喃道,“那女人究竟给我孙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连奶奶都不要了,从前海宁对我言听计从的,现在.....就是因为那双眼睛吗?” 老太太皱着眉,无力的用手撑着额头。 “老太太,您太过心急了。”赵嬷嬷体贴的帮老太太调整好姿势,耐心的劝道,“依老奴看,大少奶奶未必有您听得到不堪,您莫要忘了,写信的人是夫人,送信的也是夫人的人,有些话只能听听,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的。” “你是说....”老太太紧紧蹙着眉头。 “有您在,她未必敢动大少爷,对大少奶奶却无所顾忌。”赵嬷嬷微微一笑,若有所指,有意提醒道,“您这次回来有没有发现,大少爷似乎变得开朗了不少。” 那位不明不白的去世之后,大少爷过得怎么样的日子所有人都看在眼中,这次回来,赵嬷嬷发现,从前的少爷似乎又回来了,只怕与新少奶奶脱不开关系吧。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坐视他毁人名声,还会害了他自己的,一个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算什么?”老太太固执的道。 “哎。”赵嬷嬷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老太太一生强势固执,爱惜羽毛,如今怕是一时半会转不过这个弯来,老的固执、小的倔强,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 “曼儿。”宗海宁一进房门就将唐曼紧紧抱在怀中,额头埋进唐曼的肩膀之中,闷闷的说道,“你莫要在意奶奶的话,我不会娶那个女人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唐曼心里已经没有了主意,只觉得先前的甜蜜似乎都不现实,一下子被打到现实之中,心里难受的令唐曼几欲发狂。 “你什么意思?”宗海宁一下子推开唐曼的肩膀,眼睛灼灼的盯着她。 “老太太以死相逼,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谁能承受得起?”唐曼激动地将心里话都喊出来,“老太太那么爱惜名声又固执的人,万一.....不,没有万一,若是真的出事,你我后半生都要活在内疚中,都注定要背负着沉重的包袱,还有那个罗家小姐。” 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圈发红,“若是真有那一天.....或许我。” 她可以离开,躲得远远的,她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不许你离开。”宗海宁死死地攥住唐曼的肩膀低吼,眼睛猩红,语意森冷,“我不许你离开,若是你离开.......” 唐曼神色黯淡,未尽之意突然令宗海宁害怕起来,他不敢想后果,不敢再想。 “怎么样?”唐曼苦涩一笑。 “我不会放过你娘和唐果。”宗海宁气得胸膛起伏。 “你又威胁我!”唐曼的心一下凉了,不堪的别过脸,不再说话。 两人之间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 抗旨谣言再一次传得熙熙攘攘,几人欢喜几人愁。 九皇子府中,翠莲听到下面奴婢的禀告,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急切地问道,“你确定你听到的是真的?” “肯定不会有假。”小丫鬟碧玉得意的笑道,“这件事已经被传成京城中的笑话了,罗家小姐上吊未遂,宗家老太太气得病倒了,奴婢可是有亲戚在宗家当差的,听说老太太十分不喜欢新的大少奶奶,还以死相逼大少爷纳妾呢!那位新的少奶奶快要倒霉了!怕会妥协同意呢!” “若是如此.....”翠莲解气的喃喃自语,“那真是太好了,一会儿去领五两银子赏钱吧!” “谢谢翠莲夫人。”碧玉一脸喜色的道谢。 “只要你好好为本夫人办事,肯定亏不了你。”翠莲勾起唇角,越想越解气,她恨不得马上就站在她亲爱的堂姐面前,看着她凄惨狼狈的样子,她这样的人也有今天,当年她得意洋洋的嘴脸在自己面前说的那句,‘只要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她一直记得,几乎刻在骨中,早晚有一天她会亲自还给她这句话,瞧不起自己的,都不会有好下场,翠莲眼中恨意弥漫,手指紧紧的搅着手帕。 碧玉有些害怕的一激灵,避开了翠莲的视线,再抬头时,翠莲夫人已经恢复了平日温婉柔弱、楚楚可怜的样子了。 碧玉自然不敢多嘴,主子们的事不是她一个小丫鬟可以多嘴的。 “爷回来了吗?”翠莲轻声问道,手指轻轻抚着肚子,若是能怀上身孕,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算握在手心了。 “回夫人的话,还没呢。”碧玉道。 “去炖一碗银耳莲子羹,一会儿随我给爷送去。”翠莲眼中满是憧憬。 ***** 唐曼很是焦头烂额,昨晚上她和海宁去请安的时候老太太都没有让她进门,只是听赵嬷嬷说老太太固执的不肯松口,今儿开始连送去的饭也不用了,这么大的年纪若是饿坏了可怎么是好。 海宁脸色十分难看,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另一方面,唐曼十分清楚,老太太这是笃定海宁的孝心,逼他妥协呢,唐曼有些无助,心更是烦躁的厉害。 没想到一个意外的人竟然上门了。 唐曼有些诧异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二姨娘白蝶,女人流产很伤身体,白蝶消瘦了很多,对着唐曼道,“大少奶奶有些意外白蝶竟会来找您是吗?” “是有些意外。”唐曼心思烦躁,根本就没有心情和她寒暄,直接开门见山,“二姨娘今儿来是有事情吧?” “不愧是大少奶奶,果然快人快语。”白蝶一扫过去柔若无骨的姿态,绽放出一个令唐曼不算讨厌的笑容,“我今天来是想和大少奶奶合作的。” “我似乎与姨娘没有交集。”唐曼把玩着手中上等白玉做成的念珠,轻声道。 “不。”白蝶神秘的勾唇一笑,眼睛微眯,“看来少奶奶还不知道自己的尴尬境地拜谁所赐呢?周家的事原本都已经平息下来,如今却又闹起来,大少奶奶没有想过究竟是为何吗?” “是我们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也应当。”唐曼心中一禀,不动声色的道。 “非也,夫人前脚亲自去礼部侍郎罗礼贤家,后脚派人去给老太太送信,只怕为了抹黑少奶奶也费了不少功夫呢,这一手釜底抽薪玩的漂亮。”白蝶轻蔑的低笑一声,眼中似有恨意。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唐曼反问。 心中却已经暗暗惊讶,自己只是猜测这一切是周氏在背后搞的鬼,可如今白蝶却说得十分肯定,她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只是风尘女子这么简单吗? 身边每一个人似乎都有故事和背景,似乎都不简单。 “我自有消息来源,如今上门当然是要标明我的诚意。”白蝶微微一笑,略带深意的看向唐曼,“只要大少奶奶相信我和你不是敌人,当然就有合作下去的可能。” “你想怎么做?”唐曼反问。 “等。”白蝶眼中似有恨意,冷哼道,“周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莫要看现在得意,早晚有他们哭的时候。” 待白蝶离开,唐曼反复的想了一遍又一遍,仔细回想白蝶的每一句话和神态,越来越觉得白蝶不简单,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王嬷嬷、 王嬷嬷脸色微变,眼中光芒一闪,皱眉,“难道是.....” 憎恨周家的人,难道是与那个人有关? “是什么?”唐曼诧异,王嬷嬷似乎知道些什么,连忙追问。 “奴婢只是灵光一闪,也许是想错了。”王嬷嬷搪塞道。 王嬷嬷的搪塞却让唐曼加深了怀疑,只是见王嬷嬷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唐曼心里多留了一个心眼,想到老太太那依旧不吃不喝,看来是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了,唐曼心中有些苦涩,“老太太那.....” “老太太过于固执。”王嬷嬷皱眉,“这样下去恐怕不是长久之计啊,只会让老太太对您印象越来越差,大少爷也是两面为难,依奴婢看,那个罗家姑娘能豁出脸面闹成这样,必定不是个省油的灯,还不如您主动卖老太太一个面子,给她一个台阶下,就同意了那罗家姑娘进门。” “既然早知非省油灯,进门中岂不是要闹事?”唐曼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不是省油的灯才好办啊。”王嬷嬷眯起眼睛,“您就是挡了今天也挡不了明天,周氏如今记恨着您,白蝶与您不是敌人但也绝非咱们的朋友,听您今天描述,白蝶很有可能憎恶着周家,自然也想着那个罗家千金进门,才会与您合作,如此说来白蝶进宗家很有可能是个预谋。” “我也隐约有这个感觉。”唐曼点点头,仔细想想,白蝶怎么会出现的那么巧,这般顺利的进门,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算计了周氏和宗海蓝一番,让两人有苦说不出。 “而且......”王嬷嬷一脸肯定的继续说道,“我猜今儿白蝶过来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想让您同意罗家千金进门,要不然,白蝶那般的心机就算憎恨周家怎么可能露出那样的马脚让您听到呢?” “我。”唐曼迟疑,嘴唇颤抖着没开口,紧紧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少奶奶,奴婢明白您的不愿意。”王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可是您要考虑,这不只是老太太的意思,皇上至今都没有开口,您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皇上是等着大少爷自己想明白呢!” 唐曼心烦意乱,如今想来确实如此,皇上在上一次出言帮腔,而这一次,什么都没有说,唐曼陷入了沉默。 半饷。 唐曼才无力的开口,“嬷嬷。” “您想说什么?” “我想将芙儿送回泉阳城,这里,不安全了。”唐曼不是忽然脑热的,她已经考虑了几天,周氏两面三刀、白蝶心机深沉、老太太强势固执,对自己又左右看不上,再加上一个未知的罗家千金,唐曼怕自己护不住芙儿。 而且孩子还小,唐曼不得不考虑,若是有下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对小芙儿的心理伤害会多大,她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有护不住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母亲,下意识的去保护自己的孩子。 “您想好了吗?”王嬷嬷看这唐曼的眼光中有些怜惜。 “嗯。”唐曼捂住脸,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多想没有来到这京城,在那个小县衙平平安安的度日,做着自己的小生意,过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小日子。 “奴婢着日就去办。” 不出意外。 唐曼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宗海宁后,宗海宁浑身都笼罩着一层阴云,眼中毫无笑意,就连身子都是僵硬的,语气阴森森,一把将唐曼,扔在榻上,“你现在是要把我推给别人吗?你把我当做什么了?唐曼,你究竟长没长心?我就差把心都掏给你了,你现在轻飘飘的说这些,啊?” “你究竟有没有信任过我?” 唐曼无言。 “曼儿。”宗海宁颓然的闭上眼睛,几年过去了,他以为已经可以保护身边的人了,宗海宁抱住唐曼,喃喃低语,“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对不起。 宗海宁心中说不出的抱歉。 “不要说了,海宁。”唐曼强忍着不掉泪,可是泪珠就像是断了线一般掉下来,声音哽咽,带着泪水的吻落在宗海宁的额头上,“不是我不信你,就是因为相信你才做出这个决定,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让老太太有什么闪失,毕竟她是从小疼着你长大的人,你心中不忍,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忍你两面为难,我会处理好的。” 进一步并非她所愿,退一步,她怎么舍得离开他? “曼儿。”宗海宁声音沙哑。 “但是你们不许亲近。”唐曼强横的说道。 “好。”宗海宁的眼中这才露出一点笑意,怜惜的吻着唐曼的额头。 “不许洞房!” “遵命。” “不许有太多交集。” “嗯嗯。” “还有还有......”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宗海宁一脸郑重的道,“只是有一点,不能送走芙儿,我不放心也舍不得我闺女。” “这......”唐曼有些迟疑,毕竟镇国公府人多口杂,若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孩子已经听得懂话儿并且慢慢懂事了,她害怕有什么不中听的话伤了孩子的心。 “你放心,不管她以前是谁,既然进了我宗家的大门,就是我宗海宁的闺女,谁若是敢碰我闺女,我饶不得他。”宗海宁一脸厉色。 “好。”唐曼点点头,“不过我现在要去看看老太太。” “我和你一起去。”宗海宁生怕奶奶会为难唐曼,连忙起身,却被唐曼按在榻上,一脸坚定的道,“不,你留下,有些体己话你并不适合在场。” 宗海宁一愣,随即一笑,“我等你回来。” 唐曼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皮红肿,显得有些憔悴,然后走出房门,吩咐夜青,“去小厨房端一碗粥来。” 唐曼带着王嬷嬷和夜青来到老太太所在的院子,见周氏有些隐忍的从房中被赶出来,似乎很难堪,勉强的和唐曼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走了,守在房外的正是唐曼熟悉的赵嬷嬷,“嬷嬷,我过来看看老太太。” 还没有等赵嬷嬷应声,就听见房中传来虚弱的声音,“不见,谁都不见。” “大少奶奶,您先回去吧。”赵嬷嬷抱歉的笑笑,“老太太现在心情不好着呢。” “老太太,我想和您谈谈海宁的事。”唐曼轻声说道。 沉默。 屋中好久没有动静,半响之后,老太太虚弱的声音再次传出来,“进来吧。” 唐曼接过王嬷嬷递过来的食盒,像赵嬷嬷笑了一笑,然后吱呀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宽敞的房间,入目的是一张雪中红梅的屏风,巧妙地将房间隔成两个空间,唐曼绕过屏风,见老太太面色有些消瘦,和衣疲惫的躺在榻上,面容依旧严肃却多了一丝病气。 “老太太,我让小厨房熬了一锅米粥,您一日没有进食,吃这个最好了。”唐曼笑着从食盒中端出一碗白米粥,坐在床榻旁边,舀了一小勺米粥送到老太太,“您尝尝。” 老太太别过脸,皱着眉瞪着唐曼,“有事说事,没事就出去吧。” 唐曼一路上的紧张不安在看到老太太一副别扭的样子后,突然之间消失了,看着和小孩儿闹脾气时如出一撤的神态,唐曼忽然之间想到一句话,老小孩儿小小孩儿,正是如此吧! “您多少吃点吧。” “放下。”老太太凌厉的瞪着唐曼,“我不吃。” 老太太也在审视唐曼,这个女子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让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海宁甚至不惜对自己对抗,想到自己一日多没有进食,海宁虽然来探望过几次,可是从没有说过什么妥协的话,老太太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看这个眼前的这个笑意盈盈的女子也更加不顺眼起来。 “老太太。”唐曼叹了一声气,将手中的碗放在手边,“曼儿今天就斗胆跟着海宁叫您一声奶奶吧!” 老太太惊讶的看着唐曼,没有作声。 “曼儿知道您对我的出身和曾经的婚姻心有芥蒂,对于这点曼儿也没有办法,毕竟人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的,可是曼儿从未觉得自己就此低人一等,年轻时行差踏错在所难免,但是遇到海宁是我最庆幸的事。”唐曼毫不避讳的提起自己的曾经,微微笑道。 顿了一顿,看到老太太有些惊讶的眼神。 继续道,“很感激他不计较曼儿的过往和曾经,曼儿也真心实意的将他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来爱,他的事情曼儿知道一些,正因为如此,真心疼爱他的人对他来说更是弥足珍贵,虽然对于给海宁纳妾,曼儿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虽然男人自古以来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可又有那个女人是真心实意愿意分出自己的丈夫呢?”唐曼眼含苦涩,“但是曼儿不愿意看到海宁两面为难,亦不愿看见海宁在乎的亲人有任何闪失,纳妾的是我答应了,回去我会劝着海宁的,奶奶您就不要再气他了,他......心里也很苦。” 老太太凝视着唐曼,眼中的审视似乎消退一些,带上了一些温度。 “奶奶,您若是不喜欢曼儿带来的米粥,就请赵嬷嬷做一些吃食来吧,千万不要因此而伤了身体,那样海宁会难过,若没有别的什么事,曼儿就先告退了。” 唐曼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沉重,正要默默退出去,就听到老太太开口了,“那粥看样子很好喝,你来喂我。” 唐曼讶异的转头,对上老太太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太太又重复了一次,唐曼才手忙脚乱的舀了一小勺米粥递到老太太口边,老太太吃得很仔细,唐曼喂得很耐心,不知不觉一碗粥已经吃得见底了,老太太才开口认真的道,“你是好孩子,之前是奶奶的偏见,你不要往心里去。” 唐曼低下头,眼中似有泪光。 ***** 宗家的纳妾之礼很是低调,用一顶红轿子将人从后门抬进镇国公府,按照规矩姨娘是没有拜天地的资格的,宗海宁甚至从头至尾的没有出现,只有周氏喝了罗小玉的媳妇儿茶,就被送进洞房了,是在东南方向的一个小院落。 姨娘进门,不受待见没有什么进门礼在很多大户人家都很正常,可是当对象变成朝廷三品大员的女儿时,情形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谁都很清楚,这罗小玉刚刚进门就失宠了。 府中甚至没有几个人同情她,死不要脸像是没有见过男人似的巴着男人不放的,这位当属第一。 “罗姨娘,您先睡下吧,大少爷今儿是不会过来的。”喜房中的喜婆子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罗小玉吩咐她们退下,忍不住开口劝道。 “住口。”罗小玉身子坐的有些僵硬,却仍然忍不住怒不可歇,“再多言就撕烂你的嘴。” 那喜婆子直接甩身就走了,临走时还咕哝着,“不受宠的姨娘有什么好嚣张的?我老婆子还懒得说呢。” 说罢啪的一声关了门。 冬日的寒风从门缝中灌进来,屋中原本不高的温度更低,罗小玉正襟危坐在榻上,等了又等,直到红烛燃尽,也不见宗海宁的人影。 深夜,寂静的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罗小玉心中压抑着委屈最终爆发,猛地掀开头盖头。 倒是吓了她贴身丫鬟索儿一跳,“小姐,您这是?” “你去看看姑爷来没来?”罗小玉铁青着脸色吩咐道,身上大红色的嫁衣如今看来简直是讽刺异常,罗小玉环顾周围,眼中浮上一层悲哀之色,和她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的婚礼没有拜天地、没有十里红妆,甚至没有新郎。 那个人就是如此的讨厌自己吗? 这般的不待见自己吗? 她罗小玉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这般折辱自己? 索儿不多时回来了,罗小玉急声问道,“是不是已经来了?” 索儿有些难受的摇摇头,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小姐,您睡吧,您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好利索,若是再折腾病倒了索儿怎么向老爷交代啊?姑爷可能有事情耽搁了,明天也许就会来了。” “是吗?”罗小玉喃喃道。 索儿用力的点点头。 日夜交替,又是新的一天,罗小玉睁开酸涩的眼睛,阳光晃得她难受,勉强起身坐在铜镜前,镜中的人儿纤细瘦弱,下巴尖尖,面色苍白如雪,罗小玉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脸,这还是自己的脸吗?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见到罗小玉坐在梳妆台前,连忙打招呼,“罗姨娘,你醒了啊?让奴婢伺候您梳头吧!” 啪! 小丫鬟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罗小玉,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到底说错了什么。 罗小玉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看着小丫鬟,“不许叫我姨娘。” 她明明差一点就能成为正室夫人的,可是现在...... 姨娘。 多么讽刺的称呼啊。 “这....”小丫鬟一脸为难,眼泪在眼圈中大转,索儿进来后连忙道,“我来伺候小姐梳洗就行,你先下去吧。” 小丫鬟点头,哭着跑开了。 “小姐您不要和一个无知的下人一般见识。”索儿轻声提醒道,“您一会儿不是还要去给镇国公和夫人,还有老爷子老太太请安的吗?” 是啊。 听到国公爷夫人几个字,罗小玉似乎从恍惚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还有表姑做依靠,这府中唯一与她熟识的人,表姑说过只要按照她说的做,就一定会帮助自己,如今自己已经嫁进来了。 “快点帮我梳洗打扮。”罗小玉说得很急。 ***** 日子对于唐曼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罗小玉的存在在夫妻两人眼中根本没有变化,唐曼每日在书房中处理家中的产业和账本,年末时,很多当初的账本竟然都被掌柜们送到京城来了。 小孩儿依旧摆着个臭脸,日日粘着她,只是言语之中多了一份小心翼翼,好似生怕伤到自己一般,而小芙儿,则是被宗海宁除了上朝日日抱在怀中,就连处理公事时也是放在自己怀中哄着的。 这种情形被很多下人、甚至朝廷同僚看在眼中。 这也是一种态度,虽然并非亲生,但是宗海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人,这是他闺女。 就连老太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越来越接近年关,令唐曼最高兴的莫过于汪正德的布庄已经选了了地址,开张了,取名京城布庄,蜡染和扎染被汪正德日夜赶工的研究出来,蓝印花布、蜡染和扎染三种花布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异常火爆。 汪正德这日带着精挑细选出来的三种花布样品给唐曼过目,唐曼大为赞叹,蓝印花布低调奢华、蜡染和扎染每块儿颜色明艳不低俗,入手质感很好,甚至每一块布的冰裂纹各不相同。 “实在是太好了。”唐曼兴奋的道,“汪伯辛苦你了。” “算不得苦,不过是个体力活罢了。”汪正德连忙摆手,“要不是夫人您发明的,小老儿想破脑袋也做不出来呀!” “汪伯谦虚了。”唐曼从抽屉中拿出一纸契约递给汪正德,“汪伯您过目下。” “这是?”汪正德接过来一看,蓦地瞪大眼睛,吞了一口口水,连忙拒绝,“这可不行,夫人,您赶紧收回去吧,属下不敢当。” “我说当得起,您自然当得起。”唐曼重新把契约推过去,“当初转让您的店,请您当掌柜的,一年的薪俸是三百两,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情况不同了,蓝印花布是您一手做出来的成绩,所以这两成的利润分给您一点都不多,也请您万万不要推辞。” “夫人,我.....”汪正德有些感动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再一次感叹自己跟对了人,“夫人,我汪正德是个粗人,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您放心,我一定更加努力,为您守护好这份产业。” “如此说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唐曼含笑点头,却见汪正德似乎有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不禁开口问,“汪伯您有事吗?” 汪正德想到最近京城中的传言,不禁为自家主子有些委屈,这么好的主子,知县老爷却还要纳妾,左看右看都是他家主子受了委屈,不禁心一横,大声道,“主子,小老儿也算痴长您几十岁,斗胆把您当作晚辈,若是有谁欺负了您,尽管告诉属下,若是住得不舒服,随时回来,咱们现在在京城中也算是宅子的贵人了。” 话音刚落,隔壁传来一声杯子的破碎声。 唐曼心有戚戚焉,糟了,被隔壁的醋桶听见了。 汪正德大有告诉我,我帮你出气的架势。 很明显,汪正德也听见响声了,有些疑惑,“主子?” “没事,老鼠吧。”唐曼头冒冷汗,“汪伯,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您就先回去忙吧!” 汪正德纳闷的看着自家脸色有些不自然的主子,疑惑的走了,唐曼恨不得抱着头藏在角落里不出来。 其实...... 若是说纳妾之后没有变化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变化就是宗海宁这厮变得神经兮兮了,生怕她跑了似的,上次她就带着一百两银子的荷包出门,就被这厮错误的判定为要抛夫弃子的出逃,把自己做的三日没有下得去床榻,那还是在没有明显证据的情况下。 而今天,唐曼不禁哀叹,汪伯啊,您是嫌弃她是资本家、要借助海宁的手了解了她么? 脑中想法一闪而过,却见宗海宁那厮阴沉着脸缓缓走了进来。 唐曼连忙先发制人,“海宁,你看你,又摆着脸色,哼。” 宗海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秒杀了唐曼,“听说你要离家出走?” 高大的身子一点点逼近。 “绝不是你听到的那样。”唐曼连忙摆手,断然否定。 “还有个宅子?”宗海宁眼中盛着满满凉意。 唐曼内牛满面,恨不得冲到角落里画圈圈,定罪之前能判断一下是谁说的吗? “喂,海宁......别.......我一会儿还要给奶奶送蜡染去,不行......” “做完再去也不迟。”某醋桶气喘吁吁,“奶奶知道咱们夫妻恩爱也会开心的。” “嗯......唔......你轻点儿。” “你......专心点。” ******* 当唐曼捧着几块蓝印花布、蜡染扎染去老太太院子,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竟然意外的看到周氏带着含羞带怯的罗小玉也在,而白蝶正在和老太太说话,看起来温婉可人,唐曼挑眉,竟然都凑到一起了。 罗小玉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姐姐也来了?早上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没看见姐姐呢,晚上倒是见到了,不直姐姐请的是早安呢还是晚安呢?” 周氏皱了皱眉,不悦的看了罗小玉一眼,赶紧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原本就是我来晚了,有点事情耽搁了时间。”唐曼不是第一次见到罗小玉了,这女人和周氏的段数差得远呢。 “姐姐什么事重的过老太太呢?”罗小玉忍不住哼道。 “住口。”老太太中气十足的瞪了罗小玉一眼,看向周氏,“若是不懂的规矩就教好了再带出来。” 这话说的已经很重了,周氏面色一百,低头。 白蝶诧异的看了罗小玉一眼,这女人蠢得很,然后对着唐曼轻轻点头,“大少奶奶。” “嗯。唐曼含笑点头,然后坐到*榻上,“奶奶的身子看起来好多了!” 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身旁。 “老太太今儿胃口比往日好多了,多添了一碗饭呢!”赵嬷嬷笑米米的替老太太回到。 “大少奶奶拿的这是什么?”白蝶有些好奇的看着层层包裹。 “差点忘了这个了,就是因为这个耽搁了呢。”唐曼将外层的布展开,笑意盈盈的看向老太太,“奶奶您看,今年的新品。” 布包一展开。 屋中人皆被床榻上的东西吸住了心神,古朴靛蓝色的蓝印花布静静地在平摊在桌上。 “这是?”白蝶惊呼,惊喜道,“新款的蓝印花布?” 第八五章 防不胜防 第八五章 老太太看起来也是很喜欢,爱不释手的看来看去,蓝印花布对于他们这种家庭完全不稀奇,可是稀奇的是这繁复的图案,市面上甚至有没有印过,这才是最惊奇的。 “这个图样可从没见过呢!” “估摸着老太太能喜欢,就带回几块儿回来。”唐曼微微一笑,不知是不是那日和老太太敞开心扉聊了聊的缘故,老太太对她的态度虽然称不上和蔼,之前的敌意却消失了。 “不错。”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手指摩挲着蓝印花布上的纹路,“这一块儿要花费不少吧?” “不是很多。”唐曼语义模糊的说道。 她没有傻到直接说这是自己家开的布庄,否则又要被周氏盯上了。 “还是姐姐会讨得老太太的欢心,像我们就不行了。”罗小玉咬着嘴唇看着唐曼,幽幽的说道。 “这只是一些小玩意罢了,咱们府中就这么一位老太太,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大家对老人的孝心都是一样的。”唐曼心里不悦,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 一句话堵得罗小玉说不出来,恨恨的躲了一下脚,周氏面色不愉的私下里扯了罗小玉一下。 “大少奶奶真是有本事,听说在县城家中的产业都是少奶奶操持呢!”白蝶眼中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周氏,巧笑道,“我名下就有一间胭脂铺子,妇道人家也不懂得经营,有时间能像少奶奶讨教些经验吗?” “真的?”老太太诧异的看向唐曼,笑了,“若是你真的有这本事,明儿跟着你娘学着管家吧,也正好能帮帮她。” 周氏身子一僵,勉强笑道,“曼儿还过于年轻,只怕受不住那种劳累。” “家里总归是要教给海宁夫妻的,你还能把持一辈子不成?”老太太哼了一声。 “老太太您就绕过曼儿吧,在县城都是小打小闹,若真是操持这么一大家子。”唐曼做出颤抖状,“曼儿可受不来,老太太您就放过曼儿吧!” 唐曼对老太太作揖状,惹得老太太严肃的脸扑哧一声笑了,摇摇头,“你这丫头,都已经当娘的人了,还不定性。” 唐曼打个哈哈过去了。 看来老太太已经从心底开始接受她了,称呼从你就是被休弃迷惑我孙子的女人变成丫头,多大的转变。 眼光一扫,却见周氏僵硬的身子悄悄放松了,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唐曼不禁眯起眼睛,老太太或许不知道,但她确实了解一些的。 国公府已经不是早些年辉煌时期的镇国公府了,表面光鲜、内底子实际上已经破败不堪了,宗志勇能为了区区几千两打起嫡长子产业的主意,可见已经什么样了。 唐曼还真的不没有抢别人的破碗当成宝的习惯。 看来王嬷嬷的话有几分道理,这个罗小玉甚至还不如她的姑母,肤浅张扬,短短几天功夫已经热得老太太的厌恶了,至于白蝶。 唐曼在无人的时候试探过几次,此次都被白蝶巧妙地转移话题,她究竟是什么人,当时如此的暗示着她让罗小玉进门,已经几日的功夫了,她这边还没有什么动静。 “哼。”罗小玉不屑的冷哼。 白蝶不动声色,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咦,小玉,你的皮肤很好呢,我的铺子里有些胭脂效果还不错,改天给你带过来几盒,保管更加漂亮。 “真的吗?”罗小玉竟然真的惊喜的接过话。 两人一人一句的聊了起来,气的旁边的周氏银牙都要咬碎了。 ***** 离开老太太的院子后,罗小玉没有回到她自己的院子,跟着周氏去了她的院子,进屋就开始抱怨,“表姑母,您看那个女人巴结老太太的嘴脸,真是让人看不起。” 周氏满腔的怒火,奚落的看了罗小玉一眼,“你还不会巴结呢!” 她当真怀疑自己当初做的对不对,这个表侄女不但没有帮到自己,反而处处连累自己,最后竟然没有脑子的和那个践人聊得火热,气的她都要炸肺了。 眼前这个肤浅张扬没脑子,半个手指都比不上那个乡下来的女人,短短一个下午就惹得老太太的厌恶,甚至提出要那个乡下女人跟着自己学掌家,周氏现在还一身冷汗,简直不敢想象,那个乡下女人本就不是简单的,若是真的得了掌家之权,这个家中还会不会有自己蓝儿的位置。 “那是因为我不屑巴结。”罗小玉十分不服气,有些埋怨道,“表姑母若不是您拉着我,我定要给那个女人好看。” 周氏几乎想要抽死这个没脑子的,这样的蠢货会是她们周家的亲戚吗? 周氏忍了又忍,大声道,“愚蠢,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女人,你永远不要凭着情绪做事,要靠脑子和手段,以后能不能多想想,老太太在那儿呢,你会占得到便宜吗?” “横竖不过就是一个老太婆,表姑母您那么怕她做什么?”罗小玉愤愤不平。 “糊涂。”周氏忍不住指着罗小玉的鼻子骂道,“别看你刚进门,老太太一句话就能把你赶出去,你以为若不是老太太,进的来宗家的大门吗?” “我。”罗小玉一窒。 “在家中你娘是怎么教导你的?”周氏十分生气,蠢得没有脑子。 “我向来如此,若是表姑母看不惯.....”罗小玉也提高了声线。 “行了,你回去吧。”周氏挥了挥手,眼看着罗小玉竟然真的一句话也没说,愤怒的转身离去,气的周氏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骂道,“这样的就是进来作死的。” “哎。”周氏很恨的拍了拍桌子,“这样没脑子的蠢货只怕会处处连累我们。” “夫人您已经帮她至此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若要作死谁拦得住呢?”红梅扫了一眼罗小玉远去的背影,劝道,“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的意思是?”周氏冷静地问道。 “罗姨娘和东苑那位走得近也没有什么不好.”红梅眼珠一转突然道,“夫人您想,东苑的姨娘就算在得国公爷宠爱,没有孩子傍身她能得意几天?况且.......” 红梅继续道,“罗姨娘和您再亲近,也只是大少爷的姨娘,将来若真是有了子嗣,怕是老太太和老爷子已经偏了的心会更加偏了。” “你是说.....”周氏眼中闪过一抹狠毒之色,明白的红梅的意思,只要挡了她儿子道路的,她都会不择手段的铲除。 那些个年轻女人都算什么,她有两个儿子。 “去将我的宝贝项链给小玉送过去一条。”周氏呵呵一笑,低头侍弄着手中的鹅卵石,漂亮清透的颜色,清幽的香气,周氏含笑着将手中的鹅卵石递给红梅,“这个让下面的人做好,不要留下马脚知道吗? “奴婢醒的。”红梅低声道。 ****** 唐曼回到院子,脑中回想着刚刚的情景,看来一个罗小玉进门,倒是惹了不少风波和乱子,白蝶和周氏倒是一派平静,没有达到表面的和颜悦色,最起码没有针锋相对,不知为何,唐曼有种预感,白蝶或者周氏肯定会出手,这次会不会针对自己呢? 哎。 唐曼轻叹一声。 “你不开心?”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唐曼面前,吓了她一跳,刚要惊叫却发现是许久不见的龙九,依旧是一身墨色衣衫,暴躁的眉眼,表情不善似乎永远带着怒气和不耐烦。 唐曼向后退了一步,按照规矩行了一礼,“见过九皇子。” “和爷说句话能要了你的命?”龙九突然变得怒气冲冲,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躲着自己的动作异常刺眼,高大的身躯向前逼近。 龙九就不明白了,自己并不是情窦初开,也并不是没有经历过情事,相反,他府中的姬妾几十,自打从县城回来,他每次面对的女人或是娇柔、或是英气、或是飒爽,最后全会化成唐曼那张张扬又倔强的面孔。 最后严重到,这副面容与他的生活形影不离,无论何时都会出现在他的脑中,他左等右等,她一次都没有上门,终于他忍不住找她。 而这个女人! 龙九心中涌出一股怒气,自己是妖魔鬼怪吗?用得着这么害怕自己吗? “我和你说话呢。”龙九不耐烦的道。 “九皇子殿下,想要有求必应的那是观音菩萨,凭什么别人一定要回答你?”唐曼冷着脸,“对不起,我很忙,您请吧。” “你。”龙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强忍着怒气,口气生硬,“那个女人进门,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大有一种你受了委屈爷给你出气的姿态。 唐曼蓦地瞪大眼睛,这男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为了关心自己来了? 自己和他非亲非故吧。 见唐曼震惊的模样,龙九别过脸,冷冷哼道,“也是,你这种毒妇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别人怎么会欺负到你?” 唐曼扭头就走,她很忙,不是专门伺候男神经病的。 “等等。”龙九横眉竖眼,“爷让你走了吗?” 然后顿了顿,不情不愿的道,“我是来和你说一声,小心点二皇子,上次宗大人抗旨拒婚,恐怕已经被他记恨上了,他向来是睚眦必报的。” 说罢一闪身就不见人影了。 唐曼沉默,脑中飞速旋转,周氏果真是害人不浅,这笔账她记下了,刚回到院子,就见小孩儿穿得厚厚的站在门口,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唐曼赶紧将宗振抱在怀中,口中责备道,“你怎不在屋中,万一冻到了怎么办?” “哼,小爷身体好着呢。”宗振别扭的扭头,忽然想起什么,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献宝似的将手中的物件举起来,“你看,我今儿在院中又捡到一块漂亮的鹅卵石哦,很漂亮的。” 唐曼定睛一看,果然是漂亮清透的乳白色,很好看的形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唐曼也没有在意,随口调侃道,“又捡到?怎么想成为探险家?” “什么是探险家?小爷可不懂那个。”宗振冷哼了一声,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鹅卵石,一幅新奇的模样,骄傲的宣布,“小爷已经捡到了十几块了,每天一块儿哦,厉害吧?” “好啦好啦,厉害就收着吧,小祖宗真厉害。”唐曼毫不吝惜自己的赞赏,又仔细地将小孩儿身上的棉衣紧紧裹上,看着他冻得有些红的耳朵,有些心疼,“我们赶紧进屋吧,以后记得出来的时候多加件衣服,不然生病就有的你受的了。” 小孩儿小心翼翼的将鹅卵石贴身收好,口中却不耐烦的道,“知道啦,你好烦啊。” 夜晚,唐曼照理在小孩儿的床榻边给两个小豆丁将故事,讲着讲着,唐曼突然发现小孩儿面色潮红、气息微弱似乎十分难受的喘不过来气,唐曼急了,赶紧喊来宗海宁,“海宁,快来看看振儿,他这是怎么了?” 小芙儿登时吓得哇哇大哭。 宗海宁快速过来,一见到宗振的样子,脸色瞬间大变,“谁给他吃什么了?” “快去请郑大夫过来,快!”宗海宁慌乱的将小孩儿抱起来,眼睛猩红。 “海宁,孩子这是怎么了?” “旧症复发。”宗海宁一脸沉重的道,脸色比哭还难看,手臂紧紧的抱着小孩儿,指尖颤抖。 “振儿胎里不足落下的病症,好不容易才将养成活。”宗海宁神情痛苦,心疼的看着小孩儿呼吸困难的样子,“却也落下病根儿,除了我旁人接近不得,否则呕吐不止,吃食更是百般禁忌。” 吃食百般禁忌? 她竟然没有注意过。 唐曼心中暗暗恼怒自己竟然疏忽了,同时怒火更盛,吃食百般禁忌,伺候的人就更应该精心一些,这些人都干什么去了? 或者,难道是有人暗害不成? 唐曼心中惴惴不安,她不敢再往下想,赶紧把芙儿带下去交给奶嬷嬷哄着,心中恼怒不已,忍着怒气,吩咐王嬷嬷,“去吧伺候振儿的人都带过来,包括小厨房的。” “是。”王嬷嬷知道事态紧急,赶紧去了。 几个下人惶恐的跪在地上,她们院子的人不多,王嬷嬷指着其中的两人道,“这是小厨房的小羽和小美,咱们院中的吃食向来是她们负责。” 唐曼审视的看了几人一眼,实现最后落在了小羽和小美身上,眼神凌厉,脸色十分难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也算是府中的老人,小主子的身体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振儿如今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发病,你们该当何罪?” “夫人明察,我们两人着实不敢啊。”小美不停磕头,也是吓得面色惨白,“就连厨房用的锅和勺子奴婢们都是洗了又洗,真的不是奴婢们啊。” 而那小羽吓得嘴唇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不停地哭。 “你们若真是起了害人的心思,最好坦白交代,否则被我查出来,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王嬷嬷在旁边慢悠悠的开口,居高临下的睨着跪在地上的几人。 “嬷嬷,奴婢们是真的不敢啊,就算您借给奴婢们几个胆子,奴婢们都不敢害小主子啊。”小美声泪俱下哭诉道。 “带下去仔细拷问着。”唐曼在王嬷嬷耳旁轻轻交代着,凤眸中顿时掠过一抹厉色。 “是。”王嬷嬷和夜青将几人带了下去。 不一会儿,王嬷嬷皱着眉回来,“少奶奶,我仔细查探过了,小厨房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小羽和小美也并没有说谎的迹象,看来这两个奴婢说的可信,奴婢再去查一下。” “我知道了。”唐曼转身走进内室,心中急着要看小孩儿的情况,看着小孩儿无声无息的倒在海宁怀中,她的心揪了起来,难受极了。 “少奶奶,郑大夫来了。”赵安领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匆匆进门。 “郑大夫,拜托您救救振儿。”唐曼心中慌乱不已,赶紧抓着郑大夫的袖子请求道。 “少奶奶放心,老夫自当尽力。” 宗海宁连忙将孩子平放在榻上,让郑大夫诊脉。 半饷,郑大夫脸色一变,快速的从药箱中拿出银针,缓缓地刺进小孩儿的人中穴,昏迷中的小孩儿痛的一颤。 唐曼死死抓着宗海宁的袖子,心疼的看着小孩儿紧闭着双眼、黑黑的小小眉毛皱在一起。 转眼之间,小孩儿的衣衫被解开,几十根银针刺在不同的穴位上,而小孩儿急促的呼吸似乎平缓了下来,面色却依旧潮红,一刻钟过去,郑大夫拔出银针,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轻轻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了郑大夫?”宗海宁急忙问道。 “幸亏发现的及时,要是再晚一步,只怕这孩子就保不住了。”郑大夫面色凝重道,面色不善的摇头,恼怒瞪着宗海宁,“我是不是告诫过你?振儿胎里不足,碰不得茴香,甚至八角都要禁忌,振儿的身子根本就沾不得这些东西。” 宗海宁与唐曼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小孩儿的吃食向来是专人伺候的。 “谢谢郑大夫深夜赶来。”宗海宁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和恐惧,若是振儿出了什么事情,他不敢想象。 “无妨。”郑大夫似乎很疲惫的摆摆手,然后仔细地和宗海宁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项,“一会儿我开个方子,切记要按照方子上的调理。” 唐曼坐在床榻上,心疼的抚过振儿潮红的小脸,手脚麻利的将振儿的衣服整理好,突然一块儿漂亮的鹅卵石从振儿的怀中掉出来,唐曼一看,是白日时小孩儿曾经把玩过的鹅卵石,也没有放在心上,顺手放在桌上,给小孩儿掖好被子。 淡不可闻的幽香在室内弥漫。 正在开方子的郑大夫感觉到异样,突然转过头,一眼就看到桌上清透漂亮的淡黄色鹅卵石,皱着眉拿起,仔细的嗅着,突然脸色一变,颤声道,“这害人的东西是哪里来的?” “怎么了?有什么蹊跷吗?”宗海宁面色难看,阴沉着脸问道。 唐曼脸色一白,想到振儿爱不释手的把玩的东西竟然是害人的物件。 蓦地,唐曼的身子僵住,振儿的话言犹在耳,‘我已经捡了十几块,十几天呢!’,唐曼慌乱的翻出振儿惯用的宝贝盒子,吸了一口气,打开,最上层的赫然是和郑大夫手中一模一样的十几块鹅卵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看起来煞是可爱。 看在唐曼眼中,却比吞了毒药还令她难受,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有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唐曼红了眼眶,振儿还那么小。 振儿的满脸怒气、振儿的一嗔一怒、罗姨娘进门之后振儿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哄着自己,这样善良的孩子差点因为这些没命。 唐曼心中的怒火越发炽盛,手指颤抖的不停,脑子更是一团混乱嗡嗡作响,只听得见自己轻飘飘的声音,“郑大夫,您看这些东西是不是也掺杂了茴香?” “这是下了狠心想要振儿的命啊,这东西被茴香水浸泡过起码一月以上,才会散发出这种淡淡的茴香味道,平常人根本就察觉不出来,也怪不得你们不知道。”郑大夫检查过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想出这种下作的招数去害一个小孩子,作孽哟。” 郑大夫本就出身中医世家,多年以来一直未王公贵胄诊病,自然看过不少,稍微想了一想就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一脸沉怒,“也幸亏从前振儿的身子调理的不错,不然如此剂量,不用等的老夫来,恐怕振儿就已经没命了。” 宗海宁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强忍着滔天的怒火送郑大夫离开。 “是她们。” 是周氏亦或是罗小玉? 唐曼紧紧的手指紧紧攥住,她从未想过害人,却有人不断的把这些下作的手段用在她和在意的人身上,今天是振儿,也许明天就是芙儿,后日就是海宁,她不愿意卷进是非之中,偏偏有人让她不得安生,那就不要怪她了。 室内气氛凝滞到极点。 唐曼和宗海宁面色阴沉的坐在主位上不说话,王嬷嬷、夜青和赵安站在两人身后,卿玉斋十几个小厮奴婢连夜被召集起来,都在下面跪着,唐曼的指骨一声声敲在桌上。 一下一下。 犹如敲在所有人的心上一般。 “现在大家都在这儿。”唐曼声音沉静,听不出悲和喜,可就是奇异般的令人害怕,“曾在刚进国公府的时候我就对你们说过,不想留下的可以离开,但是,我绝对不容许吃里扒外的人留在我身边,我不愿意把手段用在你们身上,可是逼急了我也不会手软,现在.......” 唐曼深吸一口气,“今天的事是谁做的?” 屋中一片沉寂,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表情各异。 “好吧,你们喜欢直接的。”唐曼冷着脸,挑眉,示意王嬷嬷将那害人的鹅卵石盒子拿出来,挨个让人辨认,“我重新问一次,这个是谁带进来的?” 之前哭天抹泪的小美一见鹅卵石顿时脸色煞白,身子轻颤,王嬷嬷的眼睛是何等锐利,快速向唐曼使了个眼色。 唐曼也看见了,嘴角勾出一抹笑,轻声问道,“小美,你知不知道?” 小美吓得浑身发颤,磕磕巴巴的说道,“奴婢、奴婢不、不知道。” 果然是出了内鬼,唐曼冷眼将小美的异样收在眼底。 “世人都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如今我是相信了。”唐曼一声冷笑,“海宁,对于嘴硬不说老实话的害人奴才,你觉得该如何?” “活活打死。”宗海宁嘴角一掀,冰冷的吐出四个字。 “啊。”小美惊呼一声,吓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的说不出话,却又紧咬着牙不肯吐口。 “来人。”唐曼这回是下了狠心,“还不拖出去,脏了爷的眼睛。” 就在小厮要将小美拖出去的时候,小美突然大哭起来,口中喊着,“不要,少奶奶、我说实话,我招。” “好,这害人的鹅卵石是谁给你的?” “是、是夫人院中的小花匠张生。”小美这下老实了,大声哭号,“少奶奶饶命啊,奴婢根本不知道这个会害的小少爷发病,若是提前知道,就是借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都不敢啊。” 唐曼眉头一皱,看向宗海宁,两人对视一眼,果然是那个女人,“你们是怎么搭上线的?那人怎么说的?” “他只说,从花园找出来的,看着好看估摸着小少爷会喜欢,就让奴婢每天在少爷经常玩耍的地方摆上一颗。”小美抽抽嗒嗒的哭着,不停磕头,“少奶奶饶命啊,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小少爷一直对奴婢很好,奴婢怎么可能去害少爷呢?奴婢只是想用这个讨小少爷的欢心,没有想到张生竟然是害少爷。” 想到这,小美也不禁咬牙切齿,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当了别人手中的刀,险些害了小少爷的性命。 “你说张生每日让你摆上一颗?”宗海宁阴沉着脸。 若是经过茴香水浸泡过的,肯定不会是一次性拿过来,毕竟新鲜的肯定药效最好。 “是的。”小美愁苦着脸,抹着眼泪,点头。 “他什么时候把这个东西交给你的?”唐曼明白了宗海宁的意思,问道。 “每日亥时一刻,他都会偷偷潜入奴婢的屋子。”小美涨红了脸,讷讷答道。 “来人,将小美带下去,都管住自己的嘴,若是走漏了风声,我拿他是问。”唐曼扬声道。 “曼儿你的意思是想要趁机捉个现行?”宗海宁沉声问道。 “嗯。”唐曼点头,眼中盛着狠意,“周氏敢把主意打到振儿身上,就该想到要承受我们的怒火,暂时先封锁消息,等到抓到张生,到了老太太那,人证物证俱全,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只怕不会太容易。”宗海宁皱眉,“刚刚振儿发病,郑大夫到府的事恐怕是瞒不住的,现在封锁消息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周氏肯定已经提前警觉了。” “那也要试一试,不出这口恶气,我心难平。”唐曼冷冷的道。 ****** 夜凉如水,白蝶熄灯躺在榻上,正想睡觉。 突然,她蓦地睁开双眼,瞪着床榻旁边熟悉的高大身影,怒叱道,“怎么是你?” 白蝶慌张的向左右看去。 宗海蓝步步逼近,嘲笑,“不要再找了,老头子今晚是不会来的。” “你想做什么?”白蝶慌乱之后镇定下来,冷静的问。 “我想做什么?”宗海蓝冷笑一声,手掌摄住白蝶的下巴,“这也正是我想问的,你到底想做什么?白蝶,我的旧相好,现在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姨娘啊?” “随你。”白蝶皱着眉头挣扎,可是一个女子的力气怎么敌得过大男人的力气,不禁怒道,“快点放开我,我是你的姨娘。” “放屁。”宗海蓝大怒,“勾搭我之后,又勾上我父亲,你是不是觉得把我们父子都玩弄到鼓掌之中很有意思啊?” 宗海蓝大力将白蝶摔在榻上,一脸冷笑,“你现在去找我父亲哭诉啊,哭诉我弄掉了你肚子里的那块肉,去啊。” “海蓝。”白蝶垂下眼眸,放软了语气,“我只是没有办法,我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你为我赎身,可是我总得为我的后半生打算呀!” “你的打算就是当我的后娘?”宗海蓝鄙夷的看着白蝶,嘲讽的说道,火热的鼻息在白蝶耳旁,引得她阵阵战栗,却听到宗海蓝冷冷说道,“这件事情没完,别以为你可以甩的掉我。” 说完大摇大摆的推门离去了,留下白蝶垂着头,脑中迅速的盘算着什么。 ***** 亥时刚过。 宗海宁守在振儿身旁照顾着,由赵安扮成小美在榻上装睡,等待张生自动上门。 “嬷嬷,这个办法行吗?”唐曼悄悄地问王嬷嬷。 “也许行,也许不行。”王嬷嬷沉吟道,“如今之计,只等等。” 亥时一刻。 一个瘦小男人从墙角的小洞中无声无息的钻了进来,偷偷看向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然后快速的跑向最近的屋子,推门进入小美的房间。 一切如往常一般顺利。 黑暗中,瘦小男子悄悄摸到榻上,拿出怀中的鹅卵石,轻声叫道,“小美。” 榻上的赵安瞬间睁开眼睛,快速翻身将男子双手反剪,冷笑道,“终于等到你了,张生。” 屋中灯火瞬间大亮,小花匠张生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面色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夫人院中的小花匠张生。”唐曼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一脸冷意,居高临下的看着男子,“小美已经招供了你受人指使加害小主子的事,你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什么招供?少奶奶,奴才根本就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瘦小男子张生眼睛一转,全盘否认,一脸无辜,哭天抢地,“少奶奶您可不能因为您是主子就能随意的冤枉奴才啊。” “半夜三更时分,偷偷潜进小美的房间,你还要狡辩吗?”唐曼重重的拍了桌子,满脸怒气的盯着张生。 “奴才只是太喜欢小美,想偷偷看看她,这罪名我认,可是什么加害小主子奴才根本就不知道。”张生狡辩道。 不知为何,张生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腹中如一股火烧一般,进院子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好似慢慢蔓延到脏腑,张生只觉得喉中一甜,顿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张生拼命的爬向唐曼,困难的开口道,“少奶奶,救、救我。” 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屋中的所有人,包括唐曼和王嬷嬷。 风声还是走漏了,她本想抓住周氏的把柄,没想到却被周氏提前来个杀人灭口。 唐曼心中一震,赶紧上前抓住张生的衣襟,急声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唐曼中心知道,单单是一个小美的片面之词,根本就不可能扳倒周氏,他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留就死了,不能。 “夫、夫,救我。”张生说完就气绝身亡了。 唐曼恨得牙痒痒。 “嬷嬷。”唐曼示意王嬷嬷。 “带下去。”王嬷嬷先是和赵安使个眼色,后者很有眼力见的吩咐把人带了下去,王嬷嬷才走到唐曼身旁,“少奶奶,我怀疑周氏指不定会反咬咱们一口,您要有所准备啊。” 唐曼沉重的点点头。 回房之后。 “这的确像是周氏做的事情。”宗海宁脸色也十分难看,“做事情不留把柄向来是她做事的风格。” “我和嬷嬷担心她会反咬一口,上门来要人。”唐曼心中担忧,届时人已经死了,如何能交的出一个鲜活的张生。 “不怕,这事你不要再管了,我来处理。”宗海宁轻轻将唐曼揽在怀中,轻声说道,“辛苦你了,曼儿。” “不。”唐曼抬头,“男主外女主内,宅子里面的事,你一个男人怎好掺合进来,你做好朝堂之中的事就行,我心里有数,我不辛苦,只是.......” 唐曼声音一顿,“孩子们的安全,咱们得守得更严密些,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啊。” “振儿这边我会暗中加派人手的,芙儿整日跟着我,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也不要太宠着芙儿,若是将来称为无法无天的小霸王,看哪家敢娶她?”唐曼微嗔。 “我宗海宁的闺女,就算成为霸王又如何?她有那个资本。”宗海宁傲然。 **** “怎么样了?”红梅一回来,周氏急急的问道。 “您放心吧夫人,任是医仙再世也救不了一个死人。”红梅得意的一笑,“就是那边怀疑咱们恐怕也是找不出证据的,奈何不得咱们。” “只可惜。”周氏咬牙,差一点那个小崽子就死了,就差那么多一点。 “夫人,要不然,奴婢再......”红梅眯起眼睛,手横在脖子上,做出一个杀的动作。 “不可。”周氏急声阻止,警告的看了一眼红梅,“记住,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情,人前人后都不行,就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奴婢知道。”红梅低声道。 这种事情只能做一次,再做难保不会被人察觉到马脚,她倒不是怕那个乡下女人,只是怕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周氏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上次害的宗海宁抗旨的事情,已经让那个人很不满意了,若是再触犯她的底线。 不行。 周氏一颤,心有余悸。 “夫人,咱们院子中没了个人不能就这么算了,若真是无声无息才显得咱们心虚了。”红梅忽然之间说道。 “你是说?”周氏眼中精光一闪。 “咱们不但要有个动静,还要大张旗鼓的上门要人,看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如何交的出?若是交不出,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红梅眼睛微眯,嘴角轻挑。 “好,就这么办。”周氏赞同的点点头,突然想起来,“这几日二少爷怎么样了?” “二少爷最近几日没有出去,只是待在房中,奴婢去看了几次,二少爷在用功读书。”红梅微微一笑。 “看来经过上一次的事情,蓝儿终于懂事了。”周氏十分欣慰,突然想起来,“再过几日清儿就要从书院回来了,你让下面的人做几套新棉衣,省的他不适应这边儿的寒冷。” “夫人您就放心吧,奴婢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呢。” 第八六章 惊天丑事 第八六章 第二日,宗海宁早早的去上朝了,唐曼正在照顾着宗振,吃了郑大夫开的药,小孩儿面色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些虚弱。 夜青悄悄走进房中,“少奶奶,夫人来了。” “她还真敢来?”唐曼手略微停顿一下,脸上冷笑,转过头对夜青道,“你先照顾下小少爷,记得一刻钟后给他喝些凉开水,我去会会她。” 唐曼走出房间,直接向堂屋走去,一进门就见周氏悠然的坐在那,唐曼开口笑道,“婆婆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不然曼儿也打算去给您那,再去给老太太请安呢!” 唐曼心中却是冷笑连连,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的毫无破绽。 “是这样的,今儿起来下人来报,说是我院子中的花匠昨儿傍晚被你叫过来了,昨一晚上没有回来,下面的人担心出事,就报到我这儿来了。”周氏笑容温婉,眼神却是咄咄逼人,“我也只好过来看看,他若是真有什么错儿就看在娘的面子上绕过他这一回,哎,我院中的花园都是此人在打理,少了他还真的不行。” 奥斯卡最佳影后奖不给她真是可惜了。 唐曼心中鄙夷,前脚害人,后脚竟然大摇大摆的来反咬一口,颠倒是非黑白的好手,那张生明明就是半夜时分偷偷潜入,到了周氏的口中却变成傍晚时分,反倒成了自己这个儿媳不识好歹,扣押婆婆院中的人,没有给她这个婆婆脸面。 唐曼暗地里冷哼,好,今儿就看本姑娘怎么给你的脸面。 “我叫的?没有啊!”唐曼装作不知情,讶异道,“原来是娘院子里的人,娘您可有所不知,那人亥时潜入,竟然意图对曼儿院中的丫鬟不轨,曼儿和海宁还以为是打哪里来的狂徒呢!” 唐曼顿了一顿,把亥时时分说了出来,点明周氏,意有所指的道,气愤道,“这不,相公气的审了半宿,那人死不开口,相公按照家规已经乱棍打死处置了,若不是曼儿劝着,相公恐怕.......哎。” “你们......”周氏痛心疾首,“孰能无过?怎能如此歹毒?” “怎么会是歹毒?”唐曼诧异的看了一眼周氏,冷笑,“本来曼儿还不清楚那人的身份,如今倒是明了了,这种狂徒半夜时分闯入我们的院子,乱棍打死已经留了颜面,若是老太太和老爷子知道,娘......这后果......” 唐曼摆弄着手中的念珠,挑眉,皮笑肉不笑,言犹未尽。 可是这未尽之意屋中之人恐怕没有一个不明白的。 “处置的不错。”周氏被噎的好半响才找回声音,若真是闹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本就不待见自己,定然不会偏帮自己,想起老太太提过的让这个女人跟着自己学习掌家,周氏只得咬牙笑道,嘴角僵硬,“想不到张生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模样,背地里竟是人面兽心,如此以正家风,虽然他是我院中的人,但是娘绝不会偏袒。”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呢。”唐曼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看着周氏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表情淡淡。 **** 日暮西沉。 白蝶看了看外面的夕阳,“今儿国公爷过来吗?” “回姨娘,国公爷身边的人刚刚来过,让您先歇下,”丫鬟轻声答道。 “嗯。”白蝶淡淡的应道。 “二姨娘,罗姨娘过来了,在偏厅等着您呢!”一个丫鬟走了进来禀告道。 “我马上就去。”白蝶听了面色一喜,没有想到罗小玉竟然真的自动上门了,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二姨娘,不知小玉是不是叨扰了。”罗小玉一见白蝶便笑意盈盈的道。 “哪里的话,小玉愿意来东苑可是我的荣幸呢。”白蝶热情的招呼道,将手中的胭脂水粉放在桌上,“要不我也正要去给你送去呢。” “真的?”罗小玉一脸惊喜,打开一个盒子,见那胭脂水粉质地细腻,香气迷人,心中暗道,没有想到这白蝶倒是个大方的,罗小玉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了几分,“这个真的很不错呢,谢谢您了。 “小玉这话儿可就见外了,咱们都在一个屋檐之下,就是一家人,再说这样的话我可就生气了啊。”白蝶似笑似嗔的道。 白蝶本就好看,如今再这么笑着,登时看的罗小玉呆了,心中暗道,之前表姑母不停地在自己耳边说白蝶有心计、白蝶不好想与,只怕都是危言耸听罢了,再想到白蝶如今深受国公爷*爱,表姑母不过是嫉妒罢了。 罗小玉情不自禁的笑了笑,“那小玉就收下了。” 白蝶本就是欢场中人,极为擅长看人脸色,学识风度见识本就比一般闺阁女子强上百倍,如今之下的刻意讨好更是中了罗小玉的下怀。 仅仅半下午的功夫,罗小玉觉得自己碰到了知己,心中更加喜欢白蝶了。 另一方面,若是白蝶能在国公爷面前美言几句,或许自己和那个负心人还有一点点的可能,罗小玉心中不停地在盘算着,她堂堂的千金之女、黄花闺女怎么可能在这国公府凄凉的老去,若有朝一日,她定然抢回宗海宁,踢走那个不要脸的乡下女人。 如此想来,罗小玉不禁幽幽叹道,“还是二姨娘好福气,国公爷这般眷顾着您,哎。” “小玉何出此感慨?”白蝶垂眸,遮住眸中的厌恶之色,明知故问。 “自从成亲之后,爷就从未踏步过我的院子,哎,二姨娘您是不会懂得那种寂寞的滋味的。”罗小玉幽幽叹道。 “同是女人我怎么可能不懂呢?”白蝶附和道,突然之间道,“那小玉若是不嫌弃宿在我这如何?咱们还能做个伴。” “这....可以吗?”罗小玉轻咬着嘴唇,瞪大眼睛。 “国公爷也好几日不曾来了,咱们可以说说话做个伴呢!”白蝶劝道。 “好吧,那打扰姨娘了。”罗小玉想想也好,她实在不愿回到那个冰冷的房间了,只有自己,难受的让她崩溃,再者,白蝶让她有种碰到知心人的感觉,罗小玉很欣然的答应了白蝶的挽留。 两人从下午一直聊到很晚,白蝶贴心的亲手为罗小玉准备了被褥,把她自己的房间让给自己住,甚至点上了令人安眠的熏香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罗小玉觉得十分窝心。 **** 宗海蓝踏着虚浮的脚步,喝的醉醺醺,向着东院走去,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女人,一夕之间就变成了父亲的女人、自己的姨娘了?想到那个可恨的女人,宗海蓝越来越忿恨,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酒精的作用之下,宗海蓝眼前的世界不停地摇晃,宗海蓝甩了甩头,看准之后推门而入。 一进门。 宗海蓝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宗海蓝迷恋的深吸了一口香气,越发得意,以往百般撩拨才能站起来的小兄弟精神百倍,令宗海蓝自信大增,摇摇晃晃的走向床榻,看着那个隐隐约约带着模糊之意的女子,一股醉人的香气冲进鼻。 宗海蓝佞笑的解开了自己的外衫。 “唔。”罗小玉蓦地从睡梦中惊醒,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嘴被塞住,手脚被制住了,一个沉重的物体压的她透不过气。 惊慌挣扎之间一个佞笑的男人声音传来,带着鄙夷和不屑,“本就是风尘的践人,装什么桢洁烈女?” “不要!” 罗小玉顿时陷入绝望的情绪当中,泪水滑落滴入枕中。 夜只剩下痛的彻骨的绝望和酒精下的疼痛。 ............. 白蝶听着隔壁隐隐传来的异响,嘴角勾起一抹阴冷带着畅快的笑容,姓周的,只要有她白蝶一日,就不会让这些人好过,一个她都不会放过的。 ***** 翌日。 当几个丫鬟如往常一般进屋伺候白蝶梳洗时,看到床榻上赤身交缠的两个身影时,登时吓得大叫,手中的水盆碰的一声摔在地上。 紧接着几个下人以为出了意外赶紧冲进屋中,目瞪口呆的看着宗家的二少爷和大少爷房中的罗姨娘以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相拥在一起,一时间都愣住了。 隔壁的的白蝶匆匆穿上衣服,皱着眉,呵斥道,“一大早上吵什么?” “二姨娘。”白蝶的贴身丫鬟惊讶的看着,指着床榻上,“这......这.......您看。” 众人眼中的白蝶也变得惊慌失措,差点晕倒,一下子被身边的丫鬟扶住,白蝶镇了镇心神,强自镇定,“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去请老太太和大少奶奶,还有国公爷夫人。” “是。”下人们哪里还敢说些什么,匆促之间仓皇而退。 见床榻上的两人还没有醒转之意,白蝶嘲讽的勾起嘴角,快步走到熏香炉旁边,拿起来藏到墙角的一个暗格中,从中拿出另外一个香薰炉摆在之前的位置。 第一个赶到的是老太太和唐曼,唐曼很早的去给老太太请安,接到消息赶紧来了,老太太一看不堪入目的两人,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勃然大怒,冷冷的吩咐道,“用冰水泼醒他们。” 下面的人也不含糊,几盆冰水下去,床榻上的两人尖叫着醒了,一看对方的脸,顿时面色变得苍白,转过头见老太太盛怒的脸,宗海蓝颤抖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周氏赶到之后,尖叫的骂了一声,“造孽啊。” “把这两个丢尽祖宗颜面的畜生带到祠堂。”老太太气的浑身颤抖,看面色煞白,冷冷的说道。 说罢就率先走了出去,唐曼急忙跟随扶着老太太,眼眸低垂,这件事情她直觉是白蝶动的手,只是没有想到事情来着这样快,和周氏几乎同时动手,唐曼不由得暗暗心惊,想到她曾经找过自己说合作的事情,再加上所表现对周家的怨恨,唐曼几乎可以百分百的断定是白蝶的算计。 只是她何时又拉拢的罗小玉。 不,或者完全可以说白蝶再利用罗小玉。 手段够狠! 古人最重视名节,女人遭遇这事恐怕只有剪了头发当姑子,或者一死了之,就算是男人也不光彩,况且这还是小嫂子和小叔子之间,白蝶不动声色的就将罗小玉还有宗海蓝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老太太的一句话几乎令周氏浑身颤抖,面如死灰的在口中不断重复着,“祠堂。” 她进入宗家二十几年,自然清楚祠堂是什么地方,抛去每年祭祖,族中子弟非重大错误不得进祠堂,只要进了祠堂....... 周氏想起当年,国公爷的弟弟——宗家的二老爷宗志忠,犯了那次错误之后,进了祠堂,然后被赶出宗家。 周氏顿时面色煞白,身子几乎站立不稳,红梅在旁边连忙托住周氏,小声急道,“夫人,您越到这时候越应该镇定啊,不能乱了分寸啊!二少爷还在等着您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周氏脑中一片慌乱,手脚无措,不由得悲从中来,“老太太又是极其注重名声的,只怕蓝儿会走上当年二老爷的老路啊。” 一旦被赶出宗家,就代表着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财产分割的资格、没有贵族子弟的名头、失去了爵位的角逐、失去了家族的庇护,一旦那样蓝儿怎么接受得了啊? “如今之计,只有见机行事了。”红梅也是一脸凝重,偷偷地小声道,“夫人,若是到了万不得已,您只有保住二少爷,罗姨娘那边您可能要放弃了.......” “这。”周氏有些迟疑。 “夫人。”红梅提高声线,“二少爷和罗姨娘孰轻孰重,您心里应该掂量的清清楚楚啊,况且......” 红梅顿了一顿,急道,“那罗姨娘是在东苑被发现的,说明了什么?罗姨娘已经和白蝶勾搭上了,和您早就已经不是一条心了,您还念着她做什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最重要的是二少爷啊!” “一个两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周氏眼中闪过狠色,“这样的话也怪不得我了。” “夫人您要镇定。”红梅扶着周氏小声道,“一会儿恐怕您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您就算为了以后也要保住二少爷,否则以后国公爷府就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地方了。” 周氏不禁心神一震。 **** 开祠堂,是宗家的大事,宗家每个人都要出席。 祠堂。 宗家最庄严肃穆的地方,东面为大,供桌上摆放着一排排祖先的牌位,中间两个主位,宗老爷子和老太太一脸阴沉的坐在那,下朝回来就接到消息的宗海宁和唐曼站在老太太身侧。 周氏面色煞白的站在下首。 白蝶、宗海蓝、罗小玉跪在地上。 罗小玉慌了心神,只是一味的嘤嘤哭泣。 宗志勇也扔下手中的公事急急匆匆的往回赶,等冲进祠堂大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宗海蓝,不由得怒火中烧,一脚将宗海蓝踢翻,拳打脚踢宗海蓝,宗海蓝一味缩着头,倔强的不肯说话,口中怒骂,“我打死你这不争气的孽子算了,就当过没有生过你这儿子。” “国公爷。”周氏心疼的连忙上前拉住宗志勇,口中急呼,“国公爷,求你住手,你这样会打死蓝儿的。” “全都住手。”老太太冷冷喝道,指着宗志勇大骂,“养不教父之过,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撒野?” “娘。”宗志勇也跪在地上,低着头挫败的抹了一把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都是我的错,请您当着祖宗的面责罚我吧。” “给我滚起来。”老太太面色难看至极,大声道,“你也跑不了,现在要处理的是这不肖子孙的事,我宗家自开国以来一门忠烈,列祖列宗在上,今天宗家竟出了如此不肖子孙,作孽呀,宗海蓝,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宗海蓝倔强着不肯说话,只是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白蝶,眼中的阴狠令人心惊。 白蝶低垂着眸子,遮住眸中的神色,有些紧张,心中不断的盘算着,她料定宗海蓝不敢说出他们之间那段往事,若说出来,只怕不只是祖宗责罚那么简单能了却的事了,根据宗志勇的脾气,就算不杀了他,至少也得脱一层皮。 等了半响,宗海蓝的不发一言,直接就证实了白蝶心中的猜想,白蝶越发笃定了。 “说话。”老太太大喝一声。 祠堂中所有人都心神一禀,宗家人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老太太如此动火气了,而唐曼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果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周氏前脚害了她的振儿,后脚就被白蝶算计,报应到她的心头肉上了。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宗海蓝别过脸,攥着拳头。 “既然无此,老头子,按照家规宗海蓝该当何罪?”看到宗海蓝无所谓一点没有认错的态度, 老太太不由得怒火中烧。 “逐出家门,不再是宗家子孙。”宗老爷子仿佛是老了十岁一般,长叹道。 宗海蓝一听,也慌了手脚,不敢置信的看向宗老爷子,宗志勇没说话。 “不。”周氏连跪再爬的爬到宗海蓝身边,“老爷子、老太太,这件事情蓝儿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能草率的将蓝儿赶出家门啊,老太太。” 周时眼中燃着疯狂的神色,手指猛的指向罗小玉,“定是她勾引的蓝儿,否则蓝儿怎么能犯下如此的大错,而她与蓝儿在东苑被发现,蓝儿怎么会无故跑到东苑,小玉也不在她自己的院子,反而出现在白蝶那个小践人的房中,这件事情疑点重重啊,老太太,您仔细想想就能明白,我的蓝儿一定是被冤枉的。” 周氏心乱如麻的看着老太太,一脸哀求,却看见老太太身旁的唐曼面无表情,甚至连一丝丝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周氏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恍然大悟,这是那个乡下女人的手段? 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想,不然事情和时间怎么能凑得这么巧,联想到那个乡下女人和自己说的话,顿时心中已经分明了。 她知道了自己算计,然后伺机报复。 这分明是那乡下女人设下的圈套。 只怕白蝶那个小践人也跑不了,周氏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罗小玉蓦地被周氏指着,听着那完全不辨黑白的指责,罗小玉苍白着脸,昨晚就哭的红肿的双眼,如今肿得更加厉害,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氏,颤抖着嘴唇,半响没有说出话,“姑姑。” 她怎么如此骂自己? 她分明就是无辜的,是受伤最重的,而她为了自己儿子,是想彻底的毁了自己,好一个她敬重的表姑姑,竟是这般的嘴脸,难看之极。 罗小玉想起自己病中,周氏去探望的假仁假义,她骗自己哭闹上吊,骗自己嫁进宗家,然后独守空房,受尽白眼,连一个下人都敢给自己脸色看;她骗自己去争去抢去和段曼儿斗,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 如今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表姑姑,嘴里假仁假义的为自己好,暗地里,分明是自己一切悲剧的根源。 只怪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罗小玉的眼神变了,好似一瞬之间变了一个人一般,罗小玉深吸了一口气,在地上磕头,哭诉道,“老太太,小玉是无辜的,小玉昨儿只是听闻白姨娘开了一个脂粉的铺子,才去东苑的,只是和白姨娘聊得太晚了,就宿在东苑了,只是没有想到,半夜时分,二少爷突然醉醺醺的闯入,一句话不说就要行那无耻之事,小玉、小玉拼命反抗,却....” 罗小玉不由得悲从中来,痛到深处,眼泪无声簌簌滑落,恶狠狠地瞪向宗海蓝,“他竟.......” 罗小玉豁出去了,就算死也得拉个垫背的,罗小玉猛地掀开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擦干眼泪,磕头,眼神坚定,“老太太,求您为小玉做主,一切并非小玉所愿,若宗家不能还小玉这个公道,小玉宁愿豁出脸面不要,也定要讨个说法。” 言下之意,已经隐隐带着威胁之意,周家老太太极其注重名声,罗小玉自然也是心中了然的,所以才敢如此说。 周氏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敢相信这个平日没有脑子一般的罗小玉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白姨娘,罗姨娘说得可属实?”老太太脸色一变,喝道。 “回老太太的话,一切属实。”白蝶面色苍白的开口,身子摇摇欲坠,仿佛受惊不小。 白蝶听到罗小玉的话之后,心中一喜,周氏的最后一击令罗小玉将怒火恨意完美的转移到她身上,一点都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白蝶心中不断的盘算着,经此一件事,罗小玉只怕已经恨透了周氏,若是留着她...... 白蝶心中不断衡量着。 “小玉与我相谈甚欢,我再三挽留才留宿在东苑。”白蝶一脸悲痛,眼圈带泪,哽咽道,“冬日寒冷,东苑其他的房间阴潮寒冷,白蝶生怕冻到小玉,才特意的让小玉住在我的房间,没有想到竟然害了小玉,呜呜呜。” 白蝶说道痛处,竟然哭了起来,“一切都是白蝶的错,老太太请您责罚白蝶吧,本来受这种痛苦的应该是白蝶,白蝶贱命一条,死就死了,如今平白连累的小玉受冤,白蝶愿一死。” “白姨娘。”罗小玉感动的眼中带泪,深深地看着白蝶,“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可恨的 是.....” 罗小玉带着恨意的眼睛缓缓转向宗海蓝。 在场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看,两人口径一致,令在场人心中都明白了,阴差阳错,罗小玉成了受害者,怪就怪醉酒纵欲的宗海蓝。 宗志勇听后恨得睚眦欲裂,若非罗小玉阳差阳错的住在白蝶的房间,那么今日受害的岂非是? 白蝶。 宗志勇心中一惊,届时这丑闻恐怕就会令宗家满门蒙羞,所有人都会抬不起头来,宗志勇一耳光狠狠地打的宗海蓝嘴角流血,颤抖着大骂道,“孽子。” 然后转过头磕头,“娘,儿子不会再袒护这个孽子了,您......就按照家规处理吧!” “不。”周氏尖声道。 “等等。”老太太冷冷的开口,凌厉的看向白蝶,“你说你院中别的房间阴冷潮湿,分明就是在说假话,每个房间都有地龙,怎么可能阴冷潮湿?” “白蝶不敢说谎。”白蝶嘤嘤哭道,“夫人分给东苑的煤炭木火确实不多,白蝶不敢浪费,平日国公爷去了,也只是暖了一间房间,其他的就......妾身也不敢告诉国公爷,老太太若是不信您可以盘问东苑的丫鬟,白蝶若是有半分谎言,任凭责罚。” 唐曼看着白蝶和周氏几人,心中已经确定这是白蝶的手段无疑,想到之前周氏险些害的振儿没命,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中冷笑,她不介意再去添一把火,轻声道,“老太太。” “你说。”老太太气得不轻,哼道。 “白姨娘所说的应该不是谎话。”唐曼咬着嘴唇,斟酌着用词,“因为.......我和海宁的院子分到的炭火也不是很足,因为有小孩子,所以平日浪费了一些,炭火前儿就用完了,曼儿开了私库让下面的人重新去采买的。” 周氏身子晃了一晃。 宗志勇冷冷看向周氏,咬牙切齿,“你这个刻薄妇人!” 原本以为她贤良淑德,背后竟然苛待长子,挤兑姨娘,他这些年是根本就错信了她。 “什么?竟有此事?”老太太皱着眉头的看向唐曼,“之前怎么没说?” “若是不够,曼儿自己买些就是了,不愿因为自己的事,惹得老太太心烦。”唐曼轻轻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委屈,在老太太看来更多的是善解人意。 老太太点点头道,“好孩子,以后受了委屈不要忍着,要说出来知道吗?有些人你越忍越蹬鼻子上脸。” 言下之意已经相信了白蝶的话。 老太太冷冷的看向周氏,大怒,“你可有话说?” “老太太,您听我解释。”周氏眼神瑟缩了一下,连忙说道,“府中钱财有些周转的困难,所以才......” “有困难是吗?”老太太冷笑。 “是。”周氏低声答道。 “从今以后府中的账目你不要管了,交给曼儿管,毕竟以后这个家也是要交给海宁夫妻的。” 老太太气得眼睛冒火,“我算看出来了,这个家要是在放在你手上,迟早要败个精光的。” 周氏眼前一阵眩晕,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曼和老太太。 她彻底的看出了,姓唐的女人和白蝶已经是一伙的了,气的她慌不择言,指着唐曼喊道,“你帮着姓白的践人是何居心?我告诉你们想要害我的孩儿不可能,别以为你们现在就得意了。” 周氏急声和老太太说道,“老太太,这其中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蓝儿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母子。” 周氏指着唐曼大骂,“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 红梅焦急的在祠堂之外张望着。 宗家有规矩,下人们是没有资格他进祠堂半步的,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若是出什么变故,夫人能不能应付的了。 红梅焦急的在祠堂外面踱步。 突然,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声道,“红梅姑姑,三、三少爷回来了。” “你说什么?”红梅惊喜的问道。 “三少爷回来了,马车已经到了府外了。”小丫鬟道。 “天助夫人哪,在哪里还不带我去?”红梅急匆匆的命令道。 小丫鬟不敢怠慢,两人急匆匆的向门口小跑而去。 远远见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一身鸭蛋青色的衣衫,浓浓的书卷味道的男子,红梅面上一喜,可不正是三少爷总海清。 “红梅姑姑,怎么是你?娘亲呢?”总海清有些诧异,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每次回家之时娘亲都早早等在门口的,不禁有点着急的问道。 “三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太及时了,快跟我去祠堂。”红梅急匆匆的拉着总海清向祠堂走去,一边吩咐小丫鬟,“找几个人把三少爷的行李搬回房间。” “红梅姑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总海清面色一变,宗家没有大事是不会进祠堂的,现在并非年节,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出大事了。 而红梅姑姑如此紧张,总海清马上反应过来,急声问道,“是不是我娘?” “不。”红梅边走边匆匆说道,“不是夫人,是二少爷,二少爷被人陷害与大少爷的姨娘在一起,您知道老太太向来极其注重名声,只怕这次......” “什么?”总海清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二哥他?” 红梅快速简洁的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给总海清说上一遍,说完之后两人已经来到祠堂门口了,红梅只是急匆匆的交代,“三少爷,如今二少爷的希望全在您身上了,您进去之后见机行事,千万要记得,老爷的姨娘白蝶不是简单地,而新进门的大少奶奶也不是好像与的,千万切记啊。” ****** 祠堂中。 唐曼咬了咬下唇,“婆婆,我做这些对我有什么好处?你心急曼儿能理解,可是您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冤枉好人。” “好处?”周氏口不择言,“还不是宗振出事儿你怀疑是我做下的,然后你就这么害我儿?一个继子,你倒是挺上心的。” “什么?振儿出事儿了?”老爷子震了震,怒声质问,“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本沉郁的气氛更加浓的让人喘不上来气。 见老太太有些责怪唐曼,宗海宁面色阴沉,阴森的扫了一眼周氏,“不是曼儿,是有人暗害。” 宗海宁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包括自己和唐曼已经抓住那人,却被提前害死也一并说了,听得宗老爷子和老太太心有余悸,尤其是宗老爷子恨不得找马鞭抽人。 “爷爷,奶奶,这回虽然没有抓到背后指使之人,曼儿怀疑是出了内鬼。”唐曼一脸凝重的道。 嫡长孙被害可不是小事,宗家几个重要的人物都相当震怒,连最不着调的宗志勇也是一脸怒色,他虽然没有关心过宗海宁,但是小孙子可是他宗家唯一的根代传承,如今竟有人使了坏心思在振儿身上。 “此事必须彻查,敢动我宗家嫡长孙,胆子不小哇。”宗老爷子难得的在老太太还没有开口之前怒道,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老太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色铁青,凌厉的眼神在在场的所有人身上扫过,刻意在周氏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把眼神移开,“不论是谁,不论她有什么身份背景,只要这件事查出来,严惩不贷。” 老太太何等精明之人,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宗海宁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宗海宁和唐曼心中怀疑的人选,恐怕这件事就是八九不离十了,眼睛不禁微眯,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手也越伸越长了,如今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动手,看来必须得敲打敲打了。 老太太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慌慌张张面色苍白的宗海蓝,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周氏被老太太和老爷子凌厉的眼光看的冷汗涔涔,不禁一阵后怕,若不是她和红梅早一步得到消息知道可能要瞒不住,先一步下手,现在就更加被动了,自己之前嚣张一是因为宗志勇的纵容,二来也是因为她从没有动过宗海宁,老爷子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国公爷的心思完全在那个小践人身上,她不得不谨慎。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单凭宗海宁那边的一个小丫鬟还动不了她,周氏有这个自信,可是,周氏总觉得老太太刚刚的眼光别有深意,似乎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周氏心中不停地盘算着。 却听老太太怒声开口,“振儿的事情容后彻查,今天这事,事实已经清楚了,为了不给祖宗蒙羞,保住我们宗家的名声,按照家规将宗海蓝逐出宗家,以后是福是祸与宗家再没有关系,死后亦不得入祖坟;至于小玉,我们宗家十分抱歉,但是你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所以不能再留在大房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是我宗家对不住你,对于这惩罚,你们可有疑问?” 老太太扫了所有人一圈。 罗小玉身子一颤,低着头垂泪,没有说话,女人的桢洁大如天,她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不能留在宗海宁身边了,罗小玉含怨带泪的看了一眼宗海宁,却发现那个负心人始终没有看自己一眼,仿佛自己对于她只是无关之人罢了。 罗小玉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这惩罚可是相当重了,唐曼心中叹了一口气,古人家族观念非常重,不得入坟地在他们眼中就相当于孤魂野鬼,没有了根一般。 宗志勇面色痛苦的一抽搐,低叹了没有说话。 而宗海蓝这下才真正的害怕了,“奶奶,求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只是一时喝醉了,不是有心的,求求您不要把我逐出家门。” 若是一旦被赶出宗家,失去了家族的光环,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宗海蓝脸色煞白,不停地磕头。 周氏听到老太太的话之后顿时心神俱裂,无力的跌在地上,她的儿啊。 她的蓝儿。 若是离开家他该怎么办? 不行,她不能让蓝儿将来成为无根无地的人,可是老太太根本就听不进自己的话,就在此时,一个清朗的男生传进来,“奶奶,这样不妥。” 第八七章 掌家权 周氏心中一喜,惊喜若狂的回头,祠堂的门被打开,外面丝丝光线照进祠堂,似乎驱散了点点阴云,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身着鸭蛋青色的衣衫,浓浓的书卷气息,面容清秀,和周氏有几分相像。 周氏欣喜若狂,喃喃道,“清儿。” “爹娘我回来了。”宗海清安慰似的看了一眼周氏,视线扫过宗海蓝,突然之间将宗海蓝拎起来,一拳重重的打向宗海蓝,下手没有半分余地。 下手的狠意不似书生。 一拳一脚重重的打在宗海蓝的身上,宗海蓝好似被打懵了一般,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清儿。”周氏懵了,慌忙喊着住手,“他是你哥哥,你要打死他吗?” “我就是要打这个混账哥哥。”宗海清猩红着眼睛,恶狠狠地揍宗海蓝,半响之后宗海蓝被扔在地上,已经鼻青脸肿,口中吐了一口鲜血,似乎伤了五脏内腑。 周氏急忙跑到宗海蓝身边,心疼的急了,对着宗海清尖叫喊着,重重的推了宗海清一下,“你要干什么?” 宗海清? 唐曼心中一惊,微微蹙眉,看向宗海宁,却发现他眸中一片漠然之色,没有半分反应,仿佛一身浓浓书卷气的人宗海清本应就是这样子似的。 祠堂内一片寂静。 唐曼也只能静观其变。 白蝶一见宗海清进门就开始打宗海蓝,心中咯噔一下,坏了。 宗海清却理也没有理周氏,直接走上前跪到宗海宁面前,“大哥、嫂子,二哥做错了事情,我这个做弟弟的替他陪个不是,大哥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以后弟弟监督他,绝对不会再犯了。” 宗海宁漠然的看了宗海清一眼,冷冷的道,“他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 在他眼中,那个女人只是他名义上的姨娘,和紫儿青儿一样,和他没有关系。 宗海宁侧过头凝视着身旁的唐曼,紧紧攥住唐曼的手,心中一暖,眸光柔和,只有这个女人,才是他的妻。 “奶奶。”宗海清转过头对着老太太磕头道,“求您收回成命,清儿已经教训过二哥了,想必他也不是有心的,现在也知道后悔了,圣人有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最重要的是知错能改,二哥以后一定会改的。” “清儿,你该知道的,宗家的名声大过一切。”老太太冷冷的看着宗海清,态度没有一点缓和。 “奶奶,清儿也是为宗家着想。”宗海清深吸了一口气,道,“您仔细想想,大哥的姨娘和小叔子搅在一起,可是惊天的丑闻,若是这件事情咱们低调处理,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外人肯定觉得会是谣传,可是若是您真的将二哥逐出家门,就等于坐实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一出,于谁都不光彩啊,人嘴两张皮,谣言是堵不住的,况且......” “大哥还在朝堂,就算是大哥不在乎,可是并不代表大哥不会受到牵连啊。”宗海清十分理智的分析,“再者来说,罗姨娘毕竟是深闺妇人,传出去还要还要怎么做人?” 罗小玉咬着嘴唇低着头,明显是同意了宗海清的话。 却听宗海清看向唐曼,“嫂子,家和万事兴,赶走二哥,爹娘心里不会好受,爷爷奶奶面上也未必有光,三弟听说大哥在御书房做事,这件丑闻传出去,对大哥影响也不好啊。” 宗海清深深地看了唐曼一眼,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磕了一个头。 “快起来,这可使不得。”唐曼完全没有料到,对着宗海清急道。 “不,长嫂如母,嫂子自然是受得起,况且二哥做错了事,三弟代替哥哥向您赔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哥哥。”宗海清激动地说道。 “这个。”唐曼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开口,“三弟,你起来吧。” 这是唐曼第一次见到宗海清,浓浓的一身书卷气,可是心中却觉得这个年轻人了不得,行事诡异,却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他进来短短时间,却彻底的扭转了局势,一番话说得爷爷奶奶沉默着,显然是动摇了,就连受害人罗小玉也是一道沉默着,不难看出,宗海清的说在她的心中起了不小的波澜。 女人的桢洁大过一切,罗小玉很显然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那么最终的后果,很可能就是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唐曼心中千头万绪一起涌来,想着宗海蓝一见面就嘲讽自己快成了寡妇,而宗海清第一次见面却肯为了他的二哥屈尊下跪,唐曼心中动摇了。 宗海清此人,太不简单。 能屈能伸能忍,行事诡异,这样的人,若是与自己为敌。 唐曼心中不禁打了个冷战,太可怕了。 唐曼悄悄地看了一眼白蝶,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道精光,双方都明白了,看来今日要扳倒宗海蓝,断掉周氏一个希望是很难了。 “你想怎么办?”沉默中,老爷子开口了,眼光凌厉的盯着宗海清。 “死罪虽免,活罪难饶,就罚打五十大板吧。”宗海清瞥了一眼罗小玉,眸中似有深意。 唐曼和白蝶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十大板? 足以要了正常人半条命,那可是他的亲哥哥。 宗海清的动作虽然不明显,却被唐曼收在眼中,心中还是一惊,此人心思缜密,百密无疏,短短时间内甚至连罗小玉的情绪都考虑到了,五十大板,算是给罗小玉的交代,让她挑不出理来,却可以免去宗海蓝被逐出家门的惩罚。 两相比较,五十大板看似严重,实际上已经很轻了。 “嗯。”老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宜这个小兔崽子了。” 言下之意是同意了宗海清的意思,老爷子话一出口,旁人就算有意见,也没有人说出口,唐曼心中不免有些微微的失望。 “至于罗姨娘。”宗海清顿了顿,看了罗小玉一眼,“奶奶,既然事已至此,只能让她去二哥房中了,二哥没有妻室,也不算委屈了罗姨娘,您看如何?” “小玉你觉得怎么样?”老太太的面色缓了缓,然后看向罗小玉问道。 罗小玉咬了咬下唇,瞥了一眼宗海蓝,半饷,才轻声说道,“就依老太太的意思。” “事情就这样吧。”老太太突然冷冷开口,“但是。” 老太太看了一眼周氏,“回过头把你手中的账本钥匙都交给曼儿,从今天起,让她掌家吧!” 周氏身子晃了晃,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老太太,我.....” “这样甚好,娘亲正好可以休息休息。”宗海清接过周氏的话,说道。 周氏惊恐的抓着宗海清的袖子。 “很好,曼儿,一会儿你不用送我了,回去看看帐吧,若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老太太说完就率先站起来,和老爷子相互搀扶着走了出去。 “是。”唐曼无奈的点点头。 周氏带着恨意的眼光已经要将她刺穿了,天知道她对宗家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唐曼耸了耸肩膀,有点不情愿。 宗海宁低低的在唐曼耳边笑道,“不要嘟嘴,都快能拴上一头牛了,老太太是信任你。” 唐曼对宗海宁怒目相向。 ****** “清儿,你为什么要答应?”从祠堂一出来,宗志勇就扶着‘受惊’的白蝶回到东苑了,周氏走在前面,宗海清扶着宗海蓝走在后面,一进门,周氏便不甘心的怒道,“清儿,如今掌家之权也被那个女人抢走了,以后还会有咱们娘三儿的容身之地吗?只怕整个家都要变成那乡下女人的天下了,你知不知道啊?” “难道娘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哥被赶出家门,然后让大哥得到一切吗?”宗海清淡淡的反问。 周氏欲言又止。 “娘,孰轻孰重您心里应该清楚才对。”宗海清叹了一口气,“您不要只执著眼前那么一块儿利益啊,您难道还没有看出来,老太太表面上要赶走二哥,实际上敲打的也是您,否则您以为老太太是孩儿能轻易说得动的吗?” 宗海清垂眸,若非如此,老太太为什么执意要收走娘的掌家之权呢? “你是说?”周氏面如死灰,老太太是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亦或是在慢慢鲸吞她手中的权力。 “若您今天执意掌家之权,二哥定会被赶出去。”宗海清说得云淡风轻,转过头用手触碰宗海蓝脸上的伤口,看到宗海蓝疼的躲闪,歉意的道,“二哥,形势所逼,我只能想到这个法子救你。” “你小子,想快吓死我了。”宗海蓝一拳轻轻打在宗海清的肩膀,“一年不见,你小子出息了不少,比你哥强多了,这回不会再走了吧?” “不走了。”宗海清定定的看着宗海蓝,皱着眉头,“大哥怎么会跑去东苑?” 宗海蓝的身子一顿,眼中闪过一抹阴沉,打了个哈哈,“当然是喝多了,你哥就好这一口,走,咱兄弟许久不见,去我院子里喝一杯如何?” 宗海蓝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 “自然是好。”宗海清轻轻一笑。 **** 两兄弟走后,周氏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愁眉紧锁,不住的唉声叹气。 “夫人。”红梅进屋,拧了一个热毛巾递给周氏,“您擦擦脸。” “红梅,掌家之权被转给那个乡下女人了。”周氏叹了一口气,疲惫的闭上眼睛,“我总有种错觉,老太太已经怀疑我了,如今国公爷的心在那个小践人身上,连我的屋都不进,老大的了皇上的青眼,掌家之权在那个乡下女人手上,这样的日子.....” 周氏捂着脸,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中透出来,“我争了半辈子,抢了半辈子,算计了半辈子,可是到如今都比不上那践人的一张脸,比不上那个乡下女人在老太太面前说的一句话,我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护得住蓝儿与清儿。” “夫人。”红梅忍不住提高声线,劝道,“您就打算这样输给东苑的姨娘和少奶奶?” “还能怎么样?我什么优势都没有了。”周氏激动的开口道,“我拿什么和她们斗?” “不,我们还有最大的优势。”红梅轻轻走到周氏身后揉捏着周氏的肩膀,道,“国公爷就算不待见您,他的妻也只能是您;老太太不待见这么多年又如何了?我们最大的优势是周家,您可别忘了,您的亲侄女可是二皇子的侧室。” 红梅掷地有声,“就凭这个,谁也动不了您!” “潋滟?”周氏声音一顿。 “大少爷得了皇上的青眼又如何?皇上已经年迈,还能坚持几年?最后得意的不还是二皇子,毕竟二皇子才是皇上的最宠爱的。”红梅揉着周氏的肩膀,小声劝道。 “哥哥那边不止一次传过消息要拉拢老大。”周氏迟疑。 “您也说是传消息了,黑白都是咱们说了算吗?”红梅若有所思的笑了,“若是大少爷站到九皇子的阵营,您觉得二皇子还会全心拉拢他吗?” “你是说?”周氏心思一震,明白了红梅话中的意思。 “您该去探望您新婚的表小姐了。”红梅的笑容饱含深意。 **** 第二日,周氏带着红梅乘着轿子到了二皇子府邸,经过了层层通报,周氏才被带到花园中,终于看了成婚一月的潋滟。 褪去了少女时的活泼,一身宫装华服多了些雍容的淡定和沉稳,面上的笑容很是虚幻,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姑姑。”潋滟见到周氏微微一笑,被身旁的丫鬟搀扶着,小碎步快步走来,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一些,福了一福,“进来可安好?” “潋滟,这可使不得。”周氏连忙摆手,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掩口笑道,“你如今可是贵人呢,姑姑要对你行礼才对。” 周氏像模像样的行礼,潋滟已经是皇家妇,她们之间是姑姑侄女,现在更加是君臣,等级十分森严。 “姑姑。”周潋滟赶紧扶起周氏。 “这有什么呀,将来还要叫你一声皇后娘娘呢!”周氏掩嘴笑道。 “姑姑。”周潋滟面上一惊,急忙打算,向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之后,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严肃的看着周氏,“姑姑,这话可说不得,这可不是将军府,谨言慎行啊,否则可就惹了大乱子了。” “这......我不知道。”周氏有些尬尴。 “姑姑随我回房吧,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姑姑了,正想跟您说些体己话呢!”周潋滟转移话题,微微一笑,拉着周氏的手一路回房。 “这,二皇子就是不一样。”周氏看着二皇子府邸奢华和富贵,忍不住惊叹,她曾经进过皇宫给皇后娘娘拜寿,皇宫也不过如此,这二皇子府邸简直堪称一个小型的皇宫了。 心中不禁了然,足以见到皇上对二皇子的喜爱了,面上不禁更加得意了。 进了房,两人说了一些家常之后,潋滟屏蔽了丫鬟,房中只留下红梅、周氏三人,潋滟开口问道,“姑姑,我曾让父亲给您传话儿,不知......” “哎。”周氏假装低声长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化为一声长叹,“我收到传话儿了。” “结果如何?姑姑但说无妨。”潋滟有些急切的问道,“宗家表哥如今可是得了父皇得青眼,若是有了这一层助力,二皇子可是如虎添翼啊,可是二皇子几次旁敲侧击,宗家表哥都没有回信,才让您帮忙打听一下。” “哼、”周氏面色变得难看,悄悄的附在潋滟耳旁,“我今儿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潋滟,姑姑给你透句实话吧,你让二皇子留着点心,老大好像和九皇子搭上线了。” “不可能。”潋滟皱了皱眉,“二皇子曾经说过,宗家只忠于皇室的,并不站在哪个派系的。” “那是从前。”周氏冷哼,“他们在青阳县城就已经很好了,听说老大媳妇儿中了一剑就和九皇子有关,要不然你以为老大为什么拼着死也不想娶你表叔家的小玉,这里面的弯弯绕你还不知道呢!” 周时顿了顿,看着潋滟的面色慢慢的变得不好看起来,心中有些得意,表面却不动声色,“姑姑也是一路走过来的,自然是比你看得明白,这男人啊,有哪个会拒绝送上门的女人,哎。” 周氏变得愁眉紧锁,长长的叹了一声气。 “姑姑,你这是怎么了?”潋滟关切的问道。 “哎,家丑啊,你也不是外人,姑姑也就和你实话实说了,姑姑现在也很为难啊!”周氏苦着脸摇头叹息,“你那二表哥。” “昨儿被人害的苦啊。”周氏抹着眼角的泪珠,假装愤怒,“老大太不地道了,不喜欢玉儿就算了,还用计,你二表哥和你玉儿表姐......在一起了,老太太大怒,差点没有把你二表哥赶出家门,还是你三表哥好说歹说,就这样还被打的下不来地,这不,还在家里躺着呢!” “有这等事?”潋滟大吃一惊。 “可不是。”周氏语气一顿,长叹一声,“你如今进了二皇子府邸,老大娶了玉儿就相当于站在二皇子这边,可是他用计害了玉儿和你表哥?这其中的弯弯绕你还没有看明白吗?分明就是不愿意站在二皇子这边,表面说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可是他不能这么坑害人啊,玉儿可是个好姑娘啊,如今天天以泪洗面,我还不知道怎么和你表叔说呢!” “这......欺人太甚。”潋滟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势凛然,就连周氏也是心中一惊,以前府中天真活泼的小姑娘似乎变了好多,潋滟也感觉到好像是吓到周氏了,连忙换了脸色,“姑姑,您继续说。” “潋滟啊,姑姑今儿和你说的话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这可关系到你表姐的名声,这万一传出去,你表姐也只能一脖子吊死了。”周氏一脸慎重地交代着,“姑姑也只是告诉你,让二皇子留个心,老大的心恐怕是不在咱们这边哪!” “我知道了姑姑。”潋滟郑重的说道,“今天您所说的,潋滟不会透漏半句的,该说的我会和二皇子说得,二皇子也并非强求,只不过......” 周潋滟眼中掠过一抹阴狠,笑的温婉,“姑姑您应该知道二皇子的性格,不能为我们所用的,就留不得了。” **** 紫竹苑内。 清雅古朴的房间,令人沉醉的酒香淡淡的萦绕着整个房间,宗海蓝手拿着酒瓶畅快的大喊一声,“痛快,你我兄弟好久没有在一起喝的这么痛快了。” 嘶。 宗海蓝不小心牵动脸上的伤,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在书院时,弟弟无时无刻不在想家里,娘还有哥哥。”宗海清面容之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眼神迷茫,轻笑一声,“也是归家心切,否则差点.....” 宗海清轻轻一叹。 “弟弟,感谢的话哥不多说,要不是你.....哥恐怕。”宗海蓝面容之上染上一层阴狠,仰头一口喝完瓶中剩下的酒,打着酒嗝,站起来重重的将酒瓶砸在地上,摔成碎片,身形摇晃,“哥在这里发誓,陷害我的,我定要找回来。” 宗海清眼中若有所思,轻声问道,“二哥,在书院的时候我就在想,或许我和我还有娘都做错了。” “你叫我什么?”宗海蓝不敢置信的手指着宗海清,蓦地瞪大双眼,口气变得很冲。 “二哥。”宗海清轻声道。 “你以前都叫我哥的。”宗海蓝身子歪歪斜斜的,向宗海清走去,一把揪起宗海清的衣襟,带着怒气,“这么说你是要承认那个杂种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娘从小就告诉我们,那是践人生的杂种,不是我们的哥哥,他是我们的敌人,你都忘了吗?” 宗海蓝重重的推了一把宗海清,恨铁不成钢,“你的亲生哥哥只有我,他只是个外人,在祠堂中我还只当你那是权宜之计,现在呢?你告诉我,是不是读书把你的脑子都读傻了,你知不知道,年前爹娘为了给我安排官职,问他借一点银子疏通,他都推三阻四的不肯,这样的人你还把他当哥哥?” “二哥。”宗海清身子被宗海蓝推得一晃,勉强稳住身形,低头垂眸,“我们和娘都想错了,大哥这么多年不争不抢,没有抢走我们的,甚至......” 宗海清苦笑,“娘待他何曾比得过我们?我们有爹娘的疼爱,大哥他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若不是爷爷奶奶护着他,恐怕他过得更不如意,以前我们不懂事,可是昨天你没有看到吗?你抢了大哥的姨娘,这对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耻辱?可是大哥都没有计较,昨天.......” 宗海清比着手指尖,认真的对着宗海蓝说道,“只要大哥表现出对你的一点点不满,你以为昨天的事会善了吗?” “我是被陷害的,你以为我喜欢那个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人?你以为我会承那个贱种的情?不可能,做梦去吧!”宗海蓝面色铁青,愤怒的砸了桌上所有的酒瓶,碎片和酒香萦绕在房中,宗海蓝一脸不屑的抹了抹脸,“弟弟,做哥哥的劝你一句,不要不识好人心,那个贱种迟早会夺走我们的,你醒醒吧。” 宗海清垂眸,修长的手指揉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看着宗海蓝癫狂的样子,重重的叹息一声,不再说话,闷闷的喝了一口酒。 **** “振儿,吃药了。”唐曼端着药走进房中。 出了上次的事,唐曼丝毫不敢马虎,厨房中换上了自己可信的,即使这样,唐曼也是亲自煎药的,生怕出了一点闪失。 “小爷要听哪吒闹海,你给小爷讲故事。”宗振气鼓鼓的躺在床榻上,嫌弃的看了一眼唐曼手中的药碗,黑黑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别过脸,“端走,小爷已经好了,不想喝。” 唐曼不禁扶额,看着时辰,哄道,“小祖宗哟,不吃药哪里会好病?今天最后一碗,明天保证没有了,听话。”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宗振横怒目相对,恼羞成怒的瞪着唐曼,突然猛地扯住被子蒙在头上,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中传出来,“整天就吃药的时候能见到一面,当小爷是叫花子打发吗?” 唐曼默然,赶紧赔上笑脸,“今天不会了,肯定陪在你身上,直到小祖宗烦我为止,你先喝了这碗药好不好。” 昨儿周氏那边将一堆繁杂的账本送到她的院子,至于周氏本人,甚至连面都没有露一下,等到唐曼翻开账本,顿时有种想发飙的心情,若是自己产业的人将账本弄成这样,唐曼早就让人滚蛋了。 日期不清楚就算了,模模糊糊的一片黑字,没有半点条理,看得人头疼的个要死,仔细看下来,竟然很多笔银两不知何处去了,也到腾出时间照顾振儿,这不..... 小祖宗的脾气越发见长。 “哼,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小孩儿不情不愿的起来哼了一声,将苦着脸一口喝了下去,赶紧扔给唐曼。 夜青噗嗤一笑,却得到小孩儿不乐意的白眼。 唐曼将药碗让夜青拿出去,顺便将账本拿到振儿的房间。 小孩儿这才满意了一些,面色依旧别扭,将被子掀起,示意唐曼也上来,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不多时,宗振睡着了,却紧紧的抓着唐曼的衣角,唐曼心中说不出的暖流萦绕在心底,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振儿全心全意的依赖。 唐曼手指摩挲着小孩儿依旧有些苍白的面色,眸光柔和。 “夫人,账本带过来了。”夜青进屋扬声道。 安静的房间中,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唐曼一跳,赶紧回头看看小孩儿,发现他没有惊醒的迹象,才放下心来。 “嘘!”唐曼赶紧向夜青示意,轻声道,“小声些,振儿睡着了。” 夜青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将账本递给唐曼。 “对了。”唐曼突然之间想起来,“今天怎么没有见到王嬷嬷?” “奴婢不知道,王嬷嬷一大早就匆匆出门了,应该有什么急事吧?” “没事了,等王嬷嬷回来,让她过来一下,你先出去吧。”唐曼翻开账本的手指顿了一顿,然后吩咐道。 “奴婢晓得了。” 唐曼重新翻开账本,皱着眉头看着上面一笔一笔的糊涂账,镇国公府众多的产业,一年下来将近百万两银子的进账,年底依旧银子紧张,花费甚至大于支出的一倍有余。 甚至有什么多不明不白的银两不见了。 一个上午下来,唐曼心中已经有数了。 ****** 大隐隐于市。 京城毕竟是唐朝的中心,热闹繁华程度可想而知,汪正德的京城布庄已经打响了名头,毕竟早前就有达官贵人去青阳县订货,如今更加方便了。 蓝印花布上市了。 早在未开张之前,汪伯就根据唐曼的授意,找来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每人发了几个馒头银两,让他们四处散播消息。 短短时间,蓝印花布便打响了名头。 名声更加响亮。 加上蓝合布庄又推出蜡染和扎染两种新样的布,没有一匹花布的花样是相同的,让京城的人们惊叹不已,纷纷抢购,短短时间,蓝合布庄的存货就脱销了,汪正德只得多雇一些工人,自己调制好特制的染料之后,加班加点的做活。 蓝印花布的成功,令汪正德对自家主子的佩服程度简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如此奇女子。 汪正德的买的作坊就在城西的外三城中心处,每日他都要去监督工人们做工的,刚要推开作坊的大门,汪正德眼光一扫,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影一闪,就进了一间不起眼的院子。 是王嬷嬷? 汪正德几次出入县衙和国公府,自然是对主子身边的人熟悉,她怎么神神秘秘的出现在这?汪正德心中存了一个疑问,悄悄地跟了上去,想要探个分明。 没有想到,刚刚接近那个院子,还没有碰到大门,一把亮晃晃的利刃就横在汪正德的脖子上,两个黑衣壮汉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汪正德身后,冷声低喝,“做什么的?” 汪正德这下可惊出了一身冷汗,汪正德脑中飞速的旋转,连忙陪笑道,“别,我是旁边作坊的掌柜的,专门印制花布,这不是看旁边有没有人家居住,想上门拜访一下邻居,认识一下。” “哼。”一个大汉冷冷的收回手中的利剑,凌厉的看了一眼汪正德,用生硬的汉语道,“这间房子的主人不喜欢被打扰,快滚吧!” “实在对不住,打扰您了。”汪正德面上不动声色,陪着笑脸,摸着鼻子走了,一转身,笑容消失,换上一脸的凝重。 糟了。 主子身边的王嬷嬷不是个普通人,恐怕主子会有危险,感觉身后依然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汪正德不敢乱跑,快不回到自己的作坊去了。 ***** 阴暗的房屋中,王嬷嬷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黑衣大汉,眼睛危险的眯起,凌厉可怕,浑身的气息释放开来,对面的黑衣大汉顿时面色一苍白,连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着急唤我,何事?”王嬷嬷眼神冰冷。 “祭司,属下是想知道.....您是否已经确定了金凤的身份?”黑衣大汉苍白着脸,咬着牙问道,眼中有着狂热的希冀。 “现在还未确定。”王嬷嬷冷冷道,眼神危险的看着黑衣大汉,“我劝你最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别的不要管,否则.....” “属下知罪。”黑衣大汉冷汗涔涔,惶恐的道,“属下.....属下只是。” “做什么吞吞吐吐?我就是这么教你的?”王嬷嬷、不,祭司眼睛凌厉的一瞪。 “属下无能,那位失踪了。”黑衣大汉诚惶诚恐,不敢看向祭司,眼神躲闪,“属下一路追踪才追到上京,恐怕那位已经知道了金凤存在,属下唯恐会对金凤不利,才急急地找到您,请祭司责罚属下。” “废物。”祭司脸色蓦地变得十分难看,随后挥出一掌,原本跪在地上的黑衣大汉像是风筝断了线一般被掌风打的半响爬不起来,“派出所有人,一旦见到,务必捉拿。” 黑衣大汉挣扎着爬起来呢,抹去嘴角上的鲜血,“谢谢祭司不杀之恩。” “退下吧。”祭司愁眉紧锁,眼神飘忽的四周环绕一圈。 她竟然也来到了上京。 那人对金凤无比仇恨,若是知道了金凤的身份,恐怕会对金凤不利啊。 等王嬷嬷回到国公府,就听到夫人找她,连忙换了一身衣裳进屋,看到唐曼皱着眉整理账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夫人,我听夜青说您找我?早上有些旧症复发,着急出去就没和您打招呼。” “没有关系的。”唐曼连忙关切的问道,“嬷嬷您好些了吗?若是不舒服就快些回房休息吧,身子最重要呢!” “已经好了,夫人您不必担心,只不过是一些女人的病症罢了。”王嬷嬷连忙摆手,眼神扫到唐曼膝上一摞厚厚的账本,心中多多少少猜到一些,“夫人您可是在为账本烦恼?” “可不是。”唐曼紧紧皱着眉头,叹了一声气,“海宁不在,我唯一能信得过还能商量的人也只有您了,这周氏可真是胆子大的很,几十万银两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夫人应该让老太太知道些。”王嬷嬷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若是夫人您一时的仁慈,日后很有可能为您留下隐患,奴婢就怕周氏颠倒黑白,冤枉您就不好了。” “伤了我的振儿,她不付出代价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唐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了这些账本,本少奶奶十分不介意痛打落水狗。” “少奶奶,您可想好了?” “她在伤害我儿的时候,就该想得到今天会承受这般苦果。”唐曼咬牙。 “小少爷并非您......”王嬷嬷瞥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宗振,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若是有一天他的生母......” 继母怎么比得过生身之母? 王嬷嬷心中轻叹一声,就怕少奶奶的感情错付啊。 “怎么可能?”唐曼怜惜的抚着宗振苍白的脸蛋儿,“人非冷血动物,孰能无情?在他第一次选择依赖我的那一刻,我早已把他当做我亲生。” 王嬷嬷轻叹一声,不再劝说,只是突然之间问道,“夫人,您受过伤的肩膀可还疼痛?” “早就已经好了,嬷嬷不必担心。”唐曼感激的轻声道,“只是阴天时分会有些痒而已。” “这样奴婢就放心了。”王嬷嬷舒了一口气,垂着眸看不清情绪。 傍晚时分,当唐曼将账本全部交给老太太,有问题的地方唐曼一律用朱砂笔圈出来,待老太太疑惑的翻开账本,看到到处是殷红的赤字,不禁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今年的账本中,一共亏空了八十八万两银子。”唐曼指着账本,轻声道,“您看,各项产业一共进项一百多万两银子,除去日常的花销还有人情往份,分给各院的月银和奴才们裁制四季新衣的银两花去四十多万两,余下的应该还有五十多万两银子的,可是如今库房只剩下不到三万两银子。” “什么?她好大的胆子啊!”老太太一听不禁勃然大怒,恨恨的拍着桌子,怒声道,“赵嬷嬷,让周氏滚过来见我。” 第八八章 神秘女子 第八八章 唐曼面上不动声色,心知老太太动了真火,连忙上前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软声劝道,“奶奶,您莫要生气,曼儿本不打算和您讲,就是怕您动怒伤了身子,哎,若是不说出来,就怕到时候一切都要变成曼儿的不是了。” 唐曼不显山不漏水的就抹黑了周氏。 老太太怒极反笑,“这些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不管府中事物,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大胆,” 周氏到的时候,见老太太一脸不悦之色,旁边坐着唐曼,面前摆着一摞已经被翻开的账本,不由得有些心虚,勉强笑道,“娘,您唤我有什么事吗” “账面上亏空了八十多万两银子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山的问道,凌厉的看着周氏,“咱们这么大的国公府,账面上就剩了不到三万两银子?” 老太太怒气冲冲的将账本扔在周氏眼前,“你自己看,这就是你掌家的结果?” “娘,这么大的府邸,自然是要吃穿花销的。”周氏冒了一身冷汗,低眉顺目十分委屈的答道,“您想想,咱们国公府这一百多人吃穿用度,人情往份哪一样是不用钱的呢?” “还不说实话?”老太太彻底火了,龙头拐杖在地上敲得作响,“我再问你这八十多万两银子到哪里去了?你非要我一笔一笔账给算个清楚吗?” “娘。”周氏感觉挂不住面子,恨恨的瞪了一眼唐曼,低声道,“您也知道如今的状元多难考,完全不像老大当年随便看看书就考上了,现在即便考上了若是不疏通关系根本就不会有个好职位,若是没有这笔银子,老三不能得到那么好的肥缺啊。” 周氏有些心虚,从账本交给那个乡下女人之后她就心中有种不想的预感,这女人竟然告到老太太这边去了。 周氏一席话倒是给唐曼给说乐了,海宁考状元就是随随便便看书就考上了,她儿子就受不得苦,弄了个肥缺,不过唐曼心里清楚宗海蓝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老太太都只是打了板子,如今这小小的账本,根本就奈何不得周氏,唐曼只是站在老太太身后,并没有开口。 “还有今年二皇子大婚,娶得毕竟是周家的女儿,礼金要是少了,岂不是让人看不起咱们宗家,我也是为了咱们宗家着想啊。” “禁足半个月。”老太太疲惫的挥了挥手,不想看到周氏继续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周氏蓦地停住,微微诧异,禁足半月已经是很轻的责罚,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唐曼,对老太太福了一福就退下了。 “老太太......”唐曼轻声开口。 唐曼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老太太,这么轻易的就让周氏回去了,甚至完全没有实质性的责备,完全不像是老太太平时的性格啊。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过她?”老太太轻轻侧过头,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 唐曼很自然的走到老太太身后,为老太太捏起了肩膀,手指轻柔有力,没有弄痛老太太,却又恰到好处。 “曼儿不敢。”唐曼轻声开口道。 “丫头啊,在大家族中,你要记得任何时候,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装糊涂也是一种手段。”老太太轻轻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轻叹了一声,“她毕竟是一府的主母,不好打压的太过,否则就会有那些不长眼睛的,一旦起了不好的心思,府中更乱,知道吗?” 唐曼若有所思,好半响才明白过来,老太太竟是在点拨她,心中有些感动,轻轻点头。 ****** 暗夜。 厚重的云层遮住了原本皎洁的月光,带着一丝浓重的压抑。 黑暗的房间中,男子的粗喘和女子压抑的痛呼交织在一起,罗小玉只觉得身体好似被撕成碎片一般痛的喊不出来,只能不停地流泪,簌簌流淌的泪水却勾不起男人的怜惜。 宗海蓝的动作越发鲁莽粗暴,似乎带着泄愤的情绪一般,月光渗透屋中,带着惨白的光亮,宗海蓝看清了女子压抑的痛的扭曲的面庞,和模糊的泪眼,心中一阵厌烦,随手扯了一件外衫,盖住女子的脸,动作越来越快。 终于。 烟花灿烂过后,宗海蓝嫌恶的看了一眼榻上一动不动的女子,快速的穿上衣服,重重的关上门离开了。 罗小玉一边流泪一边不停的问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对待,自从那日之后,她没有资格待在那个负心人的身边,就想着自己的身子已经脏了,怎样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没有想到却掉进了另一场噩梦之中。 “禽兽!”罗小玉哭着看着宗海蓝离去的方向,哭着骂道。 “小姐?”一道门悄悄打开,索儿轻轻走了进来,轻声唤道,“我给您上点药吧。” 索儿心疼的看着罗小玉,自从嫁进国公府才短短时日,小姐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若是夫人看到,该有多心疼伤心? “小姐,要不然我们回家吧。”索儿心疼得哭了起来,“呜呜,我们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受折磨了。” “住口。”罗小玉虚弱的喝道,难过的捂着脸,“如今这幅模样我怎么还能回去?” 当初她听了周氏的怂恿之后,寻死觅活的要嫁进国公府,娘伤心心碎的样子历历在目,如今这幅样子回去了,娘只怕受不了,罗小玉警告道,“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许说出去,尤其不能告诉爹娘知道吗?” “可是这样下去,只怕......”索儿哭得伤心,她们家小姐在家中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过呀? 这国公府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没有可是。”罗小玉强撑着身子起来,“扶我起来,更衣。” “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索儿讶异。 “去东苑。”罗小玉双目无神。 如今这幅样子,她已经不知道要去找谁倾诉了,想到白蝶这些日子时不时的送过些东西,困顿时的关心犹能打动人心。 罗小玉第一个想到了白蝶。 “小玉,你这是怎么了?”白蝶一看到狼狈的罗小玉不由得惊呼,赶紧吩咐下面的人,“快去烧点热水。” 罗小玉勉强扶着索儿站在门外,面色苍白,嘴唇颤抖,露在衣服外的、白希的皮肤上面尽是被啃咬之后带着血丝的牙印,撑着门的手臂上一道道红中带着青紫的掐痕。 这分明是....... 白蝶赶紧扶着罗小玉坐下,眼神一闪,猜道,“是二少爷?” 她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罗小玉了,只是是不是派人送去一点东西,那日周氏选择放弃罗小玉保住宗海蓝时,她就知道,这周氏,恐怕要被罗小玉记恨上了。 她自己也乐得做好人,不出现在罗小玉面前,只等她自己想通了来找自己,若是罗小玉拿自己当知心姐妹花,又何尝不可呢? 况且这罗小玉只怕日后有更大的作用呢! 白蝶没有想到,罗小玉来得如此之快。 罗小玉双目无神的看着白蝶,眼中没有焦距,只是机械的点点头。 “他怎么可以这样?”白蝶愤怒的抓着罗小玉的肩膀,做样子,“我去找国公爷给你做主。” “不用了。”罗小玉的泪水终于簌簌而落,凄然的道,“没有用的,谁也救不了我。” “对不起,小玉,若不是那日我强留你住在东苑,也不会.....”白蝶眼中泪光闪闪,“是我对不住你啊。” “不管你的事,白姨娘。”罗小玉眼中燃烧着恨意,“都是那个禽兽,我只恨自己.....” “夫人不知道你的情况吗?”白蝶假装疼惜的看着罗小玉,白蝶察言观色的本事十分了得,见她如此,口中假装关心,“您可以告诉夫人啊,她可是你的亲姑姑。” 罗小玉的心中本就燃烧着恼恨的火焰,白蝶十分不介意自己再添一桶油。 话音未落。 罗小玉面色一变,更加恼恨,愤愤然,“她算什么姑姑?我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害的,若不是她花言巧语,我怎么可能被蒙蔽的一时头脑发热嫁入国公府,我从前还当她是好姑姑,关心着我,可是呢?” 罗小玉咬牙,眼中闪过恨意,“她眼中是有那好儿子,她再也不是我姑姑,是我罗小玉的仇人,我只恨不得......将她和那个统统下地狱去,只是......” 不能。 罗小玉狠狠地攥拳,指甲陷入肉中毫不自知。 父亲自幼就教导她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周氏,她毕竟是本家的人,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什么?”白蝶惊呼一声,“你是说.....夫人撺掇着让你嫁进国公府?让自己身份高贵的侄女嫁作姨娘,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姑姑?” “我恨她。”罗小玉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出声。 “傻姑娘。”白蝶将罗小玉抱住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痛心疾首挑拨道,“你这傻姑娘啊,如今你还是看不清吗?你姑姑让你嫁进来分明是想让你利用你对付大少奶奶,只是把你当棋子而已啊,她竟然这般狠心的对待自己的侄女。” “她利用我?为什么之前对我那么好呢?会经常给我送东西的。”罗小玉仰着头,眼中有着迷茫,露出伤痕累累的颈子,一条朱砂色的项链随着罗小玉的动作掉了出来, 一颗颗圆润朱红色的饱满的小珠子穿成串,煞是好看。 白蝶脸色一变,抓着项链假装急声问道,“小玉,这项链是谁送你的?” “是姑姑之前送的辟邪珠子,嘱咐我几次要我一定要带着呢,也带着习惯了,一时忘了拿。”罗小玉回道,“怎么了姨娘?” “傻姑娘呀。”白蝶一脸愤怒和无奈,赶紧将项链扯下来,点着罗小玉的额头,“你真是个傻姑娘啊!天下间竟有这样的姑姑,竟有这样的亲人!” 白蝶心中暗喜,周氏无意之间竟然帮了她一个大忙。 她当然看得出来,罗小玉虽然恨周氏,可毕竟是大家族中教导出来的女人,大多数以家族利益为重,若真是让她做出点实质性伤害周氏的事肯定不可能。 而现在,白蝶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看来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周氏自作自受啊。 “姨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吧。”罗小玉站起身,急声问道。 白蝶一脸无奈的拿着朱红色的项链,解释道,“这根本就不是驱邪的宝物,佛门怎么会有这种害人的物件?这分明是红麝香珠,女子戴久了会大伤身体,再也无法孕育子嗣,更有甚者,再也不会怀孕了。” 白蝶将项链凑到鼻下嗅了嗅,“不会错,这种红麝香珠本身就有种奇异的幽香,要不是当年我......也不会认识。” “真的?”罗小玉顿如雷击,身形晃了晃,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她是——” 周氏是她的姑姑啊! 再怎么样也有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她为什么要这样? “不会错的,小玉。”白蝶一脸疼惜的说道,“你们本就年纪相差不大,和我妹妹差不多,我自然不会骗你,你也是知道我的出身的,前年在阁中我曾见过一次这珠子,令人印象深刻,是断然不会认错的。” “可是我怎么不知道这个....”罗小玉一副受打击的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桌上的红麝香珠。 “你不认识不稀奇,这东西本就稀有。”白蝶一脸无奈的道,“夫人什么时候送给你的?” “刚进府的时候。”罗小玉反射性的答道。 “这就对了。”白蝶紧紧蹙着眉,“那时你是大少爷的人,她分明是怕你诞下子嗣,影响到二少爷和三少爷的地位,夫人的心实在好狠啊。” “我该怎么办?”罗小玉有些六神无主,无措的看向白蝶,咬着嘴唇抓着白蝶的衣角,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如今之计就看你能不能狠得下心肠了。”白蝶一声叹息。 “可是她......”罗小玉欲言又止,面有难色,眼中迟疑着。 “难道她这般对你,你还顾念着那点情分?”白蝶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伸手轻轻将罗小玉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傻姑娘,你还到还不明白吗?夫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她怂恿你嫁进国公府,却赏给你一个红麝香珠,这可是关乎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啊,夫人都狠得下心;你与二少爷的事情,分明就是二少爷的错,可是她却不由分说的指责于你,作为一个女人,她难道不知道名声和桢洁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吗?” 白蝶一句一句,仿佛如刀子一般狠狠地扎进罗小玉的心口,令罗小玉心中怨恨越来越重,痛的她揪起胸前的衣襟,喘着粗气。 白蝶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下了最后一剂猛药。 “从祠堂出来,你跟着二少爷,你是侄女,也是她的媳妇儿,小小年纪离开家,正是需要温暖的时候,她可曾看望过你?”白蝶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罗小玉捂着耳朵摇着头尖声喊道。 她知道,她自己清楚的知道。 白蝶说的事实。 她清楚地知道,事发之后,周氏表现的还不如白蝶一个外人,这就是她的姑姑,这就是她父亲从小就教导她的家族观念,最终害了自己。 罗小玉已经不知道自己坚持的家族观念是不是对的,这一刻,她自小根深蒂固的观念受到了前所未有冲击。 “傻姑娘。”白蝶温声软语的抚着罗小玉的发丝,“有些事情有些人想明白了就不会难过了,你难道真的就甘心当夫人的垫脚石和牺牲品吗?可是我说的话不中听,可是小玉你想想,你也是高贵的大家小姐,有爹亲有娘疼,在家肯定也是爹娘手中的宝,凭什么就这样让她践踏?你真的就甘心了吗?” “不!”罗小玉猛地抬起头,原本迟疑的眸光变得坚定,软弱退去,只剩一层令人心寒的恨意和残忍,一字一句道,“我不甘心,她既然做得初一,我就能做得出十五。” “这就对了,傻姑娘。”白蝶心中暗暗欣喜,面上却一直带着不忍之色。 “白姨娘,我何其幸运,遇到了你,有你这样关心着我。”罗小玉看着白蝶心中感动的要命,哽咽的说道。 “我们年纪相仿,在我眼中你就好像我的小妹妹一样,我照顾你也是理所应当。”白蝶微微一笑,“不要叫我白姨娘了,显得多生分啊,撇去身份不提,我也只大你几岁,私下里你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姐姐。”罗小玉很是感动。 “傻姑娘,快点进里屋洗个热水澡吧,一会儿我给你涂药,女孩子可要自己爱惜身体,留下疤痕多难看呀。”白蝶温声软语,像个温情的大姐姐,“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小玉妹妹你放心,你受到的委屈,姐姐一定会帮着你讨回来,谁也不能欺负你。” ****** 夜以深。 房间内烛火通明。 唐曼仔细地将宗家一团糟的账目重新归纳整理,很多产业自身也存在一些问题,着日她会挨个处理,只是这账本...... 唐曼是在忍无可忍,让人重新制备了一些空白的白纸本,打好表格,用现代的复式记账法誊写了一边,这样一看果然顺眼了不少。 唐曼伸了个懒腰,却发现宗海宁站在桌前,眼神惊叹的看着唐曼重新整理过的账本,不知道站了多久。 “羡慕嫉妒恨吧?”唐曼顺着宗海宁的眼神看到了账本,不禁有些微微得意,“诺,简单、清晰、一目了然。” “就是字迹难看的让人忍不住想哭啊。”宗海宁戏谑的看向唐曼,走到桌后,坐在椅子上,一个用力将唐曼落在自己的大腿上,火热的鼻息在唐曼颈子旁边,引得唐曼阵阵战栗,有些微微不安,动了动身子,却听到宗海宁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笑,“多日不曾观瞻娘子的字,今日一看,果然......” 宗海宁将声音拉的很长,暧昧气息渐浓。 “果然什么?”唐曼回头忍不住问道。 宗海宁快速的凑到唐曼的红唇上亲了一口,朗声大笑,“果然杀伤力依旧强悍啊。” “海宁。”唐曼转过身,跨坐在宗海宁的大腿上,威胁道,“你说什么?” “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宗海宁笑的一脸无辜。 唐曼默默泪了。 这男人不要脸的功力又增强了,同时也在无语,自己堂堂现代人竟然被一个古代男人鄙视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我要练字。”唐曼攥拳。 咬着牙,一副我要发奋图强的样子。 “娘子每日都给振儿讲故事,今儿我也给娘子讲个故事如何?”宗海宁却突然之间转移了话题,额头抵着唐曼的白希的额头,眼中充满着笑意。 “好,你讲吧。”唐曼有些防备的看着宗海宁,根据无数次的惨痛经验,这男人若是损起她来绝对不手软,而且很少轻易转移话题,唐曼狐疑的看着他。 心中纳闷,怎么忽然之间好心起来。 “从前有个寒号鸟。”宗海宁轻咳了一声,掩去嘴角的弧度,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它从来都是懒得搭窝,每年冬天的时候冻得它哆哆嗦嗦,它就站在枝头喊着‘哆哆嗦,哆哆嗦,明年夏天我一定要搭窝啊!’,日复一日,到了夏天它依旧没有搭窝,到了冬天.......” 慢慢地。 唐曼感觉出不对劲儿了,瞥见宗海宁眼中掩藏不住的笑意,还没有等宗海宁的故事说完,唐曼瞬间扭头就走,哼哼,什么呀!她不就说过那么两三次嘛! 她就知道这男人没有那么好心,弄了半天还是在笑话自己呢! 宗海宁一下子没有拉住唐曼,见她扭着头假装生气的样子好可爱顿时缓步走到床榻前,深施一礼,“夫人息怒。” “去死吧你。”唐曼抓起枕头看也没看就扔了过去。 刚好冲着宗海宁下半身的方向直直的冲了过去,宗海宁连忙接住,腆着脸蹭到唐曼身边,一脸委屈,“为夫这不是讲个故事,增加点情趣嘛,夫人可倒是好,一下子稳准狠的差点砸坏你的私有物品,砸坏了如何是好啊?” 说着,拉着唐曼的手缓缓的向自己拉近。 目标直指....... 唐曼别扭的扯回自己的手,哼道,“坏就坏了,本姑娘不稀罕。” “夫人好不公平,都嫁给为夫多时了,还本姑娘本姑娘的。”宗海宁一张俊颜缓缓地凑近唐曼的嘴唇,如着了魔一般吻上那殷红的唇瓣,辗转吸允着,好半响,唐曼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宗海宁才缓缓的放开她,手指轻点着唐曼被吻得更加红润的唇瓣,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唐曼耳边响起,“这算是小小的惩罚,这个称呼,为夫不喜欢。” “我喜欢就行。”唐曼不服气的哼道。 “好呀。”宗海宁暧昧的低笑,“若是为夫在听到一次,就做的你下不去地,夫人觉得这想法可有新意?” 新意你妹啊。 唐曼不禁暗自腹诽,这男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不惩治他是肯定不行了,老虎不发威他还真以为他娶了一只病猫呢。 唐曼不禁嘴角坏坏的勾起,主动勾起宗海宁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红唇,一双小手四处点火。 宗海宁蓦地睁大双眸,随即热烈的反应起来,那双小手如阵阵清风一般划过自己的身子,引起阵阵战栗和.......热火。 炽烈的火焰瞬间升起。 就在宗海宁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唐曼忽然退开几步远,像是偷了腥味的小狐狸一般,得意的笑道,“海宁,我刚刚想起来,那个.....今日不太适合....月事来报道了,有些不适合。” 宗海宁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曼,这小女人竟然摆了自己一道,不禁恨得咬牙切齿,“调皮。” 唐曼不甘示弱的看向宗海宁,抬起下巴,“谁让你笑话我了?” “好吧。”宗海宁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平复自己的气息,拉着唐曼的手来桌前,从身后附上唐曼的身子,右手把唐曼的小手攥进手心,“为夫陪你习字可好?” “这还差不多。”唐曼轻声哼道。 两人的身子轻轻交叠,宗海宁的手掌将唐曼的手攥进手心,带着着她,轻轻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轻松自然。 每个字都是用不同的字体写出来的。 唐曼不禁讶异的看了一眼宗海宁,她只能认出有隶书、行书、草书,其他的就不行了,她从前对软笔书法根本就没有练过。 就听见宗海宁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宋体雅致大气通用,楷体字适用于女性,清秀平和带着点点的书卷味;而这个......” 宗海宁指着他们写的第三个字,“魏碑字体则适用于男性,刚劲、正气;隶书则是寒而不漏、古朴端庄,刚柔并济表现力十分丰富;很多人偏爱行书,虽然不如草书的飘逸洒脱,但是在潇洒灵动,娘子喜欢哪一种?” 宗海宁左右轻轻地将唐曼散落在耳边的发丝掖在耳后,凑近唐曼的耳边,轻道。 哪个都不喜欢。 唐曼内牛满面,她的手从前都是拿刀的。 “你怎么会这么多的字体?”唐曼没有回答他的话,,凝神注视着宗海宁,反问道。 “曾经以为学得更多就会讨得父亲的喜欢,不提也罢。”宗海宁眼中尽是漠然之色,面色连边都没有变动,“那时候的我愚蠢之极。” 唐曼将手指从宗海宁的手掌中抽出,轻轻的抚上他的面颊,凝视着着他,凤眸中流淌着点点温情,“你已经有了我,我想学你最常用最喜欢的字体。” “曼儿。”宗海宁一下子将唐曼拥进怀中,动情的喊道。 “那个.....”唐曼聂聂在宗海宁耳边小声道,“海宁,我刚刚是骗你的。” “什么?”宗海宁一愣。 “呆子,你还问,就是。。。。。就是。。。那个嘛。”唐曼面色通红,不好意的快速将脸埋在宗海宁怀中,小拳头使劲儿的锤着宗海宁的肩膀。 宗海宁猛地反应过来,惊喜的看这唐曼,低声道,“你个小骗子看我怎么惩罚你。” 室内升起*的气息,连窗外的月儿也羞得躲进云中。 许久之后,宗海宁粗喘的声音响起,“曼儿,下个月二十二就是奶奶的生辰了,奶奶把掌家之权交给你,就得由你操办了。” “..........”唐曼傻了。 由自己操办? ****** 周府。 周氏被一封紧急的信召回去,刚好禁足的时日已到,周氏便带着红梅匆匆的忙忙的赶回周府,一进门就见到周将军难看的面色,不禁急了,“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还能什么事?”周将军眼神阴鹜的瞥向将军府的东方。 “是那个人?”周氏惊呼,脸色也变了。 “她要见你。”周将军紧紧蹙着眉头,无奈的轻叹一声,“走吧。” 黑暗的密室中,黑衣女子蒙着黑纱静静地面墙而坐,浑身的气息却有些紊乱而残暴,听见密室的门哗啦哗啦响起。 在这静悄悄的空间内,尤其刺耳。 黑衣女子缓缓转过身,透过开门的光线,周氏看到了一双扭曲的凤眼,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声音轻颤,“素儿......” “嗯?”黑衣女子凌厉带着阴狠的眼神蓦地瞪着周氏,尖利的嗓音蓦地响起,“你说什么?” “不!”周氏连忙摆手,吓得浑身一瑟缩,勉强开口,“公主,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你说呢?”黑衣女子冷冷的开口,威胁气息浓郁,阴狠如毒蛇一般的眼光看向周氏,“我让你办的事你到现在都没有办好,你说我找你有什么事?废物!!!” “真的不能怪我。”周氏吓得往周将军身后躲,“我已经想尽办法了,都赶不走那个女人,老大好像真的很在意那个女人。” 周氏浑身颤抖,女子目光阴冷的好似被一条毒蛇盯上,让人忍不住从心里发颤。 碰的一声。 周氏和周将军眼睁睁的看着黑衣女子如发狂了一般恶狠狠地砸在石床上,碰的一声过后,原本结实的石床已经有了丝丝明显的裂痕,不由得惊恐的看向黑衣女子。 “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妹妹。”周将军在旁边求情道,“公主您想,皇上的圣旨宗大人都敢不要命的违抗,妹妹能有什么办法?只怕宗大人对那个女人是真的动了心。” “不可能!!”黑衣女子发狂的尖叫,眼中全是嫉恨、妒意和癫狂,“他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的。” “公主。”周氏瑟缩着开口,“老爷子老太太还在护着她,我现在也很被动....” “既然赶不走她。”黑衣女子阴毒狠辣的看了一眼周氏,缓缓地开口说道,“那就弄死她。” 声音的轻柔与之前的狂怒判若两人,可是声音中的狠意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黑衣女子眯着眼睛,嘴角掀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无论是毒死、杀死、陷害死,我只要结果,只要那个女人死。” 她不准任何人沾染上她的东西。 谁也不许! “是,我知道了。”周氏心里一颤,低声应道,深深地看了一眼黑衣女子,转身就要走。 “等等。”黑衣女子突然喊道。 周氏疑问的转过头看向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似乎有些痛苦,吩咐道,“你去一趟冯家,让镶儿.......” 还没有说完,周氏已经明白了黑衣女子的意思,不禁有些迟疑,“素儿....不,公主,我有个疑问,您为什么亲自去.....” 黑衣女子凌厉阴狠的瞪了周氏一眼,吓得周氏什么都不敢再问,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密室重新恢复了寂静。 黑暗中。 黑衣女子颤抖的摘下黑纱,抚上自己脸上的凹凸不平,眼中弥漫着滔天的恨意,她逃出来这么久了,只怕那边的人早就已经将她出逃的事情告诉那个老巫婆了。 她的伤势还没有好全,只得龟缩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中。 正统金凤,黑衣女子恶狠狠地咬着牙,她这辈子悲剧的根源,她即便把这个唐朝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她找出来杀死。 可是在这之前,黑衣女子眼中染上一层妒意,那个乡下女人必须死。 任何人都不许沾染属于自己的东西。 唐曼并没有察觉到危机降临,她只是头痛着老太太的寿宴筹办,前世今生加一起她只不过是个平凡人家的孩子,老太太是老国公爷夫人,寿宴到时候只怕京城中的权贵都会上门,如此说来,更加马虎不得。 唐曼又不好意思去问老太太,只能厚着脸皮问过周氏,可是周氏只是凉凉的说上一句,她已经不再掌家,这种事情不好插手。 甚至还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大少奶奶能看的懂那么多账目,怎么可能不懂的操办寿宴呢?说起来真是好笑啊。” 没有办法,唐曼只能慢慢摸索着,一点点筹备,吩咐下人们去采买各种食材用品,好在在王嬷嬷的协助之下一点点完成了,唯独这寿礼。 若想有新意还不落俗套,又能符合老太太心意的,唐曼有点犯了难。 “少奶奶,京城中各种珍贵物件多着呢,您出去逛逛不就成了吗?”夜青笑嘻嘻的开口道。 “对呀。”唐曼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就这么办了” 一间一间店铺走下来,唐曼仔细的挑选着,一边询问着王嬷嬷的意见,“嬷嬷,你看这件怎么样?” 唐曼看中一尊纯白玉的玉观音,看上去没有任何瑕疵,而老太太吃斋念佛多年,这尊观音菩萨像应该会十分合着老太太的心意。 “这位夫人您真是好眼光,这可是真正的精品,番邦找到的纯汉白玉,这尊玉观音像可是咱们京城最好的手艺师傅雕琢了一整年的精品啊,只不过您要是买下的话,这价钱.....真的没有办法商量啊。” 掌柜的热情的接待了唐曼,介绍着玉观音像。 唐曼微微一笑,等了半响,没有等到王嬷嬷的回话,唐曼不禁抬起头,却看到王嬷嬷看向店外,似乎在看些什么。 “嬷嬷?”唐曼轻声唤道,“你在看什么?” “少奶奶。”王嬷嬷转过头小声的对唐曼说道,“您看那个人是不是很像大少爷?” 唐曼顺着王嬷嬷的眼神看过去,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正在药铺前面和掌柜的说着什么,背对着唐曼主仆两人,从背影上看和宗海宁简直没有半分区别。 只是—— 或许别人看不出,唐曼一眼就认出,那个男人并不是宗海宁。 那人穿着洗的灰白的布衫,虽然破旧却显得十分干净,那个店铺掌柜的似乎十分不耐烦,用手不停地驱赶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十分无奈的转过身。 唐曼身子一震。 这个男人和宗海宁长相竟有七成相像,只是相比较宗海宁的尊贵,那个男人似乎多了一些浓浓的落魄气息。 “夫人,您还要这尊玉观音像吗?只需要三万两银子。”掌柜的催促道。 “一万两,不能再多了。”唐曼回过神,忍住心中的疑惑,淡淡的笑道。 “诶哟,这位夫人哪,您是存着心要让我赔的血本无归呀。”掌柜的苦着脸笑道,“您多少再给添点成吗?” “不行就算了。” “好吧,就赔本给您了。”掌柜的一咬牙道。 “对了,掌柜的,您可曾认识那个人?”唐曼眼睛一转,这掌柜的在这做生意应该很久了,问一下也许会..... 第八九章 当年往事 “就是个落魄户,以前镇日拿着东西来我这里典卖,然后换了银两去药铺,镇日买些名贵的药材,现在没什么典当了吧!”掌柜的不屑的回道。 “哦”唐曼一脸的若有所思,心里始终存了个疑影。 从店铺中走出来,寿礼已经买了,唐曼也没有什么心思继续逛下去了,准备打道回府,却意外听得一声嘲讽尖锐的声音,“这不是堂姐吗?” 唐曼转过头,却见是翠莲前扑后拥的带着四五个丫鬟向自己缓缓走来,依旧是华衣美服,只是从前柔弱清纯、不施粉黛的样子早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珠翠满头、盛装凌人,眼中的嘲讽鄙夷让唐曼看着十分不舒服,口中淡淡的应了一声,“原来是堂妹啊,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改日再聊吧!” 说着就要走人。 她实在没有心思把时间花在一个不相干、并且心理已经极致扭曲的人身上。 “等等,堂姐这就要走了呀?”翠莲好不容易见到唐曼一面,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去,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三个丫鬟已经拦住了唐曼的去路,“堂姐怎么这么着急?好歹咱们也是亲人,妹妹还没有恭喜姐夫又纳了新人,新姨娘可是真正的官家千金,姐姐如今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呢吧?” 翠莲巧笑兮兮,眼中却盛着恶意的嘲讽,假装心疼,“大伯母知道了恐怕又要心疼了吧?要不......翠莲代劳替您通知一声?也省的姐姐太忙脱不开身。” “姐姐身份地位低,日子不好过?”唐曼实在忍无可忍,反击道,“难道妹妹如今的日子就好过了?妹妹的出身也没有高贵到哪里去吧?如今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若是有多余的闲工夫不如想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话音一落,翠莲的面色顿时煞白,云袖中的手紧紧攥起,想到她进九皇子府后,九皇子不闻不问,府中姬妾又多,时日一久,那些女人见九皇子并没有护着自己,渐渐地露出爪牙。 短短时日,自己受的委屈也只有含着眼泪吞下去,又有谁人能知? 眼前这张脸。 翠莲细细的看着唐曼,依旧是她讨厌的样子。 “这个就不用姐姐操心了。”翠莲冷冷哼道,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姐姐进了国公府还这么不懂规矩,即便我们是姐妹,但是毕竟身份高低有别,怎么不见姐姐行礼?难不成姐姐藐视九皇子不成吗?” 不想和她计较,她还疯了似的往上贴,唐曼无比厌烦的看了一眼翠莲,面上却不动声色,诧异道,“何来藐视?我怎么没有听说九皇子迎娶正妻或者侧室?还是妹妹已经上了皇室的宗谱,姐姐竟然如此的孤陋寡闻。” 翠莲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唐曼轻笑一声,“难道妹妹非要撇去亲缘血脉不谈,论个高低贵贱不成?恕我还有事不多陪了。” 翠莲顿时又气又恼,恨恨的瞪着唐曼。 “我们翠莲夫人还没有让你走。”挡在唐曼身前的其中一个丫鬟面无表情的开口。 “不自量力。”王嬷嬷冷哼一声,眼中掠过一丝嘲讽的光芒,仗着有几分功夫底子就目中无人,岂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也不见王嬷嬷有什么动作,就见那三个丫鬟身子一震,面色苍白的退了几步,如同算计好的一般,刚好让出了一条让唐曼离开的通道。 唐曼微微一笑,瞥向翠莲,“妹妹的丫鬟身子似乎有些不舒服呢,莫要因为逛街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说罢带着王嬷嬷潇洒的离开。 “翠莲夫人。”其中一个丫鬟捂着胸口,苍白着面色对翠莲低声道,“那个嬷嬷是高人。” 翠莲恨恨的看这唐曼离去的身影,紧紧咬着下唇,没有作声 待唐曼回到了卿玉斋,却见白蝶一派闲适的坐在花厅,悠闲地喝着茶,见唐曼回来,笑道,“少奶奶真是个大忙人啊,看来下次白蝶再上门来得挑个时间了。” “白姨娘这是哪里的话?”唐曼连忙笑道,“这不是老太太下个月就要过寿辰了吗?总得要挑个像样的寿礼不是,不论贵重与否,最重要的是心意呢!” 唐曼坐下之后,夜青很会做事,没有用唐曼吩咐,就端进来两杯热茶放在桌上。 “还是大少奶奶的丫头聪明伶俐。”白蝶一脸赞赏,看了一眼夜青,笑道,“嗯,模样也不错。” “白姨娘谬赞了,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 唐曼和白蝶寒暄一阵,倒是显得亲热不少,唐曼突然之间想到今天街上看到的那个男子,就说了出来,问道,“白姨娘在京城时日已久,不置可否听闻过什么?” “与大少爷有七分相像?”白蝶大吃了一惊,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曼,脑中不断的飞速旋转,好似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欲言又止,“若这不是个偶然,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唐曼听出白蝶话中的欲言又止,连忙追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白蝶轻轻的摇摇头,道,“只是听阁中的妈妈说过,当年轰动京城的一件事,一向受老太太宠爱的宗家的二少爷似乎是犯了什么事,被赶出宗家,甚至.......” 白蝶顿了一顿,缓缓说道,“清除宗谱。” 唐曼心中一震,这清除宗谱,要多大的罪名,对于古人来说他们可以死可以没命,可若是清除宗谱就意味着没有了根基,没有家族、甚至死后只能做孤魂野鬼的。 而且,当年的宗家二少爷,不,现在应该是二老爷才对,受尽宠爱,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所以......”唐曼与白蝶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光芒清晰的一致,两人异口同声的道,“那位可能是宗二老爷的子嗣。” 唐曼脑子翁的一声,一个落魄的贵族公子如今生死不明,后代在京城靠典当为生,唐曼不敢想象,若是这一消息传到老太太的耳中,会引起怎样的滔天波浪。 唐曼看了白蝶一眼,很显然,白蝶也受了不少冲击。 白蝶没有多坐,很快的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白蝶一脸凝重的走在前面,宗二老爷对于如今的宗家来说绝对是个不可知的变数,经过上次两件事情,周氏已经对她防备至极,虽然罗小玉目前为止和自己交好,可是她目前并没有什么机会下手,这样一想,不觉的有些心烦意乱。 心腹丫鬟画儿忍不住开口问道,“姨娘,那位公子真的可能是二老爷的子嗣吗?” “住口!”白蝶回过神厉声喝止,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人之后,低声呵斥道,“在外面不要胡说,谨言慎行还没有学会吗?” “画儿不敢了。”画儿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低着头,不敢再开口。 两人走后,道路左侧的小树林悄悄闪出一个身影,红梅手中端着一碗莲子羹,本欲给老太太送去,不想却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不禁若有所思的看着主仆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稍微一思索,不由的大喜。 随手招呼过来一个小丫鬟,快速的说道,“去给老太太送去,知道吗?” 那个小丫鬟诧异地看了一眼红梅,竟是夫人身边的红人,没敢说什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知道了红梅姑姑。” ***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周氏坐在榻上缝着一件藏蓝色的衣衫,清儿的新衣太少了,她得趁着年前赶制出两件来,看着红梅有些诧异。 “夫人,好消息。”红梅神秘的对着周氏一笑,使了个眼神让屋中的丫鬟都出去,“你们去门口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知道么?” 然后亲自关上了门。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周氏皱着眉头。 “夫人,咱们的机会来了。”红梅面带喜色的在周氏耳边将刚才听到的讲了一遍,看着周氏一脸震惊的样子,轻声说道,“夫人,老天都在帮您,看您如今困顿,就来给您解此难题来着,只要他们回来,您的困顿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当年小叔已经被赶出宗家了。”周氏紧紧蹙着眉头,压低声音,“况且,你是知道的,当年国公爷和小叔的关系那是势同水火,若是他们再进府,只怕会惹出不少风波来呢!国公爷会不高兴的,不行不行。” 周氏连声拒绝,“这件事情就当咱们不知道罢了。” “夫人。”红梅急道,“您仔细想想,国公爷早就已经承袭爵位,就算二老爷回来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可是对您有很大的帮助啊,当年老太太是怎么宠着二老爷的,您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有再多的事也都淡了,虽然老太太现在口上不说,心中恐怕也是极其后悔和想念二老爷的。” 周氏一动没动,眼中若有所思,红梅知道周氏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继续劝道,“您当大少爷怎么那么得老太太的喜欢?大少奶奶也格外惹得老太太偏爱,这一切还不是大少爷长得和二老爷神似,老太太在思念二老爷罢了。” 第九零章 心伤 “可是。”周氏迟疑的道,“若真是那位回来了,还带着个能分家产的,最后不还是平白多占了我儿的,已经有这么一个宗海宁给我添堵都已经很难受了,再来一个.....” “夫人哪,国公爷已经变了心了,根本就不会偏着二少爷和三少爷,老太太也偏着大少爷,您想,若是咱们把那位找回来,老太太还会再偏着大少爷吗?而且还会记得您的好,一举两得的事情罢了。” “况且。”红梅眼中有着鄙夷,“就算是二老爷的血脉,毕竟也是受着贫寒长大的,能有什么心思和手段啊?最后还不是被您掌控在手心中。” “如此说来甚好。”周氏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和冯家联系了吗?” “已经联系过了。”红梅微微一笑,“冯家的镶儿小姐会出席老太太的寿宴,您就擎着好吧!” “到时候两下夹击。”周氏冷冷一笑,“任凭那个乡下女人有个三头六臂,也算计不出我的手艳儿。” “若是幸运的话,您会重新夺回掌家之权的。”红梅面露喜色。 “拿着我的手信去找哥哥,让他尽快把小叔一家找出来。”周氏眼睛闪过一抹精光。 “是。”红梅激动地应声。 ****** 二皇子微眯着眼睛平躺在榻上,周潋滟在一侧乖巧的为二皇子轻轻锤着背,一边轻声说道,“爷,姑姑那边传来消息了。” “嗯。”二皇子轻轻哼了一声应道,懒洋洋的动了动,“说什么了?” “这......‘周潋滟吞吞吐吐的不敢开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元澈的表情,低声道,“潋滟不敢说。” “说。”二皇子凌厉的看了一眼周潋滟,喝道。 周潋滟知道元澈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连忙低声道,“宗海宁设计了二表哥和小玉表姐,小玉表姐现在已经是二表哥房中的人了。” 周潋滟垂着头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有些瑟缩。 “什么?”二皇子瞬间从榻上做起来,恨恨的打开周潋滟按摩的手,怒声骂道,“好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本皇子上赶着示好他还不领情,岂有此理。” “还有.......”周潋滟垂着眸子。 “一并说来。”二皇子紧紧皱着眉头,阴沉着脸。 “听闻宗海宁与三皇子似乎走得很近,私交甚好,姑姑还看到过三皇子今日频繁的出入宗海宁的书房,一留就是很久。”周潋滟有些担忧,“爷,若真是如此,恐怕那宗海宁已经是三皇子那一派的人了,您要早作打算啊。” “还有你多嘴。”二皇子不耐烦的道,“只是他最近并没有异常。” “爷,不知您听说过一句话没有?”周潋滟不动声色的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爷。” “确实如此。”二皇子深以为然。 “不管如何,爷。”周潋滟深深地带着爱恋的眼神看着二皇子,深吸一口气,“不论如何,我和我爹爹还有整个周家定是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 “委屈你了,艳儿。”二皇子低着头,轻轻拉起被他打得跌坐在地上的周潋滟,柔声问道,“我可有弄疼你?” “爷.....”周潋滟感动的顺势依偎在二皇子怀中,“不委屈,只要能帮到爷,潋滟就不觉得委屈,只是.......” 周潋滟顿了一顿,轻声问道,“马上就是宗家老太太的寿辰了,咱们要去吗?” “自然要去。”二皇子冷声笑道,“宗家又不是他宗海宁一个人的宗家,宗海蓝不是与他不合吗?我倒是要让他看看与本皇子作对的下场。” **** 农历腊月二十五。 老太太的寿辰到了,宾客满堂,宴席唐曼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宗海宁这天特地早早的从御书房回来,和唐曼一并站在老太太身后,如一双壁人一般,老太太身着暗红的锦袍,显得精神奕奕,格外的高兴。 宗海蓝一反花天酒地浪荡子的姿态,穿的规规矩矩的,而宗海清依旧一身鸭蛋青色的长衫,浓浓的书卷气,和周氏一并招呼着客人,周氏时不时的瞥向唐曼和宗海宁,眼中闪过精光。 “诶呀,老姐姐,咱们这些人中就属你最有福气了。”一位老妇人从马车上被扶了下来,身旁跟着一个小姑娘,老妇人笑道,“儿孙满堂,尤其是海宁,更是一表人才,哎,只是我那孙女没福气哟!这就是?” 那位老妇人顿了一顿,略带审视的看着唐曼。 老太太呵呵一笑,道,“这是海宁媳妇儿,海宁媳妇儿,这位是你冯家奶奶。” “冯奶奶好。”唐曼亲切又不失有礼的笑道,“谢谢您能来。” 宗海宁身子一僵,原本拉着唐曼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敏感的被唐曼感觉出来,连忙偷着拉扯着他的袖子,暗暗提醒他不要失礼,宗海宁眸中的情绪一闪而过,困难的开口,“奶奶。” 唐曼身子一顿,震惊的看了宗海宁一眼。 奶奶? “哎,好孩子。”冯老太太眼中闪过泪光,连忙拭去,“不高兴的事不要提了,今儿我是来给老姐姐贺寿的,祝老姐姐顺心顺意,长命百岁。” “快请进。” 待冯老太太进院之后,唐曼悄声拉着宗海宁的袖子,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宾客都在呢!” 宗海宁身子一僵,条件反射一般的躲过唐曼的手,眼中隐隐带着伤痛的情绪,唐曼受伤的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宗海宁才反应过来,闷闷的说道,“你先进去招呼客人吧,我先在这待会儿。” 唐曼的心好似蓦地被抽紧,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宗海宁如同往常一般站在那,就好像将她完全隔绝出了他的世界,唐曼心知这种时候完全不是自己闹脾气的时候,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宗海宁眼神有些空洞的看向天空,冯家人的出现,与他来说,就像是把过往的伤痛重新翻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他的心脏,痛的他不能呼吸,让他怎么能不忆起曾经和素儿度过的时光。 宗海宁甚至不曾察觉出唐曼的受伤,只是呆呆的站在那。 不知过了多久,宗海宁叹息了一声,转过身向侯府走去。 蓦地,背后突然响起一道温婉低柔的女声,“姐夫,是你吗?” 宗海宁的身子蓦地一震,几乎屏住呼吸,害怕自己只要稍微一放松,情绪就会失控,这声姐夫他听了五年,宗海宁缓缓转过身。 一个眉眼温柔的女子亭亭而立,晶亮的眸中盛着温柔的光芒,小巧挺直的俏鼻,眉不点而黛,唇不点而红,一身淡紫色衣衫,静静的看着自己。 宛如当年第一次见到素儿,只是场景不同。 宗海宁顿时心神俱裂,眼前模糊,身子晃了晃,那女子已经快步扶住自己,侧着头轻声道,“姐夫,你怎么了?” 姐夫? 宗海宁望着女子失神,她不是素儿? “姐夫?” “你是镶儿?”宗海宁回过神,惊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姐夫五年没有来看镶儿了。”张镶儿有些难过的低着头,闷闷的说道,“镶儿自然是长大了。” 宗海宁心中一痛,是了,素儿曾经也是这样,难过了、生气了从不会大吼,只是闷闷的带着点委屈的看着他,软软的抱怨着。 一瞬间。 曾经的一切在宗海宁脑海中不停地回闪。 “姐夫,你不请人家进门吗?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让奶奶同意人家来看姐夫呢!”镶儿柔柔的抱着宗海宁的胳膊,如同小时一般撒娇。 宗海宁一愣,勾起一抹似宠溺、似回忆的笑容,道,“好。” “我就知道,姐夫最疼镶儿了。”镶儿眸中闪着晶亮的光芒,笑意盈盈,低下头后,眸中却换上了一抹得意。 “海宁。”唐曼无声的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那对亲密的男女,许久不见海宁回来,周氏有急事找海宁却分不开身,让自己出来,没有想到她却看到了这一幕。 女子娇柔的如一朵温柔的兰花,抱住男人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着,而男人则是一脸宠溺,两人视线相接,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对于两人来说好像是多余的。 唐曼垂着眸,心中思绪翻江倒海。 海宁对自己,或是威胁、或是愤怒、或是戏谑、或是暧昧,但是从来没有过宠溺,至少她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可是如今却对一个陌生女子这般宠溺,脑中瞬间灵光一闪,那个紫衣女子不是刚刚扶着冯奶奶的女孩儿吗? 心好似被揪着痛,唐曼脸色苍白,缓缓走过去,木然的开口,“进去吧,客人们都在等着你。” “她是谁?”镶儿一脸防备的看向唐曼,抓紧了宗海宁的胳膊,奥凸有致的女子身躯几乎贴在宗海宁身上,而宗海宁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出来一般。 唐曼看向镶儿,几乎压抑不住的怒气一瞬间涌上来,冷笑一声,“很抱歉的提醒你,你现在贴着的男人是我的相公,那么我是谁你要不要猜猜?” “唐曼,怎么这么说话?”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怒气,皱着眉,转头看着受惊过度的镶儿,轻声安慰,“她不是有意的,镶儿你先进去找奶奶好不好?” 第九一章 生辰 唐曼! 唐曼心中一痛,他从来都是叫她曼儿或者夫人的,从未叫得如此生疏过,却是为了其他女子。 “嗯。”冯镶儿乖巧的点点头,看也没有看唐曼一眼,甚至绕着她离开了。 看着镶儿走进门,宗海宁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低着头看不清楚情绪的唐曼,忍着怒气,“她只不过是孩子而已,你对她发作做什么?” “我发作?她是孩子?”唐曼心中痛得要死,面上却倔强的冷笑,“她是看起来已经十五六岁大了吧?早就已经行了及笄之礼,还是孩子?还紧紧地贴在你身上,你让我怎么想?宗海宁你是脑残了还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在乎你,谁会在意你抱着谁,谁有贴着你,我告诉你,我唐曼的男人,若是三心二意,不是你走人就是我收拾包袱趁早滚蛋,别把我当那软柿子。” “泼妇。”宗海宁冷冷的转身,“无理取闹。” 他想不明白,只不过是个小女儿,她做什么要在这时候又吵又闹,像什么样子? “宗海宁,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本就不是那温柔贤淑的女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唐曼倔强的挺直脊背,淡淡的扔下一句,“算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吵架,你看着办吧!” 说完唐曼快速的走进门中,却在转身的那一刻,泪水瞬间的涌了出来,唐曼倔强的用手背抹干泪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门,却在拐角处碰到了等候在门口的周氏。 “看到了?”周氏不怀好意的站在门口,嘲讽的看着唐曼,恶意的凑近唐曼的耳 边,“看见了吧?那是海宁妻子的娘家小妹镶儿,你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连人家的妹妹都比不过,更何况是他的妻子?” 唐曼瞬间明白了,什么找宗海宁有事,分明是设计好的圈套,故意让自己往进钻呢!想到那个镶儿故意挑衅的样子,唐曼眯起眼睛,不想让周氏真正的得意,瞥向周氏,轻哼一声,“区区一个小姨子而已,又不是进了门的姨娘,对啊,娘亲连白姨娘都能容纳,曼儿自当要学习娘亲的雅量呢!” “你!”周氏气得浑身颤抖,好在她想起今天的场合,压抑着怒气,正要说些什么。 却被远远走来的宗海清扬声打断,“娘,奶奶有事请您过去呢。” 周氏理了理头发,冷冷的看向唐曼,冷哼了一声转头走了。 “嫂子。”宗海清看着唐曼苍白的面色,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无碍。”唐曼避开宗海清欲扶着她的手,人言可畏,她不想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三弟,你不用挂心的。” “嫂子.....”宗海清轻轻叹了一声,“娘亲只不过是要强了一些,人其实不坏的,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弟弟代替娘给你赔罪的。” 说罢就要深施一礼。 “无需这样。”唐曼错过身子巧妙地避开了,定定的看着宗海清,“三弟,你须知道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更没有平白无故的恨,每个人做什么事情,种什么因,必定要承担什么样的果,旁人不可能代替也代替不了,只叹这世上做狠事时不留余地,承受苦果时苦苦后悔的人太多了。” 唐曼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缓缓追上来的宗海宁,对着宗海清微微一笑,走人。 “嫂子,你畏因不畏果吗?”宗海清口中喃喃重复一遍,急声追问道,“这世上真有果报吗?” “你说呢?”唐曼没有回头,身子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这其实也是唐曼一贯的处事态度,她在提点宗海清也在说宗海宁,不知走了多久, 唐曼看着遮住眼睛,看着天空中刺目的阳光。 或许。 终有一日,她会离开,只是这苦果不知很多人咽不咽得下。 “少奶奶,走吧。”默默将一切收在眼底的王嬷嬷轻声开口,轻轻拍着唐曼的肩膀。 “好。” 到了大厅,见人们已经开始拜寿,说些好听的话,唐曼将不快压下,若无其事的笑着将玉观音像送上,笑道,“祝奶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孩子,快起来。”老太太很是开心,一向严肃的脸上也堆着笑容。 唐曼混混噩噩的退了下去,身旁的喧嚣似乎都与自己无关一般,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女子挑衅的眼光,和宗海宁宠溺的态度,只觉得心口疼痛难忍,直到身旁的王嬷嬷推醒她,曼儿目光空洞的回神,却见周氏领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身着破旧的洗的发黄的衣衫,容貌和宗海宁有几成相似,身后跟着一个容貌苍老的妇人,抹着眼泪。 唐曼震惊的看向白蝶,却发现白蝶也同样一脸震惊。 周氏竟然这样众目睽睽的就将那位少爷领进来了。 随着那人的缓缓走进,老太太的面色喜中带惊,双眼渐渐模糊,身子也颤抖起来,苍老的双手缓缓地抚向那个男子的脸,嘴唇颤抖着,哽咽出声,“你可是微儿?” 宗海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伏在老太太的膝上哀声痛哭,“祖母,正是微儿。” 宗海微身后的中年妇人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角含泪,“娘,想不到此生还能再见您一面,媳妇儿给您磕头了。” “你们都回来了,好、好、好。”老太太一连说了三声好字,眼睛急切的看向两人身后,从嘴唇颤抖,“平儿可有回来?平儿呢?” “老爷他.......”那妇人痛哭出声,几次哽咽都没有说出来。 宗海微悲声接口道,“爹爹他,半月前已经与世长辞了。” 什么? 老太太蓦地瞪大双眼,猛地起身,身子摇晃几下,被宗老爷子接住,宗老爷子不敢置信的开口,“你说什么?” “爹他一年前就病了,他生前总是念叨着要给祖母您回来过一次寿辰,不然死也闭不上眼睛啊!”宗海微悲声痛哭。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太太老来丧子,忍不住呜呜哭出声。 “半年前就回来了。”宗海微抹着眼泪,道,“爹总是说,他怕您不原谅他,还在记恨着他,还在生着他的气,不敢回来看您,就......没撑到今天看您。” “我的平儿啊,娘何曾怪过你啊,娘何曾怪过你啊?”老太太忍受不住打击,面色煞白,晕了过去。 众人一片混乱。 在场宾客面面相觑,久住京城的人当然对当年之事有所耳闻,一些人心中明白,可万万没有想到...... 宗志勇好半响才消化了这个消息,才大声道,“各位,今日家中有事,寿宴暂且就到这儿吧,改天再向各位赔罪。” 众人只得被宗海宁一个个送走。 宾客一走,宗志勇面色难看的拉过周氏,冷冷低吼,“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是先不告诉我一声?” “我也不知道啊。”周氏强行狡辩。 宗志勇一个巴掌就打在周氏脸上,恶狠狠地道,“若是娘有个好歹,我觉绕不过你。” “冤枉啊。”周氏顿时悲从中来,泪水簌簌而下,“我怎么可能故意气娘亲呢?是那孩子实在可怜我才放他进来的,我怎么会知道他就是二弟的.......” 老太太几次三番的晕倒,唐曼正在忙着处理后续事情的时候,冯镶儿找到了唐曼 ,挑衅的看着她,扬着下巴,“姐夫是我的,你若识趣趁早滚蛋。” “哦?”唐曼脚步一顿,冷笑着看着镶儿,“小女孩儿,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想清楚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他若是你的,何必跑来找我叫嚣,你最好一直维持这样清纯小白莲的样子,万一露馅了,指不定会惹得我夫君的嫌恶。” 唐曼一番话气的镶儿眼圈通红,怒道,“你!” 唐曼说完看也没有看镶儿,转身就走,和不相关的人,何必多费唇舌,只是心里传来丝丝的绞痛,提醒着她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洒脱。 “镶儿小姐。”红梅悄悄出现在镶儿的身后,轻叹一声,“这回您都看见了?大少奶奶向来目中无人,哎。” “红梅姑姑。”镶儿瞬间收起怒容,委委屈屈的看着红梅,咬着嘴唇,“她这样子难道就没有人管管她吗?任由她为非作歹?” “怎么没有?夫人根本就管不了大少奶奶。”红梅轻声叹了一声,“这下您相信奴婢说的话了吧?只可惜振儿小少爷受苦了,上次振儿少爷病的差点就死掉了,若是您姐姐在世,肯定会很心疼的,我家夫人实在看不下去,又不方面出面,只好让奴才偷偷地给您送信儿。” 红梅看起来又气又无奈。 “您放心吧,我会和奶奶说得。”镶儿紧紧咬着下唇,低声说道,“有我在一天,我不会让那个女人继续得逞的。” 角落中,镶儿的视线轻飘飘的看向宗海宁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爱恋。 五年了。 他终于回来了,自己终于又见到姐夫了,这次她绝不放手,只是...... 冯镶儿眼睛微眯,眼中闪过嫉妒的光芒,他竟然娶了新人,明明就是自己最先喜欢上姐夫的,结果他娶了姐姐;姐姐去世了,他又娶了别人,究竟什么时候他能看到自己的存在? 红梅见目的已经达到,朝着镶儿福了一福,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另一边,老太太终于醒了,虚弱的看着守在病床前的宗海微和二夫人,还未说话,眼泪哗哗的留下来了,嘴唇颤抖着。 “奶奶,您醒了。”宗海微惊喜的看着老太太。 “微儿。”老太太哽咽着跟红着眼圈,心中疼的难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悲痛的莫过于此。 “奶奶您醒过来就好了。”宗海微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紧紧地抓着老太太的手。 “我可怜的孩子。”老太太挣扎着坐了起来,将宗海微的头揽在自己怀中。 “老太太您没事就好。”二夫人王氏红着眼睛,“我们母子就先家了,改日再来看您。” “去哪里?”老太太心中一惊,随即瞪着眼睛,“你们是我的儿媳和孙儿,哪里都不准去,国公府就是你们的家。” “老太太,儿媳知道您的心思,但是我们母子俩在这里毕竟已经不方便了.....”二夫人垂着泪。 “你们就放心的住下吧。”周氏挤在一旁劝慰道,“都到现在了,弟妹你还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能说两家话,微儿是老太太的孙儿,也是我的侄儿,我们宗家的子孙怎么能流落在外?这让我们如何对得起已经过世的二弟啊?” “嫂子。”二夫人感动得看向周氏。 “老大媳妇儿说得对。”老太太破天荒的赞许的看了一眼周氏,点点头,“一会儿让老大媳妇儿给你们安排安静的房间先住下,明儿让工匠将你们以前住的院子修葺一下,就住在那儿吧。” 老太太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苍老的手轻轻抚过宗海微的发丝,“让微儿住在他父亲生长的地方也好。” “奶奶。”宗海微红着眼睛看着老太太,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你们先下去休息去吧。”老太太挥了挥手,示意周氏将他们带了下去。 “是,奶奶您也要注意身体,孙儿明天再来看您。”宗海微红着眼圈说道。 周氏早就已经吩咐丫鬟们将房间打扫干净,带着二夫人母子过来,抓着二夫人的手,“你们就放心的住下吧,这回可不许再走了。” “嫂子,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若不是你找到我们母子,恐怕......”二夫人红着眼圈低声道。 “弟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年在国公府我们姐妹处的那么热乎,虽然后来发生了那事,哎,老二的丧事恐怕要缓上几天,毕竟老太太现在情绪不稳定,若是病了身子可就坏了,况且.......” 周氏顿了顿,“弟妹你放心,明儿嫂子我一定向老太太进言,让二弟重新进入咱们宗家的祖坟。” “如此这般,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二夫人又惊又喜,然后眼泪刷刷的落下来,哽咽道,“这些年,爷心头的大石总算能放下了,相信爷在天有灵也会十分欣慰的。” “只是......”周氏有些困难的开口,面色迟疑,“不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听得进我说的话,毕竟现在家中说了算的不是我,哎。” 周氏一脸愁苦的开口。 “什么?”二夫人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向周氏,“嫂子您可是一府的当家主母啊,怎么可能?” “都是一家人,若是别人,这话嫂子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啊,觉得愧得慌,咱们妯娌之间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周氏重重的叹了一声气。 “嫂子您只管道来。”二夫人皱着眉,“究竟是怎可回事?” “老大新进门的媳妇儿心机又深又有手段讨得老太太的欢心,在老太太过寿宴之前,老太太早就将我手中的掌家之权交给那个老大媳妇儿了,如今这府中,我说的话早已不如从前了。”周氏蹙着眉,叹声,“如今的国公府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国公府了,国公爷又一门心思的宠着新进的姨娘,嫂子我人微言轻啊。” “竟有这等事?”二夫人大吃一惊。 “可不是,弟妹有所不知,老大媳妇儿本就是乡野女子,一路爬到这等地位,弟妹你可以想象,这心计,连我都吃了闷亏呢!老二的事,若是她阻止,这事十有八九不成啊!” “嫂子,我心中已经有数了。”二夫人一脸凄楚的低声说道,面对西方,“如今妹妹只能期盼佛祖显灵,老太太开恩啊!” 二夫人一脸疲惫之色,多年辛苦的讨生活,面上的皱纹如同老妪,比之周氏简直如天地之差。 “弟妹想必已经累了,你早些休息吧。”周氏提出告辞,然后又让丫鬟婆子们送来新衣服新被子等用品,调过来四个小丫头,对王氏道,“以后就让她们几个伺候你和侄儿吧,缺少什么尽管和嫂子开口啊。” “多谢嫂子。”二夫人一脸感恩的送走了周氏,又屏退四个小丫鬟。 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的宗海微有些感动,有些迟疑的低声道,“娘,大伯母对咱们真的不错呢!只是,堂嫂若真的阻拦,爹入宗祠的事......” “傻孩子,你还是太单纯哪。”二夫人抚着宗海微的发丝,冷声笑道,“这个女人的心机深着呢,对咱们好,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有安好心罢了,当年若不是他们夫妻,我们一家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现在口中说的跟蜜糖似的,背地里谁知道他们安了什么心思,至于她的话,咱们也只能听一半,留一半罢了,就怕我们身不由己的变成周氏手中的刀啊!” 二夫人最担心的就是这点,先是周氏毫无预警的找到他们一家,接着是爷的身子撑不下去了一命归阴,对于二夫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可若是回来能为儿子整的一个好的前途,她愿意。 二夫人袖中的手紧紧的攥住。 “娘,既然如此,您为什么同意回来?”宗海微顿时紧张的抓着二夫人的袖子。 “即使不回来,只怕也不会善了的,哎!若不是为了我儿,娘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宗家大门一步。”二夫人轻叹了一声,“家族毕竟有些势力,对你以后的仕途.....” “不!”宗海微连忙摇头,“娘,以我的实力,今年科举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一样能让您过上好日子的。” ****** 唐曼木然的坐在书房盯着手中笔,洁白的宣纸上尽是整洁已经好看了不少的字迹,和宗海宁的字迹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练字,和他一样的字。 成婚以来,她从不愿意到接受,再到喜欢,似乎是一个很漫长的事,有时又感觉似乎就在昨天,她等到了几乎从鬼门关闯回来的他,她学会了他的字,她替他受到的苦心疼,她为他养育幼子,她甚至为他堂前尽孝,可是,唐曼苦涩的掀起嘴角,终究敌不过一个前妻。 初见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姿态高高在上,“既是继室,不下蛋亦没有关系。” 不知为何,这一句话不停地在唐曼脑中响起,他的神态、他说话的方式,清清楚楚的记忆在她的脑中,她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唐曼嘲讽的勾起嘴角,确实,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傻子,竟然真的相信男人,傻傻的把自己的心交给别人践踏。 “少奶奶,休息吧。”王嬷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唐曼身后,怜惜的看着唐曼憔悴的脸庞,“这样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嬷嬷,我傻吗?”唐曼痴痴的看着王嬷嬷笑道。 王嬷嬷眸光柔和下来,轻轻抚着唐曼的发丝,没有回答唐曼的话,只是轻叹一声,“你只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重情重义? 王嬷嬷的话如一个炸雷一般敲醒了唐曼,唐曼眼神迷茫的看向远方,曾几何时,她的一众好兄弟也这样说过,“老大,你的优点是重情重义,你的缺点也是太重情重义了,这样,会受伤的。” “滚犊子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咋不受伤呢?”她记得自己当时大声笑骂道。 可是如今..... 唐曼低头看了看一张洁白的宣纸,通篇写的都是模仿着他的字迹,确实,她受伤了,可是她不是古代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小女子,她是唐曼,独一无二的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唐曼将桌上写满字的宣旨揉成团扔在地上,然后蘸墨,一笔一划的重新写起自己的狗爬字。 写完,装进信封,唐曼舒了一口气,果然顺眼多了,唐曼转身,郑重的将信交给王嬷嬷,小声在王嬷嬷耳边轻声道,“嬷嬷,明日要麻烦您帮我把这封信送到蓝合布庄交给汪伯。” “少奶奶,您这是要?”王嬷嬷刚刚也看到了一点内容,不禁有些惊诧,“为什么?” 唐曼转过头看向隔着屏风的宗海宁的书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或许....只是为了留一条后路吧!” 没错,将娘和唐果安置妥当,她已做好离开的准备。 若是终有一天,她的努力最终白费,她也只能随缘。 碰....... 一个酒瓶砸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唐曼木然的看着屏风,果然听着屏风那边宗海宁的书房中有声音响起。 宗海宁醉醺醺的看着桌上的女子的画像,大刺刺的摊在桌上,女子温婉的凤眸笑意盈盈的似乎在看着他,宗海宁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素儿。” ***** “夫人,您觉得二老爷的死会不会惹得二夫人的怀疑?”红梅看着周氏有些忧心忡忡的问。 “怀疑又怎么样?不怀疑有怎么样?”周氏把手中的青线用食指和拇指捻起,打了一个结,低头给总海清缝制新衣,“我可是在老二去了之后才出现的,药是他们在药铺苦苦求来的,和我们可没有半分关系。” 周氏顿了一顿,“幸亏哥哥想得周全,才抢先下手的。” “其实。”红梅有些迟疑,“奴婢觉得就算二老爷回来,也不影响什么,只不过是个药罐子罢了,您又何苦?” “以防万一罢了。”周氏轻描淡写的说道,“谁知道思子心切的老太太会做出什么糊涂事?老大那边怎么样了?派去的人回话了没呢?” 周氏一想到白日唐曼讽刺自己,不仅恨得牙痒痒。 嘶! 一滴血珠从周氏的指尖上冒出,周氏连忙将手指含在口中。 “已经回来一次了。”红梅脸上不禁有些得意,“大少爷在书房喝的大醉,大少奶奶似乎也没有走出书房半步,目前看不出什么,夫人,这次咱们似乎找对人了。” “镶儿小姐出现的很及时呢!”红梅低声道。 “必须尽快将那个乡下女人弄走,只是......”周氏紧紧地皱着眉头,“公主的意思是......” 周氏比了一下脖子,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夫人不可。”红梅惊呼道,“此刻不宜动手啊,若是您再动手,只怕您到时候会成为剑锋所指啊,再说。”红梅面色有些羞愧,“奴婢曾经派人出去打探过白姨娘,飘香院的口风很紧,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只知道是近一年突然之间出现的,若是这样.....” 红梅有些忧心,“就怕她来者不善哪,倒是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有这样的事?”周氏眉头紧皱,微微不满,“没有用些手段,这些还用我教吗?” “夫人,软的硬的都用遍了,毫无结果。”红梅低头。 “白眼狼。”周氏狠狠地一拍桌子,眼中尽是阴狠之色,“继续盯着,有什么异常就赶紧禀报,至于冯镶儿那边,时不时的添把火。” “奴婢知晓。”红梅微微一笑,“若是镶儿小姐这颗棋子用的得当,只怕大少奶奶自己就自动求去了,女人,有哪个是真的大度贤德的?”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周氏眯起眼睛,点点头。 “不过,夫人,依照奴婢看来,老太太今天对您已经十分满意了,若要重新夺回掌家之权.....还需要再添一把火。”红梅沉吟了半响,突然之间说道,“而且,若是指望着镶儿小姐,只怕短期内并不会给打击到大少奶奶,咱们必须双管齐下才行。” “什么?”周氏抬头,眼神炯炯,“你的意思是?” “无中生有啊。”红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脑中飞速的旋转着,说道,“咱们不是挑不出大少奶奶的错儿处吗?可是不妨碍咱们给她添个罪名啊,夫人您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一个人说出的话也许是谎话,但是两个人三个人说出来的,即使是谎话也会变成真话,况且,如您在老太太眼中您可是识大体呢,咱们又对二夫人有恩,您只要再施加一点恩惠,还不怕二夫人不听您的话吗?” 红梅得意地一笑。 “这个罪名并不好找。”周氏皱了皱眉。 “这还不是现成的吗?您在想想二夫人。”红梅小声提醒道。 “你是说?”周氏眼中精光一闪,明白了红梅的意思。 “正是像您想的那样。”红梅继续说道,“咱们可以不用做的刻意,只需要提点一下二夫人即可,您想想,亲生孙儿上门却被门房恶言恶语挡在门外,这个授意是大少奶奶吩咐的,你想老太太会怎么想?纵使大少奶奶再会看账本又如何?” 红梅顿了一顿,笑道,“咱们国公府也不止会看账本就万事大吉了。” “到时候只怕老太太会觉得那个乡下女人眼皮子浅,不懂人情世故。”周氏冷冷一笑,“我还得再去看看弟妹和我那可怜的侄儿缺少些什么。”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月上柳梢头,二夫人的门被轻轻地敲响,二夫人正坐在榻上默默垂泪,突闻敲门声,几步过去,打开了门,有些惊讶,“嫂子,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让下人过来知会一声就好了啊。” “这不是过来看看弟妹你和侄儿住的还习惯吗?”周氏边说边走了进去。 ****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声鸡鸣响起,老太太就早早的打发丫鬟婆子挨个屋的通知,早上都大厅吃早点,就连罗小玉和白蝶两个姨娘都不例外的通知到了。 众人没有迟疑,早早的等在了大厅,厅中摆放着一张大大的圆桌子,小孩儿身子还不好留在卿玉斋休息,宗海宁和唐曼一前一后的赶到,唐曼低着头找个位子坐下了,宗海宁挨着唐曼坐下,看着唐曼眼下的乌黑,眉头紧皱,低声斥道,“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是不是没有睡好?” 唐曼静静的瞥向宗海宁,漆黑的眉毛皱成一团,嘴角紧紧的抿着,眉如远山,还是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关切,只有唐曼知道已经不一样了。 “你还关心吗?”唐曼深吸了一口气,别过脸。 宗海宁还要说话,却见老爷子和老太太相互搀扶着到了,宗海微和二夫人跟在老太太身后,等老太太和老爷子坐下之后,宗海微和二夫人被安排在老太太下首第一个位置。 众人心中登时了然,老太太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果不其然,老太太清了清嗓子,视线扫了一圈,威严的开口,“我知道你们心中有疑问,但是我今天要说的是,微儿和老二媳妇儿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是我们宗家的人,若是有人敢轻待了他们,休怪我老太太翻脸无情。” “娘.....”宗志勇急急的开口,瞥了宗海微一眼,“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老二当年毕竟犯下弥天大罪,当着族人的面逐出宗家,若现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回来,只怕......” 宗志勇皱着眉头,面色不悦。 心中暗暗责怪老太太也太偏心了,当年就一心的偏爱老二,甚至要怂恿老爷子不顾祖宗礼法将世袭之位传给老二,若不是老二贪心太过,甚至要致自己于死地,幸好自己命大,否则只怕尸骨都已经腐烂了。 宗志勇皱着眉,面色阴沉,心里不舒服是难免的,宗志平当年犯下那么大的罪,老太太都护着,甚至只是逐出家门,而且,老太太恐怕私底下还给了老二不少的银两,如今,老二一死,就能当所有的事情没有发生了?甚至现在还添个小的还膈应自己。 宗志勇瞥了一眼宗海微和宗志平长得几乎差不多的脸,只觉得心里添堵,他没有求过爹娘公平对待,可是不至于偏心至此啊?许是因为他的长子宗海宁也十分肖似他二叔,连带着这么多年对他也十分不喜。 “我和你娘做事还得需要向你们请示请示?”宗老爷子抓着筷子就向宗志勇砸了过去,口中怒骂,“反了你个小兔崽子。” 宗老爷子向来是老太太一贯的拥护者。 “死者为大。”老太太平和的看向宗志勇,只是眼角的泪光遮不住,“他毕竟是你弟弟,我知道他当年对你不住,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大的事都应该过去了,况且你们本就是兄弟,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宗家的血脉是绝不能流落在外的。” 老太太看向宗海微,眸光柔和,“微儿今年24岁,小海宁2岁,比蓝儿和清儿都大,以后就是咱们宗家的二少爷,你们兄弟要和睦相处知道吗?” 话虽然是对着宗海微说得,但是宗海宁和总海清心中都十分清楚老太太这是暗地里在敲打他们呢,宗海宁脸上遮不住浓浓的疲惫,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总海清显得很是喜悦,道,“听说二哥也是准备今年考科举,正好咱们兄弟能在一起多多的切磋学问,互相进步。” “还请大哥四弟指正。”毕竟是寒门长大的,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宗海微腼腆笑笑,带着微微的局促不安,但还是释放出善意的微笑。 “哼,又来一个装模作样的。”宗海蓝冷笑的扔下筷子,睨着宗海微,“杂七杂八的人都上桌了,这饭还怎么吃,我咽不下去,你们吃吧。” 宗海蓝不悦的站起身向外走去。 “三哥。”总海清暗地里扯着宗海蓝的袖子,警告的给他使个眼色。 坐在总海清身旁的罗小玉无动于衷的坐在宗海蓝身旁,低着头不停地戳着碗中的早饭。 “蓝儿的脾气有些冲,但是没有恶意的。”周氏急忙打圆场,笑着看向宗海微,和颜悦色的样子,“微儿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呀平日不这样子的。” “海微并未放在心上的。”宗海微有些局促,连忙说道。 “海蓝,你要是敢走出这大门,做出这等不认手足的事,就别回来。”老太太一脸怒色,明显的杀鸡儆猴。 第九二章 有孕 宗海蓝身子一顿,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对着宗海微勉强的叫了一声,“二哥。” 然后说了一句,“我回房读书。” 说罢就离开了。 周氏暗暗埋怨海蓝这孩子怎么这么看不清楚火候呢?连忙打着圆场,夹了一块儿玉米饼放在二夫人碗中,热情的道,“弟妹你尝尝这玉米饼,我记得当年可是你最爱吃的呢,尝尝看,今天起早嫂子我吩咐厨房特意给你做的呢!” “嫂子真是有心了,还记得我喜欢这个。”二夫人一脸感动的道。 “你们妯娌的感情还是这么好。”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眼光柔和的看向二夫人和宗海微,眼睛湿润,“难为你们这些年在外面吃苦了。” 宗志勇阴沉着脸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吃着早餐,宗海宁时不时的和宗海微聊上几句,总海清也加入两人的话题,一时之间隔阂竟显得少了不少。 “曼儿,你多吃点。”唐曼一个早上没有和自己说话,就算看向自己的眼光中也带着一些疏离,然后很快的移开,明显的是在躲着自己。 宗海宁心中很不是滋味,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小小的不愉快而已,哪里值得生气这么久,再说夫妻本就没有隔夜仇的,于是也夹了块玉米饼放在唐曼碗中,笑容有些讨好。 “嗯,你也吃。”唐曼心不在焉的回道,勉强一笑。 大家都在,她就算心中委屈,也不会当众不给宗海宁面子。 宗海宁微微一愣,却看唐曼慢慢咀嚼着碗中的食物,优雅的挑不出半点错儿,可是她喝了粥,吃了花卷,吃了一小块儿油炸糕,唯独没有碰自己给她夹得玉米饼。 心中顿时不是滋味,宗海微再和他搭话也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周氏冷眼将一切收在眼底,心中冷笑,现在就不舒服了,不舒服的日子还在后面呢!周氏在桌底下轻轻地踢了二夫人一脚。 二夫人有些迟疑看了一眼周氏,似乎有些为难,没有作声。 周氏皱了皱眉,嘴角嘲讽的勾起,和蔼可亲的看向宗海微,“海微哪,今年的科举考试可有把握?” “回大伯母的话,若是正常发挥,应该差不多的。”宗海微不明所以,认真地答道。 “考之前可得走动走动呢!”周氏掩嘴一笑,“去年我听说一个举子考中了金榜第二十多名呢!结果到最后别人都谋得了好差事,只有他赋闲在家,哎,现在这世道啊。” 二夫人身子一震,看了一眼宗海微,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 “你胡说些什么?”宗志勇冷冷的呵斥,“吃你的饭。” 唐曼并不是故意冷着宗海宁,只是心里堵得慌,难受的紧,此刻再加上寒暄应酬越发的感觉很累,只想着吃完饭早早的回去,没想到却听到二夫人含笑着对老太太说着国公府这些年都没有什么变化。 本来唐曼并没有在意,她和二夫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交集罢了,哪知道二夫人话音一转,对老太太说,“老太太,国公府现在的奴才好像都凶得很。” 老太太一听,顿时眉心一皱,连声追问,“怎么回事?可有人给你委屈受了?” “没有没有。”二夫人连忙摇手,面色涨红,“其实也没什么,昨儿回来门房的下人态度凶得紧,可能是我和微儿的衣衫残破的缘故吧,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将我们母子赶出去,还差点伤了微儿呢!” “娘?”宗海微一听不对劲儿,连忙开口,却被二夫人暗中扯了一下,只得讷讷的闭上嘴,心中却有着疑问,昨儿明明是大伯母的人将他们母子接近国公府的,哪里有什么凶狠的下人? 娘为什么撒谎呢? 唐曼狐疑的看了一眼二夫人和周氏,只觉得周氏几次眸光看向自己,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 “有这等事?”老太太怒声喝道,放下筷子,“还不将那奴才押上来?” 很快的,一个眉目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小厮被押上来,这样的人放在人群中几乎都辨识不出来,见那小厮跪在地上。 老太太一声怒喝,“好个胆大的奴才,敢拦着二少爷和二夫人,你好大的胆子。” “奴才不认识二少爷和二夫人啊,瞎了眼睛,请老太太明察。”那小厮眼睛一转,抬着头苦着脸,“况且,这是大少奶奶吩咐的,奴才只能照办啊。” 唐曼猛的抬头,看向那小厮,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吩咐?不禁皱眉,“胡说,我何曾这样吩咐过?” “大少奶奶,您忘了吗?那日是您亲口下的命令,老太太寿宴定要奴才们马虎不得,留神着点,若是让人钻了空子唯小的们是问的。”小厮苦着脸道。“所以奴才们才不敢马虎的,若不是这样也不能冲撞了二少爷和二夫人。” “这.....”唐曼有些迟疑,自己似乎说过这样的话。 “曼儿,可有此事?”老太太不悦的看向唐曼。 “这......” “奶奶,曼儿是第一次操持着这样的场合,若是疏忽也是难免的,再说曼儿也想不到二弟和二婶回家的。”宗海宁出声维护。 “是啊,老太太。”白蝶也帮腔,“大少奶奶连日忙个不停,也是情有可原。” “娘。”二夫人连忙开口,“这不关海宁媳妇儿的事儿,您就莫要责怪她了,我也是戏言一提,她毕竟年轻,我和嫂子像海宁媳妇儿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呢!” “下去领五十大板子。”老太太挥了挥手,叹了一声气,“也是,她还毕竟太小,这样吧,曼儿,一会儿你把账本掌家印让你娘掌管吧,你平日也多学着点,咱们大户人家人际关系复杂着呢,今儿这是一点小事,让微儿和你二婶碰上了,他日若是碰上别的人呢?只怕暗中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是。”唐曼虚心受教,“曼儿知道了,多谢奶奶提点。” 宗海宁在桌底轻轻地握了握唐曼的手。 周氏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过一句话,好似与她无关的样子,直到老太太提到她,她才站起来遮住眼中的得意,轻声应道,“媳妇儿知道了,媳妇儿会好好地教导曼儿的。” 老太太轻轻点点头,一副疲惫的样子。 一顿早点就这样结束了,虽然老太太没有责罚唐曼,只是打了那小厮五十大板,但是明眼人、包括唐曼心里都清楚,老太太这是落了她的面子。 唐曼和白蝶对视一眼,唐曼心中不停地思索着,从王氏和宗海微回到国公府,向来不怎么样的周氏甚至表现了从未有过的大度,到二夫人今日若有若无的提醒,和那个小厮的供词,和周氏一副置身事外的坦然。 唐曼脑中灵光一闪,自己被算计了。 那个小厮只不过是钻了她说话的空子,王氏和宗海微分明是周氏领进来的,那个奴才会敢拦着周氏? 只是,对于周氏的得意,二夫人的躲闪,罗小玉的幸灾乐祸,白蝶的无声关切的目光,唐曼恍若未闻,她根本就不在乎掌家之权,但是,唐曼垂下眼眸,她却容不得别人这般算计。 “曼儿。”宗海宁急切的从身后追上来,欲言又止的看向唐曼,安慰道,“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不掌家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瞧你累的。” 宗海宁想要拉住唐曼的手。 唐曼看破他的心思。抬手顺了顺微乱的发丝,恰巧避开了宗海宁的触碰,心中嗤笑,她会眼皮子浅到因为掌家之权放在心上? 唐曼轻轻蹙着眉头,淡然看看天色道,“时间快来不及了,你上朝去吧。” 说罢转身离开。 “曼儿。”宗海宁一时之间有些手脚无措的站在原地。 不巧,这一幕却被老太太看到了,老太太皱着眉头看着唐曼远去的方向。 “哎哟,这年轻人现在还真是......”二夫人扶着老太太,不动声色的在一旁添油加醋,“时不时的闹闹小脾气,和我们的时代不同了,我们那时候哪有胆子和夫君闹脾气呀?” “还不是老大宠着媳妇儿?”周氏掩口一笑。 “媳妇儿没有个媳妇儿的样子,成何体统?”老太太淡淡的说道,虽然老太太没有说别的,周氏心中一喜,已经看出老太太心中不悦了。 “是呀,这将来万一进门个新人,可如何是好?”王氏心有戚戚焉。 老太太和周氏皆是面色一变,王氏一看就知道里面有着弯弯绕,赶紧转移话题,“年轻人的事让他们闹去吧,有老太太坐镇呢,能有什么事?” 老太太确实眉心一皱,心中起了个疑影,想那周氏进门短短不到一月,就出了那样的事,如今竟然发现海宁媳妇儿不像是表面的那样大度贤良,当初的事情老大媳妇儿口口声声被陷害了,她都没有往心里去,如今想来确实疑点颇多。 怎么就那么巧? 周氏擅长察言观色,心中不由得一喜,想不到误打误撞竟然撞到了好事,老太太现在心里肯定舒服不到哪里去,毕竟...... 一个女人大庭广众之下给夫君脸色看。 ***** 宗海宁破天荒的在朝堂之上心不在焉,脑中杂念纷纷扰扰,连唐帝也甚为不悦,皱着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回去、回去,心都不在肝上。” 宗海宁连声告罪离去。 “宗大人。”在宗海宁走出皇宫,就听到身边响起一个男声。 宗海宁定睛一看,勉强笑道,“原来是孙大人啊,好巧。” “下官是特意在此等候大人。”孙廷军一脸春风得意,连忙笑道,“下官感谢大人的提携之恩,若不是大人在皇上跟前美言,下官也不会得到皇上的提拔。” “孙大人哪里的话。”宗海宁连忙摆手,“一切皆是大人的建议于国家有益,咱们都是为了皇上办事,称不上提携的。” “既然如此,大人可否赏脸和下官去喝一杯?” 宗海宁现在哪里有心情去喝酒啊,低着头眼睛一转,苦笑道,“这个.....并非海宁不愿意,只是家中夫人名令海宁不许饮酒,海宁还赶着回家,若是回去晚了....这不好交代啊。” 宗海宁一脸苦哈哈的笑着。 听得孙廷军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宗海宁,早就听闻这位宗大人‘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言论,当时只当是玩笑话,没有想到倒是真的,孙廷军反应极快,马上打了个哈哈,笑道,“深有同感啊,我家中的娘子也是如此,既然这样就孙某就不强求了。” “哼。”赵子宁从殿中走了出来,听到宗海宁的话,冷哼了一声从两人身边走过,“装模作样。” 宗海宁瞥了一眼,皱了皱眉,这赵子宁从他抗旨拒婚后就给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专门和自己作对,朝堂上只要他提出的意见,赵子宁必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宗海宁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和孙廷军一路相伴走出宫门,宗海宁归心似箭没有多与孙廷军闲聊,赶紧回了国公府。 今儿天气很好,唐曼带着振儿和芙儿出门晒晒阳光,毕竟适量的阳光对振儿身体的恢复有好处的,一边带着两个小豆丁散步,一边给两个小豆丁讲故事,唐曼牵着宗振,小孩儿手拉着小芙儿,最近一个多月在她精心的照顾之下,振儿的身子恢复得很好,已经看不出虚弱了,只是傲娇姿态更甚了。 “这故事今儿你已经讲过两遍了。”宗振黑黑的小眉毛紧紧地皱成一团,一脸怒色的看向唐曼,然后低头看向芙儿,板着脸告诫道,“你看你娘多笨,你以后可不要这么笨,若是这么笨,我就不承认你是我妹妹。” “娘亲笨笨,娘亲笨笨。”小芙儿开心的拍着手。 唐曼才反应过来,顿时觉得有点尴尬,搓搓手,“那个,小祖宗,这不是一时大意了嘛,换个换个,讲个三打白骨精的故事。” “你刚刚讲的就是三打白骨精。”宗振怒气冲冲的看着唐曼,“你脑子想谁呢?若是不愿意陪我就算了,小爷还不稀罕呢!” 宗振说完别过脸。 “哎哟,小祖宗,我不愿意陪你还能愿意陪着谁啊?”唐曼连忙蹲下身,哄道。 宗振沉默了半响,开口,“是不是你和爹爹吵架了?” 唐曼身子一震,马上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掩饰的笑笑,开玩笑似的掐了一把宗振的小脸蛋,“你个鬼精灵,哪有的事?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小心孙悟空把你当妖怪收了。” “骗人。”宗振怒气冲冲的甩开唐曼的手,愤愤的指控道,“昨天爹爹没有回房,你也没有给我讲故事,今天还心不在焉的,所以,你们肯定吵架了,不要总当我是小孩子,哼哼。” 唐曼尴尬。 什么时候孩子都这么逆天了? “嫂子。”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唐曼身后传来。 唐曼回头,总海清正在她的身后含笑而立,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总海清远远地看到唐曼正蹲在地上和他那小侄儿说着什么,脚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般,不由自主的过来打招呼,等他反应来,已经站在她的身前了。 自他回家后,印象中唐曼或是灵动、或是晶亮、或是含笑的凤眸如今却笼罩着一层黯然,总海清忍不住猜测原因。 “四弟。”唐曼连忙站了起来,打起精神,笑道,“可有什么事吗?” 两人站的距离不远,以这个距离,总海清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饱满红唇上的纹路,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总海清身子一顿,面色瞬间闪过一抹窘迫,面色涨红,顿时轻咳一声,“看我这记性,是这样的,我昨儿发现一本很好的启蒙读物,应该适合小侄子,就想着赶紧送过来,结果出门太急,忘了带。” 鼻中阵阵若有若无的馨香,总海清的面色越来越红,赶紧退了几步,不敢再看唐曼,对宗振掩饰性的笑笑,“小振儿不会怪四叔叔吧?” 宗振紧紧皱着小眉头,审视的看着总海清,忽然别过脸,不客气的说道,“不需要,我已背完四书五经,不再需要什么启蒙读物了。” 总海清微微尴尬。 唐曼连忙打圆场,“那就多谢三弟了,可正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小芙儿也三岁了,我还正愁着找不到启蒙读物呢,振儿的书芙儿用不到呢!” 总海清松了一口气,寒暄了几句,连忙转身告辞。 看着总海清逃离一般的身影,宗振突然怒气冲冲的转身,横眉竖眼的瞪着唐曼,“下次再不许他进门。” “怎么了?”唐曼摸了摸宗振的头,轻声道,“他毕竟是你的小叔叔,不许这么没有礼貌哦!” “哼,一个两个都是不怀好意的。”宗振蓦地提高声线,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唐曼,“你是白痴吗?没看见他刚刚脸红了吗?” 唐曼瞬间茫然,总海清脸红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白痴,蠢死了。”宗振气的别过头,咕哝着。 宗海宁回来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场景,小孩儿别着脸生闷气,而他娘子一脸茫然无措,小芙儿则是纳闷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见宗海宁回来,小芙儿快速的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口中大叫着,“爹爹,爹爹。” 宗海宁一下子接住小芙儿,眼角眉梢都是慈爱的笑意,“我闺女想没想我?” “想了。”小芙儿咬着手指,歪着头,奶声奶气的说道。 “咦?那怎么没有表示呢?”宗海宁侧过脸凑到小芙儿面前,大笑道。 小芙儿吧唧一声亲了一口,然后用小手捧着宗海宁的另一边脸,吧唧又来了一口,胡的宗海宁一脸口水,宗海宁笑呵呵的抱着小芙儿走过去,戏谑道,“你们娘俩在比大眼瞪小眼?” “她笨死了。”宗振冷哼一声,瞥了唐曼一眼,似乎从爹爹回来这女人就一直不对劲儿,宗振脑子一转,小小的身子忽然仰着头对着宗海宁怀中的小芙儿伸出手,“妹妹,我们回房,不理他们。” 小芙儿一下子不干了,挣扎着要从宗海宁怀中下去,口中模糊的叫着“哥哥、哥哥。” “好吧。”宗海宁用手指点了点小芙儿的小鼻尖儿,“你这个有了哥哥就不要爹爹的小东西,去吧,振儿照顾好妹妹。” “知道啦、”宗振不耐烦的摆摆手。 待两个小豆丁走后,宗海宁走向唐曼,轻声叫道,“曼儿。” 唐曼别过脸,看也不看宗海宁一眼,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向房间快步走,宗海宁有些无奈,亦步亦趋的跟在唐曼身后。 一进房门,唐曼猛地回头看向宗海宁,赌气的喊,“你跟着我做什么?” “曼儿。”宗海宁一把从背后将唐曼抱住,低沉黯哑的嗓音轻声在唐曼耳边说道,“曼儿,我们不要置气了好不好?” 声音中带着一抹疲惫。 “你去找你的镶儿妹妹。”唐曼在宗海宁怀中剧烈挣扎着,可是宗海宁像是铁了心一般,不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唐曼恨恨的在宗海宁手臂上咬了一口。 宗海宁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曼儿。”宗海宁将唐曼的身子转过,双手紧紧地攥住唐曼的肩膀,“你可消气?” “别碰我。”唐曼紧紧闭眼,不愿看着他。 “曼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是我不对,没有及时向你解释清楚,镶儿是她的妹妹,我和她成亲时镶儿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一般,我一直是将她当做妹妹疼着,你不要多想好不好?”宗海宁低声在唐曼耳边解释,“那日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曼儿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唐曼别过脸没有说话。 “曼儿,我们是夫妻,难道你就打算一辈子不和我说话吗?”宗海宁黯然的开口。 “宗海宁。”唐曼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受伤,直勾勾的看着宗海宁。 “叫我海宁。”宗海宁听闻唐曼陌生带有距离的称呼,心里极度不是滋味,抓着唐曼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们是亲密的夫妻,你这样我的心很难受。” 唐曼冷笑的看着他,甩开他的手,“你现在会难受了,当你在外人面前陌生的叫我唐曼的时候我就不难受?难道只有你的心是血肉做的?我的心就不会疼?” 凤眸中闪着泪光,可是唐曼却将脊背挺得笔直,不愿意透露出半点的软弱。 “曼儿。”看着唐曼强装出来的坚强,宗海宁的心一下子痛了起来,不禁恨起自己,愧疚的看着她,低声的说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能解决一切?还是在你的心里对不起就是灵丹妙药,就算这里受伤了,你的一句对不起也可以医好我?”唐曼激动地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心,凤眸中闪过痛苦,“你指责我是泼妇,指责我不可理喻,宗海宁,你可有设身处地的想过,那日若是我和一个陌生男子紧紧相贴,你会觉得怎么样?” 宗海宁脑中想到那场面,心中蓦地升起一阵愤怒,眼睛腥红的想杀人,不,她不会,她不会那样子的,她是他的妻子,宗海宁眼中满是红血丝,困难的张口,深情阴森,急急的开口,“不,曼儿,你不会。” “是啊。”唐曼苦涩的掀起嘴角,心中升起一股悲哀,声声指控,“是啊,我不会,所以你就能这样欺负我?” 宗海宁想张口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滔滔不绝如今一句话都说不出。 “作为妻子,我可以和你同甘共苦;我愿意为你操持家计;我愿意待振儿视如己出;我愿意为你堂前尽孝;我甚至能忍受你父亲的鄙夷嘲讽和你继母明里暗里的陷害,可是唯独受不了你的心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唐曼紧紧逼视着宗海宁,眼中含泪,嘴唇颤抖,“我能在人前为你留足面子,可是你呢?你在冯镶儿面前疏离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会难过?你在她面前指责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夫妻本一体,我会不会伤心?” “我.....”宗海宁哑口无言。 “还是说你尊贵的大少爷的面子价值千金,你的心高贵易碎,你的感情价值连城,而我就可以任人践踏?”唐曼激动地喊道。 “曼儿.”宗海宁一下子将唐曼抱在怀中,一声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不需要。”唐曼激动的不停挣扎,哽咽道,“我不温柔,我不贤淑,我善妒,我容不得人,可是我一直就没有隐瞒过,我向来如此,你何必现在才来指责我?我.......” 话音未落,唐曼脑中一片空白,身子越来越虚软无力,脑中一片眩晕,最终陷入一片黑暗。 “曼儿。”宗海宁惊慌失措的抱住唐曼,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请郑大夫来。” 唐曼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宗海宁眼巴巴的看着郑大夫把脉,紧张的问,“郑大夫,我夫人怎么样了?” “无妨。”郑大夫笑眯眯的走了下来,“恭喜少爷,少奶奶有喜了。” “你说什么?”宗海宁一脸狂喜的问,扯着郑大夫的衣袖,“您确定吗?会不会是诊错了?” 宗海宁有些不敢相信,曼儿曾经说过她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可是如今,这消息来的太突然、太意外、也太令人欣喜若狂了。 “怎么可能?”郑大夫不悦,“老夫行医几十年,怎么可能诊错喜脉?” 郑大夫顿了一顿,略微沉吟,“不过......” 宗海宁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神经兮兮的问道,“怎么了?难道我娘子还有别的问题?” “那倒没什么,只不过少奶奶的脉象来看,并不是很稳定,似乎有些滑胎之象,一会儿按照老夫开的方子熬一副保胎药,连喝十几日,必定安然无虞。” 郑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 “谢谢郑大夫了。”宗海宁虽然对着郑大夫说话,可是眼睛一直看这唐曼的。 郑大夫见状微微一笑,也没有计较什么,只是悄悄的开门离开了。 “少爷,少奶奶怎么突然晕倒了?”王嬷嬷端着托盘推门走进来,面上有丝急色,“我熬了一碗红枣莲子汤,一会儿少奶奶醒了再用吧。” 王嬷嬷有些心疼的看着榻上无声无息、面色苍白的唐曼,又瞥了一眼着急无措的宗海宁,手中攥着一个微微凸起的金凤印章,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一个年轻善良的好孩子,为什么老天偏偏要让她承受这么多? “不,把红枣莲子汤端下去吧。”宗海宁想也没想的回道,将手中郑大夫刚刚开出的药方递给王嬷嬷,“曼儿怀有身孕了,不宜再食红枣这种活血的食物了,这是郑大夫开的保胎药,你去煎好送过来吧。” 王嬷嬷顿时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床上的唐曼,眼中惊慌之色一闪而过,身形向后退了两步,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声回答,“好。” 接过药方。 王嬷嬷脑中不停地盘算着,手中金凤的印章攥的更加紧,慌乱至极,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无声无息的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嬷嬷。”宗海宁仔细地将被子掖好,才转过头,诚恳的道,“曼儿信得过你,我自然也信得过你,只是你知道如今国公府的情况,曼儿现在身子不好,需要好好调养,卿玉斋的事就需要你多费心了。” “那是奴婢分内之事,少爷还请放心.”王默默低垂这眼眸,轻声道。 “这药,我不放心交给别人,嬷嬷你定要全程看顾好这保胎药,莫要让人做了手脚知道吗?”宗海宁怜惜的看了一眼唐曼,用自己炙热的掌心包裹住她冰凉的手心,反复的叮嘱王嬷嬷。 “奴婢知道了。”王嬷嬷低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两人。 曼儿。 粗粝的手指缓缓地抚上唐曼苍白的面颊。 宗海宁眼中满是愧疚,曼儿指责的没有错,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在包容着她,她不完美的出身,她的女儿,可是,事实却是她在守着他们这个家,守着他,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是自己却沉浸在往事之中走不出来,这不仅在伤害着自己更是在伤害着她。 只是...... 素儿不知名的惨死,自己怎么能够放得下,若是从此不闻不问,他还配做一个男人吗?他还配做一个父亲吗? 若是将来振儿问起娘亲,他要怎么回答? 曼儿,等我报了仇找到真凶,定不负你的深情,宗海宁深深地凝视着唐曼,心底暗暗说道。 “唔。”唐曼嘤咛一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曼儿。”宗海宁连忙轻声道,“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扶着你坐一会儿?” 唐曼无神的凤眸渐渐有了光彩,缓缓对上宗海宁的眸子,皱了皱眉,然后拨开宗海宁的手,吃力的说道,“不用你。” 说罢,自己扶着床榻撑起身子。 “曼儿,你要去哪里?我扶着你。”宗海宁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心中疼惜。 “你是想.....”唐曼看着宗海宁吃力地开口,一字一顿,“你是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不,曼儿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宗海宁急切的解释道,“况且.......” 宗海宁一脸欣喜若狂,将唐曼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手掌紧紧地贴在唐曼的肚子上,眼眶不知不觉的湿润了,“曼儿,我们有孩子了,你怀孕了。” “你说什么?”唐曼震惊的看向宗海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明明告诉过她,生芙儿时伤了身子,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唐曼不由自主的将手放置在小腹上。 她,有孩子了? 她以为这辈子她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没有想到上天竟然赐给她这么个意外的惊喜。 有了宝宝。 唐曼眼神复杂的看着宗海宁,她怎么忍心剥夺孩子一出生就拥有父亲的资格。 “曼儿,你在想什么?”宗海宁看这唐曼虚无缥缈的眸光,不由得慌了手脚,连忙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吼道,“我不允许你有离开我的想法,谁都有做错了的时候,难道就因为我的一时错误你就要一走了之?” 宗海宁这时候心中是真的在惶恐,曼儿是那样的特别,从来不曾像素儿那般依赖着他,他现在甚至不敢肯定她心中是不是真的存了离开的念头,他只知道自己忍受不了身边没有她的滋味,甚至连想象都不敢。 “曼儿,郑大夫说了,你现在胎像不稳,生不得气,也不能太过激动,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若是不喜欢这里,等你胎象安稳了之后我们就带着振儿和芙儿回青阳县好不好?曼儿,你说句话吧,不要这样子,以前是我不对,镶儿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个妹妹而已,若是你不喜欢我再不见她,你不喜欢的我统统都不会去做.....” 就在宗海宁絮絮叨叨的忏悔的时候,唐曼开口了,“我想喝粥。” “曼儿,你不许......”宗海宁条件反射的反驳道,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惊喜的道,“曼儿,你原谅我了?” 宗海宁惊喜的将唐曼打横抱起,开心的在屋中转圈,“实在太好了。” 唐曼皱着眉,惊呼,“快放我下来,头晕,啊。” 宗海宁连忙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唐曼放在榻上,有些手脚无措,“曼儿,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找郑大夫?” 说完,又感觉不对劲儿,不停地在屋中踱步,一边苦思冥想怀孕了的女人都有什么禁忌,“不许跑,不许跳,不许累到,不许再看账本了,不许吃生冷的食物,不许.........王嬷嬷怎么还么有把安胎药送来?” 唐曼被他转的头都晕了,不禁头痛,自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第九三章 周氏倒霉(一) 第九三章 小厨房中。 不强不弱的炉火在药罐下燃烧着,药罐里面的汤水汩汩沸着,盯着药罐的盖子作响,厨房中弥漫着药香。 王嬷嬷迟疑的看着药罐,想了想,垫着干净的布掀开药罐,右手抓着一把不知名的药材迟疑着要不要放下去。 想了想。 轻叹了一声。 金凤的事情再不抓紧,那边恐生异状啊,沉吟了片刻,王嬷嬷想要缩回手。 “王嬷嬷。” 厨房中突然一个声音惊了王嬷嬷一跳,手中的药材不偏不倚的掉进药罐当中。 夜青满脸喜色的走了进来,笑嘻嘻的问道,“大少爷让我来看看少奶奶的药煎好了没有?” “还......”王嬷嬷有些迟疑。 还没有,重新熬一碗吧,却听见夜青惊呼了一声。 “哎呀,药熬好了,幸好我来得及时,刚好让夫人趁热服下。”夜青赶紧关了炉火,手脚麻利的将安胎药倒进碗中,夜青回头道,“王嬷嬷,药我先给少奶奶送去了,少奶奶刚才说想吃您亲手熬的粥了。” 说罢已经喜滋滋的端着托盘离去了。 天意啊。 王嬷嬷面色沉重的看着夜青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声气。 ******** 冯家。 冯镶儿乖巧的给冯老太太拿来一对儿护膝绑在膝盖上,“奶奶,前儿听您跟前的人说您的老寒腿又疼上了,镶儿连夜给您做了一对儿护膝,您看看合不合适?” “还是我的镶儿孝顺。”冯老太太眼睛微眯,一脸慈祥的笑道,“过了年你也十八岁了,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前些日子听你赵家奶奶说他的孙儿不错,配你刚好合适。” “镶儿不想议亲。”冯镶儿没有想到老太太突然之间说起了这个,护膝一下子掉在地上,登时眼神慌了,连忙抗议道。 老太太没有注意到冯镶儿的眼神,只当是小女儿家害羞罢了,不禁逗着镶儿道,“难道镶儿还想一辈子陪着我这个老太婆吗?” 冯镶儿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捡起护膝,手中的动作没有停,“要是素儿姐姐在世的话肯定也会这么孝顺您的。” “哎,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孩子。”冯老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不愿多说的样子。 “镶儿那日见到了姐姐的孩子振儿,姐夫新娶得妻室待振儿不好。”镶儿咬着嘴唇低声道。 “镶儿,你想说什么?”冯老太太察觉到不对劲儿,皱着眉看向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女孩儿,正涨红着脸,略显局促不安,冯老太太顿时警觉起来,皱着眉问道。 “奶奶,我想去照顾振儿。”镶儿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冯老太太。 “荒唐。”冯老太太登时气冲脑门,面上染着怒气,“你一个堂堂的姑娘家去一个男人家中,这怎么合适?你怎么说的出这么混账的话?你.......” 冯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镶儿。 “奶奶,镶儿知道不合适,所以镶儿想嫁给姐夫,这样照顾振儿就名正言顺了,奶奶,振儿他过的真不好,镶儿怎么忍心见到姐姐的还受苦?”冯镶儿看向冯老太太急急的说道。 “宗家的小子已经再娶了?难不成你要去做个姨娘?”冯老太太气的眼前一黑,颤抖着指着冯镶儿。 “镶儿本就是庶女。”镶儿咬着嘴唇低下头,绞着手指,“况且那是姐姐的孩子,镶儿怎么忍心?” “镶儿。”冯老太太蓦地提高声线,“你是我老太太一手养大的孩子,纵使是庶女又怎么样?难道谁还敢薄待了你?你怎么这么傻呢?不行,这门婚事我不同意,你若成亲,必定是名门嫡公子,万万不能做他人的姨娘。” “奶奶。”冯镶儿不死心的还想再说什么。 “孙小姐,您就听老太太一句劝吧。”冯老太太身边的查嬷嬷劝道,“姨娘哪有您想的那么好做呀?老太太不会忍心你吃苦的。” 冯镶儿闷闷的应了一句,却没有放在心上,等到出了老太太的门,冯镶儿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直直的向冯夫人的院子走去。 “三姑娘?”丫鬟见来人是冯镶儿,“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我想见母亲。”冯镶儿轻声说道。 “奴婢这就给您通传去。”丫鬟很快的进屋去了。 等到冯镶儿进了门见到冯夫人就直直的跪在地上,“母亲。” “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冯夫人木然的看着冯镶儿,“没事的话就请三姑娘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母亲,镶儿有事求您。”冯镶儿咬着牙定定的看向冯夫人,“镶儿想嫁进宗家,嫁给姐夫。” 冯夫人身子一震,眼中浮现一抹痛苦之色,浮现一抹泪光,缓缓摇着头,“素儿已经去了,他不是你姐夫了,况且你婚姻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你应该去求老太太。” 冯夫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母亲,镶儿随着奶奶去给宗老太太过寿,见到了振儿。”冯镶儿直勾勾的盯着冯夫人,“姐夫新娶得妻室很厉害,姐姐的孩子现在过得很不好,那女人对振儿动辄打骂,镶儿虽然是庶女,但是素儿姐姐在世的时候待镶儿如同亲姐妹一般,如今她去了,镶儿怎么忍心见到姐姐的孩子受苦?若是姐姐在世,看到那情那景只怕心都要碎了,振儿毕竟是素儿姐姐的亲生骨肉啊,求母亲帮帮镶儿吧!” “振儿他?”冯夫人惊呼一声,面带不忍,脸上一阵痛苦之色。 “所以镶儿才要嫁给姐夫,镶儿要照顾姐姐的孩子。”冯镶儿眼中闪过嘤嘤泪光。 “老太太不会同意的。”冯夫人凄楚的摇摇头。 她的膝下只有素儿一个女儿,没想到素儿竟然没有留下一句话就抛下她去了,她势要宗家给个说法,可是老太太却突然说不查了,什么解释都没有,就在那时她和老太太彻底的闹僵了,这些年在院子中吃斋念佛几乎不理家中事务。 如今就算她有那个心思也根本做不得主。 冯夫人却又忍不住问道,“振儿如今四岁了吧?” “是的母亲。”冯镶儿狠了狠心又添了一把火,“但是振儿又瘦又小,只怕在宗家没有人照顾,根本就没过什么好日子。” 冯夫人的心又是一阵疼痛,听到她唯一女儿留下的亲骨肉过得不好,她的心如刀割一般,半饷才沉默的问道,“镶儿,你真的想好了吗?依照你的条件可能会有更好的亲事的,万万不要为了一时的意气毁了你一辈子啊!” “镶儿早就已经想好了,一切请母亲做主。”冯镶儿磕头。 “你是个好孩子。”冯夫人眼中饱含痛苦之色,叹了一声,“以前是我错待了你,镶儿,你可曾怪过我?” “镶儿不敢怪母亲。”冯镶儿低着头,轻轻咬着嘴唇,柔顺的说道,“镶儿虽然不懂的什么大义,但是镶儿知道最起码的知恩图报,姐姐对镶儿好,镶儿如今也要保护姐姐留下的唯一骨肉。” 镶儿走后,屋中一片沉寂。 冯夫人强忍的眼泪簌簌而落,捧着一套葱心儿绿的衣裙痛苦不已,哀声痛哭,“素儿,我的儿。” ***** 厨房中,王嬷嬷神色复杂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之后走到后院,将手中的纸条绑在信鸽的腿上,将其放飞,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短短时间,大少奶奶怀有身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国公府。 东苑。 白蝶正在和罗小玉正在闲聊。 “白姐姐,周氏她越发得意,咱们就只能这样什么都不做吗?”罗小玉眼中浮现一抹怨恨之色,拳头紧紧攥着,“她不知道从哪找回那对母子,如今在老太太面前正得意着呢!处处压着你一头,我们难道就这样一直被动吗?” “小玉。”白蝶轻叹了一声,“受点委屈又何妨?我是怕你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啊。” “白姐姐。”罗小玉感动的湿了眼眶,抓着白蝶的手,急声道,“你不用顾虑着我,她何曾将我当成亲侄女啊?这样害我,不报此仇,白姐姐,我心里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小玉妹妹。” 正在此时,罗小玉的贴身丫鬟索儿从屋外快步走了进来,福了一福,“见过两位姨娘。” “什么事这么晃晃张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罗小玉低声斥责道。 “奴婢听外面的人说.......”索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罗小玉的脸色,“大少奶奶有喜了。” “什么?”罗小玉猛地站起身,厉声质问,“消息准确吗?” “应该是准确的。”索儿瑟缩了一下,“听说老太太已经接到消息了。” 罗小玉不是滋味的重新坐下,眼神一时之间有些复杂难辨,喃喃道,“那个女人竟然有了。” “小玉妹妹,我们的机会来了。”白蝶听到索儿的话后,先是一愣,脑中飞速旋转,半响之后,不由得面露喜色,抓着罗小玉的手有些急切的道。 “你先下去吧。”罗小玉挥了挥手示意索儿,然后转过头蹙着眉,问道,“白姐姐说的是?” “为妹妹出气的机会来了。”白蝶反握住罗小玉的手,安慰的轻拍,轻声说道,“姐姐知道你心里不待见大少奶奶,也多少能明白你的心思,但是这件事情能否成功得在妹妹。” “姐姐请说。”罗小玉眼中浮现一抹狠意,眼神变得狂热,“只要妹妹办得到。” 白蝶附在罗小玉耳旁一一道来。 ******* 老太太第一时间接道丫鬟的传讯,不由的喊了一声,“好!” 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神中带泪,喃喃的念叨,“平儿刚走,海宁媳妇儿就怀上了,定是我的平儿舍不得娘亲,回来找我了。” 老太太神情凄楚。 王氏在一旁也跟着掉泪。 周氏听到消息,心中不由得一惊,低垂下眼眸,遮住眸中凶狠的神色,那个乡下女人竟然怀孕了,若是生的男丁...... 遭了! 周氏皱着眉,刚刚扳回的一点优势就要这么没了,再一想到将军府的公主若是知晓,必定要闹个天翻地覆啊! 想到这,周氏顿时心急如焚,苦于没有对策,面上却只能不动声色的连忙劝道,“老太太,这是好事,怎么无端的惹得您伤心起来了?若是二弟地下有知,怕是要心疼坏了,您老的身体最重要啊。” “是啊,老太太,嫂子说的是。”王氏见周氏开了腔,只能擦干眼泪,忍着伤心跟着劝道。 “对,是好事儿。”老太太忍住悲声。 “不过.....”周氏从怀中拿出手帕,给老太太拭泪,一边轻声说道,“有件事情咱们得考虑着了。” “嫂子指的是?”王氏问道。 “海宁如今朝务繁忙,再加上海宁媳妇儿也怀了身孕,正是危险的时候。”周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老太太的反应,见没有什么异色,才接着说道,“海宁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是不是该考虑添个知冷知热的人进来了?” 王氏诧异的看了一眼周氏,没有接话,心中倒是纳闷,这周氏为什么非要针对着海宁媳妇儿? 王氏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她已经当了一回周氏手中的刀,不想也不愿再去卷进这麻烦当中,只是周氏似乎并没有打算轻易地放过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王氏一眼,“弟妹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 在老太太看不见的地方,眼中却有着威胁之色。 王氏喟然长叹,这才明白,周氏将自己和微儿找回来一开始就不简单,原来竟是为了.......王氏低眉顺目,“嫂子说的是。” 老太太见两个儿媳妇儿异口同声,心中虽然有些不愿意,面上却淡淡的说道,“我先考虑考虑再说。” 正在周氏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赵嬷嬷缓步走了进来,轻声道,“老太太,冯家夫人来访。” 老太太面色有异,心中琢磨着她来做什么?口中却道,“还不快请。” 王氏不明所以,聪明的选择站在老太太身后没有动。 周氏心中却是一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 “老太太别来无恙啊,几年未见,您的身体依旧这般好,令我们嫉妒呢!”很快的,冯夫人带着丫鬟走了进来,见到宗老太太连忙笑着福了一福。 “几年不见,你这孩子的嘴还是这么甜。”老太太微微一笑,熟稔的说道,“净挑些老婆子爱听的话来说。” “老太太我哪敢欺骗您呀。”冯夫人坐下之后,看向周氏和王氏,周氏她熟悉的,而另外一位夫人虽然面生,却站在宗老太太的身后,俨然一副熟稔的样子,想到最近外面的传言的,当年被赶出家门的宗家老二媳妇儿和遗子重回宗家,心中不禁有数,笑着打招呼,“原来两位亲家夫人也在啊!” “妹妹许久不来这,姐姐还以为妹妹忘了咱们呢!”周氏嗔怪的笑着道。 “哎。”冯夫人轻轻叹了一声,“姐姐莫要怪罪,几年以来吃斋念佛,如今外面的事对我来说已是陌生至极,若非......我也不会出府。” 冯夫人欲言又止。 “你这丫头,几年不来看老婆子却卖上关子了。”老太太眼神一闪。 “那我就只说了。”冯夫人微微局促的扯着手中的帕子,“老太太和亲家夫人都知道,当年海宁虽然是我的半子,我待他是极好的,不想我那女儿福薄命浅......” 冯夫人不禁用袖子试了试眼角。 “如今......海宁身边也缺个贴心的人,我正是想......我那小女儿镶儿也是和海宁青梅竹马,如今看起来也算是般配。”冯夫人顿了一顿,轻叹了一声,“按理说,我不该开这个口,可镶儿也是振儿的亲姨母,照顾起来也更加方便不是?老太太,您看......” 冯夫人看向宗老太太。 宗老太太眉心微微蹙起,这冯夫人是什么意思? 话虽然说的婉转,可是意思却直白的很,宗老太太心中十分不舒服,别说她家女儿已经过世许久,就算是没有过世,这天下之间,哪有丈母娘的手长到往女婿后院伸的道理? 再说振儿是宗家的嫡孙,这女人话里话外是振儿在宗家受了委屈不成? 况且...... 老太太眼神微微一暖,曼儿肚子里现在怀着他们宗家的子嗣,这时候往院子里添新人,哪个女人心里会痛快? 宗老太太微微一笑,有些为难,“这恐怕有些不妥吧,丫头啊,你是有所不知啊,现在的年轻人都有着自己的主意,若是我老太太强加干涉,只怕会引起小辈的反弹,他们自己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老太太既然这样说,我也就不强求了。”冯夫人微微尴尬,勉强笑道,“顺其自然吧,毕竟海宁和镶儿感情在,这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呀!” 冯夫人话中有话,不经意间看了周氏一眼。 宗老太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等到冯夫人走了之后,宗老太太的手重重的拍在桌上,眉眼严肃,冷冷的笑道,“倒是拨的好算盘,想拿捏起我们宗家了,丈母娘的手伸到女婿的后院,是何道理?” 周氏先是吓了一跳,连忙劝道,“娘,您先不要生气。” 然后顿了一顿,小心斟酌着道,“其实撇开别的不说,媳妇儿也认为镶儿比较合适。” 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瞪了周氏一眼。 周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老太太您想想,海宁媳妇儿身体现在正不方便,可是这新婚的小夫妻难免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万一.....伤了腹中的胎儿可如何是好啊?” 周氏很小心的挑着老太太最关心的是,一语中的。 果然老太太有些沉默了。 周氏见差不多了,继续添把火,“咱们唐朝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正室有孕,是要添个姨娘伺候着的,而那冯夫人虽然说得没个分寸,可是也是有几分道理的,那个镶儿小姐是振儿的亲姨娘,进了门还会薄待了振儿吗?” “这件事情先问问海宁的意思再说。”老太太沉默半响开口道。 “老太太......”周氏还要继续说着,却被宗老太太凌厉的眼神一瞪,“做好自己的事,当初海宁被迫抗旨的事你还没有个教训吗?” 周氏被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周氏和王氏又坐了一会儿,见老太太似乎有些累了,两人纷纷告辞了,一起回到周氏的院子。 一进门,王氏忍不住开口,“嫂子,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那微儿的事。。。。你是不是?” “弟妹你放心。”周氏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王氏,“我已经传信告诉哥哥了,让微儿放心准备就是了,只是.....” 周氏顿了一顿,“国公府如今情况毕竟复杂,若以后......” “我自然是站在嫂子这边的。”王氏如何听不出周氏的意思,心中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附和着。 ***** “夫人。”王氏走后,红梅端了一杯茶放在周氏面前,“二夫人只怕和您不一心呢!您确定要帮衬着她?万一以后......” 当初夫人并没有打算真心实意的帮着二夫人的,可如今..... 红梅不禁有些忧心。 “我知道。”周氏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放松的倚在榻上,双手交叠,眼中闪过精光,冷冷笑道,“就算她不跟咱们一心,但只要将她那个儿子拿捏住,她也就跑不了。” “夫人高见。”红梅想了一想,了然的笑道,竖起大拇指。 “可是我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周氏紧紧蹙着眉头,抿着嘴唇,“那个乡下女人肚子里的那块肉,若是现在出手,十足的惹人怀疑,如今掌家之权重新落到咱们手中,这一不小心就要被动了。” 最令周氏忧心的还是将军府那位。 一旦消息走漏,只怕那人的怒火,谁都承受不住啊,其中,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将军府,若是将军府倒了,自己的处境也堪忧啊。 “夫人,我么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红梅脑中飞速的旋转,突然眼睛一亮,轻道。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快快说来听听。”周氏连忙道。 “夫人,掌家之权回到了您手中,如今大少奶奶正是有孕,您非但不能有动作,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日日安胎药不落的送去大少奶奶那里。”红梅眼中闪过精光,嘴角勾起。 “嗯?”周氏紧紧皱着眉,“那样岂非是便宜着她了?” “不。”红梅断然否认,“到时候算是老夫人也会称赞您呢,日子久了那边放松了警惕,咱们悄悄动手,谁会怀疑您呢?” “瞒天过海。”周氏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满脸笑意的看向红梅,“就这么办,不过为了不让他们警惕,找个普通的小丫鬟就是了,就小环吧。” 周氏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奴婢也是这样想的。”红梅眼中赞赏,点点头。 ******* 小环是周氏院中的三等丫鬟,因为长相不佳的缘故,虽然是家生子,却也一直不得周氏的喜欢,只是在厨房帮工,好在小环的娘贾嬷嬷是厨房的一等嬷嬷,小环倒也没受什么苦,平日收点其它丫鬟的孝敬,却比二等丫鬟日子过得还要舒坦。 这日夫人院中的红梅姑姑亲自找到她,去给大少奶奶送安胎药和补品,小环十分高兴,贾嬷嬷也暗中叮嘱小环一定要办好这趟差事,得了夫人的青眼,以后也能在宗家有了立足之地了。 小环用力的点点头,端着托盘穿过花园 “这不是小环姐姐吗?”一个红衣小丫鬟凑了过来,看起来聪明伶俐的样子。 “小红啊。”小环瞥了小红一眼,不冷不热的打着招呼。 小红嗅了嗅,惊讶道,“什么东西?好香啊?” 说罢伸手就去掀开盖子,见里面都是补品顿时眉开眼笑。 “这是夫人给大少奶奶的,莫要贪嘴。”小环低声斥道。 “小环姐姐,反正大少奶奶也不知道夫人送了多少,我就算吃点也没人知道呀。”小红说罢悄悄地将怀中的十几个铜板塞进小环手中,悄声道,“我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些呀!” 小环掂量掂量铜板,勉强的说道,“好吧。” 等到小红每样都吃了一点走后,小环才不屑的唾了一口,“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一连半月日,小红似乎摸准了规律,每日在这偷偷等着,小红原本清瘦的脸颊竟然长了些许肉。 周氏每日盘算着日子,没有想到,百密一疏,危机悄悄来临 ***** 王嬷嬷在守着药罐,煎着安胎药,照例掀开药罐,从怀中的拿出一个小布袋,拿出一些不知名的药材放入药罐中,然后寸步不离的守着。 直到夜青过来将安胎药端走,王嬷嬷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蓦地。 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王嬷嬷面前,跪在地上,“祭司。” “谁准你来的?”王嬷嬷面色变得难看,赶紧快步走到窗边,四处看了看四周,将窗子关上,回头一脸怒色的看着黑衣人,“我不是让你稍安勿躁、按兵不动的吗?” 黑衣人硬着头皮,“祭司,属下想知道您到底有没有确定金凤的身份?” “确定了。”王嬷嬷低声叹道。 “那您为什么?”黑衣人忽然鼻子动了动,嗅了嗅空气中的药味,面色一变,“这是凝胎草?金凤....有喜了?” “是。”王嬷嬷面色凝重。 “大祭司。”黑衣人忍不住低声吼道,“金凤的身子未正名之前身子会受损的,祭司,即使您用我朝秘药保住了孩子,可是有没有想过?我朝的情况迫在眉睫,金凤必须打掉孩子跟着我们回去,而不是浑浑噩噩的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唐朝后宅,我朝千千万万人都在等着金凤啊,祭司。” “住口。”王嬷嬷冷冷的打断,凌厉的瞪向黑衣人,低声怒喝道,“退下,我自有分寸。” “还请您三思。”黑衣人不情不愿的低头说道,“属下告退。” 黑影一闪,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窗子大大的敞开,寒风徐徐灌进厨房。 王嬷嬷为难的轻叹一声。 ****** 小环按例去给大少奶奶送补品,走到一个拐角处,就见小红一脸谄媚的走了出来,笑着道,“小环姐姐,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啊?” 说罢手脚麻利的掀开托盘上盖得干净的布。 小环已经懒得理她了,收了铜板放在怀中,懒懒的站在一旁。 小红偷吃的手顿了一顿,低下眼睛,眸中的光芒一闪,一阵香风闪过,托盘中食物微微少了一点。 小环推了推小红,口中不耐烦的说道,“行啦,我还得赶时间呢.” “小红知道。”小红低头哈腰的谄媚笑道,远远地看着小环离去的身影,手指摸了摸袖子,嘴角勾起。低头骂了一声,蠢货,然后转身离去。 ***** “曼儿,再吃一口。”宗海宁端着碗,亦步亦趋的跟在唐曼身后,低声诱哄道,“郑大夫说了,这粥特别营养滋补,对你的身体特别的好,就吃一口吧,乖。” “我都已经吃了第三碗了。”唐曼被逼的忍无可忍,低声吼道,“你当我是猪么?” 就是猪也不能这么喂啊? 一阵阵恶心的不适传来,唐曼别过头,不理会跟在她身后的宗海宁。 “你怀孕了,自然要多吃。”宗海宁理直气壮的说道,说完立即谄笑的凑到唐曼身前,哄道,“那把这碗安胎药先喝了吧,夜青刚刚端过来,还热着呢。” “你不去处理公事?”唐曼挑眉,苦着脸将安胎药一饮而尽。 “早就已经处理完了。”宗海宁面不改色,马上很有眼色的递上几颗蜜饯,“来,去去口中的苦味。” “你照顾振儿去。”唐曼无奈。 “夫人你更加辛苦,更加需要我照顾。”宗海宁理直气壮地说道,将手放在唐曼的腹部,喜谆谆的道,“你好了我儿子就好了,我儿子好了,我就好了。” “行了行了,随你吧。”唐曼挥了挥手,无奈,瞥向门口,看见郑大夫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竟然没有人通知,顿时觉得有些尴尬,狠狠地瞪了一眼宗海宁,连忙笑着招呼道,“郑大夫来了,快进屋。” “别看我,我人老了,眼睛花着呢,什么都没看见。”郑大夫一脸促狭的摆摆手,一脸童心未泯的样子。 “郑大夫。”宗海宁面不改色。 “我来给少奶奶把脉看看今儿如何?”郑大夫坐在唐曼对面。 唐曼伸出胳膊放在桌上。 不一会儿,郑大夫一脸喜色的道,“胎象已经平稳不少了呢,再喝几副安胎药就安然无虞了。” 不过还是有些禁忌,郑大夫一一对着宗海宁和唐曼说道,三人正在聊着,夏走进来轻声说道,“大少奶奶,白姨娘来看您了。” “快请。” “恭喜大少奶奶了。”白蝶走进来笑意盈盈的道,看向唐曼,“前几日就想来看望您了,就是怕惊扰了您的休息。 白蝶顿了一顿,笑意更深,“郑大夫也在这呢?” 真好。 “被管的死死地。”唐曼瞥了一眼宗海宁,愁眉苦脸的向白蝶诉苦。 “大少爷是紧张您呢。”白蝶眼底笑意盈盈,心中暗暗掐算着时间,想必这时候应该也快到了吧。 两人正在寒暄着,小环端着托盘走进来,大声请安,“大少奶奶,这是我家夫人让奴婢给您送过来的安胎药和补品,请您手下。” “放在那吧。”唐曼眉心一皱,眼中闪过厌恶的神色。 这周氏每日来送东西,摆明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拒绝,还得笑意盈盈的手下,这样子好累。 小环瞥了一眼在大少奶奶身后的一脸不善的大少爷,缩了缩脖子,没有说什么把托盘放在桌上准备离开。 “等等。”白蝶突然之间开口了,叫住了小环,笑意盈盈的看向小环,“你是说夫人给大少奶奶送的安胎药?” 小环心中有些反感白蝶,夫人院中的所有人都在说白蝶是狐狸精,勾引了国公爷,小环眼下一见白蝶,不由得心中升起了一阵反感,但是就算厌恶也毕竟是主子,小环低声回答,“是。” “哦?”白蝶惊讶道,“夫人也有安胎药的方子?正好郑大夫在这,还请郑大夫看一下这安胎药的成分,若是好的话,等到奴家有孕也要喝呢!” 唐曼深深地看了一眼白蝶,不动声色。 郑大夫看着白蝶微微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拿起托盘中一万安胎药,凑到鼻下嗅着。 蓦地。 郑大夫脸色大变,连忙一一检查托盘中其他食物,面色剧变,一脸凝重的转身看向宗海宁,“这安胎药中被加入了剂量不大的麝香,一次两次没有什么,可若是日日服用下去,胎儿必定不保。” “什么?”白蝶愤怒的站起身。 唐曼面色顿时煞白,心有余悸的看着桌上的托盘,幸好自己有防着周氏,一次都没有用,不然..... 唐曼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伸手一双大手扶住了唐曼,唐曼回头,望进宗海宁一双阴森冰冷的眸子,宗海宁同样心有余悸的抚了抚唐曼的腹部,粗粝的手指轻轻在唐曼的手上摩挲而过,安慰着。 郑大夫顿了顿,急声问道唐曼,“少奶奶,这安胎药,你喝了几次?” 唐曼颤抖着嘴唇,“幸好没有喝过。” “大胆奴婢。”宗海宁犹如地狱中走出的阎罗,阴狠的一脚踹在小环身上,“竟然敢加害少奶奶。” 小环顿时飞跌出去,嘴角缓缓的流出血迹,可见宗海宁用力之大。 小环惊恐的看向托盘,口中结结巴巴,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都是按照夫人的吩咐来给大少奶奶送东西的,奴婢冤枉啊。” “哼,”白蝶连连冷笑,开口嘲讽道,“我倒是夫人怎么会有这等好心,原来关心少奶奶腹中的胎儿是假,谋害性命才是真啊,好手段。” 唐曼一时慌乱,却也觉得事有蹊跷,眼神无意之间瞥向白蝶,见白蝶面色愤怒,可是眼中却..... 唐曼顿时心思一转,委屈的哽咽,“我自从进了宗家,处处小心谨慎,想不到娘竟然要害我腹中的孩儿。。。。。” 宗海宁连忙将唐曼揽在怀中,轻柔的安慰着,“曼儿不要怕,有我在,有我在。” 宗海宁的眼中闪过浓浓阴霾,当年素儿不声不响的被害死,如今又来加害曼儿,宗海宁不由得恨意弥漫心间,阴冷道,“将那个贱婢关进柴房听候发落。” ***** 老太太的院中,周氏丝毫不知道另一边的翻天覆地,言笑晏晏的哄着老太太开心,老太太语气有些温和,“听说海宁媳妇儿你在照料着?” “是媳妇儿应该做的。”周氏连忙笑着回道。 “很好。”老太太眼中有着赞许。 “老太太,不好了,老太太。”一个小丫鬟惊慌失措的跑进屋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何事惊慌?”老太太皱着眉呵斥道,“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老太太,是出大事了,大少奶奶刚刚险些流产。”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说道。 “什么?”老太太猛地站起,连声急问道,“怎么回事?” “来报的丫鬟说是少奶奶差点喝错了堕胎药。”小丫鬟颤抖的回答,眼睛瞥向周氏,“听说是夫人院中的小环送去的。” 第九四章 周氏倒霉(二) 周氏面色顿时煞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是有这个想法不假,可是没有来得及做,怎么可能? “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从实道来?”老太太一脸威严,声音中有着风雨欲来压抑不住的怒气。 “是这样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将听来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叙述一遍,连头不敢抬。 王氏看情况不好,快速的瞥了周氏一眼,聪明的一言不发。 老太太失望的看了周氏一眼,周氏顿时心中发寒,心中咯噔一声,老太太开始怀疑她了,周氏顿时哭天抢地,“老太太,您可要给儿媳做主啊,自从曼儿怀孕以后,儿媳事事尽心照料,可是还是免不了被泼了脏水,儿媳怎么可能去陷害自己的儿媳妇儿呢?” “将他们叫过来,把那个害人的贱婢一起押过来,赵嬷嬷你亲自走一趟吧!”老太太紧紧抿着嘴,一脸怒气,冷冷的瞥了一眼周氏,“是不是你一会儿自见分晓。” “是。”赵嬷嬷不敢怠慢,赶紧回道,同时眉心一皱,看向周氏。 这夫人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如今...... 赵嬷嬷心中叹了一声。 终究还是下了狠手。 赵嬷嬷过来,将来意说清楚,宗海宁黑着脸点了点头,然后歉意的看向郑大夫,“还得麻烦您老走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郑大夫稍微欠了欠身。 唐曼脑中飞速旋转,不停地计算着无数的可能,按理说周氏不可能做得这么明显,但是也不排除存着害自己的心思,那个小环只怕就是再一个被当成替死鬼的张生,想到张生,唐曼不禁手指微动。 可是为什么刚好这么巧白蝶也出现在这里,而且单单针对小环送来的东西?好似她心有成竹的样子,唐曼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看了白蝶一眼,却见她粉面含怒,眼中那一抹光芒被唐曼不动声色的收在眼中。 唐曼心中顿时了然,只怕是白蝶出的手不论如何,她十分庆幸自己对周氏留着心思,她送来的东西统统都倒掉了,不然是真的危险了。 唐曼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肚子,心有余悸。 不论是不是周氏做的,想到自己进了宗家周氏的处处为难,还有振儿那次,唐曼袖中的拳头暗暗攥起,心中冷笑一声,不论是谁做得,倒不如她来个将计就计,这个时候不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吗? 思想之间,宗海宁转过头见唐曼面色苍白,一脸失神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扶住她的肩膀,“曼儿,你不要去了,今天受了不少的惊吓,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你放心,害了你的人,我定然不饶。” 唐曼轻轻点了个头。 再转头,宗海宁又是一脸阴森冰冷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郑大夫和白蝶两人说道,“我们走吧。” 待几人走后,唐曼连忙招来王嬷嬷。 王嬷嬷在小厨房听闻了周氏送来的安胎药中下了料之后,心中着急的在门外等候,刚刚屋中的人太多,说话并不方便,等到几人离开,王嬷嬷一闪身进了屋子,连忙关切的问道,“少奶奶,您可有何不适?” “嬷嬷放心。”唐曼见王嬷嬷一脸关切的样子,不禁心中一暖,安慰道,“我没事嬷嬷,周氏送来得东西从来都是倒掉的,我不会傻到去喝的,只是.....” 唐曼微微顿了一顿,将心中的疑虑说了一遍给王嬷嬷听,然后肯定的道,“我猜,周氏不会做的这么傻,指不定这次是成了别人手中的刀了。” 知道唐曼没有什么事,王嬷嬷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王嬷嬷一脸凝重的说道,仔细观察了唐曼的眼睛,不禁了然一笑,“少奶奶心中可是有了对策?” 唐曼抿嘴一笑,“知我者嬷嬷也。” 唐曼凤眸中闪着晶亮的光芒,“不论是谁,既然做了初一,我们为何不能接着做十五?不如来个将计就计,您去后院将小美........” 唐曼在王嬷嬷耳边轻声的吩咐着,王嬷嬷一边点头,忽然想到,提点着唐曼,“少奶奶,按照你这说,那个白蝶也非善类,您与她不能再交心了,她次次针对周氏,一环扣这一环,心思缜密歹毒,万一将来她将这些坏心思用在您的身上,防不胜防啊!” “嬷嬷放心。”唐曼轻轻一笑,嘴角勾起,“此人,非善类,只怕只能仅止于泛泛之交了,再深......就没有必要了。” 王嬷嬷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少奶奶。”夜青哽咽着对着唐曼哭道,“要不我们和少爷说,我们回青阳城去吧,您在这里太危险了,这些人.....” 夜青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少奶奶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这是天大的喜事,可是这一个个的都没存着好心眼,太不地道了。 “傻姑娘,知道这样,以后说话做事就要留半分了知道吗?”唐曼叹了一声气,有心提点夜青。 夜青是她从青阳城带出来的,甚至比王嬷嬷跟在她身边还要早,忠心为主,虽然心思不深,但若要培养,以后也不是不可用,唐曼轻声叹了一口气,毕竟她现在能用的人还比较少。 宅子中处处是她人的眼线,究竟有多少是别院的人她至今还不清楚,只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这样一来实在太被动了,唐曼脑中飞速旋转,如今自己又是关键时期,不得不防,哎,改日让汪伯找来几个可靠的人吧! “少奶奶,您先休息下吧,我守着您。”夜青眼睛哭的红彤彤的,倔强的用手背抹干泪水。 “不。”唐曼眼中精光一闪,“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唐曼神秘的一笑,坐到梳妆台前,见夜青一脸茫然的样子,遂动手拿起粉扑在自己脸上涂抹,夜青眼睛一亮,顿时了然,快步走上前,接过唐曼手中的粉扑,信心满满的拍拍胸脯,“这个您就放心的交给奴婢吧,别的不行,这个肯定行。” ******** 宗家的嫡孙子嗣被害,可是宗家的惊天大事。 上次振儿被害的事情一直查不出来,可是这次是抓了现行的。 宗老爷子和老太太满脸怒气的坐在堂屋的主位上,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 王氏一言不发的站在老太太身后,虽然她并不想卷进这些是非当中,可是毕竟事发时她在老太太身边,根本就躲不开。 再者。 王氏不经意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周氏,眉心紧皱,万一她失势了,会不会影响微儿,这些王氏都不得不考虑。 宗志勇问询也赶了过来,加上和宗海宁一起来的白蝶和郑大夫。 周氏面如菜色的跪在地上。 被宗海宁一脚踢昏过去的小环无声无息的趴在冰冷的地上。 红梅不禁急的团团转,面上带有急色,她是和夫人算计好了的,可是还没有动手,就被人给陷害了,红梅现在不禁暗暗后悔,自己想的什么主意,连累了夫人,可是,仔细一想,不禁吓了一身冷汗。 聪明反被聪明误。 终日打猎却被大雁灼伤了眼睛。 红梅咬咬牙,也跟着跪在地上,哀求道,“老太太,夫人一定是被陷害的,少奶奶怀孕以来,夫人做的您都看在眼中,夫人怎么可能去害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呢?” “刁奴。”宗志勇愤怒的低吼一声,狠狠地一脚踹在红梅身上,恨恨的骂道,“一肚子坏水。” 周氏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跪在地上,凄楚的对着宗志勇道,“夫妻二十几载,竟然不信我?我请老太太一定要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还我清白。” 老太太阴沉着脸,看也没有看周氏一眼,冷冷的道,“还不将那个贱婢叫醒?” 宗海宁站在一旁,可是没有客气,神情阴森可怕,一脚狠狠的踢在小环身上,小环顿时悠悠醒转,睁开眼睛一见屋中这种架势,差点没有吓得再次晕过去。 宗海宁眼神咄咄逼人的看着小环,“我问你,你可是周氏派来送补品和安胎药的。” 宗海宁一脸阴狠的指向周氏,愤怒之中,这话说得已经不客气了,若是平日,他就算记恨周氏也顶多什么都不叫,而今...... 宗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没有做声。 甚至宗志勇都没有出声,默认了宗海宁的无理,甚至没有责怪。 “奴婢只是跑腿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环受了内伤加上惊吓过度,面无血色,连连磕头,“老太太、老爷子、老爷、大少爷,还请您们明察,小环只不过是个低等丫鬟,主子让做什么,奴婢就去做什么,怎么可能去害主子呢?” “我问你,那些害人的东西可是你从周氏的厨房中端出?”宗海宁眼睛猩红。 “是的。”小环战战兢兢地回道。 “一路上可经过旁人的手?”宗海宁继续逼问。 小环眼神一闪,咬着嘴唇,“没有。” “奶奶。”宗海宁一脸痛色的跪在地上,“一切都已经明了了,托盘出自周氏的小厨房,这个贱婢也是周氏的人,今天若不是郑大夫刚好在,察觉有异,曼儿恐怕已经被害了去,孙儿一想到此就胆战心惊,具体您可问郑大夫。” “回老太太。”郑大夫象征似的拱了拱手,面色凝重,“这位小环姑娘送来的安胎药和食物中,都被添加了少量的麝香,常人根本就察觉不出来,虽然不会立即滑胎,可是不出三日,即使不在施用也恐怕胎儿不保,而且这种安胎的方子,老夫实话实说,确实有些霸道,常理来言,妇人安胎讲的是温养补身,可是夫人这种安胎药一旦加入麝香,就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堕胎药,女子服用,轻则流产,重则——” 郑大夫微微一叹,“可能伤了根本,终身不能再成为母亲了哎,话已至此,至于怎么处理.....” 郑大夫话一出口,屋中的人皆是一震。 不敢置信的看向周氏。 郑大夫拱了拱拳,“我先告退。” “今天,多谢郑大夫了。”老太太面色稍缓,勉强的对着郑大夫笑道,“今日家中有事,改日再请郑大夫做客,来人,送客。” 赵嬷嬷低声应了一声,送郑大夫出门。 “不可能,药根本就不是我下的。”周氏顿时尖声反驳,惊慌失措,指着宗海宁,“一切都是你们夫妻的诡计是不是?在我送去的安胎药中下了料,然后污蔑在我头上,你们夫妻好毒的心思啊。” “夫人这话未免太过强词夺理,一切都不是您的错,若是有错一定是别人的错不是吗?就像我当初滑了胎儿一般。”白蝶出言嘲讽。 “小践人,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周氏一脸怒色的看着白蝶,手指颤抖的指着她。 “老太太。”白蝶理也没有理他转过头,看向老太太,“当时赶上我去探望少奶奶,也在屋中,大少爷和少奶奶在和郑大夫交谈,然后夫人院中的小环就进来了,说是夫人送来的安胎药,白蝶心中有些好奇,就想问问郑大夫这安胎药的方子,没有想到郑大夫竟然查出了麝香。” 白蝶直直的看向周氏,眼中带泪,“难道夫人您就这么容不得人吗?滑胎还不够,还要害的大少奶奶终身不得生育?您真是好狠的心啊!” 这话无疑等于火上浇油一般。 老爷子老太太的脸色更加不好看,阴沉着脸看向周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红梅低声喊道 形势一时之间对于周氏极其不利,红梅也顾不得高低尊卑有别,咬着嘴唇看向白蝶,“不知白姨娘如何刚巧出现在大少爷的院子?又刚好的等到小环送的安胎药?还偏偏打探安胎药方?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吧?” 众人心有也是心里存了疑影,不约而同的看向白蝶,白蝶似乎有些被冤枉了的委屈,咬着牙,道出实情,“因为白蝶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关心安胎的情况很令人不解吗?难道白蝶无心的一句话,就要变成红梅姑姑污蔑白蝶的理由吗?” 白蝶含着泪委屈的道,“如果老太太不信,可叫人立刻诊脉。” 老太太挥手让赵嬷嬷探脉,赵嬷嬷早年粗通医理,喜脉很容易诊断的,片刻之后,赵嬷嬷面上染上喜色,“恭喜老太太,恭喜老爷,白姨娘确实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蝶儿,你怎么不告诉我?”宗志勇心中一喜,连忙扶住白蝶,轻声问道。 此情此景,看的周氏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指甲已经不知不觉得扎进肉中。 “白姨娘是在害怕吧!”门外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唐曼被王嬷嬷和夜青搀扶着走进屋中,唐曼平日红润的面颊此刻苍白如雪还无血色,一双凤眸黯淡无光,原本红润的唇微微发白,脚步虚浮,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刮走。 “曼儿。”宗海宁快步上前扶住唐曼,低声道,“怎么不好好的休息呢?” “我没事。”唐曼咬咬唇,摇头,看在别人眼中,那是强忍着悲痛和委屈的模样。 老太太不由得心疼,赶紧出声,“快来这边坐下。” 宗海宁将唐曼扶着走到老太太身边,坐在椅子上,唐曼低着头,“谢谢奶奶。” “孩子,委屈你了。”老太太安慰的拍拍唐曼的手,“你放心,奶奶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个委屈的。” 老太太冷冷的看了一眼周氏,深吸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这女人为所欲为,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再不清理,恐怕后院难得清静。 “你们都胡说。”周氏癫狂的喊道,一把狠狠地抓起小环的衣襟,恶狠狠地道,“是不是你一时没注意?” “娘。”唐曼低垂着眸子,委委屈屈的喊道,“这一次证据确凿,您还想抵赖吗?曼儿不知道您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我?甚至容不下振儿?若是曼儿腹中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您的心理能安宁吗?” 唐曼见周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心中冷笑,你也终于有这么一天了,难道以为只有你们主仆会演戏吗? “你分明就在信口雌黄。”周氏死死地瞪着唐曼,恨得咬牙切齿。 “这次?”老太太敏感的听出问题,急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曼看似无奈的和宗海宁对视一眼,轻叹了一声,“爷爷、奶奶,您还记得曼儿上次在祠堂说振儿被害的事吗?” 就让她彻底的将水搅得浑浊吧! “难道?”老爷子老太太身子一震,尤其是宗老爷子,对于唐曼险些流产的事心中虽然震怒,但是并没有......但是振儿就不一样了,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感情不一般,顿时阴沉着脸恼怒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氏见唐曼竟然牵扯往事,顿时面色难看,红梅脑中飞速旋转,却找不出什么理由,现在局势对夫人十分不利。 “哎。”唐曼痛苦的闭上眼睛,轻声道,“本不愿给爷爷奶奶多添烦扰,我和海宁就没打算告诉您二老,当初振儿好奇的在院中捡到漂亮鹅卵石,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几日之后振儿发病,郑大夫无意间发现了那鹅卵石竟然被茴香水浸泡过的,才引得振儿发病,曼儿当时震怒心疼不已,发誓要彻查此事。” 唐曼顿了一顿,继续道,“仔细审过下人小美,牵扯出夫人院中花匠张生,曼儿谨防走露风声,第二日进行捉拿,没有想到.....” 唐曼面色苍白的欲言又止。 “没有想到什么?”出声的是面色难看的宗志勇。 唐曼和宗海宁对视一眼,宗海宁面色阴沉的愤怒道,“最后走露风声,张生被抓后不到片刻就死了。” 宗海宁眼睛猩红,身子僵直,拳头紧紧攥起,指骨泛白,头上青筋暴露,可见生了多大的气。 “临死前,曼儿曾追问张生,究竟是谁想害我的振儿?”唐曼神色愤愤然,猛地转过头看向面如死灰的周氏,“张生死前困难的说出‘夫人’二字,曼儿却苦无证据,只能和海宁无端的吃下哑巴亏,可是从那日后,曼儿日日担忧两个孩子会不会有不测,在曼儿的眼皮子下能发生这样的事,曼儿简直防不胜防啊!” “原来竟是这样。”白蝶惊恐的接口,不敢置信的看向周氏,“同一个房檐下住着就都是一家人,夫人竟然这么狠毒的用心,想要谋害嫡孙,之后还杀人灭口,好歹毒的心肠啊!” 白蝶捂着心口指控周氏。 王氏听了唐曼的话,不由得暗暗心惊,周氏狠毒更胜以往,原本想求情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么多年不见,这女人竟然这般愚蠢了。 “简直一派胡言。”周氏面色发白,强撑着不瘫软倒地,恨恨的瞪着白蝶和唐曼,恼羞成怒,“我堂堂一府主母,何必要用些肮脏下流的手段?” “毒妇。”宗志勇暴喝一声,一巴掌将周氏狠狠地打倒在地上。 “夫人。”红梅惊呼一声,快速爬到周氏身旁,将周氏扶起,眼中含着痛色,“国公爷,一夜夫妻百日恩,您怎么能这样轻信他人,伤害夫人?” “证据确凿还叫轻信?我真是错看了你们这一对狠毒的主仆,我宗家竟然出了这等的毒妇?今日非要休了你不可。”宗志勇咬牙,脸上尽是暴怒,恨恨的指着周氏,手指颤抖,然后转过身,看向老爷子老太太,“爹娘在上,都是孩儿不孝,娶了这么一个祸害家门不安的毒妇,今天儿定要休了这个女人,还请爹娘成全。” 老爷子老太太失望的看了一眼周氏,却没有立即答应宗志勇的休妻请求,毕竟周氏还是周家的女儿,还有周老爷子的情分在,就算她丧尽天良,他们宗家却不能做得太过。 周氏一听,顿时面色煞白,无力的跌在地上,惊怒交加,不敢置信的看向宗志勇,“国公爷,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就这么轻易的信了别人搬弄的是非?要休了我?” 周氏指着自己。 “我为你生儿育女,照顾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竟然一点都不信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周氏怒声低吼。 “你说我害了振儿,他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张生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他们随便想怎么污蔑我都行啊,就算不是我做的如今也变成是我做的了,不是吗?白蝶怀孕国公爷你就欣喜若狂,我也曾给你生儿育女,她做了什么?不过就是靠一张脸和一张利嘴到处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我周瑾娘自认问心无愧,没有半点对不起别人的地方。”周氏神情癫狂。 宗志勇陷入沉默当中。 唐曼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宗志勇,耳根子真软,怪不得被周氏哄了十几年不待见亲子,唐曼垂下眸子,脑中飞速旋转,若是今日不彻底压制住周氏,恐怕来日更加不善,令人防不胜防啊。 一时之间,唐曼陷入两难。 “今日若没有个说法,我带着曼儿自立门户,再不回宗家。”正在唐曼两难之际,宗海宁低沉的嗓音在屋中响起,跪在地上,看着宗老爷子老太太。 老爷子老太太面色顿时难堪,惊怒不已,“海宁,你?” 宗志勇身子一震,一瞬间似乎老了很多,嘴唇颤抖。 “当年张氏死的不明不白。”宗海宁眼中染上沉痛,“我和曼儿回府不到短短两个月,曼儿受到明枪暗箭无数,振儿差点死掉,如今是曼儿差点流产,分明是有人容不得我们一家,再不走,曼儿和振儿的命怕是会折在宗家,海宁承受不起,我们今日就搬走,孙儿走后爷爷奶奶也可以常来家里小住。” 话里话外没有提到过宗志勇只言片语。 宗志勇顿时心如刀割,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捂住心口,白蝶惊叫了一声,“国公爷。” 宗海宁实在不敢想象曼儿也同样无声无息的躺在血泊中,只要一想到那场景,他就恨得抓狂,心中剧痛,宗海宁怜惜的看向唐曼。 唐曼也没有想到宗海宁竟然说出这番话,心中同样震惊,看向宗海宁眼中传递过来的深情,唐曼心中突然感动不已,为了保护自己,他竟然甘心脱离家族的庇护,这样的勇气和维护自己的决心!! “海宁。”唐曼看着宗海宁无声的掀动唇瓣。 “海宁,你不能。”老太太急声道。 “作为一个男人,保护不了妻儿,还算什么男人?”宗海宁悲哀的怒吼,眼神空洞的看了看周围,“从小到大,这里除了爷爷奶奶还有有什么值得海宁留恋的?这里没有温柔疼爱我的娘,没有和乐融融的一家,只有对我冷漠的父亲,只有心思歹毒的继母,冷言冷语的弟弟,我看到的父亲是在疼爱别人,我看到的和乐融融一家唯独没有我的存在,都不知道还回来做什么?若是没有爷爷奶奶在,海宁早就一走了之了。” 宗海宁顿了一顿,愤怒的指向周氏,“这个女人面不改色说自己问心无愧,好,真好。” “问心无愧?我不相信。”门外传来一声嗤笑,一个女子摇曳生姿的走了进来,面上尽是冷笑,手中拎着一串晶莹透亮的红色珠子。 白蝶嘴角轻轻浮现一抹笑意,眼中了然,看来今日定能扳倒周氏。 唐曼诧异的看着罗小玉,她不是周氏的亲侄女吗? 竟然...... “罗小玉。”周氏回头一看咬牙,狠狠地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待你这么好?” “好?”罗小玉眼中浮上一层恨意,“您真的是我的好姑姑啊,您说的好是指怂恿我嫁进宗家,从千金小姐沦为妾侍的悲剧?还是您在发生事情时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下贱无耻?还是您为了怕我怀上大少爷的孩子,赐给我的红麝香珠?” 罗小玉狠狠地将手中的红麝香珠扔在周氏脸上,跪在地上,磕头,“求老太太老爷子作主。” 周氏惊恐的看向地上的珠子,口中喃喃道,“你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你怎么知道那是红麝香珠的?” 红梅顿时面如死灰。 “我还得感谢姑姑肯赏给小玉这么稀罕的物件呢,是吗?”罗小玉冷笑。 宗志勇一听,顿时极其失望,心中最后的一点念想都没有了,也跪在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悲哀,“爹娘,您二老就同意了吧,老将军那里孩儿去说,孩儿万万不能再和这个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了,这些年,我究竟做了什么呀,为了这么一个狠心恶毒的女人,闹得最后妻离子散,海宁不再和我亲近,是我罪有应得,但是今天,我必须要休了这个女人。” 宗志勇咬牙,“海宁不能走,要滚也是这个歹毒的女人滚蛋,我错了这么多年,今天就坚持这么对的一次。” “国公爷。”红梅惊恐的喊道,“您不能,求求您不能休了夫人哪,夫人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实意,夫人,您说句话呀,夫人。” 红梅着急的推着周氏的身子。 “住口。”宗志勇怒喝一声。 “哎。”老太太面色沉重的开口了,“周氏不能休,毕竟是周老将军的女儿,先皇赐下的婚事,但是从今以后......” 老太太凌厉的看向周氏,“你搬去后院去吧,一生不得踏出半步。” 后院。 周氏几乎要晕倒。 那里是宗家最偏僻的地方,平日都没有人去的,进了那里,生不如死啊,红梅惊恐的哀求道,“老太太开恩啊,夫人毕竟是一府的主母,求您开恩啊。” “做了错事就要有觉悟受到惩罚。”老太太没有半点动容,厉声道,“她至少还有命在,被她害的没有命在的人呢?何其无辜?掌家之权立刻交给曼儿,曼儿现在身子不方便,让老二媳妇儿代管,就这么定了,海宁.....” 老太太看向宗海宁,动容道,“奶奶知道你是好孩子,受了不少委屈,不要走了,曼儿的安全老太太我担着,看谁还敢不长眼睛?若是你也走了,我和你爷爷还有什么念想了?” 老太太眼角湿润了,这个一生严肃说一不二的女人在这一刻看起来脆弱不堪,眼巴巴的看着宗海宁。 宗海宁沉默不已,显然也是在为难。 宗志勇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也在看向宗海宁,眼中闪过期盼。 唐曼轻轻走到宗海宁身旁,轻声道,“留下吧。” 她知道他是极其注重亲情的人,否则也不会那样的受伤,也不会带着她回到这个令他受尽伤害的地方,她不愿意老人难过,他也为难。 宗海宁蓦地望进唐曼的凤眸中,眼中闪着感动、感激和疼惜之色。 唐曼微微一笑,尽在不言中。 ****** 天色渐晚,夜晚的马路上没有半个人影,安静的下人,乌云不知何时悄悄遮住了天际,显得阴沉沉的,一个女子疯狂的奔跑在马路上,不小心摔倒了再次咬牙爬起来,终于来到二皇子府,红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重重的敲门。 经过层层通传,红梅终于见到了如今正受宠爱的二皇子妃潋滟,一见到潋滟,红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求,“大小姐,求求您救救夫人吧!” “红梅?”潋滟见到红梅登时大吃一惊,向来极其注重干净的红梅发髻散乱,眼睛红肿不堪,连声追问道,“姑姑怎么了?” “夫人她......”红梅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道,“被大少奶奶和大少爷逼得走投无路,差点被老爷休掉,如今已经住进了后院,那里相当于宗家的冷宫啊,平时都不会有人去的,夫人现在在那里受苦啊,大小姐,大少爷这样对待夫人,已经不将咱们周家放在眼中了,也没有将二皇子放在眼中了,求求您了。” 潋滟倒吸了一口凉气,马上回过神,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声音温柔的和眼中的阴狠相去甚远,道,“红梅姑姑你先回去吧,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好。”红梅擦干眼泪,点点头。 待红梅走后,潋滟阴沉着脸问身边的丫鬟,“爷回来没有呢?” “回姨娘,已经回来了,在书房呢。”丫鬟连忙答道,“爷说让您准备着,一会儿就过来。” “不,等不及了,我去找爷。”潋滟冷声道。 二皇子正在处理政事,最近唐帝似乎有意的分给他和老九一些政事,他也比以前繁忙了很多,都没有时间陪着宠妾了,正想着二皇子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不想,书房的门悄悄开了,潋滟款步走了进来,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爷。” “等不及我了?”二皇子一把将潋滟拉在怀中,调笑着道。 “爷,潋滟请您给潋滟做主。”潋滟委屈的低下头,眼中带着泪光,轻咬着嘴唇。 “怎么了?谁欺负我的小美人了?”元澈皱着眉。 “爷。”潋滟连忙添油加醋的将红梅已经加工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随后愤愤的说道,“爷,这宗大人根本就没有将您放在眼中,他逼得姑姑如此,也是在打您的脸啊。” “好大的胆子.”元澈狠狠地一拍桌子,眼神阴鹜,“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今——” 元澈顿了一顿,随手将桌上一份折子打开给潋滟看,哄道,“别委屈了,你看看这个,足以收拾的他永不翻身了。” “这个——”潋滟惊诧的蹙着眉头,口中喃喃,“这个孙廷军隐瞒妻室,抛妻另娶,贪污,可是和宗海宁有什么关系?” “孙廷军可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你说和他有没有关系?”元澈面容阴狠的道。 “可是这个孙廷军.....”潋滟眉心一蹙,“潋滟曾经在京城中所有耳闻,孙廷军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怎么会贪污呢?” 元澈一把将潋滟揽在怀中,大手探进她的衣襟内肆无忌惮的四处游动,脸上沾染着浓浓的qingyu,邪笑道,“傻姑娘,你难道没有听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本来孙廷军也是个人才,若是投入本皇子的阵营中,本皇子自然是要好好的惜才的,如今怪得了谁呢?要怪就怪他自己选错了主子吧。” “爷您真是高见啊。”潋滟不动声色的拍马屁拍的元澈很是舒服,主动送上红唇,娇媚的呢喃道,“奴家要怎么谢爷呢?” 元澈一下子将周潋滟压在桌面上,一只手将奏折扫在地上,急切的吻了上去,“我们今天就在这儿。” “奏折?”周潋滟惊呼一声。 “哪有美人重要?”元澈模模糊糊的说道。 书房中一片旖旎惷光乍泄。 窗外。 原本遮住圆月的乌云不知何时更加厚重,阴沉不堪。 第九五章 贤内助 唐曼自从怀有身孕,日子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曼儿,不能看账本,会伤了脑子。” “曼儿,不能吃生冷的食物,会冻到儿子。” “曼儿,不能跑,惊了胎气。” “曼儿,这汪正德怎么又来了?那点布怎么总来麻烦你啊?会累到你的,下次不要让他来了。” “曼儿.......” 就连两个小豆丁只知道她肚子里躺着弟弟,见到她要绕行免得碰伤了她,这当然归功于宗海宁每天在孩子面前耳提面命的结果。 唐曼有时候不禁暗暗咬牙,没见过比他更加神经的男人了,现在只要一听到‘曼儿’这两个字,她就条件反射的想拔腿就躲,最可怕的就是宗海宁这家伙不知道怎么说通了皇上,原本早出晚归变成了现在的早出午归,这下,他更有时间紧迫盯人了。 结果,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短短半个月,她就胖了一圈,无聊的唐曼突然想起搁置了好久的戏剧,上次写了一本《长生殿》之后她就匆匆随着海宁来到京城,唐曼摊开纸笔,脑中蓦地闪现出一个才貌无双、智勇双全的女驸马冯素贞的形象。 这是黄梅戏中的经典选段,以前唐曼喜欢的不行,几乎背的出来,不禁手中执笔快速写着。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巳时,等到了午时海宁回来紧迫逼人,她就难得空闲了。 冯素贞身怀血海深仇,到了京城女扮男装化名冯绍民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夺魁,高中状元。 皇帝传旨,冯素贞被招为驸马。 江湖高手一剑飘红出现...... 天香公主吃下忘情丹。 情节越来越激烈。 唐曼奋笔疾书,脑中如过电影一般,思路源源不绝。、 “曼儿,你又不听话。”宗海宁一走进门,见唐曼伏案疾书,不由得吓了一跳,无奈喊道。 唐曼手中的笔蓦地一顿,蘸着浓浓墨汁的笔尖在洁白的宣纸上划了一道大大的印记,唐曼苦着脸抗议道,“海宁、夫君、相公,我只是怀孕,不是残废了,真的,我发誓,稍微活动是有好处的。” “不行。”宗海宁板着脸一口拒绝,连忙搀扶起唐曼,见她桌上的宣纸已经写了厚厚一摞,不由得沉下脸,拉长声音,“曼儿,这女人怀孕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都得精细着点,不然落下病根儿可是要难受一辈子的。” “我。”唐曼张口刚要辩解。 “别的可以,这个不行。”宗海宁用食指触碰唐曼的红唇,“再不听话,明天我就吩咐奶奶看着你。” “别。”唐曼一脸惊恐,连连摆手,投降状,“我听话,我一定听话。” 老太太实在太太太恐怖了。 自从前几日从老太太的院子回来,她好几日都没有缓过来,不愧是一家人啊,唐曼深深感叹,老太太和宗老爷子一样是个戏迷,迷就迷吧,还要和她一起同乐,请了个戏班子回来,哼哼呀呀的唱腔长调听得唐曼昏昏欲睡。 然后。 蓦地。 收尾时,突然一声敲锣,震得唐曼从睡梦中睡梦中惊醒,却见老太太意犹未尽,而老爷子不住的念叨着青阳县的戏班子才是真的戏班子,这些都是垃圾,然后让身旁的人上台去吩咐不要走,准备下一场戏。 雷的唐曼忽然想起qq斗地主中夸张的嗓音:‘不要走,决战到天亮!’ “这回听话了?”宗海宁哼了一声。 唐曼蓦地从可怕的回忆中惊醒,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肯定听话。” 宗海宁微微一笑,笑的像个歼诈的狐狸,“早这么听话不就成了。” “.......”唐曼。 感情他是故意的吧? *** 夜晚。 唐曼睡意朦胧,怀孕以来越发的嗜睡。 而宗海宁炙热的大手无意识的一下一下抚着唐曼平坦的肚子,另一只手亲昵的摸着唐曼的脸颊,粗粝的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她这些日子越发细嫩的肌肤,口中咕哝着,“85、86、87、88、89.” 唐曼一激灵吓醒了,瞬间无语的看向宗海宁,“海宁,你干嘛呢?” 宗海宁突然转过身面对面的看向唐曼,却小心翼翼的没有碰到她的肚子,黑暗中,宗海宁的眼睛亮的吓人,兴奋的对着唐曼道,“曼儿,我算了一下,还有89天就行了。” “什么?”唐曼没有听懂,一脸茫然,“什么89天啊?” 唐曼不禁将手去测试宗海宁的额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海宁,你不会发烧了吧?” 为什么她觉得身旁的这个男人,比她这个怀了孕的孕妇还情绪不定? “没。”宗海宁兴冲冲的给唐曼解释,“我今儿特意去问了吴老了,你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可以行房,他说到了四个月的时候儿子就稳定了,咱们就能.....” 宗海宁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唐曼瞬间无语,面色变得通红,好半响,粉拳敲在宗海宁的胸膛上,恼羞的低喊,“你到底知不知道羞啊?还特意去问?” 吴老一定笑死了。 “那有什么,孔子都说了,‘食色性也’”宗海宁理直气壮的道,将唐曼拥在怀中,两人亲密的贴在一起,对方的体温敏感的传了过来,就听宗海宁喜谆谆的说道,“瞧,老祖宗多了解男女之情?” “食色性也是那么解释的吗?”唐曼忍无可忍。 宗海宁拉着唐曼的手向自己的身子探去,不无意外,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兄弟早就精神的抬起头了,宗海宁声音略带着委屈,“曼儿,你都不心疼我,为夫敢肯定,不用等到89天,为夫的眼睛就会变成蓝色了。” “为什么?”唐曼在黑暗中挑眉,明知故问道。 “饿的。”宗海宁言简意赅,大手一下一下抚着唐曼的腹部,小声的对着唐曼的肚子说道,“儿子儿子你快点长结实点儿吧,你都不知道,你爹我现在苦啊,以后你小子若是不孝顺我,都对不起你爹现在为你熬成蓝色的眼睛。” “你胡说什么呢?”唐曼气急。 “好吧好吧,我不说还不成吗?”宗海宁连忙哄着唐曼,“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啊,对了曼儿,我明天可能会晚一些回来。” “怎么?” “郊区的杨庄发生了一桩命案,也不知二皇子怎么想的,点明要我去查,皇上竟然同意了。”宗海宁皱着眉,咕哝,“也不知道刑部是做什么的,非要我去。” 唐曼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了,“你要警觉点。” “放心,睡吧曼儿。”宗海宁压抑着自己紊乱的气息,两人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宗海宁走了没有多久,国公府的大门就被狠狠地敲开了。 “夫人,出事了。”王嬷嬷在门外急声喊道。 唐曼睡眼惺忪的无奈起身,没有睡饱的感觉难受极了,匆忙穿上衣服,被王嬷嬷带到书房,却见到赵安早已经领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不由得一愣,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少奶奶,这位大人有要事找少爷。”赵安面上也有一抹急色。 “海宁去杨庄调查命案去了。”唐曼皱了皱眉。 “完了。”那个男子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果然是我想的这样子,宗大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孙大人,您和我们少奶奶说也是一样的。”赵安很着急的出声提醒。 “对。”那男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夫人,下官孙廷军.......” 孙廷军简要的介绍自己,然后道,“下官刚刚得到消息二皇子已经盯上我了,今天朝上就要和群臣联名上书,弹劾下官隐瞒妻室、抛妻另娶,和.......” 孙廷军咬着牙,面色很是难看,“和贪污之罪。” 唐曼面色一沉,冷声道,“既然这样,孙大人请回吧,我一个深闺妇人恐怕帮不到大人的忙。” 唐曼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夫人请留步。”孙廷军连忙叫住唐曼,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见唐曼停住脚步,重新转过身,连忙辩解道,“夫人您有所不知,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二皇子盯上的不止是下官,也是宗大人,下官是宗大人一手提拔的,如今,二皇子这等姿态,恐怕来者不善哪!就怕明天早上被弹劾的不止是我,就连宗大人也逃脱不过啊!” 唐曼面色顿时也凝重起来,转头看像赵安,“赶紧去杨庄,把爷请回来,就说出大事了。” 赵安知道事情轻重,顿时低头应了应声是。 “等等。”唐曼突然叫住赵安,果断吩咐,“若是时间来不及,告诉爷,我在皇宫门口等着他。” “夫人稍安勿躁,事情总是由解决的办法的。”王嬷嬷轻声对着唐曼说道,扶着唐曼来到桌前,“您先坐一会儿。” 唐曼脑中飞速旋转,指骨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桌面。 海宁在朝中向来是纯臣,二皇子和九皇子之间的皇位之争斗得再厉害他都不会参与进去,只忠于皇上,海宁甚至怕惹人口舌和九皇子的距离都远了一些,孙廷军说得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二皇子怎么会突然之间发难呢? 像是看出了唐曼心中的疑惑,王嬷嬷背对着孙廷军用自己的身子挡着他的视线,在桌面上轻轻写了一个‘周’字。 唐曼顿时身子一震,想到周家和二皇子府之间的关系,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中也越来越心惊。 周氏失势周家不可能没有消息,可是最近却半分动作都没有,也是她怀孕镇日疏懒了不少,没有想到周家的报复来的如此之快,若真的是周家,那么事情十有八九是冲着海宁来的,眼前这个孙廷军怕只是一个陷害海宁的罪名罢了。 这种时候。 虽然唐帝欣赏海宁,可是谁能保证帝王的欣赏和喜欢能维持多久?被有心人一挑拨,海宁的爱才之心也会变成的结党营私,唐帝会不会心生防备? 若是一旦失去了唐帝的维护,那么,之前多么风光,之后就摔的多惨烈。 为今之计只能帮助孙廷军脱困,那么海宁的危机就迎刃而解了。 唐曼心中越发的慌乱起来,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看着孙廷军,沉声问道,“二皇子弹劾的罪名可否属实?” “这.......”孙廷军有些迟疑。 “若是孙大人不说实话,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唐曼凌厉的看着孙廷军。 “夫人误会了。”孙廷军咬着牙道,“不是下官不想说,实在难以启齿,二皇子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下官之前在老家确实一妻一妾,可是那女人竟然害了怀了身孕的妾侍一尸两命,下官愤然休了那个女人,只是没有想到二皇子竟然颠倒雌黄拿此事大做文章,至于贪污,下官这有一个账本,可以为下关作证,可是——” “可是什么?”唐曼敏感的追问。 “可是二皇子不止从哪里做了一个假的账本,下官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若不是一个同下官交好的幕僚偷偷临摹出一本,下官只怕今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孙廷军一脸愤愤然。 妈的,唐曼心中几乎忍不住飙脏话了。 唐曼忍不住头疼,“孙大人,账本可有带来?” “有。”孙廷军连忙从袖中拿出两本账本,放在唐曼面前。 唐曼聚精会神的快速翻看着账本。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了。 孙廷军不停地焦急的看着外面的天色,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停的看着唐曼,不禁有些后悔,他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傻了不成? 竟然在指望着一个女人能救自己? 罢了,痴人说梦罢了。 随着卯时上朝的时间越来越接近,唐曼不禁加快了速度。 翻到一页,唐曼眼睛一亮,将另一本真的账本也翻到那页,仔细对比,心中不由的大喜,这匆忙做出的假账本果然是漏洞百出。 唐曼快速的用笔做出标记,继续看下去,很快的,一本账簿已经完全对比过了,唐曼急声道,“嬷嬷,给我研磨。” 唐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就算海宁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幸好她练过海宁惯用的隶书,唐曼略微沉吟一下,脑中构思一会儿,奋笔疾书起来,一篇陈情表一气呵成的写完了。 呼。 感谢初中老师逼着她背完陈情表,唐曼惊喘一口气。 唐曼拿起来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递给孙廷军,孙廷军快速的浏览一遍,忍不住脱口而出,“夫人好才华。” 和宗大人笔迹一模一样。 到现在为止,孙廷军再也不敢小看唐曼,深深地鞠了一躬,“若是能逃过此劫,全赖夫人的救命之恩啊。” “一会儿知道该怎么说了吗?”唐曼一边拿回陈情表,一边匆匆问道。 “下官知晓。”孙廷军连忙开口。 “你现在马上去上朝,不要慌,我会将这两本账簿和陈情表交给海宁的。”唐曼匆匆说道,“我们不能一起去,要分头行事。” “夫人大才。”孙廷军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快步走出门。 孙廷军一走,唐曼看了看天色,转过头对王嬷嬷说道,“嬷嬷,这个时辰海宁恐怕赶不回来了,海宁。” “好。”王嬷嬷点了点头,眼中闪过赞赏之色,“我去给少奶奶拿一件衣服。” 寅时后半刻。 一辆马车低调的从国公府中驶出,快速的向皇宫驶去。 很快就到了皇宫,唐曼和王嬷嬷站在车边,左等右盼也不见宗海宁和赵安回来,不禁有些着急,唐曼心中不停地暗暗祈祷,海宁一定要快点回来啊。 “什么人?”皇宫门口走出两个侍卫,看着唐曼不禁皱眉,冷声大喝,不耐烦的驱赶唐曼,“速速离去,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准久留。” “侍卫大哥,我们在等人,很快就离开。”唐曼好言相商。 “一刻都不准。”那个侍卫冷着脸,手中的长矛横在唐曼面前。 “什么人?还不速速赶走?”一辆豪华的马车驶过来,车里面传出一个威严的男声,高高在上的低喝。 二皇子视线透过车窗扫到皇宫外站着的两个女人,眼神闪过一抹厌恶。 “是。”两个侍卫顿时变的凶狠起来,长矛直直的向唐曼胸口刺来。 王嬷嬷正欲出手,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抱着受惊过度的唐曼闪了过去,冷冷的看向豪华马车,“二哥未免太过分,若是父皇知道了....” 唐曼惊怒的看向两个侍卫,没有想到他们竟敢光天化日之下下杀手。 “不过是一个贱民罢了。”二皇子淡淡的扫了一眼龙九两人,不屑的说道。 “贱民?若是宗大人知道他在为皇家卖命,而他的爱妻在皇宫外丧命,只怕就算父皇护着皇兄,也不会善了。”龙九眼中快速闪过厌恶,“况且宗夫人乃是朝廷命妇,岂能是贱民?” 二皇子眼神顿时凌厉起来,眼光不善的看向唐曼,却突然轻笑了一声,看向龙九身后,“我只是失误,却也实在比不得九弟轻狂,怀抱着别人娇妻,是不是宗大人?” 说完看着龙九的身子顿时一僵,二皇子哈哈大笑的离开了。 唐曼在危机来临的第一时间下意识反应用双手护住了腹部,直到多开锋利的长矛,一脸惊魂未定,面色苍白,听到二皇子的嘲讽,唐曼惊喜的转过头,“海宁。” “小心点。”宗海宁赶紧快步上前接住唐曼的身子,急道,“都说过你多少次了,有了身子就要当心,还这么孩子气。” 唐曼吐了吐舌头,突然想到刚刚......不由得有些小心,“海宁,刚才是.....” “你还敢说。”宗海宁无可奈何地掐了一下唐曼的鼻尖,皱眉,“刚刚多危险,万一伤到你怎么办好?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龙九在旁边冷眼看着那一对儿亲昵的夫妻,本是夫妻之间关心亲昵的动作在他眼中看来十分刺眼,不由得皱了皱眉。 宗海宁下意识的将唐曼挡在身后,遮住龙九炙热的眼神,宗海宁眉头不可察觉得微微皱起,随即笑了起来,仿佛刚刚的皱眉并不存在过,“多谢九皇子殿下救了我夫人,下官感激不尽。” “令夫人也曾经救过本皇子,举手之劳,无须客气。”龙九冷声说道,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深深地看了一眼宗海宁,略有深意的道,“令夫人贤惠,但是作为男人,还需要怀了身孕的妻子为其东奔西走辛辛苦苦,宗大人似乎不应该啊。” 两个雄性生物的眼光顿时在空中噼里啪啦的撞在一起。 宗海宁面色微微不悦,如刀锋般的眸光看向龙九,却突然轻笑一声,粗粝的手指轻轻抚过唐曼的面颊,“曼儿不放心下官,有妻如曼儿,是下官的荣幸。” 王嬷嬷默不作声的退到唐曼身后,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四人之中只有唐曼恍若未闻,赶紧扯了一下宗海宁的袖子,急声道,“海宁,这假的账本有漏洞的地方我已经标注出来了,你上朝之前赶紧看一下,心里有数就好,还有这个.....” 唐曼从王嬷嬷手中接过一本奏折,“怕你回来赶不及,我已经写好了。” 宗海宁打开一看,感动的轻轻在唐曼的额头印上一个吻,“等我回来。” 唐曼拉住宗海宁的手,望进他的眸子,“小心,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 金碧辉煌、龙气十足的朝堂正殿。 几个大臣上书了今年丰收、百姓安居乐业的折子,清一水的高唱赞歌,唐帝眉头也略微舒展开来,往日不苟言笑的脸也露出了笑模样,直到身旁的太监高声呼喊了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二皇子和九皇子龙九站在最前列,二皇子嘴角轻扯出一抹嘲讽冷酷的弧度,轻哼一声。 龙九莫名的看了二皇子一眼,眉心微微蹙起。 果不其然,一个老官员弯腰出列,“臣有事启奏。” “讲。”唐帝心情甚佳,难得露出笑意。 “臣要弹劾五品大理寺卿孙廷军,无视当朝礼法,隐瞒妻室、抛妻另娶,臣还在孙大人的家中发现一本重要账簿,里面记录着孙大人在位期间收受贿赂高达万两白银之多。”户部侍郎赵龙朗声说道。 原本气氛祥和的正殿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看向唐帝,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唐帝一是痛恨收受贿赂藏污纳垢之事,一是痛恨大臣结党营私私交甚好,有些人甚至已经幸灾乐祸的看向了孙廷军,还有几个人透过孙廷军看向一脸老神在在的宗海宁。 “大胆。”果不其然,唐帝前一刻还满是笑意的脸,立即变得阴沉的能滴得出水。 “冤枉啊皇上。”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可是孙廷军乍一听到的时候,还是心里咯噔一下,户部侍郎赵龙早就已经是二皇子的人,孙廷军连忙跪在地上,大声辩驳,“皇上明察,臣并未有过违背律法之事,臣之前确是有一妻一妾,但是当时的妻室心思阴狠歹害死了怀了身孕的妾侍,臣愤然休妻,当时可是有记录备案的,抛妻另娶更是无稽之谈。” 孙廷军冤枉的高声道,“至于收受贿赂,臣向来不敢有逾矩之举和心思,臣是被冤枉的。” “将证物呈上来。”唐帝阴沉着脸道。 小太监连忙快步将赵龙手中的账本呈递给唐帝,唐帝翻看了几页,顿时勃然大怒,狠狠地将账本仍在孙廷军脸上,“你自己看。” “皇上。”宗海宁出列,弯腰行礼,一脸郑重,“微臣认为,赵大人的片面之词并不可全信。” “皇上。”赵子宁愤怒的接口,跪在地上,“微臣要弹劾宗海宁宗大人,结党营私、包庇罪臣,着实罪不可赦。” 赵子宁冷冷的看了一眼宗海宁,眼中闪过不屑之色。 “敢问赵大人,在下如何结党营私了?”宗海宁冷笑。 这人平日就针对于他,即使叮不死人的苍蝇也是令人厌烦的。 “宗大人平日就对孙大人照拂有加,一向与其交好,如今孙大人遭受弹劾宗大人又是第一个站出来,宗大人的心思可谓是昭然若见啊。”赵子宁不甘示弱反击道。 “只要终于圣上,对国家社稷有帮助的人才顾某都愿意与之交好,难道找大人要一个个的弹劾在下结党营私吗?况且孙大人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赵大人何故口口声声罪臣?未免太过武断了吧?”宗海宁凌厉的看向赵子宁,意味深长的说道,然后转过头,一脸正色的道,“皇上,微臣这也有两本账目,一本真的一本假的,请皇上过目,真账假本皇上一看便知。” 宗海宁将手中的账本和奏折一齐交给等候在一旁的小太监。 这赵子宁太不识好歹,弹劾他结党营私,单单是这一条罪名若是唐帝真的相信了,就足以令他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刚刚既是反击赵子宁,同样的话也是说给唐帝听得,明里暗里表明自己的纯臣身份,他不愿也不能卷进皇位之争。 若是真的卷进去,争夺皇位,惊险万分,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恐怕赔上的就是宗氏全族的性命。 唐帝皱了皱眉,冷冷的瞥了赵龙一眼,低下头快速的对比两本账目的不同,单看一本还看不出什么,但是两相比较之下,就一目了然了,唐帝的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假账本漏洞百出,尤其是经过唐曼的标注,更是明了。 “赵龙,你从何得来的假账本?”唐帝冰冷威严的气息压得赵龙几乎喘不过气来,额头冷汗直冒。 唐帝的话已经间接证明了孙廷军的清白,孙廷军一身冷汗。 而赵龙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冷汗,跪在地上磕磕巴巴的道,“皇上,是一个刁民秘密的将账本给微臣的,臣哪里想得到那是一本故意做成的假账?如今想来那刁民欺上瞒下着实可恶,臣也是一时受了蒙蔽险些冤枉了孙大人啊,请皇上责罚,臣有罪啊!” 赵龙几乎忍不住痛哭流涕的哀求道。 “父皇。”二皇子眼中的不甘一闪而逝,朗声道,“儿臣认为,赵龙大人虽然做错了事情,但是念在其一心为国的份上,还请父皇饶过他吧!” “难道二哥认为只要有忠心,就算老迈昏聩的连真假账本都分不清、险些诬害忠良的人可以饶恕?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今日是宗大人发现的及时,若非如此,按照当朝律法,受贿五百两纹银就要处以极刑,一万多两银子岂不是要令无辜的孙大人死无全尸?这么轻纵下去恐怕朝非朝,国家非国家了,一旦乱套,百姓民不聊生二哥也能一句话轻轻接过去吗?” 九皇子看着二皇子冷声反驳道,然后低头,“父皇,臣认为,赵大人已经年迈,胜任不了户部侍郎的职位,当选个年轻有为的人才胜任。” “你。”二皇子蓦地一窒,随即尖锐反驳,“赵老大人和父皇年纪不相上下,还是三弟有了不臣之心?” “罢了罢了,都退下吧。”唐帝不吵的不耐烦,挥了挥手,“退朝退朝。” 说罢率先站起身,阴沉着脸色大步离开。 ****** 唐曼送宗海宁走进皇宫的后不放心的等在皇宫门口,好不容易见到宗海宁从皇宫中走出,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怎么样了?” “你怎么没有回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宗海宁不禁急了,不顾皇宫门口朝臣人来人往,将唐曼打横抱在怀中,沉着脸,“回家。” 孙廷军一脸感激的正经八百鞠了一躬,“多谢嫂夫人。” 唐曼有些尴尬的在宗海宁怀中动了动,笑呵呵,“小意思。” 没等唐曼说完个,宗海宁就不管不顾众朝臣诧异震惊的眼神,不顾孙廷军的欲言又止,转头就上了马车。 “宗大人。”孙廷军见宗海宁脚步连停都没有停顿一下的走了,口中讷讷,“我还没有.......” 马车里只剩下唐曼和宗海宁两人,王嬷嬷识趣的先行离开了。 唐曼有些不舒服的被宗海宁抱在怀中,微微挣扎,却被一双大手固定在腰间,再也动不了。 唐曼小心翼翼的瞥向有些不悦的宗海宁,手指戳着宗海宁的脸颊,“你也该改改脾气了,总是动不动就和我摆脾气,我现在可是孕妇。” 唐曼挺了挺依旧平坦的腹部,用手拍拍肚子,睨着宗海宁,“看见没?” 看见没? 看见没? 她现在可是功臣,唐曼得意。 “今天的一切都是小意思?”宗海宁轻飘飘的一句话,唐曼脸上的得意顿时戛然而止,变的尴尬,缩了缩脖子,眼睛眨着盯着脚尖。 装死中...... “没有睡饱就起来?” “........”还不是为了你。 “连夜看了账本,写了奏折?”宗海宁语气不善。 “........”分明是情况紧急来着。 “到了皇宫险些伤在侍卫的长矛下?”宗海宁的神情危险至极,眼睛眯起。 “........”还不是为了帮你? “然后一直等在皇宫门口?”宗海宁的怒气已经到了忍耐的极致边缘了、 “........”回了家等着更不放心啊。 “自己先想想犯了几条罪吧,回家等着惩罚。”宗海宁面无表情。 手中却小心翼翼轻柔的怀中人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唐曼掰着手指欲哭无泪,她这是找谁惹谁了? 这男人果真不是善类,这才装了几天了就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体贴神马的都是表面啊。 没有想到,一回到院子,没有等到宗海宁的惩罚,却见到镶儿温柔的坐在厅中,一脸温柔的和振儿说着话。 唐曼瞬间怒冲脑门。 ***** 龙九静静的坐在书房中,手指摊开,凝视自己的手心,手指似乎依旧留着她温热的体温。 “爷,吃饭吧,您早点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肯定饿了吧?”翠莲轻声的打开书房的门,进来的时候有些得意,她已经是这九皇子府邸最受宠爱的女人,除了她没有人进的了爷的书房。 “放那吧。”龙九眼睛灼灼的看着翠莲,温柔的脸庞、永远弯弯的嘴唇,心中有些失望,同是姐妹,为什么没有相似之处呢? 翠莲在龙九炙热的眸光下,不禁有些羞赧,面上染上两坨红晕,如胭脂一般醉人,静静地坐在龙九身旁,依偎在他的肩头,暗示之色已经很明显了。 龙九突然发现,身旁的女人与那人截然不同,那人总是对他横眉竖眼的,帮了她也不见的有什么感激之色,只是,龙九好似突然倒了胃口一般,提不起兴致,不动声色的挪开了肩膀。 翠莲忽然落空的依靠,惊惶失措的看向龙九,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先回去吧,我要处理公事了。” 翠莲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临走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影,正是龙九的小厮小卷子,小卷子快步走到龙九身前,恭敬道,“爷,您要找的那家青阳县的戏班子已经找到了,您是否要见一见?” “让他们进来。”龙九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她曾经为戏班子写过剧本的人,当时在县衙。 龙九眸中有丝追忆,有点暗恨自己当初为没有没有顺从自己的心接近她,如今深宅大院......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带着几个门生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齐声道,“见过九皇子殿下。” “让你们带来的东西呢?” “王爷请过目。”中年男子恭敬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封皮上整整齐齐的写着长生殿三个字,保存的很新。 “嗯,退下吧,以后在京城有什么困难来我府上。”龙九翻开剧本,看也没看几人道。 几人出去,其中一个门生悄悄地凑近中年男子的耳旁,道,“师父,您说这些有钱的贵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啊?花大钱请咱们过来京城,就只为了要一个戏本???” “住口。”中年男子呵斥道,“管好你的嘴,干好活就行。” ** 于唐曼来说,若问世间最令人愤怒的是什么? 有情敌啊! 最令唐曼想拎刀砍人的是什么? 当然是情敌不要脸的登堂入室啊。 见冯镶儿一脸温柔耐心的坐在她的房子、忽悠着她的孩子,唐曼怒冲脑门,可是下一刻。 形势逆转。 远远地见冯镶儿说着什么,而振儿忍不住退到离她最远的距离,嫌恶的瞪着冯镶儿,根据唐曼各人对小祖宗深入彻底的了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然,下一刻,冯镶儿的脸色变了又变,然后重新漾起温柔的笑容,却不死心的用手去摸振儿的手。 唐曼看得很清楚,振儿躲闪不及。 然后..... 经典的让唐曼忍不住爆笑的场景发生了,小祖宗用力甩开冯镶儿的触碰,胸膛起伏,似乎尽力忍耐,忍了又忍,而冯镶儿见振儿面色难看里连忙凑过去关心,哪知,小祖宗竟然吐了。 冯镶儿躲闪不及,一口秽物丝毫没有浪费的吐到冯镶儿精贵漂亮的衣服上了。 冯镶儿脸色顿时黑了。 第九六章 我爱你啊 噗嗤。 唐曼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屋中的两人抬起头,小振儿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赶紧跑过来,小心的没有撞到唐曼,死死抓着她的衣袖,仰头,漆黑的小眉毛皱的紧紧地,苍白着脸,怒道,“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怎么吐了呢?振儿?”唐曼直接无视掉冯镶儿,弯下腰问道,眼中笑意弯弯。 小祖宗果然很上道,捂着胸口,嫌恶的看了一眼屋里,“恶心。” 哈哈哈哈。 唐曼同时注意到冯镶儿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黑,几乎忍不住大笑出声,用手抚摸着小祖宗的头发,“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小祖宗瞬间怒了,横眉竖眼的瞪着唐曼,“好生生的家里非得跳出来一个莫名的女人,我都吐了你还说没事?” 唐曼连忙低声哄着小祖宗。 冯镶儿眼中闪过难堪。 “镶儿来了?”宗海宁见到冯镶儿的一瞬间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打了一声招呼,扶着唐曼进屋,吩咐下人热一碗牛奶过来,才看向冯镶儿,“怎么没有去前院,反而跑到这边来了呢?” “我想振儿了。”冯镶儿咬着唇,低着头楚楚可怜的说道。 宗振依偎在唐曼身边,瞬间扭头告诉唐曼,“别瞎想,我不认识她。” “我知道。”唐曼微微一笑,拍拍振儿的肩膀。 冯镶儿微微蹙了蹙眉,看向振儿,强撑着脸讨好的笑道,“振儿,我是你的亲姨母,你娘的亲妹妹,以后我常来看你好不好?” “不好。”宗振更加凑近唐曼,一股淡淡的馨香传进鼻间,稍稍压抑了干呕感。 “为什么?”冯镶儿一脸受伤的看着振儿。 她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姐姐的孩子,为什么会跟那个女人亲密,很显然,那个女人心机深沉,可是,冯镶儿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她哄得了不懂事的孩子,却骗不了她。 “因为会吐。”宗振回答的十分认真。 一下子,冯镶儿难堪的几乎要哭了,宗海宁连忙呵斥振儿一声,才看向冯镶儿,“振儿被我自幼宠坏了,镶儿你不要见怪啊。” “镶儿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冯镶儿迷恋的眼神看向宗海宁,眼中的痴恋一寸寸划过宗海宁的脸庞。 她从第一眼就到他就喜欢上她了。 那时她只是个青涩的丫头,而他却恋上了她的姐姐,幸福的在一起,幸福的成亲,幸福的生了振儿,而她,从十二岁到十八岁,她喜欢了她整整六年。 姐姐终于死了。 他却离开了,她整整想了他六年,而他却将自己当成妹妹,娶了别的女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姐夫。”冯镶儿看了一眼唐曼,困难的开口,“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少奶奶,牛奶热好了。”夜青敲门走了进来。 “啊?”又喝?唐曼满脸的不愿意。 宗海宁连忙站起身接过牛奶,仔细的问道,“有没有加糖?” 曼儿不喜欢牛奶的腥膻,加一点糖会缓解很多。 “放心吧少爷,奴婢已经加过了。”夜青一脸笑意看着宗海宁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哄着唐曼,“曼儿,为了孩子,喝一点吧,我已经吩咐夜青加了糖,保证不会难喝。” “不要。”唐曼一脸嫌弃的别过脸。 “喝一点,对身体很好的,不能任性知道吗?”宗海宁软言相商,低声道。 “不喝,打死也不喝。”唐曼执拗的摇摇头,她真的受不了那个味道啊。 宗海宁的脸色瞬间晴了又阴,阴了又晴,阴测测的凑在唐曼耳边说道,“曼儿太不听话,今日险些受伤,为夫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只好明日请奶奶亲自看着曼儿,为夫才能放心。” “我喝。”唐曼瞬间转过头,喊了一声,接过牛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宗海宁满意的抚着唐曼漆黑的发丝,轻飘飘的说道,“很乖。” “.......”唐曼泪流满面,人家给了她梯子她不要,这不,还得自己顺着绳子往下爬。 冯镶儿看着这一亲昵的场景,指甲几乎刺破了手掌,眼睛嫉妒的通红,当初她就是这样看着姐姐幸福,如今...... 冯镶儿死死咬着嘴唇,等到宗海宁忙完了,见冯镶儿直直的杵在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镶儿,你刚刚说什么?” “镶儿说,镶儿可以单独和姐夫说几句话吗?”冯镶儿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疯狂的情绪,楚楚可怜的说道。 “这个......”宗海宁看了一眼唐曼在一旁疲惫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不禁心疼起来,眼中闪过歉意的看着冯镶儿,“曼儿今天受了不小的惊吓,我得照顾着她,你先回去吧。” “难道姐夫不想知道姐姐是怎么被害的了吗?”冯镶儿蓦地抬头,直勾勾的看向宗海宁,激动地喊道,“难道姐夫娶了新人之后就彻底的忘记了姐姐?一点都不想为姐姐报仇了吗?” 宗海宁的身子一僵,怔怔的看向冯镶儿,高大的身体痛苦的轻颤着。 唐曼的昏昏欲睡因为冯镶儿的怒喊瞬间清醒,不禁眉心紧紧蹙起,眼睛眯起,这个女人未免太过分,三番四次的欲纠缠她的男人,甚至在自己面前,难道真的当自己是死了不成吗? 嘴角轻轻的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唐曼轻轻扯了一下宗海宁的袖子,柔声说道,“既然镶儿妹妹和你有话要说,就去吧。” “可是你的身子......”宗海宁顾虑的迟疑一下,“我不放心,这样吧,我和镶儿去书房,你就在你的小书房等一会儿吧!” 唐曼挑眉。 小书房? 两间房子只隔了一道屏风和书架而已,外人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他这是不想隐瞒自己了?不论如何宗海宁的坦诚和体贴还是令唐曼心中一暖,不禁微微点头,笑道,“好。” 冯镶儿顿时心生喜色,心中有些暗暗得意,还有些忿恨,得意的是眼前这个贱女人终究是拼不过姐姐,愤恨的是自己连这个女人都比不过。 宗海宁将唐曼安置在她的书房,临走时忍不住警告道,“不许看书,不许看账本,不许写戏本知道吗?省的累坏了身子。” 冯镶儿不禁嫉恨的看着唐曼,若姐夫那样对着自己,恐怕自己做梦都会笑醒吧? 只是,他的心,从来都只在别人身上,这一次,自己一定要留在他的身边。 得到唐曼肯定的点头之后,宗海宁和冯镶儿一前一后走进了隔壁的书房,冯镶儿低着头,心中有些娇羞,眼中满满的都是情意。 宗海宁沉默了一下,率先开口,“镶儿,你想说什么?” “姐夫。”冯镶儿幽幽的看着宗海宁,垂眸,搅着手中的帕子幽怨的问道,“自从姐姐去世之后,一别五年,你就对镶儿这般陌生了吗?你变了,姐夫。” “镶儿。”宗海宁轻声叹了一口气,眼中似有追忆,半饷才回过神,看着镶儿,“镶儿,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不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你若是想看振儿,可以去奶奶的院子,我会吩咐下人把振儿送去见你。” “姐夫。”冯镶儿蓦地抬起头,指甲刺进手心,困难的开口,“姐夫,你是在怪我不请自来吗?以前姐姐在的时候,我也经常在卿玉斋的,娶了那个女人之后你就变了,镶儿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娶那个女人,是因为她......” 是因为她的眼睛长得像姐姐吗? 冯镶儿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 “镶儿。”宗海宁面色一变,厉声喝止,“你不要胡思乱想,不是因为什么,曼儿她很好,我很喜欢她,就是这样,我不想别人无谓的揣测伤害到曼儿,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你懂吗?你姐姐的死我会调查清楚,是我作为一个男人,也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也是给振儿的交代。” “姐夫。”冯镶儿从未见过宗海宁如此疾言厉色,不禁有些慌了,慌忙道歉,“姐夫,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镶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冯镶儿可怜兮兮的看向宗海宁。 宗海宁心里猛地一颤,从前素儿为了讨他的喜欢也是经常这般,可怜兮兮的凤眸几乎能融化了他的心。 可是..... 现在,宗海宁回过神,“在我的心中你就像是我的妹妹,我不会怪你的,但是以后类似的话你不要在曼儿面前提起,她会多想。” 提起唐曼,宗海宁心里一阵柔软,眸光也变得柔和起来,曼儿虽然不温柔,但是真诚率真明事理,自有可爱之处,他从前是蒙了心智,竟会觉得曼儿与素儿相似,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他的曼儿闹起来令他头痛。 他的曼儿垂头丧气的样子令他心生怜惜,她伤心他同样感同身受。 因为离得近的关系,冯镶儿清晰的看清楚宗海宁眼中的温柔和怜惜,不由得慌了,当年的他就是这般看她的姐姐,如今自己还要再一次输了吗? 不能! 冯镶儿暗暗下定决心,看着宗海宁实在忍不住怒声喊道,“曼儿,曼儿,你口口声声的全是那个女人,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振儿的位置?” “镶儿。”宗海宁紧紧皱着眉头,“女孩子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你姐姐若是有在天之灵肯定也会希望我和振儿幸福的。” 宗海宁慢慢地转过身,无声的看着书架,想着书架的另一边,曼儿在做什么?有没有听自己的话? 曼儿会不会隔着屏风,与自己对视。 “姐夫。”冯镶儿豆大的泪珠一颗颗从眼中滴落,紧紧咬着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宗海宁,哽咽的喊了一声,“姐夫,你为什么从来不看看我?我从从十二岁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一直喜欢了整整六年,可是你却喜欢上了姐姐,明明是我第一个遇见你的,我知道我自己争不过姐姐,我把对你的爱默默地收起来.......” 宗海宁一脸震惊,倒吸了一口凉气,忘了挣扎,背后的衣服渐渐湿润起来。 镶儿在哭。 冯镶儿顿了一顿,继续哭道,“姐姐去世,你伤心,一走就是五年,我可以等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娶了别人?” 隔着一个书架,唐曼听得很清楚,竟有这般隐情?但同时心中忍不住愤怒,冯镶儿这个女人果然无所不用其极啊。 看着桌上的茶杯,唐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垂眸,手执茶杯离开桌面,突然松手,口中做出口型:啪! 一声碎响,惊醒了震惊茫然中的宗海宁,有些着急的看着书架后面,怎么会有茶杯摔碎的声音? 曼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一股恐慌袭上了宗海宁的心头,宗海宁连忙用手掰开冯镶儿怀抱住他的手,匆匆的说道,“镶儿,你是个好姑娘,你还小,将来会有属于自己的姻缘,而我,这辈子都只能是你的姐夫和哥哥,不可能再有别的了,你先回去吧,下次再来就去奶奶的院子等振儿吧!” 宗海宁顿了一顿,“对了,振儿身子不好,除了我和曼儿谁也近身不得,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宗海宁匆匆忙忙的向外走去。 冯镶儿面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宗海宁的背影,心中蓦地燃起一股嫉恨,喊道,“为什么?我不想只当你的妹妹,我爱你,我不会放弃的,姐夫,我已经让母亲同老太太说了,我想近照顾振儿。” 宗海宁的高大的身子蓦地一顿,不敢置信的回头,似乎不敢相信从前活泼可爱的小妹妹为什么变成这样,要执着他这个身心俱疲的已婚男人,不禁紧紧皱眉,“不可能的,你死心吧,皇上的赐婚圣旨我都抗了,此生我宗海宁不愿再娶妻纳妾,只要曼儿一人就好。” 说罢毫不留情的摔门离开了,心急火燎的向隔壁书房跑去。 冯镶儿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呜呜的哭了起来。 “书房重地,请冯姑娘移步大厅。”赵安守在门口,一见自家爷离开,立即走进书房,还算客气的说道。 宗海宁一开门见到唐曼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无奈,走到对唐曼身旁,手指宠溺的顺着她柔软漆黑的发丝,轻斥了一声,“调皮。” “哪有?”唐曼无辜的摊开手,“宗大人桃花旺盛,小的心中嫉妒难熬,一时失手打破茶杯也是情理之中啊,难道宗大人要计较这小小的杯子银钱?” 宗海宁的俊颜凑到唐曼跟前,低低的笑道,“我的全部身家早就交给曼儿,如今哪敢和曼儿计较这小小的杯子钱啊?” “哦?”唐曼一副惊讶状,摇头叹息道,“哎,好好的一场戏没有听成,这宗大人好生的不解风情,人家姑娘都愿意温香软玉的投怀送抱了,伤了人家镶儿姑娘的心可怎么是好?” “在曼儿眼中为夫就是一出戏?”宗海宁眼神眯起,浑身气息危险了起来。 “没。”唐曼瞬间瑟缩了一下,连忙呵欠了一声,转移话题,“好累哦。” 果然。 绝招一出,屡试不爽,宗海宁一听,赶紧道,“等回房了再睡。” 说罢,将唐曼的微微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又不放心的拿过一件披风围在唐曼身上包裹好,才将唐曼打横抱回房间。 当宗海宁小心翼翼的将怀中人放在床上的时候,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了,浓密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投下阴影,可能是精心调养的关系,面色变得红润可爱,宗海宁忍不住轻轻在唐曼额头上印上一吻。 ** 国公府的后院。 残破的小院因为很久没有人搭理,变得荒凉不堪,即使是白天,院中寂静的没有一点人声,偶尔蟋蟀蟑螂爬过,和蝉叫。 昏暗的房间中。 短短几日,周氏面容憔悴不堪,听着外面的蝉声,周氏心中烦躁的用双手捂住耳朵,从豪宅到这残破不堪的小院,如从天堂被打到地狱一般。 “什么时辰了?”周氏眼神空洞的问道。 “午时了。”红梅心疼的为周氏围上一件狐裘,“夫人,您睡一会儿吧,昨儿您就没睡好,再说屋中没有地龙更加冷,若是冻坏了可怎么是好啊?” 红梅愁眉苦脸的看着周氏,自从来到这,夫人整个人都好像变了,经常发呆,虽然吃穿用度二夫人从来没有克扣过,甚至还多给了不少。 可是..... 红梅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夫人心中落差大,她能理解。 “不知道蓝儿和清儿什么时候回来?”周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油灯忽明忽暗,一层阴影映在她的脸上。 “三少爷和四少爷很快就能回来的。”红梅忍不住轻声劝道,“夫人,您可不能这样啊,万一熬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啊?你还要为三少爷和四少爷考虑的,您难道就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周氏面色愤恨,表情却越发的愁苦,“想不到终日打雁,却折在了几个小辈手中。” “夫人,您还有机会的。”红梅咬着牙,“您受的苦不会白受。” “机会?”周氏冷声笑道,“国公爷现在不待见我,他巴不得休了我,那几个小践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就连那罗家的小白眼狼都能反咬我一口,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 “老太太没有同意国公爷休了你,就是再给您机会呀,您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红梅握住了周氏的手,轻声安慰道,“我已经去找了潋滟小姐了,不日那边就有消息了,您再耐心等几天吧。” “红梅,你不必随我在这受苦的。”周氏感动的握着红梅的手,“你何苦陪着我?” “夫人。”红梅提高声线,“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红梅岂是那种贪图富贵享受的人?红梅只愿跟在夫人身边。” “这些年耽误你了。”周氏低叹一声。 蝉叫蓦地停了下来,随即又开始嘶嘶乱叫。 门外似乎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周氏激动地抓起红梅的手,惊喜道,“红梅,你听是不是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已经恢复寂静,只有蝉刺耳的叫声。 “夫人,您睡吧。”红梅轻声道。 “娘。”门从外面被打开,两个颀长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不敢置信的看向周氏,惊呼道,“娘,您怎么搬到这来了?” “蓝儿。”周氏猛地回头,激动地喊道,身子顿时瘫软在地上,看向宗海蓝身后,“清儿,真的是你们吗?” “娘。”宗海蓝与宗海清疾步进屋,搀扶起周氏,宗海蓝哑声道,“我和三弟刚刚回来,您怎么?” 宗海清心疼的看着周氏憔悴的面色,低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两位少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红梅的眼泪在眼圈打转,“夫人是被人陷害了。” 红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周氏如何被害,如何成为众人所指,如何被罗小玉最后一击。 宗海蓝听完便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践人,我要杀了她们。” 白蝶和罗小玉这个践人,宗海蓝愤怒的眼睛猩红,就要向外走。 “哥。”宗海清赶紧一把拉住宗海蓝,冷静的道,“不能去。” “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受苦,我做不到。”宗海蓝一把推开宗海清,大声吼道,用手指指着宗海清,“老三,你若是害怕就不要拦着我,我宗海蓝要是连娘都保护不了,我算什么男人?” “蓝儿,不能冲动。”周氏激动地拉住宗海蓝,“清儿说得对,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万万不能让你们再去。” “哥,你这冲动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宗海清有些头疼,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事实如此,爹已经不信任娘了,必定满心的怒火,我们要想个办法,你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 “四少爷说得有理。”红梅轻声道,“三少爷您不要冲动啊。” “那你说怎么办?”宗海蓝气呼呼的坐下来,别过脸生气。 “四少爷,您就拿个主意吧。”红梅也是注意不定的样子,一脸无措的看向宗海清。 “这个......”宗海清沉吟了一下,有些迟疑。 “老四你就说吧。”宗海蓝猛地一拍桌子,“娘都让那些践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吞吞吐吐的?” 周氏也是眼巴巴的看着宗海清,老四向来是个极其有主意的。 他说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 “成亲!”宗海清斩钉截铁的说道。 “成亲?”周氏惊呼。 宗海蓝也是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清,眉心紧紧皱起,疑问的看向宗海清。 红梅口中喃喃的重复一遍,蓦地眼睛一亮,口中赞道,“好主意。” “不要打哑谜了,快点说。”宗海蓝不耐烦的低吼。 “就是你我二人之一,成亲。”宗海清也不再卖关子,与红梅对视一眼,看着周氏和宗海清似乎不懂,便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想,奶奶最看重的是什么?” 宗海蓝不屑的唾道,冷哼一声,“那个老太太最看重的不就是名声吗?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 宗海蓝撇嘴。 周氏恍然大悟,“老四你是说......” “正是如此,我们兄弟二人若是成亲,成亲之时是要拜天地高堂的,”宗海清面有深意,“若是娘不出席,在老太太眼中那岂非是打了宗家的脸一般?只是.......” 宗海清顿了一顿,说道,“我并没有到年纪,明年又是大考,即使提出成亲恐怕老太太和老爷子也不可能同意的。” “我娶。”宗海蓝霍的站起来,掷地有声,咬牙,“我去和老太太说。” “三哥!”宗海清无奈,“此事非同小可,需得从长计议才行,而且不能是我们贸贸然的去求,况且,成亲之事不是儿戏,哪家的千金、样貌长相、品德才学等等都要斟酌着,恐怕就要委屈娘在着受苦了。” “这点苦不算什么。”周氏眼睛湿润的哽咽道,叮嘱宗海清,“清儿,你哥他性子冲动,娘不能出去,他若是闯祸你万万要拦住他呀。” “夫人,您恐怕还得给二夫人写封信。”红梅眼睛一转轻声提醒,“这件事情两位少爷不能去求,可是二夫人镇日在老太太身边,这件事情她去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也好。”周氏匆匆的写了一封信,然后勾起嘴角,“她会同意的,为了她的儿子。” **** 镶儿失魂落魄的走出来。 心中痛的揪成一团,她痴等了他五年,换的来的是他斩钉截铁的不可能,口口声声叫着那个女人,眼中心中哪里有过自己的存在? 镶儿眼中满是恨意。 都是那个女人。 若是没有她,姐夫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冯镶儿回头望着卿玉斋,袖中的指甲重重的刺进肉中,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恨意,曾经她能做到的,现在依然能做到,只要没了那个女人,姐夫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可是..... 她现在该怎么办? 姐夫根本就不要她。 绝情的不顾自己而急匆匆的离开,只因为那个女人可能有稍微的不适,冯镶儿脑中一片混沌,蓦地,冯镶儿狠狠地撞进一个人的怀中。 宗海蓝怒气冲天的从周氏残破的院子中走出,压抑着愤怒,大步向前,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院子,哪知却又不长眼睛的撞在自己身上,刚要发怒,却见是个姑娘,头上发髻简约婉柔,一身粉色的衣衫,布料做工都是上等,一看就不是家中的丫鬟,再定睛一看,这女人眼中带泪楚楚可怜,红唇紧咬,却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这不是冯家妹子吗?”宗海蓝收起怒容,连忙笑道。 “嗯?”冯镶儿抬头望进宗海蓝的眼中,五年前曾经有过匆匆的碰面,冯镶儿一下子就认出了宗海蓝,有些冷淡,“原来是宗家三哥啊。” 镶儿打声招呼就要走,却被宗海蓝用手拦住,嬉笑,“妹子这么着急走做什么?咱们几年未见,叙叙旧也是好的。” 真是天祝他呀,这冯家可是京城中有名的名门望族,听说这个冯镶儿虽然是庶女,但是确实被冯家老太太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当年地位就已经隐隐超过嫡女,这长相又不俗,若是娶了这么一个妙人,也不算亏。 宗海蓝心中快速的盘算着。 “这是自然的。”冯镶儿低垂着眸子,看起来似乎有些娇羞的样子,轻声道,“早在这几年听说宗家三哥一表人才,如今一见,镶儿险些不敢认了。” 镶儿眸中闪过一抹嫌恶,这个男人怎可与姐夫相提并论,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更是令她厌恶。 “镶儿也长成大姑娘了。”宗海蓝立即棒打随蛇上,谄媚的笑道。 “刚刚镶儿似乎见到二哥面色不虞,不知二哥被何事困扰?”冯镶儿关切的问道。 “哎,你有所不知。”宗海蓝低叹了一声,瞥了冯镶儿一眼,有心挑拨,“新嫂子是个心机深的,哪里比得上素儿嫂子呀?” 冯镶儿脑中翁的一响,恨意疯狂的弥漫着整个心房,脑中一闪而过一个疯狂的想法,看向宗海蓝的眸光更加娇羞,咬着嘴唇看起来楚楚可怜,悲痛的道,“姐姐......” 冯镶儿刻意的柔媚和柔情勾的宗海蓝心里更是痒痒的,觉得自己是遇到了善良的解语花,左右都是要娶新人,何不娶个自己顺眼的。 况且冯镶儿家世与自己相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竟然相谈甚欢的样子,见火候茶差不多了,宗海蓝面上深情款款,“镶儿妹妹,几年之前我就对你印象深刻,如今更是一见倾心,不知镶儿妹妹你......” 冯镶儿迅速低头,偷眼看向宗海蓝,声如蚊蚋,“镶儿此心亦是如此。” 第九七章 新妇 第九七章 上午。 唐曼趁着管家公在御书房的时候,赶紧抓紧时间写着自己《女驸马》的戏本,就连夜青都是一脸取笑的样子看着她。 唐曼笑骂道,“傻丫头,赶紧做事去,记住,不许告诉少爷知道吗?” “奴婢遵命。”夜青掩口轻笑的退了下去。 唐曼伏案疾书。 房门突然被推开的声音。 唐曼一脸无奈的道,“是不是少爷又交代了什么补品?烦死了。” 唐曼一抬头,顿时吓了一跳,屋中站着一个眉眼暴躁的男子,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正是龙九。 “你来做什么?”唐曼防备的看着龙九。 龙九将手中的东西啪的扔在桌上,不屑的撇嘴,“当然是看你还活着没呢?” 说罢大喇喇的坐在唐曼的对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就不能像普通女人一样?怀孕了都不消停,又是跑皇宫又是救人的?也不管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了。” “和你有关系吗?”唐曼轻哼一声,别过脸。 “怎么没关系?”龙九一听,立即愤愤的瞪着唐曼,怒道,“你的命是我救得,我告诉你,一个女人家家的男人的事你少管,朝堂上的事更是少沾手。” 龙九顿了一顿,“不过,老二为人记仇,这次你救了孙廷军只怕已经被嫉恨上了,凡事多留个心眼,别整日傻乎乎的。” 想到上次龙九的提醒,唐曼目光一暖。 这个龙九也不算坏。 严格的来说从未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反倒是救了她几次,只是说话依旧难听。 “知道了。”唐曼应道,一边打开刚刚他扔过来的包裹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扔出去。 雪莲、千年人参、何首乌等等,具是珍贵药材,还有一些是她根本就不认识的,唐曼连忙摇头,“无功不受禄,你拿回去吧。” 龙九瞬间怒道,“给你就拿着,我堂堂九皇子怎有送出的东西收回的道理?” 龙九眼见着唐曼急着与自己撇清关系,不知从何升起满腔的怒火,低骂了一声:“蠢女人。” 身影一闪,屋中已经找不到龙九的踪迹了。 “少奶奶,这门怎么开了?我刚刚明明关上了?”夜青走了进来见到敞开的门不禁有些纳闷,自言自语,见到唐曼桌上的东西,顿时大吃了一惊,惊呼,“夫人,这是?” 这么多珍贵的药材,恐怕要价值连城了吧? 夜青纳闷,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工夫啊! “怎么了?”唐曼问。 “哦。”夜青才猛的回神,道,“少奶奶,老太太说怕您烦闷,请来了今日京城里红火的戏班子,请您过去呢!” “啊.......”唐曼几乎要捧着头欲哭无泪了,“好,告诉老太太,我随后就到。” *** 戏曲依旧是枯燥乏味,唐曼强忍着呵欠听完。 只是没想到,戏班班主卸了妆容过来领赏的时候,唐曼定睛一看,竟然是熟人。 戏班班主正是领演《长生殿》的戏班,青阳县的老熟人。 那个中年男子显然也认出了唐曼,吃了一惊,然后掩住了面上的情绪,请安磕头,礼数周全。 宗老爷子不乐意了,“怎没有演《长生殿》?” 宗老爷子在泉阳的时候曾经看过一场,回味无穷,结果去没有听到。 “回老国公爷的话。”中年男子连忙请罪,一脸无奈的歉意道,“本来是演的,前儿九皇子殿下明令我们戏班不得再出演《长生殿》了,所以......还请老国公爷恕罪。” “行了,下去吧。”宗老爷子扫兴的挥了挥手,“还不如去打猎,扫兴。” 宗老爷子别扭着脸就出去了。 唐曼心中不禁也暗骂,龙九你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她辛辛苦苦写的《长生殿》哪里招惹到他了? 王氏陪在老太太身上,闲聊了一会儿,关心了一下老太太的身体,又关切的询问了唐曼孕期的情况,安慰了一下。 唐曼疲惫的打了个呵欠,有些睡意。 “曼儿要是累了就快些回去休息吧,身子要紧。”老太太善解人意的笑道。 “怀了孕就是容易累的。”王氏掩口笑道,“不过这女人毕竟是要有了孩子才圆满,老太太有福哟,要我看海宁媳妇儿这胎必定是个男丁,当年我怀着微儿的时候也是这般,总是嗜睡,不过一定要多多休息的。” “二婶哪里的话,现在才一个多月,看不出什么的。”唐曼微微一笑。 “自然是男娃最好的,续了咱们宗家的香火。”老太太许是听了王氏的话,十分顺意,脸上有了笑意,转过头对唐曼道,“回去休息吧,我这儿有你二婶陪着就行了。” 唐曼如遇大赦,心中一喜,恭敬着告辞了。 待唐曼一走,王氏突然装作不经意的开口说道,“老太太,媳妇儿想和您说个事。” “什么事?”老太太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氏。 王氏心中一惊,连忙垂头,温婉的笑道,“海蓝的年纪也不小了?您看咱们是不是该着给他定一门亲事了?一来能定定性子,收收心,二来也有个媳妇儿管着,京城中像海蓝这么大的都已经定亲或者成亲了呢。” “嗯。”老太太点了点头,“也是该打算起来了,得好好挑挑才行,要进咱们宗家,不但要模样出挑,品德和性子都要好才成,毕竟这家和才能万事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老二媳妇儿。” “老太太说的是。”王氏顿时惊了一身冷汗,老太太话里有话,但是想到袖中的书信,王氏咬着牙开口道,“可是.....” 王氏有些迟疑。 老太太瞥了一眼王氏,“有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老太太,媳妇儿觉得是不是该放嫂子回来?”王氏小心翼翼的看着老太太的脸色。 宗老太太面色一变,看着王氏,眼神凌厉。 王氏连忙解释,“老太太,虽然嫂子做错了事,可是这次我看也受了教训了,想必定会改过自新的,再者毕竟是有海蓝与海清在,让孩子的面子如何摆放,两个孩子毕竟也大了,府中也不乏一些踩低捧高的奴才,长期关着嫂子,两个孩子怕是心中不舒服.....” “哼。”老太太依旧冷哼。 “还有就是媳妇儿考虑了很久。”王氏温和的劝着老太太,“海蓝马上就要准备议亲了,毕竟是有亲娘在,若是让我这二婶操办,岂不是让外人说三道四的,到时候丢了还不是咱们宗家的脸面?您说是这么个理儿不?” 老太太皱着眉,叹了口气,“也是。” “只是海宁夫妻受了那么多委屈。”老太太有些迟疑。 “要我看呀,海宁和曼儿都是好孩子,会理解老太太您的苦衷的。”王氏低下头眼中眸光一闪,“媳妇儿曾经问过伺候海蓝的奴才们,听闻海蓝似乎和冯家的姑娘看对了眼。” “冯家?可是那冯家镶儿?”老太太顿时脸色变得难看,怒道,“不行,虽然那个姑娘看着还行,但那是之前冯夫人想要塞给海宁的女人,转眼就嫁给海蓝,让别人怎么数落我们宗家?” “这件事情外人并不知道的,何况.....”王氏低眉顺眼的说道,“老太太媳妇儿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老太太依旧气呼呼。 “冯家夫人似乎不是冯家小姐的亲娘,这人心隔肚皮,想着要把庶女送出去做妾,媳妇儿觉得冯家夫人品行似乎不佳,但是这小姐是自幼随着冯老太太长大的,品行方面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王氏小心翼翼的说道,“再者,若是海蓝真的喜欢,婚后只怕是能收敛不少,冯家家世又与咱们宗家门当户对,您何不成全了他们呢?” **** 出乎唐曼的意料之外。 龙九第二天竟然又在同一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唐曼的书房,刚好避开所有人,然后什么也不说,就是坐在唐曼的对面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唐曼气的浑身无力,赶也赶不走,说也说不听,骂也骂不得。 人家刚刚救了自己,又送来无数珍贵药材,她怎么好意思? 可是自己不好意思赶人,这龙九也不走。 唐曼只能自己做自己的事,不理他,专心写着自己的《女驸马》,哪知龙九这货不知从哪里翻出自己曾经送给戏班班主的《长生殿》,坐在她的对面看了起来。 想起那个戏班班主说过九皇子禁止他演出《长生殿》,不由得怒从心生,表情不善的看着龙九,“你为什么要禁止演出《长生殿》?” “我乐意。”龙九眉眼暴躁的答道,手中的戏本刚好翻到‘七月七日长生殿,生生世世做夫妻’的誓言,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凭什么?”唐曼气的摔了手中的笔,对着龙九怒目相视。 “生生世世做夫妻吗?”龙九突然面色复杂的看向唐曼,同样狠狠地摔了手中的《长生殿》,一脸愤怒,好似想到了什么,面容扭曲,攥拳低吼,“你们生生世世做夫妻了,那我怎么办?” 他怎么办? 难道要生生世世看着她和别人幸福吗? 龙九的心好像被揪起,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喜欢上一个这样的女人,没有傲人的家世,没有出色的容貌,甚至不温柔还有一身的臭毛病,比自己还骄傲。 可是,他偏偏喜欢上了她,不知从何时起。 他根本就压抑不住那种喜欢,控制不了自己对她好。 “什么?”唐曼愕然。 “你什么都不懂,蠢货。”龙九气的狠狠地拍了桌子,从窗子嗖的一声飞走了,只留下来回摇晃的窗子在动。 哪知,转眼工夫,龙九阴沉着脸重新出现在唐曼面前,冷冷的拿起刚刚摔在桌上的《长生殿》戏本,揣进怀中,重新嗖的飞走了。 只留下一脸愕然的唐曼。 ******* 唐曼没有想到老太太会亲自来到她的院子,直接开门见山,要放周氏出来。 宗海宁沉默了。 唐曼则是皱了皱眉,眼睛眯起,看来周氏依旧没有停止过活动啊。 短短时间就能让老太太决定放她出来。 “海宁,曼儿,我知道你们受了不少委屈,奶奶今儿也是和你们掏句心窝子的话。”老太太低叹了一声,“她毕竟是一府的主母,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操持着,而且还有周家的背景,抛却几十年的交情,我和你爷爷一致以为,现在局势动荡,朝中风起云涌,两位皇子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老太太似乎很疲惫,“我们现在不宜再树敌了,囚禁周氏周家那边已经很不满了,另外还有海蓝的年纪已经要议亲了,有些事情你二婶虽然能代理,但是却不能全权出面,否则外面指不定要怎么想我们宗家。” “海宁莫要再提分府的事情,志勇也老了,海宁你是嫡长子,以后的宗家还是要交到你们夫妻手中我和你爷爷才放心啊,要不然我们死了都闭不上眼睛。”老太太凝重的看着宗海宁,低声说道。 这话实际上已经很重了。 老太太言下之意宗海宁和唐曼都明白。 “奶奶。”唐曼低喊了一声。 宗海宁依旧沉默着,半响才开口,“奶奶,你知道我并不在乎世袭之位,只是.....” 宗海宁担忧的看了一眼唐曼。 他在担心唐曼的安危。 老太太立即就明白了,“曼儿我敢保证没有人敢再动她。” 老太太顿了一顿,提点着宗海宁和唐曼,“以后你们当家就明白了,咱们这种家庭,有时候只要不出格,是非并不重要,平衡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这么多年我和你爷爷一直容忍周氏的原因,哎,人多了就各有各的心思,人的心思多了就有了矛盾和复杂,你们慢慢就懂了。” 唐曼和宗海宁同时点点头。 第二天。 在老太太从唐曼院子回来的第二日,周氏就被允许重新搬回自己的院子,只是宗志勇固执的不愿再见周氏,整日宿在白蝶的院子里,短短时间内,和冯家的议亲结束,日子定的很匆忙,两个月后,冯镶儿被八抬大轿迎进宗家。 时隔五年,冯家与宗家再次结为亲家。 男俊女娇的组合。 唐曼万万没有想到,与宗海蓝议亲的正是冯家,而且是冯镶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唐曼眉心紧紧蹙起,她依稀记得冯镶儿声泪俱下的对海宁表白,如今却迅速的嫁给宗海蓝。 这,不得不让唐曼怀疑冯镶儿的目的。 她曾经问过宗海宁,“要不要去劝劝镶儿,毕竟婚姻不能儿戏。” 而且,这样一个曾经觊觎自己男人的女人日后就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让唐曼心中多多少少的不舒服。 “个人有个人的选择和缘法,选择什么样的路就要承受什么样的果,我不想干涉。”宗海宁淡淡的说道,同时抱住唐曼,在她耳边呵气,“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你和孩子。” 唐曼点点头,心中却有种不祥的预感,平静的日子再次结束了。 宗海蓝与冯镶儿成亲的新婚之夜。 罗小玉一脸落魄的跑到白蝶的院子,哭着对白蝶道,“白蝶姐姐,小玉的心中好苦。” “每个女人都要承受这个时候的。”白蝶轻轻地拍着罗小玉的后背,轻声安慰着,眼中却闪过一抹精光。 冯镶儿? 是她的妹妹吗? 当年若不是她的救命之恩,她白蝶早已死在歹人手中,做了那无名冤魂,再次踏回京城,却惊闻她已逝的消息,而且去的很惨。 甚至连一个说法都没有。 连冯家都不愿开口,事情不了了之,白蝶冷笑,这一切和姓周的脱不开关系,她白蝶活着一日,就定然要周家的人不得安生。 白蝶低头垂眸,遮住眸中疯狂的恨意,口中却柔声劝道,“谁让我们女人命苦呢,夫人被关起来了还能放出来,我们怎么争得过啊?除非.....” “除非什么?”罗小玉一脸恨意的抬头。 她今天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拜周氏所赐。 “我曾经听朋友说有种药物,会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白蝶声音轻柔,像是催眠一般,“谁也不会发现,她死了不就彻底了解了吗?” “有吗?”罗小玉眼神空洞的问道。 “有的。”白蝶肯定的说道。 ******* 新婚的第二天。 按照规矩,新人是要敬茶的。 老爷子老太太坐在主位,周氏宗志勇坐在两位老人的左下首,王氏坐在老太太的右手边,唐曼和宗海宁挨着周氏坐下,宗海清也在,白蝶与罗小玉都不在场,这种场合姨娘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宗海蓝挽着穿着一身喜气的冯镶儿款款走来,跪在老太太老爷子身前,齐声道,“爷爷奶奶喝茶。” “好。”老太太难得的露出笑意,包了一个大红包给冯镶儿。 周氏送的是一对儿羊脂玉的手镯,成色清透细腻,可见周氏下了本的,和蔼可亲的对着冯镶儿说道,“以后要夫妻互敬互爱,多多给宗家绵延后嗣才对。” “谢谢娘亲。”冯镶儿行礼。 自打周氏被放出来,唐曼还是第一次见到周氏,面容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憔悴,短短时日工服,眼角上已经添了几丝皱纹,但是依旧雍容大家夫人的姿态,唐曼冷眼看着周氏与冯镶儿,心中暗暗皱了皱眉,周氏对冯镶儿的态度中似乎不全是对晚辈的和蔼,似乎还增添了一些莫名的敬畏..... 不,应该说是防备才对。 转眼之间,冯镶儿与宗海蓝已经来到了唐曼跟前,冯镶儿深深地看了宗海宁一眼,眸中快速闪过一抹爱恋、不甘之色,连忙垂眸,似乎不情不愿,轻声叫了一句,“大哥,大嫂。” 宗海宁淡淡的点头,“祝你与海蓝幸福。” 唐曼早早的让汪伯印了一块儿贵子图的蓝印花布过来,递给冯镶儿,言简意赅,“早生贵子。” 冯镶儿看了唐曼一眼,眼中闪着不甘,忍了又忍,道,“谢谢大嫂。” “还是曼儿出手大方。”周氏眼中精光一闪,掩口笑道,“说起来我们宗家和冯家也是真的有缘分,没有想到镶儿今儿竟然成了我的儿媳妇儿,镶儿还是振儿的姨母,以后你们两对儿小夫妻还是要多多走动才好啊。” 唐曼冷眼看了周氏,嘴角勾起,笑道,“三弟成亲,曼儿说什么都要表示心意的,就怕送出的东西弟妹看不上眼,让外人笑话了曼儿小家子气,不过曼儿还是觉得,礼物还是要用心的就好。” “你准备什么三弟夫妻都会喜欢的。”宗海宁体贴的端了一杯凉开水第给唐曼,眼神宠溺,“口干了吧?喝点水润润嗓子。” “诶哟。”周氏像是没有听出唐曼言语之中的讽刺,笑呵呵的调侃道,“还是海宁会疼人,曼儿也是有福气的,以后海蓝也要学着才是。” “曼儿是我妻,应该的。”宗海宁头也没有抬,言简意赅的说道。 冯镶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对于自己的成亲,一点反应都没有,全心的温柔和疼爱都给了那个女人,眼前的场景刺得她眼睛生疼,袖中的指甲不知不觉已经刺进肉中。 唐曼!! 冯镶儿垂下头,遮住眸中的情绪。 ******* 回到各自的院子。 周氏语重心长的嘱咐冯镶儿,“镶儿,嫁进宗家就是我的儿媳妇儿,娘看着你这温温柔柔的样子就有些担心,蓝儿院子里那位姨娘,不要看她是我娘家侄女,一会儿回去千万要记住立规矩,不然指不定以后欺负到你头上呢,你要记住你才是蓝儿的正室,就该拿出正室的风范。 冯镶儿乖巧的点头,细语轻声的道,“我知道了娘。” “好,这我就放心了。”周氏顿了一顿,似乎有些为难,继续说道,“如今咱们这院子,放人之心不可无啊,国公爷院子里的白姨娘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要小心。” 周氏现在对白蝶有了几分忌惮,白蝶这女人手段太厉害,罗小玉是自己的亲侄女,却被白蝶哄骗到心甘情愿的害自己,着实可怕。 冯镶儿柔顺的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令周氏对这个儿媳妇儿更加满意,只是..... 周氏想到她那个骇人的姐姐,心中有些微微恐惧。 周氏也没有说什么深入的话题,只是先给冯镶儿提了个醒,就让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去了。 冯镶儿一进院子,没有想到屋中竟然等着一个美丽的女人。 身着白衣,面容楚楚可怜柔弱的样子,眼角眉梢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好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妩媚一般。 那女人一见冯镶儿回来,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神情激动。 “你是?”冯镶儿疑惑的看向白衣女人。 这个女人不简单。 冯镶儿一见之下顿时从心里判定,外表柔弱的女人往往都是不好相与的,心中顿时生出警惕之心。 “这位是三少奶奶吧,我是白蝶。”白蝶自我介绍道,眼神示意的看向冯镶儿身边的丫鬟,身子没有动。 “原来是白姨娘啊,快请坐。”冯镶儿扬起笑脸,热情的招呼着,注意到白蝶的眸光,冯镶儿微微一笑,“这是我的贴身丫鬟秋菊,白姨娘有话尽管说。” 白蝶有些激动,身子微微颤抖没有动,哽咽的道,“三少奶奶是小姐的妹妹,白蝶不敢逾矩。” “你认识我姐姐?”冯镶儿惊讶的看向白蝶。 “何止认识。”白蝶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用帕子擦拭,“五年前若不是小姐对白蝶有救命之恩,白蝶恐怕早就已经成为无名冤魂了。” 冯镶儿眼中顿时精光一闪,脸上突然涌上悲痛之色,“白姨娘可是晋江人氏?” “三少奶奶您知道?”白蝶抹泪,嘴唇轻颤。 “我曾经听姐姐提过你,可惜好人没有好报啊,姐姐那么好的人年纪轻轻就没了。”冯镶儿叹了一声气,眼中泪珠滑落,“不止白姨娘怎么会在京城?又成了国公爷的姨娘?” “五年前被小姐救下,白蝶本想随着小姐一起的,可是晋江实在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脱不开身,白蝶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回京城找到小姐,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白蝶缓缓说道,蓦地,眼中燃起恨意的火花,“哪知......” 冯镶儿心中一惊,赶紧看向白蝶,她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白蝶哽咽的说不下去,手中的绣帕被紧紧攥着,“哪知白蝶到了京城突然得知小姐竟然不明不白的死了,白蝶几番打探,可以肯定肯定与周家脱不开的关系。” 白蝶眼中恨意弥漫。 冯镶儿悄悄的舒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看着白蝶,眼中的悲痛似乎难忍,安慰道,“白姨娘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吧?姐姐若是有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 “不!”白蝶突然提高声线,“还不够,可惜白蝶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触周家,更何况扳倒周家呢?只好化身头牌投入风尘,趁机接触到了国公爷,这才想尽办法混进国公府的。” 白蝶顿了一顿,“我白蝶进门之前就暗暗发誓,只要害过小姐的,只要白蝶有一口气在,一定不会让她们好过。” 白蝶眼中恨意燃烧,看的冯镶儿又惊又喜。 没有想到竟然还有着一层,如今她刚进宗家的门,人微势单,若是有了白蝶一这层助力,办什么事肯定会顺利不少,冯镶儿忽然想到进门之后下人们传得沸沸扬扬的夫人被囚的事,忽然开口,“白姨娘,婆婆上次的事.....” “是我做的。”白蝶垂下眼眸,轻声道,“周氏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用一招瞒天过海的计策能害到大少奶奶,她哪里知道我已经买通了她院中的小丫鬟,日日等候,趁着送东西的丫鬟放松警惕,一击得中,可惜。” 白蝶眼神阴狠,“可惜她又被放出来了,三少奶奶,周氏不是好相与的,您日后一定要多多小心,不过.....” 白蝶顿了一顿,稍微舒展开紧皱的眉头,看着冯镶儿信誓旦旦的说道,“您现在是她的亲儿媳,想必也也不会对您动手的,您放心,我一定会亲手为素儿小姐报仇的!” 冯镶儿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抬起头,面带愁色,眼中含泪,轻轻摇摇头,“白姨娘,姐姐心地善良,她不会记恨害她的人的,你可知姐姐最在意的是什么?” “什么?”白蝶下意识的追问,神情紧张。 “是姐夫啊。”冯镶儿眼含愁色,幽幽的说道,“姐姐她可以不在乎谁害了她,可是她最爱的就是姐夫,若是她在天有灵,看到姐夫将满腔的爱意都给了别人,肯定会伤心死的,姐姐她。” 冯镶儿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竟是我疏忽了。”白蝶自责的低下头,咬牙,“我会想办法的,二小姐您莫要伤心了。” 送走白蝶之后,罗小玉过来请了安,冯镶儿不轻不重的立了规矩,规定罗小玉必须早晚晨昏定省,警告了罗小玉要安分云云。 “小姐。”等到罗小玉离开之后,秋菊轻声说道,“有了白姨娘,您在这大院中肯定更容易站得住脚的,那边?” 秋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冯镶儿的脸色,问道,“您有什么打算吗?” 冯镶儿眸中顿时绽放出阴狠的光芒,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要那个女人....死!!!” 秋菊虽然从小就跟随冯镶儿,此刻也不免被冯镶儿的模样吓到,迟疑道,“此事还需得从长计议才好啊!” ****** 唐曼倚在榻上,轻轻地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 已经两个月了,孕吐已经好了很多了,唐曼脸上绽放着母性的光辉,想着几个月之后将会有个白白胖胖可爱的娃娃,心中溢满了满足和感激。 王嬷嬷端着加入凝胎草的安胎药走了进来,看着唐曼将安胎药喝完,轻声说道,“少奶奶,您有没有想过三少奶奶怎么会突然之间嫁个三少爷吗?” 王嬷嬷看得很清楚,那冯氏分明是怀着心思来的。 包括之前挑拨少奶奶和少爷之间的感情,可以接近振儿小少爷的事,哪知转眼之间,周氏被从后院放了出来,三少爷竟然和冯镶儿议亲了,短短时间,冯镶儿进了宗家。 王嬷嬷心中总是感觉有些蹊跷。 “嬷嬷也看出来了?”唐曼抚着肚子,冷笑道,“那女人打着什么坏主意我不清楚,但是肯定是来者不善,一群苍蝇之流。” “夫人。”王嬷嬷微微一笑,“在奴婢的家乡有一种狼,专门觊觎着乡亲们的鸡鸭等,乡亲们防不胜防,最后迫不得已去猎杀狼,然后.....狼被打的怕了,再不敢轻易的盯着乡亲们的鸡鸭了。” “哦?”唐曼诧异的看了一眼王嬷嬷,“你的意思是?” “少奶奶您想,这几回的的事次次是冲着您来的。”王嬷嬷眼中闪过一抹光,“没有一次是例外的,老太太如今态度不明朗,甚至是默认了这种争斗,而您每次的容忍与妥协似乎并没有换回她们的感激,每次只是老实一段时间而已,咱们现在是要打怕她们,您觉得呢?” 唐曼点头。 她不由自主的卷进这个漩涡之中,很少有主动去策划过什么,嬷嬷说的话不无道理,只是,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特殊,定要小心谨慎些。 “嬷嬷,我现在身体的情况,你帮我多盯着点,如果有什么情况就告诉我。”唐曼一脸凝重的道。 “奴婢知道了。”王嬷嬷轻声道,瞥着唐曼身边的戏本,“夫人您有所不知,最近京城中又开始上演您的《长生殿》呢,那个戏班已经正式改名为青阳戏班了,外面的文人骚客都在猜测着青璃夫人是何许人也?恐怕别人想破了头也想不到是您呢!” “哈哈哈。”唐曼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看来龙九那厮解除了命令。 咦。 说到龙九,他似乎也有好几天没有出现了,唐曼心中想道,不过也好,说实话,龙九暧昧不明的态度总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唐曼轻轻地走下床榻,《女驸马》还有一点点就结局了,她想赶紧把这本写完,也可以送到青阳戏班去了。 “汪伯已经第三次被少爷拦在门外不许进来了。”王嬷嬷微微一笑,见唐曼又要写戏本,连忙阻拦,“少爷很在乎您呢,若是发现了,只怕会......” “不告诉他不就成了?”唐曼大喇喇的说道。 王嬷嬷摇头叹息着离开了,室内静的几乎听得见心跳生。 蓦地。 唐曼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一抬头,龙九静静地站在她的对面。 窗外。 一个小丫鬟探头探脑,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竟然越窗子翻进了大少奶奶的房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一脸喜色,快速往回跑。 龙九走后没有多久,王嬷嬷和夜青匆匆的进屋。 夜青第一个沉不住气,急声问道,“少奶奶,那个鬼鬼祟祟的小丫头您为什么不直接扣下?这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嬷嬷但笑不语。 唐曼勾起嘴角,抬头,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看向夜青,“你可以扣下一个,能扣的下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吗?” 从冯镶儿进门之后,她的院外就没有断过监视的人,唐曼眯起眼睛,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与王嬷嬷对视了一眼,何不趁此机会..... “少奶奶,您就别卖关子了。”夜青跺了跺脚,表情焦急,“您和王嬷嬷都神秘的样子,奴婢就要急死了。” “她冯镶儿不是要挑事吗?我们就将计就计。”唐曼勾起嘴角,声音很轻。 第九八章 反击(一) 冯镶儿和宗海蓝正在吃饭,冯镶儿体贴的为宗海蓝夹菜,“爷,您尝尝这个,是秋菊的手艺,很不错的。” “哦?”宗海蓝挑眉,顺势张嘴从冯镶儿的筷子上吃掉菜,满足,“好吃......” 眼睛却向冯镶儿用过的筷子上瞟去,看着冯镶儿顿时羞红了脸。 “少奶奶。”秋菊匆匆的进屋,“不好了。” 屋中暧昧的气氛顿时被打破,宗海蓝恼羞成怒的放下筷子,一脸不善的看向秋菊,“怎么了?” 怎么就出个这么没有眼色的东西? 冯镶儿连忙呵斥道,“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没有教过你规矩吗?” 秋菊心思一转,脸上却是惊慌失措,福了一福,“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少爷少奶奶责罚。” “行了。”宗海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吧,什么事?” “奴婢......”秋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宗海蓝,眼睛一转,“奴婢打听到,大少奶奶的房中经常有男人进出,奴婢不敢声张......这毕竟关系到大少奶奶的声誉。” 秋菊是冯镶儿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家姑娘心中在想的是什么,心中按捺不住的喜悦,看向冯镶儿。 “你胡说什么?”冯镶儿装腔作势的站起身,怒叱,“多嘴的东西,大嫂岂是这等人?” 说罢转过身就变成楚楚可怜的样子了,歉意道,“爷,都是镶儿没有管教好奴婢,污了您的耳朵。” 秋菊和冯镶儿在宗海蓝面前一唱一和,目的就是试探一下宗海蓝的态度,见到宗海蓝的样子,冯镶儿心中有了点谱,至少宗海蓝是不反感这事的,那么以后就好办了,女人最厉害的不就是枕头风么。 而宗海蓝确是眼睛一亮,嘴角邪邪的勾起,“无妨,我倒是要好好的感谢秋菊呢,这么好的机会被咱们发现了。” 宗海蓝邪气的眼睛在秋菊身上上下的扫着,色米米的样子,口中不住的说道,“不错不错。” 宗海蓝的态度着实是让冯镶儿惊喜到了。 “下去吧。”冯镶儿低垂着眸子,遮住眼中的厌恶之色,给秋菊递了一个眼色,秋菊顿时明了的出去了,冯镶儿装作若无其事的对着宗海蓝说道,“爷,这可能是下面的丫鬟弄错了,您千万莫要放在心上,若是消息传出去对大嫂的名声肯定有损的,到时候,就是镶儿的过错了。” 冯镶儿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搅着手帕,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我的镶儿就是这么善良。”宗海蓝邪笑着将冯镶儿揽在怀中,眼中闪过一抹狠意,哼了一声,“在这个家中,以后你可要学着些,这么笨的被别人害了你还不知道。” “可是万一是小丫鬟看错了,岂不是?”冯镶儿假装着急的说道。 低垂的眼眸却快速闪过一抹得意。 “那岂不是更好?”宗海蓝截断冯镶儿的话,“呆会我去和娘说,那践人主动给咱们的机会,咱们若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对不起她?” “哦。”冯镶儿低垂着眸子。 宗海蓝邪笑着手指伸向了冯镶儿的衣扣....... 很久之后,宗海蓝前脚离开,秋菊后脚就进来了,低声在冯镶儿耳边道,“奴婢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白姨娘了,少奶奶您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妙极了,不用咱们自己动手,就有人代劳了,可是......” 秋菊有些迟疑的开口道,“少奶奶,那个白姨娘真的可靠吗?” “怎么不可靠?”冯镶儿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襟,看着镜中蓦地出现一颗颗暧昧的红,不由得厌恶起来,用力的抓起帕子在自己的脖颈处狠狠地擦拭。 因为用力过大,几下之后,冯镶儿娇嫩的皮肤已经变得红肿。 “少奶奶,您不要再擦了,都破皮了。”秋菊欲言又止,轻声上前劝道。 “多嘴。”冯镶儿突然大吼了一声,狠狠的瞪向秋菊。 秋菊吓得瑟缩了一下,咬着嘴唇,面色迟疑,“少奶奶,我总觉得白姨娘不可靠,若是她真的有一天发现大小姐是您......” “住嘴。”冯镶儿停住动作,表情凶狠的看向秋菊,阴测测的道,“管好你的嘴,若是有一天我发现你.......别怪我不讲主仆情面。” 秋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色煞白,“少奶奶,秋菊从小就跟着您,就是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行了,起来吧。”冯镶儿不耐烦的说道。 ********** 东苑。 罗小玉一脸无奈的和白蝶道,“白姐姐,周氏已经彻底不信任我了,如今她的院子粗使的下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近她的屋子,除了那个一肚子坏水的红梅,谁也不许接近,您给的药,我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啊。” “是吗?”白蝶摇摇头,叹了一声气,“上次的事她确实已经有了防备,咱们短时间之内恐怕是找不到机会了。” “可是.......”罗小玉急道,“我不甘。” 说罢顿了顿,眼中浮现一抹悲哀之色,轻声道,“你知道吗?上次回门,从没有骂过我的爹爹竟然打了我一巴掌,因为周氏,可是......” 罗小玉眼中浮现出恨意,“明明就是她害了我,还不许我反击吗?如今,新人进门,我的日子......只不过是一场悲剧罢了,我现在没有等于没有娘家的支持,没有夫君的喜爱,甚至没有正室的位置,只不过是个姨娘罢了,要不是白姐姐对我好,我真的不知道该在怎么过下去了。” “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白蝶轻轻地拍着罗小玉的后背,轻声说道,脑中想着刚刚秋菊送来的消息,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勾起嘴角,“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哎,咱们总是期盼着爷的宠爱,却期盼不到,有人得到了夫君的宠爱,却还要勾三搭四的,这世界有道理可以讲吗?” 说完之后,白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罗小玉,见她身子一动,心中顿时有数了。 “你是说?”罗小玉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蓦地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盯着白蝶。 “是大少奶奶。”白蝶轻声叹了一口气,“我就想不明白,大少爷事事顺着她,几乎把心都掏给了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罗小玉眼中有这一瞬间的迷茫。 大少爷。 曾经她以为自己能和他在一起的,一辈子,可是世事弄人啊,转眼之间已经变了,不变的是那个负心人从没有看过自己一眼,从未有过。 罗小玉心中难受的揪起,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您是从何处得到消息的,消息可靠么?白姐姐?”罗小玉定定的开口。 “当然可靠。”白蝶左右看了一眼,悄声道,“那个小丫鬟已经被我封了口,就到此为止吧!小玉哪,这件事情可不能传出去啊,万一被老太太听到,咱们宗家只怕又是一场风波了。” “白姐姐?”罗小玉惊讶的问道,“难道您就任由她......” “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只盼她能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大少爷的深情才是啊。”白蝶低声叹道。 “我知道了,白姐姐。”罗小玉垂下眼眸,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等到罗小玉走后,白蝶身边的心腹看着白蝶的背影,“主子,您确定罗姨娘会出手吗?” “莫要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理啊。”白蝶轻笑一声,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我们只需要看好戏即可。” “主子厉害。”丫鬟竖起大拇指,一脸了然,“罗姨娘现在对您的话可是深信不疑呢!您真的要舍弃她......” “只怪她错生到周家了吧。”白蝶眼中闪过强烈的恨意,心中默默的道,小姐您放心我白蝶定会为您报仇,照顾好二小姐的。 ****** 从东苑走出,罗小玉眼睛微微眯起,对着身边的索儿悄声道,“找个老实的去监视着大少奶奶的院子,有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奴婢知道。”索儿低声道,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方向,不禁有些疑问,“小姐这不是回咱们院子的方向啊?这是去.......” 索儿惊叫一声,“您是要去找她吗?你别忘了是她害得小姐如此......” “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罗小玉眼中闪过一抹难堪,小声与索儿解释道,“我现在充其量不过是宗家少爷的姨娘,说话根本就不够分量,一会儿你提神着点儿。” “索儿明白。”索儿低声回道。 红梅刚好出门,见迎面走来的罗小玉,顿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哟,这不是罗姨娘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红梅姑姑。”罗小玉扬起笑脸,像是没有看出红梅态度的恶劣一般,笑着道,“好久没有来看姑姑了,我来探望姑姑。” “还是不必了。”红梅冷下脸,说道,“夫人病了,不宜见客。” 自打罗小玉进门,做出一桩桩没有脑子的事,她就十分不喜欢了,而罗小玉甚为周家的女儿,胳膊肘向外拐,竟然和白蝶一伙陷害夫人,红梅如今见到她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蠢货就是蠢货。 到底不是周家的亲姑娘,旁支生的就是缺脑子,竟然害夫人,夫人到了于她有什么好处?整日和那白姨娘混作堆有什么用? “红梅姑姑,您就让我进去吧,我已经知道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前儿回家爹娘已经教训过我了,求求您让我见姑姑一面吧。”罗小玉放下身段,眼中带着眼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道。 “让她进来吧。” 屋中传来周氏的声音。 红梅登时狠狠地瞪了罗小玉和索儿一眼,推开门,不情不愿的说道,“不要留太久,夫人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呢!” 罗小玉顿时大喜,连声道,“谢谢红梅姑姑。” 罗小玉心中暗喜,若是能借助此事,重新得到周氏的信任,那么她手中的药...... 想到这,罗小玉推门走了进去,将索儿留在门外,一进门,见周氏当真是憔悴了些许,慵懒的倚靠在榻上,眼角已经多了几丝皱纹,手中抱着汤婆子,一脸疲惫的样子,罗小玉连忙跪上前,声泪俱下,“姑姑,小玉过来请罪,以前都是小玉年纪小不懂事,听信了歼人的谗言,险些害了姑姑,求您原谅小玉吧!” “哼,你还有脸来?”周氏看了罗小玉一眼,咬牙,“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周家的亲戚,以你对我做的,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还不懂吗?” 周氏对罗小玉真的是寒了心了,吃里扒外的小白眼狼。 周氏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罗小玉,若不是哥哥如今需要她爹罗礼贤的势力,真的以为是自己的表侄女,她就是饶过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吗? “姑姑。”罗小玉袖中的指甲狠狠地刺进肉中,眼中顿时闪着泪花,看起来真的可怜巴巴,罗小玉在地上磕头,声泪俱下,“前儿回家爹娘已经教训过小玉了,小玉如今也知道错了,若不是错信了白姨娘的鬼话,又中了大少奶奶的诡计,小玉怎么可能会猪油蒙了心的害姑姑?小玉如今愿意戴罪立功,请姑姑给小玉一个机会。” 只要争取到周氏的信任,不但这次的事可成,那么白姐姐给自己的东西想必肯定有办法下了...... 周氏挑眉,“戴罪立功?” “是的,姑姑。”罗小玉哭着道,“小玉如今真的懂事了,一会定帮助姑姑分担的。” “什么事?”周氏懒懒的靠在榻上,眼皮掀起,“你想怎么样戴罪立功?” 罗小玉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沉声道,“大少奶奶处处陷害姑姑,上次的事情就是大少奶奶设计的,小玉如今一心想为了姑姑出口气,就派人盯着她,终于被小玉发现了.....” 罗小玉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恶意的光芒,“有个男人经常从大少奶奶的窗子中进出。” “什么?”周氏面色一喜,但随即变得不动声色,“消息可准确吗?起来说话。” “谢姑姑。”罗小玉低垂着头,眼中划过喜色,周氏果然是上钩了,再抬起头,眼神已经变得单纯,“是小玉院中的小丫鬟回报的,肯定是准确的,只要姑姑同意,这次定能打大少奶奶一个措手不及。” “这件事情我不会管的。”周氏沉吟片刻,面色难看的看向罗小玉,“若不是你糊涂,我如今怎么会如此被动?” “姑姑您放心,这件事情只要您同意就好,小玉愿意戴罪立功。”罗小玉连忙表明心迹,“介时只要您请动老太太过来就好。” “你下去吧。”周氏淡淡的挥了挥手。 罗小玉大喜,她知道周氏这是默认了,带着索儿退下了。 “夫人,这罗姨娘可靠吗?”红梅一进门就忧心忡忡的和周氏道,“能不能是白蝶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无妨。”周氏眼中划过一抹冷光,“让她去做。” “夫人,您就这么轻易的相信她了吗?别忘了若不是她,你当初也不可能.....”红梅疾声说道,提高了声线。 “谁说我信了她?”周氏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红梅,“小白眼狼就是小白眼狼,有再一就有再二,让她去吧,又不损失咱们什么。” 周氏冷冷的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狠意,“她若是成功了,皆大欢喜,正好成全了在咱们,若是不成功,正好拔出了这个钉子。” “您是说?”红梅了然道,面色一喜。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留着何用?”周氏冷笑。 “夫人高见。”红梅竖起大拇指。 片刻之后,红梅从房中走了出来来,夫人最近身子很虚弱,需要进补,她得去厨房熬点补汤,刚走出房间,就见一个小丫鬟蹲在院子的东南角,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一见红梅慌忙站起身,恭敬的道,“红梅姑姑。” 那丫鬟抬起头,红梅认出,院子里的粗使丫鬟。 “你在做什么?”红梅皱着眉问道。 “奴婢刚刚丢了一条手链,正在找呢!”丫鬟急忙回道。 “嗯。”红梅也没有放在心上,“小心着点,不许进夫人房间,也不许打扰到夫人听见了吗?” “奴婢晓得。”丫鬟低声回道。 ****** 屋中地龙炭火很足,屋中一片暖洋洋的气息。 “嬷嬷,外面怎么样了?”唐曼懒洋洋的倚在榻上,晶亮的一双凤眸似乎在想着什么,轻声问道。 “少奶奶,如今所料。”王嬷嬷轻轻一笑,回答的言简意赅,“蠢蠢欲动。”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唐曼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低骂,“真是应了那句话,不作会死。” 那个小丫鬟王嬷嬷已经调查过,没有出唐曼所料,正是冯镶儿院子里的。 唐曼想到这儿冷笑一声,只怕不日就要上门来,正好,她唐曼等着接招。 “嬷嬷,东西准备好了吗?”唐曼侧过头,轻问道。 王嬷嬷微微一笑,“香料对奴婢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这种香料致幻效果明显,少奶奶您就等着好吧,只要她们存了不好的心思来了,定要给她们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是呀。”唐曼喃喃自语,“也不能总被动挨打不是?” 夜青匆匆走了进来,见到唐曼,笑道,“少奶奶,已经安排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况且,周氏院子里那位,只怕已经彻底的恨上了周氏了,不用咱们用钱,她都愿意的。” “甚好。”唐曼轻笑一声,眼中闪过狡黠,“咱们只需要坐等就好。” 坐等麻烦上门。 坐等有人倒霉。 “等着什么?”宗海宁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进来,门被推开,宗海宁大步走了过来,在炉火前烤了烤火,去掉身上的寒气,才走到榻上,坐着,掐了一下唐曼的小鼻子,“咦?最近夫人很是乖巧。” “那当然。”唐曼得意的扬起下巴。 夜青扑哧一笑,悄悄地随着王嬷嬷下去了,把空间留给夫妻二人。 “夫人还没有告诉为夫,坐等什么呢?”宗海宁的吻轻印在唐曼的额头。 “害人哪!”唐曼不甚在意的随口一提道,挑着眉头看向宗海宁,一脸促狭,“要是有人告诉你,我给你买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你敢?”宗海宁顿时阴沉下脸,不怀好意的等着唐曼,“你要是真有胆子那么做,为夫就将你锁在床榻之上,日日......让你不停地生孩子,看你还有没有机会爬墙?” 唐曼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厮太狠了,讷讷道,“要不要这么狠?”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宗海宁挑眉,十分得意的说道。 唐曼蓦地瞠大凤眸,伸手扯着宗海宁的脸,这男人不会也是穿越前辈吧? “唔。”宗海宁痛的闷哼一声,又不敢强行挣扎,怕伤了唐曼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模糊不清的道,“夫人这是要报复为夫么?” 唐曼干笑一声放下自己揉虐宗海宁俊脸的手,鄙视的瞪了宗海宁一眼,“我会这么蠢么?” “咦?”宗海宁惊奇,“夫人这是一孕精明三年啊?” 唐曼简直无力吐槽了,想了想,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宗海宁了。 “什么?”宗海宁顿时皱眉,脸色难看,“他来做什么?” “额。”唐曼头皮顿时发麻,她差点忘了,她家这个是移动的醋桶的,“送药。” “经常来?”宗海宁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呃呃呃......也没有几次。”唐曼一窒,干笑了几声,看着宗海宁的脸色,顿时炸毛,“我是清白的。” “混账。”宗海宁狠狠地拍了一下床榻,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冷笑,“看来九皇子的事情太少了,竟有时间来觊觎他人之物。” 他人之物? 唐曼顿时不乐意了,她在他眼中就是一物品?不过这种时候唐曼是说什么都不敢呛声的,凤眼转了转,装空白。 不知何时。 只听宗海宁深深地叹息一声,将俊脸埋在唐曼的腰间,“娘子,我嫉妒了。” 声音中带着微不可察觉的恐慌。 他清楚曼儿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只是..... 他在害怕。 九皇子此举定是对曼儿存了心思了,想到在皇宫外九皇子不顾与二皇子的冲突,救了曼儿,还有青阳县的那次。 他是真的怕失去曼儿。 “曼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宗海宁声音中有斯微不可查的脆弱,低声说道。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唐曼的腰间。 “痛。”唐曼轻呼一声。 宗海宁顿时紧张的查看,“我弄痛你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唐曼低声道,心中有些感动。 唐曼听到宗海宁的话,心中说不出的不是滋味,自己似乎做错了,九皇子龙九时不时的上门,虽然自己没有那种心思,可是她是不是已经伤到了他?设身处地的去想,若是冯镶儿和海宁如此,她会怎么想? 她的脾气一根筋,她会哭、会闹、会伤心。 而海宁,他也会伤心也会吃醋却只是委委屈屈的说了一句,‘娘子,我嫉妒了。’ 一瞬间,唐曼的心酸酸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唐曼嘴唇翕动,想要告诉他,她不会离开,最后却变成蛮横的一句,“孩子都有了,你让我去哪?” 宗海宁顿时狂喜,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神情激动,精准的吻住了唐曼的红唇,辗转吸允,如品尝着上等的花蜜一般,扣在她腰间的大手,越发有力,半响,宗海宁哑声说道,“有曼儿这句话,无论何时,我定要护着你和孩子周全。” ****** 几日之后。 罗小玉接道丫鬟回禀,立即带着一众奴婢赶到唐曼的院子,从外面一看,果然,冬日寒冷,而那个女人房间的窗子果然开着,在寒风中不停的晃着。 不合常理,罗小玉心中冷笑,那个女人怀着身孕,却开着窗子,只怕这次的事情属实了,让索儿赶快去老太太的房中报信,这几日,周氏日日和王氏陪着老太太。 索儿不敢耽误,急急地离开了。 “我们进去,倒是要看看有什么猫腻?”罗小玉冷笑了一声,对着身后的奴婢挥了挥手,示意道。 一众人浩浩汤汤的闯进了唐曼的院子。 王嬷嬷突然挡在唐曼的门口,不客气的道,“罗姨娘请回吧,我们少奶奶今儿早起身体不舒服,不宜见客、” 王嬷嬷心中冷笑,果然是有人按捺不住。 可是来人竟然是罗小玉,那日在卿玉斋外的小丫鬟明明是冯镶儿院子里的,这其中的猫腻王嬷嬷不清楚,心中却对冯镶儿的手段感到心惊。 “哦?”罗小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不宜见客还是不方便见客啊?” “请罗姨娘改日再上门吧,我们少奶奶定会好生招待。”王嬷嬷坚持的挡在门口。 “我若是非要进去呢?”罗小玉不怀好意的冷笑,“白日紧紧关着门,只留了一个奴才挡路,只怕是屋中还有这猫腻吧,来人,还不将这个不识好歹的奴才弄走?” “是。”两个丫鬟顿时面色不善的上前,用力的将王嬷嬷推倒在地。 王嬷嬷顺势倒在地上,面上去急道,“罗姨娘,这是我们大少奶奶的院子,你莫要撒野,否则还有老太太为我们做主的。” “老太太来,还说不上是整治谁呢。”罗小玉鄙夷的看了眼王嬷嬷,嗤笑了一声,大步走到唐曼的房门前,用力一推。 罗小玉顿时傻住了。 *** 老太太的院子。 周氏和王氏小心的侍奉着老太太。 王氏时不时的说句笑话,逗得老太太也是满脸笑意。 只是,周氏被放出来一些时日了,老太太依旧没有提将掌家之权交还给周氏的意思,依旧是由王氏代替,王氏曾经和老太太听过几次,却被老太太不咸不淡的给推了过去,而周氏竟然也是不上心,只是日日的侍奉在老太太跟前。 似乎真的是有心改过了。 “这蓝儿媳妇儿真是个性子好的,每日不多言不多语,晨昏定省日日不落。”王氏笑着对老太太说道,“若几个月后有了身孕,就更好了,嫂子真是好福气啊,也许一年之后就能含饴弄孙了呢!若是我的微儿日后也娶上这么一房媳妇儿,恐怕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老太太您瞧。”周氏打趣,“我这弟妹越来越会打趣了,不过镶儿也确实是个好孩子,微儿那么优秀以后娶得姑娘定然不差,弟妹大可放心吧!” “海蓝最近收敛了不少。”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成了亲就是不一样了,镶儿这孩子也不错。” “可不是嘛。”王氏一脸温和的笑着道,“嫂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房门之外传来阵阵呼声,似乎有人喊着要见二夫人。 王氏皱着眉头,“何人在老太太房前大呼小叫,真是没了规矩,我去看看。” 周氏心中一动,与红梅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了然,王氏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面色难看的回来了,对着老太太欲言又止,“老太太,这个.......” “什么事?”老太太皱眉,“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我....”王氏欲言又止,突然叹了一口气,忽然转头,“你进来吧,你和老太太说。” 索儿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见过老太太,奴婢是罗姨娘房中的索儿。” “罗姨娘?”老太太不悦的等着索儿,有些不耐烦,“又怎么了?” “回老太太的话,姨娘路过大少奶奶的院子,见到一个男子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大少奶奶的房门口,有些疑心就进去了。”索儿低头想了想,见老太太面色顿时一变,心中一喜,咬咬牙,想到小姐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将那对狗男女逮住了吧,遂添油加醋的说道,“姨娘现在已经将大少奶奶和那个陌生男子堵在房中了,让奴婢请您过去一趟。” “荒唐。”老太太顿时面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十分震怒,霍的站起身,“我们去看看。” 赵嬷嬷急忙拿出一件狐皮大氅给老太太披上,周氏和王氏不敢怠慢,具是一脸小心谨慎的跟在老太太身后。 屋外,天色不知何时阴沉的下人,寒风凛冽的刮得人脸上生疼,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 唐曼面色苍白的倚在榻上,宗海宁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安胎药正在喂着唐曼,而罗小玉大喇喇的闯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 罗小玉顿时睁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宗海宁和唐曼。 怎么可能是这样? 明明是? 唐曼眉头一皱,紧紧地盯着罗小玉,声音带着些许疲惫,“罗姨娘何故擅闯我卿玉斋?难道王嬷嬷没有告知你吗?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改日见客。” 王嬷嬷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从院外跑了进来,拨开一众傻了眼的丫鬟嬷嬷,怒急交加,“奴婢已经告诉了罗姨娘了,罗姨娘非要夫人的屋里里有猫腻,怕是藏了什么,非要闯进来了看看,还命人推到奴婢。” 王嬷嬷伸出手,手心处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好大的胆子。”宗海宁冷眉皱起,怒喝一声,“还不都给我滚出去。” 罗小玉和进来的一众丫鬟吓得身子一颤,罗小玉干笑一声解释道,“大少爷和少奶奶想错了,小玉只是想过门探望大少奶奶,却被那老奴才搬弄了是非,小玉怎么会怀疑大少奶奶呢?” 罗小玉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低声吩咐身旁的丫鬟,“赶紧去叫回索儿,就说是弄错了。” “是。” 下面的丫鬟还没有转身,就听到院外一阵熙熙攘攘,老太太走在前头,周氏和王氏紧跟其后,身后跟着赵嬷嬷红梅等丫鬟婆子,索儿边走边在前面添油加醋,“老太太,前儿我们姨娘就发现一次,今儿那陌生男子进屋正要对大少奶奶行那不轨之事时,被我们姨娘当场扣住。” 老太太的面色随着索儿的叙述越来越难看,脚步也越来越快,正好与闻讯赶来的白蝶与冯镶儿碰到。 众人一起进了唐曼的房间。 屋外人说的话,屋里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的,尤其是罗小玉,恨不得跑出去捂住索儿那张破嘴。 进了唐曼的房间,索儿用手一指,“老太太您看。” 转过头,索儿顿时呆愣在原地。 老太太等人也是一愣。 唐曼强撑起虚弱的身子,王嬷嬷赶紧扶住,跪在老太太面前,眼中的泪水簌簌流下,磕头,“老太太,请您允许曼儿自动求去。” “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快速反应过来,严厉的瞪了一眼已经傻的说不出话来的罗小玉,声音温和的询问着唐曼,“你身子不好,地上凉,快点起来说话。” “曼儿,快点起来吧,奶奶会给咱们做主的。”宗海宁心疼的扶起唐曼,声音冷厉,冷哼道,“曼儿今日身子不适,海宁不放心亲自取药熬药,结果今日竟然被有心人过来捉歼,还打伤曼儿的贴身嬷嬷,感情是当我死了不成?” 宗海宁怒颜看着罗小玉。 坏了!! 周氏心中暗道,眼睛一转,回身一个巴掌快速的打在罗小玉的脸上,怒声骂道,“你个无事生非的畜生。” 罗小玉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含着泪跪在地上,捂着脸,“老太太,小玉只是以为.......” “不怪别人。”唐曼截过话,咬着嘴唇,“是曼儿自己不好,若不是这不争气的身子,也招不来别人的怀疑,今天若不是相公在,曼儿只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呜呜,自从怀孕一来,曼儿几乎大门不出,就是这样,曼儿还躲不过有心人的猜忌,生生的被人闯进门,蛮横的打伤王嬷嬷,这......请奶奶做主。” 唐曼伤心的呜呜哭着。 “曼儿。”宗海宁柔声劝道,“别哭了,你现在怀着身孕呢,莫要哭伤了眼睛。” “曼儿,不要哭了。”宗老太太轻声安慰着,冷眼严厉的看向罗小玉,“周氏犯了七出之条,我宗家是万万容不得的。” 老太太顿了一顿,“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女人,我们宗家才家无宁日,今儿,我必须替海蓝做了这个主,休了周氏,等海蓝回来立即写休书。” 罗小玉一听,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 她怎么说也是个京城的大家小姐,下嫁给宗海宁当姨娘已经成了众人的笑柄了,又发生了那等丑事,现在若是再被人休弃。 不但自己蒙羞,全家爹娘都会跟着蒙羞。 再说,自己被休回家,罗小玉简直不敢想后果,有自己这个先例,谁还敢娶罗氏一族的女子,就算爹娘再护着她,怕是那些族人都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罗小玉哭着求老太太,跪地磕头,“老太太,小玉不是故意的,求求您饶了小玉吧,求求您。” 周氏冷眼旁观没有说话,直接躲开了罗小玉求救的眼光,心中暗暗冷笑,若是这事若是做成了说明她也不是一无是处,至于现在..... 救她只不过是浪费唇舌罢了,她巴不得老太太将这个小白眼狼赶走呢! “老太太。”冯镶儿跪在地上,请求道,“罗姨娘是我院子里的人,都是镶儿管教不严,镶儿实在羞愧,镶儿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您从轻发落?虽然罗姨娘做错了事,可是这女子若是被休了,只怕与罗家结了仇了。” 冯镶儿心中暗暗骂着这个罗小玉真是蠢货,但是这样的人,也是最容易挑拨的,留着或许能有用处。 第九九章 反击(二) “镶儿快起来。”老太太赞赏的看着冯镶儿,“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之下能为罗小玉求情也实属难得,这样吧....” 唐曼冷眼旁观,罪魁祸首的冯镶儿惺惺作态的出来求情,心中真是恶心至极,脑中也不停的飞速旋转,这冯镶儿只怕要接机收买人心,那她的如意算盘就大错了,而老太太,态度似乎有些软化。 在老太太的心中,名声恐怕是第一考虑的,老太太的话音未落,唐曼的眸中闪过一抹光芒,捂着肚子痛呼,面容扭曲,“我的肚子,好痛。” “曼儿?”宗海宁顿时面色煞白,心疼的将唐曼抱起,飞快的放在榻上,急声问道,“你怎么了曼儿?” “好痛。”唐曼咬着牙,眼中泪光点点,“我的肚子好痛。” “来人,快请郑老。”宗海宁急的大声喊道,一边赶紧为唐曼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唐曼一边痛呼一边在宗海宁手心摩挲了一下,暗示着他。 老太太急孙心切,不由得也慌了手脚,厌恶的看着罗小玉,“还不将这主仆二人赶出去,休书等海蓝回来直接送到她们周家去,不要脏了我们宗家的地方。” 顿时上来几个丫鬟嬷嬷将罗小玉扯着拉了出去,索儿也没有逃得过,被扯了出去。 周氏冷眼旁观。 冯镶儿低垂着眸子,眼睛眯起,这个贱女人肚子疼的真及时啊,罗小玉这颗棋子就这么废了,冯镶儿眸中闪过恨意的光芒。 郑老来的很快,诊断完唐曼的脉象,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然后抚着胡须说道,“大少奶奶这是被动了胎气,须得好好静养才是,待老夫开个方子,调养几日就没事了,但是切忌,不能再动胎气了,到时候母子一起有危险了。” “多谢郑老了。”唐曼面色苍白虚弱的说道。 郑老这话说的稍微危言耸听了些,但是成功的吓到了老太太,老太太身子有些轻颤,连声说道,“我们肯定注意,肯定注意。” 王嬷嬷连忙扶住老太太,安慰道,“老太太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少奶奶的。” “好好。”老太太连声说道。 老太太一行人很快的离开了,临走时对着唐曼叮嘱再叮嘱,要好好的养好身子云云,周氏什么都没有说和王氏跟着老太太离开了,冯镶儿似乎有些不甘不愿,咬着嘴唇深深地看了一眼宗海宁,眸光中带着痴恋与不甘,倒是白蝶,这次过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唐曼敏感的察觉到白蝶的眼中带着距离。 屋中终于清净了一些。 夜青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笑着拧着帕子,递给宗海宁,“少奶奶好厉害,您没有看见罗姨娘身子颤抖的都站不住了呢。” 宗海宁无奈的用帕子擦干净唐曼脸上的粉底,重新露出这些日子被自己调养的红扑扑的脸蛋,“下次不要吓我了知道吗?为夫都要被你折腾的魂不附体了。” “心理素质低。”唐曼鄙视,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冷哼,“我若不是装一次病,只怕后续还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是是是。”宗海宁连连点头,深深地凝视着唐曼,“你知道吗?即使有你的暗示,我的心也被吓的提了起来,生怕你和孩子出了意外,你答应我下次不要这样了好吗?” “好。”唐曼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看着宗海宁依旧担心的样子,连忙举起手指,“我保证还不行吗?” “嗯哼。”宗海宁这才放下心。 “快去处理公事吧。”唐曼推了推宗海宁,“不是积压了很多公事没有处理吗?” 宗海宁将脸凑到唐曼面前,坏坏的笑道,“娘子利用完了为夫,就这么让为夫走人啦?” 唐曼不好意思的瞥了瞥房中的王嬷嬷和夜青,快速的在宗海宁脸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这下好了吧?不害臊,有人在呢。” 宗海宁精准的拉住唐曼要闪躲的身子,印上了她的红唇,辗转摩挲,半响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唐曼慵懒的倚在榻上,看着屋中的王嬷嬷与夜青,“怎么样了?” “少奶奶您放心吧,已经安排妥当了。”夜青也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嬷嬷?”唐曼看向王嬷嬷。 “老太太身上已经被奴婢拍了致幻剂了,明日咱们就可以行动了。”王嬷嬷轻声说道。 “不会伤害老太太的身子吧?”唐曼重复了很多次的问题,不禁有些担心,“毕竟老太太的年岁大了,我怕会受不了的。” “完全不会的。”王嬷嬷十分有信心,沉声道,“对于老太太而言,只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但是这个噩梦恐怕会十分真实。” “那就好。”唐曼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眉头紧皱,叹了一声气,“也是到了我们要反击的时候了,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不是?” “嬷嬷。”夜青十分好奇的看向王嬷嬷,“我一直很好奇,刚刚在屋中,您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老太太啊?那怎么......” “少奶奶在痛呼的时候,我不是扶了老太太一下吗?”王嬷嬷眨了眨眼睛。 “原来如此啊。”夜青恍然大悟,对王嬷嬷竖起了大拇指。 ****** 入夜。 浓重的乌云遮住了原本明亮的月光,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雪花翩翩飞舞而下。 老太太躺在榻上,屋中只有外室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老太太睡得并不安宁,眉心紧紧皱起,额头上渗着密密的汗珠,手指紧紧地抓起被子,似乎很不安稳。 宗老爷子第一个发现,赶紧起身,轻拍了老太太的脸,“老婆子?你怎么了?快醒醒,是不是做恶梦了?” 老太太深深地陷入噩梦当中,一个个人形的布娃娃,胸口上都插着一支钢针,慢慢的,布娃娃变成了千布千千她包围起来。 “啊?”老太太吓得惊叫一声醒来,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口中喃喃道,“原来是一场梦。” 这个梦真实的吓人,宗老太太心有余悸。 老爷子低声道,“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被梦吓到,赶紧睡吧。” 老太太闻言,仍旧心有余悸,皱了皱眉头。 是夜。 落锦院。 冯镶儿思前想后,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明明计划的万无一失,哪知非但没有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反而倒是被那个女人倒打了一耙,着实令人愤恨。 最令她痛心的就是姐夫的反应。 完全的将那个女人当成宝一般,眼中丝毫没有自己的存在,冯镶儿眼中满是嫉妒和愤恨,以及深深地嫉妒,翻开手心,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指甲的刺伤,冯镶儿眼睛慢慢浮现泪水。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冯镶儿赶紧将眼泪擦干,果然是宗海蓝回来了,冯镶儿笑着迎了上去,“爷您回来了?” “嗯。”宗海蓝面色很不好看,随手将外套脱下扔在一旁,大步走进屋中。 冯镶儿眼睛一转,赶紧将白日的事情说给宗海蓝听。 “什么?”宗海蓝面色难看,眼睛微微眯起,满不在乎的说道,“休了倒也清净,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当初若不是被逼无奈,他会要一个被别人玩过的破鞋? “爷,话不是这样讲啊。”冯镶儿温言相劝,“爷您想,之前这件事情第一个得到风声的是谁?” 宗海蓝蓦地瞪大眼睛,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是咱们啊,秋菊发现了风声然后告诉于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到了罗姨娘的耳中。”冯镶儿皱着眉头,痛心疾首,“可是罗姨娘却落入了大嫂她们早已准备好的圈套之中了,闹了个哑巴吃黄连的下场,如今想想,真是心有余悸啊,大嫂要对付的分明是我,是故意放出风声给咱们的啊。” 宗海蓝瞬间暴怒,霍的起身,“我去找那个践人去。” “相公。”冯镶儿急忙拉回宗海蓝,急声道,“您现在去大嫂怎么可能承认的。” “果然是登不得台面东西。”宗海蓝冷笑,也是心有余悸,“幸好那日我比较忙,没有告诉娘,不然你和娘亲只怕要被那个贱女人白白的算计了。” “不止啊。”冯镶儿低垂着眸子,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唉声叹气、楚楚可怜的说道,“镶儿当时也在场,哪里见得罗姨娘受了不白之冤,便替罗姨娘求情,哪知大嫂突然之间竟腹痛不止,老太太一怒之下便赶走了罗姨娘,让您将休书送到罗家,哎,这分明是大嫂......哎,大嫂先前还是好好的模样,怎么好生生的就腹痛呢?” “要我看,分明就是装的。”宗海蓝愤怒的冷笑,不禁大骂一声,“好一个心机深沉的贱蹄子。” “姐夫已经被她哄得团团转了。”冯镶儿咬着嘴唇,眼中含着泪光,楚楚可怜的看着宗海蓝,手指抚着宗海蓝的面颊,“相公,镶儿的心里难受极了,嫂子表面上是看镶儿不顺眼,实际上针对的是整个二房啊,就怕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都是一家人,嫂子这是何必呢?” 冯镶儿的泪珠簌簌滑落。 “镶儿。”宗海蓝感动的看着冯镶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宗海蓝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狠意,“老太太不过是顾念着她肚子里那块肉罢了,只要没有那块肉,我看还谁能护得了她?她难道还永远不出门了吗?” “相公。”冯镶儿用手指抵住宗海蓝的嘴唇,温言道,“镶儿是小女子,只求夫君平安,家庭和睦。” “镶儿,你就是太善良了。” 屋中想起宗海蓝深深地叹息。 **** 老太太第二日起床,昨儿的噩梦依旧历历在目,不觉得心中有些不顺,但是仍然惦念着唐曼腹中的胎儿,便让赵嬷嬷扶着去了唐曼的院子。 “老太太。”唐曼惊讶的看着老太太被赵嬷嬷扶着进门,连忙道,“您怎么来了?这大冷的天儿万一冻到可怎么是好?我还正准备去给您请安呢!” “我的身子骨好着呢,倒是你,得注意着些。”老太太坐下,关切的看着唐曼,“今儿好些没?” 唐曼微微一笑,“喝了郑老的安胎药,今儿已经好了不少了。” 看着老太太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唐曼眉心一皱,带着嗔怪的看了一眼王嬷嬷,关切的问着老太太,“奶奶您今儿脸色有些不好,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老太太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不过是昨儿晚上没睡好罢了,也不知怎么回事,竟做了一个噩梦,哎,年纪大了。” “什么噩梦?”唐曼追问道。 老太太便将昨夜的噩梦给唐曼说了。 唐曼瞬间面色煞白,紧紧地抓起被子,一脸紧张的看向老太太,急声问道,“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头痛不痛?或者是身子有哪里不舒服?” 赵嬷嬷见唐曼脸色变了,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大少奶奶,不过是一个梦而已,难道还有什么古怪?” 老太太深深地皱着眉头。 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困难的开口,“老太太,您记不记得前朝武帝时宫廷中爆发的巫蛊之乱?” 老太太和赵嬷嬷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面相觑,都清楚的看见双方眼中的震惊和错愕。 尤其是老太太,想起昨夜梦中无数个胸口上被插着钢针的布娃娃,不由得面色苍白,神色紧张起来,“你是说?” 若真是如此,此人是要害她啊! 她早就已经不理世事多年,外面谁还会有心思暗害自己,想来想去,只有后宅之人,不由得暗自心惊......还有心寒。 “曼儿不敢确定。”唐曼皱着眉摇了摇头,“只是曾经在书中看到过,武帝之时,宫廷中一些女巫会巫蛊的妖术,利用玩偶行那害人的下作之事,刚刚听老太太的叙述就一下子想起来了,也不知道对不对,可是终究是奶奶的身体最重要。” “我马上去查。”赵嬷嬷面色阴沉,寒声说道。 “嬷嬷不可。”唐曼连声阻拦,一脸凝重,“此事只能暗中进行,否则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啊。” “好好好。”老太太冷笑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想要我老太太的命,赵嬷嬷,你暗中查探看哪个院可有可疑之人,速速回报。” “是。”赵嬷嬷面色一直阴沉着,低声回道。 “奶奶,我这就让人把海宁叫回来。”唐曼急道。 “无需。”老太太抬手制止,冷哼道,“我老太太在国公府几十年,若是没有这点影响力的话,哼哼。”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老太太走后,看着她的背影,唐曼突然心里生出一丝烦躁,轻声问着王嬷嬷,“嬷嬷,你说,这次我是不是做错了?” “少奶奶。”王嬷嬷眼中划过一抹怜惜,“您并没有伤害老太太,只是要打压那人,奴婢直言,老太太岁数大了,不爱理后院的事,实际上是一种纵容,整个国公府龙蛇混杂乌烟瘴气,后院也该清理一下了,老太太岁数大了。” “哎。”唐曼叹了一声气,不忘叮嘱道,“做好善后工作,尤其是那个小丫鬟。” “奴婢晓得。”王嬷嬷低声说道,给唐曼重新掖好被子,“就是她们有心找只怕也找不到人,至于那人......她已经恨透了周氏。” ****** 红梅轻声对周氏道,“海蓝少爷回来了,二话没说,就写了休书,已经送到周家去了,只是听说......” 红梅顿了一顿,“海蓝少爷似乎有些不满意大少奶奶了。” 周氏手中抱着汤婆子,从偏冷的院子回来,她是越来越怕冷了,听到红梅的话,周氏不禁哼了一声,“不争气的东西,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小小的事情都办不好。” 她若真是相信了罗小玉那个没有脑子的才是真的蠢了。 “镶儿是个通透的。”周氏轻声说道,眼中闪着满意之色。 “三少奶奶确实有过人之处。”红梅轻轻一笑,夸赞道,“只是还需要您的指点历练,只是......大少奶奶那边......” “目前只能如此了,就怕她那个孽种生下来,就更不好对付了。”周氏顿时面色一变,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快速掠过一股恐惧,暗暗攥紧了拳头,“如今我这院子被盯着,那个老东西虽然放我出来,却闭口不提掌家之权的事,这是不信任我呢!” 碰—— 突然的声响在夜晚中极其刺耳,好似什么被踢倒的声音,红梅面色一变。 红梅连忙开门查看,却只看到一个黑影在墙角一闪而过,红梅拔腿就追,可是终究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消失在墙角。 红梅皱了皱眉,转身走进屋中,脑中飞速的旋转,一脸凝重的对着周氏说道,“夫人,刚刚似乎是一个黑影,奴婢没有看清是谁,看来我们最近要小心了。” 究竟是有谁能无声无息的进入夫人的院子不被发现,红梅想想就觉得心惊,悬着的心更加提了起来。 “去盯着咱们院内最近有谁不老实。”周氏阴沉着脸说道。 小厨房内,一个黑影悄悄地从角落里闪出来,从怀中拿出一物。 赫然是一只已经插了钢针的布娃娃。 那人悄悄的将布娃娃埋在厨房外面的一角,面色复杂,眼中闪过一抹狠意,看着周氏的房间,“闺女,你放心吧。” ******* 趁着宗海宁上朝的功夫,唐曼带着夜青悄悄地溜了出去,去了蓝合布庄,汪正德又惊又喜的看着唐曼,激动道,“主子,您,您有事知会我一声我就到了,您快快坐着,免得累着动了胎气。” 汪正德连忙将唐曼迎进内堂,曾经几次被宗海宁拒之门外,乍一见到唐曼又惊又喜,有些语无伦次,绞尽脑汁的想他家婆娘怀孕时有什么禁忌,说的磕磕巴巴。 “我只是怀了身孕,好好地呢,哪有那么容易动了胎气啊?”唐曼一见汪伯有要变身成海宁的唠叨劲儿,连忙转移话题,笑着道,“汪伯果真是厉害,这布庄被您经营的红红火火的。” 听到了唐曼的夸奖,汪伯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主子的功劳,要不是您奇思妙想蓝印花布,属下就是再能干,恐怕也是白费,现在不光是咱们唐朝,另外两朝来订购咱们的蓝印花布呢!只不过......” 汪正德红光满面,微微皱了皱眉头,“现在的蓝印花布已经订购到明年八月了,还有很多订购不到货的,供不应求啊。” 唐曼的指骨轻轻扣在桌面上,脑中飞速的旋转着。 夜青和汪正德都是长期跟在唐曼身边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唐曼此时并不是走神,而是在想办法,都微微一笑的等候在一旁。 蓦地—— 唐曼灵光一闪,脑中想到了现在的肯德基、德克士等地,虽然蓝印花布、蜡染扎染的秘方不能外传,但是绝对不影响她找个老实可靠的人开分店,唐曼将脑中的想法稍稍润色了一下和汪正德一说,汪正德顿时眼睛发亮,连声大叫,“好主意。” 但是汪正德果然不愧是人精,马上又意识到其中的问题所在,有些迟疑,“主子,我们必须得找个可靠地人选才是。” 若是找了那黑了心的东西,对主子不利,简直是防不胜防。 唐曼微微一笑,指着身边的夜青,“汪伯看夜青这丫头如何?” “我——”夜青顿时脸色通红,连连摆手,“我不行、我哪里行啊?” 唐曼已经考虑已久的事儿了,夜青虽然嫉恶如仇,人也大大咧咧,但是胜在亲和力很好,任何人不到三分钟就能与她打成一片,这也是唐曼自己不得不羡慕的地方。 再者,夜青跟在她身边已久,忠心程度自然不言而喻,唐曼曾经认真考虑过夜青的未来,她若是跟在自己身边,后院的丫鬟也不过是许配个小厮,若是将来能独当一面,定然能许个不错的亲事。 既然夜青跟在自己身边,她当然要给夜青谋一个好前程。 “夜青姑娘自然是上上人选。”汪正德顿时大喜,他在青阳的时候就与夜青有过接触,一直有着好印象。 “少奶奶,我......”夜青急了,“如今您正怀着身孕,国公府又是那种情况,怎么能离得开您?” “这个夜青姑娘不用担心。”汪正德笑呵呵的道,“我那婆娘也随着我来了京城,毕竟也是过来人,想必定能照顾好主子。” “如此甚好。”唐曼顿时大喜,连连点头,感激的看了一眼汪正德,“还请您给我选几个忠心可靠地。” 唐曼想到自己身边本来信任的人就少,夜青再一走,人手更缺了。 “少奶奶。”夜青忍不住提高声线,扭扭妮妮的小声道,“我怕是不行。” 少奶奶对自己一片信任之心,夜青心中十分感激,可若是自己办砸了差事,夜青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你先跟在汪伯身边学习着,只要你肯定能成功。”唐曼深深地看了一眼夜青,沉吟道,“不过事先要和你说明白,一个女子若成为女掌柜的,只怕要承受的更多,你若愿意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若是你想将来平平凡凡的嫁人生子,我也不会强迫你,跟在我的身边我也不会亏了你,单看你如何去想,你需要考虑吗?” 夜青顿时身子一震,正色的对唐曼说道,“夜青愿意一试。” “那就好。”唐曼嘴角微微一笑,突然问汪正德,“不知道汪伯有没有熟悉的漆艺师傅?” “主子这是何问?”汪正德疑惑的看向唐曼,“我那儿子学的就是漆艺,只不过勉强糊口罢了,我就干脆让他来布庄帮忙。” “那真是太好了。”唐曼面露喜色,“可否叫他过来一见?” 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了一般。 “那是自然。”汪正德心中十分欣喜。 依照他对主子的了解,主子说出来的定然有她的深意,若是儿子能得了主子的青眼......汪正德不由得加快脚步,亲自去叫。 不一会儿汪正德领进门一个年轻人,浓眉小眼,只是在眼光不经意间闪过一抹流光,高高瘦瘦的样子,一看就是规矩的,没用汪正德提醒,那个年轻人就像唐曼行礼,“小的汪净见过主子。” “不必多礼。”唐曼赶紧道。 “谢主子。” “听闻汪伯说过,你是学漆艺的?”唐曼询问道。 “学了七八年,糊口都难,索性就随着父亲忙着布庄的生意。”汪净规规矩矩的低声答道。 “可有成品给我瞧瞧?”唐曼微微一笑,想起曾经有下有个小弟,就是做这个的,讲过大概的制作方法,只须在花瓶或某处涂上一层一层的红漆,然后雕琢成简单的花样即可,装饰性极强。 但是唐曼知道虽然看似简单,却不是她一个外行人轻易做得出来的,漆艺功夫讲求的是耐心,和手稳心细,几样并重才好。 没有等汪净开口,汪伯连忙说道,“这小子学的还成,您瞧,这个漆塑的花瓶就是这小子的手艺。” 唐曼接过花瓶,油漆细细的一层又一层的在花瓶身上,手感细腻,不由得叫了一声好,唐曼这下放心了,看向汪净,将剔红的过程讲给汪净听。 汪净蓦地瞠大眼睛,震惊的看向唐曼,嘴唇颤抖,“主子。” 市面上漆艺几乎千篇一律,可是从未有人想过按照夫人的说法去做。 几年漆工生涯令汪净几乎可以断定,此法可行。 若是一出,怕是要如蓝印花布一样惊世骇俗了,汪净兴奋的胸膛起伏,嘴角颤抖,不由得磕磕巴巴,“夫人......能否......能否让小的?” “让汪伯给你拨十万两银子,在市中心开个最大的店面,若是做好了,你为掌柜的,分红和汪伯一样,百分之二十。”唐曼笑着点头,开出条件。 汪净顿时激动地点头,“谢谢主子,属下定竭尽全力。” 汪伯嘿嘿一笑,照着汪净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夫人对你这么好,老子要是知道你小子敢不尽心,揍断你的狗腿。” 汪净喜不自禁,突然道,“还请主子赐个店名。” “既然是蓝合布庄,那么漆艺店也叫蓝合漆艺吧。”唐曼想了想道。 “至于人手方面。”唐曼沉吟片刻,对汪正德说,“你可以考虑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一来忠心方面有保证,再者,也能尽心全力。” “属下这就去办。”汪正德激动地提高声线。 “少奶奶。”夜青听着唐曼一句接着一句的交代,不由得心生崇敬,少奶奶竟然懂得这么多,另一方面,夜青看了看外面的时辰,忍不住提醒,“午时快到了。” 言下之意,少爷就快回家了,若是发现了少奶奶不在家,恐怕那景象少奶奶肯定不愿意见到。 “遭了。” 果然,唐曼面色一苦,匆匆交代汪伯,“我要回去了,有事情给我送个信儿就成,还有......” 唐曼从怀中将《女驸马》的戏本放在汪正德的手上,“这个交给青阳戏班,他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汪正德脑中突然想到那日..... 赶紧将唐曼拉至一旁,甚至背着汪净和夜青,悄声将那日见到王嬷嬷鬼鬼祟祟的在一个院子里的事情说了,最后面色凝重的低声道,“王嬷嬷此人只怕有些背景,主子您定要小心一些,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唐曼蹙了蹙眉,点点头。 王嬷嬷向来神秘,唐曼想到她在青阳替龙九挡了一剑之后,她莫名的出现,反而救了自己一命,到了京城,处处维护振儿和芙儿,隐隐成为自己的心腹之人,其实很多时候她都在想,依照王嬷嬷的能力,即使不在自己身边,出去也必定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她实在想不明白王嬷嬷的动机。 她若是真心想害自己,只怕自己有几条命都不够死。 如今王嬷嬷至于她,似乎如唐段氏一般,疼护着自己,唐曼越想心越乱。 马上就要回到国公府了。 唐曼特意挑了一条僻静的小巷,省的被海宁发现又要叨叨念了,哪知就在唐曼心中烦乱之际,一股阴森幽冷的杀气迎面而来。 唐曼猛地回过神,前方已经占了几个流里流气的蒙面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着唐曼,夜青吓得身子颤抖,仍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颤着声音,“你们要做什么?” 夜青不着痕迹的挡在唐曼身前。 “几位好汉,我与妹妹只不过是路过此地,若有得罪还请原谅,这点小钱就当做请好汉们喝酒了。”唐曼心中先是一惊,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镇定下来,将自己腰间的钱袋扔了过去,只求是自己倒霉,被这伙人拦截。 “哼。”一个男子利落的接过钱袋,不怀好意的阴森冷笑,“这臭娘们还挺识趣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夜青恐惧的抓紧衣角,不由自主的颤着声音问道,“我们之间无冤无仇。” “可惜。”为首的蒙面男人嘿嘿冷笑,瞪着唐曼,“懂事也活不成,活着就是你们的错,兄弟们,上!!!” 那个男人率先手执匕首冲了过来。 唐曼狼狈的扯着夜青躲过了致命的一刀,跌在墙上。 身后一道寒光一闪而过,朝着唐曼的后背刺去。 唐曼努力想躲,前方的匕首又到,前后夹击,她纵使有三头六臂也躲不开了。 唐曼吓得紧紧地闭上双眼。 心中叫苦。、 难道她今日就要糊里糊涂的死在这几个贼人手中? 转眼之间匕首前后刺向唐曼的面门和后背。 ****** “少奶奶。”夜青一声惊呼,来不及细想,咬着牙狠狠地从身旁穿插到唐曼身后,一把钢刀重重的刺进了夜青的肩膀。 夜青顿时痛的额角不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跌倒在一旁。 “夜青。”唐曼惊呼一声,面门的钢刀速度不减的向她刺来,唐曼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护住腹部,绝望的闭上眼睛,心中暗暗责怪自己。 “住手。” 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天而降,一脚重重的踹向蒙面人,将唐曼抱在怀中跳出了战圈,冷冷的看着几个黑衣蒙面人。 “海清?”唐曼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颀长的身影,一身鸭蛋青色的衣衫,浓浓的书卷气息,可不正是宗海清?想不到他还有此等拳脚功夫,虽然与周氏势同水火,可是唐曼此刻是由衷的感激着宗海清,若不是她,不但自己的命保不住,还连累腹中的孩子和夜青一起丧命。 想到此处,唐曼一阵后怕。 宗海清紧紧的皱着眉头,看向几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蓦地惊得眼睛瞪大,颤着身子,“你们.......” “哼,算你命大。”为首的黑衣人见到宗海清,眼中快速的略过一抹惊慌,恨恨的咬着牙道,挥着手,“我们走。” 蒙面人转眼之间退得干干净净。 见危机解除,宗海清有礼的放开唐曼,拉开安全距离,关切的看着唐曼,“嫂子,您没事吧?” 唐曼强撑着发颤的身子,倚着身后的高墙,咬着牙摇摇头,吃力的指着夜青,“海清,快去看看夜青。” 第一百章 反击(三) 此时夜青失血过多昏迷,失去了意识,宗海清点了点头,查看了一下夜青的伤势,舒了一口气,“还好,未伤及要害之处,应该没事。” “此地不宜久留。”唐曼一脸凝重,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我们快回去吧。” 宗海清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内疚、怒火,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点头,抱起夜青,“快走吧。” 一进国公府大门。 宗海宁正站在门口,俊脸上尽是焦急之色,一见到唐曼,焦急的道,“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大哥。”宗海清轻咳了一声,“快找大夫吧。” 宗海宁这才注意到浑身是血的夜青,顿时惊得面色苍白,一把拉住唐曼,急声道,“你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呀。” “夜青为我挡了一刀,幸好海清路过救了我。”唐曼心中难受,内疚的低着头,拉着宗海宁的袖子,“快点进屋给夜青处理伤口。 几人匆匆的进门。 夜青的伤势很快就被处理好了,大夫和宗海清说得差不多,未伤及要害之处,只是失血过多,多多调养即可。 唐曼一直守在夜青的房间,听到大夫的话,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看着床上夜青苍白的面色,顿时难过不已,王嬷嬷快速为唐曼熬了一碗凝胎药,端给唐曼,面色焦急,“少奶奶,赶紧喝下去吧,您也需要好好的休息。” 唐曼没有反驳的喝了下去,宗海宁的面色一直难堪的吓人,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一言不发的将唐曼打横抱起,转身抱着唐曼回到他们的房间,将唐曼安置在床上,阴沉着脸,手中却轻柔的为唐曼盖上被子,拿来两个汤婆子,一个放在唐曼冻得冰冷的脚下,一个放在她的手中。 “海宁。”唐曼像是做错了的孩子一般,就在宗海宁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袖子,小声的开口,“海宁,这次是意外。” “意外?”宗海宁猛地回头,忍不住提高声线,直勾勾的看着唐曼,见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顿时一脸挫败,“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端一碗鸡汤来。” “我不想喝鸡汤。”唐曼见宗海宁面色依旧难看的吓人,忍不住小声道,“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肯定不会有下一次。” “我不是生气。”宗海宁别过脸,红了眼圈,身子僵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掀开被子的一角,尚了床榻,将唐曼紧紧的拥在怀中,哑着声音,“我不是生气,我是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害怕你突然一身是血毫无意识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怕这么失去了你,我怕这幸福只是上天短暂的施舍,我受不了,万一你和孩子出了事情,我该怎么办?” 宗海宁的声音如受了伤的野兽一般,猩红着眼睛,紧紧地抱着唐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才能稍稍抚平他心中的恐慌。 “曼儿,你究竟要我拿你怎么办?”宗海宁眼中已经见了泪光。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唐曼眼圈通红,自责的将下巴倚在宗海宁的肩膀之上。 “不是你。”宗海宁急急地说道,“是我一时疏忽,你不要自责。” 半响之后。 唐曼依靠在宗海宁的胸膛之上,听着他依旧不规则的心跳,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间,天知道,在生死瞬间,她想到的就是能再见他一面多好。 ***** 王嬷嬷面色难看的发了最急信号,不一会儿,一道黑衣大汉的身影出现在厨房中,低声恭谨的跪在地上,“祭司。” “你挑四个暗影过来,不得耽误。”王嬷嬷阴沉着脸,言简意赅。 该死的。 是她失误了,金凤险些遇险。 “暗影?”黑衣大汉震惊的看向王嬷嬷。 暗影一直是皇室的秘密,宁天大人一手训练,由暗掌控,负责保护特别人的安全,而且一旦暗影认了主子,一生不变,将不再受暗的控制和宁天大人的命令,将一生听命于唯一的主子。 而这个主子..... 黑衣大汉震惊的看向王嬷嬷。 “金凤遇袭。”王嬷嬷沉着声音缓缓道,“你速去速回。” 黑衣大汉身子一震,眸中闪过一抹焦急,没有一点迟疑,迅速的低声道,“属下立刻去办,请祭司保护好金凤。” 王嬷嬷点了点头,再抬起头时,厨房中已经见不到黑衣人的身影了。 大少奶奶出门遇袭险些受伤的事,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国公府,各人反应不一。 老太太第一时间去探望了唐曼,确认她没有什么事、又问明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震怒的拍了桌子,“一群黑了心的。” “老太太您莫要生气。”赵嬷嬷只能小心翼翼的安慰着老太太。 “我怎能不生气?”老太太一脸痛心之色,咬着牙,“先是将主意打到了曼儿身上,连我都敢害了,这次若不狠得下心清理后院,只怕不知什么时候,不但我的孙子丢了性命,就连我这把老骨头都保住,对了。” 老太太阴沉着脸,顿了一顿,“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有了一些头绪。”赵嬷嬷面有难色,困难的开口道,“奴婢让下面的人调查,夫人院子里的有几个人最是鬼鬼祟祟。” “我就知道是她。”老太太眼中划过一抹阴狠。 “老太太您这次......”赵嬷嬷小心的揣测着老太太的想法,询问的看向老太太。 跟随着老太太多年,赵嬷嬷知道这回老太太是真的下了狠心的,只是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 “腐肉终究是留不得的。”老太太意味深长的开口。 赵嬷嬷了然。 ***** 冯镶儿细声细气的跟宗海蓝道,“听说大嫂出门受到了袭击,她贴身的丫鬟为她挡了一刀呢,真是好险哪!” 冯镶儿小心翼翼的看着宗海蓝的脸色。 “哦?”宗海蓝先是一愣,随即冷冷的哼了一声,“是吗?还真是命大啊!” 宗海蓝微微皱眉,却被冯镶儿捕捉到了,心中顿时闪过一抹了然,暗自欣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爷,今儿我去了白姨娘的院子。” “践人一个,没事不要总去她那里。”宗海宁一听顿时眉头紧紧皱起,不耐烦的说道。 “爷,您生气了吗?”冯镶儿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楚楚可怜的道,“人家还不是为了您?镶儿回娘家听父亲说,圣上下旨,各家的世子之位就要定了,镶儿还不是想让白姨娘多给您美言几句,争取争取?” 冯镶儿别过脸,用帕子掩着口呜呜哭泣,“镶儿这是为了谁?您不但不理解镶儿,还凶人家。” “好镶儿。”宗海蓝连忙哄着道,“不哭了镶儿,我这不是一时心情不好吗?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好不好?我就知道镶儿一定是为了爷好的,不生气了好不好?” 提到白蝶,宗海宁眼中快速的一抹阴霾。 “哎。”冯镶儿叹了一口气,想到卿玉斋那人,袖中的指甲不禁重重的刺进了肉中,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挑拨,“国公爷现在立场很坚定,似乎认定了姐夫。” 宗海蓝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就知道老头子偏心着他,老头子现在眼中哪里还有我的存在?全是那个孽种。” 冯镶儿迅速的垂下头,眼中闪过浓浓的厌恶。 什么东西啊? 就他这副死德性哪里比得上姐夫? 冯镶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为难之色,“还好我给白姨娘送的东西尚佳,白姨娘也算是露出了口风。” “她说了什么?”宗海蓝眼睛亮了起来。 “国公爷现在偏心姐夫,还不是因为嫂子怀着身孕?”冯镶儿轻轻揉着宗海蓝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说道,“要是她肚子里没了那块肉......爷您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宗海宁眼中迅速的闪过阴狠。 冯镶儿清晰地看到,然后善良的开口道,“嫂子的孩子怀的好好地,怎么可能就没了呢?爷,要怪只能怪我们时运不好,也是我的肚子不争气。” 冯镶儿自责的低垂着头。 “不怪你。”宗海蓝柔声拉着冯镶儿的手,冷笑道,“怀的好好地也能发生意外啊,你呀,还是太过于善良,以后就明白了。” “镶儿为了爷什么都愿意做的。”冯镶儿急急地开口。 “乖,我们也赶紧生一个孩子好不好?”宗海蓝的手顿时不规矩起来。 “三哥。”宗海清愤愤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进门就见到宗海蓝冯镶儿腻在一起,顿时面色通红转过头,口中却依旧忍不住怒气,“三哥,我有事找你谈谈。” 冯镶儿连忙拉紧衣襟,满脸羞涩的躲在宗海蓝身后。 “你回去吧,我和你嫂子在忙。”宗海蓝被打断了兴致,声音有些不悦,安慰的拍了拍冯镶儿的后背,见宗海清转身走到门外,却依旧没有走,不禁来了火气,这老三向来知书达理,从未做过这么没有礼貌的事。 如今—— “我找你,有事,现在就要说。”宗海清执拗的说道。 “镶儿我去去就回。”宗海蓝低声说道,然后走出房门,兄弟俩找了一间房子,宗海清一转身,拳头就狠狠的砸向宗海蓝的鼻子,怒气冲冲,“大嫂的事,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 宗海蓝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打个正着。 心中无名火起,狠狠地推开了宗海清,耸了耸肩膀,“你做什么?没事疯的向我发火?” “你还敢说?”宗海清不敢置信的瞪着宗海蓝,气的红了眼睛,“为首的那个是不是常英?从小和你鬼混在一起的常英?不要否认,我认得他,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啊?三哥?” “是。”宗海蓝愤怒的大吼,“是我做的又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怎么害娘的?要不是她肚子里那块肉,宗家的爵位就是我的,要不是有她在,爹怎么可能处处偏心这那个孽种?” “那是咱们的大哥。”宗海清皱着眉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宗海蓝,“你从何处听来的这些谬论?自古嫡长子承袭爵位,这难道还有什么说的吗?同是兄弟,父亲不可能会亏待我们的。” “那是你的想法。”宗海蓝冷笑,“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吗?在这个家,不争不夺你什么都不会有,你说不是读书读傻了?你是我亲弟弟,我做兄长的会害了你不成吗?” “以后不许再对大嫂出手。”宗海清深情复杂难辨,低声说道。 “我看你才是真的疯了宗海清。”宗海蓝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宗海蓝一进房门,冯镶儿便惊呼的迎了上去,“爷,您这是怎么了?” 冯镶儿泪光闪闪的指着宗海蓝鼻子上的淤青,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擦拭着。 “嘶。”宗海蓝气的摔杯子,“也不知道海清是抽了什么风,不过是对付一个下贱又有心机的女人,他竟跑来和我打架。” 宗海蓝皱着眉,“你轻点儿。” 冯镶儿皱眉,“什么?竟有这等事。” 冯镶儿心中暗暗吃惊,这宗海清竟然会维护那个女人,有些棘手了,冯镶儿想着想着,手中不禁放柔了动作,给宗海蓝处理伤口。 “嗯。”宗海蓝十分火大的低骂,“好好地事竟然被海清给破坏掉了。” “爷。”冯镶儿软软的开口,小心翼翼的瞥着宗海蓝的脸色,叹道,“本来镶儿也不想说的,也怕说了之后会让您觉得镶儿小气,如今却是不得不说了。” “究竟是什么事啊?镶儿,和爷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宗海蓝依然生着气。 “之前老太太祝寿的时候,镶儿来过,当时只是和姐夫说了几句话,就被.....”冯镶儿紧紧咬着嘴唇,满脸的委屈,困难的开口,“却被嫂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大骂了一顿,说什么镶儿想要勾引姐夫之类的话,镶儿......” 冯镶儿委屈的呜呜哭道,“镶儿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当时只有我们两人在场,镶儿只得忍气吞声,后来嫂子如何对姐夫说的,镶儿很想姐姐的孩子,就再次上门想看看振儿,不但振儿对镶儿一脸敌意,就连姐夫也是冷言冷语的将镶儿赶出来了,才遇到了爷。” “可是那日?”宗海蓝皱着眉,一脸心疼的扶着冯镶儿的肩膀,“那日你一脸泪水......” “呜呜呜。”冯镶儿伏在宗海蓝的背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从刚开始的假哭,渐渐想到她满腔的痴情被姐夫践踏,姐夫全心全意都是那个女人,甚至自己嫁给了宗海蓝这个纨绔,渐渐,泪水竟然真的止不住。 眼圈红红的,泪水簌簌滑落。 看起来异常委屈,宗海蓝心疼的将冯镶儿抱在怀中,满脸的愤怒,“竟然还有这等事情,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贱女人,我的镶儿这么善良她竟然忍得下心去欺负,镶儿你放心,只要有爷在,一定为你出了这口气。” “不要。”冯镶儿连忙用手指抚着宗海蓝的嘴唇,咬着最近痴痴的看着宗海蓝,“镶儿不想让爷因此和大房关系紧张,兄弟反目,家和万事兴啊,镶儿不值得爷如此的。” “谁敢说不值得?”宗海蓝横眉冷目,“爷先打断他的腿。” “爷。”冯镶儿感动的看着宗海蓝,哀哀的叹了一口气,“镶儿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 冯镶儿顿了一顿,看向宗海蓝,一字一顿,“镶儿猜想,四弟只怕也被嫂子迷了心智了,不然怎么会不帮着爷反而因为一个外人和您.....您想,镶儿可是振儿的亲姨娘,而嫂子只是一个继母,可是振儿却被嫂子教的不但不亲近自己的亲姨母,反而一脸敌意,甚至......教给振儿的话粗俗不堪入耳啊。” 冯镶儿叹了一口气。 冯镶儿这么一说,宗海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想想刚刚海清他口口声声让自己不许再对那个贱女人下手了,他愤怒的样子,海清向来一身书卷气,也是他们两兄弟之间最喜读书的一个,很少动手,却因为一个下贱的女人。 宗海蓝心中瞬间警惕起来了。 ***** 暗夜。 书房中的烛光依旧明亮,纸质的窗子上映出了一个英俊的剪影。 宗海宁坐在窗边沉思,曼儿今儿受了不小的惊吓,他亲眼看着她熟睡过去才悄悄的出来,宗海宁眼神幽深,心中思绪纷纷扰扰的不停。 一直以来,他一直知道后院不安宁,曼儿却很少告诉他,只是独自的承担着,如今,曼儿怀着身孕,本就已经辛苦至极,却依旧躲不过来自后院的明枪暗箭,宗海宁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很绝之意。 赵安轻轻地推开门,轻声的唤了一句,“爷。” “嗯。”宗海宁转过身,眼神微微眯起,沉声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为首的是常大人的独子常英。”赵安轻声说道,蓦地感受到一股阴森寒冷的杀气,赵安心惊的看向宗海宁,仿佛如从地狱归来的煞神一般,口中困难的说道,“其余几个也是京城中几位大人家的公子。” 赵安顿了一顿,咬牙道,“几位公子经常与......海蓝少爷厮混在一起。” 碰的一声。 宗海宁表情凶狠的一拍桌子,“好个宗海蓝。” 赵安没有出声,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宗海宁的指令,心中不停的祈祷,爷可千万不要大开杀戒啊,这种敏感的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再树敌啊,上天似乎听到了赵安的祈祷。 下一刻。 “每人打断一条腿。”宗海宁忍了又忍咬着牙道,“做得干净漂亮点。” “属下明白。”赵安低声回答,突然想到王嬷嬷和夜青最近的异常,便将事情和宗海宁说了一遍,“奴才斗胆猜测,这事可能是少奶奶授意的,对着那位......” “何不做的更绝一点?”宗海宁阴冷的一笑,直直的看先赵安,“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他的曼儿。 宗海宁突然心疼起来。 赵安身子一抖,“奴才这就去办。” 寒风凛冽的夜晚。 一道黑衣人影,快速的掠进周氏的房中,手中一股青烟洒向周氏,周氏原本因为异响而微微动着的身子徒然沉沉的睡去,黑衣人影居高临下的怜悯的看了周氏一眼,随即嘴角掀起嘲讽的冷笑,从怀中拿出几个布娃娃,放在屋中不知名的角落中。 月光下。 每个娃娃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根钢针,映着月光,透着丝丝寒光。 周氏依旧沉沉的睡着。 黑衣人原路返回,悄悄地掩饰了有人进入的痕迹,退出房间,室内,又是一片可怕的寂静。 日升日落。 太阳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映着金色的光辉,而是被沉沉的乌云遮蔽住,西北寒风刮起,格外寒冷。 红梅早早的起床,准备了热水和早点,却见周氏仍没有醒转的迹象,进了房门,轻轻叫醒周氏,“夫人,洗漱吃饭了。” 周氏纹丝不动,睡得依旧很沉。 “夫人?”红梅又是轻声叫了一声,轻轻地推着周氏的身子。 直到叫了第五声,周氏才困难的睁开双眼,“唔,已经两天了吗?唔,这一觉睡得好沉,一夜无梦啊。” “夫人您最近是累了呢!”红梅微微一笑,给周氏拧了一个温热的帕子,递给周氏,“您先净脸吧。” “嗯。”周氏结果帕子,擦拭着面部,“这一觉睡得身子好沉啊。” 主仆二人正在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却听见外面喧嚣声起,周氏皱了皱眉,“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等红梅开门,门已经从外面打开了,赵嬷嬷往日笑眯眯的脸变得严肃阴沉,面无表情的说道,“奉老太太之命,搜查后院。” “这可是夫人的房间。”红梅忍不住出声道,“赵嬷嬷,您是不是搜错了房间?夫人身为一府的主母,也要搜查?” “奉老太太之命,搜查后院的每一个房间,每个人都要搜查,当然也包括夫人的房间。”赵嬷嬷公式化的表情和声音,看在红梅眼中似乎总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儿。 红梅心中琢磨这老太太这是想做什么? 红梅与周氏对视一眼,周氏微微一笑,“那就麻烦赵嬷嬷了。” 周氏转过头对着院中的小丫头说道,“你们让开,让赵嬷嬷搜查。” 红梅心中不停地盘算着,最近是否有什么把柄,似乎她和夫人出来之后一直安安静静的,上次陷害卿玉斋的事情有了罗小玉顶替,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了,老太太不可能再拿来做文章,心中也就微微放下了。 不过是一个例行的搜查而已。 红梅已经有了预感,这次老太太似乎是动了怒气的,只怕有人要倒了霉了。 赵嬷嬷二话没说,带着下面的丫鬟娘子们就开始仔细地搜查。 周氏见一行人将院子里的每一间屋子翻个底朝天,面上有些不悦,强忍着没有做声。 片刻之后。 陆续有着丫鬟娘子手中拿着从各处搜来的布娃娃,纷纷道,“赵嬷嬷,已经找到了。” 那些布娃娃,有的从房间搜出来的,甚至还有的从地下翻出来的,无一例外,每个布娃娃胸口都插个一根钢针。 周氏震惊的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看向赵嬷嬷,嘴角颤抖,“赵嬷嬷,这是不是搞错了?” 红梅连忙扶着周氏,面如菜色。 “我也希望是搞错了。”赵嬷嬷冷笑,眸光冰冷的看向周氏,“随奴婢走一趟吧,夫人。” 赵嬷嬷嘲讽的加重‘夫人’二字。 赵嬷嬷心中的怒火强忍着,自从老太太做了那个梦之后,就一直心有余悸,若不是大少奶奶提醒,她自己恐怕都想不到这一层,竟然有人这么大的胆子要害了老太太,她细心调查之下,竟然真的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仔细盘查之下,竟然发现了这个黑了心的。 赵嬷嬷冷冷的看着周氏,若不是老太太几次看在周家和两位少爷的份上,护着这个毒妇,她早就被赶出门了。 如今贪心不足坐下这等恶事。 周氏心中冤枉,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被带走。 竟然到了祠堂!!! 周氏惊恐的瞪大眼睛。 **** 老太太、老爷子面色不怒而威的坐在祠堂主位。 临时被叫回来的宗志勇面色难看的站在老太太的下首,宗海宁和唐曼、宗海蓝与冯镶儿两对夫妻分侧而站。 冯镶儿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宗海清听到消息之后赶了过来,眸光焦急。 宗海微则是跟着王氏在不起眼的角落中,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没有说话。 祠堂中央的堂桌上摆着被找出的各种布娃娃,无一例外,胸口上都插着一根钢针,祠堂中一片静寂。 周氏被带进祠堂,眼睛恐惧的看着那些布娃娃,嘴唇颤抖,赵嬷嬷阴沉着脸走进祠堂,寒声道,“回老太太的话,奴婢奉您之命,各个院落搜查,在夫人的房中,院子的地下等地发现了这些布娃娃。” 赵嬷嬷用力的拿过一个布娃娃扯开,露出里面的字迹,送到老太太面前,沉声道,“老太太您看,上面正是您的生辰八字。” 举证据在,一目了然。 祠堂中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向周氏。 碰的一声。 老爷子满脸怒色,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痛心,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宗志勇身前,反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不孝子,这就是你当初非要娶进门的妾,非要抬上来的妻,现在嫌弃我和你娘一把老骨头了,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家门不幸啊,出了你们这种不孝子孙......” 老爷子气的浑身直颤,胸膛起伏,呼吸急促。 “老头子。”老太太急忙扶住宗老爷子,急声道,“你坐一会儿,缓一缓。” “不孝子啊。”宗老爷子用手捂着脸,另一只手狠狠地打着自己的面颊,“出了这等事,我都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啊。” “爹,娘。”宗志勇眼睛通红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孩儿不孝,都是孩儿的错,今天我一定要休了这等毒妇。” 宗志勇转过头对身边的小厮说道,“去请周将军和周老爷子过府,有要事商议。” 小厮登时领命而去。 “国公爷。”周氏慌了手脚,跪着抓住宗志勇的袖子,“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就是再坏也不可能去害老太太啊,求求您相信我。” 宗志勇一把摔在周氏,满眼痛恨和怒火,一字一顿,“你知道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是什么吗?就是娶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进门。” “老太太。老爷子。”周氏面色苍白,痛哭流涕,“您就是捉贼也得见脏啊,不能因为这几个布娃娃就冤枉了我,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些布娃娃的。” “奶奶。”宗海清也是慌了,“爷爷奶奶,是不是这件事情弄错了?” “海清少爷。”赵嬷嬷安慰似的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恨恨的开口,“那日,老太太做了一夜噩梦,心神不宁,梦里全是这些害人的东西,后来奴婢及时想到前朝就有过这等害人的妖术,老太太让奴婢去查,结果当真的查到几个可疑的奴才,都是夫人院中的,今儿搜院,搜出了这么多害人的东西,为什么别人的院子没有,而全部都在夫人的院中?” 赵嬷嬷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唐曼,直接隐瞒了唐曼提醒的事,冷冷笑道,“海清少爷还以为这是巧合吗?若您还不相信,来人.....” 赵嬷嬷扬声喊道,“带贾嬷嬷。” 几个丫鬟嬷嬷闻声快速的押着几个丫鬟嬷嬷上来,贾嬷嬷声泪俱下的跪在地上,一见到周氏顿时大喊,“夫人,救命啊,奴婢都是听了您的命令,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 “贾嬷嬷?”周氏惊愣当场,见到押上来的竟然是她小厨房的管事贾嬷嬷,另外还有两个是给她打扫房间和清扫院落的丫鬟,惊怒交加,愤怒的大喊,“荒唐,我何时让你做过这些害人的事?” 周氏急急忙忙的看向老爷子和老太太,哀声道,“老爷子、老太太,您要明查啊,媳妇儿好不容易得了老太太的恩典,才能重新出来,心中对老太太感激还来不及呢,根本不可能去害老太太啊,一定是有人陷害。” 周氏狠狠地瞪着贾嬷嬷和几个下人,“是不是你们收了谁的指使?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第一零一章 殇 “夫人。”贾嬷嬷哭天抢地的喊道,“您不能过了河就拆桥啊,若不能有您吩咐,我一个小厨房的婆子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怎么能想出这种害人的勾当?” 贾嬷嬷哭诉道。 其余两个丫鬟瑟瑟发抖。 老太太坐在首位,不怒自威,冷冷的看向贾嬷嬷三人,“周氏怎么指使你们的?还不从实招来?” “老太太。”贾嬷嬷瑟缩了一下,磕头,“夫人没有说什么,就是吩咐奴婢把这几个娃娃按照方位埋在厨房的四个墙角,然后不许声张,老太太求您开恩吧!我贾婆子一辈子都在国公府,老了老了是让猪油蒙了脑子了,干出了这等事,求求您,饶了我吧。” “你们呢?”老爷子阴冷的眼神瞪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小丫鬟。 两个小丫鬟顿时吓得不敢抬头,声音瑟瑟发抖,“奴婢不敢说谎,那日夫人拿着几个小布包,让奴婢埋在院子里,奴婢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老爷子饶命啊。” 两个小丫鬟吓得不敢抬头。 “胡说。”周氏眼中充满癫狂,冲上去猛扇那连个小丫鬟的耳光,口中狠狠的骂道,“我让你们说谎,我让你们吃里扒外,我打死你们这两个小贱蹄子。” “还不住手。”老太太一声怒吼。 赵嬷嬷使了个眼色,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冲上去制住了周氏。 那两个小丫鬟转眼之间已经被打的脸红肿不堪,呜呜的哭着。 冯镶儿皱着眉头,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如今形势已经对她们这边没有一点优势,她身旁的宗海蓝几次欲冲出去出言相帮周氏,都被她死死地拉住了。 如今老爷子老太太都是怒火中烧,国公爷满心的愤恨,去请周家的人很快就到,人证物证俱全,冯镶儿心中明白,今天的事情肯定不会善了,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周氏被除掉宗谱、赶出宗家,宗海蓝贸贸然的出去,只怕救不了周氏,还得引得宗志勇和老爷子老太太的迁怒。 另一方面,冯镶儿对周氏根本就没有好感,这个恶毒的女人曾经处处针对姐夫,让姐夫受了那么多委屈,如今有这般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冯镶儿心里老神在在,面上却装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宗海蓝愤然甩开冯镶儿的拉扯,冲了出去,大吼,“够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我看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宗海蓝冷冷的看向唐曼,冷笑,“姓唐的,你还在那装什么?你现在心里不应该是最高兴的吗?真是想不到啊,你好歹毒的心肠啊,为了对付我娘,竟然舍得出用老太太做饵,平时装的道貌岸然、心慈贤孝的样子,做给谁看啊?不要以为你骗得了别人就能骗得了我。” “三弟说得这是怎样的话?”唐曼冷冷的扫了一眼宗海蓝,张口反诘道,“是非曲直自有长辈辨别,你说我陷害,难道我还能指使的动你娘院子里的奴婢不成?不要什么事都要冤枉我。” 话一出口。 祠堂中的人看向宗海蓝已经皱着眉头的样子了。 唐曼继续说道,“本来我不想开口,虽然我心中觉得夫人罪有应得,但是作为儿媳我不方便开这口,也不愿意让别人说我唐曼落井下石,今天既然三弟你指责我,我就要好好的说道说道,自从我随着海宁进府,夫人明里暗里的挤兑着我,作为儿媳我忍了,可是她为了让罗家的女儿进门,不惜暗中动了手脚,迫使海宁不得不抗旨,险些没命;接下来的事情一桩一件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至于在我院子里捉歼的事,不要告诉我夫人根本就不知情。” 唐曼冷声嘲讽,“以为别人都是三岁小孩子一般好愚弄,她罗小玉有那个脑子吗?我唐曼不出声不是怕了谁,只是想着能忍则忍,家和万事兴,海蓝你大婚,我和海宁心中虽然委屈,但是考虑到宗家和老太太,还是劝着老太太饶过夫人,你虽然不知好歹,但是我唐曼自认为不愧对在场的任何一人人,我还是那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 唐曼义正言辞的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宗海蓝和冯镶儿。 “你!”宗海蓝气的说不出话来。 心中暗恨唐曼,好一张利嘴。 “我前日遇袭。”唐曼深深地看了一眼宗海蓝,凤眸眯起,“我不愿多说,海蓝你莫要欺人太甚。” 宗海宁将唐曼揽在怀中,轻声安慰道,“莫要生气,小心孩子。” 唐曼心中一暖,望进宗海宁温柔的视线,两人相视。 宗海蓝瞬间心惊,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清,他唯一的亲弟弟竟然胳膊肘向外拐,告诉了那个贱女人。 宗海清如今心乱如麻,心中不停的盘算着解救周氏的办法,哪有心思去看宗海蓝,但是看在宗海蓝眼中却成了宗海清心虚躲闪,心中不禁暗恨,宗海蓝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 唐曼说得含含糊糊,但是老爷子老太太和宗志勇是什么人?多年的世家、朝堂生活早就成了人精一般的人物,老太太瞬间就明白了,上次曼儿的遇袭恐怕和海蓝脱不了关系。 老太太暗暗痛心,所有的伤心失望都化成了痛恨和厌恶,狠狠地瞪着周氏,好好地孩子都被她教成了什么样子。 周氏早就已经麻木了,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 屋中一片沉寂。 静的压抑。 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祠堂的门吱呀一声响起,宗志勇的小厮重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人,一个满头银丝,面上和宗老爷子同样的不怒自威,另一个人和宗志勇差不多的年岁,长得和先前的老者有七分想象。 宗老爷子站起身,抱拳,沉声开口道,“周老哥和贤侄来了,快请坐。” 周老将军一脸愧疚之色,恨恨的瞪了一眼周氏之后,愧疚的开口,“我周家没有教好女儿,老弟,我这老脸都没处放啊。” “宗老爷子。”周将军同样不自在的和宗老爷子打着招呼。 “岳父大人,大哥。”宗志勇面色难看的看着周老爷子和周将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要请您过来,但是今天的事情,小婿实在不能再忍耐下去了。” 宗志勇困难的用手抹了一下脸,满脸疲惫,“今日请您前来,也是请您作证,当初您和爹爹是我们婚姻的证婚人,今日却成为我宗志勇休妻的证人。” “爹。”宗海蓝不敢置信的看着宗志勇,“您真的要休了娘?” “爹。”宗海清痛心的看了一眼周氏。 “住口。”宗志勇怒声吼道两兄弟,转过身继续看着周老爷子说道,“她苛待长子,我没有说什么;她纵容海蓝使我的妾侍流产,我也没有说什么;她甚至鼓动给海宁赐婚,害的海宁抗旨险些丧命,我依旧没有说什么;这女人.......” 宗志勇哽咽出声,摇着头,猩红着眼睛,“我已经失望透了,有她在简直是家无宁日,这些我都能忍,毕竟是老夫老妻了,过了大半辈子不容易,可是她竟然敢用巫蛊之术害我娘亲,这等不孝不悌不忠不义之事,我宗志勇实在忍受不了,今天我定要休了这个女人,请周老爷子作证。” 宗志勇困难的说道,最后一句已经改了口,不叫岳父大人,而是直接称为周老爷子。 宗志勇一句句话简直是在扎周老爷子的心,周老爷子简直羞愧的都抬不起头来,心中纵然是心疼女儿,可是听到这些,周老爷子生生的将求情的话咽了下去。 “我同意,一会儿我就把这个孽女带回周家。”周老爷子一脸羞愧,看向宗老爷子,“养不教父之过,都是我从前太过宠溺这个女儿,致使她今天创下了这么大的祸,宗老弟啊,我实在没有颜面见你和弟妹啊,这个女儿有什么错处我代替她向宗家道歉。” 周老爷子深深地鞠躬。 宗老爷子和老太太连忙起身,急忙说道,“周老哥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老太太开口说道,“算了,小辈的事情让小辈去折腾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已经老了,管不了了。” 之前宗志勇提出休妻,老太太总是顾忌着周老爷子这方面交情,如今这话已经是暗中默许了宗志勇休妻的要求了。 宗志勇也不含糊,让小厮拿来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休书已经写完,宗志勇看也不愿意看一眼周氏,只是将休书扔在周氏脚下,冷冷的说道,“从此你好自为之吧!” 周氏心如死灰。 她痴痴的看着地上的休书,手指摩挲着休书上熟悉的字迹,平静的捡起来,眼神木然的看着宗志勇,留恋的看了一眼宗海蓝与宗海清,平静的说道,“我去收拾一下行礼,随后就跟着爹爹回家。” 宗志勇看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冯镶儿闭口不言,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痛快,宗海清一脸痛心,宗海蓝忿恨的僵直着身子,周老爷子不忍的别过脸,这个女儿自小就要强,当初非要嫁给宗志勇,不管不顾当时的宗志勇已经有了妻室,宁可做妾也甘愿,如今却被休了,这是要了她的命啊。 周老爷子痛心的闭上眼睛。 “夫人。”红梅等在祠堂门口,一见周氏走了出来,连忙应了上去,急声问道,“是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 她刚刚已经看到了周老爷子和周将军进了祠堂,想必事情一定有了转机了。 周氏扯了一个笑容,比哭都难看,木然的扬起手中的休书,痴痴地道,“他休了我......” 休了自己。 周氏似哭似笑般的道,眼中痴痴的看着休书上熟悉的字迹,当初他就是用这个字迹给她写了一首小诗,令她芳心暗许,甚至不顾他家中已经有了妻室,仍然执意嫁给他做妾。 而他..... 却在自己和那个女人之间左右摇摆不定,她怎么会容忍,所以用一切手段将他夺了回来,生了两个孩儿,可是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她却被他休了。 红颜弹指老,当花容月貌失色,当岁月带走了曾经的青春,当柴米油盐的生活磨掉了爱情,一切就变样了。 几十年的夫妻之情在他心中已经丝毫都不剩了,所以只有猜忌,只剩下憎恨,他甚至没有弄清事实,就判了自己的罪。 “国公爷怎么能这样呢?”红梅气愤的道。 红梅气的身子颤抖,若真是他们做的,她都认了,可是竟然被陷害了...... 红梅扶着周氏的身子,坚定地道,“夫人,我陪着您。” “不。”周氏身子一哆嗦,转过身,坚定地看向红梅,激动地说道,“你不能和我走,你要留在宗家。” “夫人,你明知道我离不开您。”红梅哭着说道。 “不。”周氏坚定地摇摇头,看进红梅的眼睛,“红梅,我这一辈子最高兴的就是有你陪在我身边,可是如今我只能在自私一次了,你知道在宗家我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海蓝与海清,那个乡下女人心思深沉,白蝶又惯会扮柔弱,海蓝性子冲动容易惹事,海清虽然有点心思,但是毕竟年纪还小,你从小跟在我身边,看着他们出生长大,也相当于他们的长辈,有你照顾着他们,我放心,算是我求你这一回,行吗?” 周氏一字一顿,字字泣血,泪眼模糊的看着红梅,“我只有这两个孩儿,求求你,红梅,替我照顾他们好吗?” “好。”红梅含着眼泪点头,“我听您的,我会留下来。” “你现在留在这边等着两个孩儿。”周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我安静一下。” “夫人,我等您。”红梅眼中闪过一抹悲哀之色。 祠堂内。 两家的老爷子老太太在交谈着什么,唐曼一点都没有听得进去。 她设计了这一切。 但是看着周氏被休之时,眼神的空洞,浑身布满哀伤之色,她的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并非是她圣母,只是..... 哎。 唐曼心中感叹,似乎自己并不适合这种争斗吧!看着周围一张一张或是面无表情或者是痛苦的脸,唐曼只感觉到累。 宗海宁好似看穿了唐曼的心思,将她拥在怀中,轻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着唐曼说道,“这一切都不怪你,是她罪有应得,不要自责。” 唐曼咬着嘴唇看向宗海宁,点了点头。 祠堂外突然一阵熙熙攘攘。 众人有些疑惑的看向门口。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夫人、夫人上吊自尽了。” 唐曼顿时面色苍白。 ****** 唐曼险些站立不住,苍白着脸看向来人。 上吊? 自尽了。 周老爷子好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周将军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走到小丫鬟面前,一只手卡住小丫鬟的脖子,将小丫鬟拎了起来面露青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不可能。 他妹妹要强了一辈子,怎么会死? 小丫鬟涨的面色通红,发紫,根本说不出话来,哀求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周将军恨恨的将小丫鬟扔在地上,神情森冷,“你再说一遍。” 小丫鬟呛咳了许久,困难的开口,“夫人上吊自尽了。” “我不信。”宗海蓝失控的大吼率先跑出门,跑向周氏所在的院子,疯狂的喊着,“娘!” 宗海清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经过宗志勇身前,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继续跌跌撞撞的向前走。 娘。 他娘死了。 宗志勇身子一阵摇晃,几乎站立不住,大半辈子的夫妻,情分怎么可能没有?人说没有就没有了,宗志勇困难的捂住脸,蹲在地上,好久都站不起来。 老太太悲悯的闭上了眼睛,手被老爷子紧紧的拉住。 宗海宁嘲讽的看着在场的众人,均是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想当年,他娘死的时候,匆匆就给发丧了,有谁管过他年幼丧母的心情?这种滋味如今他们尝到了,也不好受了? 宗海宁敏感的察觉到唐曼情绪的不对劲儿,马上想到,曼曼还是个孕妇,怎么受得了这种惊吓?宗海宁迅速的将唐曼抱起,和老太太老爷子打了一声招呼;“爷爷奶奶,曼曼身子不舒服,我带着她回去休息。” “回去吧。”老太太无力的摆了摆手,“死者为大,曼儿有身孕,不宜冲撞。” 周将军这才将注意力转到唐曼身上,让公主恨得心心念念的女人就是这个?妹妹曾经多次和自己提过,要将这个女子赶出宗家,可是她没有走,甚至没有死,而妹妹却死了,周将军眼中闪过一阵忿恨。 “我去看看妹妹。”周将军面无表情的说道,说罢转身离开。 唐曼毫无所觉得被宗海宁抱回房间,一路上只是不停的看着自己的手,直到宗海宁将唐曼放在榻上,唐曼眼圈通红,痴痴地问着宗海宁,“是不是我做错了?是我害得她没有性命,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海宁,我做错了事,怎么办?” 宗海宁着急的将唐曼的肩膀转向自己,急声道,“曼曼,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我?”唐曼尖叫,“我只是想将她赶走,不想伤她的性命的,是我设计了她,她是无辜的,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我是杀人凶手。” “不是你。”宗海宁突然大吼,焦急的看向唐曼,“不是你,你让人埋在土中的布娃娃赵嬷嬷是找不出来的,是我让人放在明面上,是我,是我派人混进了赵嬷嬷的人中,故意引导她们找出来的,都是我做的,你没有错,况且......” 宗海宁神情激动,“你真的以为周氏这么多年来手中干净吗?张生的死,上次给送药的小环被她打了五十大板扔在农庄病死了,若不是小环病死了,你以为贾嬷嬷怎么会不遗余力的指控周氏,她是在为她的女儿报仇,她手上的人命多了,你以为为什么我和她水火不容?” 唐曼呆呆的看向宗海宁,下意识的反问,“为什么?” 宗海宁冷笑一声,咬着牙困难的说道,“当年我娘受尽她的欺负,最后抑郁而终,今天终于是报了仇了,宗海蓝与宗海清也终于尝试到了丧母之痛,可是他们现在都已经成年,我当年只有六岁,只有六岁,有谁管过我?” 宗海宁神情癫狂。 唐曼轻柔的将宗海宁抱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是对是错,我们夫妻一起承担,海宁,你现在有我、有孩子、有我们的家。” 宗海宁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只是喃喃的说道,“曼曼,我会保护你,一直保护着你。” ***** 周氏死了。 死时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面对祠堂的方向。 只留下了一张小纸条:我生是宗家的人,死是宗家的鬼。 一张小字条,令宗志勇几乎站立不住,被宗海蓝愤怒的推走,宗海蓝很恨的指着宗志勇,“不要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若不是你执意要休了我娘,我娘怎么会走上绝路,你走!!!我要带着我娘离开,我娘和你在没有一点关系。” 宗海蓝大放悲声,像个孩子一般呜呜的哭了起来。 宗海清强忍着悲伤,喝道,“哥,娘是多想留在这个家,你还不懂吗?你不要冲动好不好?” 宗海清走到老太太和老爷子面前扑通一声跪到在地,眼圈通红,“爷爷奶奶,我知道我娘有错,可是如今她人已经变成这样了,也算是为自己做的错事赎罪了,恳请爷爷奶奶饶过她好不好?” 宗海清不停地磕着头,一会儿工夫,额头已经变得红肿不堪。 “起来吧。”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过几日发丧吧,按照宗家儿媳的规格,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老太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和老爷子相互搀扶着,走到周老爷子面前,“周老哥,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周老爷子挥手打断道,周老爷子满眼哀伤,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谁都不想要这个结果,是孩子她没有想开,哎!谢谢宗老弟和弟妹仍然愿意收留小女,圆了她的心愿。” “人都走了,还计较那些做什么、”老太太擦拭眼角的泪。 因为是横死,非正常死亡,宗家并没有对外声张,只说是疾病猝死,没有停留三日就匆匆的下葬了,找了法师超度,宗海蓝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一直看护着周氏的尸体,谁也不让谁接近,就连宗海清也不行,红梅哭倒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周氏依旧葬在宗家的祖坟中,红梅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用手背抹干泪水,口中喃喃说道,“夫人您放心,红梅一定会照顾好海蓝少爷与海清少爷,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换您一个清白。” 冯镶儿从头跟着到了最后,一直守在宗海蓝身边,神情哀戚,眼圈红肿。 秋菊悄悄地走到冯镶儿身旁,悄悄地递给冯镶儿一个素白的帕子,轻声说道,“奴婢已经粘了辣椒水,您快些收起来吧,一会儿哭灵的时候用得到。” 冯镶儿点点头,将帕子按在眼睛附近。 顿时。 一股极冲的辣味直冲眼眶,泪水簌簌的滑落,冯镶儿身子一晃,被秋菊连忙扶住,冯镶儿低声骂道,“死丫头,你粘了那么多辣椒水做什么?” 秋菊十分委屈。 看在外人眼中,就成了冯镶儿孝悌礼义十足,外人纷纷对冯镶儿赞赏有加,就连老太太也投去赞赏的眼神。 丧礼办的简单不失隆重,周家的人全员出席,就连身在二皇子府邸的潋滟也红着眼眶出现了冯镶儿跟在宗海蓝身后。 红梅红着眼眶对着潋滟道,“大小姐。” 潋滟悲戚的点点头,小声说道,“人多眼杂,有时间再说。” 红梅点了点头。 等到周氏的葬礼结束,宗海蓝一直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直直的跪在周氏的房间,冯镶儿悄悄地打开房门,蹲在宗海蓝身边,劝道,“爷,您回去休息一下吧,您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若是娘知道,不知道要怎么心疼呢!” 宗海蓝不为所动。 冯镶儿紧紧咬着嘴唇,手放在宗海蓝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用帕子在眼睛附近按了按,泪水汹涌而下,冯镶儿哽咽道,“爷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跪在这里,你要做的是为娘报仇你知道吗?娘亲十有八九都是被人陷害的,你想让害她的人逍遥吗?” 宗海蓝猩红着眼睛顿时看向冯镶儿,口中恶狠狠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冯镶儿讷讷的开口,“我猜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宗海蓝像是愤怒的小兽一般,嘶吼道。 “镶儿也是刚刚想到的,镶儿也没有证据,爷您不觉得事情太过巧合了吗?镶儿直觉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的。”冯镶儿低垂着眼眸。 “三少奶奶说的不错。”门外传来一声悲戚的声音,红梅开着门走了进来,“我和夫人根本就是莫名其妙,根本就是被人陷害了的,我以为会有挽救的机会,没有想到夫人会想不开......夫人临死之前还说过不放心您与海清少爷的,让奴婢照顾两位少爷,奴婢.....奴婢怎么就那么笨啊?” 红梅呜呜的哭道,“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夫人的不对劲儿呢?若是及早发现。” “你说什么?”宗海蓝像是突然着了魔一般,“你说娘是被人陷害的,那些布娃娃根本就不是娘的手笔?” “不是。”红梅哭着摇摇头,“根本就不是夫人吩咐的,这件事情只怕要找海清少爷好好地商量一下了。” 红梅毕竟是一个女人,一时也慌了神。 “找他?”宗海蓝眼含嘲讽,“他根本已经被那个小践人迷了心窍,还会管别的?” 红梅一脸震惊。 宗海蓝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告诉了红梅,冯镶儿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旁边嘤嘤哭泣,拉着红梅的袖子,“红梅姑姑,您就留在镶儿身边吧,您也是爷的长辈,我们要为娘报仇。” 红梅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夫人去世,白姨娘素来得宠,大少奶奶又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红梅也是怕两位少爷吃亏啊。” 红梅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突然道,“我们可以去找一个人。” “谁?”冯镶儿下意识的反问。 “潋滟小姐。”红梅抹了抹眼泪,“夫人生前待潋滟小姐极好,如今潋滟小姐又是三皇子府的侧室,咱们可以.....” 冯镶儿眼中划过一抹了然,心中快速的盘算起来,脸上却做出悲戚的样子,紧紧咬着嘴唇,轻声道,“红梅姑姑,镶儿心中有个怀疑的人选,之前一直没有敢说。” “是谁?”宗海蓝顿时眼睛猩红,一脸恶狠狠地样子。 冯镶儿低下头紧紧咬着嘴唇,似乎下了决心一般,“镶儿猜测是大嫂。” 镶儿继续说道,“爷您和红梅姑姑想想,娘走了对谁最有好处?而且我今天听大嫂的话里似乎有话,能不能是她根本就知道了您对她下手,然后故意借机报复?” 宗海蓝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心中越想越有这个可能,若不是那个贱女人,娘怎么会突然招致这些无妄之灾? 红梅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手中的指甲几乎刺进肉中,咬着牙道,“若真是她。” 门外突然传来轻响,红梅紧张的问道,“什么人?” 门外传来小丫鬟轻声回答,“回红梅姑姑的话,潋滟小姐来了。” 屋内几人对视了一眼,红梅急声道,“快请。” *** 深夜前来。 周潋滟只带了一个心腹。 一进门,红梅就扑通一声给周潋滟跪下了,哽咽道,“潋滟小姐,您要给夫人做主啊。” “表妹你来了。”宗海蓝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攥起,额头青筋泛起。 “红梅姑姑,您快起来。”周潋滟眼睛也是通红,连忙扶起红梅,看向宗海蓝和冯镶儿,“想必这位就是表嫂吧!” “表妹快进来坐下。”冯镶儿表现的极其热络,拉着潋滟的手,笑容有些勉强,哽咽道,“娘亲生前本事要带着镶儿去拜访表妹的,可是还没有.....” 冯镶儿低着头拭泪。 “究竟是怎么回事?”周潋滟冷着脸问道,“怎么好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呢?” “夫人这是被人陷害了,什么巫蛊之祸,我呸,分明是有心人的故意陷害。”红梅用力的抹了抹眼泪,跟着潋滟说道,“这后院,少了个罗姨娘,算算也就那么几个人,不是白姨娘,就是大少奶奶,还能有谁?” “不会是白姨娘。”冯镶儿轻轻摇头,肯定的说道。 “表嫂怎么这么能肯定?”潋滟尖锐的问道。 宗海蓝看向冯镶儿的眼中隐隐有着不善。 红梅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冯镶儿。 冯镶儿困难的吞了吞口水,低垂着眸子,显得楚楚可怜,咬着嘴唇轻声说道,“我和姐姐曾经救过白姨娘,从我进府之后,白姨娘就不曾再针对过娘亲和我们这一房,所以,我猜不会是白姨娘。” 冯镶儿紧张的搅着手帕,低声说道。 “竟然是如此。”红梅恍然大悟,看向冯镶儿,“我说最近白姨娘怎么安分了不少呢!” 言语之中肯定了冯镶儿说得是实话。 潋滟紧紧皱着眉头,“那只能是那位了。” 潋滟紧紧攥着拳头,冷声笑道,“好个有心机有手腕的乡下女人,欺负到我们周家头上了,这笔人命债我周潋滟记下了。” “践人。”宗海蓝狠狠地咬牙,眸光阴狠,“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红梅姑姑。”周潋滟转过头,叮嘱道,“如今姑姑刚刚刚过世,您一定要劝住表哥不能冲动行事,我得回去好好盘算盘算,必要时......” 周潋滟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神阴狠,“我会向宫中的那位求助。” 红梅姑姑蓦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潋滟,喃喃道,“潋滟大小姐,这样成吗?” “有什么不行?”周潋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向红梅、冯镶儿与宗海蓝三人,“在宫中死个人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要我们做得隐秘,不过这也使万不得已的办法,你和两位表哥与表嫂也得准备着。” “我们明白了。”冯镶儿咬着嘴唇,抬起头,坚定的说道,“我们定然不会让娘亲白白的去的。” “好表嫂。”周潋滟拉着冯镶儿的手,“表哥娶了你,是他的福气,以后你和红梅姑姑多来三皇子府,咱们正好亲近亲近。” 周潋滟满意的看着冯镶儿。 “只要表妹不觉得烦。”冯镶儿腼腆的一笑。 ***** 宗家祖坟。 宗海清直挺挺的坐在周氏的墓前,满身的酒味,狼狈的看着墓碑,口中喃喃叫着,“娘。”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娘就没了。 宗海清模糊着眼睛,鼻中突然钻进一股诡异的熏香,原本就醉的不清醒的脑子越发模糊,片刻之后,宗海清噗通一声倒在了墓前,几个黑衣人迅速的出现,几人对视了一眼,手脚麻利的走向周氏的墓。 几刻钟之后。 周氏的墓前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宗海清毫无意识的倒在墓前,一动不动。 “怎么还没有睡?”宗海宁批阅完公文回房,见到唐曼躺在榻上,瞪大着一双凤眸,丝毫没有睡意,不禁心疼的上前拉住唐曼的手,不由得一惊,“手这么凉?” 以往温温的手心一片冰凉。 宗海宁转身,“我去让人给你弄几个汤婆子来。” 唐曼无声的拉住宗海宁的手,低声道,“王嬷嬷已经睡了,夏湘还伤着,不要麻烦他们了。” 宗海宁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解开外衣上床榻,将唐曼冰凉的身子拥在怀中,用自己炙热的手掌不停地帮她暖着,低声问道,“是不是还在想周氏的事?” 唐曼身子往宗海宁的方向缩了缩,他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了过来,驱散了寒冷,唐曼委屈的抬头,望进他幽深的眸子,“终究是我对不起她,若不是我.....” “不要说了。”宗海宁按住她的红唇,更紧的抱住了唐曼,“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她罪有应得,你好好休息吧,记得不要太伤神,你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子。” “嗯。”唐曼突然想到,“贾嬷嬷和那两个丫鬟怎么样了?” “各自打了五十大板,发卖了。”宗海宁看着唐曼沉声道,“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半路买下了她们,给了她们足够的银两让她们各自谋生去了,她们都很好。” “这我就放心了。”唐曼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明天等我回来陪你出去逛逛好不好?散散心清。”宗海宁轻轻地在唐曼的耳旁呼气。 “好,”唐曼稍稍见了笑模样。 让宗海宁心中稍稍放松,一双大手轻轻地在唐曼的腹部抚摸,短短时日曼曼的腹部已经长得初见了模样,微微凸起,宗海宁惊奇,“曼曼,这、这、还不到两个半月吧?怎么就......” 听嬷嬷们说,一般都是到了三个月才显怀的,宗海宁不由得又仔细端详着唐曼的面容,下巴又尖了一些,身上的肉也少了一点儿,肯定的说道,“你又瘦了。” 唐曼漾起带着母性光辉的笑容,“我可是一日五餐的进补,营养应该是让孩子吸收了,诺,长成巨婴到时候生不下来怎么办?” 宗海宁听了这话,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他总以为给曼曼进补是好的,可是万一真的生不下来怎么办? 第一零二章 冯氏 宗海宁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想到那些难产而死的妇人们,宗海宁一下子坐了起来,十分紧张,“不行,得赶紧请吴老过来给你看看。” “你抽的什么风?”唐曼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看向宗海宁,“现在可是半夜。” “你最重要。”宗海宁快速的起身穿着衣服。 唐曼瞬间无语了,将他拉回来,无奈的道,“孩子只是现在大了一些,距离生产还有7个月呢,少吃点就可以了,我发誓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真的吗?”宗海宁不放心的又问了一次,眼神瞟着唐曼的肚子。 “我保证。”唐曼就差点没有指天发誓了。 宗海宁轻轻地在唐曼的红唇上印了一个吻,呢喃道,“你都不知道,我多害怕。” “我不会有事。”唐曼缩在宗海宁的怀中,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再一次强调。 “曼曼。” 一夜好眠。 唐曼一大早就醒了,等到宗海宁上朝回来,唐曼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坐在榻上眼睛眨巴眨巴的等着他。 宗海宁好笑的掐了掐唐曼的鼻子,无奈的笑道,“你呀。” 夜青伤着,因为有着上次的意外,王嬷嬷十分不放心的跟在唐曼身边。 街上喧喧嚷嚷的热闹着,宗海宁小心翼翼的将唐曼护在怀中,不停地念叨着,“小心点,不要碰到。” “哎,啰嗦。”唐曼瞥了宗海宁一眼,“有你在,我会有什么事呀?” “好好好。”宗海宁宠溺的笑着,拉着唐曼走到一家店铺前面。 “咦?紫金阁?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唐曼莫名其妙的说道。 一家首饰的铺子,她向来是很少戴这些装饰的。 “宗大人您来了?”掌柜的一见宗海宁连忙过来打招呼,笑着道,“你定做的朱钗早就做好了,想必这位就是宗夫人了吧?真是好福气呀!” 唐曼疑问的看向宗海宁,“海宁?” “嘘。”宗海宁故弄玄虚,宠溺的看了唐曼一眼,“将朱钗拿过来。” “好嘞。”掌柜的很是爽快的,从内室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交给宗海宁。 “打开看看。”宗海宁嘴角弯弯,递给唐曼,期待的看着她。 唐曼疑惑的打开木盒,眸光刹那间就被盒内的木钗吸引住了。 一支木质钗子静静的躺在盒中,深红色的木质,带着细细的纹理,唐曼忍不住轻轻拿起,正面刻着她熟悉的隶书——良缘,唐曼几乎屏住了呼吸,轻轻翻过另一面,小小的曼曼刻在木钗上。 “海宁。”唐曼感动的看向宗海宁。 这就是给她的惊喜吗? 她真的好喜欢。 良缘,唐曼口中喃喃的念着,凤眸渐渐湿润。 “你向来不喜欢繁复的珠钗首饰。”宗海宁苦着脸,“可是难住了为夫,这礼物不知如何送呢,想来想去,只好亲手选了木钗刻了字,不过木钗可不是为夫做的,为夫还没有那个手艺呢!” “喜欢。”唐曼吸了吸鼻子,轻声说道。 宗海宁将木钗接了过来,“来,我给你戴上。” 宗海宁小心翼翼的将木钗横在她的发髻之上,屏住呼吸,“好美。” 唐曼侧头,调皮的挑眉,“有没有美得吸引住宗大人?” “那是自然。”宗海宁幽深的眼中闪过一抹柔光,“以后让为夫每日为你梳发横钗可好?” “求之不得。”唐曼凤眸中漾起晶亮晶亮的光芒。 两人相视一笑,手拉着手向前走去。 身后跟着的王嬷嬷看到此情此景,则是深深地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忧虑。 蓦地。 王嬷嬷突然感到似乎有道视线停在自己身上,猛地转身,看向东方,却只看到了热热闹闹的集市,人潮熙攘,哪里有什么可以人选。 王嬷嬷狐疑的转过身,跟上唐曼和宗海宁的脚步。 王嬷嬷转身之后,一个灰衣人影出现在刚才的方向,舒了口气,差点被发现了,灰衣人影皱了皱眉,快速的消失在人潮中。 “主子?”汪正德惊喜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唐曼,然后看到跟在唐曼身后的宗海宁,顿时拉长了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招呼唐曼,“主子,前面人多,随属下来后面休息一下吧!” 宗海宁也毫不在乎汪正德的态度。 “麻烦汪伯了。”唐曼微微一笑。 汪伯很是兴奋,“我家那口子今儿正好在店上帮忙,刚好给您引见引见,本来前儿就想让她去了,但....” 汪正德本就是生意场上的人,消息灵通着呢,更何况国公府夫人去世这么大的事呢,汪正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唐曼,显然也是知道一些内幕的,那个女人死了,很是痛快呢! “无妨。”唐曼神色暗了暗。 宗海宁见状连忙握起唐曼的手,摇了摇头。 汪伯很快的将一个妇人领到唐曼和宗海宁面前,“主子,这就是我家那口子,老婆子,还不见过主子。” “蓉娘见过主子。”汪伯家的很是爽快,没有那些忸怩作态的样子,看到宗海宁,“想必这位就是宗大人吧,我家当家的都和我说了,主子现在身子特殊,得好生调养着呢!” “蓉娘。”唐曼微微一笑,“以后就麻烦您了。” 蓉娘怔了怔,仿佛没有料到唐曼这般的态度好,随即反应过来,“主子不嫌弃蓉娘就好。” 唐曼随后又问起了汪净的漆艺店的事。 汪正德显然是很兴奋,“主子大才,这些日子我家那小子没日没夜的研究着呢,昨儿做出来一个花瓶,我一瞅,哎呀,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这若是拿出去,肯定卖疯了不可,市面上没有一家有咱们这手艺,价钱不还得让咱们定?” 汪伯一边说一遍兴奋的比划着,转头对蓉娘说道,“赶紧让咱家那小子出来,主子来了,瞬间把那花瓶拿出来。” “哎。”蓉娘应声而去。 “好。”唐曼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随后一说,竟然真的成了,不禁暗自叫好,和汪伯研究起价钱方面,“咱们这个东西,贵在精而不在多,价钱一定要定的高高的,另外只怕别的漆艺师傅不久也会模仿。” 唐曼有些担心。 “主子大可不必担心。”汪伯有些兴奋的说道,“我家那小子说过,油漆里加进了什么....我忘了,反正就是容易雕刻的。” 汪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的,汪净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漆红的花瓶过来了,一见到唐曼,汪净激动地道,“主子,属下不负您所托,终于做出来了,您看。” 宗海宁坐在旁边也在细细的打量着桌上的花瓶。 本是十分普通的花瓶,不大不小,浑体被漆上了白色的油漆,最令人讶异的是,瓶身上一连串殷红的梅花花瓣颤颤的在花瓶上,白的雪白,红的殷红。 煞是好看。 宗海宁眸中有些骄傲,他的小妻子脑中究竟有多少与众不同的想法呢? 唐曼几乎是屏住呼吸的看着桌上的花瓶,眸中越来越激动,忍不住道了一声,“好。” “你是好样的。”唐曼赞赏的看着汪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主子过奖了。”汪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前些日子我和爹爹商量了一下,高价雇了几位老师傅,剩下的花瓶还在赶制当中。” “嗯嗯,不错。”唐曼沉吟了片刻,“这个我们不要像蓝印花布一样批量制作,只要精品,每个图案只留一种,还有,这个漆艺不单单可以用在花瓶上,也可以制作木版画之类的,这些小净你看着办就好。” “属下受教。”汪净想了想,问道,“因为这种漆艺在我朝甚至其他国家从未出现过,属下斗胆想请主子命一个名字。” 唐曼眼中精光一闪,口中吐出了两个字,“剔红。” 汪净和汪伯大喜。 宗海宁轻轻地在唐曼耳边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应该回去了。” 唐曼点了点头,站起身和汪伯父子告别,蓉娘则是答应唐曼明日就去国公府,唐曼想了想,“蓉娘,你可以每日上午去国公府,等到傍晚时分再回来,毕竟您家中也有事情。” 蓉娘顿时局促起来,慌忙道,“这可怎么好?” 唐曼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不好的,就这样定了吧。” 从蓝合布庄中走出,宗海宁小心的将唐曼身上的大氅拉紧,宠溺的说道,“看来我宗海宁无意之间挖到了一块儿宝呀。” “你竟然才知道。”唐曼惊奇的侧目。 宗海宁瞪大眼睛,“这么不谦虚、” “谦虚都是留给外人的,你不需要。”唐曼撇嘴。 宗海宁笑的像是偷了腥的狐狸一般。 “因为你是内人。”唐曼忍不住又补了一句,然后偷偷窃笑。 宗海宁瞬间石化,一下子打横将唐曼抱起,走向马车,“看来不收拾你是不行了,敢说你夫君是内人?” “你来啊你来啊。”唐曼扬起下巴挑衅,示意自己的肚子,“往这收拾,请随意。” 一进马车,宗海宁迅速的吻住了唐曼的红唇,辗转吸允,像是尝到了最上等的花蜜一般,唐曼忍不住随着他的节奏。 半响之后,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宗海宁沙哑着声音,凑到唐曼耳旁,轻轻地吐着气,“曼曼,收拾可不只是只有一种方式的。” 无耻。 唐曼瞬间扭脸。 ****** 黑暗的密室之中。 黑衣女子静静的坐在石床之上,蒙着面纱的脸看不清真实面容,紧紧地闭着双眼,手中打着繁复的招式,周身不断闪现着气流。 面纱随着气流不停地舞动着,露出面上丑陋的脓包。 脓包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下去。 半响之后,黑衣女子蓦地睁开双眼,凤眸中闪着惊喜,手中一把扯掉脸上的黑纱,欣喜若狂的探上面颊。 一片平坦。 黑衣女子欣喜的眼中落泪,她的毒终于清了,她的脸好了。 她又能重新的走在阳光之下了,不用再依靠着别人了?想到这,黑衣女子厌恶的眼神瞥向密室中的另一个角落,那里一动不动的躺着一个身影,黑衣女子厌恶的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放进那人的口中。 片刻之后。 地上的身影呻吟了一声,悠悠醒转,睁开双眼,对上黑衣女子的眼睛,蓦地惊喘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脖子坐了起来,惊叫道,“公主?我还活着?” 那人起身向四周看了看,肯定的说道,“我回家了。” 黑衣女子嘲讽的看了地上的女人,“吞了假死药,又活了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 “我.....”那人赶紧解释道。 “没用的东西。”黑衣女子冷冷的喝道,“蠢货,交给你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办好。” “公主?”那人抬头,借着阴暗的光芒,突然看清楚黑衣女子的脸,“你的脸好了?” “再不好指望着你们这些笨蛋吗?”冯素儿冷声笑道。 “是呀,您可以重新回到宗家。”那人低低的说了一声,眼中似有泪光,“而我,我怕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哼。”冯素儿冷哼,“至少你保住了你的两个儿子,你死了,国公爷也不会迁怒他们两人,只会因为你的死而照顾他们,而你,也保住了国公夫人的位子,不用成为下了堂的孤魂野鬼,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周氏试了试眼泪,喃喃道,“是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且,你可以在暗中帮助着你的儿子。”冯素儿声音中带着蛊惑,“只要你好好地给我做事,亏不到你,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吗?” 周氏身子震了震,咬着牙,“我知道,我会努力给您做事的,至于我的复活的事情,还请您不要告诉哥哥和父亲,就让周氏彻底的死了吧。” “好。”冯素儿尖锐的笑道,“我就欣赏你这样的,自己起个名字吧。” 周氏低垂着头想了想,再抬起头,眼中闪过阴狠,“恨。” 密室的门悄声被打开,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公主。” 周氏吓得躲在阴暗的墙角,却见冯素儿皱了皱眉,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黑衣人,“什么事?” “属下发现了祭司的下落。”黑衣人低声说道,“她似乎跟在一个女人的身边,那女人身边的男人是唐朝忠勇侯嫡长子宗海宁。” 冯素儿顿时张狂的大笑起来。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眼中有着浓浓的嘲讽,事情竟然这么巧?她所谓的亲生妹妹,所谓的金风之身,竟然真的被那个老东西找到了,冯素儿眼中闪着癫狂,连声喊道,“好,好。” 冯素儿蓦地恶狠狠地看向周氏,一把将周氏的衣襟扯住,提了起来,眼神中充满着阴鹜,“我问你,那个践人身边是不是有这样一个人?” 冯素儿将王嬷嬷的模样特征学了一遍。 周氏也不是傻子,顿时就知道了,王嬷嬷可能就是这群人口中深不可测的祭司,急忙点头,心中却浮上一层焦虑,原来那个乡下女人身边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怪不得、怪不得自己会被弄成这样的下场。 可是。 周氏蓦地身上冒出一身的冷汗,她的两个孩儿还在宗家,周氏顿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冯素儿却冷冷的笑道,“原来竟然是她,踏破铁蹄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的好妹妹。” 冯素儿咬牙切齿。 “公主,我们该怎么办?”那个黑衣人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焦急的问道,“大祭司在唐朝,而那边又在拼命的追捕我们。” “哼?”冯素儿恨恨的骂道,“都是一群猪脑子,你带着一些人先赶回去,闹事,将那个老东西吸引回去,我这边趁机了解了那个贱女人,我倒是要看看,金凤一死,她们还要如何?” 黑衣人眼睛一亮,竖起了大拇指,阴测测的开口说道,“只怕祭司还有大人们要毕恭毕敬的恭迎您回去了。” “下去做吧。”冯素儿哼了一声。 那个黑衣人快速的领命而去。 “公主。”周氏焦急的抓住冯素儿的衣袖,“我的孩儿怎么办?求求您,我的两个孩儿心思单纯绝对不是大祭司的对手啊。” “你放心。”冯素儿哑声说道,“你暂且留在这儿,等着小羽为你做出一套面具,我得回到宗家了。” 冯素儿焦急的来回踱步,喃喃的说道,只要那个老东西一日在宗家,她都不可能露面,否则,若是打草惊蛇,只怕自己再找机会下手就难了,如今只有等那个老东西离开。 **** 几天后,忙碌中的宗海宁好不容易空闲了下来。 唐曼在小厨房中看着熬得泛白的排骨汤,没有注意到宗海宁何时走进来。 “又不听话。”宗海宁从唐曼的身后环住她。 “回来了?”唐曼惊喜的看向宗海宁,讪笑的将围裙脱了下来,“我早就没事了,适量的运动是有好处的,总不能整日躺着呀?我又不是老母鸡孵蛋。” 唐曼皱了皱鼻子。 “这是什么比喻?”宗海宁失笑。 扶着唐曼走出厨房,唐曼不忘回头吩咐下人,“排骨汤已经好了,一会儿端过来就好。” 唐曼瞥着宗海宁,“正常比喻,当然比不过文采惊艳的宗大人了。” “这话、”宗海宁眼中划出柔柔的宠溺的光芒,“本官听着有点酸。” “听错了。”唐曼瞬间扭头。 “哈哈哈。”宗海宁朗声大笑,“下官再厉害也比不得夫人厉害呀。” “这还差不多。”唐曼偷笑。 回到房中,宗海宁小心翼翼的从下人手中接过一个汤婆子,隔着狐裘放在唐曼手中,“明天同僚请下官去喝酒,还望夫人批准。” “喝酒?”唐曼眼睛眯起,一脸警惕的看向宗海宁,“不会是吃花酒吧?” 古人中,才子佳人饮酒畅谈向来是一桩美事。 段小忍不住脑补开来,顿时浑身一激灵,一脸凶相,“不许去。” 宗海宁一脸愕然。 唐曼又加了一句,“喝酒可以,不许去花街柳巷,要是被我知道,哼哼哼。” 不言而喻。 宗海宁顿时失笑,掐了掐唐曼的小鼻子,讨饶道,“下官谨记。” 唐曼这才装作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吧,记得少喝点,酒喝多了伤身。” “夫人可知,上次孙大人邀下官喝酒,我怎么回答的?”宗海宁扶着唐曼在餐桌上坐定。 “怎么说的?”唐曼疑惑。 “家有悍妻,规定下官饮酒不得超过三杯。”宗海宁眼睛也不眨的说道。 “什么?我分明没有说过的。”唐曼惊喘,不敢置信的看着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宗海宁,哼哼,“你竟然。” “然后。”宗海宁不怀好意的笑着,“加之上次的糟糠之妻不下堂,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下官是个妻管严,这可如何是好?” 唐曼皱了皱眉。 好可爱。 宗海宁看着唐曼皱眉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夫人莫要担心,下官,甘之若饴。” “宗大人。”唐曼震惊了,这男人疯了,故意抹黑自己,可是接下来,唐曼却感觉心中涌出一股暖流,这男人是在处处维护着自己呢!唐曼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宗海宁的碗中,“这是奖励。” 说罢又夹了一块放在自己的碗中,刚要送到口中,不巧却被飞来的筷子夹走了,唐曼愤愤的看过去,却见宗海宁一脸坏笑的咬着排骨,模糊不清的挑衅,“为夫已经吃过,夫人还要吗?” 唐曼不禁气结。 这男人,小肚鸡肠,唐曼翻了个白眼理也不理他向下一块排骨加去,哪知又落空了。 第一次。 第二次。 第三次。 直到第四次,唐曼将筷子放在桌上,口气危险,“宗大人。” “我饿了。”宗大人从善如流。 说罢,宗大人竟然一脸无辜的夹了青菜放进唐曼的盘子中,“夫人,吃这个。” 唐曼撅嘴,愤愤的看向宗海宁,故意挺着没有显怀的肚子,“宗大人,我如今可是孕妇,你就打定主意虐待我了吗?” 唐曼说得好生可怜。 宗海宁轻叹一声,伸手抚过唐曼的肚子,“曼曼,你应该少吃一些,不然。。。我怕。” 唐曼一瞬间就懂得了身边这个男人的担心,反手握着他的手。 相比较唐曼房中的一片温馨,小厨房中却是阵阵的风雨欲来。 黑衣人跪在地上,声音急切,“祭司,家里出事了,大人请您速速回去。” “什么?”王嬷嬷皱着眉头看向黑衣人,“怎么可能?” “大人的飞鸽传书是这样写的,请您速速返回,叛乱。”黑衣人沉声说道。 王嬷嬷皱眉,挥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属下遵命。” “对了,两个暗影可有到位?”王嬷嬷突然说道。 “暗影已到,贴身保护金凤,祭司尽可放心。”黑衣人认真的回道。 “下去吧。”王嬷嬷一脸疲惫之色。 王嬷嬷焦急的在小厨房中踱步,她如今暂时要离开一下,可是曼曼的胎气正是王嬷嬷最担心的地方,皇室之女,孕育子嗣本就艰难,金凤之体更是难上加难,当年若不是她及时发现了冯素儿,恐怕冯素儿也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如今—— 王嬷嬷面有难色,看着身上已经不多的凝胎草,叹了一口气,也许正是一个契机,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曼曼,她的身子根本就承受不住,可是她若是离开了,这些凝胎草是要日日加进安胎药中的。 “王嬷嬷,您怎么还在厨房?没有去用膳?”蓉娘走了进来,笑着打招呼。 她来忠勇国公府已经几日,和王嬷嬷相处的十分融洽。 王嬷嬷顿时眼中一亮,已经有了人选,蓉娘是汪正德家的,汪正德一家如今对曼曼是忠心耿耿,蓉娘更是个老实又爽利的。 “蓉娘,我有事情要和交代一下。”王嬷嬷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我这几日要在那暂时离开一下,夜青不在府中,我又不放心谁,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这里面是凝胎草,你要日日的加进夫人的安胎药中,切莫忘记了。” 蓉娘惊讶的看着手中的荷包,打开一看,想起丈夫曾经说过的王嬷嬷不甚可靠,要自己多多监视时,顿时不动声色的笑了,“王嬷嬷严重了,蓉娘伺候主子,自然是知道轻重的,您就放心吧!” “那我就放心了。”王嬷嬷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我先去和少奶奶说一下。” ***** “您要离开?”唐曼惊讶的看向王嬷嬷。 几个月下来,唐曼真心把王嬷嬷当成自己的长辈和心腹,如今这一走,她心中有些不舒服了。 “只是暂时有事要我去处理一下,处理完事物还是要回来的。”王嬷嬷对唐曼也有着不舍。 这丫头。 心形堪称至纯至性,从未有什么害人之心,机敏有谋略,又是金凤之体,将来必能堪当大任,看来,上天自有安排。 “那您小心些。”唐曼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递给王嬷嬷,“这些您路上用着,要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王嬷嬷眼中闪过一抹感动,点了点头。 王嬷嬷的匆匆而走,蓉娘实在放心不下唐曼,干脆住了下来,至于王嬷嬷交给她的凝胎草,她哪里敢随便的就加在唐曼的安胎药中啊,趁着宗海宁和唐曼都在,她将东西拿了出来,将王嬷嬷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乍一看很普通的草药,如那柳叶茶尖一样的形状,只是通身褐红色,那红色简直是红的发亮,药草颗颗饱满,如小手指一般。 宗海宁顿时失声道,“这是凝胎草?” 唐曼蹙眉,疑惑的看向宗海宁。 “凝胎草。”宗海宁面色凝重,眼中有一丝的惊喜和疑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凝胎草,邻国皇室的秘宝,相传生长在皇室的密地,五十年一开花,五十年结果,对怀有身孕之人甚好啊,可是产量甚少,听说掌握在大祭司手中。” 宗海宁眼睛复杂的看着唐曼,他没有说出来的是,相传只有那国女皇和公主有资格用,他虽然是唐朝的世家子弟,也只是在古书上曾经看过。 蓉娘也是倒吸了一口气,颤声说道,“我曾几日见过她将这凝胎草放入主子的安胎药中的。” 宗海宁沉思起来,这种寻常人根本难见的凝胎草却被王嬷嬷日日放入曼曼的安胎药中,那么王嬷嬷的身份就昭然若见了。 他也曾怀疑过王嬷嬷出现的时间实在太过凑巧,身份可疑,可是日子久了王嬷嬷非但没有害过曼曼,还处处的相帮,甚至救了曼曼的性命,只是他从未想过,王嬷嬷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既然,王嬷嬷是大祭司。 那么—— 宗海宁看向唐曼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被大祭司处处照顾的曼曼呢? 她的身份又是什么? 只是青阳城农家之女这么简单吗? 他不信。 “海宁?”唐曼关切的扯了扯宗海宁的袖子,“你怎么了?” “哦。”宗海宁猛地回神,连声道,“没什么。” 宗海宁转身对着蓉娘一脸凝重的交待道,“这些都是非常好的保胎之药,你务必按照王嬷嬷说的日日熬成安胎药,知道吗?” “我知道的。”蓉娘的心放下了,只要不是害主子的就好。 蓉娘没有说什么就退下去了。 唐曼自然也不是傻子,听到宗海宁说出凝胎草的来历和珍稀程度之后,就猜到了王嬷嬷的身份,只是她想不明白,一个堂堂的大祭司为什么会隐瞒身份在她一个农家之女身边,她心中很多疑问,“海宁,王嬷嬷此举?” 宗海宁转身将唐曼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抱紧,半响之后才轻声道,“不管她是谁,她不曾害过你。” 宗海宁的眸中一闪而过坚定,不管曼曼是谁,都只是他宗海宁的妻子,他不可能放手,他的妻。 那些人竟然藏匿到曼曼身边了,定是发现了什么。 宗海宁脑中一丝丝缕着线索,大祭司、凝胎草、女皇、公主,王嬷嬷是在那次曼曼受伤之后出现的,时间刚好巧合。 凝胎草? 普通女人怀身孕根本就用不到凝胎草这么珍稀药材,在他印象中似乎有种那国的皇室女子怀胎万分艰辛,九死一生,才会用到这凝胎草。 还有曼曼刚刚怀孕时王嬷嬷的不对劲。 如今想来万分的蹊跷。 蓦地。 宗海宁身子一震,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难道曼曼是公主? 一瞬间,宗海宁的身子僵直,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 不行。 他必须要得到求证。 “海宁,你怎么了?”唐曼有些担心的转过身看向宗海宁,手指抚上他的面颊,“是不是因为王嬷嬷?” “不是。”宗海宁飞快的否认,将唐曼轻柔的放回床榻,轻吻一下,“曼曼,我先去处理公事,一会儿再来陪你好不好?” 唐曼侧过脸,指着自己的脸颊,“这里也要。” “好。”宗海宁宠溺的又印下一吻。 宗海宁直接的奔向书房,面色凝重,叫来赵安,“速速去青阳,调查少奶奶的身世,还有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记得不许走漏风声。” 他必须要得到证实,若真的如此.... 宗海宁眸中划过一抹哀伤之色。 曼曼的生产九死一生,他不敢冒险。 只有忍痛打掉孩子。 赵安身子一震,看向周身凝重之色的宗海宁,知道事情轻重,连忙说道,“奴才这就去办。” *** 阴暗的密室之中。 冯素儿得意的瞥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那个老不死的已经离开了?” “是的。”黑衣人大声说道。 “哈哈哈哈哈。”冯素儿张狂的大笑,眼中闪过癫狂之色,“好,很好,看来在那个老不死的眼中还是礼都高于一切啊,她不是想抓我吗?哈哈哈。” “公主神机妙算。”黑衣人谄媚的笑道。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冯素儿冷哼了一声,从身边拿过一个布包,仍在一直缩在角落中的收拾面前,“恨,随我走一趟。” “真的?”周氏顿时惊喜的看向冯素儿,匆匆忙忙的打开布包一看,里面果然有着一套人皮面具,周氏快速的戴上,重新站起身,借着密室之中透过的光芒。 周氏已经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中年的艳丽女子嘴角微微勾起,顿时艳若桃李,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媚色。 冯素儿瞥了一眼,“如何?” “多谢公主。”周氏激动地回道。 “嗯?”冯素儿语调上调,微微有些不悦,“记住以后我们是主仆,公主这个词以后就彻底的在你脑海中忘掉。” 冯素儿隐隐含着威胁。 周氏不敢吭声,半响之后才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冯素儿得意的大笑,眼神闪着阴鹜,“让我们燃着复仇的火焰去烧掉宗家吧!” “奴婢知道。”周氏强压下心中的不适,从一个国公爷夫人沦为了一个奴婢,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不过这都是暂时的,周氏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这次回去,她定要讨回别人欠她的。 谁也不行。 宗家那两个小践人,周氏袖中的手紧紧攥起,一个都别想逃。 *** 日升日落。 又是一日,这日的天空竟然出奇的阴霾,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儿就变成了阴云密布,寒风凛冽,奴婢们端着托盘快步跑到唐曼的房间,否则早点冷掉了,又要浪费些时间重新去热。 “曼曼,喝点粥。”宗海宁耐着性子在唐曼耳边絮絮叨叨,“那个麻油饼虽然香不免有些油腻的。” “好吧。”唐曼不情不愿的放下麻油饼。 “爹现在眼中就有弟弟。”宗振冷哼了一声,别过脸,然后噔噔噔的跑过去,重新端了一碗牛奶粥,放到唐曼面前,“喝这个,比较滋补。” 然后挑衅似地看向宗海宁。 宗海宁顿时气结,这小子,现在专门和自己作对,要不是看他太小。 宗振看穿了宗海宁眼中的威胁,凉凉的说道,“别动手啊,你一动手,我就哭,我一哭。” “你一哭,你娘就心疼,然后腹中的弟弟就难保是不是?”宗海宁咬牙切齿的说道。 “爹爹。”宗振比了比大拇指,吐出了两个字,“通透。” 宗海宁气的瞬间就想拎着袖子和他武斗。 “海宁。”唐曼不悦的看了一眼宗海宁,威胁的拉长声调,“你敢动一下我儿子试试。” 宗海宁顿时如蔫吧的气球,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宗振,然后转过头陪着笑脸,“我怎么可能和振儿计较?那么没有品的事情?” 宗海宁撇嘴。 他不是想计较,是真心的想揍他。 唐曼了然的笑了笑,“没有就好。” 宗振冲着宗海宁扮个鬼脸,向唐曼身边凑了凑,身旁的小芙儿学着哥哥也扮了鬼脸,笑嘻嘻。 宗海宁顿时无语,别人家的孩子孝悌礼仪样样都懂,他家的两个小混蛋纯心是来克他的,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真是气死个人。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曼曼最近似乎又憔悴了些,才三个多月,肚子已经如旁人四个月的一般大,他已经努力精心的照顾了,宗海宁心中蒙上一层阴云,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有些不舍得看向唐曼的肚子。 “爷。” 门外传来赵安低低的声音。 宗海宁身子一僵,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害怕,喜的是赵安终于回来了,怕的是若是他的怀疑是真的,宗海宁转过头,看着唐曼和振儿说说笑笑,振儿的小手指轻轻地在曼曼已经显怀的肚子上刮着,小心翼翼的叫着弟弟。 这一幕几乎刺痛了宗海宁的眼睛,他赶紧回头。 第一零三章 担忧 倒是唐曼听见了赵安的声音,有些恍然的道,“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赵安了,你怎么不让他进来?” “他出去办事去了。”宗海宁放下手中的碗筷,对唐曼说道,“你先吃,我去处理公事,等会回来。” “你才吃了一点点。”唐曼诧异,刚刚他只顾着给自己夹这夹那,自己根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 “我没事。”宗海宁匆匆的离开了,一出门就见到赵安略显凝重的面色,宗海宁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怎么样?”一进书房,宗海宁急声追问,“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爷。”赵安吞了一口口水,困难的说道,“奴才回到青阳城想要找到少奶奶的娘亲和弟弟,却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邻居说他们前些日子就已经举家离开了,有人接走了他们,只是收拾了细软就离开了。” “举家离开了?”宗海宁紧紧皱眉,“什么时候?” “哦。”赵安想了下,“就在一个半月前,老夫人过寿后。” 宗海宁紧紧闭上双眼,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上,自己真是混蛋,那时自己和她正在因为镶儿冷战生气,他还威胁着她要对她的家人不利,他真的只是说说,却被她听进心中。 她那个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离开自己了吗? 依照曼曼的性格确实做得出来。 宗海宁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幸好他及时醒悟,否则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然后呢?”宗海宁稳定心绪,接着问道。 “奴才只得找到了少奶奶的婶娘。”赵安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她先是不肯说,奴才给了她一些银两,她说出了一个秘密,夫人当年并非是在村子里出生的,是在外面出生抱回来的。” 赵安将他查到的一丝不拉的全部说了出来。 宗海宁心中一震,从外面的村子抱回来,那么曼曼很有可能并非是唐段氏的亲生。 若是这样,曼曼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宗海宁艰难的闭上双眼,公主,宗海宁心中一字一顿,按照曼曼的反应,恐怕就连她对自己的身世也根本就不知情吧!那腹中的孩子,宗海宁眼中猩红,摊开自己的手心,想着这双手曾经细细的抚过她隆起的腹部,也许,再过几个月,孩子就会用小小的脚踢曼曼,出生之后会濡濡的叫着曼曼娘亲,叫着自己爹爹,他会乖巧懂事。 宗海宁蓦地睁开双眼,向来黑白分明的幽深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不能用曼曼的生命去冒险,他只能舍了孩子,宗海宁困难的开口说道,“赵安,去药铺开一副温和的落胎药。” 赵安心中一惊,连忙说道,“爷,您这是要?” “快去。”宗海宁狠狠地一砸桌子。 眉目阴鹜的仿佛如地狱中走出来的黑暗神,出了上次在青阳少奶奶受伤,赵安从未见过爷这般,不禁吓得腿有点发抖。 “奴才这就去办。”赵安不敢多言,急忙走了出去。 过了半响,赵安匆匆敲门,回来了,面色古怪的看向宗海宁,“爷。” “怎么又回来了?”宗海宁心中烦躁不安,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爷,下面人来报。”赵安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的说道,“下面的人在大门口发现晕倒在地的素儿少奶奶,已经被救到老太太院子中去了,老太太让您速速过去呢!” “什么?”宗海宁震惊的看着赵安,睚眦欲裂,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十分震惊,“你说什么?” 素儿? 宗海宁瞬间的面色煞白,脑中晃过一幕幕过往的画面。 素儿站在小轩窗前梳发、素儿温柔的对着自己的笑......最后化成了一幕刺眼的画面,素儿倒在血泊之中虚弱的样子,最后变得无声无息。 不可能。 宗海宁拳头紧紧地攥起,当年是他新手埋葬了素儿的。 素儿怎么可能再出现呢? 赵安同样皱着眉,忍不住出声提醒,“爷,素儿少奶奶早就已经故去了,可是如今又出现了,为什么出现的这么巧合?您有没有想过?” 赵安一句话在宗海宁混乱的脑中如一声炸雷,震醒了宗海宁,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眼看向赵安,“你先去少奶奶那,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打扰少奶奶知道吗?” 待赵安离开之后,宗海宁勉强镇定心神,拳头紧紧地贴在心口,他现在不能慌,他当年亲手埋葬了素儿,死人怎么可能复生? 而且还是出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候。 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大步向老太太的院子走去,一进门就见到门口守着的赵嬷嬷,赵嬷嬷往日总是笑眯眯的,今日却是一脸凝重,悄悄地和宗海宁说道,“少爷,有点可疑。” 宗海宁慎重的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老太太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宗海宁走向内室。 榻上。 一个白衣女子静静地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如一把小扇子一般,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红唇、熟悉的面容,只是那面色,有着不健康的苍白,宗海宁顿时身子一震。 这是素儿,宗海宁站在屏风一侧,几乎不敢上前,怕眼前的影像是假的,一碰即碎。 床上的女子似乎有些不安,身旁马上有个奴婢模样的中年女子上前安抚着,似乎有些不满的瞥了宗海宁一眼,轻轻地拍着冯素儿的后背,冯素儿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宗海宁,眼中蓦地涌出泪花,一下子撑起身子下床快步扑进宗海宁的怀中,“海宁。” 泪水洒湿了宗海宁的衣襟。 一碰到冯素儿的眸光,宗海宁的心似乎被刺了一刀,顿时面色苍白,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身子僵硬的被冯素儿抱在怀中,宗海宁僵硬的推开冯素儿,嗓音沙哑的盘问,“你是谁?” 冯素儿不敢置信的瞪大凤眸,委屈的说道,“海宁,我是素儿啊。” “你到底是谁?”宗海宁不死心的盘问。 “你不认得我了?”冯素儿像是受了打击一般,一手捂着心口,一手小心翼翼的拉着宗海宁的袖子,“海宁,我真的是素儿,我回来了,我们的振儿呢?他在那里?” 宗海宁没有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冯素儿。 “难道是振儿他?”冯素儿颤抖着嘴唇看着宗海宁,见他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一恨,双手搅着帕子,兵行险招,暗中却一只手猛地扣向另一只手的脉门,顿时冯素儿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软软的倒下,眼神凄楚、口中喃喃的哀声道,“我的振儿没了?都怪我,那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振儿。”宗海宁终于动了,快速的接住冯素儿的身子,眼中划过一抹心疼,“振儿还好好的活着,你不要急。” 宗海宁将冯素儿放在榻上,急声道,“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要。”冯素儿紧紧地拉住宗海宁的手,虚弱的哀声说道,“我这身子不过是当年留下的淤积毒素,这些年一直这样了,海宁,你陪陪我可好?这些年我好想你,好想振儿,我.......” “五年了,你为什么不回来?”老太太复杂的看着冯素儿。 “奶奶?”冯素儿眸中闪过一抹喜色,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哽咽道,“没有想到,今生还能有机会再见您一面,这些年我.......” “小姐当年伤了身子,这几年经常昏睡,直到最近,小姐好了一些,才匆忙的赶回来的。”周氏在一旁沙哑着声音说道,用了变声药的声音如同老妪一般。 “你是什么人?”宗海宁不动声色的问道。 “奴婢千忆。”千忆低下头避开了宗海宁的逼视,快速的重新起了一个名字,眼中闪过一抹恨意,轻声说道,“奴婢是被主人所救,照顾小姐的。” “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太太皱着眉。 “老太太这是不相信我家小姐吗?”千忆提高嗓音,声音中有一丝不悦,看向宗海宁,“我家小姐这些年为了能再回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好不容易回来,却被人怀疑,真是......” “千忆,不许没规矩。”冯素儿顺着周氏的名字从善如流,严厉的打断周氏的话,转过头眼中闪着泪光看向老太太和宗海宁,“奶奶,你不要责怪千忆,她出身山野,不懂得规矩,她说的主人就是救了素儿的异人,当年素儿中毒已深,大出血,本以为要死了,谁知醒来之后却在一个深山上,那位异人为素儿四处找寻草药,才勉强保住了素儿一命,可是五年来,素儿经常昏睡,知道最近才清醒过来的。” 宗海宁顿时心中警醒。 是巧合? 还是...... “竟是这样。”老太太眼睛湿润,走上前,将素儿抱在怀中,不住的轻拍,“好孩子,你受苦了,当年究竟是谁给你下的毒药,你可?” 冯素儿垂下眸子,小声道,“都怪素儿嘴馋,喝了娘送来的酸梅汤。” “果然是那个毒妇。”老太太恨恨的骂道。 千忆手一抖,手中的大氅掉在地上,冯素儿警告的瞥了千忆一眼,然后愧疚的低下头,咬着嘴唇和老太太说道,“都怪素儿自己不小心,害了自己,也害了振儿。” “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住下吧,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老太太低声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千忆,再看看在床上低声垂泣的素儿,老太太不动声色的开口,“今儿天色晚了,你就先休息吧,千忆,好生照顾着你家主子。” “嗯。”冯素儿柔顺的点了点头。 “我明天再来看你素儿。”宗海宁怜爱的抚了抚冯素儿的面颊。 等到老太太和宗海宁走出房门,冯素儿柔顺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不堪,咬牙道,“老东西起疑了。” “怎么可能?”周氏急声说道。 “也不怪你落得这个下场。”冯素儿眼神阴鹜的看了一眼周氏,“若非如此,我几次提到振儿她都不曾接话,说些个场面话,你想呢?” 周氏一顿。 冯素儿似乎自言自语,低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没有指望着一进门他们就完全没有怀疑的接纳我,毕竟当年的事太过......” 冯素儿手指悄悄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主子。”周氏低声问道,“那我们要不要赶紧动手?” 周氏瞥了一眼卿玉斋的方向。 “糊涂。”冯素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周氏,“你非要惹得所有人怀疑你才甘心吗?” *** 宗海宁从冯素儿的房中走出来,脸上的怜爱顿时消失,与老太太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回到老太太的房中,老太太轻声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不确定她是否是素儿。”宗海宁声音沙哑,眼中布满红血丝,肯定的看向老太太,“她的眼中有股邪气。” 面容、声音、身材无一不像,乍一看就是完全的一个人,只是...... 宗海宁眸中闪过异色,她的眼睛肿有股说不出的邪气。 “我也看出来了。”老太太凝重的点了点头,“就算她是素儿,这么多年她经历过什么我们不清楚,她说得含含糊糊,却从未透漏过那个异人是谁?当年可是已经将她埋葬了的,试问有哪个异人会去挖人坟墓救人的?若她不是素儿,只怕是来者不善哪!” “海宁也是如此考虑的。”宗海宁皱了皱眉,沉吟片刻,“曼曼现在怀着身孕,我不想让她多想。” “纸是包不住火的。”老太太重重的叹息,摇摇头。 *** “奶奶,海宁知道。”宗海宁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只是,既然知道她是来者不善,与其让她在暗中,还不如放在眼皮底下更好。” 他好不容易拥有的幸福,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更何况。 比起一个来路不明的冯素儿,曼曼如今的身体状况才更令人担忧,那凝胎草可有传说的那么神奇能保得住曼曼的性命?宗海宁心中也拿不准主意,毕竟曼曼当初生小芙儿已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他不想、也不敢用曼曼的命去赌一个未知的生命。 宗海宁身子颤抖。 他实在承受不起了。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那个女人?”老太太沉声问道,“若她真的是素儿你打算怎么办?振儿是素儿的亲生骨肉,你能挡得住血肉亲缘吗?” “她不可能是素儿。”宗海宁低声嘶吼,痛苦的摇摇头。 “若真的是呢?”老太太咄咄逼人,“若她说的全是真的你应该怎么办?毕竟。” 老太太神色复杂的看向宗海宁,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世界上毕竟无奇不有。 哎。 “先将她安置在您的院子吧。”宗海宁沉默半响,声音沙哑的开口,转身大步离去。 宗海宁疲惫的回房,唐曼还没有睡,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宵夜,见到宗海宁回来,唐曼略显笨拙的起身,笑道,“回来了?我让蓉娘给你准备了宵夜。” 宗海宁怔在原地,直到唐曼拉着他冰凉的手,他才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不过我确实饿了。” 宗海宁坐下来,一口一口的吃着。 “就知道你没有吃好。”唐曼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曼曼,明天我送你和孩子们去汪伯那住些日子好不好?”宗海宁突然说道。 “为什么?”唐曼有些诧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海宁虽然眸光如往日的柔和,可是深处却有着说不出的阴郁。 “因为,宗大人不放心他的夫人啊。”宗海宁放下碗筷,将唐曼抱在怀中,下巴倚在唐曼的肩膀上,“夜青被你派出去学当女强人了,王嬷嬷如今又不在,蓉娘她虽然可信,可是毕竟不是大宅院里的人,心思......可能会差一些,我担心宗大人不在的时候,你还要操劳。” “原来是这个呀。”唐曼失笑,认真的考虑一下,掰着手指,委屈的说道,“可是宗夫人不想与宗大人分开怎么办?” “傻瓜。”宗海宁轻轻地掐了掐唐曼的小鼻子,宠溺的说道,“有宗夫人在的地方就是宗大人的家,宗大人自然是要跟着宗夫人了,不过.....” “不过什么?”唐曼疑惑。 宗海宁微微一顿,一脸坏笑,“以后就全赖宗夫人养活了,如何?” 唐曼顿时精神一震,刚想拍拍胸脯说包在姐姐我身上,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幸好没说啊,不然看似妻管严实则大男子主义的宗大人,指不定会不顾她悲剧的孕妇之身,行那事来着,唐曼抖了一抖,连忙笑道,“连我都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呀。” 宗大人十分满意。 结果就是晚上的时候,宗大人的手异常规矩,唐曼缩了缩脖子,心中暗道了一声好险。 “好。”宗海宁心中打定主意,“明天等我上朝回来咱们就走可好?” “没问题。”唐曼微微得意。 大老虎果然还是要哄得,宗大人和他家小孩儿一个属性,就是需要哄。 不多时,唐曼呼吸渐渐平稳。 黑暗中。 宗海宁蓦地睁开双眸,复杂的看着唐曼,大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上唐曼的微微凸起的腹部,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他的亲生孩儿,他怎么舍得? 宗海宁轻轻凑到唐曼唇边,珍视的轻吻着,眼角有泪珠划过。 唐曼则睡得十分香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睡梦中天上下的细雨将她浇个透心凉,唐曼烦躁的用手挡雨,却被制住。 唐曼生气了,手脚并用一顿乱挥。 世界清净了。 唐曼继续香甜的睡着。 *** 入夜。 冯镶儿懒懒的躺在榻上,宗海蓝连着两天晚上没有回房了,冯镶儿也懒得计较,那个践人算算日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令冯镶儿异常焦躁,姐夫防的滴水不漏,再加上那个贱女人现在几乎不出门,让她想找机会都到不找。 冯镶儿紧紧地蹙眉,有些烦躁。 今天白日,她远远地见了姐夫一面,姐夫都有些憔悴了,而这份憔悴完全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冯镶儿心中越发难受。 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冯镶儿本就烦躁,而这脚步声仿佛是一声声踏在她的心上一般,冯镶儿紧紧皱着眉看向门口,门吱呀一声响了,走进一个人影。 “秋菊,我告诉过你不要打扰我。”冯镶儿怒气冲冲站起身,随手将枕头扔了过去。 秋菊顿时吓了一大跳,躲也不敢躲,硬生生的忍着痛接下了枕头,低声道,“小姐,有重要消息。” “有什么消息不能明天再告诉我?”冯镶儿气的烦躁的大喊,“你的规矩呢?” “小姐。”秋菊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奴婢着实不敢耽误啊!” “说罢。”冯镶儿愤愤的瞪了一眼秋菊。 秋菊脸上上前几步,跪在床榻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冯镶儿,苦着个脸,“奴婢刚刚得到消息,素儿大小姐活着回来了。” “什么?”冯镶儿震惊的看向秋菊,咬着牙一脸阴森,“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咋么,怎么可能活着回来?再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奴婢不敢胡说,奴婢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秋菊急急地说道,“素儿大小姐中午昏倒在大门口,已经被救到老太太的院子中去了。” 啪! 秋菊脸上顿时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白皙的脸迅速的肿了起来。 冯镶儿面容扭曲,阴森森的逼问,“一下午的时间你都做什么去了?怎么不早来告诉我?” “老太太那边瞒的紧啊。奴婢也是刚刚打探出来的。”秋菊委屈的说道,眼中含着泪水,咬着牙不敢掉下来。 冯镶儿霍的掀开被子,在房中焦急的踱步,难道是真的是她? 不对呀! 当年的毒,冯镶儿想了想,心中不敢确定了,如果真的是她回来了,冯镶儿心乱如麻。 “小姐,素儿大小姐回来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啊?”秋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再抬头时已经收敛,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冯镶儿身边,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冯镶儿猛地转过身恶狠狠的看向秋菊。 “奴婢斗胆。”秋菊困难吞了一口口水,“您想,大少奶奶那边咱们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如今素儿大小姐回来了,素儿小姐那么爱姑爷,如今姑爷另娶他人,您想这场面......” “对呀。”冯镶儿认真的想了想,这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当年的事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怕姐姐还傻乎乎的以为是那周氏下的手呢,只要她稍稍的挑拨一下,姐夫不是护着那个乡下来的贱女人吗? 和姐姐一比,那个乡下女人只怕被扔到犄角去了,振儿不认自己,但是不能不认亲娘吧? 冯镶儿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只要赶走那个有心计的贱女人,到时候—— 冯镶儿眼中闪过一抹冷笑,她能弄死她一回,就能再弄死她一回。 她冯镶儿的男人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我们现在就去。”冯镶儿霍的起身。 “不可。”秋菊连忙阻拦,急声道,“小姐,不可啊,一来老太太那边瞒着消息呢,二来您大可以明天去,只要稍微.....让大小姐回大少爷那边,谁敢阻拦呢?” 冯镶儿眼睛一眯,随手从身上解下一个做工精致的钱袋,扔给秋菊,“这个赏给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谢谢主子。”秋菊垂下头,做出感激状。 ***** 白蝶接到消息一刻都没有停留,连夜就悄悄去了冯素儿的屋子,冯素儿刚刚要睡,不想门外却传来脚步声,虽然很轻。 冯素儿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从前或许她还不能发现,如今,这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自己?冯素儿悄悄躲在门后。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白蝶缩着脖子,一路绕过老太太的眼线,悄悄地进来了。 哪知。 一个如铁一般的手扣住自己的脖子,顿时,白蝶的脸涨得青紫,喘不过气来。 “是谁?”冯素儿冷声开口,“谁派你来的?” 冯素儿微微松开一点。 “咳咳咳。”稍微一松开,白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转过头看清了冯素儿的面容,口中困难的叫道,“素儿小姐。” 白蝶声音激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听下人回报,白蝶还不敢相信,真的是您啊素儿小姐。” “你是?”冯素儿皱着眉头看着白蝶,眼睛眯起,眼中似乎闪过什么,不确定的叫了一声,“赵青妮?” 冯素儿想起那一年,她无意之中就过得一个姑娘,竟然在这见到。 “我是。”白蝶哽咽的回道,已经泪流满面,一个头磕在地上,“青妮做梦都想着在见您一面。” 白蝶将自己如何化身白蝶,一路找寻,如何报仇的经历告诉冯素儿,冯素儿扶起白蝶,“青妮,这一路为难你了。” 冯素儿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两人亲亲热热的许久,白蝶又哭了许久,冯素儿看天色已经很晚了,轻声说道,“我这次回来,不宜声张,你先回你自己的院子,万不得已不要暴露咱们的关系,只怕这以后还有要你帮忙的地方。” “小姐的救命之恩白蝶无以为报,只要小姐肯言语一声,白蝶愿赴汤蹈火。”白蝶用力的抹了抹泪水,“只是如今这国公府甚为复杂,白蝶唯恐小姐吃亏啊。” 白蝶毫无保留的将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冯素儿,“素儿小姐,并非白蝶有心挑拨,我觉得您当小心点镶儿小姐,她.......” 白蝶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看向冯素儿。 “好姐姐。”冯素儿感动的看着白蝶。 送走白蝶之后,冯素儿眼中重新蒙上一股阴鹜,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镶儿的小心思,当年若非她自愿,镶儿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成功,回来宗家,竟然有个意外的惊喜等着自己,这个白蝶心思不简单对自己又是忠心耿耿,比起那个周氏好用多了,冯素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明天若是镶儿过来,她也十分不介意和她玩玩。 冯素儿看向外面阴暗的天色,面色复杂,终于和你近在一墙之隔了,金凤,我的亲妹妹。 只可惜。 命运只能让一个人存活,而我想活着。 阴暗的天色。 寒风凛冽的呼呼刮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几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潜入院子,一管烟气无声无息的透过纸窗被吹进屋中。 几个黑衣人得意的相互对视一眼,拔出带着寒光的剑,正要推门而入,突然两道黑影从天而降,用手中的软剑挡开了几个黑衣人,出手干脆利落招招朝着来者要害部位刺去。 眨眼之间已经有两个黑衣人受了不轻的伤,两个黑影乘胜追击,将那两个受伤的黑衣人斩杀当场,剩下的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眼中具是惊恐,“暗影?” 其中一个黑影冷声低喝,“来者何人?” 仅存的两个黑衣人不再恋战,晃了个虚招,从来的方向迅速的退去。 其中一个黑影要追击,被另外一个黑影拉住了,那人低声道,“别追,莫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他们。”金二皱了皱眉,“看他们的招法路数,好似......” “嗯,以后我们更得谨慎着些了。” 刺杀来的无声无息。 谁都没有发觉,包括屋中昏睡过去的宗海宁和唐曼,两人继续隐藏在黑暗当中,仿佛与黑暗连成一体。 *** “你说什么?”冯素儿狠狠地拍了桌子,一脸恨意,“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提前把暗影给了那个女人,该死的。” “是的。”黑衣人低头,“幸好我二人及时抽手,否则——” 黑衣人心有余悸,“属下不会认错,依照暗影身手程度,属下大胆猜测,应该是金字辈的头两名,如此,咱们以后下手就难了,而且,我们在那边闹得乱子只怕撑不了多久,大祭司就会回来了。” “金字辈。”冯素儿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你们先退下,容我想办法。” 有了那个两个以一当十的暗影,她根本就毫无胜算,如今之计. 冯素儿沉吟片刻,只有用后院的手段了。 第二天一大早。 并没有出乎冯素儿的预料,冯镶儿早早的就来到老太太的院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楚楚可怜哭的梨花带雨,一见到冯素儿的刹那之间,冯镶儿愣了愣,随即哭着扑到冯素儿身上,不停地叫着,“姐姐,真的是你吗?镶儿好想你,你回来了。” “你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叙叙旧吧。”老太太看了一会,识趣的走了出去。 一见老太太出门,冯镶儿肆无忌惮,声泪俱下“姐姐您不在,最苦的就是振儿了。” *** 冯素儿抱着冯镶儿痛哭也是有给老太太做戏的成分,对于冯镶儿那点小心思,在从前她就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 冯素儿垂下眼眸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痛哭流涕的冯镶儿,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嘲讽,她还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吧? 哪知冯镶儿一开口就提到振儿,想到她那五年未曾养在自己身边的可怜孩子,冯素儿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这回倒是没有什么做戏的成分了,冯素儿急声问道,“振儿怎么了?” 当初若不是她......怎么可能抛下刚刚生产的孩子,冯素儿想到曾经那小小的可爱的孩子,心都揪痛了。 “姐姐有所不知。”冯镶儿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小心翼翼的看向冯素儿,“姐夫他......娶了新人了,您可知道?” 冯素儿作出不知情的样子,震惊的侧目,“海宁他?你说什么?” 随即冯素儿摇头否认道,“绝对不可能。” “就知道您不相信。”冯镶儿摇头,“振儿如今......哎,姐姐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况且,那个女人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姐夫如今把那个女人当成眼珠子似的疼,哪里还顾得上振儿啊?海蓝与姐夫不合,妹妹我就算是有心也使不上劲儿啊。” “怎么可能?海宁不会的。”冯素儿心疼了,袖中的拳头暗暗攥起,眼中快速划过一抹阴狠。 “怎么不会?”冯镶儿撇嘴,“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就算姐夫有心疼爱振儿,也扛不住那个女人的枕头风啊?而且.....” 冯镶儿顿了一顿,“您昨晚上就回来了,姐夫还没有提出让您回去吧?” 冯素儿面色顿时一白,反驳,“只是我重伤在身而已。” “姐姐。”冯镶儿提高声线,“你醒醒吧,您以前住的院子,已经是那个女人的天下了,上次,我去探望振儿,就因为那个女人表现出一点点的不高兴,姐夫凶了我好久。” 冯素儿心中十分清楚冯镶儿这话中有几分挑拨之意,心中暗中冷笑,但是她确实很想见她那未谋面的孩儿。 冯镶儿看出素儿的动摇,趁热打铁,“姐姐,我陪您去看看振儿吧,他一定很想见亲生娘亲。” “我。”冯素儿有些紧张。 “还犹豫什么呀?您是振儿的亲生娘亲,难道亲娘要见儿子还要等人批准不成?”冯镶儿假装沉下脸。 “好。”冯素儿眼中闪过一抹思念。 待两姐妹到了卿玉斋,却见到人去楼空,赵安挡在卿玉斋门口,客气的说道,“二少奶奶,素儿少奶奶,我家少爷和少奶奶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外出了,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赵安口中客气,但是话里话外亲疏立见。 “赵安,姐姐会自己的家,你这是何道理?”冯镶儿当场翻脸。 “二少奶奶,莫要为难属下。”赵安纹丝不动,看着冯素儿的眼中有着防备。 “好了素儿,我们回去吧。”冯素儿低着头柔声劝道。 冯镶儿依旧怄气,转过身继续挑拨,“姐姐您看,这些个奴才统统都被那个贱女人收买了,连主子都不认了,岂有此理。” “下人们也有苦衷。”冯素儿口中柔声劝道,袖中的指甲却狠狠的刺进肉中,眼中嫉妒阴狠一闪而过。 她忍不住嫉妒那个女人。 聪明如冯素儿怎么会不明白,此举只怕是宗海宁故意安排的,他根本就是在维护那个女人,或者说他已经不将自己当成妻子了。 冯素儿心中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第一零四章 找上门 第一零四章 唐曼不知道宗家里发生的一切,马车上装载着不少的东西,浩浩荡荡的在蓉娘的指路下向唐曼在京城中买下的宅子驶去。 汪伯挑选的一套三进宅子在京城中一处离闹市区不远不近的地方,安全性不错,一进院,唐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有点老北京四合院的格局。 整体的建筑色调是青灰色,十分素朴,但是却十分实用。 四合院的中间是庭院,院落宽敞,庭院中间有一棵高大的树,院中有东厢、西厢还有暖阁,十几人住也足够了。 东厢是唐段氏的房间,西厢是唐曼和宗海宁的房间,知道唐曼喜欢洁净,汪正德还特地的将西厢旁边的房间改制成了浴室,唐曼十分欣喜。 相比规规矩矩的镇国公府,唐曼更喜欢这里的舒适自然,唐曼见到阔别已久的唐段氏,心中十分高兴,唐段氏早就听说唐曼要回来,做了一桌子都是唐曼爱吃的菜。 吃饭的时候汪伯坚持着主仆分明不肯上桌,直到唐曼沉下了脸,汪正德才不好意思的上桌坐下了,两家人一顿饭吃的开开心心。 夜晚。 宗海宁面色阴郁的从东厢走出来,证实了唐曼并非唐段氏亲生的消息,心情未免有些沉重,眸中闪过一抹不舍。 也许再过一个月,孩子就能成型了,可是他不得不在曼曼和孩子之间做出选择。 宗海宁一走进西厢房就看见唐曼全神贯注的在床上侧着身子看账本,宗海宁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蒙上她的眼,“不许再看了。” “唔。”唐曼吐了吐舌,“就一本嘛,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宗海宁翻身上床,将唐曼抱在怀中,大手恋恋不舍得摩挲着唐曼已经略有形状的小腹,“跟娘打听宗夫人小时候的糗事啊!” “切。”唐曼翻了个白眼,猛地想起宗海宁打听出来的都不是自己,想到她小时候上树爬墙调皮的样子,唐曼不由的有些闷闷,突然想起宗海宁还不知道自己将娘和弟弟接到京城,有些惴惴不安的解释,“那个....小果快要科举考试了,我。” “不用说。”宗海宁用手指点住唐曼的嘴唇,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都知道,上次是我不好。” 唐曼轻轻舒了一口气,就在她刚要开口时,却听到宗海宁低沉沙哑的声音道,“曼曼。” “嗯。”唐曼十分舒服的在宗海宁厚实的胸膛上摩挲着,低声回应。 一双大手悄悄地抚上唐曼隆起的腹部,唐曼十分舒适的眯起眼睛。 “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不好?”宗海宁十分困难的开口说道,眼睛灼灼的盯着唐曼。 “唔。”唐曼刚刚要回答,蓦地感觉到话中的不对劲儿,蓦地笨拙的撑起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宗海宁,“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有听清。” 唐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确定是否听错了。 “我说我们打掉这一胎好不好?”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急急地解释,“曼曼,我们已经有了振儿,有了芙儿,已经是儿女双全了,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为什么?”唐曼逼视这宗海宁,生气的提高声线,“给我一个理由,这是一条生命,不是阿猫阿狗,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到底请不清楚啊?” 唐曼忍不住火冒三丈,背过身子,生着闷气。 这个孩子来的十分意外,却让她十分喜悦,本以为没有了希望,上天却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异常珍视,而且。 唐曼十分不明白,海宁他明明是欢喜的,从他的眼神、他发自内心的喜悦都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和自己一样期待着这个小生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了样子了?唐曼暗自恼怒的用拳头重重的锤着床榻。 “曼曼,你不要生气,你听我说。”宗海宁轻轻扳过唐曼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拉过她的手,避开她的肚子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之上。 “你说什么?”唐曼转过身,用手指点着他的胸膛,“你说的我不会接受,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不行。”宗海宁瞬间变了脸色,面色难看的瞪着唐曼,“这个孩子留不得。” 他不敢冒一点点失去她的危险,如果孩子的出生会带走她,他宁可不要孩子。 唐曼笨拙的起身,正视着宗海宁,认真的看向宗海宁的眼睛,眼中有着执拗,“我十分认真的告诉你,这个孩子我想要,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若是你不想要,除非你想放弃我。” “你明明知道那不可能。”宗海宁急了。 “那为什么不要孩子,给我一个理由。”唐曼气结,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宗海宁嘴唇翕动,哑口无言。 唐曼见状,皱着眉,说罢转过身径自将被子蒙在头上,赌气的不再说话。 宗海宁眸中闪过一抹挣扎,无奈的躺回床上,看着距离自己一丈之远的、远远地躲开自己面对着墙侧头而睡的唐曼,宗海宁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海宁?”冯素儿惊喜的看着宗海宁,从床上一下子扑进宗海宁的怀抱,眼中满是温柔,委委屈屈的说道,“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宗海宁身子一震,当初的素儿受了委屈也是这般。 可是。 想到他曾经亲手将素儿埋葬,宗海宁不断提醒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假的,如今情形复杂,曼曼身份是个秘密,而这个女人又在这种时间不怀好意的出现,宗海宁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厌恶。 厌恶利用他心中至爱害人。 “怎么可能?”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勉强的一笑,微微拉开与冯素儿的距离。 却被冯素儿倔强的重新拉着他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腰间,冯素儿委委屈屈的眼中含泪,仰着头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宗海宁有些头疼,扯开话题,“素儿,昨天你提到的救你的异人,现在身在何处?能不能让我见上一面,接受我得感谢?” “这个。”冯素儿眼神有些躲闪,有些歉意的说道,“那位异人自从我伤好了一些就去云游去了,只怕你见不到了。” 宗海宁心中疑惑更深。 “海宁。”冯素儿连忙撒娇的依偎在宗海宁的怀中,凤眸中晶亮闪闪,仰头,“我想看见振儿,你都不知道,在我重伤的时候我有多么想你和孩子,若不是有你们支撑着我活下去,只怕我早已化作骨灰了。” 冯素儿眼睛泪光闪闪,哽咽的说道,手指在宗海宁的胸膛上抚摸,抓紧宗海宁的衣襟,“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素儿。”宗海宁困难的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模一样的馨香; 一模一样的面容; 相同的小动作,若不是已经有了防备,宗海宁几乎就认定眼前的人就是他的素儿了。 冯素儿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白皙灵巧的手指翻转,一个小小的物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掉进宗海宁的衣襟当中,冯素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如今还不行。”宗海宁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轻声说道,“振儿前些日子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在别院休养,受不得刺激,素儿你也好好的养好身子,再见不迟,嗯?”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什么?”冯素儿焦急的抬起头,一脸紧张,“振儿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生一场重病?” 听闻振儿生了大病。 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她? 冯素儿袖中的指甲深深地刺进肉中,丹田中的气息顿时狂躁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宗海宁,眼中邪气更重,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冯素儿连忙小心翼翼的收敛起自己气息,面容依旧紧张。 虽然只有一瞬间,宗海宁怎么会感觉不到冯素儿身上的邪气,却装作不动声色,咬牙切齿的说道,“周氏那女人,安排派人将浸了茴香水的鹅卵石送到振儿附近,幸好......我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宗海宁实在想不明白,眼前的女人顶着素儿的容貌亦正亦邪,若真是来者不善,可为什么对振儿的关心不像是假的。 宗海宁心中疑惑更深。 “振儿现在如何了?”冯素儿急忙追问,眼中的焦急顿显。 践人。 冯素儿恨不得立刻将周氏拨皮拆骨,怪不得她没有收到消息,周氏那个践人阳奉阴违的暗中害自己的孩儿,冯素儿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狠意,如此,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已经没事了。”宗海宁摇了摇头,眼睛猩红,“只是需要好生休养,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振儿的人。” “那我就安心了。”冯素儿依偎在宗海宁的怀中,用头发亲昵的蹭着宗海宁的胸膛,声音低低的委屈,“好想见振儿。” “唔。”宗海宁敷衍的嗯了一声。 宗海宁走后,几个黑衣人顿时出现在冯素儿的屋中,冯素儿小心翼翼的从包裹中拿出她已经贴身保管了五年的画像递给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声吩咐,“这次去将这幅画像放入他最常看的书中,记住,不许打草惊蛇,不能惊扰暗影。” 冯素儿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暗影,只会负责主人的安危,除此之外恐怕别的什么根本就进不了暗影的眼中,也正好给了她这次机会。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晕红的光芒透过纸窗照进屋中。 西厢的暖炕之上,蓉娘贴心的摆上一张小小的桌子,不到一米见方大小,十分实用,蓉娘贴心的准备了甜点和牛奶后就悄悄地退下了。 唐曼心不在焉的看着面前的账本。 房门吱呀一声响起,一股凛冽的寒风灌了进来。 唐曼侧头,看着走进屋的宗海宁,“回来了?” 时间刚刚好申时之末,已经是第五天了,自从那晚之后,他就不在每天午时准时回来监督她的膳食和是否劳累,每日都是在傍晚匆匆回家,唐曼紧紧攥着手中的笔,深深地皱着眉。 他似乎要打定主意要拿掉她腹中的孩子。 “嗯。”宗海宁脱掉身上的棉袍,走过来,碰过唐曼的脸,亲昵的吻上她的红唇,半饷才低低的说道,“最近忙了一些,左丞相毛大人提出告老还乡,万岁爷有意让我接替他的位置。” “哦。”唐曼依旧闷闷的回道。 “怎么?宗大人就要升官了,宗夫人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宗海宁干脆脱了鞋,盘腿坐在暖炕上,将唐曼小心的拉了过来,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怎么会?”唐曼不满的反驳,嗔怪的瞥了宗海宁一眼。 五天以来,第一次,他们之间如此亲密。 既然他放软身段,唐曼也不想重提那晚的不愉快,只是心中依旧有闷闷的感觉,转过头,窝在宗海宁的怀中,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蓦地。 唐曼僵住了。 馨香而不浓烈的栀子花的芳香,唐曼不敢置信的重新嗅了嗅,不会错。 却不是她管常用的香料。 最重要的是,自从她怀孕之后,早就不用了那些个香料,怎么会有栀子花的香气?? 想到这些日子宗海宁日日晚归,结果不言而喻。 一股恶心蓦地冲向唐曼的咽喉,唐曼忍不住侧过头干呕一声。 “怎么好好的干呕起来了呢?”宗海宁眸中闪过一抹阴郁,连忙轻轻拍着唐曼的后背,顺便拿了桌上的凉开水送到唐曼面前,“喝点水漱漱口。” 唐曼神色复杂的接过凉开水,漱完口,放在桌上,“我没事,以前也经常有。” 宗海宁身子一僵。 都已经将近四个月的身孕了,他仔细的问过大夫,一般的妇人早就不会有孕吐的迹象了,为什么曼曼还呕的这么厉害? 一股不祥的预感令宗海宁心中更加不安,他急急地抓着唐曼的手,“曼曼,我们.......” 宗海宁心中充满着恐惧,这个孩子是魔鬼,他会夺走曼曼的性命,宗海宁心痛的身子颤抖。 “什么?”唐曼毫不退让的看向宗海宁,“我们什么?” 宗海宁顿时哑口无言,他说不出口,“今日的安胎药喝了吗?” “嗯。”唐曼心头疑云密布,心不在焉。 “凝胎草蓉娘有放进去吗?” “嗯。” “曼曼,你除了干呕可有其他的不适?”宗海宁紧张的问道。 “没。”唐曼神色复杂的看向宗海宁,直直的看向宗海宁的眼睛,“你今天去了哪里?” 宗海宁有些躲闪,低下头,“在御书房处理了一天公事。” 忠勇国公府那个女人的事千万不能告诉曼曼,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国公府,他千想万想,只怕是冲着曼曼来的,宗海宁紧紧皱眉,只怕曼曼会胡思乱想。 “哦。”唐曼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郁。 果然有问题。 两人之间气氛莫名的诡异,宗海宁最先扛不住,“我先把这身衣服脱下来,然后再去看看振儿那个小兔崽子。” “嗯。” 宗海宁顺手将身上的朝服脱了下来,换上一身常服走出门去,唐曼撑着身子,眼尖的发现地上有一物。 走过去,弯腰拾起来。 那是一只小巧的珠玉耳环,做工精巧细致,一看就不凡。 唐曼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眼前顿时发黑,手中的耳环被紧紧地攥紧唐曼的手中。 第一次,唐曼觉得被打磨的圆润可爱的珠玉也是这般的烫手。 夜晚平平常常的度过。 心中存了阴影,在唐曼眼中,所有行为都变得诡异起来。 宗海宁原本午时下了朝就会陪在她的身边,现在过了申时才姗姗回来,吃完晚饭后便一头的扎进书房中,连夫妻之间的夜话也没有了,唐曼心中越发苦涩。 而另一方面。 随着曼曼怀孕渐渐地满了四个月,原本买回来的温和的落胎药不能用了,宗海宁心中越发的焦躁,连去国公府敷衍那个长的和素儿一样的坏女人也没有了心情,下了朝就钻进郑老的家中,将唐曼如今不适合怀孕的情况仔细描述了一遍。 “竟是这样?”郑老震惊的侧目。 怪不得,他每一次探得唐曼的脉象,平稳至极中却隐隐有着说不出的不对劲儿。 “若是强行落胎,恐怕母子俱亡。”郑老沉重的摇摇头,“普通的落胎药只会大大的伤身。” 宗海宁一听,顿时恨得睚眦欲裂,几乎昏倒。 上天把曼曼送到他的身边,为什么还要夺走曼曼。 “郑老,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妻子。”宗海宁面露青筋,堂堂的七尺男儿跪在郑老面前,郑重恳求道。 “我尽量。”郑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最后郑老将一大箱子厚厚的古书拿给宗海宁,两人分工星矢,翻找最安全的落胎方法。 当天晚上,宗海宁在书房中彻夜未眠,临上朝之前才匆匆的离开。 唐曼一直睁眼到天亮,宗海宁一走,唐曼没有惊扰任何人,走进宗海宁的书房,里面很是凌乱,尽是一些医书,桌上也摆着一本看到一半的。 唐曼轻轻拿起其中一本似乎是看过的,一打开。 一张小小的画像从书中掉了出来。 那女子白皙的额头,一双温柔的凤眼,嘴唇弯弯的小气,右下角一行熟悉的字迹几乎刺痛了唐曼的眼睛。 爱妻素儿。 一模一样的凤眸。 唐曼惊慌的将那张小像扔开,可是那双一模一样的凤眸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缠着唐曼,不停地在她的脑中显现。 他究竟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她知道当初他就是找个替身,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他竟然还将自己当作替身,惦记着前妻..... 再看桌上散乱的十几本被摊开的医学古籍,唐曼匆匆的翻看了一眼,双手忍不住攥起,每一本书中的落胎药方都被仔细的标注起来,折起页脚。 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了。 唐曼自嘲的笑了,总是自恃过高,这回被打了脸了吧?总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妈的,被当了替身还不知道,还喜滋滋的跟人家讲什么真情? 掏心掏肺的对人家以为能换来真心,没错,唐曼忍不住自我回答,确实是换来了真心,人家真心的帮她找落胎药的方子。 “主子。”蓉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门外来了两位夫人要拜访您。” “不见。”唐曼一口回绝。 “其中一个夫人是国公府那边的。”蓉娘欲言又止。 唐曼一想,国公府那边的,消息又这般灵通,可能是白蝶,白蝶几次的帮助过自己,若是拒之门外未免不好,唐曼扬声道,“请她们到西厢,切莫惊扰了我娘。” “蓉娘知道。”蓉娘领命而去。 令唐曼没有想到的是来人竟然是冯镶儿和一个陌生女子。 唐曼一进门,那个女子正好转过身,白希的额头,一双温柔的凤眸,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唐曼脑子翁的一声几乎要爆炸了。 这个女人她见过,确切的说是在画中,她刚刚在书房中看过的小像。 冯氏素儿。 宗海宁标注的爱妻素儿。 “这位想必就是妹妹吧?”冯素儿温温柔柔的看着唐曼,亲热的拉过唐曼的手心,“今日终于得见真容了,我是海宁的妻子、振儿的娘亲。” “据我所知振儿的娘亲早就死了吧?”唐曼说得毫不客气,将自己的手从冯素儿的手中扯出,“抱歉,我不习惯与陌生人亲近。” “我当时被一位异人所救,前几日重伤痊愈才得以一家团聚。”冯素儿低头微笑,好似毫不介意唐曼的不客气,看起来如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 “嫂子?”冯镶儿开口,然后嗤笑了一声,轻拍了自己的脸,“哎呀,看看我这记性,你不过就是一个继室填房,算什么嫂子啊?呵呵,如今我姐姐回来了,你就连个继室都不算,否则你以为为什么我姐姐一回来,你就得来住这种小地方?” 冯镶儿眼中含着恶意看看周围,冷冷的笑道,“因为那就是我姐姐的住处,这人哪,得记住,不论什么时候鸠占鹊巢是不行的,鸡永远也成不了凤凰。” “镶儿,不得和妹妹无礼。”冯素儿轻斥了冯镶儿一声,然后不好意思的看着唐曼笑了,“小妹不懂事心直口快,妹妹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够了。”唐曼冷笑,“若是两位没有事就请滚出我的地盘,既是是小地方也不是你冯镶儿能大放厥词的地方,小地方也不耽误老娘放狗咬你。” 唐曼冷眼看着两个姐妹一搭一唱,心中的震惊不小,没有想到宗海宁的前妻竟然活着回来了,他那日突然的说起送她和两个孩子回来,就是因为冯素儿回来了吗?唐曼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只是这两个女人的诡计,可是心中仍然止不住的苦涩,她——现在,是被金屋藏娇了吗? 唐曼猛地想到宗海宁身上莫名的栀子花香,还有那个陌生的珠玉耳环,心中一阵阵绞痛,痛的唐曼几乎站立不住了。 “对不起,妹妹。”冯素儿柔声道歉,眼光却被桌上的耳环吸引,顿时欣喜的拿了起来,惊呼,“这不是我丢了的耳环吗?竟然在妹妹这里。” 唐曼无动于衷,心中苦涩的想到,果然如此,但是她实在不愿在情敌面前露出软弱,冷声道,“是一模一样的吧,我家奴婢不要的破烂,你若是喜欢就拿走吧,有事说事,没事就请赶快离开。” “你!”冯镶儿一脸怒色。 却被冯素儿拦了下来,冯素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想到昨儿下面的人回禀的消息,诚恳的说道,“今儿姐姐冒昧前来也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哎,你知道相公不想留下妹妹的孩子,作为女人,姐姐心中十分能理解,可是海宁执意如此,可能是怕我伤心难过吧。” 冯素儿感动的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光,“姐姐心中特别感激妹妹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海宁和振儿,所以,我可以同意妹妹的孩子生下来,只是,这妾侍是没有资格养育子嗣的,还得委屈妹妹你把孩子交给我来抚养,妹妹放心,姐姐一定会把这孩子当成我的亲生骨肉来疼的。” “冯素儿。”唐曼冷声笑道,顿了一顿,“你是叫冯素儿吧?不要姐姐妹妹的来说一通,我虽然为继室,但也是在婚书上签了字画了押的,堂堂正正的宗夫人,至于我唐曼的孩子生不生、由谁抚养轮不到任何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趁早滚蛋。” “你别不识好歹。”没有外人,冯镶儿尖刻的嘴脸顿显,鄙夷的看向唐曼,“我姐姐是抬举你,粗鄙的农妇和高贵的世家小姐,任何人都会很轻易的做出选择,既然你已经从国公府出来了,就别妄想着回去。” 冯镶儿冷笑一声,看向周围,语气轻佻,“这里.....你也赶紧搬走吧,这三进的宅子在京城起码十几万两,我看也是姐夫置办的吧,姐夫的库房一直是姐姐在掌管,如今我就代表姐姐和姐夫让你这贱女人离开,否则我们就报官了。” 唐曼怒极反笑,反倒慢悠悠的坐下了,扬声喊道,“来人。” 汪伯、蓉娘带着家中的丫鬟婆子和家丁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进来了,原来蓉娘不放心在门口听着感觉事情要不好,急忙找了所有人过来待命,生怕唐曼吃了亏去。 “主子。”汪伯大声回道,毕竟是在生意场上的人,遇到事情就没有蓉娘那么没有主意,汪正德听到唐曼叫他们,进来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唐曼的意思,冷笑着对冯素儿和冯镶儿道,“我当打哪来的泼皮无赖,原来大户人家的夫人也就这脑子,站在别人家里叫嚣,也得看我汪正德答不答应。” “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冯镶儿气得骂道。 “镶儿。”冯素儿呵斥,转过头一脸歉意,“妹妹莫要生气,姐姐今儿来并非是挑衅的,只是想表达一下感谢,这......闹成这样,海宁的面上也不好看不是?” “不用。”唐曼一口回绝,认真的看向冯素儿,“照顾我的男人理所应当,轮不到外人感谢,请回。” 唐曼打了个手势。 “那我想见一面振儿。”冯素儿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竟然还是个钉子,左一句又一句扎的她哑口无言,冯素儿退而求其次。 她是真的想看看她那命苦的孩儿。 “这个我做不了主。”唐曼觉得态度依旧是横了,还不如横到底,一脸油盐不进的笑道,“你也知道我只是孩子的后娘,他爹不在,这万一出了点儿什么事,我也担待不起。” 唐曼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虽然你是亲娘,但这年头亲娘也有那下作的,防不胜防。” 唐曼心中虽然伤心虽然生气但是她不愿意让眼前这两个女人得意了去。 一句话气的冯素儿鼻子都歪了,身体里的狂躁气息隐隐发作,但是冯素儿强行的压制了下来,她不能再这里动手,金字辈头两位的暗影不是吃素的,冯素儿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狠。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少爷回来了。” 众人齐齐的看向门口,宗海宁一身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汪净跟在宗海宁的身后,察觉到这两个女人来意不善之后,他就快速的找姑爷了,他进不去皇宫,幸好托人找到了赵安,才把爷请了回来。 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东厢和西厢紧紧是一墙之隔,唐段氏听到后急急地赶了过来,防备的把唐曼护在身前。 宗海宁看不到唐曼的表情,只看到唐段氏一脸不满的样子,眉头紧皱,心中暗叫糟糕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两个女人会找上门来。 曼曼。 只怕会误会了。 宗海宁心中焦急,面上却不动声色,转过头看向冯氏姐妹,眼中看不出悲喜,沉声说道,“回去。” “姐夫,你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多么恶毒,辱骂姐姐。”冯镶儿嘴快的说道。 冯镶儿恨恨的跺脚,差一点就成功了,却被姐夫撞见了。 冯镶儿心中更加怨恨,姐姐刚刚回来,姐夫就把那个女人带着振儿转移走了,分明是防着姐姐,更是在护着那个女人,冯镶儿心中的妒忌几乎要杀了她自己,眼神也变得不再如以往一般楚楚可怜。 “我说滚回去。”宗海宁提高声线,脾气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从皇宫到别院,宗海宁来不及驱赶马车,顾不得惊世骇俗一路用轻功飞回来的,唯恐担心曼曼受了委屈,或者想不开。 “海宁。”冯素儿一脸哀伤的看向宗海宁,“我没有恶意,只是太过想念振儿,海宁,我是振儿的亲娘,我不会害他,难道我怀胎十月辛苦产子,为了振儿几乎丢了性命,如今连看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吗?我难道还会害了振儿不成?” 冯素儿顿了一顿,凄楚的瞥了一眼唐曼的方向,“难道我这个亲娘比不上继母吗?” 冯素儿心中暗暗的责怪冯镶儿这个蠢货,竟然连时间都把握不准,竟然被海宁撞见了,这下要向神不知鬼不觉的阴那个女人一把,是不可能了,冯素儿袖中的指甲深深地刺进肉中,心中焦躁的不行。 那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况且大祭司那个老狐狸那么聪明,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赶回来,那自己不但没有了下手的机会,只怕还会陷入危险之中。 毕竟。 冯素儿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阴沉,她偷了至阴至毒的武功秘籍,可恨短短时间根本就不成气候,否则何须用这种心思手段。 “素儿。”宗海宁软下声音,道,“你身体伤还没有好,先回去,振儿不在这,改天等振儿身体好了我带着他回去看你,赵安。” “爷。”冯素儿急了。 宗海宁却扬声喊道。 赵安快速的出现在屋中,低头,“爷。” “送她们回去。”宗海宁不容置喙的吩咐道。 “是。”赵安领了命令,走到冯氏姐妹身边,“请吧,两位主子。” 冯镶儿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冯素儿拉住了,冯素儿垂下眸子看起来委屈至极,半饷,才抬起头温柔的说道,“那我们先回去了,海宁,找个时间将妹妹接回来吧,我不介意院中多一个人,毕竟,妹妹也是尽心照顾过你的,我心中感谢。” 言语之间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主子,当成了宗海宁的夫人,乍一听,好似宽容大度,温柔的善解人意,实际一分析,是在不是那么回事,温柔的挑衅。 宗海宁没有做声。 冯氏姐妹虽然有些不甘不愿,但是还是随着赵安离开了。 唐曼疲惫的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屋中的奴婢婆子们又走了一批,汪正德夫妻仍然是没有动,示意汪净先下去了。 只剩下疲惫的闭着眼睛的唐曼,挡在她身前的唐段氏和汪正德夫妻。 唐段氏心中无奈,眼见着唐曼受了委屈,心中十分难受,眼圈通红,却只能干着急的抹着眼泪,大家女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没有想到曼曼好不容易怀了身孕,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哪知。 唐段氏抹着眼泪,作孽啊,明明死了的人怎么就活了呢?这妻不是妻,妾不是妾的可如何是好啊?难道这就是曼曼的命吗? 从出生开就受尽波折,到现在依旧不平稳。 “曼曼。”宗海宁困难的张口,沙哑着声音开口道。 “姑爷。”汪正德挡在唐曼面前,梗着脖子,毫不示弱的看向宗海宁,“我汪正德是个粗人,我知道有些话不当说,但是实在忍不住,您是存了心思让那两个女人上门糟蹋我家主子、膈应我家主子是不是?不错,你是家大势大,我们和您没法比,但是就算你不把我家主子放在心上,我们自己可是当成宝的。” “汪伯,我是真的不知道,以后不会了。”宗海宁看了唐曼一眼,这一眼几乎令他心神俱裂,唐曼疲惫的依靠在椅子中,面色煞白,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仿佛累极,仿佛失望之极。 宗海宁的心痛的揪了起来。 汪正德挺直腰板。 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这个道理他懂,可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在他眼中,唐曼可是神一般的存在,离了这群勾心斗角的女人,照样活得好好的。 蓉娘偷偷地拉了丈夫一下,责怪道,“你说什么呢?” 她是个女人,不像丈夫考虑的那么简单,她的印象中,女人毕竟是以夫为天的,蓉娘生怕汪正德激怒了姑爷,万一一甩袖子走了,苦的不还是主子,蓉娘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姑爷,主子是受了委屈的,您切莫......” “娘。”唐曼开口了,看向汪伯和蓉娘,“二伯,蓉娘你们先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真的。” 在娘亲和关心她的长辈面前,唐曼不敢表现出一点受伤的样子,强颜欢笑。 “曼曼。”唐段氏的心阵阵疼痛,手抚着唐曼的脸颊。 “我没事的。”唐曼再次安慰道,“您先去休息吧。” 唐段氏欲言又止,最后和汪伯、蓉娘走了出去。 “曼曼。”宗海宁轻轻走到唐曼身旁,蹲下身,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不是你想想的那样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冯素儿活着回来?还是不知道她会找上门来?”唐曼蓦地睁开眼睛,眼含伤痛,直直的看向宗海宁,一下子切中要害。 第一零五章 霸气的老太太 她想起那日宗海宁很晚才回房,突然说道要将她和孩子送到别院来,说了种种担心她的理由。 可笑之极。 当时的自己竟然傻傻的相信了。 “我.......”宗海宁哑口无言。 “因为她回来了,所以你送我来到别院。”唐曼怒极反笑,伤到深处反而痛的麻木了,一双凤眼空洞的看向前方,嘴角嘲讽,“就是那天晚上吧,我想想你说了什么?有宗夫人的地方就是宗大人的家?担心我身边没有可用之人,担心蓉娘心思单纯我会受累操劳?” 唐曼轻笑一声,一抹泪珠顺着眼角滑了下来,看向宗海宁,“我说错了吗?” 统统都是那么可笑。 “曼曼。”宗海宁紧张的抓起唐曼的手,焦急的说道,“你听我解释,我知道她回来,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怀着身孕,我怕你。” “怀着身?怕我伤心?就让她追上门来要孩子?说些妾侍没有资格抚养孩子之类的冠冕堂皇的屁话?”唐曼咄咄逼人的看向宗海宁,“我唐曼从正室夫人糊里糊涂的变成你的妾了?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资格养了?不对、” 唐曼嘲讽的一笑,“是没有资格出生了,你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夜夜晚归,熬着夜与你前妻的画像相伴,然后给我找落胎药方的感觉很美好?” 宗海宁哑口无言,突然迷惑道,“什么画像?我根本就没有了她的画像。” 高大的身子晃了一晃。 唐曼从怀中将冯素儿那张小像仍在宗海宁身上,“你还想狡辩什么?” 宗海宁快速的将画像打开,画像中的女子盈盈一笑,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追忆,然后抬头,痛苦的说道,“这只是我五年之前画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人人都有痛苦的过往,你嫁给我时不就知道我有了前妻吗?”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前妻会复活,会有一天从地下冒出来和我抢男人。”唐曼激动地喊道,声音颤抖,“因为我这双眼睛是不是?” “很久就已经不是了。”宗海宁试图抱住唐曼,却被唐曼用手用力打开。 “所以一开始是。”唐曼嘲讽的一笑,泪眼模糊的看着宗海宁,哽咽道,“现在好,你不用再需要我这个可笑又可悲的替身了,你也不需要日日熬夜陪着她的画像了,她回来了,你去陪着她啊,在我这做什么?我不过是鸠占鹊巢,永远变不成凤凰的鸡罢了,你滚啊,滚啊!” 唐曼用力的指着门口大声吼道,瞬间泪如雨下。 “曼曼,你冷静点,注意你的身子。”宗海宁担心的看着唐曼,急得团团转,“你想知道的我都会慢慢解释给你听。” “解释什么?”唐曼直勾勾的看着宗海宁的眼睛,“解释你日日去会你的老情人?解释你们日日拥抱?还是解释这个?” 唐曼随手将桌上的珠玉耳环狠狠地仍在宗海宁身上,“宗海宁,你好样的,一孕傻三年,你是已经把我当成彻头彻尾的傻子了吧?我不用香料,你何来的一身栀子花香?你日日借口公务繁忙,却花了心思给我落胎,你放心,我唐曼不是那种木讷的人,我碍眼了不是吗?我走。” “不许。”宗海宁瞬间急了,紧紧地抱住唐曼,“我不许你走。” 可怜他一个世家子弟,身边女色却少得可怜,从前的素儿又是温柔的,从没有和他闹过,如今宗海宁是真的不着调该如何招架了,想要解释,曼曼一句一句话简直是戳了他的心窝子,他却一句解释都说不出来。 再加上那画像和耳环,还有粘在身上的香料味道,宗海宁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小心了有小心,还是落入了那个女人的圈套之中,今天那个女人又上门,若不是小净找回自己及时,依照曼曼的性子,很有可能生气的一走了之,宗海宁心中越来越着急,急得团团转,想要将曼曼那可疑的身世告诉她。 可是。 曼曼如今盛怒之中,宗海宁着实担心她会受不住这打击。 “不许?”唐曼突然嘲讽的笑了,“你倒是提醒我了,这里是我的宅子,要走也不是我走,宗大人,您请吧,您是休是离我都不在乎,走吧。” 唐曼狠了下心挣开宗海宁的怀抱。 她不敢再贪恋这样的怀抱,否则,明知道那样的怀抱是属于别人的,她依旧会舍不得。 *** “曼曼。”宗海宁重新将唐曼抱在怀中,双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肩膀,眼睛中布满血丝,忍不住喊道,“她根本就不是素儿,曼曼你听我说好不好?” 不是素儿? “你说。”唐曼直直的看向宗海宁。 “我知道瞒着你是我不对,你的身子本就不好,我不想你因为无关的人伤心费神。”宗海宁哑声解释道,“从她第一天回来我和奶奶就感觉不对劲,人死怎么能复生?况且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次次都是冲着你来的,我能不防备吗?最重要的是.......” 宗海宁眼中划过厌恶和痛恨,“那个女人眼中有着说不出的邪气。” 宗海宁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深情的看着唐曼,“曼曼,你想想,如果我真的认定她是素儿,何苦一直与你在这别院,为何一直不让她见振儿?我承认第一次在萧家门外见到你后忍不住向你提亲,甚至不惜用逼迫的手段,你的眼睛是像素儿,可是你与素儿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你?”唐曼震惊的看向宗海宁。 “我爱上的是那个在公堂无所畏惧的你,爱上的是对振儿疼爱耐心的你,爱上的是全心全意支持我的你。”宗海宁疼惜的吻唐曼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唇,声音中慢慢地情感,“很早就想告诉你,曼曼,你早已在我心中。” 唐曼蓦地瞪大凤眸,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宁。 成亲以来,他从未说过这些,夫妻之间确实融洽,但是他从未吐露过爱意,她心中虽然觉得十分遗憾,可是从未强求过,如今,他竟然说了。 唐曼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巨大的狂喜和甜蜜。 甜蜜之后又是五味陈杂,若是从前,她会感动的落泪,会欢喜会激动,可是如今,可悲的是欢喜和甜蜜之后,唐曼沉默下来。 她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他的欺骗之上,唐曼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他将自己当成替身是事实,若是原谅他,他们今后该何去何从? 她会永远的失去对他的信任,会变得疑神疑鬼,心中永远存着一个疙瘩,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冯素儿,她也忘不了冯素儿那张脸。 有时候,不出现则罢了,若是出现,就会时时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 “曼曼。”宗海宁紧紧抓着唐曼的肩膀,沉痛的道,“我承认一开始是我不对,我实打实的错了,可是以前的过往我抹不掉,我只想珍惜和你现在的生活,我爱着你,我们还有孩子,有振儿,有芙儿,我们.......” “孩子?”唐曼轻笑,嘲讽的看向宗海宁,“你不是不想要我生的孩子吗?你不是熬夜在书房寻找落胎的方子吗?还提什么孩子?” “我想要。”宗海宁猩红着眼睛,舍不得的用手抚摸着唐曼的腹部,声音很轻,呢喃的说道,“我想要我们的孩子,我做梦都梦到他小小的鼻子、大大的眼睛、声音嚅嚅的喊着你娘、叫着我爹,可是我不能。” 宗海宁猛地将唐曼抱住,头埋在她的脖颈处,一滴泪水无声无息的滴在唐曼的脖颈处,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痛苦,“我舍不得,却不得不舍。” 脖颈处凉凉的湿意。 蓦地令唐曼想起了那夜,梦到的滴落在她脸上的凉凉的......雨,唐曼猛地推开宗海宁的怀抱,凤眸中闪着灼灼的光芒,逼问道,“为什么?” “因为。”宗海宁困难的开口,“郑老发现你的身体怀孕生子如同走鬼门关,我问过岳母,证实了你当时生芙儿的时候险些丢了性命。” “我不敢拿你的命去赌啊。”宗海宁眼圈红了,初见时优雅的俊颜如今变得狼狈,眼中布满着红血丝,胡茬刺刺的,宗海宁单膝跪地,仰着头哽咽道,“本来我已经准备了落胎的方子,想哄着你喝下,可是郑老担心一般的落胎方子太过霸道,会有危险,我与郑老日夜寻找最安全的方子,这才。” 宗海宁想了又想,斟酌再斟酌,还是没有将曼曼有可能是他国公主的事情告诉她,毕竟这件事情太过复杂,说出来只会令她深思忧虑,更对身体不利。 “不行。”唐曼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对着宗海宁说道,“海宁,这个孩子不能打掉,万事皆有缘,这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他与我有母子之缘,你放心我真的不会有事的。” 唐曼语速有些急促,双手不由自主的护着了腹部,已经将近了四个月,再就几个月她就能见到孩子了,她舍不得,即使冒着危险。 另外。 唐曼也相信,她冥冥中穿越到这个身体,老天是不会让她轻易死掉的。 宗海宁颓然,他最害怕的还是发生了,即时告诉曼曼,曼曼的个性还是会不顾危险的,宗海宁眸中闪过浓浓的忧虑,“我只想护住和你的缘分。” 唐曼心中一软,口中仍然哼道,“怕是不止吧?宗大人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我没有。”宗海宁急急地解释道。 “那小像、珠玉耳环、还有满身的香料怎么解释?”唐曼没有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肯定是那个女人的诡计。”宗海宁咬牙,眼中略过一抹阴鹜,他从未和那个女人有过亲密的接触,身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那些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宗海宁心情顿时阴郁起来。 “嗯。”唐曼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然后凉凉的说道,“宗大人若是没事就请先回去吧,毕竟我这总是鸠占鹊巢的也不是那么回事,让人家闲言碎语的听着糟心。” 宗海宁看着唐曼态度软化了,心中微微一喜,没有想到唐曼随即而来的话噎的他灰头土脸的,可是毕竟是他理亏在先,又隐瞒在后,惹得曼曼生气,就是被冷言冷语也是应该的,宗海宁只得腆着脸软言相求,“曼曼,你若不喜欢国公府的院子,咱们大不了换个宅子,你瞧瞧人家,哪有一个把自己家夫君往出撵的道理?再说谁敢说你鸠占鹊巢,爷割了她的舌头,曼曼是我的爱妻。” 爱妻? 唐曼挑眉。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她就忍不住火冒三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另一只手将桌上的小像仍在宗海宁身上,“别对着一个女人就甜言蜜语的,你爱妻在这儿呢,趁早回你的国公府追忆去吧。” 糟了,又碰了一鼻子灰。 宗海宁暗中恨不得抽了自己这个破嘴,急得团团转,在唐曼身边小心翼翼的哄着哄着,“曼曼,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吧,求夫人饶过。” 宗海宁站起来深深地施了一礼。 “过去的事?”唐曼哼道,“你那位如今就在家里呢,如何是过去的事?” “曼曼你听谁说的?”宗海宁皱了皱眉,八成就是那女人嚼的舌根,“她如今被安置在老太太的院子里,毕竟身份不明,我担心是冲着你来的。” 宗海宁瞬间阴沉下脸来。 他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冒充素儿究竟有何目的,派出去的人就像石沉大海,连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好似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般,令宗海宁心中忌讳更深。 “我们明天回国公府。”唐曼想了想,海宁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曼曼,不可。”宗海宁着急的道。 “该来的怎么样都躲不过的。”唐曼眯起眼睛,“我在别院她们不也是照样找上门来了吗?莫不如就会会这个女人,还是。” 唐曼凉凉的睨着宗海宁,“莫不是宗大人舍不得美人?” “我哪有?”宗大人大喊冤枉,腆着脸凑到唐曼跟前,“我是担心着你。” 唐曼微微蹙起眉头,“只是这次回去,得把夜青带回去,否则身边没有得力的人,还是不行啊,还有凝胎草也不多了,只盼王嬷嬷能早日回来。” 宗海宁眸中闪过一抹阴霾,他既盼着王嬷嬷归来,也担忧她再次回来亮出底牌。 倒是。 曼曼若真的如他猜想一般,是礼都的公主,那么,他究竟该何去何从? 西厢房中小夫妻和好如初,却决定重新回到国公府的消息第一时间被唐段氏知晓了,唐果一到京城就被安排进书院读书,唐段氏身边也没有个商量的人,不禁越来越担忧;汪伯蓉娘则是忙前忙后的准备着唐曼爱吃的吃食,尤其是汪伯,来来回回跑了无数遍,每次经过宗海宁身旁都若有若无的说上那么一句,国公府要是住的不舒心就赶紧回来,还是自己家里好。 气的宗海宁几次吹胡子瞪眼睛,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宗海宁是第一次深刻体验到这句话的含义了,就是在皇宫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想了想,宗海宁还是忍了,他生怕自己一开口,这个梗直的汉子直接拎着扫把请他出门,再来上一句,让他的面子往哪搁? 蓉娘偷偷地扯了汪伯几次袖子,这个耿直的汉子直接怒了,“你个不懂事的婆娘,扯着我干啥,你也给我跟着去,主子要是有半点闪失,饶不了你。” 那个国公府,还有那天来的那两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汪正德想想都心中寒战。 蓉娘本身也有这个想法,也不甘示弱,“我肯定会照顾好主子的。” “汪伯,我没事的,蓉娘还是留在家中照顾吧。”唐曼无奈的开口,汪伯实在太护着她了。 “那不行。”汪正德在这件事情上毫不让步,撸着袖子保证,“我家这婆娘虽然笨了点,也能顶事,等过一阵子我再给主子寻几个宫中放出来的嬷嬷,才能安心。” 宫中每年会放出一批老嬷嬷回乡养老的,有些老嬷嬷回家乡也没个依靠,相反贵族人家愿意雇佣这些个老嬷嬷。 唐曼震惊侧目。 宫中教养的嬷嬷? 好吧,汪正德越来越有财大气粗的征兆了,不过宫中的嬷嬷应该不错的。 唐段氏也张了张口,将自己口中孝顺公婆、和善妾侍的话默默收了回去,自己这些恐怕已经不适用那吃人的世家大族了,唐段氏含着眼泪,“受了委屈就回来,娘在这。” 唐曼故作轻松,“娘,谁能给我委屈受啊?” 她这是回去给别人找委屈的,不过这话唐曼没敢和唐段氏这个三从四德根深蒂固的妇人说,说了恐怕又要惊得唐段氏心惊肉跳了。 “岳母,您放心吧,小婿一定会保护好曼曼的。”宗海宁信誓旦旦的向唐段氏保证,他如今算是怕了这些动不动开口闭口,‘不行就回家’的言论了。 “好。”唐段氏试了试眼泪。 宗海宁和唐曼没有多耽搁的当天就回忠勇国公府了,只是唐曼不放心的将芙儿和振儿留在别院让唐段氏照看着。 老太太也上门探望了唐曼,赏赐了一些补品和珍稀玩意儿之后就走了,连提都没提让冯素儿回卿玉斋的事儿,而宗海宁前脚进门,后脚就找人拆了卿玉斋的牌子,趁着唐曼午睡的空档,重新换上了一块儿牌匾‘情曼居’,钟情于唐曼之意,唐曼醒来不禁乍舌,瞬间吐槽,“你俗不俗啊?让别人看去了该怎么想?” 宗大人一脸的理所当然表示,爱咋咋地,就这样了,谁想嫉妒就嫉妒去。 当然这不是宗海宁的原话,大概意思罢了。 两人回到国公府的事冯镶儿和冯素儿第一时间知道了,也听说到宗海宁换了院子里牌匾的事,恨得冯素儿银牙都咬咬碎了,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锦帕。 “姐姐,听说老太太去了那个贱女人那,连提都没有提起你回去的事。”冯镶儿虚情假意的说道。 她心中也忿恨的不行,只好拼命给冯素儿添火,火上浇油。 冯镶儿走过,冯素儿换来佑生,“你去把这封信送到冯家,交给我娘。” “公.....”在冯素儿凌厉的眼神中,千忆,也就是换了名字的周氏吞回了话,然后说道,“小姐您这是?” “不需多问。”冯素儿冷眼看着周氏。 “是。”周氏转身离去,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暗恨,短短的时间她重新回到国公府,却已经物是人非了,若不是为了两个孩儿,她怎么会? 被当成低等的下人处处受辱,早前在国公府说一不二的光景变成现在,周氏心中说不出的心酸,只得咬牙生生的挺住,周氏伸手抚过自己的脸,手中的触感虽然真实,但是依旧提醒着周氏自己,她如今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而是另外一个人。 周氏将信小心的揣进怀中,穿过凉亭,远远地看见前方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眉心锁着,似乎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周氏不用细看也认得,那是她曾经同床共枕二十年的丈夫——宗志勇。 她了解宗志勇,耳根子极软,只要哄住了他,说什么他都会听,否则当初宗海宁也不会受到诸般的委屈。 周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她如今要美貌有美貌,比之那个白蝶美上许多,周氏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艳红色的衣衫,微微一笑,装作不经意的经过宗志勇身边,微微侧头,眼角眉梢含着情意,红唇微微勾起弧度。 堪称回眸一笑百媚生。 宗志勇只觉得一阵香风闪过,蓦地回头,恰好看到一个美妙的身影,眉目含情、唇不点而红,一身红衫衬得她艳丽无双,宗志勇一阵心驰荡漾,不禁纳闷,府中何时来了这么一位美丽的俏佳人,与他房中的白蝶简直各有千秋,宗志勇正欲叫住美人,却见美人微微一笑,飘然远去。 宗志勇留在原地很久,回味着风中飘来的淡淡的馨香,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词。 国色天香。 就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吧! *** 冯夫人接到信先是不敢相信,随后欣喜若狂,再接着怒从心上,跪在佛前砰砰的磕了十几个头,喜极而泣自己的女儿还活着,恼怒着女儿复活宗家却没有给她应有的正是待遇,随后一刻也没有耽误带上丫鬟婆子气势汹汹的来到宗家。 在宗老太太的院子中见到了女人,冯夫人顿时抱着冯素儿痛苦,口中不住的喊着,“我的心肝,我的宝啊,娘的女儿啊,你还活着实在太好了。” 冯素儿也是眼泪汪汪,老太太也是感触良多,有些面色复杂的看着冯素儿。 冯夫人见老太太前来,拉着女儿的手,毫不客气的说道,“老太太,我今儿来是想问您,素儿可是宗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千辛万苦回到宗家,却让我儿跟着您住一个院子,不让我儿见自己的亲生子,您这是何意?” “娘,您不要这么说啊,奶奶她.......”冯素儿装模作样的劝道。 “你闭嘴。”冯夫人眸中带着宠溺,低声呵斥,转过头咄咄逼人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请您给我冯家一个说法。” 老太太面色一沉,冷笑,“你这小辈太过猖狂,还没有人指着我老婆子的鼻子问我要说法,我倒是想听听大唐朝哪条律法让你干涉别人家事的?” 事情还未明朗,老太太本是想好好地解释的,冯氏这咄咄逼人架势彻底惹毛了老太太。 “娘。”冯素儿一见事情糟糕,软声相求,“奶奶,我娘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介意。” “老太太,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冯夫人态度软了下来,“您也是当娘的,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失而复得,怎能见得她受委屈?” 老太太气的都想锤开冯氏这女人的脑子看看究竟是在想什么,皱眉道,干脆说道,“素儿刚刚回来,重伤未愈,振儿病着,万万不能过了病气儿,再说,这死人复生的事本就离奇,海宁又娶了继室.......” “不论他娶谁,我的素儿都是正房太太的。”冯夫人忍不住截住话茬,冷不丁的开口道,语气不善。 “这是宗家,就得按照宗家的规矩办,素儿先和我住着,若是素儿住不惯,你又实在心疼,也可以先回冯家养着,毕竟素儿的身体最重要。”老太太也不耐烦了,这也就是冯夫人,若是宗家的,老太太恐怕这会儿直接就翻脸了,不过这会儿老太太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言下之意,爱留就留,不爱留,把你闺女领回去啊? 第一零六章 进宫 第一零六章 冯夫人显然是没有听懂,刚要说话就被冯素儿打断道,“娘,素儿在哪里都住得惯的,您放心吧,这五年素儿一直在想着您。” 冯素儿恨得咬牙,低垂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霾,眼睛微眯。 这个老不死的若不是看在她还有用处的份上,她早就了结了她,冯素儿眉心紧紧皱起,眼睛微眯,蓦地闪过一抹精光。 这对母女是要说点私房话,老太太也没有多留,客气了几句转身就走出了冯素儿的房间,不由得有些头疼。 海宁也是个固执的,哎,老太太叹了一声气,在赵嬷嬷的搀扶之下离开了。 冯素儿紧紧盯着老太太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睛蓦地一亮,嘴角得意的勾起。 “素儿。”冯夫人抱住冯素儿,口中连声呼喊,“我可怜的女儿,你在想什么?” 冯夫人终于发现到女儿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关切的问道 “娘,我没想什么啊。”冯素儿蓦地回过神,恢复了温婉的面容,柔声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以后再也不走了,您莫要伤了身子,素儿会心疼的。” 冯素儿掩饰住眼中的厌烦之色,五年了,依旧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母亲。”冯镶儿闻讯也过来了,毕竟是冯夫人是她的嫡母,她不来为免落入了他人的口实,冯镶儿老老实实的请安。 红梅跟在冯镶儿身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冯素儿身后的女子,熟悉之感顿生,身子一震,再仔细看着那人的脸,艳丽无双,红梅伤感的低下头,不是夫人。 “镶儿你也过来了。”冯夫人和蔼的拉过冯镶儿坐在身边,说着你们姐妹一定要互相照拂之类的话。 冯夫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冯镶儿是庶女,又是打小跟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和她本不亲近,可是如今冯镶儿已经成了二房的少奶奶,素儿的正室太太身份还没有着落,冯夫人不免又是一阵担心。 冯镶儿乖巧的含笑点头,暗中撇嘴。 冷哼。 互相照拂? 还不如说照拂冯素儿更贴切吧。 冯夫人絮絮叨叨一下午之后终于走了,冯镶儿松了一口气,看了冯素儿一眼,心存故意的问道,“姐姐,你刚刚可有和老太太提起回去的事?” 冯素儿心中又喜又怒。 喜的是姐夫对姐姐也不假以辞色了,怒的是,姐夫将那个乡下来的贱女人当成了宝。 冯素儿一眼就看穿了冯镶儿的心思,反将一军,满脸愁色,“是啊,如今除了那位,他谁也不放在心上了,牌匾也换成了情曼居,哎。” 冯素儿咬唇。 冯镶儿心中顿时一痛。 “如今,若是我们姐妹再不团结起来,只怕后院就要变成那个女人的天下了。”冯素儿说得情真意切,瞥了一眼站在冯镶儿身后面无表情的红梅,装作不经意的提起,“妹妹,我已经查问到了,夫人的死是那个女人下的手。” 啪的一声。 站在冯素儿身后的周氏手一抖,茶杯在地上摔得稀碎。 “千忆,小心点。”冯素儿转过头看向周氏。 “奴婢知错。”周氏连忙低头。 红梅也是震惊的看向冯素儿,顾不得身份急声问道,“您如何得知?” “哎,用脑子想啊,后院出了夫人、白蝶、镶儿就是那个女人,镶儿根本就不可能害夫人,我和白的是旧识,也曾经问过,不是白蝶下的手,那么只有那个女人了。”冯素儿皱着眉,“她现在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不用我多说了,你们自己考虑吧。” 红梅陷入了沉默,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 自从夫人离世的那一天起,她无时无刻的想为夫人报仇。 可是报仇。 谈何容易啊? “现在姐夫和奶奶将那个贱女人护的死死地。”冯镶儿蓦地将手中的帕子攥紧,“娘又出事不久,只怕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我们这边呢,我们怎么动手啊?” 冯镶儿烦躁的说道。 “只怕有心人。”冯素儿微微一笑,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 *** 深夜。 冯素儿发暗号后,坐在房中等待,不一会儿,一个黑衣蒙面人轻盈的跳着窗子进来了,跪在冯素儿面前,“主子。” “嗯。”冯素儿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用极小的声音在黑衣人耳边说了一会儿。 “控制?”黑衣人蓦地睁大眼睛,看向冯素儿。 “闭嘴,不要命了吗?被人听见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冯素儿凶狠相毕露。 黑衣人一窒,低头想了一下,为难的说道,“主子,这个恐怕比较难找。” “难找也得找来。”冯素儿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必须要尽快,那个老不死的快回来了,等她回来我们就难以动手了。” “属下遵命。”黑衣人快速领命而去。 冯素儿走到空无一人的窗边,抬头看向天上的星空,不知道哪一颗是她那金凤的妹妹,冯素儿嘴角挑起,勾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就算是再亮的醒醒,她冯素儿也一定令其陨落。 与此同时,红梅、冯镶儿、宗海蓝同在一室,一起商量白天的事情。 “既然已经知道是情曼居的那个小践人,还在等什么?”宗海蓝狠狠地将杯子砸碎在地上,“我这就找人做了她。” 宗海蓝恶狠狠的咬牙切齿,“我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可。”冯镶儿急声道,“爷,此事万万不可。” “你又要说什么?”宗海蓝猩红着眼睛,阴冷的看着冯镶儿。 “爷,您莫要冲动,那个贱女人被保护的死死的,咱们如何能不惊动任何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这是不可能的。”冯镶儿苦苦劝道,“老太太的心现在就偏的厉害,若是发现是您做的,不得将您逐出家门?您真的要便宜了大房、辜负娘的一片苦心吗?” “少奶奶说的极是。”红梅点头,沉吟片刻,“我看这事应该海清少爷商量一下。” “找他?”宗海蓝嘲讽道,“问他还不如问我,他已经被那个小践人迷得丢了魂儿,还能帮咱们去害她,不可能。” “爷,你们毕竟是亲兄弟。”冯镶儿装好人,“况且年已过,马上快要到二月份了,秋后就是大考,若是四弟考上了,才是咱们这一房的荣耀,才是真真的体面,这时候不宜去惊动四弟。”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么办?”宗海蓝脾气暴躁的抹了抹脸,咬牙切齿,“我堂堂七尺男儿,不能让娘亲就这么白死了。” “少奶奶心中客有了想法?”红梅擅长察言观色,见冯镶儿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主张,便开口问道。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冯镶儿垂下头,咬了咬嘴唇。 “你说。”宗海蓝没个好脸色。 “我觉得咱们如今应该和姐姐联合起来。”冯镶儿轻声说道。 “你姐姐与那白姨娘关系匪浅。”红梅的眉头紧紧皱起,一脸不赞同。 想当初那白蝶给夫人和少爷下了多少次绊子,只怕数也数不清楚,如今和冯素儿合作,就等于与白蝶合谋,这怎么使得?红梅心中疑窦丛生,怀疑的看向冯镶儿,这二少奶奶能不能信得过? 红梅心中在怀疑。 “红梅姑姑。”冯镶儿心灵剔透,哪里会不明白红梅眼神的含义,不由得嘤嘤哭了起来,“镶儿只是个女人,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了爷,就是爷的人,自然是一心为了爷着想,镶儿提出这个想法也是因为,今日姐姐有句话说的没错,那个贱女人既然是咱们共同的敌人,咱们何不抱成拳一起对付那个贱女人,若真的有朝一日,姐姐与爷有什么冲突,镶儿自然是向着爷的。” 冯镶儿连哭带泣的说完了话。 宗海蓝不耐烦的挥手,“没什么事你总哭什么?丧气。” “少奶奶说得有理。”红梅似乎暂时相信了冯镶儿,“少奶奶您想怎么办?” “红梅姑姑。’冯镶儿泪眼未干,看向红梅,低声说道,“我们去找潋滟表妹如何?府中现在老太太和姐夫看的都很严实,可若是到了宫中,老太太的手可就鞭长莫及了,表妹上次不是说过吗?在宫中死个人简直太容易了,况且。” 冯镶儿顿了一顿,看着红梅在沉思,继续说道,“况且我姐姐回来了,正是一个契机。” “契机?”红梅疑惑的看向冯镶儿。 宗海蓝更是一头雾水。 “姐姐死而复生,如果表妹说给宫里的贵人听,贵人会不会有兴趣想要见姐姐一面?到时候顺便传召那个贱女人,我就不信,贵人的旨意,她有胆子反抗吗?”冯镶儿低声说道,“到时候.......” 冯镶儿伸手在脖子上比出一个杀的动作。 红梅恍然大悟,连声说道,“此计甚妙。” *** 汪伯是个办事利落的。 唐曼回来国公府没有几日,汪伯就送来了两位宫中的老嬷嬷到国公府上,汪伯把人领到唐曼面前时,唐曼仍然不敢相信的样子。 两个中年妇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个子的眼睛很大,矮个子的嘴唇很厚,应该是个厚道人,虽然看起来面容和善,但是两人一站一坐似乎都极其有教养。 “主子,给您介绍下,这位是英嬷嬷。”汪伯指着一个高个儿的介绍道,又指着矮个子的说道,“这位是郑嬷嬷,这两位啊可都是宫中的老人了,还伺候过太妃呢!幸好我一直托人打听,有着两位在您跟前伺候,我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汪正德一脸喜色。 “多谢汪伯了。”唐曼十分感激,她身边现在没有得力的,若是有了这两位嬷嬷,可就不一样了。 至少。 在宫中呆过的女人,若是没有些手腕儿,只怕早就死的骨头渣子都没有了,能活下来的都是宫斗中战斗机、战斗机中的vip啊。 汪正德嘿嘿一笑,“主子,那我可就把夜青姑娘领回去了。” “好的。”汪正德匆匆忙忙的告辞了。 英嬷嬷和郑嬷嬷极其有教养的等着唐曼和汪正德把话说完,才对唐曼行礼,“夫人好。” “两位快快请起。”唐曼赶紧起身,扶起两位嬷嬷,笑着道,“两位嬷嬷不必多礼,这里不是宫中,咱们也不讲究那么多,遇到两位嬷嬷是曼曼的福气,今后曼曼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还请两位嬷嬷提点。” 唐曼一开始就把身段放的很低,一方面她本身就没有那么多个规矩,就连夜青在自己跟前也是没规没距的样子,另一方面,唐曼也是真心实意的想把英嬷嬷和郑嬷嬷笼络在身边,有这两人保护着,她也算是放了了一些。 毕竟国公府中她也深刻的体会到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英嬷嬷和郑嬷嬷相互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 宫中的女人不止了解后宫那点事儿,前朝的事也是会通过各种渠道得知的,据她们所知,镇国公的嫡子宗海宁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难得这位夫人没有架子,令英嬷嬷和郑嬷嬷感到十分窝心。 英嬷嬷连忙开口,“奴婢和郑嬷嬷两人以后自当照顾好夫人为己任,夫人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奴婢就是了。” 郑嬷嬷笑着接口道,“奴婢两人在宫中几十年了,别的本事不会照顾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夫人您看这样子是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吧,孕妇的禁忌多着呢!” “郑嬷嬷您的眼睛果然厉害。”唐曼竖起大拇指,钦佩的说道。 三人之间聊聊孕妇的禁忌,很快的熟络起来了,英嬷嬷心思缜密,沉稳极了;赵嬷嬷为人直爽,粗中见细令唐曼再一次感叹,果然是宫斗中的战斗机。 最近几日,朝堂上的事越来越忙,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但是宗海宁总是担心唐曼的身体,最后干脆将公务都搬到两人的卧房批阅,宗海宁让人放置一张桌子在唐曼的床榻旁边,只要宗海宁在府中,必定是寸步不离唐曼身边的。 唐曼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宗海宁偶尔给她讲一讲朝堂上的事,她心中也是有了底的,随着皇上年纪越大,下面的皇子和大臣们都有些坐不住了,朝堂之上可以称是风起云涌。 很多人都在犹豫站队的事。 值得一提的是二皇子如今越发尊崇儒学了,身边的幕僚个个出口成章,越发得了皇上的喜爱,而九皇子似乎没有什么动静,照常上朝回府。 九皇子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了,唐曼微微的舒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庆幸他不再来了,不然若是真的被人抓住把柄,都足够自己死好几回的了。 “曼曼,今天的安胎药喝了吗?”宗海宁处理完公事,凑到唐曼身边,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喝了喝了。”唐曼无奈。 一句话说一遍那是关心,两遍可以说是关心则乱,可是同一句话在一天问过五遍以上,就惹人烦了。 “要不?”宗海宁欲言又止。 宗海宁一开口唐曼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打断,“这个话题早就已经终止了,答案已经确定,孩子不能打掉。” “可是.......凝胎草。”宗海宁面有忧色。 王嬷嬷留下的凝胎草日渐减少,他心中也越发不安了。 “王嬷嬷很快就回来。”唐曼十分肯定的说道,然后有些皱眉,开口,“倒是你那位冒牌娇妻,没了动静。” 自从自己回来,那个冯素儿一次都没有上门,就连冯镶儿也销声匿迹的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曼曼又在胡说。”宗海宁将唐曼抱在怀中,“我的娇妻只有你自己,嗯?” “好啦好啦。”唐曼咕哝,“这根本就不是事情的重点好不好?” “她近几日虽然安分,但是你要叮嘱英嬷嬷和郑嬷嬷还得谨慎知道吗?”宗海宁还是十分不放心。 “知道了。”唐曼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凑到宗海宁的耳边,“宗嬷嬷。” 宗海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唐曼狡黠的眸子,重重的吻上了她的红唇,半饷气喘吁吁的分开,“看你还敢说不了?” 宗海宁手指作势在唐曼身上比划,“该从哪里下手好呢?为夫饿了这么久。” “宗大人。”唐曼蓦地一声惊呼,假装委屈道,“小女子缴械投降了,身子实在不适,侍候不了大人,求放过。” “这还差不多。”宗大人轻哼一声。 *** 情曼居气氛温馨和谐,宗志勇的西苑中却是一片旖旎之色。 宗志勇自从那日在府中见了红衣美人之后,茶饭不思,日日惦记着美人魅惑的姿态、微笑的红唇,眼角眉梢的风流,宗志勇一阵心驰荡漾,若是能将美人纳入房中该有多好。 可是自从那日之后,宗志勇时不时的等在原地,却再也没有见到美人的踪迹。 心急之下,宗志勇找来了府中管事的,打听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可是一听到结果,宗志勇心都凉了,院中哪一个小丫鬟对于他不是招之则来,可是这人是谁院中的不好? 偏偏是他儿媳妇儿院中的丫鬟。 这公爹玩女人玩到了儿媳妇儿院中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可是若不将美人收入怀中,宗志勇实在是心痒难耐,他就想出了一招,装成不知道,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老太太就是想在阻拦也不成了。 这日。 宗志勇终于堵到美人落单了,一阵迷香飘过,美人终于如宗志勇所愿的软软的倒在了宗志勇的怀中,宗志勇迫不及待的抱着美人走回西苑。 颠鸾倒凤之后,宗志勇疲惫的昏睡在一旁,榻上原本昏迷的女人蓦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周氏也就是千忆,复杂的看着宗志勇熟睡的脸庞,这次她重新回来,必将讨回欠她的一切。 *** 二月十五。 宜:祭祖; 忌:出门。 唐曼如同往日一般懒懒的起来,和英嬷嬷郑嬷嬷聊着,却突然听到前院的一阵骚动,郑嬷嬷诧异的出门看看,不久领进门一个丫鬟,那丫鬟气喘吁吁的笑道,“大少奶奶,大喜啊,宫中的贵人递话,请您进宫一叙。” 那丫鬟面含喜色,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啊。 英嬷嬷和郑嬷嬷面面相觑,同时脸色一变。 这时,院外前呼后拥的走进一个中年女子,穿着宫中服侍,看向唐曼,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一声招呼,“想必这位就是宗家的少奶奶吧,请速速拾掇随奴婢进宫吧!” “请稍等。”唐曼极快的接道。 主仆三人进屋。 “少奶奶。”英嬷嬷与郑嬷嬷对视一眼,面色凝重,“来人是淑妃身边的,恐怕是来者不善。” “淑妃?”唐曼皱眉。 唐曼心中快速的盘算着,自从她嫁进宗家之后,到目前为止,虽然皇上有意擢升海宁为左相,可是诏书一日为下,就算不得数,而自己只不过是没有评级的一白人,与宫中贵人素无往来,如今突然召她入宫,唐曼只觉得莫名其妙。 听到英嬷嬷说起淑妃,唐曼紧紧皱眉,这名字好熟悉。 郑嬷嬷只得提醒,皱眉,“淑妃本是二皇子殿下的生母,母家在朝中极其有势力,淑妃娘娘宠冠六宫,自大皇后娘娘前年夢了,她的势力越发的大了。” 二皇子? 唐曼突然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想起上次她几乎命丧二皇子的手中,若不是有九皇子出手相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唐曼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小虾米,怎么值得后宫的大巨头出手? “而且淑妃表面是个和善的,背地里阴狠着呢。”英嬷嬷想起淑妃这人不由得后背一身冷汗,“前年她宫中有个美貌的小宫女被皇上看上,临幸了几次,那淑妃表面上妹妹长妹妹短的,可这劲儿的将好东西往那个小宫女屋里送,就连皇上也夸赞淑妃贤良淑德,引得六宫人人眼红,最后。” 英嬷嬷顿了一顿,似乎有些不忍。 “最后怎么了?唐曼忍不住追问。 “不明不白的死了。”郑嬷嬷叹了一口气,嗤笑一声,“听说是生了天花,可是好好的人怎么就生了天花?不到三天就去了,后宫人人都猜到了怎么回事,可是谁也不敢追查下去,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这种事情还多着呢!” 唐曼几乎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奶奶,一会儿您进了宫,可切忌谨言慎行,宫中的规矩大,否则被淑妃抓到了把柄,不堪设想。”英嬷嬷一边给唐曼准备进宫的一副,一边轻声嘱咐道,“不过您也别怕,您毕竟是朝廷命妇,只要不出大的差错,她也奈何不了您,奴婢和郑嬷嬷会在您的身旁提醒您。” 一切准备妥当,唐曼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招来一个小厮去给赵安报信儿,希望能辗转找到海宁。 主仆三人随着那个中年嬷嬷坐上宫中的马车,向皇宫驶去。 这回因为有淑妃娘娘的牌子,很顺利的进了宫,进了宫之后改成轿撵,半个时辰之后到了淑妃所在的宫殿——永和宫。 淑妃宫中的嬷嬷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将唐曼带进偏殿,“娘娘,宗家少奶奶带到。” 说完见屋中没有反应,那个中年嬷嬷福了一福离开了。 一进门,唐曼瞬间就懂了。 她一个没品级没封号的小白人为什么被宫中的大巨头给惦记上了。 尼玛,碰到生死冤家了。 她就说,冯镶儿这几日安静的不能在安静,就连冯素儿都没有上门来膈应自己,结果几人通过周潋滟巴上淑妃了,时刻等着阴自己一把呢,唐曼低眉顺目,跪在地上行礼,想着电视之中古装剧,毕恭毕敬的道,“臣妇宗海宁之妻唐氏叩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金安。” 偏殿中摆着一个茶桌,坐在正中的中年女子眉目和善却不怒自威,这是常年上位者的惯有的气势,眼角眉梢自由一股风韵,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美人,想必就是二皇子的生母淑妃娘娘了。 周潋滟坐在淑妃娘娘的下首,姿态优雅; 冯镶儿坐在周潋滟的身旁,在一脸可爱的说着什么,逗得淑妃娘娘频频露出笑意,而冯素儿端庄的坐在淑妃下首。 唐曼跪了一会儿,见根本本就没有搭理自己,那四人聊得火热,仿佛是刻意忽略自己一般,本就怀着身孕,唐曼跪了一会儿膝盖酸痛,鼻尖冒出密密的冷汗,袖中的手死死攥着,暗暗皱眉,今日她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他人为刀俎。 冯镶儿夸张的惊呼,“姐姐死而复生原本镶儿还感觉到蹊跷,如今却是明白了。” 淑妃挑眉,“镶儿明白了什么?” “全赖淑妃娘娘的福气呀,或许是老天爷知道姐姐和您还有着一段缘分,才让姐姐逃过死劫呢!”冯镶儿笑道。 “艳儿。”淑妃和善的笑道,看向周潋滟,“你这表嫂真是个妙人呢!” “多谢娘娘夸奖。”周潋滟笑的十分矜持,不经意的撇向唐曼一眼。 唐曼瞬间打了个寒战,那双眼睛,唐曼感觉好似被毒蛇顶上了。 她素来与周潋滟无瓜葛,唐曼脑中飞速旋转,再看到冯镶儿撒娇扮可爱一副白莲花的姿态和周潋滟的异样,唐曼细细琢磨,心中有些明白了,只怕是周氏的死周潋滟已经记在心上了。 屋中温暖如春。 唐曼跪在地上仿佛掉进冰窖中一样,冷的发颤。 这时,淑妃好像是突然注意到屋中还有一人似的,皱眉看向唐曼,“那个谁?你怎么还没有起来?” “娘娘,这是唐氏。”周潋滟提醒道。 看着唐曼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这女人倒是有那么几分手段,几下逼死了姑姑,或者对于周潋滟来说周氏并不是十分重要,在世家大族的教育之中,永远是家族利益最为重要,周潋滟的心中对周氏倒是有那么一分的情意,但是更多的还是利用。 皇上渐渐老去,皇位之争越发的白热化,若是二皇子有朝一日登上皇位,那么她就有问鼎后位的可能,她嫁入二皇子府,就默认了将军府是站在二皇子这边的,连带着镇国公府是宗家的姻亲,最有可能的也是站在二皇子的阵营,如今姑姑一死,能不能成功的拉到镇国公府的势力就难说了。 所以周潋滟才恨唐曼恨得牙痒痒,红梅找到她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直接进宫找到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既然能成为后宫实际掌权人就不可能是笨人。 换句话说,有唐曼在,对他们不利,不如弄死一个挡路的,换上一个听话的冯素儿,横竖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后宫这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人命,两人在唐曼死与不死的问题上意见惊人的一致。 一拍即合。 尼玛。 唐曼瞬间就想扔板砖了,一进屋就让她跟跪祖宗似的跪了半个时辰,然后才假装想起来,骗鬼呢?唐曼还有理智,心中不停的念叨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官大一级压死人,她惹不起,唐曼小心翼翼的应对道,“臣妇乡野出身,见到娘娘真容,恍如天神下凡,一时才看惊呆了,请娘娘恕罪。” 妈的。 却是是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唐曼自己也感觉虚伪至极,但是某些场合虚伪是必须的,是保命的手段。 “起来吧。”淑妃瞥了一眼唐曼,让唐曼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问道,“据我所知宗大人的正室是冯家的嫡出小姐,你自称宗大人之妻是在藐视本宫?” 淑妃不是善茬,一直都不是,但是她对小虾米还真的没有兴趣,可是眼前这个不是。 淑妃冷眼看着唐曼,从进屋开始她虽然说说笑笑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唐曼,不骄不躁,就那么从容的跪在地上,可见是个心思沉稳的,只可惜,淑妃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不能留。 既然不能为她所用,留着何用? 淑妃瞥了一眼她对面的空位,桌上摆着甜点和酒杯,却一直没有被碰过,眸中掠过一抹深意。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周潋滟低着头没有说话,冯镶儿幸灾乐祸的看向唐曼,冯素儿一脸默认受了委屈的姿态。 “并非如此,娘娘。”唐曼强行镇定心神,回道,“这其中有内情。” 唐曼将一切缓缓的从容的道来,从客观的事实出发,略去了夫妻二人怀疑眼前的冯素儿是假冒的这段,不偏不倚,说完抬头含笑着看向淑妃,“臣妇不敢有一丝隐瞒,请淑妃娘娘明察。” “原来是这样啊。”淑妃笑了起来,“原来是我误会了你,本来今日也是想见一下名满京师的宗大人之妻真容,没有想到确实不凡,赐座。” 身边有小宫女快速的搬过一张椅子过来。 刚好位置就在淑妃对面的位置,一场隐藏的刀光剑影被唐曼化解开来,唐曼心中仍然警惕不减坐下,面前摆着一盘甜点和一杯酒。 *** “臣妇只是后院愚钝的妇人,娘娘谬赞。”唐曼谦虚的笑道,“娘娘贤良淑德,才堪称天下女子的表率。” “倒是个嘴甜的。”淑妃掩口笑道,招呼道,“也别光坐着,本宫常在这深宫之中,平日里也没个说话的人,今儿你们来了本宫心中好生高兴呢,尝尝这点心,还有这果子酒,可是本宫特意吩咐御膳房师父特意给你们准备的,你们这些女孩子最喜欢这些了。” 唐曼眼睛一转,谦和的推辞,“娘娘,臣妇怀有身孕,近日来总是昏昏沉沉的,胃口不佳,恐怕.....” 唐曼眼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和颜色好看的果子酒,若是平时,肯定吃个痛快,可这是皇宫之中,眼前这个虽然表面和善,可是哪个真正和善的能在后宫之中活久了? 单单不提淑妃是二皇子生母的事情,就说她刚刚间接弄死了周潋滟的姑姑,冯镶儿的婆婆,又与冯素儿为敌,别说小点心,就是满汉全席她也没有办法下咽啊。 后宫是什么地方? 唐曼心中打了个寒战,宫斗剧中的例子她还不明白吗?唐曼想着笑容越发恭谨。 没有等淑妃说话,冯镶儿倒是先开口了,语气不善,“嫂子,这可不是在家中,您这也忒没有规矩了,淑妃娘娘特意给咱们备下了是咱们的体面,你别不识好歹。” “曼曼妹妹,还是多少吃点吧。”冯素儿装成老好人,在一旁劝道。 “果子酒不成,还是可以吃一点点心的嘛。”淑妃好似全不在意,依旧和善的劝道,如同长辈一般和蔼的看着唐曼,“原来曼曼怀了身孕啊,女人怀身孕可是大事,时刻得注意调养着,不然留下了病根儿,可就麻烦了,来,尝尝这块儿碗糕,可是本宫小厨房的拿手点心。” 看出唐曼的迟疑,周潋滟不动声色的挑拨道,“大少奶奶可是看不上娘娘宫中的吃食?” 践人。 唐曼心中默默地在周潋滟脸上画个大叉,看了看淑妃,完全没有制止的样子,索性心一横,她毕竟是朝臣的妻子,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宫的,就算她淑妃再猖狂,难不成还能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不成吗? “怎么会呢?”唐曼吃了一口碗糕,然后扬起一脸无害的笑容,不软不硬的扔出钉子,笑道,“我见淑妃娘娘面目和善,心中就感觉十分亲近,能进宫见到娘娘一面可是曼曼的福气,只是可惜今日不能再宫中多停留,已经午时了,夫君此时也应该下朝了,曼曼也唯恐相公担心,所以......” 唐曼一边不动声色的晒幸福,一边暗中指出,她若是在永和宫没了消息,那么淑妃就是千夫所指。 冯素儿顿时脸色一变,表情不善的看向唐曼。 冯镶儿袖中的手也紧紧的攥起来。 “竟是如此。”淑妃微微一笑,和善的道,“本宫也是这么觉得,与曼曼十分投缘,你先回去吧,改日你们妯娌再一起进宫。” “那臣妇告退。”唐曼心中舒了一口气,得到了淑妃的同意之后,看也不看张氏姐妹和周潋滟,带着英嬷嬷和郑嬷嬷快速的走出永和宫。 直到出了永和宫,唐曼提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后背已经满是冷汗了,轻呼一声,“好险。” “少奶奶。”英嬷嬷对着郑嬷嬷使了个颜色,“此地不宜久留。” 唐曼敏感的感觉到,英嬷嬷与郑嬷嬷此刻倒是比刚刚在永和宫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了,连脚步也快了几分,一前一后的将唐曼护在中间。 “嬷嬷,我有些不明白,淑妃她?”唐曼忍不住问道。 “嘘。”郑嬷嬷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唐曼,“少奶奶,您现在什么都不要多问,快些随着奴婢出宫为上。” 第一零七章 控制 穿过永和宫不远。 三人匆匆而行。 蓦地,前方出现几只很大的老鼠铺成了一排,还活着,只是身上不停地抽搐着,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唐曼皱眉,连忙拉住英嬷嬷的袖子,“嬷嬷,咱们换一条路吧,” 唐曼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偏偏害怕这种带毛的老鼠,活的死的都怕得不行。 若是非要从这条路走,肯定是要迈过那几只老鼠的,唐曼死活也不敢的,若是不从这条路走,只能绕行一段,从不远处的永寿宫旁走过。 “嬷嬷。”唐曼死死地抓着郑嬷嬷的手。 英嬷嬷与郑嬷嬷快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非要绕行那边是永寿宫的路,住着的是德妃娘娘,九皇子的养母。 英嬷嬷眼中闪过了然之色,坚定地摇头,“少奶奶,咱们不能从那边走。” “我去清理一下。”郑嬷嬷低声说道,快速的走到前面,将几只老鼠扔到墙角,才回头,快速说道,“少奶奶,快走吧。”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走出了永和宫的范围,到了前面的重华宫,刚好碰到过来寻唐曼的宗海宁,宗海宁一见唐曼,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喜色,赶紧抓着唐曼的手,急声问道,“有没有怎么样?淑妃娘娘有没有刁难你?” “出去说吧。”唐曼低声对着宗海宁说道。 见唐曼面色如常,宗海宁的心稍稍的放下了一些。 直到坐上马车,宗海宁追问刚刚发生的事,唐曼一五一十的说了,宗海宁眼神顿时变得阴鹜起来,咬牙切齿,“践人。” 冒充素儿的践人,果然是冲着曼曼来的。 可恨的是他手下的人怎么也查不到那个女人的信息,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一般。 “嬷嬷,刚刚你为什么执意要走永和宫附近的路?”唐曼看向英嬷嬷两人。 “少奶奶,您心中一定想着要谨慎吃食对吗?”英嬷嬷却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唐曼干笑一声,点点头。 她刚刚就是那么想的。 “淑妃那个老狐狸怎么会做这种能让人轻易抓住把柄的事呢?”郑嬷嬷冷笑,“刚刚那条路上无端出现老鼠,我和英嬷嬷就怀疑了。” “死老鼠?”宗海宁惊叫起来,急忙将唐曼揽在怀中,一脸急色,“曼曼你没事吧?有没有什么不适啊?” “我没事。”唐曼轻声安抚着宗海宁,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看向两位嬷嬷。 “不怪您。”英嬷嬷沉声道,“后宫女子的心思,我猜有两个可能,第一,可能是用这几只老鼠是在警告您,但是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您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如果若是走第二条路,就是要经过永寿宫附近,宫中住着的是德妃娘娘,也就是九皇子的养母,如果您在那出了事的话,事情会怎么样?” 唐曼本就不笨,英嬷嬷这样一点拨,她顿时惊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暗道淑妃这一招一箭双雕好毒,既除了自己,又能嫁祸德妃。 自己在海宁心中的分量,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宫中,到时候,别说海宁不会善罢甘休,皇上就算是看在镇国公府的份上,也必定为了给一个交代而彻查,结果很清晰明了,与淑妃娘娘无关,她只是召人进宫聊了一会儿,至于走了之后怎么样,她完全可以推说不知情。 而德妃娘娘,不明不白的受了冤屈,只怕更是影响朝中的势力分割,事情真相明了,海宁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而站在了二皇子的阵营。 一箭四雕啊。 第一:除了自己; 第二:害了德妃,就算一下子打不倒她,皇上最起码会不待见德妃一阵子。 第三:打击了九皇子。 第四:迫使海宁站队,到二皇子阵营。 唐曼心中震惊不已,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淑妃那深不可测的狠毒与自己的雕虫小技比起来简直就是珠穆朗玛峰与死海的距离啊,若不是汪伯为自己找来了英嬷嬷和郑嬷嬷两位宫斗当中的老油条,自己恐怕早就无声无息、不明不白的没了。 “想明白了?”郑嬷嬷轻声问道。 “嗯。”唐曼点点头,忍不住道,“真他妈的黑啊。” 唐曼能想明白的,宗海宁自然早就明白了,不由得心有余悸,曼曼今天是捡了一条命,可是下次呢? 下下次呢? 宗海宁不敢深想,脑中飞速旋转。 宗海宁沉默了半响,将唐曼抱在怀中,“曼曼,莫要担心,过几日皇上任命左相的诏书就下来了,届时我会唯一求另外一道诏书,恳请皇上给你封号,到时候你就是一品诰命夫人,淑妃就是想动你,也得掂量掂量着。” 其实,不得不说淑妃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根本就没有掂量清楚唐曼在宗海宁心中的分量,总想着把冯素儿推上去,她倒是没有想到会激怒宗海宁。 宗海宁原本的打算就是做个纯臣,保全自己保全家族,淑妃今日对唐曼下手,也彻底的惹恼了他,宗海宁向来的睚眦必报的人物,当年在泉阳城,那萧子钰不过是上门刷个存在感,就被宗海宁无声无息的弄得失去了报考资格,如今淑妃可以说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阴霾,冷声笑道,“淑妃,好样的。” 英嬷嬷和郑嬷嬷倒是眼前一亮,郑嬷嬷快速的说道,“大人此计甚妙,淑妃敢对少奶奶出手,无疑也是仗着少奶奶没有品级,没有分量,若是成了一品诰命,任她再猖狂也不敢随意加害一品命妇。” 唐曼手撑着下巴,好像也不错。 回去的路上,宗海宁特地让马车拐到郑老的家中,特意的把了脉,确认唐曼没有中毒没有受惊没有动了胎气之后,宗海宁才放心的和唐曼回到了家中,没有想到迎接他们的又是一场风波。 还没进门,远远地就听到老太太的怒骂。 屋中。 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手中的拐杖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在宗志勇身上,嘴中恨恨的骂道,“我打死你个不孝子,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老太太打累了,宗老爷子又是一嘴巴扇了过去,怒吼道,“滚,我没有你这个丢人的儿子。” “爹,娘,事已至此,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宗志勇没有躲闪的硬侹着受了老爷子重重的一嘴巴,反手擦了擦嘴上流出的血迹,“我打算纳了千忆。” “你还敢说?”老太太猛地拍了桌子站了起来,“这么丢人的事你也干得出来,你让别人怎么风言风语的说我们宗家?宗家的名声都让你丢尽了,公爹睡了儿媳妇儿院子里的丫鬟,你好样的。” 老太太气的脸色发青,捂着胸口,怒指着宗志勇。 “娘,不管怎么样,儿子都要为做过的事情负责。”宗志勇咬着牙,脸红脖子粗,“纳了千忆。” 唐曼和宗海宁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唐曼轻声说道,“海宁,我们回去吧。” 再难堪也轮不到他们小辈来管。 宗海宁轻轻了点了头,面无表情的携着唐曼回去了,若是从前听说此事,他或许心里会难受,但是如今,除了为人子女应尽的义务,他对宗志勇没有多余的感情,他喜欢睡了谁那是他的事情,就算是他娶了十几个又与自己何干? 宗海宁将唐曼五紧紧地揽在怀中,心中稍微踏实了一些。 关上房门,屋中只剩下宗海宁夫妻和英嬷嬷郑嬷嬷四人,宗海宁感激的看向英嬷嬷与郑嬷嬷,“今天要不是两位嬷嬷,曼曼恐怕已经遭遇不测,海宁打心眼儿里感激两位,今后还请两位多多照顾曼曼。” 英嬷嬷与郑嬷嬷微微诧异,心中涌出一阵暖流,在宫中为奴为婢这么多年,吃苦受累是应该的,为主子做事也是应该的,而这对夫妻却令她们心生感动,英嬷嬷与郑嬷嬷对视一眼,眼神柔和了下来,“奴婢这么做是应该的,少奶奶心性纯善,能来到国公府跟在少奶奶身边,也是奴婢们的福气,不过......” 郑嬷嬷顿了一顿,眼中诚恳了几分,微微提醒道,“朝中的事情奴婢们不懂,也不好多说什么,淑妃娘娘如今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手,恐怕一部分也是代表了二皇子的意思,大人也应该多多小心才是。” “她是蠢的找死。”宗海宁面色沉了下来,脑中细细回想这些日子二皇子几次有意无意的针对,他本不放在心上,可是动了曼曼就莫要怪他容不得。 “海宁,看来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唐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着宗海宁挤了挤眼睛,“你那位老相好最近动作频繁啊。” 对于冯镶儿,几次三番的找到海宁,唐曼敢肯定,冯氏姐妹面和心不合,而冯素儿竟然有本事劝说冯镶儿找到周潋滟,顺着二皇子府这条线搭上淑妃,今儿不显山不漏水的来了一招借刀杀人,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会儿,唐曼几乎都忍不住为冯素儿的手段叫一声好。 而如今。 她的贴身丫鬟爬上了宗志勇的床,进门几个月,她早就看清楚宗志勇的为人了,耳根子软,他宠信周氏时,对海宁百般不理;宠信白蝶时,能对周氏冷清冷清疾言厉色;唐曼不否认他对海宁有着愧疚之情,但是这点愧疚之情禁不住枕边风的鼓吹,这样的人就只懂得窝里横,朝堂上有事不怎么管,在家里倒是耀武扬威,若不是又老爷子老太太压制着,只怕会闹出大乱子。 “她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宗海宁无奈的看这唐曼,想到那个冒牌的冯素儿,宗海宁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沉声道,“我去查过那个女人的来历,却是一片空白,也不像是有易容的痕迹,如此.....” 宗海宁为难的皱了皱眉,“她顶着冯氏的脸,若是就此将她赶出宗家,只怕会落人口实,旁人不知内情只怕会大骂宗家无情无义,奶奶向来注重名声,肯定不会同意的,那个女人最近动作越来越大,我只怕。” 宗海宁担忧的看着唐曼,“曼曼,我。” “安啦。”唐曼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若似轻松的耸耸肩膀,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如此一来,宗夫人就只好斗上一斗了,不要担心我,我没事,况且如今还有英嬷嬷与郑嬷嬷在,加上宗夫人的聪明才智,宗大人还担心什么不成?” 宗海宁欲言又止。 他私心重根本不想曼曼接触这些,否则也不会把曼曼送到别院去,只是如今他们不得不如此,宗海宁无奈的点了点头。 “大人放心,奴婢们会护着少奶奶的。”英嬷嬷与郑嬷嬷异口同声的说道。 *** 老太太和老爷子最终还是妥协了,同意宗志勇将冯素儿的贴身丫鬟千忆纳为妾侍,对外只是宣称是孤女。 宗志勇将千忆安排在西苑。 老天太气的几日没有跟宗志勇说话,宗志勇每日晨昏定省的请安准准的都被宗老爷子用鞋底子飞出来,过了几日风平浪静的日子,那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在场的冯氏姐妹和唐曼不约而同的没有提起,哪知,这日老太太和老爷子郑重其事的将所有人召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果然,那千忆已经换下了红衣,低眉顺目的坐在宗志勇右侧,而白蝶则看不清楚表情的坐在左侧。 唐曼凤眸中光芒一闪,古人中向来是以右为尊,有意思了。 唐曼和宗海宁坐在一起,冯镶儿与宗海蓝坐在另一旁,只是那宗海蓝眼光隐隐不善的看向唐曼,唐曼丝毫没有在意;冯素儿就尴尬了,自己在蒋氏下首,低垂着眸子,看起来颇有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 老太太不怒自威的扫了一圈,冷声开口,“我老了,不愿意也不想管那么太多,但那时我在这丑话可是说明了,有什么事想要闹腾就在自己的院子里闹腾。” 老太太顿了一顿,看向唐曼,眼光柔和了一些,继续说道,“若是自己闹腾还不够连带着其他人,别怪我老婆子不讲情面,还有,素儿,你暂且陪着我老婆子一些日子,曼曼毕竟是怀了身孕的人了,此时你若是回去诸多不便。” 被点名的冯素儿哀怨的看了一眼宗海宁,看似委曲求全的点点头。 宗海蓝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冯镶儿死死地拉住,宗海蓝眼神忿恨的不停扫向唐曼。 唐曼,“......” 老太太这是关心她还是给她拉仇恨值呢? “都散了吧,我累了。”老太太挥了挥手。 众人走后,老太太单独的将唐曼留了下来,让赵嬷嬷从库房又拿出了不少吃的用的,让唐曼带回去。 唐曼心中十分感激。 夜晚。 老太太的院中。 冯素儿眉头紧皱的静坐在一旁,眼中不时闪过恨意,算着时间,恐怕那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那个老东西很快就会回来了,冯素儿十分烦躁,宫中大好的机会都被那个践人逃脱了,今儿老太太话里话外都是护着那个践人。 冯素儿忿恨的攥紧手中的杯子。 啪的一声。 杯子碎了。 冯素儿毫不在乎的将碎片扔在桌上,不停地在房中踱步,蓦地,冯素儿猛地转身。 窗户大开,冷冷的寒风灌进屋中,而冯素儿眸中却闪过一阵欣喜,看向屋中突然出现在黑衣人,“如何?” “公主,属下不负所托。”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里三层外三层摊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颗粒状的药末。 “这是?”冯素儿要伸手拿起药包,却被黑衣人挡住,黑衣人急声道,“公主,不可,这不是普通的药,每一颗都是一个蛊虫。” “何用?”冯素儿眼中精光一闪。 “掺入食物当中,听从受命者。”黑衣人诡异的一笑。 冯素儿大喜,挥手,“下去吧,不要忘了监视那边的情况。” 若是真的能控制住那个老东西,冯素儿的心忍不住砰砰跳动,激动地看向桌上的白色药末,她清楚地知道海宁有多孝顺,只要将老太太控制在手中,那..... 冯素儿收敛眼中的狂喜,扬声道,“让厨房炖一碗燕窝来。” 半个时辰之后,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摆在冯素儿的桌上,冯素儿小心翼翼的将白色颗粒倒入粥中,看着白色颗粒瞬间融化在燕窝粥中,冯素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砰砰砰。 老太太的房门被敲响了。 “谁呀?”赵嬷嬷问道。 “赵嬷嬷,是我素儿。”冯素儿端着托盘轻声道,“我看老太太晚上胃口不佳,特地炖了一碗燕窝粥给老太太送来。” “进来吧。”屋中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冯素儿噙着柔和的笑意走进屋中,看到老太太的眼中闪过讶异,冯素儿不动声色的笑了,“老太太,先吃点儿吧。” “素儿有心了。”老太太摸了摸肚子,笑道,“我还确实有些饿了,刚刚正想着让赵嬷嬷去做,素儿就端过来了。” “奶奶,这都是素儿应该做的。”冯素儿甜甜的笑了,有些期待的看向老太太,“您尝尝素儿的手艺如何?” 老太太不疑有他,一点一点吃了下去,眼中一亮,赞道,“今儿素儿炖的燕窝粥有种不同的香气,很不错。” 老太太很少夸人,顿了顿,看向冯素儿,“素儿可怨过奶奶?” 冯素儿眼见着老太太将燕窝粥喝完,心中一点一点升起狂喜,强忍着压抑住,心中盘算着那东西发作的时间,一刻钟足够了,但是...... 冯素儿看着一直在老太太身边的赵嬷嬷,有些担心她看出端倪,摆你低头咬着嘴唇,看似委屈,冯素儿看向赵嬷嬷,“嬷嬷,能不能让素儿单独和奶奶说几句话?” 没等赵嬷嬷回应,老太太已经开口了,“赵嬷嬷,你先下去吧。” 赵嬷嬷应了一声,走出去了。 “素儿有什么话只管和奶奶说。”老太太笑着道,眼神从未有过的柔和和慈祥。 冯素儿自然是将老太太的变化看在眼中,但是此刻还不够,冯素儿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忧伤,“奶奶,素儿能重新回到您和海宁的身边,已是莫大的福分,怎么敢埋怨您呢?素儿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振儿与海宁一家三口在一起。” “素儿,你是个好孩子。”老太太握住冯素儿的手。 时间很快的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转眼就到,冯素儿眸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看向老太太的眼睛,“老太太,您最疼爱的人是谁?” “当然是素儿啊。”老太太全无异状,笑着看向冯素儿。 冯素儿心中生出一抹狂喜,随即面色哀怨,哭诉道,“老太太素儿想回到相公身边,可是相公被那唐曼迷了心智,素儿心里好难过。” “岂有此理。”老太太随即大怒,安慰着素儿,“你放心,奶奶给你做主,自古家规不能宠妾灭妻,素儿本就是正室,我看谁敢苛待了你。” 冯素儿又套了许多话,直到确认老太太已经完全为她所用了,这才放心的离去。 赵嬷嬷进屋,走到老太太身边,伺候着老太太休息,一边轻声道,“老太太,这素儿少奶奶可有说了什么?” “没有。”老太太瞥了一眼赵嬷嬷。 “哎,也不怪大少爷不接受素儿少奶奶。”赵嬷嬷叹了一声气,“就连奴婢现在看着素儿少奶奶都觉得怪怪的,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那是混账。”老太太皱着眉怒道,“这自古先进门为大,海宁也太过不像话,素儿回来许久,就放在我老婆子的院子不闻不问,这算是怎么回事?明儿定要找海宁好好说道说道,不能这么委屈着素儿啊,素儿可是个好孩子。” “老太太?”赵嬷嬷愕然的看着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对素儿少奶奶有多抵触,她是看在眼中的,怎么她就出去了一刻钟事情就变了个模样了? “没怎么。”老太太看着赵嬷嬷严厉的说道,“你也是我身边的老人儿了,怎么还如此拎不清轻重?做好自己的本分。” 赵嬷嬷沉默了。 她从小跟着老太太,老太太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赵嬷嬷低着头没有说话,心头确实存了个疑影。 ***** 西苑。 宗志勇搂着千忆翻云覆雨之后。 千忆娇弱无力的趴在宗志勇的胸膛之上,眼神幽幽,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千忆?”宗志勇体贴的问道。 没了周氏那还在那个死鱼脸整日的哭丧着,又纳了自己心仪的女人,宗志勇觉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心情十分愉悦,越发的宠幸新人,就连白蝶都冷淡了几分,日日留宿在西苑之中。 “没。”千忆惊慌的回神,眼神略带躲闪,“没什么,国公爷您不要问了。” 夫妻这么多年,周氏对宗志勇很了解的。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宗志勇坐了起来,握着千忆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肢,凝神问道。 千忆神色委屈没有作声。 “我明儿非要敲打敲打这群奴婢不可。”老太太不喜欢千忆他心中清楚,下面的人指不定就会看老太太的脸色,给千忆脸色看,这是宗志勇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那还算是男人嘛? “不是下人们。”千忆连忙焦急的解释道,“国公爷您就不要追问了。” 千忆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阴暗,心中得意着,男人就是这样,女人越是端着男人就越心急,这一招她还是从白蝶那学来的呢。 千忆看似委屈的垂着头,这可是心疼坏了宗志勇,“你快说来,爷给你做主。” “国公爷。”千忆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柔顺的依偎在宗志勇的怀中,“您说,大少奶奶是不是不喜欢奴家呀?” “怎么了?”宗志勇一下子打起精神,皱着眉。 “千忆昨儿偶遇大少奶奶,打了一声招呼,可是大少奶奶看也没看一眼奴家就走了,好多下人们都看着。”千忆垂泣。 “什么?”宗志勇冷眉倒竖,怒道,“老大媳妇儿好不懂事?明儿我就去给你讨回公道。” “别。”千忆惊慌的阻拦,“爷,不怪大少奶奶,只不过是千忆心中有些不舒服而已,爷您这样的去了,千忆不就是成了那搬弄是非的小人了?再说老太太本就不喜欢千忆,若是再添了条罪状,千忆还有脸面在国公府吗?爷,您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千忆。”宗志勇感动的看向依偎在他怀中的女人。 “爷,千忆只求能和您白头,别的千忆都不在乎。”千忆柔声的蹭着宗志勇的胸膛道。 “好千忆。”宗志勇连声称赞。 千忆低垂着眸子,眼中划过一抹阴暗,心中冷笑,有时候就是这种不经意的小事积累成多之后才能变成大事。 她就是要在宗志勇身旁吹枕边风,就算是无中生有,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之后也会变成了确凿的事情。 出乎唐曼和宗海宁的意料,第二天,老太太又召集了全家去了她的院子。 “什么?”宗海宁脸色难看的看着老太太,“您说要我把冯素儿接回情曼居,您不是?” 所有人在场,宗海宁不好明说,急忙对老太太使了个眼色。 而老太太仿佛是没有见到一般,皱着眉头,不容置喙的说道,“素儿是你的正室,回你的院子是应该的,我已经让丫鬟给她收拾了下,一会儿就搬到你的院子吧,还有,把那个什么情曼居的牌匾摘了,堂堂一个大男人,朝廷命官,你这样像什么样子?改回情曼居。” 老太太说罢,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唐曼。 唐曼心中吃惊不少,怎么老太太一夜之间就变了态度?唐曼甚至能感觉到老太太扫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带着浓浓的鄙夷和看不起,仿佛一夜之间就回到了初见。 不。 唐曼十分确定,老太太似乎是真的十分厌恶她,她忍不住看了宗海宁一眼,夫妻对视,眸中闪着莫名其妙。 “看了让人笑话,丢了我们宗家的脸。”宗海蓝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冷冷的看了一眼唐曼和宗海宁。 “这不可能。”宗海宁斩钉截铁的说道,“奶奶,孙儿对这件事情自有安排。” “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太太急了,拍着桌子喊道,“这就是你对奶奶的态度吗?我看你最近越发是不像话了,你心中还有孝道吗?朝堂上的事,奶奶作为一个妇人家,决计不会干涉你的,可是后院的事,奶奶还是做的了主的,按照道理,素儿是先进门的,那就是正房太太,那个女人是后进门的就是姨娘,你现在在做什么?好好地情曼居非要改什么情曼居?你是不是嫌丢人还不够?干脆把国公府也改了吧?” 老太太跳着脚,蛮不讲理的对着宗海宁吼,“你这么做对得起素儿、对得起冯家、对得起我吗?我告诉你咱们宗家做不出那宠妾灭妻的事,一会儿就让素儿回去。” 宗家众人皆是吃惊不小,昨儿老太太对着冯素儿还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样子,今儿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冯镶儿和红梅对视一眼,眸中满是震惊,白蝶微微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些人中,最淡定的要数千忆了,老神在在的坐在宗志勇身旁。 宗海宁更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老太太,提高声线喊道,“奶奶。” 奶奶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可能是个冒充的,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祸害,为什么非要将她安排进自己的院子?宗海宁忍着怒气,低声说道,“奶奶,这件事情不可能。” 他决不能让那个女人进情曼居,和曼曼近在咫尺,他唯恐那个女人对曼曼不利,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退步。 “奶奶。’冯素儿轻轻拉着老太太的手,欲言又止,“您不要再......” “不行。”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冯素儿的手,“奶奶不能让你受了这个委屈。” “奶奶,我和海宁。”唐曼忍不住出言。 这老太太的言行实在太过奇怪。 不等唐曼说完,老太太就严厉的打断,“住口,我和我孙儿说话,你插什么嘴?有没有点规矩了?” 老太太顿了一顿,看向宗海宁,“你到底答不答应?” 屋中陷入一片可怕的沉寂当中,老太太怒红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宗海宁。 半响过后。 宗海宁困难的开口,“奶奶,这件事情孙儿不能听您的。” 说罢宗海宁拉着唐曼的手就向外走。 “站住。”老太太暴怒,大喝出声,“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屋半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宗海宁脚步顿了一顿,没有说话继续拉着唐曼向外走。 唐曼忍不住扯了扯宗海宁的袖子,迟疑道,“海宁。” 太不寻常。 而唐曼苦思冥想都没有想得明白。 噗的一声,利刃扎进肉中的闷响。 “奶奶。”冯素儿惊呼。 “老太太。”众人惊呼。 宗海宁猛地转过身,令他睚眦欲裂的一幕,老太太胸膛左侧插着一把利刃,鲜血汩汩的流了下来,老太太身子摇摇欲坠,面色苍白,但是仍然猩红着眼睛执拗的看向宗海宁,似乎是等着他的答案。 “奶奶。”宗海宁松开唐曼的手,快速的接住老太太的身子,急的变了声音,“您这是在做什么?” “你答不答应?”老太太虚弱无力。 “奶奶。”冯素儿在老太太身边痛哭出声,“您何苦要这么伤害自己啊?素儿比不上曼曼妹妹,就算素儿离开宗家,也不愿意您这般啊。” 一众人手忙脚乱的请大夫,围在老太太身旁,面上都带着急色,是真是假有待辨别。 慌乱中,一个沙哑的女声大声道,“他愿意。” 宗海宁蓦地转过头震惊的看向唐曼的方向。 老太太就这么用随身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刺了下去,虽然不是什么要害部位,自己的亲奶奶,从小疼爱宗海宁的人,若说宗海宁不心疼纯属假话,宗海宁是又急又怒,这件事情摆明了是那个冒充素儿的女人搞出来的奸计,可是这个女人如何能影响的老太太这般豁出性命。 宗海宁打算咬牙不能答应了,哪知唐曼竟然出声答应了,令宗海宁又惊又心疼的看着唐曼。 唐曼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冯素儿,脑中不停地旋转,今天的事情可大可小,老太太突然之间变得蛮横不讲理,可是她有一句话是说对了,自古孝道为第一,上次海宁为了自己抗旨,说白了他是占了一个理字,如今老太太因为此事受了伤,若是真的传出去,一个孝字压下来,海宁的名声就毁了。 唐曼心中有着顾虑,心中冷笑一声,冯素儿既然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进情曼居,那就索性让她进了,唐曼眼中是闪过一抹精光。 老太太得到答案之后,身子一软就昏了过去,正巧大夫来了,着重的帮老太太处理完了伤口,宗家一群人神色各异的站在房中。 “老太太伤的这么严重。”千忆叹息着一声在宗志勇身旁,好似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道,“老太太毕竟是年纪大了的人,大少爷怎能如此冲撞?” 此话一出,宗志勇心中的火更大了,走到宗海宁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骂道,“你个不孝子,若是老太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还不滚去祠堂思过?” 宗志勇怒气冲冲的骂道。 第一零八章 休掉冒牌货 长子在朝堂上向来是令他省心了,但是最近风向似乎不一样了,宫里宫外的消息传得最快,二皇子一派的人处处针对老大,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家中千忆不止一次跟自己提过老大和老大媳妇儿怎么怎么样,他还没怎么相信。 哪知,今天他对老太太的不敬和忤逆之罪自己是真真的看在眼中的,宗志勇心中怒火更盛,眉头紧紧皱起。 “往日最孝顺的大哥竟然气的老太太伤了自个儿,大哥果真是孝顺哪!”宗海蓝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世道就是不公平,当初我犯了点儿错事,就又打又骂,还要赶出宗家,大哥现在犯了忤逆之罪,就只是跪祠堂?爹爹未免有失偏颇。” 宗海蓝冷哼了一声。 “你懂什么?你要不是整日不学无术还需要我这么费心吗?”宗志勇是气急了,毫不留情的数落着。 周氏心疼了,连忙将宗志勇拉倒一旁娇声劝道,“爷,您就消消气吧,三少爷年轻气盛,毕竟还小,就算说错什么您也别往心里去啊。” “主子们开口,轮得到你一个妾侍插嘴?”宗海宁十分反感在外人面前丢脸,冷眼看了一眼千忆,怒声呵斥,大步走了出去了。 “逆子。”宗志勇气的说不出话来,周氏连忙拉住宗志勇的袖子,眼睛却心疼的看向宗海蓝的背影。 她的儿,短短时间变了这么多,肯定是受了很多的委屈吧! 红梅若有所思额看了一眼千忆的反应,心中熟悉的感觉越来越盛。 宗海蓝恨恨的走了出去,紧紧皱着眉头,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钻进京城的一个酒馆闷闷的喝酒。 “哟,这不是宗三少爷吗?”常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见到宗海蓝在,痞痞的笑道,“怎么独自在这喝闷酒?走,听说飘香院里新来了几个雏儿,咱们去玩玩?” “走开走开,爷今天没有心情。”宗海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冷着脸。 “这是谁惹咱们三少爷生气了”常英眼珠子一转。 “还能是谁?”宗海蓝将心里的憋屈事挑着不禁要的说了几句,最后表情忿恨的说道,拳头紧紧地锤在桌上,“不出这口恶气我心难平。” “这还不简单?”常英也是一脸憋屈,上次的事被宗海清搅黄了之后,他和那几人平白的遭了一顿打,甚至连被谁打的他都没有看清,本来以为是一个意外,哪知道他和那几个狐朋狗友一通气。 都被打了。 不但如此,事后不知道怎么地还被他老子知道了,又是一顿暴打,打完之后被扔进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同样身为大家子弟的常英心中跟明镜似的,奈何就是找不到证据,但是心中已经切切实实的把宗海宁恨上了。 再加上他老子总是把宗家的嫡长子宗海宁挂在嘴上,时不时的敲打着,常英心中也憋着一股气呢,正好碰上了喝闷酒的宗海蓝,常英心中的坏水不住的往出抖落。 两人一拍即合。 不几天,国公爷府中已经恢复了风平浪静,老太太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情曼居的牌匾宗海宁坚持没有拆掉,但是冯素儿的目的达成了,被安排进了情曼居的南苑,一个独立的小院落,唐曼以为事情应该风平浪静了。 哪知。 国公府之外的流言蜚语悄悄传出,也不知道消息是怎样传出去的,反正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名满京城、堪称天下读书人典范的镇国公嫡长子宗海宁犯了忤逆之罪,气的宗家老太太自戕,差点丢掉性命。 此消息一出。 震惊了京城整个贵族圈。 宗海宁是谁啊? 镇国公的嫡长子、十五岁就考上了新科状元、二十岁被派到泉阳城任县令政绩卓然被皇上钦点到御书房,谨守圣人之言不遗弃糟糠之妻的读书人典范、甚至有希望接替毛丞相成为最年轻的左相、得了皇上青眼的红人。 哪知竟然忤逆祖母。 整个京城为之震动,众说纷纭,说人说,“什么狗屁读书人的典范。” “还糟糠之妻不下堂?我呸,都是屁话,他那原配为他九死一生的回来了,他只顾着宠着那个继室,要我看,那个继室纯属狐狸精。” “听说那个继室还是个乡野村姑,估计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艾玛,还什么君子典范?别说瞎话了行吗?分明就是个妻管严,那宗大人在外面应酬都不敢喝酒。” “若是喝了呢?”有人弱弱的问。 “那母老虎夫人给他扫地出门呗,更别提什么喝花酒了,他有那胆子我都去死。”说的人信誓旦旦。 “还什么宗大人,堂堂大男人怕一个女人,要是我都不敢出门了,脑子拎不清楚。” 这些谣言宗海宁听到没?自然是一句不拉的入了宗海宁的耳朵,他一句话也没有反驳,只是照常的去上朝和忍受着朝臣越来越怪异的眼神,宗海宁状似毫无察觉一般,而皇上也一如往常的重用宗海宁。 这些令大臣们中间悄悄改变了风向,宗大人果然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啊。 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想要不知道这些事是不可能的,为什么没有管呢? 天下之主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平衡方法,淑妃召宗海宁的妻子他知道,淑妃的那点小心思他基本上也猜得出来,只要闹得不是太难看皇上都可以忍受,前朝后宫自古以来就有着无限的联系,皇上怎么不清楚呢? 况且这也是皇上最想看到的情景,若是他眼中的忠臣重臣和皇子宠妃有了千丝万缕的瓜葛,皇帝就该坐不住了。 镇国公府内部的事皇上早就派暗卫打探的清清楚楚,老实说,镇国公是跟着圣祖打江山的,乱世之中出枭雄可以理解,和平时期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将军,况且作为皇帝,手中的兵权都分散在将军、国公爷手中他能坐得住吗?所以皇上一继位,大力推行儒家教育,重用文人,打压武将,慢慢地局势朝着皇上喜闻乐见的方向发展。 宗家出了一个惊才绝绝的宗海宁足矣,按照皇上的想法,宗海宁最好和宗家撇清了关系,他为了打压武将世家早就花了大力气,换句话说,他不可能让宗家重新崛起,也必须要把宗海宁变成纯臣。 于是乎,皇上又添加了一把火。 老太太的伤势还没有好全,宗海宁每日除了上朝就去祠堂跪着,没隔几日,就在京城中的流言蜚语慢慢减弱的时候,大臣们准备重新和宗海宁交好的时候,皇上一道圣旨从天而降,大意就是宗海宁甚为御用文书,不遵守儒家规范,令天下读书人蒙羞、令皇上蒙羞,褫夺官职,贬黜宗海宁为庶人,不允许继承镇国公府的爵位。 消息一出。 原本慢慢平息下来的流言蜚语重新被炒的火热,宗海宁和唐曼已经成了千夫所指,甚至有情绪激动的,在宗海宁出门时竟然不要钱似的扔了一筐鸡蛋,当然被宗海宁躲开了。 唐曼默默无言;“皇上您的反射弧如此之长吗?” 一道圣旨在宗家也惊起三重浪。 原本在宗家就很尴尬的宗海宁依靠皇上的青眼,在宗志勇眼中勉强还有了几分地位,圣旨一出,半分也没有了。 更糟糕的是,在宗志勇的宠妾千忆、也就是周氏日日枕头风的急吹之下,宗志勇慢慢觉得长子为了一个女人忤逆自己的老娘视为不孝,不顾他宗家的颜面视为不义,如今更是被贬为庶人留在府中也是个白吃饭的,自从他娘去世之后自己又当爹有当娘的养了他这么大,一点贡献都没有给家族,甚至还要拖累宗家,宗志勇心中的不满越来越多。 国公府中的风向也悄悄地改变着。 当唐曼发现下面的奴婢出了英嬷嬷、郑嬷嬷和赵安之后,伺候的越来越不经心了,有时候她的吩咐下面人还能不耐烦的顶上几句,甚至她屋子里的吃穿用度比平日少了几分,唐曼曾经去找如今掌家的蒋氏问过,蒋氏无辜的说账面银两不多了,大家的用度都少了几分。 唐曼瞬间明白了,这是搪塞之词,暗暗地记在心中。 冯镶儿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避开红梅躲进房间之中,傻傻的楞在当场,红了眼圈,紧紧地攥住拳头,愤恨的锤床,咬牙切齿的低吼,“究竟是谁?” 外面的流言蜚语说得跟真事似的,冯镶儿一点都不傻,仔细一想就想明白了恐怕是国公府出了内鬼,第一不可能是姐姐,姐夫不好对她百害而无一利,当然也不可能是白蝶,回想了一下当天的情景,冯镶儿越猜越觉得十有八九可能是宗海蓝或者红梅干的,但是冯镶儿不敢表露出来,只得暗暗的压抑着内心的愤恨,让下面的人做了一桌子菜,摆上酒专门等宗海蓝回来,堆满笑容,“恭喜爷,最有希望继承爵位。” 宗海蓝十分高兴,几杯酒下肚,就吐了实话,打了个酒嗝,洋洋得意,讲事实讲出之后,道,“无心插柳柳成荫啊,镶儿,爷聪明吧?几下子就弄倒了那个不要脸的野种。” 真相大白,冯镶儿恨得咬牙切齿,心中一阵阵揪痛,这个脓包害的姐夫落魄至此,冯镶儿瞥向床头上做活的剪子,恨不得穿透了这个脓包的黑心肝。 几家欢喜几家愁,若说所有人中最令人震惊的当属冯素儿了。 冯素儿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她不想的,真的不想的。 冯素儿千思万想也没有想到,她已经控制妥当的老太太被下人们的闲言碎语刺激的竟然短暂的恢复了神智,老太太为了保全宗家家族和宗家的名声,做出了一个决定:将宗海宁夫妻赶出宗家。 祠堂中。 老太太是被下人们的流言蜚语刺激的短暂的清醒的,老太太第一时间赶到了祠堂,见到了跪在地上依旧淡然的宗海宁。 顿时怒由心生。 “海宁,奶奶从小就教导你,名声最重要,你自小就聪明好学,奶奶将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如今可你是太让奶奶失望了。”老太太痛心疾首的看着宗海宁。 同样跪在宗海宁身旁的唐曼很诡异的听懂了老太太的言下之意。 聪明好学、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海宁身上、海宁得了皇上的青眼、如今被褫夺官职、贬为庶人,极其失望。 再加上老太太本就是极其注重名声的人。 这样唐曼再想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就是傻子了,唐曼能想到的宗海宁更能早就想明白,他没有想到从小疼爱他的奶奶一夕之间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宗海宁感觉有些疲惫,原来在奶奶的心中,他甚至比不上她和宗家的名声重要,宗海宁反倒是清醒了,镇定的看着老太太,“奶奶,那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你这畜生,这时候反倒是有理了?”宗志勇怒的想冲上去拍碎宗海宁那张淡然的脸,这个不孝子,丢尽了他的脸,气死他了。 “为了保全宗家的名声,你和曼曼离开吧。”老太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其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面色有些苍白。 这几天老太太有些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像是昏睡了一般,累的浑身酸痛。 “老太婆,那可是海宁。”宗老爷子匆匆的从外面赶回来,急得脸红脖子粗。 “你难道想让整个家族给他赔了名声、赔了性命你才甘心?”老太太猛地睁开眼睛,怒瞪着老爷子。 宗老爷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老太太的意思。 当场除掉宗谱,赶出宗家,一点财产都不允许带出。 这是律法中规定的,除掉宗谱的世家子弟不允许带走财产,但是有些长辈会不忍心的给赶出家族的小辈一些私房,宗志勇当然不会给,老太太分文未掏,只有老爷子沉默的回到书房,将珍藏了几乎一辈子的古剑摘了下来,拿给宗海宁,无奈,“爷爷没用,帮不到你什么,这把古剑跟了爷爷一辈子,本想着带着进棺材的,现在留给你了。” 老爷子又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悄悄地塞给宗海宁,“若是用完了就给爷爷传个信儿。” “爷爷,我们真的不缺钱。”唐曼眼睛红润了,连连推辞,从见到第一面起,唐曼就对这个老人充满了好感,如今依旧如此。 幸好他们回来的时候没有带上振儿和芙儿,也免去了孩子看到了伤感。 一辆马车,唐曼宗海宁只带走了一些重要的文件细软离开镇国公府了。 英嬷嬷、郑嬷嬷和赵安乘坐了另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向唐曼在外三城的宅子驶去。 等到冯素儿接到消息之后赶到祠堂,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冯素儿不禁后悔自己的大意,不禁愤然催动蛊虫,但是已经毫无意义了,老太太重新的陷入昏睡当中,冯素儿心情复杂的回到了情曼居。 看着人去楼空的院子,心中不是滋味。 当年的她遇到宗海宁的时候,他刚刚考取了新科状元,正是春风得意,他们在一起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他们是不会分开的。 可是如今。 冯素儿心中顿时变得烦躁,愤恨的砸着房中的家具,夹带着愤怒的力气格外的大,转眼之间,她的屋中已经没有再可以毁掉的东西了,如今海宁一无所有、没有了状元的光环、没有了家族的庇佑、褪去了一切他也只是个普通男人。 该何去何从? 冯素儿紧紧地皱着眉头。 ***** 马车中,宗海宁神情落寞的望着窗外,他曾经想过有一日脱离宗家,但是从未想过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甚至他变得这么的狼狈,他的父亲只会仇视着他,骂他不中用、不孝子,仿佛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只靠着皇上的青眼,失去了皇上的宠信他在父亲眼中也变得一文不值; 在奶奶眼中,他宗海宁还比不得一个虚无的名声重要。 宗海宁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一夕之间,他失去了所有。 家族的庇护、亲情、官职、名声,什么都没有了。 唐曼悄悄地握住了宗海宁的手,望进他的眸子,只说了一句话,“你还有我和孩子。” 宗海宁看着唐曼依旧清明中却带着温暖的凤眸,心中伤痛似乎被一点一点的抚平了,宗海宁困难的开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唐曼轻声回道,“你还有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的宅子、你的票子,除了这些都不重要。” 确实,在唐曼眼中,没有什么都不能没钱,她聪明得很,将他们小夫妻的产业藏得滴水不漏,就算宗家知道他们在青阳县又几个铺子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这才令他们的财产保存了下来。 再加上蓝合布庄与蓝合漆艺在京城中已经打出了名声,毫不客气的说,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愿望唐曼已经实现了,不过她还有更远大的愿望。 赚更多的钱。 宗海宁忍不住轻笑一声,亲昵的掐了一下唐曼鼻子,“钻钱眼儿里去了?” “我这是赚奶粉钱。”唐曼骄傲的扬起下巴,挺着肚子。 说到这,宗海宁原本露出的几分笑模样又消失了。 凝胎草已经所剩无几了。 宗海宁早就毫不犹豫的派属下去了邻国,只是现在还没有回信儿。 重新回到别院。 唐曼震惊的看着院子上新刷的牌匾上写着大大的——唐府二字,门口甚至摆了两个一雄一雌的小狮子,而汪伯早就笑呵呵的等在门口了,口中不住的说道,“回来好、回来好啊。” 却闭口不提京城中早已传遍的流言蜚语。 蓉娘则更直接,和唐段氏做了一桌子唐曼和宗海宁爱吃的菜,院中的格局有些改了,总体的来说,比起之前看起来顺眼多了,蓉娘偷偷地对着唐曼道,“这都是当家的花了大价钱请了风水先生做的好风水,当家的说您如今怀着身孕,什么都马虎不得。” 唐曼吃惊的张大嘴,指着门口的小狮子,“这。” “镇宅护院,保全家平安的。”蓉娘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这个。”唐曼指着房中的一处麒麟像,那里曾经摆放着一个小布娃娃。 “风水先生说您房中没有别的问题,唯独这个对你的胎儿不利,就换了一个麒麟,保佑胎儿能平安出生。 唐曼指向另一处暖炕。 没等唐曼发问,蓉娘自动自发的答道,“这个能让您凝神静气,对安眠十分有好处的。” 唐曼恍然,她原本对风水命运都不是很相信,典型的唯物主义者,可是如今却抱着敬畏的态度,其实想想也是,她自己都能穿越时空了,还有什么不相信命运的呢? 蓉娘悄悄指着院中不远处的摆设,神神秘秘的凑到唐曼耳边说道,“这是当家的特意请了那风水先生做的。” “什么功用。”唐曼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下意识的反问道。 “斩断姑爷的桃花的。”蓉娘答得十分自然。 唐曼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旁边一直搔着脑袋嘿嘿笑的汪正德,突然觉得这哪里是传说中艺高心细的师父啊,明明就是个可爱萌到几点的小老头,想到上次冯镶儿和冯素儿上门,汪正德甚至摆出了要拎起袖子与海宁武斗的样子。 唐曼心中涌出了阵阵暖流,她是真心感激着汪伯和蓉娘,“汪伯,蓉娘,曼曼真不知道如何感激你们。” “您这是哪里的话?”汪正德大惊,“这都是应该的。” 宗家将嫡长子赶出家门的消息再一次传遍了京城,有的赞成老太太做得对,有的鄙视宗家伪善的样子。 稳坐重华宫的皇上自然知道了消息,微微一笑,第二天,一道圣旨从天而降,大意说宗海宁惊才绝绝、本朝向来敬重有才华的人云云,特地重新任命宗海宁接替左相职位。 宗海宁再次爬上权利的巅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有人都震惊了。 宗海宁作为左相重新回到朝中,圣宠优渥。 京城中又出现了一种声音,并且渐渐成为主流。 “什么宗大人忤逆之罪?” “分明胡说八道,是宗家老太太偏心,听说那个新回去的宗夫人不过是顶着个名头作死,你见过哪个女人连孩子都顾不上和继室争宠的?看样子就知道是个不怎么着的女人,还千金小姐,我呸!” “相反,宗大人的新夫人才是不离不弃的真爱。” 皇上的封相圣旨注定打了所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之前捧高踩低的、和宗海宁断了关系的朝臣们纷纷暗道帝心难测啊,不得不打起精神巴结朝中的新贵——宗海宁。 随即而来的是皇上的第二道圣旨,“敕造丞相府邸,赏银三千两。” 一波惊起三层浪。 三月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月份,随着皇上的第二道圣旨之后,隔了不到三天第三道圣旨又降,“左相宗海宁之妻唐曼,贤良淑德、堪称女子之典范,特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一道封诰命的圣旨,等同于默认了京城中前宗夫人冯素儿嫌贫爱富、四处挑事的流言蜚语,人家圣旨上说的新宗夫人贤良淑德,不少分纷纷揣测,还不是在宗大人跌落谷底的时候,人家宗夫人不离不弃的陪在身边,这样一来,就等同于坐实了京城中的留言。 一时之间,所有的流言蜚语都转向了一个方向,有人批判冯家教女无方,有人痛骂冯素儿无耻之极,还有人幸灾乐祸的觉得宗家有眼无珠,丢了一个活生生的金镶玉,狠狠地打了冯素儿一个耳光。 敕造丞相府期间,宗海宁夫妻依旧住着三进的别院,尽管别院上写的是唐府的字样,有些耳聪目明的人已经打听到了宗大人的新夫人就是姓唐,不禁哗然,再一次的明白了新的宗夫人在朝廷新贵宗大人的心中所站的位置何等的超然,曾经宗大人惧内的丑闻变成了一种风尚。 京城之中的女子上至朝廷命妇、世家千金、下至普通人家的女儿,有谁不羡慕宗夫人觅得如意郎君的好福气? 而宗海宁依旧每日按时上朝下朝,唐曼则在主意自己身体的情况之下和汪正德操办起了蓝合布庄开分店的事宜,分出去的小宗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但是镇国公的宗家则是愁云惨淡。 宗志勇心里这个气,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他错把金镶玉当成泥土破瓦扔了出去,彻底的当成了弃子,哪知一夕之间长子身上重放光环,比之前更胜,之前虽然是得了皇上的青眼,在御书房做文书,毕竟没有什么实权,如今作为左相可不同了,那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刑部、户部、礼部等等哪里是丞相管不到的地方? 宗志勇心中自问,没有。 宗志勇肠子都悔青了,相反化身千忆的周氏心中从高兴变成了堵得慌,她的儿子好不容易有机会承爵位,那个小野种竟然技高一筹,坐了丞相的位置,周氏心中说不出的堵塞,眼看着宗志勇的心中的天平又要歪斜,周氏连忙使出种种柔情手段,甜言蜜语,好歹哄着宗志勇将宗海蓝的名字报了上去。 很快的,皇上封爵的圣旨下来,这一批共有十几个世家封世子之位,宗家排在最后,一张圣旨中只占了很小的版面。 宗海蓝承袭了镇国公府的爵位,成了世子。 冯镶儿心中高兴呀,丈夫封了世子,但是她更高兴的是姐夫重新得了皇上的青眼,自己心爱的男人得了势,她比任何人都兴奋,同是姐妹,冯素儿在国公府中的位置变的尴尬了起来。 按理说她是宗家大少爷宗海宁的正室太太,但是大少爷被净身赶出国公府的时候,她没有跟在身边,除了族谱按理说就不再是宗家的人,而她已经没有理由在宗家呆下去了,冯素儿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寻来蛊虫的黑衣人身上。 “废物。”冯素儿劈头盖脸的对着手下一顿骂,眸中闪着阴狠的光芒,“你不是说完全能控制住那个老太太吗?怎么出了纰漏?” 是的。 一切事情的根源都出在蛊虫身上,冯素儿暗恨,如果不是当时蛊虫控制不当,那个死老太太就不能用匕首刺自己,若不是这样海宁不可能被赶去祠堂,外人的流言蜚语不可能传得那么难听。 对。 那些个流言蜚语,冯素儿暗恨,袖中的指甲重重的刺进肉中仍然毫无所觉,肯定是府中有心人传出去的,除了周氏和愚蠢的宗海蓝不作他想,冯素儿暗暗咬牙。 若不是蛊虫控制不当,老太太怎么可能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脱离了控制,迅速的将海宁除掉了宗谱,赶出宗家。 “公主。”黑衣人一脸惶恐,“公主恕罪啊,蛊虫是没有什么纰漏的,可能咱们并非操控蛊虫的能手,才会出了这等纰漏。” 冯素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错已经铸成,她也成了千夫所指,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下去吧。”冯素儿烦躁的挥了挥手,黑衣人小心翼翼的下去了。 冯素儿心中飞速的盘算着,国公府已经呆不下去了,除掉那个女人迫在眉睫,她身边金字辈的暗影以她如今的实力难以抵挡,她不如..... 冯素儿眼中精光一闪。 当日下午。 冯素儿敲开了唐府的大门,一个小厮从门房中走了出来,审视的看向冯素儿,“您找谁?” “我找宗大人,我是你们宗大人的朋友。”冯素儿谨慎的措辞。 开门的小厮顿时眼中精光一闪,原本正午的昏睡变得瞬间精神,防备的看向冯素儿,眼睛一转,小厮说道,“您稍等。” 说罢重新关上了大门。 冯素儿气得无可奈何,只能等待,她不能硬来,只要海宁能知道,她相信海宁不会将她弃之不顾的,当初海宁将她安置在老太太的院子,她坚信海宁虽然移情别恋了,但是对自己还是有情的,如今国公府她已经住不下去,出了嫁的女儿是不能回到娘家常住的,海宁定会将她安置下来。 只要能在这住下。 冯素儿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这回她定要不留情的将对手一击必杀。 哪知。 冯素儿想错了。 这里是唐府,说白了小厮是汪正德找来的,汪正德总是教导他们要忠心护主,当然吃着唐家给的粮食,护的自然是唐曼,宗大人就算是丞相,在唐家也只是个姑爷,一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自称是姑爷的朋友,一脸狐媚子的样子上门,小厮并没有将消息第一时间传给宗海宁,而是找到了汪正德,将实况说明,还不忘加上一句,“汪伯,您请先生给姑爷布置的斩断风水的法阵是不是不好用啊?” “不用多说。”汪正德赞赏的看向小厮,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两银子给小厮,“你做的很好。” 小厮瞬间眼睛晶亮。 果然,效忠小姐是没错的。 就在冯素儿在门外傻等了一刻钟之后,太阳晒得她极其不适,门吱呀一声开了,冯素儿精神一震,看向来人,这回不是小厮,而是汪正德亲自出来了。 汪正德见到冯素儿眉头紧紧皱起,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回去了,直接到了宗海宁的书房,敲门之后,汪正德不阴不阳的开口道,“姑爷。” 特意咬重了姑爷两个字。 “怎么了汪伯?”宗海宁抬头。 汪正德这个人在曼曼心中分量极高,宗海宁十分清楚这点,虽然有时候看着自己的目光冷飕飕的,但是宗海宁明白他对曼曼绝对忠心,也就和颜悦色的称汪正德为汪伯。 被当朝多少官员巴结都来不及的左相尊称一句‘汪伯’,这在外人眼中是多大的体面哪! 但是汪正德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上回来闹事的前夫人又来了。” 他最好不要对不起主子,不然别说是左相,谁都不行,汪正德防备的看向宗海宁。 宗海宁先是一愣,随即冷笑起来,他差点忘了,眸中闪过一道冷光,思考片刻,提起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休书,末了,宗海宁将休书折了起来,装进信封,在信封上写了两个大字——休书。 递给汪正德,“拿去给她。” 汪正德自然十分高兴,看向宗海宁的眸光稍微柔和了点,点点头,“我知道了。” 就这样。 在正午阳光暴晒下等了半个时辰的冯素儿,接到了汪正德递过来的休书。 汪正德一脸嘲弄的看着冯素儿,瞥着她手指颤抖的拿着那封休书,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若说汪正德没有看过那封休书,基本上没有可能,事实上汪正德一走出他家姑爷的书房过了拐角他就把信偷偷地拆开看了。 汪正德的目的很明确,他家主子怀着身孕,他就得帮着看着姑爷,决计不能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陈仓的事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发生,所以也就看了那封休书,汪正德不禁承认,字迹很潇洒,内容很毒辣,大概的内容就是夫妻一体要同甘苦之类话,而你冯素儿不配,所以夫妻缘尽,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之类的话。 具体内容不是他这个粗人能形容的出来的,反正就是那意思。 这下,汪正德十分放心的把休书交给冯素儿了,然后并没有关门,反而是看这冯素儿浑身颤抖眼睛含泪楚楚可怜的看完了休书。 冯素儿手指颤抖的看着手中的休书,熟悉的字迹,和五年前的一点不差,口中喃喃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海宁怎么可能会休了自己? 冯素儿心中乱糟糟的,脑中闪过一幕幕往日恩爱的场景,想着海宁对她的体贴和温柔,想着他们曾经的琴瑟和鸣,冯素儿有些恍惚了,仿佛就在昨天的场景,一夕之间全变了模样,手中拿着沉重的休书,这令她如何还能自欺欺人? 冯素儿似乎有些魔障了一般,无意识的向前走。 汪正德淡定的关上了门,转身就唾道,“狐媚子。” 在他一个半百的老头子面前装什么装,收收那眼泪吧。 “汪伯。”小厮谄笑着迎了上去。 “以后不许她进门。”汪正德郑重的警告着门房。 “小的明白。” “记得不许在主子面前多嘴。”汪正德不忘的警告着。 “小的记住了。” 就这样,在唐曼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汪正德瞒着她、联合着宗海宁解决了冯素儿。 书房中,宗海宁看着面前的公文,久久不曾动笔,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他知道那个冒充素儿的女人只怕不会就此消停,或许将那个女人放在眼皮子地下才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宗海宁实在不愿意那个女人接近曼曼。 正好借着他被贬之事的契机,光明正大的休了那个冒牌女人。 正在宗海宁沉思的时候,赵安敲了两下门走了进来,低声在宗海宁身边喊道,“爷,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 “怎么说的、”宗海宁一脸急色,眼中闪过一抹狂喜。 “那边的人回信说,乱已平。”赵安没有说得很仔细。 第一零九章 掰断她螃蟹爪子 第一零九章 宗海宁不用想,心中稍微踏实一点了,若曼曼真的是.....恐怕大祭司不日就会回到曼曼身边,宗海宁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看像赵安,“派几个人保护少奶奶,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有情况就要立刻通知我。” “奴才明白。”赵安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快速的退下。 唐曼丝毫不知道院中放生了什么事,此刻正在一脸兴致勃勃的跟着唐段氏学习针线活,她虽然在现代的时候也会一点针线,但是仅限于衣服开线了缝缝就好,显然和古人不是一个级别的,唐曼惊喜的看着唐段氏穿针走线,仅仅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做好了一个肚兜儿。 材料是汪伯特地从店里找来的上好料子,入手细腻的红色缎子,上面被唐段氏特地配上了金黄色的丝线绣了一个福字。 “娘,这个好看,您教教我呗。”唐曼一脸跃跃欲试,腆着脸凑到唐段氏身边,笑嘻嘻的道。 “你?”唐段氏怀疑的看了一眼唐曼,“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嘿嘿。”唐曼干笑着从身后拿出一团已经被剪得乱糟糟不成型的布料,强词夺理的笑嘻嘻,“娘,这个嘛,凡是都要有个学习的过程嘛。” “你就算了,你少捣乱就成了。”唐段氏无奈的笑着看向唐曼,一边穿针引线一边疼爱的看着唐曼,“再说了,娘在你身边你费这些心做什么?娘也没有什么事,让娘来给你做,你呀,负责休息就好,还有啊,年轻人不要不相信,怀孕的时候少动针线活,不然将来眼睛就不好了。” “娘你真好。”唐曼蹭着唐段氏的胳膊撒着娇。 “只要你好,娘就放心了。”唐段氏怜爱的摸着唐曼的发丝。 母女俩说说笑笑的聊着,直到傍晚了,唐曼奇迹般的绣出了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看的唐段氏又好气又好笑,点着唐曼的鼻子,“从前让你好好的学习女红,你一万个不愿意,现在知道难了吧?” 唐曼一脸骄傲,“我有最厉害的娘亲。” “就你嘴甜。”唐段氏宠溺的笑着。 直到傍晚,一起吃完晚饭之后,处理完公事的宗海宁拥着唐曼回了西厢,唐曼兴致高昂的将下午的做的女红拿到宗海宁面前显摆,“海宁,你瞧瞧我的手艺。” 唐曼献宝似的把唐段氏绣的肚兜放到宗海宁面前,然后手动啊动,不着痕迹的将自己那个歪歪斜斜的花挪到身后。 宗海宁看到了她偷偷地小动作,一脸惊奇的大赞,“宗夫人好手艺,从前倒是我看走了眼,有眼不识泰山哪!” “那是必须滴。”唐曼扬起下巴,脸上有点心虚,干笑着将自己做的也拿出来,眼巴巴的等着宗海宁的评价,“海宁,你看这个是不是也不错?” “这个嘛。”宗海宁故作沉吟。 “好不好嘛?快说。”唐曼急了。 宗海宁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脸戏谑的看着唐曼,“宗夫人果然是人才啊。” 唐曼这下明白了,自己被耍了,人家恐怕早就看穿了,不由得装作恼羞成怒的样子去搔他的痒痒,口中不住的道,“让你骗我,你个大骗子。” 肋骨是宗海宁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只要一碰就会哈哈的笑着不停,唐曼怀着身孕,宗海宁哪里敢躲,咬着牙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笑的满脸通红,求饶,“为夫、、、、知道错了,宗夫人放过小的吧!” “哼哼。”唐曼轻哼一声,正要说这什么,突然一脸古怪的僵住了,眼巴巴的看着宗海宁,惊叫,“海宁、海宁。” 宗海宁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扶住唐曼,急了,‘怎么了曼曼?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 宗海宁说着就要向外跑去。 却被唐曼一把拉住了袖子,“别。” 唐曼一脸惊喜的拉着宗海宁的手覆在她的腹部,几乎屏住呼吸。 宗海宁一脸狐疑。 蓦地—— 两人惊喜的对视,异口同声的开口道,“他动了。” 唐曼几乎喜极而泣,只觉得心中满满的幸福感和浓浓的母爱,宗海宁的眼竟也湿润了。 *** 比之宗海宁小夫妻的幸福,冯素儿回到宗家之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脸愤恨的砸了屋中所有的东西。 她不信。 这肯定不是海宁的本意,肯定不是,冯素儿自我催眠,再看看手中的休书,冯素儿不由得悲从中来,口中忿恨的咬牙切齿,“唐曼,我不会放过你。” 正当冯素儿满心怨愤的发泄的时候,蒋氏上门了,冯素儿索性也不装了阴测测的看着蒋氏,“有什么事吗?” 自从周氏去了之后,掌家之权一直在蒋氏手中,也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将权力收归在自己手中,也会偷偷地转移走一点银两,可是这个冯素儿,蒋氏提到她就皱着眉头,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砸坏了她房中的东西了,不说别的,家具都是前朝的古董,还有花瓶装饰,砸一次就是几千两银子的支出,已经是第四次了。 冯素儿砸的蒋氏一阵心疼肉也疼,若是这些钱留下来给伦儿的话,那就是两万多两的银子,结果就这么白白的打了水漂,若是从前蒋氏还能睁一只眼闭一睁眼的忍了过去,可是如今宗海宁一家都被赶出去了,这个冯素儿究竟是以什么身份留在宗家?还这般浪费,将是找上门了。 “素儿。”蒋氏笑了,依旧是一副老好人的笑脸,话里有话,“听下面人说你刚从外面回来,好像神情不太对,你见到了海宁吧?他过得如何?” 冯素儿没有作声。 蒋氏看看屋里一片狼藉,自顾自的说道,“哎,老太太这回是真的火了,就这么将海宁夫妻赶了出去,他们怎么受得了那份委屈啊?也难怪你心里难受。” 言下之意,宗海宁都搬走了,你还赖着不走。 冯素儿如何听不出来,也懒得虚以委蛇,直接不客气地冷笑,“当年二叔二婶不也受着了吗?” 蒋氏面色一变,道,“以前的事毕竟是过去了,不过现在的日子还得过呀,不怪二婶多嘴,素儿你这一不高兴就砸东西,砸出去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府中账面上并不宽裕,你看,二婶如今掌家也为难,素儿要多多体谅二婶的难处啊。” “砸的东西我自己会赔,二婶还有话说吗?”冯素儿冷眼看着蒋氏,心中火气蹭蹭的上窜,墙倒众人推,如今这蒋氏也敢来落井下石了,岂有此理。 冯素儿袖中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 “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蒋氏顿时脸上堆满了笑,不住的夸奖,“素儿就是懂事啊,难怪老太太这么喜欢,若是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儿,肯定也疼到骨子里。” 冯素儿心中冷笑,场面话谁不会说,嘲讽的看向蒋氏,“二婶的难处素儿理解,要不然素儿在老太太面前提上一提?让镶儿帮您分担一下,毕竟我那妹夫承袭了爵位,这个家以后还是他们的,咱们啊,哎,如今都是外人了。” 冯素儿的话刺得蒋氏面色一百,面色不快的转身就走了。 冯素儿重重的关上门,看着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黑衣人,冯素儿心中烦躁,“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公主。”黑衣人连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道,“要不然您再去找一次老太太,也许事情还有转机的。” “换作是你,你还会回心转意吗?”冯素儿阴森森的看向黑衣人。 她了解海宁,老太太此举,等同于割断了他心中的亲情,也许本家出了事情他还会伸出援手,但仅仅是出于道义上的罢了,再多了就绝对不会有了,宗老太太这颗棋子等同于废了。 冯素儿手中攥着休书,心中剧痛。 “可是公主。”黑衣人急道,“这不是普通的蛊虫,您若是超过三天没有催动,这蛊虫就等同于化在体内了,再也没有效果了,再说那边......” 黑衣人顿了一下,困难的开口,“咱们的人顶不住了,已经撤出来了,只怕大祭司不日就会回来了。” “下去吧,我好好想想。”冯素儿心乱如麻的开口。 冯素儿哪里有心情去管宗老太太,结果三天之后,老太太将所有人召进了她的院子里,核心意思只有一个。 让宗志勇去重新找宗海宁回来。 *** 除了宗海微与宗海清要准备秋后科举考试之外,宗家所有人都出席了,听到老太太开口所有人都楞了一下,见老太太一脸郑重的样子又不像是有假。 众人心思顿时各异。 长子宗海宁刚刚被除掉宗谱、赶出家门才几天? 这找回的意思是? 蒋氏站在老太太身侧,聪明的没有开口,低着头,心中飞速的盘算着自己前两天是不是已经得罪了冯素儿,随即抬头,见到站在她对面一脸阴郁的冯素儿,顿时释怀,她冯素儿就算是老大宗海宁的正室太太又如何?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宗海宁心中在意的是谁?肯定不是她冯素儿就是了。 听闻外面现在疯传,冯家女失踪五年行踪不定,坏了闺誉,总归起来三个字: 不要脸。 若不是老太太护着她,早就把她赶出宗家门了。 “娘。”宗志勇有些迟疑,“这不好吧?” 他心里何尝不后悔,可是后悔又能怎样? 现在在朝中,父子几乎形同陌路,长子每次见到他总是淡淡的样子,亲近程度还比不上那个提拔了户部侍郎的孙廷军,宗志勇心中是五味陈杂,这老太太不是摆明着为难他吗?再说,宗志勇老脸一红,他也拉不下这个脸啊! 站在宗志勇身边的周氏心中更是不是滋味,心中暗恨,好不容赶走了那个扫把星,老太太转眼就要把人请回来,是不是她的一切努力都要白费了,但是周氏没敢说话,若是从前她还能说上几句,她如今的身份恐怕是连半句都说不上,只能听着。 “有什么不好的?”老太太皱眉的看向宗志勇,“这父子哪有隔夜的仇?就算是除掉宗谱海宁也依旧是宗家的人,也照样是你的儿子不是?海宁如今这是有了大出息,这是咱们宗家的荣耀,你就去和他说,奶奶已经原谅了他,让他回来。” 老太太怎么会看不明白宗志勇那点小心思,为人太过软弱,而耳根子又软,可是脾气又倔强的像他的老爹一模一样的,可是,今时毕竟不同往日,自从老爷子卸甲之后,再加上近年来并无战事,当今圣上又重文轻武,宗家早就不如昔日的风光了。 宗志勇虽然承袭了镇国公爵位,可是连个军功都没有挣到,再加上刚刚封了世子的海蓝,更是个不提气的,她想想就头疼,唯一一个有出息的还被自己一时糊涂赶出了家门,若非如此,她用得着这么费心思吗? “娘,可是。”宗志勇十分为难,“你知道那孩子对我,他......” 老太太这分明就是让他上门是被打脸呢! 热脸贴冷屁股。 之前他是怎么责骂长子的,如今看长子富贵了就重新去找,他成了什么人了? “让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老太太的手杖敲在地上咚咚响,恼怒的骂道,“你个不提气的东西,咱们堂堂的宗家嫡长子住在什么唐府?让人家怎么说咱们?名声都没有了,你不去我去。” 老太太彻底怒了。 宗志勇连忙哄着自家老娘,“娘,我去还不行吗?” “谁都不许去。”宗老爷子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吼道,眉头紧紧皱起,横眉竖目,第一次对老妻表示不满,“老太婆,做人不能这样子,你当初顾着那点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破名声,是怎么把两个孩子赶出家门的你都忘了?” 宗老爷子气的脸色通红,浑身直哆嗦,“净身出户,分文没有,现在看着海宁两口子过的好了,又想重新把他们找回来,有这么做的吗?我不同意。” 单说把他那命苦的孙儿找回来,他老爷子一万个同意,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是这个时候,分明是寒了孩子的心。 “我是为了谁?”老太太瞪大眼睛,“还不是为了保全我们宗家?当初圣意不明,你想让我们全家去陪葬?我哪里做错了?” “我算是看透你了。”宗老爷子气的直哆嗦,甩身就走。 老爷子向来是当甩手掌柜听老太太的,这一次竟然出奇的和老太太吵了起来,下面小辈都吓得噤声不敢说话。 冯素儿眼神复杂的看着老太太,默不作声,心中满是绝望,三天已过,老太太身体的蛊虫已经化尽,她唯有指望着海宁或许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重新回到宗家,虽然她知道那种可能微乎其微。 冯镶儿也是满心欢喜,只是她没有注意到他身侧的宗海蓝眼中已经染上阴霾,身子僵直。 “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太太直接拍板,转头看向宗海蓝,语重心长,“海蓝啊,你现在已经是世子了,以后就是咱们国公府的继承人,日后定要好好学学你大哥,光耀咱们宗家的门楣,那些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就断了往来吧,若是你有喜欢的,就纳进来做妾也无妨,但是一定要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老太太瞥了一眼冯镶儿,动不动就摆出可怜的姿态,一点当家夫人的风范都没有,一代不如一代,还不如那个周氏呢,怎么就比不上曼曼呢! 老太太自以为语重心长的劝告听在宗海蓝耳中就变了味道,差点没有把宗海蓝的鼻子气歪了面色难看的应了一声。 “都下去吧。”老太太说的差不多了就挥了挥手,特意嘱咐宗志勇,“也别耽搁了,你下午就去,下午正好海宁也有了时间。” 宗志勇苦着脸应了一声。 众人走后,老太太疲惫的锤了锤自己的肩膀,赵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帮老太太揉捏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晕晕乎乎的,醒来就是浑身酸痛的样子。”老太太皱着眉,动作稍大,顿时痛的嘶了一声,老太太脸色怪异的解开衣襟,蓦地看到了沾着血迹的伤口,顿时变了脸色,惊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受伤的?” “老太太您不记得了?”赵嬷嬷讶异的看着老太太,看着老太太竟然是一脸茫然地样子,快速的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老太太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她明明知道那个女人有问题,怎么可能去护着?甚至不惜刺伤自己? “您当时的样子都要吓死人了。”赵嬷嬷皱着眉重复着。 蓦地,赵嬷嬷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那个晚上,自从冯素儿来到老太太的房间之后,老太太就变得不一样了,言行都变得怪怪的,当时她还没有所觉,此刻想起来。 赵嬷嬷连忙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老太太面色更加难看,她根本就不记得,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在流言蜚语最盛的时候。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有猫腻。 ***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着,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唐府的大门之外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宗志勇。 宗志勇在门口迟疑了半饷,最后想起了老太太的再三叮嘱,只得咬着牙满脸通红的敲响了唐府的大门,没有想到没有等到小厮开门,却遇到了户部侍郎孙廷军和另外一位管礼部的王大人,孙廷军讶异的看向宗志勇,“这不是国公爷吗?您这是来找宗大人?” 话音一落,只觉得世界清净了。 孙廷军可谓是宗海宁一手提拔上来的,再加上当日唐曼的救命之恩,孙廷军是个感恩的,时不时就会过门来走动走动,哪知今日竟然碰到了宗志勇,现在朝中哪一个不知道镇国公府为了对外撇清与宗大人的关系,在宗大人最落魄的时候丧心病狂的将宗大人赶出家门。 瞬间。 孙廷军和王大人的眼光中夹杂着怪异。 宗志勇顿时觉得老脸一红,强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嗯。” 事实上不止这两位大人,唐府门口还有别的平民百姓,一瞬间,看向宗志勇的眸中均带着浓浓的鄙视,用膝盖想都知道怎么回事,一些人已经揣测开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这位宗大人可是个中翘楚呢,八成是看长子富贵了又回信专心了。 宗志勇和孙廷军、王大人已经耳尖的听到有人偷偷地议论着: 踩低捧高,不要脸; 狗眼看人低。 宗志勇顿时臊的满脸通红。 恼羞成怒的看向唐府外面、不知何时汇集的十几个人,宗志勇眼神少有的凌厉、更多的是恼羞成怒,却看那十几人已经纷纷看天。 啊。 天好蓝啊。 孙廷军缩了缩脖子,和王大人自动装作低头画圈圈,心中鄙视面上却还得不动声色的装出我没看到没听到的样子。 孙廷军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是十分讨厌宗志勇的,不过是指望着老子打下来的光环活着,没有一点真才实学,心眼儿都要偏到西天上去了,赶走了出息的长子,却扶起了一个只知道流连花街柳巷的纨绔子弟,京城中的流言蜚语一件不落的听在孙廷军耳中,孙廷军眼中闪过一抹嘲讽,那个纨绔子弟别说比得上宗大人的惊才绝绝,人品方面更是拍马不及。 孙廷军心里轻哼一声。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忠心的小厮又出现了,见到孙廷军和王大人,一见是眼熟的,顿时作揖行礼,“孙大人、王大人久等了,我家姑爷正在书房等着二位呢!快请进。” 小厮顿了一顿,看向宗志勇,一见衣着华贵,小厮也不敢怠慢,眼中却有着一抹狐疑,“这位是?” 孙廷军笑了,眼中似有深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介绍道,“这位是镇国公宗大人。” “噢。”小厮拉长声音,眼中尽是了然之色,恭敬的说道,“国公爷请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传。” 虽然恭敬之色更浓了,可是宗志勇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孙大人、王大人请进。”小厮脸上堆满笑意。 孙廷军和王大人向宗志勇示意了一下,抬腿就向内走去,这下子宗志勇脸色不好看了,两个外人都让进门了,他是个左相的亲生老子竟被挡在门外,宗志勇处于上位惯了的,瞬间拉下脸,怒声呵斥道,“不懂事的奴才,我可看清了我是谁?老子进我儿子家还需要通传,小心我打断了你的狗腿。” 宗志勇不说还好,一说,小厮瞬间觉得自己身为唐府的门面,必须做到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这里可是丞相府,他家姑爷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家小姐可是一品诰命夫人,比起那捞什子国公府强了去了,都已经将他家小姐和姑爷赶出家门了还摆什么老子威风? 当他们唐家是吃素的呢?小厮瞬间笑了,低头哈腰,“国公爷,您大人有大量也得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小人物不是?人家孙大人和王大人有了预约,况且这无规矩不成方圆,这里是唐家,小姐和姑爷忙着呢,您稍等片刻吧!” 一句这里是唐家瞬间秒杀了宗志勇。 身后的人越围越多,宗志勇已经敏感的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嘲笑,想着老太太的吩咐,宗志勇不得不咬着牙等着。 小厮心中冷笑,转身就进门了。 不一会儿,小厮重新出来,带着宗志勇见到了宗海宁。 宗海宁示意小厮下去,然后看向宗志勇,退后一步,恭谨的弯腰行礼,挑不出半点错儿处,“父亲,您有何事?” 宗志勇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长子,只消一眼,心中怒火不打一处来,让下面的奴才拦住自己的亲生老子,然后摆出这副生疏的样子给谁看?自己养了他二十几年落下好处,成了仇不是? “没事就不能来了?”宗志勇硬邦邦的回道。 “当然可以。”宗海宁似笑非笑的看着宗志勇,“虽然被赶出宗家,但是您永远是我的父亲,这一点不能磨灭。” 哼。 宗志勇面色稍稍缓和,这句话还像一句人话,没有想到宗海宁下一句话差点把他气死,宗海宁说,“不过根据以往的惯例,父亲您若是无事不可能登门的,您请说吧,曼曼身子不好,儿子要抓紧处理完公事去陪着她。” 宗海宁微微欠身。 “没出息的东西,大丈夫何患无妻?你瞧瞧你已经把宗家的脸面丢尽了,外面写着唐府的牌子,你是要把婆娘宠上天吗?”宗志勇顿时横眉竖目,没有好气的指着宗海宁骂道。 “儿子以为,从儿子的名字从宗谱中抹掉的那一刻起,宗家的名声再也与儿子无关了。”宗海宁平淡无波的叙述道,眼睛看着前方。 院中。 四五个小厮抬着一块儿大大的牌匾,一边吆喝着一边往前走,“轻点轻点,莫要撞坏了” “好嘞。” 几人转身的功夫,宗志勇看清楚了牌匾上的几个金色的大字——一品诰命夫人府。 宗志勇的眼睛顿时瞪得很大,指着那块牌匾,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确实没有看错,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宗海宁,气得直哆嗦,“你好样的,你是要丢尽祖宗的脸啊,你真是气死我了。” “若您是来指责我的。”宗海宁看着宗志勇气的发白的面色,“大可不必了,儿子再说一遍,祖宗的脸已经与儿子无关了,您请自便。” “等等。”宗志勇想起了正经事,急急地叫住宗海宁,斟酌着词语,“那个,回家吧,你毕竟是我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舍不得,我好不容易求得你奶奶的谅解,她勉强同意你重新回来,但是你要记得感恩,回来以后要多多帮衬家族,还有你弟弟也快要进朝廷了。” 宗海宁霍的转身,冷笑一声,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儿子不会回去的,您请回吧。” 宗海宁转过身就大步离开,宗志勇在他身后气得跳脚,大声骂道,“宗海宁,你不要不识好歹。 宗海宁没有回头,他心中寒的成了冰,他还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他爹上门能叙叙父子之情? 真是个笑话,事实证明,在宗家人的眼中,只有利用,若不是他已经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老太太会勉强同意他回到宗家? 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都舍不得,帮衬家族、帮衬弟弟才是重点,当初他爹顶着风雪千里跑去泉阳城,只为了给他弟弟宗海蓝买官职疏通,若不是缺钱,他怎么会想起自己这个大儿子? 现在还不是一样?自己这个儿子对他们来说,只有利用,宗海宁心中阵阵悲凉。 丝毫没有意外的宗志勇灰头土脸的回到宗家了,宗老太太没有说什么,事实上这个结果她已经预料到了,海宁的脾气自小就倔强,宗老太太长叹一声,对着蒋氏吩咐道,“他们不行,你有时间多去走动走动,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咱们宗家,为了海微。” 蒋氏大喜。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她乐意着呢! 蒋氏心中暗中庆幸,当初和唐曼的关系对然没有很好,但是没有很差啊,比起冯氏姐妹还有大房的大伯还有两个侄子,她的优势就很多了。 蒋氏忙不迭的点点头,“您放心吧,老太太,我会去做的。” 就像老太太说得,海宁两口子如今可不得了,海宁可是左相,只要稍稍开个后门,她儿子海微的前程那还用说? 暗夜中。 冯素儿第一时间收到消息,顿时颓然的坐在地上,他没有回来,没有回来,心中慌乱如麻,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个践人。 时间已经不多了,礼都那个老东西很快就回去来,冯素儿猛地站了起来,她必须等而走险了。 冯素儿悄悄来到宗志勇所在的西苑,还没有进院子,就被两个丫鬟模样的拦住了,那两个丫鬟诧异的看了冯素儿一眼,很快认出来,道,“大少奶奶,您是来找我们姨娘的吧?老爷今晚上宿在西苑,恐怕不方便。” 国公爷新任的姨娘听说之前就是大少奶奶身边的丫鬟,这件事情虽然老太太封了口,但是府中的人都知道,两个丫鬟对冯素儿还算客气。 冯素儿愤愤的转身离开,眼中闪过一抹怨毒。 这个周氏一心想着她那两个儿子,全无用处,冯素儿走出西苑看到对面东苑的油灯似乎还在燃着,冯素儿顿时眼睛一亮。 有了。 *** 随着天气越来越好,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月份的越来越大,小家伙动的频繁,唐曼心情越发的好了,饭量也有增长了一些,连一向削尖的下巴也变得丰盈了一些,唐曼也知道一些怀了身孕的常识,古代没有剖腹产,生孩子的妇人往往都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唐曼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肉,觉得应该增加一些锻炼,索性在英嬷嬷和郑嬷嬷的经常在院中散步,寻了一些平日里好养的花籽种了下去,结果不到七天,竟然都出芽了,唐曼心情越发的好。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农历二月中旬了,过几天就是唐段氏的生辰,那天唐果也会从书院中请假归来,唐曼十分高兴,特意画了一幅特殊的花样让汪伯印了一块儿蓝印花布,看看今天天气不错,就想亲自出门拿回来,再给唐果选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英嬷嬷含笑点头,“少奶奶您适当的散步对身体有益,奴婢二人陪着您去。” “那是再好不过的啦。”唐曼吐了吐舌头。 她本以为说动两位尽心又尽力的嬷嬷要费很多唇舌呢,没有想到嬷嬷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主子?”汪伯在布庄中忙过一阵,一回头就见到了笑意盈盈站在她身后的唐曼,不由得大惊失色,“您怎么来了?快进内室坐着,没有累到吧?” “汪伯,我想来看看那块儿给娘印的花布。”唐曼无奈的笑着,“再说您太紧张了,我哪有那么娇贵呀?而且嬷嬷都说了,适当的散步有好处的,是不是嬷嬷?” 唐曼赶紧拉外援。 英嬷嬷含笑点头。 “街上人多,那块花布已经印好了,刚刚送过来,您想看派个人过来,我立马就给您送过去。” 在唐曼的多次纠正之下,汪正德终于不叫自己属下了,“主子,我拿给您看看。” 汪正德很快的将花布拿了出来,递给唐曼,唐曼见布庄之中又来了顾客,笑着道,“我和两位嬷嬷在这儿看就成,您招呼客人吧。” “好。”汪正德干脆利落的应声,虽然这样,还是不放心的让两个小二一左一右的保护着唐曼。 唐曼将包裹打开,见到了那块儿她亲手画出的图样,瞬间屏住了呼吸。 好美。 四四方方的正方块形状,周围细细碎碎的小花状的图案围成了一个花边,中间大大的卐字,方块儿的死角印着大大的莲花宝座的形象。 无论见过多少次。 蓝与白的形象依旧美得动人。 唐段氏一直信佛,所以唐曼新手绘制了整个图案,“好美。”唐曼脱口而出。 一瞬间。 蓝合布庄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吸引到这块儿蓝印花布上了,唐曼爱不释手,正要收起来,只听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强硬的喊道,“那块儿蓝印花布本世子夫人买了。” 唐曼皱眉转身,对上了冯镶儿挑衅的眼睛。 冯镶儿看也不看店中的其他人,直直的看向唐曼,眼神不善,走到唐曼面前,嘴唇微微勾起,冷笑一声,“真是巧合呢!我也喜欢这块儿蓝印花布。” “夫人,这块儿蓝印花布是非卖品。”汪正德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冯镶儿也是嚣张,直接挑眉,嘲讽的看向唐曼,“难道还怕本世子夫人出不起这份钱吗?倒是你....” 冯镶儿眼神不善的看向唐曼,“失去国公府做后盾,嫂子恐怕是出不起这块蓝印花布的钱呢!” 蓝印花布自从在京城中开店以来,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尤其是这种花样新奇的,冯镶儿嘲讽的看向唐曼,就算是姐夫已经贵为左相,刚刚被赶出的他们依靠着姐夫那点俸禄怎么会买的起? “世子夫人?”唐曼哑然失笑,反问,“难道弟妹又听到掌柜的说这是一件非卖品吗?” 唐曼心中暗暗冷笑,她以前倒是高估了冯镶儿了,冯家的女儿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一个没落的国公府世子夫人,就如此不知道收敛,想那京城中的贵人多如牛毛,一个小小的世子夫人算什么? 嚣张到她的头上了,反正她已经随着海宁脱离国公府,今儿她就让这冯镶儿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螃蟹横着走是会被掰断爪子的。 第一一零章 花中皇者 第一一零章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冯镶儿见到唐曼不由得满心嫉妒愤恨,妒火燃烧的她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般,冷笑出声,“难道嫂子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你见过哪个掌柜的会将银子往外推的道理?” 冯镶儿轻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叠银子扔在柜台上,漫不经心的说道,“给我包起来。” 围观的夫人丫鬟们都没有动,观望着唐曼和冯镶儿这边。 京城蓝合布庄的蓝印花布、蜡染扎染向来以昂贵出名,能进的了蓝合布庄的非富即贵,几个夫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眼中充满着兴味,显然是知道宗家大房和二房不和的传言,而大房宗海宁前几日被老太太赶出家门,二房的宗海蓝被封为世子,想来开口的就是二房的当家夫人了。 几个夫人纷纷皱了皱眉,没有想到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竟是这般.......不像样子。 哪知—— 汪正德没有动,看着拿钱,坚持的说道,“世子夫人,这块蓝印花布是非卖品,您可以去选一选别的花样的。” “我就是喜欢这块。”冯镶儿一口咬定,众人都看着,尤其是在唐曼面前,冯镶儿一点都不想没了面子,“我可以加钱。” 汪正德依然摇头,坚持着。 “我看弟妹还是莫要坚持了。”唐曼似笑非笑的看着冯镶儿,轻笑了一声,“我不着调有钱是否能让鬼推磨,但是我知道弟妹有钱也不一定买的了这块花布。” 唐曼的笑看在冯镶儿眼中异常的刺目。 唐曼轻轻凑近冯镶儿耳边轻声道,“因为.....这块蓝印花布是我的,不是你的你永远都抢不走。” 唐曼话中有话,意有所指的看向冯镶儿。 “如果我非要呢?”冯镶儿顿时面色一白,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然后转过头看向汪伯,“你究竟怎样才肯卖这块布?” 唐曼嗤笑一声,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着冯镶儿说道,“弟妹还不如问问嫂子我,怎样才肯转让这块布。” “你休想。”冯镶儿几乎要碎了一口银牙。 “汪伯,您说我有决定权吗?”唐曼侧过头轻声问着汪正德。 汪正德瞬间就明白了唐曼的意思,郑重的弯腰低头,恭敬的回道,“您是蓝合布庄的主子,自然有权利决定一切。” 唐曼满意的点点头。 几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点赞了,大大的上道,却见汪伯眼睛一眯,淡定的比了个手势,“还差得远。” 唐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各种傲娇有木有哇? 在汪正德话音一落的时候,蓝合布庄中有一瞬间完全没了声音,皆震惊的看向唐曼。 这是传言中丞相家的悍妇? 什么都不懂的乡野农妇?特么地有见过这么幌瞎人眼的乡野村妇吗? 店中的众位太太们像是找到了八卦一般兴奋的瞪大眼睛,丞相家的悍妇=当朝一品诰命夫人=蓝合布庄的背后主子=大财主! 大财主哇! 蓝合布庄自从踏足京城,哪家的贵族太太不以买到最新款的蓝印花布为荣? 最关键的是她们就算是捧着银子也不一定买得到,常常的断货,活生生的聚宝盆、摇钱树啊,而这么大的一个聚宝盆的幕后主子竟然是丞相的夫人——唐曼! 冯镶儿惊得向后退了一步,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听说唐曼曾经拿出一块儿蓝印花布送给老太太,她以为根本就是唐曼花了大价钱讨好老太太的故意之举,冯镶儿心中只觉得有股郁结之气疏散不开,堵得她上不去下不来的十分难受。 “不可能?”唐曼扬声笑道,话说得十分不客气,“难道什么事都要禀告弟妹吗?你似乎没有那样的资格,还是弟妹以为自己已经是世子夫人了,就可以肆意的抢走本夫人亲手为娘亲绘制的生辰贺礼?奉劝你一句,世界上不是有钱就能使鬼推磨的,至少,你......还不够分量。” 当中哗然。 在场的丫鬟太太们瞬间脑补成功,丞相夫人忍着怀孕的辛苦,一片赤诚之心为娘亲亲手绘制的蓝印花布,却被不要脸的自称世子夫人的女人给抢了,还说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鬼话? 众人纷纷鄙视。 放眼京城稍微能提的上的人家,哪家不比没落的宗家钱多? 哪家不比没落的宗家面子大? 哦不,哪家都没有宗家的世子夫人不要脸。 “说得好。”门外清晰的传来一声清朗的男声,拍着手,正色道,“唐朝并非是王权贵胄们耀武扬威、以权压人、以势压人的地方。” 唐曼向门口看去,来人高大的身子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中有股邪气,唐曼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在皇宫门外有一面之缘的二皇子,唐曼顿时收起了懒散,眼中充满防备。 听闻此人的行事作风,表面谦谦君子,背地里却是个十足的小人,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蓝合布庄,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不得不防啊。 二皇子冷冷的瞥向自打自己出现就强撑着的冯镶儿,冷哼一声,“看在皇子妃的份上,这次就不追究了,若有下次,莫要怪我不讲亲戚情面,滚。” 冯镶儿吓得面色苍白不敢二话,带着丫鬟迅速的离开,临走之前怨毒的瞪了唐曼一眼。 店中都是女客,也不方便见外男,纷纷匆匆的行李之后告退了,一时之间只剩下唐曼和两位嬷嬷、汪正德和二皇子四人。 唐曼勉强笑道,“二皇子,好巧,给二皇子请安。” “不巧。”二皇子邪邪的一笑,“我是特意的来找你的。” 唐曼心中瞬间凉了半截,她镇日不出府邸,今日是随性之举的出来逛逛,短短时间内二皇子竟然能得知消息找到这里,难道是府中有了奸细? 或者。 唐曼沉吟。 仿佛看穿了唐曼的胡思乱想,二皇子似有深意的看了唐曼一眼,“下面的人看到你,本皇子也正好找你有事,那日一见,母妃对你印象极好,唠叨着让你再次进宫一聚。” 二皇子顿了一顿,“不过,丞相夫人似乎并不如本皇子想象中的笨啊!哈哈哈,明日午时,本皇子会派人接你入宫。” 二皇子说完邪邪的一笑,转身离去,留下唐曼和英嬷嬷、郑嬷嬷面面相觑,唐曼哑然,这是飞来横祸么?好吧,说实话,斗走了冯镶儿她心里是有一点点的小爽,可是被淑妃这只大巨头盯上,她不乐意啊! 唐曼想仰天长吼,她不乐意啊! 唐曼郁闷至极,连蓝印花布也没有拿,让汪伯派人送回去,垂头丧气的向外走去,想了又想,想了又想,不禁忍不住问英嬷嬷,“嬷嬷,你看我是不是长了一张受欺负的脸啊?要不然怎么总是成为活靶子呢?” 唐曼甚至忍不住的再想,只要自己往那一站,是不是就是剑锋所指的方向啊。 淑妃是谁啊? 宠冠六宫的女人,上次谈笑之间不动声色的就差点把她这个樯橹弄得灰飞烟灭,这次,唐曼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她真心不敢啊。 英嬷嬷与郑嬷嬷对视一眼,英嬷嬷含笑的说道,“少奶奶,你当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啊!” “什么意思?”唐曼竖起耳朵,一双凤眸闪闪发亮的看向英嬷嬷两人。 郑嬷嬷笑着提点,“您想想,当初您没有品级,甚至宗大人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影响力,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您已经贵为丞相夫人,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淑妃就算是想动你,也得掂量掂量你背后的力量,况且,淑妃还没有那么傻,奴婢斗胆猜测,淑妃这次可能是拉拢你。” 唐曼顿时恍然。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管如何,与这等人物打交道都是累心的事情啊,她是能多就想着躲,唐曼不禁苦笑,她已经躲不了了。 唐曼正在走着,心中飞速的盘算着。 蓦地,唐曼被一股不小的力道撞到一边,幸好英嬷嬷与郑嬷嬷一左一右的护着了她,却见那人一脸着急之色向前狂跑,见到撞到了人,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一边道歉,一边对着同路的伙伴大声喊道,“先去给我占个好位置啊,我稍后就好。” 然后那人歉意的看向了唐曼,忙不迭道歉。 唐曼心中一惊,随即镇定下来,皱眉,有些不悦,“你怎么走路的?撞伤了人怎么办?” 唐曼安抚的不停地用手摩挲着隆起的腹部,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伤了孩子啊,那人道出了实情,“今天是青阳戏班开场的日子,演出的可是青璃夫人的新作《女驸马》。” 那人撞到了孕妇,先是吓得面色一白,见唐曼似乎没有事情才放下心来,说道《女驸马》不由得兴奋起来,手舞足蹈,见唐曼一愣,连忙解释,“这位夫人您还不知道吧?轰动青阳城的青璃夫人既《长生殿》之后又有新作了,是《女驸马》,哎呀,我都已经看了第四遍了,还是欲罢不能呀,我先去抢个好位置。” 那人匆匆说完就跑着走了。 唐曼听到青阳戏班先是一愣,总是感觉好耳熟,接着听到了青璃夫人的《女驸马》不禁哑然失笑,青璃夫人不就是她吗? 《女驸马》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排练好了? 唐曼兴奋的转过头看向英嬷嬷与郑嬷嬷,央求道,“嬷嬷?就去看一眼如何?” 英嬷嬷与郑嬷嬷看到唐曼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心软了,无奈的说道,“就没见过玩心这么重的,万一伤了胎气可怎么办好啊?” “就一眼。”唐曼信誓旦旦的比着小手指,撒娇的看向英嬷嬷与郑嬷嬷,“嬷嬷,我保证不进去,就是想看看。” “好吧。”两位嬷嬷答应了。 等到三人到了的时候,已经关场了,有很多人没有挤到位子,在外面一脸遗憾,有人还没有看过,就被看过几遍的人鄙视了。 “一剑飘红啊,我心中的男神。” “滚粗。”另一个人顿时怒道,“女驸马的扮相那才叫一个风流倜傥,看过女驸马之后我都觉得别的男人都不是男人了。” 外面的人群迅速的组成两大阵营,互相吐槽,结果吐槽到最后,竟然有人迷醉的说道,“你们还在争什么?要我说最厉害的当属青璃夫人啊,本本都是精品,这等奇女子我若有缘见上一面,让我横死当场我都愿意。” 说话的是个读书人模样,摇头晃脑。 “她真的有那么好?”唐曼忍不住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吧,要我看纯属浪得虚名。” “深闺妇人哪里懂什么文学?”那个读书人瞬间怒了,鄙视的瞥了一眼唐曼的肚子,“凡夫俗子,怎可与青璃夫人相提并论,回家生孩子才是正道。” 那人接着又是一阵迷醉的念叨着若是见到青璃夫人一面,多好呀! 唐曼忍俊不禁,就被英嬷嬷与郑嬷嬷以人多为由,快速的拉走了,唐曼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随着青阳戏班《女驸马》的演出,一剑飘红的名字迅速被京城人氏所知晓,红遍整个北方,甚至有向南的趋势,南方邀约不断希望青阳戏班去演出,结果京城人热情的不让走,这都是后话了。 且说唐曼与两位嬷嬷又买了上好的笔墨纸砚,然后回家,却见到了等在门口的二夫人王氏,蒋氏似乎在与门房的小厮说这些什么,小厮一脸义正言辞的拒绝着,唐曼心中闪过一阵疑惑,她在国公府与蒋氏素无往来,她今日为什么会上门? “怎么回事?”唐曼仔细地扶着腰走了过去。 “哎呀,侄媳妇儿你可算是回来了。”蒋氏满脸堆着笑容走到唐曼身边,“我等了半响,这门房的小哥儿偏偏就不让我进去。” “小姐。”看到唐曼门房的小厮顿时变了脸色,恭谨的道,“您和姑爷没在家,我暂且请这位夫人多等了一会儿。” 小厮自从知道蒋氏自报家门之后,就对来自那边的人没了好感,但是如今见到了主子,自然是不一样的。 “好,辛苦的。”唐曼微微一笑,没有指责小厮,相反的她觉得小厮做得很对,“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张三。”小厮一听到唐曼的夸奖,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再听到小姐竟然问了自己的名字登时心花怒放,忙不迭的回道。 “二婶请随我来。”唐曼笑着将蒋氏领进大厅,坐好之后,唐曼没有拐弯抹角看着蒋氏,“二婶今日前来是有事吗?” 宗志勇到了府上,与海宁不欢而散,虽然海宁没有详说,但是下面的人早就告诉到了唐曼,唐曼自然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心中不禁冷笑,先是宗志勇,后是蒋氏,恐怕来得目的只有一个,无非是看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了,再来说几句好听的话,哄着海宁和自己回去。 世界上哪有这等好事? 唐曼早就已经看清了,国公府中除了老爷子是真心的对海宁与自己好,其余的人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用的时候又哄又捧,用不到了见没有利用价值,就将他们彻底的踢开,难道是当所有的人都是傻子不成吗? “是这样的。”蒋氏面上有一瞬间的尴尬,很快的掩饰过去,“二婶过来看看你身子怎么样了,月份越来越大了,身子可有不舒服啊?” “一切很好。”唐曼回答的言简意赅,多一句废话都没有。 真是笑话,自己当初在国公府的时候也没见这怎么来探望,现在自己被赶出国公府了,倒是巴巴的上门来了。 蒋氏又东来西扯的说东说西,几次将话儿往老太太的身上引,唐曼都不动声色的回掉了,不接话也不说什么,实在逼急了,索性就沉默。 蒋氏见唐曼实在是不上道,索性自己就直说了,“曼曼啊,自从你们离开了,老太太是日夜寝食难安,我看得出来,老太太心里难受着啊。 蒋氏揪着心口,“咱们都是做小辈的,老人难受,二婶这心里也是堵得慌,说实话从二婶回来,就打心眼儿里觉得你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就回去给老人认个错儿、道个歉,都是一家人,给老太太低个头算什么低贱呢?再说了这外面再舒服,肯定也不会比得上家里舒服。” 艾玛! 唐曼心中惊呼,她倒是没有看出来,蒋氏向来不显山不漏水的还是个人才,不去搞外交都是屈才,几句话就将他们夫妻曾经受过的伤害说成了长辈与小辈儿之间的矛盾,而且若是他们没有回去主动认错求得原谅,反而是他们夫妻不识抬举、大大的不孝,传出去这可是洗都洗不清啊。 唐曼心中冷笑,难道只有她会装吗? “二婶,和您说话曼曼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唐曼重重的叹了一声气,“我和海宁并没有与老太太生气赌气,您说的对极了,不管怎么样老人永远都是老人,是我们的长辈,当初我和海宁从宗家分出来的时候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保住宗家的名声,当然,就算我们从国公府出来,但是奶奶永远是我们的奶奶,该孝顺的我和海宁肯定不会差半点,但是.......” 唐曼顿了一顿,话锋一转,“您也知道,当今皇上善心,可怜我们夫妻无地容身,下令敕造丞相府邸,如今这府邸马上就要建成,而我们夫妻却重新回到府后,这不是在打圣上的脸吗?我们哪有那个胆子啊?” 唐曼沉痛的说道,“以后回国公府的事请二婶万万不要再提了,传出去,于海宁或者是国公府都不是好事啊。” 唐曼说了一通,忠心思想只有一个,孝顺可以,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回去那就是落了皇上的面子,谁还敢再撺掇? 蒋氏一窒,半响说不出话来,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本来以为打着亲情牌,自古一个孝字压人,不孝可是大罪,蒋氏话里软中有硬,半是相求,半是逼迫的意思,哪知唐曼手段更高,直接抬出了皇上,谁敢再有异议? 谁能大得过皇上? 天地君亲师,君尚且排在亲的前面,先后顺序有谁不懂。 蒋氏讪讪的一笑,将话圆了过来,掩饰住眼中的尴尬,附和道,“就是就是,不过你这孩子还真和我投缘,二婶以后可以经常来看你吗?” 唐曼笑着点头,笑的一脸无害,“那是自然的。” 送走了蒋氏不到片刻,宗海宁下朝回来,只是匆匆的见到蒋氏的一个背影,不由得皱眉,“她来做什么?” “能有什么事?”唐曼耸了耸肩膀,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烦人的苍蝇。”宗海宁厌恶的说道。 “不要说她了。”唐曼叹了一口气,皱眉,“今天我去了布庄,见到了二皇子了,他竟然说淑妃娘娘觉得跟我十分投缘,明日邀请我进宫一叙。” 唐曼顿了一顿,宗海宁已经走到了唐曼面前,唐曼可怜兮兮的抱住宗海宁的腰,趁着他没说什么之前,立即先发制人,“海宁,要不是我出去......” “不是你的错。”宗海宁快速的说道,一眼就看穿了唐曼的小心思,不由得一笑,点了点唐曼的鼻尖,“淑妃若是有心,就算你不出门也会找上门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淑妃恐怕是要拉拢的意思,你莫要答应什么,有事情一律推到我的身上即可。” “宗大人真厉害。”唐曼立马装出崇拜的表情,比出大拇指,“英嬷嬷与郑嬷嬷也是这么说的。” “你明天依旧要小心知道么?”宗海宁不放心的叮嘱道,“宫中人多,害人的绊子多着呢,处处小心谨慎是对的,明儿我早早的去接应你如何?” “嗯。”唐曼重重的点头。 宗海宁坐在唐曼身边,轻柔的给她按摩着脖颈,“一直仰着头不累吗?” “有此等福利待遇就是累也值得呀。”唐曼舒服的哼道,眼中满是戏谑的光芒。 “你呀。”宗海宁宠溺的看着唐曼,一只手指摩挲着唐曼隆起的腹部,“今儿孩子有没有闹腾着你?” 蓦地—— 宗海宁惊喜的感受到手下的触动,惊喜道,“我儿子又动了?” 一对儿小夫妻之间满满的情意。 *** 镇国公府——西苑。 宗志勇搂着自己的新晋的爱妾一阵翻云覆雨之后,面色难看的躺在床的外侧,心事重重的样子,最近总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再加上处处的不顺心,他那个小畜生的长子,今儿在朝堂上竟然参了他一本,累的他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虽然不是很多,可是宗志勇气不过啊。 老子被儿子参了一本,而且是老子被说得哑口无言,简直令宗志勇挂不住面子,成了整个朝堂的笑柄,宗志勇甚至能感觉到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光是同情、怜悯、还有幸灾乐祸的状态,令宗志勇更加气愤。 周氏将宗志勇的心事重重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将白希的胳臂缠在宗志勇的胸膛之上,柔声问道,“爷,怎么这么不开心?谁惹到您了?” “谁?还不是那个小畜生。”宗志勇像是倒豆子一般将朝堂上的事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还觉得不够,新仇勾起旧恨,又愤愤的将那日在唐府发生的事说了,一脸怒色,“你说这个小畜生是不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就在宗志勇愤愤指责的时候,没有见到周氏眼中一闪而过的喜色。 是的。 喜色。 周氏是惊喜的,还得从宗海宁被老太太一怒之下赶出了宗家开始说起,她不停地在宗志勇耳边煽风点火终于起到了效果,宗志勇对宗海宁厉声责骂,再加上老太太不知道抽了那一路的邪风,不过周氏庆幸老天还是帮着自己的,到了宗海宁离开,周氏回到西苑对着佛祖就磕了几个响头,暗叹老天保佑。 一直以来,先房那个贱女人生的野种就是周氏的心病,如今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她的孩儿海蓝终于能名正言顺的承袭爵位了。 可是,没有想到,那个野种竟然能重新得到皇上的青眼,不但得了实权,令一向把名声看得极重的老太太也动了心思将那个野种找回来,她怎么能放心的下?可是周氏一直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可是现在机会来了,在老太太面前她是说不上话,但是给宗志勇上眼药她可不在话下 千忆、也就是周氏,柔声细语的在宗志勇耳边惊呼,“这般不孝顺?爷,您可是大少爷的亲爹啊,他怎么能这样?” “他有什么不能的?”宗志勇丝毫没有察觉到千忆的心思,冷笑道。 “爷,千忆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周氏垂下头,看似柔媚,实则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有什么不当说的,你说。”看在美人在怀,宗志勇一瞬间心中的大男子主义就被激发了,大声说道,“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以后我抬你做了正室,我们就是夫妻,夫妻本一体的。” “爷,千忆觉得,大少爷已经和您离了心,可是如今老太太一门心思的想让大少爷回来,眼中只有大少爷了,可是您有没有想过,若是大少爷回来了,这府中还有您的地位吗?”千忆轻叹一声,“自古以来骨肉之情不可泯灭,可是千忆从未见过大少爷这般不孝顺老父的人,完事都说不准啊,老太太本就是个偏心的,万一到时候一门心思的偏着大少爷,千忆害怕您受了委屈啊。” 宗志勇身子一震,面色顿时就变了。 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面,千忆说得对呀,这万一...... 不行。 宗志勇冷下脸,“他眼中早就没有我这个父亲了,我又何必?” “千忆想的都是爷,若是有什么......还请爷是看在千忆一心为您的份上。”千忆红了眼睛。 “你说的很对呀。”宗志勇轻声说道。 *** 第二日午时。 一顶轿子准时的停在唐府门外,唐曼早早的收拾妥当了自己,英嬷嬷与郑嬷嬷跟随在左右,按照第一次走的路线重新来到了永和宫。 这回并没有冯镶儿与冯素儿,淑妃依旧一脸和善的坐在主位上,她的下首坐着周潋滟,这次唐曼并没有跪那么久,几乎刚刚请安,淑妃就道,“好孩子,到了我这还那么多礼数做什么?来人,赐坐。” “多谢娘娘。”唐曼按照规矩坐下,淑妃说得客气话,她可不敢儹越,她没又忘了面前这位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唐曼将手中的礼物递了上去,笑道,“这是臣妇的一点点心意,希望娘娘喜欢。” 唐曼让厨房做了一点糕点,不贵重却很能表达心意。 “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淑妃笑得一脸慈善。 “早就听闻表嫂是个不错的。”周潋滟笑着接口道,看向唐曼,“若是论起来,我还是你的表妹呢,你不介意我这么称呼吧。” “当然不介意。”唐曼诧异。 有着周氏那么一层关系在,唐曼与周潋滟可谓是素来不感冒,关系没有见面就掐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可是如今周潋滟竟然主动的和自己打了招呼,而且态度十分和善,令唐曼受惊不少,不过心中细细的一想也就更加的明白了几分,二皇子和淑妃的态度的转变,真的应了海宁的话,是要拉拢自己,而周潋滟的态度改变也自然是在情理之中了。 淑妃拉着唐曼说着一些话,周潋滟时不时的附和几句,若没有之前的事,乍一看还真的像是慈祥的长者呢,几人走到永和宫中的小花园,才到三月,永和宫中的花儿已经开了,唐曼有些愕然的看着永和宫中一隅,用竹木撑起的架子,上面铺了很多保暖的布料御寒。 唐曼心中诧异,怪不得花这么早就开了,古人的智慧当真不可小觑啊。 淑妃亲昵的拉着唐曼的手,“曼曼,来瞧瞧我宫中的花卉,可是紫禁城一等一的好看,你若是喜欢哪一盆,别忘了告诉我,等你回去的时候让奴才们送到你府上,赏给你的。” “多谢娘娘了。”唐曼一脸喜色。 虽然避犹不及,但是有些表情唐曼心中明白,还是要装出来了的、 “曼曼呀,来看看这些个话,觉得哪一盆应该是花中的王者呢?”淑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曼。 来了。 唐曼条件反射的一激灵,瞬间脑子清醒,小心翼翼的答道,看样子似乎有些懊恼,“让娘娘笑话了,臣妇本就是山野妇人,对这些花卉不是很懂,今日在娘娘面前出丑了,早知道的话,臣妇定然和嬷嬷们学习了。” “无妨。”淑妃笑的一脸无害,“有时候身在局中反而迷茫,旁观者清嘛,曼曼但说无妨。” “若是让曼曼看,所有的话都是一样的美丽,若真的要分出王者,曼曼还真的说不好。”唐曼一脸惭愧。 “可是这上天注定要把所有的人和物分成三六九等的,就像是人一样,花中也必有皇者。”淑妃淡淡的说道。 “淑妃娘娘说的是。”唐曼忙不迭的答道,“若果真如此,曼曼觉得上天自由安排,一切听从命运的安排就好。” “有时候,天意虽有,但勿忘事在人为啊。”淑妃似笑非笑的看向唐曼,似乎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唐曼听,“就像这盆牡丹王与郁金香,同样的争相斗妍,却必需有一胜的,笑到最后的才傲人,更加芬芳啊。” 唐曼哪里不明白淑妃说的话,只是装作糊涂,一脸惭愧的说道,“臣妇愚钝。” “好吧,本宫累了。”淑妃扶着额头,看着唐曼,“一会儿让潋滟送你出宫吧。” “娘娘还望保重凤体啊。”唐曼说得真情实意,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多么的感人,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 从永和宫出来,凉风一吹,唐曼才猛然发觉,又是一身冷汗啊。 话说。 这永和宫比桑拿房还犀利。 周潋滟并没有送出多久,就看到宗海宁站在重华宫门前等候着,周潋滟笑着对唐曼说道,“表哥来接你了,表嫂真是好福气啊。” “二皇子对你也很好呀。”唐曼有些无力了,勉强笑道。 “我先回去陪着娘娘了,表嫂咱们姐妹从前是有些误会,如今潋滟发现你真是个不错的人,以后定要多走动走动啊。”周潋滟含笑。 “那是自然。”唐曼无力的点点头,心中不由自主的吐槽,怎么每个人说的都是一样的话啊? 周潋滟回到永和宫,见淑妃一脸淡然的坐在主位上,忍不住问道,“娘娘,您确定这个唐曼真的能站在咱们这边吗?毕竟之前有过那么多的......” 事已至此,不觉得太晚了吗? “嗯?”淑妃面色不善的看着周潋滟,“那你想怎么样?若不是你们周家得罪了人,我们如今用的着这般吗?” 淑妃说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你带来的人,那个冯素儿,下面的人来报,那人在宗海宁心中根本就没有一点地位,早就一直休书休了她了,你让我怎么办?宗海宁现在位及丞相,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重量早已非比寻常,就算他不站在我们这一边,也一定要拉拢,确保他不站在老三那边,否则,你担当得起责任吗?” 周潋滟被顶的哑口无言。 “一会儿,把那盆牡丹送去唐府,你亲自去送。”淑妃揉了揉额角。 “潋滟知道了。”周潋滟低声应道,一脸懊悔,当初若不是听信了冯镶儿的话,若不是....... 哎。 大错已经铸成。 为今之计,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为了爷的霸业。 淑妃看着周潋滟离去的背影,轻声骂道,“蠢货。” 若不是看在周家的势力,她早就.....周家虽然势力不如过去,但是周潋滟的爹毕竟手中还有一部分兵权。 第一一一章 御杀 马车中。 “累了?”宗海宁心疼的问道,将唐曼散落在耳边的发丝掖在耳朵。 “唔。”唐曼有些疲惫的低声应道,将淑妃今日的话细细的说了一遍,心中不要听的盘算着,从今天淑妃的话中来看,夺位的斗争似乎变得激烈了,连淑妃都坐不住了,只能说明二皇子与九皇子之间,哎,唐曼眼中不禁浮上一抹担忧,“海宁,我们该怎么办?” “就现在这么办。”宗海宁一脸轻松,耸了耸肩膀,轻声低笑,“宗夫人今天表现的不错。” “可是?”唐曼急道。 “嘘。”宗海宁比了个手势,轻声在唐曼耳边说道,“皇上都知道,我们只要保持着纯臣的立场,就没有人能动我们。” “皇上那边会不会?”唐曼担忧。 “皇上知道。”宗海宁不假思索。 “知道?”这下轮到唐曼大吃一惊了,这怎么可能? “包括你们今日的谈话,都会一字不差的传回皇上耳中。”宗海宁在唐曼耳边说道。 “这。”唐曼迟疑的不敢置信。 “后宫中皇上的耳目众多。”宗海宁轻声道,“包括上次的事情。” 宗海宁心中明白,给曼曼封诰命,一方面也是在震慑那些不安分的后宫妃嫔,自古以来封诰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在稳住自己为皇室卖命罢了,这些事情,宗海宁看得很清楚。 唐曼心有余悸,原本以为淑妃就已经够腹黑了,原来皇上才是段数最高的那一个,唐曼不禁深深感叹,在电视上看的宫斗和现实版的真心不一样啊。 走着走着,已经出了皇宫,没有过多久,走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唐曼能感受到周围传来的那种平民的平凡的幸福与快乐,曾经自己也是那其中的一员. 如今。 只能说心境不一样了。 蓦地。 唐曼强烈的感受到一阵一样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个猎物一般被人死死的盯住了,唐曼猛地抬头,望向路边的一个建筑物,牌子上大大的写着飘香院。 咦? 她突然想起,白蝶不就是从飘香院出来的吗?想当初在国公府,白蝶亲自找上自己,自己虽然觉得白蝶不是很简单,但是平心而论,白蝶真的帮了自己很多,唐曼心中奇怪的感觉一闪而过,放下车帘。 “怎么了?”宗海宁一脸宠溺的看着唐曼,“看到什么好东西了?” “没什么。”唐曼摇了摇头。 “等你生了孩子,我带着你出去玩一段时间。”宗海宁承诺。 “好耶。”唐曼立即凤眸亮晶晶。 等着写着段字的马车过去了,飘香院中一个神秘的女声轻道,“可有看清楚那个女人,就是目标。” “.......”无言。 那女人转身,屋中早已没有了人影,女人眼中染上那个喜色,“果然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组织。” 入夜。 早春三月,春风依旧带着寒意,傍晚还晴朗的天空已经被阵阵的阴云所笼罩着,遮住了皎洁的月色,只有一种压抑的沉闷。 镇国公府中宗志勇今日宿在了白蝶处,周氏正巴不得他不来,简单的换了一件衣衫,没有带着一个丫鬟,悄悄地走向了她原本的院子,看着熟悉的建筑物,心中不禁一阵悲凉,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这个院子她住了二十载,承载了她的爱情、亲情、还有曾经的曾经,现在却已经变成了这样子。 院中似乎有人清洁过,依旧保持着从前的样子,周氏推门而入,进入到她从前的房中,轻轻抚摸着屋中的一切,她没有敢点烛灯。 想着想着心中不禁恨意弥漫,她如今盯着别人的脸皮,有着自己的孩儿不能相认,骨肉分离的痛苦日日的焚石着她的心。 还有红梅。 周氏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那个从小陪在自己身边的,就像是妹妹一样的人,处处为自己着想,如今她可有想起过自己? 周氏正想的入神,身后蓦地传来一声低喝,“什么人?” 周氏的身子一震,心中暗道糟糕,被人发现了,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深夜出现在周氏的院子里? 红梅望着面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的熟悉感顿时涌上心头,眼睛湿润了,无声的落泪,哽咽道,“夫人,可是你的鬼魂回来了?” 是红梅。 周氏心中一喜,她本不想露面,可是如今已经躲不掉了,只得缓缓转身,露出千忆艳丽至极的面容暴露在油灯之下。 “红梅。” 极其熟悉的口吻,熟悉的声音,红梅身子颤抖着,甚至连从前夫人叫自己红梅的玲字有个儿话音都那么熟悉,可是却配上一副不熟悉的面容。 红梅顿时捂住嘴,遮住自己即将的放声大哭,眨了眨眼睛,泪水瞬间留下来。 *** 唐府。 海宁在书房处理着公事,还没有结束,唐曼伏在案前写着一本新的剧本,现在的她已经习惯了在写内容之前,在封皮上标注青璃夫人四个字,然后再填写内容,这回唐曼打算将脑中的《窦娥冤》写出来。 室内十分安静,英嬷嬷和郑嬷嬷早就贴心的为唐曼端上点心后,退了出去。 屋中似乎只有唐曼呼吸的声音。 蓦地。 唐曼头皮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起来,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一道寒光已经直直的刺向唐曼的面门。 唐曼一瞬间惊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喊不出一个声音,惊恐的看向带着杀意的剑刺向自己。 唐曼甚至心中来不及细想原由。 就在带着杀意的剑一下子削掉唐曼额前的发丝后,再往前的时候,两把闪着金光的刀剑挡开了直取唐曼首级的剑。 唐曼转头,身边不知道何时出现两个黑衣人,眼睛深邃,轮廓深刻。 那眼神。 唐曼敢保证,她从未见过这般冷然的眸子,心中却直觉这两人不会给自己带来伤害。 “金二,负责保护主子。”金一匆匆扔下一句话,便于来者的黑衣人缠斗起来,来者的黑衣人招式简单处处要人性命一般稳准狠,而拿着金刀的黑衣人一招一式如同舞蹈一般美妙,狠辣的程度丝毫不逊于杀手。 “金一小心。”金二警惕的站在唐曼身边,手中的金剑一直没有收起来。 短短两句话在唐曼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主子? 谁是他们的主子?难道是自己吗?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妇人,若说不平凡,这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在她嫁给海宁上了,什么时候身边竟然出现了这样两个身手不凡的护卫了。 另一侧,与金一缠斗的杀手见久攻不下,伸手在嘴边吹了一声号子,顷刻之间四面八方来了涌进不少的黑衣杀手,一部分将金一死死的围住,一部分向唐曼的屋子涌来,金二脸色剧变,吃力的用金剑将自己和唐曼周身舞的密不透风。 唐曼顿时面色苍白,激动地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她浑身无力的根本就动不了,唐曼焦急的看向东厢的方向,娘和振儿芙儿都在那边,别院中处处是黑衣人,娘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万一伤到。 唐曼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索性,见所有的黑衣人一半缠着金一,一半向自己这边杀来,没有一个黑衣人去东厢,唐曼惊慌之下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娘和汪伯他们没有事情就好。 院中动作这么大,早就惊动在房中的宗海宁,宗海宁面色一变,赶紧过来支援金二,尽管宗海宁加入了战局,减缓了金一和金二的压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宗海宁三人面色渐渐苍白,几乎抵挡不住了。 唐曼心中焦急。 她看得出来,这完全是一伙有素质、有组织的杀手,比起上次在国公府附近的遇刺,杀手的段数高上了几百倍不止。 唐曼紧张的屏住呼吸,蓦地惊叫出声,宗海宁的肩膀被划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银灰色的衣衫向外流淌,刺目的红,唐曼下意识的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令海宁分心。 一刻钟过去了。 宗海宁三人身上满身的伤痕,而黑衣杀手似乎着急了,攻势越发凶猛。 “蠢货。”一道艳红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院中,一派闲适,口中却毫不留情的骂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老子是怎么教你们的?杀几个人都搞不定?” 红衣人影一出现,唐曼明显感觉黑衣杀手们的动作越发凌厉,有些人甚至不顾着自己的防守,只为快速取宗海宁和金一金二的性命。 唐曼猛地抬头,一道妖艳至极的红衣身影映入自己的眼帘,眼前的男子身材颀长,五官深邃,浓密的眉毛叛逆的微微向上扬着,狭长的眼中不时的闪过流光,嘴角邪邪的勾起,一身艳红色的衣袍张狂的穿在他的身上,倚在院中的梧桐树下,双臂交叉抱紧,嘲讽的看着院中。 整个人站在那,就是给人一种张狂的阴冷的气息。 红衣红的刺目,唐曼一阵寒战。 这个人究竟是谁?无声无息的出现,太可怕了。 宗海宁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人数众多的黑衣人他们已经应付不暇了,眼前这个男人武功深不可测,自己远远不是对手,宗海宁不时地分神在唐曼身上,转眼之间身上又添了五六道伤口,鲜血缓缓流下。 空气中都有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金一金二戒备的看着红衣人影。 不想。 那红衣人影动了,没有见到他是怎么移动的,仿佛瞬间就出现在唐曼的身前,从怀中快速的拿出一张画像,两相对比,口中咕哝着,“这么个丑女人值一万两白银?脑子都有泡。” 红衣人影随意的将画像扔在唐曼桌上,审视的看着唐曼。 宗海宁急了,招式变得手忙脚乱,急声喊道,“有什么狠招冲着我来,对着一个妇人算什么本事?” 那红衣男子低低的说了一声‘娘的’,然后转过头,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脑子让门夹了是不是?老子冲你去谁给老子钱?比我那头死货还蠢。”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唐曼勉强的冷静下来,声音颤抖。 “老子一剑飘红。”一剑飘红扬起下巴得意洋洋。 唐曼嘴角抽搐。 一剑飘红!!! 又是一剑飘红!!! “谁让你杀我的,我出双倍价钱。”唐曼胸膛起伏,腹中传来微微的不适,唐曼勉强撑着身体站着,手安抚的抚着腹部,心中不停地祈祷:宝宝啊宝宝,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呦呵,土财主啊,不过老子不乐意收你的钱,咋滴?”一剑飘红眼中惊异,不屑的睨了一眼唐曼,察觉到黑衣杀手的动作慢了下来,瞬间扭头狂吼,“都娘们啊?娘们儿都比你们会杀人,老子养你们干什么的?快点快点。” 一剑飘红邪笑着转过头,十分认真的看着唐曼,“你要是给我三万两黄金,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让选择一种舒服的死法,勒死、刺死、毒死,可以任你选择。” 一剑飘红用我很好吧的眼神看向唐曼。 唐曼心脏又是一抖,心一横反正也是死了,干脆抓起桌上正在写了一半的戏本恶狠狠地扔向一剑飘红的头,口中狠狠的骂道,“我选择你老娘。” 一剑飘红眼中瞬间染上一种阴霾,侧过头轻松地结果扔过来的戏本,狭长的眼睛一扫,看到戏本右下角写着的四个小字:青璃夫人。 一剑飘红一愣,手中快速的翻开,看到写到一半的《窦娥冤》,再抬眼时,已经变得如同孩童一般兴奋,迅速的抓起唐曼的手摇晃着,“你就是青璃夫人?是不是?是不是?快点说。” “是。”唐曼浑身无力,实在忍不住了,怒声吼道,“你tmd给老娘放手。” “果然是你。”一剑飘红蹭的窜到唐曼的书桌上,放荡不羁的盘腿坐好,兴奋的说道,“老子喜欢你好久了,尤其是你写的那个一剑飘红,不过我觉得扮演一剑飘红的那个娘炮实在对不起这个名字,所以老子就用了,你不介意吧?” 事情急转直下。 变得十分有戏剧性。 唐曼瞠目结舌,她很想说,“我介意”。 哪知唐曼还没说出口,一剑飘红已经喜滋滋的说道,“老子就知道你也不喜欢,老子明儿抽空就去弄死他去,你放心,用不了多少时间,以后你就专门写戏本给老子看。” 一席话震晕了院子里一众正在厮杀的黑衣杀手,一个看样子是头领模样的黑衣杀手小心翼翼的挪到一剑飘红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大,还杀不杀了?” 被打断的一剑飘红连头都没回,一下子拍在黑衣杀手的头上,狂喷,“一天天的就tmd的知道杀,能不能文雅点儿?没看老子正在和偶像聊戏本呢吗?” 唐曼瞠目,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向一剑飘红。 那个黑衣人额头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红包,可怜的黑衣人连揉都没敢揉,有点委屈,“老大,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呢?” 一剑飘红咬牙,口中挤出两个大字,“不杀。” 院中瞬间出现和平景象,一众的黑衣人如来的时候一般悄无声息的退下了,宗海宁腾出手,立马飞身到了唐曼的身边,以保护者的姿态防备的瞪着一剑飘红。 金一金二一左一右的站在唐曼身边。 一剑飘红看也不没看宗海宁和金一金二,对着唐曼展颜一笑,“你先写着,以后每天老子过来看。” 没有等一剑飘红说完,宗海宁就冷声笑道,“你以为丞相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宗海宁将唐曼揽在怀中。 “也是。”没有想到一剑飘红似乎认真的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下一句差点没有噎死宗海宁,“既然不方便,那我就住下吧。” “你。”宗海宁第一次被噎的无语。 “唔。”唐曼已经顾不得面前的几人了,腹中越来越急的坠痛,痛的唐曼额头直冒冷汗,手死死地抓住宗海宁的衣袖,勉强喊出声,“海宁,叫大夫,我肚子痛。” 唐曼的声音充满着痛苦,姣好的面容扭曲成一团。 宗海宁转过头,一下子慌了手脚,慌忙喊道,“快去叫大夫。” 金一金二眸中闪过一抹慌乱,没动,他们不知道大夫在哪里。 “别扯着你那公鸡脖子乱喊了,这院中的人早就中了老子的迷药,不睡上三天是不会醒的。”一剑飘红漫不经心的跳上房梁,居高临下的看着宗海宁,挑衅道,“况且就她这肚子是普通大夫能治得了的?真是笑话。” “凝胎草。”宗海宁猛地想起来,胡乱的将自己身上的凝胎草找出来,唐曼已经痛的缩成一团了,低声申银,每一声都像是要撕碎宗海宁的心一般。 “已经没用了。”一剑飘红嗤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黄瓜咬的脆响,指着金一金二,“不信你可以问这两个金狗,有没有用?” 宗海宁急声问道,“那怎么办?” “你求老子啊。”一剑飘红撇嘴。 “我凭什么相信你?”宗海宁眼睛猩红。 “凭老子是龙御西!”一剑飘红冷笑。 龙御西。 宗海宁心中蓦地一震,江湖中人送外号‘活阎王’,只有他不想救得人,没有他救不活的人,但是此人亦正亦邪,行事作风向来随心所欲、阴晴不定,倒是与面前的这人有几分符合。 “求你救她。”身旁的唐曼申银声越来越微弱,宗海宁心一横,豁出脸面不要,低声下气的求道,“只要你肯出手,无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答应,求你救救曼曼。” “这可是你说的。”龙御西瞬间从房梁上跳下,摸来摸去,从怀中摸出一个药丸,掰开唐曼的口扔了进去,嫌弃的道,“还曼曼,和我家那死货一个名字,算了为了看戏本,老子就吃点亏吧!” 随即龙御西又扔出一瓶药给宗海宁,不情不愿的道,“疗伤的,赶紧吃了,我讨厌屋里有血腥味。”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不是送的,要收费的,就当老子住你家的伙食费吧。” 龙御西的姿态十分嚣张,气的宗海宁咬牙切齿,却见原本痛得申银不止的唐曼不消片刻已经有了点红润的颜色,呼吸已经平稳了。 宗海宁这下十分确信龙御西确实不是假冒的了,江湖人传说的‘活阎王’果然名不虚传,若是有他在,曼曼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诞下孩子的,宗海宁心中一阵狂喜。 等到宗海宁再抬头时,龙御西早就已经消失在屋中了,只有金一金二,宗海宁将手中的疗伤药分给金一金二,然后自己也吃下去了,过了片刻,宗海宁用审视的姿态看向金一金二,“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两人的样子似乎在曼曼身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宗海宁心中想着想着惊出了一身冷汗,若这两个人是对曼曼不利的。 他。 想到这,宗海宁的眼神更加凌厉了。 “暗卫金一金二。” “负责保护主子的安全。” 金一金二每人说了一句话,然后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留在宗海宁紧紧皱着眉头,他几乎可以猜到曼曼的身份了,心中不禁苦笑,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 曼曼不但是公主,恐怕还是相传中最重要的一位,不然邻国的大祭司会隐瞒身份跟在曼曼身边?宗海宁完全可以确定金一金二是王嬷嬷走之前留下的。 曼曼。 宗海宁紧紧地拉着唐曼的手,将头埋在唐曼的手中,当有一天,曼曼不再是他自己的曼曼,他该怎么办? 而且—— 那边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 镇国公府。 冯素儿焦急的在屋中躲着步子,面上染上一抹急色,不停地向外张望着,如果不出意外,那个贱女人只怕已经死在活阎王的剑下了。 可是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传过消息来呢? 冯素儿不停的安慰自己,不会出乱子的,活阎王如果想要谁死,谁都逃不过。 吱呀一声,门响了。 白蝶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冯素儿一脸激动地迎上去,焦声问道,“怎么样了?” 白蝶摇摇头,“那边传来消息,交易——取消了。” 取消了? 冯素儿身子一震,随即低声怒吼,“已经说好了的,怎么会取消了呢?你没有说可以加钱吗?” 白蝶摇了摇头,“我说了,那边的态度很强硬,人家不稀罕钱,并且放出话来,江湖中谁敢再接这单买卖,就是与活阎王过不去。” “该死的。”冯素儿恨得咬牙切齿的,浑身内劲儿暴涨,一出手就将一张桌子击碎,恶狠狠地骂道,“践人、狐媚子。” “小姐。”白蝶一脸忧心忡忡,她心中想的与冯素儿不一样,毕竟当初找到御杀的时候就是她的飘香院出的面。 如今。 哎,白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事?”冯素儿阴测测的转过头。 白蝶心中一惊,心中无数次的问着自己,眼前的人还是当年那个就自己的恩人吗?“小姐,白蝶担心的是活阎王啊,不知那边用了什么手段,整个御杀都护着她,若是御杀有心追究,我们还有退路吗?” “那是你的事。”冯素儿冷漠的说道。 白蝶嘴唇翕动,哑口无言。 同一时间,周氏的屋中。 红梅与周氏两相望,红梅看着周氏陌生的容颜身上却有着莫名的熟悉的气息,泪如涌泉,身子没有动,眼泪哗哗的留下。 昏黄的油灯之下,周氏身子颤抖,手指颤抖的探向自己的脸侧。 下一刻。 周氏熟悉的面容映在红梅的眼中。 油灯啪的掉在地上,红梅一下子扑到了周氏身上,痛哭流涕,“真的是您夫人,真的是您回来了,红梅不会是在做梦吧?夫人,求求你说一句话,告诉红梅没有在做梦。” “红梅。”周氏迟疑的将自己的手搭在红梅的肩膀上,哽咽的开口,“你没有做梦,真的是我回来了,是我,真的是我。” “夫人,您没死?”红梅不敢置信的摸着周氏温热的皮肤,手中真实的触感令她不再猜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红梅大声道,“夫人,您好狠的心啊,您怎么忍心丢下红梅,怎么忍心丢下两位少爷啊!” “好妹妹。”周氏与红梅分开,用手指不停地擦拭着红梅眼中的泪水,“我不得已啊,国公爷是个忘恩负义的,若是我一走了之,只怕是要迁怒我的两个孩儿,索性我就这么去了,让他心存愧疚,还能善待我的孩儿。” “夫人。”红梅放声大哭。 *** 唐府。 西厢,唐曼安静的躺在榻上,长长的睫毛如一把小扇子一般,面颊红润,宗海宁握着唐曼的手,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床上的女子,心中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直到唐曼嘤咛一声睁开眼睛,眼中还有着迷茫。 “我睡了多久了?”唐曼眨了眨眼睛。 “三天三夜了。”宗海宁眷恋的摩挲着唐曼的面颊,声音低沉沙哑,眸中满是宠溺。 唐曼这才看清楚宗海宁眸中的红血丝,不禁心疼的抚着宗海宁的面颊,“海宁,你怎么弄的这么憔悴?对了,孩子,我的孩子。” 唐曼慌忙探向自己的腹部,却被宗海宁的手紧紧的包裹住,放在她隆起的腹部上,宗海宁沙哑着声音安慰道,‘曼曼,不要着急,我们的孩子还在,他还在。” 唐曼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看着宗海宁憔悴的面容,肯定是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了的,唐曼不禁急道,“海宁,我已经没事了,你休息一下吧。” 宗海宁直直的看着唐曼没有动,眸中闪着一抹火热的光芒。 “海宁?”唐曼被宗海宁眼中的灼热吸引住了,喃喃说道。 “曼曼。”宗海宁低声在唐曼耳边说着情话,看着她终于恢复了神采的凤眸,看着她小巧的鼻子,看着她朱红的唇,宗海宁咽了一口口水,“曼曼,我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你,怎么办?我想就这么永远和曼曼在一起。” 唐曼被宗海宁的认真镇住了。 事实上,虽然他们是新婚的小夫妻,但都不是肉麻的人,像这样的情话很少说的,唐曼呆呆的看向宗海宁。 唐曼和宗海宁的眸中都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缠绵的情思,彼此之间欲语还休,唐曼似乎能读懂海宁心中的不安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两张红唇慢慢地彼此靠近。 暧昧的气息在屋中淡淡的萦绕着。 蓦地。 一张张狂的大脸突然出现在宗海宁和唐曼的旁边,一双狭长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两人,双腿倒挂在房梁上,手中的黄瓜换成了胡萝卜,咬的脆响,“你们这是要亲嘴儿吗?” 宗海宁与唐曼两人徒的分开,愤怒的看向龙御西。 “谁准你进来的?”唐曼忍无可忍的低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非礼勿视。” “老子就是想瞅瞅,你可以当做看不见我的。”龙御西瞬间翻了个白眼,兴致勃勃的看着唐曼 唐曼都要疯了。 试问天下有哪对夫妻在闺房情趣的时候,会喜欢突然出现的一张大脸。 “滚走。”宗海宁愤怒的皱眉,向来良好的修养破天荒的骂出了一句粗话。 “老子瞬间让你死个千百个来回你信不信?”龙御西瞬间冷飕飕的看着宗海宁,“以为谁愿意看你们这一对儿猪对啃哪?老子愿意看是你家祖坟冒了青烟,没啥事赶紧去瞅瞅,别tmd冤枉了老子。” 龙御西忿忿道。 唐曼紧张的护着宗海宁,皱着眉,脑中飞速的旋转着,突然之间冷笑,“你再不走信不信我将我写的戏本全部烧掉,再也不写一个字?” 龙御西面色瞬间变色,口中低低的骂了一句,‘tmd真是欠了你们的。’ 说完大红的身影一闪,消失在房中。 唐曼舒了一口气,她只是试试,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抗议的看向宗海宁,嘟起嘴,“海宁,你为什么要留着这个神经病在咱们家?” 宗海宁抚着唐曼漆黑的发丝,宠溺的一笑,没有说话。 *** 御杀。 龙御西愤愤的骂道,“tmd,凭什么赶老子走?老子愿意在哪就在哪,猪。” 一边将御杀砸个稀巴烂。 殿中的杀手们早在第一时间见到自己主子难看的面色,互相打了个信号,赶紧的遁了,只剩下趴在主位下面的一只斑斓大虎,肥硕的脑袋枕在厚实的虎爪上,鼾声如雷。 蓦地。 一声砸东西的巨响震醒了熟睡中的斑斓大虎,斑斓大虎瞬间睁开一双黑金色的虎眼警惕的看向四周,瞥道满脸怒色的龙御西时,瞬间夹紧尾巴,倚着墙,厚实的虎爪悄无声息的向后退。 黑金色的虎眼滴溜溜的转着,瞥向身后的门,只要过了那道门,它就能逃过一劫了。 一步。 两步。 三步。 就听龙御西狠狠地砸了手中的玉如意,冷飕飕的说了一句,“曼曼,你tmd马上给我滚过来。” 斑斓大虎耳朵倒竖,缩着脖子,突然摇了摇尾巴,一步三晃的慢悠悠的走着,装出一副醉态,黑金色的虎眼变得迷蒙,它醉了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很好。”龙御西突然轻笑一声,声音变得冷飕飕,说了一句,“很好。” 斑斓大虎也就是曼曼,黑金色的虎眼瞬间睁开了,精神抖擞的呜嗷一声窜到龙御西身旁,肥硕的大脑袋欢实的蹭着他的腰部,常常的尾巴勾住了龙御西的腿,摆出亲昵的样子。 “早干什么去了?”龙御西瞬间踹了斑斓大虎的屁股一脚,阴冷的睨着它,“明天跟着我走。” 让那个死女人再敢撵他走,他就让那个死女人知道他可不是好惹的。 第二日。 龙御西身如闪电一般向前飞速前进,斑斓大虎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不情不愿的跟在龙御西的身后,它心中有一个不愿意离开有酒有肉的御杀,就在它的脚步稍稍停滞的时候,龙御西在前方轻哼一声,斑斓大虎瞬间加速,它若是敢半路撒丫子跑了,它敢保证主人会有一百种弄死它的方法。 想来想去。 斑斓大虎低垂着脑袋不紧不慢的跟在龙御西身后。 直到进了唐府。 突然有人惊叫一声,指着龙御西的身后,下面面色苍白、腿肚子直转筋,瞠大眼睛,惊叫,“老、老虎啊.....” 喊完,那人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龙御西十分满意他的反应,喜滋滋的带着斑斓大虎走向西厢,一脚踹开西厢的房门,口中嚷着,“死女人,给老子出来。” 斑斓大虎亦步亦趋的跟在龙御西身后,慵懒的抖落着身上的颜色斑斓的虎皮,听到龙御西的嚷嚷,黑金色的虎眼滴溜溜的转着,瞬间变得精神抖擞,龇牙,表现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扑向屋里。 “速度快点。”龙御西一脚踢在斑斓大虎的屁股上。 很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斑斓大虎蓄力向上一扑,肥硕的身子刚刚腾空,就被龙御西一脚踢中了屁股,黑金色的虎眼瞬间呆滞,嘴巴大张,肥硕的身子扑通一声狠狠地砸在西厢的屋里。 唐曼抬头,就见一只老虎从空中掉了下来,面色惊恐的惊叫了一声,“救命啊!” 手中正在写的戏本被唐曼当成武器扔了出去,然后龙御西眼睁睁的看着那本他看了一半儿的戏本掉进了斑斓大虎的口中,稀糊糊的口水迅速濡湿模糊了戏本。 斑斓大虎吧唧吧唧嘴,不屑的将口中的东西吐了出来,嫌弃的用厚实的虎爪拨弄了下,扔在一边。 一点滋味都没有。 龙御西瞬间跳着捡起戏本,急忙打开,已经被口水胡的看不清楚字了。 蓦地。 空气中一股阴冷飕飕的气息诡异的传开。 斑斓大虎一回头就见自己主人阴冷的瞪着自己,咬牙切齿。 登时,虎躯一震,退了两步,戒备的看向龙御西,谄媚的呜嗷一嗓子,试图甩了甩尾巴。 龙御西抽风的扑到斑斓大虎身上,一顿老拳伺候,拳打脚踢,然后狠狠的掐住了斑斓大虎的脖子,“我让你tmd的张嘴,你个看不清火候的东西,让你毁了老子的戏本,老子掐死你。” 龙御西都要气疯了,他昨天视若珍宝看完了半本,今天巴巴的着急回来还不是为了看那死女人今天写的章节,哪知。 斑斓大虎瞬间感觉到呼吸困难,天生的危险感知令它张大虎口想要咬人,但是咬到中途,斑斓大虎曼曼的脑袋猛的转向另外一边,它敢用它最喜欢的牛肉保证,如果它胆敢咬伤主人,主人一定会有一千种凶残的方法要了它的虎命,还不如就这么死去。 还痛快点。 斑斓大虎委屈的想着,它明明都不想来的,非要带着它,惹来这无妄之灾,斑斓大虎困难的凸出大舌头,黑金色的虎眼委委屈屈,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胎,让它的虎娘给它生个会写戏本的虎爪。 “够了。”呆愣在一旁的唐曼蓦地反应过来,连忙喊道。 第一一二章 先下手为强 她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分明就是个脑子抽风的主,还是个对戏如痴如醉的家伙。 那么。 唐曼想到海宁身上受的伤,不由得沉下脸色。 龙御西也累得气喘吁吁,松开了手,仍不解气,气的又踹了好几脚。 斑斓大虎曼曼瞬间眼睛晶亮,看向唐曼。 好银哪! 事到如今,唐曼反而不心疼她刚刚写的戏本了,重新坐了下来,看向龙御西,开门见山,“雇佣你杀我的是谁?” 她想不明白,究竟是谁三番五次的想要她的性命,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之前在国公府也很好理解,唯恐她夺了国公府的财产,可是如今,她和海宁已经净身出户,没有妨碍到任何人的路,为什么? 龙御西瞬间有些心虚,眼神有些躲闪,别过脸,“秘密。” “不会是你根本没记住是谁吧?”唐曼故意出言嘲讽道。 “都说是秘密了,你还问?”龙御西瞬间恼羞成怒,眼睛瞪起,咕哝着,“谁有兴趣去记那些个无聊透顶的事?” 唐曼额头上顿时出现一条条黑线,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嘲讽道,“你不会是只对砍头杀人有兴趣吧?” “知己啊,好多年没有碰到过你这样懂我的了。”龙御西眼睛一亮,反而兴冲冲的坐下了,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有次我砍了头之后,觉得这样的死法太没创意,就用药水把那颗死人头染成七种颜色,可好看了,哪天等我再做一个给你瞧瞧,可好看了。” 唐曼瞬间觉得自己又有孕吐的感觉了,连忙挥手打断道,“停,你没记住是谁买凶杀人,你的手下总知道吧?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条件。” “和你这只猪一样的脑子谈条件?”龙御西瞪大眼睛,一副你不要侮辱我的样子。 “或许你不想看《窦娥冤》下面的戏份了。”唐曼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本,幸好她每次写了之后都要备份,一本留给青阳戏班,一本自己留下。 “马上谈。”龙御西立刻改了口风,吧嗒吧嗒嘴,回味着昨天看的情节,“这个窦娥死得有点可惜了,要是有我在,只要相救,就是砍成尸块我都能救回来。” “你把买凶的人告诉我,然后为我保胎一个月。”唐曼提出条件,”我每天写两页第一时间给你看。” 她听海宁说,王嬷嬷不日就要回来了。 “两页?”龙御西瞬间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唐曼,这猪脑子怎么想出来了呢?放弃了她这颗脑袋自己少赚了万两白银,然后还要敲诈他的药材为她保胎,龙御西摇摇头,伸出手指,“四页,少一个字都没得谈。” “成交。”唐曼很是爽快。 *** 周氏已经重新戴上面具恢复到了千忆的容貌了,红梅有些担心的问道,“夫人,您真的不告诉两位少爷吗?” 周氏摇摇头。 她的孩子她最了解,海清不用担心,那孩子心性稳定,但是海蓝不一样,若是海蓝知道了,肯定瞒不住,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他刚刚当上世子,等着抓他把柄的人不少呢!自己的身份揭穿了的话,失去国公爷的宠爱是一定的,她现在已经想开了,并不贪图那个男人的爱。 只是。 自己走了,府中又进了新人,她唯恐两个孩子吃亏。 红梅显然十分明白周氏的顾虑,十分失落的点点头。 “你从那边给我调来两个可信的。”周氏轻声吩咐道。 红梅激动地点了点头,“夫人,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二夫人那边?” “你是说她准备攀那个乡下女人?”周氏阴测测的开口。 红梅凝重的点了点头,“夫人从前您在的时候她还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现在.....奴婢看她动作频繁的很,只怕也不是个好的。” “放心,我心里有数。”周氏轻轻地点点头,警告道,“告诉海蓝,一切要小心谨慎,你也要盯着一些,那个冯素儿,不要去惹她,也不要招惹白蝶,她们我看着有猫腻。” 相比镇国公府的波涛暗涌,唐府倒是一派喜气。 三月十五,唐段氏的生辰到了。 唐曼早早的和宗海宁商量好了,非常时期,不打算宴请外人,以宗海宁如今的地位,若是宴请只怕要摆上很多桌了,而且人太多了只怕会令唐段氏更加局促不安,只是自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上一顿饭,唐段氏会更开心。 因为唐曼身体好了一些,所以这天,唐曼早早的和蓉娘操办着做了一桌好吃的,唐果早在三天前就传回书信,中午的时候回来。 唐曼很高兴,自从从青阳来到京城,她一次也没有再见过唐果,当初那个执拗的护住自己的少年,唐曼很是想念,如今肯定长高了,若不是她的这处别院离京都书院距离的太过遥远,唐曼一定让弟弟住下来。 唐段氏这一天也十分高兴,穿上来唐曼特意挑选料子定做的衣衫,拉着唐曼的手,眼巴巴的看着门口,“闺女啊,你弟弟怎么还没有回来呢?要不要派个人去门口看着点儿啊?” 唐曼含笑,“我已经让人瞧着了,有信儿马上咱们就知道了。” 唐曼笑道,“娘,您过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我都有些吃味了呢!您这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弟弟一回来,下面的人就会来禀告的。” 因为几个月后就要科举考试,唐果所在的书院并没有放假。 唐段氏脸上闪着喜悦,拉着唐曼的手,“只要你们姐弟都在我身边,我天天都像是过年一般,娘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没有等唐曼借口,门外的小厮就跑回来兴奋的喊道,“果少爷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同学回来的。” 哦? 唐曼和唐段氏欣喜的一起出门迎接。 许久不见的唐果长高了,人也越发沉稳了,浓浓的书卷气息,只是唐果身边的人让唐曼一愣。 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宗海清,几个月前宗海清没有了当初的文人气息,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神色复杂的看着唐曼。 *** “娘,姐。”唐果见到唐段氏和唐曼十分高兴。 “果儿,又瘦了。”唐段氏眼中闪着泪光,疼爱的摸着唐果的脸。 “哪有啊,娘,肯定是您看错了。”唐果倒是开朗了不少,笑嘻嘻的说道,“对了,娘、姐姐,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的同窗宗海清,平日尽是海清在照顾我,海清的课业特别好,先生说他是我们书院最有希望夺魁的学生呢!” “唐兄过誉了。”宗海清深深地看了唐曼一眼,眼中的阴郁似乎更重了,“没有想到命运这般安排,嫂子,好久不见了。” 宗海清直直的看着唐曼,眸光掠过唐曼已经隆起的十分明显的腹部。 唐曼稍显惊讶,看到宗海清阴郁的神情,敏感的感觉到他与以往的不同,唐曼仔细看过去,宗海清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温文儒雅,“确实十分有缘。” 确实好久不见了。 自从周氏去世之后,就听说宗海清回到书院去了,唐曼的心中稍稍有些难过。 “嫂子?”唐果惊讶的看了一眼宗海清,又看到宗海宁,明白了,哈哈大笑,轻捶了宗海清一拳,“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我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莫名的熟悉呢?” “走吧,进去吧。”宗海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搂住唐曼的腰肢,若无其事的说道,“院中风大,况且唐果和海清路上怕是又累又饿了。” “对,看我这记性。”唐段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急忙道,“咱们进屋去说吧。” 午饭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唐果了,唐曼看了一眼,只有龙御西那家伙不在,想必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吧,唐曼也没有在意,让下面的人把早就已经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饭桌上,人多的缘故,桌面特别大,有几道唐曼喜欢吃的小菜都不在跟前,唐曼都够不到,宗海宁很快的发现了,体贴的将菜夹到唐曼的碗中。 看着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唐曼不禁有些面色发红,低声,“大家都看着呢!我自己夹。” “还没有恭喜大哥和嫂子就快有孩子了。”宗海清率先开口道,看向振儿,“这样振儿就不会孤单了。” “谢谢。”宗海宁不咸不淡的点头谢道。 而宗海清似乎也习惯了宗海宁的态度,也没有觉得十分尴尬。 “小叔叔说错了。”振儿扬起下巴,不满的看向宗海清,“振儿不孤单,小叔叔才孤单呢!” 宗海清一愣,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小叔叔他才不孤单呢。”唐果笑着挤着眼睛,“他有心上人了呢!” 唐果顿了一顿,继而气愤,“不过他就是不说是谁家的姑娘,闷葫芦。” 唐段氏体贴的招呼着宗海清吃菜,“是哪家的姑娘?有没有上门提亲?” “海清如今身在孝中,也不方便。”宗海清明显不愿多提,一句话就避了过去,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唐曼。 按照大唐朝的规矩,至亲之人去世之后,亲子是要守孝三年的,三年之内不得婚娶,唐曼皱了皱眉,宗海清的表现未免太过平静。 哎。 当初若不是自己..... 而汪伯与蓉娘则是没怎么说话,汪伯时不时的用眼睛看着宗海清,自从知道这小子是那边的人之后,汪伯就觉得这小子接近果少爷恐怕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汪伯一直防备的竖起耳朵。 蓉娘虽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却也留心着,她奇怪的发现,从进门之后,这位宗少爷的眼睛不时的看着自家主子。 唐果则是说起了在书院发生的趣事,与宗海清一言一语的聊着,唐曼惊觉两人关系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依照唐曼的感觉,唐果并不是那种不设心防的人,可是此刻见两人时不时的互损两句。 饭后宗海清找个借口走了,而唐果和唐曼则是聚在了东厢唐段氏的房中,姐弟俩人各自将自己的礼物送给了唐段氏,唐段氏十分欣喜的收下了。 私下里,唐曼直接找到唐果,提醒道,“不要和宗海清走得太近。” “为什么?”没有想到唐果的反应十分大。 “不能和你细说,总之你要记住,宗海海蓝我们终究不会是一路的人。”唐曼说得有些沉重。 她没有办法将那些国公府后宅的肮脏事告诉唐果,唐果一直生长在青阳城,心思哪里比得过世家大院中成长起来的宗海清。 况且。 唐曼有些怀疑,以宗海清的聪明是否会猜到周氏的事情是自己动的手?当初在宗家的祠堂,宗海清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宗海蓝要被赶出家门的命运,如今想来,唐曼依旧坚持自己当初的想法,宗海清聪明之极,心思缜密。 如今,唐曼忍不住怀疑,这两人的交好,是否有宗海清可以接近的成分,若宗海清猜到当初的事情是自己动的手,还与自己和海宁言笑晏晏,这份心机连她也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了。 “怎么不会是一路的人?”唐果皱着眉头,显然十分不愿意听这话,“我们是同窗也是至交好友,姐姐,你不会懂得。” “他是你姐夫的弟弟。”唐曼握拳低声道,“若是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的。” “不可能。”唐果直接的打断道,皱着眉头看向唐曼,“姐姐,你如今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呢?我唐果身无长物,有什么值得他所图的?倒是他出身显赫,却并没有看轻我半分,反而处处关照,我不希望你用这种用心揣测我的朋友,就算他是姐夫的弟弟那又如何?” 唐曼如今恨不得撬开唐果的脑袋,看他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跺脚,“你们立场不同。” 今时不同往日,唐曼还是说的轻了。 她间接害死了周氏,这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的愧疚感觉始终萦绕着她的心头,这对于宗海清来说,是杀母之仇。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岂是立场两个字就能形容的? 可是她愧疚并不代表她能容忍有人别有用心的接近她唯一的弟弟,唐果他是无辜的。 “我会明辨是非的。”唐果并不在意的回道,见唐曼似乎还要说什么,匆匆的说了一句,“我要去看书了,后日师傅考文章。” 说罢匆匆的钻进房中。 唐曼焦急的看向唐果的背影,腰上一暖,唐曼回头望进宗海宁的眸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宗海宁轻声安慰道,“唐果不是小孩儿了,他已经有了是非观,说多了只怕会激起他心中的反弹。” “可是。”唐曼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唐果他毕竟心性纯良。” “回去吧。”宗海宁轻声说道。 两人相拥着走回房间,唐曼突然想了起来,问宗海宁,“那个龙御西留在府上真的好么?或者.....” 唐曼担心会不会有闲言碎语。 这毕竟是封建王朝,随随便便的一个封建礼教就能压死人,一个大男人镇日出出入入,唐曼实在不想平添无谓的流言蜚语,让外人对海宁说三道四。 “嘘!”宗海宁用食指点住唐曼的红唇,眸中盛满深情,“活阎王的医术高绝,起死回生不在话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拥有顾虑,我会处理好的,况且与他交好,利大于弊。” 说实话,要问宗海宁心中讨不讨厌龙御西? 不单讨厌。 而且是讨厌透了。 这货脑抽犯二,时不时的顶着一张无辜的脸打断他与曼曼好不容易的亲密,宗海宁恨不得时时刻刻的准备呼死这货,可是龙御西一手高绝的医术令宗海宁心动,若是有了宗海宁在,曼曼生产绝对会平安无事,相较于龙御西带来的麻烦,宗海宁宁愿抱住曼曼的命。 况且。 龙御西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御杀的主子,有这么一个杀手头子坐镇,谁要是敢上门行刺,简直就是在打龙御西的脸,况且几天下来,宗海宁感觉已经摸出龙御西的脾性,依照顺着他,不但危险性不大,而且他到时候会成为保护曼曼的助力,既然曼曼注定要登上那至高的位置。 宗海宁眼中一暗。 曼曼这一条路注定要走得不平坦,若能拉拢住龙御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宗海宁搂住唐曼的手不禁紧了紧,火热的唇轻轻地吻在唐曼的鼻尖上,不论何时,他都不会放手。 没有了龙御西的存在,夫妻二人难得的亲昵。 令一边。 一日没有在唐府出现的龙御西此刻正在疯狂的奔走在夜色当中。 三月十五。 御杀倾巢出动,去唐朝的边界执行不知名的秘密任务。 龙御西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一脸认真,下面的杀手不禁热血沸腾,主子许久不曾出手了,亦不曾慎重的带着他们去执行任务了。 想到一会儿的血光碰撞,所有杀手们不禁纷纷摩拳擦掌,心中暗暗想在自家主子面前争口气露个脸,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活阎王一身医术出神入化,敢和阎王抢人,可是甚少有人知道活阎王一身武功更是臻入化境,他们这些人捆起来恐怕还不及主人的百分之一。 他们全部都是主子训练出来的,杀手训练可不像是大姑娘绣花,各个阴狠毒辣,却不及主子的百分之一,崇拜强者是他们这群人刻在骨子里的信仰。 这也是他们狂热的崇拜主子、跟在主子身边的最主要原因。 龙御西没有功夫去理会身后杀手们的想法,他此刻只想着快点到达边境,哼哼,那个蠢女人是他要医的,谁也没有资格和他抢。 那女人提出条件保胎一个月? 哼。 龙御西嗤笑,有那个两个金狗跟在身边,加上那招风的体质如此明显,他要是再猜不到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一个月后有人救她,倒不如他先下手为强。 龙御西突然感觉到与身后人距离拉远了,冷不丁的回头,骂道,“都tmd的小媳妇儿啊,跑这么点路程一个个累的跟死狗似的,以后别说是我教出来的,丢不起这个人。” “对不起,主子,我们错了。”为首的杀手正色回道,下面的人不由得咬牙把速度又提上了几分。 很快,一伙人到了边界,在龙御西的指挥下,所有人包括斑斓大虎都隐蔽在小山头与黑暗融为一体。 龙御西冷飕飕的看向前方,他到时要看看究竟是哪个混蛋敢和自己抢人?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了。 大家有意识的没有出声,黑衣杀手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眸中充满着杀意。 蓦地。 一阵马蹄声传来,马上坐着一个黑衣中年女子,那女子冷不丁的看向龙御西等人的方向,喊道,“隐身的朋友,何不出来相见。 声音犹如老妪。 龙御西冷飕飕的看着来人,语气不善,大手一挥,“抓住她。” 第一一三章 雷霆之怒 第一一三章 全体静默。 御杀的黑衣杀手被有一次的被他们那抽风的主子刷新了三观,距离龙御西身后最近位置的杀手小头子眼睛蓦地瞠大,他们一伙人比千里马还苦逼的狂奔了大半夜,就是为了抓一个女人? 疯了。 “都tmd动作麻利点儿,老子着急回去补觉。”龙御西皱眉。 一群不上道的东西,蠢得要死。 所有人动了,迅速将王嬷嬷围住,这群御杀的杀手是龙御西训练出来的,身手各个了得,王嬷嬷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好虎也顶不住群狼,没过半个时辰,王嬷嬷就被一群莫名其妙出现的杀手围得满身伤痕,龙御西瞅准了个空档,手指弹过去,一道青烟飞过,王嬷嬷不甘心的晕了过去。 杀手小头子嘴角一阵抽搐,御杀成立以来,他们这是第一次不杀人留活口,习惯了一刀毙命的手法,留人性命各种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把人捅死了,主子有要责怪,杀手小头子小心翼翼的凑到龙御西身边,请示道,“主子,这个人怎么处理?” “猪啊。”龙御西十分不耐烦的挥手,“扛回去。” 一群江湖传言中高大上的杀手们又开始驴一样的狂奔。 *** 自打从宫中回来后,唐曼的日子过得悠哉悠哉,出了隔三差五的二夫人王氏上门拉着她说着老太太如何如何思念他们夫妻之外,一切安好,只是唐果和宗海清的关系越发的亲近,唐曼曾经试图劝了几次均无功而返,唐曼心中深为忧虑。 而朝内朝外二皇子会继位的呼声越来越高,很多大臣们都下意识的讨好二皇子,皇上也对二皇子很好,这种好令很多大臣都坚信二皇子继位的可能性最大,而宗海宁依旧稳坐泰山,照常每日上朝下朝,回家后或者处理公务,或者陪着唐曼,给她分析一些朝中的事情。 “为什么要对我讲这些?”唐曼有些纳闷。 自古以来从后宫不得干政,到后院女子不得过问男人的事,都已经形成了所谓的规矩,而海宁从前虽然会讲一些,都含含糊糊的,近日以来,海宁会着重的给她分析朝事,有时候干脆将奏折拿到唐曼面前,逐字逐句的讲解。 “你是平常女子吗?”宗海宁宠溺的看着唐曼的凤眸,心中微微一动。 唐曼摇摇头。 “乖,只是多了不压人。”宗海宁抚了抚唐曼的发丝,漆黑的眸子深幽。 这些将来曼儿都会用得着。 宗海宁心中深深一叹。 转天,唐曼正在房中写戏本。 “少奶奶。”蓉娘拿着一张请帖走了进来,放在唐曼的桌上,“孙府添了一位小姐,邀您过府一叙。” “好,我知道了。”唐曼点了点头,“蓉娘,一会儿你去库房亲自挑个礼物,然后配个小金锁。” “我晓得了,少奶奶。”蓉娘微微一笑。 揉了揉额头,海宁现在身为左相,府中一些请帖渐渐多了起了,世人皆鄙视捧高踩低的人,可是事实上人人都是这么做的,而唐曼也不可能将送上门的帖子一一拒之门外,例如这个孙夫人,正是孙廷军大人的正室,膝下有一子,也许是因为唐曼曾经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两家也渐渐的热络起来,孙夫人是个懂事的传统女子,唐曼对她印象还不错。 不过也正是因为参加了这些夫人们的茶会,才让唐曼深知,这后院传消息的能力有多恐怖,例如某某大人家中后院起火、例如某某皇子府中夫人争风吃醋、再例如镇国公府的老太太将曾经的孙媳妇儿冯氏赶回了冯家,宗家与冯家现在交恶。 这消息还是上次孙夫人偷偷告诉唐曼的,“你知道那个冯素儿已经被宗家老太太赶出宗家了吗? 唐曼心有戚戚焉,心中冷笑。 宗家老太太向来将名声看得极重,从前她自己或许还以有几分拎不清,以为她是真心的疼爱着海宁的,可是这老太太为了虚无的名声能将自己的亲孙净身赶出家门,可见其心狠,那么曾经的孙媳妇儿又算得了什么? 唐曼在英嬷嬷与郑嬷嬷的陪同下去了孙府,将礼物送上,生产的不是孙大人的正室孙夫人,而是二姨娘,孙夫人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自打孙夫人知道姨娘生的是个不值钱的闺女之后,笑的比孩子她亲娘还开心,还特意透漏给唐曼一个重磅级的消息。 宫里的淑妃失势了。 唐曼心惊,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听说万岁爷正在宠幸的一个小家族的贵女怀孕了,却莫名其妙的流产了。”孙夫人出身官家,小道消息十分灵通,她神秘的凑在唐曼耳边说道,“所有的迹象都指向淑妃娘娘,所以.......你懂得。” 唐曼当然懂,这种女子后宅的阴谋手段层出不穷,更何况那是后宫,一不小心失足了阴沟里翻船的事也不是没有。 回到唐府之后,唐曼问了问英嬷嬷和郑嬷嬷,“嬷嬷以为这事如何?” “不简单。”英嬷嬷想也没有想,直接回道。 唐曼却来了兴致,“嬷嬷如何得知?” 郑嬷嬷高深莫测的笑道,“虽然不简单却也很简单,后宫之中往往表面上的都不是答案,奴婢敢肯定下手的不是淑妃娘娘,她没有那么笨,也许是有人陷害。” “陷害?”唐曼脑中一想,明白了,或许淑妃宠冠六宫,可是宫中向来是不缺乏有实力有背景的妃子的,如九皇子的生母德妃身后的家族,六皇子的生母静妃身后的是王家,这些家族各个底蕴深厚,家族中又有皇子在手,可以支持。 唐曼不禁了然。 “少奶奶果然通透。”英嬷嬷赞道。 这件事情唐曼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每晚夫妻夜话时,宗海宁说道今儿万岁爷当众大发雷霆,狠批了二皇子,纵容手下为所欲为,闭门思过十五日,甚至还处置了几个朝臣。 唐曼皱眉,忽然想到宫中的淑妃也在这时候被责罚了,两者有没有关联? 唐曼疑惑的看向宗海宁。 “是万岁爷动的手。”宗海宁徐徐讲述,“物极必反。” 一下子,唐曼懂了。 怪不得。 一个小小的没有势力的贵女流产就责怪到了淑妃的头上,万岁爷心中哪里会不明白其中的猫腻,只怕这其中有着打压的成分,淑妃在后宫的势力与二皇子在朝中的势力同时受到打压,这也是给所有人一个狠狠地闷棍,敲打他们要拎得清事实。 、 一个贵女的流产万岁爷未必放心上,只是。 “原来如此。”唐曼恍然大悟。 “曼儿今日有没有感觉到不适?”宗海宁的大手小心翼翼的将唐曼抱在身边,眸中满满的情意,还有一股熟悉的火热,抚摸着已经变得圆滚滚的肚子。 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小锅扣在肚子上了。 “他呀。”唐曼拉长声音,动了动身子,两具温热的身子不经意的摩擦,“调皮的很。” “夫人别动。”宗海宁一下子按住唐曼乱动的身子,声音变得黯哑,染着一丝晴欲,在唐曼耳边咕哝,“为夫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 虽然郑老说怀孕五个月之后,只要动作轻柔,合房是可以的,但是曼儿的情况太过于特殊,宗海宁不敢轻易冒这个险,上次御杀的杀手刺杀,曼儿受了惊吓,那痛苦的申银声至今仍回荡在他的午夜梦回中。 “距离极限还有四个月呢。”唐曼没良心的嘿嘿笑着。 “你这磨人的小东西。”宗海宁小心翼翼的避开唐曼的肚子,紧紧地抱着她,咬牙切齿,“等你生了娃,为夫定要将落下的全部补回来,二百七十个日日夜夜,按照每日三次,一共八百一十次。” “吓。”唐曼惊吓的看着宗海宁,瞄向宗海宁的腹部,长吁短叹一声,“你的肾受的了么?若亏了的话........咱家连吃饭的钱都勉强了,哪里还有闲钱给你补肾啊?” 宗海宁,“........” 唐曼得意,完胜。 没有想到,第二日,唐府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周潋滟带着淑妃曾经答应送给唐曼的牡丹款款上门了,见到唐曼亲昵的恍如多年不见的亲姐妹。 唐曼心里咯噔一下子,心中有个声音。 该来的躲不掉。 *** 从淑妃的永和宫出来至今日,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唐曼稍稍的放了心,哪知周潋滟竟然亲自抱着那盆淑妃曾经应允的牡丹上门,唐曼心有戚戚焉,只怕送牡丹是假,上门拉拢是真。 唐曼更担心的是当初在宫中,淑妃并没有明言,只是以花比喻,哎,如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很快的,周潋滟与唐曼寒暄了一阵,便直接开口了,“表嫂,淑妃娘娘对你喜欢得很,这几天还念叨着你呢,这盆牡丹是淑妃娘娘特地赏赐给表嫂的。” “淑妃娘娘有心了。”唐曼惊喜又不失含蓄的道,“臣妇十分喜欢。” “表嫂果然是喜欢的。”周潋滟温婉一笑,“这牡丹华贵至极,素有花中之王的美称,但是这再好的花也需要有人欣赏不是?” 果然。 唐曼低垂着眸子,来意不简单,说着说着就开始领着自己下道了。 唐曼掩口一笑,附和道,“表妹说得极是。” “表嫂果然是懂花之人。”周潋滟一听,顿时大喜,对着唐曼的态度也不由得亲近了几分,带着几分试探的问道,“不知表嫂对外面的事情可有了解?” 唐曼茫然,“我只是一个深闺妇人哪里懂得外面的事?” “哎。”周潋滟摇摇头,摆出诚恳的姿态,“表嫂,外面要变天了。” “怎会?”唐曼侧身,似乎有些着急。 “如今在家里,也没有外人,都是一家人,潋滟也就不和嫂子客套了。”周潋滟亲近的拉着唐曼的手,为了以防万一,凑在唐曼的耳边轻声道,“圣上年迈,还能一辈子总是守着那个位子不成?到时候新帝即位,只怕朝中要大洗牌了,表哥如今虽然看似风光,可是难保新帝也会如此的器重表哥啊,万一.......表哥和表嫂还是应该早做打算才好啊?” 唐曼面上一惊,有些手忙脚乱,仓皇的看向周潋滟,“表妹。” 周潋滟将唐曼面上的惊慌不动声色的全部收在眼底,心中不禁暗暗嘲讽,到底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女人,没有见过大的世面,终究登不得大雅之堂,之前在永和宫一番花的言论竟然把淑妃娘娘也给哄了过去,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原来淑妃娘娘一番拐弯抹角的话,这个蠢女人竟然没有听懂。 本来她没打算过来,淑妃的话她听也就当做没有听见,要自己放下身段去讨好一个出身不如自己的女人,这令周潋滟高傲的心如何能接受? 可是。 周潋滟眼中闪过一抹阴霾,淑妃娘娘在宫中因为一个小践人势力受挫,而爷竟然也倒霉到被弹劾,虽然只是禁足十五日,但是这种时候,半个月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否则她也不会亲自过来。 一见到唐曼面色动摇,周潋滟觉得自己离成功不远了,不由得加紧鼓吹道,“表嫂,潋滟今儿也就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皇上身子不好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是众所周知的,皇上膝下成年的皇子就有两个,一个是我家爷,一个是九皇子,可是那九皇子出身太低,虽然抱给德妃娘娘抚养,但也没有得万岁爷多少待见,若是表哥能帮助我们家爷的话,日后爷登上高位,表哥就是肱骨之臣,荣华富贵不在话下的。” 九皇子不得万岁爷待见? 唐曼心中冷笑,这女人还真的将自己当成什么都不懂的深宫妇人忽悠呢?若是二皇子得了万岁爷的待见她周潋滟还能上赶着巴巴的来自己这里吗?理虽然是那样的,但那时唐曼也实在没有理由去得罪一个未来的皇妃或者王妃,唐曼面上染上感激之色,左右为难,最后攥拳,似乎下定了决心,轻声说道,“潋滟妹妹,这事我说了不算,还得看看你表哥的意思,不过你放心,若是真的有那一日,表嫂定会感谢你今日的提携之恩。” 唐曼说得情真意切。 她可是什么都没有答应,只不过是画了一张大饼而已,至于别人去不去咬,唐曼表示与她无关。 周潋滟听得心中十分欢喜。 没有想到这么一说就成了,暂且不想那宗海宁是什么态度,但是只有把这个女人哄好了,事情估计八九不离十了,女人枕头风的威力可是不容小觑,周潋滟心中暗自得意,她若能成功的将左相拉进爷的阵营,那么离那个位置又进了一大步,虽然得意,但周潋滟的回答就高大上了很多,“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两人交换了心底话之后,关系好似拉近了一大步,亲亲秘密的拉着手说着悄悄话,直到天黑,周潋滟才和唐曼告别。 回到二皇子府之后,周潋滟第一时间去了书房,将自己说动唐曼的事告诉了二皇子,二皇子顿时面染欣喜之色,连说了几声,“好。” 周潋滟心中也十分高兴。 “若是有了左相的帮助,他日必成。”二皇子连连笑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古人诚不欺我啊,本以为额娘与本皇子今日困顿,却真真的得了一个好消息。” “只要二皇子好,臣妾愿意为二皇子付出一切。”周潋滟轻轻地依偎在二皇子的怀中,柔声说道。 “不愧是本皇子的贤内助啊。”二皇子哈哈大笑,顿了顿,“我和额娘研究了一下,以后宗家少理为妙。” “嗯?”周潋滟没有懂,看向二皇子。 “宗家就宗海宁一个出息的还被赶出家门了,父皇扶植宗海宁贬低镇国公府你难道没有看得出来吗?”二皇子眼睛深沉,“宗家,只怕已经惹得父皇厌恶了,况且咱们本就有舅舅的支持,前些日子舅舅已经升为禁卫军统领了,再加上拉拢左相已经成功的十之八九了,宗家那边就弃了吧。” 二皇子说的毫不留情,难得说了这么多,周潋滟心中明白,宗家已经招了爷心中的厌恶了。 不得不说二皇子已经猜到了皇上的心思,皇上确实已经不待见宗家了,但是却没有猜到全部,皇上是在打压他,而他这般积极的拉拢朝臣结党营私,只怕更会引得皇上的厌恶,原本只是心里不舒服,现在周潋滟走了一遭,被皇上的暗卫打探到了回禀之后,皇上对二皇子直接升级为厌恶了。 结党营私? 而且还是朝廷重臣,宗海宁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岂能由得他人任意收买?那就大错特错了。 而另一方面,周潋滟看到了唐曼画的大饼之后彻底的听从了二皇子的话,当真的再也没有理宗家的人。 红梅连续几次上门,连周潋滟的面都没有见到一眼,就被下人们挡在门外,说夫人病了,不宜见客。 红梅急了,她正好去探望病情,而且她不是客人而是夫人的娘家人。 无奈门外的守卫面无表情、态度蛮横,丝毫不通情面。 这也是唐曼画了一张大饼之后始料未及的效果。 而另一边的唐府。 唐曼说不出来的纠结还是欣喜。 除了每日写写戏本之外,唐曼房中多了一头斑斓大虎。 话说,若是房中多出个猫狗神马的,唐曼表示真的能接受,可是这宠物变成了一头满嘴獠牙的斑斓大虎她心情就纠结了,尤其是她发现根本就赶不走这头据说和她同名曼曼的虎,无奈之下唐曼也只得接受了,好在斑斓大虎不伤人。 可是这虎。 唐曼想到就是一阵心疼肉也疼,太能吃了,这牛肉是一筐一筐的往她的屋子里抬,套用一句龙御西那货的话,“这tmd的得多少银子能够吃啊?” 而斑斓大虎不懂唐曼的纠结,它只知道这个女人那天出声救了自己的一条虎命,对她尤其有好感,尤其是它常常的钻进她的房间之后蹲在她的脚下后,挨揍的时候少了,以前主人只要心不顺就把它拎出去一顿揍,现在主人宁可出去撞树也不揍它了。 不挨揍的日子是多么幸福啊。 斑斓大虎吃完肉,舔了舔自己厚实的肉垫,尾巴悠闲的晃起,黑金色的虎眼中一阵满足。 砰的一声,门又从外面被大力的撞开了。 唐曼皱眉,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龙御西,冷声道,“下次再不敲门,断更一天。” “卧槽。”龙御西瞬间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唐曼,“老子撞了那扇破门是那破门的福气,你tmd至于吗?” 而唐曼脚下的斑斓大虎习惯性的要跑路,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有护身符,然后不动声色的往唐曼脚下靠了靠。 “你自己看着办。”唐曼头也没抬。 龙御西瞬间嗖的一下子没了影,关上门。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 唐曼勾唇一笑,“进来。” 龙御西觉得自己脑子肯定抽了,脸色阴沉的走进来,气的连兜里揣着的黄瓜都忘了啃,从怀中拿出一个账本,嗖的仍在唐曼面前,“买凶杀人的人。” 说完瞬间没影了。 唐曼翻开账本,最上面的一页上仔细地记着日期时间,一次次的见面时间,交易记录,钱数金额,肯定错不了,想不到这抽风的竟然将账本直接扔给自己了,看到下面的名字,唐曼眉头一紧。 飘香院? 白蝶曾经带过的飘香院,唐曼猛地想起来那日从永和宫出来后,自己一直感觉到有个视线跟随自己,然后隔了一天她就遇到了刺杀,竟然真的是那个时候。 唐曼仔细回想,自己在飘香院哪里有什么仇人?值得用万两白银买自己的人头? 唐曼不禁心有余悸。 难道是白蝶? 不对呀,自从自己进了国公府之后,两人就是合作的关系,而且白蝶一直若有若无的帮着自己,若是她有那个心思,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而气呼呼走出去的龙御西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生气,他活阎王帮过谁?就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帮了他还不领情。 “啊。” 龙御西一声大吼,心里憋屈的透不过气来了,红影一闪,龙御西瞬间消失在原地,奔向御杀的方向。 *** 夜晚。 不论哪个城市的夜晚,花街柳巷肯定是最热闹的地方,而在京城中,营业额最高的当属飘香院,里面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温柔、冰冷、善解人意的什么样的都有,只要出得起钱,肯定把客人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花样极多。 而且在贵族圈中极其有名, 简直是销金窟一般的存在,这里的老鸨柳娘和花娘曾经是飘香院的头牌,手腕厉害的人物。 可是今天注定要碰到钉子了。 砰地一声。 飘香院同一时间所有的窗户和门被大力的踹成碎片,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杀手小头子硬着头皮冷声开口,“十个数时间,男人滚开,女人留下,否则犹如此桌子。” 桌子应声裂成碎末。 哪里还需要十个数啊,在场的男人顿时屁股尿流的跑了出去,有的甚至连裤子都没有提就从房中跑走了。 柳娘第一时间站出来,眼神恐惧,连声求饶,“英雄好汉们请留手,奴家这是小本买卖,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这样吧,今儿也算是交个朋友,奴家请各位爷在这飘香院舒服舒服?花销都算在奴家身上可否?” 答案当然好似否。 杀手头子没有好脸色,最近御杀的杀手们倒霉到了极点了,先是累的跟死狗似的从边境撸了一个老女人回来,然后又让他们倾巢出动杀手无缚鸡之力的鸡,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杀耗子用砍刀吗? 杀手小头子有些忧伤,一挥手,杀! 屋中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几个曾经和御杀接头谈生意的都被乱刀砍死了,血花飞溅,龙御西大喇喇的坐在飘香院的房梁上,手中拎着一坛女儿红,边喝边看着下面尖叫着成了一锅粥,不停地指挥着,“那个谁,补上两刀,没死透你tmd没瞅出来啊?” 龙御西心情终于好了一些了。 短短一刻钟,御杀的杀手们如同来时一般,走的一个不剩,只留下地上六七个死尸,柳娘死得最惨,身中二十八刀,当然这是龙御西刻意吩咐的结果,出了剩下不知情的女人和人在外面的花娘逃过一劫,知情人都死相凄惨。 花娘一回来,就见到满地的血迹,不由得恨得睚眦欲裂,尖声叫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妈妈,刚刚刚刚.....来了......一伙黑衣人。”说话的是吓得浑身颤抖的一个jinv。 花娘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当机立断,“先散了吧,收拾细软出去避避风头再说。” 剩下的女人巴不得如此啊,连连点头,登登登跑上楼。 花娘也不敢耽误,匆忙收拾好银子就要跑,一开门却被门外的官兵给吓了一跳。 几百号子人穿着军服的兵把整个飘香院围住了,一个个杀气腾腾,幸好为首的是以前飘香院的熟客,花娘堆着笑脸迎上去,“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您!” “飘香院窝藏江洋大盗,奉命捉拿逃犯。”那人冷着脸,一点情面都不讲,手一挥,将没死的姑娘们连同花娘一起扣了起来,“带走。” 花娘眸子瞪大。 她们这些个姑娘哪个像江洋大盗了?分明是故意陷害,花娘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除了那件事之外。 花娘猜对了,唐曼在拿到账本的时候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宗海宁,宗海宁登时大怒,写了几封信送到了顺天府和附近的军营,出动军队,直接拿了飘香院。 只是宗海宁没有想到的是,飘香院之前已经被龙御西蹂躏了一顿了。 上面有着左相宗海宁的亲自坐镇,案件审理的很快。 花娘起先咬着牙死不开口,但是架不住刑具一轮一轮的上。 鞭打? 啊,这个不开口啊,换烙铁,刑部大牢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刑具,不出一天,当天晚上,花娘就老老实实的交待出背后的白蝶了。 宗海宁一声冷笑,和镇国公府有关系,宗海宁手一挥,顺天府再次出动数十个衙役到镇国公府拿人。 胆敢伤害曼儿的人宗海宁一个都不想放过。 全程中宗海宁一直阴沉着脸,看的下面人越发心惊,小皮鞭挥的更加响亮。 数十个衙役连夜到镇国公府去拿人,镇国公府已经嚣张惯了的门房一见这阵仗,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他们宗家可是镇国公府,他们宗家的大少爷还是当朝的左相,谁敢动他们,口气不禁有些硬,“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为首的衙役也是个硬骨头,最看不惯这种狗仗人势的奴才,再加上身后有宗海宁的撑腰,更是谁都不怕,冷笑一声,“顺天府拿人,谁敢阻拦?” “这可是宗家。”门房强撑着。 为首的衙役一把将门房退到一边,硬闯了进去,回头冷笑,“拿的就是宗家的人。” 惊慌中,各个院子的油灯一盏盏亮起,各个原子的人匆匆的穿上衣服,老太太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老太太,我们奉命捉拿白蝶。”衙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荒唐,我们宗家的人岂是说拿就能拿的?”老太太当即震怒。 跟在老太太身后的白蝶当时就白了面色,一副惊惶的样子,求救的看向宗志勇,“爷。” “涉嫌买凶杀人。”为首的衙役冷笑,“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为什么就拿不得?” 为首的衙役顿了一顿,看着手中的画像,二话不说,看向白蝶,“带走。” 蓦地上来几个大汉,将白蝶押了起来。 “放肆。”老太太将龙头拐杖敲得咚咚作响,“我看谁敢,这可是左相大人的家。” 先别说老太太就算是看不上白蝶,可是也容不得一群小小的衙役上门来作践宗家,这让宗老太太无论如何都容忍不了,传出去宗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就是左相大人亲自下的令。”衙役冷笑。 还左相大人的家? 所有的衙役心中嘲讽的冷笑,还真是不要脸啊,全京城谁人不知宗家老太太为了保全自己将亲孙赶出家门的事,现在有事了又想起当初像抹布一样被她丢弃的孙子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走了,连看也没看一眼宗家人难看了的脸色。 这人哪,没落了贵族还强撑着,都比不上一般的有钱的人家。 “什么?”老太太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形有些站不住,王氏在一旁连忙扶住,惊声道,“老太太,您怎么样了?” 宗海蓝火上浇油,“还真是我的好大哥啊,高升了之后不但不惦念自己家的人,还上赶着上门打自己家人的脸,哼。” 宗志勇的面色也很不好看,自己的妾侍就这么不由分说的被抓走了,他仿佛被当众打了一耳光一般难受。 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被王氏扶着回到了屋子,老太太出事,谁都担戴不了,所有人都跟着进了老太太的屋子,宗老太太这回是真的被气到了,越想越不对劲,好半响才缓了过来,放声大哭,“冤孽啊,我宗家竟然出了这等的不肖子孙,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屋中一片沉寂。 老爷子气不过的吼道,“冤孽什么?这时候你还分不清楚青红皂白,没听说衙役说那白蝶买凶杀人吗?咱们的海宁是那种拎不清楚的人吗?一天天的,老眼昏花。” 老太太一窒,随即更用力的吼了回去,“就算是白蝶有错?私下里不行吗?这畜生命令一群下作的东西来作践自己的家?” “泼妇。”老爷子气的穿上衣服气呼呼的走了。 “奶奶,您顺顺气。”冯镶儿扶着老太太的身子,“也许是大哥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宗海蓝冷笑,不甘示弱的嘲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的苦衷就是连夜上门拿人?狠狠地打了宗家一个耳光?就是气坏了亲生奶奶?” “可是。”冯镶儿还想再说些个什么。 就被宗海蓝狠狠地瞪了一眼,冯镶儿翕动了一下嘴唇,什么都没有说。 再说白蝶被连夜抓走之后,就扔进了刑部大牢,这白蝶也真是硬气,一轮刑具下来,什么有用的都没有说出口,一口咬定在国公府的时候结下了恩怨,看不过眼而已,而她是飘香院的幕后主子,钱有的是,买凶杀人情理之中,一个字都没有泄露冯素儿。 宗海宁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看着白蝶已经浑身伤痕,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了,依旧咬着牙什么都不说,宗海宁皱了皱眉,吩咐了刑部侍郎按照流程办。 而刑部侍郎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巴结左相的机会,顿时乐不可支。 红笔一挥,买凶杀人,性质恶劣,明日午时斩立决! 等到宗海宁回到唐府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唐曼倚在榻上,还没有入睡,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快速的睁开眼睛,连声问道,“回来了海宁?累不累?” “怎么还没有睡?”宗海宁脱了外袍掀开被子上了床榻,将唐曼揽在怀中,下巴抵着唐曼的头顶,柔声说道,“走的时候不是让你早点睡吗?这么晚睡明天又要没有精神了,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我没事。”唐曼理亏的咕哝,随即问道,“是谁?” 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是感觉与国公府脱不了关系,一晚上她思来想去也没有睡着。 究竟是冯镶儿?亦或是红梅?还是。 冯素儿? 唐曼凝视着宗海宁的眸子,心中忍不住在想,如果是冯素儿,海宁会怎么办?毕竟那个女人长了一张与海宁死去的妻子一模一样的脸,想着想着,唐曼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几乎是屏住呼吸等着宗海宁的回答。 “白蝶。”宗海宁皱了皱眉。 心里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 唐曼吃了一惊,她所有人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的就是白蝶,唐曼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是她?” 唐曼顿了一顿,连声急问道,“那你怎么处置了?” “交给下面人去办了。”宗海宁小心的抱着唐曼温热的身子,轻声道,“睡吧,别再想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有了。” “唔。”唐曼本就有些困意,这样一放松下来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第二日。 唐曼正在西厢看着材料,过几天蓝合布庄的第一家门店就要开张了,由夜青做掌柜的,唐曼看着桌上一叠的材料,一页一页写的甚为详细,甚至个别的小细节点都已经想到了,唐曼将有些不足的地方重新做了修正,唐曼心中很是欣慰,夜青跟在汪伯身边一些日子,看样子是真的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依照夜青现在的水准,独当一面绰绰有余了。 上午的时候孙夫人又在小坐一会儿,与唐曼聊了一些育儿经,唐曼听得十分专注,之后孙夫人有些神秘的凑到唐曼耳边说道,“曼曼,你有没有听说过周家的女儿竟然又嫁人了?” “什么?”唐曼侧目,下意识的说道,“周潋滟不是嫁到二皇子府做了侧室了吗?” 又嫁人? 不太可能吧。 周潋滟前几天还来过送牡丹呢,再说就算是被二皇子厌弃了,就冲着周家的背景二皇子也不会轻易放人的。 “不是周潋滟。”孙夫人摇摇头,叹了一声,“是礼部侍郎罗礼贤的女儿,罗小玉,和周家沾亲挂故的,又嫁人了,这女子二嫁在咱们唐朝也算是个稀奇事儿了,况且这女人还真的有些手段!” 第一一四章 情蛊 第一一四章 孙夫人表情中有些幸灾乐祸。 罗小玉。 三个字一下子进了唐曼的脑中,想到当初周氏为了让海宁娶罗小玉,使尽了手段,海宁差点没有了性命,而罗小玉也如愿的嫁进宗家,却阴错阳差的进了宗海蓝的院子,又被休离出府,这一切发生的太有戏剧性了。 唐曼一阵唏嘘。 想来那个罗小玉也是个没有心机的女子,如若不是,怎么会落得那个凄惨的下场,被人处处利用,如果有个好归宿,唐曼心中叹了一口气,如果能有个好归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什么时候得事?”唐曼忍不住追问。 “都已经好久了。”孙夫人皱眉,没有等唐曼问就直接说道,“周家这事般的低调,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听说男方家也不是很有背景,从外地考进京城的状元,就是那个赵子宁,官职不高,但是是个谏官,虽然家世比周家差得远,但是罗小玉那个条件找个这样的已经不错了。” 唐曼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阵悄悄话,孙夫人和唐曼说着小妾生了女儿之后被她制得服服帖帖的,最后告诉唐曼,“男人啊,以后终究是要走那一步的,作为正室一定要有些个手段不然会被欺负死,曼曼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啊,这男人......哎。” 孙夫人叹了一口气。 唐曼附和的点点头笑道,“嗯嗯。” 她也没有办法说别的,她现在的心,若是海宁有了别的女人,她恐怕是受不了的吧,不过她相信海宁也不会那么做的。 孙夫人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唐曼继续回到她的小书房整理后日布庄开张用的文件,想一些小细节。 另外,京城中的生意还不错,蓝合布庄和蓝合漆艺早就已经走上了正轨。 正在唐曼想着,宗海宁回来了,面色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了海宁?”唐曼走过去关切的问道,“面色这么难看呢?” “没什么。”宗海宁看到唐曼关切的样子,面色缓和了一些,攥住唐曼的手,笑道。” “是不是朝中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唐曼越发的着急。 “一个谏官而已。”宗海宁皱了皱眉。 虽然苍蝇咬不死人,但也烦死个人。 赵子宁从他一进朝廷之后就处处找茬挑刺,这回封杀飘香院又被他找到借口,今天在朝堂上赵子宁又借机参了他一本,那又如何? 宗海宁眼睛眯起,皇上已经彻底的相信了他,他自己也拿得出种种证据堵住了群臣的嘴,最终皇上褒奖他大公无私,宗海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赵子宁?”唐曼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皱了皱眉。 “夫人知道此人?”宗海宁有些诧异,以前从未和曼儿聊过这个人。 一来觉得没什么必要,二来不过是个谏官,除了长了一个死脑筋能力平平。 唐曼勾起嘴角,“我今儿听到了一个消息,罗小玉又成亲了,嫁的人正是赵子宁。” “怪不得。”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厌烦。 唐曼不禁感叹,这些个女人真的不容小觑啊。 “少爷,请喝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厮走了进来,笑呵呵的道。 “咦?看着你很面生。”唐曼看向小厮,少年不过是十三四的样子,很是可爱,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很是机灵的样子,唐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是任果,刚刚被赵管家吩咐过来专门给少爷递茶的。”任果流利的回道。 “好好干,下去吧”唐曼笑着道。 看那任果十分高兴的下去了。 宗海宁拉过唐曼,额头蹭在唐曼的脖颈旁边,热气呼在唐曼小巧的耳朵上,低声道,“为夫不喜欢夫人将注意力都放在别人身上,怎么办?” 唐曼瞪大眼睛,“他只是个小孩儿。” 这醋吃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夫妻情意绵绵的缠了一会儿。 日升日落,很快的一天就过去了,迎来了蓝合布庄开分店的大日子,京城中一个店往往供不应求,这下有了分店就能有效地缓解供货上的压力,很多贵族都到场了,一来确实很喜欢蓝印花布。 二来嘛,上次唐曼与冯镶儿的争执早就如一阵风似的传遍了贵族圈,后院消息这般灵通,当朝左相夫人就是蓝合布庄背后的主人这一消息早就被很多有心人知道了,这么好的巴结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所以,这一天,唐曼尽管没有出面,夜青全权主持这一切,蓝合布庄的分店还是开得很成功。 人群外,冯镶儿所在的马车被堵得动也动不了。 冯镶儿紧紧皱着眉,不耐烦的问这车夫,“怎么还不走?” “夫人。”车夫也十分无奈,“前面蓝合布庄开分店吗,人山人海的,咱们的车根本就过不去啊。” “过不去就退回去,这一点还用得着我教你吗?”冯镶儿满脸怒容,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与忿恨。 蓝合布庄。 唐曼,好样的。 “退也退不了啊。”车夫哭丧着脸。 冯镶儿恨恨的用拳头锤着座位,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 冯家。 自从白蝶被斩了之后,冯素儿的脸就一直阴沉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虽然小心翼翼的控制了力道,但是桌子上依旧出现了几道细细的裂纹。 冯素儿眸中闪过一抹忿恨,那个老东西留下的金字辈暗卫就已经很是不好对付了,现在,御杀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站在那个女人的身后,御杀的杀手们早就将唐府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她的人几次靠近,都差点被发现。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就得就快到了,等到那个老东西回来,她还怎么办? 冯素儿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心中不停地琢磨,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屋中空气一变,冯素儿敏感的转过头,房中已经站着一个黑衣人,冯素儿皱着眉,“什么事?” “公主。”黑衣人一脸兴奋,“属下找到了一个好东西,只要......” 黑衣人伏在冯素儿耳旁悄声说道。 “那还不快去办?”冯素儿面漏喜色,急声道。 “还得需要您的一滴血。”黑衣人恭敬的说道。 冯素儿毫不犹豫,手腕翻动,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匕首,割在手指上了,一滴滴血珠流了下来。 黑衣人面含喜色,将血珠收好,“属下这就去办。” 冯素儿望向窗外。 暗夜中,早春的三月,阴云滚滚,闷雷在天空中响起,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渗人的很,冯素儿面色稍稍缓和,微微一笑,当即盘腿坐在地上,手势翻动,丹田内的内力随着雷电的声音越涌越快。 镇国公府,冯镶儿回到国公府,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反而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最近精神一直不大好,冯镶儿彻底的是被唐曼刺激到了,说话也不保留了。 “奶奶。”冯镶儿楚楚可怜的垂泣,“白姨娘已经被处决了。” “什么?”倚在榻上的老太太蓦地睁开双眼,“你说什么?” “不会错的。”冯镶儿扶着老太太的身子,“镶儿今儿回娘家,听到外面的人都那么说的。” “孽障。”老太太气的面色发白。 “奶奶。”冯镶儿心中冷笑,面上却小心翼翼的,这个老东西最是看中的就是面子和名声,冯镶儿索性就一次性的切中要害,“您不知道,如今外面说得很难听啊,说咱们宗家......” 冯镶儿迟疑的不敢开口。 “说什么了?”老太太坐起身,脸色变得阴沉,“你尽管说来。” “说咱们宗家的姨娘买凶杀人,左相大人大公无私,大义灭亲。”冯镶儿低声说道,手指搅着帕子。 “这个不孝子是要逼死咱们宗家啊。”老太太气得浑身直哆嗦,手掌不停地拍着床榻。 “奶奶,您莫要生气。”冯镶儿乖巧的轻拍宗老太太的后背,“依照孙媳看,这跟大哥没有关系,您想想,大哥娶了继室之前一直对您百依百顺的,可是娶了继室之后就变了这么多,说到底还是那个女人惹得祸啊,哎,镶儿其实有些话不该说的,娶妻不贤,为祸满门啊,而且镶儿今天又见到了一件事。” 冯镶儿顿了顿,悄悄看着宗老太太的面色,知道她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然后才说道,“您还记得嫂子送给您的那块蓝印花布吧。” “当然记得。”宗老太太点点头,眼中光芒一闪,沉思,开始认真地回想着,确实,那个女人进门之后宗家就祸事不断。 亏得她当初还以为她是个孝顺和明理的,一步错步步错啊。 “实际上嫂子就是京城蓝合布庄的主人,咱们是一家人竟然瞒的滴水不漏,这份心思咱们府中上下谁能做到啊?”冯镶儿痛声说道,眼中垂泪,“镶儿看您喜欢那蓝印花布,上次就去了蓝合布庄,想着给你挑一块儿,结果嫂子竟然百般羞辱镶儿,甚至不让掌柜的把花布卖给镶儿,镶儿苦声哀求最后被赶了出去,奶奶,镶儿好委屈啊。” “竟有这事?”宗老太太震惊的问道。 冯镶儿抹了抹泪水,十分委屈,“镶儿正因为有了上次的事,镶儿才明白了嫂子的心机有多深,大哥只怕是被那个女人蒙蔽了呀,这次的事镶儿回家,父亲告诉镶儿,听说白姨娘买凶杀人,要行刺的正是嫂子,可是白姨娘与嫂子素来是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去害嫂子呢?” “又是那个女人。”宗老太太恨得咬牙切齿。 冯镶儿又加了一把火,“奶奶,不是镶儿有心挑拨,大哥已经被嫂子蛊惑的连宗家都不顾了,终究会有一天连您都不认得。” 宗老太太身子一震,“那又能怎么办呢?已经将海宁赶出去了。” “奶奶,您怎么能这样想?”冯镶儿拉着宗老太太的手,“血缘关系岂能轻易地割断?您毕竟是大哥的奶奶,是一手养大他的人,他谁的话不听,还能不听您的话吗?只要您。” 冯镶儿凑在老太太的耳边轻声说道。 老太太凝重的点了点头。 唐府。 宗海宁正在书房处理着公事,任果端着一杯茶就走了进来,放在桌上,直勾勾的看着宗海宁,声音有些不对劲儿,“少爷,喝茶。” 宗海宁抬头,往日总是虎头虎脑又机灵的任果,今儿眼神有些呆滞,直直的看着自己,不禁关切的问道,“果儿,你是不是生病了?今天不要干活了,去休息休息吧。” 毕竟是十几岁的孩子。 “少爷,喝茶。”任果又重复了一遍。 宗海宁无奈,端起茶杯将茶一饮而尽,无奈的摇摇头,“你这个固执的小家伙啊!” 哪知任果端起茶杯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出去。 怪异的厉害。 宗海宁皱眉,赵安突然敲门走了进来,急声道,“少爷,老太太来了,面色很不好看,如今正在大厅呢!” “什么?”宗海宁蓦地抬头。 “老太太来了,面色很不好看。”赵安委婉的说道。 实际上老太太不止是面色难看啊,简直是气势汹汹的上门找茬的架势,而且,赵安清楚地知道唐府的门房小厮是个多么不畏权贵的壳子和芯子,尤其又被汪伯教导的只忠心少奶奶一人,估计是老太太在门口就受了点委屈。 幸亏自己路过,将老太太领了进来。 赵安心有余悸。 “好,我马上就去。”宗海宁皱了皱眉,站起身,蓦地一阵心悸,宗海宁身形晃了晃,捂着心口。 “少爷,您怎么了、”赵安一见宗海宁面色苍白,顿时急了,上前扶住宗海宁。 宗海宁缓了一会儿,摇摇头,“我没有事。” 等宗海宁走到大厅见到老太太的时候,强忍着不适,恭敬的道,“奶奶,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冷眼看着宗海宁,哼道,“我怎么来了?我若是再不来你是不是都不认得我这个奶奶了。” 冯镶儿跟在老太太身边,扶着老太太,见到宗海宁,眼中闪过爱恋和不舍,神色复杂,轻声道,“大哥,奶奶等了你好些日子,都不见你回去看她好人家,所以......” 唐曼第一时间听到老太太来了,匆忙赶到大厅,走到宗海宁身旁,笑道,“奶奶过来了,我和海宁还打算着过些日子去看您呢,只是曼曼这段时间身子一直不算太好。” “哼。”老太太对着唐曼冷哼一声,“我这老婆子可使唤不动大布庄的财主。” 语气不善。 唐曼看了看老太太身后的冯镶儿,心中顿时明了,老太太这般不善,恐怕是冯镶儿给上了不少眼药了。 “奶奶。”宗海宁看着唐曼走出来,心中疼痛顿时加剧了,脸色瞬间苍白,捂着胸口,转过头不去看唐曼,心痛的程度有些减轻了,宗海宁登时皱眉,有些不悦的看向老太太,“您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宗海宁虽然心中明白老太太为必将自己真的放在心上,虽然他已经被赶出宗家,可是这血缘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若是老太太反口一个不孝的大帽子口上来,自己依旧吃不了兜着走。 唐曼走过来轻轻挽住宗海宁的胳膊。 蓦地。 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心脏处清晰的传进宗海宁的脑中,宗海宁差点忍不住惊叫出声,那股像是针扎一般的刺痛几乎难以忍耐,宗海宁不敢贸然挥开唐曼的手,万一伤到她怎么办,宗海宁小心翼翼的不做痕迹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心脏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宗海宁心中蓦地一惊。 顾不得外人在场,宗海宁将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到了唐曼的身上,一股针扎一般的疼痛立即从心上传来,宗海宁身形一晃,别过脸不去看唐曼的容颜,低声说道,“曼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如此明显的不对劲儿,连冯镶儿都看出来了,有些欣喜的看着宗海宁,唐曼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唐曼关心的上期拉住宗海宁的手,“海宁,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我没有。”宗海宁痛的甩开唐曼的手,提高声线,“曼儿,你回去休息。” 宗海宁几番的心疼,面色苍白的吓人。 唐曼担忧的看了一眼宗海宁,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奶奶,我先回去了。” 等到唐曼一出门,就吩咐下面的人去找龙御西房间去找他。 海宁的绝对不对劲儿。 他从来不会凶自己的,可是今天似乎有什么疼痛难忍一般,还有一些烦躁。 不久,下人回报,龙御西不在房间之中,唐曼心急如焚,刚巧,门外嗷呜一嗓子,木质的门板上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唐曼面色一喜,快步到门前,开门一看,果真是斑斓大虎。 斑斓大虎一见是唐曼,一双黑金色的虎眼中漾满了欣喜,亲昵的用肥硕的脑袋蹭着唐曼的腰部,迈着慵懒的脚步走了进来。 “曼曼。”唐曼知道这头斑斓大虎名叫曼曼,可是真正叫出口时却有着各种的怪异,唐曼顾不了那么多,只是希望斑斓大虎真的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你快些回御杀去找你的主人,知道了吗?” 主人? 斑斓大虎顿时吓得后退了两步,黑金色的眼中满是惊恐,歪着脑袋,耳朵动了动,这女人难道是嫌弃自己吃的骨头忒多,想要借着主人的手了结了自己? 真的有这么个可能啊。 斑斓大虎瞬间夹着尾巴就想走,可是转念一想,它好酒好肉的吃了人家这么久,这么一走好像忒不仗义,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唐曼一见,这斑斓大虎好人性啊,赶紧返回书桌,快速的写了一封信,装在一个锦囊当中,用了一根结实的红绳系在斑斓大虎的脖子上,拍了拍它的脑袋,“一定要把这封信交给你的主人,知道吗?” 斑斓大虎瞬间消失在院子中。 唐曼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而在另一边,老太太皱着眉头,满脸怒容的看着宗海宁,“我问你,白姨娘何在?” “杀了。”宗海宁轻描淡写。 “你。”老太太气的一拍桌子,怒道,“你为何深夜派人去国公府拿人?让那些个下人作践国公府,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已经传成什么样子了?你让你爹让海蓝,让整个国公府以后如何能抬起头来?你当了丞相就本事了是吗?你还有没有将我这老婆子放在眼中?” 宗海宁面色一暗。 心中一片悲凉,他究竟还在期待什么?老太太话里话外都是国公府和宗家的名声,分毫没有自己的存在,宗海宁正了正脸色,说道,“奶奶,当朝有令后院妇人不得干预朝政,不得干预男人的正事,白姨娘一事,顺天府已经查明,因为点点私人恩怨就买凶杀人,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理所应当。” 宗海宁顿了一顿,“海宁自然是将奶奶放在眼中的,为人子嗣自当孝顺长辈,这道理海宁懂。” 老太太和冯镶儿却已经听懂了,宗海宁的意思是该尽的义务他会一点不差,虽然将老太太放在眼中,但是该有的情感却连提都没有提。” 冯镶儿心中十分难过。 眼前这人,年少有为、风度翩翩,是她执著了很多年的人,却一步步阴差阳错,而现在他的眼中依旧没有了自己的存在,或许说是从未有过。 老太太的态度明显的软化了,“既然你心中还有奶奶的存在,就和我一起回国公府吧!当初的事情奶奶是做得不妥当,你这么总是流浪在外面自然是比不得家里的。” 宗海宁听后,面容苦涩,摇了摇头。 老太太却是怒了,“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婆子低三下四的求你不成?海宁你莫要不识好歹。” “圣上敕造的丞相府已经建成了,择日就要搬过去了。”宗海宁语气平缓,“皇上的一片心意海宁不能辜负,况且那是圣旨。” 宗海宁抬出圣旨,压得老太太一声不吭了。 想到刚刚的唐曼,老太太的就像是堵了一块儿大疙瘩,上不去下不来,原本冯镶儿说了之后她还是有几分怀疑的,现在宗海宁的态度这么强硬,令老太太不得不相信一切都是那个女人鼓动的海宁,否则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太太想了想慢悠悠的开口道,“如今曼曼有孕,看来是时候给你身边添个人伺候了。” 宗海宁面色一变,微微一笑,“多谢奶奶费心了,如今朝事繁忙,海宁暂时没有那个心思。” 老太太气的面色发白,甩开冯镶儿搀扶的手气呼呼的就走了。 等到老太太一走,宗海宁跌坐在椅子上,捂着心口,一丝丝痛意十分明显,只要想到曼儿就会痛的更加强烈。 难道是? 宗海宁皱着眉头思考着,赵安匆匆的进门,道,“爷,给您奉茶的任果......死了。” 宗海宁一惊,想到任果给自己端茶时的怪异,宗海宁霍的站起身。 难道是那杯茶? 这一夜,宗海宁难得的没有回到唐曼的房间。 一夜的时间。 宗海宁熬得眼睛通红。 他太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万一一不小心的伤了曼儿,任果的死亡宗海宁让赵安的调查结果,任果死于非命,这其中的曲折宗海宁不用想已经知道了,任果只怕被人利用了去,而那杯茶。 宗海宁狠狠地攥起拳头,他竟然着了道,宗海宁下了朝就匆匆茫茫的赶去了郑老的家中。 “有什么症状?”郑老一脸凝重,探过宗海宁的脉象,眉头深锁。 “并无异状,只是......”宗海宁蓦地面色苍白,心中一阵刺痛,额头迅速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虚汗,强忍过这阵心痛,宗海宁咬牙,“只是想到、见到、或者接触到曼儿就会心中刺痛难忍。” “竟然这么邪门?”郑老震惊。 他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郑老脑中灵光一闪,蓦地想起,“海宁,你近日可曾去过邻国秦朝?” “未曾。”宗海宁停顿了半饷,摇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急声道,“郑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夫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这种病症,但是。”郑老顿了一顿,“老夫曾经听闻过,秦朝的西南有个地方叫做苗疆,那里盛产蛊毒,控人害人于无形,而且种类及多,依照你的描述,只怕是众多蛊虫中的情蛊。” 情蛊? 宗海宁眉头紧紧一皱,重复道,“情蛊?” “是的。”郑老站起身,面色凝重,“情蛊者,听闻在蛊虫中所下施蛊者的鲜血,控制别人,相传这是苗疆的一位大能,为求心爱之人而不得,研制出这种蛊虫使心爱的男人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并且中蛊者触碰到、见到、或者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就会心痛难忍,甚至会神志不清失手伤害爱人,见到施蛊者就会深陷情潭,甚至不由自主的听从施蛊者所说的一切。” 郑老顿了一顿,摇摇头,“女人哪,总是最可怕的。” 宗海宁倒吸了一口凉气,“郑老,可否能解?” 郑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只说了一个字,“难。” “古书中所说的要有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每一样的草药及其难得,最重要的是其中的顺序不能错,一旦错了半分,种蛊者都会一命归西,这种蛊毒极其霸道。”郑老痛心疾首,“竟然有这种女人,真是险恶之极啊。” “我明白了。”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疑问,“按照我这种情况只要见了施蛊者就会有反应的对吗?就像是见了曼儿心中疼痛难忍一样?” 宗海宁手掌捂着心口,忍过一阵又一阵的疼痛,高大的身子轻颤。 郑老见状十分不忍,点了点头。 听了郑老的话,宗海宁心中跟明镜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不论是谁,从郑老的家中走出之后,宗海宁没有直接回家,只是吩咐赵安,“回去告诉少奶奶,爷的公务没有处理完,叮嘱少奶奶不要忘了喝安胎药。” 赵安心疼的看着自家少爷心痛的面色苍白,身形不稳,“那少爷您呢?” 刚刚郑老的话他都已经听得一清二楚,赵安恨得咬牙切齿,小声道,“要不然奴才去请活阎王?” 宗海宁眼前一亮,急声道,“回府之后速去速回。” 赵安转身快步离去。 宗海宁慢慢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午后的京城中热闹之极,宗海宁恍若未闻的慢慢走着,一派闲适自得。 蓦地。 身后出现一声柔柔的呼唤,“海宁。” 宗海宁的身子一阵,心中传来难以言喻的滋味,酥酥麻麻的舒服之极与方才想起曼儿时的痛苦不堪完全不同,宗海宁从袖中拿出一粒丹药含在口中咽下去,然后缓缓地回过头,眼中似有惊喜划过,“素儿?” 宗海宁袖中的指骨几乎被自己大力掐碎,果真是这个冒牌的贱女人。 好,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冯素儿一袭紫色衣衫,婷婷的站在宗海宁对面不远处,凤眸闪过一抹委屈,咬着嘴唇,“海宁。” 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幽幽的化成一声长叹,“好久不见了,你过的可好?” 宗海宁侧目,见对面有个茶楼,勉强的对着冯素儿笑道,“我们去茶楼一叙可好?” 冯素儿眸中蓦地闪出惊喜的光芒,忙不迭的点头,“甚好。” 茶楼中两人坐定,冯素儿神色复杂的看着宗海宁,轻轻一叹,“时光匆匆,转眼五年已过,咱们以不复当初。” “是啊。”宗海宁痴痴的盯着冯素儿,眸中似有情意闪过,心中阵阵荡漾着温柔的波澜。 “海宁。”冯素儿见时机成熟,咬着唇,“素儿这五年之间错过了你,竟然一错再错,咱们可有还有机会?” 宗海宁垂下头,眸中闪过嘲讽,心中冷冷一笑,再抬头时已变得一脸情意,只说了四个字,“我已后悔。” 后悔什么? 已经不言而喻。 冯素儿顿时心中狂喜,仔细看过宗海宁眼中的情意和后悔不似假的,冯素儿用自己仅存的理智按耐住心中的狂喜,她不能现在跟随着宗海宁回去,一来有御杀;二来老东西留下的暗卫还在,她只要踏进唐府,就算是成功的弄死那个贱女人,将来待她重掌秦朝时也必将成为她一生的污点。 冯素儿直勾勾的看着宗海宁的眸子,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海宁,你我之间自当双宿双飞的,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在一起生活,有人阻挡着我们追求幸福怎么办?” “杀。”宗海宁面无表情,眼神凝滞的看向冯素儿,说道。 冯素儿极为满意,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放在宗海宁的手上,柔声说道,“海宁,那个女人是阻挡我们一家三口团圆的坏人,海宁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杀。”宗海宁无意识的吐出。 冯素儿温柔的依偎在宗海宁的怀中,心中又是幸福又是得意。 她不但就要重新抢回自己的男人了,还能一举除掉她的心腹大患。 出了茶楼,宗海宁的眼睛瞬间恢复清明,紧紧地攥住手中的纸包,果然,他没有猜错,这个女人真的是冲着曼儿来的,想到曼儿,宗海宁的心又是一阵疼痛,幸好郑老虽然解不了情蛊,却给了他一粒清心丹能够短暂的帮他抵御施蛊者的蛊惑,宗海宁厌恶的将那个害人的纸包扔掉,快步走开。 **** 唐府。 唐曼听到赵安的回禀,心中越发担忧,海宁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他不可能让赵安大费周章的来叮嘱她,“行了,我知道了。” 唐曼失望的挥了挥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今早斑斓大虎就回来了,随后到的是御杀的杀手头子,对她很是客气,只是说了一句,“主人进山采药去了。” 唐曼一听,心都凉了一半,偏偏这个时候不在。 赵安见到自家少奶奶愁眉不展,嘴唇翕动,几欲说出实情,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低低的回了一声,然后出去了。 等到晚上宗海宁终于回来了,没有回到西厢,直接进了书房,一开门,却见到唐曼疲惫的伏在案上,听到开门声,唐曼抬起头看到了宗海宁,像往常一般轻轻说了一句,“回来了?” 仅仅一眼,宗海宁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地绞碎一般,痛的面色煞白,看着唐曼满是柔情的凤眸,宗海宁心中叹息,若是能这样看上一辈子,他心愿足矣。 可是。 如今这一眼,他都痛得死去活来,宗海宁勉强的撑住门框,别过脸,冷淡的说道,“你怎么来了?怎么没有在房间休息?” “海宁?”唐曼站起身,走到宗海宁身边,手抚上宗海宁的手臂,又是着急又是关切的问道,“海宁,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宗海宁像是触了电一般躲开了唐曼,冷硬着声音,“我还有公务没有处理好,你回房休息去。” “难道你又是一晚上不归吗?”唐曼哑着嗓子喊道,“海宁,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可以一起商量着解决的。” “不能解决。”宗海宁蓦地转过头,连夜没有睡好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喘着粗气,心中有着绝望,虽然让赵安去找了活阎王,可郑老说过,七七四十九种工序一步都不能错,活阎王又不是神仙猜得出每个步骤,只有找到施蛊者。 可是。 施蛊者是那个冒充素儿的贱女人,她怎么能给自己解了蛊毒,他自己虽然丢弃了那个害人的纸包,可是每次见到曼儿他都会心疼的快死掉,心中有种压抑的暴躁想要爆发出来,他不能伤害曼儿啊。 “海宁。”唐曼被吓了一大跳。 “曼儿,乖,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宗海宁强忍着心中的刺痛,哀求的看着唐曼。 宗海宁头上的青筋冒出,强忍着心底压抑的暴躁。 “我。”唐曼刚要开口,却被宗海宁一下子粗鲁的挥开,唐曼顿时惊叫一声,失去了重心,马上就要摔倒,只听砰的一声,屋中的门猛地被踹开,一道大红色的身影温温的接住了唐曼的身子。 唐曼从未觉得踹门的声音如此亲切,转过头看到龙御西张狂的脸,抓着龙御西的袖子,“龙御西你快看看海宁,他.......” 唐曼的话没有说完,就见龙御西瞬间松开了自己,红色的身影一闪,啪啪两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宗海宁的脸上,口气冲的厉害,“差点伤了老子的戏本,揍你丫的。” 门外,一直斑斓大虎慢悠悠的迈着厚实的爪子走了进来,见到唐曼呜嗷一嗓子亲昵的蹭着她的腰部,黑金色的虎眼邀功似的看向龙御西,然后甩了甩尾巴,唐曼一脸惊魂未定的拍了拍斑斓大虎肥硕的脑袋,“谢谢你。” 斑斓大虎谄媚的动了动胡子,肚子不争气的响了。 一声谢谢还没有二十斤牛肉来的实在。 这厢,宗海宁何曾受过这般气,被人当众抽了耳光,加之心中情蛊诱发的暴躁就要拔剑,却听龙御西慢悠悠的冷哼,“还是左相能耐,被人下了情蛊回家抽风打媳妇儿,老子tmd还没见过这样的,怎么着?外面的小情人儿就那么貌美如花?死了之后还不是一堆烂骨头渣子。” 第一一五章 情愫 话一出。 宗海宁的动作一僵,震惊的看向龙御西。 就是郑老也是探脉分析许久才敢确定的,龙御西一眼就看出来了?宗海宁心中一阵惊喜,急切的看向龙御西,“可有解蛊办法?” 或许有希望。 宗海宁一脸希冀的看向龙御西。 龙御西瞬间翻了一个白眼,从怀中拿出什么咬的脆响,“你想解老子就得给你解?你tmd当老子是你家任劳任怨的大蠢驴呢?” 情蛊? 赵安在门口冒着冷汗,他没看错活阎王咬的那么粗的人参,没有千年也有个八百年了吧? “什么?”唐曼惊叫一声。 而唐曼不禁皱眉,从前电视上演的苗疆蛊毒种种的狠毒,海宁竟然被下了情蛊,唐曼心中一阵心疼,究竟是谁竟然这本狠毒,同时唐曼迅速的抓住了龙御西话中的重点,“你能解海宁的情蛊?” “那是必须的。”龙御西得意洋洋的看着宗海宁脸上的巴掌,美滋滋的看着唐曼,“你从他的脸就能看出,我手掌的形状多好看呐?” “三个戏本,你出手。”唐曼事到如今,反而冷静地开口,又加上了一句,“一次性支付。” 龙御西的性格,洒脱不羁都是绝逼的是赞美词,脑子抽风的鲜少有在意的东西,戏本绝对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 龙御西一双狭长的眼睛中蓦地闪过一抹流光。 心中快速的盘算开了。 三本哇,这买卖便宜啊,这蠢女人每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坚持,非得每日两更,否则他犯得着闲的发慌的钻进山里去找药材吗?他的药材十年都用不完,龙御西瞬间又想到,一下子就三本,还有没有可能再加上一本呢? 蓦地,龙御西瞥向唐曼那圆滚滚的肚子和这些日子来有点消瘦的脸,开口,“成交。” 他tmd的才不是心疼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呢,他这绝对是放长线钓大鱼。 宗海宁身子紧绷,忍过心上一阵有一阵的疼痛,看向唐曼,急声开口,“曼儿,你身体会受不了的,不能。” 曼儿的身子本就不好,怎么能再劳累呢? “我没事。”唐曼伸出双手想要安慰宗海宁,伸到一半想起他身中情蛊,和近日来的反应,不禁有些黯然,随即笑道,“只不过是三个戏本而已。” 换来海宁的健康,她无悔。 “需要我们准备什么药材吗?”宗海宁希冀的看向龙御西。 郑老说过,解这情蛊需要七七四十九种药材和工序。 也不知。 宗海宁迟疑的看了一眼龙御西,终究是不放心,若是解蛊毒失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郑老没说,他也不清楚,就怕...... 宗海宁转过头,强忍着心头传过来的一阵阵疼痛,凝视着唐曼,视线仔细地将唐曼的容颜刻画在心中,或许...... “老子就那么没用吗?你tmd那是什么眼神?”看着宗海宁怀疑的眼神,龙御西瞬间就怒了,咬到一半的千年人参看也不看的扔了出去,本想着看在三个戏本的份上用个比较温和的方法,至于现在,龙御西冷飕飕的一笑,吐出两个大字,“开始。” 屋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凉飕飕的寒意。 斑斓大虎虎躯一震,黑金色的虎眼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主子身上,瞬间转头,太凶残了,斑斓大虎想也不想的蹑手蹑脚的绕开唐曼,一步步后退,退到门口的时候,猛地转身,夹着尾巴跑路了。 边跑边回头用无比同情的眼神看向宗海宁,这男人,真有勇气,斑斓大虎跑到一半的时候还不忘将龙御西咬了一半就扔出来的千年人参给叼跑了。 这可是好东西啊。 屋中。 龙御西快速的出手点了宗海宁周身几道大穴,防止解道一半的时候他乱动,宗海宁顿时动不了了,龙御西冷飕飕的冲着宗海宁一笑,在几盏油灯下露出阴森森的小白牙,着实把宗海宁吓了一跳,开始思考刚刚有没有得罪过这个煞星。 没有等宗海宁想完,就被龙御西掰着下巴,下一刻一股说不出是腥还是咸或者是苦的味道在宗海宁的舌上化开,竟然是龙御西的血。 龙御西不甚在意的用几条破布包住自己受伤的手指。 唐曼在旁边紧张的盯着,紧紧咬着嘴唇,凤眸中满是担忧的神色。 顷刻之间。 宗海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好似要沸腾了一般,躯体深处好似有种剧烈的疼痛爆发了出来,那股疼痛快速的随着血液的运转而流动。 痛啊。 比之前的疼痛剧烈千万倍,宗海宁的额头鼻尖快速的渗出秘密的汗珠,不多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唐曼心疼的想要上前,却被龙御西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龙御西眼神懒散,看着宗海宁一个男子汉都忍不住疼的闷哼,随手又从怀中拿出一根胖乎乎的人参当黄瓜咬着,幸灾乐祸的看着宗海宁。 “他看起来很痛。”唐曼忍不住提醒着满不在乎的龙御西,眉头紧紧皱起,心疼的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什么时候能结束? 看他高兴。 他用自己的血液刺激的宗海宁身体里的蛊虫无处可躲,疯狂的在他周身四处逃窜,他偏偏就不划那一刀,就不给出口,多疼会吧,可是龙御西不敢把实话告诉唐曼,万一将来她恼羞成怒了谁给他写戏本,龙御西突然想到昨儿在书上看到的,现学现卖,装的高深莫测,“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正常点。”唐曼没好气的低吼。 龙御西一哆嗦,像是看神经病似的看了一眼唐曼,不懂品味,张口就来,“这点疼都受不了算什么男人?” 唐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终于龙御西觉得已经折磨得差不多了,才不情不愿的在宗海宁的手腕上划了一道,下一刻,一条一寸多长的虫子迫不及待的顺着血液冲了出来落在地上。 龙御西冷笑一声,快速的伸出脚踩死了那个情蛊,tmd,在他龙御西面前玩蛊虫,也不照照自己的模子,也配? 唐曼第一时间扶住虚弱至极的宗海宁,心疼的用帕子擦拭着宗海宁面上的汗珠,问道,“已经解了是吗?” 龙御西扬起下巴,高傲至极,唾道,“也不看看是谁出手,别忘了三本戏本。” 说完,大红色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宗海宁艰难的掀开眼皮,嗅着唐曼身上熟悉的馨香,苍白的脸上漾起一抹笑,“曼儿。” “嘘。”唐曼点着他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小声道,“好好养好身体,以后再跟你算账。” 而就在情蛊被踩碎的同一时间,冯素儿忍不住吐了一口血,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 情蛊,破了?? 怎么可能? 宗海宁到底是个大男人,身体的底子比较好,休息了几日就重新回到朝堂上去了,这日,唐曼正在书房中赶写戏本,房中突然出现个人,唐曼看着面前久未出现的九皇子,不禁无语,这些人是不是都有突然出现的毛病啊。 唐曼没有开口说话。 九皇子深深地凝视着她,眼神复杂,最后化成了一句话,“要变天了,你们小心点。” 说罢人影一闪,九皇子已经不再屋中了。 唐曼心中飞过一万个无奈,很想喊一句,大哥,解释的清楚点啊,没听懂啊。 两天后,宗海宁凝重着脸下朝回家,带回来一个消息,二皇子闭门思过期间召ji被抓到,皇上龙颜大怒,当众责备他藐视皇父,二皇子被训斥之后,就被皇上关进了皇子府闭门思过,皇上的话很重,至于什么时候出来皇上连提都没有提。 就像是被放逐了一般。 而淑妃娘娘所在的欧阳家和不知什么时候投进了二皇子阵营的掌家拼命求情也未果,当不出龙颜大怒。 而最近几日,九皇子则是经常被皇上叫进御书房商讨正事,相比较被皇上放逐的二皇子,这时候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的风究竟往哪边刮呢。 唐曼心中快速的盘算起来,和九皇子的提醒瞬间联系起来。 果然,要变天了。 接下来如唐曼几乎出乎唐曼所料,自打冯素儿被休回冯家,冯家和宗家就已经有了嫌隙,而现在冯家似乎已经死死地跟着二皇子绑在同一条船上一般,四处为二皇子奔走着,对待海宁的态度越发针对。 不光是在朝堂上,冯夫人在私下里也逢人便指责宗海宁宠妾灭妻,指责唐曼手段歹毒的害了她闺女云云。 宗海宁这日回来,也不禁震怒,“好个得寸进尺的冯家。” 唐曼站起身迎了上去,“怎么了?海宁?” 宗海宁怒气冲冲的将账本摔在桌上,“胆子太大了,竟然贩卖私盐。” 什么? 唐曼这回彻底的大吃了一惊。 要知道盐在这个时空是牢牢的被国家掌控的,国家甚至单独设置出一个采盐的部门专门开采,专门贩卖,当初唐曼也打过盐的主意,这个东西来钱太快了,最终唐曼知道情况之后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贩卖私盐,那可是死罪一条,若是被揪出来,就是神仙也难救活。 冯家这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啊。 宗海宁眉头皱了又皱,压抑着怒气将账本翻开,片刻之后又重新合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直接交给皇上就是了。”唐曼装作不经意的说了一句,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宗海宁。 “这毕竟是抄家灭族的重罪。”宗海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为难的说道,“毕竟是振儿的外祖家。” 还有一句话,宗海宁没有说出来,这其中毕竟有着素儿的情分在,想到往日,宗海宁眉头紧皱,手指揉了揉眉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个冒充素儿的女人真正身份还没有查出来,她为何这般针对曼儿。 一切令宗海宁头疼。 “会不会与冯素儿有关?”唐曼脑中灵光一闪。 海宁透露出情蛊是冯素儿那个女人下的,详情并没有解释得十分清楚,唐曼不禁猜测,海宁一直怀疑那个冯素儿不过是个假冒的,唐曼深以为然,冯素儿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官家千金,怎么会有这等手段? 况且。 唐曼心中闪过一抹怀疑。 宗海宁在唐曼话一说出口幽深的眸光一闪,正要说话,英嬷嬷敲门进来,轻声说道,“少爷少奶奶,二皇子妃求见。” 唐曼眼睛一闪,看向宗海宁,柔声道,“你去处理公事吧,我去应对。” 宗海宁有些担心的看着唐曼的肚子,“如若不行就推掉吧,毕竟你的身体最重要。” 唐曼哑然失笑,“我哪有那么娇弱。” 见了周潋滟之后,果然,周潋滟面容憔悴的样子,一见到唐曼面色一喜,直接开门见山,“表嫂,不知你与表哥商量的结果如何?” 唐曼深深一叹,口气委婉了许多,“哎,表妹,表嫂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你知道男人的事女人不得干预,我试着提过几次,你表哥。” 周潋滟急了,霍的站起,“什么?” 周潋滟紧紧地盯着唐曼的眼睛,确定她没有半点谎言之后真的急了,如今爷被幽禁在府中,皇上已经几日不曾召见过爷了,甚至提都不提将爷放出来的是,态度显而易见,这分明就是对爷失望了,而且淑妃娘娘在后宫的势力大不如从前,不得圣宠,甚至在皇上跟前根本就说不上话,周潋滟从小就在世家大族中长大,对这些事情很敏感,在皇家,谁不知道皇上愿意责骂说明还有救,若是理也不理才真的是危险了。 一个皇子。 参与到储位之争的皇子,却不招皇上待见了,那说明什么? 基本与皇位绝缘了。 这样心高气傲的二皇子怎么能接受的了呢?况且站在二皇子身后支持的朝臣并不是少数,周潋滟勉强平静下来,“表嫂,你没有与表哥将种种厉害吗?” “怎么没讲?”唐曼一阵无奈的样子,摊了摊手,叹了一口气,“你表哥的心中有想法,宗家向来只忠于皇上,你知道,表哥的脾气,我也劝不动啊。” 只忠于皇上,换言之就是,不论是谁,只要是登上了皇位就能赢得宗家的支持,否则别想。 “这。”周潋滟气的一窒,想到爷如今的困境,不禁放软了语气,“如此这般,潋滟也没有什么能劝的了,表嫂,表妹从未向你开过口,我想你也只是对朝堂上的事隐隐知道的,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向表哥透个话,若是能拉爷一把,潋滟心中感激不已。” “这个——”唐曼迟疑道,“皇上圣意已定。” “表嫂,表哥如今的了皇上的亲眼,想必表哥的话皇上会听进去几分的。”周潋滟急急地说道。 听进去几分? 唐曼心中冷笑,从皇上种种手腕来讲,她就不相信皇上是个能受旁人左右的帝王,宠冠六宫的淑妃莫名奇妙的因为一个小小的贵人受到了责罚,这里面的猫腻她自己都看得清楚明白,根本就是皇上的有意为之,况且同一时间二皇子也受了责骂,这其中的弯弯绕恐怕就是当局者迷了。 “好吧,我试试吧。”唐曼轻叹一声。 “多谢表嫂。”周潋滟眼睛一亮,心中明白,这里面只要唐曼肯说话就好办得多了,如今,周潋滟也不敢依仗着自己高贵的身份看不起唐曼了,外面盛传左相大人惧内的厉害,就是这样一个乡野出身的女人能将心高气傲、惊才绝绝的左相制住,恐怕里面就不是一分两分的手段了。 话锋一转,周潋滟看着唐曼,眼睛诚恳,“表嫂,话又说回来了,潋滟还是希望你能再努力一下,咱们彼此亲戚潋滟还能害了你不成?就算表哥想当纯臣也得看时局了,我嫁给爷,咱们两家就已经是姻亲了,在外人眼中就已经是绑在一起的了,若是表哥不全心全意的帮衬着爷,将来爷万一落败了,新帝即位,新帝会重用爷的姻亲吗?根本不能。” 周潋滟看似说得情真意切,实则话中绵里藏针,用亲情的绳子拴住唐曼和宗海宁,另外威胁着唐曼,如果不帮住二皇子的下场。 唐曼几乎想一口口水喷死周潋滟了。 姻亲的关系? 姻亲的关系也有好的和有仇的区别好吗?很不幸他们之间正是后者有仇的关系,她当初一进国公府就与周氏水火不容,斗来斗去,到后来几乎说不清楚谁对谁错,仇恨是结下了,那宗海蓝看着自己的眼神几乎就能杀人,而自己一看见周家的人也是堵得慌。 是姻亲的关系? 二皇子一见面就差点没有弄死自己的仇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比起二皇子,唐曼情愿支持的是九皇子。 唐曼沉默着。 周潋滟以为唐曼正在考虑,心中一动不禁加紧游说,干脆摊了一些底牌,“况且爷现在手中掌握的势力并不少,你知道冯家吗?现在已经是爷的阵营了。” 至于二皇子的母家欧阳家,周潋滟干脆连提都没有提,话到口边留三分。 唐曼耳朵一动,冯家?表现的十分诧异。 周潋滟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只要表哥.....” 势力? 唐曼心中不禁冷笑,周潋滟这话蒙一个无知的深闺妇人还可以,拿出来蒙自己可就差远了,难道只有二皇子有势力吗? 九皇子的支持者并不差,九皇子的生母虽然出身不高,但好歹也是富家天下的商人之女,很是有钱,据唐曼所知,九皇子的是寄养在当朝德妃娘娘的膝下的,德妃的母家皇甫家与欧阳家势力相当,朝中文武都有皇甫家的人,甚至比之现如今受到打压的淑妃娘娘和欧阳家隐隐都高出一头,德妃娘娘没有亲生之子。 那么一个九皇子意味着什么? 唐曼想起从前电视中宫斗的情节,九皇子就相当于皇甫家的希望,还不当个宝似的捧起来? 唐曼心中虽然这么想,口上却不得罪人,表现的一副茫然的样子,“哎,我只是个乡野出身的妇人,不像是潋滟妹妹懂的那么多,不过我会将潋滟妹妹的话原封不动的带到的。” 周潋滟走了之后,唐曼立即赶到书房,将和周潋滟之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宗海宁,唐曼蓦地心中灵光一闪,抓住了一个问题关键,“既然冯家已经投奔了二皇子,那么贩卖私盐会不会是二皇子授意的?或者说他们......缺钱?” 宗海宁的指骨轻轻扣在桌面上,凝神思考。 冯家根本就没有理由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贩卖私盐,换句话说,若没有二皇子的纵容,冯家也根本就没有能力做这些事情,而冯家的家主,他的前岳父,是一个谨慎的老狐狸,素来是明哲保身的,而这一次为什么要参与进来呢? 宗海宁眉头紧紧皱起。 “能不能和那个冒牌的冯素儿有关?”唐曼提醒道。 而事实上,宗海宁和唐曼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从龙御西为宗海宁解了情蛊,并且不怀好意的一脚踩碎情蛊的那一刹那,那情蛊是用了冯素儿的血养着的,自然受到了极大的反噬,冯素儿压根就没有想到已经万无一失的情蛊为什么突然之间被解了,那就说明,她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 随着那个老东西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接近,冯素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越发的着急,左思右想,不如提前下手,冯素儿索性就直接找了她的爹也就是冯家的家主摊牌了。 事实上,那只情蛊可以不杀死的,只要龙御西养着,冯素儿就根本就不会发觉,也许宗海宁能借机引出冯素儿,无奈,宗海宁对情蛊不懂,而龙御西那货脑子抽的说风就是雨,谁也挡不住,结果引出后来的事。 冯素儿自己手中有一部分秦朝的势力,但是这些势力根本就不足以与祭司和那位大人手中的势力相抗衡,莫不如找到国外的势力,到时候外呼内应,一举成功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那个女人是真正的金凤又如何? 冯素儿恨得咬牙切齿,什么只有金凤才能是秦朝真正之主?都是些狗屁的破烂规矩,到时候只要自己登上那个位子,金凤算什么? 只要身首异处,金凤恐怕也都变成了死的了。 冯素儿左思右想,二皇子是最佳的人选,根据她在国公府的日子,隐隐约约的知道九皇子九皇子似乎与海宁和那个女人交好,而现在海宁的心早就已经不在她这里了,冯素儿如何能放心的下呢? 找到了二皇子。 二皇子能说什么? 堂堂的秦朝公主自然是求之不得啊,而且若是冯素儿日后执掌秦朝,那可是无形的助力啊,可是二皇子也不傻,除了揣摩自己亲爹的意思上有些纰漏,在别的事情上还是很精明的,一个堂堂的秦朝公主为什么会寻求自己合作?双方合作互有益处那是好的,若是让自己白出力那是不行滴。 说句老实话,二皇子本身也不傻,他那皇父的态度他也隐隐地感觉出来了,他虽然被幽禁在府中,可是挡不住府中层出不穷的暗卫啊,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进二皇子的耳中。 什么淑妃娘娘被贬了位份了。 再比如九皇子又被皇上召进御书房了。 再比如,朝中有多少声音开始支持九皇子了。 如此这些被二皇子听得清清楚楚,二皇子不禁也着急起来,气愤他那父皇年纪越来越老了反而分不清楚真假人了,二皇子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只怕皇位都被传给老三了,他还争什么争? 什么都争不来。 可是不继续这样,二皇子心中捉摸开了,倒也不是不可能,就是上上下下需要打点,哪样不需要钱?往日额娘掌管后宫各种账目,相当于皇宫中的小金库在娘俩手中,可是如今娘被贬了位份,执掌后宫之权到了德妃手中, 这财路,自然就是断了。 钱从哪里出?二皇子想了许久,没有想到却等到冯素儿送上门,于是二皇子虽然心里乐意合作但是面子上还得端着,暗示着冯素儿,你能给我什么? 论权势? 谁能打得过皇室? 还是给钱最实在,二皇子暗示了一番,确认冯素儿能够听得懂的时候,一动不动的看着冯素儿。 冯素儿淡然一笑,倒真的生出了几分公主的风范,把二皇子糊弄的一愣一愣的,“就看二皇子能不能霍的出去了。” 豁的出去。 当然能,二皇子认为什么时候能比他现在最糟糕呢? 既然能豁的出去,两人当即一拍即合。 冯素儿直接找到了冯家的家主冯德伦。 冯素儿看着面前的冯德伦,心中还真的生不出好感,小时候冯德伦对自己百般的疏忽冷落,隐隐中还有着不耐烦,相反对着庶女冯镶儿倒是慈爱有加,加之冯德伦对待她的养母冯夫人十分冷淡,冯素儿不动声色的坐定,开口,“父亲,我今天有事找您商谈。” “你能有什么事?”冯德伦眉心一皱,语气隐隐有着不耐烦,“你该做的是像镶儿一样本本分分的找个人嫁了,还嫌不给冯家丢人吗?” 冯素儿冷冷一笑,眼神冰冷,垂眸,“我希望冯家能支持二皇子。” 冯德伦一听就怒了,拍着桌子就怒吼,“你一个妇道人家妄加议论朝堂之事,你懂什么?整日异想天开,当心祸从口出,谁都救不了你。” 冯德伦看着眼前的嫡长女心中不禁涌出阵阵的厌恶。 或许是这个女儿不如镶儿贴心,或许是她总是和自己作对,或许是她没有为家族添光反而抹了黑,好好地一门亲事就然活脱脱的变成了仇家,让冯家的脸几乎丢尽了,与那宗家也有了嫌隙。 “爹,何不听我说完?”冯素儿嘴唇一笑,丹田内力徒然变成一股力道外放,成了一股压力,压向冯德伦,冷冷的看向冯德伦。 对了。 冯德伦蓦地感觉到一股威压,压得心里似乎透不过气来,来源似乎在对面,冯德伦不得不认真地看向自己这个忽略了很多年的女儿,突然感觉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眉目冰冷,似乎带着一丝阴森,眸光中不再是伪装的善意,而是外放的倨傲,这正是冯德伦讨厌的地方,冯德伦冷哼道,“你说。” “看来,我真是被爹忽略的彻底呢!”冯素儿低低的笑着,声音中没有半点温度,凌厉的看向冯德伦,“难道爹就没有怀疑我为什么死而复生?为什么当年突然消失了?难道爹就没有想过我消失的这么多年究竟是做了什么吗?也对。” 冯素儿扶额,“爹爹没有关心过女儿,又怎么会想知道呢?” “我没有时间陪你兜圈子。”冯德伦皱眉。 冯素儿大喇喇的掀开自己手臂上的衣衫,一个金色的图腾蓦地出现在空气中,金色的凤凰似乎在冯素儿白希的手臂上翩然欲飞,冯素儿勾唇,“这就是答案。” 冯德伦蓦地睁大眼睛。 他身为冯家的家主多年,并非目不识丁之人,传承的古籍中他曾经看过,这分明是秦朝公主才有的真身印记。 甚至。 有了这块金凤的印记,会得到秦朝人的拥护成为女皇,冯德伦心中受到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好半响冯德伦才从口中喃喃道,“这是真的吗?” 可是。 冯德伦想起十几年前,夫人不能生育,从外面抱养回来的女孩儿,他并没有在意,一个女孩儿而已,又不能夺了他的家产,只要日后有了亲生骨肉即可,没有想到时光转眼之间过去了十几年,当年的婴儿竟然有着这般尊贵的身份。 冯素儿收敛了自身的威压,声音软了下来,“难道爹爹愿意在唐朝做人下之臣,也不愿去秦朝做个太上皇吗?爹爹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素儿都时刻的记在心上,素儿不愿做那忘恩负义之人,难道爹爹不想与素儿一起去秦朝吗?” 冯素儿声音中有着蛊惑。 愿意。 实在是太愿意了,去了秦朝,那可就是太上皇,大把的权利,比起如今在唐朝处处受制于人、还必须的小心做人的境况实在好上太多了,冯德伦顿时沉浸在冯素儿画的大饼之中。 冯德伦看向冯素儿的眼光都变得不一样了,没有了之前的不耐烦和厌恶,低声道,“素儿你想怎么做?冯家定倾尽全力支持你。” 冯素儿垂下眼眸,眸中闪过一抹嘲讽的光芒,轻声道,“爹爹,您这样做......” *** 唐府。 唐曼懒懒的理外面的传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冯家是能蹦哒,可是在唐曼的眼中也根本就蹦哒不了几天,至于那个冯夫人,唐曼心中冷笑,胸大无脑,那水平还不如冯素儿姐妹呢! 唐曼低头看着桌上的戏本,几日下来,一本窦娥冤总算是快要写完了,幸亏她脑中的情节很多是印象深刻的,若是真的创作,一本下来恐怕就要吐血三升了,唐曼写着写着有些困了,趴在桌上小憩一会。 而斑斓大虎习惯性的贴着唐曼的脚下卧着,肥硕的脑袋倚在唐曼的腿侧,厚实的四个爪子舒展开来,尾巴时不时的甩甩,这日子比起在御杀伺候阴晴不定的主人实在是太美好了。 蓦地。 斑斓大虎蓦地感觉一股熟悉的冷飕飕的气息正在慢慢靠近,登时耳朵警惕的竖起,一双黑金色的虎眼中满是防备,不禁悲剧的想着,它怎么就躲不开主人呢? 逃已经逃不开了,斑斓大虎激灵一下子,换了个姿势,肥硕的脑袋埋进爪子中——装死。 龙御西一进来看见的就是唐曼趴在戏本中睡着了,浅浅的呼吸,总是对他横眉竖眼的眸子闭着,弯弯的睫毛如一把小扇子一般,红唇微微开启着,一缕碎发从额吉垂了下来。 诱人。 龙御西脑中蓦地闪过这个想法,仿佛比戏本一般令他难以抗拒,龙御西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就要印上那双诱人的红唇。 唐曼一动,微微皱着眉心,缓缓的睁开凤眸,眸中蓦地闪现出一张张狂的大脸,唐曼愣了一秒钟,龙御西瞬间感觉脑中一片空白,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巴掌,他是脑子抽了不成? 竟然想去吻唐曼这个母夜叉,谁见了自己不是毕恭毕敬有求必应的把自己当成祖宗供上,只有这个女人,不但凶而且总威胁自己。 龙御西一紧张急中生智,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了出去,转头刻薄的看着唐曼的脸,嫌弃道,“长得死难看的,实在忍不了吐血了。” 说罢若无其事的擦了擦嘴角的血。 舌尖疼的抽搐,tmd,咬的真疼啊。 唐曼反应过来,气得不行,抓起戏本就扔了过去,“谁求你看了?赶紧带走。” 唐曼真心觉得自己和龙御西八字犯冲,一见面就从心里的冒出一种想揍他的感觉。 哼。 龙御西转身就走,张狂的大红色身影转眼之间就消失在西厢,离开唐曼的屋子,龙御西反而跳上了房顶,偷偷地掀开了几片瓦,看着下面的唐曼,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突然想到:若真的亲到,挨几嘴巴也是赚了。 龙御西吧嗒吧嗒嘴,满是回味的想到,这女人不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要是真的想那啥啥的关上灯美得丑的不都是那样,要他说,还是这会写戏本的最有魅力。 只可惜。 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龙御西正在房顶上自我联想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蓦地出现在他身后,低声说道,“主子。” “说。”龙御西被打断了瞬间变得十分不耐烦,这群蠢货事事都要来问他。 杀手小头子见龙御西冷下脸,心中暗暗叫苦,硬着头皮说道,“主子,属下一时失察,从边境抓回来的那个女人已经.......逃了。” “什么?”龙御西瞬间转过头,冷飕飕的看着杀手小头子,啪的一声扇了杀手小头子一个耳光,“你们tmd是干什么吃的?一窝废物脓包,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你们tmd赶紧收拾收拾去放猪算了,还做什么杀手?脸都要让你们丢尽了。” 第一一六章 身份 “属下知错。”杀手小头子被扇了一个耳光,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低声说道。 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仿佛不敢置信。 就一个耳光? 就算了? 如若以往,就算没有拨皮拆骨,在主子这里做错了事也是生不如死,就连御杀那头斑斓大虎都不例外,更何况他们了?杀手小头子瞄了下面一眼,心中暗暗了然,原来如此。 “滚回去。”龙御西阴冷的说道,瞬间消失在原地。 “是。”杀手小头子痛快的回道。 *** 唐曼和宗海宁书房正在商量着最近朝中发生的事情,宗海宁特意为唐曼在书房中设置了一张软榻,唐曼累了之后就等休息一下。 朝中的风向越来越诡异,仿佛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夫妻二人说起了冯家,冯家的老狐狸向来是以谨慎著称的,只是这次不知为何胆子越来越大,宗海宁头疼的看着桌上的账本,这是下面的人暗中收集上来的,尤其是这一票干的特别大。 “能不能与冯素儿有关?”唐曼心中只剩下这个猜测了。 “我也正在想。”宗海宁紧紧皱着眉头,“这个冒充素儿的女人呢究竟是什么来路?我派出去的人根本就查不出来,或许。” 宗海宁迟疑着。 “她不是冒牌的。”门外传来一声苍老的嗓音,如同老妪,却异常熟悉。 宗海宁身子蓦地一震,高大的身形一晃,直直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唐曼惊喜的看向门的方向。 门开了。 走进来一身黑袍的中年女子,看向唐曼的眸光却十分温和,似有着长者一般的慈爱,轻声说道,“少奶奶,我回来了。” 回来的人正是被龙御西率领着一群御杀的杀手抓起来、又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王嬷嬷。想王嬷嬷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却好虎架不住群狼、狼狈的被抓了起来,心中焦急如焚,想着唐曼怀着身孕异常危险,尤其是当她回到秦朝之后,发现所谓的叛乱不过是敌人装装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心思与自己一方抵抗,只顾着缠斗。 王嬷嬷心中就有种不好的想法。 她被调虎离山了。 匆匆往回赶,却遇到了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待她好不容易逃出来之后,发现国公府中的情曼居早就已经人去楼空,她抓了一个丫鬟才知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已经被赶出宗家、赶出国公府了。 她在京城中打探了一天才找上门来,却蓦地见到那日捆绑自己的阴冷男人在房顶,王嬷嬷心中一震,小心翼翼的藏好身形,等那人走了之后才敢出来。 “王嬷嬷。”唐曼惊喜的轻呼,手扶着已经略粗的腰肢,六个多月的身孕令唐曼显得有些笨拙,“您回来了。” “王嬷嬷您是何意?”宗海宁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王嬷嬷,心一直在颤抖,如果那个女人不是冒牌的,难道是真的素儿? 宗海宁袖中的手控制不住的在颤抖着,幽深的眼睛慢慢地迷上一层深红。 素儿当年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结,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如果那真的是素儿,为什么会变了这么多?这些年她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从当初单纯善良的素儿变成了如今这般?宗海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如果真的是素儿,她为什么吞吞吐吐,为什么不直接说明、为什么要给自己下情蛊? 为什么要处处的针对着曼儿。 唐曼也发现了宗海宁的异样,担忧的看着宗海宁,“海宁。” 她突然想起王嬷嬷方才的话,她不是冒充的。 意思是说? 冯素儿不是冒充的,她与海宁都想错了,唐曼惊疑不定的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说那个女人就是素儿,素儿当年明明就已经死了,还有,你究竟是谁?”宗海宁每问出一个问题,心就揪着一般,语气越来越激动。 当年素儿倒在血泊中不明不白的死了,撇下襁褓中的振儿,还有生不如死的他,他暗中调查过,似乎有人在掩盖着整个事实的真相。 “是的。”王嬷嬷凝重的点了点头,一直没有放开唐曼的手,漆黑的眼中绽放出回忆的光芒,勾唇一笑,看向宗海宁,“至于我的身份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王嬷嬷丝毫没有怀疑宗海宁的智商,当她把凝胎草给蓉娘的那一刹那,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曝光。 当初汪伯在他工厂的外面看到自己,就已经在怀疑了,汪伯几番不动声色的打探被她四两拨千斤的圆了过去,依照蓉娘和汪伯对少奶奶的忠心,莫名其妙出现的药材,蓉娘是没有胆子放进少奶奶的安胎药中的,那么宗海宁会从这稀有的凝胎草中猜出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足以奇怪。 唐曼一下子收紧攥住王嬷嬷的手,疑惑的看向宗海宁,他早就猜出王嬷嬷的身份了吗?为什么没有告诉过她? “我想听您亲自说出口。”宗海宁哑声道。 “不错。”王嬷嬷将黑色的斗篷摘掉,露出面容,眼神凌厉,“我就是秦朝的大祭司十堰。” “堂堂秦朝的大祭司、在秦朝跺一跺脚天都能颤动的大祭司竟然化身进入当时只是七品知县的后院,王嬷嬷你真是令人惊讶。”宗海宁眼中暗含着一丝嘲讽的看着王嬷嬷,并没有恭敬地称呼王嬷嬷,“你该说出你的目的了,还有素儿的事情。” 唐曼震惊。 唐曼心中烦乱至极,她曾经猜想过王嬷嬷的身份,可是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王嬷嬷竟然是如此的人物,可是为什么那么高贵的人物竟然要委身到自己的身边做奴婢,甚至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 唐曼根本就想不通,她只是一个乡野妇人而已。 “我自然是有我的考量。“王嬷嬷傲然一笑,眼神悠远,“你是唐朝的世家子弟,想必是听说过秦朝关于金凤的传说吧?我们秦朝是凤凰一族的后裔,天生就受火凤庇佑,并不如别的国家一般,从皇子中选出显能者继位,我们秦朝的皇室每一代会出现一个金凤,这个金凤是火凤指定的继承人,天生就有控火的神照。” “自然。”宗海宁点头。 “说起来这还是我秦朝的一桩秘辛。”王嬷嬷轻声地叹了一口气,“而上一任女皇分娩之际,皇宫中发生了一场内乱,我与另一位大人只得将刚刚出生的两位小公主送走,一个送往唐朝,一个送往信朝。” 王嬷嬷慈爱的看了一眼唐曼,继续说道,“我们当时只想着等到平复内乱之后,就将两位小公主接回,可是当时太过匆忙,等到我们再次去找寻公主的时候,却已经失去了公主的音信了。” “抱歉。”宗海宁皱了皱眉打算王嬷嬷的回忆,急道,“我想只知道你为什么说素儿不是冒充的,她明明就已经死了。” 唐曼心中有些不舒服,瞥了顾清颜一眼,没有说话,却发现宗海宁是种狂热的盯着王嬷嬷,似乎只想知道素儿的真相,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自己这边。 冯素儿没有死。 唐曼悲凉的想到,那么自己在海宁心中的位置是不是已经变得多余了? 王嬷嬷看了宗海宁一眼,那眼神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冷声道,“我们派出无数暗卫,不计代价的搜寻两位公主的下落,找到了冯素儿。” 王嬷嬷顿了一顿,“冯素儿当年根本就没有死,也并非是谁害她,在我们秦朝的安慰找到她之后她就立即同意跟着我们回去了,只是......” 宗海宁的面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神情狰狞的看着王嬷嬷,厉声喝道,“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当年他们夫妻感情甚佳,若是没有人陷害,素儿怎么可能会倒在血泊中?怎么会抛下自己与振儿阴阳两隔? 不可能。 “你说谎。”宗海宁眼睛腥红的大吼道,冷笑道,“照你的说法素儿还会自己害了自己不成吗?她既然没有事为什么会死去?我亲手将素儿埋进去的。” 唐曼吓了一跳,急声道,“海宁,你冷静点,听王嬷嬷说完。” “事实就是如此。”王嬷嬷笃定的说道,看向宗海宁,“秦朝的皇室女子生产向来艰难,九死一生并不为过,当初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素儿确实就已经死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活了她,本想让她和你告别,但是素儿坚持假死回到秦朝完成金凤的洗礼,成为火凤的继承人。” 王嬷嬷话一出口。 宗海宁顿觉得五雷轰顶,并不为过,高大的身形摇晃不堪。 原来事实真相竟是如此的不堪? 原来他以为的美好的感情竟然都是假的,原来他五年以来心心念念的想要为素儿报仇不过是一场闹剧,就在振儿先天不足病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就在自己悲痛欲绝甚至无数次想要追随她而去的时候,素儿在秦朝,享受众人的跪拜,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难道就没有想过年幼嗷嗷待哺的孩子吗? 一夜夫妻百夜恩,素儿竟然这般绝情,轻易地就用假死来割舍与自己与孩子之间的联系。 宗海宁眼前阵阵发黑。 “海宁。”唐曼担忧的走到宗海宁身边,不知道用什么安慰他。 她知道冯素儿的死是海宁的心结,当事实的真相揭开,竟然是如此的不堪,连她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海宁呢?唐曼此刻心中有着怜惜更多的是心疼。 唐曼抚着隆起的腹部,她也即将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出遗弃孩子的事情,她实在是难以想象,为什么冯素儿是那么的狠心?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王嬷嬷似乎不愿意想象,“我们心中已经认定的火风继承人却根本就得不到火凤的承认,而女皇的身子越来越弱,女皇的血脉、秦朝的大统。” 王嬷嬷身子颤抖,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慈爱的看向唐曼,“幸好天佑我秦朝,无意之中让我发现了少奶奶的存在。” 唐曼心中一惊,不敢置信的看向王嬷嬷,惊疑不定,“王嬷嬷,我。” 肯定是认错了人了。 她只不过是山野妇人,若说背景神秘开了金手指,也那不过是古代的身子里面住了一个现代的灵魂,怎么可能与秦朝的什么公主扯上关系? 况且。 唐曼嘴角抽搐,她有娘有弟弟,还有死去的无缘的老爹,根本就是身世分明的人,哪里像是公主了? “你是不是弄错了嬷嬷?”唐曼忍不住道。 “不会的。”王嬷嬷慈爱的抚着唐曼的发丝,“当年知道冯素儿、也就是大公主得不到火凤的承认,我只得暗中带着人手来来唐朝,查遍了与公主年龄相近的世家女子,五年以来一无所获,只是没有想到少奶奶竟然在青阳城那个小地方长大。” 什么? 王嬷嬷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啊,也是火凤保佑。” 王嬷嬷虔诚的手掌合十,道,“若不是少奶奶您替九皇子受了那一剑,只怕我现在还在苦苦寻觅当中,也正是因为那次我才冒名去县衙应征下人,就是想借此打探您的身份是否属实。” 唐曼傻眼了,她不但是秦朝的公主,还与冯素儿那个坏女人是双胞胎的姐妹,“嬷嬷,我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胎记。” 唐曼提醒道。 “有。”王嬷嬷肯定的说道,手指着唐曼曾经受伤的伤口之处,“那次受伤,您因祸得福显露了金凤纹身,您就是独一无二的火凤继承人。” 之后的事情与宗海宁猜测的差不多,除了冯素儿竟然没有死之外,宗海宁顿时心乱如麻,闭上眼睛脑中尽是过往种种,一幕幕的景象恨不得将他的脑子炸开一般。 宗海宁霍的起身,交代王嬷嬷,“嬷嬷,请您先帮我照顾曼儿。” 宗海宁咬咬牙转身大步的开门离去。 “海宁。”唐曼急声喊道,“不要去。” 真相已经那么残忍了,他何必再去? 宗海宁顿了一顿没有说话,飞身离开。 王嬷嬷轻声对着唐曼说道,“让他去吧,这件事情放在谁心里都不好受。” “我。”唐曼欲言又止,心中突然心乱如麻。 海宁是去找冯素儿了吧?他们会说什么,唐曼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冯素儿是她这个身体的姐姐。 缘分竟然真的这么奇妙,怪不得振儿从来不能亲近旁人,就连冯镶儿也不行,却能腻在自己的身边,原来自己竟然是振儿的亲姨母。 另一方面,她也是海宁的妻子,唐曼心里复杂极了,她不想海宁去找冯素儿,或许是作为一个女人的复杂的心理,无论是什么心理,唐曼风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她都阻挡不住,之前那个冒牌的冯素儿出现,她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海宁从未将冒牌的冯素儿放在心中,而现在,唐曼却不敢肯定了。 王嬷嬷轻轻握着唐曼的手,刚想要安慰。 蓦地。 手下传来的脉搏稳稳的跳动,令王嬷嬷的心蓦地惊喜起来,十分平稳,没有一点点滑胎的迹象,王嬷嬷惊喜的看向唐曼,“少奶奶,你可曾吃过什么灵药吗?” 唐曼一愣,如实的说道,“没有啊。” “不可能。”王嬷嬷一口咬定,面色凝重,“秦朝皇室的公主历代生产艰难,可谓是九死一生,若没有大量的凝胎草保护,那是惊险万分的,向您之前生芙儿的时候能活下来已经是佛祖保佑了,而秦朝现在所剩的凝胎草十分稀少,这次回去我主要也是为了寻找凝胎草的,你现在的脉象......” 王嬷嬷顿了一顿。 唐曼急了,手抚着腹部,急声追问,“现在怎么样了?” “十分安稳。”王嬷嬷笃定的说道,“已经与寻常的妇人一般无二,只要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平稳,安全生产绝对不成问题,所以,我才会问少奶奶你可曾服过什么灵药?” 唐曼仔细回想,蓦地想起那次险些流产,后来经过龙御西的救治之后安然无恙,唐曼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嬷嬷。 王嬷嬷听后叹息一声,“天下竟有这样的奇才,若是有机会定要见见他。” 王嬷嬷的话正好被走到门外的龙御西听得一清二楚,龙御西蓦地睁大眼睛,神经质的看向屋中,心中骂死了那群混蛋,一个女人都看不住,等他赚足了银两一定把那群废物打发去放猪,龙御西心中愤愤的想着,这个老女人也真tmd的有一套,从机关重重地御杀跑了出来,自己拦都没拦住,还是见到了那个死女人。 tmd。 龙御西愤愤的将脚下的石子踢走,md,人倒霉了连石子都挡着他的路,又听到那个老女人还异想天开的想见见自己,龙御西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干了这么丢人的事若是被那个蠢女人发现了怎么办?他是不怕她,可是被克扣了戏本他找谁说理去? 算了算了,少出现点就是了。 屋中的唐曼根本就没有听清王嬷嬷在说些什么,一双凤眸出神的望着窗外。 海宁,他们在做什么? ****** 冯家。 冯素儿心中还在盘算着在王嬷嬷回来之前,怎么筹备一切,还不知道宗海宁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从二皇子府出来,她听明白了二皇子说的意思,想要表现最大的合作诚意就是拿出一笔钱,她与二皇子一拍即合,既然二皇子豁的出去,她又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 不过。 冯素儿不傻,从她画了一张大饼将便宜老爹冯德伦坑了一把去贩卖私盐就能看出来,她那便宜老爹待她又不好,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就巴巴的贴上来,冯素儿冷笑,一切都晚了,况且,冯素儿掀开自己的袖子,之前在冯德伦面前表现的活灵活现翩翩于飞的金凤有些褪色了。 冯素儿冷笑,根本就是她画上去糊弄人的,冯德伦相信了,她就安心了,冯德伦一心着想去秦朝当太上皇,还真是便宜他了。 不过。 冯素儿皱了皱眉,虽然冯德伦贩卖私盐的钱一份不落的转到她的口袋,可是数额毕竟不够,冯素儿起身慢慢在屋中踱步,脑中飞速的旋转,这笔钱数额虽然大,但是若是想成事,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蓦地。 冯素儿脑中闪过一抹灵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此事若成,冯素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趁着夜色,冯素儿悄悄地去了镇国公府,轻门熟路的摸到了冯镶儿的院子,仔细看看宗海蓝并不在院中,只有冯镶儿一个人在屋中,冯素儿悄悄地打开门,手脚轻盈的落在屋中,轻笑一声,“妹妹。” 冯镶儿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是冯素儿,心中惊异冯素儿何时有这等好功夫了,眼中掩饰不住的嘲讽,“哟,今儿刮得什么风竟然将姐姐吹来了?” “妹夫不在?”冯素儿环顾四周。 冯镶儿撇嘴,“八成混到哪个青楼去了,姐姐这是有事?” “还真的有一件事需要妹妹帮忙。”冯素儿笑道,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暗,随即恢复笑脸,“也不知道妹妹肯不肯帮这个忙?” “姐姐说笑。”冯镶儿自嘲的一笑,“姐姐现在讨得爹爹的喜爱,如今出了宗家的门却不知道妹妹讨生活如何艰辛,哪里还用得着妹妹帮忙?” 她前儿回娘家,爹爹竟然不像以往一般对自己关爱有加,一口一个素儿,令冯镶儿心头火起,这回见到冯素儿也不似以往的热络了。 “姐姐还以为那个人会值得妹妹注意的。”冯素儿深深地看了一眼冯镶儿,嘲讽的一笑。 “你是说?”冯镶儿猛地抬头,眼中充满着惊疑。 “妹妹不是恨得唐曼入骨吗?难道是姐姐猜错了?”冯素儿勾起嘴角。 “你。”冯镶儿瞪大眼睛。 她怎么会知道的? “从小一起长大,妹妹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冯素儿眼睛微眯,闪过一抹精光,“若是执着于过往的,姐姐还需要等到五年之后吗?” 冯素儿隐隐露出一点口风。 “你想怎么做?”冯镶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冯素儿说道。 冯镶儿早就已经将唐曼恨之入骨了,只恨没有机会收拾她,现在机会上门,怎么会轻易的放过这个机会。 冯素儿轻轻地在冯镶儿耳边说着。 “什么?”冯镶儿轻呼,“让小叔子出面?他肯吗?” “闭嘴。”冯素儿轻声呵斥,“你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吗?” 冯镶儿点了点头,答应了,“好,我尽力。” 冯素儿满意的勾起嘴角,没有多聊,就直接返回了冯家,心情十分好,一箭双雕的事情若能办成必定是令人十分开心的事。 看到那个女人倒霉,冯素儿冷笑。 只是。 一进门,冯素儿就发现了屋中的不对劲儿,冷声喝道,“是谁?” 油灯被点起。 晕黄的灯光下映着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那人缓缓地转过身,幽深的眸子,眉如远山,丰神俊朗,嘴角隐隐的抿着,隐隐有着一股即将爆发出来的怒气,死死地盯着冯素儿。 “海宁。”冯素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情蛊已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是? 冯素儿勉强一笑,眼中漾满惊喜,“海宁,我没想到你回来,我没想到。” “为什么?”宗海宁压抑着怒气,阴沉着脸,低吼出声。 “什么?”冯素儿从未见过宗海宁这一面,不由得愣了一下,惊得后退一步。 “为什么欺骗我,为什么假死?为什么抛下振儿?”宗海宁心中仿佛有种怒焰几乎要燃烧掉自己,或许是为了自己五年的执着,或许是只想问出一个答案,望着他爱了五年、不,是五年前曾经爱过的面容,宗海宁只想怒问一句为什么? “你知道了。”冯素儿身子一震。 宗海宁徒然闭上了双眼,身子颤抖。 这一刻,一切都明白了,来的路上他不断地催眠自己,也许王嬷嬷信口开河说得是假话,王嬷嬷说上一千句一万句都抵不上冯素儿这一句话给他的伤害深。 宗海宁摸着自己的心,那里空洞洞的。 五年前的神仙伴侣、五年前的恩恩爱爱、五年前的耳鬓厮磨、他年少时的爱恋,这么多年以来的执著,像是一个假象一般被狠狠地敲碎了。 宗海宁颤抖着手,狠狠地给了冯素儿一巴掌,再张开眼睛时,愤怒的看着冯素儿,“你简直不配为人妻为人母,振儿当年那么小,你就这么的狠心抛下他?你若想去秦朝我绝不会拦着你的脚步。” “是,你不会拦着我。”冯素儿咬着嘴唇,“可是以你的自尊,你可能成为皇夫吗?有这个可能吗?我也不想抛下振儿,可是当时在府中的日子过得太艰难,周氏的处处刁难,老太太的冷对,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突然有个机会出现在我眼前,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宗海宁冷眼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突然觉得,或许五年前的都是假象,他从来没有认真的了解过这个女人。 他——不认识她。 “我只想抓住这个机会。”冯素儿癫狂的喊道,“只要成了女皇,我就可以呼风唤雨,站在权利的巅峰,你知道我从小在冯家的日子有多难过吗?我在外是风光的冯家嫡女,实际呢?爹不疼奶奶不爱,过的日子甚至连一个庶女都比不上,我想拿到权利,我想.......” “只要你说,我可以让你走。”宗海宁反而平静了,低声说道。 “让我走?”冯素儿嘲讽的看着宗海宁笑道,“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再娶新人?看着我的孩子叫着别人娘亲?看着你移情别恋?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为什么假死?”宗海宁终于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话。 想想这五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去报仇,他查不到证据,他只能猜测,所以,当曼儿想要扳倒周氏的时候,他推波助澜,弄死了周氏他心中不后悔,只觉得畅快,因为她可能害死了素儿,害了他的妻子,害了他孩子的娘亲。 可是现在呢? 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 他就是这个笑话中最大的傻瓜。 冯素儿顿了一顿,轻声说道,“只要假死,依照你的重情重义,不会移情别恋,只会满心的念着我的好,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然后我们就.” 只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海宁竟然还是娶了别人,那个女人竟然还是她今生最大的敌手——她的双胞胎妹妹。 皇室无亲情,双胞胎妹妹又如何呢?冯素儿冷冷笑道,她要的是女皇的宝座,她要的是呼风唤雨,她要的是站在权利的巅峰。 宗海宁冷眼看着冯素儿。 原来他曾经以为的、爱过的温柔女人,竟然有着这般自私、阴狠的心肠,疯狂扭曲的嘴脸,宗海宁心中只剩下悲哀,恨自己瞎了眼睛,这个女人为了一己私利让自己白白痛苦了五年,让振儿五年之间没有过母爱,“然后你回来了,你回来就害曼儿?就给我下情蛊?她是你的亲妹妹。” 冯素儿癫狂,“你还是娶了她?就算是我的妹妹又如何?我的妹妹就能抢了我的男人吗?我的妹妹就活该抢走我的一切吗?” 该死的是,同是双胞胎姐妹? 为什么那个践人会成为火凤的继承人,将来甚至成为金风之身,有可能会成为女皇。 宗海宁刹那之间什么都明白了,她的心是冷的,什么都没有在意过,或许在意过自己,但是依旧比不上她的权利。 宗海宁低低的说道,“你可知,会娶曼儿,是因为她太过于肖似你的眼睛?” 冯素儿身子猛的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宁。 宗海宁微微一笑,笑容饱含着无限的柔情,“却阴差阳错,找到了我命中的真爱。” “海宁。”冯素儿向宗海宁伸出了手,眼中盈盈泪光,心中还存着一线希望,咬着嘴唇,困难的开口,“我们可能回到过去吗?” “不能。”宗海宁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来,或许只是为了做一段了结,心中终究是想看一下过去的我如何的傻/逼。” 宗海宁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面容依旧的美丽,楚楚可怜的样子却再也勾不起他心中的怜惜,记忆中的温柔善解人意都是假象,而曼儿...... 宗海宁眼中泛着柔光,曼儿大而化之、偶尔调皮,却是用最真的心爱着自己,冯素儿觉得在周氏的刁难、老太太的冷脸中难以坚持,曼儿坚持下来了;冯素儿生而不养,将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孩儿抛下,而曼儿却一直真心爱护着振儿;如果冯素儿像是一个攀附着他、时时刻刻需要保护的柔弱花朵,那么曼儿就是能与他并肩昂首立于天地之间的参天大树一般。 想到唐曼,宗海宁心中溢满柔情,再次看向冯素儿那面目可憎的容颜,只觉得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如陌生人一般,感谢命运,若没有这五年的错爱,他如何能遇到曼儿,寻找到他命中的真爱? 冯素儿面色蓦地一白,身形一晃,仿佛接受不了打击一般,大声喊道,“你别忘了唐曼是秦朝的公主,是金凤,将来是要坐上女皇的位置上的,你堂堂七尺男儿,要去做皇夫吗?当年该有的问题如今一样都不会少,依照你的心高气傲,可能吗?” “能做曼儿的皇夫,是我的荣幸。”宗海宁展颜一笑,笑容中再也没有半点阴霾。 冯素儿一窒,差点背过气去,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冷笑,“你想的太简单了,她成了女皇,你就算相当皇夫,也只能是皇夫之一,你愿意与其他男人去分享一个女人吗?” 冯素儿眼含恶意。 宗海宁身子一震,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只要是想到那个可能,宗海宁心中就有一股滔天的怒火蓦地升起,想杀人的冲动,曼儿是他的,万万不可能与旁人分享。 宗海宁眼睛猩红,睚眦欲裂。 他不愿意。 他怎能愿意? 冯素儿一见宗海宁的反应,心中又是嫉妒又是说不清的泛出一点喜悦,当即乘胜追击,“海宁。” 冯素儿试图靠近一点宗海宁,见宗海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中已经没有了我的存在,请你能不能看在过去的夫妻情分上成全我?让我成为女皇,这样一来曼曼就能留在你的身边,我想曼曼肯定也是希望能够留在你身边一生一世的,是不是?” 宗海宁沉默着,手指微动。 让冯素儿成为女皇,而曼儿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只属于他自己,不可否认,宗海宁对这个提议心中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冯素儿毕竟之前和宗海宁在一起过不断时间,怎么能不明白宗海宁的一些小动作?见状心中一喜,“海宁。” “够了。”宗海宁皱着眉头打断道,“我会考虑。” “好。”冯素儿点头,心中想到她那五年未曾见面的孩儿,试探的看向宗海宁,“海宁,我能不能见一见振儿?” “振儿?”宗海宁侧过头,嘲讽的看向冯素儿,勾唇嗤笑,“你的心中还有振儿的存在吗?在五年前你抛下他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资格再见他了,我也不想你的突然出现打扰到振儿的生活。” 宗海宁说的无情。 冯素儿面色一白,双眸闭上,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反驳,为了皇位,她已经放弃了这么多了,现在,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冯素儿再睁开眼睛时,宗海宁已经不在了。 屋中只有空气中传来的略带熟悉的味道,冯素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宗海宁回到房间时,唐曼惊喜的抬起头,一双凤眸顿时湿润了,闪着复杂难辨的光芒,嘴唇翕动,终究没有说什么,宗海宁几个大步上前将唐曼深深地抱在怀中,胸膛中的心跳慢慢地与怀中人的心跳动慢慢契合,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在宗海宁的心中流动,五年以来第一次释然。 第一次,宗海宁毫无心理负担的静静感受着他的曼儿,爱的全心全意,宗海宁眼中眸光一闪,暗暗发誓绝不将曼儿让给任何人,他不会给任何人机会的,良久,宗海宁低头哑声道,“很晚了,休息吧。” 宗海宁粗粝的手指慢慢的描绘着唐曼的眉眼,殷红的唇瓣,他的曼儿,若是将来称为女皇会是什么样子? 他心中十分清楚,冯素儿的话有一部分是真的,他如今已经脱离了宗家,为了曼儿成为皇夫也未尝不可,只是。 宗海宁面色顿时闪过一抹阴霾,多个皇夫? 谁也别想。 唐曼蹙眉,见宗海宁面色阵阵的阴晴不定,心中想了一个晚上的话终究没有问出口。 第一一七章 不安 第一一七章 京城书院。 唐果下了课从学堂回到卧室,走到一半却发现今儿特意请了假的宗海清正在和一个男人站在拱门处争吵。 两人似乎不是很愉快。 唐果有些诧异,海清向来是个温润君子,从未见过他与谁动怒,就是连说话大声的时候都很少,唐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而那个陌生男人像是感受到了唐果注视,蓦地转过头,看向唐果的眼中闪过一抹鄙视,那个男人很快的收回了视线。 这一眼。 唐果看清楚了,这个陌生男人与宗海清长相上有几分相似,难道是海清提过的哥哥?唐果有些皱眉,这人虽然在长相上与海清有几分相似,但是在气质上确实千差万别,正巧着宗海清向唐果处看了过来,唐果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进房中了。 他与海清君子之交,却没有交情深到去插手他的家务事的程度。 宗海清将宗海蓝拉到角落处,冷着脸,“如果你不说清楚缘由,我是不会帮你的。” “缘由?”宗海蓝嘲讽的看向宗海清,冲动的低吼,“为娘报仇,这是不是理由?老九,你是不是已经念书念傻了?连娘的仇你也不想着报了,你是不是心中还在想着那个小践人?” 宗海蓝阴沉着脸咬牙切齿,拳头紧紧攥起。 他是承袭了世子之位,但是在老爷子老太太眼中永远都比不上已经高升了左相的宗海宁,而他那个混账老爹根本就指望不上,想到娘当时在的时候处处维护自己,娘已经死了,他却没有力量为娘报仇。 都是那个贱女人。 “我没有。”宗海清下意识的反驳,猩红着眼睛看向宗海蓝,喘着粗气。 “刚刚那个小白脸是那个贱女人的弟弟吧?”宗海蓝冷笑,“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是想不到,老九,你醒醒吧,要女人哪里没有?只要你考上功名加上哥哥我,只要我们能将宗家掌握在手中,难道你还能缺了女人吗?况且。” 宗海蓝咬牙切齿,“娘死的冤枉,难道一个女人就能让你忘了生你养你的娘?” “哥。”宗海清紧紧的皱眉,面色阴郁,“我.....” 娘亲的死一直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他万万想不到会是大嫂出的手,宗海清重重的闭上眼睛,心中痛苦的紧。 宗海蓝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冷冷的看着宗海清,“你就说帮不帮忙了吧?” “你说怎么帮。”宗海清蓦地睁开眼睛,眼神阴郁。 “只要你拿出印章。”宗海蓝这才微微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宗海清的肩膀,低低的在宗海清耳边说道,“其余的交给我。” 宗海清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宗海蓝,点了点头,看向唐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算计。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唐果抬起头,笑道,“我还纳闷你一向用功今儿怎么就缺席了呢?原来是家中来人了。 宗海清勉强笑道,“家中兄长不放心我在这,送了一点东西过来。” 哦? 唐果挑眉,两兄弟的相处似乎没有海清说得那么愉快啊,唐果并没有将刚刚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而是将今天先生讲的功课认真的拿出来与宗海清讨论,宗海清垂眸,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突然开口,“依照我看,马上就要科举考试了,你向来成绩稳定,这个时候不宜再紧绷着了。” 唐果低声说了一句,“只想将事情做得更完美一些。” 姐姐当初被袁家扫地出门,袁赵氏看自己和姐姐娘亲三人像是看垃圾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唐果的心中,当初姐姐走投无路只得二嫁给现在的姐夫,虽然日子已经过的如意了,可是无数个午夜梦回,他数次梦见他和姐姐被人唾骂,唐家只有他一个男子汉,只要撑起唐家,才能令娘亲心有安慰,日后姐姐受了委屈他才能成为姐姐的依仗。 “考前需要放松心情了。”宗海清不动声色的笑道,“过度的压抑自己只怕适得其反。” “也是。”唐果想了想,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笑了,“还是海清你懂得多。” “要不我陪你回家一趟?”宗海清有些回味的笑道,“上次嫂子做的饭菜实在是太美味了,我带来的小厮虽然懂的一些烹饪,终究比不上家里的味道。” 唐果想了想,也是,自从唐母生辰之后他已经三个半月没有回家了,回去看看也好,两人向夫子告了假,坐上马车启程往回走了。 *** 宗海蓝回去就与冯镶儿说了这事,冯镶儿一听大喜,一纸书信飞鸽传书给冯素儿,冯素儿一见书信,心头一震,喜上眉梢,心中不停地盘算着,终于定了主意,丝毫不敢耽搁,传了话给宗海宁,信上只有两个字:金凤、 冯素儿打定主意宗海宁肯定会来的,果然,在入夜的时候宗海宁冷着脸到了冯素儿的屋子,皱眉,“你又要想出什么幺蛾子?” “海宁。”冯素儿楚楚可怜的样子,咬着嘴唇,“看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你能帮我最后一次吗?” 看着宗海宁冷着脸。 冯素儿急了,“只有这一次,唯这一次。” 宗海宁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冯素儿紧紧咬着嘴唇,“海宁,妹妹她就算不做女皇也什么都有了,她有你、有孩子,而我没有女皇的位置,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况且如果妹妹真的当了女皇,势必要封几位皇夫,否则秦朝的那位大人和大祭司都不会同意的,海宁,求你。” “你到底想要怎么帮?”半响之后,宗海宁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需要银子。”冯素儿手指紧张的搅着帕子,低着头,“二十万两银子。” “我没有。”宗海宁转身就要走。 “海宁。”一只手拉住了宗海宁的袖子,“海宁,这点银两只是妹妹铺子半个月的收入,可是对于我真的十分重要,海宁,这是最后一次,只要你答应帮了我这一次,我肯定以后都不会再烦你的。” 宗海宁厌恶的甩开冯素儿的手,胸膛气得剧烈的起伏,怒声道,“你的面目还真的是一次性暴露的彻底,连曼儿的财产你都打听到了,我告诉你,这些钱都是曼儿的,我没有权利做主,这件事情我帮不了。” 宗海宁紧紧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很纳闷这样的嘴脸为什么他当年没有发现,此刻,虽然与曼儿一奶同胞,可是宗海宁不得不承认,现在见到冯素儿,他心中只有无比的厌恶。 “宗海宁。”冯素儿歇斯底里的大吼,瞪着眼睛,豁出去了,“如果你不帮助我,唐曼等生过孩子就会被大祭司带回秦朝,接受火凤的洗礼,到时候要么你成为皇夫,要么留在唐朝,就算你能豁的出去自尊甘愿做了皇夫,你以为,你一个唐朝人那位大人和长老院的长老们会同意你成为正夫吗?痴心妄想!” 冯素儿眼中含着恶意,大声喊道,“因为你的血统不纯,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出下一任正统的金凤,长老们会重新安排贵族子弟进宫的,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什么都不是。” 冯素儿一口气喊了出来。 宗海宁向外走得身子一僵,眼睛顿时猩红,几乎屏住呼吸。 他知道冯素儿没有说谎,一股恐慌蓦地袭上宗海宁的心头,他不能失去曼儿,他不想分享,甚至他世家子弟的尊严让他不想去做皇夫,他只想与曼儿在唐朝长相厮守,守着两个孩儿,这样的过下去。 万一。 曼儿当真的回到了秦朝,宗海宁慌了,不行,他不敢去赌。 冯素儿见宗海宁动摇了,继续又填了一把火,“海宁,我说的是实话你都清楚,要么你以为大祭司为什么依然留在唐府,她是在等着妹妹生产,怀有身孕的金凤是不能接受火凤洗礼的,况且.....” 冯素儿顿了一顿,咬咬牙,“要么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没有带走振儿?血统不纯的孩子根本就不会被秦朝所接受,海宁。” “海宁。”冯素儿软了语气,“我只是需要二十万两银子周转,这些银子对于妹妹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对于我却有着大用处,只要你的一封亲笔书信,若我成为了女皇,长老院和大祭司就不会再逼迫妹妹,这样你也可以与曼曼永远在一起,而我,不敢再奢求什么,只求你在振儿长大之后告诉他有我这个娘亲就足够了。” 冯素儿说着说着有些落寞、 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厌恶的看向冯素儿,“信我会给你,但是你以后不得打扰我们的生活,不许你再出现在振儿的面前。” “我知道,我明白的。”冯素儿先是一喜,然后忙不迭的点头。 宗海宁头也不回的走了。 冯素儿将身边的贩卖私盐赚得十几万银两放在怀中,向二皇子府飞去。 *** 二皇子收到银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看向冯素儿承诺道,“秦朝的公主果然爽快,若是有一天我能荣登大宝,自然不会忘了公主的情义。” “情义就不用讲了。”冯素儿微微一笑,“只要二皇子、不,是皇上,只要皇上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就好,到时候莫要袖手旁观才好。” 二皇子哈哈一笑,“公主真会开玩笑,我说到做到,只要公主有一天需要我,我自会出一份力。” 两人相视一笑。 等冯素儿走了之后,二皇子连夜带着心腹到了永和宫。 淑妃正在眉头紧锁的想着什么,见到二皇子不禁惊讶,“皇儿你这是?” 说完,淑妃用于意识到了什么,神色紧张的屏退左右,放出狠话,“谁要是敢多嘴,小心你们的脑袋。” 宫中的人哪个不是通透的,不该说的她们自然是不敢多说一句的,连忙低下头请安,然后退下了。 没有等二皇子说什么,淑妃又急又怒的呵斥道,“皇儿,你父皇让你闭门思过,你竟然敢私自出来,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恐怕又是一个把柄,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的不当心啊?” “母妃,难道你还对父皇抱着希望呢吗?”二皇子冷冷一笑,“难道你没看出来老头子根本就是在打压我们母子吗?这些日子我府中的暗卫传话,老头子天天召见老九,在御书房一留就是一天,依照我看,老头子根本就是要将皇位传给老九,若果我这时候再傻乎乎的在府中闭门思过,只怕等来的就是我们母子的噩运了。” 淑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澈儿说得她何尝不明白,当初那个贵女流产谁都能看得出蹊跷,皇上偏偏只看最表面的证据不由分说就夺了她的协理六宫之权,如今大权掌握在德妃那个践人的手中,她心中难过,可是皇上已经许久不来她的永和宫了,她根本就说不上话,又能怎么办呢? “母妃,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二皇子眼中划过一抹阴狠。 “你是要?”淑妃身子一震,惊呼道。 “趁着现在皇宫的禁卫军首领是舅舅,我们就得抓紧行动了。”二皇子低声说道,“否则,到时候咱们可真的就回天无力了。” 二皇子阴沉着脸说道。 “此事。”淑妃迟疑着。 “母妃,您还在迟疑什么?”二皇子皱眉头低吼,“若是真的是老九登上那个位置,只怕我们母子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半响之后,淑妃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重重的点点头,“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好。” “母妃说的极是。”二皇子眯起眼睛。 ****** 宗海宁从冯素儿处回来,就处于焦虑之中,镇日眉头紧锁。 府中的人纷纷避之不及。 别人都能轻易地发现,况且唐曼这个枕边人呢?唐曼六个半月的肚子已经隆起的非常明显了,唐曼的身子略显笨拙,不过现在外面暖暖的,唐曼时常就在院中散步,宗海宁也不阻拦她。 唐曼端着一杯茶走进书房,放在桌上,白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宗海宁紧锁的眉心,“想什么呢?” 宗海宁蓦的从沉思中清醒,见是唐曼,眼中划过一抹暖意,将唐曼拉进怀中,让唐曼坐在自己的腿上,将下巴抵在唐曼的肩膀上,大手放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低声道,“孩子有没有闹你?” “他呀。”提起孩子,唐曼晶亮的凤眸笑成了月牙状,“镇日没个消停的时候,刚刚进门的时候还踹了我两脚呢。” “小顽皮。”宗海宁用手指点着唐曼的肚子,装模作样的训斥道,“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子,若是再敢调皮,看等你出来后,你老爹我不把你的屁股揍成八瓣才怪。” “这么狠?”唐曼顿时柳眉倒竖,“我看看谁敢动我儿子?” “......”宗海宁一窒,委委屈屈的说道,“好吧,不打还不成么?哼哼,慈母多败儿。” 唐曼扬起下巴,“那是必须的,要打连我一起打。” 一副我就是明目张胆的护犊子得模样。 宗海宁笑的开怀,额头轻轻贴在唐曼的额头上,低低的柔声说道,“我怎么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 “海宁。”唐曼看着宗海宁欲言又止,“冯素儿的事。” 自从王嬷嬷回来,说出了那个残忍又令人震惊的事实,唐曼的心就一直提着,对于自己来说,她本就是现代的灵魂,穿越时空的事她都干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秦朝公主呢?对于唐曼来说,只不过是上天给她开了一个更粗的手指吧了。 可是唐曼心中知道,对于冯素儿的假死,抛夫弃子,她知道海宁执著的,他们之前也为此争吵过,这个真相对于海宁来说太过残忍。 同时,作为女人,唐曼的心中不舒服,却不忍去问,生怕再一次伤害到了海宁,这几天海宁的情绪一直不对劲儿,唐曼不得不提了,说破无毒,私心中,唐曼觉得夫妻之间,有些事情就要一起承担才好。 “曼儿。”宗海宁看到唐曼的欲言又止,把她种种的不安、惶恐、担忧的情绪看在眼中,这才惊觉自己这个丈夫做的究竟是有多失败,他只顾着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却忘了仍然担忧自己关心自己的曼儿,宗海宁心中涌出一股愧疚,将唐曼紧紧地抱在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曼儿,对不起,是我忽略你了。”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的。”唐曼直直的看向宗海宁的眼睛,轻声说道。 “那些过去,于我来说不过是往日种种昨日死,或许我曾经执着过,将五年的仇恨一直放在心中,对不起,即使我真的发觉自己爱上你的时候,也不曾放弃过想要复仇的念头,我想给振儿一个交代。”宗海宁同样的轻声在唐曼耳边说道,“可是现在,觉得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冯素儿的事我已不再去想,如果没有她的狠心抛弃,我怎么会遇见你,处心积虑的把你变成我的人?然后——” 宗海宁顿了一顿,眸中溢满浓浓的深情,“爱上你。” 唐曼感动的看向宗海宁,嘴唇翕动,咬着嘴唇,生怕自己的泪会掉出来,“你是说.......爱上我?” 她是不是听错了? “是的。”宗海宁蹭着唐曼的面颊,温热的触感令他的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心安,将唐曼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我爱上你了,你听听,这颗心在为你跳动,不是别人,只是你,我的曼儿。” 唐曼感受着手下心脏砰砰有力的跳动,“那你为什么。” 唐曼欲言又止,看向宗海宁,低低的说道,似呢喃,似自言自语。 “我怕失去你。”宗海宁坦白的直言,凝视着唐曼的凤眸,“像是王嬷嬷所言,我早就猜到了你的身份,只是不敢告诉你,现在我更怕。 宗海宁面上染上一种恐慌,将唐曼紧紧地抱在怀中,“曼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王嬷嬷会带走你,害怕秦朝公主的身份会让我失去你,我怕你突然失踪,我会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我不是冯素儿。”唐曼白希修长的食指点住了宗海宁的嘴唇,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我不会抛下你,抛下孩子,你说过的,有顾夫人在的地方才是宗大人的家,现在我要说有宗大人的地方也是我的家。” 唐曼顿了一顿,望进宗海宁的眸中,“海宁,你难道到现在不明白吗?我就是我,不是秦朝的公主,也不是谁,只是你宗海宁的妻子。” 是的,这就是唐曼心中所想,在她的心中很是简单,有花不完的票子,有着几个孩子,有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老公,人生还有什么不完美的呢? 秦朝的公主? 秦朝的女皇? 在唐曼眼中公主的封号为她带不来幸福,也带不来尊贵,尊贵是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至于女皇,不就是一个为全国百姓服务的一傻帽吗?挑起了全国人的生计,多累,不如她现在的日子自在。 “可是你若是回到秦朝,会有无限的尊荣。”宗海宁听懂了,有些激动的开口,“你会站在权利的巅峰,会.......” 会受百官朝拜、万民敬仰。 这些—— 她都不在乎么? “只要你。”唐曼说得言简意赅。 眼中的情意一丝都不少。 宗海宁的心几乎被喜悦的消息给炸开了,幽深的眸子中慢慢地都是情意,微微湿润,天呀,他何德何能,能赢得曼儿的爱。 宗海宁脑中一闪,那个毫不掩饰丑恶的面容与曼儿满是爱意的脸出现在脑海中,宗海宁的心颤了起来,只觉得自己过了五年傻子一般的日子,这其中也让曼儿受了无限的委屈,实在不应该。 至于冯素儿提出的二十万两银子,宗海宁心中只有厌恶,若是二十万两银子能换得他和曼儿一份平静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话该如何跟着曼儿说呢? 宗海宁十分为难,“曼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唐曼心中很是满足,彻底的敞开心扉,说了这么多话,令唐曼觉得自己和海宁之间更加亲密了,或许心中的高兴也是因为海宁终于放得下过往了,能得到海宁全心全意的爱,唐曼只觉得感恩,毕竟没有哪一个女人会乐意见到丈夫的心中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就算那个女人是自己的姐姐,她也会不舒服的。 “我。” 宗海宁正要开口,只听门砰的一声开了,赵安急急忙忙的进来,身后跟着面色凝重的九皇子,撞见宗海宁与唐曼亲密的抱在一起,赵安瞬间觉得自己惨了,而九皇子则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眼中似有情意闪过。 唐曼急忙站了起来,宗海宁急声喊道,“夫人慢点。” 说罢站起身有意无意的挡住唐曼的身子,也挡住了九皇子九皇子看向唐曼的灼热视线,宗海宁紧紧皱着眉头,不悦的瞥了一眼九皇子,转而训斥赵安,“懂不懂规矩?平时教你的规矩都哪里去了?” 表面上是训斥赵安,实际上也在指责九皇子。 赵安暗暗叫苦,道,“爷,九皇子有急事,所以让九皇子和你说罢。” 唐曼这才看清楚九皇子九皇子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紧张。 九皇子凝重的看着宗海宁,“刚刚进宫,宫门口已经戒严了,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就连我也不行,太过异常,他们宣称父皇生病,我怕父皇是遭了小人的暗算。” “宫门口守将是何人?”宗海宁一听,紧紧的皱眉,“何人敢拦九皇子?” 现在宫内宫外有谁人不知道皇上已经是将九皇子当成储君培养了,这已经是大家默认的事情了。 “是欧阳景明。”九皇子沉声说道。 “什么?”宗海宁震惊,狠狠地一拍桌子。 前些日子皇上就与他商定要找个时机撤了欧阳景明的职务,毕竟欧阳景明是欧阳家的人,欧阳家又是二皇子的母家,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只怕这件事情已经不简单了,必须要快一点解决才好,若是晚了一步,皇上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只怕皇上现在已经被淑妃母子控制在手中了。 宗海宁阴沉着脸。 唐曼一下子明白了,欧阳家是二皇子的母家,事情紧急了。 宗海宁转过头看向唐曼,“曼儿你先安心的在家里,等我回来。” “海宁,你去怎么做?”唐曼急声问道,“会不会有危险?” 唐曼担忧的看着宗海宁。 “不会的。”宗海宁安慰的抱了一下唐曼,笃定的说道,“放心,事情紧急,我去联络群臣,再去找爷爷,爷爷虽然不在朝中多年,但是军队中也有爷爷的旧部在,必须抓紧时间救出皇上。” “小心、”唐曼轻声说道。 九皇子眼神复杂、带着羡慕的眼神看向宗海宁,他这一生,别人或是对他恭敬,或是对他假情假意,从未有人像唐曼关心着宗海宁一样把自己放在心上过,九皇子一时之间心中五味陈杂。 ******* 宗海宁两人一走,正巧唐母带过来一些一小衣服小鞋子从东厢过来,“海宁怎么急急忙忙的就走了,我看着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没什么。”唐曼勉强的一笑,“朝中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唐曼没有实话告诉唐母,说了只怕她会担心。 母女之间聊了一会儿,唐曼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外面突然一阵骚动,蓉娘满脸喜色的进门,“夫人,少奶奶,果少爷回来了。” 蓉娘笑道,“对了还有上次带回来的果少爷的同窗。” “果儿?”唐母激动地站起来,手脚无措,“真的是果儿回来了?” “可不是嘛!”蓉娘肯定地回道。 “我们出去看看吧。”唐曼扶着腰站起来,唐母连忙扶着唐曼嗔怪道,“你这孩子,起的这么急,都有了身子的人了,还不知道慢点儿!” “知道啦。”唐曼勉强的笑道。 “娘,姐姐。”母女俩一走出屋子,唐曼打了个寒战,心中不禁念叨,外面的风什么时候这么大了?却见唐果快步走了进来,一见唐曼和唐母激动地道,“我回来了。” “又瘦了。”唐母慈爱的抚着唐果的脸,说道。 “哪有呀?”唐果嘿嘿一笑。 “嫂子。”宗海清微微笑道看向唐曼,“再过些时候就要科考了,我和果儿商量着回来,放松放松心情,看来嫂子过些日子又要给我添个小侄儿了?” “进屋坐吧。”唐曼招呼道。 看着宗海清,唐曼心中一叹,当初好好地书生气的人,竟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面色有说不出的阴郁。 “不用了。”宗海清笑着拒绝,“我和唐兄在院中四处逛逛就行了。” “也好。”唐母有些局促的笑道,“你们读书人说些个学问什么的我们也不太懂,你们聊去吧,一会儿别忘了中午回来吃饭。” 宗海清笑着点头。 唐果则是因为见到了姐姐和娘亲心中有些激动,比平日多了一些笑容,;拉着宗海清介绍这别院,“海清,你莫要小看了这别院,可是汪伯特意请人做的风水呢,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这个,哈哈。”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宗海清微微一笑。 “英雄所见略同啊。”唐果深以为然。 “这是什么地方?”宗海清问道,指着旁边的一个屋子。 “这是东厢。”唐果知无不言的笑道,”是我娘住的地方,对面的是西厢,是姐姐姐夫住的地方。” “那个呢?”宗海清指着西厢旁边的一个房间。 “哦?”唐果看过去,噢了一声,“那个呀,是姐姐的书房呢!再旁边的那个是姐夫的书房,姐姐平日喜欢写一些戏本什么的,姐夫还总是拦着她呢,可是哪里拦得住呀?姐姐都是偷偷的写。” 唐果很开心,如今他真心的为姐姐和姐夫祝福,也庆幸姐姐找到这个好姻缘。 “这样啊。”宗海清看向唐曼的书房,眼中蓦地闪过一抹精光。 “海清,你怎么了?”唐果诧异的看向宗海清走得越来越近的身体,问道。 下一刻。 唐果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宗海清小心翼翼的将唐果扶着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只要不走到近前根本就发现不了唐果的。 宗海清一闪身就走进了唐曼的书房。 似乎过了许久,似乎又过了不久,唐果脑中一阵眩晕的缓缓睁开眼睛,对上宗海清关切的眸光。 “唐兄,你这是怎么了?”宗海清关切的看向唐果,抚着唐果站了起来,“怎么突然之间晕了呢?我走着走着一转头就见你晕在地上了。” “没什么。”唐果忍着脑中的眩晕,摇摇头,似乎想要更清醒一点,低声说道,“可能是最近读书读得太累了吧?没事,可能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是太不爱惜自己得身体了,读书读得太拼命。”宗海清眼中含着关切。 唐果嘿嘿一笑,挠着头。 这时候一个丫鬟快步走了过来,“两位少爷,夫人和少奶奶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请两位去饭厅呢!” “你,我们马上就来。”唐果笑着对小丫鬟说道,然后转头,“走吧顾兄,尝尝我姐的手艺。” 宗海清哈哈大笑,袖中的手悄悄地攥着一个印章,瞥了一眼唐曼的书房,咬咬牙跟在唐果的身后走着。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来到饭厅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宗海清和唐果也不客气,坐下来,唐母局促的笑着招呼宗海清多吃一点。 “马上就要科举考试了吧?”唐曼笑着问道。 “是啊。”宗海清回答,“唐兄这次很有把握呢!” “倒是希望你们一起考中。”唐曼微微一笑,话中有话的看着宗海清,观察着他的面色。 “海清的成绩向来很好,这次根本就没有问题。”唐果十分诧异自己的姐姐竟然与宗海清和颜悦色的说话了,上次明明警告自己远离宗海清,唐果觉得十分没有必要,现在看来,姐姐已经对海清改观了,这是个好现象。 宗海清微微一笑,很快的转移了话题,说起京城郊外的一家十分灵验的寺庙,求姻缘、求子嗣、求升学、求平安都十分灵验的。 “是吗?”唐母一下子来了兴致,“在哪边?” “其实不远的。”宗海清微微一笑,“就在京城的南郊,离我们这里也不算是很远,坐轿子的话也就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曼儿。”唐母一脸喜色,“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吧,天气这么好,就当是出去散散心情了,还有就是你肚子里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我要给我的外孙求一道平安符。” “好啊。”唐曼一愣神,不忍心拂了唐母的好意,想到宗海宁在宫中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唐曼只觉得心中七上八下的,也想着去给海宁求个平安符,点点头,“等我们吃完饭就去。” “娘偏心。”唐果看着唐母,挑理了,“娘的心中只有小外甥,都没有儿子了。” “你这孩子。”唐母摇头慈爱的笑道,“还有你,给你求升学符。” 宗海清垂眸,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才是嘛。”唐果嘿嘿一笑。 饭后,几人从唐府出发了,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宗海清刻意的走在后面,蓦地身边出现一个人,“二少爷。” 宗海清定睛一看,是宗海蓝身边的心腹,便将手中的印章给了那个人,叮嘱道,“一定要交给大少爷,莫要忘了。” “小的知道。”那人一闪身,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消失了,宗海清收起严重复杂的神色,慢慢悠悠的跟在唐曼和唐母身后,几步追上了在自己前方的唐果。 第一一八章 骗局 第一一八章 另一边。 宗海宁随着九皇子到了皇宫,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宗海宁顾不得别的,快马加鞭的到了镇国公府,请出了宗老爷子,宗老爷子一听怒上心头,咬牙切齿,“好大的胆子啊,我去召集旧部,你先去联合诸位大人,若是欧阳家真的挟持了皇上,我们定要将皇上救出来不可。” 宗海宁凝重的点了点头,片刻不敢耽误的匆匆联合朝中重臣。 爷孙俩分头行事。 却说冯家的冯素儿,唐曼的商用印章第一时间就到了冯素儿的手中,冯素儿根本就没有想得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二皇子那边有了自己送上去的银两,可是撑上不少日子,海宁的注意力定会被转移,冯素儿我这手中的印章,从抽屉中拿出一封书信,打开一看,正是宗海宁承诺给自己的二十万两银子的信凭。 冯素儿瞥了一眼桌上的印章,冷笑一声,唐曼的一个布庄日进斗金,若是区区拿上二十万两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大公主。”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站在冯素儿的屋中,将手中的布包放在冯素儿的桌上,喜上眉梢,“大公主,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冯素儿打开一看,赫然是一个人皮面具。 冯素儿大喜,“好。” 将手中的书信和印章交给黑衣人,吩咐道,“你一会儿去蓝合布庄,按照我教给你的话去说,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黑衣人满脸喜色,大声道。 “去吧。”冯素儿挥了挥手,心中开始盘算开了,若是能拿到唐曼的全部家当最好,到时候手上有了银钱,她大可以收买自己的势力,只要时机成熟,自己完全就可以登上高位,有了权势,振臂一呼,还不一呼百应么? 冯素儿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 京城中央,最繁华的大街上,蓝合布庄如同往日一般生意火爆,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停地涌进涌出,店面比最开始的时候早就已经扩大了三倍有余,汪正德早就高价把一左一右的商铺都已经盘了下来,扩大了店面,可是如今一看,还是显得十分小。 店中有二十几个店小二不停地在忙着,汪伯满意的看着店铺。 而对面。 就是汪净开的蓝合漆艺,也是和他这边一样,直接盘下了三个店铺,生意也是异常火爆,而夜青所开的第一家蓝合分店就在另外一条街上。 “你们都精细着点儿知道吗?”汪正德不停地叮嘱着。 “汪伯。”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汗染湿了整个后背,满脸急色“出事了。” 竟然是赵安,汪伯心思一禀,急忙追问,“出了什么事了?” 赵安猩红着眼睛,“少奶奶去城郊进香,受到冲撞,恐怕要早产,活阎王大人已经将少奶奶带到了御杀去救治了。” “什么?”汪伯大吃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咯噔一下,着急的抓住赵安的衣襟,大声吼道,“少奶奶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命在旦夕。”赵安咬着牙说道。 汪伯总是感觉的一阵头晕,身形晃了晃,手强撑着身旁的柜台才没有倒下,反应过来转头就是一声大吼,“今天关门,生意不做了,不做了不做了,大伙都先出去吧。” 众人一愣。 不知道平常总是一脸笑呵呵的掌柜的怎么突然之间变了脸,汪伯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管别人啊,满心都是他那不知道现在如何的主子,抓着赵安就往外走,“快带路,我要去看看主子。” 他不相信。 汪正德急的满眼猩红,喘着粗气,绝对不可能,主子那么聪明睿智,那么有才华,怎么可能就出事了?汪正德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边的动静不小,汪净在对面很快就发现了,纳闷的走了过来,“爹,您怎么把客人都赶跑了?” 汪正德回手就是一个大耳光,狂吼道,“你tmd的赶紧去把你那边关门,去通知夜青,主子出事了。” 汪净先是被打的愣了,随即听到汪正德急声说道,汪净二话不说赶紧匆匆的跑到另一边去把蓝合漆艺的店也关了,急忙跑去通知的夜青。 汪正德急性子,片刻都耽误不得,拉着赵安往外跑,赵安却使劲儿挣开汪正德的手,喊道,“汪伯你听我说,你先别慌,我过来是凑钱的。” “凑钱?”汪伯愣了。 “对。”赵安满脸急色,“那活阎王说是救治主子的药材贵着呢,不把钱拿去,就不给主子治病,少爷分不开身,只得我来了。” 赵安说着将印章和宗海宁的亲笔书信交给了汪伯。 汪伯虽然心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狐疑,可是在看到宗海宁的亲笔书信之后,再拿起那个印章,汪伯的手都颤抖了。 没错。 就是这个印章。 当初在青阳城的时候,主子说要一个别致的印章,自己找了很多家工匠才打造出这一枚,而且在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刻痕,一点都没有错,这个印章向来是主子放在书房的,外人根本就拿不到,汪伯颤抖的说道,“需要多少银子?” 那个活阎王向来是个抽风的,当初为了一万两银子就要杀了主子,汪正德心中一直忌惮着呢,可是如今已经不是钱的事情了,只要活阎王能救了他主子,他汪正德就算叫活阎王一声祖宗都成。 这样的事,也确实像活阎王干的事情,这样一想,汪正德心中一点都不怀疑了。 “越多越好。”赵安咬着牙道。 “好,你等着。”汪伯还真不含糊,说话之间汪净和满脸泪痕的夜青已经赶到了,汪正德快速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不由分说两人各自快速的将店铺中的钱都拿出来,还有存在钱庄的。 两人一听,哪里还敢耽搁,分头行事,不到半个时辰,汪净拿过来两百万两银子,夜青拿得最少,也有五十万两,汪正德这边把全部的家当取了出来,一共是四百万两银子,加一起一共是六百五十万两银子。 换成银票也足足的厚厚的一沓。 赵安快速的将银票揣进怀中,对汪正德说道,“我这就去御杀。” “我也要去。”汪正德急了。 “我也是。”汪净和夜青同时焦急的喊道。 “御杀地势险要,没有武功根本就去不了,你们先回家等着消息,一有消息我立马就通知你们。”赵安急道。 “也好,你快去。”汪正德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去了指不定会耽误赵安的行程,万一耽误了活阎王救治主子,自己就是死一千次也不够用啊。 赵安转眼之间就消失在大街上。 汪净皱了皱眉,“爹,赵安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我竟然不知道。” 汪正德狠狠地瞪了一眼汪净,一脸担忧,“我们回家等着吧,主子她......” “爹,你放心吧。”汪净安慰道,“只有活阎王不想救的人,没有他救不了人,主子一定会没事的。” *** 而唐曼几人到达了目的地,却见只是一个小小的庙宇,满是灰尘,看起来已经废弃了很久,唐曼皱着眉头看向宗海清,宗海清有些尴尬,紧张的解释道,“许久没来,我也不知道竟会如此。” 唐母心中已经膈应上了,她们慕名而来,而且曼儿有着双身子,到了一看这种情况,任谁也是高兴不起来的,两次见到宗海清唐母都是觉得这孩子还可以,没有想到这样的不可靠。 “无妨。”倒是唐曼微微一笑,看向唐母,笑道,“娘,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庙看起来破败,我们既然到了这里,也说明我们与这里有缘,不如上柱香。” 英嬷嬷已经很有眼色的把香火递给唐曼了。 忽然身后传来鼓掌声,“好一句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夫人好见识。” 唐曼等人回头,唐曼心中忍不住笑了。 面前这人很是奇怪,灰头土脸的,一身白衣早就已经看不出白色的模样了,灰一块儿土一块儿的好不狼狈,然后却故作一副优雅的样子,拍掌之后随手将腰间的小折扇打开,上面却破了两个大洞。 见到唐曼忍着笑意,那人终于后知后觉的有些尴尬的将折扇重新放回腰间,故作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弯腰施礼,“在下李成蹊,敢问夫人高姓大名?” 唐曼挑眉,心中不禁暗叫了一声好,好一个名字,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唐母皱了皱眉,给唐曼使了个眼色。 若是平日倒可以结交一番,今日若是她应声,只怕回去之后她娘又要在她耳边念经了,唐曼微微一笑道,“唐曼。” 唐母在旁边催促道,“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吧。” 说罢瞪了一眼那个李成奚。 “好的。”唐曼点头。 丝毫不知等待自己的竟然一个大风波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宗海宁根本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皇上被二皇子以及欧阳家挟持命在旦夕,德妃娘娘生死不明,整个皇宫落入了淑妃的掌控之中,二皇子声明皇上病危,不逊于任何人靠近半步,违者:斩! 宗海宁心急如焚。 宗海宁匆匆的召集群臣,这才发现已经有一半的大臣已经站在的二皇子的阵营,而冯家并没有在此列,剩下的大臣们纷纷讨论如何能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救出皇上,三皇九皇子调动出自己所有的势力,而宗老爷子的旧部调动军队入京城,一时之间心心慌慌。 宗海宁心中冷笑,看来冯家的老狐狸还是十分谨慎哪! 宗海宁与九皇子在一起皱着眉头商量着对策,九皇子阴沉着脸,冷笑道,“老二倒是很有本事啊,不声不响的就笼络了这么多的大臣,好样的。” 九皇子咬牙切齿。 “我们必须先将皇上救出来,这样吧,我们必须要派一个可靠的去皇宫探探路。”宗海宁当机立断,“至于那些群臣,我们还得想想对策。” 如果是一个两个,杀一儆百再好不过,可是朝中一半的大臣现在都在皇宫之内支持着二皇子,幽禁皇上等同谋逆,杀了也不可惜,可是宗海宁比较顾虑的是这么多的大臣怎么杀的完?就算全部杀了,必定会动摇国本,一旦今日之事传出去,只怕引来秦朝和信朝的垂涎。 宗海宁心中焦虑,皇上继位以来,重文轻武,不停地打压着武将,朝中人才断层,老一辈的武将们如爷爷和周老将军等人已经年迈,新人又未成长起来。 “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九皇子冷喝,“干脆抓了他们的儿子,有这些个小的在手,那些人不足为虑。” 宗海宁想了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匆匆点头,“我们这就分头行事。” 当宗海宁派出的暗卫带着完好的皇上从皇宫密道中走出,宗海宁和九皇子激动地跪在地上,“见过皇上。” 出乎宗海宁的意料,九皇子倒是情绪没有波动太大,似乎已经在意料之中了,宗海宁心中细想,已经明了,皇上可以说是唐朝历史上最强势的帝王,事事掌控在手中,甚至当初曼儿被淑妃暗中陷害一事也知道的清清楚楚,这样一个帝王,那么淑妃和二皇子的小动作岂能瞒得住皇上的耳目? 只怕这次事件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事实上宗海宁的猜想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朝中最近波涛暗涌,二皇子看似老实的在府中闭门思过,实际上暗卫并没有停歇下来,当二皇子第一次偷偷地进入永和宫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发现了,只是不动声色的继续监视着。 直到淑妃有意无意的笼络人心,不动声色的孤立德妃,甚至暗中买通了御书房伺候的太监,给他加有慢性毒药的茶之后,皇上心中了然。 帝王之家本就无情,在皇上的眼中,淑妃本来知进退的女人现在也被权利熏染成这个样子,而二皇子为了皇位不惜对自己下手的行为已经彻底的绷断了皇上心中对二皇子的最后一丝亲情。 皇上假装中毒病危,一面派暗卫暗中的活动着。 直到宗海宁派人赶到,皇上才出面,皇上看向九皇子,欣慰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不愧是我儿。” 尤其是在众朝臣面前,这样一句肯定等于承认了九皇子的继承者的位置。 众人心中明白,这一代皇上子嗣很少,只有成年了的二皇子和九皇子,还有尚在稚龄的十二皇子,其余不是夭折就是夭折,二皇子今日的行为,就算皇上网开一面,免除一死,割去黄带子是免不了的了,幽禁更是必须滴。 一句话,众人心中又有了计较。 皇上转过头看向宗海宁,微微一笑,“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是臣的本分。”宗海宁弯腰不卑不亢的回道。 皇上看向一旁的宗老爷子和众兵将,“顾卿不愧是朕的忠臣良将。” “保家卫国,死而后已。”老爷子虽然年迈,眼中充满着热血和宗家向来的忠诚。 接下来,虽然有皇上的坐镇,但是守卫皇宫的乃是欧阳家的心腹,他们也知道胜败在此一举,若失败了只怕人头落地抄家灭祖都跑不了,一个个谋了劲儿的负隅顽抗,皇上一方在宗老爷子与九皇子的带领之下,很快就杀到了皇宫内。 二皇子九皇子一见到皇上顿时面如死灰之色,手中的假的遗诏啪的掉在地上,颤抖的嘴唇,“父皇、你、你怎么?” “我怎么没死是吗?”皇上冷笑,大声喝道,“来人,还不讲这个逆子拿下。” 逼宫夺位一场闹剧很快就落下了帷幕,二皇子被终生幽禁在皇子府,不得走出半步,府中女眷统统变为庶人,欧阳家抄家灭族,明日交由宗海宁处理,众将士忠心可表,一一加封。 皇上话一出口,众人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精,哪里还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左相宗大人已经彻底的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当红大紫。 夺位逼宫落下帷幕,涌进京城的将士们被宗老爷子有序的安排撤离京城,宗海宁与九皇子一前一后的走出皇宫,赵安紧紧地跟在宗海宁的身后。 九皇子突然开口,“不去喝一杯吗?” 宗海宁冷眼睨着九皇子,突然之间怎么看怎么碍眼,言简意赅,“我要回家。” 堂堂皇子觊觎有夫之妇,不要脸,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况且,宗海宁心中泛起一股柔情,今儿匆匆出来,曼儿还在家中等着自己,中午诉过钟情,他只想快点的回到曼儿身边。 “也是。”九皇子苦涩地笑道,低低的说道,“你要回去陪夫人,你知不知道我很羡慕你?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妻子?而我......” 却什么都得不到。 九皇子垂眸。 “我的。”宗海宁突然冷冷的看向九皇子。 “什么?”九皇子不太明白,看向宗海宁,却见宗海宁耐着性子冷声重复道,“你羡慕也是我的。” 九皇子瞬间想抽死这张脸。 宗海宁回到家中,汪正德第一时间着急问道,“夫人怎么样了??” “什么?”宗海宁皱着眉,看着汪伯,疑惑。 汪伯直接急了,抓着宗海宁身后的赵安衣襟,大声吼道,“我问你少奶奶怎么样了?活阎王救活没有?” “汪伯。”赵安无奈的瞪了瞪自己已经悬空了的脚,看着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已经露出了青筋,莫名其妙的说道,“我一下午都跟在少爷身边,根本就没有见过夫人啊。” 汪伯一下子面色苍白,蹬蹬退了几步,喃喃道,“怎么可能?” 不可能。 他分明见到的是赵安,赵安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少奶奶呢?那么那个赵安是谁?带走六百五十万两银子的赵安是假的? 汪净与夜青听出来了,扶着汪伯,强行逼着自己冷静的看着宗海宁,说道,“下午赵安拿着少爷您的亲笔信和少奶奶的印章来找爹,说少奶奶命在旦夕,活阎王要足够多的钱才肯救人,我和爹与夜青东拼西凑,拿出了六百五十万两银子。” 汪伯颤抖着手将那封宗海宁的亲笔书信和唐曼的印章拿了出来,递给宗海宁。 “什么?”宗海宁震怒。 脑中一幕幕回忆闪过,冯素儿恳求自己帮她一次、冯素儿发誓拿到二十万两银子就再也不干涉他与曼儿的生活、还有自己那张字条。 宗海宁气得浑身颤抖,快速的打开信函。 熟悉的隶书,熟悉的字迹,却不是他的字,宗海宁快速的扫过一眼,这封信根本是仿冒的,他习惯写完每个字之后停顿一下,停顿的那一处墨迹就会比其他笔画的墨迹重一些,可是下面的的丞相大印却仿冒不得。 宗海宁咬牙切齿的骂道,“冯素儿。” 他竟然真的相信了冯素儿那个践人的鬼话,相信什么只要拿出二十万两冯素儿就会让自己和曼儿过上平静的生活,竟然相信害过曼儿几次的冯素儿会真的为曼儿着想,宗海宁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那个女人连振儿都不要了还会在乎曼儿这个妹妹吗? 汪伯悔恨的恨不得杀了自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少爷,都是老奴的错,若不是我老眼昏花,也不至于犯这么大的错儿,少爷,老奴对不起少奶奶啊!” 汪正德一听到宗海宁说了一句冯素儿,顿时心中就明白了,自己上了那个女人的大当,只怕下午来的那个赵安都是假扮的,自己竟然老眼昏花的让那个贱女人骗走了主子全部的钱,汪正德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他当初为什么没有求证一下?他为什么没有怀疑一下? “海宁。”唐曼的声音传了进来,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唐曼一回到家中,还没有进门,就将汪正德和宗海宁的话一丝不落的听在耳中,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眼前一黑,差点没有倒在地上。 汪正德和宗海宁同时回头,看到唐曼身子颤抖,直勾勾的看着宗海宁,两人心中顿时闪过一丝恐慌。 汪正德:主子知道了。 宗海宁:曼儿知道了。 汪正德看着唐曼完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面上染着喜色,主子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可是,汪正德躲闪着眼光,根本就不敢看向唐曼,最后汪正德咬着牙扑通一声重新跪在唐曼面前,一个头磕在地上,大声的忏悔道,“主子,老奴有罪,主子您就责罚我吧。” 六百五十万两,几乎是主子全部的钱了。 汪正德羞愧的不敢看向唐曼。 “汪伯,你先起来。”唐曼睫毛颤抖着,声音十分平静,直勾勾的看着宗海宁,凤眸中满是痛苦,对着汪伯说道,“钱没了可以再回来,您先起来吧。” “曼儿。”宗海宁的手攥住又松开,松开又攥住,走到唐曼身边,刚要说什么。 就见唐曼挣开唐母的手,“娘您先回去歇会吧。” 说罢转身回到了西厢,宗海宁紧跟在其后。 唐母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明明他们就出门一会儿的。 唐果皱着眉头,闷在一旁不吭声。 跟在唐曼身后的蓉娘哭骂的捶打着汪正德,“我说你个老东西,你活了一辈子老眼昏花了是不是、那可是六百五十万两银子啊,不是六百五十两啊,说没就没了,你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浆糊啊?” 蓉娘又气又急,“少奶奶才出这么一会儿门,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让咱们还有啥脸面呆下去啊?” 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么多的钱,哪里是什么小数目啊? 汪正德一动不动的任凭蓉娘厮打。 “我们回去青阳吧。”蓉娘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颤抖着嘴唇,“我们不能再连累少奶奶了,留下小净在京城帮衬着少奶奶,你个老眼昏花的老东西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蓉娘向来是以夫为天的传统女人,鲜少发这么大的火,一辈子也没有对汪正德对着吼过,而汪正德像是无所觉一般,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巴掌印瞬间就在脸上浮现出来了,汪正德悔恨的蹲在地上,从兜里拿出一根烟斗,手颤抖的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着火,“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就不能......” “不对。”汪净突然想到关键,“少奶奶的印章究竟是怎么到了对方的手?少爷的亲笔信又怎么会出现在对方手中,旁的可以作假,上面盖得可是少爷的官印啊,这个做不得假啊。” 汪正德像是猛地站起来,脑中飞速的旋转起来,猛地一拍大腿,终于想到症结处,“少奶奶的印章平日是放在书房中的。” “没有人接触过少奶奶的书房啊。”蓉娘纳闷的说道,咬着牙,“平日就算是打扫卫生都是我亲手打扫的,根本就不让旁人进出的,而且,少奶奶经常在书房写写戏本,看看账簿,根本就不怎么离开书房的,除了今天.......” 唐果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震惊的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宗海清,眸中不敢置信。 以前可以忽视的场景一幕幕在心中闪过。 他刚进书院受尽排挤,却不见宗海清有过什么动作,似乎是自己说出叫唐果之后的几天后,宗海清才与自己亲近起来的。 宗海清是宗家的人,娘说姐姐与那边的人关系并不好,那是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姐姐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要再与宗海清交往的,他没有听。 唐果的心好似被一直看不见的手紧紧的攥住,喘不过气来。 唐果想起宗海清之前的种种好,如今看来都是带着一点点的刻意,而自己以为终于交到一个知己全然的忽视了。 还有。 唐果脑中像是打了一道闪电,回家之前宗海清与他哥哥在拱门处的争吵,还有那个男人刻意的看自己的一眼; 宗海清主动提出让自己陪着他逛一逛唐府,自己兴奋的给他四处介绍,着重的介绍了姐姐姐夫的书房,还有自己莫名其妙的昏迷,蓉娘说得对,唐府很少有人能接近姐姐的书房的,只有今日,他是那个时候偷得印章吗? 唐果暗恨自己,竟然被面前的人耍的团团转。 如今想来,唐果恨不得敲开自己的脑子。 读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吗? 唐果看向宗海清,一字一句,“为什么?” 随着唐果看向宗海清眸中的震惊到怀疑,再到了然和防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小白兔终于知道了吗? 宗海清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唐果有个好姐姐和好的娘亲,被保护的像一个单纯的孩子一般,单蠢的可爱,宗海清手指摸摸心脏的位置,从娘死了之后,他的心就没有一刻安宁过,没有人知道那种日日夜夜时时刻刻不停地陷入自责和挣扎的滋味。 没有人懂。 他娘的死是他有好感的女人下的手。 而他。 还曾经可笑的试图接近她,那种自责和挣扎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可是如今,宗海清悲哀的欲哭无泪,看到唐曼的惨状,是受了打击吧!娘的仇也算是报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很想冲进屋中告诉她,他不想的。 只是、天意弄人。 *** 西厢中。 唐曼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的一颤一颤的,宗海宁急得团团转,想上前拉住唐曼的手,却被唐曼有所感觉的躲开了,宗海宁眼中闪过痛苦。 屋中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好半响,唐曼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宗海宁,“为什么?” “对不起,曼儿。”宗海宁喘着粗气。 “亲笔书信?很好。”唐曼摆弄着汪伯地给她的书信,是宗海宁的笔迹,却又不是,唐曼眼中闪过一抹嘲弄。 “不是的,曼儿,你听我说。”宗海宁着急着解释,可是心中千言万语,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脸急的通红。 “不是?”唐曼将书信仍在宗海宁身上,高声喊道,“宗海宁,我嫁给你整整一年半,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等说瞎话的本事,不是?好,上面的字迹是假的,可是信上的左相大印难道是假的吗?你早上上朝,中午回家陪着我,直到晚上,我倒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见了冯素儿?可笑的爱我什么的鬼话也是骗我的?” “那天晚上。”宗海宁低声回道,然后焦急的解释,“曼儿,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我只想着让她不要再缠着我们,打乱我们的生活,我只是想。” 只是想留住你,仅此而已。 他不想分享,不想让曼儿去秦朝,也不想曼儿去做那劳什子的女皇,他只想一家人平平静静的生活在一起,可是他一时大意了,给了那个贱女人可乘之机,他是好心,可是做错了事,“她说拿走二十万两银子就在不干涉我们的生活,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 唐曼愤怒的浑身颤抖,想要骂人,却又骂不出。 好,很好。 自己怀着身孕,丈夫去夜会双胞胎姐姐,达成什么不知名的协议。 她唐曼这辈子最恨的第一是偷东西;第二就是偷人。 冯素儿全都占了个遍,可笑的双胞胎姐姐。 “你住口。”唐曼气的泪流满面,忍不住捶打着宗海宁的胸膛,怒骂,“我cao你大爷宗海宁,我们是夫妻,你拿着老娘的钱给别的女人却不和我说,你有将我这个妻子放在眼中吗?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的,我这大的一个活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思想吗?什么都是你以为的?是不是若没有发生这件事你永远都不会和我提啊?还是在你心中,你们才是一家人?” “我没有那么想。”宗海宁眼圈红了,不敢攥住唐曼的手,任她捶打,哽咽道,“我只是怕失去你......” 从未有过的害怕,这种害怕令他懵了眼睛、迷了心智、做出这令曼儿伤心与误解的事情,宗海宁喃喃的说道,突然注意到唐曼一脸痛苦隐忍的表情,宗海宁眼光顺着唐曼的眼神看下去。 鲜红的血液从腿间流了出来。 唐曼腰腹之间突然之间强烈的坠痛,腿间好似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了,那种痛唐曼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形容,同时心中升起的是一阵巨大的恐慌。 唐曼双手紧紧地抓住宗海宁,咬着牙忍过一阵又一阵的痛苦,困难的喊道,“孩子......” 刺目的红。 所有的鲜血像是化成了一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插在宗海宁的心窝子上,痛得他身子一震,眼睛猩红,心已经慌了,怎么可能? 曼儿现在才六个多月,怎么可能就要生了,宗海宁快速的将唐曼打横抱着轻柔的放在床上,一边慌张的大喊,“王嬷嬷,曼儿要生了,快来人啊。” 说不出的剧烈痛苦和悔恨几乎要将宗海宁淹没。 宗海宁恨恨的扯着自己的头发:都怪他!! 宗海宁的一声大喊如一声炸雷一般在所有人的耳中,所有人身子一震。 王嬷嬷最先反应过来,快速的冲进屋中,厌恶的瞪了一眼宗海宁,没好气的挥出一掌将宗海宁打开,忙冲到床边看看唐曼的情况。 “嬷嬷。”唐曼咬着牙忍着痛苦,紧紧咬着嘴唇,伸出双手紧紧地抓着王嬷嬷的袖子,“求你,救救孩子。” “公主,我的小公主。”王嬷嬷仔细地摸了摸唐曼的肚子,胎动的越发频繁,不禁哽咽的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尽力救孩子,孩子恐怕是等不及要出来见你了,公主你一定要配合着我,若是疼千万不要喊出声,尽量保留体力,知道么?” 唐曼无力的点点头,片刻功夫,唐曼的面色已经变得苍白,面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王嬷嬷转过头,宗海宁一下子上前,急声问道,“王嬷嬷,曼儿怎么样了?” “要生了,你出去。”王嬷嬷冷冷的看着宗海宁,重重的哼了一声,“产房重地,男人出去。” 第一一九章 雷霆怒 “不。”宗海宁心急如焚的凝视着躺在床上强忍着痛苦的唐曼,心比当时中了情蛊还痛,哀求道,“嬷嬷,求求你让我留下好不好?” 宗海宁从未放过这么低的身段,这也是开天荒第一次了,刚刚动也不动的被王嬷嬷愤怒的一掌打中,他躲也没躲,口中隐隐有着血腥气味,宗海宁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他只关心他的曼儿。 “不行。”王嬷嬷断然拒绝,“出去。” 王嬷嬷冷着脸,毫不留情的将宗海宁踢了出去,急声吩咐蓉娘,“快速烧热水,越快越好。” “我进屋帮忙。”唐母身子颤抖,曼儿早产的消息几乎吓得这个传统的女人魂不附体,在王嬷嬷冲进屋中的时候猛地醒转过来,快步的回到自己房中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锦被,还有孩子的小衣服带过来。 王嬷嬷看了一眼,急声说道,“好。” 唐母快步的跑进产房。 王嬷嬷望着院中的焦急的众人,“有没有联络活阎王的方法?要快!” 王嬷嬷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已经慌了,刚刚她检查公主的情况,毕竟是刚刚六个半月,心中已经底,俗话说七活八不活,这孩子七个月才能勉强的活下来,公主腹中的孩子才七个月不到,而且,恐怕还会有胎位不正的现象。 王嬷嬷此刻恨不得将宗海宁剁了,如果不是他,公主怎么会早产陷入这等安危之中,早前算是自己看错了他,还以为他是真的对公主好,要不然自己能容忍公主留在他的身边? 在王嬷嬷的心中,宗海宁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将秦朝第一大祭司给得罪个彻底,结果悲剧了。 从此宗海宁走上了悲剧的道路,这是后话。 “没有。”汪正德梗着脖子,急得脸红脖子粗。 这活阎王向来是神出鬼没的,唐府中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在哪里,甚至御杀的大门朝哪边开他们都不知道的。 王嬷嬷心急如焚的重重叹了一口气,皱着眉转身走进屋中。 “唔。” 屋中传出来一声忍着痛楚的低低的悲呼。 一下子将众人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唐果一下子没有站住,坐在地上、。 是他。 是他,引狼入室;是他没有听姐姐的劝告,最终害了姐姐,唐果心中自责至极,若是姐姐有了个三长两短,唐果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而站在唐果不远处的宗海清,木然的站在原地。 他本该走了的。 可是就是移动不了脚步,眼珠紧紧地盯着产房的方向,一动不动。 只有袖中颤抖的双手微不可查。 产房中。 唐曼咬紧牙关,强忍着一波又一波宫锁的痛苦,偶尔实在忍不住了才发出低低的痛喊,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撕裂般的苦痛令她难以忍受,但凭着一股执著的母爱强撑着,“痛啊。” 床上的唐曼无意识的突然尖叫出声。 “放松,用力啊公主。”王嬷嬷没有时间去摸额头上的汗珠,手按着唐曼的腹部,轻柔有力的帮助唐曼助产,试图顺着胎位。 “曼儿。”唐母心疼的为唐曼擦汗,几乎快哭出来了,“闺女,你一定能行的,用力。” “娘,我。”唐曼颤抖的嘴唇,忍不住痛的闷哼一声,“唔。”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王嬷嬷心中越发的慌乱,越来越急,探上唐曼的脉象,脉象越来越弱,如果孩子不马上生的出来,只怕会窒息在腹中。 后果不堪设想。 一尸两命啊。 王嬷嬷顿时急的浑身冒冷汗,可是公主腹中的孩子头上脚下,已经被卡住了,如何能生得出来? 就在王嬷嬷在唐曼身旁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唐母也看出端倪了,毕竟唐母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从阵痛开始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眼看着自己闺女的呼声越来越弱,血流的越来越多,唐母颤颤巍巍的手拉过王嬷嬷,低声,“嬷嬷,怎么样了。” “胎位不正。”王嬷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和心疼,“若再不生出来,只怕。” 只怕后面王嬷嬷虽然没有说出来,唐母已经惊得心中一颤了。 胎位不正可是女人生孩子最难熬的一关,十个难产而亡的女人恐怕有几个是胎位不正的,唐母慌张的抓着王嬷嬷的袖子,哭求到,“嬷嬷,你是有大本事的人,我知道,求求你一定要救我闺女一命啊,求求你。” 唐母要给王嬷嬷下跪,被王嬷嬷一下子拦住了。 “热水来了。”蓉娘推开门快步的走进屋中,端了一盆热水放在床榻旁边,和唐母两人点了点头,匆匆的走了出去,刚一出门,就被宗海宁拦住,“蓉娘,里面怎么样了?曼儿怎么样了?” 宗海宁短短时间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哪里还有翩翩君子的形象,眼睛中布满红血丝,抓着蓉娘的手格外用力。 “还没生。”蓉娘皱了皱眉,推开宗海宁的手,匆匆向厨房走去。 宗海宁一下子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等到蓉娘再一次端着热水盆走过来的时候,宗海宁一下子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快速的到蓉娘面前,焦急地喊道,“告诉王嬷嬷,一定要保大人,我只要曼儿平安,我只要我的曼儿。” 说道最后宗海宁几乎是泣不成声,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执念,他的曼儿平安就好,可是。 宗海宁满眼痛苦的看着产房,曼儿的痛呼声越来越微弱。 怎么办? “放开我,我要看我娘。”一声稚嫩又蛮横的声音传过来,宗振用力的撕打着拉着他的下人,眼中是惊人的怒气,怒喊道,“滚开,不要拦着小爷。” 所有人都知道他娘要生弟弟了,唯独瞒着自己,宗振红了眼眶。 “放开他。”宗海宁命令,张开手臂,宗振一被松开就迈着小短腿蹬蹬的跑了过来,被宗海宁抱了起来,小孩儿用极其愤怒又极其委屈的目光看着宗海宁,“他们说,娘有可能会死对不对?” 宗海宁高大的身形瞬间一晃,面色徒然变的苍白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宗振。 “谁家的小屁孩这么不会说话?有老子在能死人吗?”一道大红色的张狂身影蹭的出现在唐府的墙头,大喇喇的跳了下来,眉眼暴躁,最终叼着半年不变的人参。 宗海宁眼前一亮,好似濒临死亡的人蓦地看到了希望一般,从未感觉看到龙御西这般欢喜和期待,宗海宁快速的放下宗振,“请您救救曼儿,只要你能救得下曼儿,什么条件您尽管提。” “我和你说得着吗?”龙御西翻了一个白眼,张狂的将百年人参甩在地上,“金银票子老子有的是,用得着你给?滚开滚开,老子是有病了,和你废话这么多。” 龙御西不耐烦的推开宗海宁,他要说也得找姓唐的说呀,最好能敲诈出几个戏本,那多好,真看不惯宗海宁那副嘴脸,左相了不起啊? 他一颗毒药扔过去,别说左相,就是皇上也得立马就死,晚死一秒钟都对不住他的手艺。 产房中正值危险时刻。 唐曼呼吸越来越弱。 龙御西大步的踏进产房,见到唐曼的情况,检查了一番,口中咕哝着,“还算来得及。” 从怀中拿出了一颗药丸给唐曼服下,吊住一口气。 唐曼勉强的撑开凤眸,往日晶亮的凤眸此刻黯淡无光,望进龙御西的眼中,带着无言的请求,“救救我的孩子。” 唐曼面色苍白,蒙上了一层死气。 碰。 龙御西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揪住了,诡异的没有嘲讽、没有往日的张狂和不着调,只是说了一句,“有我在。” 唐曼松了一口气,一下子晕了过去。 龙御西一进门王嬷嬷就认出了这男人不正是抓自己的黑衣人吗? 他竟然是活阎王? 王嬷嬷觉得自己的世界玄幻了。 龙御西瞬间从袖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刀,见身边竟然还杵着两个榆木桩子,不耐烦的开口,“还tmd想什么呢不滚?” 王嬷嬷这才回过神来,拉着一脸不放心的唐母离开。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 龙御西觉得自己手从未有过的颤抖,以往他杀的人总比救得人多,就算是活人救治在他的眼中也跟尸体没有什么两样,而此刻..... 龙御西向来冷飕飕的眼中闪过紧张,不时的看向唐曼的脸,原本红嫩的嘴唇变得干裂,龙御西的心咯噔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当孩子脱离母体发出的第一声微弱的哭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龙御西则快速的探向唐曼的脉搏,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快速的处理善后的事宜,另一边王嬷嬷已经走进产房,手脚麻利的为孩子洗净身上的血污。 尽管做了最坏的准备,当王嬷嬷看到孩子的时候依然十分揪心。 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从未见过这么小的孩子。 六个半月就早产的孩子,看样子还没有长肉,又瘦又小的样子,皮肤更是皱皱巴巴的,连哭声都很小。 这边龙御西处理好了唐曼腹部的伤口,喂了她一颗药丸,唐曼徐徐的苏醒过来,“唔。” 唐曼第一的感觉自己身子麻的没有感觉,缓缓转向龙御西的方向,唐曼气息微弱,“孩子。” 王嬷嬷赶紧将孩子抱给唐曼看看,“小公主,是个尊贵的小小公主。” 王嬷嬷心情沉重。 “宝宝。”唐曼吃力的看过去,一下子泪流满面,疼惜的抚着那个小猫似的身子,“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 蓦地。 刚刚出生的孩子,像是突然呼吸困难一般,脸憋得青紫,唐曼心中大惊,吃力的想要爬起来,却力不从心的跌回去。 “公主。”王嬷嬷惊叫一声。 龙御西眉头紧锁,快速的用热水化开一颗药丸,接过王嬷嬷怀中的小小猫,小心翼翼的喂着,不消片刻,小小猫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龙御西为难,“孩子早产的日子太多,现在我必须将孩子抱回御杀,用我殿中的温玉床温养着,否则只怕。” 龙御西的话没有说完。 唐曼怎么会不明白龙御西的意思,泪眼朦胧,急声道,“求你,救救她。” “收收你那不值钱的眼泪,老子相救的人没有救不活的,哭哭啼啼的做什么?你个蠢女人,坐月子当心哭坏了眼睛。”龙御西不耐烦的瞪着唐曼,眼中深处有丝不易察觉的关心,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一个月后老子准保还你一个白白嫩嫩、健健康康的闺女,你赶紧养好身子准备给老子写戏本,马不停蹄的从御杀跑来,老子比那四蹄畜生还苦逼。” “谢谢。”唐曼哽咽。 “得了。”龙御西恋恋不舍得看了唐曼一眼,包裹好孩子走出门。 宗海宁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急声问道,“曼儿怎么样?孩子怎么样?” “滚一边去,好狗不挡道。”龙御西瞬间冷飕飕的看着宗海宁,皱着眉,说了一句,“你赶紧照照镜子,你现在真不像个男人,好好地媳妇儿孩子能被他折腾这样。” 说实话,龙御西真想瞬间灭了他,龙御西大步走过杀手小头子的身旁,破天荒的拍拍他的肩膀,表扬道,“干得不错。” 说罢,火红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个忘了隐匿身形的杀手小头子,要说龙御西能及时赶到还幸亏这位隐匿在唐府的杀手小头子了,第一时间赶到御杀,请出了龙御西,此刻听着主子的表扬,杀手小头子瞬间与斑斓大虎不谋而合的得出了一个结论:唐府真是个好地方,风水养人啊。 原本他在御杀不是挨骂就挨揍,现在他过上了不挨揍的生活,还受到了表扬,杀手小头子瞬间精神抖擞,干劲儿十足。 宗海宁匆匆的跑进产房的时候,见到已经脱力的唐曼狼狈的躺在床上,尽管王嬷嬷已经为她打理过了,依旧看的出她受过多大的苦,宗海宁悔恨的单膝跪在地上,攥着唐曼的手,哽咽道,“曼儿。” 是他不好。 害的曼儿受了这么大的苦,害的孩子至今生死未卜。 “海宁。”唐曼没有看向宗海宁,直直的看向房顶,眼中闪着说不清的痛和伤,轻声说道,“你看到孩子了吗?只有那么小。” 唐曼挣开宗海宁的手,在虚空中比量着,“她的头发漆黑漆黑的好看,骨瘦如柴,哭声比小猫还微弱。” “曼儿,你不要想了好不好?”宗海宁看着唐曼的样子,心中十分难受,低声道,“你现在身子还虚弱,不要想了好不好?” “不好。”唐曼转过头,认真的看向宗海宁,“我想清楚了,孩子的事情你我都有错,孩子何其无辜?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什么吗?” 宗海宁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恐慌,紧紧地抓住唐曼的手,“曼儿。” 唐曼却径自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偷,第一偷人、第二偷物,我不宽容,我不大度,我的心就那么小。” 宗海宁打断唐曼的话,“曼儿,原谅我好不好?”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原谅。”唐曼把手从宗海宁的手中抽出,平静地说道,“我们和离吧!” 是的,就像是她自己说的,她没有办法原谅宗海宁趁着自己怀孕的时候夜会冯素儿,不能原谅他瞒着自己私下决定了一切,甚至引出冯素儿坑走她所有的财产这件事,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重重的巴掌生生的拍在她的脸上,她最最受不了的就是,因为他们两人,害的本应健健康康的孩子,现在生死未卜,她没有办法原谅宗海宁,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和离! 和离!!! 这两个字仿若一个炸雷一般生生的劈在了宗海宁的心中,宗海宁慌了,低吼道,“我不和离。” 唐曼从怀中拿出当初的婚书,双手撕了,几下之后婚书已经变成了几块碎片,“我一直在想,当初你娶我的时候,我们就错了,错的离谱,现在回归本来的样子吧,皇上敕造的丞相府已经建成了,你搬出去吧。” 说完最后一句,唐曼不管宗海宁的面色如何的难看,径自的闭上眼睛。 平静的吓人。 “我不走。”宗海宁执拗的看着唐曼,“我不要和离,你究竟怎么能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有瞒着你,我要告诉你的时候发生了二皇子篡位逼宫的事情,我.......” 宗海宁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知道一切的言辞都已经苍白无力了。 “怎么原谅你?”唐曼怒气反笑,提高声线,怒声指责,“你能让冯素儿把我的银子还回来?” “我会追讨回来的。”宗海宁眼圈红了。 “那你能还给我孩儿的命吗?”唐曼无声的哭了,“就算我的孩儿没事,你能还给我孩儿一副健康的身体吗?” 宗海宁瞬间说不出话来,顿时觉得心神俱裂,他的心好似被一遍一遍的碾过,无力的垂下身子,想要为曼儿拭去眼泪,手抬到半空却见到唐曼躲避的动作,宗海宁的手一僵,面色凝滞了,眼中闪过浓浓的伤痛。 宗海宁呆呆的但系跪在地上,高大的身子颤抖着。 曼儿不要他了。 那么果断和平静,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曼儿会不要他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罢了,宗海宁如游魂一般走出产房,见到唐母才反应过来,“娘,您好好的照顾曼儿。” 宗海宁转过身,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怒意和恨意,咬牙切齿,“冯素儿。” 宗海宁出来的第一时间问清楚情况之后,很不幸的冯素儿被盯上了,而冯家也不能幸免,左相大人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冯家的头上,几道命令接连下出,顺天府连夜行动,相关人等一个都没有逃过,宗海清与宗海蓝同时被抓进了刑部大牢。 满腔怒火的宗海宁连夜快马求见皇上,将冯家贩卖私盐、结党营私等多条罪状的奏折递给皇上,一条贩卖私盐的罪状就已经够冯家死上几回了,况且宗海宁明明白白的指出了冯家参与了二皇子的叛乱,简直是戳了皇上的心窝子。 条条证据确凿。 皇上当即震怒,连夜甚至出动了御林军,将冯家包围个水泄不通,冯家以冯德伦为首,包括冯老太太在内,都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宗海宁带着人直奔冯素儿的房间,结果却发现人去楼空,宗海宁猛地沉下脸,吩咐手下的人在唐朝发布通缉令,四处通缉冯素儿。 同一时间震动的还有镇国公府的宗家。 宗家两个嫡子同时被亲哥哥关进了刑部大牢,几乎气疯了老太太。 **** 周氏得到了消息身子一晃,险些就要跌倒,不敢置信的看向身边的小丫鬟,“你说什么?和儿、不,少爷可是国公府的继承人,海清少爷也已经是举人之身,宗海宁凭什么说关就关?” “夫人,您不知道,现在外面已经传疯了,消息肯定不会假的,刚刚奴婢听到老太太那边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老太太震怒,国公爷现在也在老太太院子中呢!”小丫鬟是红梅从周家带回来的,知根知底,十分可靠的跟在周氏身边帮衬着。 周氏慌乱的闭上眼睛,心中十分慌乱,她的两个孩儿从未受过这样的苦,她必须要去看看,想办法救出她的孩儿,周氏再次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坚定,“收拾一下,多带些银票,我们出门。” 小丫鬟诧异的看向周氏。 周氏皱着眉头,“我们去刑部大牢。” 她早就看出宗海宁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如果早早的知道有今日,她当初就应该将他弄死才对。 果然。 有钱才好办事,刑部大牢的衙役们一见周氏衣着不凡,出手阔绰,当即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要知道京城这地儿贵人到处都是,稍微不小心就得罪人了,他们小小的衙役也是在惹不起,况且上面也只是将人扔在这里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两个衙役商量了一下,让周氏进去,临进门之前,一个衙役不放心的嘱托周氏,“夫人还请您快着点,不然被发现了我们哥俩儿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氏点点头。 被其中的一个衙役领到关押宗海清与宗海蓝的牢房门前,周氏一下子就看到了蹲坐在角落中的她的两个孩儿,只是衣着稍显狼狈,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 “你来做什么?”宗海蓝听到脚步声先是身子一震,随后看到走过来的竟然是他爹的新宠,登时变了脸色,不屑的冷哼,倨傲的抬起下巴,“你若是来看热闹的,就可以滚了。” 宗海清木然的看了一眼千忆,认出这似乎是他爹一个新的小妾,转过头,重新闭上眼睛。 可是一闭上眼睛,眼前和耳中满是想象中的唐曼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有隐忍压抑的哀嚎,宗海清痛苦的攥紧拳头,不停地告诉自己是为了娘亲报仇,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才......不那么内疚和痛苦。 他为了仇恨伤了不想伤害的女人。 周氏听到宗海蓝的嘲讽一瞬间泪水就流了下来,给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守着去,小丫鬟点了点头离开了,周氏无声的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眼中含泪,手向宗海蓝与宗海清伸去,哽咽道,“海清,海蓝,我是娘啊,我的儿。” 周氏忍不住失声痛哭。 宗海蓝与宗海清的身子同时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过去。 父亲的新宠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他们熟悉的娘亲,最亲的人,那熟悉的眼神和熟悉的面容,宗海蓝猛地站起来,“不可能。” “夫人,衙役大哥开始催了。”小丫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周氏站起来用手背抹去眼泪,坚定地说道,“时间快来不及了,娘想提前确认你们无事,娘的儿,你们放心,娘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 周氏恋恋不舍得看着两个儿子,最后快步的转身离去。 宗海蓝一动不动的定在那,眼中满是震惊。 宗海清脑中一片空白。 娘没有死。 娘根本就没有死,竟然化成了另外一个,还狠心的不与他们兄弟相认,他。 宗海清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满是痛苦之色,高大的身子一阵阵的颤抖着,他竟然伤了曼曼 宗海清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周氏从刑部大牢回到镇国公府,没有回西苑,而是马上到了宗老太太的院子,宗志勇也在,母子俩怒气冲冲的正在说着什么,一见周氏进来,老太太阴沉着脸,没好气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长得就是一副狐媚的样子,勾引的正儿不做正经事。 “娘,我听说两位少爷被大少爷关进了刑部大牢。”周氏一脸关切,瞥了一眼老太太,心中冷笑,一针见血的说道,“奴家也是刚刚从外面听说到的,奴家见两位少爷是不错的,就算是兄弟之间有什么矛盾,可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偏偏要将两位少爷关进刑部大牢呢?哎” “你听外面的人说得?”老太太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冷声问道,蓦地一拍桌子,“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是的。”周氏为难的低下头,小声说道,“还有更难听的,老太太您就出面救救两位少爷吧,两位少爷可是咱么宗家仅有的子嗣了,将来更是宗家的顶梁柱,您若是出面,大少爷应该多少能听您的。” “嗯。”老太太点了点头,突然看着周氏说了一句,“你是个拎得清的。” 老太太破天荒的夸赞周氏。 宗志勇怒气冲冲,“这老大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有将咱们这些个长辈放在眼中吗?就算是清和与海清做错了什么事情,还有您在,还有宗家的祠堂责罚他们,老大这么拎不清的将家中的矛盾拿出去让人笑话,这个畜生。” “我亲自去。”老太太心中憋着一口气,拐杖敲得地面咚咚作响。 周氏面色一喜,“老太太,我陪着您去吧。” 宗老太太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唐府走去。 *** 唐府。 唐曼的身子稍稍好了一些,龙御西每日都会派人送过来一副药方,还有已经配好的药,这些药就连当了几十年秦朝祭祀的王嬷嬷看了都乍舌,单是药方中的上百种药材写的密密麻麻的几张纸,更别提配的几百种药材送过来时的壮观了。 据王嬷嬷观察,这些药中,甚至有一半左右是极其稀罕的名贵药材,有三十几种甚至皇室也难得见到,真是不知道龙御西是从哪里找到的。 不过。 王嬷嬷看了药方,心中暗暗点头,这龙御西的确是用了心思,有了这样名贵的汤药,只怕不出半月,公主的身子就能痊愈。 王嬷嬷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走到厨房,见到桌上已经熬好的汤药已经被放入结实的碗中,下面小火温着,王嬷嬷诧异的问道,“今儿这么早?” 蓉娘眼神有些躲闪,小声道,“不是我熬的药。” 王嬷嬷疑惑的看向蓉娘。 蓉娘见瞒不住了,叹了一声气,“姑爷天不亮就来了,熬了三个多时辰,熬完之后才匆匆的上朝去了。” 王嬷嬷面上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蓉娘轻叹一声。 “对了。”王嬷嬷叮嘱,“这事儿不要告诉公主,公主如今在坐月子,生不得气。” “蓉娘知道。”蓉娘面色一整,郑重的点了点头。 唐府的门外,宗家老太太带着周氏与宗志勇,还有嬷嬷丫鬟,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敲着大门。 门房小厮不耐烦的喊道,“谁啊?” 一开大门,门房小厮立马就认出了宗志勇和宗老太太。 那边的人。 门房小厮心中冷哼道,面上不动声色,“有什么事吗?” “让宗海宁出来。”老太太阴沉着脸开口。 “等等。”门房小厮立马一层一层的通报了上去,汪正德不在,只好找到厨房中的王嬷嬷,王嬷嬷挑眉,看向蓉娘,“你先给小公主送过去,我一会儿就到。” 唐府的人向来是胆大包天,经过一次次的时之后对宗家的人那是没有一个有好印象的,从上到下一致拥护唐曼,从牌匾就能看得出来了,这是唐府,哪能容忍其他人上门撒野的道理? 王嬷嬷一见到宗老太太,见到宗老太太依旧嚣张的样子,登时火了,压着怒气,“你找谁?” “我找我儿子,让我们进去。”宗志勇皱着眉大声道,“连下人也是不懂规矩,连主子都敢拦。” “几位怕是找错门了吧?”王嬷嬷毫不客气的嘲讽道,“您没有见到门上挂这的是唐府吗?想随便进出请回宗家,宗大人不在这。” 言下之意,你们算哪门子的主子啊? 王嬷嬷说完,毫不客气的关上大门,让门外的几位吃了冷门羹。 王嬷嬷并不是身在唐府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暗卫和府中的人会不时地传回消息。 例如: 冯家被抄了。 冯素儿被左相大人通缉了。 宗海蓝与宗海清两个兄弟被关进刑部大牢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提到发落的事情,只是进了那种地方,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王嬷嬷赶走了宗家那几个总是摆谱的大爷,心中还不解气,回房提笔就写了一封信,将唐朝的事情大概的交代了一遍,当然,信是大祭司已经润色过的了,毕竟久居高位,说话的技巧还是有的。 省去了一些不太重要的,略过了一些平淡的,王嬷嬷着重的讲了大公主如何加害金凤,如何坑走了金凤几百万两银子,如何的不顾手足之情干出残害姐妹的事,当然王嬷嬷语气讲得尽量平淡,里面的情绪让女皇自我想象去吧。 到了最后,王嬷嬷想了又想,比较慎重的又给冯素儿扣上了一顶帽子,害的小公主早产,差点一尸两命,尤其,最最重点的是,王嬷嬷隐晦的提到金凤所生的小公主有可能也是个金凤之身,但是如今生死不明。 信件就这么送回秦朝了。 书信的前面有些添油加醋,后面有些以假乱真,天知道她根本就没在那个孩子身上发现什么金凤降生的预兆,不过这些对于王嬷嬷来说真的毫无压力,为什么? 王嬷嬷气的。 当初从唐朝找到冯素儿的时候,就发现此女的心思不一般,同时也异常的狠毒,为了一个未知的皇位,干出抛夫弃子的事一点压力都没有,这样的人王嬷嬷心中明白,绝非女皇的人选,一个秦朝交给这样的人手中只怕不是凤凰庇佑,而是灾难降临。 幸好,火凤并没有认承冯素儿,王嬷嬷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全心来到唐朝找另外一个公主,结果遇到了唐曼,小公主虽然一直养在贫困之家可是有勇有谋,果断善良,最重要的是有容人之心,相处之中,王嬷嬷的心也不是钢铁做成的,怎么可能生不出喜爱之情呢? 渐渐地,这种感情就变了,王嬷嬷看着唐曼越来越像是疼爱自己的后辈一般,唐曼出事,王嬷嬷打心眼儿里的震怒,唐府不大,加上王嬷嬷有心去查,怎么可能查不出真相呢? 这样,冯素儿彻底的悲剧了。 王嬷嬷想到交给女皇的心可能不把握,万一女皇起了护犊之情怎么办?王嬷嬷皱了皱眉,又分别的写了几封信发往秦朝的长老院,给关系好的长老们,这样—— 王嬷嬷勾起冷漠的笑容。 有些事,就算是公主,做错了也要付出代价的,冯素儿。 *** 大祭司的书信第一时间送到了秦朝女皇的桌上。 带着病弱之色的女皇打开书信,几乎被信上的内容震惊,女皇皱了皱眉,素儿怎么能做出这等荒唐的事请? 太不像话了,姐妹相残。 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她所出的两个孩子,幸好曼儿的身子没有问题,女皇心中稍稍放了心,自己的身子她自己知道,常年病弱,最近一年来越来的虚弱,只怕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曼儿是唯一的皇储,不能出事。 按例,素儿做的事情实属大逆不道,往小了说是姐妹相残,往大了说那是谋害皇储。 女皇心中有些不忍,素儿毕竟也是她的孩子。 正在女皇左右为难的时候。 外面宫女来报,“女皇,长老院的长老们求见。” “宣。”女皇龙颜手指揉了揉眉心。 长老们一见到龙颜,直接开门见山,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请女皇处置大公主。” 第一二零章 悔与痛 第一二零章 “这。”凤清玉震惊的抬头。 “女皇。”长老院的实权人物凤云激烈的开口了,“大公主往日种种作为,看在是公主的份上,长老院都不予以计较,可是女皇,这次大公主竟有胆子谋害金凤,金凤所生的是一位尊贵的公主,如今婴孩儿生命危在旦夕,这等谋害皇储谋害皇嗣的大罪,是要严厉处罚的。” 女皇无言以对。 另一位长老凤言也道,“属下知道女皇心中难忍,但是臣想问女皇,您是想要一个女儿还是想要一个皇储?孰轻孰重,女皇心中早就应该清楚才对。” 凤言向来与大祭司是交好的,在长老院中也算是能说上话的实权人物,紧紧次于凤云,尤其是凤言向来是与大祭司交好,收到大祭司的信之后,凤言立即联络众位长老一起上殿。 这话说得实在是毫不客气也十分尖锐。 在场的人纷纷附和,大声喊道,“请女皇以江山社稷为重。” 长老们都这么说了,凤清玉着实无话可说,皱了皱眉,“众位长老以为当如何处置?” “割除黄带子,贬为庶人。” “那怎么行?谋害皇储和皇嗣,最起码要赶出秦朝,再也不许踏足半步。”凤云眉间闪着阴云,冷声说道。 凤言瞥了凤云一眼,破天荒的附和道,“臣以为大长老说得有理。” 凤言和王嬷嬷一样不喜欢大公主,但是令凤言纳闷的是向来与大公主交好的大长老凤云竟然做事如此的不留痕迹。 “罢了罢了。”凤清玉挥了挥手,“就这么办吧。” 凤清玉心中明白,这已经是长老们留了情面,若是再深究,恐怕幽禁都是免不了的。 下面的长老们交换了一个眼色,不多会儿纷纷退了下去。 虽然秦朝从上至下朝堂上女人居多,但是行动力却是一点都不差,转眼之间大街小巷贴满了皇室的大公主忤逆犯上、谋害皇储被贬为庶人,再也不得踏进秦朝半步的告示贴的四处都是。 不到一天的时间,整个秦朝都轰动了。 恰巧一年一度的乞巧节到了,秦朝的百姓们纷纷激动了,满大街都在讨论告示的问题,倒是没有人关心大公主凤素儿,一个得不到火凤承认的公主、也不能为秦朝带来祥和幸福的公主算什么公主? 就算是有人提到了凤素儿也是唾骂,眼尖的人纷纷注意到大公主凤素儿的罪名是谋害皇储? 这说明什么? 她们秦朝有了新的金凤,众所周知,女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但是国不可无君,失踪的两位公主只要回来一个不提气的,火风的传承失败,注定了她不会是秦朝的女皇,所有的百姓心中慌乱,火凤一直是她们心中的神祗。 现在好了。 女皇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小公主找到了,而且定然是金凤之身,一瞬间,秦朝的百姓们又兴奋了几个点,纷纷盼望金凤何时能够回到秦朝,成为她们新的女皇。 恰巧乞巧节,心中重新有了希望的秦朝百姓把原本就热闹隆重的乞巧节又办的高大上不止一个档次。 秦朝国内一片欢腾。 与秦朝所有百姓的欢腾形成对比的是她们口中唾骂的大公主凤素儿,也就是冯素儿,冯素儿从未想过能坑了唐曼那个贱女人这么多钱,同时她也心生警惕,交代了冯德伦一声她要回秦朝处理一些事情,就连夜悄悄地走了。 冯德伦这个老狐狸虽然向来是小心谨慎,但是那时候他已经被冯素儿画出的大病给震晕了,贪心不足蛇吞象啊,为了那个太上皇的位子,他死心塌地的给冯素儿贩卖私盐赚银两,直到宗海宁连夜带着顺天府衙役甚至出动了御林军,将他抓起来,冯德伦才感觉出不对劲,这时候冯素儿已经走远了。 冯德伦那个笨蛋,冯素儿心中冷笑,还当真以为自己若能登上皇位他就是太上皇,想得美,这么多年她在冯家,冯德伦的亏待就另冯素儿不止一次的想灭了他,这次冯德伦就是被冯素儿给活生生的推出去的挡箭牌。 她知道宗海宁知道真相后会震怒,肯定不会放过冯家,但是冯素儿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一切夫妻还百日恩呢,宗海宁竟然全国通缉自己。 虽然冯素儿武功高强,那些个酒囊饭袋实在不是冯素儿的对手,况且冯素儿身边还有从秦朝带出来的暗卫在身边,可是时时刻刻要带着面纱,客栈不能住,东西不能买,身上虽然揣着六百五十万两银子,可是现在风声这么紧,买东西都要小心,更要时时刻刻要提防着有官兵出现,这种追追逃逃的日子、自小养尊处优的冯素儿何时受过? 好不容易逃到唐朝的边境,冯素儿心中舒了一口气,只要是回到秦朝,有了这笔钱,她就能建立自己的势力,等到她羽翼丰满,唐曼那个女人回来又如何?就算是有大祭司的保驾护航又如何? 还不是手下败将一个。 冯素儿心中盘算的十分好。 但是。 到了边关,不长眼的士兵仔细辨认了冯素儿的面容之后竟然拦住了她,冯素儿身后的暗卫啪的一声就给那个士兵一嘴巴,黑衣人厉声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大公主在此,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冯素儿倨傲的抬起下巴,将随身的大公主令牌在空中一扬。 金色的令牌顿时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哪知。 一巴掌下去之后,边关迅速的围过来上百人,长枪长矛的指对着冯素儿和五六个暗卫,这时一个小队长模样的女人带着酒气走了过来,喊了一声,“何人在此撒野?” 挨了巴掌那个士兵快步的走到女人身边,“队长,是大公主。” 那个女人顿时皱眉冷喝,呵斥道,“混账。” 冯素儿被拦住以后面色一直很难堪,在见到那个女队长呵斥下人的时候,面色稍缓,哪知道那个女队长下一句话差点没有气死冯素儿,“混账东西,哪里还有什么大公主?再胡说揍烂你的屁股。” “放肆。”冯素儿怒声大喝。 “哼。”那个女队长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张圣旨就地宣读起来,“皇上有旨。” 在场所有人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冯素儿也不情不愿的跪下了。 “皇上有旨,大公主凤素儿残害手足、谋害皇储、加害皇嗣,即日起着废除大公主封号贬为庶民,不得踏进秦朝半步,大公主身边暗卫迅速回秦朝,违者叛国罪论处,钦此。” 女队长似笑非笑的看着冯素儿,眼中带着嘲弄,“大公主?哦。不,不再是大公主了,凤素儿接旨吧!” “不。”冯素儿面色苍白,胡乱的抢过圣旨,“我不相信,我什么时候谋害皇嗣了,我是被冤枉的。” 她充其量只是坑了那个贱女人几百万两银子而已,什么时候谋害皇储加害皇嗣了,分明是无稽之谈,荒谬,冯素儿心中一沉,只怕是被人陷害了,她必须要见母皇一面。 “凤素儿,你冤枉请找女皇伸冤,和我们说不着。”女队长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那我要见母皇。”冯素儿恼羞成怒。 “对不起,女皇交代的清清楚楚,不允许你再踏入秦朝半步。”女队长瞥向冯素儿身后的暗卫,“你们不过来是打算叛国吗?” “你们敢?”冯素儿面色极为难看,转过头瞪着身后的暗卫。 冯素儿身后的几个黑衣人僵了一僵,随后缓缓地走到女队长那一边,暗卫一生只忠于一个主子这是不假,但是前提是主子必须是皇室中人,他们从小就被教导必须忠于皇室,选择的时候亦没有什么为难,他们是暗卫,忠于圣皇是必须的。 “请吧。”女队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冯素儿。 冯素儿愤怒的指着女队长,恨声道,“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我记住你了。” 冯素儿说罢就转身离去。 女队长唾了一口,口中骂骂咧咧,扬声道,“我等着。” 切,什么东西。 女队长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们是火凤的后裔,忠于火凤有什么错?这只不过是秦朝边境的一个小小插曲。 *** 唐朝。 宗老太太一行人去唐府连门都没进去,随即怒气冲冲的去了丞相府。 新的丞相府是皇上亲自下旨选的地方,在内一城的中心,距离皇宫并不远,但是离镇国公府就远了,老太太和宗志勇还有周氏一行人到了之后已经是中午了,没有想到又扑了个空,这次是赵安接待的他们,言行很恭敬、态度很疏离的说道,“左相进宫还没有回来,请几位等候。” 宗志勇注意到赵安说得不是少爷,而是左相,登时火冒三丈又发不出火来,赵安说的没错,只不过言语之间早就没有了亲近之感,好像是一家人生生的掰成两家话。 原本从唐府出来时候的小心塞,现在简直变成了心梗。 宗老太太皱了皱眉,阴沉着脸说道,“你先下去,我就在这等着他。” 老太太这回是彻底的恼了。 压抑的怒火,阴沉的面色令宗志勇和周氏都没有敢开口,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老太太身边,而周氏心中忧心牢中的两个儿子,面上又不敢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十分煎熬。 而此刻的宗海宁确实在皇宫,正在努力的告着黑状。 “皇上,已经查清楚了,冯家贩卖私盐背后的支持者是......二皇子。”宗海宁十分清楚的将皇上微微皱眉收在眼底,心中冷笑,“而微臣并没有在冯家搜出这笔巨款,做完顺天府连夜审问冯德伦和其心腹,冯德伦咬牙死不承认,他的心腹却承受不住大刑交代了......” “交代什么了?”皇上面色很不好看,不怒自威的道。 “那笔巨款分毫不差的落到了二皇子的口袋。”宗海宁心思一转,马上说道,“皇上,依照臣看,二皇子是皇上您的亲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怕就是这个老狐狸在暗中搞鬼,而且表面上竟然没有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实在是城府颇深,二皇子被幽禁,冯家竟然在这个时候撇清了关系,若不是微臣及时发现了他贩卖私盐的罪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只怕......” 后面的事情宗海宁没有说得太清楚,皇上向来是个强势的帝王,心中自有分明,只是再分明、再强势的帝王心中也是有着亲情的,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何况人呢? 二皇子夺位逼宫,给皇上下药这一件事情着实伤了皇上的心,但是同时皇上并没有要了二皇子的命,只是幽禁而已,这让宗海宁看到了这个强势帝王心中的柔软,宗海宁趁机黑了冯家一把。 不得不说,宗海宁这一勺油确实浇在了皇上心头未消的烈焰之上,登时烧起通天大火。 顺着宗海宁的言辞,皇上肯定会怀疑,二皇子背后若不是有冯德伦这个老狐狸的财力和物力的支持,再加上这个老狐狸指不定怎么蛊惑了他的皇儿,否则,二皇子怎么会犯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当然,孩子都是自家的好,皇上对二皇子留情,并不代表着对冯家也会留情。 宗海宁的一番话让皇上心里实打实的恨上了冯家。 宗海宁确实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冯家,想到冯素儿花言巧语骗了自己,害了曼曼与自己决裂,孩子生死未卜,宗海宁心中几乎恨得睚眦欲裂,宗海宁垂下眸子跪下,继续补刀,“而那段时间,有知情人禀告,冯德伦之女冯素儿曾经多次进出过二皇子的府邸......” 一席话,坐实了冯家蛊惑皇子的罪状。 皇上心中的怒焰瞬间升至最高点,贩卖私盐的罪可以看在冯家多年未朝廷效力的份上减轻,但是冯德伦蛊惑老二,就等于将整个皇室玩弄在鼓掌之中,皇上怎么能忍? 皇上低沉压抑的声音响起,“冯德伦,贩卖私盐、大逆不道意图谋反,着打入天牢,诛九族。” 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宗海宁从皇宫中出来后,没有回丞相府,直接去了唐府,心急如焚的想看一看唐曼好点了没有。 王嬷嬷从西厢中走了出来,就见到宗海宁直直的站在门外,神情落寞,几日下来,早已不复当初翩翩公子的样貌,幽深的眼中因为睡眠不足,满是红血丝,眼中说不出的苦涩,见到王嬷嬷,宗海宁的黯然的眸子蓦地一亮,“王嬷嬷,曼曼好些了没有?” 王嬷嬷皱了皱眉,她已经知道唐曼与宗海宁和离一事,冷漠的看了宗海宁一眼,“小公主与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怎么还在这?” “不。”宗海宁急声道,“我不答应和离,我绝不答应,嬷嬷,请你让我见见曼曼好不好?我只想看她一眼,就一眼。” 宗海宁苦苦求道。 “不答应?”王嬷嬷嗤笑一声,“你们从前的婚书并不奏效,我见你对公主是真的好,私心承认你,要怪只怪你自己,怨不得别人,走吧。” “嬷嬷。”宗海宁眼中顿时黯然,“求您。” 王嬷嬷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屋中传来一句,“让他进来。” 正是唐曼的声音。 宗海宁顿时欣喜若狂,几个箭步走到西厢的房门前,手放在门上,缓缓推门而入屋中的景象映入宗海宁的眼中。 屋中的门窗关的很严实,屋中很热,而唐曼却穿着厚厚的衣衫倚在榻上,面容依旧苍白透明,眼神却失去了以往温暖的笑意,眼神空洞,神情冷漠的吓人。 宗海宁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他多想在自己面前的是从前那个调皮可爱、骄傲的曼曼,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是他狠狠地伤害了骄傲的曼曼,才让别人有机可趁,重重的伤了她与孩儿。 想起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宗海宁心中抽痛成了一团,小心翼翼的靠上前,“曼曼。” 唐曼神情空洞的看着前方的窗幔,看也不看宗海宁一眼,冷声说道,“你的东西我已经让蓉娘收拾好了,一会儿你就带走,还有不用再为我熬药汤了。” 宗海宁身子一震,神情异常苦楚,看到墙角已经收拾出来的包裹,宗海宁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转眼之间已经泪流满面。 曼曼这是要彻底的将自己驱逐吗? 他的心痛的不能呼吸,他做错了事,只想求得曼曼的原谅,难道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么?他每日深夜起来偷偷地来到厨房为曼曼熬药汤,曼曼竟然知道。 唐曼从没有见过宗海宁哭,甚至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哭得这么伤心,宗海宁小心翼翼的上前,想拉住唐曼的手,却在空中慢慢地收回,像是不敢触碰一般,最后,将唐曼紧紧地抱在怀中,“曼曼,我想照顾你,求你给我个机会。” 唐曼心一动,面上却悲哀的笑了,“宗海宁,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屁用都没有,你和你那前妻一个个比着赛着伤害老娘的时候,你想什么去了?你究竟什么时候走,给个痛快话,芙儿是我女儿,留在我身边,振儿要不要留下你去问问他的意思,我没有别的和你说的了,你走吧。” “曼曼。”宗海宁急了,嘴唇翕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曼曼说得句句话都像是刀子一般扎进他的心中,宗海宁头一回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的混账。 宗海宁还想说什么,唐曼却径自挣开宗海宁的怀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一副拒绝的态度,宗海宁心中难受,困难的低声说道,“振儿留在你身边吧,会有更好的照顾。” 唐曼说了一声,“好。” 唐曼的背对着宗海宁,直到听见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唐曼的的肩膀无声地抖动起来,已经第五天了,她总是不可抑制的想着那个孩子。 她的哭声是那么的微弱,漆黑油亮的小头发已经长到了鬓角,瘦瘦的手臂挣扎着,那一天几乎是唐曼的噩梦,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龙御西,孩子只怕...... 就算如此,孩子才六个半月,甚至还不到七个月,她从未生育过孩子,不知道六个半月的孩子能不能发育完全,若是在现代,在保温箱中温养着也许孩子还有一线生机,可是这是古代,总是龙御西医术高超,能救回孩子吗? 唐曼不由自己的攥紧衣袖,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的疼痛。 她和海宁都有错,只是这错不及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海宁的后悔她何尝不知道?海宁有错,她自己又何尝没有错呢?她明明早就已经怀疑了宗海清,口上劝唐果要远离宗海清,可是自己呢?宗海清来了之后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宗海清偷走了印章; 而且,说实话,从到了京城之后,她虽然是蓝合布庄的幕后主子,可是实际上都是汪伯在经营管理,自己很少插手,若是前提能给汪伯一点警醒,让他警惕着,那日的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从另一方面上讲,汪伯虽然十足的忠心,从前毕竟是青阳城的小布庄掌柜的,他若是有那么多生意头脑,也不至于被挤兑的关门,种种缘由唐曼都考虑过一遍,一切都是阴错阳差。 唐曼轻叹一声,道理她都懂,只是孩子一日不好,她真的做不到原谅,或许她没有办法原谅的不是海宁,而是自己。 王嬷嬷推门而入,疼惜的看着唐曼,轻声道,“小公主。” “他走了吗?”唐曼身子一僵,手指微微一动,缓缓地转过身子,凤眸红肿,眼中带泪。 “已经走了。”王嬷嬷上前用帕子擦拭唐曼脸上的泪痕,轻叹了一声,“公主,你怎么又哭了?您这样是很伤眼睛的,将来万一落下病根儿怎么办才好?” “嬷嬷。”唐曼幽幽的开口,“不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您说她能活得下来吗?” 王嬷嬷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然后快速的掩饰道,“活阎王不是说有把握给您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公主吗?您就放心吧,您现在正在坐月子,可切莫不要劳心伤神啊。” 唐曼没有做声,只是幽幽地望着窗幔。 王嬷嬷心中一叹,她还真的没有见过六个半月早产生下来的孩子能活,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把握,不过看活阎王当时不费力气的救回了公主,那么。 肯定会有一丝希望的吧! 王嬷嬷心中祈祷着。 唐府在愁云惨淡,而另一边的御杀确是十分热闹,自从小婴孩儿来到御杀,龙御西每日暴躁抽风的次数与日俱增。 “主子,尿布买回来了。”杀手a匆匆跑了回来,面不红气不喘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龙御西。 “tmd。”龙御西瞥了一眼杀手a手中拿着的一坨红红的,质地粗糙的布,瞬间踹了杀手a一脚,“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啊?这么粗糙的布能用吗?” “请主子指示。”杀手a低头。 “云锦。”龙御西冷飕飕的哼道。 “主子,新鲜的牛奶。”杀手b手中端着一个碗,飞进御杀,小心翼翼的保持不让碗中的牛奶溅出,凑到龙御西面前。 龙御西冷飕飕的看着上面的冰碴,皱眉,“上面都是冰,你都不喝,你让她一个刚出生的娃娃喝?她能受得了吗?” 真tmd服了这群蠢货,杀人勉强及格,别的方面都这么差。 杀手b冷汗涔涔,“主子,咱们殿中没有奶牛,属下一路从山下飞回来的,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啊!” “人头猪脑。”龙御西毫不客气的将碗砸在杀手b的身上,“去吧牛牵回来懂不懂?还tmd用老子解释吗?” “主子,咱们的山太高。”杀手b十分惶恐,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牛恐怕上不来。” “找四个人把牛扛回来,蠢猪。”龙御西大声怒吼道。 “呜。”一声中气十足的婴儿哭声响了起来,龙御西瞬间跑到温床前熟练的查看小婴儿是不是尿了,纳闷道,“没尿?没拉?” 龙御西熟练地将小婴儿抱在自己怀中,柔声哄着,“宝宝乖,宝宝不哭啊,噢~噢~噢~。” 杀手b瞬间消失在原地,整个御杀也只有主子怀中那位喜欢听主子那五音不全的哼哼。 说来也怪,小婴儿在龙御西的低声哄着后真的不哭了,小脑袋不停地蹭着龙御西胸前的位置,口水不一会儿就濡湿了龙御西的rutou位置,龙御西的脸瞬间就黑了,按照他以往的脾气,早就将小婴儿扔到一边死活不管了,可是这个龙御西还真舍不得。 当她睁开的第一眼之后,用着那双酷似唐曼的小小凤眸看着自己的时候,龙御西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奇异的情感,好似瞬间心都被融化了一般,那一刻龙御西突然心中升起一种不想把孩子还给姓宗的感觉。 “嬛嬛,你是我的小嬛嬛。”龙御西拿出自己身上最稀有的温柔看着怀中的婴孩儿笑道,“小嬛嬛,你要永远在我身边,来,开口叫爹。” 一个杀手c正巧路过龙御西的房间,看到龙御西诡异的温柔,再加上轻柔的不能再轻柔的声音,瞬间掩面非逃,太太太太恐怖了有没有? 吓尿了有没有啊? 房中的龙御西毫无所觉,因为嬛嬛是早产的,经常哭闹不休,简直是不分昼夜,哭起来除了龙御西谁都哄不好,索性龙御西就将在嬛嬛的温床下面配药。 上百种灵药被龙御西毫不心疼的用在嬛嬛身上,考虑到小婴儿还太小,肠胃可能会受不了浓烈的药性,龙御西用大量的灵药昼夜熬制要十二个时辰,所出的药汤为嬛嬛沐浴浸泡。 这方子还是龙御西在古书上看到的,第一天龙御西提着一颗心给嬛嬛浸泡,没有想到竟然见了效果,小嬛嬛当晚便呼吸平顺,不哭不闹。 短短五日下来,嬛嬛已经稍稍长了一点点肉,褪去了刚来时的一脸病相。 “嬛嬛,乖乖的叫爹知道不?”龙御西又抱着嬛嬛开始自言自语了,“爹给你最好的,不许认别人知道不?” 嬛嬛安静的看着龙御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跟着龙御西转动,十分可爱,好似听懂了一般,啊啊的回应龙御西。 龙御西的心都要化了,瞬间抓过殿中的杀手d,兴奋的喊道,“你看见没?我女儿听懂了,你看到没?” 杀手d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主子啊,脑筋又不清楚了,那是你女儿吗?那是别人的,再说婴儿都四十天才能认母,五天的娃娃能懂得什么啊?不过杀手d实在没有勇气对着龙御西说这些,他敢肯定,如果他要是说了,他恐怕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杀手d顿时惊喜的附和道,“小主子果然冰雪聪明,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喜得麟儿。” “嗯。”龙御西听到小主子那一刹那,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儿了,满意的看着杀手d,“有前途。” 杀手d,“.........” 他也快被吓尿了,真的。 龙御西想了想,反正都是自家的女儿了,小主子也是应该的,瞬间从身上拿出一块灵玉小心翼翼的挂在小嬛嬛的脖子上。 杀手d都屏住了呼吸,磕磕巴巴的指着那块儿灵玉,“主子、这这这、、、、、是.......” “好看吧?”龙御西十分得意的炫耀着。 杀手d惊悚了,谁问这个呀,主子竟然把御杀的信物给了小婴孩儿?“这信物......” 龙御西瞬间冷下脸,“通知下去,以后嬛嬛就是我御杀的下一任殿主,也是你们的小主子,谁敢对她不敬,小心脑袋。” 说完,龙御西对着杀手d又是称赞一句,“果然有前途。” 杀手d神情恍惚的走了出去,走到龙御西看不到的地方立马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自己这张破嘴说什么不好啊?这下完了,主子平时脑子抽也就算了,现在抽的更加厉害,不但一门心思的给情敌养孩子,还把御杀都送出去了,这是什么事啊? 而另一边,宗海宁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都要保不住了,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丞相府,一进门,就听到耳旁一声怒吼,“你去哪里鬼混了才回来?知不知道你奶奶已经等了你一整天了?” 宗海宁回神,见宗志勇脸红脖子粗的瞪着自己,而一旁,宗老太太阴沉着脸看着自己神情不善,老太太身边有个美艳的女人,面孔有些熟悉似乎是他爹的新宠。 “爹,奶奶。”宗海宁打了一声招呼,皱着眉头,“你们有什么事?” 来势汹汹,宗海宁心中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把两个弟弟关进刑部?”老太太忍了一天的怒气终于把爆发出来,怒指宗海宁,“你眼中还有没有宗家?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婆?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商量的事,值得你这样,果真是长了本事啊,你今儿就得给我说出个子午卯酉,否则我就是拼着这张老脸不要,我要告你这个不孝孙。” 宗海宁紧紧地皱着眉,冷眼看着老太太径自发完火,心中升起一阵悲哀,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他的孩儿生死未卜,他的曼曼身子虚弱不愿原谅,而他的家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令宗海宁心中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宗海宁冷笑一声,“原来爹爹和奶奶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快点把你的两个弟弟放出来,只要你去祠堂磕头认错,你奶奶可以既往不咎。”宗志勇命令道。 “不可能。”宗海宁一口拒绝。 “我让你不识好歹。”老太太霍的站起身,用力的将手中的拐杖打向宗海宁。 宗海宁侧身一躲。 老太太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宗海宁竟然会躲,随即老太太面色更加难看,指着宗海宁的鼻子就骂,“当了左相就能不孝老人是吗?我倒是要请皇上评评理,我养了你二十年,现在翅膀硬了就什么都不怕了是吗?” 老太太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响。 “奶奶和爹爹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海宁,为什么不去调查他们两个做了什么?”宗海宁眸中一冷。 “就算是海清与海蓝做错了什么?你这个做哥哥的不会管教吗?”宗志勇理直气壮,“用得着你把他们扔到刑部大牢里去吗?” 宗海宁冷笑,连废话都不愿意说了,“公事公办,国法大于天。” “住口,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已经传成什么样子了?宗家手足相残,你宗海宁残害幼弟。”老太太胡搅蛮缠,“我就问你,放还是不放人?” “残害幼弟?”宗海宁低低的笑了,“哈哈哈哈。” 笑声中充满着悲凉。 “你笑什么?”宗志勇皱着眉头。 “我笑你们。”宗海宁止住笑声,嘲讽的看向宗志勇,“你指责我心中没有你们没有宗家,可是你心中可有我的存在?” 宗海宁眼神冰冷,“皇上刚刚下旨,冯家蛊惑皇子倒行逆施,谋逆之罪,斩首你知不知道?” 周氏身子一震,震惊的看向宗海宁。 “那和海蓝与海清有什么关系?”宗志勇皱着眉头。 “有什么关系?宗海蓝与宗海清刻意接近唐果,偷走曼曼的印章,伙同冯素儿骗走几百万两银子,父亲可知这钱流落何方?用作二皇子造反。”宗海宁嘲讽的勾唇一笑,“我残害幼弟?我宗海宁如果真的没有将你和奶奶放在眼中,不将宗家放在心中的话就根本不会将那两个扔进刑部,而是打进天牢里等着灭族抄家来得更快,如果不是我保着他们?他们的脑袋现在还可能在脖子上吗?” 宗志勇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宁。 宗老太太听到此话身子一颤,差点没有倒下,眼前一黑,她以为是海宁看不惯海蓝与海清而已,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严重? 不可能。 “不可能。”老太太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奶奶不相信?”宗海宁随手将袖中的供词放在宗老太太面前,“这是宗海蓝与宗海清的画押,上面供认不讳,奶奶可以不相信,奶奶和爹爹也可以去闹,到时候闹大了他们两个的命保不保得住就难说了。” 宗海宁冷声说道。 “这。”宗老太太慌张的看向宗志勇。 宗志勇沉重的点了点头,上次二皇子篡位逼宫的事情已经在朝内朝外都成为禁止的话题了,皇上最近心气不顺,而冯家是上赶着找死去了,谁能保得住啊? 而且刚刚海宁说得应该不会有错,冯家贩卖私盐本就是大罪,在皇上最近心气不顺的时候犯罪那更是罪上加罪,若是再加上一条蛊惑皇子,基本上就等于冯家废了,就算皇上开恩也只不过是男人处斩、女人发配充军或者成为官妓的下场。 他宗家和冯家本就是姻亲关系,原本是脱逃不掉的关系,就是靠着上次宗老爷子立了功加之皇上看中海宁,宗家才能逃过一劫的,宗志勇现在心中恨不得抽死那两个小兔崽子,和谁扯上关系不好,偏偏扯上冯家。 这样一来,海宁关上那两个着实是为了救他们,宗志勇心中松了一口气,可是看着长子却来不下来老脸来,讷讷的问了一句,“海、海宁,那什么时候能避过这次的风头,放你的两个弟弟出来?” 第一二一章 祸福不与共 第一二一章 事情实际上没有宗海宁说的那么严重,皇上也没有惩治宗家的意思,但是宗海宁心中已经看透了,祖母的伪善,想来将名声放在第一的,心中恐怕除了名声哪个都不能靠前,他的父亲早就已经指望不上了,这次将宗海蓝与宗海清关起来无非就是他心中难平,若真的伤了他们还是不行,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幽深的眼中满是坚定,像是已经做了决定,“放出来?” “是啊。”宗老太太态度也软了下来,“就这么关着让外面的人怎么说咱们宗家啊?再说刑部大牢那种地方。” “放出来?他们闯了多大的祸?”宗海宁冷笑,“我为了他们奔走了一天,回来就要面对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奶奶可知,因为他们,曼曼激动之下早产,身体孱弱,我的孩子现在生死不明,皇上现在没有砍了他们的脑袋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你们让我放了他们?” 老太太面色一白。 想到今儿在唐府受到的侮辱,老太太想到唐曼心中就膈应,一个连规矩都不懂的女人,早就应该休了,那个孩子活着还好,若是那个孩子没有活着,更得早点休了,七出之罪无子和不孝两条重罪,还有什么说的么? 只是老太太活了一把年纪,哪里看不出那个女人已经将海宁迷住了,这些话到了老太太嘴边又咽了回去。 宗志勇的面色也变得十分难堪,周氏偷偷地扯了一下宗志勇的袖子。 宗海宁顿了一顿,口风松动,“要放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怎么才能放人?”周氏急急的问道。 “按理说我早就已经不在族谱上的,宗家也没有了我的位置。”宗海宁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只有一个条件,如果放了宗海清与宗海蓝,那么从今以后,我与宗家在没有半点瓜葛,在不相关,祸福不与共。” 宗海宁话音一落。 宗志勇和老太太的面色都十分难看,老太太怒声喝道,“你这是要背弃祖宗?” “我早就不在宗谱之上,何谈祖宗?”宗海宁淡淡的说道,直直的看向老太太,笑容中没有一点温度,“奶奶可以不同意,那么接下来我不会护着宗海蓝与宗海清,他们是死是活与我宗海宁没有半点关系,不过我提醒爹爹和奶奶,后果很可能是收到那两个的人头,皇上正在怒火上,奶奶好好想想吧。” “同意,我们同意。”周氏急急地说道,眼含着泪水。 老太太和宗志勇同时怒瞪周氏一眼,没有作声。 他们都知道,宗家已经不是从前的宗家了,甚至比不得周家,最起码周氏的哥哥现在还是个将军,而宗志勇只有一个虚职,根本就没有什么实权,宗家的第三代只有宗海宁最出息,很多人愿意给如今的宗家面子,很大程度上是看在宗海宁的面子上,而如今宗海宁的态度摆明了就要与宗家划清界限,他们若真的同意了,那么以后宗家的荣宠就真的不在了。 他们十分清楚,若是答应,宗海宁以后再也不会管他们是死是活了。 而不答应。 宗海清与宗海蓝的性命难保。 宗志勇与老太太陷入了左右为难当中。 “奶奶和爹爹回去好好想想吧,我等你们消息。”宗海宁淡漠的说道,下了逐客令,“送客。” 老太太和宗志勇一行人走了之后,宗海宁疲惫的坐在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憋在心中很久的话说出来之后真的异常轻松,当初曼曼在宗家就受了那么多委屈,忍辱吞声,离开宗家之后,依旧麻烦不断,他就错在顾虑太多,才让曼曼承受了那么多不该承受的。 老太太和他爹会选择什么,宗海宁十分清楚,那也正中了他的下怀,彻底的脱离了宗家,等到曼曼回来,就只有干干净净的自己,没有任何的拖累。 曼曼。 宗海宁突然好想见她,宗海宁的眸子看向唐府的方向。 *** 镇国公府。 宗老太太和宗志勇一回到院子,周氏再也忍不住哭跪在地上,“老太太,国公爷,您救救两位少爷吧。”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宗志勇皱着眉头怒声呵斥道。 这是宗志勇第一次呵斥他眼中的千忆。 “国公爷,今天大少爷说了这么多,意思只有一个,您没有看出来吗?”周氏哭哭啼啼,“大少爷已经和咱们宗家离了心,是怎么样都已经拉不回来了,就算是您和老太太愿意牺牲二少爷和三少爷,结果还不是一样,大少爷连两个弟弟都忍心下手,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这样的大少爷就算是回到宗家您二位想想,会对宗家有帮助吗?” 周氏顿了一顿,“何不答应了他的要求,救回了两位少爷,若真是宗家有什么紧急的事,奴家就不信大少爷会冷眼旁观吗?” “你闭嘴。”宗志勇怒道。 “她说的也有道理。”老太太轻叹了一口气,“不过。” 老太太眼中划过一抹狠色,“冯镶儿是不能留在宗家了。” 周氏的哭声戛然而止,手中搅着帕子没有作声。 在外人眼中,她已经不是周氏了,关心海清与海蓝太过只会惹人怀疑,周氏心中却是已经恨极了冯镶儿,进门这么久还不如那个乡下女人,连个蛋都怀不上,还连累了她的两个儿子。 三个人第一次意见如此统一。 老太太最终还是妥协了,派人给宗海宁捎信儿,他的条件宗家答应了,从此之后宗家与宗海宁再无半点瓜葛,只要宗海宁放人。 宗海宁二话没说,第二天就放人了。 只不过是两个又狼狈又遍体鳞伤的两个,可惜不是宗海宁动的手,在周氏离开之后,掌管刑部的侍郎张远亲自下的令。 在京城。 左相大人与镇国公府不对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别看外人怎么看,左相大人得了皇上青眼是真的,手中的实权也是牢牢的,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皇上现在有多重用左相,说是肱骨之臣都不为过。 而镇国公府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没有了宗海宁,谁认得镇国公府呀?张远心中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宗海宁能亲自下令抓了宗海海蓝宗海蓝,什么都不用说,张远就十分明白了,随即吩咐下面的人好好照顾着。 下面的人在刑部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混成了人精儿,照顾这事谁都懂。 然后。 宗海海蓝宗海蓝就一身伤痕了。 宗海清与宗海蓝出狱的那一天,周氏早早的就在国公府门口等待,见到宗海蓝与宗海清顿时一脸欣喜,迎上前,刚要说话,却见宗海清与宗海蓝一左一右绕开了周氏,神情木然的走进门中,周氏顿时僵在原地,泪水瞬间就流下来了。 宗海蓝向来莽撞冲动,但是周氏故意隐瞒还活着的消息,他真的接受不了,而宗海清只要一见到周氏,就会想到他做过的错事,害的她险些死掉,宗海清心中十分复杂纠结痛苦,只能远远的避开。 宗海蓝回去之后没有什么表现,平静的挨了宗志勇一顿暴打,什么都没有说,平静的不像是往常一般,失去了以往的桀骜不驯仿佛只是一个活着的木偶而已,也听从老太太的意思休了冯镶儿。 他对冯镶儿并没有多少的感情,当初娶了她也只是为了给周氏接触困境,也许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冯镶儿的美貌吧,但是成亲小半年,再美貌的女人日日夜夜的看也都看够了,再者。 宗海蓝考虑得很明白,宗家的世子夫人、以后的当家夫人必须出身名门,冯家早已经落败,宗海蓝平静的写了休书。 冯镶儿先是大哭了一场,然后带着休书连夜消失了。 宗家谁也没有料到,好好地一个人活生生的就不见了,但是也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只是个个心中都十分厌烦,冯家姐妹向来能弄出幺蛾子,冯素儿都能死而复活了,冯镶儿失踪又算得了什么呢? 镇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宗海宁早就已经不在意了,他现在心中想的全是曼曼,二十几日过去了,宗海宁每日午夜起身,准时的去唐府的厨房为曼曼熬几个时辰的药汤,天亮之前悄悄离开去上朝。 只在厨房留下一碗热气腾腾的补身汤药日日如此。 有次被蓉娘撞见了,蓉娘惊讶的看着宗海宁,随即心中是叹息,短短时日,姑爷已经憔悴的不成人形,消瘦了一大圈,蓉娘劝道,“熬药汤的事交给奴婢就好,姑爷您莫要再这样了。” 宗海宁心中满是苦涩,他做错了太多的事情,如何能弥补? 下次宗海宁起的更早,在子时之前就到了唐府,第二日早晨蓉娘一进厨房,灶台上依旧摆着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蓉娘一声沉沉的叹息。 这日,宗海宁下了早朝便匆匆的向唐府赶去,今儿是孩子出满月的日子,想到曼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宗海宁心中着实高兴,宗海宁无声无息的落在唐府的西厢附近悄悄地隐藏起身形,他如今只能偷偷地在暗中探望曼曼了,不想,房中传来的欢声笑语震得宗海宁心中一痛。 悄无声息的落在房顶,偷偷地掀开一片砖瓦,下面的情景差点令宗海宁身子一僵,心中蔓延着剧痛。 龙御西早早的将小嬛嬛从御杀抱过来。 一个月的时间,在龙御西日日上百种灵药的滋养下,小嬛嬛已经出落得如正常孩子大小,格外的白嫩可爱,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与唐曼如出一辙,滴溜溜的转着,十分可爱,小小的花瓣嘴儿总是笑得十分开心。 这是唐曼第二次见到孩子,几乎屏住呼吸,手脚无措的想接过小嬛嬛,又有些迟疑,紧张的看向龙御西,“她好小,我能抱吗?” “蠢死了,这有什么难?”龙御西翻了个白眼,熟练地教唐曼,“你一只手托着她的脖子,一只手这般托着,对,就这样。” 唐曼看着那一双灵动的双眼,感觉自己的心瞬间都融化了,这是陪伴了她六个月的宝贝,儒儒的样子令唐曼忍不住亲了小嬛嬛一口,唐曼有些无措得惊喜,小嬛嬛突然笑了一笑,天真无邪的笑容一下子就印入唐曼的心中,唐曼惊喜的看向龙御西,“她笑了,卿岚,她笑了。” “这孩子真可爱。”唐段氏慈爱的夸道,“长得和曼曼一模一样呢!” “也许。”王嬷嬷惊喜的看着唐曼怀中又白又嫩的孩子,这个孩子真的会成为秦朝小金凤呢! 如果是真的,那真的天佑秦朝啊! 王嬷嬷心中越看嬛嬛越是喜爱。 龙御西突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些小小的嫉妒,就像是他藏了许久的宝贝突然之间被别人窥见了一般,龙御西努力的忍着想抢回孩子的手,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有什么?我闺女天天对我笑的。” 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闺女看。 “你说什么?”唐曼皱着眉瞪着龙御西。 她的女儿什么时候成了这货的闺女了? “我干闺女。”龙御西不情不愿的改口。 蓦地。 龙御西的耳朵敏锐的动了一动,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心中已经有数,嘴角扬起一抹厌恶的笑容,谁想和他抢闺女? 两字:没门。 这次能在房顶上蹲着,那就永远的在房顶上蹲着吧。 小嬛嬛突然在唐曼怀中哭了起来,唐曼连忙小心翼翼的哄道,“宝贝不哭啊,娘在。” “我来看看。”龙御西有些不放心的从唐曼怀中接过小嬛嬛,熟练地检查一番之后,“恐怕是饿了。” 小嬛嬛也配合的在龙御西胸口的位置曾来蹭去,口水不一会儿就濡湿了龙御西大红的衣衫,龙御西却没有在意,扭头就吼道,“牛呢?快把牛给我牵来,我闺女饿了。” 龙御西话音一落,瞬间有四个黑衣杀手把四头乳牛牵到西厢门口,挤了一碗热乎乎的牛奶送进屋,毕恭毕敬,“主子,小主子,牛奶来了。” 看这龙御西熟练地喂着孩子,唐曼和王嬷嬷还有唐段氏目瞪口呆,唐曼指着龙御西,“你就给我女儿吃这个?” “那吃什么?”龙御西得意洋洋,炫耀道,“为了让这几头牛乖乖的产最好的奶,你知道老子费了多大的功夫吗?上好的千年人参和灵芝,这样才能确保它们的奶养的我闺女白胖可爱。” 四杀手欲哭无泪;“主子,您就使劲儿的折磨牛吧!” 四头牛甩着尾巴:“天天补得流鼻血有木有啊?” “你为什么就没有想过给她找个奶妈?”唐曼瞪大凤眸。 龙御西:“.......” 他是真的没有想过,龙御西瞬间冷飕飕的瞪着四个杀手骂道,“都tmd一群猪脑,我没想到你们干什么吃的?真是的,养你们还不如养四头奶牛,起码它们能下奶喂我闺女。” 四杀手心中抹泪:“他们什么时候比得过那四蹄畜生了?为了请四头奶牛下山,他们十六个人给扛下来的,这牛、那叫一个膘肥体壮,哎,不说了,一说都是眼泪。” 屋中其乐融融,房顶上的宗海宁眼神痴痴地看着唐曼,还有龙御西怀中他那从未谋面的女儿,心中阵阵疼痛。 他们,好像才是一家人。 而自己。 只是个外人一般。 “请几个奶妈吧。”嬛嬛喝完牛奶之后,唐曼心满意足的抱着睡着的嬛嬛,轻声说道。 “好。”龙御西舍不得的看着唐曼怀中的小嬛嬛,急的在唐曼身边直转悠,转了半饷也没有见唐曼说出一句让自己抱抱嬛嬛的话,龙御西急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要抱着嬛嬛回去了。” “什么?”唐曼蹙眉,“嬛嬛已经满月了,而且看起来很健康。” “是啊。”王嬷嬷一个下午相处下来也十分喜欢嬛嬛,商量道,“要不请您在府中住下如何?” 尤其是小嬛嬛长得十分像小公主,也许是秦朝新的小金凤呢,这样一想,王嬷嬷心中又添了几分喜爱和......希冀。 “那怎么行?”龙御西不敢对着唐曼发脾气,换个人就不一样了,龙御西冷飕飕的看向王嬷嬷,不客气的呛声,“嬛嬛先天不足,小的时候更要好好的将养着,御杀里有温玉床,唐府有吗?” 天知道小嬛嬛早就已经好全了,只是龙御西十分不乐意一下午抱不到嬛嬛找的借口罢了。 “那好吧。”唐曼虽然舍不得孩子,仍然点头答应了,孩子早产,若是不好好的将养着,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唐曼舍不得的亲了又亲,依依不舍得将孩子递给龙御西,眼巴巴的看向龙御西,“下次什么时候能把孩子抱过来?” 唐曼的身子经过一个月的将养,再加上龙御西毫不在意药材的温养,身子早已好全,细腻如玉的面庞白里透红,如染上上好的胭脂一般,朱红的唇瓣温润诱人,一张一翕的在龙御西面前,龙御西顿时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愣住了。 “或者我可以去御杀就近照顾孩子?”见龙御西迟疑,唐曼以为龙御西在担心嬛嬛的身体,急声说道。 龙御西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好啊。” 说完之后,龙御西才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耳朵上瞬间染上了一朵红晕,嗖的一下子抱着小嬛嬛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唐曼坐在榻上,想着孩子白嫩红润的小脸蛋,还有那无邪的笑容,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孩子平安无事,这一个月以来,嬛嬛刚出生时的虚弱简直成了一场梦魇,日日在唐曼脑中闪过,她是又惊又担忧。 终于。 孩子已经没事了。 唐曼心中对龙御西说不出的感激,虽然这货总是一副抽风的样子,但是看他对嬛嬛是真的关心,她注意到,嬛嬛身上的尿布都是云锦制成的,那云锦旁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那云锦因为做工极为复杂,产量也极为稀少,素来是有‘织中之圣’和‘一寸云锦一寸金’的美称,而龙御西竟然将那么珍贵的云锦给嬛嬛作尿布,可见他对嬛嬛是多么喜欢。 唐曼心中放心了不少。 “公主,今儿您就能沐浴了,我给你准备了热水。”王嬷嬷走进来,十分贴心的说道,她看得出来,嬛嬛没事,唐曼心情好了很多。 “真的?”唐曼惊喜的转过头。 前世她并没有坐过月子,这一个月有王嬷嬷和唐段氏在她身边,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着实是折磨坏了唐曼,一听到可以沐浴,唐曼痛痛快快的去了隔壁,将自己彻底的打理干净回房,却发现汪正德和蓉娘等在西厢,一见唐曼欲言又止。 唐曼麻利的用布巾围在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上,用以吸干水分,看向汪正德和蓉娘,“汪伯、蓉娘,你们是有什么事吗?尽管说无妨。” “主子。”汪正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脸羞愧的样子,“都是我老眼昏花做错了事,让主子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 没等唐曼开口,蓉娘也跟着跪在汪正德的身旁,眼中有泪,“这些日子我和当家的就一直想过来,但是又怕惹您生气,坐月子期间留下病根儿,我们夫妻实在没有脸再见您了,哎。” “快快起来汪伯。”唐曼急声道,叹道,“你们无需自责,那件事情我和海宁也有错,怎么能都怪到您的头上呢?快快起来,况且只是损失了一些银子而已,蓝印花布和漆艺都在,钱可以再赚回来。” “主子。”汪正德更是羞愧了,声音有些哽咽。 六百五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别说小户人家,就是连京城中的高官要拿出那么多银子也不容易的事,而自己当时一点脑子都没有长,就把全部的钱拿给别人了,主子不怪罪,并不代表着他自己心中不想着,汪正德又想抽自己了,汪正德有些垂头丧气,“主子,我已经老了,玩心计论手段也根本就不行,我想和蓉娘回青阳城,帮您守着产业,以后不能在照顾您了。” 汪正德一个头磕在地上。 唐曼心中十分不是滋味,赶紧起身扶起了汪正德和蓉娘,坚定的说道,“汪伯,您就打算这么撒手不管曼曼了么?吃一堑长一智,我们记住这次的教训就行了,若是您撒手不管的话,我还能去相信谁?” 唐曼顿了一顿,真情真意的说道,“您不要走,蓝合布庄需要您,我也需要您啊。” “主子。”汪正德十分感动,眼中含着泪水,哽咽道,“这次的教训我记住了,您就放心吧,我会给你守好每一分钱。” “这才对。”唐曼笑道。 ******** 宗海宁从唐府出来,满眼的痛苦哀伤,唐曼抱着孩子,龙御西凑在曼曼身边低声亲昵的说着什么,那个景象时时刻刻的像一把利刃一般一刀一刀的划在了宗海宁的心上,时时刻刻的逼着宗海宁面对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他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曼曼。 曼曼不会原谅他了。 这些日子他日日出现在唐府,曼曼明明知道,却一次都没有再提起过他,仿佛他只是一个过客一般,曾经出现在曼曼的梦中,梦醒了,他就成为了路人,不再有一丝的瓜葛。 宗海宁的手慢慢的抚上自己的心,这里痛得要死、后悔的恨不得重新来一遍,他绝对不会做出那么蠢的事情,他宗海宁向来自诩聪明,可是在感情上依旧跌了个不小的跟头,宗海宁觉得自己这样活着是否还有意义。 还有那个孩子,安静的躺在龙御西的怀中对着他笑。 宗海宁不禁一遍一遍的假设,如果当初没有和冯素儿那个贱女人接触,如果没有写下那封亲笔信、如果能早点发现冯素儿的阴谋、如果曼曼不曾早产、如果曼曼没有与自己和离,那么今日那么幸福的抱着刚出生的女儿,与曼曼肆无忌惮的亲昵的人,就是自己。 有些事情,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痛苦和绝望。 宗海宁心中空空的,眼神一片荒芜,木讷的走进相府。 敕造的相府豪华程度比镇国公府不知高出了多少。 可是宗海宁从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家,因为这里没有曼曼,没有孩子们、没有他们夫妻那么多的回忆,这里只是一个空壳子,冷的让人发抖。 “宗大人。”等在相府的孙廷军一见宗海宁,连忙站了起来。 宗海宁恍惚嘚瑟回头神,才认出面前的人是孙廷军,宗海宁二话不说,拉着孙廷军走到偏厅,吩咐下面的人做几个下酒菜,宗海宁让人去酒窖取出十几坛好酒,亲自给孙廷军斟满,“来,陪我喝酒呗。” 孙廷军顿时受宠若惊。 那一晚,宗海宁的记忆不多了,只记得两人似乎喝了很多很多酒,也说了很多话,说了自己的后悔、说了自己的想念和绝望,不知什么时候孙廷军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宗海宁也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月亮。 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 宗海宁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随手拎起一坛女儿红,对着明月仰头喝了一口,酒不醉人人自醉,想到曾经三百多个日日夜夜,夫妻同床共枕,每夜睡前,夫妻之间的悄悄话,夜里的梦里的拥抱,醒来后却更加的寂寥。 宗海宁摇摇晃晃的走出相府,他只想再去看一眼曼曼,就去看上一眼就成。 唐曼刚要入睡。 只听得房门啪的一声开了,唐曼心中有些害怕,惊恐的看着那个站在门口的高大的身影,声音中带着不敢置信,“海宁?” 仅仅一句话。 就让醉酒的宗海宁泪流满面,摇摇晃晃的走到床前,宗海宁哽咽的叫了一声,“曼曼。” “曼曼,你好狠的心。”宗海宁觉得满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眼前似乎有无数张曼曼的面容,宗海宁直到这都是假象,可是仅仅是这样,宗海宁都觉得特别的安心,口中模模糊糊的说道,“曼曼,你好狠的心哪,让我得到最好的,然后不要我了,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你为什么都不肯在看我一眼呢?我想你想的发疯。” 唐曼怔怔的看着宗海宁,心里酸的厉害。 “我想你,每天都在想,上朝时想你,梦中也都是你,只有每天、嗝~~”宗海宁打了个酒嗝,傻傻的看着唐曼笑,“只有每天给你熬药的时候最开心,因为离你最近,只要想到你在附近,我就特别开心,曼曼,你为什么不看我呢?” 宗海宁轻轻地扳过唐曼的脸,有些疑惑,然后又呵呵的傻笑,唇印在唐曼的额头上,“这次的梦境最真实了。” 宗海宁像是小孩子一般,一口一口轻啄着唐曼的脸、唐曼的额头,唐曼的鼻尖、唐曼的嘴唇,单纯的不带一丝yu念,一下一下。 唐曼一下子忍不住泪如泉涌。 宗海宁低低的声音带着委屈,“曼曼,那个龙御西真讨厌,抱着我的女儿,然后......” 宗海宁歪了歪头,似乎很困难的想着措辞,然后挫败的低声道,“反正,他就是讨厌,我不想当个外人,不想。” 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遮住了凤眸中的痛,不知道宗海宁说了多久,唐曼最终能记得就是宗海宁一双哭得红肿的双眼。 第二日,唐曼醒来的时候就感觉明显的呼吸不畅,睁开眼睛,一双luo露的双臂横在自己的胸前,一条修长的腿环住她的,唐曼侧过脸,一张轮廓深刻的脸紧紧地靠在自己的旁边,红肿的双眼紧紧地闭起,漆黑的眉毛皱着,似乎睡梦中都有着化不开的愁,嘴角紧紧的抿着,唐曼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将宗海宁的手臂拿开,向下看去,自己胸前密密麻麻的红印,唐曼的脸一下子红了,咬牙切齿,“宗海宁。” 宗海宁一下子睁开眼睛,惊慌失措中带着喜悦,“曼曼?” 他其实在曼曼醒之前就已经醒过来,他以为是真实的梦境,不想这么快醒来,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他昨日喝醉了酒,然后...... “出去。”唐曼指着门口冷冷的说道。 “我们和好吧,曼曼。”宗海宁一下子抱住唐曼的腰,贪婪的嗅着唐曼身上熟悉的馨香,喃喃的说道,“过去的事情是我做错了,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好不好?没有人一辈子没做过一件错事,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否决我呀曼曼。” “我们已经和离了。”唐曼咬着牙说道。 不可否认,听到海宁醉酒的告白和他的话,她的心跳都不可抑制的快速跳动着,只是,她内心深处依旧在害怕。 万一以后出现第二个冯素儿。 “我不承认。”宗海宁急切的开口喊道,“我不会承认的,只要我不承认,我们就还是夫妻,你永远是我宗海宁的妻子,以前我做错的事情我会十倍百倍的补偿你,补偿孩子,你信我好不好?” “出去吧。”唐曼轻声说道,别过脸不再看他。 宗海宁紧紧抱着唐曼的手颤了一下,半响之后,手颓然的放下,深深地看了唐曼一眼,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一出门。 宗海宁就见到在门口徘徊的唐果,两人都是一怔,宗海宁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唐果焦躁的不停在原地踱步。 唐段氏走了过来,诧异的看了唐果一眼,“一大早的你在你姐姐房门口发呆,怎么还不回书院去?” “娘。”唐果嘴唇翕动,半饷都没有说出口,“我、我。。。。” 唐果眼神闪躲的低下了头。 唐段氏警惕了,拉着唐果,快速说道,“你跟我来。” 一进房门,唐段氏神情严肃的看着唐果,逼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还是你有什么心事?” 唐段氏怀疑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一个月前唐果和那个同学回来之后,就一直精神恍惚的样子,马上就要科考了,也不见他用功读书,反而日日说不出的不对劲儿,知子莫若母,只是这些日子曼曼儿一直身子不大好,唐段氏忙着照顾着闺女就没有顾及到唐果,现在想想,这孩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哪有什么事?”唐果躲闪的别过脸,别扭的说道。 唐段氏一看,事情严重了。 唐果从小就有个毛病,小时候做错了事情就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唐段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言不发转过身打开柜子,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取出一个牌位,放在堂桌上,转过身厉声喊道,“跪下。” 唐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跪下了,无措的看着唐段氏。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唐段氏步步逼问道,指着牌位,“今儿对着你爹的牌位,你给我说清楚,你爹一生正直做人,他是怎么教导你的?你这么多年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我。”唐果羞愧的下低头。 “唐果。”唐段氏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做错了事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做错了还死不承认,你告诉娘,娘陪着你去认错。” “娘。”唐果顿时羞愧不堪,困难的开口,“姐姐丢的印章,是......宗海清偷得,就是上次我将人带回家的。” 唐段氏的身子一震,面色顿时苍白。 她早就耳闻宗海宁将自己的兄弟关了起来,她当时还想着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其中竟有这样的内幕,那个谈笑晏晏的孩子竟然做出这等事情。 唐段氏简直不敢相信。 唐果一看唐段氏的反应,急急地说道,“娘,我真的不知道他有那样的祸心,我不知道的,都是我不好,姐姐早就提醒过我,我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是我的错。” 唐段氏颤抖着手啪的给唐果一个耳光,颤抖着嘴唇,“逆子。” 唐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些日子他都要被内疚给啃噬了,良心不安还有对不起姐姐的愧疚,唐果只觉得打的太轻。 “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唐段氏脑子嗡的一声都要炸开了。 那可是六百五十万两银子啊,不是小数目。 她虽然见曼曼没有责怪汪正德那几个,可是唐段氏私心里是不乐意的,活生生的被骗走了这么多钱,她的心里怎么能舒服?况且曼曼也在当天就早产了,只是她彻头彻尾的都没有想到,唐果竟然在里面也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唐段氏带着哭腔,“唐果啊唐果,你对得起你姐姐吗?这么多年你姐姐对你的维护你是看在眼中的,比亲生的差到哪里去了?” “亲生?”唐果猛地抬头,震惊的看着唐段氏,愣愣的说道,“娘、你在说什么?你是说姐姐她......” 唐段氏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面色难看的沉默了半响,低叹了一声,“既然你知道了,就放在心中吧,你姐姐也知道了。” 唐段氏用从未有过的严厉的眼神看着唐果,“你姐姐她永远的是你姐姐,你若是有一丝对不起她,别怪我不念母子之情。”唐段氏软了语气,“况且,你姐姐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去跟她认个错儿吧。” 唐果如梦初醒,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羞愧,“是孩儿糊涂了,多谢娘亲提点。” “去吧。”唐段氏挥了挥手。 唐果一脸羞愧的跟唐曼坦白错误,唐曼早就已经知道实情了,此刻见到唐果面上带着愧疚和自责,并没有其他的陌生,让唐曼心中舒了一口气,她自重生之后,就真的将眼前这个少年真心的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一般疼爱,上次的事情唐曼生怕唐果会与自己离了心。 第一二二章 火凤洗礼 第一二二章 现在。 唐曼心中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一下唐果的肩膀,“以后凡事要留个心眼儿,不要再傻乎乎的了。” “姐。”唐果抗议的叫道。 “好好好。”唐曼开起了玩笑,“你不傻,就是单纯了些。” 唐曼看着唐果,心中突然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心态,唐果经过了这件事情似乎已经成熟了很多,现在他介乎于少年和成年男人之间的稚嫩与成熟,说不出的气质。 “马上就要科考了,专心读书知道吗?”唐曼不忘的叮嘱道。 “姐姐。”唐果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道,“不论你是谁,你都是我一辈子的姐姐。” “姐姐也是。”唐曼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唐果知道了,后是欣慰的拍了拍唐果的肩膀,“有你和娘,姐姐很幸福。” 唐果这句话,唐曼心头一暖。 ****** 秦朝。 长老院,凤云一身绛红色的衣袍,坐在首席的位置上,看着下面的十几位长老们,一双狭长的眼睛中不时地闪过一抹流光,微微一笑,率先开口,“今儿将各位召集起来,是有重要事情要商量。” “首席长老请说。”和大祭司交好的凤言表面上不动声色,接道。 “圣皇的身子一日日的虚弱,我们应该着手准备请公主回来进行火凤洗礼了。”凤云看了凤言一眼。 “我反对。”凤言皱眉,“小公主的身体刚刚生产过,尚未完全恢复,届时。火凤洗礼时若是有意外,怎么办?谁能担负的起这个责任?首席长老您吗?” “笑话。”凤云嘲讽的一笑,狂傲的一甩衣袖,“国不可一日太女殿下,若真的如大祭司所言,小公主是天命贵女,命定的金凤之身,怎么可能发生意外?况且,圣皇的身子你们已经看到了,事情迫在眉睫,二长老如此拖延、难道小公主根本就不是金凤?” 凤云步步紧逼的看着凤言。 凤言毫不示弱的看向凤云,嘲讽的一笑,“想不到大长老无中生有的能力无人能及啊。” 两人之间顿时剑拔弩张。 长老院的其他长老一时之间激烈的辩论开来。 “按规矩,投票决定。”凤云嚣张的看着凤言。 “干脆成了你的一言堂算了。”凤言嗤笑,看着下面的长老们,十三位长老除去自己和凤云,有七位长老支持着凤云,紧紧有四位长老支持着自己。 事情争执到最后,也没有辩论出个结果,凤言带着四位长老怒气冲冲的走出长老院。 凤云看着凤言渐渐怒气离开的身影,狭长的眼睛中闪过一抹阴狠。 夜幕降临。 阴云无声的笼罩住整个月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道灵巧的身影悄悄地翻过凤云的长老府,轻车熟路的摸进凤云的院子。 屋中的凤云先是警惕的一震,随即毫不在意的端着手中的酒杯,慵懒的开口,“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呢?大公主。” 冯素儿从黑暗中现出身形,皱着眉头,冷声嘲讽,“拜大长老所赐,我现在已经不是大公主了。” “哦。”凤云大喇喇的将腿放在另一张椅子上,似笑非笑的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既然知道你可知你现在偷偷潜入秦朝已经是抗旨不遵了?死罪呢!” “大长老。”冯素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忍无可忍,“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兜圈子的了,我只想问,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凤云狭长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流光,疑惑的侧过头。 “别装蒜了。”冯素儿气的浑身发抖吗,胸膛起伏,袖中的拳头紧紧攥着,“若不是又你大长老发话,母皇怎么可能将我逐出皇室?” 冯素儿顿了一顿,“我以为,我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 “哦。”凤云长长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件事啊,很可惜。” 凤云端起酒杯,轻轻地摇晃这,用余光不屑的扫过冯素儿,“我之前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惜你不是,而我的合作对象可以蠢、可以笨、但是绝对不需要自以为是,而你......触犯了我的忌讳。” 冯素儿顿时面色一白,急声道,“我可以。” “不需要了。”凤云轻声一笑,“机会只有一次,而你已经错过了这次机会,而皇储可不止你一个哦。” “你别做梦了。”冯素儿气的跺脚,“你以为唐曼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别痴心妄想了,没有我,绝对成就不了你的野心。” “这才有挑战不是吗?”凤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小小的黄毛丫头。 只要等那个老东西死了之后,一个黄毛丫头能成什么事? 到时候。 凤云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光芒。 另一边,凤言带着四位长老回来之后,凤言坐在首位上沉默不语,眉头紧锁,嘴角紧紧的抿着,时不时的站起身踱步,然后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二长老。”四人之一、长老院中唯一一个异姓长老、陈长老开口道,“咱们恐怕要加紧防备了,凤云的野心越来越大,到时候就怕公主和大祭司回来也......” 这位陈长老是秦朝的功臣,当年在秦朝受了外族入侵,陈长老冒死保住了火凤台,破格升为长老院中唯一一个异性长老,向来没有什么企图心,但是说话没有人敢轻视,有一定的重量。 “是啊,二长老。”凤言的心腹龙艳红沉重的开口道,“就怕到时候。” 凤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金凤必须还朝了。”沉默好半响,凤言霍的站起身,眼神凝重。 ******* 王嬷嬷第一时间接到了秦朝的信笺,看完之后不禁面色沉重,找到了唐曼,沉声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低声说道,“小公主,我们该走了,皇上还在等着您、秦朝的百姓还在等您。” “可是。”唐曼有些犹豫,心中竟生出一股舍不得。 是的。 她舍不得唐朝已经熟悉的生活,从现代穿过来,唐曼已经熟悉了唐朝的一切,舍不得唐段氏也舍不得.......海宁。 唐曼心中忽然猛地意识到,她对海宁的感情已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刻。 想到秦朝那个圣皇,虽说是她的亲生母亲,实际上唐曼心中真的没有什么感觉,或许是唐段氏早就已经将母亲的温暖给了她,或许是从未见过面、从未相处过,在唐曼心中圣皇依旧是那个遥不可及的秦朝之主,而不是母亲的角色,甚至没有王嬷嬷在她心中来得重要。 王嬷嬷看出了唐曼的犹豫,急声道,“公主,你是上天注定的金凤,就是秦朝天定的主子,这是您不可以推卸的责任,秦朝的百姓们都在等着您,我知道您心中舍不得,可是必须要做出取舍的。” 唐曼心中十分挣扎,点头,“我懂了。” 王嬷嬷没有逼迫唐曼马上就答应,只是默默地退出了房间,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公主重情,是百姓的福分;可是太重情,也许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唐曼挣扎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了回去秦朝,可是在那之前,她必须做一件事。 王嬷嬷心中十分高兴。 御杀。 自从那日龙御西将小嬛嬛抱回唐府之后,就再也不肯将嬛嬛抱回去了,唐曼知道唐府中有龙御西的人,表达了一下想见龙御西,结果下午的时候,龙御西派人将唐曼接到了御杀,身边除了王嬷嬷之外,龙御西死活不愿意让第二个人跟随着了。 “我要走了。”唐曼见到龙御西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龙御西一愣,“你才来就要走?” “我来接嬛嬛,我们要回秦朝了。”唐曼平静的看着龙御西的眸子。 龙御西下意识的抱着嬛嬛退后两步。 要走了? 龙御西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的抱紧嬛嬛,他累死累活养了一个多月的闺女就要飞了?绝对不行。 “你也可以跟着我们回到秦朝,继续照顾嬛嬛的。”王嬷嬷眸中略有深意的看着龙御西。 此行秦朝,前途风险重重,龙御西乃至于整个御杀指不定都会成为小公主的助力,若是龙御西愿意跟在公主身边,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唐曼诧异的看了一眼王嬷嬷,没有微微蹙起,并没有出声反对。 而龙御西瞬间觉得这个一直都被自己看不顺眼的老婆子,今儿终于顺眼一回了,说得话这叫一个中听。 龙御西二话没说的点头答应了。 龙御西身后的杀手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家主子不但脑子坏了的一门心思的为情敌养孩子,还将整个御杀送出去了,这还不够,眼前的人什么身份别人不知道,可是在他们御杀可都不是秘密,这老婆子分明就是想让主子去充当打手,还是不给银两的,而主子竟然就这么同意了,就这么给自己卖出去了? 龙御西的想法很简单。 他的闺女必须他亲自带着,想交给别人? 纯属笑话。 至于亲爹什么的都是浮云,敢和他龙御西抢闺女,他一个时辰就能弄死那个男人千八百回的,龙御西不耐烦的回头训斥身后的杀手们,“不懂事的东西,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别忘了把我闺女的温玉床抗走,我闺女住别的床不方便。” 唐曼回头看了一眼那张硕大的温玉床,“.......” 王嬷嬷也不说话了。 杀手abcd们抹了抹冷汗,出来一个人请示,“主子,这床上千斤重啊?” 如何扛得下山? “人头猪脑。”龙御西瞬间就怒了,“不会想办法吗?割开,我闺女能睡多大的地方?” 杀手们:“.......” 那可是千年温玉啊,就这么割开,糟践东西啊,杀手们却不得不照做,谁让龙御西表现的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因为唐果还要科考,唐段氏放心不下唐果就留在了唐府,汪伯与蓉娘本来要跟着唐曼走得,唐曼也放心不下京城中的店铺和生意,就留汪伯照看店铺,振儿和芙儿都被唐曼留了下来,虽然会分开一段时间,唐曼私心的想让孩子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毕竟秦朝现在并不是像表面的那样风平浪静。 临行时,只有唐曼和王嬷嬷,收拾的简简单单的行礼,唐曼恋恋不舍回头看着唐府,王嬷嬷轻声在唐曼耳旁问道,“主子,要不要和那位告别?” 唐曼身子一顿,她很清楚王嬷嬷说的是宗海宁,唐曼闭上眼睛,半响之后才摇摇头,低声道,“不用了。” 见了面她根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更害怕的是面对宗海宁痛苦的眼睛。 王嬷嬷轻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龙御西到达唐府的时候,才真真的是令唐曼吃惊了,她和王嬷嬷两人只收拾了两个包袱,加上唐段氏给嬛嬛做的衣衫加一起才三个包袱,轻轻松松的一个马车就装的下了,而龙御西竟然带着整整十辆马车出门。 唐曼目瞪口呆,从龙御西怀中结果孩子之后,“你这是把御杀都搬空了吧?” 龙御西不屑的看了一眼唐曼,“你这个眼皮子浅的女人,就这么点东西就是我御杀的全部家产?你笑话我呢吧?” “你都装的什么?”唐曼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然后马上就后悔了。 因为龙御西掰着手指头数开了,“有两车是我干闺女的衣服,一车是尿布,一车是玩具和床,还有五车是药材,最后一车。” 龙御西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是个没有用的四蹄畜生。” tmd,要不是他闺女喜欢,他早就将那个没有用的畜生弄死了,凭什么嬛嬛看那个畜生的笑容要比看自己开心?太不公平了。 龙御西在心中不停地腹诽。 唐曼吃了一惊,向后看去正好对上斑斓大虎一双黑金色的虎眼,看见唐曼之后抖了抖胡须,厚实的虎爪挠了挠腰侧,趴了下来。 一行人没有耽搁多久,趁着天色还早,准备要离开,唐段氏反复的叮嘱唐曼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若是住不习惯就回来,唐果也向书院请了一日的假期,特地送唐曼出城,而汪正德和蓉娘都是依依不舍的样子,夜青最激动,就在唐曼上了马车的时,夜青突然跑了过去抓住唐曼的衣袖,哭泣道,“少奶奶,您带着我吧,我去伺候您,夜青舍不得您啊。” “傻丫头。”唐曼抚着夜青的头发,瞥了一眼跟在汪伯身边有些紧张兮兮的看着夜青的汪净,“你总不能跟在我身边一辈子啊,女儿家总是要有了自己的归宿才好的,再说你现在已经是京城中最厉害的女掌柜了,帮我多多照顾娘和弟弟就好。” 夜青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与汪伯家的汪净看对了眼睛,唐曼也是刚刚发现的。 “少奶奶。”夜青泪眼模糊,紧紧地拉着唐曼的衣袖。 “还有,要幸福,傻丫头。”唐曼看着夜青微微一笑,深深地看了一眼汪净,“我把夜青交给你了,要好好对她。” “我一定会的,主子您放心。”汪净激动的点头。 一行人趁着天色还早,早早的启程了。 等到丞相府的大管家赵安得知消息时已经晚了,等到宗海宁回来时,赵安正在门口焦急地等着,一见到宗海宁,急声说道,“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少奶奶离开了。” “你说什么?”宗海宁的脸瞬间惨白,高大的身子一颤。 “您快去看看吧。”赵安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人影一闪,宗海宁已经消失在原地了,赵安焦急的走进院中,不停的踱着步子,心中祈祷,少奶奶千万不要走远啊。 一路上,宗海宁顾不得惊世骇俗,施展轻功直接飞向唐府,冲进西厢,“曼曼。” 宗海宁急声大喊。 一进门。 宗海宁的脚步顿住了,空气中熟悉的馨香还没有散去,暖炕上的小小的四方桌还摆在原位,曼曼经常在那看看账本写戏本,梳妆台上的梳子和胭脂水粉原封不动的摆在那。 只是。 曼曼经常穿的衣服不见了,鞋子也不见了。 曼曼经常坐的位置空空的,宗海宁一把揪住了胸前的衣襟,只觉得心都要碎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手中拿着唐曼经常用的梳子,怔怔的样子。 唐段氏走到门口,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过身。 “夫人,姑爷他......”汪正德是个直性子,他一辈子也没有感受到什么情情爱爱的,可是此刻看着一个大老爷们失魂落魄的样子,那模样比痛哭还令人揪心。 “哎。”唐段氏叹了一口气,“随他去吧。” 汪正德和蓉娘心有不忍的站了片刻。 蓉娘埋怨的推了推汪正德,“都是你这个死老头子干的破事,要不然?” “我哪知道?”汪正德也十分内疚。 宗海宁将夫妻两人的话清晰的听进耳中,心都要碎了。 曼曼。 他走了。 只留下他,他还怎么办? “爹。”宗振大喊了一声扑进宗海宁的怀中,宗海宁弯下身将宗振抱在怀中,宗振小小的手臂环着宗海宁的脖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宗海宁,“爹爹,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振儿害怕。” 宗海宁一见到宗振心中更痛了,曼曼向来疼爱振儿,她将振儿留下是什么意思? 是要彻底的与自己断绝联系吗? 不。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曼曼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的,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剑走偏锋。 而已经行进在秦朝路上的王嬷嬷此刻已经焦头烂额了,这龙御西实在是......本来就十几辆马车,速度本来就不是很快了,他生的将半天时间的路程磨蹭成了一天半,全程亲自的照顾嬛嬛让她都看不下去了,只要孩子稍微有一点点不舒服的哼哼,龙御西立马大叫停下休息。 有次王嬷嬷上前抗议了几句,哪知道龙御西瞬间变了脸色,他身后的杀手们纷纷亮剑,一脸杀气腾腾的看着王嬷嬷,好似她做了天大的错事儿一般,而龙御西还振振有词,“我闺女体弱。” 哪里有体弱? 秦朝情况紧急,王嬷嬷瞬间想上前抽死龙御西这个脑子有病的家伙,她看得分明,嬛嬛扯着龙御西头发的力道一点都不弱。 王嬷嬷试图商量着,可惜龙御西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谁说都没有用,等到终于到了秦朝已经是五天的事情了,王嬷嬷已经无力了,分明只有两天半的路程来着。 到了边境。 上次的边境女队长早早的率领着一众属下等在门口,个个十分激动,一见到王嬷嬷与唐曼,女队长激动地跪下,“属下见过公主,小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大祭司。” “起来吧。”唐曼微微一笑,镇定十足,凤眸看向女队长,“众位将士保卫边境,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女队长激动地语无伦次,“小公主,天色已经晚了,属下们准备了房间,请小公主在驿站休息一晚吧。” 女队长悄悄的打量着唐曼,心中暗叹,小公主好美啊,她第一个见到公主的真容了,以后回去和夫郎们侃大山也有资本了,她被公主称赞了呢! “谢谢你了。”唐曼点头同意了。 她心中也很担忧,嬛嬛毕竟是早产儿刚刚满月,在路上这样长途跋涉的,她生怕嬛嬛会受不了。 龙御西抱着嬛嬛紧紧走在唐曼的身后。 就听到迎接的将士们中有人小声的惊呼: “小公主好温柔、好美啊。” “皇夫也不差呀,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真般配。” 由于将士们都是很小声,唐曼根本就没有听清楚,而龙御西和身后的杀手们将这些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杀手们外放的杀气在见到龙御西一脸喜滋滋的样子时,默默地收了回去。 自家主子都乐意了,他们有啥说的啊? 唐曼在边境休息了一夜之后,终于在三日后到达了秦朝的京城——凤凰城,秦朝金凤终于回归的消息仿佛是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凤凰城,百姓们反应十分热烈,早早的等候在街道两侧,而在晚上的时候,唐曼终于见到了她的亲生娘亲——秦朝的圣皇凤清玉。 凤清玉是个年近五旬的凤眸美人,看上去似乎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一身火红的凤袍,从胸前到衣摆处用金线绣成的金凤翩翩于飞,激动地从高高的皇位上缓缓走了下来,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尊贵的气息,身上有着长居上位者的威严和女人的妩媚形成了一种十分特别的气质,见到唐曼的那一刻,眼中似有欣喜划过,拉过唐曼的手,哽咽道,“我的皇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这些年我过得很好,真的。”唐曼斟酌着措辞,手指为凤清玉拭去眼泪,母女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被拉近了一般,唐曼轻叫了一声,“母皇。” 并没有唐曼以为的陌生、拘谨。 凤清玉的眼泪在眼圈中大转,身子有些激动地颤抖,轻轻地用手抚着唐曼的脸,“孩子,这些年母皇错过了你们两个的成长,我......” 凤清玉顿了一顿,惊喜的看向唐曼的身后,龙御西怀中抱着的嬛嬛,“曼儿,这可是你的孩儿?” 唐曼点了点头,转过身,龙御西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依旧将嬛嬛放在唐曼的怀中,唐曼抱过去给凤清玉看,脸上尽是母性的慈爱,“这是嬛嬛,刚刚满月不久。” “好、好。”圣皇满脸激动,恋恋不舍得从嬛嬛脸上移开,面向群臣,大声宣布,“今,天佑我秦朝,找回失散多年的曼儿,封为护国公主,三日后在金凤台洗礼。” 群臣跪下,均是一脸激动,“恭喜圣皇后继有人,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护国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朝皇室的子嗣向来稀薄,到了圣皇这一代,只剩下了两位公主,大公主龙素儿没有得到火凤的承认,且伤了小公主被逐出皇室是众所周知的,群臣心中十分激动,看来金凤必定是小公主无疑,况且小公主怀中的......恐怕也是个小金凤呢!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心存着善意。 龙御西冷飕飕的转过身,毫不客气的看向左后方的位置,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眸子,那眸中快速闪过一抹流光,龙御西单凭一眼就断定这绝对不是个好的, 龙御西心中冷哼一声。 tmd,和自己拼人渣,她也配? 一双狭长的小王八绿豆眼,龙御西在心里不客气的骂道。 接着,圣皇带着曼曼一一认识了长老院的十几位长老们,唐曼心中有了一些印象,大长老看起来颇为阴沉狂傲,二长老慈眉善目的对自己十分友善,还有几位对自己不冷不热,有几位则真挚热情。 唐曼心中登时有了计较。 随着长老院的长老们一个个被唐曼所认识,龙御西瞬间觉一直看不顺眼的大祭司还有那么几分可爱,起码她对蠢女人还算是真心实意,瞧瞧这些个一个个长得斜眉歪眼、鬼哭狼嚎的德行,还个个一肚子坏水、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龙御西突然意识到,自己随着蠢女人来是多么正确的事。 否则,一个不小心,谁还能给他写戏本? 更重要的是他闺女安全都没有保障。 时间很快,一晃三天就过去了,火凤洗礼仪式到了。 金凤台在凤凰城最中心的位置,历代圣皇都要在这金凤台上洗礼,只有得到火凤的承认和传承才能成为秦朝天定的圣皇,这一日,唐曼被早早的拎起来,梳妆打扮,王嬷嬷亲自为唐曼着上朱红色华贵的凤袍,领口袖子边缘都被金线绣成漂亮的图案,从胸前到衣摆上绣着一只稚嫩的金凤,仔细看来与凤清玉的凤袍有些微微的差别。 头上金色的凤冠,十分耀眼夺目,十分精致的妆容,唐曼整个人从未有过的美艳动人,连龙御西见到都愣了片刻,脱口而出,“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哪,行了行了,那个谁,别再往她脸上拍粉了,一笑都掉渣了。” “你会不会说话?”唐曼翻了个白眼。 这辈子真是指望不上能从龙御西这货口中听到什么好话了。 “曼曼。”王嬷嬷一面为唐曼整理衣服一面殷殷的嘱托,“一会儿在火凤台上,我会在你的身体里注入内力,若是承受不住了千万要告诉我,我会小心一些的的。” “注入内力?”唐曼诧异。 “这只是火凤洗礼的一种形式,若是得到火凤的承认,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有反应了。” “tmd。”龙御西听后瞬间不乐意了,“什么破洗礼啊,她一个什么功夫都不懂得小白人,你tmd往她身上注入那么多内力想弄死她啊?这是洗礼啊还是tmd上刑啊?不行。” 龙御西粗鲁的推开王嬷嬷,一手拉过唐曼,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咱不当这破公主了,乌烟瘴气的地方,还什么火凤保佑,纯属是个屁。” “等等。”唐曼想挣脱龙御西的手。 龙御西瞬间回头,十分认真地看着唐曼,“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你和我回御杀当压寨夫人咋样?我能给你很多很多金子,让你不用奔波赚钱;我还能保护你,谁要是欺负你,我第一时间替你弄死他;我还有很多宝贝通通都给你。” 唐曼愣了,快速的将手抽回来,皱眉,“你别想一出是一出了行不行?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 唐曼说罢转身就要走。 龙御西急声道,“等等。” “做什么?”唐曼回头。 “真tmd是欠了你的。”龙御西拉着脸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锦盒,扔到唐曼的怀中,“诺,给你。” 说罢率先转身就走了。 唐曼纳闷的打开之后,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一看就是好东西,而旁边的王嬷嬷看的眼睛都直了,急声催促道,“曼曼,快点吃下,这可是好东西,有了这个一会让我就不担心了。” 唐曼依言服下,“嬷嬷,这是什么?” “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传说中的易髓丹,练武之人服下登时能增长二十年的功力,普通人服下也有拓宽筋脉,强筋健体的功效。”王嬷嬷兴奋地说道,看着龙御西离去的方向,王嬷嬷心中一动,看着他是对曼曼动心了。 这人,似乎也不错了,只是脑子抽了点儿。 两人没有多做耽搁,凤凰城的百姓早就已经将金凤台围得水泄不通了,尽管圣皇出动御林军维持秩序,依旧没有多大的效果。 百姓们争相尖叫着想一睹金凤的真容。 在唐曼出现的一刹那,百姓们尖叫了。 “护国公主。” “护国公主。” “天佑秦朝。” 金凤台上一个振翅欲飞的金凤引颈长鸣的样子,唐曼站在金凤的对面,王嬷嬷站在唐曼的面前开始念上一大段听不懂的祭文,然后王嬷嬷一手按住金凤雕像的身子,一手按在唐曼的肩膀,唐曼只觉得一股暖暖的热流慢慢涌进自己的身体,整个身体犹如在温泉中一般,十分舒适。 下面的百姓们不再尖叫了,几乎屏住呼吸看着金凤台上的一幕。 圣皇远远地坐在高台之上,一双威严的凤眸紧紧地注视着唐曼和王嬷嬷两人,手有些紧张的攥紧茶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唐曼只觉得那股温热的气流变得越发炙热,似乎要将身体烧灼一般。 一刻钟。 两个钟。 半个时辰过去了,金凤台上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金凤台下的百姓们已经慢慢地骚动起来了,高台上的圣皇已经急的手心渗出秘密的汗珠,越发的紧张,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金凤的雕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可能? 圣皇凤清玉的心也慌了,历代金凤的洗礼时间从未超过半个时辰的,超过半个时辰的只有两种情况:其一,接受火凤承认度高,功力也就越深厚;其二就是根本没有得到火风的承认。 而第一种,开国一来一直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凤清玉的心慢慢地凉了,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疲惫的闭起了眼睛,难道真的是天要亡秦朝了么? 难道真是的火凤不再庇佑秦朝吗? 凤清玉心中快速的闪过千百种想法,这次与上次素儿的洗礼还不一样,上次虽然失败了,百姓们将心中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曼儿身上,可是这次曼儿若再失败了,只怕到时候人心惶惶,要闹出大乱子了。 台上的王嬷嬷心中也越发的不安,口中的祭文根本就没有停过,全身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向唐曼身上输送着,可是火凤的塑像没有半点反应。 不可能的。 王嬷嬷额头渗出汗珠,她明明见到过曼曼身上的金凤纹身的,王嬷嬷不相信就这么失败了,顿时加大力度将内力输送到唐曼身上。 一刻钟。 两刻钟。 半个时辰。 台下的百姓们不再安静,慢慢的骚动起来了,有人不满的大声嚷道,“她是我们秦朝的公主吗?难道是个冒牌的?” 有人痛哭出声,“天哪,难道火凤不再庇佑我们秦朝了吗?” 有人慢慢跪在地上,大声狂喊,“火凤开恩哪,天降神迹吧!” 越来越多的人跪在地上,狂喊,“天降神迹吧!请火凤庇佑。” 台上的唐曼浑然不觉,只觉得王嬷嬷传过来的内力从她的筋脉中周身环绕一周,炽烈的气度几乎令唐曼承受不住,往往这个时候丹田中就会有另外一股清凉的气息冲刷掉这股炙热,两股内力慢慢交融,改变着唐曼的筋脉。 天地间仿佛再无其他存在,对于唐曼来说广阔无垠,唐曼紧紧闭着双目,慢慢地,好似一颗火星出现在唐曼的脑海之中。 唐曼惊讶的感受着那颗火星似乎带着强烈的亲近感,随着时间的推移,火星越聚越多,慢慢地凝成了一个凤凰的形象,慢慢地向自己靠近,唐曼无法形容那种亲切感,只觉得那个凤凰好似天生就存在她的血脉当中一般。 唐曼只觉得与天地已经融为一体。 丝毫没有发现除了她之外,场面已经乱成一团了,百姓们有的咒骂、有的哭喊、有的茫然、有的激动,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御林军已经控制不住了,高台上的凤清玉失望的站起身,眼见着情势失控,高声喊道,“今日的洗礼失败,皇室会尽快的寻回真正的公主,请大家.......” 凤清玉心中清楚,寻回真正的公主只不过是安抚百姓的言辞罢了。 没有等凤清玉说完,就被金凤台上传来的金光震慑住了。 所有咒骂声、尖叫声都消失了,所有人怔怔的看着金凤台的方向。 最最绝望的时刻,唐曼蓦地从口中发出一声清亮的凤吟,金色的光华从她身上绽放而出,浑身的热力令唐曼凤袍一展,双臂张开,两团足足有一丈多长的炽烈火焰从手中发出。 第一二三章 掌权 众人顿时傻眼了。 凤清玉几乎喜极而泣啊! 这是历代圣皇中从未有过的最高能力啊。 凤清玉霍的从高位上站了起来,一双凤眸紧紧地盯着金凤台上的唐曼,口中不住的喊道,“好、好,我秦朝后继有人哪!” 没有想到,她的女儿是历代圣皇中的最最有能力的一个,也是最最受火凤庇佑的一个,就连她当初的受到火凤洗礼的时候,也只是手指尖冒出的一点点零星的火焰,之后转瞬即逝,而曼儿。 凤清玉眼光灼灼的看着唐曼,眼眸中满是欣慰。 哄的一声。 金凤台下旁观的百姓们齐刷刷的跪下了,齐声高喊着,“天佑秦朝、天佑秦朝、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金凤千岁千千岁。” 唐曼的转变,只有离得最近的王嬷嬷看得真真切切。 王嬷嬷不禁老泪纵横,俯身跪在地上,“拜见金凤。” 唐曼正在闭着眼睛冥想着刚刚火凤与自己融为一体的感受,暖洋洋的,心中不由的惊叹,原来这就是洗礼,唐曼的丹田中多了一股力量,并非是内力,就像是与自身融为一体的感觉,像是血液一般自由的流淌,唐曼能够感觉得到,她不需要刻意的去学习,就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这股力量。 等到唐曼惊醒的时候,突然之间发现王嬷嬷跪在地上,唐曼连忙上前搀扶起王嬷嬷,“嬷嬷,您这是做什么?” 直到唐曼靠近,王嬷嬷才震惊的看向唐曼,不敢置信的样子。 唐曼转过身,露出真面容看向百姓们,扬声道,“大家快快请起。” 百姓们纷纷激动地站起身,看清楚唐曼的面容,一袭火红色的华贵凤袍,白希的肤色,眉不点而黛,一双精致的凤眸闪着晶亮的光芒,尤其是眉心处多了一簇朱红色的凤尾标志,看起来尊贵非凡,含笑的看着众人,百姓们感觉自己都要醉了。 “公主看向我这边了。” “别闹,公主明明在看我。” 众人怒:“滚,亵渎尊贵的金凤,扁他。” 众人一阵老拳,揍得先前说话的两个人连爹妈都认不出来了。 老者们抚着胡须,“我秦朝最辉煌的时候就要来了,这是历代以来最尊贵的火凤啊,老夫从未听闻过这么高的控火能力啊。” “是啊。”众人附和,“这是我们的神祗。” 唐曼就算是没有听清楚下面的百姓们在说什么,但是看他们的反应多少也能明白一些,她自己貌似成为了秦朝历代圣皇中最牛掰的人物,唐曼有些微微得意,回头见王嬷嬷仍然一副怔怔的模样看着自己,不禁推道,“嬷嬷,我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王嬷嬷无声的递给唐曼一块儿铜镜。 唐曼凑近铜镜面前一照,差点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看着自己眉间突然出现的极其骚包的一朵美丽朱红的火焰,就连眼睛也变成了神秘的靛青色,唐曼好奇的用手去蹭蹭,直到皮肤变得通红,唐曼也没有擦下去,不禁吓到,“这是真的?” 王嬷嬷小声在唐曼身边解释道,“这应该是火凤留下的标记,这可是荣耀啊!” 不识货的丫头! 凤清玉身后的凤云眯起了眼睛,没有作声。 人群中,同样一双精致的凤眸中含着痛恨、嫉妒、厌恶的光芒,死死地瞪着金凤台上受众人膜拜的唐曼,指甲已经狠狠地陷进肉中。 为什么自己做了这么多努力,做了这么多牺牲到头来一无所有,而这个贱女人什么都有,海宁被她抢走了,振儿被她抢走了,原本自己只剩下皇储的位置了,到现在还是被她抢走了? 为什么老天要一直的偏帮那个贱女人? 冯素儿气得浑身发抖,面纱背后的脸变得扭曲不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丹田之内的内力被冯素儿调动到了极致,心里喊了一声,‘去死吧’。 冯素儿蓦的腾空飞起,凌厉的掌风狠狠地拍向唐曼。 金凤台上的唐曼突然之间感觉到危险,下意识的一挥手,一团一丈多长的炙热的火焰挥向来人,那火焰就像是有灵性一般,沾上黑衣人的黑纱燃烧了起来,那人惨烈的呼救,顺着唐曼的火焰摔倒在凤清玉高台下方的位置,冯素儿痛苦的捂着脸惨叫起来,衣袖随之滑落下来,露出冯素儿手腕上的一串玛瑙珠。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突然。 凤清玉反应过来,不由得怒上心头,喊了一声,“来人抓刺客。” 一群御林军将冯素儿围住,擒拿起来。 在凤清玉看到此刻手腕上的红玛瑙珠时,顿时身子一震,急声开口道,“将此刻押到我的宫殿,朕要亲自审问。” 冯素儿很快就被带走。 只有唐曼皱着眉头低声与王嬷嬷说道,“那人的身影好熟悉。” 只是她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王嬷嬷向冯素儿离去的方向,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金凤千岁千岁千千岁。”下面的百姓顿时高呼起来,纷纷唾骂那个不长眼睛的刺客,一时之间又被唐曼的控火能力所震惊,要知道历代圣皇就算是在金凤台得到火凤的传承,也只不过是对火的敏感度比一般人高一点点而已,从未有人向他们公主这般,谈笑间伤人的程度。 可谓是得到了火凤的亲睐啊。 与唐曼在金凤台上的荣耀相比,龙御西就憋屈多了。 他甚至感觉从未有过的憋屈。 他龙御西从未看上过哪个女人,第一次表白得到的答案就是想一出是一出,龙御西心中的气的要发疯,要不是喜欢她,他至于跟着她东奔西跑吗? 他至于耗费那么多心思配那么多灵药给她吗? 他至于拼死拼活的为她照顾女儿吗? 都要气死他了。 跟在龙御西身后的杀手从a排到f,没有一个干吭声的,纷纷装起了隐形人,心中不禁也为主子掬起了一把同情泪,他们家主子操碎了心、磨破了嘴、白搭了银子,最后落得这么个凄凉的下场。 斑斓大虎迈着厚实的虎爪慵懒的走出来,刚刚迈过门槛,肥硕的脑袋顿时一僵,不对,有杀气,斑斓大虎黑金色的虎眼瞬间一转,调转身子,夹着尾巴瞬间跑到了小嬛嬛的温玉床边趴好,厚实的虎爪捂住眼睛——安全了。 龙御西气的一头咚的一声撞在了树上。 杀手abcdef纷纷屏住了呼吸,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嗖的没影了,然后一群黑衣杀手们愤愤装作若无其事的在屋中瞎转悠,太tmd可怕了有没有啊? 主子彻底失心疯了有木有啊? 医遍了天下却救不了自己,很可怜有木有哇? 不过即使这样杀手们依旧留在原地,谁不知道就算他们主子失心疯了、但是凶残程度不减啊,不过还好他们还有小主子当护身符啊,听着外面咚咚传来的撞树声,杀手们又是一阵冷汗。 而龙御西一边撞树一边脑子极其清醒,从未有过的清醒,那个蠢女人为啥拒绝自己?还不是惦记着那个死男人?龙御西心中闪过很多种弄死宗海宁的想法,最终无力的放弃了,他敢保证,一旦弄死了宗海宁,那个女人肯定更加的不待见自己。 ******** 唐朝。 暗夜无光。 被龙御西心心念念惦记的宗海宁疲惫的送走最后一个送礼的官员,眼睛微微闭起,扬声道,“赵安,端来一杯浓茶。” “爷,已经子时了,您就休息一天吧,不要再批改公文了。”赵安担忧的看着宗海宁,“况且。” 赵安看着桌上一摞高高的银票,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忍不住说道,“爷,您至于弄这么多钱吗?这万一被发现了。” “住口。”宗海宁凌厉的瞪了一眼赵安,“不要多嘴。” 宗海宁将银票收在袖中,冷着脸去书房了。 赵安轻叹了一声,爷,您究竟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宗海宁坐在书房,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匣子,里面赫然是厚厚的一叠银票,数额都不小,将今天的银子放进匣中,宗海宁紧紧皱着的眉头似乎有些舒缓。 看向远方。 不这样?什么时候能将曼曼的银子偿还? 他等不及那么久了。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了。 来往于丞相府邸的人越来越多,只要是出的起银两,宗海宁几乎是有求必应。 这日,孙廷军来到丞相府,直接对宗海宁开门见山,“宗大人,我孙廷军向来是钦佩你的为人,你的才华,当初也幸亏你和夫人救了我一命,要不然我孙廷军早就做了那冤死的鬼了。” 宗海宁身子一动,抬起头,语气平静无波,“你究竟要说什么?” “您是不是准备提拔常都督家的常英?”孙廷军凑到宗海宁的身旁急声问道。 “那又怎么样?”宗海宁望着秦朝的方向,袖中的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一团。 “怎么样?”孙廷军急了,“您就要想要钱也不至于做的这么大呀?那个常英是什么人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浪荡子,胸无半点墨,这样的人就算提拔上去只会给您添麻烦您知不知道呀?况且,我已经听到了风声。” 孙廷军眉头紧锁,神情严肃的低声说道,“那群只靠着嘴皮子的言官们已经在准备弹劾你了,为首的正是那个赵子宁,宗大人,不管您以前怎么样,现在都必须的要收敛了,那伙人只怕已经听到风声了,万一.......” 孙廷军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未尽之意已经表达的十分明显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宗海宁紧紧地攥着手,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孙廷军叹了一口气,知道宗海宁并没有听进耳中,心中焦急如焚。 等到孙廷军离开,宗海宁又小心翼翼的从抽屉中拿出小匣子,里面放着他这些日子以来得到的银票,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微弱的希冀,紧紧地保住了匣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离曼曼更近一点儿。 更近一点儿。 因为孙廷军刻意的压低音量,就算是等在书房门外的赵安也只能听到只字片语,但是这只字片语已经能够令赵安心惊不已了。 等到孙廷军一出门,赵安就圆滑的迎了过去,三言两语就套出了事情,而孙廷军也真的是够义气,他知道这个赵安是宗海宁身边的心腹,当即也就不藏着掖着,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焦急的说道,“大管家,恐怕我的话宗大人没有听得进去,你若是有办法.......哎。” 赵安面色一整,凝重的说道,“我知道了。” 等到送走孙廷军,赵安片刻也没有耽搁,连夜快马加鞭去了唐府,因为曾经在唐府住过一些时日,门房的小哥赵安十分熟悉,门房的小哥被从睡梦中吵醒,睡眼惺忪样子,十分不耐烦,“谁呀?” 见到赵安之后,门房小哥顿时换了一张笑脸,“原来是赵安哥啊,您这大晚上的。” 没有等门房小哥说完,赵安已经急匆匆的说道,“兄弟,我要见汪伯,还请你行个方便。” 门房小哥也是个痛快的人,没有阻拦二话不说的进门给通传去了,不一会儿赵安被带到了偏房,汪正德已经等在了那。 赵安焦急的道,“汪伯,您能不能给少奶奶递个信儿?十万火急。” 汪正德十分纳闷,这赵安可是宗海宁身边的心腹,他们曾经也相处过不少的日子,行事向来沉稳。 如今。 汪正德皱了皱眉,“主子已经在秦朝,你可有急事?” 赵安也顾不得旁的,直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最后赵安急了,“现在恐怕除了少奶奶谁都劝不动少爷,听孙大人说,少爷恐怕已经被别人盯上了,万一捅到皇上那里,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少爷啊。” “竟有这事?”汪正德听完赵安的话,不由得大吃一惊。 短短时间内,贪了三十多万两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 在他的印象中宗海宁从来都不是这么疯狂的人,可是,看赵安的样子并不像是作假,但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汪正德凡事都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把话说死,“我会尽快的给主子传消息的,但是主子什么时候能收到我并不确定。” “谢谢汪伯。”赵安郑重的抱拳。 等到送走赵安,汪正德和蓉娘商量了一下这事儿,还是觉得要赶紧告诉主子才好,汪正德连夜的写了一封书信,交到唐府中御杀的杀手手中,反复交代一定要送到主子手上。 那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一闪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 秦朝。 在唐曼接受洗礼后的第三天,就在圣皇的主持之下举行了登基大典,成为了秦朝新的圣皇,秦朝举国欢庆三日三夜,凤清玉身子本就虚弱,带着她的三位皇夫搬出了皇宫,在一处清净的地方住了下来养病。 而唐曼开始接触国事之后,才惊觉海宁常常给自己分析的朝事是多么有用,她现在处理奏章虽然达不到游刃有余,却也可圈可点的游刃有余,而唐曼也惊讶的发现,秦朝的制度与唐朝完全不一样,唐朝是一个高度中央集权的国家,皇上也是一个强势的帝王,对于某件事情,皇帝有着决定权,可是在秦朝圣皇虽然表面看着光鲜,却做不了全部的主。 简单的说,就是圣皇十分憋屈的受着长老院的挟制,只要在长老院通不过,就是圣皇也没有办法。 最令唐曼生气的是,她才登基刚刚几天,这群以凤云为首的长老们竟然开始帮自己物色皇夫了。 因为唐曼在金凤台上露的一手,足以证明唐曼是历代女皇中之最,听说女皇要选夫,各大世家削尖了脑袋把自己家的公子画像往长老院里送,唐曼心中十分厌恶。 “啪”的一声。 唐曼狠狠地将面前的奏章摔在地上,满脸怒容,“又是选夫,楚阳的旱灾怎么没有人积极的想对策?长江的水患怎么就没有人理?日日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王嬷嬷静默。 “还有这个。”唐曼生气的将一幅画像摊开,指着画中点着兰花指的阴柔男子,“又是大长老的某某亲戚,她凤云当我是什么?他们家的垃圾收容站吗?” 王嬷嬷冷笑,“圣皇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恐怕现在凤云是急了,这些个都是她手中的棋子,这个人,咱们要小心应对。” 唐曼将一摞画像推到一旁。 看一眼就倒尽了胃口,好好的大男人弄的珠玉满头,掐着兰花指,恶心透了。 一道黑影蓦地出现在殿中,跪在地上,“夫人,唐朝来信。” 这是御杀统一称呼唐曼的叫法。 唐曼面色稍缓,风眸中闪过一抹喜色,“是汪伯的信。” 黑衣杀手默默的退下,唐曼看过信之后面色大变,将手中的信攥成一团,咬牙切齿,“宗海宁。” 王嬷嬷惊诧,“圣皇,怎么了?” “我要去唐朝。”唐曼风眸中闪过焦急之色,匆匆的吩咐王嬷嬷,“嬷嬷,我两天后回来,这两天对外就说我抱病在床,不宜见客。” “圣皇,您不能走。”王嬷嬷皱眉,“现在凤云蠢蠢欲动,她向来多疑,万一被她察觉了什么,只怕事情有变。” “嬷嬷,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唐曼匆匆的换了一身夜行装,心中不停地骂道。 宗海宁那个傻子。 十足的大傻子。 他出事了的消息令唐曼心中慌乱一片,他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带上暗卫,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王嬷嬷知道阻拦不了唐曼,心中叹息了一声,叮嘱道。 暗夜中。 唐曼带着十个暗卫,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向唐朝赶过去,几乎每到一个驿站唐曼等人都要换一次马屁,然后继续狂奔而去,唐曼丝毫不敢耽搁,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会只看到海宁的...... 不。 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唐曼在马背上狂奔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日落的时候唐曼赶到了丞相府,没有想到却扑了一个空,赵安惊喜的看着唐曼,告诉她少爷并不在相府。 唐曼心中急的想骂娘,想了片刻,唐曼急速的冲回唐府,顾不得汪伯蓉娘等人惊异的眸光,一脚踹开了西厢的门。 屋中有人。 唐曼与那人布满红血丝的眸子四目相对,两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自打唐曼离开之后,宗海宁时不时的抱着匣子回到他们曾经住过的西厢,也只有在这个地方,宗海宁浑身紧绷的弦才能有一刻的放松,才能安心的睡上一会儿。 对于宗海宁夜夜爬墙的行为,汪正德曾经象征似的阻挡过几次,但是实在耐不住宗海宁的一身高超的武艺全部用在爬墙上了,简直是防不胜防,最后汪正德也懒得说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过去了。 一声踹门的声音令宗海宁浑身一震,惊醒过来,转过头,却对上了一张曾经在梦里出现过千百次的面孔,宗海宁颤抖着嘴唇,颤声道,“曼曼,是你吗?” 宗海宁一双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人儿并没有消失,宗海宁激动地站起身,毫不犹豫的放开怀中紧紧抱着的银票匣子,走上前,按住唐曼的肩膀,“曼曼,真的是你回来了?” 唐曼震惊的看着面前憔悴的宗海宁。 曾经的翩翩贵公子的形象早就不在了,粗粝的胡茬好似很久没有修理过了,幽深的眸中布满了红血丝,漆黑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肩上,眼下的阴影昭示着主人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唐曼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她不曾见过的宗海宁的形象。 唐曼猛地反应过来,随即而来的满心的炙热的怒火,唐曼狠狠地扇了宗海宁一个巴掌,将宗海宁的俊脸打的侧到一边,咬牙切齿的问道,“为什么?你他娘的是不是不想活了?” 唐曼已经服用过龙御西的丹药,再加上金凤台上的洗礼,受了大祭司不少的内力,早已今非昔比,力道不容小觑,一巴掌打了下去宗海宁的脸顿时红肿起来,在他苍白的脸上异常的明显。 宗海宁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眼睛都没眨一下,惊喜的攥着唐曼的手,“曼曼,真的是你吗?是不是我还在做梦?是不是梦还没有醒,我真的不想醒过来了,梦中的你没有这么真实。” 宗海宁哽咽了,一双瘦的指骨分明的手小心翼翼的探上唐曼的面颊和眉心,看着唐曼眉心那个朱红耀目的火焰,声音落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垂下头,小声说道,“是我在做梦,我的曼曼没有这个,没有的。” 声音落寞的令人心碎。 唐曼咬牙切齿,恨恨的抬手又给了宗海宁一个耳光,“现在真实了没有?” 宗海宁眨了眨眼睛,暗淡的双眸突然闪出惊喜晶亮的光芒,握着唐曼手的力气不减反增,“真实了。” “为什么这么做?”唐曼恨不得狠狠地抽宗海宁那张无辜而懵懂的脸,“出息了,你贪了这么多银两,你不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 唐曼都要气死了。 无辜个屁! 懵懂个屁! 谁见过无辜的人不声不响的做出这么一大摊子事?可能立场不同,她现在心境已经起了变化,很多时候考虑事情是从圣皇的角度去考虑,别说皇上那么强势的帝王,如果是她,手下出了这么个只要钱不要脸的巨贪,她tmd也想狠狠的收拾,扒皮抽筋都不为过。 宗海宁沉默了。 眼中闪过唐曼不懂得哀伤和痛苦,可怜兮兮的看着唐曼,眸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委屈,但是还是被唐曼捕捉到了。 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手拉过宗海宁的手腕,“跟我走。” 宗海宁颤抖着嘴唇,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曼,“曼曼,我不明白,你说清楚好不好?” 曼曼是要与自己和好么? “你还敢说你不懂?我说你处理好事情跟着我走。”唐曼蓦地提高声线,声音中有着愤怒。 宗海宁这个疯子,他还敢说他不懂,他冒着杀头的危险,彻头彻尾的当了一把大贪官,不就是赌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吗? 行。 他赌赢了,她承认,她输不起这个以生命为赌注的赌局,她害怕。 宗海宁突然之间眼眶满是泪水,祈求的看着唐曼,颤抖着嘴唇,“曼曼,你说清楚好不好?你是什么意思?跟你走......” 宗海宁颤着声音顿了一顿,“是你还要我的意思吗?求求你告诉我,不要再这么不明不白的让我猜、让我想,我想不明白了,如果你不再要我了,你就走了,留我在义朝自生自灭吧,曼曼,不管以后结果如何,只要你不忘记我。” “放屁。”唐曼气的怒骂,“结果如何?结果就是你一定会被皇上给砍了脑袋,宗海宁,我还是不明白,你这样到底是为什么什么啊?你缺钱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堂堂的左相会缺钱吗?” “曼曼。”宗海宁猛地抱住唐曼,高大的身子颤抖着,急切地说道,“曼曼,我等不及了,是我害的你损失了那么多银两,是我害了孩子,我会偿还给你的,可是那么多银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到,我真的等不及了,曼曼,我真的害怕失去你。” 唐曼气的恨不得用火烧了他,满腔的怒火对着宗海宁就喷,“宗海宁,老娘tmd就缺你那点钱?老娘就是穷的去要饭,也tmd不要你那些用命换来的钱?” 唐曼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宗海宁,压抑着声音中的怒气,“马上跟我回丞相府,处理好账本跟我一起回秦朝。” 宗海宁不确定的小声问道,“曼曼,你这是原谅为夫了吗?” “原谅了。”唐曼气的大喊,甩了袖子率先走出西厢,匆忙的和汪正德蓉娘还有唐段氏打了一声招呼之后,马上去了丞相府。 宗海宁喜极而泣,泪水就那么无声的流了出来。 他赌对了。 曼曼果然是在乎着他的。 这一路,所承受的酸甜苦辣瞬间袭上心头,也正是因为如此,来之不易的原谅才更显的弥足珍贵。 直到唐曼第二声叫宗海宁,宗海宁才如梦初醒,满脸笑容的紧紧抱着装着银票的匣子跟上了唐曼的脚步,满脸幸福的挽起了唐曼的手,唐曼瞥了两人教缠的十指,没有说话,默认了。 这下宗海宁心中更有了底气。 两人没有浪费时间的来到了丞相府宗海宁的书房,赵安满脸喜色的跟唐曼行了礼,心中默默地道,果然是少奶奶出马一个顶一百个,谁都劝不动的少爷竟然妥协了,况且—— 赵安看着自家少爷的脸终于不再整日的愁苦疲惫,挂上了幸福的笑容,虽然有点傻,不太符合少爷翩翩贵公子的形象,赵安直接就忽视掉了。 因为丞相府建好之后,唐曼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一些新进的丫鬟小厮根本就没有见过唐曼,此刻看着自己主子喜滋滋的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牵着一个模样极佳的姑娘,不禁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瞬间。 姑娘们的小玻璃心碎了一地。 没有想到站在旁边的赵安还继续补刀,严厉的喊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赶紧的见过少奶奶?” 下人们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奴才/奴婢们见过少奶奶。” 唐曼自从当上了圣皇之后倒是很习惯了这些场面,宗海宁赞赏的看这赵安,果然是个懂事的。 两人几乎没有片刻耽搁,直接钻进了书房,唐曼也没有多废话,让宗海宁赶紧将所有的账本拿出来,两人熬夜忙着对账,核实还有销毁证据,唐曼前世今生倒是第一次做这些,尤其是看着宗海宁的漏洞百出的账本,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宗海宁一眼,“你真是行,这份账本要是到了皇上那里,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宗海宁沉默了一下,“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些没有曼曼的日日夜夜中,他过的就像是行尸走肉,只有进钱的时候才能有一点点的快乐,因为这样就能离曼曼越发的近了。 两人忙了整整一夜,才勉强的将所有的账本处理完毕,唐曼已经累瘫在椅子上了,宗海宁则是神清气爽的换了朝服,用力的吻了一下唐曼的红唇,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问道,“曼曼,你真的确定你会等我吗?” “会。”唐曼十分不耐烦。 “你不许一个人偷偷的溜走,不然我就。” “你就怎么样?继续飞蛾扑火的找死是吗?宗海宁我告诉你,你丫的再有一次,不用别人,老娘亲自弄死你。”唐曼蓦地睁开眼睛,凤眸中满是怒火。 宗海宁猛地转过身依依不舍得抱起唐曼,声音哽咽,“只要你还要我,你要你不走,只要你不离开我。” 唐曼身子蓦地一僵,心中不由自己的泛起一阵心疼,原本要挣扎的手一僵,慢慢地抚上宗海宁的后背,轻声说道,“我保证,我不走。” “真的?”宗海宁红着眼圈,慢慢地望进唐曼的凤眸之中,声音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真的。”唐曼心中尖叫。 这男人,改玩野路子了,这委屈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宗海宁得到唐曼的承诺之后依依不舍得走了。 连续几日没有休息好的唐曼睡了个昏天暗地,朝堂上也也斗了一个昏天暗地。 孙廷军传来的消息是真的,赵子宁在朝堂上狠狠的参了宗海宁一本,内容添油加醋左相大人利用职务之便结党营私,收受贿赂云云。 孙廷军立刻跳出来反对,“赵大人未免太过于武断,凡事要讲求证据,不知道空口无凭污蔑朝廷大员的罪名赵大人能否承担得起?” “哼。”赵子宁冷哼一声瞪了一眼宗海宁后,跪在地上,“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请皇上彻查,众位大人都深受皇恩俸禄为朝廷办事,怎么孙大人不分缘由的就维护宗大人,难道丞相府近日以来宾客络绎不绝是假的吗?难道孙大人和宗大人把所有人都当成瞎的不成?” 赵子宁皱了皱眉,然后顿了一下,冷笑,“礼部的孙大人、九门提督常大人、工部的赵大人......这些还用的着我多说吗?” 孙廷军心中咯噔一声,看来这个赵子宁是有备而来,这下完了,不知道宗大人有没有准备后手? 万一真的被万岁爷怀疑了,事情就难办了,君心难测啊!况且官场如战场,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有谁不懂? 被赵子宁点到名的几位大人眉头一皱,心中暗叫坏了,心中不由的暗暗骂道这个赵子宁,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开口,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宗海宁的说辞,这几个都是深谙官场的老狐狸,知道赵子宁一说,若是立刻跳出来就等于坐实了这个罪名。 下面一片混乱,皇上神色复杂难辨。 宗海宁心中暗道一声好险,幸好曼曼和他连夜将账本都处理了,宗海宁神色从容的向前迈一步,跪在地上,“臣愿意接受皇上的彻查,臣相信皇上能够还给臣一个清白。” 朝堂上众人一惊。 在官场上混,有谁的身家能是干干净净的?哪个不是怕上头盯上自己?而宗海宁大大方方的跪在地上让皇上彻查,说明了什么? 人家心里没有鬼。 反倒是那个言官赵子宁,三年前考中的状元,心思是个耿直的,一点都不会做人,在朝堂三年,一张利嘴几乎得罪了所有的大臣们,没有哪个人没有被抨击过的,之前被点过名的不好意思开口,但是有的大臣不乐意了,立刻反驳,“赵大人言过其实了吧?” “如何言过其实?”赵子宁不依不饶的冷哼一声,“左相府花钱如流水一般,日日大把银子的花出去,就连左相府的下人们穿着都比一般人家体面,街上有人经常见到左相大人抱着精致的木匣行走,其中可是装的银票?左相大人刚刚一年的俸禄恐怕支撑不了左相府这么大的花销吧?” 宗海宁好整以暇,微微一笑,“原来赵大人是根据这些无端的揣测判断本官收受贿赂的?” 赵子宁冷哼,“难道宗大人还有解释?” “皇上。”宗海宁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臣的相府确实如赵大人所说一般,花销确实大了一些,但是这些都不是花自臣的俸禄,臣妻持家有道,经营着几家店铺,盈利还算尚可,这个九皇子殿下可以作证。” 宗海宁毫无压力的推给九皇子。 九皇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宗海宁,平静吴波的点头,“确有此事。” “宗大人的妻子只是普通的女人吧?几家店铺能赚多少?”赵子宁十分不屑的嗤笑。 九皇子转过头十分认真地说道,“蓝合布庄,赵大人是在怀疑本皇子?”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蓝合布庄或许很平凡,但是蓝合布庄中可是有着蓝印花布啊! 那可是实打实的聚宝盆啊。 京城中稍微由背景的大人们有谁没有听过自家夫人抱怨过? 蓝印花布十分难买有木有? 蓝印花布全国只此一家有木有? 供不应求有木有哇? 小小的一块儿就要五百两银子,那还得是面子价格,得熟人才能拿得出,第一次去买没有七百两银子买的出来吗?就算买得到,也得是一个月之后取货。 一个字:等。 等不起?行啊,你别买,就是这么硬气,有谁不知道每一块儿蓝印花布都是独一无二的? 在场众人看向宗海宁和赵子宁的目光中纷纷起了变化,看向宗海宁的眼中有着羡慕和嫉妒,怪不得呀,人家说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什么的?他们若是有这么个聚宝盆在身边也也不愿意撒手,切! 第一二四章 凤佩 看向赵子宁的眼中则多了鄙视和不屑。 无非是看人家眼红了而已,就拼命的诋毁人家,这是什么人啊?赵子宁平日在朝中就没有个好人缘,现在这种时候谁会相信有着蓝合布庄做后盾的宗大人去贪? 看人家坦坦荡荡的样子就明白,好吧,就算是你赵子宁没有长眼睛看到,你瞧瞧人家丰厚的家底儿啊,至于去贪那点儿银子么? 这时候有人质疑了,“赵大人新娶的妻子就是宗大人曾经的妾吧?” 顿时有人附议,吐槽道,“怪不得,原来是看人家眼红啊。” “搞不好是家中那位心里不甘,也罢了没有做夫人的命还撺掇自家男人闹事。”有人小声的在底下说道。 虽然没有明面上说,但是赵子宁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气得面色发红,浑身直哆嗦。 下朝之后,皇上开始查了。 派人去丞相府走了过场,象征似的查了一下,来的人都是皇上的心腹,都跟人精似的,皇上交代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来的所有人的情绪就是两个字就能形容了——敷衍。 例如: “大人,搜出银票六十万两。”一个锦衣卫从宗海宁的房中抱出那个小木匣,里面全是银票,上面唐朝的大印在阳光下赫赫发亮。 “那是丞相夫人赚得,还不送回去?”那位大人横眉竖眼,锦衣卫摸了摸鼻子送了回去。 “大人,无任何发现。” “大人,无任何发现。” ....... 唐曼在暗中观察之后,心中确定了皇上并不是想办了宗海宁只后,心中舒了口气,唐曼脑中不停地思索着,脑中一闪。 这不合常理。 当初淑妃在宫中暗暗地害自己,皇上都无声无息的发现了,二皇子秘密谋反篡位的时候皇上也知道了,而海宁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没有掩饰过的意思,就连孙廷军、赵子宁之流都听到风声了,没有道理皇上不知道。 这些都是皇上的心腹,态度却十分的敷衍,那么只能说明了一个事情:皇上不想办了海宁。 难道是因为海宁曾经的护卫之恩吗? 还是? 唐曼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是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唐曼忍不住手指抚上眉心的朱红色的火焰标记,这个根本就遮不住。 这个,唐曼不得不多想,她现在毕竟是一国的圣皇,她忍不住去猜测皇上心中如何去想,唐曼跟宗海宁商量着,她必须马上回到秦朝,秦朝尚且不平静,凤云一伙人蠢蠢欲动,她刚刚继位,皇权并不稳固,宗海宁的意思是坚决不跟唐曼分开,他要去当唐曼最坚实的后盾。 宗海宁决定辞官,唐曼十分赞同,她猜测皇上这次并没有怪罪海宁,但是最为帝王,心中肯定会心里存着个疙瘩,留在唐朝,唐曼着实担心宗海宁。 宗海宁第二日在朝上,直接向皇上提出了辞官的请求。 朝堂上顿时轩然大波。 不少人愤怒的小视线投向了赵子宁,但是皇上意外的答应了宗海宁的要求,让宗海宁携着妻子下午进宫,宗海宁并没有表现的十分意外。 皇上发现了。 唐曼心中并没有多少愕然,心中思索了再三,跟着宗海宁到了皇宫,见到了久闻大名的皇上,皇上十分威严,唐曼并没有着命妇的朝服,反而穿上了一件朱红色的衣衫,只有在袖口处一只金色的凤凰若隐若现,唐曼见到皇上并没有怯场,微微一笑,凤眸中漾起了波纹。 皇上深深地看了唐曼一眼,“朕从未相信过命运,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晚辈也谢过皇上的宽容。”唐曼手挽着宗海宁,言语暗指。 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从皇上要求见唐曼的那一刻,以宗海宁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皇上已经猜到了曼曼的身份。 “秦朝新的金凤,朕在有生之年有幸一见,实在是幸事。”皇上哈哈一笑,“果真是火凤的传承,圣皇实属出类拔萃,圣皇自谦,朕怎么当得起?” “唐朝与秦朝百年交好,况且晚辈与九皇子乃生平挚友,皇上不必如此客套,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曼曼吧!”唐曼不卑不亢的说道。 一方面强调秦朝与唐朝交好,一方面暗指曾经对九皇子有救命之恩的事实,一面又与皇上攀上关系,唐曼不得不小心谨慎,毕竟如今在唐朝的地盘上,而她又是微服前来,事情可大可小,一旦皇上起了什么歹心,只怕自己真的要这在这了。 唐曼几句话就将话圆了过去。 皇上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唐曼片刻,哈哈大笑,“你这丫头,真是个鬼灵精。” 称呼从公主到丫头,可谓是从疏远到了亲近。 宗海宁手心渗出秘密的汗珠,紧紧地握着唐曼的手,他刚刚是真的紧张了,生怕曼曼会有危险。 皇上顿了一顿,言语中略有深意,“老九有了你这挚友,也是他的福分。” “高山流水遇知音,我想便是如此了。”唐曼眼睛也不眨的胡乱吹嘘。 知音? 宗海宁顿时竖起耳朵,在他不知道的什么时候曼曼和那个九皇子有了这么深的交集了?宗海宁心中顿时不悦。 “何为高山流水?”皇上挑眉,疑惑,“似乎没有听说过的典故。” “这是我们秦朝的最古老的传说。”唐曼便天花乱坠的和皇上掰起了钟子期与俞伯牙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说的皇上频频点头,最后十分心悦的拍了桌子,豪气道,“好,丫头果然是至纯至性之人,老三有你这等朋友是福气,你们的相知何尝不是唐朝与秦朝之间的机遇呢?两大强国强强联盟,何人敢犯?” 最后唐曼不断从皇宫全身而退,还将宗海宁带了出来,皇上得到了一个盟友,她何尝不是呢?临走的时候皇上还促狭的开起了宗海宁的玩笑,“我唐朝惊才绝绝的左相,就这么跟人跑了。” 唐曼自豪的挺起小胸脯,没文化,身在曹营心在汉有木有哇? 左相大人辞官的消息再一次传遍了大街小巷。 因为丞相府是敕造的,皇上派人收回,另外赐了宗海宁万两白银。 秦朝事务繁忙,况且野心人士蠢蠢欲动,唐曼与唐段氏和汪正德蓉娘打了一声招呼,与宗海宁核算着就准备启程离开,正当夫妻两人整理行李的时候,唐府外传来话儿,“宗家来人了,让宗海宁与唐曼回去一趟。” 唐曼与宗海宁面面相觑,这宗家老太太和宗志勇依然不消停的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吗?唐曼心中忍不住的想到,宗海宁亲昵的握了一下唐曼的手,深幽的眸中满是爱意,转过头冷声道,“去回话,爷已实现承诺,关系已断。” 宗海宁心中冷笑一声,之前顾念着亲情,早在上次的事情上,宗海宁就已经看清,这只不过是一伙无情无义的亲戚罢了,事已至此,多见一次能改变什么吗?在宗志勇的心中,自己就算已经官至左相,依旧比不过他自小疼着爱着长大的宗海清与宗海蓝。 在老太太心中,自己也只不过是为家族谋福利的工具,纵然如此,他也比不过她心中的名声重要,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倒不如,从此不再相见。 那个小厮干脆利落的回道,“小的知道了。” 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唐曼喊道,转过头,轻声道,“海宁,我们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就算不看别人,我也想看看爷爷。” 宗家那一群人实在没有给唐曼留什么好印象,但是,令唐曼放不下的是一直实心实意对待自己的老爷子,既然准备走了,始终避而不见总是不好的,宗海宁心中一暖,曼曼还在为着自己着想,宗海宁感动的点点头,看着那个小厮,“去回话吧!” *** 唐曼不知道,她的离去在秦朝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 王嬷嬷尽忠职守,不论谁觐见探望都一律说道,“圣皇抱恙在身,不见任何人。” 圣皇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上朝了,朝廷中很多人担心惶恐,圣皇究竟是得了什么重病?连面也见不得?很多人纷纷惶恐的找上了长老院,却连大长老凤云的面都没有见到,只有二长老凤言疾言厉色,“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各自坚守各自的岗位去,圣皇只是偶感风寒,休息几日便会好转了,都回去吧。” “可是。”有人提出疑问。 还没有说完,就被凤言严厉的打断,瞪向问话的人,“可是什么?不能为圣皇分忧,还在这种时候起哄,各位大人还真是秦朝的人才啊。” 凤言一番夹枪带棒带着讽刺的话直接让这群人老实了,众位朝臣纷纷离开,她们心中明镜似的,大祭司可是新圣皇陛下的心腹,而眼前这位二长老又与大祭司交好,她口中的话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一群人走了之后,凤言愁眉紧锁,圣皇这个时候不在无疑是十分不明智的,别人好糊弄,是怕凤云糊弄不过去,希望大祭司能顶得住。 皇宫。 凤言所料的一点都不错,众人没有见到面的凤云正在凤幽宫门外,眼神危险,王嬷嬷不甘示弱的挡在凤云面前,面无表情千篇一律的回道,“大长老,圣皇陛下身子抱恙,不方便见客,请回。” “何时堂堂的大祭司竟然成了圣皇的贴身婢女了?大祭司这个时候不应该在祭祀殿吗?”凤云毫不留情的嘲讽道,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流光,“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见圣皇陛下,耽误了军机大事,你承受得了后果吗?” “我身为祭祀,照顾圣皇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王嬷嬷义正言辞,毫不示弱的瞪向凤云,“况且圣皇陛下的身体最为重要,圣皇有旨意,不见任何人,难道大长老想抗旨不遵,还是大长老心中有了不臣之心?” 王嬷嬷尖锐的看向凤云。 凤云眼睛一眯,冷笑,避重就轻的说道,“长老院向来效忠皇室,我只是担心有人假传圣旨。” 凤云眼睛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向王嬷嬷身后的紧紧关闭的凤幽宫门看去,狐疑的问道,“还是圣皇陛下此刻并不在宫中?” 王嬷嬷正欲反驳,龙御西抱着小嬛嬛走了过来,阴测测的看着凤云,“不在宫中难道还在你的长老院吗?还是你以为圣皇陛下会撇下小公主出宫?正常人只要不缺心眼都不会像你这么猜测。” 凤云瞬间暴怒,阴冷的看向龙御西,怒声道,“区区男宠,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龙御西眼睛一眯,左手托住嬛嬛,右手腾出来一把烟雾洒向凤云,同时快速的将王嬷嬷拉向自己的安全方向,凤云瞬间身子僵住不动,只感觉浑身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爬一般难受,恨不得身上有四只手挠个痛快,奈何她的手根本就动不了。 凤云登时猩红着眼睛,怒视着龙御西。 王嬷嬷傻眼。 凤云向来在秦朝极为嚣张,掌握着长老院的大半权利,有时候甚至能不将圣皇放在眼中,从未见过她如此吃瘪,但是龙御西岂是好惹的? 就连王嬷嬷自己也在进入唐朝的第一时间也被龙御西捉了进去,吃足了苦头,她心中是十分清楚龙御西真的是为活祖宗,王嬷嬷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颤动,迟疑道,“活阎王,这......” 王嬷嬷话一出口,就见到凤云脸色变了,王嬷嬷心中冷哼一声,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凤云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江湖人称第一杀手的活阎王向来行踪神秘,没有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但是他凶残的名声却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那是个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干、早就将道德礼教抛到天边的凶残人物,况且他手下的御杀,精英辈出。 江湖中纷纷传言,只有御杀不想杀的人,没有御杀杀不了的人;只有活阎王不想救的人,没有活阎王救不了的人。 凤云心中一震,不禁暗暗叫苦,后悔自己竟然惹上了这一位煞星,可是谁能想得到,人见人怕的活阎王就是那个黄毛丫头宫中镇日哄孩子的男人啊! 龙御西阴测测一笑,瞬间浑身绽放出一股气场,无端的令人感觉冷飕飕的不敢接近,龙御西身后拍了拍凤云的脸,邪气的道,“你该庆幸,我这时候心情十分的好,上次冒犯老子的、不论是人还是畜生,骨头渣子都腐烂的彻底了。” 龙御西手又是一扬,一道青烟撒过,凤云面色难看的转身离开。 “活阎王,这回谢谢你。”王嬷嬷诚心诚意的谢道,若不是龙御西,只怕凤云今日更要纠缠不休,恐怕就露馅了。 龙御西冷飕飕的哼了一声,神情不善的瞪了王嬷嬷一眼,转身就走了。 王嬷嬷眯眼,这人又在抽风,可是王嬷嬷哪里知道龙御西现在别说心塞了,他简直都要心梗了,一进屋,龙御西将嬛嬛小心翼翼的放在温玉床上,愤愤的直接坐在门槛上,越想越愤恨,他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她闺女图什么? 那个蠢货竟然一声不响的回到唐朝会情郎去了,还不告诉他,再一想到唐朝那个讨厌的男人,龙御西瞬间觉得肯定是那个贱男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了,龙御西眼中阴测测的气息,一双爪子更是愤恨的将门框挠的吱吱作响。 没长心的蠢女人。 没心肝的蠢货。 爷这么掏心掏肺,咋就换不来她一点点儿的感动呢?那个狐媚子稍微有点动作,她就巴巴的赶去了。 哼。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要不然等到那个狐媚子若是真的来了,人家一家三口团圆了,不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吗?龙御西急的抓耳挠腮,突然冲着院子大吼,“喘气儿的都tmd给我过来。” 话音一落。 杀手abcdefg瞬间小心翼翼的站到了龙御西面前,就连斑斓大虎都嗷呜一嗓子出现到龙御西身边,讨好的蹭着龙御西的袖子。 龙御西啪的一脚将斑斓大虎踹开,“老子没叫你,滚一边去。” 说罢,龙御西冷飕飕的看着杀手们,严肃的道,“你们马上出去给老子打听打听怎么娶媳妇儿,怎么求爱?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烧杀掳掠还是用钱买,都得老子想出法子,快滚。” 杀手们瞬间觉得自己脑子抽了。 不然怎么听到这么惊悚的消息? 怎么娶媳妇儿?怎么求爱?杀手们瞬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龙御西,主子啊,你确定这不是你自己的事儿?为什么要扯上他们啊? 杀手们嘴角一抽。 龙御西眼睛凶狠的一瞪,凶道,“还tmd等什么呢?” 杀手们如梦初醒,瞬间消失在原地,只有龙御西神经病一般的站起身,抱起小嬛嬛,突然觉得十分有必要告诉他的宝贝闺女,龙御西念念叨叨的道,“闺女哇,你可要认准我是你爹啊,可别像你娘似的,随便一个狐媚子都能勾走她。” 小嬛嬛秀气的打了个呵欠,然后就在龙御西的絮絮叨叨中.......睡着了。 龙御西气结。 突然觉得自己又傻了一回,龙御西索性将闺女抱在怀中,走进了凤幽宫,王嬷嬷正在整理唐曼临走之前摔在地上的皇夫入选画像,心中叹息,这皇夫恐怕不好选哪,曼曼心中早就有人了,可是历代圣皇身边最少都会有两个以上的皇夫,这是规矩,若是曼曼不同意,只怕长老院那边都不能容。 现在又是多事之秋。 可是。 王嬷嬷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曼曼这孩子也是个死心眼儿的,她有些担心。 门蓦地被踢开,王嬷嬷警惕的望向来人,见是龙御西之后王嬷嬷松了一口气,继续整理着手中的画像。 “你手里那是什么?”龙御西眼尖的看到了画像的一角,神经质的质问着王嬷嬷。 没有等王嬷嬷回答,龙御西瞬间闪到王嬷嬷面前,摊开那些个画像,差点气的炸了肺,上面一个个斜眉歪眼的、长得鬼哭狼嚎的德行,搔首弄姿的这是勾引谁呢? 龙御西气的瞬间将那些个画像踩在脚下,还狠狠地跺了几脚。 顿时。 一个个唯美的美男画像上都齐刷刷的印上了少则一个、多则几个的大脚印。 王嬷嬷阻止不及。 龙御西冷飕飕的看向王嬷嬷,“这究竟是什么?” “各个世家送上来的选皇夫的画像。”王嬷嬷想到白天凤云吃瘪之后怒气冲冲却又无可奈何的离开的情景,眼见着龙御西又要发怒砸东西,王嬷嬷急忙说道,“这是秦朝历代的规矩。” 屁规矩。 龙御西瞬间就要破口大骂,突然脑中一阵灵光闪过,突然对着王嬷嬷说道,“我今天是帮了你对吗?” 王嬷嬷点头。 “你得还我个人情。”龙御西大言不惭的说道。 习惯了龙御西时不时的抽风加上阴晴不定,突然的和颜悦色令王嬷嬷突然之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王嬷嬷慢吞吞的说道,“你说吧。” ****** 秦朝悠然山下,有个小小的山谷。 名唤悠然谷。 附近的村民都知道,悠然谷是有山神住着的,外面若是有人不小心进了悠然谷的范围,不论白天黑夜都会遇到鬼打墙,久而久之,附近的村民不论大人小孩儿都会小心翼翼的避开悠然谷。 谷中松柏郁郁葱葱,此刻正值七月,鸟语花香、环境清幽,谷中山泉潺潺,宛若人间仙境。 然而,谷中此刻却一片凌乱。 “御医,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一道女声急声问道,一双凤眸担忧的望着床上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子,那女子脸上缠着厚厚的白布。 “圣皇、不,太上皇。”御医小心翼翼的回道,“只怕还得些时日。” 眼睛不时地往床上的女子瞥过,心中疑窦丛生,听闻圣皇洗礼那日有个女刺客袭击圣皇,被伟大的圣皇用火烧的面目全非,被太上皇严令带入宫中,御医心中猜测,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女子。 可是太上皇此举又是为什么呢? 竟然饶过罪不可赦的此刻,还秘密召来自己为其诊治,御医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小小的膈应了一顿。 那女子正是已经退位的凤清玉,此刻她忧心的看着床上的女子,凤清玉轻轻抚着女子手腕上的红玛瑙,眼中闪过一阵心疼,若不是这个红玛瑙,她差点就任由自己的女儿被杀,凤清玉将冯素儿的手腕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上。 十分心疼。 她的素儿,被烧得面目全非,她可怜的女儿啊,偶尔醒转过来根本就认不得人。 “子詹,我的、她的脸还有没有可能恢复了?”凤清玉忧心的问道御医。 “这个。”子詹沉吟了片刻,心中的话在口中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摇摇头,“烧灼的太严重,恐怕已经没有救了。” 凤清玉心中一沉,面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结果揭开的时候依旧令人难以接受,她的素儿那么美的女子如何能接受的了自己的毁容?凤清玉疲惫的闭上了双眼,“你下去吧,记住管好自己的嘴,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再睁开眼睛时,凤清玉身上蓦地迸发出一股威严的气势,长期上位者的气势。 子詹心中一颤,低头道,“臣知道。” 子詹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悄无声息的退下。 看着床上素儿一动不动的样子,凤清玉的心如刀割,同样是自己的骨肉,哪能不心疼呢?当初废弃素儿也不过是迫于长老院的压力。 况且。 长老们问出那一句想要一个圣皇还是一个公主? 凤清玉心中迟疑了,火风已经拒绝了给素儿传承,秦朝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她心中也很难选择,可是迫不得已,只能牺牲掉素儿。 就在凤清玉心中百转千回之际,床上的龙素儿手指微微一动,就被凤清玉敏锐的察觉到了,凤清玉弯腰关切的看着龙素儿,急声道,“素儿,你醒了?” 龙素儿口中溢出一声痛苦的申银,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映入凤清玉精致的脸,冯素儿登时面色大变,尖锐的喊道,“怎么是你?” 冯素儿用力的挣开凤清玉的手,厌恶的看着凤清玉。 “素儿,是母皇啊,你不认得母皇了吗?”凤清玉心中焦急,转过头急声叫道,“御医。” “不用白费力气了、”冯素儿尖锐嘲讽的看着凤清玉,嘶吼道,“我早就没有母皇了,在你下旨废弃我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没有母皇了,是你,是你亲自下旨不让我踏进秦朝半步,哦,我现在已经在秦朝的国土上了,你是不是要杀了我呀?来呀?” 冯素儿尖声吼道。 “素儿,你不要激动。”凤清玉急切的想握住冯素儿的手,困难的说道,“母皇当时也是逼不得已,众位长老们......哎,母皇也是无可奈何,当时的情形,你不该动曼儿啊,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 “住口。”冯素儿嘶吼道,眼神疯狂,“亲妹妹?亲妹妹就该抢了我的夫君,抢了我的儿子吗?你何不去问问唐曼?因为她,我的夫君要置我于死地,我的孩儿视我为仇敌,我只不过是拿了她一点银子,什么时候害过她了?” “什么?”凤清玉震惊,口中喃喃道,“竟然是这样,素儿,你不要急好不好,母皇会补偿你的。” “补偿我?”冯素儿疯狂的大笑,摸着自己烧灼的脸,“你能给我皇位吗?你能给我一张完好的脸吗?” 凤清玉哑口无言。 “你不能。”冯素儿甩开恨恨的看着凤清玉,“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高兴了?我现在就是过街的老鼠,不,我连老鼠都不如,母皇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好?可是你对我好什么了?我在冯家处处受委屈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宗家的日子水深火热你在哪里?好不容易我回到秦朝了,你又废弃了我,难道我冯素儿天生就应该被人舍弃的吗?一次这样两次这样,你补偿我什么呢?” 冯素儿顿了一顿,嘶声喊道,“收起你的虚伪吧?母皇,我最后一次叫你母皇,你真是令我恶心,在冯家我虽然不受待见,最起码我后来知道真相之后就释怀了,毕竟我不是人家的亲生孩子,不受待见也是应该,现在呢?被自己亲生母亲遗弃的滋味,我尝到了,以前我不需要你,现在我依旧不需要你。” “不。”凤清玉急声道,眼中含泪,从怀中拿出一块儿令牌,“素儿,是母皇不对,母皇补偿你,这一块儿是母皇暗中的势力,现在交给你,你是母皇的素儿,是母皇心中最乖巧的女儿,你是母皇的宝贝。” 冯素儿手中拿着玉制的令牌,垂下眼眸,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精光。 已经达到目的了。 冯素儿疲惫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说了一句,“我累了,母皇。” 手中却死死地攥着那块令牌没有撒手,凤清玉眼中带着愁色轻声说道,“素儿,你好好休息吧,母皇就在隔壁,有事你就叫我。” 凤清玉轻轻地掩上门离开了。 冯素儿重新睁开眼睛,手中举着那块晶莹剔透的玉质令牌,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没错,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利用的就是凤清玉心中那可笑的母爱,当时被唐曼的一团火焰击中的时候她刻意的倒在了凤清玉面前,刻意的露出她第一次回秦朝时凤清玉送给她的红玛瑙珠。 果然赌对了。 凤清玉将她保护起来,她知道凤清玉虽然退位了,但是手中不可能一点没有势力,所以,她再一次的利用了凤清玉。 那些话是她可以说出来激凤清玉的。 所有的过程都十分顺利,只是...... 冯素儿另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灼痛的脸颊,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那个贱女人竟然有那么高的控火能力,冯素儿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神色,她的脸毁了,那个贱女人也别想好过,她唐曼要斗,她冯素儿奉陪到底。 *** 唐朝。 唐曼与宗海宁带了一份礼,想着宗家那群亲戚,就没有带着振儿,唐曼与宗海宁进门之后给老太太还有老爷子请安,蒋氏也在,宗志勇与周氏坐在另外一旁,周氏眼神复杂的看着宗海宁,没有说话。 唐曼与宗海宁请安之后就坐下了。 老太太看着唐曼,直接皱了皱眉,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唐曼没有让她与正儿进门的事,太不孝的女子了,如今眉心又画了一朵火焰,看着就不安分,一脸的妖媚子模样,老太太直接就无视了唐曼,开口问宗海宁,“你怎么辞官了?” 宗海宁垂眸,果然是这事,不动声色的回道,“只不过是有些累了,休息一段时间。” “糊涂。”老太太一拍桌子,“左相的位置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以后你还回得去吗?海蓝正在谈的亲事也因为你的事,崩了,你也太任性了。” 唐曼算是彻底听出来了,感情这老太太在乎的不是海宁身体与否,而是海宁辞官之后,官场的人唯利是图取消了与宗家的联姻啊! 唐曼气得不行。 唐曼悄悄地看了一眼海宁,宗海宁转过头温暖的看着唐曼一笑,示意他根本就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中。 宗海宁早就已经想开了,在他的心中,宗家的人除了爷爷真的就没有值得他在意的人了,宗海宁冷声道,“如果奶奶叫我们夫妻过来就是这件事情,那么......” “那么什么?你就走是不是?”老太太面色不善,怒视着宗海宁,“怎么?我这个老太婆子将你抚养长大了,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 “够了。”宗老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紧紧的皱着眉头,最后落在老太太的脸上,“婚事黄了,说明他没有本事,与海宁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不许再提,找不到媳妇儿就打光棍,海宁曼曼你们与我来。” 老爷子率先走出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顿时气得面色苍白,浑身直哆嗦。 宗海宁瞥了一眼气的面色发白的老太太,眼神平静无波,拉着唐曼站起身,唐曼转过头,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轻笑一声,“奶奶,劝您老一句,做事留一线,莫要将事情做绝了,我想不用我再重复了,海宁在您把他逐出宗家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再是宗家的人了,这些年海宁为宗家做的已经够多了,海宁来看您是祖孙情分,希望您不要挥霍的彻底。” 说完。 唐曼拉着宗海宁快步追上老爷子。 老太太在屋中呆愣了一下。 书房中,老爷子一双眼睛紧紧地凝视着唐曼,轻叹了一声,一针见血的说道,“海宁辞官是为了你吧?” 唐曼一愣,索性大方承认,“是的。” “在你第一次进宗家的时候,我就看出你这小姑娘非池中之物,没有想到当日猜测竟然一语中的。”宗老爷子凝视着唐曼眉心的火焰标记,以及言语之间隐隐多了一些上位者的威严,宗老爷子征战沙场多年,心中一惊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再看宗海宁一脸坦然的拉着唐曼的手,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对着唐曼说道,“海宁这孩子从小吃的苦就多,成长的环境让他难免会做错事情,你们夫妻以后当相互扶持,曼曼丫头,我把我孙儿就交给你了。” “爷爷您放心。”唐曼紧紧地攥着宗海宁的手,“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会常常回来看您的。” “常常回来就不必了,只要你们心中有我这个老头子就行了。”宗老爷子哈哈一笑,心中还是很舍不得的,看了唐曼一会儿突然说道,“曼曼丫头,当上了圣皇,以后出来也不是很方便了吧?” 老爷子忍不住心中的所猜所想,试探了一句。 唐曼微微一笑,“曼曼也不曾想到,这一路走过来,如同是一个梦境一般,不过,我会尽力做好份内的事情。” 唐曼言谈之间自信满满。 宗老爷子赞赏的点点头,眼中含着笑意,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宗老爷子的手指按在盒子的后方,只听啪的一声盒子就被打开了。 原来里面竟然是暗锁。 唐曼有些惊奇,这个在现代十分平常,可是这是唐朝,唐曼心中已经十分好奇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宗老爷子打开里面的层层布包,露出里面的物件,赫然是一块儿古朴的玉,宗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拿起玉,手指十分珍惜的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看向唐曼,郑重的交给唐曼,“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就要走了吧?爷爷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块儿玉是我当年征战沙场的时候偶然所得,这几十年来一直放在爷爷身边,今儿就送个你了。” 唐曼一愣。 一双凤眸直勾勾的看着那块古玉,只觉得好像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唐曼下意识的接过那块玉后,只觉得丹田之内的内劲不由自主的绕着浑身的脉络周身旋转,眉心的火焰标记宛若活了一般,隐隐流动着。 那块儿黯淡无光的古玉被唐曼握在手中后,赫然蹦出一股强烈的光芒,朱红晶亮的光芒围绕着古玉 旋转,古玉一瞬间如活了一般,宗老爷子与宗海宁蓦地睁大眼睛,这才看清楚古玉上面的纹路,竟然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火凤,与唐曼眉心的火焰一闪一闪的呼应着。 两人被眼前的光景震惊了。 唐曼整个人犹如在无人之境,凤眸紧紧闭着,意识海中那只金凤的身影渐渐重新聚起,俨然比洗礼当日还要清晰,这一次,那只金凤身上笼罩着一层炽烈的火焰,如有凤凰涅槃一般,展开双翅,围绕着唐曼振翅飞翔。 唐曼惊讶的感受到那只金凤身上传来的亲近之意。 第一二五章 争宠 渐渐地,唐曼震惊的发现那只金凤并不是无意识的飞翔,似乎按照一个线路移动,不知过了多久,唐曼蓦地睁开双眼,一双凤眸中闪着精光,感激的看向宗老爷子,“谢谢爷爷保管这枚凤佩这么久,曼曼谢谢爷爷。” 她捡到宝了。 这枚凤佩可并非是寻常之物,乃是秦朝历朝历代的传国之宝,自开国女皇之后,凤佩遗失了,致使历代圣皇经过洗礼之后控火能力还有与金凤沟通能力很弱,而自己若不是龙御西近百种灵药日日滋补恐怕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如今,她竟然意外的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凤佩。 “你是说,这是秦朝的?”宗老爷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曼,这块古玉在他手上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异常,竟然是传说中秦朝的镇国之宝。 唐曼欣喜的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知晓,这块凤佩对寻常人来说只是一块好看的古玉,但是对于秦朝圣皇来说,增进功力........” 唐曼顿了一顿,想到刚刚意识海中的金凤飞翔的路线,有些不解,索性就没有再多说了。 宗老爷子无限感慨,唐曼再三的感谢老爷子,宗海宁对着宗老爷子说道,“爷爷,您以后若是有事,就到蓝合布庄留个话,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好,好。”宗老爷子连声道,声音中有些哽咽,“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爷爷老了。” “爷爷一点都不老。”唐曼上前挽住宗老爷子的手臂,亲昵的说道。 等到从镇国公府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与唐段氏告别之后,唐曼与宗海宁连夜快马出了城,却十分意外的在城门口见到了一个人。 情敌相见。 宗海宁瞬间姿势防备的站在唐曼身前,神情不善的瞪着九皇子。 “九皇子?”唐曼挑眉,看着不远处一袭黑衣的颀长男子,那个男子转过头,眼神复杂难辨的紧紧凝视着唐曼,快速的闪过一抹爱恋、无奈、失落的情绪。 九皇子九皇子又看了看一身防备之色的宗海宁,最终苦笑一声,“要走了吗?” 记忆中那个毒舌又倔强的女子,现在看起来已经与他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了,他曾经努力的争取过,给她带来的却终究是困扰罢了。 “是啊。”唐曼点点头,侧着头,微微一笑,“九皇子有事?” 有事? 九皇子身子微微一震。 一模一样的容颜,客气又生疏的语气,令他不禁想起那夜他们一起被关在一起的情景,两人温热的身子不小心的触碰到了一起,她奋不顾身的挡在他的身前,那只冰冷的剑锋刺进了她的肩膀。 一切仿佛就在昨日,今日看来又遥不可及。 “能否借一步说话?”九皇子直直的看着唐曼。 宗海宁冷笑一声,“我们夫妻二人急着赶路,况且,似乎也没有什么与你说的。” 九皇子沉默了半响,看也不看宗海宁,直勾勾的凝视着唐曼,“你说过的,与我是挚友。”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得委屈。 唐曼安慰的看了一眼宗海宁,轻声说道,“就说几句话。” “小心。”宗海宁利落的下马,走到唐曼的马前,小心翼翼的将唐曼抱下马,轻轻地、带着示威性质的、当着九皇子的面吻了唐曼的嘴唇,偷偷地注意到九皇子的身子顿时紧绷,宗海宁心中突然舒爽了,轻声的嘱托道,“我等你。” 唐曼点了点头,与九皇子走出几步的距离。 “曼曼,你可有一丝丝的喜欢过我?”九皇子委屈的看着唐曼。 唐曼没有想到九皇子竟然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先是诧异,后是沉默,半响才开口,“我以为我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是挚友。” 九皇子的心思她懂,只是她对于感情很专一,她早就已经把心给了海宁,就不会再有其他男人,不论是九皇子还是谁,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九皇子瞥了一眼宗海宁,不死心的追问,“若是没有他,我们会不会有可能?” 他只不过晚了那么一步而已! 只有一步! “不可能。”唐曼断然否定,看向九皇子的眼睛,唐曼平静地说道,“如果你只想问这个的话,我想,我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唐曼转过身。 “再见仍是朋友?”九皇子看着唐曼的背影,急声问道。 “仍是朋友。”唐曼头也不回的说道,利落的跨上马,对宗海宁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两匹快马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驶向前方。 *** 秦朝。 龙御西身着一袭大红色的衣衫,袖口绣着精致的边纹,胸口的衣衫大喇喇的敞着,斜斜的倚在榻上,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嘴角弯弯的努力保持着温柔的弧度,突然之间冷飕飕的看向前面,“好了没有?老子跟傻叉似的躺在这儿三个时辰了,你tmd还没画完,你耍我玩呢是吧?” 对面的宫廷画师顿时额角冒出一滴冷汗。 眼前这位主子可不是一般人,彪悍的事迹早就传的宫中人人皆知,宫廷画师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用袖子抹着脸上的冷汗,“主子,若是旁人早就结束了,可是主子您仪表堂堂,奴才一定要尽量做到精益求精,才能尽量的展现出您惊为天人的那一面啊。” 龙御西听着还算满意,这回没有甩袖子走人,不情不愿的催促道,“不错不错,那你也得快点,老子都要累死了。” “快了快了。”宫廷画师画龙点睛一般,在画板上填上最具传神的一双波光流转的眸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主子,已经好了。” 龙御西瞬间就窜到宫廷画师的身边,看着画上的红衣男子,脱口而出,“卧槽,果然是惊为天人。” 瞧瞧。 这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好看着呢,哪里是那些长得斜眉歪眼的狐媚子能比的? “多谢主子夸奖。”宫廷画师一听乐了,小心翼翼的在龙御西身边陪着笑脸,说着吉祥话等着打赏。 可是他错了,寻常人的标准哪里能衡量的了龙御西?龙御西瞬间冷飕飕的转过头,“我夸我自己长得好,跟你有毛关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行吗?” “我.......”宫廷画师哑然。 正常不是应该给了他打赏的银子吗? “唔。”龙御西瞬间决定了,指着画板,“照着这个给我临摹一百张,后天就给我听见没?” 宫廷画师登时惊恐的瞪大眼睛。 一百张? 这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吗? “怎么?”龙御西紧紧的皱眉,十分不乐意的看向宫廷画师,“老子屈尊让你画,你还不乐意咋的?” 宫廷画师刚要说话,突然余光看见龙御西身后出现了八个黑衣大汉,一个个带着杀气的眼睛扫射着自己的小身板,宫廷画师心里顿时抹泪,咬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咽,憋出了两个大字,“乐意。” 龙御西心情顺了,他就说嘛,他这么好看的模子谁能不喜欢? 宫廷画师飞一般的卷着画板飞速的离开了。 杀手abcdefg们若无其事的后退,派出杀手小头子上前,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梗着脖子、厚着脸皮上前,嘿嘿一笑,磕磕巴巴的说道,“主子,这是您交代的,那啥,属下们已经尽力了。” 杀手小头子将一叠厚厚的纸交给了龙御西。 龙御西心情不错,翻开第一张纸,上面几个大字:追妻十八式。 龙御西眼前一亮,回头称赞道,“不错嘛,办事能力挺强。” 瞬间。 龙御西身后的杀手abcde们纷纷瞪着杀手小头子,杀手小头子接收到兄弟们的视线之后,挺直腰板,“这是属下们共同的成果。” 顺便不忘了表决忠心,“属下们为了主子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龙御西紧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翻开第一页,面色顿时难堪起来,慢慢地一页一页的翻到最后一张,到最后,脸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了,一双眸子阴测测的比平常还吓人。 杀手们瞬间觉得事情不好了,想跑,但是在龙御西渗人的目光之下还真的没法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站着。 “主子,。”杀手小头子硬着头皮问道,“您觉得如何?” “如何?”龙御西霍的站起来,冷飕飕的瞪着杀手小头子,愤恨的将一叠纸仍在杀手小头子的身上,“第一式,纳彩,下定、迎娶?卧槽,你们还有没有脑子啊?除了杀人之外还tmd能干点什么事业?别说她一个已婚妇人,你让我去纳彩,脑子有泡吧?要是能用正常手续办了,老子还犯得着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挖墙脚吗?” 杀手小头子苦着脸,“主子,后面还有的。” “还有你大爷!”龙御西满眼怒火,“你们一个个的都tmd长点心吧,一个个的就想出馊主意,让老子拿着银子甩给她?要是真这么做了老子还有戏了吗?老子是追媳妇儿,不是tmd的逛窑子。” 杀手c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龙御西的眼中更加崇拜,主子这都猜出来了,他当初实在想不出来,就到妓院里抓了一个公子哥儿,没等逼问,那个男的自动说的一五一十,还省了自己不少力气呢! “都给我回去重想去。”龙御西气的大吼。 一声怒吼,杀手小头子第一个跑得飞快,后面的abc们也快速的紧随其后。 龙御西依旧十分不爽,这群糟心的属下,没有一件事情办的省心的,龙御西直接坐在草地上,愤恨的扯着地上刚刚冒芽的青草,蠢女人,两天了还不回来,真是气死他了。 还有那个凤云。 虽然不敢来找蠢女人,可是那个老货撺掇着朝臣一天早中晚三遍的求见蠢女人,tmd,要不是王嬷嬷拦着,他真想一个个弄死这群不长眼睛的。 ***** 被龙御西心里念叨着的唐曼此刻已经与宗海宁进入秦朝的京城了。 因为之前在金凤台上洗礼的关系,唐曼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出了个名,不一定所有人都记住了唐曼的长相,但是她眉心那个火焰的标记已经被秦朝人民深刻的记住了,唐曼再次进入秦朝的时候,不得戴上黑纱帽了,与宗海宁一前一后牵着马走进秦朝的城门。 刚刚走到城门,却被城门口的人潮人海给惊住了。 成百上千的流民衣衫褴褛的想要蜂拥进入凤凰城,而城门口的守军却一个个异常粗鲁的驱赶着流民,口中大喊着,“想要进城,先交五两银子的管理费,否则......哼哼,没门。” 后面的流民们一听,顿时悲从中来,有人哭喊着,“我们哪有银子啊?求求你们放我们进城吧。” 唐曼和宗海宁被拥挤在流民的中间。 就听之前的那个守军冷笑,“一群穷鬼,还想着进程?赶紧滚!” “还有没有王法?”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王法?”守军鄙夷的看着面前的流民,嚣张的喊道,“我们是奉大长老的命令,大长老的话就是王法。” 话音一落。 群情愤恨。 男人怒喊,女人哭号,小孩儿尖叫着。 此情此景,唐曼一下子就想到了刚刚穿越到了古代的那一天,那个嬷嬷鄙夷的眼神,和那个守军的面容重叠在一切,尤其是在那个守军说出大长老就是王法的时候,唐曼心中的怒火几乎燃烧起来,宗海宁眼疾手快的拉住唐曼,低声说道,“先进城再说。” 唐曼被宗海宁的一拉,心中的怒火勉强的压抑下来,她此刻不宜暴露身份,毕竟人人都知道圣皇此刻就在皇宫,而且这城门的守军明显就是凤云的心腹,她冒险不得,唐曼紧紧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可怜的流民,心中十分难受,忍着怒火从袖中拿出五两银子走了过去递给守军,然后与宗海宁就要进城。 “等等、”那个面容黑黢黢的守军扬声喊道,冷笑一声,挑衅的看向唐曼,上下打量着,“我说的是五两银子只能过去一个人,你们俩都想过,再拿出五两银子来。” “你。”唐曼本来就忍着的怒气蓦地迸发出来,凌厉的瞪着那个守军。 “曼曼。”宗海宁一把拉住唐曼,又从袖中拿出五两银子给那个守军,笑道,“我娘子不明细情,还请这位大哥不要见怪。” “这还差不多。”那位守军不情不愿的咕哝着,看着唐曼,“以后机灵点啊。” 好好的女人带着面纱,八成是见不得人。 唐曼几乎是忍着一肚子的火气进了城,城中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谈论城外流民的事情,长江中下游发生了洪灾,流民们无处可归,有人唏嘘,也不见朝廷有什么动静。更有人激愤,有动静?你没看见军队在驱赶流民吗? 有人甚至跪在金凤台下,恳求火凤庇佑,圣皇快快救人。 短短的两天时间,凤凰城与唐曼走时天差地别。 宗海宁的面色也很不好看,轻声在唐曼面前劝道,“曼曼,稍安勿躁,事情肯定会解决的。” 唐曼沉着脸点了点头。 也顾不得掩饰身份,直接拿着令牌进了宫,宫门口的守门士卫有些狐疑的看着唐曼,唐曼索性将纱帽掀开,顶着眉心的火焰标记大喇喇的进了宫。 凤幽宫外。 以凤云为首的一众朝臣跪在凤幽宫门外,求见圣皇,王嬷嬷先是劝告,后来索性不解释,凤云倒是跪在地上一直没有做声,但是在她的默许之下,群臣越发的激愤,质问王嬷嬷为什么圣皇不肯相见? 就算是病了也能见他们啊? “你们相见圣皇有何事?”王嬷嬷凌厉的盯着情绪最激动的一个大臣,厉声问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帝君一日不立,国无宁日,百姓们亦不安心啊。”那人气势弱了弱,然后梗着脖子,看向王嬷嬷,咄咄逼人“难道真的如外面传言?圣皇陛下并不在皇宫?” 啪啪啪。 一阵掌声传来。 “果真是我的好臣子啊。”唐曼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放下双手,一双凤眸中带着怒火。 “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惊讶的转身,一见唐曼顿时齐齐的跪在地上,喊道。 凤云冷笑一声,“圣皇陛下不在凤幽宫,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大祭司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大祭司是遵照朕的密旨。”身后的宫女十分有眼色的搬过来张椅子,唐曼挥了挥手没有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位朝臣,冷笑,“若不是朕心血来潮微服私访,还真的不知道朕的臣子们在百姓水深火热的时候还这么贴心的为朕张罗帝君的事情,还真的不知道朕的长老们将流民驱逐凤凰城。” 唐曼面色不善的看着众人。 事情急转直下。 凤云的冷汗就要留下来了,不禁开口辩解,“圣皇,臣是为了凤凰城的安全、完全是为了圣皇您的安全啊,如今局势尚不稳定,若是有敌国混进流民当中,流窜进凤凰城,只怕后果相当严重。” 唐曼登时勃然大怒,出手狠狠地击碎了面前的椅子,“荒唐。” 凤云皱眉,事情有些脱离她的掌控。 凤云身后的朝臣们纷纷求救似的眼光看向凤云,新皇即位以来,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未曾发过这样大的火。 唐曼疾言厉色,“众卿身为朝廷命官,当以百姓为重,民为水、君为舟,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难道凤凰城外面的不是我秦朝的子民吗?这样的天灾,我的大长老,你要做的就是派军队将我秦朝的子民拦在门外,口口声声每人征收五两银子的入城管理费,企图饿死他们吗?你们真是好样的。” 唐曼冷笑。 凤云一闪而过的不甘,最后磕头,沉声喊道,“臣有罪。” 唐曼凌厉的看向凤云身后的朝臣们,那些个朝臣早就已经吓得冷汗涔涔了,跟在凤云身后高呼,“臣等罪该万死。” “哼。”唐曼怒气不减,“大长老处理危机失误,着闭门思过时日,罚俸禄三个月;其余人未尽其职,罚俸禄半年,城门守将罪大恶极,实属我秦朝的耻辱,官降三级,暂代守将职位,都散了吧。” “谢圣皇陛下。”凤云不情不愿的低声喊道。 “谢圣皇陛下开恩。” 王嬷嬷看着唐曼身后的宗海宁,没有意外,宗海宁的回归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她早就把唐曼当成自己的晚辈一般疼爱,两人能够和好如初,她自然是喜闻乐见,只是,王嬷嬷眼中闪过一抹忧色,看向长老院的方向。 唐曼与宗海宁快步走进凤幽宫,两人默契十足的商量着如何解决长江的水患问题,经过了一个时辰,两人拿出了一套比较详细的方案。 至于城门守将的安排,唐曼心中十分慎重。 方才她与海宁进城,那个守将明显就是凤云的心腹,将凤凰城的安危与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都放在野心分子的手中,唐曼实在是不放心,对于这个人选,唐曼心中也是慎之又慎。 宗海宁与唐曼对视一眼,莫名的温暖在两人眼中蔓延开来,一股无言的默契令唐曼心中一暖。 “城门守将得用咱们自己的人。”宗海宁沉声开口,想到唐曼毕竟刚刚继位,或者,“我们要亲自提拔起一个心腹。” 唐曼凝重的点了点头,看向王嬷嬷,“嬷嬷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王嬷嬷沉吟了片刻,十分肯定的说出了一个名字,“郑筠,是二长老凤言的嫡子,为人可靠正直,郑家实力非凡。” 王嬷嬷没有多言,短短几句话已经将重点表达了出来。 唐曼与宗海宁同时眼睛一亮,关于人品,既然王嬷嬷已经提出来了,肯定是没有错的,最令唐曼看中的是这个郑筠是二长老嫡子,按照秦朝的世袭制,那么郑筠以后肯定是要承袭长老位置、成为郑家的家主的。 “此人可用。”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就这么定了。”唐曼点点头,头有些疼,“现在最重要的是城外的流民,必须得想办法安置下来。” “这个交给我吧。”宗海宁握紧唐曼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唐曼,低声说道,侧过头,一个轻轻的吻印在唐曼的额头。 “你们在干什么呢?”龙御西炸毛的声音从殿外传过来,抱着嬛嬛瞬间就进了门,腾出一只手抱着嬛嬛,另外一只手将唐曼拉在自己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宗海宁。 他给嬛嬛喂完奶之后,照理的抱着嬛嬛来瞅瞅,哪知竟然遇到这么一个令他睚眦欲裂的场景。 那个贱男竟然回来了! 宗海宁毫不示弱的瞪着龙御西,神情不善,“我与曼曼是合法夫妻,你一个外人胡搅蛮缠的做什么?” 宗海宁将龙御西推到一边,小心翼翼的揉着唐曼胳膊,柔声问道,“痛不痛?” 龙御西顾忌着怀中的嬛嬛,冷不防的被退到一边。 两个雄性生物身上的荷尔蒙瞬间飙到了极致,互不服输的瞪着对方,敏感的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出敌意。 龙御西瞬间嘲讽的冷笑,“合法?就你那一张破婚书盖着的不过是你自己的知县大印,还是自己盖的,你还要不要脸了?再说了那张破婚书约束的是唐朝的子民,管得着秦朝的女皇吗?太tmd好笑了。” 龙御西连停顿都没有,语速飙快,“况且蠢女人早就已经不要你了,你还装什么装啊?要不是有我,你就等着给你闺女收尸吧。” 宗海宁身子震了震,面色苍白的无言以对,眼睛中满是受伤,直勾勾的看着龙御西怀中的婴儿,小小的嫩白的小手不停的动着,宗海宁心中一震,说不出话来。 “够了。”唐曼皱眉,警告似的瞥了一眼龙御西。 龙御西一转身,瞬间收起了面对宗海宁时的刁钻刻薄,堆满的笑容,在唐曼想说什么的时候及时的抱着孩子凑到唐曼面前,献宝的笑道,“你快看看咱闺女,小家伙又重了,昨儿吐奶吐了我一身,真不知道体贴她干爹的美男形象。” 咱们的闺女? 宗海宁袖中的手已经紧紧的攥成拳头,高大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神情中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脆弱。 龙御西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成功的打消了唐曼心中的不悦,唐曼惊喜的接过嬛嬛,小嬛嬛仿佛是感受到了母亲一般,咧着嘴笑了,露出一个无齿又天真无邪的笑容,经过龙御西的精心调养,嬛嬛长得又白又漂亮,小小的孩子已经知道哄人了,唐曼的心都要化了,“宝贝,母皇的小宝贝哟。” 龙御西示威的瞥了一眼宗海宁,心中冷哼。 狐媚子! 宗海宁怔怔的看着一对儿亲密的母女两人,下意识的不敢上前,有些紧张无措、又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唐曼母女,唐曼体贴的发现了,心中有些微微的疼痛。 海宁是多么渴望这个孩子的,她十分清楚,当初也不止是海宁的错儿,一切都是阴错阳差,初为人母,唐曼能够感受到那份不同的心情,再看到海宁的紧张,唐曼将嬛嬛抱给宗海宁,“诺,抱抱咱们的女儿。” 屋中原本温暖的气息徒然下降了两度。 龙御西十个爪子忍不住将身边的木头桌子挠成一道道抓痕,咬牙切齿的死死瞪着宗海宁,什么东西? 那是他龙御西的闺女。 龙御西突然之间发现,宗海宁这男人果然是人渣,不但使手段勾走了蠢女人,而且一来就要抢走他捧在手心两个月的宝贝,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抢他媳妇儿! 抢他孩子! 龙御西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心中忍不住琢磨起用那种毒药能让他死的无声无息,哪种毒药能让他化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最后,龙御西只能憋屈的忍着,他的命根子还在那贱男怀中。 宗海宁姿势僵硬的托着嬛嬛,像是一件艺术品一般,一眼不眨的看着怀中白白嫩嫩小小的婴孩儿,他第一次抱着这么小的孩子,振儿出生之后,他颓废了一年多,等到他恢复之后振儿的身子骨已经长得很结实了,能够怯怯的叫着自己爹爹了。 宗海宁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满足,眼睛不禁湿润了,侧过头看向唐曼,声音哽咽,“曼曼,谢谢你。” 谢谢你的出现。 谢谢你的原谅。 王嬷嬷早在两个男人对峙的时候就悄悄地走了,其实吧,她对龙御西有点纠结,她发现这男人确实对曼曼不错,对嬛嬛也宠爱至极,医术极其厉害,若是真的能够成为皇夫,日后秦朝皇室开支散叶肯定不能问题,可是美中不足就是这人脑子有毛病,时不时的抽风,王嬷嬷敢十二万分肯定,若是龙御西成为皇夫,只怕后宫只能剩下他一个人了,看不顺眼肯定就要抹脖子弄死了。 至于宗海宁,王嬷嬷皱了皱眉,暂时参详一下,王嬷嬷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凤幽宫。 看着两人时不时的互动,龙御西瞬间又将桌子挠的吱吱作响,直勾勾的看着两人,眼神十分不善,强忍着怒气留在原地。 他才不走。 他凭什么走? 窗外,夜色渐渐深沉,亥时已过,门外传来宫女轻声提醒,“皇上,夜已经深了,该休息了。” 唐曼才蓦地回神,看向外面的夜色,原来天已经这么黑了,而宗海宁根本就舍不得放开怀中的小肉球,小心翼翼的逗着嬛嬛玩儿。 “嬛嬛也到了睡觉的时间了,海宁,送嬛嬛回去吧。”唐曼轻声说道。 龙御西蹲在桌角瞬间耳朵竖了起来。 “今晚就让嬛嬛在咱们身边吧。”宗海宁十分舍不得与女儿分开,昔日翩翩贵公子、名满京城的左相如今俨然成了女儿奴,极尽宠爱之色。 “好。”唐曼轻笑一声,也十分舍不得嬛嬛,笑道,转过头看向龙御西,“御西,今儿让嬛嬛留在我宫中,你先回去吧。” “那可不行。”龙御西瞬间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宗海宁怀中的嬛嬛,神情不善的瞪了一眼宗海宁,心中冷哼一声,想抢了他媳妇儿和女儿,没门,龙御西瞬间理直气壮的大声道,“我干女儿晚上离了我就会哭闹,她本来身子就弱,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龙御西围着床边转悠,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最后勉强的指着床脚,勉为其难的说道,“那我今儿就在这打个地铺吧!也能就近照顾着。” 那我今儿就在这打个地铺吧! 小别胜新婚,加上曼曼怀孕的时间,宗海宁已经整整一年没有与曼曼接触了,好不容易求得原谅,宗海宁听着龙御西恬不知耻的话,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着实没有想到龙御西这般的不要脸。 翩翩贵公子pk毒舌活阎王! 无论是脸皮得厚度,毒舌的程度,宗海宁深深地感觉到一股无力。 “你放心,你们该干啥干啥,就当我不存在。”龙御西十分宽容大度的说道。 唐曼皱眉。 龙御西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回到秦朝之后她日夜忙于政事,几乎很少有时间陪伴着嬛嬛,嬛嬛自出生以来一直是在龙御西身边睡着温玉床的,以前她曾经在现代的时候就听到老人家们常说,小孩子是不能贸然挪动位置睡的,看着宗海宁怀中那张带着困倦的小脸儿,唐曼十分心疼,也后悔自己没有多多陪着嬛嬛。 “这样吧,孩子先抱回你那儿,睡在温玉床上调养身子,我明天一早再过去看嬛嬛吧。”唐曼沉吟片刻说道。 龙御西瞬间就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唐曼,不赞同,“女儿早就想你了,你走的那天晚上,嬛嬛哭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不陪陪她,有你这么当娘的吗?我一会儿让下面的人把温玉床搬来。” 正当龙御西正在说着的时候,杀手小头子吆喝着两个黑衣壮汉早早的把温玉床搬过来了,龙御西眼睛一亮,不愧是他手下的人,就是懂事儿。 杀手小头子瞥了一眼屋中的人,再偷偷瞄了一眼龙御西,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就想,老天不会总下雨灌溉他们这十几号已经旱涝成灾的重灾区嘛,果不其然,这么快就来了一个转移主子炮火的人。 让主子尽情的发挥吧! “辛苦了。”龙御西赞赏的看了一眼杀手们一眼。 杀手小头子瞬间觉得幸福极了,脸上依旧是面瘫的样子,心中早就已经笑开了花。 唐曼与宗海宁面面相觑,想着自家闺女那无邪的笑脸,忍了。 唐曼睡在最内侧,嬛嬛睡在夫妻两人中间,宗海宁睡在最外侧。 宗海宁一夜无眠。 这一夜,在宗海宁刚刚要睡着的时候,龙御西就蹭的窜起来,粗鲁的推醒宗海宁,非要看看他闺女睡得好不好,气得顾清颜几乎忍无可忍,偏偏又不能发火。 人家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 等到第二天。 宗海宁严重睡眠不足的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和头痛的脑袋,匆匆去城外处理流民的事情,组织工人搭帐篷、建粥铺,为生病的灾民治病疗伤,而龙御西则心满意足的抱着嬛嬛补觉去了。 新上任的凤凰城守将是郑家的嫡子郑筠,唐曼见过之后,觉得此人性子沉稳、心思缜密,确实是个可以提拔的好人选,一道圣旨,郑筠成了凤凰城的新守将。 大长老府。 “大长老,您得快快想个办法了。”之前凤凰城的守将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皇上分明就是在针对咱们啊,这是夺了您的权啊。” 凤云狭长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幽光,端着杯子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大长老,门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子詹,有很重要的事情。”门外有人轻声说道。 凤云放下杯子,挑眉,那个御医? 凤云挥了挥手,示意之前的城门守将,“茶语,你先下去,记住,稍安勿躁。” 茶语生生的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情不愿的低声说道,“是,大长老。” 说完,茶语向外走去,与走进来的子詹擦身而过,子詹走到凤云身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大长老,有件事情是关于女皇的。” “你说。”凤云紧紧皱着眉头。 子詹是她安插进宫中太医院的一枚钉子,若非有紧急情况不会轻易暴露的。 子詹将女皇那奇怪的病人说了出来,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属下大胆猜测,当日袭击金凤的不明女子就是曾经被废弃的大公主凤素儿。” 凤云身子一震,蓦地抬起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指骨一下一下敲在桌上,像是在分析子詹所说的话,突然之间抬起头,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很好,你继续去监视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属下明白。” 凤云脑中飞速的盘算着,指骨一下一下的敲在桌上,事情离她想象中的似乎有很多偏离,她没有想到圣皇竟然能力这么高,而且她身边高手如云,有叱咤江湖的活阎王龙御西,也有曾经名震唐朝的左相宗海宁,更有大祭司和凤言的支持。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势。 如今。 自己变得被动不少,就算是自己手中有兵权,有了一半朝臣的支持,但是秦朝毕竟是个信奉火凤的国家,贸然废了凤曼,只怕会后患无穷,将来就算她能有机会问鼎皇位,也得不到百姓的支持。 没有想到缺什么就来什么,凤云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凤素竟然没有死,太好了。 唐曼越发的忙碌。 她最近提拔了一些年轻有能力的大家族子弟,在各个显要的位置,依照王嬷嬷的提点,关白马郑四大家族的年轻人们时常被她召进御书房商讨正事,同时也是迅速的与每个家族的继承人后起之秀熟悉起来。 第一二六章 暗涌 短短时间过去,并没有出乎唐曼的意料之外,朝堂之中渐渐形成了三股势力,一股是凤言所代表的部分长老院的势力,另一部分所代表的就是凤云以及另外四位长老的保皇派,第三部分是唐曼所提拔的四大家族的新锐官员,由于是被唐曼一手提拔上来的,个个忠心耿耿又有魄力。 而朝堂之外,宗海宁忙着安置流民。 慢慢地,在流民之中,宗海宁的形象高大了起来。 不知何时,宗海宁是小公主的亲父、女皇的皇夫流言慢慢蔓延开来,流民们见到宗海宁简直是见到了神明一般恭敬。 有皇夫亲自照顾着他们,如此的关爱百姓,这样好的女皇和皇夫去哪里寻? 不知不觉,唐曼在民间继金凤洗礼之后又火了一把。 朝堂上,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 首先是唐曼力排众议封宗海宁为丞相,最先受到凤云为首的长老院的抗议,一个个接连跳出来,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谴责唐曼意气用事,不辨忠歼,受到男人的蛊惑。 “圣皇陛下。”凤云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咄咄逼人的说道,“我朝丞相之位关系重大,岂能随意任用别国人,更何况,若是臣没有记错,宗海宁此前是唐朝的左相,若是若他有了不臣之心,为祸百端啊,圣皇请明察。” 凤云一干的心腹,有一小半的朝臣随即激动的附和道,“圣皇明察啊,请以江山社稷为重。” “大长老的意思是朕引狼入室?将别国的歼细带进朝堂了是不是?丞相之位确实要慎之又慎,但.......”唐曼冷笑,怒声道,“我堂堂秦朝,泱泱大国,流民百姓在城外哀嚎的时候有谁在?是宗大人搭棚施粥,提供药品,救了我秦朝的百姓,而我们的官员们都何在?” 朝堂之中一片安静。 唐曼冷笑,“你们骄奢淫逸的在享乐,可曾想过百姓的死活?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皇上不可。”一个谏官声嘶力竭的站出来反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圣皇您万万不能行差踏错啊,您若是执意如此,臣愿意以死相谏。” 唐曼嚯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声嘶力竭面红耳赤的谏官,冷哼,“那就请张大人撞这个柱子吧,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 “圣皇请三思。”凤云的心腹跪在地上请命。 唐曼默默的记住了下面人的面孔,以死相谏,只怕都是凤云暗中指使的手段吧,唐曼强势的冷笑,“莫不如朕将圣皇的位置让给你们来做?” “这有什么三思的?我可是听说宗大人在唐朝可是惊才绝绝,能力卓著的左相,如今又是小公主的生父,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圣皇陛下可是我秦朝千百年来最伟大的圣皇,张大人以死相谏是想违抗火凤?还是想叛离祖宗?”站在前排的老者冷声开口道。 唐曼认出开口说话的是关家的家主关汉卿,心中暗暗点头。 叫嚣着要以死相谏的老者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尴尬的梗着脖子,“老夫那么想。” “那是怎么想?”白家的白朴嘲讽的说道,“圣皇陛下乃是金凤的继承人,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金凤,诸位大人又是含沙射影、又是以死相谏的逼圣皇陛下改变决定,难道不是背叛金凤吗?我秦朝自古就是受火凤的庇佑,诸位大人连火凤都不在乎了,不是叛离祖宗是甚么?” 众朝臣纷纷不敢再说话了。 “封宗大人为丞相可以异议?”唐曼再次冷声问道。 “圣皇英明。”在关汉卿的带领之下,众朝臣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凤云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低头,众人又是一阵高功颂德,“圣皇陛下英明神武,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曼一听到这句话,脑子又开始疼上了,朝堂之上虽然是个小小的插曲,以唐曼的强势稍稍胜出,唐曼心中明白,照着这样下去,凤云恐怕就按捺不住了。 御书房中。 “海宁,你真的确定吗?”唐曼依偎在宗海宁的怀中,一双晶亮的凤眸中有些担忧,“毕竟......” 毕竟这不是海宁土生土长的唐朝,在一个没有根基、完全陌生的国家,她明白空降意味着什么。 “不要担心。”宗海宁轻吻着唐曼的鼻尖,眸中满是宠溺的光芒,“我只想为你做些什么,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曼曼。” 能够再次求得曼曼的原谅,他的心中充满着感激,过去的曾经做过的错事,他知道没有办法弥补,但是他只想着让曼曼能够轻松些,再轻松些,曼曼肩上的重担让曼曼很累他知道,他也很心疼,宗海宁疼惜的吻着唐曼。 龙御西瞬间出现在唐曼和宗海宁的面前,面无表情的提醒,“喂,别抱了。” 龙御西阴测测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宗海宁! 夺妻之恨、抢女儿的仇都tmd让这小子给占全了,偏偏他还下不了手,那蠢女人用他干女儿威胁他,龙御西转过头。 什么东西啊? “什么事?”唐曼已经对龙御西突然之间的出现方式习以为常了,淡定的松开环抱着宗海宁腰间的手,走到书案前坐好,轻声道。 蓦地。 两块儿虎形的兵符被龙御西嗖的仍在了唐曼面前,龙御西献宝的凑到唐曼面前,“你快瞅瞅,是不是这两块儿东西?” 唐曼面色一喜。 竟然是凤云手中那两块,秦朝的军队出了边界的,可调动的只有四部分,每一个部分有一块虎符,凤云之所以能在长老院有绝对的优势,甚至能够影响凤清玉的全指望着这两块儿虎符。 其余两块儿一块儿在王嬷嬷手中,一块儿在郑家手中,唐曼从一开始就明里暗里的想收回凤云手中的虎符,奈何那个老家伙守得死死地,令唐曼不得其法,没有想到竟然被龙御西弄出来了。 “那个老东西。”龙御西嗤之以鼻,“费了老子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是用了搜魂法,才找出这么两块儿东西,累死老子了。” “辛苦了。”唐曼感激的看着龙御西,突然想到,“你有没有把假的放过去?” “肯定啊,你当我傻啊?”龙御西瞬间看向唐曼,摆手,“我肯定十分辛苦,老子可不是白帮你的,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唐曼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上的虎符,“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当然是把这个贱男赶走啊? 龙御西瞬间冷飕飕的看着宗海宁,想了又想不太可能,龙御西生生的将已经到了口边的话咽了回去,说道,“条件只有一个,你不准赶我走。” 唐曼点头,“可以。” 宗海宁皱了皱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宗海宁的预感没有错。 三天后,唐曼就后悔当初不该被虎符冲昏了头脑,答应了龙御西的要求,因为——实在太折磨人了。 在御杀杀手小头子认真的观察总结之下,发现,他们的主子终于知道把刀口朝外,不往自家兄弟身上抹了,这令杀手小头子感动不已,迅速的组织杀手abcdef们重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写了追妻十八式。 于是,龙御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挖墙脚计划。 计划一——送好吃的。 这日唐曼正在书房中与宗海宁商量着该如何收拾凤云的时候,凤幽宫的门被打开了,唐曼和宗海宁震惊的瞪着门口——四个黑衣壮汉肩膀上扛着一块实木板子,最令人震惊的是板子上躺着一只烤乳猪。 据唐曼目测就有三百多斤,飘香四溢的肉香在凤幽宫弥漫,四个黑衣壮汉豪迈的将三百多斤的烤乳猪摆在了御书案上,下面是一摞刚刚送到的加急奏折。 唐曼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感觉那猪死不瞑目的眼睛在死死地瞪着自己,宗海宁护着唐曼走到一边,皱着眉头,厉声喝道,“混账,谁让你们送来的?还不速速抬走?” 可惜屋中四个黑衣壮汉没有一个听宗海宁的,其中杀手小头子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面瘫的说道,“这是我家主子送给圣皇的礼物,还有一封信。” 杀手小头子清了清嗓子,念叨: “啊,我心爱的姑娘。 你是刀来我是剑,刀刀见血; 你是马来我是花,步步生香; 你是猪来我是板,口口肉鲜; 你是女来我是男,天天生娃;” 杀手小头子念完,唐曼瞬间就石化了,宗海宁气的浑身直哆嗦,眼睛猩红,浑身内力暴涨,一掌掀翻那只烤乳猪,面色十分难堪,“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叫他不要妄想。” 趁着唐曼没有发飙之前,杀手小头子带着abcd瞬间就跑路了。 这时候还不跑那得多傻啊。 宗海宁猩红着眼睛恨得睚眦欲裂,心中的算盘噼里啪啦的快速转动,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幽光,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而趴在桌上专心致志的写情书的龙御西忽然之间打了一个冷战,抬眸见到杀手小头子走了进来,龙御西顿时眼睛一亮,霍的起身,急声问道,“她说什么了?有没有什么回信带给我?” 杀手小头子望着龙御西一双期盼的眼睛,心中瞬间有些不忍,斟酌着措辞尽量不想伤害自家主子的小心肝,于是认真的说道,“皇上又惊又喜。” 杀手小头子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话,其实也不算是说谎,皇上确实很震惊,至于喜色呢?可能是他最近杀人杀红眼了,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喜色肯定是有的。 避重就轻。 常年面对自家抽风的主子,杀手小头子已经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说话方式,能够哄得了主子开心,又能避免挨揍。 龙御西瞬间眼睛一亮,喜滋滋的回到桌前,“肯定是我写的情书感动了她,我就说嘛,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收到情书的?我得继续努力。” 杀手小头子瞬间嘴角一抽,小心翼翼的给出建议,“主子,您或许考虑点别的感动皇上的点子?” 龙御西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杀手小头子,“你是脑残还是怎么的?不管她是女皇还是谁,能写戏本就说明心中肯定有文人情怀,老子写了这么多的情诗,这叫投其所好,你tmd给我学着点。” 杀手小头子默默地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就听到龙御西在那喜谆谆的自言自语,“像我这么好的男人,出的了厅堂,进的了厨房,还能上得了大床,谁不喜欢?” 杀手小头子瞬间惊悚了,急急地出了门,在不远处撞到了前来打听情况的杀手abcdef们,杀手们竖着耳朵听着屋里的情况,见到杀手小头子之后一个个装成正经的面瘫模样。 杀手小头子拍着最近的杀手a的肩膀,“咱们暂时安全了。” 杀手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 暗夜。 大长老府。 凤云眸色炯炯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手指一下一下拨弄着檀木香珠,嘴角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窗外,扬声道,“既然已经到了,何必遮遮掩掩的,现身吧。” 一个黑衣蒙面的女子利落的出现在凤云的面前,两人视线相对,黑衣蒙面女子佞笑一声,面上的肌肉变得扭曲不堪,只有熟悉的凤眸中闪着疯狂的深色,“大长老依旧耳聪目明,功力依旧啊!” 说罢,黑衣女子推开凤云的房门,缓缓的走了进来,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挑衅的看向凤云。 “故人相见,我自然是不胜欣喜。”凤云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欣喜,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没有与大长老秉烛夜谈的功夫与时间,大长老神通广大,连母皇身边的御医都能收买,既然传信请我过来,还请直言吧!”龙素儿嗤笑了一声。 在凤云看来,龙素儿面容已经毁的不能再毁了,面上尽管带了一层黑纱,烧灼的痕迹已经长成了痂,眼睛依稀能看出昔日的模样,黑夜中一笑,恍若鬼魅,凤云心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欣喜,这龙素儿被龙曼曼灼伤了脸,必定心中充满了怨恨,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大公主快言快语。”凤云鼓掌道,“今儿请大公主来是有件重要的事。” “不要再卖关子了。”龙素儿冷笑一声。 “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凤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狭长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流光,带着丝丝阴狠,“大公主以为如何?” 昔日,她以为小公主是个好对付的,哪知,她受过洗礼之后是历代圣皇中能力最出众的一个,身边能人辈出,异常的强势,心思更是狠辣,短短时间竟然网罗了四大家族年轻一辈的后生们,将凤凰城的守门之将都换成了郑家那小子,朝堂之中也形成了与自己抗衡的一股新的势力。 凤云紧紧皱眉,眼中闪过狠辣。 如果再不行动...... 凤云心中有些急了。 “我以为,大长老从废掉我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不会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合作的。”龙素儿眯起眼睛。 “我以为大公主是个明白人。”凤云索性坐了下来,直直的盯着龙素儿,“若是没有我的帮助,大公主什么都做不成。” 龙素儿沉默下来,脑中飞速的旋转,自从她收到凤云暗信的那一刻,心中就十分惊讶,想不到凤云爪牙遍布,能悄无声息的将钉子埋到凤清玉身边去,在她旁敲侧击之后,她才确定,御医子詹并不是什么都知道,至少她已经掌握了凤清玉手中的暗势力的事对方还不知道。 所谓暗势力,不过是凤清玉在朝堂中的十几个死忠朝臣,还有在秦朝中经营的一些钱庄铺子之类的产业,以及一批只忠于龙素儿的暗卫。 龙素儿不放心,索性来赴约。 经过一番谈话龙素儿十分确定凤云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势力,她也乐得什么都不做,况且龙素儿心中清楚,自己手中的暗势力根本就不足以与唐曼抗衡,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搭上手中有数十万兵马的凤云,两人一拍即合。 凤云一旦成功,自己作为皇室的公主,将被推上圣皇的宝座,而凤云依旧掌管着长老院,这一切看似完美,但是龙素儿心中明白,凤云岂是简单的人物,能让自己白白的占便宜? 只怕凤云的野心是那个宝座,她必须早做准备。 龙素儿眼睛眯起,与凤云相视而笑,表面十分和谐融洽,心中各自的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等到龙素儿走了之后,凤云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哼一声,“自视甚高。” 若不是必须有一个傀儡当挡箭牌,若不是龙素儿是皇室的嫡亲血脉,她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龙素儿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罢了罢了,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而已,蹦跶不了几天了。 “安保。”凤云扬声喊道。 “主子。”门外走进来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低声回应。 “去把夏禹泽找来。”凤云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记住,秘密行事知道吗?” “属下明白。”男子应声而去。 *** 近几日,朝堂上一片风平浪静。 长江的水患清理了,流民已经安置妥当,朝堂上几乎无事可奏,就连平日专与唐曼挑刺儿的谏官也老实了不少。 下朝之后,唐曼看着御书房中日渐减少的奏章,与宗海宁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暴风雨前的宁静。” 宗海宁赞赏的看着唐曼。 他的曼曼思维敏捷、举一反三、杀伐果断,短短时间就似乎已经摸透了帝王之道,很多事情已经不用自己提点就能处理得很好了。 “曼曼你想的没有错,凤云那个老家伙终于是忍不住了,朝中那些个老家伙虽然做得不明显,却还是有迹象,前儿宫中的禁卫军首领夏禹泽曾经深夜出现在大长老府。”宗海宁从袖中拿出一张宫中布防图,平铺在书案之上,手指指向地图,“曼曼你看,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会在子时交班,这时候就是宫中布防最弱的时候。” 唐曼眼睛一亮,“如果我是凤云,只怕也会在这个时候下手。” 宗海宁赞赏的点点头,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唐曼白希的颈子,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偷偷地吻了一下迅速的离开,卡完油水迅速的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地图。 唐曼的脸迅速的红到了耳根,嗔怪的道,“海宁,我再说正经事。” “我这个也是正经事。”宗海宁面不改色的将唐曼搂在怀中,大手不忘了吃豆腐,将唐曼按向自己,暧昧的在唐曼耳边说道,“夫人难道不知道吗?长期禁下去,万一那话不能用了、为夫用什么给夫人幸福啊?” 这绝对是赤果果的调戏! 唐曼想大声声明,“朕是女皇。” 可是唐曼转过头看着宗海宁一本正经的说着不要脸的混话,脸还是忍不住红到了耳根,酡红的面颊像是上等的胭脂一般醉人,宗海宁看呆了,身子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紧紧地拥抱着唐曼,放在唐曼腰肢上的大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唐曼身子一软,双手推着宗海宁的胸膛,气喘吁吁,“不行,这是御书房,会有人经过。” “夫人的意思是。。。咱们回到寝殿去吗?”宗海宁忍不住吻住了唐曼颤抖的红唇,犹如吃到最上等的蜜糖一般,辗转吮着,将饱满的红唇吻出最诱人的殷红。 宗海宁觉得自己都要爆炸了。 耳边只剩下曼曼甜蜜的喘息。 “海宁。”唐曼一双凤眸迷蒙的看着宗海宁,突然想起,“不行,一会儿龙御西......” 那厮每日一封情书,在这个时候准时送到,令唐曼不禁感叹,真是有奇葩的主子就有奇葩的手下,唐曼曾经阻拦过无数次,无奈就是挡不住那些个执着杀手们的步伐,每每午时一刻。 情书必然准时送到。 有时大喇喇的送进来,有时从门缝偷偷塞进来,有次竟然夹在一份加密奏折里,唐曼几乎忍不住要抓狂了。 “无妨,曼曼,不许想着别人。”宗海宁幽深的黑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逐渐的加深这个吻,手指霸道的抚着唐曼的额头。 这日后,唐曼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绝对不能靠近饥饿的男人,尤其在御书房这地儿,真是个技术活而。 而在皇宫的某个角落,龙御西欣喜又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喜谆谆的拆来,蠢女人终于给他回信了。 蠢女人给他写过很多次戏本,他自然是认得信上规规矩矩的隶书,龙御西开心的想绕着皇宫飞几圈表达一下自己的愉悦的心情,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的做了。 哈哈哈哈哈。 龙御西瞬间想着要去那个跟他有着夺妻之恨的渣男面前去显摆显摆,转念一想,万一那个渣男从中使幺蛾子,还是等等,等他俩的感情稳定些再去炫耀不迟。 *** 小番外。 唐朝,青阳城。 袁家。 夜凉如水,书房中晕黄的灯光依旧亮着。 袁修文失神的看着书上的‘曼’字,半个时辰过去了,袁修文依旧盯着书上的‘曼’字发呆。 休妻的第387天。 袁修文恍然,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听说,她去了京城。 听说,她成了一品诰命夫人。 听说,她就是名满青阳城的青璃夫人,也是蓝合布庄背后的主人。 初见时,她温温柔柔的站在河边,羞怯的看着自己,面色酡红,彼时,她是身份落魄的农家女,而他是举人家的公子,最有希望一举夺魁的读书郎,他不宗家中反对的去求了爷爷。 才知。 原来,她是自己的未婚妻。 婚后的日子说不上你侬我侬,她是个羞怯的女子,不多言不多语,总是一副委曲求全、默默付出的样子,他心中十分满意,觉得自己娶对了人,不是没有听说过同窗家中母老虎的种种劣迹。 美中不足,娘似乎对曼曼十分不满意,不是不知道娘的冷言冷语;不是不知道她过的小心翼翼;不是不知道她的委屈,只是自己当时并没有在意,天下哪个女人不是这般熬过来的? 所以,他将一切当成了理所当然,即使注意到了她的日渐沉默也没有过多的关切,其实,娘提出休了曼曼之后他是有了几分犹豫的,美其名曰的孝顺,实际上是他抵抗不了赵家的背景,还有心底日渐生出的对她的几分嫌弃。 他总觉得,那样身份的曼曼是配不上自己的,这分犹豫在娘答应娶了新人过门之后可以纳妾后,就在他的心中消失了。 妾侍又如何? 他自认为与曼曼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何苦在乎那区区的世俗名分?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写了休书,没有想到,她迅速的嫁了人。 对方身份尊贵,对袁家来说遥不可及、更加高不可攀,再次回到袁家,她不再委曲求全、言笑晏晏的判若两人,他眼睛猩红的看着那个男人对曼曼的体贴和照顾,那个男人不但百般维护她,竟还要带走他的女儿。 他当时只觉得......他的世界坍塌了。 为什么? 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却转眼变成了别人的妻?心中燃起的嫉妒的火焰几乎烧光了他的心智,令他看不清楚娘亲的不甘,嬷嬷的惊恐,和爹爹的贪婪,他破天荒的同意了那个男人荒唐的要求。 坚持着让曼曼带走芙儿,只为了自己可以重新的有接近曼曼的机会,雄性本性中的掠夺令他不甘心,他想再看看曼曼,伺机抢回曼曼。 袁修文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手中的笔紧紧攥着,墨汁滴在宣纸上,迅速的蔓延开来,那声音,恍若心碎的声音。 他就是那个天下最自私的男人、也是最自私的父亲,再次见到女儿,他看到那个被他忽视的女儿、那个自从出生以来自己从未抱过的女儿、被那个男人当成掌上明珠一般捧在手心中的时候,他顿时狼狈的无地自容。 男人慢条斯理的给芙儿喂粥,轻声细语的哄着芙儿,一个精致的如同从年画中走出的小男孩儿充满敌意的瞪着自己,曼曼温柔切宽容的看着小男孩儿,这情景几乎刺得他眼睛生疼,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坍塌了,再也组装不起来。 他狼狈的无处躲藏。 他已经有了妻子,曼曼成了知县夫人,曾经身份高低相差很大,如今相差更大,只不过他的高高在上已经变成了比尘埃还卑微,他还能求什么呢?让曼曼给自己做妾吗?连自己听着都这么的.......可笑,曼曼会同意? 他突然之间后悔了。 后悔就那么轻易的将女儿交给那个男人,那是他与曼曼的最后一丝羁绊,他就那么生生的丢了。 之后的自己没有时间再去县衙了。 学堂中,他向来是名列前茅的学生、是先生看好的学子,一夕之间全都变样了,先生当众批评、同窗避如蛇蝎、李学监的皱眉。 甚至。 当他得知,科举考试的名单中自己的名字就然被划掉了。 整个世界坍塌了。 他一直是爹娘的希望,是要光耀门楣的,如今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了,光耀门楣什么的都是狗屁。 赵氏、赵家甚至爹娘托了好多关系,才问道,结果令他无措。 原来那个男人是个狠的。 一招釜底抽薪玩的十分漂亮,他偏偏无可奈何。 颓废的时间里,他听说了,曼曼随着那个男人去京城了,去当少奶奶去了,连同着芙儿都被带走了,每每见到爹娘兴奋的脸,他说不出的烦躁,娘亲总是拉着自己的手,说又托了某某关系,把他的名额加进去了,只要进了京城,依靠着女儿他也会飞黄腾达的。 袁修文总想着甩开娘的手,他袁修文难道是那种依靠着女儿、依靠着情敌才能往上爬的男人吗?若是这样还不如去死。 赵家的消息十分灵通。 以往,对于赵氏,他厌恶至极,可是在曼曼走了之后,他变得愿意回房睡了,只因为能时不时的听见她的消息,即便是面对赵氏那张惹人厌恶的脸。 她得到宗家的承认了。 那个男人要纳妾了,曼曼怎么会受得了?袁修文恨不得亲自去京城将曼曼接回来。 那个男人封相了,曼曼封了一品诰命夫人;袁修文苦涩的想,他似乎永远都比不上那个男人,云与泥的差别,自己还在为科举寒窗苦读,那个男人已经封王拜相了,第一次,袁修文生出自惭形秽的思想。 京城的消息,曼曼竟然是名震京师的青璃夫人,她有着日进斗金的铺子,袁修文一时之间呆若木鸡,怎么可能? 那个他曾经嫌弃的农家女,竟然是惊才绝绝的青璃夫人,袁修文恍如雷击,天哪,他究竟是错过了怎样的珍宝?赵氏依旧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茫然地走出睡房,不顾身后赵氏尖声叫喊的丑陋面容。 不知何时,赵氏竟然与留在县衙的两个女人亲近了起来,她们是那个男人的妾侍,听说已经被休了,袁修文神情复杂的盯着那三个言笑晏晏的赵氏三人,不知是悲是喜。 蓦地。 “赵姐姐的几乎无懈可击,只可惜被姓唐的女人逃掉了。”其中一个嚣张的女子尖刻的说道。 接下来的一句句话,字字如刀,刀刀扎入袁修文的心中,千疮百孔,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枕边人联合外人害了曼曼,害了他最珍视的女人,袁修文呆若木鸡,怔怔的看着那面目模糊的三个女人。 她们蛇蝎毒妇。 竟然。 袁修文袖中的手颤抖着,一个疯狂的计划渐渐地浮上心头。 第二日,他去了娘的房中,提出想纳妾,理由是赵氏无所出,娘问过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出了那两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的名字。 既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就让她们窝里斗吧! 尽情的斗吧! 娘起先不同意,顾忌着那两人被休之身,他当时冷静的说道,“可是她们身后的背景傲人,足以帮助孩儿。” 仅仅一句话,不管赵氏如何哭闹、寻死觅活的吵闹,清儿和紫儿最终成了自己的平妻。 是的,平妻。 袁修文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既然他已经将两人娶进门,怎么可能不给两人一个能斗的身份呢? 暗夜中,书房的门轻轻敲响了,紫儿扬着下巴走了进来,巧笑着,“相公,夜深了,休息吧。” 袁修文点头,他没忘这也是个蛇蝎毒妇,体贴的搂着紫儿的腰肢从赵氏身边走过,用赵氏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坏笑,“今天用个新的姿势可好?” ***** 唐朝。 京师书院。 日暮西山,临考在即,经书六论习作先生早就已经精讲完毕,交代学生们要好好复习课上讲过的题目,放松心情、安心复习就行,唐果缓慢地将书案上的课本收起来,经过上次的事情,唐果独自想了许久,才惊觉自己多么的蠢,误交损友,甚至还害了姐姐,重新回到书院之后,唐果刻意避开了宗海清。 书院中一片嘈杂,唐果听着身后的窃窃私语。 “你们看这方墨砚,质地上乘,可是我爹托人从秦朝买回来的。”说话的男子一身华服,唐果认识,正是九门提督家的公子常英,唐果与他向来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听到了秦朝二字,唐果耳朵竖了起来。 “切,不就是秦朝吗?”另一个富家公子大喇喇的坐在常英身边,不屑的反驳,“爷还当是什么稀罕物,不就是秦朝弄回来的吗?还高价?我说常英,你是不是最近脑子昏了?” “你懂个屁。”常英打断那富家公子的话,“秦朝最近形势紧张着呢,你没有发现商队都少了很多了吗?” “怎么回事?”后面交谈的声音明显的小了不少。 “这可是秘辛了,旁人都不知道,听说秦朝新任圣皇与长老院的关系十分紧张,就连边境的兵马都有调动呢!” 常英的声音十分小。 唐果就在他的前方,整理书本的手顿时一僵,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担忧,唐果二话不说,快速的收起书本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常英一席话,唐果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想到姐姐一个人在秦朝孤掌难鸣,有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唐果不由得心乱如麻。 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向来很好,听闻唐曼有危险,唐果如何能坐得住,脑中飞速的旋转着。 正在唐果一边苦思冥想一边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黑影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唐果无意识的想避开黑影,却发现那黑影竟然再一次挡住他的面前,唐果皱着眉抬头,眼前之人竟然是满脸憔悴的宗海清。 “你来做什么?”唐果面色不善的看着宗海清,眼中闪过一抹嫌恶,这人怎么在那样的害了姐姐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我想、嫂子她.......”宗海清挣扎的开口,紧张的磕磕巴巴,一脸内疚的站在唐果面前。 “大可不必。”唐果冷冷的拒绝,冷声嘲讽道,“公子身份尊贵,我与家姐都高攀不起,也实在惹不起你的明枪暗箭,我姐姐难道被你害的还不惨?还是你还想补上一刀?” 想到自己曾经误信眼前这个人,唐果恨不得抽死眼前这个人,更想抽死的也是自己,听到宗海清口口声声还将话往姐姐身上引,唐果气不打一处来,像是护着崽子的老母鸡一般防备的看着宗海清。 “对不起。”宗海清困难的道歉,脸上蒙上一层黯然,“我只想问嫂子她好不好?” “收起你廉价的关心吧。”唐果绕过宗海清,转身就走。 直到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第一二七章 手段 第一二七章 过去是自己蠢,被保护的太好,甚至天真的掉进别人的陷阱还在帮别人数钱,从今以后,若是谁想欺负他姐,就得先过他这一关。 唐果放下手中的书本。 漆黑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姐姐在秦朝虽然身处高位,就算身边有活阎王与宗海宁两人帮助,但是毕竟双拳难四手,就连常英都能打探出来的消息,可以想象秦朝已经剑拔弩张到什么程度了。 姐姐那么在乎亲人,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提出将娘与芙儿和振儿接去秦朝,说明了什么? 唐果狠狠地锤着自己的头,他竟然蠢到没有发现。 他究竟怎么样才能帮得到姐姐呢? 唐果苦思冥想。 被唐果毫不留情拒绝的宗海清傻傻的站在门外,眼睁睁的看着唐果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心中难受之极,他曾经处心积虑的伤害那个人,为了所谓的那么可笑的仇恨伤害那个人,到头来,不过是他娘的阴谋,整件事情中,她是最最无辜的那一个,宗海清恨自己恨得不行。 如今。 他就算是想知道她的消息都没有门路,唐果是决计不会原谅自己的,他曾经再去过唐府,唐段氏避他如蛇蝎,汪伯冷言冷语,最后还是他花了大价钱从蓝合布庄的店小二处买到了消息,得知她已经去了秦朝。 宗海清失魂落魄的转过身,越想越不对劲,从唐果听到秦朝内乱的时候,他就敏感的察觉到唐果不对劲儿了,好像是焦急中隐隐带着的一股忧心。 能让唐果忧心的。 宗海清脑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灵光。 是她! 宗海清顿时如雷击一般呆滞的停在原地,脑中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她有危险了,宗海清顾不得刚刚的失落,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他亲自去秦朝找她。 宗海清回到了宗家,只带了金银细软装成一个小小的包袱,只带了跟随自己多年的随从墨汁,转身就向外走,与听到宗海清回家匆匆来探望的周氏相撞。 周氏面带喜色,看着宗海清,先是惊喜,随后看到了宗海清身上的包裹,惊讶,“海清,你这是要去哪里?” 宗海清别过脸,不愿回答。 从在刑部大牢知道娘没有死的消息之后,宗海清就与过去不一样了,他没有办法面对周氏,每每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娘的阴谋,将自己与海蓝都玩弄在鼓掌之中,他甚至那么残忍的害了曼曼,这些内疚与自责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日日夜夜的划在他的心上。 七十多个日日夜夜,他没有一夜心安。 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周氏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抬头看向宗海清,“海清,你如今连一句话都不愿意与娘说了吗?” “少爷。”墨汁叫着宗海清。 “我要出门。”宗海清沉默半响开口说道。 “你要去哪里?”周氏急声问道,“银子带的够不够?你一个人出门怎么能行,娘派人保护你。” “不用了。”宗海清快速的拒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赶时间先走了娘,你保重身体。” 宗海清错过周氏,迈开步子大步的走了出去。 “少爷,你等等我。”墨汁拎着包裹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周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红梅不知何时悄悄地走到周氏身边,轻声道,“夫人,地上凉,您起来吧。” 周氏再也忍不住,泪水簌簌而落,泪眼模糊的看着红梅,哽咽的说道,“红梅,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自从她身份揭露。 两个儿子,和儿与自己形同陌路,海清对自己避如蛇蝎,一切都变了,她使了这么多手段,到头来却发现还是一场空,两个儿子不原谅自己,老太太依旧看不上自己,甚至做主往国公爷的房中送人。 而宗志勇。 周氏眼中一片荒凉,对自己的新鲜感一过,很快的又去寻找新人,她在宗家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她很多时候在想,她当初为什么要假死呢?何不真的死了,也一了百了,不会再忍受这么多。 “夫人,两位少爷以后会想明白的。”红梅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劝道,“两位少爷毕竟还小,不懂得您的苦心。” “红梅。”周氏呜呜的哭了起来。 *** 京师书院中,唐果短短的思考了一下,就决定放弃科举考试,虽然依照他现在的水准,成功的考取功名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之后充其量不过塞去整理、编辑书册,还不如直接去秦朝帮助他姐。 唐果整整的思考了一个晚上,依照自己现在的情况如何能帮到他姐,还真的被他想到了。 不得不说,唐果虽然为人一板一眼,确是真的聪明。 唐果二话不说,从京师书院办理了退学。 先生先是震惊,一颗好好的苗子就这么放弃了功名,先生苦口婆心的劝告之后,无奈唐果依旧不改初衷,先生只好摇头叹息着放人。 唐果回到家之后,刚好日暮西沉,唐段氏十分惊讶,听到唐果竟然不声不响、谁也没有通知。谁也没有商量的办了退学,唐段氏顾不得汪正德与蓉娘都在,恨铁不成钢的打了唐果一嘴巴,气的浑身直颤抖,骂道,“你是脑子混了是不是?寒窗苦读十几年,你爹爹的全部希望都指望在你身上,还有你姐姐,临走之前是怎么交代你的?你是要气死我啊!” 汪正德也跟着劝道,“果少爷,我懂得不多,却也知道,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才能有出息啊,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果少爷,您可要想清楚啊,您可是夫人的全部希望啊。”蓉娘瞥见唐段氏难堪的面色,跟着劝道。 “娘。”唐果看着唐段氏,坚定地说道,“我意已决。” 他听到的秦朝的情况不想与唐段氏多说,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而已,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是日日忧心罢了。 “孽畜,你给我跪下。”唐段氏疾言厉色,怒其不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起来,否则.......” 唐段氏一甩袖子回了东厢。 汪正德连忙给蓉娘使了个眼色,蓉娘连忙跟到东厢劝慰去了。 “果少爷,能和我说说你这究竟是为什么吗?”汪正德沉默了半响问道。 果少爷向来是个孝顺的,平日对夫人就连一句顶撞都不曾有,今日却一反常态,汪正德狐疑的看着唐果。 “我想去帮姐姐。”唐果沉默半响终于开口了。 “什么?”汪正德听后大吃一惊,“难道是主子出了什么事情?” 唐果连忙拉住汪正德,小心翼翼的看向东厢的方向,“汪伯,您小声一点,这事不要告诉娘,我想了一夜,姐姐在秦朝身份虽然尊贵,但是毕竟孤掌难鸣,我想去秦朝帮她,昨晚上我想了一夜,不如在凤凰城开一间书斋,不过还得需要您的帮忙。” 唐果脑子转的很快。 要论天下什么最黑? 武将的刀吗? 不,那也黑不过读书人的嘴。 唐果熟读经史,自然心中更加清楚,以大唐朝为例,虽然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可现在不依旧是读书人的天下吗?一群文人凑到一起,只要他们愿意,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能掰成黑的,历史上卫青霍去病再能打又怎么样?还不是折在文人的一张嘴上,生前再辉煌不还是死到了断头台上。 这就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若真的能笼络起来。 唐果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汪正德听着唐果说完,他本身也是商人有着敏锐的直觉,登时拍案叫绝,慎重的拿出二十万两银票给唐果,“只要能帮到主子,你尽管去做,只是,果少爷,这事不与主子说吗?” “暂且先别告诉了。”唐果沉吟片刻,“姐姐如今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汪正德点点头表示懂了。 唐果连夜快马出了城。 *** 唐曼不知道她家弟弟已经狂奔在来秦朝的路上了,更加不知道的是唐果已经在护姐的道路上撒丫子狂奔了,她只觉得异常的头疼。 她自从答应了龙御西不赶他走之后,龙御西这个脑残货就变得越发离谱了,当每日一封的情书不见踪影之后,唐曼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结果接下来的狂轰滥炸让唐曼瞬间觉得每天能收到情书是多么一件美好的事情啊。 因为,某人将情书变成了奇奇怪怪的小动物,日日相送。 前天是一只眼镜蛇。 昨天是一头凶残的狼。 唐曼实在是想拎着龙御西的耳朵狂吼:不要再摧残她了! 唐曼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龙御西是追求她呢?还是给她上刑呢?唐曼一阵无力的看着面前的、龙御西刚刚托人送过来的托盘,上面蒙着一层云锦,用红色的丝线做成的精致的蝴蝶结,唐曼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脑子再抽的人也有可能正常一次。 唐曼状似无意的将托盘上的云锦掀开。 蓦地。 唐曼惊恐的将托盘推开,嫌恶的看着托盘上面已经被分解成无数块的老鼠,瞬间觉得中午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宗海宁瞬间将唐曼抱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唐曼的脊背,安慰道,“曼曼,不要怕,不要怕,为夫在呢,有我保护你。” 唐曼干呕一声,忍着恶心,一阵无语,“我不是害怕,我真有种冲动想锯开龙御西那货的脑子,想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 “也许他真的是喜欢你,只是表达错了方式。”宗海宁将唐曼揽在怀中,吩咐让太监速速端下去,大度的说道。 宗海宁一双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更紧的抱住唐曼。 “海宁。”唐曼愧疚的看着宗海宁,“对不起。” 唐曼心中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露骨的求爱,况且龙御西这朵奇葩不知道在什么环境中长出来的,完全视礼教于无物,一旦热情起来根本就不管自己是已婚妇人还是未婚姑娘,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就用他那奇葩的方式追求起来。 “曼曼,我不在意的。”宗海宁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然后笑道,“你不要为此为难,况且我也得感谢御西才是,若没有他,咱们的女儿恐怕早就保不住命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救了女儿,救了你,那就是我宗海宁的恩人。” 宗海宁顿了一顿,看着唐曼柔声的说道,眼中情深满满,“我知你的心意,我知道你心中有我,这就足够了。” 一席话说得既通情达理又大度。 而眸中的黯然,和微笑在唐曼心中,已经脑补成强颜欢笑,一个面对情敌的咄咄逼人还必须强颜欢笑的男人,唐曼心疼的要命,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红唇,宗海宁一愣,然后接过主动权,辗转吻着唐曼的红唇。 两人之间的气息徒然暧昧起来。 半响之后,唐曼深情的说道,“海宁,我爱你。” 宗海宁眸中的深情顿时化成了一江春水一般,柔的能滴出水来,满是爱怜的捧着唐曼的头,又是深情一吻,声音有着压抑的情丝,“曼曼,我的心意你早就知道,我这一生只要你一人,也只爱你一人,你是我的。” 唐曼眼中充满着感动。 却说宗海宁。 口中说得好听,龙御西是救了他女儿的恩人、就是他的恩人,可他对待恩人的方式实在不地道。 龙御西最近很忙,忙到几乎没有什么时间照顾嬛嬛,便将嬛嬛托给王嬷嬷照看,而他自己则把撬墙角的大业干的热火朝天、酣畅淋漓。 偏殿中,龙御西专心致志的解剖着一只蟒蛇,从剥皮到取出内脏,龙御西做的专心致志,力求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尽量完美。 斑斓大虎早就被今日变得越发凶残的主子惊到了,夹着尾巴跑得无影无踪,生怕哪一天主子心血来潮将自己也给剖了。 “主子。”杀手小头子忍不住建议道,“您最近怎么不去探望皇上了?这个.....宗大人可是.......” 他看着主子凶残的动作,深深的觉得主子最近实在太低调了,主要是吧,主子不去面对情敌,那么受苦的就是他们这群小苦逼的杀手们,宁死道友不死贫道,杀手小头子觉得十分有必要提醒主子,他还有个心头大患。 没等杀手小头子说完。 一道冰冷的刀光闪过,杀手小头子额前的一缕发丝飘飘然然的掉在地上,杀手小头子瞬间识相的闭嘴。 “就那个狐媚子,不足为虑。”龙御西瞬间冷哼,转眼又变得美滋滋的解剖手下的蟒蛇,十分得意,“没看到蠢女人日日给我回复情书吗?我和蠢女人两个是心灵上的沟通你懂不?” 就像是蠢女人在戏本中写道的,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画外音就是让龙御西没事不要去打扰,不过龙御西心中已经够得意的了,瞧见没? 这可是真正的情诗。 写给自己的。 不懂! 杀手小头子冷汗涔涔,不住的点头,“懂、懂了。” 他懂个屁啊? 不过这话杀手小头子实在不敢跟自家主子说。 “只是.......”龙御西有些纳闷了,瞬间又从怀中拿出蠢女人给他的信,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看过,尤其是蠢女人说自己的喜好的时候,龙御西更是一个逗号都没放过的读了,不禁有些狐疑,“话说,我咋没见过有哪个女人的喜好这么特殊呢?就喜欢解剖了的死尸。” 杀手小头子无语了。 龙御西瞬间又变得精神奕奕,十分兴奋,手中的片刀挥舞的更加迅速,“这才说明了,我龙御西看上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完全能懂我,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那是、那是。”杀手小头子抹着冷汗附和道。 等到龙御西终于将蟒蛇分尸完毕,龙御西亲自摆在托盘上,找准最漂亮的角度,然后交给杀手小头子,“记得明天送过去。” 蓦地。 龙御西一拍脑袋,“瞧老子这记性,今儿的情书还没写呢!” ******** 凤幽宫。 宗海宁贴心的将唐曼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起身,点亮油灯开始写信。 没错。 龙御西收到的回信都是他的杰作,曼曼的隶书就是他手把手教的,他自己当然能模仿的出来曼曼的笔迹,写个书信更不在话下,隐晦的提到自己不喜欢粘人、更加隐晦的提到自己的喜好,写好之后,宗海宁把书信装进信封,悄悄的放在凤幽宫的门口。 他知道一定会有人取走这封信的。 宗海宁饱含深意的一笑,笑容中怎么看怎么阴测测的。 不得不说宗海宁这一手玩的漂亮。 事实上,从龙御西恬不知耻的在他和曼曼房中打地铺的时候,龙御西就被他惦记上了,一边误导龙御西,一面在唐曼面前装大度,暗中对着口中的恩人猛下狠手,从嬛嬛被被龙御西交给王嬷嬷照顾的时候,宗海宁就将自家女儿接手了,天天不遗余力的亲自照顾着。 小孩子忘性大。 很快的,嬛嬛就只认准宗海宁的怀抱了,宗海宁十分满意。 而在朝中,凤云每日闭门不出,像是真的在闭门思过,可是下面的朝臣却有些坐不住了,今儿御史大夫康震与礼部尚书牛子庚吵起来了。 唐曼听来听去,明白了,还是为了一件事,册立帝君。 唐曼敏锐的察觉到宗海宁高大的身子蓦地僵硬起来,却没有说任何话,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唐曼心中突然间变得不悦起来,这个时候,海宁不应该是竭力反驳的吗?唐曼心中不禁在猜测,海宁究竟在想什么? “众位同僚还请不要吵,丞相大人,还请您劝劝圣皇陛下。”凤云轻咳了一声,瞥了一眼今日异常沉默的宗海宁,一双狭长的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后宫空虚,毕竟也关乎到前朝的稳定,还请丞相大人以国家为重。” 凤云此话一出。 朝中一片静默,大长老此言几乎是在挑衅圣皇了。 在场之人有谁不知道丞相大人是小公主的亲父? 有谁不知道宗大人几乎日夜宿在圣皇陛下的寝宫? 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殿中静的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惊到所有人,有些人心中已经偷偷的期待宗海宁和圣皇陛下的反应了。 而高位上的唐曼垂下眸子,根本看不清楚神色。 众人中有人皱眉,有人失望,即便是历代女皇中能力最卓越的一位,但是毕竟还是年纪尚浅,经验不足,被大长老拿捏的死死地,虽然之前表现出的一点点强硬,只怕也不过是年轻气盛的逞强罢了。 此画风一出。 众人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心中的天平已经有了归处。 大长老两代元老,在朝中有着实际的话语权,亦是长老院的实权人物,手中掌管着几十万的兵马大权,就算是圣皇能力卓越,她一共就只有十指,难道能一把火烧了几十万的兵马吗? “请圣皇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一般的朝臣跪在地上,齐声的喊道,“请圣皇陛下早日册立帝君,安定社稷,稳定民心。” 言语之间已经是在逼迫唐曼了。 凤云几乎是挑衅一般的看向唐曼。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就是她要的结果,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果听她的,她还能让她在皇位上多坐上几个年头,如果不听她的,就休要怪她了。 龙曼曼不是个省油的灯。 凤云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她心中明白,高位上坐着的不是一直绵软的绵羊,而是真真正正的长着尖牙厉爪的狼,一旦给了她机会,只怕就一发不可收拾,莫不如..... 凤云勾起笑容,扬起下巴,挑衅的看着唐曼,与唐曼凌厉而隐忍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如果目光能杀人,两人的眼光在空中就能碰触激烈的刀光剑影了,凤云好整以暇的开口,“圣皇陛下以为如何?” 唐曼气得浑身颤抖。 这个凤云太过猖狂。 唐曼不是不想一下子弄死凤云,只要龙御西出手一定万无一失,只是,上代圣皇凤清玉缠绵病榻多年,朝政一直是交给凤云处理的,多年下来,凤云的势力在长老院以及朝中盘根错节的形成一张巨大的网。 现在就算是唐曼能一下子处理掉凤云,也不能立刻将她的势力拔出,这些若是留下来终究是隐患。 眸光瞥向宗海宁,唐曼一双凤眸中凌厉的光芒蓦地温软下来,她更在意的是海宁,无论是否册立帝君,她都不愿意。 海宁是土生土长的唐朝的男人,骨子中有着那种大男人的思想和倾向,他愿意为了爱、为了自己、为了女儿抛下唐朝的一切,不顾一切的来到这个陌生的秦朝,她怎么能忍心将她的海宁埋没在后宫那种地方。 更何况。 唐曼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凤眸中复杂的神色,放在龙椅上的手指微微一动,今日的一切都是凤云在背后推动的吧?一箭三雕的买卖,连唐曼自己要不禁要为凤云叫一声好了。 利用朝臣急迫的想将家族中的公子们送进后宫的心理,让朝臣逼的她不得不屈服,如果她屈服了,只怕接下来就要开始选皇夫了,只怕选中的不论是帝君或是皇夫都是凤云的人,自己身边不知道要被埋进多少暗暗地钉子;如果自己不屈服,强硬拒绝的话,只怕会不知不觉的与众位朝臣心生间隙,还会落得不以江山社稷为重的罪名。 最最主要的是! 唐曼眉心紧紧蹙起,这是在肆无忌惮的警告。 警告自己,面对如此庞大的势力,就算自己已经登上圣皇的宝座,也不过是她手中的一个傀儡而已。 唐曼情不自禁的与宗海宁对视一眼,看到宗海宁眼中的隐忍与狠厉。 犹如被收敛了刀锋的古剑。 一旦出鞘。 必定歃血而归。 事实上唐曼确实读懂了宗海宁的意思,从下面的朝臣吵着册立帝君的那一刹那,宗海宁的心蓦地一紧,想到有别的男人靠近曼曼,宗海宁心中蓦地升起一股狂怒与嫉妒。 他的珍宝怎么能与旁人分享。 宗海宁微微侧目,一双漆黑而深幽的眸子被掩饰的很好,阴狠的光芒被收敛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无害,宗海宁温和的一笑,“臣以为册立帝君一事可以适当推迟。” 宗海宁话音一落,一众朝臣顿时哗然。 有皱眉的,但是不表示态度的,如四大家族。 有激烈的,那人尖锐的反问,“丞相大人此言何意?册立帝君、稳定民心,早日诞下皇嗣是大事,难道丞相大人是不同意册立帝君?” 一句话,将宗海宁推上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就连四大家族也狐疑的看向宗海宁。 凤言微微皱眉,没有说话,眼光中也是表达着不满,秦朝的皇室向来子嗣稀薄,早日册立帝君是好事。 牛子庚更是激烈的冷笑道,“难道丞相大人徇私想拥立自己的女儿?” 一瞬间。 群情激奋。 三长老:“皇室血脉必须纯净,留着异族的血岂能为我们尊贵的圣皇?” 六长老:“果然是司马昭之心啊!” 七长老:“哼,说得好听,还不是人心难测。” 重重质疑接踵而来,几乎要将宗海宁淹没。 “住口。”唐曼大喝一声,凌厉的扫视一圈,这几个长老都是凤云那边的人,那些个人见唐曼真的怒了,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宗海宁重新温和的一笑,“不论谁为下一任的金凤,自有火凤传承为鉴,众位大人说得没错,只是圣皇大人刚刚生产不久,伤了身子,目前并不宜选入新人。” 宗海宁沉吟,表情真挚,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之后,说道,“臣自然是为了圣皇陛下,为了秦朝着想的。” 那灼热的眸光令唐曼不禁一阵脸红心跳。 伤了身子,目前并不宜选入新人。 宗海宁一句话四两拨千斤的将球踢了回去,让所有人都想起了,她们的圣皇刚刚生产过,秦朝的公主生产时个个千难万难,伤了身子是可能的,而她们刚刚竟然不顾圣皇陛下的身体逼迫。 顿时。 羞愧万分。 唐曼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心砰砰的急速跳动着,不禁咬牙切齿,不知道是谁做完一直一直不停的做做做,做的她腰酸背痛,如果真的是伤了身子,也是被这个饿了很久的男人折腾的。 “如此。”凤云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接道,“不如先请圣皇册立之后,再行......” “够了。”唐曼打断,“此事稍后再议。” 唐曼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御书房。 凝神肃穆,指骨不停地敲在桌上,长老院的权利实在太过于崇高了,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这样下去,她手中的权利早晚要被架空的,她这个圣皇,只不过是个外表光鲜的傀儡而已。 像是今日的羞辱,唐曼决计不想经历第二次。 长老院凤云一人独大,至少得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要听从与她,至于另外一个二长老凤言,唐曼心中有些捉摸不透,她似乎并不是站在凤云的阵营,可是又说不出的态度,就像是...... 唐曼不知不觉的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她是在观望。”宗海宁一针见血的指出。 唐曼眼睛一亮,对,凤言给她的感觉就是在观望,对自己并非是死忠。 “二长老凤言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王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轻轻地放在桌上,“她是个忠心的,与我多年交好,只是......” 王嬷嬷有些苦笑,“我们这份交情,根本不足以令她对您死心塌地,您可不亲自出宫一次?” 几十年的老交情。 王嬷嬷十分清楚凤言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曼与宗海宁对视一眼,仅仅一眼,两人就看懂了对方心中的想法,这趟出宫之行,恐怕是势在必行了。 王嬷嬷没有过多的参与,将托盘放下就离开了。 王嬷嬷刚刚出门,一个宫女总管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不停地向着王嬷嬷说着“对不起,大祭司,这些粗活让奴婢们做就好了,怎么能劳烦到您呢?” 宫女总管心中惶恐极了。 在她们所有人的心中,大祭司的地位那么的超然,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直接与秦朝的真神火凤直接接触,她入宫少说也有个三十几年了,以往见到大祭司的次数都没有最近一个月多,仿佛大祭司就像是走下了神坛,如同正常人一般,可是如今却屈尊降贵的做这些粗活。 王嬷嬷淡淡的说了一声,“不妨事,你下去吧。” 王嬷嬷是真心的将唐曼当做自己的晚辈一般照顾着,心中不禁有些心疼唐曼最近的劳累,更加对凤云的处处挑衅十分不满,王嬷嬷皱了皱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她都要帮助曼曼那孩子。 纵使. 去找那位大人。 王嬷嬷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 凤幽宫中的唐曼与宗海宁经过左右商讨,还是觉得出宫变得十分必要。 长老院中,凤云一人独大,只有二长老凤言能够勉强与之抗衡,朝中还有关白马郑四大家族,虽然唐曼提拔了四大家族的年轻子弟,看似拉拢的已经十分成功了,但是在唐曼看来,关白马郑四大家族的态度与凤言一般,都不明朗。 唐曼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宗海宁将唐曼揽在怀中,轻声道,“我陪你去。” *** 大陆上有四国:分别是唐朝、秦朝、信朝、仁朝。 其中唐朝重文;秦朝重商;信朝好战;仁朝航海业发达。 如果在唐朝,一群人聚众,肯定是研究诗词歌赋;秦朝地处四国的中心之处,交通四通八达,秦朝人也个个精明懂得经营之道;去了信朝,聚众闹事、拳打脚踢、甚至打的头破血流的大有人在,而仁朝靠海,造船业十分发达,会与海外的异族有些贸易往来,经常会弄些珍奇的珠宝、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儿意。 秦朝重商。 其京都凤凰城修葺的十分繁华、富丽堂皇,至少比唐朝的京都高大上了不止一个层次。 沿街的商铺纷繁林立,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而凤言的二长老府邸,在凤凰城最富裕的宝林街上,凤言下朝回来,正好与嫡长子郑筠撞个满怀,凤言皱着眉喊道,“你又要做什么去?” 郑筠匆匆的整理衣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守城。” “你站住。”凤言眉心紧皱,眼中闪过一抹怒其不争的神色,正要端起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杯子与堂桌的碰撞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凤言沉声说道,“你是我郑家的继承人,何须去做守城的事?你今天不要去了,我请了一位画工精湛的画师为你描摹画像,圣皇已经登基一月有余,我看皇夫的入选过些日子也要打算起来了,你好好的做个准备。” “娘。”郑筠猛地转身,眉心微微蹙起,随即又舒展开来,面上有些隐忍压抑的不耐烦之色,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嗤笑,“皇夫?娘你打算让孩儿进宫?一辈子搔首弄姿的和一堆男人去争?讨得一个女人的欢心?” 郑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办不到。” 啪。 凤言手中的茶杯狠狠地被砸在地上,藏满精光的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摇摇头,有些愠怒,“筠儿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是家族的继承人,将来是要继承我的长老之位的,你可知道,男子进长老院是件多么艰难的事情,为了让你顺利的进入长老院,娘已经把路给你铺好了,你还不喜欢?你到底要怎样?每日风吹日晒的像个傻子一样的去守城门?” 郑筠蓦地别过脸,声音中有着耿直和倔强,大声的说道,“那至少是爷们能做的事!” 郑筠说完就转身大步的离去,看也不看凤言越发难看的面色。 走在门口。 唐曼与宗海宁刚好走到二长老府邸门口,尽管唐曼已经换下了凤袍,为了遮住身份,唐曼特地的将既具有标志性的凤尾图案添了几笔,顿时改变了图案,一双晶亮的凤眸,小巧的鼻子,朱红诱人的红唇,一身淡紫色的衣衫,似笑非笑的倚在宗海宁的怀中。 刚好与从门里走出来的郑筠碰到了一起。 “郑将军。”宗海宁微微一笑的开口,一只手占有性的揽住唐曼的腰肢,体贴而又占有欲十足。 宗海宁与郑筠有过两面之缘。 郑筠也看到了宗海宁,然后看到了他怀中的唐曼突然之间面色一变,他从未见过唐曼,只是觉得这女子妖艳、美得逼人。 宗海宁虽然身为丞相,但是他是圣皇在唐朝的夫君、亦是当朝小公主的生父,这件事情朝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而他有了圣皇,还当街堂而皇之的搂抱别的女人,郑筠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看向唐曼的眸子也带着嫌弃和厌恶,虚晃的抱拳,勉勉强强的打了一声招呼,带着讽刺,“原来是丞相大人啊,丞相大人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就是这人多口杂,毕竟是在秦朝,大人的行为还要有所收敛才好。” 宗海宁位居丞相,官至一品。 郑钧小小的城门守将,虽然有傲然的家世,但是级别根本就与宗海宁没有办法相比较。 如此说话已经是不客气至极了。 宗海宁好像并没有将郑筠的敌意和厌恶放在心上,“在下今儿来是想求见二长老的。” “请便。”郑筠眼皮都没有撩一下,转过头看向小厮,“还不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二长老凤言匆匆的走了出来。 凤言来之前,郑筠已经扬着下巴离开了,凤言不似郑筠,已经猜到了来者 唐曼依偎在宗海宁的怀中,促狭的说道,“看来我被当成了勾引人夫的狐狸精。” 第一二八章 真相 第一二八章 “唔。”宗海宁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笑道,一双幽深的眼睛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笑意,与唐曼晶亮的凤眸对视,“夫人受委屈了,不过为夫似乎好像也成了娘子戏文中的陈世美了。” 唐曼震惊的侧目,一双白希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宗海宁的衣袖,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竟然偷看了我新写的戏本?” 她新写的秦香莲与陈世美的故事,节选自其中的一段《韩琦杀庙》,原本偷偷摸摸的写着,没有想到竟然被发现了,唐曼不禁有些小心虚,一双凤眸滴溜溜的转着,眼神开始有些游移。 “嗯哼。”宗海宁勉强的哼了一声,大手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迅速的偷吃了一口豆腐,酸溜溜的说道,“夫人日理万机,还在晚上偷偷地写戏本,看来是要想点惩罚的办法了。” 宗海宁顿了一顿,伏在唐曼的耳边,“罚的你下不来床如何?” 宗海宁看着唐曼小巧白希、圆润可爱的耳垂,不禁吞了一口口水,他家娘子越发的迷人了,想着想着,宗海宁不觉得有些身热情动,抓着唐曼的手,轻轻地将唐曼带进自己的怀中,与那一处炙热相触。 唐曼岂能感受不到? 她只是没有想到宗海宁说着说着竟然......唐曼飞快的瞥了一眼宗海宁,“宗大人是不是太凶残了?” 不要脸指数——十颗星。 正在两夫妻亲密的说着悄悄话的时候,二长老凤言走了过来,见是唐曼,心中惊诧莫名,就要行礼,却被唐曼用眼神制止了 身旁还有长老府邸一干的下人,个个目瞪口呆,他们高高在上的主子,竟然没有先同丞相大人打招呼,反而与那个美艳的女子行礼。 而丞相大人,连点不悦的表示都没有。 这个世界玄幻了吗? 这天,二长老府个个人精的下人们茫然了。 所有人看着二长老毕恭毕敬的将那个不起眼的女子迎了进去,反而是对身份尊贵的丞相大人淡淡的。 所有人心中不禁有个疑问。 那个女子究竟是谁? 凤言客气的道,“圣皇陛下请随我来。” 唐曼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果然,正如王嬷嬷预料的样子,凤言对自己的态度,客气中带着恭敬,恭敬中又有一点点说不出的疏离,唐曼丝毫没有计较的样子,反而是与凤言闲话家常一般,“二长老的府邸布置得倒是匠心独运。” 在这个富丽堂堂的秦朝,处处都透漏着尊贵非凡气息,而凤言的府邸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绿,处处不同,雕梁画柱,假山林立,清澈的池塘中荷花亭亭而立,悠然的红锂一晃一晃的摆着尾巴。 通过撷取自然美的精华,将自然美与建筑美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唐曼眼中满是赞赏,就像是走进了江南的水乡,走进了缩小版的苏州园林一般,美得令人窒息,唐曼不由得脱口赞道,“虽由人作,宛自天开。” 凤言看向唐曼的眸光瞬间变了,短短八个字,却几乎是给了做高的评价,不虚俗、不谄媚、也令人感觉不出恭维的语气,就是那么平常中透出不寻常的评价,凤言不由得多看了唐曼几眼,眸中也带了一点欣赏,健谈起来,“我与夫君早年曾经去过信朝,那里的山山水水美的令人流连忘返,后来才有了这座园林,哎,转眼二十年过去了,岁月催人老啊!” “哪有?”唐曼微微一笑,“常言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正是好年纪呢!这座府邸却确实令我大开眼界,看得出,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两人聊了起来,而宗海宁则全程陪伴,偶尔插上几句话,多数的时候是凤言与唐曼在深谈。 一个时辰下来,凤言惊讶的发现,她大错特错了。 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位圣皇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毕竟出身乡野,被小户人家抚养长大,虽然后来嫁进国公府,毕竟知识见识浅显的有限,只怕眼皮子浅显的很。 可是短短的一个时辰下来,凤言惊讶的发现,唐曼并非想象中的草包,而是真的具有内秀,博学多思,见识广泛,思维敏捷,凡事都能举一反三,对朝政上很多事情都有很深刻的见解。 甚至。 她提出的想法和策略,是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婆子都没有听说过的,仔细想想之下,却觉得异常有理,凤言看向唐曼的眸中多了那么惺惺相惜和欣赏以及......一些说不出的恭敬。 是君臣之间的恭敬。 换句话说。 唐曼登基一个月有余,凤言第一次从心里的对唐曼臣服,或者说是发自内心的承认,凤言心中不禁暗道,果然不愧是火凤选出来的继承人,与自家的傻小子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家的傻小子就知道和自己倔强到底。 凤言想到这不禁叹了一口气,眸光看着外面秀丽的景色,“哎,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只是我家的孩子.......不知能否保的下这份家业,毕竟是我与夫君的回忆。” 凤言的眼睛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瞥向唐曼,“以后还望圣皇陛下多多照拂啊! 话里有话。 “二长老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曼儿吧。”唐曼袖中的手指一动,心中已经明白了,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刚刚一面之缘,我倒是十分欣赏令公子的性格,真诚正直。” “那我就叫你一声丫头吧。”凤言从善如流,试探的问道,“丫头啊,我也想知道,我家那傻小子........可还如得了你的眼?” 宗海宁高大的身子顿时一僵,心中有些不快,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唐曼了然一笑,“他值得更好的。” 凤言遗憾的摇头一笑,叹道,“果然如此。” “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二长老与夫君感情如何?” “一生相处,恩爱有加从未红过脸。” “二长老眼中可能容得下旁人的存在?” 凤言坚定的摇摇头,心中已经明白了唐曼的意思,不由得劝道,“丫头啊,你毕竟身处高位,有些事情就算你不想做,可是也不得不去做,况且当朝情势如此,丫头你若是同意选皇夫,必定能缓解不少的压力。” 凤言言尽如此,也算是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了,皇室无亲情,爱情在皇室之中更是个遥不可及、犹如那水中花、镜中月的存在,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凤云现在朝内朝外一人独大,唐曼这个圣皇可谓是做的十分的不稳当,若是能选入皇夫,有了这层亲密的姻亲关系,皇夫背后所代表的家族势力才能坚定的站在唐曼身后。 “事在人为。”唐曼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地神色。 她知道凤言所说的都是实情,若是她坚持不选皇夫,没有争取到一些势力,消灭凤云的阻力就会更大,唐曼看着宗海宁,她宁愿选一条最艰险的道路。 “二长老可知道我今日来的目的?”唐曼定定的看着凤言,深吸了一口气。 她这是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了。 凤言眼中掠过一抹精光,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地跪下,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我凤言,对火凤诸神发誓,忠于圣皇、追随圣皇,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曼面对如此郑重其事的大礼,心中稍微有些不知所措,声音中有些激动,“二长老,请起,您今日的扶持之恩,曼曼记下了。” 唐曼知道凤言在担心着什么,也婉转的给下了承诺。 *** 而在另一边,唐果包袱款款的到了秦朝,却发现事情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他从记事起开始启蒙读书,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什么事情娘和姐姐都会为自己打理妥当。 如今,若不是汪伯给了银子,他觉得自己都要快生活不下去了,更何谈当初的信誓旦旦帮助姐姐? 开一个书斋谈何容易? 要选址、要购进各种桌椅笔墨纸砚、要收集造诣高超的书画,这些在唐朝还不成问题,可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秦朝,一切都成了空话。 选址? 去那里选?闹市镇日熙熙攘攘,谁会有心情去吟诗作对?如果选在偏僻地方,荒山野岭的,有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肯去那种地方? 还有各种的笔墨纸砚,去哪里买?买多少?质量不能太高,否则价钱承受不起,亦不能太低,否则拉低了书院的档次。 唐果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但是唐果咬着牙没有去找唐曼,而是将钱仔细地逢进自己的内衣口袋,然后一口扎进了凤凰城最繁华的大街,一家一家的打听笔墨纸砚的价格,反复的与店家砍价。 可怜唐果从未做过这些事情,每次砍价的时候羞得脸红到了耳根,有时候碰到那厉害的店家,说话十分不客气,“哟,穿的人模狗样的,跑来装什么大款啊?人人都像你这般砍价,只怕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快走快走。” 唐果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那家店铺。 走出来的唐果不禁有些垂头丧气,想不到一块儿稍微能看的上眼的墨砚就要将近五十两银子,这质量比自己当初用的墨砚简直差远了。 五十两? 还不如去抢了。 一块儿墨砚五十两,百块儿呢?再加上别的花销呢? 林林总总的算下来,总归是不少的,就算是自己身上有二十万两银子,也扛不住这么败家啊,唐果深深地陷入了初当家、初闻柴米贵的恐慌中。 不行。 唐果咬着牙,还得继续找。 “你要买墨砚吗?”一个声如蚊蚋的声音在唐果身后响起。 唐果蓦地回过头,却看到了一个青年男子,扛着一个不大的布包,唐果不禁皱了皱眉,个子瘦瘦小小的,甚至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头,一身白色的破旧的衣衫,上面满是补丁,密密麻麻的一块儿接着一块儿。 唐果注意到,这人虽然衣衫破旧,却异常的干净整洁,就连衣服上补丁的正方块就好像是仔细比对过,一模一样的长度、一模一样的宽度,十分对称的位置,衣服十分干净,脸上却不少的灰尘,难掩清秀的面容,那双眼睛看向自己有些躲闪。 唐果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他跑了几天的大街,已经够累了,实在没有力气去应对一个小乞丐。 一个纤细的胳膊从后面扯住了唐果的衣袖,一双杏核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唐果,认真而又执拗的问着唐果,“你要买墨砚吗?” 那人肩膀上的布包似乎有些重,压得那人左边的肩膀比右边的肩膀低了好多,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放手。”唐果咬牙,“我赶时间。” 那人二话没说,将唐果拉到一边,将肩膀上的布包放在地上,打开,直勾勾的看着唐果,“只要五十两银子哦!” 里面赫然是百十左右块儿质地上乘而细腻的高等墨砚,唐果的眼睛一下子紧缩起来,惊喜的将墨砚拿在手中,一块块仔细检查,发现质量好的出乎他的意料。 简直可以媲美姐姐从前给他买的墨砚了。 唐果脑中可是飞速的盘算开了,这男子衣着干净整洁,看他的样子听他的口音也不是外地人,真是天降救星啊,有一个本地人帮忙,那简直再好不过得了。 唐果不动声色的笑道,“小兄弟可是本地人?” “唔。”那人慢吞吞的抬眼,慢吞吞的看着唐果,慢吞吞的似乎在思考,终于点了点头。 “那个.......”唐果搓了搓手,面色有些急促,“是这样的,我准备开个书斋,现在呢?缺个帮工,你愿不愿意来我这里?” 那人慢吞吞的抬眼,说了一句话,“那你得给钱,一个月五两银子,少一个子都不成。” 你怎么不去抢? 唐果真想揍他那张慢吞吞的脸,可是转念一想,今儿的墨砚他已经占了不小的便宜了,算了,忍了。 “你叫什么名字?” “........” “你多大了?” “........” “你可有住处?” “.......” “算了,你跟着我住吧!反正都是大男人,也没什么的。”唐果瞬间无语了,蹲下快速的将布包整理好,就要拎起来。 却被一只手拉住了,那只手纤细的像一个女子的手。 唐果瞟了一眼那人的平坦的胸膛,“喂,放手。” “你还没给钱。”那人慢吞吞的执拗的说道,“还有,我叫白圆排行老七,你就叫我白七就成。” 唐果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将那人、不,是白圆带回了客栈,那人一直走得慢吞吞的,在走进唐果的房间时,唐果明显的感觉到白圆身子顿时凝滞了。 白圆蓦地瞪大杏核眼,惊恐的尖叫道,“这是你的房间?” 唐果不免有些脸红。 毕竟自己凌乱的房间被一个外人看到,唐果有些局促,“你放那儿吧,一会儿我自己整理就好了,我让小二的送上来点饭菜,你还没有吃饭吧?” “不用。”白七手中的动作没听,头也不抬的说道,“太过脏乱的环境会让我吃不下饭。” 唐果,“.........” 一个男人,活得那么精致做什么? 唐果撇嘴,没有说什么,直接加入了整理房间的序列。 “你不要做了。”白七看着唐果的动作,几次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的说道,“衣服不是那么叠的,这边要叠出一个菱角来,哎,你还是别做了,放在那里吧。” 唐果忍了又忍,深深地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等到吃完饭的时候,唐果想到自己刚刚雇佣的伙计,特意吩咐了店小二多做了两个荤菜,要知道他打字从家门中出来,才知道柴米油盐贵的滋味,处处节省,毕竟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店小二上菜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四个菜很快的就端上桌,两荤两素,色香味俱全,唐果忍不住食指大动,端起碗,招呼着白七,“今天辛苦你了,你也吃吧。” 说罢夹了一块儿肉片放进口中,儒儒的肉香在口中弥漫开来,唐果满足的大叹,“好好吃,有种家的味道。” 侧过头,唐果才发现白七一口没有动,一双杏核眼睛为难的看着桌上的菜,有些呆滞,眉心紧紧皱起,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怎么了?”唐果诧异的问道,想到白七可能担心客栈里的菜不卫生,唐果忙不迭的解释道,“这家客栈我住了几天了,很干净的,你不用担心。” 白七才迟疑的端起饭碗,吃了不到一口,实在忍不住的放下碗,看向唐果,迟疑,“东家,我能换个碗筷吗?” “又怎么了?”唐果勉强耐着性子问道。 “这碗和盛菜的盘子不是一套的,你瞧,连花色都不一样,还有这筷子,长短不一。”白七一股脑的说出口,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唐果,“我实在吃不下饭。” 唐果眉心一跳,脸上的青筋鼓动着,他这是雇回来一个祖宗吗? 唐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一个大字,“行。” 在店小二诧异的目光中,唐果的隐忍中,终于换到了一个与盘子配套花色的碗,白七才开始兴高采烈的吃饭。 唐果眼睛一转,笑的温文儒雅,“白七啊,你可还能弄到一些笔墨纸砚,不用太贵的就行,但是质量也不能低劣。” 白七慢吞吞的抬起头,看着唐果,半响之后,才点点头,“可以。” 唐果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个瘦弱的男人是什么来路,随随便便拿出几十块上等墨砚的人,唐果眼中闪过一抹怀疑,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不过要另算钱。”白七执拗的盯着唐果。 又是钱,唐果有些无奈,答应的十分爽快,“行,肯定分文不差。” 白七这才笑了起来,笑容十分干净,像一个孩子一般,期待的看向唐果,“东家,那月银能涨一下吗?” 还得寸进尺了? 唐果赶紧回道,“不能。” 说得斩钉截铁。 “哦。”白七低低的应了一声,开始吃饭,一会儿之后白七好像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东家,这餐饭不扣我的月银吧?” “不扣。”唐果忍无可忍的回道。 “那我就放心了。”白七好像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在唐果目瞪口呆中,风卷残云的狂扫着桌上的饭菜,然后扬声喊道,“店小二,再上两个菜,额......再来两碗米饭。” 说完之后。 白七又加了一句,“大碗的。” 唐果:“......” 好想掐死这货。 *** 日暮西山。 金红色的夕阳的光芒,将整个大地笼罩起来,好像一层神秘的金纱一般。 大长老府中,大厅中站着十几二十个年轻的女子与男子,有的美艳,有的清秀,有的平凡的掉进人堆绝对认不出来的那种。 凤云面容有些严肃,一双狭长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狠光,凌厉的看着厅中的二十几个人。 屋中弥漫着一股讶异寂静的气息。 那二十几个人都低低的垂着头,等着聆听训斥的样子。 “进宫以后的职责都不用我告诉你们了吧?”凤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记住你们的本分,听我的话,我就不会亏待你们,否则。” 凤云未尽之意,令在场的二十几个人都打起了寒战,齐齐的低声说道,“谨听大长老的指令。” 碰的一声。 院中突然至今出现了一个蒙面的身影。 那人一身青衫低调华贵,面上蒙着一层白纱,只留下一双精致好看的凤眼,看着屋中的人微微眯起,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眸光落在厅中几个面容不错的男子脸上,轻笑一声,“大长老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送到我房中的吗?” 言语轻佻。 凤云紧紧皱眉,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厌恶之色,不满的看向青衫女子,顿了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紧皱起的眉头重新出展开来,转过头对着二十几个人轻轻地挥了挥手,吩咐道,“都下去吧,有事我会通知你们。” “是。”众人齐声的回道,然后转过身,鱼贯而出。 等到二十几个人走出了房间,凤云才轻笑道,“不过是要送进宫中去的几个奴才罢了,长公主若是喜欢,我另外挑选几个模样不错的送到你那里去。” 近日来,凤素儿越发的不像话了。 凤云隐隐察觉道,凤素儿越来越喜欢男色,前些日子凤素儿竟然跑到凤凰城最盛名的小倌馆去了,一掷千金。 凤云先是愤怒,不过后来转念一想,凤素儿不过是个棋子,这颗棋子越荒淫不是越好吗? “如果说.......”凤素儿款款走进屋中,大大方方的坐在凤云对面,扬起下巴,风眸中闪过一抹挑衅之色,“我就喜欢那几个呢?” “恐怕不行。”凤云低垂着眸子回道,没有一丝犹豫,“他们还有别的用处,不过,长公主殿下近日出入的有些频繁啊?” “还不是看中了乾满楼里面的几个小官?”凤素儿大喇喇的将腿放在凤云的桌上,毫不在意的笑道,“怎么着?难道大长老还要限制本宫的行动自由吗?” “长公主殿下多虑了。”凤云笑了,“不过是怕长公主的行踪被有心人探知。” 凤云言语之中隐隐含着挑拨之意,“若是圣皇发现了长公主的行踪,恐怕您就会有麻烦了。” “哼。”凤素儿蓦地站起身,眼中是闪过一抹阴测测的光芒,冷声哼道,“难道我还怕了她不成?” 凤素儿转身离开,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什么。 心中了然。 果然,这个老狐狸是要往宫中安插探子,想到皇宫和宫中那个令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凤素儿迈向自己院子的步伐突然之间停顿住了,嘴角勾起一抹嘲笑,脸上传来的隐隐的刺痛无不深深地提醒着她。 深仇大恨不可忘。 凤素儿摸着袖中的纸包,转过身就飞身进了另一个院子,赫然是大长老府中的下人房,却与其他的下人房间不同的分割出去,在后院比较隐蔽的位置。 摸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房中的人顿时警醒,“谁?” 凤素儿一把迷烟撒过去....... 等到凤素儿再从院中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容,一道黑衣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凤素儿身边,低声道,“主子。” 凤素儿转过头,皱眉,“你怎么来了?乾满楼那边如何?” 不错。 乾满楼正是凤清玉给她的产业之一,在凤凰城异常火爆,也负责专门的打探消息。 “一切如常。”黑衣人简短的说道,“您为何不......” 凤素儿警醒的看着周围,与黑衣人悄悄地飞出墙外,才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主子,若是您真的想刺杀,我们自己动手就行了,何必绕了一个弯子呢?”黑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尽量不要暴露实力。”凤素儿冷笑,“让那个贱女人与凤云鬼打鬼内讧去吧,咱们坐收渔翁之力岂不是更好?” 凤素儿顿了一顿,冷笑,“更何况,那些人是凤云埋得内线,若是那个贱女人真的死了,你说矛头会指向谁?有谁能怀疑到本宫的头上?” 唐曼。 这回,看谁能护得住你? 不是所有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吗?不是所有人都站在你的身后吗?总有一天,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一切,我都会加倍的夺回来,你不会嚣张很久了。 凤素儿看着漆黑的夜空,嘴角勾勒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 皇宫中。 龙御西气了个半死。 他听到消息就立刻赶来凤幽宫,结果还是扑一个空,他辛辛苦苦的琢磨着怎么讨好蠢女人,可是那个没有心的女人倒是好,和一个狐媚子一出去就是一下午,连他精心解剖的蟒蛇看也不看一眼,还有自己挖空心思写的情书。 龙御西心中不服气啊不服气。 转了个身。 龙御西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有些日子没有来的凤幽宫,里面多了不少东西,全都是那个狐媚男人的,他的衣服名正言顺的挂在衣柜中,他的书案与那个蠢女人的并排放在一起,龙御西气得几乎想杀人,转身就大吼一声,“人都死哪儿去了?都tmd给我滚出来。” 杀手小头子自从看见主子进了凤幽宫就知道事情要坏了。 听到主子的怒吼更是吓得心里一哆嗦,咬着牙,硬着头皮跟着杀手abcdef们走进了凤幽宫,脚步慢的不能再慢,慢吞吞的走着。 龙御西转过头,眼睛幽幽的,咬牙切齿的冷哼,“都tmd的长胆子了?” 几道黑影一闪。 杀手小头子领着杀手abcde们瞬间出现在凤幽宫中,杀手小头子谄媚的笑道,“主子,您有何吩咐?是不是皇上又喜欢什么动物了?属下们立刻就去抓。” “放屁。”龙御西破口大骂,一大嘴巴就抽在了杀手小头子的脸上,瞬间一个手指印就显现出来。 杀手小头子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心中喜不自禁,叹道,恋爱中的男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主子都气成这样了,就仅仅给自己一嘴巴,若是放在从前....... 杀手小头子心里一哆嗦,还是不要想从前了。 从前的主子多牲口啊! “对,属下就是在放屁,主子您消消火,您这怎么突然之间就生气了?”杀手小头子瞬间开始反省自己,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属下们最近接的生意不够多?赚的银两不够重?” 龙御西阴测测的看着杀手小头子,和一种杀手们,瞬间就上去踢了一脚,“就tmd知道杀杀杀,除了杀人还会干点别的吗?卧槽,那个狐狸精都tmd登堂入室了,怎么就tmd没有人告诉老子?” 他就说嘛。 那个蠢女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对自己好了起来,还隐隐的暗示她不喜欢粘人的男人,还鬼扯什么距离产生美。 真tmd距离产生美啊。 他才几天没来,别的男人就登堂入室了,这要是在几天没来,是不是他就被耍成白痴了? “主子。”杀手小头子实在是觉得冤枉了,可是他可不敢跟暴怒中的主子唱反调,如果唱了,杀手小头子用他的人头保证,主子会能有一百多种不见血的手法虐死他,杀手小头子小心的道,“前些日子属下和您提过的。” 明明他提过的,主子却说什么他不懂主子与皇上之间的心灵沟通。 龙御西瞬间阴测测的看着杀手小头子。 杀手小头子的画风一转,“不对,绝对是属下的疏忽,属下是想跟您提,却该死的忘了,主子,请责罚。” 龙御西收回目光,越看宫中的摆设越生气,几个大步上前,打开柜子就将属于宗海宁的衣裳扔出来,还有他的一堆破书,“用剪子给我剪成碎片,哪块儿剪得不破碎,老子肢解了他!” 杀手abcd们瞬间消失在原地,没有多久都回来了。 有的手中那个刀。 有的手中拿着剑。 还有人很聪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把锋利的剪子。 更有人抗了一把斧头回来。 结果,一群凶残又委屈的杀手们,按照龙御西的指示,对着凤幽宫中宗海宁的所有东西展开了无差别的狂虐。 碎得不能再碎了。 龙御西看着屋中的破烂,剩下的都是那个蠢女人的东西,狂怒又暴躁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下,眼睛阴测测的看着宗海宁与唐曼的书案,上面摆着各种奏折,龙御西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没有胆子扔给破坏狂们! 龙御西看着外面的天色。 竟然还没有回来。 龙御西心中充满着狂躁的怒火与嫉妒之火,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两人回来,像是在等着捉歼的丈夫一般。 整个凤幽宫中充满着压抑的气息。 可怜的杀手abcde们尴尬的拿着各种凶器站在屋中,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就那么杵在中央。 杀手小头子脑子转得快,凑到龙御西面前,“主子,皇上一定是访查民情去了,您与皇上感情好比山高海深,难道还怕一个宗海宁吗?你想想皇上写给您那些真挚的情书?这本身就说明了皇上还是对您的感情深啊。” 龙御西眼睛一亮,心中一动。 是啊。 有道理,蠢女人若是不喜欢自己的话能给他写了那么多的情书吗?龙御西憋屈了一晚上的心情终于见了阳光,龙御西赞赏的看着杀手小头子,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果然有前途,不愧是老子的人。” 一句话。 杀手小头子和杀手abcde们瞬间觉得屋中的低气压不见了,他们已经从主子的阴郁中成功的走出来了。 换句话说。 他们终于安全了啊。 杀手小头子的本意是想哄好他那阴晴不定、时常抽风的主子,不过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的到他一句话坏了事,如果知道,他是打死都不会说出口的。 龙御西美滋滋的拉开唐曼的抽屉,蠢女人给自己的书信,他都用珍贵的盒子收着,同样的,他送出的书信蠢女人一定会放在重要位置。 龙御西突然之间抽风的拉开抽屉。 结果......没有。 龙御西咧开的嘴顿了顿,笑容收了收,拉开了第二个抽屉。 还是没有。 等到拉开了最后一个沾着灰尘的抽屉还是没有之后,龙御西的脸已经很难看了,坐在那儿生着闷气。 就好像他千小心万珍藏的宝贝送了出去,却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当作一回事,不由得冷下脸。 杀手小头子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恨不得抽自己的这张破嘴,说什么不好啊,杀手小头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 “你tmd闭嘴。”龙御西突然之间暴怒,一道掌风打过去。 当然,他不敢打唐曼的桌子,反而是出气般的打到了宗海宁的桌子,顿时,桌上的一堆奏折零零散散的掉在地上。 践人。 贱男。 勾引了他老婆,龙御西心中愤愤的骂道,在他心中早就已经将唐曼划为自己人的范畴,有错,自然就是别人的错,他的人肯定是一点错儿都没有的。 蓦地。 龙御西顿住了。 一双眼睛冒着冲天的怒火狠狠地盯着地上。 一封包装精美的信笺夹在奏折中掉了出来,上面的小小的兰花是他亲自花大价钱找人画上去的,淡蓝色的信纸也是千挑万选找出来的纸。 龙御西弯腰将那封信捡起来,打开,果然是自己写给蠢女人的。 龙御西憋着一口气,眸中闪着暴躁又狂怒的妒忌之火,快速的拉开宗海宁的抽屉,一叠一叠相同的书信,整整二十八封,抽屉里还摆着他送给蠢女人的小物件。 tmd。 原来书信全被这践人扣下了。 龙御西脑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灵光。 不对劲儿,既然信笺都已经被宗海宁那个践人扣下了,蠢女人怎么还会回信呢?龙御西不信邪的将宗海宁的书案翻了一个底朝天。 上面的奏折被扔得七零八落的,龙御西管不了那么多了,心中莫名的怒火几乎要烧着了他,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夹层,龙御西找到了写了一半的情书。 一模一样的笔迹。 一幕一样的口气。 这样下来,龙御西要是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真傻了。 他满心欢喜的期待了一个月的情书,竟然tmd出自一个男人之笔,那些怎么恶心怎么来的喜好就是宗海宁这厮害他的,恶心的龙御西瞬间差点把晚饭都要吐出来了,他就说嘛,蠢女人怎么会喜欢那些个东西,龙御西瞬间暴怒了。 啪。 龙御西瞬间将宗海宁的书案砸个稀巴烂。 杀手小头子知道自己惹祸了,下意识的脚步向门口退了半步,口中劝道,“主子,您要稳住,别激动啊。” 第一二九章 变 龙御西蓦地阴冷的瞪着杀手小头子,就在杀手小头子欲哭无泪的时候,龙御西突然之间阴测测的笑了,眼睛眯起,这践人分明是拿自己当二百五耍了,想到这龙御西反而冷静了,tmd他要是闹一场,也弄不出个子午卯酉来,指不定还惹得蠢女人厌恶了,宗海宁既然想阴他,他就看谁厉害。 龙御西冷飕飕的对着屋中傻傻的杀手们吩咐道,“都tmd别傻站着,抓紧时间再蠢女人回来之前把屋子给老子恢复原样,不然剁了你们。” 说完龙御西嗖的一声没影了。 留下一屋子的杀手们面面相觑,无神的看着地上的碎片。 泪眼望天。 主子谈了一场恋爱,这究竟折磨的是谁啊? 唐曼与宗海宁一进门,宗海宁就发现了屋中的不对劲儿,好像所有的物品都被移动过的样子,尤其是桌子的位置似乎都不对劲儿了。 “怎么了?”唐曼看到宗海宁似乎一愣,唐曼轻轻掐了一下宗海宁温热的手心,关切的问道。 “没有什么。”宗海宁回过神,大概是他看错了,曼曼的凤幽宫里所有的人都是王嬷嬷亲手挑来的,根本不会又任何眼线,宗海宁亲密的将唐曼抱在怀中,鼻尖蹭着鼻尖,酸溜溜的说道,“曼曼欣赏的是那个郑筠?傻乎乎的有什么好的?” 原来是这样。 唐曼不禁一阵好笑,双手环抱着宗海宁的腰,哑然失笑,“只不过是欣赏郑筠的性格而已。” 那个郑筠在看到海宁的时候,没有卑躬屈膝,唐曼清楚的看到郑筠在看到海宁抱着自己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这个郑筠心性倒是率直。 “不许你想着别人。”宗海宁捧着唐曼的面颊,轻啄了一下唐曼的红唇,眼中闪着深情。 “好吧好吧。”唐曼举手投降,轻蹭着宗海宁的胸膛,撒娇道,“夫君大人原谅奴家吧!” 一双凤眸闪着可怜兮兮的光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调皮。 两人仿佛是回到了从前一般,夫妻亲密无间,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皇,而宗海宁也只不过是个平凡的丈夫而已。 “曼曼要怎么补偿为夫?”宗海宁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丝晴欲,眼光灼灼的盯着唐曼雪白的颈子,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 “额。”被宗海宁一双眼睛灼热的盯着,漆黑的眸子仿佛更加的幽深晶亮,想到夫妻之间曾经度过的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唐曼如今要是再不知道宗海宁想的是什么就真的是傻子了,唐曼不禁想躲开,却被宗海宁大手固定住腰肢,唐曼不禁干笑道,“这个,我又没犯错误。” “听到曼曼欣赏别的男人。”宗海宁声音中明显的夹杂着一丝委屈,“为夫的心里不好受。” 那一丝丝的委屈几乎令唐曼的心都要融化了,不由自主的回道,“好,听海宁的。” 下一秒。 宗海宁眼中的委屈,声音中的哀怨瞬间收的一干二净,像是传说中的小说男主角一样指着唐曼办公的书案,狂狷邪魅又霸气的说道,“今天的战场就在这儿吧。” 唐曼眨了眨眼睛,瞬间觉得身边的男人越来越腹黑了,果然委屈神马的都是浮云来着。 下一刻。 唐曼已经被宗海宁拖到了书案上。 *** 同一时刻。 龙御西的宫中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龙御西的踪迹,就连杀手小头子也不知道,杀手小头子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想到主子从凤幽宫回来之后就变得阴晴不定的脸,心中暗暗叫苦,不禁怀念起了当初在唐府站岗的幸福时光。 就算回到唐朝去杀人也比现在好啊。 不过也怪不得主子,哪个男人能受得了遭到情敌的愚弄,也难为主子了。 龙御西异常平静的走了一趟王嬷嬷所在的大祭司府,深刻的与王嬷嬷叙说了自己的心情,表情尽量诚恳,还舍出了平日自己也稀罕了一阵的宝物和药材,彻底的收买了王嬷嬷的心,然后顺道又跑了一趟大长老府。 威逼利诱一番,给凤云异常刻骨铭心的沟通,等到龙御西离开之后,凤云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咬牙切齿的看着龙御西离去的背影。 龙御西回到宫中,眼睛冷飕飕的瞄着凤幽宫中还没有熄灭的宫灯,眼神阴测测的,心中冷笑,小狐媚子,你tmd的给老子等着。 凤幽宫中。 一场欢爱如此激烈,宗海宁沉溺在与唐曼的浓情蜜意之中,唐曼已经累得昏睡过去,宗海宁轻声吩咐下人准备热水,亲自为唐曼清理干净身体,然后温柔的将唐曼抱起,轻轻安置在床榻之上,小心的为唐曼掖好被子,一双漆黑的眼中闪过深情蜜意,看左右看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唐曼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睡着,一缕漆黑如墨的发丝调皮的在耳边落下,宗海宁小心翼翼的将那缕碎发别在唐曼耳后,然后不舍得印下深情的吻后才走到书案旁,从书案的隐秘夹层处拿出了昨儿写了一半的情书。 写完之后将情书秘密的放在门口,然后才放心的睡去。 宗海宁此举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落到了龙御西阴测测的眼中,等到宗海宁进门,龙御西才从阴暗处现在,胸膛气得不停地起伏,龙御西几乎想一脚踹开门,冲进去将那个该死的狐媚子揪出来暴打一顿。 不过那样简直太便宜他了。 杀手小头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龙御西身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龙御西的面色,迟疑的道,“主子。” 龙御西瞬间回神,手中紧紧攥着宗海宁放在门口的那封情书,以往他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珍藏着、几乎每个字都看上无数遍的情书,龙御西瞬间冷飕飕的说道,“我们回去。” 杀手小头子如释重负。 他真的害怕依照主子的脾气,一旦闹了起来就怕不好收拾。 “明天去把我女儿接回来。”龙御西一路上异常沉默,只是身形快的令人看不清楚,既是杀手小头子是龙御西亲手训练出来的,也几乎跟不上龙御西的速度,好在路程不远,等到杀手小头子气喘吁吁地回到龙御西身边的时候,听到龙御西沉声的吩咐。 杀手小头子哪里敢有二话啊? 忙不迭的点着头。 这一夜,龙御西宫中的等一夜未熄灭。 而宗海宁压根不知道龙御西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也没有想到龙御西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第二日。 唐曼上朝的时候。 朝臣吵了起来,吵来吵去还是册封帝君的事,唐曼不胜烦扰,本想着几句话就搪塞过去。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凤云联合着长老院与众位大臣一起进谏,而凤云态度更是激烈,扬言声称,就算是不册立帝君,身为圣皇,就算是为了皇室的开枝散叶也不能后宫空虚。 总之。 要么册立帝君。 要么选皇夫。 唐曼在朝堂上气的就拍了桌子,怒气冲冲的就回到了凤幽宫,气不打一处来,“凤云越来越嚣张大胆了。” 依仗着长老院还有笼络一众朝臣,这朝堂简直都要变成凤云的天下了,怪不得,当初凤素儿被废的如此痛快,若不是有凤云在推波助澜,恐怕还不会那么顺利,凤云将矛头对着凤素儿,唐曼十分乐意,可是凤云现在针对的是自己,唐曼就笑不出来了。 她从没有打算选皇夫。 就算是没有在唐朝长大,没有受过封建的洗礼,即使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几年看遍了各种行行色色的xing关系的混乱,唐曼骨子中仍然接受不了几个男人一个女人,她甚至不喜欢这个女皇的位置,若是能有朝一日,她与海宁孑然一身的会到唐朝,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而现在。 唐曼气的想砸东西。 宗海宁面色也十分难看,在屋中踱着步子,脑中不停地飞速旋转,他最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心中一万个不想让别的男人抢了曼曼,可是如今的形势,他与曼曼势单力孤,凤云大权在握,即使曼曼已经赢得凤言的支持,可毕竟还是...... “圣皇。”王嬷嬷打开凤幽宫的门走进宫中,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中托着一叠画像,看到唐曼暴躁的样子,不由得劝道,“外面的朝臣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况且选进两个皇夫也对你有帮助啊,自古秦朝的圣皇都是如此的,曼曼,你不必别扭的。” 王嬷嬷瞥了宗海宁一眼。 想到过去曾经在唐朝发生的事情,王嬷嬷依旧生气不已,王嬷嬷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或许是她心中固有的观念,圣皇身边有几位皇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这个男人却想着一心霸着曼曼,是何道理? 想到昨晚上龙御西一番入情入理的话,王嬷嬷心中不由的下了决定。 “嬷嬷。”唐曼十分头疼,看向王嬷嬷,“您明知道我......” 唐曼瞥了一眼面色十分难堪的宗海宁,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您不要再提了。” “要不你先看看有没有中意的?”王嬷嬷一开始就笃定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唐曼抗拒的态度也在王嬷嬷的意料之中了,王嬷嬷回头将画像摊在唐曼面前。 一道大红色张狂又邪气的男子瞬间出现在唐曼面前,那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姿态令唐曼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是龙御西。 画像中的他姿态传神,张狂的看向前方,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自己一般,身上的红衣不仅没有丝毫的违和之感,甚至令人觉得仿佛这艳红色天生就是为男人而生的一般。 唐曼颤了颤,不敢置信的看向王嬷嬷,眼中惊疑不定,“嬷嬷,您明明知道我与他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王嬷嬷打断唐曼的话,理所当然的接口道,“曼曼啊,你心中应该明白,你已经不是唐朝后院的妇人了,而是秦朝一个国家的圣皇,凤云虽然嚣张跋扈,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众朝臣乐见其成的事情,你的后宫注定不可能空虚,前朝与后宫关系千丝万缕,更何况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唐曼没有说话。 宗海宁面色铁青。 王嬷嬷继续劝道,“龙御西也是个不错的人选,他......” 啪的一声。 宗海宁手中的笔已经被他不自觉的大力生生折成了两段。 宗海宁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 本就已经平息下去的选皇夫事件怎么会被人突然之间又挑了起来?事情对象又是龙御西,想到龙御西今日还没有送到的情书,还有奇奇怪怪的解剖了的动物尸体,宗海宁心中已经明了,再联想到他与曼曼昨日回宫后感觉到的有一丝不对劲儿。 原来如此。 宗海宁呵呵的冷笑。 “嬷嬷,您不要说了。”唐曼瞥了一眼宗海宁难看的面色,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此刻却甘愿为自己受这等委屈,唐曼疲惫的闭上眼睛,好半响,“嬷嬷,这件事情我希望您不要插手。” 王嬷嬷对待自己有着长辈的情谊,在唐曼心中,王嬷嬷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回到皇宫、甚至退位之后就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凤清玉,唐曼这话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的。 王嬷嬷绝顶聪明岂能不明白,心中叹了一声,“那外面跪着的朝臣?” “有本事就让他们跪着去。”唐曼冷声哼道,一甩袖子。 王嬷嬷无声的退下了。 “海宁。”唐曼轻轻走到宗海宁身边,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曼曼,不要自责。”宗海宁心中难受至极,轻轻抚着唐曼的面颊,漆黑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光芒,“你没有错。” 身为一个男人。 宗海宁心中突然之间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在凤云咄咄逼人的时候、在众臣跪在宫外逼迫曼曼的时候,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他甚至能帮到曼曼的都很少,宗海宁心中飞快的盘算着,漆黑如墨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海宁。”唐曼察觉到了宗海宁的不对劲儿,拉着他的手,“你已经很好了。” “乖,不要想太多。”宗海宁轻吻了一下唐曼的红唇,“我先出去一下。” *** 龙御西此刻正在自己的宫中翘着二郎腿,美滋滋的看着自己选夫的画像,心里美得不行。 瞧瞧,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比那个狐媚子好出多少倍,大把的银子砸下去,画出来的效果就是不一样,他就不相信了,若是这么逍魂的画像都迷倒不了那个蠢女人,他龙御西以后每天就脑袋朝下走路。 “乖闺女。”龙御西一个颜色,杀手小头子很有眼色的将嬛嬛抱给了龙御西,龙御西瞅着怀中的闺女,十分得意的道,“闺女,你等着,今儿你爹我就要名正言顺了,那个狐媚子算什么?切,上不得台面的下脚料。” 嬛嬛什么都听不懂,正在一脸高兴的吐着泡泡。 龙御西惊喜的道,“闺女你同意啦?” 龙御西瞬间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老子的闺女,老子算是没有白疼你。” 龙御西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一脸不满的看着外面,狂吼道,“都tmd打什么呢?要打滚远点,吓到老子的闺女,老子剁了你们去喂狗。” “龙御西,你出来。”门外传来了宗海宁气喘吁吁的声音。 事实上,宗海宁一进龙御西的宫门,就被杀手abcdef们围攻了起来。 时至今日,阎罗殿的杀手们就算是情商再低,也懂得了自己主子是在撬人家墙角呢,现在人家正夫都打上门来了,黑衣杀手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迅速的传达了一个眼色: 哥们,表现的机会来了。 于是杀手abcdef们在脱离了杀手小头子之后,打了一场漂亮的仗。 宗海宁的武功也只是一般,或许只能算是个中上等,哪里比得上龙御西亲手训练出来的专业人士,在abcdef们的攻击之下,宗海宁十分狼狈的躲着,出声喊了一声龙御西。 没有过半饷。 屋中传来龙御西阴测测的声音,“让他滚进来。” 杀手abcdef们意犹未尽的收了手,让开一条路,放宗海宁走了进去。 “你都知道了?”宗海宁走进房间,愣了一愣,开门见山的说道。 龙御西站起身,将怀中的嬛嬛抱得更紧,居高临下的睨着宗海宁,阴测测的冷笑,“果然tmd是玩弄权术的,连老子都敢绕进去,你tmd能干出来那事,就能想到老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龙御西顿了一顿,扬起下巴,像是展示自己地盘的雄性生物,“你个狐媚子,老子告诉你,媳妇儿是老子的,闺女也是老子的,没有你什么事,实相的趁早滚蛋。” 宗海宁心中顿时涌起滔天的妒火。 两个男人的目光噼里啪啦的在空气中相撞。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谁都不肯退半步。 站在龙御西身后的杀手小头子不禁向后退了半步,缩着脖子、蹑手蹑脚的从后门溜了,离开那间可怕的房间之后,杀手小头子瞬间舒了一口气。 房间中。 “你以为你是在做什么?你这是在逼曼曼。”宗海宁皱着眉怒视着龙御西,手指着凤幽宫的方向,“那些朝臣都是什么货色你不懂?你让曼曼情何以堪?” “用不着你管。”龙御西瞬间冷飕飕的冷笑,“老子就是要当皇夫,谁tmd也不敢欺负她,谁敢不识抬举,老子弄死她,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憋屈呢?你瞧瞧你,tmd哪里还像个爷们的样子?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如果是我,老子早就羞愧死了。” 宗海宁面色黯然,但也毫不示弱,反诘道,“你能杀死一个,你还能杀死所有人吗?” 龙御西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一句,“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 宗海宁紧紧地逼视着龙御西,半饷,才叹了一口气,“我们打个商量。” **** 凤幽宫中。 唐曼震惊的站起身,看向宗海宁,“海宁,你说什么?” “我要离开。”宗海宁重复道。 他想过了,继续留在凤凰城,根本就帮不到曼曼,莫不如...... “不许。”唐曼凤眸之中含着眼泪。 “曼曼。”宗海宁走到唐曼身边坐下,将唐曼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两人亲密无间的面对面,宗海宁漆黑的眸中漾满深情,声音暗哑,手指恋恋不舍的摩挲着唐曼的面颊,“曼曼,我答应你,我会尽快回来,到时候让我来保护你,我会给你一个盛世江山。” 宗海宁心中想得明白,继续留在凤凰城,不论她与曼曼做多少的努力,恐怕也得受制于人,莫不如。 “我不要。”唐曼哽咽的说道,“我只要你。” 看着唐曼的泪眼,宗海宁的心像是被揪起来一般紧紧地将唐曼抱住,宫外的朝臣不知何时散了。 宗海宁吩咐宫女,“让奶娘将小公主抱来。” 想到他可爱的女儿,宗海宁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嬛嬛很快的被一个面容清秀的奶娘抱过来了,唐曼不由得多看了那人几眼,“你似乎很面生。” “奴婢是新来的,被龙公子吩咐伺候小主子。”奶娘连忙低下头,看起来惶惶不安。 ****** 易宝斋 在唐曼百般不舍中,宗海宁还是走了。 龙御西兴奋得手舞足蹈,吩咐杀手小头子买来鞭炮和烟花炮竹等物件,十分喜气的连着放了一天一夜,弄得比选上皇夫还热闹。 杀手小头子凑到龙御西身旁,喜谆谆的说道,“主子,您的机会来了。” “那还用你说?”龙御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情大好的逗着怀中的嬛嬛,“闺女啊,你真是爹的福星来着,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狐媚子弄走了。” “还是主子有魅力。”杀手小头子毫不吝啬的赞美着。 身后的杀手abcdef们冷汗涔涔,头儿最近越发能揣测上意了,瞧瞧这溜须拍马的话说的那叫一个溜,面不改色气不喘的,令他们都想着竖起大拇指了。 宫中风波告一段落。 而宫外。 唐果的易宝斋轰轰烈烈的开了起来,自从有了白七,唐果觉得有如神助一般,书斋中的各种物件快速的置办了起来,这人除了有点贪财、有点洁癖、有点强迫症之外,没有什么不好。 易宝斋最终选址在凤凰城的城中央。 这里曾经是一个大人的宅邸,离凤凰城最繁华的闹市仅有一条街的距离,后来那位大人告老还乡,刚好就被唐果遇到,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下来,唐果主持着将宅邸略为休整一下,改成了书斋。 唐果按照琴棋书画分为四个区域,分别是天琴阁、天棋阁、天书阁、天画阁。 一切都置办完毕,选了个日子开张。 曾经因为开张一事唐果日愁夜愁。 毕竟他在凤凰城人生地不熟,易宝斋又没有什么知名度,没有想到白七却慢吞吞的都到唐果身边,“我有办法,可是。” 白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果,看向唐果钱包的方向。 唐果略懂,“钱不是问题。” 七月二十六,黄道吉日。 易宝斋开张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热闹的鞭炮声音,吸引了许多凤凰城莘莘学子前来围观。 “各位。”唐果清了清嗓子,“易宝斋旨在与天下学子共同交流进步,不为钱财,凡事进门的学子只要三文钱,茶水点心、笔墨纸砚一并供应,鄙人在这欢迎各位。” 外面的读书人顿时哗然。 三文钱哪! 还包括笔墨纸砚、茶水点心的钱?这个清清秀秀的少年是疯了吗?这分明就是赔本的买卖啊,还是这根本就是个骗局? 众人纷纷的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唐果。 【骗子!赔钱的买卖谁干啊?你又不傻,你会去做?】 【丫我算是看明白了,分明就是个脑残货,我敢断定,不出一个月,赔的他哭爹娇娘的。】 【指不定真的是哪家富家的公子呢?人家就是不在乎钱。】 【要我说,你们就是庸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听见人家说是与天下学子共同交流进步吗?这才是真正的君子风范,你们懂个屁啊?】 唐果含笑的看着众人,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是不是的用眼睛瞄着身后的白七,白七站在唐果身后慢吞吞的挪动脚步,丝毫没有任何紧张的意思,只是皱着眉头,突然之间对着唐果说道,“这些人站的位置不对劲儿。” “怎么不对劲儿?” “左边站了十五个人,右边站了十九个人,根本就不对称。”白七皱了皱眉,“应该左边十七个,右边十七个才对。” 唐果:“........” 正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一辆尊贵的马车使了过来,在易宝斋门口停下。 【天啊!】已经有人认出来了,【这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关家的马车,难道来人是关家的公子?】 【你脑子昏了头了。】另外一个人不屑的瞪道,【谁不知道关家的公子关哲才高八斗、惊才绝绝,那可是真正的豪门贵公子,他怎么会来这么个默默无闻的地方?】 唐果心中也惊疑不定着。 一个小厮轻撩开帘子,一个男子走了下来。 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袭雪白的衣衫,腰间束着一条白色腰带,上面系着一块儿羊脂白玉。眉长入鬓,秀挺的鼻子,白希的皮肤,一双钟天地之灵绣眼清澈又不见底,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众人哗然,纷纷惊叫,【真的是关公子!】 关哲缓缓走到唐果面前,扬起笑容,“久闻唐公子大名,今日相见不胜欣喜。” 世间竟然还有这等仙人一般的存在。 唐果惊诧的看着关哲,心中虽然惊讶,但是唐果早已不是曾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死读书的毛头小子了,唐果笑了起来,“今日易宝斋初开张,关公子能大驾光临,小舍蓬荜生辉,请进。” 唐果优雅的打着手势。 秦朝的学子们顿时沸腾了,果然是没有看错,才满天下的关公子都来捧场,说明了什么?众人再不迟疑,纷纷向易宝斋的大门涌入。 这时。 一道爽朗的男声扬声笑道,“关哲你好不讲义气,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撇下我和郑筠单独来了,该罚该罚。” 正往门里走的学子们转过头。 我去! 闪瞎了眼睛有没有? 今儿是什么日子?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四大家族中的继承人出现了三位,还是共同出现的,众人看向唐果的神色瞬间变了,从狐疑到肯定,没有一个人再敢轻视面前这个清秀的少年。 三大贵公子代表着什么? 不仅仅是才学惊人,更是凤凰城顶尖家族的存在,跺一跺脚都能震动半边天啊! 【闪瞎了眼睛啊,怪不得人家这么大手笔,感情是当真的有钱啊!!!】 【三位贵公子都来捧场,难见难见啊,别说是三文钱,就是三百两我也肯出!】 【看来凤凰城要出现第五位贵公子了。】 马圆与郑筠快步的走到关哲身边,郑筠朗声笑道,用肩膀撞着关哲,哼道,“偷偷的来,不义气。” 马圆看着唐果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珠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唐果,拉长声调,“哦,原来你就是白......” 白七瞬间就不温吞了,瞪着马圆,“闭嘴。” “先说明,我是给白弟弟捧场的。”马圆举起手。 “各位请进。”唐果心中恍然,狐疑的眼睛看着白七,好像重新认识跟在自己身边半月有余的瘦弱男人,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竟然能请得动三位重量级的人物? 心中虽然狐疑,唐果礼数周到的将众人请进书斋。 唐果毕竟也是风雅之人,品味独到,琴棋书画四阁瞬间征服了所有的秦朝学子们,尤其是后院的一片竹林,或是对弈,或是弹琴,微风浮动,更是平添许多意境。 唐果忙着招呼着所有人,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唐果。”那人声音压抑着,眼中闪着求而不得的痛苦,面容沧桑。 唐果身子一僵,对着关哲等人笑道,“众位请随意,我去去就来。” 唐果转过身大步走到偏僻处才转过身,眼神凌厉的瞪着来人,厌恶的怒道,“宗海清,你还要阴沉不散到什么时候?” “唐果。”宗海清眼中闪着痛苦之色,“我找不到她,她究竟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唐果小心警惕的瞪着宗海清,像个十足的护姐狂人,“我告诉了你然后让你再害我姐?你休想。”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害她,当时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智。”宗海清悲戚的看着唐果,看着唐果丝毫不为所动,不由得有些急了,“好好,我不问她的下落,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开这家书斋?” “和你没有关系,请你滚开。”唐果冷着脸转身,“易宝斋现在不欢迎你,也永远不会欢迎你,滚!” 最后一个滚字说得尤为铿锵有力!!! 宗海清知道从唐果口中是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但是宗海清没有放弃,他过去做错了,但是他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去弥补,只求唐果只求她给自己一个弥补的机会,曾经伤害她的错误令宗海清悔不当初,现在更是整夜整夜的失眠。 失眠的时间用来做什么? 当然是后悔。 也是在思考唐果为什么会放弃唐朝唾手可得的功名,反而来秦朝开一家稳赔不赚的书斋?说唐果傻吗?这小子确实有些不谙世事,但是绝对没有蠢到自己当善人往别人身上砸钱的地步。 宗海清不傻,如果傻的话也不会从小到大一路活得风生水起、特别的滋润, 那唐果现在就像个刺猬一般,见了自己就炸毛。 一个小小的问题困扰了宗海清两天两夜。 第三天,宗海清困得昏昏沉沉之际,突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宗海宁辞去唐朝的左相,宗海清抽风似的跑来开了一个书斋,会想到那日在京城书院,唐果是听到常英谈起秦朝内乱的事情才面色大变。 秦朝内乱! 长老院的大长老凤云只手遮天。 还有最近在秦朝都已经不是秘密的新任女皇! 宗海清瞬间觉得自己已经不好了,这个猜测太过于惊天,一个唐朝处处受人欺辱的农妇摇身一变成为秦朝的圣皇? 还是历代圣皇中能力最高的一位? 是自己的大嫂? 也是自己心上人? 可是想来想去,却十分有可能的,宗海清转天不死心的又去了易宝斋,唐果当然是对自己横眉冷对,就差没有命人用扫把将自己赶出去了,虽然唐果的态度十分不对,但是宗海清丝毫没有在意,装作不经意的试探,“我明日要进宫,探望大嫂。” “好无耻。”唐果像是炸了毛的小兽一般怒瞪着宗海清。 “原来真的如此。”宗海清恍然大悟。 面上不动声色,心中还是震惊的,没有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一语中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开了,若真的是如此,那么唐果免费的往书院中砸钱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是为了帮她! 听到宗海清的话,唐果恍然大悟已经被宗海清套了话,不由得怒上心头,这人还是像从前一样,心思深沉,步步陷阱,唐果冷笑,“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 不如何! 宗海清心中苦笑,他能如何?他如今想方设法的帮助她还来不及。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以后不要再说出现在我的面前。”唐果冷冷的下着逐客令。 宗海清心思复杂的走了。 心中却在盘算着唐果开书斋的可行性,宗海清心中周密的将事情考虑清楚之后,回到住处又想了一天一夜,脑中突然之间蹦出一个想法。 笼络秦朝的学子唐果已经在做了,自己再去一来没有那么多的银钱,二来恐怕也做不到唐果那么成功。 士别三日当刮不想看。 短短时日,唐果竟然能真的想得出办法开了书院,还请了四大家族的公子,这份影响力已经不是自己能有的,莫不如他开一家报文馆。 一来花费的钱财不多,二来成本也十分的低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在哪里都是,寒门学子有的是,可是每年金榜高中的也就那么几个,失意的、又有真才实学的人大有人在。 这一点上,宗海清与唐果的想法真的是一致的。 普天之下,最黑的莫过于读书人的那张嘴和手中的笔,颠倒黑白的本事谁人能及,最最重要的是,宗海清考虑到自己若真的能将报文馆开设起来,能与易宝斋一样成为她的助力。 宗海清说干就干,十分不含糊。 店址没有租那么好的,几十两银子就请到了凤凰城的三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寒门学子,这三个人一个叫周远,瘦瘦的话不多;一个叫赵恒,挺开朗的样子;一个叫王建,身材修长,长相极佳,用街边摆摊算命的话就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但是这三人都有一个读书人的通病,就是高傲。 但是再高傲也不过是普通的寒门学子,论身份根本就高不过宗海清去,宗海清从小就在豪门世家长大,身上自有一种才子的风范和说不出的贵气,更何况宗海清唐朝的时候就是书院的金榜第一,若不是出了之前那等子事儿,指不定早就已经高中状元。 其实,读书人就是这么简单,高傲虽然是通病,但是一旦折服于某人,就会产生惺惺相惜的感情,这三人也是如此。 “老板。”王建开口,有些狐疑,“我们的任务就是写写文章?就能给我们发银子?” 读书人不就是写文章么?这能难得倒谁? 第一三零章 嬛嬛中毒 第一二九章 “我想问众位一句。”宗海清面带微笑,问道,“各位认为读书人的本职是什么?” “高中状元,光宗耀祖。”最先说话的周远,说得简单,却也最实在不过了,读书人谁不奔着中了状元之后光宗耀祖?古人说得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错。”宗海清挑眉,开起了狂忽悠模式,“自古先有国、而后有家,国不昌盛,家怎么存在?而我被更应当以家国天下的重担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忧国忧民的思想,否则,怎敢出外声称自己是读书人?” 周远、赵恒王建顿时崇拜的眼光看着宗海清。 “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忧国忧民并非仅仅是我们读书人的责任,更是普天之下所有百姓的责任。”宗海清激动地道,“我所开设的报文馆也正是如此,将我们所知道的道,即圣人之道、儒家之道传给天下的百姓们,抨击所不平之事,即使触及到黑暗也在所不惜,这才是我辈当做之事。” 三人恍然。 赵恒更是激动站起身,对着宗海清深深一鞠躬,“听君一席话,胜读百年书,早前浑浑噩噩的整日死读书,今日才知道读书的意义之所在。” 周远沉默的说道,“周远愿为先生效力。” 赵恒,“自当竭尽所能。” 宗海清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三人,“我当先看看你三人的文笔功力,就先写一篇时事论证吧!” 三人解释一脸自然之色,碰到先生这般贤人,已经是修来的福分,竭尽所能的发挥自己的光和热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况且先生待自己等人不薄,每月五两纹银已经足够生活等琐事开销,还有不少的结余。 当人没有迟疑当场的挥毫而作。 片刻之后,没有出宗海清所料的,三人针对秦朝当时的长老院掌权的问题纷纷作了细致的分析,宗海清皱着眉头一篇篇仔细的看着。 周远、赵恒还有王建一脸紧张的看着宗海清,等待着点评。 宗海清将三篇文作放在桌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可曾看过戏本吗?有为高人曾经说过,戏剧,就是去掉了枯燥无味时刻的生活。” 三人均是一脸茫然。 宗海清摇头叹息,“既然你们已经认识到了长老院之余秦朝的弊端,甚至大长老凤云嚣张跋扈、皇权旁落所带来的各种不利后果,为什么不能将这一方面更突出一些呢?你们知道,但是你们现在的责任是让百姓也知道,明白吗?” 三人又是一阵恍然,纷纷拿去修改。 修改之后的宗海清还是不满意,宗海清索性的亲手执笔写了一篇,宗海清很是明白,既然是去掉了枯燥无味的生活,那么就是挑干的捞,无尽的泼黑水,将抹黑之事做到了极致。 泼黑水! 抹黑的事宗海清做的极其自然。 至于惹怒权势这些宗海清考虑的很清楚。 很简单,采取游击战争,白天赶稿,深夜派发,务必做到家喻户晓,游击战的典型打法,让别人摸不到头绪。 *** 凤幽宫中。 唐曼不知道宫外的势力已经慢慢开始崛起了。 但是宗海宁的被迫离去,已经令唐曼对凤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唐曼先是找来了龙御西,之间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御杀的杀手能不能借调给我?” 龙御西一愣,随即大声道,“还什么借调给你啊?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我把我身边的那几个全都给你了,要是不够我再从御杀叫来几百号。” 龙御西突然之间凑到唐曼面前,谄媚的笑道,“我御杀训练的那几百号小兔崽子应该能用了,我和你说,这些小兔崽子们虽然挺不中用的,但是烧杀抢掠那是不在话下的。” 唐曼瞬间觉得自己和这个二货思想真心的不在一个层面上啊,不禁捏了捏有些抽搐的额角,“我身为圣皇,让他们去烧杀抢掠我的臣民?你咋想的?保护我听我的调遣就够了。” “哦。”龙御西老实的点点头,“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等等。”唐曼叫住龙御西,一双凤眸直直的看向龙御西,眸中带着请求,“如果可能,你能不能帮我训练一些暗卫?” 唐曼顿了一顿,“其他的人我信不过。” 唐曼短短的一句话,令龙御西瞬间心情彪了好几层,开心得手舞足蹈,扬起下巴,拍拍胸膛,“你放心,这交给老子吧,保证妥妥的。” 龙御西顿了一顿,突然之间在凤幽宫扯着脖子喊道,“你们几个都tmd给我滚进来。” 夜黑风高的夜晚,杀手小头子和杀手abcdef们尽职尽责的守卫着龙御西,有的在房顶上,有的倒挂在书上,唯独没有认认真真站岗的,龙御西突然之间的一嗓子,吓得屋顶上的杀手小头子瞬间差点没有从房顶上掉下来。 只感觉嗖的一瞬间。 杀手小头子与杀手abcdef们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凤幽宫,杀手小头子谄媚的笑道,“主子,您有啥事吩咐?” “啥事?”龙御西瞬间手欠的拍了杀手小头子的脑袋一下,指着唐曼,“以后这就是你们的主子了,全都听她的知道吗?” 杀手小头子石化了,“........” 杀手abcdef们,“........” 脑中纷纷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主子真是疯了,为了泡马子把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么给卖了,还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点留恋都没有。 十分可耻有木有啊? 不过龙御西一瞪眼睛,杀手小头子瞬间改了戏路,对着唐曼誓言旦旦道,“皇上,属下定当竭尽所能保护您的安全,听您的调派。” 当主子的龙御西脑子十分抽风,培养的杀手小头子等人心里也是十分的强大的,就在被主子这么的卖了,杀手小头子没有悲伤上三秒瞬间就想开了。 被送出去又送出去的好处的。 第一,不会挨揍了! 第二,不会挨揍了!! 第三,还是不会挨揍了!! 多么好的待遇,杀手小头子的思想很简单,反抗不了就享受呗,况且新主子比以前的主子靠谱多了。 龙御西瞅着这群人的德行,手又痒了想冲上去揍人,冲了一半龙御西突然之间一个急刹车停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唐曼,将伸出一半的手挠了挠脑袋,强词夺理的嘿嘿一笑,先声夺人,“我没有想打人。” 唐曼:“.........” 就在这时候,杀手小头子与杀手abcdef们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幸福生活的降临,看向唐曼的眼中瞬间多了不少崇拜。 龙御西瞬间凑到唐曼的身边,神经质的看着唐曼长长的睫毛和红唇的朱唇,突然之间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别过脸,好半响才压抑住身体的躁动,赶紧转移话题,“蠢女人我和你说,嬛嬛最近好的不得了,吃的香、睡得也稳,白白胖胖了好多,就连体重都增长了一些。” 龙御西噼里啪啦的在唐曼耳边说道。 总之一句话,在宗海宁那个狐媚子不在的日子里,他和嬛嬛心里都舒坦极了。 唐曼听得入神,看着龙御西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十分放心,她清楚龙御西是真的喜爱嬛嬛,不然怎么会费尽心力去照顾? 龙御西说得唾沫横飞,突然转过头,直勾勾的看向唐曼,“你看,咱俩成亲的事什么时候办?” 唐曼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向龙御西,“什么时候说要成亲了?” 成亲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哎?”龙御西瞬间提高声线,嚯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直勾勾的看着唐曼,“你是不是不认账了?前几天不是看过选夫的画像吗?老子这么高的条件都不计前嫌的嫁给你了,你还有什么挑剔的?” 唐曼,“.......” 她十分想说一句,老兄啊,成语不是那么用的,可是唐曼没有心思去纠正龙御西的错误,龙御西这厮什么时候形成这么一个强大的思想的? 见到唐曼震惊沉默的样子,龙御西不由的急了,“喂,你说话啊,毕竟咱俩得给咱闺女一个完整的家吧?” 唐曼的沉默着实伤到了龙御西脆弱的小心肝,龙御西感觉别不过面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不是看在我闺女的面子上,老子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又蠢又笨的家伙的?” 杀手小头子杵在那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默默泪了,心中默默想着,“主子,您不就是喜欢又蠢又笨的家伙吗?前儿是谁就差没有拆了宫殿了?” 在杀手小头子心中,龙御西瞬间又多了一个代名词:矫情。 分明就喜欢的不得了来着。 身后的杀手abcdef们心中也默默吐槽,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啊,他们主子果然能不停地刷新新境界。 闺女是你的吗? 媳妇儿是你的吗? 大言不惭起来简直太不要脸了。 “龙御西。”唐曼试图好好解释,安抚龙御西瞬间就暴躁起来的情绪,缓声道,“你听着,我没有想过选夫,可能是不是你有哪方面误解了?” 她爱的是海宁,喜欢的也是海宁,对龙御西......经过了那些各种的尸体解剖,还有什么死老鼠神马的,唐曼只能说,原本对龙御西的那点儿欣赏也化为乌有了,事实上,唐曼十分想说,她实在接受不了龙御西那特立独行的思想啊? 实在高大上的让她只能仰视啊! “不行。”龙御西瞬间不干了,霍的起身走到内室唐曼的床榻上躺下就不动了,就差没有打滚了,“不管不管,老子不明不白的跟了你这么久,连个名分都没有,你想让老子一辈子打光棍啊?休想,你今天必须给老子一个解释。” 唐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杀手小头子与杀手abcdef们快速的交换一个眼神,“主子这是要媳妇儿不要脸啊?” 杀手abcdef们十分淡定:“要脸做什么?” 唐曼无法,吩咐杀手小头子,“去吧小公主抱来。” 杀手小头子瞬间就从原地消失了,不一会儿抱着嬛嬛过来了,唐曼结果嬛嬛,掀开嬛嬛的小襁褓,突然喊道,“龙御西,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卧槽,想诓老子,门都没有?”龙御西躺在床上就不动弹。 唐曼是真的吓坏了,前几日看过的嬛嬛还白白嫩嫩的呢,怎么才几日不见,嬛嬛白嫩嫩的脸上多了一层青黑,呼吸都十分微弱了,说不出的吓人,唐曼吓得脸都白了,焦急的喊道,“龙御西,嬛嬛好像快没有呼吸了,你过来看看。” 杀手小头子一听,连忙上前一看,也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了。 龙御西瞬间出现在唐曼身旁,快速的将孩子抱在怀中,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阴冷的瞪了杀手小头子一眼,二话没有说,将孩子抱紧内室,拔出身上的银针对嬛嬛进行施救,神情专心肃穆,不一会儿,额角的汗珠密密麻麻的渗了出来。 唐曼腿上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快步的跟进内室,手紧紧的扶住床柱,修长的十指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床柱,手指苍白,好似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咬着嘴唇,几乎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床上正在被龙御西救治的嬛嬛。 唐曼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没事的,有龙御西在,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看着孩子痛苦的神色,唐曼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痛的唐曼脸色苍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唐曼的心几乎提到嗓子了。 脑中一阵阵的眩晕,令唐曼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王嬷嬷连忙扶住唐曼,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御杀的人通知我,嬛嬛怎么会突然之间出事了呢?” “嬷嬷。”唐曼见到王嬷嬷,之前强撑着的凤眸顿时淌出泪花,紧紧地抓着王嬷嬷的袖子,慌张的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想看孩子......然后抱来,嬛嬛面色发黑,我.......” 唐曼几乎不敢想象,若不是她突然之间相见嬛嬛,嬛嬛会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掉了?唐曼的心一阵阵的像针扎一般疼痛,那是从她的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那是她和海宁共同的宝贝啊。 若是。 唐曼浑身颤抖。 “曼曼你先别急。”王嬷嬷只能先安慰住唐曼,将唐曼抱在怀中,“有活阎王在。” 一刻钟。 两刻钟。 就连龙御西的手都在颤抖,救过那么多的人,出了上次蠢女人生产,龙御西从为感受过如此的紧张,每一针扎下,床上小小的身影痛苦的颤抖,龙御西的心也跟着揪着疼。 时间从未有过的漫长。 不论是对于龙御西,还是对于唐曼和王嬷嬷,亦或是等在室外的杀手小头子。 蓦地。 龙御西缓慢的扎入最后一根针,嬛嬛微弱的哭声终于响了起来,虚弱的像小猫一样的哭声,但是对于龙御西和唐曼等人却像是天籁一般! 唐曼连忙上前,焦急地问道,“御西,怎么样了?” 龙御西缓缓地摇头,疲惫的说道,“还好发现的及时。” 这是唐曼第一次如此亲密的称呼龙御西,但是龙御西几乎顾不得,心中担忧放下,随即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 唐曼突然感觉到龙御西浑身凝结出阴冷的煞气,龙御西瞬间出现在杀手小头子面前,二话不说,一脚狠狠的踹过去,杀手小头子瞬间被龙御西大力踹出门外,撞在院内的梧桐树上,杀手小头子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是谁?龙御西阴冷的问道。 “说。”龙御西一声怒喝,眼中迸发的是滔天的怒火,咬牙切齿,仿佛是从地狱走出的鬼王的化身,狠厉而狰狞。 唐曼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龙御西。 一直以来,龙御西或是生气、或是怒骂,对于唐曼来说,都是带着一股玩笑的成分的,从未像今天这般,她看得出龙御西是真的怒了。 唐曼心中焦急不已,想着内室小嬛嬛小小的身影痛苦的挣扎着,若不是她突然之间要见小嬛嬛,只怕孩子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龙御西心中更是不好受。 竟然有人不长眼睛的想害他龙御西的闺女,tmd,等他救出那个人,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杀手小头子勉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但是他心中明白,主子已经是留了很大的情分,杀手小头子不禁暗恨自己不当心,刚刚他去抱小公主的时候,那个奶娘就百般的不愿意,他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将孩子抱过来了,没有想到,那个蛇蝎女人竟然这么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杀手小头子看向院外。 在圣皇惊呼孩子不对劲儿好像是中了毒的时候,他就让手下去将奶娘扣住了,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回来了。 杀手abcdef们瞬间押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女人出现在院外,将那个女人狠狠地扔在地上,几人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主子,属下赶到的时候,这女人正准备跑,属下等人擅自做主将奶娘带了过来。” “不是我。”眉清目秀的奶娘惊声的尖叫着,满脸惊恐的看向龙御西和唐曼,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哭哭啼啼的喊道,“皇上明察啊,奴婢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想来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小公主,从来不敢有二心啊,皇上明察,公子饶命啊!!” 唐曼突然之间,想起,这个不就是之前海宁走之前自己见过的奶娘吗?当时就看她十分不对劲儿,唐曼心里恨极了自己,若是当初她能够将这个人驱逐,嬛嬛怎么会受到这个样的罪? “说吧!”龙御西阴测测的看着奶娘,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在夜色中闪着锋利又冷凝的光芒,阴冷的说道,“你若是老实交代,本殿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不老实,你应该知道本殿想要一个人死好简单了,想要一个人痛苦的生不如死更是简单。” 杀手小头子勉强的爬了起来,身子踉跄的被杀手小a扶着,几人纷纷震惊的看着龙御西,他们心中十分明白,主子从不在他们面前端架子,他抽风犯二的时候就算心情不爽也不会要人性命,一旦自称本殿,就是动了真火。 杀手小头子与杀手abcdef们瞬间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光:龙御西动了真火了,只怕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 杀手小头子忽然想起上一次龙御西自称本殿的时候,将一个人火火的扔进蛇坑,那些蛇个个毒性都不猛烈,但是架不住有千余条蛇,那个人最后痛苦的悲鸣了三天三夜才死掉。 杀手小头子们悲悯的看向奶娘,快快交代吧,指不定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只是奶娘根本就不懂龙御西,她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看向龙御西,哽咽的说道,“公子,您要我交代什么呢?我喂乳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根本就不敢有半点差错,小公主吃的用的奴婢都十分精心,不敢假他人之手,公子明察啊。” 奶娘不停地磕头,哭的梨花带雨。 唐曼走上前,冷冷的看着奶娘,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将她送进慎刑司严刑拷问。” 她就不相信问不出什么。 孩子就是唐曼的逆鳞,唐曼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几乎要将她湮灭。 “等等。”龙御西突然之间温柔的笑了,看向奶娘,“哪里需要那么麻烦?交给我不就行了么?” 跪在地上的奶娘突然之间打了个寒战,但是她心中十分清楚,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如果说了,就真的有可能命丧于此啊。 她加害的可是秦朝的小公主啊! 女皇唯一的心肝宝贝,况且。 奶娘含着泪瞄了龙御西一眼,身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现在看来是这个公子比较吓人,奶娘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龙御西冷笑一声将奶娘拎走了。 果然,不到一刻钟,奶娘什么都招了。 她却是并没有给小嬛嬛吃什么毒物,那样做简直太傻了,宫中人多口杂,稍微一个不注意被发现了就是万劫不复,奶娘还是比较聪明的,她豁出去的给自己下毒,只不过是轻微的毒药而已,对于大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副作用,但是对于婴儿来说、尤其是嬛嬛这种早产儿,就受不了了。 日复一日的下去,嬛嬛今儿突然之间发病,被唐曼撞见了,否则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了。 龙御西拎着一脸死灰的奶娘出来了,面容清秀的奶娘外表几乎看不出什么伤痕,但是看向龙御西的眼睛已经从隐隐的讨好求饶变成了深深地恐惧。 杀手小头子看到痛的浑身汗如水洗的奶娘,眼中抱着深深地同情之色。 他们家主子这二十几年什么都没干,专门学怎么杀人、怎么给人上刑了,这才是真正的高精端人才,小小的奶娘竟然敢关公面前耍大刀。 四个字:不自量力啊!!! 龙御西冷着脸将结果说给唐曼听。 唐曼听了之后十分震怒,但是也没有声张,直接派杀手abcdef们加上王嬷嬷手下值得信用的人彻查,宫中人多口杂她知道,混杂着各派系的人她也知道,否则怎么可能迫不得已的开口和龙御西要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些势力竟然如此猖狂,在龙御西手下竟然还敢害嬛嬛,不得不令唐曼十分震惊和愤怒了。 龙御西唐曼王嬷嬷等人一夜没睡,凤幽宫的宫灯整整亮了一夜。 一夜彻查下来。 结果震得唐曼几乎目瞪口呆。 宫中一共三千四百多人,各方势力纠结不清,其中当属凤云的势力一家独大。 奶娘什么都招了。 在龙御西的铁血逼供之下,把一同进宫的十九人都招了出来,还有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指示她下毒的事情。 唐曼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一个陌生人就能指使你背叛你的主子?” 滑天下之大稽。 “不是的。”奶娘面容惊恐的看向龙御西,才转过头看向唐曼,声音颤抖,“那蒙面女子在我的身上下了蛊虫,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会给我一粒解药,若是我不听她的,就会痛得死去活来,还有........” 奶娘小声的低头说道,“我的家人也在那个女子手中。” “你知不知道什么人?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唐曼紧紧逼视着奶娘,手指攥成拳头,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恨意与狠。 “不知道。”奶娘已经被龙御西收拾的彻底老实了,放弃了抵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奶娘摇摇头,“我们之前只是住在长老府的偏僻角落,寻常人根本就见不得我们的面,我们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利去知道长老府客人的身份呢?” 唐曼与王嬷嬷互相对视一眼。 黑衣的蒙面女子。 擅长用蛊。 而且是大长老府的尊贵的客人。 唐曼脑中突然说是闪过一个人影,不由得惊呼,“难道是她?” “是谁?”龙御西瞬间凑到唐曼身前,眼神中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毒。 “你可曾记得你给海宁解蛊?”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人竟然如此的阴魂不散。 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 龙御西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救了一个白眼狼,救了他之后和自己抢媳妇儿,和自己抢娃娃? 当初怎么没有一下子让那个狐媚子死掉呢? tmd白眼狼,不要让自己再见到他,否则弄死他个千八百回的,龙御西脑中不由得脑补各种宗海宁惨死的形状,不由得心中痛快至极,心里一痛快了龙御西的记忆也变的好使了,龙御西突然之间想起,“就是给那个狐媚子下情蛊的女人?” 唐曼点点头。 龙御西瞬间转过头,看向杀手小头子和杀手abcdef们,“都tmd听见没?还不快去查?” 杀手们瞬间消失在原地。 龙御西还在嘟囔,“养了一群废物,连我闺女都看不住。” 天明时刻,杀手们不负圣望,将凤素儿带到凤幽宫,凤素儿不住的大叫道,“放开本公主,小心本公主诛了你的九族。” 杀手小头子当然不会听凤素儿的,将凤素儿点了穴道仍在凤幽宫地上,伸手抹了一下脸上未干的血迹,口中骂道,“妈的,爪牙还不少。” 杀手小头子与杀手abcdef们迅速的到了大长老府,没有想到凤素儿身边有一众打手,杀手小头子们与那群爪牙大战了几百回合,最终将那伙人打的死的死,跑的跑,没有一个留了下来。 凤素儿一见唐曼顿时破口大骂,“践人,你这是要杀你的亲生姐姐吗?” 在唐曼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杀手小头子瞬间出现在凤素儿面前,将凤素儿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口中骂道,“放肆,敢对圣皇不敬,是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杀手小头子与杀手abc三人瞬间就将凤素儿包围起来,口中骂着,顺便拳打脚踢在凤素儿身上。 凤素儿在挣扎打斗中黑色面纱已经落在地上,面上被火烧出的疤痕赫然暴露在空气之中,唐曼顿时吃了一惊,一下子想起了火凤洗礼那日,一个蒙面的女人欲行刺之事,被她用火烧伤,被母皇押走。 那个女人竟然是凤素儿,“住手吧!” 唐曼喊道。 杀手小头子停住了拳打脚踢,临走的时候瞬间又多踢了两脚,美其名曰,警告她识时务者为俊杰。 唐曼心中恍然,母皇当时一定已经认出了凤素儿,才将她带走的,唐曼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受伤。 她与凤素儿同样是母皇的女儿。 而母皇却三番四次的选择包庇凤素儿,甚至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心中蓦地有种被伤了的感觉,唐曼冷笑,看向凤素儿,“真的没有想到,原来竟然是我亲爱的姐姐,做了那么多,你竟然还不收手?” “收手?”凤素儿不甘心的爬了起来,看着唐曼眸中尽是愤恨,整个人染上一层疯狂的气息,手指着唐曼大骂道,“我为什么要收手?若不是你这个践人抢了我的皇位,抢了我的丈夫,甚至抢了我的儿子,还毁了我的容貌。” 凤素儿愤愤不平的大喊,“你抢了我的儿子,我就杀了你的女儿,她不是你的心头肉吗?我偏偏要杀死她,让你也体验体验心痛的滋味。” “呵呵。”凤素儿疯狂的大笑,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买通了人,怎么样?体验到了心痛的滋味没有?” “疯子。”唐曼拍桌而起,怒气冲冲的带着恨意的看着凤素儿,“来人,将凤素儿带下去处死。” 龙御西瞬间从房梁上跳下,不怀好意的看着凤素儿,拍着胸膛,“别啊,交给我啊,正愁现在没有乐子呢!” 他在房梁上早就已经等不及了。 这个蠢女人和践货费那么多话做什么?早点交给她不就完事了吗?保证让她死的不能再死,想死个痛快,那是门都没有的。 唐曼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随便龙御西处置,她早就对凤素儿没有什么好感,现在竟然敢将心思动到了嬛嬛身上,这就已经是她不能容忍之最了! 王嬷嬷扶着唐曼,轻声安慰道,“曼曼,不要将她放在心上,这一路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是她步步紧逼,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她罪有应得。” 显然。 王嬷嬷也已经认出了凤素儿就是火凤洗礼那日的刺客,王嬷嬷心中稍微的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心中不禁长叹一口气,前圣皇太糊涂了,曼曼也是她的女儿,怎么就能那么的偏心? 之前,王嬷嬷想起了凤素儿在秦朝加害曼曼的事,心中暗自庆幸,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多写了一封信给长老院、给凤言,只怕依照圣皇的个性是不会轻易的驱逐凤素儿的。 等等,王嬷嬷突然之间想起来,凤素儿早就已经被剥夺公主之身逐出秦朝了,刚刚龙御西的人还说她爪牙众多。 王嬷嬷的心中打了一个寒战。 难道是圣皇凤清玉将手中的暗势力给了凤素儿? 糊涂!!! 王嬷嬷心中不由的大叹,圣皇怎么能这般糊涂呢? “我没事,嬷嬷。”唐曼摇了摇头,转过身正要走进房间。 而龙御西一脸佞笑的走向凤素儿,摩拳擦掌,看这凤素儿的眼中闪过一抹阴冷,贱女人,敢加害他龙御西的闺女? 凤素儿见龙御西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过来,心中恐惧的要死,她早就已经听过了江湖中活阎王的称号,活阎王要谁三更死,没有人敢留人到五更的,凤素儿心中打了一个寒战。 蓦地。 一声威严的声音匆匆的从外面传来,“住手!!!” 唐曼转过身,看到凤清玉一身凤袍在侍卫的簇拥之下,急匆匆的赶到,身后跟着文武百官,还有。。。。。凤云。 唐曼眼睛蓦地变得黯然,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口,“母皇。” “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朝臣在凤云的带领之下齐齐的向凤清玉行礼。 凤素儿一见到凤清玉,顿时迫不及待的失声大叫,“母皇,快点救救我吧,妹妹要杀我?” 说着话,凤素儿的泪如泉涌,急切的看着凤清玉。 “素儿。”凤清玉心疼的看这凤素儿,快步走上前,将凤素儿抱在怀中,扶了起来,将凤素儿会在身后,表情严厉的看着唐曼,“曼儿,你怎么如此的荒唐?她就算是犯了什么大错?也罪不至死啊?你是她的妹妹,我秦朝的皇室断然不能出此诛杀亲姐的事情。” “呵呵。”唐曼眼中划过一抹凄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凤素儿在秦朝三番五次的加害于我......” “我知道。”凤清玉快速的反驳道,截断唐曼的话,语重心长的说道,“曼儿,你姐姐她早就已经知道错了,况且也已经得到惩罚了,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能宽宏大量一些不要计较了吗?毕竟你已经是圣皇,而你姐姐的她心中苦闷的很!” 好! 好得很!! 唐曼几乎都要拍手叫好了,嘲弄的看着凤清玉,这就是她的母皇,她的母亲,宽宏大量?已经得到惩罚? 就此罢手? 凤素儿心中苦闷得很! 唐曼觉得自己心中对凤清玉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了,冷冷的嘲弄的看着凤清玉,十分干脆的说道,“可以,以前的事情,她下蛊,坑走我几百万银两等等事情我可以不提,我可以宽宏大量,但是今天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凤素儿指示人下毒害我的女儿,这件事情必须追究。” 凤清玉身子一晃,回头看向凤素儿苍白的脸,凤素儿顿时否认,“我怎么可能下毒害我的亲人?我没有做过,母皇,求求你救救我吧,唐曼她要杀了我,她铁了心要我死。” 凤素儿颤抖的依偎进凤清玉的怀中。 “圣皇息怒。”凤云瞥了一眼凤素儿,顿时高呼。 心中不禁暗恨,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凤云心中燃起一股怒火,想到自己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凤云紧紧地蹙眉,她与凤素儿的利益已经彻底的绑在了一起,凤素儿知道自己不少事情,若今天不保得住她,就怕她狗急了还会跳墙的反咬自己一口。 而自己,如今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 贸然的出手,只怕会功亏一篑,况且今天有凤清玉这个老家伙在,下面的朝臣不买凤曼的面子,但是却对凤清玉十分买账,凤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暗觉得自己不能冲动。 第一三一章 反击 “圣皇息怒。”有一半的朝臣跟着凤云跪在地上高呼。 这些人多半是凤云的党羽。 “曼儿。”凤清玉轻声劝道,手更加紧的抱着凤素儿,“这恐怕是个误会,你莫要信了旁人的挑拨。” 凤清玉将视线瞄向了跟在唐曼身边,一身大红衣衫、张狂而又嚣张的龙御西。 龙御西冷笑,当众骂道,“真tmd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龙御西瞬间从怀中拿出一个通体白色的小小石头,周围闪着一层温润的光圈。 朝臣中有识货的人见状大惊,惊呼出声,“留音石?” 竟然是留音石? 凤素儿面色顿时一白,眼神躲闪了一下。 “tmd,要是没有这个宝贝,老子恐怕是要冤枉死了。”龙御西冷冷的笑道。 他来秦朝之前,就将这个块儿小东西整日放在腰间了,没啥事录录音,录下蠢女人的声音,睡觉之前听,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虽然他一个人就能让凤素儿那个贱女人死的不能再死,但是,在凤素儿临死之前泼她一盆脏水这种事情,龙御西是不会放过的。 “都tmd给老子听好了,以后少冤枉老子。”龙御西得意洋洋的看着以凤清玉为首,一票震惊的朝臣,轻轻在留音石上一按,一道死皮赖脸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是不是不认账了?前几天不是看过选夫的画像吗?老子这么高的条件都不计前嫌的嫁给你了,你还有什么挑剔的?” 唐曼震惊的侧目,“........” 凤清玉;“.........” 一票朝臣,“.........” 杀手小头子和杀手abcdef们都瞬间无语了,主子您还能再雷人点吗? 龙御西瞬间懊恼了,觉得自己的男性自尊全都被这群无知的货色踩在脚底了,没错,他是喜欢情趣没错,可是这种情趣只要是个男人都希望在两个人的时候说出口,龙御西不信邪的又按了一下,果然又出了里面男人耍无赖的声音,“不管不管,老子不明不白的跟了你这么久,连个名分都没有,你想让老子一辈子打光棍啊?休想,你今天必须给老子一个解释。” 朝臣们有些人忍不住的噗噗笑出声音,看向龙御西的眼光也带着一脸促狭的笑意。 哦! 原来是不明不白啊? 而且是名有名分的? 众朝臣纷纷看向龙御西,眼中很明显的透漏出一个信息:哎,世道多不易啊? 凤素儿顿时活过来了,跳出来冷笑,“这就是你活阎王要给众位看的证据吗?真是笑死人了,想要污蔑本宫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杀手小头子们瞬间都想捂脸飞逃了。 唐曼真想一脚将龙御西踢出去。 在唐曼的目光之下,龙御西出奇的面色通红,恶狠狠地一股邪火冲着凤素儿就发,“你tmd再敢说一句,老子让你十辈子都说不出话来你信不信?” 凤素儿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凤清玉清了清嗓子,看向唐曼,“行了,我现在就将素儿带回去了。” 然后瞟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捯饬留音石的龙御西,略有深意,“若是他以后能入皇宫,莫要让他丢了皇家的颜面。” 唐曼的心几乎凉了一半。 自始至终,凤清玉没有关心自己一句,也没有问过嬛嬛如何了,她只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保得住皇家颜面,能不能不给她的秦朝留恋。 唐曼怔怔的站在那,浑身冰冷。 凤清玉拉着凤素儿转身就要走。 凤素儿挑衅又得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唐曼,勾起嘴角。 “站住。”龙御西阴测测的突然之间开口,“我tmd看谁今天敢迈出凤幽宫半步?我看谁能扛得住御杀的阎罗令?” “你还想怎么样?”凤素儿忍住心中的颤抖,转过头问道。 凤素儿心中一阵阵不平,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要忠心的站在唐曼的身后,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自己?为什么母皇站在自己身后支持自己就像是罪大恶极了一样? “践货,你tmd的害了我御杀的少主子就想拍拍屁股走了?”龙御西阴测测的看这凤素儿,浑身充满着杀气,凤幽宫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群又一群的黑衣杀手们。 个个身手利落的从高高的屋顶几乎不用借力的落在凤幽宫中,面上杀气腾腾,齐齐的跪在地上,“参见皇上,属下们见过主子。” 凤清玉、凤素儿与凤云眼中的神色顿时变了,齐齐的倒吸了一口气,就连凤清玉身后的大臣们都惊恐的看向来人,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得出这伙人有多么的不好惹,目测就有千八百人之数! 凤云袖中的手指颤抖了。 她害怕的不单单是这些杀手,更有御杀隐而不出的势力,这些人也许是御杀的精英,也许只是御杀的小喽啰。 究竟在什么时候,御杀有了这般惊人的实力? 小公主又何时成了御杀的主子? 凤云震惊的看着唐曼。 唐曼先是一惊,随后淡定起来,静静地看着对面凤清玉为首的众人惊恐万状的样子,心中闪过一抹悲凉。 “有人要害你们的小主子,你们该怎么办?”龙御西站在唐曼的身后,冷声的道。 “杀杀杀!”黑衣杀手们喊声震天。 “有人对皇上不利,你们该怎么办?”龙御西鄙夷的看着凤清玉等人。 这世界上本来就是实力为尊的社会,他凭什么要让他的女人受这份委屈? “杀杀杀!”黑衣杀手们齐声喊道。 “有人落了你们主子,也就是我的面子,你们该怎么办?”龙御西瞬间想起刚刚自己丢的脸,感觉十分不得劲,tmd,让一群白痴看了笑话。 “杀杀杀!!!”这次,黑衣杀手们的节奏明显的慢了半拍,愣了一愣,显然不敢相信龙御西竟然这么说,随后队伍中第一次出现在了参差不齐的声音。 唐曼向前迈了一步。静静地看着凤清玉,“母皇,我只问一句,你想要一个秦朝的圣皇?还是决心要保住凤素儿?凤素儿罪大恶极,火凤台上洗礼时她的刺杀,就被母皇被保护起来了,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容不得她处心积虑的害我的孩儿。” 唐曼顿了一顿,看到凤清玉面色煞白的样子,继续说道,“我的母皇可以不护着我,但是我必须护着我的孩子,即使这圣皇........我不当。” 唐曼直直的看着凤清玉。 眼中闪着一股苍茫的光芒。 一动不动的看着凤清玉,凤清玉面色顿时羞愧了起来,两个孩子都是她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是心中实在不忍心看着骨肉相残?她不是不爱曼儿,只是曼儿已经是圣皇了,已经皇权在握,前呼后拥的过着呼风唤雨的日子,而她的素儿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在两个孩子中选择一个最弱的保护,这难道也是错吗? 难道? 今日就必须要做一个了断吗? 凤清玉心中迟疑,她自小就被教导秦朝江山为重,况且,曼儿又是历代圣皇中能力最高的以为,自己绝对不能成为秦朝的罪人。 凤清玉心中迟疑,眼中闪过痛苦的光芒,挣扎了一阵,凤清玉颓然的放开了抱着凤素儿的手,低下头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但是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凤素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凤清玉慢慢放开自己的手? 震惊的看向凤清玉,口中喊着,“母皇?” “对不起,素儿。”凤清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另一边,龙御西的留音石终于调到最对的地方,留音石中传出了凤素儿疯狂的大喊,“收手?我为什么要收手?若不是你这个践人抢了我的皇位,抢了我的丈夫,甚至抢了我的儿子,还毁了我的容貌。” “你抢了我的儿子,我就杀了你的女儿呢,她不是你的心头肉吗?我偏偏要杀死她,让你也体验体验心痛的滋味。” “呵呵,我买通了人,怎么样?体验到了心痛的滋味没有?” 满室皆惊! 众人纷纷不敢置信的看向凤素儿。 凤素儿一脸苍白之色,口中喃喃的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是长公主,谁也不能杀我,谁也不能。” 凤云瞥了凤素儿一眼,终于没有说话。 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 她不傻。 龙御西的已经摆出暗藏的实力就是想要了凤素儿的命,她犯得着为了一个凤素儿去得罪活阎王吗?况且就算是自己兵权在握,就算是自己大权在握。 可是如今情势紧迫,再调动人马已经来不及了,再说,凤云敢保证,龙御西的人一定在她自己的人来之前,就能妥妥的杀了他们在场的所有人。 这个人向来是不羁的,无人能束缚。 识时务者为俊杰。 然后。 在众目睽睽之下,龙御西也没有让凤素儿痛苦多久,一把毒药撒过去,凤素儿就应声而倒了,凤清玉痛苦的紧紧闭着眼睛,心中抽痛着,龙御西随意的挥手喊道,“带走。” “等等。”凤清玉面色十分痛苦的喊道。 “你有意见?”龙御西转过头阴测测对着凤清玉问道。 “能不能将素儿的遗体给我?毕竟她人已经去了,还是入土为安的好。”凤清玉眼中闪着痛苦的神色,身形顿时恍惚。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凤清玉看向唐曼的眸光中也变得复杂起来。 “你咋想的这么美呢?”龙御西毫不留情的命令杀手们将凤素儿的遗体扛走,龙御西冷冷的嘲讽着凤清玉。 “圣皇陛下。”凤云跪在地上,小心又局促的解释道,“长公主、不,凤素儿。。。。与臣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凤云这下慌了。 唐曼能查出凤素儿,又怎么会查不出那些人本就是从她的府中出去的,她已经警告过凤素儿多少次了,那个女人依旧不避讳的在长老府上出入,现在就算不是她指使的,恐怕在圣皇心中,也跟自己脱不开关系了。 凤云心中有些忐忑。 没有想到唐曼却是微微一笑,“朕知道,一切与大长老无关,只不过是凤素儿的阴谋,大长老的忠心可昭日月,朕有大长老这样的忠臣,实属朕之幸运,也实属秦朝之幸运。” 一句话,让众位已经提心吊胆的朝臣们也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看向唐曼的眼光有些明显的不一样了,有了这么多势力的圣皇与大长老是否有了一争的优势? 众人心中都在揣测。 凤云惶恐的磕头,“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众位爱卿先下去吧。”唐曼扬声说道,捏了捏额角,“朕累了。” “请圣皇陛下保重龙体。”以凤云为首的众臣齐齐的说道。 一切已经落下帷幕了,凤清玉走了,回到悠然谷中去了,只是走的时候背影踉跄,一句话都没有和唐曼说,唐曼心中明白,从今往后,只怕凤清玉与自己心中都有了隔阂,她因为自己杀了凤素儿不能真心的对待自己,自己也不可能真心真意的把凤清玉当成母皇对待了。 龙御西与王嬷嬷跟着唐曼走进了凤幽宫。 龙御西十分得意的跟在唐曼身后,“老子今天威风吧?” 唐曼看向龙御西,想到两次留音石的事故,忍不住笑了,“威风极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谢啥?”龙御西丝毫不以为意,瞬间凑到唐曼的身边,眼神炯炯的看着唐曼,小声说道,“若你真的有点良心,就早点把咱们的婚事办了吧!” 龙御西的想法很简单,他今天丢人丢大发了,所有人都听到了他要求圣皇给个名分的事儿,若是这件事不达成了,他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放? 这蠢女人! 哼!! 唐曼下意识的躲避,装作没有听到,走到内室,看着嬛嬛平稳地呼吸,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捧着嬛嬛的小脚丫,轻轻吻了下去,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龙御西仿佛被打击惯了的,突然之间问道,“蠢女人,你今天为什么不连同将凤云那死货收拾了?反而是放了她一命?知不知道放虎归山啊?” 龙御西十分不满的嘟囔着。 “凤云在秦朝的势力非同你想的那么简单,她党羽遍布,你能杀一个还能杀了所有吗?”唐曼面色凝重,道,“况且,你的人虽然能以一敌百,但是宫中的禁卫军早就已经是凤云的人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若是她真的和咱们拼了,只怕会两败俱伤,咱们也吃力不讨好。” 最令唐曼担心的是,若是真的拼斗起来,只怕伤及无辜是在所难免的了,她突然之间有些后悔把嬛嬛带到秦朝了,若是能让她在秦朝健康快乐的成长。 “好吧。”龙御西有些垂头丧气。 王嬷嬷赞赏的看着唐曼,“曼曼成长了很多,已经能足够面对所有的风波了。” 唐曼苦笑的摇摇头,突然之间想起来,看向龙御西,“你要把凤素儿的遗体怎么样?埋了吧,她毕竟是秦朝的公主,也是振儿的母亲,我怕振儿日后会。。。。” 想到那么贴心的振儿,唐曼心中一软,不知道孩子在秦朝过得怎么样?依照她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抽身去探望振儿,而又不能接振儿过来,有了嬛嬛的经历,唐曼心中实在怕极了。 宫中的人心隔肚皮,简直是防不胜防。 “埋了?”龙御西震惊了,随即快速而坚决的摇头,“绝对不可能,有胆子害我闺女,老子还没有跟她计较呢!” 唐曼皱眉,“人都已经死了。” “谁告诉你她死了的??”龙御西别扭的说道,一把毒药就弄死了一个罪大恶极的女人,不就便宜了她了吗?这也不是他龙御西的风格啊! “不是已经?”唐曼吃惊的看向龙御西。 “那么就死了简直是便宜死她了。”龙御西撇嘴,瞪着唐曼,“喂,你这智商是怎么做女皇的?那只不过是老子的假死药而已,掩人耳目用的,要不然老子怎么不把凤素儿给凤清玉?你都蠢死了。” 凤素儿没有死? 唐曼震惊了,随即想想,这确实是也符合龙御西平日的风格,想了想,唐曼心中释然了,“就交给你吧,我不管了。” 她与凤素儿从秦朝到秦朝的缘分,步步羁绊,没有一个是好的,索性就让龙御西结束了这份孽缘吧! **** 小公主被害的事情不知怎么的迅速的传遍了整个秦朝。 报文馆最先听到了消息,宗海清心中焦急不已,后来听到圣皇与小公主都安然无恙的时候,宗海清的心中终于放下了心。 随即嘱咐周远、赵恒、王建三人,可针对此事写三篇报道,尽量要声情并茂,简而言之就是该评判的要批判!该维护的要维护。 三人听了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当即挥毫而作,一个时辰之后,三篇文章交到了宗海清手中,宗海清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文章,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要精彩,百姓才会喜欢,内容,可以适当的渲染一下。” 换句话说,批判的不够力度。 三人瞬间明白。 一天之后,三篇文章传遍了秦朝凤凰城的大街小巷,名为:《小公主中毒,谁是背后真凶?》、《论长老府背后的势力》、《长老院的当权人物逼宫?》 当然,三篇文章都不约而同的用着非常激烈的口气。 内容用推测的语气推测小公主中毒背后的各种猜测,暗指长老院大长老凤云大权在握,隐隐压制他们伟大的圣皇。 一瞬间。 凤凰城百姓们一片哗然。 圣皇陛下是火凤指定的继承人,是历代圣皇中能力最高的一位,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是圣皇就是他们秦朝的神明,这也不为过,可是圣皇陛下竟然受了如此之多的委屈?? 消息传到了最后,竟然演变成了是凤云加害小公主的。 消息传得传的沸沸扬扬,唐果也自然是听到了不少的消息,心中焦急不已,听到了外甥女没有大碍的消息,唐果才放下心来。 放下心之后,唐果心中就开始盘算开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用心的经营易宝斋,再加上开业剪裁的时候又有四大家族的公子们前来助阵,加上唐果果真的免费提供笔墨纸砚和瓜果点心之类的,环境清幽,可以说,易宝斋已经彻底的赢得了凤凰城莘莘学子们的信任,每日爆满。 唐果又会做人,易宝斋已经按照之前的预算彻底的经营起来了。 皇城事情一出,凤凰城的读书人们纷纷愤愤不平,长老院一手遮天,很多先进的读书人都已经开始意识到,皇权的旁落,对秦朝的发展毫无好处,易宝斋之内的学子们几乎每日都在讨论。 唐果看时机成熟的差不多了,激情的煽动易宝斋的学子们,何不口诛笔伐? 而凤云势必也不敢做什么。 要是在不论在哪朝哪代,读书人的地位都颇高,士农工商,秦朝虽然商业发达,人人都会做生意,但是商人还是排在最末的位置,她凤云要是敢对读书人出手,就是挑衅天下的学子们! 听了唐果的煽动,学子们纷纷恍然,结果一篇篇讨伐的文章就诞生了。 “浪费钱。”白七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学子们愤然各种写作,笔墨纸砚的消耗量瞬间又增添了不少,白七看着唐果,用一种你真浪费的眼光。 “无妨。”唐果随意的说道,“你去再添一些笔墨纸砚来。” “哦!”白七眼睛突然之间冒金光的看着唐果,伸手,“给我钱。” 唐果伸向怀中,突然发现钱已经被他存进了钱庄,无奈的问道,“能不能先预购,稍后我再把钱给你。” 白七坚定地摇摇头,说,“不赊账、不欠款,谁都不行。” “好好好。”唐果求饶,经过一段时日的了解,对于白七唐果也有了一些了解,除了贪点财之外,没有什么坏毛病,况且她的洁癖使然,书院才能日日的洁净。 只是。 唐果看了一眼白七,拍了拍他的肩膀,皱眉道,“你最近怎么又瘦了?” 一个男人瘦的弱不禁风似的。 白七突然之间惊住了,像是被烫了一般快速躲开唐果的手,第一回褪去了慢吞吞的形象,恼羞成怒,“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 “同是男人,你怎么还跟个大姑娘似的?”看着白七突然之间躲避的样子,像是躲避自己如蛇蝎一般,唐果心中突然之间不舒服了。 “要你管?”白七狠狠地瞪了唐果一眼,转身就走,临走之前说道,“笔墨纸砚的钱加一成。” 唐果:“........” 不就是拍了一下肩膀吗?莫名其妙。 随着越来越多的学子们加入讨伐凤云的队伍,之前三篇文章的观点早就已经被秦朝的百姓所接受了。 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有些人甚至激动地喊道,“解散长老院。” “切掉害人的毒瘤。” “支持圣皇。” 在消息的一瞬间,皇权在秦朝的百姓心中,成了最神圣的,圣皇已经被各种神化了。 长老府中。 凤云越来越焦躁,不停地在房中踱步,面色十分难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身旁的三长老,“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三长老苦着脸,只说了四个字:“愈演愈烈。” 凤云更加恼羞成怒,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歇,“都怪那凤素儿蠢,如果不是凤素儿,怎么能有今日的局面?” 凤云心中大骂凤素儿简直蠢得像一头猪一样,小不忍则乱大谋,害群之马,若不是她蠢得去害小公主,事情怎么会到今天的地步?真恨唐曼,等到她们大事成了之后怎么处置不行?非要现在出手,现在连自己也十分被动,她好不容易在圣皇那脱开的干系,现在更是不能出手,如果出手了不就证实了所有的罪名了吗? 况且现在秦朝的百姓群情激奋,她能杀了一个还能杀了千万个吗? 凤云紧紧皱眉片刻,霍的转身,“来人。” 三长老一下子冲过去,紧张得道,“大长老,使不得啊!不要惹众怒啊!” “废话。”凤云一脚踢开三长老,怒目相视,“你都能想到的东西,我会想不到吗?” “那您是?”三长老忐忑不安的问道。 “查始作俑者。”凤云恶狠狠地对下面的暗卫说道。 “属下遵命。”暗卫应声而去。 唐曼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了这么一个局面,唐曼左想右想也想不通,究竟是谁在背后帮着她,难道是海宁吗? 可是根据她的情报显示,海宁早就已经离开了凤凰城。 唐曼索性派杀手小头子们去查。 不多时,就在同一时间,两份一模一样的情报摆在了唐曼和凤云的桌上,唐曼打开一看,霍的震惊的站起身:这画像,竟然是唐果和宗海清。 另一边王嬷嬷也拿进来唐段氏的家书,说是唐果早在一个多月之前,什么话都没有留的就离家出走了,唐曼心中急了,这唐果也太小孩子气了,做事也不考虑个周全,凤云在秦朝势力遍布,这也太危险了。 唐曼立即当机立断,吩咐杀手小头子,“你带着人去保护唐果,至于......” 唐曼神色复杂的瞥了一眼桌上宗海清的画像,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宗海清,也去保护着,千万不能让两人有什么闪失。” “皇上放心。”杀手小头子铿锵有声。 “曼曼。”王嬷嬷端了一杯参茶给唐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果少爷此举对咱们来说是利大于弊啊!” 王嬷嬷在此刻心中才对唐果改观。 唐果之前只不过是依靠着娘亲和姐姐的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更是因为他的过失令唐曼遭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和磨难,若是王嬷嬷心中没有半点芥蒂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的唐果才彻底的令王嬷嬷改观了。 唐果竟然无声无息的开了一家书斋,将凤凰城的学子们笼络在其中,根据情报中显示,就连关白马郑四大家族的继承人也都在唐果的身边,听说还关系匪浅。 尤其是白家的小丫头,王嬷嬷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这是一笔多么宝贵的财富啊? 王嬷嬷的话,唐曼脑筋一转就想明白了,唐曼突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 革命的力量在于群众啊! 唐曼不禁振奋起来,弟弟如此给力,做姐姐的自然不能左后,唐曼沉吟片刻,突然之间问道,“嬷嬷,凤云在秦朝也有什么旧仇?与何人不和?” 王嬷嬷眼中一亮,看向唐曼,不禁伸出了大拇指。 “二长老凤言。”王嬷嬷十分肯定的说道,“两人同在长老院,凤云在长老院一手遮天,之前面和心不合,近年来,连面和也难以维持了。” 唐曼点点头,这一点她也知道,“还有呢?” 王嬷嬷眼中闪过幽光,沉吟了片刻,“如果非要说矛盾之极的人物,非苏克哈莫属。” “苏克哈?”唐曼凤眸中蓦地闪过一抹精光,皱了皱眉,“我似乎从未听说过此人。”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王嬷嬷叹了一口气,眼中闪着幽光,似乎打开了记忆的大门。 ******* 而在另一方面。 凤云第一次听到了报文馆这个名字,虽然做得隐秘,但是绝对逃不开凤云的暗卫追查,凤云阴狠的冷声吩咐,“找人砸了。” 于是乎。 凤云的暗卫化装成了一伙地痞流氓直接踹开了报文馆的大门。 宗海清在内室,周远、郑恒。王建正在奋笔疾书写着新一轮的抹黑,突然之间被一群人闯入,一群人流里流气的见东西就砸,为首的大汉抢过周远手中的笔啪的掰断了,阴冷的笑道,“小白脸,不干正经事,阳光大道你不走,偏偏走上独木桥。” 宗海清疾步走出来,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宗海清皱眉,这伙人打扮看样是流氓,可是有武功底子的宗海清怎么看不出这伙人只怕是训练有素的。 “来看看找死的人。”为首的壮汉阴冷的一笑。 为首的壮汉阴冷大哥一笑,“危言耸听,造谣生事,砸了。” 随行的十几个汉子们顿时抡起膀子见东西就砸,吓得周远、郑恒和王建目瞪口呆,周远强忍着颤抖的身体,怒斥道,“我等是为国为民,尔等......” 周远气得半天没有说出的话,好半响,才开口骂道,“蛮人!!!” 而王建最先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宗海清,咬着牙抡起最近的一个椅子向一个壮汉身上砸去,却被宗海清快速的拦截下来,在王建耳边小声说道,“先别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好在屋中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些笔墨纸砚之类的物件,宗海清看的清楚,这些人哪里是什么地痞流氓,个个下盘扎实,训练有素,恐怕是某个势力的高手了,宗海清压根没有想到自己做得已经足够隐秘了,还是被发现了。 王建停了下来。 为首的大汉一见到王建动手,怒了,嚣张的大笑,指着宗海清和周远三人,“就这些读书人事多,揍他们几个,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胡乱写了。” 十几个壮汉瞬间将宗海清几人围住,佞笑的靠近。 宗海清护着周远三人步步向后退,紧张的看着步步逼近的壮汉们。 若没有身后的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凭借宗海清的武功,就算是没有希望打败十几个上门找茬的壮汉,但是负伤逃走肯定是有点可能的,但是宗海清实在舍不得自己已经打下的基业,重点是周远三人写起文章来,那是个保个的嘴黑。 就在壮汉们要招呼上宗海清四人时,一股大力突然之间将门踹开,另一股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站在屋中。 正是杀手小a所带领的二十几人。 见到屋中的十几个壮汉,再加上屋中已经被砸的稀烂,杀手小a的怒火一瞬间就飚上来了,一挥手,“哥儿几个,给老子狠狠地揍!!揍他们几个狗娘养的。” 没错。 杀手小a平日跟在杀手小头子和龙御西身边确实是被欺压的抖m形象,可是换个脑子想想,能从御杀千人坑爬出来的能是怂包吗?跟在龙御西这个蛇精病身边几年还没有死,能是个弱的吗? 基本上杀手小a所有的好脾气都用在了自家主子身上,平日里基本上就是沾火就着,若是论杀人bt,去除龙御西,也就杀手小a这个后起之秀了,平日里杀人更是怎么bt怎么来。 今儿这十几个壮汉算是栽到杀手小a手上了。 “是,大哥。”黑衣杀手们迅速的如下山的猛虎似的向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冲去,没有一会儿的功夫,来自凤云手下的暗卫顿时被打的哭爹娇娘。 为首的黑脸壮汉疼的一脸扭曲的求饶,对着杀手小a拱手求饶,“壮士,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珠,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哪,众位大哥若是对这几个白脸儿书生有兴趣,尽管,小的不敢与众位争。” 宗海清四人震惊侧目的看着突然扭转的事实。 而宗海清突然之间发现一个事实,就是后来的杀手们虽然面相长的凶恶,可是在打斗中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四人保护了起来,这伙人难道是? 脑中突然闪过的一个猜测,令宗海清心中欣喜不已,又十分惭愧,短短时间,她已经成长如斯! “去nmd。”杀手小a瞬间一脚踹在为首的壮汉脸上,一脚踹飞了壮汉的两颗门牙,一摆手,狞笑道,“老子不听你说那个,你说说今天的事儿怎么了结吧?” “壮士您想怎么办?”彻底被打老实的壮汉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给你两条道走,第一条,你砸了这里的东西,砸了老子的场子,老子揍你一顿,你再赔钱,还算公平吧?”杀手小a难得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不过看的在场的凤云的暗卫纷纷心中打起了寒战。 “第二条呢?”为首的壮汉颤巍巍的苦着脸问道。 “第二条。”杀手小a阴测测的一笑,尽得龙御西的真传,露出一口寒光闪闪的小白牙,哼道,“老子弄死你之后找你主子要钱,你千万别不相信老子的执行能力啊。” “我没主子,我们兄弟真的是想抢点钱。”为首的大汉还没说完,瞬间扑上去两个黑衣杀手,又是一顿老拳,专挑最疼的地儿打。 打完之后,杀手小a说话了,“别tmd当老子都是你,蠢得没有脑子。” “我们赔钱。”为首的壮汉都要哭了,口里吐出一口血,含糊不清的说道,说完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送到杀手小a面前。 杀手小a稍微一挑眉,吓得壮汉又是一颤,实在是被打怕了,汉子转过头恼羞成怒的低吼,“你们几个都看什么呢?赶紧往出掏钱啊!” 剩下的壮汉们见到向来武功高超的老大被打的双眼青黑,鼻青脸肿的样子,瞬间又是一抖,快速的从身上掏钱。 十几个人凑来凑去才十几万两,为首的壮汉颤巍巍的凑到杀手小a面前,“壮士,您看看,哥儿几个就这么十几万两银子了,就当孝敬您老喝茶的,您看行不?” 杀手小a勉强的接了过来,嫌弃的看了一眼,对着御杀的杀手们使了个眼神,“处理掉。” 一开始,杀手小a就没有打算让这几个壮汉活着。 这也是他们主子一贯教导他们的,斩草就要除根,留下几个有钱又有武功的货色,就算是苍蝇不咬人,也烦人啊。 “你出尔反尔。”为首的壮汉一声怒骂。 杀手小a冷笑,“都tmd说你是人头猪脑,混杀手的你见过一诺千金的么?” 第一三二章 自己人 第一三二章 话音刚落,屋中迅速的倒下了十几个尸体。 宗海清目惊口呆的看着将揍人、劫财、杀人越货一系列勾当干的酣畅淋漓的杀手们,周远王建郑恒三人吓得不禁退了两步。 周远紧紧地抓着宗海清的衣衫,小声的问宗海清,“老板,咱们怎么办啊?” 宗海清强自镇定回了一句,“放心,自己人。” 周远王建和郑恒瞬间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清,这些神出鬼没、杀人如麻、坑人不眨眼睛的黑衣人竟然是自己人?? 那么自己的老板究竟是什么人? 周远等三人瞬间心中有了计较,这么强大的老板,以后要更加卖力的干活才对,谁敢有二心啊?若是有了二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脑袋搬家了。 “多谢众位救命之恩。”宗海清向杀手小a抱拳,笑得十分客气。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杀手小a这才正眼看向宗海清,不情不愿的从怀中拿出了面额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宗海清,递到一般,杀手小a又反悔了,低下头从靴子里翻出前儿喝酒剩下的银两递给宗海清,“这算是他们打砸了这里给你们的补偿,哥儿几个奉命保护你们,你们放心以后有老子在,没有人敢伤害你们。” 宗海清神情复杂的看着杀手小a从靴子里翻出来的、皱皱巴巴的五十两面额的银票,心情真的十分复杂,这人刚刚在他面前就坑走了那些人十几万两银子,结果一百两都舍不得拿出来。 可是, 在强大的武力值面前。 宗海清第一次屈服了,笑道,“兄弟客气了,你们救了我们四个人的性命,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呢?就当请众位兄弟喝茶。” 杀手小a第一次见到这么上道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想到又省了五十两银子,不由得十分欣喜,说话也亲近了几分,“这位兄弟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明事理,对了,你贵姓?” “小弟宗海清,兄弟您呢?”宗海清优雅的一笑。 “你叫老、不,你叫我小a就行。”杀手小a自认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却吓得周远等人更加害怕的退了退。 宗海清想到心中朝思暮想的人,想到唐曼,宗海清心中按捺不住的情感重新迸发出来,实在忍不住的问道,“小a兄弟,我想问下,你们主子.......可好?” 宗海清眼中的愧疚与深情交织在一起。 杀手小a在看到宗海清的眼神一瞬间石化了。 主子? 他确定没有听错,是主子????? 这男人和主子是什么关系??杀手小a身子都颤抖了气来,皇上金口玉言让他们保护主子的情夫??? 原来如此,杀手小a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在一瞬间,杀手abcdef们觉得自己真相了。 原来他们都想错了还以为主子最喜欢的就是皇上,没有想到却是眼前这位.....男人,杀手小a心中想到这个可能,激动地袖中的手指都要颤抖了,颤抖着手从怀中咬着牙掏出十万两银子,重新递给宗海清,“宗兄弟,你以后就是我小a的兄弟,这些钱你别嫌少,先拿着。” “这.......”宗海清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杀手小a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还拿出了十万两银子,看着杀手小a那一脸肉疼的表情宗海清都觉得心有不忍,他真没见过一个人爱钱爱到这种程度,宗海清有些迟疑,连忙推辞,“不不不,小a兄弟你赶紧收回去。” 这些人毕竟是救了自己几人的性命,就算是有她的命令,宗海清心中也感动不已,在最困难的时候有人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杀手小a看着宗海清推辞的样子,以为他记恨了刚刚自己藏匿了十一万两银子的事,咬着牙心疼肉也疼的又拿出一万两银子,还把从靴子里找出的五十两一并送上,说道,“宗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你要是再推辞就是看不起兄弟,兄弟我还有脸在你面前吗?” 小a拍拍自己的脸。 事实上,小a实在拿出这钱实在是心疼肉也疼啊,可是,眼前这位可是主子的心上人,他敢不巴结吗?万一将来得了势给自己小鞋穿,犯不上啊,小a想到这又添了一句,“主子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你的,主子心里是有你的,要不然能派我们来保护你吗?” 小a话一出口。 满室震惊。 周远郑恒王建三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原来老板娘才是传说中的大人物啊,三人心中不由得窃喜,觉得跟着老板混是跟对人了,抱对大腿了。 这腿...... 啧啧! 周远三人看着杀手abcdef们一个个的强大的武力值就知道,这大腿有多么的粗壮,要说这些年他们每每考试失利,就是不能出人头地,难道是他们没有真才实学吗?不是,他们每个人都不比任何人差,差不就差在了没有家世背景上了吗? 他们愤世嫉俗,他们清高孤傲还不是被这些科考折磨的? 现在妥了,有老板在,一切解决。 可是小a的话听在宗海清耳中又变了另一番味道。 曼儿心中有自己? 宗海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涌出一阵又一阵的狂喜,她没有怪自己,知道自己有危险还派人来帮助他,宗海清觉得自己这些日子饱受煎熬的心终于好受了一些,但是宗海清仍然有些不确定,“小a兄弟,你莫要骗我,你们主子心中真的有我的位置吗?” 宗海清的口气中有一丝微弱的希冀和期盼。 “那是肯定的。”小a十分肯定的点头。 宗海清顿时狂喜。 心中不禁开始活动开了,没有想到他心中这份禁忌的恋情竟然能走到今天,若是在秦朝,只怕会无疾而终,他也只能终生抱着这份遗憾孤独下去,可是曼儿身份已经今非昔比,就算她是自己的嫂子,可是更是秦朝的女皇,是可以名正言顺拥有皇夫的。 为了曼儿。 他宁愿不与大哥争夺,甘愿成为皇夫之一。 宗海清眼中闪过一抹微弱的希望之火,越燃越旺。 就这样,宗海清与小a两个人华丽丽的误会开了。 *** 几家欢喜几家愁。 凤云根本就没有想到,她派出去的暗卫竟然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凤云怒不可歇。 “主子?”门外传出来一声惊叫。 凤云怒气冲冲的霍的踹开门,满脸的怒气却在看着门前凝滞了,门口的暗卫吓得面色都发白了,一声惊叫,大长老府中越来越多的侍卫匆匆向凤云的房间聚集。 侍卫们到达之后,惊恐的看着凤云的门前,院中死寂一般没有声音,仿佛掉在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只有众人惊恐的喘着粗气的声音。 屋前的白桦树上被挂了一盏白灯笼。 上面写着一个血红的大字——死。 地上十二个死不瞑目的人头,被摆成了一个心形,个个瞪大了眼睛,可见死前多么的不甘心与......惊恐万状。 凤云最先反应过来,马上认出,这是白天她派出去的十二个暗卫的人头,竟然都被人悄无声息的给做了,凤云啪的扇了最近的暗卫一个耳光,怒声低吼,“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干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长老府被人无声无息的潜进来,摆了这么多人头都没有人知道,凤云心有余悸,若是来人是想要要她性命的,只怕她根本就逃不过。 究竟是谁? 那个暗卫十分委屈,“主子,我们也不知道,突然之间闻道一股香气,属下们再想闭气已经来不及了,醒了之后就看见......” 那个暗卫眼中闪过一抹怒恨,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送了命,他们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所有的侍卫们面面相觑。 要知道,这些暗卫是大长老精心培养出来的最精锐的一只秘密武器。 离得凤云最近的暗卫世龙咬牙切齿,“主子,属下这就去查。” 凤云疲惫的挥了挥手,“不必了,去将他们几人好好安葬,还有给他们的家人一笔钱,让他们好好的过日子去吧。” “主子?”暗卫世龙急了。 “我心中已经有数了。”凤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杀人手段如此残忍、bt的,除了御杀,还有龙御西不作他想。 龙御西。 那个人十分棘手,怪不得,她的暗卫一个个有去无归,她也不得不收敛一些了,只是,凤云没有想到,她的糟心事儿还没有结束,第二日,一上朝,唐曼就宣布了一个任命——任命前骠骑营统领苏克哈恢复原职,官至一品,加封苏克哈的妻子为一品诰命夫人。 “臣叩谢圣皇,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克哈跪在地上谢恩。 朝堂顿时哗然。 一些年轻的官员们满眼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一个官员的任命而已,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不少老臣纷纷看向了凤云,只见凤云面色十分难看。 四大家族的家主们都暗暗称赞唐曼的手腕高明。 秦朝的老臣谁都知道,凤云与苏克哈的宿怨已久。 当年凤清玉初继位,上一代圣皇留下的经营班子,除了凤云之外,关家的家主,二长老凤言,还有就是骠骑营的统领苏克哈,苏克哈是掌管骠骑营的,负责的是的整个凤凰城的安危,换句话讲,就像是当今京城的公安局长,本来政治斗争烧不到苏克哈的头上。 但是苏克哈以前曾经犯过眼中的政治错误,就是当年支持了上代圣皇凤清玉的姐姐,曾经是当时的大公主身边的心腹,后来大公主一伙人被凤云端掉了,当时的苏克哈见事情不好,临阵倒戈,与大公主一伙人划清了接线,赢得了上代圣皇凤清玉的信任。 当时的凤云还没有爬到大长老的位置上,却因为一直是凤清玉的死忠而上位,算得上是肱骨之臣。 唐曼这么做,很多朝臣不傻,很明白,当年凤云为了保凤清玉还曾经在朝堂上挥舞过片刀,那死对头就是苏克哈啊,将这两个死对头拴在一起。众人要是再不明白唐曼是什么意思,那就真真的是白混了。 凤云与苏克哈两人的宿怨由来已久,但是真正导致两人决裂的还是在凤清玉继位三年的时候,由凤云主持这将苏克哈从手中的利益划回来。 当初苏克哈一心支持大公主,也就是凤清玉的姐姐,从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在苏克哈眼中,凤云这厮太不地道,说抢就抢,他手下还有不少的兄弟要养活呢!可是对于凤云来说也十分为难,苏克哈手中的一部分势力是大公主得势的时候从凤清玉这里抢过去的,凤云要是不站出来,手底下还有不少的人眼巴巴的等着她主持公道呢! 再说她不站出来,凤清玉也不乐意。 这么一弄,凤云和苏克哈彻底的成了仇家。 而这一场争夺战的胜利方自然是凤云,因为此事,凤清玉十分不待见苏克哈,然后苏克哈莫名其妙的正值盛年就告老还乡,一直二十来年,再之后凤清玉身子不好,大权旁落,凤云羽翼日渐丰满。 现在唐曼重新启用苏克哈,只要长了脑子的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凤云清楚,苏克哈更是清楚更是清清楚楚,新任圣皇就是让自己给凤云添堵的,对于苏克哈来说,这事好办,别说新任圣皇还算看得起自己,官复原职,就连他正妻都给了一品诰命的封号,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就算是圣皇没有他什么好处,让他免费收拾凤云,苏克哈都是乐不得的。 这似仗着当年圣皇重视他,没少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告老还乡之后,当年的兄弟都已经被冷落到边缘地带了,让他情何以堪? 苏克哈重新回到朝廷是一件大事。 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别看上代圣皇不待见苏克哈,但是现任圣皇明显的待见苏克哈比凤云多这也是事实。 苏克哈这些年虽然告老还乡,还有一些死忠的旧部存在的。 况且。 在场所有的朝臣都清楚,圣皇还有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御杀的支持,那可是不得了的组织,昨天在凤幽宫外的事,谁心中不清楚,就连长公主凤素儿都被弄死了,他们算老几啊? 凤幽宫外,活阎王龙御西现在削尖了脑袋准备用献身充盈他们圣皇的后宫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瞬间就传遍了宫内宫外,百姓们不知道,可不代表上流社会不清楚。 一个早上的早朝就这么精彩的过去了。 之后,在唐曼的消息中,苏克哈果真是没有辜负她的期待,重回骠骑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力提拔残余的旧部,昔日的好兄弟一个个重新又被提拔了起来,当初凤云掌管骠骑营的时候,将苏克哈的势力架空起来,但是没有踢出骠骑营,可是如今的苏克哈可是没有给凤云留一点面子,将凤云的人踢出去的踢出去。 当然肯定会遇到反抗的声音。 苏克哈果断实行铁血手腕,能摆平就摆,摆不平就杀。 “老大。”一个膀大腰圆的黑脸汉子仰头大笑的凑近苏克哈,端起桌上的一碗酒递给苏克哈,自己也端起一碗,豪爽的大笑,“您总算是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里,兄弟们受这群龟孙子的气算是受够了,今天定要讨个够本。” 首先将酒一饮而尽。 “阿扎木。”苏克哈拍了拍黑脸汉子的肩膀,也干了碗中的酒,“兄弟。” 门外突然之间传来一声怒喊,“我不服。” 黑脸汉子阿扎木瞬间就怒了,将碗砸在地上,对着苏克哈大声道,“老大,我去看看,定是夏禹泽这个狗杂种,这狗东西仗着大长老,欺压我们兄弟欺压的最狠,今天定要好好的收拾他。” “我和你一起去。”苏克哈点头,大声道。 两人一起走出帐外。 就见几个士兵按住一个白脸书生气的武将走了过来,阿扎木指着那个男子就道,“老大,这就是夏禹泽,这小子是那边的心腹,就是这骠骑营的上任统领,和那边关系亲密着呢。” 苏克哈顿时沉下来呢,对于这个夏禹泽他早就有所耳闻。 凤云的心腹,上任就竭力的打压自己的势力,当初这厮虽然没有将自己的一干兄弟们赶出骠骑营,不是宽容,而是为了羞辱自己的兄弟们,现在,苏克哈心中倒是感激起这个小白脸儿了。 夏禹泽一直被压着,看到苏克哈猛地抬起头,用力的挣开钳制他的士兵,扬起下巴看着苏克哈,傲然道,“苏大人,我夏禹泽任统领多年,对于秦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说赶走我就赶走,本官正一品将军之位,没有圣皇的手谕,本官是不会走的。” 夏禹泽嘲讽的看向苏克哈,“一个叛军而已,想赶走我,没门。” “圣皇已经亲自任命本将,那么没有圣皇的旨意,本将对你也有处置的权利。”苏克哈嗤笑一声看向夏禹泽,“况且你不知道吗?你的将军之位圣皇大人已经撤销了。” 苏克哈怜悯的看着夏禹泽,一声冷笑道。 “你。”夏禹泽愤怒的指着苏克哈,“你这个小人不会猖狂太久的。” 夏禹泽愤然转身离去。 “等等。”苏克哈突然之间喝道。 “你还想怎么样?”夏禹泽霍的转身,冷冷的注视着苏克哈。 “本将还没有感谢你多年以来对本将的兄弟的照顾之恩呢!”苏克哈勾唇一笑,对着身后的早就已经按捺不住的阿扎木说,“阿扎木兄弟,这厮是怎么对咱们的兄弟的,你去换回来,记住,要温柔些。” 夏禹泽看着苏克哈,突然之间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阿扎木还有另外的几名汉子按着手指就冲了上去,佞笑,“老大,我们可不懂什么温柔,我们就会粗暴。” 话音刚落,打算逃跑的夏禹泽就被几个眼明手尖的汉子按住了,阿扎木几个人上去就一阵老拳打过去。 等到汉子们打人累的通身是汗的时候,夏禹泽已经被揍的连他老娘都认不住来了,夏禹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眼神有如毒蛇一般阴毒的看着苏克哈还有阿扎木等人,转身就往外走。 苏克哈悄悄地吩咐下面的人,“处理掉,不要留祸患。” “是。”另外一个书生气十足的男子应声而到。 第二日,在苏克哈接手骠骑营的第二天,苏克哈上朝禀告,“圣皇,骠骑营的原统领夏禹泽离奇失踪,属下追查他向他国逃窜,意图泄露我秦朝的军事机密,已经被属下就地正法。” “你。”凤云气的说不出话来,睚眦欲裂的喊了一声;“苏克哈。” “大长老有什么疑问吗?”苏克哈疑惑的看向凤云,然后突然之间状似恍然大悟,“下官记得,夏禹泽好像是大长老您的亲戚吧?本官有些年迈,老糊涂了,当年的事情记不清楚了呢!” 苏克哈突然之间神色一正,严肃的怒叱,“夏禹泽掌管骠骑营多年,护卫凤凰城,现在意图叛逃他国,证据确凿,大长老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还是夏禹泽的叛国行为是您默许的?” 苏克哈像模像样的将证据呈给了唐曼。 冷笑的看了一眼凤云。 凤云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悻悻的甩袖,恼羞成怒的道,“自然不是。” 唐曼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沉下脸,同样像模像样的翻看了一下,沉声说道,“苏大人护国有功,赏赐白银千两。” 唐曼话音一落。 事实就已经分明了,通过御杀的杀手们回报的消息,在骠骑营内发生的事情唐曼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事情并没有什么改变,在唐曼眼中,夏禹泽不过是凤云手中的一条狗而已,而且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一条恶狗,苏克哈替自己解决了自然是好的,顺道能打击到凤云更是一箭双雕。 证据不重要。 只要她认定了夏禹泽是叛国,他就是叛国而死。 谁不服? 请去找火凤真神理论。 唐曼眯起眼睛,指骨一下一下的敲在龙椅上,下面朝臣心思各异已经被唐曼看在眼中,苏克哈果然是没少给自己惊喜。 同时,御杀的杀手们也给了唐曼自己一个思路,现在形势紧迫,御杀的杀手们何不效仿明朝的东厂,专门组成一个锦衣卫? 用来刺探消息。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唐曼将自己的想法与龙御西一说,立即赢得龙御西与王嬷嬷的赞同,在龙御西的授意之下、王嬷嬷的异常关心之下,在秦朝的第一只锦衣卫的队伍秘密组成了。 唐曼在面对凤云的时候又增添了不少的信心,而出了上次凤素儿下毒的事情之后,龙御西就成了全天候的奶妈,每日十二个时辰都将他闺女抱在怀中,就连宫中的奶娘们喂奶的时候,都被龙御西仔仔细细的检查过然后才能开始喂奶。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嬛嬛已经好多了,又恢复了白白嫩嫩的可爱模样。 而龙御西对唐曼的态度似乎又热情了几个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几乎做到了有求必应,除了一点——唐曼怎么询问凤素儿的消息,龙御西都瞒的死死的。 *** 秦朝的皇宫犹如历代中国紫禁城一般,都是以北方尊贵大气基调为主,以一条中轴线为主,凤幽宫就在皇宫的中心位置,在皇宫的东南角是大祭司殿,西南则是下人住的一些宫殿,在这些宫人住的宫殿中,有一个小的房间被宫人们纷传闹鬼,平日宫人们基本上都绕着走。 而这半个月以来,宫人们中纷纷传言,闹鬼的消息传得更猛了,因为常常在半夜三更能听到女人凄厉的哭喊声。 这夜。 龙御西哄睡了嬛嬛,有一次死皮赖脸的跑到凤幽宫唐曼那求献身,又一次被果断拒绝之后,龙御西郁闷的跑到皇宫的西南角,其中的一间屋子。 龙御西觉得自己对凤素儿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在这么住房紧张的宫中,他给凤素儿专门开辟出一个单间,这得多么大的情谊啊?一般的交情想让他龙御西亲自伺候,还真的是办不到呢! 龙御西看着面前破旧的木门,在夜风中摇曳着,在龙御西出现的一秒钟,突然之间有两个黑衣杀手出现在破旧的木门前面,齐声道,“主子。” 龙御西淡定的推门而入。 一进门,顿时迎来一股恶臭,熏得龙御西头昏眼花,龙御西瞬间打了身后的杀手一个耳光,“你tmd怎么办事的?这么丑?想臭死老子啊?不会给她每天多洗几遍澡么?” 龙御西身后的杀手被打了耳光眼睛都不眨一下,挺起腰板,“主子教训的是,属下明天就开始执行。” “龙御西。”凤素儿满脸污垢血痕,咬牙切齿的瞪着龙御西,眼中燃着滔天的怒意,“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母皇一定会救我的,等我出去了,绝对不会让你和那个践人好过。” 乍一看,凤素儿浑身血迹,像是个血人一般,而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门道了,凤素儿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儿好肉,身上的皮已经掉了,血肉模糊的好不吓人。 龙御西瞬间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凤素儿,“诶呦,长公主殿下您还在祈祷着你那母皇救你呢啊?死了这条心吧,在你母皇心中你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指不定现在她正在睹物思人呢!你就别多想了,你看我对你多好,天天给你洗澡。” 龙御西顿了一顿,转过头,指着那两个黑衣杀手,“喂,你们两个,也别等明天了,就今天吧,给她再好好的洗个澡。” 两个黑衣杀手眼中是闪过一抹疑惑,每天不都是主子亲自动手折磨这女人的吗? 龙御西骄傲的扬起下巴,美滋滋的对着两个杀手说道,“我闺女不喜欢我身上有血腥味。” 黑衣杀手没有二话,就拿出了每日专用的木盆,里面盛满了药水,在凤素儿惊恐的目光下放在屋中。 凤素儿手脚并用的往后爬,一双凤眸中盛满了惊惧和恐慌,不断地喃喃自语,摇头,“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凤素儿猛地看向龙御西,牵扯到身后已经不再流血的身体,又是一股剧痛传来,凤素儿激动地求饶,“活阎王,我错了,以前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了。” 凤素儿一边说着一边惊恐的看着那盆黑乎乎的浴水。 这也是龙御西想出的损招。 起初的两日,他每晚回去之后身上都带着一股子血腥气味,嬛嬛就讨厌了,不爱找他抱抱了,龙御西突然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给凤素儿洗澡,浴水是他特调的,基本上人沾了之后都会被烧得血肉模糊,他吩咐两名杀手隔两个时辰就给凤素儿洗一次。 时间卡的刚刚好。 就在出了浴水之后,龙御西想的好啊,不能把人就这么玩死了,然后他又配了一一桶专用的恢复用的药水,剂量不大,足够不让人死又不让人好受。 日日折磨下来,就连硬骨头的凤素儿见到也胆战心惊。 唐曼不在场,若是在场的话肯定就能认出,龙御西这个bt竟然配出了简化版的硫酸。 “不要。”凤素儿凄厉的狂汗,想站起来逃跑,却被两个黑衣杀手截断了路。 然后又一次的被扔进简化版的小硫酸中。 “啊!!!!”凤素儿凄厉痛苦的在浴水中挣扎,不同的翻滚着,浑身的皮肤以眼见的速度迅速的往出渗着血水,片刻功夫,凤素儿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不堪,“龙御西,你杀了我,你不要让我生不如死,你杀了我吧!求求你。” “别啊。”龙御西用着异常温柔的声音说道,“你不要怕,我会和你天长地久,你不会死的,放心吧,我会救你。” 两个黑衣杀手心中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 他们的主子.......bt中的战斗机啊! 凤素儿痛的几乎要昏死过去。 龙御西眼明手快的将一粒药丸塞进凤素儿的口中,轻柔的说道,“不要晕倒,仔细地品尝着你胜利的果实吧。” 凄厉的女声哀嚎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西南的宫殿,宫人们吓得瑟瑟发抖。 惊慌颤抖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用力的蒙上被子,堵住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龙御西哼着小曲从屋中走了出来,心中快速的琢磨着,蠢女人最近对自己有些冷淡。 不行。 他得趁着那个狐媚子不在的时候,赶紧生米煮成熟饭,情书已经隔了好些日子不写了,龙御西瞬间觉得,这是不对的,龙御西想来想去心中制定了三条计划: 第一,礼物要照常送,只要贵的不要对的; 第二,情书要照常写; 第三,还没想好。 凤幽宫中。 唐曼难得的没有处理政事,派人将嬛嬛抱了过来,唐曼小心翼翼的抱着嬛嬛软软小小的身子,凤眸中充满着柔和的母性之光,爱怜的看着嬛嬛,嬛嬛已经快五个月大了,一双大眼睛像极了自己,尤其是含泪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心都要被融化了;小小的手指也变得十分有力气,有时候揪着唐曼身上的凤袍,有时候吃力的去扯她头上的凤冠。 五个月大的孩子,模样也渐渐的出落开了。 唐曼一边逗着嬛嬛,一边含笑的看着她,嬛嬛的眼睛和下巴像自己,额头和耳朵像极了海宁,想到宗海宁,唐曼一双凤眸远远地看向夜空,不知道海宁他现在是否安好,一封家书也没有传过。 唐曼心中突然之间盈满了思念,看向外面的星空,群星闪烁,她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听过,天上的每一颗星星就代表着地上的一个人。 不知道哪颗星星代表着海宁?? *** 而宗海宁此刻也正在夜空之下。 他离开凤凰城之后就按照最先的计划去了灾区——长江沿岸,那里的灾民遍布,长江沿岸的几个地方的城主无一例外不是凤云的人。 各个横征暴敛,荒淫无道,再加上天灾人祸,百姓民不聊生。 宗海宁没敢顶着强风硬上,索性占山为王,当起了山寨王,私下拉拢起队伍来,百姓们为了能吃口饱饭纷纷的响应起来,倒是没有惹得官府的注意。 只是大兵们加入山寨几天之后,别别扭扭的推出一个人,跑来和宗海宁商量,“大当家的,咱们这是要抢劫杀人吗?” 宗海宁看向那个人,忠厚老实的样子,看着自己的眼神甚至有些躲闪,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宗海宁向来能说会道的嘴突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大当家的了? 自己领导的山寨什么时候要进行烧杀抢掠了?宗海宁突然之间意识到,教育问题很重要啊,就是洗脑。 这一点,宗海宁的想法与宗海清和唐果不约而同的对接上了。 宗海宁对秦朝的历史一知半解,但是对于秦朝的他熟啊,陈胜吴广等等历代的农民起义,像是‘鱼腹藏书’什么的,这从根本上说没有神就干不成别的事啊! 至于神嘛? 不就是现成的火凤真神吗?宗海宁一顿忽悠。 下面突然之间有人惊呼:“我想起来了,咱们大当家长得好像给咱们救灾的的那个皇夫啊!” “我也隐隐约约记得。”有人附和道。 “什么好像啊,分明就是嘛!”说话的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扑通一声就给宗海宁跪下了,“感谢火凤庇佑啊。” 得,宗海宁一看,不用自己多说,众人已经纷纷投诚。 有大骂狗官的:“这些狗官镇日鸡鸭鱼肉,却连清粥都让咱们喝不上。” 有骂凤云的:“还不是大长老的党羽?个个嚣张跋扈,根本就不将咱们百姓放在眼中?” 还有继续补刀的:“上次在皇城,要不是皇夫救济咱们,咱们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啊!” 忽然有人跪在地上高呼:“我们愿意效忠圣皇和皇夫。”、、 “对。”另外一人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馒头,大声喊道,“跟着皇夫才有好日子过,才能填饱肚子,才能过剩好日子。” 众人齐声喊道,“我们愿意效忠圣皇和皇夫。” “众位。”宗海宁看着下面的高呼,顿时心神一阵,掷地有声,“我和圣皇不会辜负各位的信任,国家有难、歼臣当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团结起来,彻底的推翻歼人的统治,过上好生活,下面我宣布一个重要决定。” 宗海宁顿了一顿,看着下面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们去东北。” 下面一阵沉默。 半响之后突然之间有人振臂高呼,“我们誓死追随大人。” 这个决定实际上宗海宁并不是随便作出的,首先长江中下游都是秦朝几个比较重要的城市,若是突然之间冒出一支队伍,恐怕难免会惹人注意,并且怀疑。 不如去东北,那里地广人稀,气候严寒,最重要的是,宗海宁决心要把这一只队伍打造成一支秘密尖刀,在必要的时候出其不意给敌人致命一击。 ********* 京城中,不断抹黑凤云的行动仍然在继续,易宝斋和报文馆不约而同的尽力抹黑凤云,易宝斋中,唐果与白七的关系越发的亲厚,。 这日,唐果发布新一轮的黑帖之后心情大好,看到白七正在院中,快步走过去,勾住他的肩膀,轻快地道,“休息一下吧,你瞧你累的。” 白七为唐果的亲密的行为有些脸红,还没有等反应过来。 蓦地。 易宝斋的大门被狠狠的踹开。 一众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为首的人面色难看的瞪着唐果,然后怒声骂道,“你个小贱种,放开白七。” 第一三三章 忠义侯 第一三三章 来人长着方方正正的一张脸,眼神却流里流气的,穿着一身青黑的小马褂,脚踩着福字鞋,正是白家的表亲、官商的儿子、也是白七的表哥赵子康,赵子康和白七结亲一来,白七就一直冷冷淡淡的,平日见面能躲就躲。 这不. 又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白七的面儿了,赵子康想的心痒难耐,几次上门求见都被挡回去了,赵子康也是心眼多,塞了点儿银子就打听出来了,白家的二小姐白七已经离家出走一个多月了,赵子康一听到信儿,脸上就像是被打了一耳光,心中异常憋屈,吆喝着人就去找白七。 原本白七在易宝斋十分低调的,近日跟着唐果忙着抹黑凤云的事儿,一时疏忽了,就被赵子康堵个正着,赵子康一进门就见到平日对自己左皱眉右瞪眼的白七和一个小白脸说说笑笑,这下赵子康心中的火一下子被点着了,尤其还见到那个小白脸的手竟然搭在小表妹的肩膀上,不由得怒上心头,狠狠地瞪着唐果怒声骂道。 唐果一愣,抬头看向白七。 却见白七从未有过的面色的惨白,颤抖着嘴唇,慢吞吞的抬起头看向来人,唐果敏感的察觉到白七对来人的厌恶。 想到白七曾经出手阔绰,身份的神秘,如今再见来人一身华服嚣张跋扈的样子,唐果紧紧地皱眉,冷声质问,“你什么是何人?何故擅闯我易宝斋?” “什么人?”赵子康阴险的笑了,“你怀中抱着我的未婚妻,还说是我什么人?” 赵子康转过头看着白七怒道,“我赵子康究竟有什么不好?也算是有钱有势,你宁愿跟着这个穷小子整日厮混,简直是丢了我们赵家和白家的脸?” 唐果愣住了。 看向白七,他不是个男人吗? 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一个女人了?还是别人的未婚妻? 还有白家,白七、白家,是那个白家吗?凤凰城中有身份的白家只有一个,就是四大家族中赫赫有名的白家。 想通了之后,唐果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他是个女儿身,唐果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烧,刚想挪开手,却被白七死死的按住,白七咬牙看向赵子康,冷笑,“对啊,我就是喜欢唐果,我宁愿喜欢一个穷书生也不愿嫁给你,我宁愿整日做粗活也不愿成为白家的小姐,你现在懂了么?表哥。” 白七索性紧紧抱住唐果,依偎在他的怀中,一字一顿的对着赵子康说道。 唐果眼睛蓦地瞪大。 怀中的温软身子紧紧地靠在自己的胸前,一股清新的女儿香不由自主的飘进唐果的鼻中,唐果突然之间感觉一切都已经变了。 “来人,把她抓回去,我倒是要看看姨夫怎么处理。”赵子康气的面色发青,猛地一挥手。 赵子康阴森的看着唐果,他来之前就已经查过。 不过是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以为开了一间书斋就能成为人上之人攀上白家呢?做梦去吧,白家是什么门第?而这个穷小子有什么身份?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几个爪牙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唐果当然不可能让赵子康抓走白七,奋力的将白七护在身后,且行且退,震怒的看着几个爪牙,“你们想做什么?” 几个爪牙可没有管那么多事,直接上前扯过白七,白七惊恐的尖叫出声。 而在易宝斋的书生们闻声纷纷走出,见这几人撕扯着,听着听着顿时瞪大眼睛。 这分明就是强抢民女的节奏嘛! 一群人对着赵子康一众人指指点点,有人高喊,“当我们易宝斋无人吗?放开那女孩儿。” 有痛心疾首的:“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有撸起袖子就想往上冲的,还有张罗着要报官的。 赵子康怒声喝道,“我是接回自己的未婚妻,白七可是白家尊贵的二小姐,我看有谁敢阻拦?” 话音一落。 众人纷纷闭口,原来是未婚夫抢未婚妻啊!人家的家事他们不好搀和,尤其是白家。 一场闹剧,本不该发生。 唐曼派杀手小头子去保护易宝斋,结果太凑巧了。 杀手小头子见这些日子一直风平浪静,就趁着中午去接了个私活,没有想到赵子康就趁着这个时候过来将白七抢走了。 等到杀手小头子回来,就见到被打砸了的易宝斋和被揍的满脸淤青的唐果。 杀手小头子瞬间觉得自己的死期到了。 顾不得掩饰身份,杀手小头子就赶紧将唐果送进宫了,以求将功折罪。 而唐曼这一天正式接到了宗海宁的一封家书。 宗海宁的笔迹依旧的苍劲有力,一字一句细细的将自己的一切娓娓道来,表达了自己对唐曼和嬛嬛最深刻的想念。 说了东北寒冷的天、最烈性的酒、和最淳朴的军汉们。 唐曼手中拿着家书,不由自主的笑着,突然之间有个想法,她现在军队已经有了,何不将火药拿出来?虽然对于具体的枪炮她不是很懂,但是对于这个人们依旧拼砍片刀的冷兵器时代,火药已经足够先进了,况且最初的火药配方简单,制作的也十分简单,唐曼十分兴奋的给宗海宁写回信。 杀手小头子就将唐果带到了凤幽宫。 杀手小头子都要懊悔死了,他稍微的一疏忽就闹出了大乱子,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以后的悲惨生活了。 皇上不高兴,主子就不高兴;主子不高兴,自己就悲剧啊! *** 而在另一边,白七被赵子康带回了白家。 对面白家家主的白宇的质问,白七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倔强的别过脸,赵子康则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白宇更是怒不可歇,狠狠的一拍桌子,怒其不争的瞪着白七,“你说你一个待嫁的闺女跑去一群男人鬼混什么,白家的脸都已经让你给丢尽了,你还不给我滚回房去?” “老爷.”白夫人嗔怪的看了白宇一眼,走上前去将白七抱在怀中,“七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爹。”白瑾急忙打圆场,“妹妹已经知道错了,您就不要责怪她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白宇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 白七推开白夫人的怀抱,捂着脸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身后依旧隐隐听到她爹的怒喊,“谁也不许去看她。” 白七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声,白七一边哭着一边嫌恶的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用棉布擦拭了自己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直到白希的皮肤变得红肿,白七嫌恶的将手臂凑到鼻下嗅着,似乎还能闻到白夫人身上那股令人厌恶的香味。 终于. 白七累了,换上衣服,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悲泣着,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流出,这就是她的家,外人看来,她是风光无限的白家二千金,谁能知道她心中的苦? 五岁那年她的亲娘就死了,她爹口口声声为了她好,娶了待她极好、极其宠溺的继母,还带过来一个眉目漂亮的小姐姐,她心中开心极了,白七苦涩的勾起一抹嘲讽,直到偶然的机会听到爹娘的争吵,她才知道。 那个女人不过是她爹的外室,她心中美丽漂亮的姐姐白瑾其实就是爹爹与那个女人生的,她甚至比自己还大。 这些年,继母和白瑾表面上的的处处宠溺和维护,实际上处处抹黑,现在,她爹早就已经对她失望了吧? 所以。 姐姐白瑾才是白家的继承人,自己才会被当成棋子一般送出去联姻,失去了招娶赘夫的资格,因为一切都是姐姐的。 白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人知道,对于白夫人的拥抱,她恶心的想吐,她只想回到易宝斋,回到傻书生身边。 那个傻书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可是她能感觉得到那个傻书生是真心喜欢自己的,白七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 他在做什么? 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被这么嫁给所谓的‘表哥’了吗? 白七从不甘心做别人的棋子,她努力地想逃,所以放弃白家二千金的身份甘心去易宝斋当一个小书童,可是现在,她却被这么莫名其妙的抓回来了。 她那所谓的‘表哥’赵子康也根本就是不是她亲表哥,只不过是白夫人的外甥而已,身上一样留着令她厌恶的血。 而这一切,她根本就不能拒绝,因为她爹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为了她好所以娶了继母;为了能让她自由自在的长大,培养了白瑾当继承人,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瑾从里到外已经俨然有了继承人的风范,白家的亲友只认得一个白瑾,而记不起她白七才是白家名正言顺的嫡女。 白七叹了一口气。 入夜. 白老爷与白夫人相携探望白七,白七懒懒的看了一眼两人,慢吞吞的没有动身,气的白老爷又是一阵恼火,指着白七的鼻子骂道,“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见到爹娘就是这幅表情的吗?” 白七没有动,垂着头不说话,沉默抵抗。 而白老爷气的吸了一口气,口中嘟囔着,“真是生了个讨债鬼,一点都不像瑾儿一样让我处处省心。” 白七掀起眼皮,大大的杏核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悲哀,她现在在爹的心中已经变成了讨债鬼了么? “老爷,你怎么能这么骂七儿?”白夫人连忙出来打圆场,坐在床边,拉住白七的手,柔声劝道,“七儿,就不要和你爹拧了,快点给你爹道个歉。” 话还没有说完,白七突然之间像是碰到了瘟疫一般躲过白夫人的手,快速的跳下床,走到墙角的水盆旁边,表情嫌恶的搓洗起来,一遍一遍的仔细搓洗。 直到皮肤泛出血丝。 白夫人的面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尴尬的手凝滞在空中,而白老爷更是怒不可歇,啪的打了白七一个耳光,“怎么对你娘这么没有礼貌?多伤你娘的心?” “脏。”白七看了白老爷一眼,垂下眸子用布巾用力的擦拭着自己的手。 “你!”白老爷气结,扔下一句话,“不管你愿不愿意,和赵家的亲事都不能变,你就等着嫁人吧,如果你要是再做出一点让白家没有脸面的事情,我就命人处置了那个小白脸。” 白七面色剧变。 白老爷见威胁奏效了,拉着白夫人的手,“我们走,这个小畜生,你就是对她多好,她也不记得你半点好,活生生的小白眼狼,真是气死我了。” 说完两人相携着走了出去。 白七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知道她爹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有可能对傻书生出手,想到那个傻书生可能出意外,白七的心像是突然之间被揪了起来一般。 白老爷去书房处理公事,白夫人则是直接回到了房间,白瑾早就已经等在房内,一见白夫人,连忙问,“她还是那个样子吗?” 白夫人突然之间变了脸,愤愤的将帕子仍在榻上,眼中闪着怒火,“不识好歹的东西。” 白夫人将事情讲了一遍,而后愤愤然,养出个小白眼狼。 “娘,您稍安勿躁。”白瑾先是惊异,一直慢吞吞、又表现的蠢兮兮的妹妹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白瑾眯起眼睛,轻笑一声,“不由得她不愿意,孩儿已经派人严加看守了,这回她肯定跑不出去,只要嫁给了表哥,就是赵家人了,在咱们的手心儿里,还能容得她说个不字吗?” 白夫人的怒气稍缓,夸赞道,“还是瑾儿说得对。” 白夫人顿了一顿,“刚刚你舅舅已经派人送过信来了,他对白七那个小蹄子很不满呢,子康又是个花心的,白七以后的苦日子有的过呢!不过,振儿,你明儿也去你舅舅那儿多多走动走动,对你以后有好处呢!” “娘,孩儿知道。”白瑾勾起嘴角。 *** 凤幽宫内。 唐曼乍见到鼻青脸肿的唐果时,一下子就心疼了,随即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他的弟弟,她都舍不得动一个手指头,究竟是谁将他打成这个样子,唐曼蓦地沉下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一脸愧疚的杀手小头子,“墨七?” 杀手小头子苦着脸跪下,“属下一时失察,请主子责罚。” 杀手小头子几乎不敢看站在唐曼身后的一脸阴测测、大便脸的龙御西,从屋中超低的气温就能感觉出主子的心情绝对不愉快。 龙御西目光幽怨的看着蠢女人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的给那个狐媚子鸿雁传书,几乎气歪了鼻子,龙御西不时的扫一眼那个狐媚子写的信,tmd还思念,勾引他媳妇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偏偏蠢女人写完书信之后还让他送出去,要是送丢了信就唯他是问,龙御西几乎想撕碎了那封信,可是他没有那个胆子。 天底下还有像他这么憋屈的男人嘛? 给心爱的女人送情书给情敌,卧槽,真不是人干的活,龙御西正憋气呢,突然之间杀手小头子撞上了枪口。 “姐。”唐果抹了抹脸上的伤,顿时疼的龇牙咧嘴,他第一次知道姐姐派人保护了他,看向可怜兮兮的杀手小头子,求情道,“不怪墨七。” 龙御西瞬间冷飕飕的三个大字,“跟我来。” 声音冷的带着冰碴,没有指名道姓,杀手小头子刚刚还在为唐果的求情感到欣喜呢,下一刻就被打入了地狱,杀手小头子任命的跟着龙御西而去。 “你呀,也太莽撞了,人生地不熟的就敢自己到秦朝来。”唐曼板着脸训斥道,心中还是心疼不已。 “我想帮你。”唐果闷闷的低声道。 “一声不吭的就自己跑出来,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 “我。”唐果词穷,紧张兮兮的看向唐曼,“姐,你有没有告诉娘,我......” “早就已经飞书过去了。”唐曼无奈。 仔细地看向唐果,唐果依旧一身文人做派,却不再将文人那些破规矩时时刻刻的挂在嘴边了,多了一丝成熟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顺眼多了,唐曼还是欣慰不已。 “姐,我开的易宝斋......初步打算就是笼络住凤凰城的读书人,让他们为我们所用,没有想到真的成功了。”唐果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唐曼,眉飞色舞的讲着,不过片刻之后唐果的面色黯了黯,“我没有保护好白七。” 唐曼敏感的发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心中有些了然,试探道,“那白家的姑娘可是你的心上人?” 唐果急急忙忙的摆手,脸红到了耳根子,“姐你瞎说什么呢?莫要坏了人家姑娘的闺誉,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唐果也说不出来, 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最开始的时候自己碰到白七时,她恼羞成怒的躲开;后来虽然有脸红,可是她很少的躲了,她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喜欢自己呢? 想到那个嚣张跋扈的赵子康,唐果的眉心紧紧地皱起,攥拳,他是不会让白七嫁给那种男人的。 唐曼看着唐果快速变化的面色,明明就是青涩的少年初动情的样子嘛,打趣道,“霖儿,要我看那白家的姑娘还算不错,做我们段家的儿媳正好。” “姐。”唐果面红耳赤,“别乱说。” “那好吧,既然弟弟不喜欢,我只好下旨令白家的姑娘和赵子康择日成婚了。”唐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不行。”唐果条件反射的快速道。 “好了。”唐曼轻笑一声,看向唐果鼻青脸肿的样子,“姐姐心中有数,还有,你做的很好。” 唐果惊喜的看向唐曼,得到唐曼肯定的点头。 不过一个时辰,易宝斋发生的事情唐曼已经详细的知道了,看着材料中赵子康的名字,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冷然。 官商赵家! 凤凰城的巨富,被白家扶植起来的家族,短短十几年发展到今日的规模,从搜集回来的情报看,这个赵家并不仅仅与白家有联系,暗中还与凤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唐曼冷笑,不论是谁。 敢动她的弟弟,这事没完。 等到唐果走了没有多久,龙御西一脸阴测测的带着同样痛苦的愁眉苦脸的杀手小头子走了进来。 杀手小头子愁眉苦脸,用手背抹去额头渗出的秘密的汗珠,手一动,就牵扯的身上的伤,杀手小头子不禁痛的龇牙,被唐曼看见了,唐曼皱眉,“墨七,你怎么了?” 龙御西阴测测的眼睛瞬间瞄向了杀手小头子。 杀手小头子哪里敢说说实话啊,遮遮掩掩的说道,“没事皇上,就是属下刚刚没注意撞到了树上。” 唐曼心中了然之下,忍不住皱了皱眉,瞥了龙御西一眼,眼中带着无声的责怪,龙御西瞬间不乐意了,神经似的看唐曼,倒打一耙,“你看我做什么,有不是我让他撞得,他砰的撞上去了,还吓老子一跳呢!” “你就什么事都怪老子吧,反正老子什么都不对,就是比不上那个狐媚子。”龙御西嘟嘟囔囔的说道。 唐曼装作没有听到,直接让杀手小头子去查与赵家的对手。 事实证明,真的很好查,赵家做了十几年的官商,财大气粗,平日里又不知道收敛,其中得罪最狠的就是以皮货起家的风家。 风家是也是凤凰城的老牌家族,经营很有手腕,之前也曾经被指定过官商,负责宫中的买办,可是后来被赵家顶下去了。 赵家的家主赵一成很有脑子,当年二儿一女,女儿送进了白家成了白夫人,其中一个儿子送进了凤云的身边,虽然不是很得宠,并且早早的死掉了,但是还是为凤云留了一个女儿,风家被顶下去,这里面自然是有白家的出的几分力气,也少不了凤云的推波助澜和暗暗作用。 唐曼手中拿着暗卫们查出来的情报,一双凤眸几乎看不出深浅和喜怒,指骨一下一下的被敲在桌上,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第二日。 唐曼并没有明着下圣旨,只是将宫中采买局的负责人雅姿叫过来聊聊人生,采买局的负责人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过来了,身为宫中的女官,她平时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女皇,皇上也多半不会想起她来,哪知道这次女皇突然之间就将她传到了凤幽宫。 说实话,雅姿还真有些忐忑。 在雅姿的眼中圣皇的姿态平易近人;圣皇的语调不快不慢;圣皇还夸奖了她的办事能力,但是听着听着,根据多年混居宫中的经验,雅姿还是听出来了。 云锦颜色差了些; 陶瓷表面不够圆滑; 御用的果蔬不够新鲜; 雅姿吓得都要给跪了,紧接着圣皇说了一句她知道这不是雅姿的错,那错的就另有其人,再听到圣皇隐隐提到官商赵家,雅姿敏感的注意到圣皇提到赵家的时候眉心微微一皱。 事情都已经到这地步了,雅姿哪里还算不明白? 圣皇是不满意赵家了,雅姿不愧是在宫中多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提了一句,“奴才听着同僚说城中的风家似乎也不错。” 这次唐曼很爽快的道,“你做主吧,看着办。” 雅姿心中顿时就明白了,看来是说到点子上了,等到雅姿退下,不到一刻钟回到了宫中的采买局,第一件事就是通知下去,“以后赵家送来的东西通通不要了,不对,你去通知赵家以后不用来了。” 拿了很多年赵家好处的小令子吃了一惊,“老大,怎么突然之间就不用赵家了呢?” 怎么出去了一遭人就变了? 雅姿一瞪眼睛,“怎么这么多事?告诉你怎么办就怎么办,还有去通知风家、算了,还是本官亲自去吧!” 雅姿可不知道风家究竟是赶上了什么大好的运气,竟然得了女皇的青眼,难道是因为女皇看中了风家的风依然公子?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雅姿心中都明白,这风家......以后是轻视不得了。 *** 赵家。 赵家的老家主赵一成早就已经不管事多年,交给儿子赵山,赵山正在书房处理公事,突然之间接到宫中来人的消息,赶紧领着儿子赵子康出门迎接,见到了采买局的小令子,“以后你们赵家不用再往宫中送货了。” “什么意思?”赵山大吃了一惊。 小令子十分不耐烦,“字面上的意思,以后你们赵家不再是官商了,头已经下了命令了。” 一个重磅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砸的赵山摇摇欲坠,赵子康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看着小令子就要走,赵山连忙从袖中拿出了一叠银票急急忙忙的塞给小令子,小令子低头瞄了瞄银票的厚度,心中有些可惜,以后赵家不再是官商,他自己的财路也就断了,想到这,小令子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真情实意的难过,叹了一口气,“你们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小令子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头本来还是好好地呢,出个门就大变脸,其中肯定必有缘故。 小令子说完之后没有逗留就离开了。 赵山只觉得眼前一阵冒金星,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狠狠地打了赵子康一个耳光,愤愤的骂道,“你个逆子,你是不是在外面又闯祸了?是不是你招惹了什么大人物?” 一耳光直接就把赵子康打懵了。 赵子康想了想,除了那日去易宝斋抢回了表妹,狠狠地揍了一个穷书生,而且还没有闹出人命,得罪什么大人物就是更不可能了,赵子康委屈的捂着脸,“我这几天根本就没出门,指不定是你在生意场上得罪了谁呢,凭什么怪在我身上啊?” 一席话,赵山沉默了。 他心中明白,子康的话还真的保不准,可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有白家和凤家两层靠山,究竟谁敢动他们赵家。 “这件事情我必须好好调查一下。”赵山凝重的说道,指着赵子康,“你不要总往那烟花之地跑,实在闲不住就去白家看看小七。” “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赵子康口中嘟囔着,眼中闪过不情不愿的光芒。 那个小践人明目张胆的靠在别的男人怀中,给他戴绿帽子,要不是老爹非得让他娶白七,就她那副德行,自己能看得上吗? “混账。”赵山怒不可歇的骂道,“只要她一天是白家的二千金,你就得娶。” 赵山心中很是明白,赵家能有今天离不开白家和凤家的帮助,而在他弟弟死了时候,虽然留下了一个女儿,可是那孩子长在凤家,与赵家根本就不亲,以后能不能指望的上还很难说;至于白家,虽然有妹妹在,可是一表三千里,关系再好肯定也比不上真正的姻亲,只有儿子娶了白七,两家的关系才能长长久久下去。 赵子康皱着眉头,口中小声的嘟囔着什么,赵山没有听见,赵山心中不停地想着小令子的话,他们赵家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 易宝斋。 几日的时间令唐果几乎度日如年。 经过赵子康一翻打闹之后,易宝斋着实冷清了不少。 唐果倚靠着院中的梧桐树发呆,清秀的面庞上,眼底大大的黑眼圈昭示着主人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事实上,总是习惯了一个人的朝夕相伴,白七突然之间的离去简直令唐果无所适从,脑中不停地想着白七瘦弱的身影,慢慢吞吞的样子,还异常爱干净,有时候院子不停地扫上三四遍,直到没有灰尘为止。 惊慌失措的白七; 死要钱的白七; 慢吞吞的白七; 唐果突然之间发现白七的音容笑貌似乎已经在他的脑海中了,想到姐姐说白七是自己的心上人,唐果有些迟疑的伸手摸着自己的心脏。 感受着突然加快的心跳。 是这样的吗? 难道他已经不知不觉得喜欢上了白七? 想到白七会嫁给赵子康那样的男人,唐果几乎忍受不住的站起身,眉目坚定,他绝不同意白七毁在那个男人手中。 第二日。 秦朝的朝堂之上。 众臣纷纷惊异的看着圣皇陛下身后跟着一个眉目清秀、镇定自持的少年,在唐曼坐在龙椅上,那少年定然的站在唐曼的右后方。 而另一侧,传说中的冷面杀手活阎王站在圣皇陛下的左后方。 很多老臣捂着胸口颤颤巍巍的看着龙御西,他很想大喊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却在龙御西阴测测的眸光中,话在口边转了又转,还是收回去了。 紧接着一道封爵的圣旨犹如一个炸雷一般在朝臣们的耳边炸开。 忠义候? 就是这个叫唐果的少年? 武将们看着龙御西,小心翼翼的衡量着双方的武力值,突然之间发现圣皇陛下如此英明神武,武将们顿时高呼,“圣皇英明。” 不就是封个侯爵吗?只不过是个虚职罢了,犯得上去得罪活阎王吗? 文臣们听到圣旨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不是封皇夫的圣旨? 文臣们在唐曼带着一个少年上朝的时候,所有的文臣们就已经做好了为国殉身的准备了,封皇夫?秦朝所有的世家子弟们都在翘首以盼,都盼不来圣皇陛下的一个青眼,若真的是封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简直是在打所有秦朝人的脸哪! 有的文臣已经打算横刀在脖子上进行死谏了。 结果从天到地的巨大变数,惊得文臣们差点被袖中的小匕首割伤了手。 唐曼将下面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中,轻叹道,“当年,朕流落在秦朝,幸得弟弟一直陪伴,否则也无缘再与爱卿们相见了。” 一招亲情牌。 好用的爆表。 武将们不再看唐果这个瘦弱的少年不顺眼了。 文臣们瞬间脑补,当年圣皇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有了这个少年相依相扶共度难关,多年之后姐弟两人感情深厚,姐姐成了女皇却不忘当初情分,如此有情有义,绝对是秦朝的福分,结果文臣们也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唐果。 事实上,论溜须拍马,还是文臣们的心眼多,根本就不用去改变的事实何不卖圣皇一个面子呢?文臣们跪在地上齐声高呼,“圣皇陛下英明,臣等恭喜圣皇陛下姐弟团圆,恭喜忠义候。” 武将们暗中不禁暗骂,又被这群耍笔杆子的给抢先了一步,武将们也跪地高呼,呼声绝对比文臣们的高,表达自己忠心。 事实上。 朝堂之上,只有一个人不痛快,那就是凤云。 对于唐果,凤云虽然没见过真人,可是这么恨人的画像凤云已经看过千百次了,这就是她最近倒霉的源头啊。 这个人开的易宝斋,号召所有凤凰城的学子来反她,和那个报文馆,那是左一句有一句的抹黑自己,这群学子考不上状元整日愤世嫉俗,现在倒好,把所有愤世嫉俗的炮火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了,有时候凤云恨不得杀几个,原来竟然是段曼曼的弟弟,现在又封了忠义候,凤云心里不舒服啊。 可是凤云不敢怎么招。 上面还站着龙御西呢! 凤曼会权衡利益不会动她,可是龙御西这人实在保不准啊,凤云心中明白,短短距离,假若她敢说个不字,就怕龙御西瞬间就能要了她的老命,到时候就算是自己有再多的亲兵又如何? 所以,凤云表面上也同意了。 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凤云暗暗皱眉。 走出朝堂之后,很多人围在唐果身边道着恭喜,这时候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这个忠义候以后就是秦朝的新贵,地位超然。 当今女皇陛下姐妹单薄,只有一个姐姐还被她弄死了,可是偏偏却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这么好?为什么?那可是从小长大的情分,只怕和亲姐弟也没有差什么。 对于前来恭维的人,唐果一一回应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改日再与大家相聚,表情很自然,语言很真挚,让人几乎挑不出错儿来,让朝臣们又是一阵唏嘘,果然不愧是圣皇陛下的弟弟。 唐果匆匆的赶到了白家,他着急想知道白七现在如何。 向门房递了牌子,很快的就被请进门中。 白老爷也是刚刚到家,还没有来得及换下朝服,就听到门外忠义候求见,白老爷顿时眉毛一跳,他可是女皇的弟弟啊,依照女皇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现来说,情分绝对不少,况且刚刚受封完毕,定是有很多事情忙,竟然第一个来到了自己的家? “快把贵客请到前厅去喝茶。”白老爷急忙说道,然后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道,“你快点去请大小姐。” 白老爷的算盘打的很明白。 那个少年在朝堂上冷静自持,样貌也还过去的,若是瑾儿能与这少年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那么他们白家今后的靠山就是圣皇啊。 白老爷匆匆的换下朝服后,正好白瑾也过来了,一身飘逸的白衫,腰间挂着一小块碧玉,眉眼温柔,煞是好看,白老爷心中很是骄傲,轻声交代着,“一会儿你见机行事,忠义候可是圣皇陛下的弟弟,若你能与他......” 白瑾很快的明白了白老爷的意思,点点头,“我明白了爹。”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前厅,唐果一见白老爷过来,身后竟然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浓妆艳抹和小七有几分相似,可是唐果无端的不喜欢这女人,唐果对着白老爷行了一个晚辈礼,“唐果见过白大人。” “忠义候不必多礼,应该是白某向您行礼才是。”白老爷连忙摆手,看向唐果,越看越满意,“忠义候请坐,不知忠义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莫要见怪。” 正当唐果要回答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一个熟悉又嚣张的声音传来,“你个小贱种,我看你是挨揍没有挨够,还敢上门来?” 来人正是赵子康,怒视着唐果。 第一三四章 火药 第一三四章 家中莫名其妙的丢了官商的位置,老爹赵山日日愁眉苦脸,想尽了门路都没有查得出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赵子康虽然不愿意来白家,却架不住赵山整日的臭骂,赵子康也不傻,今时不同往日。 丢了官商的名号就等于断了巨大的财路,娶了白七才能有点回旋的余地,也许姨夫还能看在女儿的份上能再次帮他们赵家一次。 哪知道,一进门,赵子康就见到冤家对头——那日名正言顺让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端坐在厅中,一时之间,赵子康顿时火冒三丈,怒上眉梢,也忘记看白老爷和表妹白瑾的面色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唐果就开骂。 “是你?”唐果皱了皱眉,一下子认出了赵子康,嘲讽的看着赵子康,说道,“跳梁小丑,徒增笑尔。” 赵子康平日虽然读书不多,却也听懂了,再见到唐果嘲讽的眼神,顿时火冒三丈,瞬间跳起来想抡起老拳,冲上去,结果就在赵子康冲上去的瞬间,唐果面前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一脚蹬在赵子康的肚子上。 赵子康猛地受力飞了出去,跌在唐果不远处,爬了半天没有爬起来。 黑衣人正是因为保护唐果不利,被龙御西狠狠的收拾过的杀手小头子。 杀手小头子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正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在白老爷面前,杀手小头子耍了个心眼儿,看似那一脚用力不重,实际上全都是巧劲儿,虽然不会吐血可是那位置一脚踢上去可是实实在在的内伤。 事情快的白老爷和白瑾都没有反应过来。 赵子康就已经摔出去了。 白瑾心中暗暗恼怒这赵子康平日荒唐也就罢了,竟然搅了今日,白瑾见唐果说话斯斯文文、慢条斯理的样子,心中就十分喜欢,更何况这个人是圣皇的弟弟,单凭这一点,就足够令白瑾去追逐了。 白瑾快速的反应过来,含笑上前,亲手为唐果震了一杯茶,十分歉意道,“让唐公子受惊了,瑾儿的表哥平日就有些荒唐,可能今儿是吃酒吃多了的缘故,竟然乱说话,唐公子能不能看在瑾儿的面子上不要生气?” 白瑾没有像父亲一般称呼唐果为忠义候,一席话还十分取巧的将自己与唐果的距离拉近了。 白瑾的眼神十分温柔; 白瑾说话言笑晏晏; 白瑾看起来端庄大方; 白瑾言语之间不时地展露出自己的妩媚的一面。 白老爷看着反应奇快的大女儿,心中十分满意,还是瑾儿聪慧过人。 可是这一切看在唐果的眼中就变得十分不同了,他们既然已经知道赵子康平日荒唐,为什么还要逼着小七嫁给他这个烂男人?唐果懂了,怪不得小七宁愿到他的书斋去打杂当书童也不愿意回家。 怪不得。 还有一个堂堂的大姑娘,对着一个陌生男人讨好献媚的样子真的好吗?唐果心中暗暗不悦,还是他的小七比较好,偶尔逗一下脸红的样子十分可爱,简直令人疼到了骨子里。 哪里像这个白瑾? 怎么姐妹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还不要脸的自称振儿,他的面子有多大? 在白瑾不知道的地方,唐果早就已经厌烦到了极点,说实话,唐果毕竟是在秦朝土生土长,心中还是十分大男子主义的,十八岁的纯情少年的年纪,一旦喜欢上一个女孩儿,那就是天雷勾动,除了白七还有谁能走得近唐果的眼中? 结果,言笑晏晏变成了嘴脸难看; 眼神温柔变成了不要脸的谄媚; 总之,在唐果心中,白七如天边的仙子,白瑾一无是处,唐果十分冷淡的瞥了一眼白瑾,吐出了几个大字,“抱歉,我从不喝茶。” 杀手小头子一个踉跄,差点没有跌在那儿,刚刚进门的时候是谁喝茶喝得那么欢,现在又一脸正经的说自己从不喝茶,变脸变得也忒快了,这究竟是在闹哪样? 白瑾端着茶的手十分尴尬的停在空中,讪讪地收了回去。 而趴在地上的赵子康终于缓了过来,勉强撑着自己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眼神凶狠的瞪了一眼唐果,心中十分恼怒自己今儿出门竟然没有带家丁,否则非要将这个小子打的鼻青脸肿不可。 赵子康眼珠子一转,骂道,“好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表妹亲自给你端茶你还拿乔。” 赵子康转过头看向白老爷,一通告状,“姨夫我和您说,白七小表妹失踪这么多天就是和这个男人厮混在一起,你莫要被他的外表骗了,装的人模狗样的,不过就是一个穷书生罢了,就是他!差点玷污了小表妹的清白,被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姨夫你赶紧命人将他抓起了,让他蹲大狱!” 不自量力的东西。 赵子康喋喋不休的说完对上唐果一双清冷的眼睛,登时火冒三丈。 白老爷都想掐死这个看不清楚火候的东西,实在忍不住打了赵子康一个耳光,“畜生,还不住口。” 赵子康被打愣了,十分委屈,为什么他捍卫了小表妹的清白姨夫还打他呢?尤其是还是在情敌的面前挨揍,赵子康瞬间觉得十分没有面子。 白老爷紧紧的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不快快跪下,这是当朝的忠义候,圣皇陛下的弟弟。” 没听过。 赵子康下意识的反应,随即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什么? 忠义候? 圣皇陛下的弟弟? 他将圣皇陛下的弟弟揍了个鼻青脸肿?宫中采买局小令子的话突然之间浮上了赵子康的心头,“你们还是好好想想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怪不得他爹用尽了关系都没有找出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原来是自己,赵子康顿时满脸怨恨的看向唐果。 你都已经是忠义候了,还是圣皇的弟弟,这么尊贵的身份你去装什么穷书生啊?自己当时揍的毫无压力,可是现在浑身的压力,赵子康浑浑噩噩的连秦朝没有行,跌跌撞撞的出门了,看样子是受挫的不轻。 “侯爷。”白老爷轻咳一声,表情十分不自然,拱手道,“我这外甥脑子有点问题,还请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白老爷比划了一下脑子的位置。 唐果犀利的看向白老爷,“既然这人的脑子有问题,为什么还是给小七订下了这桩婚事?” “嫁给这样的男人分明就是坑害了小七的一生。”唐果瞥了一眼白瑾,语气十分平和,可是就是令人听出一股不悦的味道,“白老爷似乎有失偏颇啊!” 唐果直直的看向白老爷。 白老爷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不免有些尴尬,“这.....事情并不是像侯爷所知道的那个样子的。” “那白老爷的意思就是说,我所知道的信息都是错误了,是吗?”唐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老爷。 明明就是一个青葱少年,可是偏偏就能堵得人说不出话来。 白老爷十分尴尬的点头,“呵呵,坊间流言并不可信。” “那白七实际上并没有许配给那个男人,我可以这样理解吗?”唐果站起身,走进白老爷,比白老爷还高一头的个子莫名的给白老爷一些压力。 白瑾有些急了。 白七许配给赵家,对双方都有好处,白家能够得到赵家无偿的财力支持,这对自己以后的仕途都有好处的,赵家也能借助白家的权势更上一层楼,婚事都已经快要逼近了,怎么就突然生出变卦了呢? 不行。 白七嫁给赵家不能变。 白瑾巧笑着上前,解释道,“唐公子是否有些误会呢?我妹妹与表哥情投意合,我这个做姐姐的虽然心中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妹妹她百般不愿,我爹爹为了妹妹的意愿也无奈答应了这桩婚事。” “哼。”唐果突然之间变得强势,居高临下的瞪着白瑾,“白小姐是说,本候连心仪女子心中爱的是谁都不知道是吗???”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十分紧张尴尬。 唐果自称‘本候’,隐隐用身份压人了。 如今尚且如此,有这样的姐姐,小七在背地里指不定受了多少的苦,唐果是一心想给白七出口气了。 白瑾一时之间难堪的要命,可是也不愿自己多年的布局竟然坏在唐果手中,不禁鼓起勇气咬着下唇说道,“妹妹的婚事已定,即便侯爷身份尊贵,恐怕也不能强行插手舍妹的婚事。” “是吗?”唐果冷笑,“我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为礼?礼教朝纲也;何为分?君、臣是也。何为名?公、候、卿、大夫是也,唐某所知,白小姐非公非卿非臣吧?” 唐果居高临下的睨着白瑾。 你丫还不懂?天地纲常,天尊地卑,君臣等级已定,一个没有身份的小丫头卯这劲儿的和他叫嚣,什么东西啊? 唐果平日甚少说这么压人又难听的话的,他通常都是写稿子讨伐凤云,可今日见到白瑾着实厌恶,忍不住刺了几句。 白瑾顿时面色煞白。 白老爷面色难看,瞪着白瑾,“还不回房去?丢人。” 白瑾气的眼含泪珠,捂着脸跑走了,这臭男人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 白瑾走了,唐果的心情也舒畅了一些,看向白老爷眼神意欲不明,换上了笑容,“白伯父,唐果今日登门,是想求得白伯父将小七嫁给唐果。” 白老爷沉默不语,这忠义候如此维护白七,他也算是过来人,再不懂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心中在盘算,毕竟白七的婚事已经定下了,说更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唐果继续说道,“今日有些小小的不愉快,虽然非在下所愿,但是我与小七相交,虽然情投意合但是绝对发乎情止乎礼,不曾越雷池半步,在下也是守礼之人,见不得有人污言秽语或者欺负小七,还请白伯父谅解。” 唐果这是打个巴掌给了一个甜枣。 来到白府,意外的撞见了赵子康,杀手小偷头子免费的出了一口气,又教训了白瑾一番,绝对是唐果赚到了,可是唐果也不愿意落得一个欺压别人的罪名,一袭漂亮话变成了光明正大情不自禁,维护自己的清白。 这份功力就连白老爷也都要给跪了。 “这。”白老爷面色有些为难。 唐果见火候还不够,又添了一把,从怀中拿出一对儿手镯,放在桌上,“昨日与家姐说起此事,姐姐心中甚悦,亲自将这一对儿手镯作为聘礼送给白七。” 白老爷眼睛瞬间亮了。 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手镯。 为官这么多年,白家也算是凤凰城的四大家族之一,什么稀罕物没有见过,白老爷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对儿手镯可是他国进贡的珍宝,竟然拿来送给了小七? 白老爷小心翼翼的将手镯拿在手中,心中不免有些欣喜,“圣皇陛下真的是这么说的?” 唐果微笑,“自然如此。” 白老爷当即拍板,“臣不敢辜负圣皇陛下的美意和忠义候的抬爱,这件事情,老夫允了。” “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白伯父可否应允?”唐果问道。 “侯爷请说。”白老爷笑米米的答道,将一对儿镯子攥的死紧。 “在下想见一面小七。”唐果面色微微有些红。 “请.......”白老爷亲自带着唐果到了白七的房间,唐果谨守礼教站在门的不远处,目不斜视的看着远方,白老爷见唐果如此的知礼、家世更是爆表,如果小七能够嫁给他,那就是忠义候的夫人、圣皇陛下的弟媳,他们白家就成了真正的皇亲国戚了。 白老爷心中对唐果更是满意了。 见到唐果,白七异常欣喜,唐果只问了一句话,“你可愿嫁给我?” 唐果的眼睛很清澈,清澈的像是能一眼望到底,唐果很真挚,真挚的令白七毫不费力的就感受到了唐果的真情真意。 白七的心如小鹿乱撞,激动的点点头,“我愿意。” 只是。 即使自己愿意,她的爹不会愿意,她的继母和姐姐更不会愿意,白七突然之间想起她爹曾经说过的狠话,不由的紧张起来,推着唐果,“你快点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唐果一下子拉住白七的手,快速的轻吻了一下白七的手背,眼中掠过一抹笑意,“等我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你,我的新娘子。” 白七顿时脸上红透,一分忸怩不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给冲散了。 唐果离开白府之后,马上有专人带领唐果回到唐曼钦赐的宅子——忠义候府,短短的几天时间,宅子已经彻底的焕然一新了。 唐果吩咐下去,准备大婚。 *** 赵子康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赵府,等着赵子康的就是赵山的一顿皮鞭子,白老爷早就已经派人将事情的本末告诉了赵山,言语之中透漏着一股冷淡。 赵山简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 这个混小子打谁不好?打到了圣皇陛下的弟弟身上?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去得罪一个谁都惹不起的祖宗? 他们家还有活路了? 赵山怒不可歇的在屋中不停地来回踱步,心中十分焦躁,正好见着赵子康浑浑噩噩的走进门,赵山顿时怒由心生,抄起皮鞭就抽到了赵子康身上,口中怒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整日就知道给我惹祸,我揍死你,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嗷。”赵子康被打的梦的一激灵,痛的嗷嗷直叫唤,本就被杀手小头子踢了一脚,受了内伤,现在才感觉到疼了起来,躲闪更加不变,一个踉跄竟然趴在地上没起来,口中倒是不停的哀叫。 赵山一见更是怒火上头,这小子平日胡吃海喝也就罢了,现在惹了祸就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趴在地上装死了,赵山的鞭子挥舞的更加密不透风,“我揍死你这个不孝子算了。” “当家的。”赵夫人一进门就见赵山怒打儿子,惊慌失措的扑了上去,尖声叫道,“你做什么啊?你要打死儿子吗?” 赵夫人连忙吃力的扶起赵子康,赵子康苦着脸叫了十分委屈的叫了一声,“娘,我好疼啊!” 赵子康疼的龇牙咧嘴的。 赵山怒道,“都是你宠出来的好儿子,连圣皇陛下的弟弟都敢打,现在得罪了皇室,咱们就等死吧,倒不如我先揍死这个小兔崽子。” 赵夫人顿时吓得面色发白,使了个眼色让丫鬟将赵子康扶下去,惊慌失措的拉着赵山的衣袖,“老爷,您就算打死康儿也无济于事啊,如今之计得想个办法啊!” “还能想什么办法?”赵山怒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 “老爷,要不您托人给小姑子送个信儿吧,还有凤家。”赵夫人心急如焚,也是急得团团转。 “我去尽力试试吧。”赵山觉得希望不大。 白老爷送来的信,语气不冷不热,多年的商人直觉,赵山怎么瞧不出白老爷这只老狐狸只怕是要撇清关系的意思,至于凤家,赵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怕就更加的指望不上什么了。 正在两人愁眉不展的时候,丫鬟突然惊声尖叫,“老爷夫人,少爷吐血昏迷了。” 两人一惊!!!! *** 白家。 白老爷十分欣喜,赵子康是个不争气的,将自己的亲生闺女嫁过去他起初也十分不愿意,架不住枕头风鼓吹,现在赵家不但惹怒了圣皇、打了忠义候,这就相当于彻底的得罪了权贵,神仙都难救,失去了官商的名分,衰落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而唐果就不一样了。 让小七嫁进了忠义侯府就等于攀附上了皇家,虽然圣皇即位不久,可是是个有能力的,又有御杀保驾护航,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还是小七又福分,竟然得了忠义候的青眼。 白老爷对白七的态度明显的就不一样了。 自从白七被捉回来之后,就被关在房间中,今儿白老爷命人将白七放出来,关怀备至,尤其在吃饭的时候,往日白夫人与白瑾一左一右坐在白老爷的下手位置,今儿还没有等就坐,白老爷见到白七就笑眯眯的招手,“七儿,坐到为父身边来。” 地位天差地别!!! 白夫人不明显的皱了皱眉,与白瑾对视了一眼,白瑾不情不愿的坐到了 **** 东北。 秋高气爽,初秋的天已经隐隐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辽阔的黑土地上,田中专门有汉子们挥舞着镰刀一排一排齐刷刷的收粮食,不远处一块空地处牛羊在圈中吃着草,时不时的甩着尾巴。 东方,一排排整齐的军舍已经建起来了,军舍前面就是一个训练场,军汉们喊着嘹亮的口号,整齐的步伐踢踢踏踏的踩得土地都在颤动,“保家卫国。” 带头人突然之间扯着嗓子喊道。 一群热血的军汉们跟着狂喊,“保家卫国!!!” 蓦地。 突然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地上一阵颤动,只听轰的一声,操练的军汉们都震惊且惊恐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田里收割的汉子们面色煞白,口中嚷嚷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只是没有人回答他们!!! 不一会儿从黑洞洞的浓烟中迅速跑出来一个满脸漆黑的汉子,咧着一口亮白的牙,口中喊道,“成、成功了。” 像个疯子一般向宗海宁所在军机房方向跑来。 这人疯了!! 所有人军汉们悲悯的看着满脸漆黑还兴高采烈跑来的人,心中一致叹息,好好地当个道士多好,非要来参什么军,这不,直接疯了。 操练场上的军汉们叹息一声,军汉的头是个东北的黑脸大汉,叫壮子,见状大声吼道,“都看什么看,赶紧操练,你们,以后别跟我抱怨我~~操练你们操练的狠,你们瞧瞧。” 壮子指着黑乎乎的人,睨着军汉们喊道,“瞧见那道士没?老大手下的,直接疯了。” “瞧见了。”一群热血的军汉们重新嗷嗷的操练起来。 不时地听到壮子破着嗓子吼道,“你,对,就是你,使点劲儿,娘们吗?” 军机房中的宗海宁听见一声震天响,迅速的跑出军机房,就见一个满脸漆黑咧着一口小白牙的人兴高采烈的跑来,一张口就是小结巴:“头、头,爆、爆、爆、爆炸了,成、成成功了。” “道士,你慢点。”宗海宁连忙端了一杯水给满脸漆黑的汉子,“你慢点说。” “头、头,你提、提供的方、方、好使。”道士咧着嘴,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比我以前炼、炼丹的时候爆炸还响,你过、过来、瞅瞅。” 宗海宁一听,激动地跟着道士跑了过去。 浓烟早就已经散去,露出里面的大坑。 宗海宁顿时惊呆了,眼瞅着地上的被炸出来的半人多深的大坑,心中欢喜的不行,眼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军汉们一张张憨厚的脸,宗海宁高声喊道,“吩咐伙房,今天宰一只猪,咱们吃猪肉!!!” 整个营房顿时欢呼了起来。 伙房中。 十几个女士们兹兹的将菜刀磨得铮亮又锋利,几个人挥刀霍霍的砍向一头几百斤的大肥猪,熟练地放血、刮猪毛,另外十个人唰唰的切着一盆一盆的酸菜,不到一个时辰,伙房中就已经飘出了猪肉烩酸菜的香味。 闻着顿时令人食指大动。 猪肉的香味飘满了整个营地。 军汉们都欢呼起来。 有不少从长江沿岸跟着宗海宁一起来到东北的汉子们,很大一部分已经成了营地中的小头目,来到东北之后,宗海宁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块儿三不管的地带,听东北的汉子们说这里的冬天异常寒冷,十冬腊月在外面哭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听说有个娘们和汉子吵架了,跑到外面去哭,结果一边流眼泪,眼泪一边就冻成了冰柱,也幸得这里的气候严峻,秦朝、唐朝和信朝都不愿意踏足这块儿寒冷又贫瘠的地方,正好成全了宗海宁。 宗海宁刚刚到这里才发现,很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因为这里没有人管,毗邻的信朝是个游牧民族,又经常抢他们的东西,一到冬天就有很多人冻死饿死。 而宗海宁组织大兵们安营扎寨,挨家挨户的去问愿不愿意加入他们。 东北汉子们的要求很简单,“有没有玉米饼吃?” 宗海宁十分肯定,“有。” “好。”东北汉子十分好爽的点头了,“那我加入。”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儿啊? 只要加入他们就能有香喷喷的玉米饼吃,还能全家吃饱不饿,这是多么多么好的事情啊!!东北汉子们心理满足了。 宗海宁心中还是忍不住的诧异,竟然就这么简单? 真的就这么简单。 这块辽阔的土地上,人数竟然也不少,加上长江流域过来的,竟然也有上万之众,慢慢发展到了今天,东北的营地已经初见规模,宗海宁才给了唐曼写了第一封信,哪知道曼曼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一个火药秘方。 宗海宁按照唐曼的嘱咐,将所有的军汉们组织在一起,询问有没有知道这几样东西的,大部分人都一脸茫然,只有一个人怯怯的站了出来,“头、头,俺、听、听过。” “你知道?”宗海宁诧异。 那人挺着胸膛,磕磕巴巴的说道,“俺、以、以前,是、是当道、道士的。” 所有的军汉们都善意的哄笑起来,以后所有人都叫他小道士了。 “就是你了。”宗海宁将火药的秘方交给道士,“你先拿去看看,有不明白的再问我。” 军机房中的宗海宁深吸了一口气,整个心都在激动的颤抖。 没有想到真的将火药研究出来了。 宗海宁无比的清楚,只有一个拳头大的火药包就能将地面炸出一个大坑,这样的杀人攻城的利器对于这个时代,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宗海宁紧紧闭上眼睛。 也许,他能很快的与曼曼重逢了。 还有他可爱的孩子。 第一三五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一三五章 凤凰城。 赵家败了! 被剥夺了官商之名的赵家很快的就支撑不住了。 以往赵山依仗着白家和凤家的靠山,做事情太不留余地,几乎能得罪的全都得罪了,现在白家摆明着已经不管赵家了,凤家现在自己都顾不上,也就根本就没有时间管赵家,再加上官商向来款款相通,很多人都知道赵家得罪人了。 有人猜测说赵家得罪了凤家。 还有人猜测赵家得罪了宫中的大人物。 反正就是没有人猜测他得罪了女皇的,赵山一股急火病倒了,但是也只能吃着哑巴亏,他能大张旗鼓的张扬这是得罪了女皇的结果吗?只怕到时候吃亏吃的更多。 而赵子康是真的病倒了。 被杀手小头子毫不留情的一踹,受了内伤,听到唐果的身份知道自己得罪了皇亲国戚受了一惊,然后回家就被他爹用鞭子劈头盖脸的一顿神抽,就病倒了,吐了血,大夫说得用人参养个一年半载。 赵夫人听了当时就崩溃了。 可是就算崩溃能有什么办法? 找谁说理去? 自己家的儿子不争气,上去找揍,他们能埋怨的了谁呢? 赵山和赵夫人急的满嘴火泡,又是派人捎信儿,又是求见唯一的妹妹——白夫人,白夫人皱了皱眉,安慰了自己的哥哥嫂子,就去找了白老爷,打起了柔情牌,“老爷。” 屡试屡爽的柔情牌这次不奏效了。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怎么回事。”白老爷伸手制止,“要是你娘家的事情就不用提了,事实上我也正要找你,明天和我一起去赵家,把亲事退了。” “为什么?不是已经订好了的吗?”白夫人惊声尖叫,随即看到白老爷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白夫人马上柔声说道,“额,老爷,我的意思是都已经定好的亲事,为什么要要改呢?您知道的哥哥家的财力完全可以帮助到瑾儿。” “现在有了更好的安排。”白老爷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可是。”白夫人知道。 不就是那个忠义候吗?若是瑾儿嫁给忠义候她双手赞同,若是那个小贱蹄子嫁过去,以后就是忠义候的夫人,那岂不是要处处压制着她的瑾儿?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得从长计议才好,绝对不能让那个小贱蹄子得逞。 ****** 夜晚。 白夫人使出浑身解数将白老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在白老爷心满意足之后,白夫人才悄悄的开口,柔声说道,“老爷,您真的要将七儿嫁给那个什么忠义候吗?” “怎么?”白老爷睨着白夫人,眼中瞬间有抹不悦一闪而过。 白夫人连忙解释道,“我是想着一如侯门深似海,七儿的性格从小就执拗,我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况且。” 白夫人十分委屈的瞥了白老爷一眼,“你当我不疼七儿吗?七儿毕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和我的亲骨肉有什么分别?我主要是觉得,如果七儿能嫁到哥哥家,那是亲上加亲,毕竟有我这个姑姑在,谁敢欺负我的七儿?” 白老爷定定的看了白夫人一眼,没有说话。 白夫人很是慌张,这多么年来,白老爷一直很相信自己,自己对白老爷的想法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是现在,她突然之间发现她好像猜不透白老爷了。 白老爷轻哼了一声,“这个婚是退定了。” 别说白家现在已经败了,就算是没有败,赵子康那小子游手好闲的处处闯祸得罪了圣皇,还有谁敢凑上去触霉头呢?退一步讲,他现在是看明白了,就算没有得罪圣皇,那小子的性格迟早就会惹了大祸。 之前他耳根子软,听了白夫人的,现在他才恍然大悟,若真的听了白夫人的话才真的是一错再错了。 白夫人刚要说话,就被白老爷打断了,白老爷厉声喝道,“你要是实在不满意我的决定,向着赵家,就干脆让瑾儿嫁过去?” 他当然不会将一个好端端的优秀女儿嫁给一个纨绔子弟,白老爷在试探。 这个女人一门心思的撺掇着让小七嫁过去,可是从来就没有说过瑾儿半句,分明就是藏着私心,这么多年,怪不得小七心中一直膈应着她,他一直以为小七是年少不懂事,总是怪责小七,可是现在看来并不仅仅是这样的。 在自己的面前白夫人还偏颇的这么明显,那么在背后呢? 白老爷深思了起来。 白夫人张了张嘴,最终没敢说什么,最为女人的敏感她知道白老爷在猜测着自己,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那女儿的婚姻大事去赌?白夫人不敢答应,现在白七攀上了忠义候,在老爷心中的地位明显上升。 她怕。 怕白老爷会把瑾儿当成白七那个小贱蹄子的垫脚石,她不敢赌。 白老爷心中还是失望了,突然发现了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贤惠大方,白老爷整个人都十分失落。 夫妻二人沉默以对。 *** “什么?”赵山夫妇震惊的对视一眼,“你们是来退婚的?” 赵山将视线对上了自己的妹妹,白夫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妹妹妹夫一大早登门,赵山以为是妹妹的劝告有效了,结果看着妹妹的眼睛,赵山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山冷笑着坐到椅子上。 果真是一旦家产败了,就谁都不行了,自己的妹妹和妹夫都靠不住,更何况亲戚,现在人人都知道了赵家现在得罪了皇亲贵胄,人人躲都来不及呢。 赵山冷笑着看向自己的妹夫,“之前还以为白家是个信守承诺的,没有想到第一个就要当那小人。” 白老爷不甘示弱,“我以为当初帮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祸是你们闯下的,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好好的闺女难道还要嫁给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吗?” 白老爷顿了一顿,“况且当初我们并没有没有正式下聘,没有正式的订婚书,我也没有当面答应过什么,并不算是撕毁承诺吧?如果大舅哥你相中我们白氏一族别的女子,我也可以亲自上门帮你说和说和的。” 赵山愤然起身,冷冷的拂袖,“对不起,我们赵家高攀不上你们白家,来人,送客。” 事情闹成这样。 白夫人就算是有心帮助赵家,也无能为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毕竟还是要指望着夫家过活的,毕竟还有女儿。 白夫人万分羞愧的跟着白老爷走了。 等到两人一走,赵夫人泪眼模糊的看着赵山,“老爷,我们该怎么办啊?康儿又是那个样子,这样的日子真的没有办法过了。” “我们离开凤凰城。”赵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了片刻,说道,“去南方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北方是现在的官商风家的地盘,风家来凤凰城之前,在北方几乎一手遮天,如今即使离开了北方,恐怕影响力依旧存在,他们就算去了依旧受打压。 “可是.......”赵夫人泪眼模糊的看着周围,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就要走了换成是谁都会心里不舍,赵夫人突然之间说道,“当家的,我们再去求一次凤家吧,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呢?” 赵山心中已经不抱希望了,看着赵夫人的眼睛,只得点头。 没有想到。 赵山夫妻两人去了一次,竟然真的见到了凤云,赵夫人也顾不得形象,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将整个事情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当然,肯定是省去了很多不好的,故事中的恶霸换成了有强权的唐果。 他们家的赵子康变成了饱受欺负的小可怜,至今被打的重伤卧病在床,白家的背信弃义、唐果的欺男霸女,经过赵夫人的口中,事情变成了一出精彩的欺男霸女的故事。 而凤云竟然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夫妻两人离开后,三长老凑到凤云身边,急声道,“大长老啊,您这是.....现在凤凰城谁不对这家避犹不及啊?再说事情的真相恐怕也不像是他们说的那样,肯定有水分。” 三长老神情焦急,心中更是对赵家破口大骂,真是太不要脸了,明知道现在自己一身毒药,还嫌事情不够复杂的往大长老身上靠拢,看不出火候的东西。 凤云一双狭长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森森的光芒,手中笔突然之间停下,笔尖在摔在桌子上的时候一大坨漆黑的墨汁重重的划在洁白的宣纸上,一坨漆黑黑的墨汁渐渐的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凤云阴冷的笑了,“你不觉得这正是个好机会吗?” 三长老诧异的看着大长老,凤云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桌上的宣纸。 三长老皱了皱眉,沉吟片刻,看了看凤云阴沉的面色,又看了看桌上的宣纸,还是没有想明白,有些惭愧,“大长老,还请您明示。” 凤云勾唇一笑,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拿着手中的笔在宣纸上划了起来,不一会儿,洁白的宣纸上满是墨汁,在三长老的目光中,凤云低声笑了,“她唐曼不就是靠着唐果的易宝斋来抹黑本长老吗?为什么我们不能抹黑回去呢?” 不得不说唐曼这一招玩的高明。 给凤凰城的读书人洗脑,来抹黑自己。 自己偏偏不能动手,不能伤害这些读书人的性命,最令凤云憋屈的是,不但不能伤害,还得保护着。 不然哪一个读书人一不小心死了,那么所有的责任和黑水只怕都要泼在自己的身上,她明白这一点,唐曼更是明白这一点。 凤云从来没有想到过,唐曼竟然这么的手段。 三长老恍然大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三长老眼中快速的闪过和凤云一般的阴测测的光芒,“大长老果然是厉害,只是凤凰城的读书人恐怕不会接受我们的条件,毕竟咱们秦朝的信仰就是火凤,只怕大家对圣皇还是不会像......” “不会像抹黑我一样吗?”凤云阴笑道。 三长老顿时有些尴尬。 ‘凤云直接问了一句,“难道你我不是秦朝人吗?” 三长老顿时秒懂。 凤云又说道,“只要给足了钱,没有什么不行的。” 况且最近易宝斋的声音小了很多,据她的情报显示,唐果在忙于筹备大婚,显然是没有什么时间了,这个时候正是她下手的好时机。 可是凤云又一次的猜错了。 自从杀手小a与宗海清一阵鸡同鸭讲之后。 在杀手小a的心中,这位聪明自有诗书气自华的公子已经隐隐成为了自家主子的真爱了,杀手小a脑子不傻,哪能错过这等溜须拍马的上好机会啊? 帮着宗海清选报文馆的地址,搬出了从前那个憋憋屈屈的小屋子,花了大价钱重新做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牌匾,顺便将房间修葺了一下,杀手小a的殷勤,宗海清拦都拦不住,只好随他去了。 只是。 据宗海清分析,貌似御杀的杀手们都很有钱,银子大把大把的往出拿,一副土豪的样子,可是宗海清哪里知道,杀手小a为了拉拢他、讨好龙御西都快要将家底都要搬空了。 为了未来美好的日子,杀手小a咬着牙继续往里面砸钱。 效果是明显的。 而报文馆最先的三个老员工,周远、郑恒和王建早就见识过杀手小a的狠劲儿,还有凶悍,这些人背景神秘,让三人早就猜测着自家老板的神秘身份,见到杀手小a对宗海清恭恭敬敬的样子,三人心中更是有了计较。 果然。 他们家老板是个有背景的,三人更加私心踏地的卖力干活,争取求表现、求发展,求得到小老板的青眼啊! 在宗海清的带领下、杀手小a的积极下,新的报文馆装璜高端大气上档次,重新招揽了一批新人之后,周远郑恒、王建当上了小主编。 每天的任务就是培训新人。 怎么样渲染、怎么样抹黑、怎么样搜取新闻信息,被宗海清训练出来的老鸟们终于有了回本的一天,再一看到杀手abcdef们更加卖力。 在同一时间,凤云的暗中买通的人运用宗海清曾经用过的方法,发了各种纸文。 重磅消息。 “忠义候欺男霸女,致使富商子弟重病在床。” “皇亲国戚为所欲为。” “易宝斋后的暗中黑手究竟是何人?” “白家背信弃义所为何在?” 一时之间,各种小道消息飞满了整个凤凰城,报道文笔狠辣,颠倒黑白暗指圣皇纵容弟弟欺男霸女,强抢人妻,打伤富商之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的是谁。 报文馆。 宗海清正在房中撰写文章。 “不好了,周师兄。”一个新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叠纸,面色凝重的跑了进来,递给周远,“你看,今儿一早全城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个。” 报文馆中,除了对宗海清一律称呼小老板之外,所有人都一律师兄弟称呼。 周远匆匆扫了一眼面色顿时变了,拍了拍新人的肩膀,夸道,“你做的很好。” 新人顿时十分激动。 周远则快速的找到宗海清,沉默的将一叠黑化女皇、黑化忠义候的报道交给宗海清,周远虽然猜不透宗海清的具体底细,可是宗海清一路以来帮着圣皇的,让周远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反正跟着小老板肯定没有错。 前途大大滴光明。 心中有数的周远看到这些报道哪里还肯耽搁。 宗海清见到之后面色突然大变,嚯的站起身,“这是哪来的?” “下面的人说今天一早莫名出现的,现在凤凰城几乎人手一份。”周远如实的回答。 宗海清几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分明是要黑曼曼和唐果啊,如此的大手笔比自己当初可是狠多了,如果不及时澄清,凤凰城的百姓们只怕就要被牵着鼻子走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后果是什么,宗海清心中十分清楚。 宗海清快速的交代下去,“我先出去一下,你们快速的赶稿,先反黑一次,懂吗?” 周远默默的点头。 懂!! 信口雌黄、大言不惭、污蔑种种词语往上扔呗。 “好兄弟。”宗海清赞赏的点头,“我先出去一下。” 这件事情必须要先找到唐果,了解事情的真相再研究怎么反击,宗海清如今在凤凰城的消息已经十分灵通,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就找到了唐果的忠义侯府,让人递了话儿进去,没有多久就有人将宗海清领了进去。 “你还来做什么?”唐果在书房处理着婚礼的事宜,眼角眉梢有着的笑意,在见到宗海清的一瞬间消失了,没有好脸色的冷声问道。 宗海清苦笑一下,当初在唐朝的事情已经时隔多月了,唐果还真记仇啊,宗海清将袖中的一叠报道放在唐果的书桌上,坐在唐果的对面,轻声说道,“我早就已经没有恶意了,我以为我这些日子以来做的已经足够证明了,我只想维护她,不想让人伤害她,哪怕一点都不行。” 说到最后。 宗海清眼中隐隐有着狠意,袖中的拳头紧紧的攥起。 唐果一愣,他当然知道宗海清早已非当初,只是曾经有多么的毫无保留的认同与宗海清的友谊,现在的唐果就有多么的别扭,唐果沉默的拆开来看,眉心登时一皱,气的将一叠报道仍在桌上,怒喝一声,“荒唐至极。” “究竟是怎么回事?”宗海清关切的问道,见到唐果似乎不愿意与自己说,宗海清连忙说道,“就算你不待见我,可是我只有知道详情才能帮你,才能帮她。” 宗海清说得十分真挚。 “颠倒黑白、无耻之极。”唐果气的面色发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掀起眼皮,皱着眉看向宗海清,“事情就这样了。” “赵家没有这个胆子。”宗海清十分肯定的说道,手掌一拍桌子,嚯的站起身,“凤云终于出手了。” “是啊。”唐果嘲讽的笑道,“不过来的好,论别的,或许我不行,这个,我奉陪。” 说话期间,房门被敲响了。 下人通传,“侯爷,钟公子到了。” “请。”唐果扬声道。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个白衣翩翩的风流佳公子,样貌平凡,却有一种独有的读书人的儒雅气质,正是易宝斋的常客钟一凡。 钟一凡曾有次与唐果切磋对对子,结果双方谁也没有胜过谁,从那以后倒是惺惺相惜起来,只是钟一凡没有想到唐果竟然是那么尊贵的身份,却屈尊于一个书斋的老板,钟一凡更加认定唐果是真正的君子,钟一凡一进书房,急声道,“唐兄,你可曾知道外面.......” “我已经知道了,多谢钟兄。”唐果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宗海清清晰地捕捉到。 比起之前单纯没有心机的唐果,他现在成熟了好多。 “这位是?”钟一凡见到宗海清,只觉得对方浑身透着一股子尊贵的气息,比之唐果更像是天生的一般。 “报文馆宗海清。”没有等唐果介绍,宗海清便拱手说道。 “久仰久仰,在下钟一凡。”钟一凡连忙道。 宗海清还站起身,对着唐果说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清楚了,那我们就分头行事吧,我先走了。” 宗海清转头对着钟一凡,深深地看了一眼,“钟兄,以后再聚。” “一定。”钟一凡也站起身。 等到宗海清匆匆的走了之后,唐果与钟一凡仔细商量了对策,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 凤云所属的文人们已经进行了第二波的黑化。 从圣皇陛下纵容弟弟仗势欺人,已经升级为圣皇陛下无所作为,究竟能不能带着秦朝走向辉煌?言语之间在质疑唐曼的执政能力,甚至更加过分的批判唐曼亲近佞臣、远离忠臣,暗指唐曼打压忠臣良将。 当然,言语中说到的忠臣就是指的是凤云一党。 消息快速的传进宫中,龙御西气的直跳脚,“tmd,老子几天没杀人就以为老子是吃素的,蠢货你别急,等着老子领人杀了那些嘴上多长了几个舌头的,非要弄死他们不可。” 唐曼悠然的放下手中的笔,倚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冷光,“不用。” “人家都已经欺负上门你还说不用?”龙御西恨恨的跺了跺脚,小声嘟囔着,“老子说要剁了凤云那厮,你非不让,哼哼。” “我相信小果可以处理得很好。”唐曼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欣慰。 还有宗海清。 唐曼之前从没有想过,宗海清会放弃在唐朝一马平川的仕途、放弃尊贵的身份来到秦朝,结果他来了,还那么成功的开办了报文馆。 着实令唐曼吃了一惊,心中不禁有些怀疑,现代的报纸传媒方式就被两个土生土长的古人这么想出来了? 简直是太令人震惊了。 令杀手小a仔细打探之后,唐曼十分确定,唐果与宗海清绝对是纯纯的古人,可是侧面也证明了两人绝对是十分有能力的。 “不许你口口声声提别的男人。”龙御西冷不丁的突然之间窜到唐曼面前,冷着脸说道。 他不喜欢蠢女人心中总是记挂着除了自己和闺女之外的人,就算是弟弟他也不舒服,尤其是那个狐媚子,龙御西真心想派人弄死那个狐媚子的冲动。 可是他不敢。 龙御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唐曼。 “御西。”唐曼眉心微微蹙起,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抱歉和复杂的光芒,龙御西那么骄傲自私的人为了自己变成如今的模样,可以说只要自己开口,龙御西绝对没有二话,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自己,若说自己没有一点察觉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龙御西更是明里暗里的表示,都被自己婉拒。 可是。 唐曼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抱歉,她的心她的情都已经给了海宁,或许如果早一些遇见龙御西,她会为他的深情所感动,可是感情就是这么奇妙,她没有办法回应龙御西的感情,也不想这样的拖着,只怕将来会更加令他伤心。 他其实是个好男人。 “怎么?”龙御西惊喜的凑到唐曼身边,一脸期待的看向唐曼,心中暗自高兴不已,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好了吧?龙御西得意的看了唐曼一眼,“你想和我说什么?” 龙御西激动地看向唐曼。 是要商量婚期了吧? 是要表白了吧? 他就知道一定能把那个狐媚子拍飞,顺利上位,等到那个狐媚子从东北回来,就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吧,到时候气死他,龙御西瞬间脑补宗海宁悲惨落魄的形象,到时候他绝对不介意再去踩一脚。 锦上添花的事别想找到他。 至于落井下石? tmd,这是老子的强项啊! “御西。”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色的看向龙御西,“我觉得你可以找一个很优秀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你。” “老子不挑剔,优秀就不必了,你这样的老子就勉勉强强的将就一下吧。”龙御西瞬间挥挥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粗壮的人参,一口口清脆的啃着,一脸期待的看向唐曼,兴致勃勃,“你看老子都不介意找你这么丑的,咱们今儿就把婚期定了吧?省的那些个不长眼睛的总寻思着给你找皇夫,上回那个老不死的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皇室,老子就纳闷了,皇室跟他有啥关系,老子差点没忍住一个片刀飞过去,弄死丫的。” 唐曼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龙御西这份纯纯的感情,唐曼眼睛一闭,心中前思后想,再次睁开眼睛,困难的开口,“御西,我的意思是,我喜欢的是海宁,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别人,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龙御西咬了一半的人参含在口中,一脸的兴致勃勃蓦地凝滞在脸上,那表情说不出的让人心疼,慢慢地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唐曼,“你说什么?” 龙御西这才认真的看向唐曼,感觉他的心一点点的被撕裂了。 原来。 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他心爱的女人眼中有感动、有抱歉,唯独没有一点点对自己的感情回应。 龙御西突然之间似哭似笑,声音十分轻,好似不敢惊到唐曼一般,小声的问道,“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龙御西这辈子从没有过的斯文。 唐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龙御西的表情十分令人心疼,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回应,唐曼十分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御西,我对你的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再多的.......” 唐曼看了一眼龙御西,他的眼中似乎有着十分脆弱的希冀、有着对着的期盼更多的还是伤痛,唐曼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她这么的伤害了这样至情至性的男子,唐曼困难的开口,“除了朋友之间的感情,再多的,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了。” 轰的一声! 龙御西好像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一颗心好似碎成了千片万片,他抬起手,呆呆的看着手中咬了一半的人参,说不出话来。 心好似空空的,缓缓地流着血,看着唐曼歉意的眸子,白希的面容,朱红的火焰标记.......一如往昔。 她是那么慷慨! 她是那么吝啬! 她慷慨的将所有的感情都给了那个一点都不如自己的狐媚子,她吝啬到一丁点的感情都不肯分给自己,哪怕自己已经是如此的卑微了。 龙御西痛的说不出话来,面容扭曲,一拳将手下的桌子敲成脆片,龙御西眨了眨眼睛,从小到大,师傅教自己怎样取人性命、怎样救人、怎样杀人、怎样躲避敌人的攻击,可是唯独没有教自己,如果心碎了该怎么办? 龙御西抹了一把脸,却发现手上都是泪水。 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哭了。 唐曼沉默的望着龙御西,嘴唇翕动,最终没有说出来什么,她宁愿龙御西像往常一样发怒,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可是他没有,只是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儿。 半饷。 龙御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听到自己冷静地说道,“我的感情怎样由我做主,我喜不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蓦地。 龙御西顿了一顿,眼神空洞,“你可以一直喜欢那个男人,我也可以喜欢你,而不妨碍任何人,我,只喜欢你。” 慢慢地龙御西的声音变得坚定,直勾勾的看着唐曼,“也许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认为我比他好。” “不可能。”唐曼断然否决,她不敢再看龙御西的眼睛。 “曾经有很多人说过不可能,我都变成可能了。”龙御西定了定神,然后转身,大步的向外走去。 走到门外,龙御西靠在树上,袖中的手还在颤抖着,痴痴地看着凤幽宫的方向。 ******** 暗夜。 大长老府。 凤云的书房中,三长老满脸笑容的躬身,“大长老您真是神机妙算,轻而易举的就将让百姓们怀疑了圣皇,依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只怕宫中的那位已经做不稳当了呢!只要我们掌握了百姓的支持,到时候随时发动兵马,圣皇宝座随时换人啊!” 三长老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侥幸成功的喜悦。 “这个先不急。”凤云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冷哼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这招实在是妙,还是那几个小兔崽子给我的思路,我们只需要坐等就好。” 凤云顿了一顿。 突然之间吩咐道,“你一会儿吩咐下去,让他们连夜赶出一些稿子来,我要看到明天新一轮的爆发,看她龙曼曼如何反应。” 没有了秦朝百姓的支持,她唐曼只不过是个毛头孩子,哼哼。 “大长老您就等着好吧!”三长老歼笑道。 “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凤云突然之间皱眉,“骠骑营的苏克哈现在死心塌地的跟着小皇上,只怕咱们还不容易得手。” 凤云突然之间站起来,来回的踱步。 时不时的停下来,苦思冥想的样子。 三长老根本就不敢打断,小心翼翼的等在旁边。 “这样.”凤云突然之间停下来,一双狭长的眼睛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小心的去内室取出一块儿虎符,交给三长老,“你明天,拿着这块儿虎符快马加鞭的调回五千人马,记住一定要乔装夜行,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分批埋伏在城外,到时候只要百姓们的风向变了,你等着我的信号,一旦我发出信号,你就快速的令人进城,咱们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五千人?”三长老看着手中的虎符,心中有些颤巍巍的,但是更多的是激动,突然之间三长老脑中灵光一现,小心翼翼的问道,“大长老,五千人恐怕不妥吧。” 三长老凑到凤云耳边,悄声说道,“御杀的千人可个个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啊,就怕到时候.......不如咱们多调派一些人手。” “那就一万人吧。”凤云面色凝重的想了半饷,才沉声说道,最后反复的嘱咐道,“一定要等我的信号,你应该知道,若是百姓们依旧依旧死心塌地的支持着小皇帝,咱们的计划就不容易成功了,” 这是凤云想了许久的计划。 重在取巧。 她没有想到三长老找的这些个文人个个都不是善茬,仅仅两天,凤凰城中就已经多出了不少质疑的声音,易宝斋的势力也不过如此。 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不难不成功,凤云一双狭长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 “属下明白。”三长老激动地退下了。 三长老不敢耽搁,连夜的出城了。 凤云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如意算盘就这么打错了。 唐果不是吃素的。 第一三六章 嫁妆 第一三六章 宗海清更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在杀手小a和龙御西的全力扶植之下,报文馆已经早非当初吴下阿蒙,两人第一次在秦朝摒弃前嫌,联合在一起,更不是吃素的。 这一夜。 报文馆烛光亮了一整夜,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 所有的报文全部靠手抄。 字迹潦草? 没问题,只要用最简单的字写出最黑的话,百姓看得懂就行。 而易宝斋,也同样的在加班加点。 秦朝人自古就相信火凤的庇佑,而这些才子书生虽然不管那么许多,但是这些经过几个月在易宝斋白吃白喝白用的日子,所有人几乎都和钟一凡一样产生了一股归属感,他们易宝斋黑别人,那是可以的。 但是换过来谁想黑易宝斋? 那绝对不行! 况且。 那日的时间易宝斋的所有人都是看在眼中的,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这些心中怀着正义的学子怎么能够忍受别人就这么一盆一盆脏水往唐果和皇上头上泼? 至于那些心中不正义的,也纷纷知道唐果实际上就是皇上的弟弟,虽说是不是亲的可是胜似亲的,皇上对小老板的态度摆在那,跟着皇上混,准没有错。 谁敢欺负他们的小老板?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得黑回去啊? 那怎么办吧? 一个字:黑!!!! 凤云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形势发生了极大地逆转。 在易宝斋和报文馆所有人的加班加点的情况下。 第二日形势发生了极大地逆转。 一篇又一篇的《揭露真正的事实真相》的文章迅速的传遍了凤凰城的大街小巷。 【忠义候忠义可嘉,自始至终没有动过手】 【强抢民女的是富商之子】 【忠义候隐姓埋名为天下学子提供便利!!】 一篇篇文章,还有一个个自称目击者的才子们纷纷作证之下,才证明了忠义候如何的忍辱负重,被率领恶奴的富商之子暴打,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手。 证明隐姓埋名的忠义候与爱人情投意合,却遭人拆散, 这就是圣皇陛下的弟弟——忠义候。 至于那些个污蔑圣皇陛下没有政绩、还亲小人远贤臣那更是谣言,圣皇陛下得到火凤的传承那是秦朝所有人都看见了的。 圣皇陛下能力在历代圣皇中最高那是有目共睹的,谁敢怀疑圣皇?那就是怀疑火凤。 于是。 之前所有的质疑的声音瞬间改变了。 曾经怀疑过圣皇陛下和忠义候的百姓们纷纷羞愧了,羞愧之后是百姓们自下而上举行的游行活动。 涉及了农民、商人、学子还有小小乡绅,打出横幅——《究竟是何人要害圣皇?》 喊出口号——《支持圣皇陛下,支持火凤!!》 一切形势都在唐曼的掌控之中,在御杀杀手们的不停传报回来,就连唐曼都有些震惊了。 狂汗个! 这分明已经是自下而上的阶级斗争了,不过没有一个掌权者不希望见到个、人、崇、拜,这样更有利于对国家的掌控。 唐曼思索了很久的在秦朝设置工艺局,专司生产各种的工艺品,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另一方面。 唐曼心情有些不好,往日早就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龙御西,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唐曼转念一想,也罢,早明白总比晚明白的好,唐曼有叹了一口气。 早朝上,凤云的脸变得异常的黑,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形势大逆转,她根本就低估了唐果还有报文馆的颠倒黑白的实力,而三长老已经拿着虎符去边境了,只怕不日就会调派一万兵将回来了,届时凤凰城依旧是这情形的话。 凤云不禁急了。 眉心紧紧皱起,脑中飞速的旋转着。 就连看向唐曼的目光也变得隐隐不善。 当唐曼提出建立工艺局的时候,就遭到了凤云为首的长老院的激烈反对,凤云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敌意,瞪着唐曼,“奇技巧yin,只为末等,工匠亦不入流,我堂堂秦朝,怎能设置那种玩物丧志的东西?” 而凤云的死忠派情绪也都甚为激烈,“皇上尚且年轻,不能破坏祖制。” “规矩是人定的,是要是好的,打破了又如何?”四大家族之一的郑家家主反讽回去,突然开腔。 “皇上若真的执意如此,届时不但损了我秦朝的尊严,国不将国,臣等有何颜面去见圣皇啊?求皇上三思。” “那就不要去见了。”白家家主白老爷直接说道。 白老爷自从确定下来自己家女儿能进皇家了,态度也变得积极了许多,坚定地站在唐曼这一阵营。 笑话; 自己人不支持,她还去支持谁? 况且。 白老爷看得很清楚,当今的圣皇种种举措,绝对不是草包,看唐果就能看得出来了,不声不响的在凤凰城打了一场漂亮仗,与其态度不明,倒不如现在坚定地支持圣皇,以后也能得到肱骨之臣的名声。 届时圣皇不对白家另眼相待都难。 “求皇上三思。”凤云的死忠派跪在地上,齐声高呼。 唐曼沉吟片刻,“改日再议。” 没有明确的说肯定,也没有明确的说拒绝,只是改日,唐曼是有思量的,怪她考虑不周,国内矛盾尖锐,凤云一党虎视眈眈,而自己这一方现在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手可以用,至少主持工艺局的人选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了。 朝堂上小小的胜利没有领凤云有多少的欢颜。 从皇宫一路回到长老府,要么是游行人群、要么就是一群人拿着报文品头论足,凤云心中的怒火更胜,回到长老府凤云气的拍了桌子,暴躁的吼道,“告诉那群文人,写回去!” “是。”顿时有人应声而去。 把凤云的命令如实的转告雇佣的一群文人,那些人顿时叫苦不已。 他们只不过是一时被银子蒙蔽了双眼,可是真正的有才华、有气节的才子哪个肯为银子折腰呢?结果凤云请来的只不过都是三流的水准。 这些人也在犯愁。 他们一群人加起来,恐怕也比不上易宝斋真正的一流才子,更加的比不上报文馆那些如狼似虎的黑嘴们,而凤云大长老还一直给他们施加压力,他们能怎么办啊? 还不是束手无策。 不少人甚至萌生了退意。 可是一见到门外看守的长老府的暗卫们,又犯了难,很多人索性的消极怠工起来,反正黑或者不黑,都黑不过人家。 他们现在要是看不明白,就真的枉读了十年圣贤书,那易宝斋和报文馆分明就是一伙的。 他们十几个人哪有能力去改变乾坤? 简直是痴人说梦!!! 时间又过去了两日。 凤云彻底的抓狂,一场以报文为阵地的无硝烟的战争中,她彻底的失败了,这两天凤云称病没有上朝,暗中飞鸽传书给三长老,令她火速的回来,并且不带一兵一卒!! 生怕一只鸽子有可能三长老接收不到,凤云一口气放飞了十只信鸽。 不知是苍天作弄还是怎么回事,总是三长老根本就没有收到那封飞鸽传书! 三长老匆匆的拿着虎符到边境顺利的调出了一万兵马。 不是三长老的面子大,也不是凤云的手谕好用,而是靠近东北边境的如狼似虎的军汉们只认得虎符。 拿了虎符! 好使,俺们跟你走! 没有虎符,任你说出个天花烂坠也没用。 一万人轻装夜行的化装成一千个小分队,分别化妆成各种人向凤凰城逼近。 而说到三长老低调的出城,不得不说到另一个人,就是四大家族排名第四的郑家嫡子,凤言的亲生子、当初被唐曼一眼看中调去做了守将的郑筠。 当初明明知道宗海宁的身份依旧丝毫没给他脸的郑筠,向来就是个不畏强权的人物,而唐曼也正是欣赏他这一点。 在三长老行色匆匆的出城的第一时间,消息就被禀报到郑筠那里去了。 三长老向来是凤云一派的人物,与自己的母亲从来都不对付,可是正因为长老的地位尊崇,一般不会轻易离开凤凰城的,可是三长老这次竟然匆匆离开,郑筠顿时心生警惕,将一众的兵将叫了过来,严肃的命令,这半月一定要提高警惕,恐有贼人作乱;然后进宫去了。 唐曼知道之后立即传旨叫来了苏克哈。 三人商议到了很晚。 ** 东北的边境。 秋后的气温已经达到零下五六度,虽不至于到了冻死人的节奏,可是依旧令长江来的军汉们吃不消。 要想不冷,就得跑起来。 军营掌管训练的首领大手一挥,全都出去拉练去。 一群热血沸腾的军汉们喊着嘹亮的口号跑出去了,一起跟出去的还有研究火药研究了一整夜的道士。 道士本就是长江那边来的,对于东北高冷的气温有点吃不消,也出去练练小身板,正在跑着,突然之间道士不经意的抬头,顿时一喜,喊着壮子,“壮子,快看。” 有白鸽。 好吃的!!! 壮子当即也不含糊,叫上来几个射箭的好手,刷刷的几箭射过去。 十只白鸽瞬间全报销了。 全都进了壮子和道士的肚子里,吃着烤的喷香的鸽子,道士还纳闷,“壮子,你说,谁这么好心给咱们送来肉?” “吃你的吧!”壮子狠狠地拍着道士的脑袋,“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而在同一时间。 凤凰城的外围。 三长老调来的一万人手,被郑筠和苏克哈设计全擒住了。 三长老不明白,明明潜伏的好好地,连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 怎么就会被抓? 三长老身上的虎符第一时间被郑筠搜出来,郑筠与苏克哈小声商量了一下,由苏克哈带领的骠骑营的军队暂时扣住三长老调来的一万人手,郑筠快马加鞭的将虎符送进宫中,并且向唐曼回报。 唐曼见到郑筠递过来的虎符,霍的站起身,十分激动,毫不吝啬的称赞,“干得漂亮。” 郑筠自从知道那日在自己家门外的美艳女子就是圣皇之后,一直有些不自在。 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过了一阵日子之后,郑筠发现唐曼完全没有责怪自己的样子,也就坦然不少,听到唐曼的夸奖,郑筠悄悄有些羞赧,脸微红,大声说道,“谢谢圣皇的夸奖。” 郑筠顿了一顿,又道,“皇上,那一万人您打算怎么处理?” 唐曼手中把玩着凤云手上的假的虎符,“容我想想。” 那一万边疆将士,并没有错。 他们忠于的是国家,但是这次的事情是削弱凤云势力的大好机会,不能错过。 *** 第二日。 朝堂之上都要炸开了锅。 三长老密谋造反的事情在朝堂上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炸开了。 自从开国以来,第一代圣皇设置长老院,长老院的每一个长老都必须是忠于圣皇、忠于秦朝的不二人选,而这么多年来,长老院在人们心中,已经成了忠诚的象征。 蓦地出现三长老的事情,一众朝臣们都有些措手不及,文臣们最先反应过来,口诛笔伐的一顿批判,武将们则心中暗自欣喜。 何故? 这次的事件,几乎整个秦朝的武将们都参与了,苏克哈跪在地上,冷笑的看了一眼凤云,大声说道,“皇上,臣昨夜发觉三长老密谋带领数万身份不明的人,意图潜进凤凰城,臣做主将三长老扣下,还在三长老身上发现了这个。” 昨夜还在唐曼手中的虎符被苏克哈拿在手上,唐曼身边的女官很有眼色的走下高台,将苏克哈手中的虎符呈到唐曼面前。 唐曼的面色很是难看。 而凤云的面色更是难看,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着阴狠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唐曼手中的虎符,袖中的指甲几乎陷进了肉中,胸中弥漫的怒火几乎令她站立不住。 那块虎符。 代表的是三十万的兵力啊,就这么被小皇帝收缴了,自己一方的势力是必要大大减弱,现在三长老被擒,只怕待会儿有人就要倒打一耙,扯到自己的身上,凤云顿时心乱如麻。 凤云恶狠狠地瞪着唐曼,咬牙切齿,龙曼曼,果然好样的。 一夕之间。 朝堂上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白家家主白玉堂冷笑了一声,出列,“皇上,若是趁没有记错,苏大人收缴的这块虎符,应该是凤云长老之物,要老臣看,三长老密谋造反,凤云长老第一个跑不了。” “白大人此言差矣。”另外一个大人跳出来,唐曼认出,此人正是凤云的死忠党派,也是凤云一手提拔上来的二品大员,刑部尚书孙潇水,此人小小的眼睛中闪过一抹阴测测的光芒,毫不留情的反诘道,“大长老手中兵马数十万,何必偷偷摸摸的用这种方法?真是笑话。” “三长老密谋造反,罪无可赦,按照秦朝律法,当处以极刑。”郑家的家主凤言朗声道,凤言沉吟了片刻,“臣请求皇上割除三长老在长老院的名位。” “三长老。”唐曼一双凤眸灼灼的盯着三长老,“三长老,你还有何话说?” 唐曼瞥了一眼凤云,心中明白,现在还不是除掉凤云的最好时机,现在动手只怕打草惊蛇。 在三长老说话之前,凤云已经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训斥三长老,“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敢出这样的事情,你对得起你的家人吗?” 凤云看向三长老时,狭长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测测的光芒,再三长老看来,那眼神犹如恶魔一般,还有话中的暗示,令三长老想要脱口而出的辩解重新咽了回去,颓然的跪在地上。 反正,她已经横竖逃不过一个死字了。 倒不如给自己的家人留下最后一抹生机,三长老闭上双眼,沉声说道,”皇上,都是臣一时糊涂,臣.......” 三长老咬牙,“无话可说。” 下一刻,凤云已经一脸惭愧的磕头,“请皇上降罪,臣失察,没有察觉到三长老的野心和心机,更是疏忽的丢了虎符,臣罪该万死。” “皇上。”孙潇水又一次跳出来,跪在地上,陈词激烈,“三长老之罪尚不罪及家人,若是因此事牵连大长老,只怕会伤了万民之心,请皇上三思。” 牵连? 唐曼心中冷笑,好一个牵连,而不是责罚,若是没有凤云的指使,她三长老敢接凤云的虎符? 白家家主义正言辞,“大长老本就有失察之错,定要制一个渎职之罪。” 朝中顿时议论纷纷,文臣们争吵不停,就在众人争吵之际,唐曼亲自的从皇位上走下来,亲手将凤云扶起,道,“爱卿并未做错什么,三长老之事与爱卿无关,大长老依旧是我秦朝的忠臣良将,爱卿为秦朝做的贡献朕都记在心中。” 换句话说,你的羞辱,我也记得。 朝堂之中顿时哗然。 凤言一愣,然后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了然和赞赏。 三长老密谋造反,处以极刑,至于凤云,唐曼亲自将她扶起来之后,就是不想追究的意思,丝毫没有提渎职之罪,至于那虎符,自然也没有提。 之后,唐曼亲自去骠骑营放了那一万的兵将,几句话煽动的一万将士们热血沸腾,由郑筠带领亲自将一万兵将送回边关。 一场风波就这么结束了,快得令人不敢置信。 凤幽宫中,龙御西消失了两天之后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唐曼面前,没事就在唐曼身边晃悠,唐曼赶也赶不走。 说话轻了,龙御西没有反应。 话一旦说重了,龙御西就用那热烈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唐曼,“老子就是爱你,你可以管住老子的行为,但是你管不住老子的心。” 唐曼瞬间无语,“你这又是在哪抄的话?” “唔。”龙御西瞬间崇拜的看向唐曼,满脸喜滋滋,“蠢货,这都被你发现了,下面人孝敬的,听说是个风流才子追佳人用的,老子觉得还不错,就拿来用了。” 唐曼:“........” 龙御西瞬间从腰间扯出一张纸,大声的念道: “啊! 吾爱! 你就像那天边皎洁的月亮。 遥不可及。 却印在我的心房.........” “再念就滚出凤幽宫。”唐曼忍不住低吼。 “下次再给你念。”龙御西瞬间将情书收起重新小心翼翼的揣在腰间,睨着唐曼,“我说你笨不笨,明明两个虎符都在手上,还装什么装啊?直接弄死凤云那货就完了呗。” 就像他每日的功课——折磨凤素儿。 折磨的她哭爹叫娘的,那声音,那叫一个逍魂。 “你没听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唐曼想到凤云顿时冷笑。 “蠢货,你真有文化。”龙御西瞬间窜到唐曼面前,神经质似的瞅着唐曼。 唐曼,“.........” 究竟还能不能沟通了? *** 大长老府。 凤云气的咋了整个书房,将能砸的东西都砸遍了,眼中闪着阴冷的光芒。 三十万的兵马就这么被拱手送给小皇帝了,凤云心里堵得慌,好好地一场计划破灭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损兵折将,三长老就这么死了,她损失了一员大将,又被小皇帝削兵权,凤言虎视眈眈,长老院中的势力是必要重新洗牌。 该死的凤曼! 凤云稍微冷静了一下就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儿了,好像一切都像是一个圈套一般,自己雇佣的文人在一天之内抢占上风,自己一时大意了,让三长老去搬兵,之后她发觉了不对劲儿,立即飞鸽传书让三长老回来。 还用了十只白鸽。 难道三长老没有收到她的飞鸽传书吗? 还是被小皇帝截获了? 凤云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小皇帝只不过是麻痹自己,让后一鼓作气,凤云狠狠地砸了桌子一下,咬牙切齿,不然,三长老怎么会还没有进城就被擒住,那可是一万的兵马啊,不损伤一兵一卒的就被擒住了。 “大长老,还好皇上并没有怪罪于你。”孙潇水在一旁安慰道。 “蠢货。”凤云嚯的站起身,直直的逼视着孙潇水,“你以为她是放过我?她是动不了我用的缓兵之计。” 孙潇水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心中却不以为然,大长老将小皇帝看的太重要了,三长老被抓完全是苏克哈那个老狐狸出的力气,况且,三长老那个蠢货,死了也就死了,少了一个人与自己竞争,但是这话孙潇水没有敢在凤云面前说出口。 孙潇水小心翼翼的看着凤云,试探的问道,“大长老,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何不举兵,杀了小皇帝?” 孙潇水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凤云凌厉的看了孙潇水一眼,脑中飞速的盘算着,如今小皇帝手上有三十万兵马,再加上苏克哈的十万骠骑营,和郑筠手中的势力,能动用的也得有四十多万兵马,而自己手中只有三十万。 况且。 小皇帝还有御杀的支持,想到那个抽风了活阎王,凤云瞬间觉得自己脑门疼,凤云冷声道,“不妥。” “大长老,不然的话,您......”孙潇水着急的说道。 凤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不甘,死死地盯着皇宫的方向,小皇帝,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凤云快速的写了一封信,交给等在一旁的孙潇水,沉声道,“送到信朝二皇子。” 信朝? 孙潇水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马背上的野蛮民族? 烧杀抢掠无所不干,平时没什么正经的营生,也不种地,就知道牧马放羊,到了冬天就四处抢粮食,躲都躲不及呢,还要去招惹他们,大长老是疯了吗? 这无疑是与虎谋皮啊!!! ****** 经历了一场风波之后的凤凰城更加的团结了。 或许是火凤本就是这个国家的信仰,那么现在秦朝百姓们开始慢慢憧憬着他们的圣皇陛下能让他们富强。 凤凰城的繁荣依旧在继续。 很多悲欢离合的故事依旧在上演,曾经的官商世家现在没落了,凤云的出手没有从根本上挽救这个没落的家族。 或许凤云从没有想过帮赵家,或许想过,即使想过赵山心中明白,更多的是利用,可是赵家现在走不了。 赵子康被踹出来的内伤,加上赵山一阵不分青红皂白的鞭子,终究是打伤了这个纨绔子弟的身子,本来底子就差,现在更是躺在床上去不来,日日汤药精心养着。 赵山和赵夫人合计着不走了。 毕竟,在凤凰城有着秦朝最好的大夫,若是贸然搬家只怕独子赵子康的小命儿都会保不住,大夫的一番恐吓之下,赵山害怕了。 索性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最坏了,还能更坏吗? 不到五日,赵山就憔悴了一圈不止,果日得罪的敌人太多,上门找茬的、暗地里使绊子的、还有背后风言风语的实在是太多了。 过去的赵家有秦朝第一大长老凤云和四大家族之中排名其二的白家做靠山,现在大长老府早就比不上过去的辉煌了,凤云哪里有心思管他们啊? 至于白家,早就与赵家划清界限了。 赵山几次拉下脸去找妹妹白夫人,却被白老爷发现了。 白老爷皱着眉指着门,冷声道,“你要去了,就直接滚去赵家吧,白家没有你的地方。” 白夫人心中一惊,看着白老爷一脸认真,哪敢吭声,悄悄地吩咐了丫鬟回绝了等在门外的赵山,并让人捎了五千两银子的私房。 赵山收到五千两银子,差点没有气歪了鼻子,差点将银子摔在丫鬟的脸上,他现在是落魄了,可是他来一回就是图这区区五千两银子吗? 赵山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有硬气的把银子摔在丫鬟的脸上,康儿日日需要精贵的汤药养着身子,现在赵家不但失去了官商的资格,更是被曾经的对手打压的抬不起头来,旗下的产业更是处处亏损。 以往称兄道弟、上门巴结的小官小吏,现在见到自己恨不得绕着走,赵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的回了家。 一进家门,赵夫人紧张的迎了上去,“老爷,和妹妹说了吗?” 赵家夫妻已经从头至尾的知道了真相,赵夫人日日唉声叹气,可是就算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儿子,听说白家的小七许配给那个忠义候了,她和老爷合计着也许能找妹妹求个情,妹妹再怎么说也是将小七养大的,也许能说上话。 只要圣皇陛下不再计较,不,只要忠义候不再计较,不再针对赵家。 也许。 赵夫人脸上染上一股希冀,急切的看向赵老爷。 不说还好。 这样一说,赵山更是来气,愤愤的往椅子上,狠狠地拍着桌子,“连面都没有见到,说什么说?” 赵夫人面色顿时如死灰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 赵家夫妻的日子难过,白夫人的日子更加难过。 以往她说个什么,白老爷都是同意的,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却变了样子。 白夫人在房间急的团团转。 探头探脑的看向外面客厅的方向。 白老爷开怀大笑的声音清晰地传了白夫人的耳中,白夫人手中紧紧抓着帕子,脑中飞速的盘算着。 吱呀一声。 门开了。 “怎么样了?”白夫人急切的迎了上去,进门的是她的贴身丫鬟小青,连声问道,“是不是忠义候来了?” 丫鬟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四处探望,见没有人发现之后,才快速的关上门,低声说道,“夫人,奴婢刚刚在门外听得不是很真切,老爷好像在和忠义候商量婚期呢!” “这么快?”白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越发的焦急了。 她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他们就已经在商量婚期了,不行,得想个办法。 白夫人急匆匆的说道,“你去请大小姐过来。” 小青十分有眼色,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客厅中。 唐果站起身,足足的晚辈礼向白老爷鞠了一躬,“晚辈多谢白大人成全,等到十天后,晚辈正式来迎亲。” “忠义候客气了。”白老爷笑容满满,“有忠义候的真心相待,老夫也就放心小七了,不知......” 白老爷顿了一顿,“不知你和小七成亲之时,圣皇陛下.......” 白老爷试探的问道。 唐果笑了,怎么会不明白白老爷的意思,微笑道,“家姐的意思是,将小七迎娶到宫中,然后第二日返回侯府。” 什么? 白老爷顿时惊喜的瞪大眼睛,“圣皇陛下真的如此说得?” 得到唐果的肯定之后,白老爷登时十分高兴,不停地点头,“好、好。” 圣皇陛下这是给足了他们白家的面子啊,另一方面这可是说明,圣皇陛下对忠义候有多么的重视,白老爷看着唐果这个女婿越来越顺眼啊。 送走唐果之后,白老爷满脸喜悦的回到了书房,叫来管家,问道,“二小姐的嫁妆都已经备好了吗?” 原本闺女成亲,嫁妆一般都是由娘亲置办的,可是那日看清楚白夫人竟然藏着那么多的私心,白老爷反倒有些不敢将这些事儿交给白夫人了,万一委屈了小七。 “是的老爷。”管家一丝不苟的看了一下手中的清单,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喜悦,“已经置办好了,一百二十八台嫁妆。” 管家是一直跟在白老爷身边的心腹,一直看着白七出生长大,也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么多年以来,白七受到的委屈他也看在心上,无奈老爷不在意,自己一个下人真的说不上多少话,现在看到老爷重新重视小七小姐了,管家心中也是十分高兴的。 “好像有点少。”白老爷皱了皱眉,吩咐道,“你再多加上一倍上去。” 小七是要被抬进宫中的,嫁妆一定会被先抬进宫中,再进侯府,万一这嫁妆少了小七也抬不起头不是? 管家十分干脆,“老爷,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管家的声音十分轻快,看起来似乎很愉悦,管家正要向外走,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等等。” 白老爷的一席话刚好被走到门口的白夫人听到。 白夫人和白瑾商量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想出了办法,白夫人急匆匆的来找白老爷,没有想到却听到了老爷说要将那个小贱蹄子的嫁妆增加到二百五十六台? 白夫人差点咬碎了银牙。 花在那个小贱蹄子身上,就连五十六台她都嫌多,现在二百五十六台,难道要因为那个小贱蹄子,搬空了白家不成?那她的女儿怎么办? 白夫人走到白老爷面前,白老爷有些厌烦的看着白夫人,对着管家说道,“你先下去。” 管家没有多逗留,转身离开了,白老爷转过身看向白夫人这才沉下脸来,“你来做什么?” “老爷。”白夫人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心疼小七我知道,我这个做娘的也心疼,可是在嫁妆上能不能......稍微的少点,家族的贵女一般的就一百二十八台,咱们毕竟还有瑾儿呢!以后瑾儿。” “够了。”白老爷皱着眉头出声打断道,“瑾儿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操心。” “老爷,您不觉得您现在很偏心吗?”白夫人幽幽的看向白老爷。 白老爷冷笑,没有说话。 这个女人以前是怎么亏待小七的,现在他只不过是做了当爹的应该做的责任,她说着说那的。 见白老爷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白夫人心中有些打鼓,想了又想,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试探道,“老爷,若是从我的嫁妆中给小七再添二百五十六抬嫁妆,您看怎么样?” 白老爷挑眉看着白夫人。 她会有这么好心吗? 白夫人当年嫁进赵家的时候嫁妆那是出了名的多。 士农工商。 商人排在最末。 当年的赵家还不是官商,但是世代经商的赵家还是有不少积蓄的,女儿攀上了白家的家主,给赵家暗中赢得了不少的便利。 这也是当年的赵家掌权者,赵家老爷子、也就是白夫人和赵山的爹暗中默许女儿跟着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不明不白关系的原因,甚至还有了一个女儿,等到终于熬到了白七的娘亲过世,白老爷正是迎娶如今的白夫人进门。 赵家可算是打了一会翻身仗了,赵老爷子毫不吝啬的给了赵夫人将近三分之一的家产作为嫁妆,十里长街,光是抬嫁妆的家丁就有几百人之众,可见当初的白夫人嫁妆之多。 而事实证明,投资白夫人是对的,这么多年,赵家成为官商,赚回了更多的银子。 白夫人手中握着的嫁妆不少,白老爷心中清楚,可是白老爷经过上次的试探之后,明白这女人心中藏着的私心,根本就不相信白夫人会突然之间提出给小七添嫁妆的事情,这女人不偷偷摸摸暗中使绊子就是小七的福分了。 “夫人可有什么想法?”白老爷和颜悦色的问道。 白老爷心中却突然之间警惕了起来。 “老爷。”白夫人一见白老爷没有丝毫不悦的样子,心中顿了顿,半饷才咬着牙继续说道,“可是您能不能同意让咱们的瑾儿和小七一同嫁过去?” 白夫人心中盘算的很明白。 商人的本性就是精于算计,而白夫人更是个中翘楚。 第一三七章 掉包新娘 第一三七章 她知道上次的试探自己的回答让白老爷有些寒心,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她不得不那么说、不得不那么做,她没有办法用自己的女儿去赌;她同样知道,如果今日的事说出口,最好的结果就是达成她的心愿,让瑾儿进了忠义候府的门,可是也会彻底的失去了白老爷的信任。 果然。 算计的滴水不漏啊! 白老爷心中忽然之间涌出一股子怒气,这女人还在不停的算计着小七,让白老爷不禁怀疑,这么多年自己有没有被她这样的算计过?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白老爷心中就不舒服了。 看着白夫人的面容,往日觉得柔美,如今却觉得庸俗不堪;过去曾经认为的招人的美佳人,现在却变得市侩! 或者她本身就是这样,确装的十分好。 果真是低贱的商人之女,白老爷心中下了定论,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厌烦的光芒,呵斥道,“你真是尽出些馊主意,这是当娘的该说的话吗?” “老爷,我这也是为了白家着想啊。”白夫人急急的说道,“小七的个性你知道的,一根筋丝毫不懂得变通,进了忠义侯府,那可是真正的贵族,万一言语不慎得罪了皇上怎么办?这姑嫂的关系本就难处,万一小七给咱们白家带来了灾难怎么办?有着瑾儿帮衬着,我也放心啊。” 再说了。 白夫人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她就不相信有哪个男人肯拒绝送到嘴边的鲜肉,瑾儿又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 “小七的事情以后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白老爷心中怒不可歇,“至于瑾儿的事我自有安排,秦朝贵族世家子弟优秀的不少,到时候再给瑾儿挑一个合适的。” 白老爷听完白夫人的话之后,顿时怒不可歇,突然之间有些心疼小七了,自从小七她娘去了之后,他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男人再怎么心细也顾虑不到那么多的,而白夫人表现的又一直十分好,小七也很少向自己抱怨。 偶尔的闹脾气自己只当做是小孩子家不懂事。 可是白老爷现在才明白,小七有可能受到的委屈。 “老爷。”秦朝的世家子弟确实是贵族,可是能有忠义候的身份尊贵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白夫人看到白老爷发怒了,心中突然之间有些恐慌,但是想到自己的女儿,白夫人还有不死心的拉住白老爷,“老爷您再想想。” “赵锦荣。”白老爷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夫人,面容严肃的连名带姓的叫着白夫人的闺名,十分认真的说道,“若是我现在另娶你愿不愿意?” 白夫人的面色顿时一白。 白老爷十分认真的道,“这么点道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都不愿意的事情为何要去逼小七?” “我是为了白家。”白夫人急急的说道。 白老爷面色一冷,这女人是彻底的没有救了,“若真这样,不如白夫人的位子换个人坐吧!” 白夫人登时浑身颤抖,面容惨白,白老爷甩开白夫人的手,大步向外走去,对着门外的丫鬟说道,“夫人病了需要静养两个月,快扶夫人回房,等到养好了病再出来。” 书房中的白夫人面色灰败。 这是要禁她的足吗? 白老爷迟疑的站在白七的房门之外,犹豫不定,想要敲门,手举在半空之中,却没有动,心中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轻声敲了门。 扣扣扣。 房中没有声音。 白老爷不死心的又敲了一次,依旧没有声音,白老爷直接推开门,却见白七平躺在榻上,轻轻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只是. 睫毛微微的颤抖却泄露了主人并没有熟睡的事实。 白老爷心中有些难受,走到榻边,伸手轻柔的抚着白七的脸,然后给她盖了被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走出去了。 在白老爷关上门的一瞬间。 白七瞬间睁开眼睛,跳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水洗脸。 白七梳洗之后,晶亮的杏核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她都已经长大了,已经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了,十几年的不管不问、十几年的隔阂是一天就能缓解的吗? 白七重新坐在床上,慢吞吞的将自己的小金库拿出来,这是她每日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关紧房门数银票。 并且乐此不疲。 白七手中数着银票,突然之间杏核眼中闪过一抹柔色,她和傻书生的开始就是有一日,他发现了在房间偷偷数银票的自己,好像从那日之后,傻书生才会慢慢地逗着她,只是没有想到他是那么尊贵的身份。 白七放下手中的银票,拿起另外的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来,是精致透明的两个镯子,白七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这是傻书生送给自己的,其实他的身份与否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是穷书生时她就喜欢上了他; 他是忠义候时她还是喜欢他,喜欢的是他那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份。 白七十分憧憬十日之后的大婚。 *** 而在另一个房间。 白瑾突然之间发狠的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凭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 白夫人欲言又止,“瑾儿,不管怎么样你都会是白家的继承人,娘会为你......” 白瑾蓦地打断白夫人的话,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你懂什么?白家的继承人有什么稀奇的吗?娘你知不知道忠义候要将那个小贱蹄子迎娶到宫中,听说这是圣皇的意思,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白瑾眼神疯狂,“圣皇陛下多重视唐果,就算是我继承了白家怎么会有忠义候的夫人尊贵?到时候我岂不是要仰仗着那个小贱蹄子的鼻息过日子?不,这是我万万都做不到的事情。” “况且,最近爹的态度转变的那么明显,以往对我的教导变成最近的很少过问。”白瑾冷笑,“只怕这样下去,整个白家都会落到那个小贱蹄子手上。” 白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 白瑾冷笑,“怎么不可能,那个小贱蹄子日后有了靠山,还不处处压我们一头,若是掌管了白家,咱们母女还有好日子过了吗?” 白夫人紧紧皱眉。 白瑾突然间攥住白夫人的手,脑中浮现出一个疯狂的计划,眼中疯狂,凑到白夫人的耳边,“娘,我们。。。。。” “掉包新娘?”白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 凤幽宫。 离唐果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唐曼早早的派人去接唐段氏了,皇宫的方面,唐曼已经交代内务府去操办大婚了,还在皇宫中特意的布置出一个房间,她与唐果虽然不是亲生,但是唐果对自己的维护唐曼都看在眼中。 比之那亲生的凤素儿好上千倍万倍。 一辈子成亲可是一件大事,唐果都如此上心,想必那白家的小姑娘定然是个不错的,朝堂之上,虽然唐曼没有可以拉拢,但是自从定下了亲事之后,白玉堂明显的倾向自己这一派唐曼看得清楚和明白。 四大家族中的关白马郑,已经有了两家明确的支持唐曼了,虽然另外两家并没有明确的表态,可是这已经是个好消息了。 只是。 凤云最近异常的安静,几次称病不上朝,唐曼心中觉得有些不妥,就怕在唐果大婚的时候闹出一些个幺蛾子,令自己措不及防。 而龙御西将御杀的杀手们整编了七个分队,唐曼正式赐名为‘锦衣卫’,专门打探情报。 七支队伍分散下去之后,不多时,已经有不少的消息陆续回报,其中一条消息令唐曼挑起了眉头。 亲弟弟娶了白家的女儿,唐曼不可能一点都不关心,几番搜索情报回来,唐曼冷笑,总有些不安分的人在蹦跶。 只是白家那个小七姑娘倒是个好的,唐曼放下心,直接命人盯紧白家,以防在婚礼上出乱子。 果真没有令她失望,唐曼冷笑,看向面前的锦衣卫,“继续盯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回禀。” “属下明白。”锦衣卫应声,快速的消失在凤幽宫。 正在唐曼看着手中的情报的时候,龙御西不知从什么地方瞬间窜了出来,直勾勾的看着唐曼手中的情报,兴奋地直颤抖,热切的看着唐曼,“交给我交给我好不好?我最喜欢收拾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了。” 唐曼皱眉,怀疑的看向龙御西。 “三天不念情书。”龙御西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状。 唐曼再没有任何犹豫,爽快的道,“你去办吧。” 龙御西看着唐曼的干脆,恨不得抽自己,感觉自己好像亏大了。 *** 信朝的边境。 一个豪华的帐篷中。 二皇子看着手中的信,嘴角瞬间掀起一抹阴笑,小眼睛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将手中的信拍在桌上,哈哈大笑,“好,看来真是苍天赐福啊!” “二皇子。”身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试探的问道,“您有何喜事?” “哈哈哈,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二皇子右手握拳,得意的笑道,“有人给我们送吃食财物,也许还有女人,你说这是不是一件高兴的事?” “可是真的?”大汉顿时眼睛亮起来,跪在地上,“恭喜二皇子。” “起来吧。”二皇子都灿得意的一笑,突然之间问道,“老东西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都灿顿了一顿,嘟囔了一声,“真是的,还不死。” “回二皇子的话,可汗入秋以来,病的越发厉害,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大汉小心翼翼的回道,“只是,大皇子那边.......” “你去集齐兵马。”都灿霍的起身,小小的眼睛肿快速的闪过一抹阴光,“我们夜袭。” 只要他的部落兵强马壮,可汗之位到时候自然是手到擒来,他可是尊贵的二皇子,那个只不过是父汗与仁朝人生的杂种而已。 壮汉激动的回复,“是。” “慢着。”之前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站起身,一双鹰眼闪过一抹犹豫,“二皇子可是要偷袭秦朝的边境?” “嗯。”二皇子不耐烦的回道。 “只怕不妥。”书生模样的男子迟疑道,“从我信朝要攻打秦朝,势必要穿过那片三不管的地带,那地方气候寒冷,属下觉得最近那块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时不时的似有轰响,可是派出的探子一去,却没有发现异常。 书生模样的男子沉默,或许最正常的情况就是异常。 膀大腰圆的大汉罗密粗声粗气,看向书生模样的男子,“子平,你就不要多疑多思了,那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野人,能活下去都不错了。” 都灿皱眉,“子平你多想了,咱们不止一次的抢过他们,到现在不还是一次事情都没有?” 都灿看向手下的大将罗密,扬声道,“罗密,你去布置,今夜准时出发,我要亲自帅兵去‘拿回’我们的财物。” “是,我们去拿回我们的财物,还有女人!!!”罗密顿时兴奋的回道,转身走出帐篷。 子平看着罗密兴奋的脸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 东北的边境。 最近几场大风下来,气温突然又下降了五六度,冷的已经让很多南方的军汉们受不住了,尤其是入夜,气温更是下降的厉害,穿着棉袄都不顶事,于是一些北方的军汉们热情的从家中拿出了自酿的烧刀子。 砰的开坛。 一股浓浓的酒香散发出来,一群汉子们你一碗我一碗的喝下去,顿时浑身暖和了许多,南方的军汉们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好酒。” 在这大冷的天,喝上一碗烧刀子,绝对是生活赛神仙,军营的首领黑脸壮子已经微醺,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都少喝点儿啊,一会儿还要操练呢,谁要是喝醉了待会儿就把他扔到那边和狼玩去。” 军汉们顿时哄得一声笑了。 军机房。 道士眉飞色舞的跟宗海宁展示着新的研究成果,十分得意,“头,你看,这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 宗海宁一见桌上捆的四四方方的物件,不禁有些疑惑,“这是?” 道士神神秘秘的开口,“这是我做出来的炸药包,按照上次您给我的提示。” 道士兴奋地一拍手掌,“没有想到真的做出来了,头,你可别小看这个小小的炸药包,只要这么一小个,足足就能炸毁一个山头而。” “这么厉害?”宗海宁心中震惊。 心中清楚的明白,哪里是自己厉害,这一切都是曼曼想出来的。 “头。”道士显然也喝了一些,打着酒嗝,竖起大拇指,“我这辈子谁都不服,我就服你,我道士.......” 道士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练了二十多年的丹药,丹炉爆炸无数回,你瞧,我这胳膊上的伤就是炼丹炸的,我从没往这方面想过,嗝.....” “等等。”宗海宁急切地问道,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欣喜,“这样的炸药包你做了几个?” 如果有了这个,千军万马又何妨? 道士兴奋地伸出了两个手指。 “两个?”宗海宁一喜。 “错。”道士打了个酒嗝,大声说道,“二百个。” 就连宗海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有两百个之多,宗海宁的小心肝有些颤抖,用力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军营这边已经发展到了一万多人,宗海宁敢保证,个个精兵悍将,就是人数少了一些,本来宗海宁还在犯愁。 但是有如此的利器,他有何愁? 这样一来,难题迎刃而解了。 军汉们喝的微醺,被壮子一个集合号吹得打了个激灵,瞬间站好队伍,壮子十分满意,点点头,大声喊道,“现在围着那个山头,跑一圈。” 喝的晕晕的汉子们顿时热血沸腾,喊着号子就要开跑,突然之间,一个小个子的汉子远远地跑过来,对着壮子急声说道,“报告,前方二十里处有上千号人集结朝我方而来。” “什么?”壮子瞪起眼睛,大声问道,“你可看清是什么人?” 那个汉子顿时咬牙切齿,“是信朝的那群草原恶鬼。” 报信的汉子就是东北的,信朝的那群人不论是每年冬天都会抢粮食,抢女人、抢财物的,抢光了自己等人就去抢秦朝的,这些汉子们早就已经众怒了。 军汉中有不少东北的,想到以往被抢走的粮食、婆娘还与钱财,顿时怒发冲冠,纷纷攥拳大喊,“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揍强盗、打小偷!!!!”不少人高呼着。 **** 壮子作为军营的小头子,立刻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宗海宁。 宗海宁听了之后,心神一震,转过身立马将地图翻开。 “信朝都是在什么时候偷袭我们这边,或者说是秦朝?”宗海宁沉声问着壮子,壮子就是土生土长的东北汉子,学了一身的武艺,从一开始就被宗海宁相中,为人粗中有细,堪称一员虎将,慢慢地显露才华,爬到了军营小头子这个职位,宗海宁对他十分信任。 “都是在冬天,在他们粮草不足的时候。”宗海宁这么一问,壮子也皱起了眉头,发现了其中蹊跷。 信朝以往都是在冬天揭不开锅的时候偷袭,现在刚刚进入阴历九月份,草原上虽然冷,可是绝不止于缺粮少草。 那么。 这一伙人究竟是? 宗海宁眼中精光一闪,指着地图肯定的说道,“他们是奔着秦朝去的。” “老大,我们究竟打不打?”壮子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 “打,怎么不打?”宗海宁攥拳,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狠意,“我们不但要打,还要将敌人打疼了打狠了。” “道士。”宗海宁扬声喊道。 “到。”道士浑身一激灵,顿时酒醒了不少,立刻站直了身子。 “去将你的好东西拿出来,我们要给兄弟们尝尝烤羊腿的滋味。”宗海宁眼中瞬间划过一抹嗜血的颜色,“为兄弟们报仇!” 任何人,只要想伤害曼曼的利益,都要从他的身上踩过,当然也要有本事踩才行,宗海宁冷笑一声。 壮子和道士顿时激动地喊道,“为兄弟们报仇!!!”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合,南方和北方的军汉们现在情谊贴着呢,都在一个战壕里挖过土,一个碗里喝过酒,提到报仇,一群东北的军汉们顿时兴奋地嗷嗷叫。 南方的军汉们也被感染了,抄着大刀冲了出去,由宗海宁亲自率领,埋伏在山海关处。 宗海宁挑选了二十个精装的东北大汉,将二十个炸药包交给二十个汉子,吩咐道,“只要信朝的鞑子靠近,你们就将手中的东西拉开弦扔出去,知道吗?” 二十个大汉心中有些憋屈,看着手中丑陋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心中愤愤不平,眼神有些幽怨,为什么老大不让他们拿刀砍敌人,而是扔这些个没有用的东西吗? 难道老大实在瞧不起他们的武力值吗? 他们可都是优秀的战士! “老大,为什么我们要仍这个?”其中一个胆大的汉子嫌弃的看着手中的炸药包,“我们要用刀,我们是最强壮的战士。” 战士就是要饮血的。 上阵杀敌!!! 宗海宁安抚一笑,“待会你们就知道了,提神,他们已经来了。” 不远处,一阵哒哒的马蹄声飞速的想自己这方移动,一群军汉们顿时绷紧神经,握紧了手中的刀。 前方的人影已经隐隐的露出来了。 一步!! 两步!! 近了。 更近了。 就是现在,宗海宁咬牙,“扔。” 二十个军汉们拉开了拉线晃着膀子就扔了出去,砰砰的砸进信朝草原狼中。 惊天动地的地动山摇声音,将山头轰平了。 一阵巨大的蘑菇云火光升起,伴随着被炸得支离破碎的肢体,有被炸断的马腿,更有人腿。 没见过世面的军汉们顿时愣住了,包括扔炸药包的二十个军汉们,都傻傻的愣住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得不说,热武器的爆炸给古人的震撼是惊人的,几乎所有人都在恐惧,军汉们更是吓了浑身的冷汗,不由得齐齐唏嘘,幸好这样恐怖且有杀伤力的武器是仍在敌人阵营的,他们都不敢想象,不少人惊恐的目光投向了藏在他们身后的得意洋洋的道士。 之前对道士有些轻视的热血汉子们,立马忘了他们之前认为道士有多么不像个男人、纷纷对道士竖起了大拇指。 “杀——”宗海宁大声喊道。 嘶哑的声音将愣住的军汉们唤醒,军汉们抡起了大刀,对信朝的军队进行了惨无人道、一边倒的虐杀。 都灿派来的骑兵还没有到达秦朝,就在东北边境被全部消灭掉了。 长得机灵勉强逃过炸药包的信朝草原勇士们,最终还是没有躲过被六十度的烧刀子灌得醉醺醺的东北军汉们的大刀。 杀到最后,甚至有个东北汉子在喊,“喂,你给我留一个杀。” 那人嗤笑,狂狷霸气的冷哼,“给你?自己抢去。” 被虐杀的草原勇士泪了:“要杀快点行吗?这样很折磨人啊!” 一场大战铩羽而归。 宗海宁对炸药包更是了一个深得认识,也更加令宗海宁欣喜,他能快些回到曼曼和孩子身边了。 *** 各国的探子十分之多,边境之事更是瞒不过各国元首的耳目,一夕之间,各方势力纷纷都在猜测,这样一支凶残到了极致的队伍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 信朝二皇子出师不利,在帐篷中呕的要死。 都灿狠狠地踹飞了火盆,表情十分凶狠,“究竟是谁?” 全军覆没。 连一个渣渣都没有逃出来,他还要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自己人死亡的消息,简直是没有脸,就连他的心腹罗密都死在了其中,都灿十分后悔之前没有听子平的话。 难道是个圈套么? 都灿是个有睚眦必报的人,在信朝有谁惹了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现在最令他憋屈的事,根本就不知道栽倒了谁的手上。 让他找谁去报仇? 子平十分担忧的走到都灿身边,“殿下,此事您还得从长计议啊。” 只是没有给都灿从长计议的时间,一个传令兵从外面走近来,大声道,“可汗宣二皇子即刻回京,有要事。” 都灿身子一震,不耐烦的挥手,“我知道了,滚!!” 都灿态度虽然差,但是传令兵显然已经习惯了都灿的差脾气,二话没说就离开了。 *** 农历九月二十九。 宜嫁娶。 凤凰城。 唐曼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不禁了然一笑。 海宁他,成功了。 这一日也正是唐果成亲的好日子,圣皇的弟弟忠义候、同时也是易宝斋的小老板唐果成亲了,女方是白家的二小姐,不少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禁纷纷的感叹,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儿啊。 更有人直接羡慕嫉妒交加,人家白老爷的运气怎么那么好,女儿嫁得好,家族都跟着沾光,那可是圣皇陛下的弟弟啊, 大婚的场面十分壮观,街道两旁围着看热闹的百姓,简直是人山人海的场面。 唐果骑着高头大马,一袭喜气的红衫,到了白家的门口,先是按照规矩扣了扣白家的们,高声喊了爹娘开门,白家显然也没有打算多为难这个新晋女婿,白老爷亲自出门迎接,与唐果一起等候。 白府内,下人们都要乱成一团了。 “耳环呢?怎么少了一只耳环?” “你看看柜子里有没有?” “你们手脚都麻利些,新郎已经等在外面了,错过了吉时谁能负责的起?” 闺房中。 白七已经上好了妆容,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面如桃花,煞是好看,想到等在外面的傻书生,白七脸上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换换看向自己的卧房,终于要离开这个对自己来说的牢笼,白七心中异常的欣喜。 蓦地。 白七突然之间感觉不对劲儿,周围的喧闹声似乎离自己远去了,白七一惊,看着镜中突然之间出现的白瑾。 同样是一模一样的凤冠霞帔,精致妆容,白瑾的嘴角扬着一抹挑衅的微笑。 “你要做什么?”白七嚯的站起身,转过头对着白瑾怒目相视,眉心紧紧的皱起。 在自己的大婚典礼上,白瑾一身新娘妆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白七咬着牙瞪着白瑾。 “妹妹。”白瑾轻轻凑到白七面前,一缕奇香飘过,白七顿时脑子眩晕,耳边只听见白瑾的嘲笑,“你以为你会顺利的嫁进忠义候吗?错了,嫁给她的是我,就算他发现了又怎么样?已经拜过天地,我就是他的妻。” 一阵天旋地转。 片刻之后,白夫人带领着一群丫鬟走进来,白夫人喊道,“还不扶二小姐上花轿?” *** 片刻之后,白夫人带领着一群丫鬟走进来,白夫人喊道,“还不扶二小姐上花轿?” 跟在白七贴身的丫鬟小红有些担心的说道,“夫人,您看二小姐好像有些脚步虚浮,是不是二小姐不舒服了,要不要先请大夫?” 白夫人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慌张。 跟在白夫人身边的小青面色难看的呵斥道,“二小姐只是有些饿而已,要是耽误了进宫的时辰你担待得起吗?” 白夫人冷着脸,皱着眉头道,“小红怎么这么不识大体?你先留在府中,我另外派两个机灵的去伺候二小姐。” 小红急了,“夫人,我。” 她从小就跟在二小姐的身边了,陪嫁丫鬟中自己自然是第一个,夫人连与二小姐商量一声都没有私自的将自己换掉了,小红求救的看向自家二小姐。 只是白七好像是没有反应似的站在那。 “吉时到了,赶紧上轿。”白夫人急声说道。 小红不服气,刚要说话瞬间从就从白夫人身后出现几个长得高壮的嬷嬷将小红按住,白夫人挥了挥手,嫌恶的瞥了一眼小红,“不听话的狗要来何用?压倒柴房去。” 小红被猛地塞住嘴,被几个嬷嬷从后门推推搡搡的押走了。 白夫人这才猛地舒了一口气,用手摸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有些心有余悸,一想到女儿以后的幸福和权势,白夫人逼着自己定了定神,转过身,快速的将门关上,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渐渐远去,白夫人的心渐渐定下来了。 只要瑾儿与忠义候拜了堂,事情就定了下来。 白夫人转过身,脸上快速的闪过一抹嫌恶,“那个小贱蹄子呢?” 小青脸上划过得意的笑容,“夫人您放心,奴婢都已经安排好了。” 小青走到床它旁边,弯腰用手撩开床帐。 一道大红色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白夫人和小青的眼中。 长长的睫毛,殷红的脸蛋儿,精致的妆容,可不正是白七吗? “拖出来。”白夫人阴狠的说道。 “是。”只见小青毫不费力的就将白七从床下拖了出来,可是白七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沉沉的睡着。 白夫人用力的扯着白七的胳膊,使劲儿的掐了一把,眼中含着厌恶,轻声骂道,“和她那个讨人厌的娘亲长得一模一样,恶心。” “夫人,您打算怎么处理二小姐?”小青小心翼翼的看向白夫人,试探的问道。 白夫人一愣,她还没有想好。 小青见状悄悄地凑近白夫人,“夫人,咱们现在必须得打算起来了,这件事情得迅速的处理啊,万一忠义候那边发现了新娘子是大小姐,闹着来白府要人,只怕咱们就要功亏一篑了。” “我当然知道。”白夫人略微烦躁的说道。 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想出来该怎么办,万一忠义候来闹,只怕老爷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己,这倒也不要紧,比起女儿,自己这点荣辱算得了什么呢? 就怕连累到瑾儿。 白夫人纠结的用力扯着帕子。 “夫人,奴婢有个好办法。”小青眼睛一转,在白夫人看不见的方向,眼中似乎快速的闪过一抹惊恐,紧紧咬着下唇,似乎下定了决心。 “你说。”白夫人急切的问道。 “咱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白夫人满心担心白瑾,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青眼中满是恐惧,甚至身子都有些颤抖,小青咬着下唇,沉声道,“咱们将二小姐卖给一个秦朝最下做最狠的人当妾如何?到时候就算是忠义候找上门来,也已经晚了,那么身份尊贵的男子会要一个破鞋吗?” 小青话音一落。 白夫人顿时眼睛一亮,脱口赞道,“好主意,就这么做了,你快些去安排。” “奴婢清楚,夫人您先回房吧,省得被有心人看到。”小青匆忙说道。 白夫人点了点头,嘱咐道,“做得赶紧点。” 白夫人一走,小青勉强撑住的身子蓦地一软,脸色惨白,望向房梁,颤抖着嘴唇,“大人,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只是个下人。” 龙御西瞬间从房梁上跳下,将手中一根人参咬的脆响,瞬间冷飕飕的看向小青,神经质似的看向榻上精致面容的女子,眼中划过一抹兴味,然后突然之间喊道,“人逗tmd死到哪去了?” 屋中瞬间出现了四个黑衣人。 龙御西大手一挥,“扛走。” 然后看向小青,微微眯起眼睛,整个人显得阴测测的,呵呵道,“你应该知道怎么说的,小心不要说错了,不然你的小命儿。” “奴婢懂。”小青吓得连连点头,身子颤抖。 龙御西这才满意的飞身离开,走到空旷的地方,龙御西不耐烦的在白七的脸上一扯,一张人皮面具瞬间出现在龙御西手上,被黑人杀手们扛着的女人瞬间变成了白瑾,龙御西满是兴味的开口道,“你们都听到了怎么回事吧?” 一杀手板着脸,一板一眼的回道,“卖给屠夫当妾。” 龙御西突然之间觉得有点不够,伸手快速的废掉了白瑾身上的武功,然后还觉得有点不足,一时又想不出来,挥了挥手,“去吧。” 黑衣杀手瞬间扛着白瑾消失在原地,而龙御西大摇大摆像个没事人似的回皇宫了。 *********** 花轿中摇晃的白七,缓缓地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小空间中,头上蒙着红盖头,白七蓦地想起白瑾那张嘲讽的脸,和之前发生的事情,顿时浑身吓了一身的冷汗,白七很清楚,落入白瑾和白夫人的手中,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 而自己。 现在竟然在花轿中。 惊恐的想要站起身,却发现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而不停摇晃的轿子更是令白七头疼,不由得焦急,着急的出声喊道,“停下。” 外面喧嚣吵闹声盖住了白七微弱的声音。 “救命啊,放我下来。”白七再一次喊道,大大的杏核眼中满是惊恐,费力的想站起身,不行,她要离开,去找唐果。 第一三八章 你把我女儿弄到哪里去了? 第一三八章 她现在只想见到傻书生。 前面远远地骑着高头大马的唐果似有感应似的回头一看,立刻喊道,“等一下。” 礼乐声顿时停止,唐果快速的翻身下马,往花轿方向走去。 吓得喜娘面色大变,以为这忠义候爷等不及了竟然要当街看新娘,连忙阻拦焦急劝道,“侯爷,这不符合规矩。” “让开,本候夫人不舒服,你滚开。”唐果不耐烦的拨开喜娘,厉声喝道。 然后走到花轿前,弯下腰柔声问道,“七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唐果? 低沉温和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白七顿时惊喜,声音有些微弱,急切的道,“唐果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 “你怎么了?”唐果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疑惑,七儿似乎有些不对劲而。 “没。”白七声音有些哽咽,低低的说道,“我没事,只是轿子摇晃的有些透不过气,有些晕,只要你在就好,只要你在就好。” 白七身上的药劲儿还没有过,只是听着唐果的关切,白七就觉得心中十分开心,紧紧地搅着帕子。 莫名的安心。 唐果心中一动。 下一刻,已经将轿帘撩开,将白七打横的抱在怀中,灼热的呼吸凑在白七颈边,眼中闪过一抹关切,柔声说道,“我抱着你,你就不会感到晕了。” 唐果这一行为令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喜娘连声喊道,“侯爷,侯爷,这、这这、不合规矩啊!!!新娘子只能坐在轿中。” 喜娘有些局促不安,她做了喜娘这么多年从未有见过这么出格的新郎新娘,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唐果冷眼转身,看着这个从白府中出来的喜娘,从心里感觉得不喜欢,冷声哼道,“不愿意见到,你可以回去。” 当街寂静。 白七紧张不安的抓着唐果的衣领。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唐果,见唐果将新娘子紧紧地抱在怀中,轻轻地放在马上,然后自己翻身而上,亲密的护着新娘,很快的礼乐队反应过来,又开始奏乐。 喜气的音乐声有响起。 留在唐果身后的花轿喜娘们不知所措,她们不知道应该跟上去,还是不跟上去。 跟上去? 轿子里已经是空的了,新娘都已经被新郎抱在怀中了,她们手中的只不过是个空轿子。 不跟上去? 好像没有迎亲和送亲的队伍走到一半分道扬镳的吧? 就在几个从白府出来的喜娘犹豫之间,唐果等人已经开始走了,完全没有理自己等人,喜娘回过神来,急忙催促轿夫,“赶紧跟上啊。”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要送进皇宫中的队伍,不跟上去,是要丢白家的脸的,要是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轻饶不了她们。 迎亲和送嫁的队伍浩浩汤汤的向皇宫中走去,不少人被白家的大手笔镇住了,二百五十六抬的嫁妆,除去当年的白夫人,这等嫁妆在世家贵女中可是绝对的拔得头等。 更有不少人心里酸酸的道,“白老爷可是将闺女嫁进了皇室,能不大手笔吗?” “切,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更有人鄙视,“你们俗到极点了,没看见忠义候对那白家的二小姐有多好吗?这样的男人要是肯娶我闺女,再多一倍的嫁妆我都肯出。” 众人,“.......” 这才是真正的土豪啊!! 皇宫的们早就已经打开。 拜天地的礼堂设在凤鸣宫,唐曼和唐段氏,还有汪正德夫妻都过来了,甚至还有瑾儿和芙儿两个小豆丁。 唐段氏激动地泪水盈满眼眶,有些感慨,“一晃果儿都已经娶亲了,曼曼,果儿媳妇儿你确定过了吗?” 唐段氏有些不放心,“娶妻娶贤,家世什么的都不重要,咱家也没有什么好条件,最重要的就是人品好。” 唐曼忍不住笑了,“娘,您放心吧,我呀都已经确认的不能再确认了,白七是个好姑娘。” 这老太太感情还沉浸在老思想中呢!有自己这个姐姐在,还需要什么好条件吗?这就是真正的豪门啊! 看着整个宫中都喜气洋洋的样子,唐曼有些感慨,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她从最初什么都没有的小丫头竟然一步步成长为女皇了,如果海宁在的话就更好了,唐曼怀中抱着嬛嬛,想到。 几个月不见,振儿和芙儿两个小豆丁见到唐曼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尤其是振儿,似乎长大了不少,一见到唐曼先是十分激动,眼中迅速的蓄满了泪水,然后别扭的转过头不看唐曼,唐曼连忙将嬛嬛交到唐段氏怀中,迅速的上前将振儿抱起,宗振先是有些挣扎,然后一脸怒色,“你都想不起来我了,还抱我做什么?放开!!” 得,这小祖宗又生气了。 唐曼连忙哄道,“谁说我想不起来小祖宗了?我天天想着你呢,茶不思饭不香。” “娘,还有芙儿。”芙儿细声细气的扯着唐曼的凤袍。 唐曼连忙点头,“对对,还有我的小芙儿。” “花言巧语。”宗振别过头,撇嘴,可是耳根子却悄悄的红透了,横眉瞪眼收起来了,看起来像是被顺了毛的猫,半饷,宗振悄悄地凑近唐曼的耳旁轻声说道,“我很想你。” 宗振看了看芙儿,又加了一句,“芙儿妹妹也很想你。” 一句话,令唐曼心酸不已,当初为了两个小豆丁的安全,将两个小豆丁留在唐朝,她又何尝不想啊?唐曼无声的抱紧了振儿,右手抚摸着芙儿的头顶,“这回不要走了,就留在娘的身边吧!” “真的?”小芙儿十分高兴的跳起来。 宗振却哼了一声,“谁稀罕?”然后嘴角快速的勾起。 唐段氏见状不禁慈爱的笑道,“振儿和芙儿每日想你的时候就给你写信呢,等忙完了你问他们要。” “谁说的?”宗振顿时大叫,耳根子红透了,气鼓鼓的样子。 “好好好。”唐曼又是一阵哄。 龙御西瞬间出现在唐曼身边,皱着眉看着宗振,心里有些不乐意了,赶走了一个大的狐媚子,又来一个小的,龙御西瞬间推了一下宗振的脑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道,“喂,小鬼,你都多大了,还让人抱,滚下来,那是我媳妇儿。” 他都没让媳妇儿抱过呢! 龙御西傲然的宣布主权。 唐段氏震惊的看向龙御西,又看看唐曼,惊疑不定。 宗振已经六岁了,当初在唐朝的时候就看龙御西不顺眼了,如今再看他一副欠揍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嘴一扁,紧紧地搂着唐曼的脖子,直接哭了,而在振儿的带领下,小芙儿也是哭的一抽一抽的,唐曼心疼的不得了,登时踹了龙御西一脚,“远点走着。” 龙御西十分委屈,梗着脖子,看宗振更加不顺眼,杠上了,“我就不走。” 凭什么让他走? 又不是他的错,不走不走就是不走。 唐曼一时之间脑仁有点疼,总感觉哄着的是四个孩子。 “皇上,忠义候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殿外了。”从外面小跑进一个女官,满脸喜色的说道。 “快请。”唐曼放下宗振,扶着唐段氏走上了高堂的位置。 唐果满脸的春风得意,抱着白七手牵手的走了进来,按照礼节拜了天地高堂,就被宣唱着送进了洞房。 夜晚。 红烛点点。 白日的喧闹早就已经远离,只剩下一对儿小夫妻独处的空间,唐果将白七的红头盖掀开,依次的喝了交杯酒,吃了大枣花生桂圆瓜子,唐果轻舒了一口气,将白七拥进怀中,“我从未想过冲动的来到秦朝之后,会那样的方式遇到我的新娘。” 白七噗嗤一声笑了,点着唐果的胸膛,“你当时傻透了。” “你还不舒服吗?”唐果关切的问道。 “没有了。”白七想起在白家的惊险的一幕,将白瑾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唐果,惊得唐果差点跳起来,手忙脚乱的检查着,“小七,你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不对,快宣御医来给你瞧瞧。” “我还是去找活阎王吧,他的医术肯定没有问题的。”唐果急了,就要向外冲,被白七快速的抓住了,白七一脸无奈,“相公,我没事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现在已经不晕了。” 白七突然见到唐果傻傻的站在那,以为他还不相信,就转了一圈,道,“你瞧,我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了。” 只是白七有些想不明白,白瑾将她迷晕了之后送上花轿。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白七回过神,却见唐果依旧傻傻的愣着没动,喊道,“回神了。” 话还没有说话就被唐果一下子拥在怀中,灼热的鼻息凑在白七的颈子旁边,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白七的一双杏核眼,唐果沙哑低沉的嗓音诱哄道,“七儿,再像刚才那样叫我一遍好不好?” 白七猛地意识到刚刚自己竟然脱口而出的是......白七的脸顿时红透了,如胭脂一般红的动人,白七侧过脸想要躲起来,却被唐果一下子按住,“娘子,你再叫一边好不好?” “相公。”白七的声音如蚊蚋,细声细气的带着女儿家的羞涩。 唐果的目光瞬间燃烧起来。 两人相互凝视着对方,慢慢地空气开始升温,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起来。 ye,还长着。 ******* 喧闹的一天结束了。 距离凤凰城十里开外的郊区,住着一群菜农屠户,其中最有名的挡住赵三刀。 此人长相凶悍却肥头大耳,生性好耍狠斗勇,又是杀猪为生,刀法更是出神入化,杀一头猪只需要三刀,就能将整头猪大卸八块,邻里三乡几乎没有人敢惹他,当然更没有人敢把自家闺女嫁给他。 生怕一个不留神,赵三刀再把自家的闺女弄死。 赵三刀年近三十了却还没有娶妻,没有想到今儿竟有人将一个活脱脱的美人儿卖给他. 就花了一两银子。 赵三刀和他老娘简单的将房间用红布布置了一下,就算是婚房了。 赵大娘早年也是个十里八村有名的凶悍女人,一手杀猪的手上功夫加上泼辣劲儿愣是让人不敢欺负,将赵三刀养大,如今好不容易给赵三刀说上了媳妇儿,赵大娘心里十分高兴,与儿子喝了点小酒,几杯下肚,赵大娘有些微醺,用力的拍了一下赵三刀的脑袋。 赵三刀纳闷,“娘,你又打我干啥?” “预防你以后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赵大娘十分彪悍。 好在赵三刀虽然为人凶恶,但可是个有名的孝子,连忙给赵大娘倒满了酒,拍着胸膛,“娘你放心吧,那女人就是买来给咱们赵家延续后代的,她以后要是敢不孝顺,儿三刀就弄死她。” “你还能上了。”赵大娘笑骂道,“行了,喝得差不多了,赶紧去洞房,早点让我抱上孙子,要不然老娘卸了你。” “走了。”赵三刀醉醺醺的站起来。 “把刀带上。”赵大娘不忘提醒。 来路不明的女人怎么的都得提放着,赵大娘有些怀疑,就一两银子买来的媳妇儿,虽然长得好看,但是长相顶啥用?又不出去卖。 “好。”赵三刀十分听话的拎上杀猪刀,走进新房。 *** 白瑾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新房,可是她无论如何都记不起与忠义候拜堂的景象。 随即,白瑾惊恐的发现自己身上的内力全无,经脉闭塞,显然是被废了的样子,白瑾怒极交加的撑起身子,习武之人的武功就将是本人的性命一样重要,白瑾急得不行,却发现这地方简陋的不行,怎么可能是皇宫? 一时间。 白瑾纵有千层算计,也不禁惊慌了。 门哐啷一声响了,白瑾眼睁睁的看到一个膀大腰圆、肥头大耳的汉子喷着酒气走了进来。 “原来媳妇儿你醒了?”赵三刀醉意明显,一双眼睛色米米的盯着白瑾浑身上下,玲珑奥凸有致的身段被藏在凤冠霞帔之下,赵三刀邪笑,“醒了正好,省的老子像是弄一具死尸。” 赵三刀的手向白瑾抓去。 “谁是你媳妇儿?”白瑾登时皱起眉,向后退了退,抓紧衣襟,警惕的盯着赵三刀,“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本小姐,滚!” 白瑾身上的小姐病又犯了,怒不可歇的瞪着赵三刀,一脚向赵三刀踹去。 可是她忘了自己的武功已经被废,以往对上赵三刀这样平常的汉子,白瑾对付五六个都不成问题,可是现在没有了武功白瑾就像是一个弱女子,轻飘飘的一脚踢出去对于赵三刀来说不痛不痒,可是白瑾眼中的鄙夷眼中的刺伤了赵三刀的自尊。 本想着好不容易讨了个媳妇儿,好点儿对着,可是这个女人给脸不要脸。 赵三刀冷哼道,“不碰你?你是老子一两银子买来传宗接代的媳妇儿,老子凭什么不碰你?老子告诉你,今儿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不从老子就像杀猪一样剁了你。” 赵三刀将杀猪刀碰的一声砍在桌子上,反手凶狠的打了白瑾一个耳光,凶狠的向白瑾扑去,一把撕碎了白瑾的大红色的外衫。 白瑾满脸被褥的神情,红肿着脸,拼命的挣扎着,喊道,“你杀了我吧,我宁死也不会被你侮辱。” 白瑾心中悲愤异常。 她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平常她身上都是成千上万两的银票,今天被一两银子卖给了一个屠夫,白瑾屈辱的泪水从眼角滑下来。 究竟是谁? “嘿嘿。”赵三刀轻轻松松一只手就将白瑾摆平,嘿嘿地阴笑,凶悍的低吼,“老子怎么会杀了你呢?你想的美,老子警告你,你要是在挣扎,我不介意让我娘进来按着你,强行让你和我洞房,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脸?” 白瑾身子一僵,声音软了下来,恳求着赵三刀,“这位大哥,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是忠义候的夫人,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银两的,求求你了。” “忠义候的夫人在宫中。”赵三刀十分肯定的冷笑,“老子不缺很多很多银子,老子就缺媳妇儿。” 赵三刀不再废话,几把就将白瑾身上的外衫扯碎。 白瑾再三恳求也无果。 “啊!”只听白瑾惨叫一声。 屈辱的泪水从白瑾眼中流了出来,白瑾口中咬牙切齿的恨声喊道,“白七,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发誓。 今日悲惨的境地都是白七害的,如果没有她,自己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不知道娘亲现在发现不对劲儿? 白瑾凄厉的喊了一声,“娘,救我。” 对的,她娘一定会想办法找到自己的,白瑾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希望。 赵三刀可没有管那么多,啪的一耳光打的白瑾脸侧了过去,口中骂道,“真坏性质,你老实的给老子闭嘴。” 完事之后,赵三刀突然之间想到黑衣人交给自己的话,想了想,踢开已经浑身无力的白瑾,找出平日杀猪用的绳子,手脚麻利的将白瑾捆起来之后倒吊在房梁上。 白瑾感觉自己都要死了,终于放下了自尊软声求道,“大哥,我会听话,你放我下来吧,求求你了。” “不行。”赵三刀冷酷的拒绝,板着脸的赵三刀令本来长得就十分凶悍的脸更加恐怖,“你得快点给老子留下个后代。” 满足了娘的心愿,到时候这个女人是死是活就不归自己的管了。 白瑾只觉得眼前一黑。 *** 赵家房梁上,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站在那,中间围着一道大红色的张狂身影,龙御西兴致勃勃的看着,若是平日白瑾一定会听到房梁上有人,如今她的武功已经被废了,加之赵三刀母子都是寻常人,若是见到也一定会认出这就是将白瑾卖给赵家的人。 龙御西不禁冷笑,“还惦记着让她娘来救她呢?真是想的美。” “你说老子能成全她吗?”龙御西推着身边的黑衣杀手,瞬间骂道,“喂,你tmd死人啊?没听见老子问你话呢吗?” “是的。”黑衣杀手连忙诚惶诚恐的回道,“回主子的话,她确实想的美。” “哼。”龙御西哼道,“这还差不多。” 龙御西不禁想到,要是能将粘着蠢女人的那个小狐媚子弄走就好了,想着想着龙御西就顺口问了身边的黑衣杀手。 黑衣杀手瞬间大惊,连忙劝道,“主子,您千万别,要是皇上知道了。” 龙御西瞬间怒了,“你是说老子会怕女人?” 龙御西直勾勾的瞪着黑衣杀手,仿佛下一刻黑衣杀手若是说的不对,他立刻将人踹下去。 黑衣杀手满脑子冷汗,他是新晋一批从御杀调来的杀手,跟在龙御西的时间不长,但是也听过龙御西的脾气,心中不由得想,主子哪里是怕皇上啊?简直是非常怕的节奏啊? 但是他能这么说么? 答案很显然是不能,否则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两说,黑衣杀手小心翼翼的斟酌了一下词语,然后回道,“皇上会难过,可能......不理主子。” 龙御西认真的想了一下,想到蠢女人不理自己的可能,瞬间觉得这简直是个糟透了的主意,龙御西留下话,“你们几个,就留在这儿吧,记住别让人找到她,也别让她逃出去。” “主子。”黑衣杀手小心翼翼问道,“您为什么不亲自处置她?” “有一个就够了。”龙御西想到已经不见人形的凤素儿,瞬间倒足了胃口,况且这种方式不是很有乐子吗? 龙御西说了一句话就直接离开了。 ********* 白府中。 白老爷嫁了闺女,心情也好了不少,看着不停地在房间中踱步的白夫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破天荒的问了一句,“你今天晚上究竟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白夫人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白夫人心慌的厉害,天色已经很晚了,宫中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难道是忠义候还没有发现新娘子已经被掉了包吗?亦或许代表着忠义候接受了瑾儿? 白夫人不停地在房中来回踱步,她已经顾不上白老爷的诧异了,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惴惴不安,右眼皮一直跳,感觉心神不宁,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了一样呢? 白老爷冷哼一声,径自的安寝了。 这女人现在越来越不掩饰了,他闺女找了个好婆家她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真不愧是低贱的商人之女,登不得台面。 这一夜对于白夫人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对于白瑾来说更是难熬,等到被赵三刀解开绳子的时候,白瑾已经浑身没有力气,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凶恶的赵三刀终于走了,白瑾想要趁机逃走,可是一出门就见到了堵在门口的赵大娘。 赵大娘手中同样拎着一把杀猪刀,冷笑,“就知道你这女人是个不安分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跑抓回来,让我儿子揍死你,你现在去烧火做饭。” 白瑾倒吸了一口凉气。 傻眼了,她哪里会什么烧火做饭啊? 有些不知所措,觉得赵三刀母子粗鄙不堪,她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的,虽然八岁之前没有生活在白府,可是白老爷给了她们母女充足的钱和安逸的生活,从未受过什么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都不曾进过厨房,现在这老女人竟然逼着自己做饭? 白瑾刚想说,‘我不会’,就见到赵大娘同样凶悍的表情,将话缩了回去。 *** 皇宫中。 唐果和白七早早的起来,和唐段氏、唐曼等人,一大家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个早饭,唐曼很高兴,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而白七虽然有些害羞,但是表现出来的十分有礼貌,又令人不至于感觉到疏离,芙儿最爱粘着白七了,不停的拉着白七问东问西的,让白七很快的就融进这一大家之中了。 白七从没有想到唐果的家竟然是这样的。 婆婆是个传统的女人,对自己关怀备至,而唐果的姐姐、秦朝的圣皇,更是没有什么架子,亲亲热热的和自己说这话,在这之前,白七简直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圣皇谈笑风生。 只是,吃饭的时候,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明显和别的餐具不搭的花色,令白七苦恼的事情来了,白七的强迫症又犯了,可是又不好意思,自己一个新妇,会不会让别人以为自己难以相处? 唐果体贴又细心地发现了,招来宫女,将白七面前的碗递给宫女,“换个同样的花色来。” 唐果还记得第一次吃饭的时候,白七的挑剔,恐怕这小妮子又在纠结了。 白七蓦地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唐果一眼。 “小七平日都喜欢什么呀?”唐曼笑着问道。 白七有些羞赧。 唐果毫不犹豫的爆料,想到几次她用细细的手臂伸在自己面前要银子的情景,段林笑了,“她呀,平时最喜欢的一定是银子了。” 白七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偷偷地扯了一下唐果的袖子,娇嗔道,“相公。” 唐曼哈哈大笑,“凡事喜欢银子的人都是会赚银子的人。” “姐姐说的是。”白七轻轻瞪了一眼唐果,唐果看着白七脸上的霞光,很是愉悦,连忙夹菜给自家娘子,“娘子,吃这个,很好吃的,” 唐曼与唐段氏相视一笑,唐段氏如今见到了白七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唐曼挑眉,调侃道,“小弟真是差别待遇啊,这么多年还没主动给娘和姐姐夹过菜呢,这还成亲就知道护着媳妇儿了。” 白七满脸通红,唐果笑呵呵的又给唐段氏和唐曼各自夹了继续换的菜肴,平日黑透的一张嘴哄得娘亲和姐姐开开心心、乐乐呵呵的。 吃过饭之后,白七主动提出要接婆婆去侯府,着实令唐段氏又是感动又是欣喜,唐曼也欣然同意了,心中对白七十分满意,这白七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至于白七的姐姐白瑾的事情,唐曼没有与白七和唐果提,直接让龙御西料理了,像是白瑾这样的人唐曼自打穿越以来,着实见过不少,留着也是个祸害。 吃完饭过后,唐果与白七一道将唐段氏接回了侯府。 唐段氏是个传统的女人,而白七因为成长的环境,看似愚钝,实际上是个心灵剔透的人,婆媳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 若说忠义候的婚事着实令凤凰城热闹了一把,那么与忠义候府的门庭若市相反的就是大长老府了。 经历与易宝斋和报文馆一场无声的战火,大长老府的声望无形之间损失了不少,民间对唐曼的呼声十分高。 大长老府。 凤云心情烦闷的将手中的信狠狠地摔在桌上,满眼的焦躁,心中不停地想着,秦朝边境这伙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无声无息的消灭二皇子都灿的骑兵勇士? 凤云想不明白。 凤云敢肯定,绝对不会是唐曼的势力,唐曼或许能组织那些文人耍些嘴皮子上的功夫,但是对这样的势力绝无可能。 再次看了一眼都灿的信,凤云认真的回复,并且附上她的猜测,有可能是是一只神秘的武装,并且附上秦朝一些机密。 收到凤云的信,都灿彻底的放心了,只要不是秦朝的队伍就成,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私人武装,又能翻得出什么风浪?火药再厉害总有用完的时候,扛得住车轮战吗? 都灿将上次的损失几千人归咎于倒霉,只要不去在触碰那些人的霉头,那些人还能区区一万人主动招惹一个国家吗?而现在最令都灿在意的就是——秦朝。 老东西马上要不行了,可汗之位,他势在必得,都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信上与凤云达成了秘密协议,写完信之后,都灿勾起得意的嘴角。 互利互惠而已。 都灿眼中迸发出一股强烈执著的光芒,拳头紧紧攥起,在这之前,他势必要亲自去一次秦朝。 ********* 白府。 在战战兢兢的熬过了一天两天之后,白夫人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停地上香拜佛,真是佛祖保佑啊,瑾儿平平顺顺的嫁到了侯府,忠义侯府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这说明了什么? 忠义候接受了瑾儿啊! 白夫人满心欢喜,明天就是三日回门的日子,白夫人已经想好了对策,到时候白老爷找白七那个小贱蹄子,她就来个一问三不知。 反正白老爷禁止她插手婚礼的事情府中上下都知道,白老爷就算是心中怀疑也奈何她不得,只要瑾儿好才是她真正的好,白夫人心中想得明白,虽说夫妻一体,可是她这妻子的位置随时都能换,孩子还是实实在在的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 到了第三天。 白夫人一大早就忙忙碌碌的起来准备吃食,瑾儿和姑爷要回门了,白夫人心中想着决计不能丢了瑾儿的脸。 白夫人异常的勤快令白老爷多看了几眼,面色也终于缓和了一些,这女人还是懂点事而的。 可是。 到了新人回门的时候,白夫人早早的等在厅中,一见唐果小心翼翼扶着的人,顿时傻了。 那女子一双杏核眼中闪着幸福柔和的光芒,精致的妆容、眉眼如画,浅淡的橙红色长裙,枚红色的锦缎外套,上等的琉璃佩玉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妇人的发髻,更显得雍容雅致,褪去了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丝丝妩媚,白夫人震惊的看着白七被唐果紧紧地护在怀中。 白夫人身子颤抖的不行,心已经乱成了一团。 怎么会是白七这个小贱蹄子? 她的瑾儿呢?瑾儿去哪里了?她之前明明已经将白七这个小贱蹄子卖给屠户了,白夫人颤抖着嘴唇,狠狠地瞪着白七,“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嫁给忠义候?” 白夫人颤抖的看着白七与唐果的身后,“瑾儿呢?” 唐果快速的将白七护在身后,皱着眉头,“为什么不是七儿?” 唐果的脑子反应很快,马上的联想到迎亲那日白七的头晕,还有白七与自己说的,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面上的笑容蓦地消失,冷冷的说道,“看来本候得需要白夫人给本候一个说法。” “你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白老爷大力将白夫人扯过来,面色十分难堪。 白夫人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的自语,“我的瑾儿在哪?瑾儿。” “不。”白夫人猛地上前抓住白七的衣领,表情凶神恶煞,恶狠狠地骂道,“明明是我的瑾儿上的花轿,为什么会是你这个小贱蹄子?你说,你把我的瑾儿弄到哪里去了?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唐果一个猝不及防被白夫人抓个正着,顿时面色难看,快速的将白夫人的手扯开,眼中闪过一抹严厉的光芒,回头轻柔的拍着白七的后背,柔声说道,“不要怕,有我在。” 白七一下子反应过来,面色变得苍白,看向白夫人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恶,“夫人,白瑾的下落不应该问您吗?你和白瑾在我新婚之日对我下药,想要调换新娘,结果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倒是问起我来了。” 白夫人猛地回头抓着小青的衣襟,“你把我的女儿卖到哪里去了?” 听了白七的话,白夫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脸色瞬间惨白,翕动着嘴唇,疯了一般的抓着小青的衣襟,摇晃着,“快说,你把我的女儿卖到哪里去了?” 白夫人拼了命的想,小青曾经和自己说话,当时觉得能处置了白七那个小贱蹄子,这主意特别的好,现在白夫人简直连杀了小青的心都有了,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最恨的还是自己,她竟然将自己的女儿给卖了,白夫人瞬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白老爷到现在怎么还听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不敢置信的瞪着白夫人,本来觉得这个女人贪心,上不得台面,可是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这般的狠毒,竟然要害了小七,结果反而害了瑾儿,白老爷颤抖着手啪的狠狠地给白夫人一耳光,大骂道,“践人。” 白老爷原本满腔的喜悦顿时跌落谷底,狠狠地踹了白夫人一脚,“践人,还不跪下。” 白夫人措不及防的被白老爷狠狠地踹倒在地,想到自己如今下落不明的女儿,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我的瑾儿啊,你究竟在哪里啊?” 白夫人连滚带爬的爬到白老爷脚下,紧紧地抓着白老爷的衣摆,仰起头,泪流满面,哀求道,“老爷,求求你快点将瑾儿找回来吧,求求你。” 白老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指着白夫人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好好地女儿都让你给教坏了,给小七下药,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恶毒?我算是看清你们了。” 白夫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瑾儿毕竟是您的女儿啊,老爷。” 白夫人哀求不止,而白老爷却沉默了起来,白夫人猛地转过头,指着白七恨恨的怒喊,“全都是你这个践人,要不然我的瑾儿怎么会。” 第一三九章 生死不明 白老爷赶紧吩咐下面的人,“还不快去找大小姐。” “是,老爷。”下人们看到白老爷难堪的面色,心中一颤,急忙低声道。 “等等。”白老爷突然叫道,面色凝重的说道,“记住,不要明察,要暗访。” 白老爷心中明白,白家刚刚与皇室联姻,外面什么人都有,一旦走漏风声,白家大小姐嫉妒嫡妹,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出去,那么不仅丢人的是白家,更是丢了皇室的脸。 而且。 白老爷十分愧疚的看向白七,传出去,只怕对小七也不好。 白老爷心中怒急交加,恨白夫人太过狠毒、怒白瑾竟然对自己的妹妹狠下心肠,可是白老爷对白瑾根本就没有办法放任自流,毕竟,那是他的亲女儿,这样一来,白老爷看向白七的眼睛中更是愧疚,嘴唇翕动着,半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白七简直忍不住的颤抖着。 她没有办法想象,差一点就要像白瑾一样遭受厄运,永远见不到唐果,她根本就不敢想象,白七感受着唐果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气息,抬头,对上唐果一双关切的眼睛,唐果将白七揽在怀中,一遍一遍的拍着白七的后背,轻声道,“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 白七点了点头。 看着白七害怕的颤抖,再看到白老爷明显的就想息事宁人,小七险些遭受厄运,差点就落到歼人之手,而白老爷就是这等态度? 唐果心中升起一阵怒火,皱着眉头,冷冷的看向白夫人,“小七已经是姐姐承认的弟媳,从现在起就是我唐家的人,若是岳父拿不出一个处置的态度来,唐果不介意将事情闹大,交给姐姐亲自处置。” 唐果顿了一顿,看着白老爷,“到时候,只怕就不再是家事了。” “相公。”白七蓦地瞪大眼睛,一双大大的杏核眼中闪着泪光,心中十分感动,已经很久没有人像唐果这般这般护着自己。 唐果看着白七一笑,眼中的厉色明显收起,更紧的将白七拉进自己。 白老爷面色瞬间变了。 他怎么会想不到,小七已经是皇室中人,唐果的态度很大一部分代表了圣皇的态度,白老爷郑重的说到,“贤婿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小七一个公道,赵锦荣这女人我白家再也容不下她,至于那个孽女,找回来我一定重重责罚。” 唐果点了点头。 “老爷?”白夫人不敢置信的尖声叫道,“你要休了我?我的瑾儿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还要重重的处罚?你不觉得太过偏心了吗?” “我当年娶你过门就是最大的错误。”白老爷怒气冲冲的转过身瞪着白夫人,“教坏我的大女儿,还处处苛待我的小女儿,不休了你简直是天理难容,做下这等恶事。” 白夫人顿时哭天抢地,那还有当家夫人的风范,哭的身子颤抖。 白七神色复杂的看着白夫人,幼年时处处暗中给自己使绊子的女人如今凄惨无比,年过半百还要被休弃,这对于女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吧?看着怒不可歇的白老爷和哭的风度全无的白夫人,白七突然之间觉得之前的种种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白七紧紧地握着唐果的手,轻声道,“相公,我们回家吧,我想吃娘做的面了。” 唐果一愣,随即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欣喜,“好,我们回家。” 白老爷有些愧疚,看着面前这个已经亏待了很多年的女儿,或许当初若没有接赵锦荣进门,他的小七还是那个会腻在自己身边的乖女儿,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改变了,白老爷局促的搓手,“小七,要不在家吃顿饭吧,已经都准备好了。” 白七瞥了一眼白老爷身后的白夫人,神情冷淡有些疏离,客气的说道,“不了,娘在等着我们回去吃饭。” 短短一句话,令白老爷愣了。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白七口中的‘娘’是她的婆婆、唐果的亲娘,小七说着‘娘’的时候,深情幸福满满,而对着自己则是客气又疏离,是自己这么多年的疏忽已经在他们之间隔出了一道鸿沟吗? 白老爷心中突然之间升起一阵难过和欣慰,欣慰的是唐果的娘对自己的孩子是真心的好,白老爷感激的看向唐果,“代我谢谢亲家。” “娘很喜欢小七。”唐果微微一笑,转过头对着白七说道,“小七,我们回家。” 白七重重的点点头,和唐果一起慢慢地走出白府,将身后的一切都抛下。 *** 日暮西沉。 凤凰城城西。 炊烟袅袅,赵三刀母子正在吃饭,而白瑾因为白天不老实的想要逃跑,被赵大娘告了一状,赵三刀回来之后直接将白瑾毒打了一顿捆了起来仍在角落里。 而赵三刀奇怪的和赵大娘说,“娘,你说这些贵族老爷们的世界咱们真的不了解。” “发生啥事了?”赵大娘纳闷的问道。 “今儿还是在城里听别人说的。”赵三刀喝了一口小酒,撇嘴,“听说那白家的当家夫人被白老爷休了,都四五十岁的岁数了,也不知道折腾什么光景。” 赵大娘唾了一口,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还不是不守妇道?豪门大族和咱们也差不多,谁家规规矩矩的夫人能被休?” 墙角处的白瑾听了蓦地一愣,脑子一空。 她娘被休了? 怎么可能? 白瑾霍的站起身,却因为身子被绳子紧紧的绑着,身子不平衡,冷不丁的重重的摔在墙上,白瑾面容激动,眼神紧紧地盯着赵三刀,喊道,“你胡说。” 赵三刀眯起眼睛,借着酒劲儿,几步走到白瑾面前,像是拎小鸡儿一样将白瑾拎了起来,另一只手啪啪的甩了白瑾两个耳光,恶言恶语怒道,“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不然老子剥了你的皮。” 蓦地。 赵三刀啪的将白瑾仍在墙角,白瑾不停地哭着喊道,“你放开我,求求你,就让我回家看一眼,你放开我。” 得到的依旧是赵三刀的拳打脚踢。 白瑾狼狈的躲闪,满脸泪容。 赵三刀气呼呼的回去吃饭,抱怨道,“娘,这女人真是欠揍。” “女人嘛,有了孩子就老实了。”赵大娘满不在乎的说道。 赵三刀点头,“也是。” 夜晚。 在经历又一轮的残暴之后,白瑾出奇的逆来顺受,甚至努力的讨好以前她曾经嫌恶的下等人,换得了点福利,赵三刀睡之前,并没有将白瑾捆住。 等到赵三刀入睡之后,白瑾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躲开赵三刀的咸猪手,下地,熟练地绕开了赵大娘的房间,这几日观察下来,白瑾发现赵三刀和赵大娘入睡之后都是吵不醒的人,白瑾放心的出门,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等到一出门。 白瑾顿时拔足开跑,眼中满是泪水,匆匆的用手背胡乱的擦了一下,脚下的速度不减。 她要回家。 必须要回家,在这种地方再待下去她就要疯了,白瑾眼中充满着恨意,拳头紧紧攥起,只要她逃出这个鬼地方,她一定会让白七那个小践人生不如死。 都是她的错。 白瑾脸上布满着疯狂恨意。 疯狂奔跑的白瑾没有注意到身后远远地有两个黑衣人轻松地、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黑衣杀手正是龙御西留下的——御杀的精英。 白瑾已经被废了武功,奔跑起来也就是平常弱女子的速度,两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其中一人板着脸道,“她跑了。” “我有眼睛,看见了。” “还要让她跑到什么时候?” 另一人看了看夜色,无辜道,“跑到家门口吧,在家门口被抓回去的感觉多有创意啊!” “成。” 白瑾越跑越快,身体上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可是白瑾被一股疯狂的恨意撑着,一路跑进凤凰城,看到后面赵三刀没有追过来,白瑾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更快速地向白家跑去。 终于。 白家家门口已经近在眼前了,白瑾眼中慢慢的喜色,跑到门口,疯狂的敲门,“开门,快点开门,我回来了。” 完全没注意到两个黑衣杀手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了。 就在白瑾满怀希望的听着门内快步走出来的脚步声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背后一紧,白瑾蓦地被抓在黑衣杀手的手中,身子腾空,被点了哑穴,眼睁睁的看着门内走出来的熟悉的门房孙二,打开门,见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叫门,好像是大小姐的声音。”孙二纳闷的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白瑾被抓在黑衣杀手的手中,一动不能动,眼睛死死的看着白府的大门,拼命的想大叫出声,可是发出的只有呜呜的闷声,而孙二根本就没有听见,白瑾焦急的拼命挣扎,力气根本就敌不过御杀训练出来的优秀杀手。 白府门口,另一人出来,骂道,“孙二你个神经病,大半夜的不睡觉,赶紧滚回去睡觉。” “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孙二有些不服气。 “嘘。”那人快速的捂住孙二的嘴,“你要被老爷剥皮吗?什么话都敢说了?” 大小姐失踪之后已经是白家的禁忌了,白家无人不知。 两人骂骂咧咧的关上门进去了。 而白瑾蓦地睁大眼睛,眸中尽是不敢置信。 慢慢地,白瑾眼中最后一抹希冀慢慢地消失,颓废的低着头,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转过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解开了哑穴,愤愤骂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杀手咧嘴一笑,“看戏的人。” 白瑾被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被两个黑衣杀手重新带回赵家,赵三刀母子已经醒了,突然之间发现买来的女人竟然逃跑了。 赵三刀气的拎起刀就要去找人,刚要出门,发现逃跑的女人已经被人捆的结结实实的仍在门口,赵三刀冷笑一声,拎起白瑾就进了房间。 又是一顿毒打。 房顶上的黑衣杀手对赵三刀品头论足,十分嫌弃,“真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不亲自动手,你瞧瞧那屠夫的手法一点都不专业,打后背能疼吗?” “可不是。”另一杀手附和道。 **** 青玉元年,农历九月二十。 信朝二皇子都灿正式出使秦朝,仿佛之前的嫌隙都不存在一般。 尽管之前信朝多次挑起边境争端,但是毕竟是出使,即使不愿意,唐曼也派了使臣去迎接,命人将驿馆打扫出来,并且亲自安排了接风宴给信朝的二皇子都灿接风洗尘。 可迎接的使臣尴尬的回来,“皇上,信朝的二皇子说不必劳烦您,并且说与大长老是挚友,直接去了大长老府会友去了。” 出使他国,不见君王,却去了大臣的府邸,这分明就是挑衅,唐曼怒上心头。 唐曼眉头紧锁。 一双凤眼中快速的闪过怒色,嘴角紧抿着,凤云这分明就是下马威啊!!消停了一些日子,原以为老实了,没有想到还有后手,唐曼的拳头紧紧攥住,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 龙御西现在已经全天候的跟在唐曼身边,唐曼的每一个表情龙御西都了若指掌,看到唐曼的怒气,龙御西受不了啊,瞬间的站起身,唐曼身后窜了出去,怒气冲冲的向外飞去,大红色的衣衫张狂的闪出一道残影。 唐曼一惊,猛地意识到是龙御西,顿时站起身急忙喊道,“回来。” 片刻。 龙御西大红色的身影张狂的站在屋中,脸上有些不甘不愿,“你叫我做什么?” “你要去做什么?”唐曼紧紧凝视着龙御西,挑眉。 “当然去弄死那两个混蛋。”龙御西气呼呼的回道,“tmd,不将老子的媳妇儿放在心上,老子就让那个什么鬼皇子永远的留在大长老府吧,妈的。” 唐曼一阵头疼,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和龙御西的思想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劝阻,“二皇子不能死在凤凰城。” 二皇子出使秦朝,若是死在了凤凰城,那么信朝于情于理于面子都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会挑起两国的战火。 龙御西瞬间领悟了,凑到唐曼身边,攥拳,似乎是忍了又忍,“那老子在他出了凤凰城再去弄死他。” 弄死那么一个小杂碎,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龙御西不屑的冷笑,那都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唐曼感觉脑仁疼,无力,“不准弄死。” 龙御西一副谦让大度的表情,勉强道,“好吧,都听你的。” 身为男人,自然是要听媳妇儿的,媳妇儿说咋招,那就咋招。 唐曼被气得又想找板砖,真想照着这货的脑袋上砸下去,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构造。 “皇上,东北急信。”一个锦衣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凤幽宫,躬身递给唐曼。 那个锦衣卫瞬间被龙御西杀人似的眼光吓住了,缩着脖子,赶紧飞出凤幽宫,出了凤幽宫之后还一身冷汗呢,锦衣卫满脸后怕,明明就是皇上说得东北的信都是加急的。 龙御西被气得浑身颤抖。 tmd,好不容易找到单独相处的时间,真是个不长眼睛的家伙,龙御西忍不住用眼睛偷偷地往唐曼手上的信瞄,这个狐媚子八成又在勾搭他媳妇儿了,龙御西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住。 只见唐曼看了信之后满脸喜色,龙御西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信上都写了什么啊?” 笑的真刺眼。 唐曼心情十分好,珍宝似的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收进怀中,一双凤眸中漾满幸福的喜悦光芒,嘴角勾起笑意,“海宁不日就要回来了。” 火药已经初见成效。 唐曼和宗海宁心中都明白,火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是多令敌人惊恐的一件事情,唐曼摸着自己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慢慢地闭起眼睛,任由暖流在心中划过。 却没有注意到龙御西震惊又痛苦的神色。 龙御西浑身僵硬,只觉得脑中翁的一声爆炸了,思绪纷乱,龙御西的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着唐曼,将她欣喜的眸光、刺目的笑容尽收在眼底。 还是不行吗? 就算再努力她依旧是无动于衷吗?最后还是要投进别的男人的怀抱? 他龙御西张狂一世,竟然连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他是有多可悲? 即使每天的欺骗自己,她就是自己的媳妇儿,现在就连自我欺骗都不成了吗? 龙御西突然觉得浑身冰冷。 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令他更加疯狂地爱上了这个女人,他甚至没有办法想象她投入别的男人怀中的情景。 不。 龙御西紧紧地攥拳。 他必须想个办法,让他永远的属于自己。 *** 秦朝边境。 宗海宁带着一众人,没有惊动边官兵将,掩人耳目的化装成了几百个小分队,三五十人的化装成了商队进入秦朝。 道士与宗海宁是一队的,仍然不敢置信的想着今早老大说的话。 简直不敢相信。 之前大家纷纷传言老大就是皇夫的事,老大从没有证实过,而他们这些东北的汉子们也没有往心里去,今儿老大突然之间说要开拔,重回秦朝,这令他们几乎个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竟然真的是皇夫? 那么他们是不是已经算是圣皇的亲信部队了? “老大。”道士乐颠颠的凑到宗海宁身旁,努力克制自己的结巴,“您真、真的是、是皇、皇、皇.......” 另一边彪形大汉啪的把道士拍到一旁,怒道,“听你说话这个费劲,我问。” 道士一咕噜的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的,“好、好你个、赵赵、六,你、你问。” 赵六眼巴巴的看着宗海宁,“老大,你真的是皇夫?” 宗海宁含笑的看着道士与赵六的追逐打闹,想到在凤凰城等着自己的曼曼和孩子们,眼角眉梢顿时浮上一层温柔,点点头,“是。” 虽然还没有册封,但是他懂曼曼。 “那、那我们岂不就是??”赵六兴奋地手指头都颤抖。 从在东北种地,年年吃不饱穿不暖还总被那些个草原狼们抢,自从跟了老大,不但吃得饱穿得暖,还隔三差五的有肉吃,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且。 赵六傻乎乎的裂开嘴笑了,他们现在还是圣皇的禁卫军。 他以后一定得好好干活!! 道士啪的反拍了回去,笑骂道,“瞧、瞧你那、那副德、德行。” 宗海宁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喊道,“咱们加把劲,争取三天之内到达凤凰城与大家回合。” 宗海宁看着凤凰城的方向,眼中越发温柔,心激动地碰碰急速跳动。 “好!!!”三五十个热血的汉子匆匆站起身,大声喊道,“走嘞。” 一想到进凤凰城,大家都十分激动,至于赶路这点小事儿,比起他们天天绕着山跑的时候,简直是小意思啊。 *** 大长老府。 凤云与二皇子都灿在书房中谋事,两个探子先后的进门,分别在凤云和都灿的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大长老凤云震惊的拍桌而起。 信朝的二皇子都灿面色也十分难堪,咬牙切齿,“混蛋。” 两人对视,眸中尽是阴狠。 自从都灿被灭了几千人,就留了个心眼,在东北附近设了不少探子,但是没有敢靠近,生怕再一次被炸药炸的手脚残缺、血肉模糊,可是也不妨碍都灿探听消息,那伙人竟然也进了秦朝。 同样的,凤云也在留心着那边的动静。 片刻中之间就干掉了五千个草原勇士,这份战斗力不得不令凤云心惊,她也在想方设法的拉拢这股势力,几次派去人,奈何就是打不进去内部,连首领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就被东北汉子们的片刀砍得哭爹叫娘。 如今消息传来。 竟然是宗海宁! 辞去丞相,消失已久的宗海宁,他何时有了这份的势力?最主要的,这份令人惊恐的势力是属于小皇帝的,那么她如今的形势更是令人担忧了。 “那人是谁?”都灿阴冷的用生硬的口气问着凤云,“为什么会出现在秦朝?” “宗海宁,小皇帝的情夫。”凤云咬牙切齿。 两人都不是善茬,对视一眼,眸中同时闪过一抹阴狠和杀气。 宗海宁此人,留不得。 况且现在正是好时机,凤云与都灿两人密谋,一个计划慢慢地成型,两人快速的召进属下,悄声吩咐着,下了死命令,“势必要一击必杀。” “不惜一切代价。”凤云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等等,”都灿忽然之间想起,“他们手中有一种武器,你们尽量不要集中,要和他们的人缠斗。” “属下的得令。”两伙人同时回道。 *** 凤阳城。 日暮西沉,夕阳西下,金色的霞光笼罩着整个大地,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光圈,西边煞是好看,美中不足的是东边的阴云隐隐的而出。 宗海宁率领着道士还有赵六等一群军汉们进了凤阳城,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凤凰城了,马上就要见到曼曼的心情越发的激动,心悸动着,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咱们今晚在凤阳城休息一晚吧,明天再赶路。” 不得不说,宗海宁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无论在哪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领导者的气势,这也是在短短的时间内他的身边聚集了这么一批真心实意属下的原因之一,再有就是他足够的体恤属下。 想着能进凤凰城的欣喜令大汉们兴奋不已,道士有些不情愿,“老、老大,我、我们、还、还能走。” “是啊老大。”赵六拍拍胸脯,憨厚的,“我们都是铁打的汉子,这点路程算什么啊?咱们连夜赶路吧,早点到凤凰城。” “不行。”宗海宁拒绝,“已经连续赶了一天的路程,再赶路兄弟们的身体就吃不消了,我们今晚就在客栈住上一晚。” “客栈??”赵六欣喜的瞪大眼睛,局促的搓搓手,“俺这辈子都没住过客栈。” 军汉们大多数的心情也跟着赵六差不多。 这年景本来就不好,加上连年的天灾,哪里还有什么余钱,就算是有余钱也肯定舍不得去客栈的,军汉们不仅很是兴奋。 “没、没出息的、德、德行。”道士狠狠踹了赵六一脚迅速就跑,“老子的脸、都、都让你给、给丢尽了。” “哎,你个小兔崽子。”赵六追着道士就笑骂道,“你丫的脸还有丢尽的时候呢?呸,像是你多么高大上似的,还不是从穷道观里走出来的?” 赵六话音一落,一群军汉们哄的一声善意的笑了,看着两人。 宗海宁不得不出声阻止,“好了,你们两个,兄弟们都累了,咱们早点休息去。” “看在老大的面子上饶了你!” “谁、谁用、你、你看?”道士不服。 一伙人说说笑笑进了一家凤来楼的客栈,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们,也没有什么讲究,七八人一桌,每桌要了大盘大盘的菜和馒头,就着军汉们自己带着的烧刀子,吃完后四个人一个房间就睡了。 入夜。 暗黑的天幕上不见一个星星,阴郁的乌云将天空中最后一点光芒遮盖住了。 两伙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凤来楼。 守夜的店小二看到突如其来的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面带冷光,不由得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开口,“客官,您是要住店吗?” 两伙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揪起店小二的领子恶狠狠地问道,“你可曾见过这个人?” 说罢从怀中刷的拿出一张画像,画像中的人正是宗海宁。 店小二吓得面色惨白,“天、天字一号房。” 黑衣人手中蓦地用力,店小二无声的倒在地上,嘴角上缓缓流出鲜血,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惊恐。 黑衣人快速的上楼。 黑暗中。 宗海宁蓦地睁开眼睛,一双幽深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利落的翻身而起,长期以来保持警惕的心救了宗海宁一命。 不多时,一众黑衣人破门而入,扑了个空,再一转身,宗海宁的剑已经迎了上来,快速的躲过刺过来的冷箭,口中冷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其中的一个黑衣人操着一口生硬的秦朝话冷冷说道,正是这个人杀了草原无数的勇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两伙人激烈的缠斗在一起。 激烈的打斗声惊醒了熟睡的军汉们,道士和赵六一马当先的跑到宗海宁的房中,加入了战斗圈。 三五十号军汉们个个不畏危险,冲进房间将宗海宁护在中间。 可是即便是军汉们个个都是以一当五的好手,也根本就敌不过受过残酷训练的杀手,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处处都是刀光剑影,鲜血飞溅。 双方不断有人倒下去。 宗海宁手中的剑舞的越发滴水不漏。 “到大厅里去,这里不好施展。”宗海宁焦急之下高声喊道。 “走。”道士和赵六嘶哑着喉咙吼道。 两伙黑衣人像是摆脱不掉一样死死地追在后面,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了,宗海宁心急如焚,道士喘着粗气跑到宗海宁身边,满脸血迹,一把抹掉脸上的血,吼道,“老大,我我、用炸药炸、炸死这群狗日的。” “不行。”宗海宁瞅准时机一剑结果掉一个黑衣人,已经一刻钟过去了,黑衣人的数量不但没有少,反而是增加了许多,宗海宁一方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宗海宁焦急的看着与黑衣人缠斗的军汉们,一分心,一道剑光闪过,在宗海宁的后背上留下了一个又深又长的伤口,宗海宁疼的闷哼一声。 “老大。”道士和赵六急了,迅速的护在宗海宁身边,道士焦急之下也不结巴了,怒吼,“老大,人越来越多了,不要再想了,炸吧!” “不行。”宗海宁勉励抵抗,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了,“他们好像知道咱们的底细,个个都是近身搏斗,炸药一旦响了,炸到咱们的兄弟们怎么办?” 寡不敌众。 宗海宁一方伤亡人数越来越多,转眼只剩下十几个兄弟。 宗海宁因为流血过多,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力气流失的越发厉害。 “杀了他。”黑衣人一见宗海宁手上动作慢了,一窝蜂似的冲向宗海宁,招招凌厉,处处招向要害。 蓦地。 赵六惊恐的一声狂汗,“老大,小心。” 宗海宁只觉得身子猛地被推向一边,有人代替自己原来的位置。 噗嗤! 剑入柔体的闷声,宗海宁猛地回头,顿时猩红了眼睛,嘶哑着声音高喊着,“老六。” “老六!”道士同样红着眼睛,狠狠地宰了最近的黑衣人,一把扶住已经被刺进心脏的赵六,赵六眼睛灰败,眼珠缓缓的移向宗海宁的方向,用已经没有力气的手推着道士,吃力的道,“道士,带老大、走!!!” “老六。”宗海宁红了眼眶,哽咽着声音。 道士嚯的站起身,从随身不离的背包中咬牙拿出了一个炸药包,点着,狠狠地扔向黑衣人们。 砰地一声。 火光滔天、地动山摇。 满天都是火光和灰尘,几乎看不清楚前方,黑暗中,有个人焦急的拉着一下道士,一个焦急的女声低喝,“快跟我走。” 道士从地上打滚翻爬而起,却发现宗海宁被一个人死死地压住,已经起步来,道士咬牙背起宗海宁、别无选择地跟着那个女人走。 烟雾散尽。 还活着的黑衣人四下寻找,“人呢?怎么不见了?” “快找,他们受了伤,肯定跑不远。” *** 凤羽宫。 一道张狂的大红色身影皱着眉看着手中的药丸,然后手紧紧的攥住,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挣扎的神色。 龙御西满心都是,那个狐媚子就要回来了。 蠢女人那样刺眼的温柔、那样刺眼的笑容,都是为了那个狐媚子,龙御西狠狠地将药丸摔在桌上,低吼一声。 他每日与她接近,可是他却觉得她的心越来越远了,而他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了,他甚至已经无法忍受蠢女人可能在别人的怀中。 那明明就是他龙御西定下的媳妇儿。 杀手小头子瞬间跳进凤羽宫,“主子。” 声音在看到桌上的药丸之后瞬间收声,磕磕巴巴,“主子,您拿着忘尘丹做什么?” 忘尘丹,顾名思义,忘记前尘往事,药性向来霸道且这么多年来无药可解,杀手小头子看着主子,心中突然之间有个不好的想法。 “老子做什么还tmd想你交代吗?”龙御西嚯的站起身,攥紧药丸,将药丸用水融化,端着药碗向凤幽宫走去。 *** 凤阳城。 女人熟悉的钻着破旧的小巷。 道士咬着牙背着宗海宁,突然之间感觉到身上粘湿的感觉,用手一摸,顿时大惊,老大在流血,道士忍不住看着走在前面带路的女人,低声喊道,“喂,到、到了没有?” “还没。”那女人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头也不回,“马上就到了。” “你、你最好、别。别骗老子,不、不然,老子、弄、弄死你。”道士眼中划过一抹狠色和伤痛,一道出来的三五十号的兄弟就这么着毁了。 还有赵六! 道士心中剧痛,眼中含泪,那么好的兄弟,就这么走了。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女人哼道。 终于七拐八拐之后,在一间四处漏风的破庙前停了下来,女人熟悉的穿堂而进,看了一眼道士,“快点将人背进来。” 道士有些不满,却没有说什么,那伙人肯定还在,他不敢冒险让老大送死,他别无选择。 “你先给他止血。”女人刚要走近,就被道士警惕的拦住了,“你、你要、做啥?” 女人无奈的说道。 “我、我自己、来、就、就好。” 蓦地。 女人惊叫一声,随即懊恼的低声道,“我的背包忘在客栈了,我回去拿。” “你。”道士来不及说什么,女人又消失在夜色中了。 *** 杀手小头子与杀手小a面面相觑,都有些愁眉苦脸,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不赞同,一枚忘情丹真的能让皇上忘记宗大人,转而爱上主子吗? 两人同时的叹了一声气。 如果有可能,他们宁愿主子永远不为情伤所苦,回到从前张狂肆意的杀人岁月。 凤幽宫中。 唐曼有些心不在焉批着面前的奏折,指骨一声一声的扣在桌面上,一双凤眸中充满期待。 海宁终于要回来了,瑾儿和芙儿两个小家伙看见他一定很高兴,不知道嬛嬛还记不记得海宁,唐曼不时的看着外面的夜色,再过一天,海宁就能进凤凰城了。 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 龙御西走进凤幽宫的时候就看见唐曼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一双凤眸中的情意几乎令龙御西嫉妒的要死,手紧紧的扣住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垂下眼眸,少有的正经的语气说道,“已经很晚了,喝了这碗补药就去睡吧。” “御西。”唐曼看了龙御西一眼欲言又止。 “什么都不用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听。”龙御西快速的拒绝道,眸光闪烁的看着唐曼,粗声粗气的催促道,“快点喝了。” “御西,你不该如此了。”唐曼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 “不该怎样?”龙御西快速的反驳,直勾勾的看着唐曼,“不该照顾你?还是不该救嬛嬛?你真正要说的是我不该爱你对不对?” 第一四零章 忘尘 “我。”唐曼哑口无言。 “老子现在挡了你和那个狐媚子恩爱的路了是不是?所以你就不待见我了。”龙御西蓦地撑起手臂面对唐曼,两人的脸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唐曼不自在的向后退。 却被龙御西一把钳住了唐曼后退的身子,只听龙御西如同宣告似的,手指摩挲着唐曼的红唇,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幽光,低哑的声音道,“蠢女人,老子要怎么样由不得你,你休想勾引了老子之后就转身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休想。”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龙御西从未有过的认真令唐曼有刹那间的惊慌失措,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没有。 “什么时候?”龙御西痴痴地笑了,瞬间咬牙切齿,“老子说有就有。” 久到他也不清楚了,或许是与其他女人的与众不同,或许是她写出了自己喜欢的戏本,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戏本了,可是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她。 她从来都不回应。 “御西,我是为了你好。”唐曼轻叹了一声,认真的看向龙御西,眉心微微蹙起,“有大把的好姑娘等你喜欢,我相信冥冥之中一定有一份适合你的缘分属于你的,你何苦执著于我?” 龙御西低着头不说话,半饷说了一句,“药快凉了,你先喝下去吧。” 龙御西低垂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浓浓的希冀。 对。 只要她吃了忘尘丹,忘记了那个男人,她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唐曼目瞪口呆的看着龙御西的若无其事,心中重重叹了一声,又白费口舌了,唐曼看了桌上的药丸,心中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升起一股烦躁,推脱道,“我今天不想喝,你端下去吧,我要赶着批会儿奏章。” 龙御西顿时怒火中烧,赶时间是为了那个狐媚子? 龙御西袖中的手紧紧的攥起,忍着怒气,提高声线,“你现在就要和老子划清界限了?老子精心熬制三个时辰的补药你也不喝?还是你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狐媚子。” “停。”唐曼连忙打断龙御西越来越挑邪理,“我喝。” 唐曼端起药碗一口气的喝了下去,放下药碗之后,凤眸中闪过一抹异光,苦着脸道,“怎么这么苦?和每日的不太一样。” 龙御西若无其事的解释道,“换了药材。” 龙御西看着空空的药碗,心中瞬间浮上一层狂喜,心中默默地掐算着,忘尘丹发作的时间有三个时辰,只要过了这三个时辰之后,蠢女人就能彻底的忘记那个狐媚子了,龙御西眼中浮上一层喜色,不动声色的将药碗收了起来。 等到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气喘吁吁的赶到凤幽宫的时候,龙御西已经收着空碗出来了,两人顿时愁眉苦脸。 哎! 还是没有挡住啊。 龙御西见两人,瞬间阴测测的警告道,“管好你们那张破嘴,谁要是敢说出去,休怪老子不念这么多年的情分。” 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同时身子一抖,对视一眼,这么多年主子或是打骂或是惩罚,从未说过郑重其事的话,两人都懂了,主子这时已经不顾一切的认真了。 两人同时回道,“主子放心。” 杀手小头子脑筋转的比较快,灵机一动,“主子,我们来是.......小主子哭了。” 什么? “怎么不早说?”龙御西扔下一句话之后,大红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飞向凤羽宫。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跟着走向凤羽宫。 凤幽宫中。 唐曼努力集中精神,却仍然有些力不从心,头隐隐有些疼,慢慢的越发剧烈,唐曼微微扶额,最近太累了,一会儿应该让龙御西弄来一些治疗头疼的药物,唐曼慢慢的站起身,想去休息一会儿。 凤幽宫中无声无息的出现两个锦衣卫,同时急声道,“皇上。” 两人原本是御杀的杀手,后被龙御西整编成锦衣卫,直属唐曼支配。 唐曼震惊的转过身,皱眉,“怎么了?” 这两人是她派去联络海宁的锦衣卫。 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咬着牙,愧疚的跪在地上,“宗大人一行人被偷袭,等到属下等人到了的时候,只留下一地的血迹和断肢残骸,宗大人......不见踪迹。” 两人的话恍若晴天霹雳。 唐曼心中剧痛,身形摇晃,勉强的用手撑住桌角,惊声道,“什么?” 两人重复一遍。 唐曼几乎站立不住,面色顿时惨白,海宁、、、、他生死不明。 满地的残骸,定是动用了火药,究竟是在多么危险的情况下海宁才会用火药这种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啊? 唐曼颤抖的手,伸向海宁给自己写的信,上面的情话犹言在耳,唐曼甚至可以想象的出他的音容笑貌。 现在失踪了。 唐曼咬着牙问道,“在何处发现的?” 两个锦衣卫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愧疚,“在凤阳城。” “马上集齐所有的锦衣卫,去凤阳城,记住,就算将凤阳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宗大人找到,听到没有?”唐曼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一双凤眸中满是焦急的光芒,想到海宁在外生死未知,唐曼几乎坐立不安,回到内室快速的换上一身衣衫,焦急的向外走去。 两名锦衣卫大惊,连忙阻拦,“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万万不可冒险啊。” 唐曼随手一团火焰逼退了锦衣卫,怒吼出声,“滚开。” 迅速的施展轻功向远方飞去。 这也是洗礼之后火凤传承的一部分,除了出色的控火能力之外,就是轻功,相较于旁人十几二十年的功力,唐曼传自火凤的轻功可以说举世无双,根本非凡人所不能及。 锦衣卫根本就追不上。 龙御西技术熟练的将心肝宝贝闺女哄睡之后重新回到凤幽宫,却发现空无一人,唐曼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顿时心神欲裂。 龙御西几乎发狂将凤幽宫搜了一遍又一遍,蠢女人刚刚服用了忘尘丹,三个时辰之内身子都会异常虚弱,头疼欲裂的,龙御西瞬间心急如焚,狠狠地踹碎了凤幽宫的大门,怒发冲冠,狠声喊道,“皇上呢?” 匆匆而来的锦衣卫急忙禀告,“主子,宗大人出事了,皇上连夜赶去凤阳城了,属下拦不住啊。” 龙御西啪的一记耳光就抽了过去,“不会先告诉老子啊?你们都tmd的死人是不是?真tmd服了你们了。” 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先后赶到,就听到这个震撼的消息,心中同时叫了一声‘坏了!’ 皇上刚刚服下了忘尘丹,正是最弱的时候,若是在这期间出了意外,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 “请大祭司回来主持。”龙御西冷声看着周围,“还有,皇上出宫的事情不许外传,剩下的人跟老子走。” 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分头行事,一行人连忙向凤阳城赶去。 *** 几乎不到一个时辰,唐曼就赶到了凤阳城。 唐曼心神欲裂的看着残破的凤来楼,满地的断肢残骸,血迹遍布,已经几个时辰过去了,依旧看的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唐曼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哀叫了一声,“海宁。” 顿时头痛欲裂,心痛的没有办法呼吸。 手指死死地攥紧客栈的楼梯。 蓦地。 唐曼眼尖的发现地上有一抹熟悉的红,踉跄的走过去,捡起那枚璎珞,凤眸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掉落下来,死死地攥着璎珞,这是她送给海宁的,唐曼只觉得头几乎要爆炸了疼痛,眼前一黑,彻底的倒在了扶梯旁。 凤来楼。 何继平瞅准了附近没有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手脚利落的拿回了自己的登山包,快速的拉开锁链,检查里面的东西,发现急救用品还在,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幸好东西没丢,否则老娘真是没活路了,掉进这个鬼地方。” 何继平转身走出去,突然之间惊叫一声,差点被绊倒在地上,回头一看,差点吓了一跳,一个古装女子倒在地上,何继平赶紧检查,发现那个女子还有呼吸,喃喃道,“还好,只是昏过去了。” 何继平看看四周,凤来楼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了,想想,将一个弱女子留在这,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呢,何继平吃力的将女子背了起来。 等到何继平气喘吁吁地背着唐曼回到破庙的时候,道士正在手忙脚乱的用布条缠着宗海宁身上的伤口。 看到何继平不但回来了,还背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道士瞬间摆出防御的姿势,将手中的刀攥得紧紧的,横在何继平的脖子上,冷声喝道,“你、你究竟是、是、什么人?” “你在磨蹭一会儿,那位就要死了。”何继平努努嘴。 道士皱眉,“你、你快、快救我老、老大。” 何继平忍了又忍,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一声不吭的蹲下身,解开宗海宁的衣衫,后背上赫然出现一条深可见骨、一尺左右长度的伤口,何继平皱了皱眉,翻出登山包里的纱布和药品,口中嘟囔着,“算你幸运遇上了本小姐。” 伤口缝合、包扎、上药,何继平勉勉强强的完成后,却突然之间发现宗海宁的头上不知何时磕了一个大大的伤口,鲜血正在汩汩流出。 何继平认命的低叹一声,越来越熟练的包扎好了伤口,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老娘了。” “真、真没妇容。”道士十分嫌弃。 “要你管?”何继平毫不客气的顶回去,看着道士身后的背包,何继平眼中突然之间闪过一道光芒,笑容和善,“小兄弟,你能告诉我你扔的那个炸药包是你做的吗?” 她怎么知道那是炸药包? 东北的兄弟们之前都不知道的,这个突然之间出现的陌生女人怎么可能知道的?还有这个女人似乎全身都是疑点。 道士顿时警惕的看着何继平,刚刚放下的刀又提起来了,口气生硬的道,“不是。” “那你知道是谁做的吗?”何继平急切的问道。 “不、不知道。”道士硬邦邦的回道,然后就坐在宗海宁身边,一副拒绝说话的姿态了。 何继平突然之间很失望,低垂着肩膀。 撑到凌晨的时候,宗海宁不出意外地发起了高烧。 道士心急如焚。 何继平刚要靠近,道士拎起大刀,威胁道,“不、不许、靠、靠近。” “你想让他死?” “.......”当然不想。 何继平将宗海宁的身子翻转过来,借着外面的初升的日光,何继平看清楚了宗海宁的面容,顿时惊为天人。 这男人真好看。 面色潮红,长长的睫毛不时地颤动着,鼻如远山,嘴唇紧紧地抿着,轮廓清晰,虽然受伤显得有些狼狈,除此之外,简直如小说中翩翩贵公子的形象,何继平摸着自己有些心跳加快的小心脏。 好像一见钟情了。 她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刚刚见面的古代男人? 忽然觉得贼老天莫名其妙的将她扔进这个陌生的古代,原来是如此的有深意。 “喂、你、你快点。”道士冷声喝道。 何继平小心翼翼的打开登山包中的退烧药,幸好上山之前准备的比较充足,喂进宗海宁的口中。 何继平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宗海宁的轮廓。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宗海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幽深的眼中似乎有些茫然,好半响才对准了焦距,皱着眉看向道士,疾言厉色道,“你是谁?” 道士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宁,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急的面红耳赤,结巴的更厉害了,“老、老大,你、你不、不认识我了?我、我是道、道士啊!” “我怎么会在这里?”宗海宁勉强的撑起身子,头上剧烈的疼痛疼的宗海宁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上火辣辣的痛楚令宗海宁紧紧皱眉,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受过伤?他不是在泉阳城处理公事吗? 宗海宁将目光移向何继平,有些狐疑。 何继平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伸出手笑道,“帅哥你好,我是叫何继平,是你的救命恩人。” 宗海宁紧紧皱眉,看着何继平伸出的手,还有姣好清秀的面容身段,身子没动。 谁家的姑娘作风竟然这般大胆? 这般的不知羞耻? 何继平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光芒,干笑道,“你好些没?伤口是不是有些疼?这都是正常的,麻药刚刚过的样子,你的伤口我都已经帮你缝合过了,一周左右就能愈合了,不过你不能乱动,伤口会撕裂的。” 宗海宁没有回答,幽深的眸子落到道士与何继平身后的女子身上。 那个女人侧躺在稻草堆中,面容有些狼狈,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小巧挺立的鼻子,苍白的有些干裂的嘴唇。 明明躺在那里没有动,可是宗海宁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那女子究竟是谁? 一股说不出的亲近和爱怜在心底升起,宗海宁头疼的越发的厉害,蓦地,脑中刺痛一下,宗海宁忍不住用手抚着额头,却发现头上缠了一层层厚厚的小布条? 看着宗海宁疑惑的表情,道士急忙解释道,“老、老大,您的头受、受伤了。” “她。”宗海宁吃力的将手伸向唐曼的方向。 虽然没有见过她。 可是看着她那样无声无息的躺在稻草上,宗海宁只觉得心底的弦被狠狠的拨动着,痛了一下。 好想将那个女子抱在怀中。 何继平装作不经意的挡住了宗海宁的视线,亲热的用手摸了摸宗海宁的额头,笑道,“你现在有些发烧,好好地睡一觉吧。” 说罢不由分说的将宗海宁扶着躺下。 宗海宁痛的晕了过去。 *** 凤来楼。 晚到一步的龙御西发狂一般,将真个凤来楼翻个底朝天,都没有见到唐曼,不禁慌了,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深深地折磨着龙御西的情绪。 “找,全tmd去给我找人。”龙御西面色难堪的吓人,对着所有的杀手怒吼着,“都tmd的给我找人去听见没有?如果找不到,就都别回来了。” “主子。”其中一个锦衣卫战战兢兢的问道,“那宗大人还找不到?” “还tmd的找个屁啊?都赶紧找老子媳妇儿去。”龙御西怒吼。 说罢,一道张狂的大红色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深夜的寒风冷的刺骨,龙御西感觉不到,满心都是蠢女人怎么办? 她刚刚吃下了忘尘丹。 正在处于脆弱的时候,药效发作之后,甚至要有一个月的时间都施展不出她的能力,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龙御西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小心眼,为什么抽了疯似的给她吃忘尘丹,如果她有半点闪失,自己还不如去死了。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 龙御西将整个凤阳城几乎翻了几遍,也没有见到唐曼的踪迹,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 突然想到,能不能蠢女人还没有出凤凰城?龙御西又返回凤凰城,派人四处搜索,已经快到凌晨了,还有没有消息,龙御西快速的回到宫中,第一次用御杀主的身份发布了一个重要命令,“所有隶属御杀的杀手们和所有的锦衣卫们全部返回,寻找唐曼。” 宫中已经乱成一团了。 就连闭关已久的大祭司王嬷嬷也从祭祀殿中匆匆出关,追问龙御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早朝的时间,圣皇的缺席引得朝野动荡。 凤云似乎也听到了消息,蠢蠢欲动。 第一四一章 抢劫 就在朝中人人纷扰,乱成一锅粥之际,王嬷嬷身着华丽的祭司服款款的走进殿中,龙御西阴沉着脸跟在王嬷嬷身后,嘴角紧抿着,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不少人一见到龙御西,纷纷的禁了声音,有些恐惧。 王嬷嬷站在众朝臣前方,面色泰然自若,先是抬手朝着东方虚空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才面对朝臣,扬声道,“圣皇大人被火凤蒙照,闭关修行,朝中事务暂由本祭司代理。” 下面顿时想起了一股质疑声,还有嗡嗡的商量的声音。 王嬷嬷面色严厉的看着众臣冷笑,抬手狠狠地捏碎手中的玉,王嬷嬷手中的碧玉顿时成为碎末被王嬷嬷狠狠地扬在空中,王嬷嬷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谁敢生事,就是对火凤诸神的不敬,如同此玉。” 龙御西随即接口,张狂的眯起眼睛,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冷,嗤笑出声,“说句简单的,老子最讨厌麻烦,同时也最喜欢麻烦,你们.......” 龙御西冷冷的指向一众朝臣,“最好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否则老子很有兴趣让你们知道地狱两字是怎么写的。” 朝中顿时一片沉寂。 很多人吓得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凤云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将信将疑的开口,“国不可一日无君,大祭司能否告知圣皇陛下在何处闭关?将要闭关多久,为什么朝中的事物要由你大祭司而不是长老院暂代?” 龙御西瞬间就气得要出手。 却被王嬷嬷一把拉住了,王嬷嬷冷笑,咬牙说道,“本祭司是奉圣皇陛下手谕,至于圣皇陛下要闭关多久,要看火凤真神的意思,大长老可是在质疑火凤?” 王嬷嬷的疾言厉色令凤云心中更加有底了。 凤云心中一喜。 宗海宁果真是被解决掉了。 否则小皇帝能这么惊慌失措?连火凤真神的借口都想得出来?凤云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没有了宗海宁,就少了一个大麻烦,对付小皇帝就容易的多了。 而小皇帝现在不在皇宫? 凤云心中一喜,狭长的双速的略过一抹阴霾。 凤云微微的侧头,嘲讽的看着王嬷嬷,“希望如此。” 退朝之后,王嬷嬷与龙御西齐聚凤幽宫。 龙御西看着凤幽宫中熟悉的摆设,可是蠢女人却不在,若不是王嬷嬷好说歹说请他出面,他早就出去找凤曼去了。 王嬷嬷有些忧心忡忡,“不知道皇上此刻在何方,派去的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会有消息的。”龙御西紧紧咬牙,御杀的杀手还有锦衣卫五千余人已经派去凤阳城了,这次就算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将蠢女人找到。 龙御西摸着慌乱的心跳。 事情的始终已经清楚了,龙御西霍的拍碎了整个桌子,怒道,“你为什么阻止我弄死那个凤云?” 若不是她派杀手杀那个狐媚子,蠢女人怎么可能出事? 还有那个信朝的二皇子都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龙御西咬呀。 “如果皇上仅仅是要凤云的命,她还能活到现在?”王嬷嬷眉心直跳,忧心忡忡,“只怕她现在已经怀疑了咱们的话,那么皇上现在处境危险了。” 王嬷嬷急的不停地在房中踱步,紧张的说到,“真希望快点找到皇上那么......” 龙御西霍的站起身,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狠光,冷声问道,“凤云在凤凰城可有产业?” “自然是有的。”王嬷嬷微微一愣,然后点头,“龙风云财力深厚,钱庄、酒楼等产业遍布凤凰城。” “我知道了。”龙御西阴测测的笑道。 “你要做什么?”王嬷嬷急声问道。 “不能干掉她,老子不爽。”龙御西眼睛危险的眯起,“当然是要给她找点麻烦。” 第二日。 凤凰城一夕之间突然出现了一群草原的猛士,闯进凤云的钱庄,杀手小头子大手一挥,“不许动。” “你们是谁?”钱庄的掌柜的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勉强的硬气的喊道,“这可是大长老的产业,何人敢在这放肆?” “大长老?”杀手小头子嘀嘀咕咕说了一串的草原话,嚣张的冷笑,“老子没有听过,把值钱的都搬走。” “是!”一大群草原的猛士们速度极快的动了起来,在掌柜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钱庄的银票、金条各式的珠宝都搬空了。 谁敢拦? 伙计们都是极其有眼色的人物,看得出来这些人长相就穷凶极恶,万一一个心情不好杀人了怎么办?再说了,又不是自己的钱,抢呗。 只有没有眼色的掌柜的还敢往上冲。 没看吗? 那草原汉子胳膊比他们的大腿还粗啊?可怜的掌柜的已经被踹在了一边了。 然后。 一群人痛快的将凤云的钱庄洗劫一空,临了,一个身着草原服饰的汉子抹了额头上的汗,跑到杀手小头子的面前,“老大,值钱的都已经搬走了。” 杀手小头子皱眉,四处看看,突然啪的照着汉子的屁股就是一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指着大门道,“这门上不是还有一层金子吗?拆了扛走。” “是。”化装成草原大兵们的御杀杀手们答应的十分干脆,将抢劫这个勾当干的十分熟练,几下就干净利落的将门拆了扛走了。 终于发现了一样比杀人更加兴奋地事儿了。 “走,下一家。”杀手小头子吆喝着。 另一批换上草原服饰的杀手们跟上,之前一批已经屁颠屁颠的将金银和银票送进宫中了。 事实上,等凤云知道的时候。 凤云名下的二十八家钱庄都被洗劫一空,金银和珠宝、银票不计其数,气的凤云眼前一黑,咬牙切齿,狠狠的将面前的桌子拍碎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究竟是谁干的?” 来报的人小心翼翼的看着一眼坐在凤云身边的穿着草原服饰的信朝二皇子都灿,小声说道,“掌柜们和伙计们都说........来抢劫的是草原大兵。” “荒唐。”都灿顿时怒不可歇,“本皇子整日与大长老在一起,我草原的勇士岂会做那种低级的事情?” 都灿谨慎的和凤云解释,“大长老,此事绝非是我,只怕有小人见我们之间关系好,做破坏。” 凤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瞥了都灿一眼,“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不是都灿,都灿带来的人在驿站,整个驿站上下都是她的人,一有风吹草动根本就瞒不过她的眼睛。 那么. 就是有人冒充顶替。 凤云袖中的手紧紧攥起,气得浑身颤抖,狭长的眼睛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光,竟然阴到了她凤云的头上了,凤云恨声道,“来人,全力追查这笔钱的下落。” 如此一来,刺杀小皇帝的事情就要取消了。 凤云脑中灵光一闪,会不会是大祭司做的? 想了想,又被凤云给否决了。 大祭司不会是做那种事情的人。 只是,凤云没有预料到,抢劫的人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任由凤云如何追查也根本就查不出,钱款去了什么地方。 而事情远远的还没有结束。 转日。 在龙御西的暗中授意之下,易宝斋和报文馆所有的文人都对这件事进行了批判,信朝的二皇子出使秦朝却赶出了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 出乎了凤云的预料之外。 而事情还在不停地扩大化。 信朝二皇子美其名曰出使秦朝,却从未拜见过他们的圣皇,公然挑衅的先去见了大长老,退却圣皇陛下精心准备的接风宴。 先是公然挑衅在前,随后野蛮的抢夺了秦朝的钱庄,是可忍孰不可忍。 什么? 二皇子都灿发声严正声明此事绝非信朝人所做? 在都灿发声之后,马上有无数个自称目击者证实,信朝的草原狼们穷凶极恶的如何如何抢的钱庄,狠狠地虐打了老掌柜的,甚至还扛走了镀金的大门? 小偷! 强盗! 秦朝的百姓们纷纷指控。 易宝斋甚至还翻出了历年秦朝边境遭到信朝的草原狼们疯抢的数据。 这下人证物证俱在,二皇子都灿鼻子都要气歪了,却咩有办法分辨,信朝的一行人现在在驿站几乎出不了门,只要街上一出现穿着信朝人服饰的草原壮汉,秦朝的百姓们就跟不要钱似的将手中的烂白菜叶子,还有鸡蛋等东西砸在信朝汉子们的身上,就连都灿有次忍不住出门,都被砸了一身。 紧接着,报文馆的周远郑恒和王建以毒辣的视角、腹黑的心机、狠辣的言辞深刻分析了信朝人抢这笔钱的原因,还有分析了这笔钱的去向,最后得出了信朝蓄谋攻打秦朝的结论。 消息一出。 秦朝的百姓们都疯狂了。 原来信朝的二皇子出使不是善意,而是带着阴谋而来的,简直令人不可忍受,有人甚至拉帮结伙的到街上狂喊,“草原鬼滚出秦朝。” “小偷快滚!” “强盗再不走打死你。” 一时之间凤凰城疯狂了,甚至有向周边城市扩大的趋向,就连凤云也不敢再留都灿在府中了。 同一时间,信朝老可汗发出飞鸽传书将都灿召回。 原本都灿出使的美意是拉拢秦朝,可是老可汗压根没有想到都灿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不但没有拉到同盟,还给信朝结了个仇家,老可汗一气之下,病情有些加重,拼着力气写了一封信急急地召回都灿,然后昏了过去。 “可汗!” “可汗!” 周围人惊恐的喊着老可汗,“快去请御医。” *** 凤凰城还在乱。 凤云根本就没有精力再去找宗海宁和凤曼的麻烦,收拾秦朝的乱子已经够他忙的了,而都灿灰溜溜的回到了信朝,伤重躲在凤阳城的宗海宁等人却少了很多麻烦。 处处追捕他们的杀手一夕之间就消失了踪迹。 宗海宁的伤在道士和何继平的照料之下好了起来,凤曼却在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由得惊慌失措。 何继平也根本就说不出什么来,只是说在客栈救了凤曼,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宗海宁和道士提出了告辞,看向何继平,“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日后有缘,宗某定会相报。” 当然,在告辞之前,宗海宁下意识的将凤曼拉在自己的身边。 两人的手普一接触,顿时像是触电了似的分开。 宗海宁心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悸动,目光灼灼的看向凤曼,凤曼的眼睛不自然的躲开,手指搓动着。 何继平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有些不高兴,快速的将眼中的不悦压下,何继平笑嘻嘻的看向宗海宁,“不用日后相报那么麻烦,我现在就不知道要去哪里,你让我跟着就成。” 宗海宁皱眉,拒绝道,“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你毕竟是一个姑娘家,与我们两个大男人同行太不方便。” “怎么会?”何继平下意识的反驳道,瞟了一眼凤曼,嘟起嘴,“她不也是一个姑娘家吗?再说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忍心我一个姑娘家孤孤单单的上路吗?万一碰到了什么强盗坏人。” 那怎么能一样? 宗海宁下意识的心中反应道。 “姑娘在秦朝可有亲人?我们可以护送你到达之后再走。”宗海宁认真的问道,看向何继平。 “不、不用了。”何继平快速的拒绝,支支吾吾的低头,再抬头的时候眼中有了一层泪光,语气有些悲凉,“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宗海宁见状心中有些不忍,毕竟何继平救了自己,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到了凤凰城之后,我会安顿姑娘的,权当报恩。” 宗海宁语气加重,强调报恩两个字。 何继平巧笑兮兮,“干嘛那么客气?公子叫我平儿就好,对了还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宗海宁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女子好生轻浮,宗海宁偷偷地用余光看了一眼认真的整理药物的凤曼,心中一暖。 “宗海宁。” “那我就叫你宗公子吧。”何继平自来熟的道,看着宗海宁一阵沉默,没有搭理的意思,何继平跑到凤曼身边,热情道,“来,我帮你整理吧!” 说罢有意无意的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宗海宁看凤曼的视线。 凤曼一怔,抬头友善的笑了,“谢谢你了。” 凤曼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她虽然脑中一片空白,但是后来也知道了是何继平救了自己,对于何继平,凤曼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是谢我救了你?还是别的?”何继平挑了挑眉,笑道。 凤曼一怔,笑了,“都有。” 被何继平挡住了凤曼的身子,宗海宁心底顿时有种不悦,蓦地,看到了凤曼的笑容,一双凤眸亮晶晶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杂质,彷如坠落凡间的仙子。 宗海宁顿时觉得自己的呼吸紧了一紧,眼睛怔怔的看着凤曼。 道士将一切收在眼中,不由得眉头皱了皱,偷偷地将宗海宁拉到一边,磕磕巴巴的说道。“老、老大,要、要不一会儿给、给你找、找个大夫吧!” “为什么?”宗海宁挑眉。 道士有些为难,想到宗海宁皇夫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可是老大明显又看中了那位没有记忆的姑娘,这可怎么办才好? 道士焦急的搓了搓手,看着宗海宁追问的眼神,不禁心横了一横,深吸了一口气,“老、老大,您、您的头.........” “你是说因为我丢了一部分记忆?”宗海宁皱眉。 “嗯。”道士迫不及待的点头,终于说到正点上了,道士小心翼翼的看向宗海宁的双眼,“老、老大,你、你不能、能、喜、喜欢别的姑娘。” 道士急的团团转。 从未有一刻恨自己结巴误事。 “凭什么?”宗海宁眸光一寒,目光从未有过的凌厉。 道士一开口。 宗海宁突然之间明白了,自己恐怕是喜欢上了那位之前从未见过的姑娘。 甚至。 宗海宁手指摸着自己的心脏,传来的砰砰的跳动,甚至比当年喜欢素儿更甚,他甚至想不顾一切的拥有她、保护她,素儿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他突然之间觉得死去多年的心重新活了过来。 “您、您有妻室了。”道士结结巴巴的说道。 宗海宁的面色登时变得很是难看,断然否认,“绝无可能,他怎么可能有妻室?素儿已经去世多年了,还有自己怎么会出现在秦朝?” “老、老大,您就、就找个大、大夫吧!”道士心急如焚。 老大已经是皇夫的身份了,若是喜欢上别的女人,对于老大来说只怕是灭顶之灾啊! 不行,他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道士眼光狠狠地看向何继平两人。 “不用。”宗海宁眉头紧皱,断然拒绝,“我知道我心里喜欢的是谁,若是那个妻子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我宁愿不要想起。” 宗海宁顿了一顿,突然发现了道士的眼光,宗海宁瞬间眼神变得很是凌厉,“我警告你,要是还认我这个老大,就不许动她,否则决不轻饶。” 道士顿时噤声。 跟在宗海宁身边许久,他从未见过宗海宁这么严肃又严厉的样子。 “是、是。”道士小声回答道。 另一边,两个女人很快混的比较熟悉,何继平刻意的讨好凤曼,凤曼在收拾好药物之后,顺便折了衣服。 何继平眼中全是赞美,惊呼,“妹妹你衣服折的真好,我就做不来。” 何继平伸出大拇指。 凤曼有些腼腆,“也没什么,很简单的,我教你啊!” “好啊。”何继平答应的很爽快。 两人之间的关系在何继平的可以拉拢之下很快的变得十分要好,何继平悄悄地瞥了一眼宗海宁,见他幽深的眼光若有若无的看向凤曼的方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突然之间神秘兮兮的对着凤曼道,“妹妹,你觉得宗公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凤曼愕然的看向何继平,有些茫然的道,“还好啊。” “我是说,我觉得我有些喜欢上了宗公子。”何继平脸上染上了一丝酡红,有些羞赧的瞟了一眼宗海宁,“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她刚刚穿越,就碰上了重伤的他,何继平觉得这就是缘分。 “啊?”凤曼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何继平竟然这般的大胆,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宗海宁,刚好与宗海宁幽深如深潭一般的灼热眼神相对,那其中的大胆与深意令凤曼如同触电一般快速的收回眼神,支支吾吾的回道,“哦。” “你不觉得我们两人很般配吗?”何继平继续追问道。 “还好吧。”凤曼回答的有些勉强。 凤曼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眸光令宗海宁心中十分欣悦,几人赶了一上午的路,在一个河边停了下来,稍作休息。 正是深秋。 南方的秋天依旧十分温暖,河面澄清,微风浮动荡起微微的涟漪,偶尔一只水鸟从水面低空滑翔而过,很是美丽,河的两岸开满了小小的花朵,姹紫嫣红,宗海宁心思一动,想着凤曼那一双美丽的凤眸,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 宗海宁坐在岸边,顺手采了一束姹紫嫣红的野花,深幽的眸光闪过一抹醉人的温柔,微微笑着,手指笨拙的用手中的鲜花编织出一个美丽的花环,宗海宁在脑中勾勒出凤曼戴着这顶花环的样子。 必定美得如同天界的仙女一般。 在一旁的何继平见状,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凤曼,咬了咬嘴唇,然后对着凤曼笑道,“你先坐着啊,我.....额......去......” 何继平支支吾吾的说道,眼神不由自主的向宗海宁的方向飘去。 凤曼有些懂了,掩饰住心中微微的失落,勉强一笑,“你去吧。” 看着何继平欢快的背影,凤曼摸了摸心口,不知为什么,有种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这是给那位妹妹编的吗?”何继平凑到宗海宁身边坐下,没话找话。 宗海宁下意识的躲了躲,沉默的点头,“嗯。” 下意识的不想与何继平多说话。 “哎呀。”何继平咯咯笑了,看着宗海宁手中的花环,“哪有你这么闷不吭声的追着女孩子的啊?你这样的姑娘可能喜欢你吗?” 宗海宁侧目,微微皱眉。 “拿来。”何继平趁着宗海宁愣神的功夫快速的抢走花环,自告奋勇,“我帮你去说,你们这些大男人啊,最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了。” 何继平蹦蹦跳跳的走了。 凤曼坐在草地上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中的荷包,隐隐的有些熟悉感,却一直对宗海宁的方向关注着,之间何继平快乐的拿着花环跑了过来,凤曼心中的不舒服感扩大到极致,别过脸不想看。 何继平嘴角漾起一抹笑容,将花环拿在手中凑到凤曼面前,喜滋滋的道,“宗公子编的,妹妹,你看好看吗?” “呵呵。”凤曼手指轻轻触碰上姹紫嫣红的花朵,心中有些羡慕还有一抹失落,勉强笑道,“宗公子真是有心了,他对何姐姐你真好。” “那是。”何继平笑容满面的摆弄着,心思一动,“妹妹很喜欢这个花环吧?姐姐就送给你了。” 说罢将花环放在凤曼手中。 凤曼下意识一躲闪,她怎么能要别人的情人之间的送的礼物? 这不是在侮辱人吗? 就在躲闪之间,花环掉在了地上。 宗海宁幽深的眸光猛地一沉,直勾勾的看着凤曼,眼中闪过一抹受伤。 她,不喜欢吗? **** 皇宫。 凤幽宫中。 王嬷嬷急的在宫中不停地踱步,“怎么还没有消息?若是再找不到圣皇,消息就怕是要瞒不住了啊。” “已经把全部的人都派出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龙御西心中揪的疼痛,怀中抱着嬛嬛,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脾气,生怕吓着了嬛嬛。 嬛嬛病了。 病来的无声无息,向来省事的嬛嬛仿佛知道了母亲不见了,整夜整夜的嚎哭,龙御西就差点要给她跪下了,都已经心力交瘁了,好不容易哄睡了嬛嬛。 王嬷嬷没有应声,只是担忧的望着宫外。 五儿在宫外过的究竟好不好?怎么会好好的一个人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龙御西见状心情又低沉了,默默地将嬛嬛交给王嬷嬷,阴测测的走出宫外,看着殿外的百年老梧桐树,龙御西恨不得将自己拉出去剁了喂狗。 他怎么就会想出那么个馊主意呢? 不然蠢女人怎么会失踪? 龙御西越想越生自己的气,头简直都要爆炸了,走到梧桐树下砰砰的用头撞树。 tmd龙御西你怎么能这么脑残? 怎么会用忘尘丹? 如果没有忘尘丹,就算是有狐媚子在,他至少能每天看着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宫中的御杀杀手只剩下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留下来保护御杀的小主子嬛嬛了,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一进凤幽宫的大门,就见到自家神一般存在的主子在搂着一棵树砰砰的撞着。 瞬间大惊。 究竟发生了什么? *** 忠义侯府。 唐果早就已经和白家家主白玉堂——也就是现任的老丈人通过气了,白家家主现在坚定地站在圣皇陛下的阵营了。 圣皇陛下莫名其妙的失踪,大祭司说得闭关之类的托词白老爷根本就不信,别的朝臣也不一定信,但是白老爷一定得表现出淡定自若、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就算是唐果没有与他通过气,他也得坚定不移的支持皇上。 毕竟已经有了姻亲关系,从唐果与小七的婚事定了下来,白老爷实际上就已经没有选择了,在外人的眼中,白家已经跟皇室紧紧地绑在一条穿上了,就算是白老爷现在改变站在凤云的阵营中,只怕凤云未必会真心的信他,莫不如现在先稳定一下局势。 可是。 白老爷十分捉急啊。 圣皇陛下连个话都没有,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国不可一日无主啊,白老爷已经坐立不安了,几次趁着白七回娘家的时候,偷偷地敲打问道,“小七,你告诉爹,圣皇陛下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失踪了?” 白七紧紧皱着眉头,讶异的看着白老爷,“爹,您怎么也人云亦云啊?那些个嚼舌根的话您怎么能听?皇姐她闭关了,很快就会出来了。” 见白老爷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白七索性神神秘秘的偷偷地凑到白老爷耳边,“爹,我偷偷地和你说,您万万不要与他人说。” 白老爷身子一震,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长老也倒大霉了。”白七凑在白老爷耳边小声说道,“听唐果说,皇姐打算解散长老院呢,等到皇姐出关,功力大增,只怕第一个要办的就是凤云,您与那伙人千万要保持距离。” 白老爷神情顿时肃穆,“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白七皱眉,“女儿会骗自己的爹吗?” 白老爷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白七的神色,觉得自己的女儿成亲数日,越发的长进了,自己竟然看不出深浅了,白老爷心中感叹。 以前觉得不成器的女儿,如今出息了。 以前寄予厚望的白瑾,现在仍然没有踪影,想到消失依旧的大女儿,白老爷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七儿,你姐姐现在还没有消息,你能不能托女婿.......” “爹。”白七打断白老爷的话。“这个唐果恐怕不会同意,姐姐的一些行为,唐果现在还感觉不舒服,只怕这个忙唐果不会帮。” 白瑾在她成亲当日想要用那样的下作的手段害自己,白七向来觉得自己不是圣母,况且白瑾从小到大给自己在背后捅得刀子无数,白七觉得没有义务去帮白瑾。 “那你能不能??”白老爷口中带着试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父已经找了许久还没有消息。” “爹。”白七提高声音,状似不经意的攥紧手中的帕子,“女儿只是个妇道人家,不懂那么多,恐怕也没有办法帮忙。” “好了,不说这个了。”白老爷看着小女儿眼中隐含的失望之色,心中一慌,也深深地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瑾儿那么对小七,还有赵锦荣那个下贱的女人所做的一切,小七心中的疙瘩恐怕一时半会都不会消除,自己这么多确实是强人所难了,白老爷换了个话题,“你婆婆对你如何?” “婆婆她很好。”说起唐段氏,白七眼角眉梢带着一股孺慕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笑,“对我也很好。” 看着小七,幸福的样子,白老爷心中的大石彻底的放下了。 吃过了午饭,白七回到了忠义侯府后,没有回到卧房,直接去了唐果的书房,唐果正在与人谈公事,白七悄无声息的饶过书房,去了隔壁的一间。 两个房间是联通的。 中间只是隔了一层书架,隔壁房间的声音能够清清楚楚的传进白七的耳中,等到易宝斋的人走了,白七从唐果身后开门而入,眼中闪过一抹忧虑,“相公,今儿回家爹爹又问了皇姐的事情,若再找不到皇姐,只怕爹爹就要起疑了。” “娘子怎么回的?”唐果站起身,满脸的忧色。 “当然是糊弄过去了。”唐果抚着白七坐在椅子上,小心的给白七揉捏着肩膀,白七抬头看向唐果,不由自主的增大了声音,有些焦急,“相公,莫不如咱们将这件事情告诉爹爹,有白府的势力,找到皇姐也能多一份希望。” “嘘。”唐果猛地用手指比在嘴唇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看向门外,“小声些,千万不要让娘知道,不然娘只怕要着急死了。” 白七懂事的点点头,“我们该怎么办?” 唐果的眉头紧紧锁着,轻声道,“现在姐姐不在,凤云还在蠢蠢欲动,我们一定要稳住,锦衣卫已经全部出动去寻找姐姐了,我觉得姐姐应该不会有事情,毕竟姐姐身上可是有着火凤的传承,有着控火能力。” 唐果心中也是焦急不已,不停地告诉自己姐姐不会出事。 “哎。”白七叹了一口气,依偎在唐果怀中,“希望姐姐能够平安归来啊。”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不时地有人高呼着,“放开,我要见唐果,唐果你给我出来。” 唐果眸光一闪,低声嘱咐白七几句,白七去了隔壁的书房,唐果打开门,果然见到一副狼狈又焦急的宗海清,被一群家丁困在人群中,宗海清怕伤到人,畏手畏脚的不敢动,而一众家丁则没有那个顾虑,直接道,“这位公子,请稍后,我们这就通知侯爷。” 更有甚者,喊道,“肯定是上门闹事的,用扫把赶走。” 唐果扬声道,“让他进来。” 宗海清用力的拽回被家丁们揪起的衣襟,眼色不善的看向唐果,“唐果你.......” “进来说。”唐果皱了皱眉。 宗海清一走进书房,直勾勾的瞪着唐果,“你说,外面的人说得是不是真的?曼儿她是不是?” 宗海清颤抖着嘴唇。 “是。”唐果神情肃穆的点点头。 宗海清面色瞬间惨白,后退了两步。 脑中嗡嗡一片作响,她失踪了? 怎么可能? 怎么会? 宗海清回过神之后,猛地狠狠地一拳揍在唐果的肚子上,打的唐果痛的弯下了腰,又是一拳,宗海清狠狠地砸在唐果的脸上,宗海清发疯了一般痛骂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相公。”白七惊叫一声,赶紧从另个一房间跑出来,将唐果扶起来,心疼的问道,“唐果你没事吧?哪里痛?我去请大夫。” “放心,我没事。”唐果安抚了一下白七的情绪,狠狠地抹去嘴角被打出的血液,讥讽的看着宗海清,“你是什么人?我唐果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你一切?” “我怎么就没有资格?”宗海清疯狂的大吼。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爱上了她,或许是爱上那个随缘的她,或许是爱上坚韧的她,或许是她的宽容,总之,他已经不能自拔了,为什么没有资格? 自己爱她,已经爱得心都痛了。 “怎么?因为你利用我伤害我姐,之后就有资格了吗?’唐果毫不留情的讥讽。 宗海清颓然的蹲在地上,双目无神。 宗海清缓了一会儿,霍的站起身,”我这就去找她。” 他要亲自去找她。 “站住。”唐果猛地拉住宗海清,气的浑身颤抖,“锦衣卫五六千人都已经出动了,还差你一个人吗?你给我站住。” “我就想不明白,曼儿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弟?她现在生死未卜。”宗海清蓦地大声吼道,拳头举起又放下,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你是她的弟弟,我早就打你了。” “莽夫。”唐果狠狠地指着鼻子骂道,“行啊,你去啊,宗海清,我真看不起你,原本以为你还算一条汉子,没有想到你就是个孬种,你抛下报文馆去找啊,让凤云趁机而入,让她夺了姐姐的皇位,让姐姐以后终其一生都活在凤云的追杀当中,你去啊,我不拦着你。” 宗海清一下子愣住了。 颓废的蹲下身,低下头,眼中似有泪光,片刻之后,宗海清霍的站起身,看了一眼唐果,“以后有什么计划,直接告诉我,我们一起。” 曼儿,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守护你想守护的。 *** 龙御西时真的急了。 已经好几日过去了,凤曼还没有任何踪迹,龙御西着急的将所有的锦衣卫还有御杀的杀手们纷纷召集过来,全部派下去找凤曼的行踪,甚至在御杀中仍在训练的半成杀手们也都被叫了出来,一起找。 第一四二章 白瑾的威胁 之前派过去监视宗海宁、还有监视白瑾、赵三刀一家的黑衣杀手们也都撤了回来。 这样一来,赵家没有了人监视。 白瑾很聪明,看得清楚形势,再也不说什么要逃跑的鬼话,反而一心一意的伺候着赵大娘,白天甚至不出门,专心的跟着赵大娘学着做手艺活,一点一点透着话儿,做孩子以后穿的小肚兜儿,晚上一心的侍候赵三刀,这样一来,就算是赵三刀这样的凶神恶煞的人,见到买来的婆娘竟然这么老实,也不禁放软了态度。 白瑾则是时不时的和赵三刀讨论着要生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哄得赵三刀合不拢嘴,高兴地大声道,“当然是生小子比较好。” 之后,白瑾在家中的地位顺利的提升上去了,典型的表现就是吃饭时能上饭桌子吃了,得到了赵大娘的首肯。 赵家在凤凰城的郊区。 白瑾现在偶尔还能在家门口晃悠晃悠,可是她惊喜的发现屋后面有一片野草,其中有一种白瑾认识,也是一种药材,吃下去之后人能够昏睡两个时辰以上,虽然时间不长,可是足够白瑾逃跑用了。 这日白瑾假装干呕,然后羞涩的和赵大娘还有赵三刀说怀孕了,赵三刀和赵大娘十分欣喜,赵大娘又是拜神又是杀鸡,庆贺赵家终于有后了,白瑾炖鸡的时候将迷香草泡的水掺进了炖鸡肉中,赵三刀多喝了几杯酒。 等到入夜之后,赵三刀和赵大娘不出意外地昏睡了,白瑾什么都没有带的假装出门上厕所,不时地回头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白瑾撒丫子就往回跑,而监视赵家的杀手早就被调走找凤曼去了。 白瑾这一跑,跑的十分顺利,直接的回到了白府。 惊动了正要入睡的白老爷,白瑾一见白老爷失声痛哭,将这一路的委屈和不甘心都哭了出来,白老爷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是看着自己的长女哭成这样,白老爷心中也有一丝不忍,好生的安慰了白瑾之后让她回房了。 又给她多加了十几个侍卫,全天候的保护着她,白瑾没有异议。 白瑾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忙就是去了白夫人院子找到了小青,问明了事情的真相,小青见白瑾惊恐万分,断断续续的说全了。 白瑾不是傻的,一听小青的描述就知道了这个人——活阎王。 “白七、唐果,女皇。”白瑾咬牙切齿,目露狠光。 白瑾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女子。 她是被白老爷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家族中的事物她知道的有很多,最起码行事张狂霸道、穿着一身大红衣衫的男子,出了女皇身边那位,别无其他。 既然是龙御西,白瑾心中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想,那么出手的是女皇?白瑾心中震惊不已,这难道是女皇对白七那个小践人的维护?白瑾心中想明白了之后,袖中的手指颤抖不已。 女皇现在不在,白瑾有些坐不住了,若是女皇回来,知道自己已经逃回来了,恐怕还会再生事端,白瑾连夜的让小青给前任的白夫人赵锦荣送了一封信。 然后亲自命人将熟睡中的赵三刀母子抓了过来。 白府的侍卫办事能力很好,很快的就回禀白瑾人已经抓来了,已经安置在地牢中,白瑾面上染上一股阴狠的笑容,走下地牢。 瞬间一股腐朽的臭味迎面而来。 白瑾看着被高高吊起的两母子,嘴角掀起一股冷笑,对着身边的人冷声吩咐,“弄醒他们。” 侍卫们可没有一点点的怜香惜玉,直接一桶冰水泼在两母子的身上,赵三刀和赵大娘顿时醒来,惊恐的发现两人被吊了起来,在一个黑暗的地牢中,赵三刀有些慌了,“这是哪里?” “当然是白家的地牢中。”白瑾仰着头阴狠的一笑。 赵三刀惊恐的低下头,却看见了白瑾,蓦地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惊惧。 *** 大长老府。 凤云在书房中焦虑的不停地走来走去。 家产的大半儿莫名其妙的损失了,任是谁都做睡不着觉坐立不安,哪里还有心情管凤曼的死活,凤云气的有些胸闷,捂着胸口,一天的大半时间都在发脾气,“找,都给我去找,不找到这笔钱的下落,就都别回来见我。” 暗卫们哪里敢说个不字,全部出动查找这笔钱的下落。 不出三天的时间,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侍卫长见到凤云满脸怒容,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凤云凌厉的瞪了一眼侍卫长。 侍卫长连忙低头,“大长老,属下在猜测,咱们出动了这么多人却依然是找不到,您可有想过,凤凰城中究竟由谁有这个胆子明明知道那是大长老您的产业还敢动的人?” 侍卫长已经憋了好几天了,终于找到一个机会说了出来。 凤云猛地抬头,狭长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 在凤凰城她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怎么就刚刚那么巧,在追杀了宗海宁成功之后,小皇帝那时候应该已经不在凤凰城了,究竟由谁有那个胆子呢? 仔细想了一遍,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凤龙云顿时面色十分难看,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咬牙切齿的道,一字一字从牙缝中吐出,恶狠狠地喊道,“龙御西。” 除了龙御西,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还有这种实力? 凤云咬牙切齿的恶狠狠地怒道,“查,给我去查龙御西,一定要把这笔钱给我找出来。” 侍卫长有犯难了。 御杀的杀手数以千人,怎么能够查的过来? 侍卫长小心翼翼的开口,“大长老,恐怕有些困难,龙御西手下数以千人,狡兔三窟,属下们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丢失的那笔金银珠宝,并不在宫中,恐怕......” 指不定早就让那群子土匪作风的杀手们扛到哪个山头了? 天大地大的去哪找啊? 侍卫长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迟疑的看向凤云。 “怎么样?”凤云梦的转过头,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狠。 “属下会全力以赴。”侍卫长马上改变画风。 凤云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长退下。 不一会儿,凤云书房的门被敲响了,下人轻声道,“主子,白府的大姑娘求见。” 凤云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异色,哼了一声,“让她来我的书房中。” 片刻,白瑾一身素白的衣衫,款款的走了进来,见到凤云,福了福身,“瑾儿见过舅母,好久没有过来给舅母请安了,不知道舅母近来如何?” 由于白瑾的二舅舅曾经是凤云身边的侧夫,虽然病逝,白瑾倒是礼数十足。 白瑾进门就甜甜的和凤云打了招呼,亲切又热情的笑容令凤云心中的闷气不好发作,只是勉强笑道,“还好,只是没有想到如今白家风头正盛,甥女还有心来看看我这个落魄的舅母,真是意外啊。” 凤云虽然没有发作,但是话里话外都是明摆着的讥讽。 白瑾没有在意,只是低低的叹了一声,“舅母知道的,白七与我并不亲近,况且家父的态度并不代表我的。” 白瑾顿了顿,“瑾儿深知舅母心中所忧,所以今日前来.......” 白瑾身子向前探了一探,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精光,“与舅母商量大计啊。” “哦?”凤云挑眉,不动声色,“我不懂瑾儿在说些什么,恐怕瑾儿是想错了吧?” “女皇不在宫中、甚至已经失踪了舅母也不关心?”白瑾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谁挡了她的路,她就让谁不好受,谁都不例外,“我以为舅母会愿意与进而合作,看来是我看错了,那这样的话,瑾儿就告退了。” “站住。”凤云蓦地出声,冷声笑道,“小小丫头,倒是不知道深浅,口出狂言,看来.......” “舅母怎么就知道我是口出狂言呢?”白瑾微微侧目。 *** 由于宗海宁身上的伤不轻,所以几人也没有快速的赶路,沿途道士不停地在偷偷的跑去医馆,询问是有有治疗失忆的药物,却得到统一的否定答案,再见到同行的何继平和那个姑娘,再加上老大的昭然之心,道士的头也跟着疼了。 因为道士都是悄悄进行的,回来之后正好被何继平堵了个正着。 “道士,你去了哪里这么久?”何继平诧异的看向道士,手中拿着炸药包,一脸急切的问着道士,“道士,这个炸药包是你做的吗?” 何继平瞅准了道士不在的空档,偷偷地翻看了道士的背包。 道士顿时面色大变,快速的抢回炸药包,面色难看,“谁、谁准、准你私、私自动、动我的东西?” “只不过是看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何继平小声的嘀咕着,“那种东西我也会做。” 名震中外的四大发明谁不知道啊? 何继平迫切的想知道火药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有可能是自己的老乡啊,可是道士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道士难看着脸,“再、再碰我东西、死!!” 道士不是在开玩笑。 “你们怎么了?”凤曼见状走了过来,打圆场,“大家都在一起,有什么矛盾是解不开的?” 然后转过头,安慰的拍拍何继平的手,“何姐姐不要生气,他可能只是有口无心的。” 被道士当中‘羞辱’的何继平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竟然转头对着凤曼凶,“谁要你管?” 凤曼不禁愕然。 却被身后的宗海宁一把拉住手,大步的向前走,凤曼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宗海宁。 何继平神色复杂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道士警告的看着何继平,“警、警告、你,离、离老大、远、远点。” 何继平的面色更加难看,讥讽的看着道士,“怎么?你老大还受你管制不成?你只是个属下,不是他爹,怎么就管的那么宽?” 道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何继平哼了一声快速的走了。 客栈内。 宗海宁一进门就将凤曼按在墙上,高大的身子迅速地逼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凤曼,幽深的眼神灼灼的烫人,凤曼只觉得面色酡红,躲闪的不敢看向宗海宁的眼睛,宗海宁欺近凤曼,两人的身子几乎紧紧地挨在一起,宗海宁低沉这声音,“为什么不要我的花环?为什么躲着我?” 凤曼撇了撇嘴,诧异的瞥了一眼宗海宁。 这人这么喜欢胡说八道吗? 凤曼皱着眉头,挣扎着,口中却说道,“我没有躲着你。” 只是避嫌而已,他是何姐姐喜欢的人。 “还说没有?”宗海宁看着凤曼红唇一开一合,只觉得下腹快速的升起一股热流,困难的咽了口口水,居高临下的将她的白希的面庞、清秀的眉毛,一双晶亮的凤眼收在眼中,宗海宁猛地垂下头,将凤曼的红唇准确的吻住。 两人的眸子蓦地瞪大。 她果然比想象中的味道还好,宗海宁心中美好的叹息着。 他竟然吻自己?凤曼蓦地瞪大凤眸,小小的拳头拼命的捶打着宗海宁的胸膛,口中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怎么可以? 蓦地。 凤曼狠狠地咬了宗海宁一口,宗海宁吃痛的松开,濡湿的唇角处汩汩流出鲜红的血液,宗海宁深幽的眸中闪出一簇火焰,紧紧地攥住凤曼的肩膀,“为什么抗拒我?难道你不喜欢我?还是已经有了喜欢的男人?” 宗海宁心中无名火气,只要想到她被陌生的男人紧紧抱在怀中的感觉,宗海宁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嫉妒的火焰烧着,看向凤曼的眸光更加紧迫逼人。 凤曼蓦地瞪大眼睛,他怎么可能想象力这么丰富,他明明就是何姐姐喜欢的男子,自己怎么能够破坏别人的感情?“我.......” 凤曼咬紧嘴唇,十分为难。 她心中清楚地明白,她不讨厌刚刚的那个火热的,带着索需和探索的吻,心中甚至是有些喜欢的,可...... “不许说。”宗海宁低声吼道,眼神灼热的几乎将凤曼烧着,“不许说。” 说罢,重新吻住凤曼。 鲜血的腥味迅速的在两个人的口腔中蔓延开来,宗海宁吻得热烈,大手紧紧的托着凤曼的头,逼着她承受自己的吻,凤曼只觉得胸中的氧气迅速的被榨干,呼吸越来越急促,抵在宗海宁胸膛上的拳头不停地推着他。 她几乎不能呼吸了。 室内的空气越发的缠绵悱恻起来。 慢慢地。 宗海宁的吻由激烈变得缓慢下来,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宗海宁只觉得他好像是被融化进这温柔了一般,没有陌生,胸口洋溢着从未有过的说不出的幸福的感觉。 好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一般。 宗海宁被自己脑中突然出现的想法吓到了。 缓缓地松开凤曼,凤曼才蓦地反应过来,面上染上一坨红晕,犹如桃花一般殷红,美得动人。 宗海宁一双眸子直勾勾的欣赏着面前的美景,下意识的叫出声,“曼儿。” 普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你在叫谁?”凤曼咬着嘴唇恨恨的瞪着宗海宁。 “没有。”宗海宁心中一动,手指摩挲着凤曼的面颊,声音温柔的有些沙哑,说不出的好听,“只是觉得你很适合这个名字,以后我就叫你曼儿行吗?” “流氓。”凤曼咬着牙反手给了宗海宁一个耳光,下意识的想要逃走。 却被宗海宁一把的抓住,锁在自己的怀中,宗海宁深幽如深潭一般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凤曼,眼中带着一簇火焰,手指摩挲着凤曼被吻得殷红的唇瓣,低沉这声音说道,“我不会道歉,因为吻了你我从未后悔。” 宗海宁的声音顿了一顿,沙哑道,“即使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我喜欢你,曼儿。” 宗海宁深情的告白。 “不。”凤曼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挣开宗海宁的怀抱,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不能喜欢我。” 蓦地。 在凤曼大力挣扎时候,一个宝蓝色的荷包从凤曼的怀中掉出。 两人齐齐的向地上看去。 宗海宁身子顿时僵住了,想要移开眼神,却发现根本就做不到,宗海宁缓缓地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荷包,身子僵硬,眼神怔怔的看着手中的荷包。 宝蓝色的缎面,上面用丝线绣着一个小小的福字,一个很精致的荷包,看得出来绣工并不是十分的好,针脚细细密密的缝着,十分用心,宗海宁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一个难用的荷包,宗海宁的心顿时像是被紧紧揪住了。 不敢置信的看向凤曼,困难的吐出口,“这是那个男人的?” 宗海宁的口气不善,眼中的灼热变成了危险,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凤曼下意识的想后退一步,却发现她已经抵在了墙上。 她也根本就记不得那是谁的,只是她一醒来,那个荷包就在自己的身上,她只是隐隐的有些记忆,好像是那个荷包很重要,可是,只要深深地想下去,她的头就会很疼,凤曼下意识的选择不想。 “还给我。”凤曼趁着宗海宁分神的时候,快速的将荷包抢回来,然后珍而重之的重新放进怀中。 而看在宗海宁的眼中,就变成了另一番光景,宗海宁心中嫉妒的不行。 恨恨的转身摔门而去。 凤曼怔怔的看着宗海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不用介入何姐姐和他之间的感情,不用再去承受他眼中的火焰。 凤曼低头沉思。 蓦地。 凤曼不经意之间低头,却发现手心中突然出现一股红色的火焰,这可吓了凤曼一跳,焦急的站起身甩着手,赶紧灭啊,没有等凤曼满屋找到水的时候,凤曼咦了一声,突然之间发现手心中的火焰竟然消失不见了。 凤曼蓦地瞪大眼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凤曼不停地回想刚刚自己都在想什么了? 对了。 她在想宗海宁眼中的火焰,凤曼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心,火焰重新燃烧起来,静静地在凤曼的手心中跳跃着,火光灼人。 灭掉。 凤曼在心中命令着,惊喜的发现手中的火焰已经消失了。 火焰、灭掉;火焰,灭掉; 正在凤曼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响了,凤曼连忙灭掉手中的火焰,看向门口,却发现一脸黯然神伤的何继平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凤曼的脸突然之间变得脸红,眼神有些闪躲,有些不好意思,凤曼局促的站起身,笑道,“何姐姐呀?快进来吧,你还没有睡吗?” “睡不着。”何继平坐下来幽幽的说道。 凤曼下意识的没有接口。 何继平坐在椅子上,双臂抱膝,整个人缩在宽大的椅子上,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神幽幽的,轻声叹了一口气,“怎么办呢?” 凤曼一愣,“什么怎么办?”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宗大哥了。”何继平有些烦躁的低着头,看着地上,“而他对我也不是没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总是忽冷忽热,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凤曼。 何继平蓦地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凤曼,急切地问道,“妹妹,下午的时候,宗大哥拉着你都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嘛?是不是关于我的事情?” 一连串的发问,令凤曼有些无措,总感觉是她抢了何姐姐的,虽然不是她愿意的,可是凤曼一想起来宗海宁那令人浑身都能烧起来的热烈的吻,不由得面色通红,支支吾吾的小声道,“也、也没说什么。” 她怎么敢告诉何继平? “是说了关于我的事情吗?”何继平蓦地眼睛一亮,好像找到了精神依托,嘴角扯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娇嗔道,“宗大哥就是个呆子,什么事情都不肯问我,偏偏要通过外人,叫人家多不好意思啊?” 何继平刻意的强调了‘外人’两个字。 凤曼心中有些难受,低低的敷衍了一句,“是啊。” 笑容有些勉强。 何继平扔在那自顾自的说道,有些兴奋的看着凤曼,“宗大哥虽然有时候比较呆,可是我觉得我好了解他,就好像认识他很久了一样,他也是个浪漫的男人哦,妹妹你想想哦,一个大男人笨拙的编花环,只为了讨我的欢心,说实话我的心中真的好感动。” 凤曼的笑容更加勉强,何继平在凤曼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微笑,不过是一个古代的女人罢了,她只不过略施小计而已。 *** 忠义侯府。 白七与唐果在书房中,一对儿小夫妻亲密的交谈着什么,唐段氏路过书房看了一好一会儿,微笑着离开了。 “相公,上次听到赵二伯说过蓝印花布,我在想咱们能不能在凤凰城也经营起来呢?”白七记得与赵二伯在皇宫之中的交谈,敏锐的发现其中的商机,一双杏核眼中满是激动,拿着笔在之上勾画着,“我觉得皇姐开分店的想法十分不错,我们可以在凤凰城实行一下。” 说起凤曼,白七简直是由衷的佩服。 白七出身世家,并不代表她对经商没有敏感性,相反她十分喜欢银子,也更加喜欢赚银子时的感觉,而凤凰城的一些家族的产业,据白七所知,都是由家中的仆人经营的,比起自己经营肯定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另一边,唐果的易宝斋一开始就不是以盈利为目的的,随着名声越传越远,基本上就是亏钱,若是有进项,也不必太过担忧。 “你呀。”唐果宠溺的捏了一下白七的小鼻子,一副了然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心中的小九九,小财迷。” 白七睨着唐果,“怎么?侯爷后悔去了一个贪财的女人?” “怎么敢?”唐果连忙讨饶,“我绝对不后悔,就喜欢你的财迷样。” 白七才轻声哼了一口气。 蓦地。 敲门声响起。 一个侍女走了进来,“侯爷,夫人,外面来了一个夫人的娘家人,说是有事情求见夫人。” “要不要我陪着你过去?”唐果体贴的问道。 “不用了,你处理公事吧,可能是我爹送来什么东西了,我去去就回来。”白七看向那个侍女,吩咐道,“带着她去偏厅吧,我稍后就来。” “是。”侍女福了一福离去。 等到白七刚刚迈进偏厅,身子蓦地僵住了。 偏厅中站着一个女人,那人背对着门口,身段妖娆,一袭绛紫色的衣衫,繁复的样式,极其奢华,反观自己,但是像普普通通的小家碧玉的模样了,最令白七震惊的是那个女子的背景极其熟悉。 那是自己多年以来的噩梦。 那分明是..... 白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那人好似察觉到有人进来,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白七,正是白瑾,面容是熟悉的面容,可是在白七看来,却与以往截然不同,竟有一股十分阴郁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白七忍不住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白瑾,“怎么是你?” 她不是已经被白夫人失误卖走了吗?她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怎么就不能是我?”白瑾讥讽的看着白七,整个人显得阴测测的,阴冷得笑道,“或许妹妹以为我已经死在外面了,就没有人和你争了吗?”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安生一些吧。”白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毛紧紧皱起,“生的爹爹为你整日忧心。” “我发现你还是如往日一样的蠢。”白瑾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白七梳着妇人的发髻,整个人比起以往明亮了不少,白瑾袖中的指甲紧紧地扎进肉中,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嫉妒,凑近白七,阴冷的咬牙切齿,“白七,你倒是想得美,你现在是占了我的,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抢了我的丈夫,还害的我被卖,害的我娘被休弃,你说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会安生?” 白瑾顿了一顿。 “白七,只要我过的不好的一天,你就别想安生,我不会放过你,这些账,我都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白七瞪着白瑾,怒极反笑,不敢置信的看着白瑾,“我抢了你的?我与相公情投意合,若不是婚礼那日你用手段,你怎么会落得这一步?你走到今天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根本怨不得别人。” 白瑾冷笑,“护着你的女皇现在已经失踪了,我看还有谁能护着你,我看看那个失踪的女皇还有多大能耐?” “你胡说什么?”白七蓦地苍白了脸,总觉得白瑾说的话隐隐有些深意,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我胡说什么?”白瑾阴测测的笑道,“别想和我打马虎眼,她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舅母不会让她活着回来的,哈哈哈哈哈,白七,我等着看你哭着求我放过你的那一天。” 说罢,白瑾转身大步离去了。 “她说什么?”唐段氏的声音突然之间响起,平凡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手紧紧攥着门框,身子剧烈的颤抖,哆嗦着嘴唇,“七儿,她说的是不是曼儿?曼儿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呀!” “娘,皇姐......她没有什么事。”白七心中暗暗喊着糟糕,强打起精神,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行,曼儿一定是出事了。”唐段氏推开白七的手,慌张失措,“我要马上进宫。” 白七一见根本就拦不住唐段氏,赶紧用眼神示意着侍女去请唐果。 唐果很快就过来了,赶紧扶住唐段氏的身子,“娘。” “相公,我先回娘家去一趟。”白七偷偷地拉过唐果将刚刚的事情快速的讲了一遍,然后道,“你先劝住娘,我必须要去问问,爹是否知情。” 如果没有白瑾,白七心中敢肯定她爹一定不会有别的想法,现在她最怕的就是白瑾将白府的势力拉到凤云的阵营,那么事情就糟糕了。 白七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快速的与唐果说了一遍。 唐果神情肃穆,紧紧地攥了一下白七的手,“我派两个侍卫跟着你。” “好。”白七点头,匆匆的换了一身衣服就出去了。 *** 白家。 白老爷见着昨儿刚回来的小女儿匆匆进了家门,诧异的站起身,“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回的这么急?你可以捎个信儿啊。” “爹,白瑾是不是回来了?”白七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白老爷的眼神有些躲闪,本不想让小七知道的,生怕她心中有隔阂之类的,白老爷急急地解释,“小七,你先别生气,你姐姐她对你做的那些事情,爹已经狠狠地教训过她了,也禁足了。” 白七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重新睁开,“禁足?爹,她刚刚去找我了,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白家的事情我现在管不到,但是她的口气似乎与凤云颇为亲密,我只是想提醒您,这个时候,您不能由着她胡来,万一.......出了事情就不是禁足能解决的,咱们白家会万劫不复的。” 白七故意将话说的很严重,软了语气,“白瑾她是在玩火,咱们白家已经跟皇室紧紧的绑在一起了,行差踏错、那是白家上下几百口的人命啊!” 白七的话一说完,白老爷神情变得严肃,“我知道怎么做了,小七你放心,爹的心思一如之前,我会劝小谨,如果不行......“ 白老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未尽之意已经表达的很是明白了,白七这才松了一口气,临走的时候透漏了一句,“爹,只要咱们忠心,皇姐不会亏待白家的。” 白七与白老爷说完话之后匆匆的走了,白老爷看着白七离去的身影,眼神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欣慰,小七似乎已经长大了。 只是瑾儿. 白老爷眼中满是阴霾,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糊涂啊,她这是要将白家推进万劫不复之地吗? *** 经过那日谈话之后,何继平对着宗海宁的态度确是改变了很多,总能抓住机会与宗海宁接触,以女孩子的身份揣测女孩子的心理,教宗海宁怎么样讨好凤曼,宗海宁对何继平的态度好了很多。 最起码能和颜悦色的说话了,偶尔提到凤曼的时候,宗海宁嘴角总是带着笑意。 看在凤曼的眼中却是不一样的。 在两人又一次的在一旁嘀嘀咕咕之后,凤曼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失落,抚着嘴角,已然未退的温度,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却...... 凤曼快速的转过身,脸上带着一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不悦。 几人已经到了凤凰城。 只是几人没有注意到,他们几人一进凤凰城就被人盯上了。 而且还是几方人马盯上了。 凤云的暗卫刚要出城,就与宗海宁四人迎面差点撞上,凤云的暗卫一惊,面面相视,决定快速的返回大长老府。 而留在凤凰城的锦衣卫一见到凤曼的身影,几乎喜极而泣,快速的返回皇宫向龙御西通报消息。 与宗海宁四人最快的接上头的是已经到了许久,日日等在城门口的壮子等军汉们,未免惹人注意,只有壮子和五个军汉们等城门口,一见到道士,军汉们的首领壮子大步迎了上来,兴奋的高声道,“老大,还有道士,我终于等到你们了。” 说罢。 壮子用力的拍了拍道士的肩膀,看到仅仅有宗海宁与道士两个人,即使道士已经在飞鸽传书中说明了情况,一下子就折损了三五十号兄弟,壮子的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五尺高的壮汉子不禁眼圈红了,一下子上前一步抱住宗海宁,哽咽道,“老大,你们回来就好,兄弟们等你们等的好苦。” 在东北的一万号军汉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凤凰城,集齐人之后,壮子发现宗海宁与道士不在,顿时心急如焚,差点就要去找宗海宁这一伙人了,幸好道士及时发来了飞鸽传书。 “老、老大。”道士激动地在一旁解释道,“这、这是、是壮子。” 这几天道士已经陆陆续续的将他们在东北发生的事情说给宗海宁听。 宗海宁回抱了壮子,看着面前如小山一般的壮汉哭红了眼圈,心中好似有什么要挣脱而出,不禁脱口而出,“好兄弟。” “老大,您要是再不回来,兄弟们就要集体杀进凤阳城了。”壮子用手背抹了抹通红的眼角,粗声粗气,“这凤凰城的风沙比东北还厉害。” “兄弟们现在如何?”宗海宁沉声问道,“有没有遇到伏击?” “没有。”壮子摇了摇头,激动道,“一路上只是遇到一些个盘查之类的,被兄弟们都应对过去了,现在兄弟们都集结在城中各处,老大,您就发令吧,只要您一声号召,兄弟们都听你的。” “好。”宗海宁眼中似有精光闪过,“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宗海宁转过头看向何继平,从怀中拿出一些银两递给何继平,沉声道,“何姑娘,现在已经到了凤凰城,一会儿我会吩咐两位兄弟给你找个安身之所,这些盘缠你先收下,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何继平看着宗海宁手中的银两,并没有伸手去接,袖中的手紧紧的攥起来,直直的看着宗海宁,“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想跟着你们,宗大哥。” 第一四三章 龙御西到来 “这不方便。”宗海宁的眉头微微一皱,转过身将银子交给壮子,吩咐道,“让两个兄弟去置办。” 一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总是跟在男人身边传出闲话也不好听啊。 “等等。”何继平急急地喊道,快速的瞥了一眼凤曼的方向,咬咬嘴唇,看向道士的背包,“宗大哥,我可以留下来帮你们。” 看着道士似乎有些嗤笑。 何继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直的看向宗海宁,“我可以帮你们改进炸药。” 何继平此话一出。 所有人包括宗海宁都大吃了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何继平,眼中带着审视和怀疑。 只有壮子动作最快,迅速的将何继平拖进身后的一个巷子内,孔武有力的大手猛地卡住何继平的脖子,眼睛一瞪,粗声粗气的低吼,“你究竟是什么人?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刻意接近老大?说!!” 壮子一声低喝。 炸药一事事关重大,万一这样的武器落在敌人手中,简直是一场灾难,壮子不得不以防万一。 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掐的何继平面色顿时通红,几乎喘不上气,双手不停的挣扎着,眼睛求救似的看向随后走进来的宗海宁、道士等人,目光定在宗海宁身上。 “让她说。”宗海宁的眼睛也冷了下来。 壮子手上的力道稍微的松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放开何继平。 “咳咳。”何继平吃力的呛咳几声,咬牙,“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们懂的,况且你们懂的只不过是些粗浅的东西,敌人若是离得远你们扔不到怎么办?这些问题只有我能解决,我能帮你们改善所有的弊端,宗大哥,我若是要害你,还用等到现在吗?” 何继平可怜兮兮的看着宗海宁。 “老大,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壮子紧张的看向宗海宁。 道士也急声的道,“就、就是。” 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一开始恐怕就是居心叵测,要不然怎么会处处接近老大? “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样。”宗海宁沉声说道。 “老大!” “老大!” “回去。”宗海宁沉声说道,率先转身走了过去,路过凤曼的身边的时候,一把拉住凤曼的手,在凤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的将凤曼的小手包裹进自己的大手当中。 凤曼惊慌失措的看向宗海宁,有些不安的看向何继平的方向,低声喊道,“你要做什么?放手啊。” 却看见宗海宁坦然的看着自己,咧嘴一笑,“你再喊我不介意当街吻你。” “无耻。”凤曼低声骂道。 何继平痛苦的抚着脖子,看着宗海宁两人离去的身影,紧紧咬着下唇,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壮子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道士,无声的问着:“怎么回事?” 他那高大威武、正直不凡、英明睿智的老大,竟然会和女人牵手?太震惊了,而且貌似还是霸王硬上弓,老大啊,您可是皇夫啊! 皇上知道了会咔嚓您的!! 壮子心中默默流出了五尺男儿泪。 “狐、狐狸精!!”道士咬牙切齿。 壮子顿时眼睛一亮,道士说得对,老大是英明的、老大是神武不凡的、老大是英明睿智的,所有的错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在道士眼中,老大就是圣皇陛下的,老大可是皇夫,老大牵着的那个女人同样也是来路不明的女人,道士紧紧皱眉,低声问着壮子,“让、让你、准、准备的可买到?” 道士一路上并不闲着,四处打听医馆,所有的大夫猜测宗海宁失忆应该是脑中有淤血没有化开的缘故,道士索性飞鸽传书给壮子。 壮子低声道,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十分得意,“早就买好了,活血化瘀的最佳选择,好不容易在找到人搭上御杀那条线买到的。” 壮子一副心惊肉跳的样子,“那群人真黑啊,这么一颗小药丸就要了老子五千两银子,得回你和老大回来的及时,不然兄弟们穷的都要当裤子了。” “闭、闭嘴。”道士抢过药丸,几个大步跟了上去。 进了壮子等人临时租住的民房,道士给宗海宁端了一杯茶,嘿嘿笑道,“老、老大,喝茶。” 看也不看屋中的凤曼一眼,直接无视了。 “道士,你也辛苦了,去休息会儿吧。”宗海宁不疑有他,一口喝尽,然后道。 “不累不累。”道士小心翼翼的看着宗海宁,“老、老大,您、可、可有什么不、不舒服的感觉??” “你到底怎么了?”宗海宁皱眉。 “没、没。”道士干笑一声,退下了。 宗海宁摇头笑道,转过头看向凤曼,深幽的眼中蒙上一层灼热的光芒,宗海宁站起身,走向凤曼。 蓦地。 宗海宁感觉脑中好像是要爆炸了一般的头疼,痛的蹲下了身子,吓了凤曼一跳,连忙跑到宗海宁身边,急声道,“你、你怎么了?” “头疼。”宗海宁勉强的回答,双手紧紧地抱着头,痛的一头栽在地上,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高大的不停地颤抖。 凤曼急的不停地打转转,猛地想起了道士端过来的茶,霍的站起身,打开门看见了守在门口的道士和壮子,一把揪住道士的衣襟,“你到底给他喝了什么?” 道士和壮子一开门就见到宗海宁疼得满地打滚,额头眉梢更是连连的冷汗。 吓得道士一激动,也不磕巴了,急声道,“我只是想帮老大恢复记忆,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壮子一下子跑进房中,快速的扶起宗海宁,将他放在床上,心急如焚,“老大,您先忍忍,我去找大夫。” “站住,不用去,我没有事。”榻上传来宗海宁沙哑的磁性嗓音,宗海宁慢慢起身,慢的不能再慢,眼睛直直的看向凤曼,眸中蓄满了泪水,“曼儿,我的妻!” 凤曼猛地愣住了。 面前的宗海宁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眉眼相同,可是就是周身的气质不一样了,那一双幽深的眸中是满满的怜惜和......爱? 凤曼顿时身子一僵,想到之前宗海宁脱口而出叫自己曼儿,原来,教的是另外一个人。 曼儿是他的心爱的女人,而自己? 凤曼简直不敢想下去,只是一个替身? 凤曼心中顿时凉透了,不敢置信的瞪着宗海宁,咬牙切齿,“你叫我什么?” “曼儿。”宗海宁重重的将面前的人儿带进自己的怀中,叹息着,沙哑的声音呢喃着,激动地浑身颤抖,“曼儿,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我以为......我会死掉,苍天怜见啊!” 宗海宁丝毫没有注意到凤曼已经浑身僵硬,径自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宗海宁用双手托着凤曼的面颊,紧紧地凝视着凤曼的一双凤眸,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曼儿,我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你和孩子,对了。” 宗海宁忽然之间停了下来,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凤阳城?” 凤曼周身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冰冷,看着宗海宁对着自己诉说思念,看着宗海宁珍视的抱着自己,可是她的心中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着,宗海宁想的不是自己,他爱的不是自己,只是透过自己在看着另外一个女人。 怪不得! 凤曼低低的苦笑,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 她就在想,宗海宁怎么会对自己一见钟情?原来都是一个笑话啊! 凤曼突然之间猛地推开了宗海宁的怀抱,一双凤眸中满是冰冷和距离,认真的看着宗海宁,“我不是你的曼儿,你认错人了。” 宗海宁一下子愣住了。 炙热的胸膛慢慢地冷了下来,犹如被一盆冰水浇灭了自己所有的热情,宗海宁不敢置信的看着凤曼,双手紧紧的抓着凤曼,“怎么可能?” 一模一样的凤眸,还有一模一样的身段,分明就是自己的曼儿,可是曼儿怎么好像是不认识自己一般,宗海宁震惊的不知所措。 “是我看错了你,竟然将我当成别人的替身。”凤曼冷笑,气得浑身颤抖,转身就大步离去。 “等等。”宗海宁一下子抓住凤曼的手,向来英明睿智的他急的语无伦次,紧紧地将凤曼锁在怀中,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就是曼儿,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宗海宁突然之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松开凤曼,从腰间拿出一盒药膏,这是龙御西专门配给曼儿的。 曼儿自从火凤洗礼之后,眉心就出现一个漂亮的火焰的标记,这盒药膏专门用来遮挡和显现火焰标记的。 宗海宁急切的说给凤曼听,将凤曼带到铜镜面前,一边轻柔的将药膏揉在凤曼的眉心。 凤曼震惊的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指着宗海宁手中的药盒,“你、你是说?”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 一团炽烈朱红的火焰在凤曼的眉心缓缓出现,宗海宁失措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是随即而来的疑问令宗海宁怒火中烧。 何继平说是在凤来楼发现的曼儿,可是曼儿怎么会昏倒在凤来楼? 有龙御西那个偏执狂在,有谁能动得了曼儿? 除非是....... 龙御西自己动的手。 “狐媚子?”门外顿时想起一声狂躁的怒吼,“你tmd给老子滚出来,你快把我媳妇儿交出来。” “龙御西。”宗海宁在屋中咬牙切齿,他来得正好,宗海宁轻轻地牵着凤曼走到床榻旁边,眸中满是情深不悔,温柔的说道,“曼儿,你的记忆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了,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凤曼怔怔的看着宗海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她的心中已经有一些些相信宗海宁了,莫名出现在眉心的火焰标记,凤曼猛然想起她控火的能力,看着宗海宁出去,凤曼摊开手心,掌心中蓦地出现了一团跳跃的火焰,十分漂亮。 凤曼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可是。 突然之间,凤曼有些担忧宗海宁。 门外的道士和壮子眼见着戏剧性的一幕,老大恢复记忆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事情,道士哪里能想得到,自己一直口口声声的狐狸精竟然是老大的正妻——也就是秦朝的女皇陛下,道士几乎都要哭了,抓着壮子的手,“兄、兄弟,我、我.......” 壮子十分没有良心,拍拍道士的肩膀,低声询问,“道士,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针对过、、咳咳,女皇?” “好、好像有。”道士冷汗涔涔。 “有没有过冷言冷语?”壮子又问。 道士仔细回想,一路上他都把女皇和那个不怀好意的何继平当成阶级敌人看了,冷言冷语都是轻的,道士苦着脸,“有。” “那兄弟你就自求多福吧。”壮子十分没有良心的拍了拍道士的肩膀,贼笑道。 道士更加欲哭无泪了,他现在恨不得那个炸药包把自己咔嚓了,得罪谁不好,得罪女皇去? “壮、壮子,要、要不、我、我回、回道观吧!” “.........”壮子。 龙御西一听到锦衣卫的禀告,急的匆匆的放下嬛嬛就跑过来了,心中狂喜,终于找到他媳妇儿了,可是一想到他媳妇儿失忆之后竟然还是跟着那个狐媚子在一起,龙御西嫉妒的都想挠门框了。 宗海宁瞬间出现在院中,与龙御西冷冷的对视着。 而早已闻讯赶来的十几个军汉们,一见自家来了强敌,纷纷从屋中出来,围在龙御西周围,敌视的看着龙御西,道士最狠,直接扛着炸药包躲在军汉们的后面,时刻的准备着。 “哟,你还没有死哪?”龙御西一见到宗海宁瞬间讥讽道。 “你还未归西,我不敢先行。”宗海宁毫不示弱,冷冷的瞪着龙御西。 “别说废话。”龙御西瞬间怒了,指着宗海宁的鼻子骂道,“你tmd还是个男人吗?快点把老子的媳妇儿交出来,老子饶你不死,你tmd不会以为你出去了一趟,有了这群狗腿子就是老子的对手了吧?” “我从没有指望着能打过你,但是我绝对不会示弱。”宗海宁冷冷的瞪着龙御西,幽深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中蓦地出现一团怒焰,逼视着龙御西,“曼儿的记忆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想到曼儿曾经孤身一人倒在凤来楼,有可能被凤云的人还有那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伤害,宗海宁的心已经痛成一团,咬牙切齿的道。 龙御西瞬间有些心虚,眼神有些飘忽,强词夺理,“不用你管那么多,你赶紧把老子的媳妇儿交出来,别说那些没用的。” 秋风刺骨,吹得龙御西大红色张狂的衣衫猎猎作响。 “真的是你?”宗海宁咬牙切齿,瞬间飞身扑倒龙御西的面前,一个黑虎掏心直奔龙御西的胸口,直逼要害。 宗海宁已经怒的没有理智了。 龙御西慢慢悠悠的躲过宗海宁攻势,嗤笑,“你就这么点能耐吗?趁早让贤吧?我会比你更能保护蠢女人。” “让不让贤,并非你说了算的。’宗海宁毫不示弱的反驳道。 龙御西瞬间怒了,虚晃一招,将宗海宁一脚踢到墙上,身子快速的向屋里奔去,着急的想看到凤曼。 却听到一声惊呼,“宗海宁!!” 凤曼一直紧密的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看着满口粗话、行为粗鄙的龙御西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在见到宗海宁被踢飞的时候,凤曼再也忍不住从屋中飞奔而出,跑到宗海宁的身边,急声问道,“宗海宁,你怎么样?没有事吧?” 龙御西盛怒的一脚踢得很重。 宗海宁强忍着喉咙之中血腥气味道,勉强的压抑下来,看着凤曼,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你没事,踢得不重。” “老大!” “老大。” 军汉们急了。 壮子咬牙,冷笑,“真tmd是黑瞎子敲门——熊人到家了,弟兄们上,给老大报仇。” 瞬间,二十几号军汉们拎着片刀砍向龙御西。 凤曼一出现,龙御西所有的视线都定在了凤曼的身上,嘴唇张了张,无声的喊了一声,“蠢女人。” 龙御西兴高采烈的张开双臂,却见凤曼仿佛没有见到自己一般,直接奔向那个狐媚子的怀抱,关切的扶起那个狐媚子,问东问西,直接无视了自己,龙御西心中突然之间涌出来的苦水,令龙御西感觉到整个人都是苦的,怔怔的在原地没有动。 等到军汉们的刀锋划到龙御西面前的时候,龙御西看着一群东北壮汉挥着片刀砍向自己,在自己的眼中简直是小儿科,龙御西脑中蓦地灵光一闪,故意的生生承受了一刀。 蓦地。 鲜血汩汩的从龙御西的胳臂上流了出来,龙御西这才咬着牙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将军汉们撂倒,龙御西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凤曼,看也不看自己胳臂上的伤口,将凤曼从宗海宁的身边拉过来,缓缓地沉声开口道,“蠢女人,和我回皇宫,我是你的皇夫。” 凤曼一愣。 怔怔的看着这个身着大红色衣衫、俊美逼人的男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下一句已经说出口了,“你是谁?” 宗海宁将凤曼护在自己的身后,愤怒道,“龙御西你不要太过分。” “谁过分?”龙御西看不过眼宗海宁,瞬间跳脚,指着宗海宁的鼻子骂道,“你个连妻子和儿女都护不住的男人算什么男人?老子告诉你,你走这么长时间,是老子守在蠢女人身边。” 龙御西得意洋洋的炫耀道,“蠢女人已经答应我要封我为皇夫,你答应也得答应,不同意的话就带着你儿子滚回唐朝,老子绝对不拦着你,顺便给你送上几个美女,你要什么样的开口,只要老子能办到都给你抢来。” 一席话气的宗海宁黑了脸。 明明就知道龙御西这个人可能是顺口胡说的,可宗海宁还是忍不住生气。 不停地告诉自己,龙御西时胡说的,如果曼儿真的要册封龙御西,龙御西还会在曼儿的记忆中动手脚吗? 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做到心平气和,可是看到龙御西那张脸,还是忍不住的语气生硬,一只手将凤曼十分亲密的揽在怀中,沉声说道,“曼儿失忆了,目前不便回到皇宫。” “她是女皇。”龙御西气得跳脚,“她是女皇,宫中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她处理。” 龙御西眼珠子一转,拿出接口。 “我明日会回到皇宫,处理政事。”宗海宁见招拆招。 龙御西见宗海宁油盐不进,真想瞬间弄死他,可是想到蠢女人的怨怼,龙御西伸向腰间的手颤了又颤,还是放了下来,指着宗海宁的鼻子,“你个狐媚子。” 蓦地。 龙御西换了一个表情,尽量温柔的看着凤曼,“蠢女人,跟我回家吧,咱闺女可想你了,我天天教她喊娘,她现在已经会喊了,只要你跟我走。” 凤曼怔了怔。 女儿? 凤曼下意识的看向宗海宁,攥着宗海宁衣服的手指紧了紧。 “我的女儿我会带着曼儿去见。”宗海宁冷声道,见龙御西不服的样子,宗海宁皱了皱眉,“曼儿失忆摆你一手所赐,你若真的珍视曼儿,就想想怎样面对曼儿的责难吧。” 龙御西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可怜兮兮的瞥了一眼凤曼,不情不愿的低头,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原本想着蠢女人只要没有了过往的记忆就一定会爱上自己,可是阴差阳错之下,还是便宜了这个狐媚子。 龙御西气的咬牙切齿。 “你想办法将曼儿的记忆恢复。”宗海宁尽量忍着心中的怒火,对着龙御西心平气和的说道。 “那怎么行?”龙御西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行。 若是被蠢女人知道了。 龙御西心乱如麻转身嗖的一声飞走了。 “宗海宁,那人......” 凤曼刚开口就被宗海宁掩上嘴唇,宗海宁直直的凝视着凤曼,“叫我海宁,你从前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凤曼听吧,笑得十分腼腆,小声的在宗海宁耳边叫了一声,“海宁。” 心中瞬间生出一股子甜蜜。 之前凤曼失忆的时候,对于过去的记忆一片空白,凤曼虽然口中不说,但是心中经常没有归属感,如今。 凤曼放心的将宗海宁扶回房中,心中突然想起,如果自己就是宗海宁的妻子,那么何姐姐怎么办?她是对海宁一往情深,凤曼不悦的皱了皱眉。 而宗海宁想的则是另外一件事情。 曼儿回到凤凰城,龙御西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那么其他的势力恐怕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尤其是凤云还有......那股子袭击自己的势力。 宗海宁心中十分担忧,虽然拒绝了龙御西,但是宗海宁心中十分清楚,曼儿回到皇宫是最好的选择。 唔。 宗海宁一下子捂住胸口,皱了皱眉,咽下喉中的血腥气,龙御西这一脚是绝对没有留情。 “怎么了海宁?’凤曼扶着宗海宁,敏锐的发觉了宗海宁表情的不对劲儿。 “没事。”宗海宁摇摇头,他不想她再为自己担心。 *** 凤云也知道了凤曼回到凤凰城的消息。 凤云和白瑾在商量事情,暗卫们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凤云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小皇帝回来了,同行回来的还有宗海宁,那是个棘手的人物。” 白瑾大吃一惊,“什么?” 她这边事情还没有办完,白瑾赶紧道,“舅母,咱们的大事应该抓紧筹备了,我猜,小皇帝已经按耐不住了。” “我知道。”凤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盯着白瑾,“我们分三方面行事,你这样。。。。” 凤云附耳在白瑾耳旁说道,白瑾不住的点点头,“我知道了舅母。” “哈哈哈。”凤云哈哈大笑,“只要大事一成,我定不会亏待你,涛儿和信儿两人你挑一个,本长老有你这么精明又能干的儿媳妇儿真是赚了。” “多谢舅母。”白瑾眼中一喜,大声说道。 等到白瑾回到白府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暗了,白瑾一进门,就听到厅中一声大喝,“站住,” 白瑾吓了一跳,赶紧回头。 厅中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晕黄的灯光下,白老爷的面色异常难看,紧紧地盯着白瑾,阴沉的问道,“你做什么去了?这么晚?” 白瑾见是白老爷,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走进厅中坐在了椅子上,挑眉,眼神有着说不出的阴郁,“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出去散心了,忘了时间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白老爷瞬间恼怒,狠狠地拍了一下子桌子,指着白瑾,“我问你,你是不是与凤云勾上了线?” “舅母是当朝的大长老,又是我的亲舅母,难道走动走动父亲也要生气吗?”白瑾深吸了一口气。 白老爷狠狠地拍着桌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瑾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啊?凤云狼子野心,现在朝中人躲都躲不过来,你还要巴巴的靠上去吗?你想害死我们白家啊,还有那赵家母子,你抓回来,我就当你出了一口恶气,也没有拦着你,可是你看看,你把人都折磨成什么样了?” 白府中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白老爷的眼睛。 当白瑾吩咐人将那赵家母子抓回来,白老爷根本就没有说什么,只当是白瑾想出气,可是白老爷几日没有留意,今天接到下面来报,那赵家母子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白老爷痛心疾首的看着白瑾。 “他们该死。”白瑾恼羞成怒的大吼,面目阴沉,紧紧咬着牙关,怒瞪着白老爷,“你可知道他们当初是如何折磨女儿的?我恨不得弄死他们,可是现在就弄死他们太便宜他们了,我要慢慢的玩。” 白瑾顿了一顿,斜着眼睛看白老爷,“爹说得这些话是听我那个亲爱的妹妹说来的吧,爹你真的是老糊涂了,舅母权倾天下,你们口中的那个女皇什么都没有,况且,我现在有今日也是当初女皇一手的杰作,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好过?” “住口。”白老爷怒声吼道,“孽畜,你敢大逆不道?” 白老爷指着大门口,“我念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给你两条路,要么你去祠堂思过,那么你还是我的女儿,要么你就滚出白家的大门,从此不要告诉别人你是白家的小姐。” 白瑾蓦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老爷,哆嗦着嘴唇,“爹,你说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白老爷气的浑身直颤都,“只要你改过,只要你改过。” “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做错。”白瑾眼睛阴郁不堪,咬牙低吼,转身就跑出大门了。 白老爷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不禁老泪纵横,“孽障啊孽障。” 白老爷独自坐在厅中整整一夜,直到天蒙蒙亮了起来,白老爷派人,“去给二小姐捎信儿,让她回来一趟。” “是,老爷。” *** 凤凰城别院。 何继平看着守在门口的壮子和道士,眼睛有一丝阴郁,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曼儿妹妹还在房中没有出来吗?” “关、关你什么事儿?”道士直接就没有好脸色。 他讨厌这个对老大明显有功利心的女人。 壮子没有开口,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 何继平被道士呛得半响没说出话来,嘟囔着,“我是找曼儿妹妹有事,既然曼儿妹妹在忙,我先回去了。” 道士没说话,何继平自己讨了个没趣,直接走了,一转身,何继平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觉得自己被凤曼耍了。 明明就是夫妻还装什么失忆? 为什么自己之前在她面前说喜欢宗大哥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等到自己弥足深陷了之后才来这么一手,她平日里看起来的清清纯纯的样子,没有想到这么有手段啊。 自己真的是小瞧了她。 何继平皱了皱眉,现在两个人在房中,那女人指不定怎么诋毁自己呢! 何继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房中。 凤曼听到何继平在门外的声音,立刻站起什么,却被宗海宁一把拉住,凤曼急了,“何姐姐在找我呢。” “等一下去也一样。”宗海宁一个用力将凤曼拉在怀中,凤曼冷不丁的被大力拉到了宗海宁的胸膛上,两人紧紧相贴,鼻尖相对,姿势暧昧极了。 宗海宁深深地凝视着凤曼,眸中如早春的一江春水一般,柔的令凤曼觉得几乎能融化在里面,宗海宁低声呢喃,“曼儿,你怎么会在凤阳城?” “我?”凤曼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迷茫,掰着手指,“我也不知道,反正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你们了。” “我懂了。”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动的不行。 曼儿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出事的消息,才会从凤凰城连夜赶去凤阳城,想到这其中的危险,宗海宁连忙叮嘱凤曼,点着凤曼的鼻尖,“你呀,以后我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再不可鲁莽行事知道么?” “知道了。”凤曼柔柔的伏在宗海宁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全感,凤曼白希的手指不停地绕着宗海宁散落在肩膀的长发,漆黑如墨的长发在手指上打着圈圈,凤曼忽然之间想起,“东、海宁,我没有之前的记忆怎么办?那人说......我还有孩子?” 宗海宁叹息一声,手指摩挲着凤曼柔嫩的面颊,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宠溺,“咱们有一儿两女,你不用着急,记忆肯定会恢复的,你现在就什么都不用想,只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宗海宁将凤曼抱在怀中,从到了凤凰城之后,曼儿经常会忙于政事,反而像这样的亲密相处时间倒是少了,如今的时光宗海宁很是珍惜,嗅着曼儿身上传来的阵阵馨香,宗海宁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深幽的眸中渐渐升起一簇火焰,直直的凝视着凤曼,宗海宁喘息道,“曼儿,我能不能......” 凤曼一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可是。 她感觉到有些别扭。 而宗海宁将凤曼这一沉默当成了默许,宗海宁一下子吻住了凤曼颤抖的红唇,舌尖长驱直入,热烈的索需着,大手也慢慢地在凤曼的娇躯上游移起来。 凤曼蓦地瞪大一双凤眸。 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调皮的光芒。 唔。 宗海宁正要下一步探索,突然之间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低头一看,凤曼正调皮的指了指他的身后,宗海宁一下子明白了,就地滚了一圈,将正在衣服上燃烧的小火苗熄灭,缓缓的呼气吐气,好半响才恢复平静,翻过身将凤曼重新捞在怀中,点了点凤曼小巧的鼻尖,叹息一声,“你呀,小调皮。” 凤曼心情愉悦的咯咯笑了。 宗海宁握住凤曼白希的手指,珍视的在唇边一吻,轻声道,“曼儿,能不能先不回皇宫,我们就在这宫外住一阵子,明儿我派人将振儿和芙儿还有嬛嬛接过来。” “振儿、芙儿、嬛嬛?”凤曼惊喜的瞪大眼睛。 “瑾儿特别的粘着你,小芙儿十分害羞。”宗海宁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瑾儿和芙儿,嘴角扯出一抹开心的笑容,“至于嬛嬛.......” 宗海宁低声笑了,“嬛嬛应该长大了,我离开的时候,她才这么大点儿。” 宗海宁比划着。 “好想见见他们啊。”凤曼仔细的想了想,虽然脑中仍然一片空白,可是听着听着,就觉得心里想的很。 宗海宁见凤曼喜欢听,便慢慢地说起孩子们的事情。 说道瑾儿,凤曼突然惊喜的拉着宗海宁的手晃着,“海宁,振儿是不是有次夏日在我的院子外等着,已经迷迷糊糊的还拉着我的衣衫不撒手?” 凤曼脑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 眉目如画的小男孩儿,孤孤单单的抱膝等在她的院子外,白希的小脸蛋被阳光晒得潮红,还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等着自己。 “你想起来了?曼儿?”宗海宁狂喜的看着凤曼,眼中充满着希冀。 凤曼摇摇头,“只是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宗海宁略微的失望,不过很快的说道,“曼儿,这是一个好事情呢,我多和你说说,你会慢慢的想起来的。” 凤曼点点头,“我想听听你讲我们之前的事情。” 宗海宁眸中一痛,紧紧地攥着凤曼的手,“之前的我是个大混蛋。” 宗海宁慢慢地讲着,从泉阳城他们初见开始,宗海宁轻轻吻了一下凤曼,“当初逼着你嫁给我,其实我已然对你一见钟情,可是那时候我还没有想明白,等到后来想明白的时候已经错失了太多太多了,我做了那么多的混蛋事情。” “幸好有我包容你吧?”凤曼十分得意的扬起下巴,睨着宗海宁。 “是是是。”宗海宁连忙笑着附和,“幸亏有夫人多次包容和原谅,小生感激不尽。” “只有感激?”凤曼皱了皱鼻子,睨着宗海宁。 “还有很多很多的爱。”宗海宁珍而重之的在凤曼眉心印下了一个吻,将凤曼紧紧地抱在怀中,犹如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这还差不多。”凤曼咕哝着,秀气的打了一个呵欠,“好困啊。” “睡吧。”宗海宁灼热的气息凑在凤曼的耳边,一双大手轻轻地拍着凤曼。 “唔。”凤曼轻轻地应了一声,片刻之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宗海宁一双眸子紧紧地凝视着凤曼的睡容,慢慢地感受着心底膨胀而起的幸福感,嘴角勾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 漆黑的夜幕中,天边的月光被层层乌云所笼罩着,墙角缓缓的闪出一个人,死死地瞪着屋中熄灭的烛光,何继平袖中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戳进肉中,她丝毫没有感受到疼痛一般,胸膛起伏,呼吸急促。 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宗海宁的房间,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阴霾。 第一四四章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一四四章 暗夜。 四大家族之关家。 古色古香的书房内,淡淡的熏香在房中袅袅升起,墙壁上挂着一幅大大的一幅《寒江独钓图》,意境悠远; 另一旁,书案上摊开一幅一人多高的仕女图,画上的女子一袭淡紫色衣衫,手执一朵富贵雍容的牡丹花,一双眸子熠熠发光,嘴角紧紧抿起,仕女图的右下角写着两行刚劲有力的字: 木槿花落尽;你我相逢时; 书案旁的男子一袭白色的衣衫,温润如玉的翩翩贵公子一般,正是关哲,手执轻轻的摩挲着仕女图中的女子,眸中闪过一抹爱恋,口中喃喃的念着,“瑾儿。”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关哲轻声喊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轻声问道,“公子,您唤暮烟来有事吗?” 关哲眼睛动了动,指着墙上的《寒江独钓图》道,“将那幅画摘下来,然后把这幅画挂上。” 关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桌上的《仕女图》。 暮烟顿时变得磕磕巴巴,“公、公子,那可是书画大家的作品,您确定......要换吗?” “啰嗦什么?”关哲眉心微微一皱,“换上就是了。” “哦。”暮烟不情不愿的嘟囔着,“公子啊,您若是真心喜欢白瑾姑娘就应该说出来嘛!” “你说什么?”关哲声音蓦地变得严厉。 “没,小的什么都没说。”暮烟连忙摆手,手脚麻利的踩上桌子,将墙上的《寒江独钓图》取了下来,不到片刻的功夫,一人多高的仕女图已经挂在了墙上,紫衣女子的眸光好似看着所有人一般。 暮烟看着凝神而立在紫衣女子面前的自家少爷一眼,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关哲静静地看着紫衣女子,轻轻的叹息一声,“你的眼中何时能有我的存在?” 暮烟说得他曾多次想过,告知瑾儿他的喜欢,可是两人同是家族的继承人,瑾儿只能招娶赘夫,而自己的身份,根本就做不得赘夫,关哲心中轻声叹息一声,语气说出来令两人难堪为难。 不如如此。 相见不如怀念。 *********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 宗海宁缓缓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低头,见到凤曼甜甜睡着的容颜,弯弯的嘴角,宗海宁不禁勾起一抹笑容,深幽的眸中有着满满的满足感,抱着凤曼的手臂更加收紧。 “唔。”凤曼嘤咛一声,身子微动。 吓得宗海宁连忙放轻了力道,高大的身子僵硬,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凤曼。 金红色的阳光照进房间,一抹金色的薄纱仿佛笼罩着整个房间,宗海宁忍不住凑到凤曼的唇边,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 “唔。”凤曼被胡茬刺醒了,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手臂十分自然的搭在宗海宁的肩膀上,“早啊。”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宗海宁低沉沙哑又透着磁性的声音轻笑出声。 蓦地. 凤曼的身子僵硬,一双凤眸蓦地瞪大,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宁。 半饷。 凤曼霍的起什么往后退,语无伦次的摆着手,“我、我。” 她怎么在海宁的房间睡着了? 虽然他们之前是夫妻,可是,凤曼总是感觉有些别扭的。 哪知凤曼一下子退的猛了,身子一下子悬空向地上滚去,顿时惊叫出声。 宗海宁大手一捞。 将凤曼重新抱在自己怀中,用十分委屈的语气,“夫人就是这般避我如蛇蝎吗?好伤心。” “我、我没有。”凤曼语无伦次的解释道,面颊涨的通红。 “哈哈哈哈哈。”宗海宁愉悦的大笑起来,看着凤曼,“夫人真的好可爱。” 宗海宁发现失忆之后的凤曼少了一分当女皇时的压力和凝重,多了一分喜悦和真性情,宗海宁看着凤曼酡红的面颊,真的是醉了。 凤曼小心翼翼的凑近宗海宁,小声问道,“海宁,我和之前是不是有很大差别啊?” “有。”宗海宁仔细地看了凤曼半饷,很肯定的说道。 “真的?”凤曼蓦地瞪大眼睛,有些紧张,“那你会不会??会不会......” 凤曼有些担心。 “会不会什么?”宗海宁手指摩挲着凤曼的柔嫩的面颊,轻笑一声逗弄道。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要起来了。”凤曼赌气的起身。 却被宗海宁一下子捞进怀中,宗海宁精准的吻上了凤曼朱红的红唇,缠绵反侧,热烈的索需着,凤曼只觉得空气一点点的减少着。 都要透不过气来了。 好半响,才听到宗海宁在凤曼耳边柔声说道,“不论是什么样的你,只要是你,我都喜欢的不行。” 宗海宁抓着凤曼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你听,它在为你狂跳。” 凤曼不禁羞红了脸,看向宗海宁,却被宗海宁深幽如古谭一般的眸子吸引住了,眸中满满的情意,热烈而露骨,凤曼轻轻点着头,“唔。” “我好爱你,曼儿。”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将凤曼紧紧地拥在怀中。 两具年轻的躯体紧紧相拥。 连空气都是甜的。 好半响,凤曼努力的手推着宗海宁,“海宁,你今天不是要去皇宫吗?快点起来吧。” “可是我好舍不得你怎么办?”宗海宁在凤曼耳旁呼气,灼热的气息惹得凤曼身子一阵战栗。 “再不起来就让人笑话了。”凤曼顿时红了脸,装成凶神恶煞的拎着宗海宁的耳朵,拉长声音,“快起来。” “好好好,就听夫人的。”宗海宁不情不愿的起身,口中嘟囔着,假装叹气,“哎,夫人猛于虎也啊!” “你说什么?”凤曼瞪着一双凤眸,睨着宗海宁。 “我是说,我就爱夫人这个母老虎。”宗海宁眼中满是情意,“一会儿让壮子和道士收拾东西,咱们去另外一处宅子,比这里稍微好一些。” “好的。”凤曼点点头,又追问道,“孩子们什么时候过来啊?” 宗海宁十分委屈的看着凤曼,哀怨道,“为夫真是命苦啊,为什么在夫人心中的地位都比不上那些个小豆丁。” 宗海宁顿了一顿,咬牙切齿,“当初不生那么多小豆丁就好了,还少个和为夫争宠的家伙,等到他们成年立马踢出去。” 宗海宁坐在床上抱着凤曼,小声说道。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凤曼回眸,啼笑皆非,“和自己的孩子争宠,你这么不害臊?” “和夫人的宠爱比起来,害臊算什么?”宗海宁脸皮厚的理直气壮。 凤曼蓦地瞪大眼睛,第一次发现宗海宁这么无赖的样子。 宗海宁挑了挑眉,一副我就这样的模样。 凤曼赶紧投降,“你赶紧去处理事情,我等你回来。” 宗海宁扳过凤曼的脸,闭上眼睛,嘴巴凑到凤曼面前,“要吻。” “你。”凤曼无奈,凑到宗海宁面前,送上自己的红唇,印了一个吻,却被宗海宁一下子抱住,宗海宁的大手托着凤曼的脑袋,努力加深了这个吻,好半响,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等到宗海宁信步走到房门,已经是好半响的事情了,宗海宁吩咐壮子和道士,“你们两个收拾东西,然后搬到这个地址,我进宫去一趟,告诉兄弟们,时刻准备着。” 壮子瞪大眼睛,惊疑不定的看向宗海宁,“老大,你是说???” 宗海宁点了点头,少了和凤曼在一起的嬉皮笑脸,多了一份凝重,“会有一场恶斗。” 曼儿失忆,宗海宁想尽快的索出解药,凤云这个大毒瘤只怕已经等不得了,必须尽早除掉。 壮子顿时摩拳擦掌,粗声粗气的低吼,“好啊,我早就想大干一场了。” “道士,你去多准备一些炸药,记得有备无患、”宗海宁事无巨细的一点一点说给壮子两人听,“还有,一会儿多让几个兄弟保护曼儿,知道吗?” “我们明白了,老大。”壮子和道士对视一眼,两人齐声说道。 宗海宁放心的出门去了。 道士和壮子马上安排了几个来自东北的兄弟们保护凤曼之后,才出去办事。 几人走了之后。 墙角处闪出一个人影。 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凤曼所在的房间,一身衣衫已经被露珠打湿了,浑身冻得瑟瑟发抖,正是在宗海宁两人房门外等了一晚上的何继平,好不容易等到了几人都走了,何继平想到两人在房中整整的留了一夜,想到其中的画面,何继平险些被几乎冲昏了头脑。 何继平忍着怒气,缓缓地走到门口。 “咦,何姑娘啊?”守门的是几个东北的军汉们,十分淳朴,同住几日的光景,早就已经认识了何继平,东北汉子们豪爽的打着招呼。 何继平勉强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嗯。” 何继平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刚刚整理好衣衫的凤曼,何继平怒火冲到了脑门,袖中的指甲狠狠地刺进了肉中,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曼儿妹妹已经醒了?正好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呢!” 凤曼转过头,有些吃惊,“何姐姐你怎么浑身都是露珠,快点换一身衣服吧,不然受了风寒就糟了。” 何继平下意识的躲过了凤曼伸过来的手,忍着怒气,“曼儿妹妹,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咱们出去说罢。” 凤曼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何继平,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装作不动声色的笑道,“好啊,我整理一下。” 凤曼走进内室,拿出宗海宁昨日的小盒子,打开,将药膏涂抹在眉心处,金红色的凤尾慢慢地显现出来,凤曼转过身,笑道,“咱们走吧何姐姐。” “你这是?”何继平一下子就发现了凤曼眉心处的凤尾,吃了一惊。 “哦,这枚凤尾啊。”凤曼笑着解释到,“是我刚刚画的,好看吗何姐姐?” 何继平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心中冷笑,“走吧。” 两人到了何继平的房间,何继平关上了门后,缓缓的转过身,面上蒙上了一层怒火,压抑着怒气,笑得十分温柔,“曼儿妹妹现在应该给姐姐解释一下了,妹妹为什么在宗大哥的房中留了整晚?妹妹不觉得这么做太不地道了吗?” 果然,何继平一进门就开始发难。 “何姐姐。”凤曼十分抱歉的对着何继平说道,“这个、海宁恢复记忆了,你应该知道,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将海宁让给你,我是海宁的妻子。” 何继平震了震。 “这根本就是你使出的诡计对吧?”何继平冷声笑道,眯起眼睛。“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之前装的清清纯纯的的,底子里不还是个只会耍阴谋诡计的践人?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何继平咬牙切齿。 “何继平。”凤曼皱了皱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救了我们夫妻,我们都很感激你,但是让出海宁,原谅我实在做不到,无意中给你造成的伤害,我十分抱歉,若是你能理解那是最好不过的,若是不能理解,对不起,我要走了。” 凤曼向门口走去。 何继平一下子挡在门口,怒喊道,“我让你走了吗?” 凤曼十分平静,“那你想怎么样?” “宗大哥是我的,是上天赐给我的缘分,我不会放手的。”何继平咬牙切齿,眉宇之间有一丝疯狂,“你知道我遇到宗大哥有多么不容易吗?只不过是个无知的古代女人罢了,你说过不和我抢宗大哥的,你说,出尔反尔的人要怎么办?” “什么古代女人?‘凤曼皱了皱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离开。” “你以为进了这个房间你还能走吗?”何继平疯狂的喊道,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狠,“亲爱的曼儿妹妹,你看看周围,这里没有你能用妖媚子的地方,没有男人会受到你的蛊惑,也没有人保护你。” 何继平瞬间从怀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凤曼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袖中的手蓦地攥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何继平,“你要做什么?何继平,你就算是杀了我,你第一个就跑不掉,海宁不会放过你的。” “海宁?”何继平眸中的妒火猛地升起,“你叫的好亲密啊,我告诉你,宗大哥是喜欢我的,都怪你这个践人,勾走了宗大哥,只要杀了你,宗大哥就会喜欢我,只要杀了你。” 何继平猛地提起匕首就向凤曼刺去。 准准的瞄中要害的心脏。 凤曼凤眸蓦地瞪大,下意识的伸出手,心动意动,手指蓦地喷出五道火线,直直的向何继平烧去。 何继平被突如其来的炽烈的火焰吓得倒退一步,惊叫一声,“火啊” 然后快速的向一旁躲过去,一下子摔在地上。 凤曼瞅准时机,快速的打开门跑了出去。 何继平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见到事情败露,不由得有些惶恐,转进内室拿出自己的登山包,仓皇而逃。 凤曼慌不择路的跑向宗海宁的房间,心中不由的有些后怕,自己刚刚实在是大意了,实在想不到何继平竟然疯狂至此,若是刚刚控火能力有一点点的失常,只怕就要命丧在何继平的尖刀之下了。 凤曼半路突然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凤曼慌忙后退,头上突然之间传来了关切的声音,“曼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凤曼抬头一看,竟然是去而复返的宗海宁。 “海宁。”凤曼好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下子扑进了宗海宁的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了宗海宁。 宗海宁的面色顿时十分难看,脸都吓白了,赶紧检查凤曼,“有没有伤到?快告诉我啊。” 凤曼连忙安慰宗海宁,“我没事,幸好抹了你留下的药膏,没有限制的控火能力。” 宗海宁面色十分难堪,吩咐不远处的军汉们,“去将何继平抓来。” 那个女人竟敢伤害曼儿!!! 简直是最不可赦!! “是。”宗海宁一声令下,军汉们立即执行,十几个军汉们纷纷出动,向何继平的房间跑去。 “我真的没事。”凤曼轻轻地抚着宗海宁难看的面色,小手不停地抚着宗海宁的心脏处,里面传来的慌乱的心跳令凤曼心中有些甜蜜。 “等等。”宗海宁突然之间想起,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低下头,瞪着凤曼,“你是说你擦了我留下的药膏去的?” “是啊。”凤曼点了点头,“幸好有你留下的药膏,救了我一命呢。” “那你是说,你早就知道跟着她去有危险??”宗海宁漆黑的眸子蓦地燃烧出一簇危险的火焰。 “额。”凤曼缩着脖子,小声说道,“有那么一点点预感吧。” 主要是那何继平太反常了,早知道就不和他说了,凤曼突然之间感觉到身边的人气场有些不对劲,危险的气息传来,凤曼忍不住的退了一步。 “该死的。”宗海宁一声怒吼,一双大手紧紧地抓着凤曼的肩膀,忍不住提高声线,“那你还去?你昨天答应了我什么?不许去冒险、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的!” “我。”凤曼一时语塞,垂着头不说话了。 宗海宁蓦地将凤曼整个人打横抱起,大步的向房间走去。 “海宁。”凤曼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宗海宁十分难看的面色,小声喊道。 宗海宁虎着脸不说话。 “老大,那女人已经不见踪影了,房间没有半个人。”军汉们不久就来报告。 “出去找,定要将那个女人找到。”宗海宁低吼,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 “属下知道。”军汉们又是一阵急急地离开。 “海宁,我错了。”凤曼小声道歉。 宗海宁一脚踹门,随后用脚将门踢上,抱着凤曼就像内室走去,走到床榻旁边,将凤曼狠狠地扔在床上,一边愤怒的扯着自己的衣带。 扯掉外衣仍在一旁; 然后是中衣; 片刻功夫,宗海宁已经露出了厚实的*膛,在阳光下有种健壮的男人的力道美。 凤曼苦着脸,都已经到了现在,她若是再不知道宗海宁想做什么,就真的傻了,凤曼心中涌上一股心慌,慌不择路的跑下*榻,就被宗海宁一下子给抓住了,重新扔到*上。 凤曼苦着脸看向宗海宁,“海宁,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那样可以吗?” 凤曼小心翼翼的瞥向宗海宁已经袒露的*膛,有些害怕。 “你知道错了?你昨天刚刚向我保证过,你会注意自己的安全。”宗海宁咬着牙,一边甩衣服一边低吼,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凤曼,带着愤怒,“既然你记不住,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让你永远不忘记的。” 凤曼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宗海宁如猎豹一般,一下子将自己压在身下,嘴唇精准的吻上凤曼的红唇,带着惩罚的意味,重重的辗转吻着,索需着。 吻得凤曼几乎喘不过来气,手不停地推着宗海宁,“放开。” 宗海宁咬着牙,“不放,偏偏不放。” 凤曼委屈的凤眸中含泪,十分委屈道,“你凶我,我刚刚死里逃生你还凶我。” 宗海宁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哄着凤曼,“曼儿,我是担心的,我不亲你了,你别伤心了。” 凤曼一看这招奏效,眼泪更是簌簌流了下来,“本来就是,呜呜呜,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多怕,怕的要命你知道吗?可是你还凶我,你还吓我?呜呜呜” 宗海宁十分无奈,怜惜的为凤曼擦拭着眼泪,求饶,“是为夫错了好不好?都是为夫混蛋,没有保护好夫人,害的夫人担惊受怕,我还混蛋的凶你,你打我好不好?” 宗海宁抓着凤曼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 凤曼十分不自在的抽回手,心中十分得意,想想自己刚刚的表情,暗自点头,这表情十分实用,以后留着备用。 凤曼明显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吧,你知道错了就原谅你,看我多大度。” “是是是,夫人最大度了。”宗海宁不住的点点头。 凤曼有些受了惊,宗海宁好不容易将凤曼哄得睡着了,才阴沉着脸走了出来,问着下面的军汉们,“有没有找到何继平?” 军汉们面面相视,摇摇头,“没有找到,属下们找遍了整个凤凰城,那个女人就好像是消失了一般。” “加派人手,定要将那女人找到。”宗海宁下令。 “是。” 道士和壮子刚好回来,一听到整个事情的经过,壮子紧紧地皱眉,道士更是破口大骂,“就知、知道那、那女人不、不是好人。” 壮子是个东北的大汉,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物,皱了皱眉,看向宗海宁说道,“老大,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宗海宁看了一眼壮子和道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透了壮子的想法,“你担心的也正是我担心的。” 当初何继平能够对道士的炸药那么感兴趣,还说出了那么多,宗海宁心中总是有一层担心 道士听过之后,眨了眨眼睛,“也、也许是、是她吹、吹牛呢!” “万一不是吹牛呢?”壮子皱了皱眉,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 如果是有真本事,他们见过道士作出来的炸药,可以说,有了这玩意儿,可抵得上千军万马,那女人本来就心术不正,万一这炸药落到别人的手中呢? 况且。 那个女人说的头头是道,显然是比道士懂得多。 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吩咐道,“壮子,这件事情交给你,你去找那个女人,必要时......” 宗海宁顿了一顿,“必要时可以诛杀。” 宗海宁实在不敢赌。 何继平今天能拿着刀子对准曼儿,也许明日就能用炸药毁了秦朝,他赌不起。 “我明白了,老大。”壮子点点头。 三人商量了一下,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宗海宁的另一处宅子,熟睡中的凤曼被宗海宁小心翼翼的抱紧马车,缓缓向那处宅子驶去。 几人走后。 从另一间屋子闪出一个人影。 正是军汉们遍寻不着的何继平,何继平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阴狠。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不假。 一看到宗大哥小心翼翼的护着那个女人,何继平袖中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她恨不得当初就没有救那个践人,现在不但被那个践人抢走了宗大哥,而且自己如今像是丧家之犬一般。 何继平咬牙的看着凤曼消失的方向。 *** 宗海宁带着凤曼去的宅子是凤凰城一处最清幽的住宅区,也是宗海宁刚来凤凰城的时候置办下的,正好带着凤曼住了进去,房间又多,刚好一批从东北带过来的军汉小头目们也能住进来。 宗海宁十分放心的安顿好凤曼,凤曼刚好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看着宗海宁,迷迷糊糊的问道,“这是哪儿啊?” “咱们到家了。”宗海宁轻吻了凤曼的红唇,轻笑一声,扶起凤曼,“你先起来四处转转吧,等到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凤曼特爽快的答应了。 新宅邸花园很大,花园中假山林立,树木长青,有一种清幽的感觉,凤曼缓缓地走在石子路上,突然之间听见有人轻喊一声,“蠢女人。” 凤曼下意识的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一袭张狂的大红衣衫的龙御西轻松的扒着墙头,露出半个身子,超着凤曼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龙御西扒着墙头,露出一个脑袋,笑容中带着一丝明显的讨好,“蠢女人,我来看看你......” 没有等龙御西说完,凤曼就已经认出龙御西是前儿上门闹事的人,甚至还踢伤了海宁,当下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对不起,我想我不需要你看,请回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凤曼拒绝的没有一丝情面,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龙御西忍不住急了,跳过墙头,瞬间就拦住了凤曼的去路,着急了,“蠢女人,你别听那个狐媚子的,我才是你的夫君,那个死不要脸的狐媚子恬不知耻,藏起了你,我找你找的好苦。” 龙御西说得十分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凤曼。 “是非与否我自会分辨。”凤曼皱了皱眉头,一双凤眸看向龙御西,眼中无波无喜,“过去的事情我记不得了,所以请你离开我家。” 凤曼伸手指向墙的那边,下了明显的逐客令。 她家? 她和那个不要脸的狐媚子的家? 这么说她已经接受了那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龙御西瞬间就跳脚了,想破口大骂那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可是想到面前站着的是凤曼,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委屈,那双曾经熟悉的凤眸中现在变得冷漠无情,龙御西瞬间感觉十分受不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不走。”龙御西别过头,撇着嘴,往石子路上一坐,耍起了无赖,“我就是不走,除非你和我回皇宫。” 心中憋屈的慌,好好地忘尘丹便宜了那个狐媚子,好好地媳妇儿都已经睡到了那个狐媚子的榻上了,只要是个男人谁都忍不了。 凤曼险些被龙御西无赖的模样气到了,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恼怒,跺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你不走,我走。” 凤曼狠狠地瞪了龙御西一眼,转身就走了。 龙御西怔住了,眼中慢慢的涌上一股哀伤。 什么时候? 他之于她已经变成了陌路人了,她讨厌自己,龙御西傻傻的看着凤曼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整个天空都是黑暗的。 “主子。”杀手小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龙御西面前,忍不住劝道,“主子,回去吧,皇上她毕竟中了忘尘丹,记不起来您也是正常的。” 龙御西瞬间直勾勾的看着杀手小头子。 杀手小头子心中叹了一口气,望着凤曼远去的背影,当初他就不同意主子用忘尘丹,哎。 龙御西气呼呼的瞬间消失在原地,杀手小头子赶紧跟了上去。 一进门。 杀手小头子惊呆了,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切。 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瓷盆,龙御西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手腕上几条深可见骨的伤痕,伤口中汩汩的流出鲜血,鲜血不住的飞溅在瓷盆中。 杀手小头子吓得苍白了脸,主子这是要用自身的药血练梦醒丹?可是这放血量必须要达到自身的血液的一半以上,就算是炼出了梦醒丹,主子也会元气大伤啊,杀手小头子连忙上前,紧紧地拉住龙御西,嘶吼出声,“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不能这样做啊!” 瓷盆中的血液已经盖住了盆地。 鲜血还在汩汩流淌。 龙御西因为放血有些虚弱,面色苍白至极,狠狠地甩开杀手小头子,眼中闪着惊人的执著,咬着牙道,“你滚开,我一定要让蠢女人记起我。” 龙御西狂热的看着自己手腕不断流出来的血液,面上竟然染着一抹梦幻的笑容,喃喃道,“只要蠢女人记起我,她就不会这样冷漠了。” 杀手小头子呆愣在原地。 之间龙御西似哭似笑的转过头看向杀手小头子,声音哽咽道,“是兄弟,就不要拦着我,我受不了她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我,我受不了。” 杀手小头子一下子红了眼眶,“主子,我们可以用别的药啊,不一定非要梦醒丹。” “别的药会伤了她。”龙御西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我舍不得。” 从前他只是以杀人为乐的机器,自从认识了蠢女人,他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帮她养孩子、死皮赖脸的住在皇宫相当皇夫,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算与别人分享他都能忍受、扒着墙头偷看她,一辈子加一起的蠢事他都做完了。 只是。 因为私心给她吃忘尘丹的事情,他做错了。 杀手小头子颓然的闭上眼睛,如果有可能,他宁愿主子回到过去,整日在御杀中研究死人头、肢解野兽、偶尔到天坑中训练菜鸟,也不愿意主子受到情伤,或许,皇上就是主子一生的劫难。 *** 关家。 书房中熏香袅袅,书案上摆着一架上品的古琴,一双修长分明的手在琴弦上拨动着,古典华美的琴音甚是悦耳。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琴音戛然而止,关哲微微皱眉,扬声喊道,“进来。” “公子,门房送来一封书信。”暮烟知道主子奏琴的时候不喜打扰,可这是白姑娘的书信啊,暮烟不敢怠慢,急急地送来,恭恭敬敬的放在书案上。 关哲懒懒的抬手,“知道了你出去吧、” 暮烟微微一笑,走了出去,体贴的关上了门之后,在心中默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在第十个数的时候。 书房中忽然之间出现一声巨响。 随后是书房中不停地磕磕绊绊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见关哲连衣服都没有换,急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匆匆吩咐一声,“你在这儿守着,中午不用准备午膳了。” 暮烟心中暗笑,表面上仍是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低声回答,“是。” 白瑾特意在凤凰城一家聚贤楼要了一个独立的院落。 聚贤楼也是凤云的产业。 上上下下都是凤云的人,能保证消息不外泄,白瑾今儿特意的梳洗打扮了一翻,特意的穿上了一袭淡紫色的衣衫,挽着精致繁复的发髻,轻妆淡抹,静静地坐在院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中的帕子被搅着,微微显露出主人的紧张感。 “瑾儿妹妹。”关哲激动地看着面前的人儿,声音微微气喘,眸中满是惊喜。 白瑾不动声色的将关哲的悸动和喜悦尽收眼底,站起身,垂着眸子,福了一福,“关大哥,请坐。” “好。”关哲坐在了白瑾的对面,小小的方桌,两人离的很近,多日不见白瑾似乎有些憔悴,关哲急声问道,“瑾儿妹妹,多日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憔悴?” “哎。”白瑾欲语还休的看了一眼关哲,紧紧咬着下唇,“关大哥,我和家中闹翻了,现在......” 白瑾颤抖着嘴唇,好似说不下去的感觉。 关哲大惊,“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瑾紧紧的攥着拳头,一副羞愤的模样,将自己与忠义候定亲,可是如何被小妹横刀夺爱,白老爷如何偏心,现在她已经被赶出家门,像是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完全的颠倒黑白,添油加醋。 “什么?”关哲霍的拍桌而起,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竟然被白世伯赶出家门?怎么会这样?可是我之前见过小七和忠义候,他们两个感情到是不错的,你怎么会与忠义候定亲?” “关大哥有所不知。”白瑾心中一喜,果然她爹压下了所有的消息,白瑾一声长叹,紧紧咬着嘴唇,十足是受了委屈的模样,“是家父做的主,想将我许配给忠义候,本来我是不愿意的......” 白瑾悄悄地打量一眼关哲,将关哲眼中的喜色收在眼底,然后才道,“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瑾儿是不敢违抗的,但小妹她做的太不地道,先是散布谣言说与侯爷订婚的人是她,侯爷也是十分气愤,在我的劝说下侯爷才不与小妹计较的,可是小妹她趁着母亲与我不经意,大婚之日竟然迷昏了我,调换了新娘。” 白瑾说道伤心处嘤嘤哭泣,“再后来,我与小妹吵了起来,我就被爹爹赶出了家门。” “竟有此事?”关哲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小七竟然做出这等事情,小七明明是那么乖巧的。” 白瑾幽幽的道,“关大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第一四五章 卑微的骄傲 第一四五章 “关大哥,之前我对妹妹也是百般的维护,实在没有想到在关键时刻能被自己的亲妹妹从背后捅一刀。”白瑾幽幽的哭泣着,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怔怔的看着关大哥,“关大哥,我.......” 白瑾说罢,竟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瑾儿妹妹。”关哲一下子抓住白瑾的手,神色紧张,“你现在在哪落脚呢?不如。.....不如.......去我的别院,环境虽然比不上白家,但是也是十分清幽的,我想白世伯总有一天会想开的。” “嗯。”白瑾欲语还休的看着关哲,眼如秋水一般。 关哲顿时红了面颊,“瑾儿妹妹,你以后一定会有好的姻缘的,不要在徒增伤感了。” “关大哥。”白瑾蓦地抬起头,提高声线,紧紧咬着嘴唇,然后低声道,“关大哥,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什。什么?”关哲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钟情的不是忠义候,我喜欢的是你啊。”白瑾神情激动的说道,说完,有些羞涩,面颊上染上两抹酡红,低垂着眸子,遮住了眸中的情绪,“我生气我伤心都不是因为忠义候,我只是气我从小维护的妹妹,会这般伤害我。” “瑾儿妹妹。”关哲激动起来,眼中更加温柔的看着白瑾,深情的执起白瑾的手,“我心亦然。” 关哲顿了一顿,道,“瑾儿,你搬进我的别院吧。” “不。”白瑾低着头,“我现在住在舅母家,舅母待我十分的好,我岂能辜负舅母的心意?” “这样啊。”关哲有些低落的低下头,随即快速的问道,“瑾儿妹妹,我可以随时去看望你吗?” “自然是可以的。”白瑾嘴角掩饰不住的勾起笑容。 这样就够了。 **** “主子。”杀手小头子和杀手abcde们都紧紧地围在龙御西周围。 龙御西依旧一身大红色衣衫,但是面色因为失血过多已经苍白如雪,眼中闪着惊人的执著,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丹炉,不停地往进添加药材,小心的斟酌着药量。 一丁点儿都不能错。 蓦地. 一阵眩晕袭来,龙御西忍不住栽到一旁,杀手小头子迅速的上前,红着眼眶,喊道,“主子,让属下替你炼丹吧,属下也会,您已经失血过多了,不能在这么折腾自己了。” “主子。”杀手abcde们都心急如焚的喊道,五尺高的汉子,个个哽咽出声。 任谁看到现在的龙御西都会心疼的厉害。 之前傲笑江湖的枭雄早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情伤的遍体伤痕的落寞男人。 “不用。”龙御西咬着牙,全凭一股意志坚持着,头也不回的对杀手小头子说道,“还是我来吧,绝对不能有一点失误。” 忘尘丹药性过猛,是他一时嫉妒的糊涂了,这次的梦醒丹定要以温养为主,龙御西直勾勾的看着丹炉,瓷盆中的血液已经一点一点被龙御西加进丹炉了,看着丹炉旋转的越来越快,龙御西眼中的光芒也亮得惊人。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蠢女人马上就会认得自己了。 马上。 蓦地. 龙御西面色一喜,就是现在。 砰的一声,丹炉中的气体蓦地上升,丹炉里面闪着几颗朱红色的丹药,正是梦醒丹。 龙御西顿时狂喜,颤抖着手将梦醒丹从丹炉中拿出,紧紧地攥在手中,看向杀手小头子,嘴角勾起一抹喜悦的笑容,开心的像个孩子,身子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杀手小头子瞬间扶住了龙御西。 “成了。”龙御西咧嘴一笑。 “是的,成了。”杀手小头子心中十分心疼,连忙说道,“主子,属下这就给皇上送过去,您先休息一下吧,算数下求您了成吗?” “不。”龙御西拨开杀手小头子的手,“我要亲自去。” “主子。”杀手小头子等人抗议的喊道。 龙御西一意孤行,坚持要亲自去给凤曼送药,杀手小头子们也阻挡不了,杀手小头子是好退一步,“我扶着您去。” 龙御西确实感觉到身子阵阵的眩晕,点头道,“好。” 就在杀手小头子扶着龙御西经过铜镜时,龙御西突然之间叫停,杀手小头子十分不解,就看到龙御西抚着脸对着铜镜,皱着眉喃喃自语,“好像面色很难看,不行,蠢女人看了会不会难受?” 杀手小头子无言,心中阵阵的疼着。 这还是意气风发的主子吗? “你们快去给老子那些胭脂来。”龙御西瞬间开口。 杀手abcde们哽咽着将胭脂送到龙御西面前,龙御西轻轻地在脸上拍出最健康的眼色,这下满意了,随即警告的看着杀手小头子几人,冷声道,“你们谁都不许多嘴,知道吗?” “主子,我们知道了。”杀手小头子红了眼眶。 因为失血过多,身子传来的阵阵的眩晕,向来要强的龙御西是被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搀扶着飞过与顾府相隔的那道墙的。 龙御西一眼就看到了仍在花园中的凤曼,眼中顿时传来一阵喜色,示意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放开自己,龙御西强撑着自己走了过去,语气欢快的叫了一声,“蠢女人。” 凤曼一愣,转过头,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不耐烦,没有想到这人又纠缠上来了,“你这人怎么回事?让你离我远一点你不明白吗?” 凤曼看着龙御西,心中有种慌乱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十分陌生,只想躲着冷清岚。 “蠢女人。”龙御西的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受伤。 随即. 龙御西想到手中的梦醒丹,眼中快速的升起一股希冀,对,只要蠢女人恢复了记忆,就会重新待见自己了,龙御西直勾勾的凝视着凤曼,想到她现在对自己的厌恶,心中轻叹一声。 快速的点住了凤曼的穴道。 在凤曼惊恐的眸光中,将一颗梦醒丹小心翼翼的送到凤曼的口中。 龙御西小心翼翼的说道,“蠢女人你不要怕,我绝对不会害你的,这是一颗梦醒丹,只要你吃下去,一会儿就会记起我了。” 凤曼紧紧地皱着眉。 想将口中的药丸吐出去,可是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觉到眼前的男人不会伤害自己,等到龙御西将凤曼的穴道解开。 凤曼怒视着龙御西,“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只想你记得我。”龙御西神情有些落寞,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好,现在你给的什么丹药我已经吃了,现在你可以滚了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成不成啊?”凤曼与龙御西拉开距离,倒退了一步。 蓦地. 凤曼只觉得脑中一片眩晕,一个个记忆片段快速的从脑中闪过。 有穿越而来的第一天。 还有嬷嬷的怒骂。 嫁入县太爷的后院、一直到进入侯府,第一次见到龙御西。 ....... 凤曼蓦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御西。 龙御西几乎屏住呼吸,直勾勾的凝视着凤曼,眸中狂喜不言而喻。 凤曼忍不住抚着脑仁,过多的记忆片段一下子冲进脑中,有些混乱,龙御西一下子上前将凤曼抚扶住,声音十分轻揉,“蠢女人你不要害怕,想起什么都是正常的现象。” 凤曼无力的点了点头。 记忆仍在继续。 当上女皇之后,海宁逼不得已的离开,到后来海宁出事,她匆匆赶到凤阳城,身子的强烈眩晕。 凤曼低着头,猛地想起出宫之前那杯茶,还有龙御西的不对劲儿。 凤曼蓦地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龙御西,咬牙切齿,“龙御西,你在我的茶里做了手脚。” 凤曼瞪着龙御西,顿时觉得浑身冰凉。 “你想起来了?”龙御西又惊又喜,强忍着脑中的眩晕,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激动地喊道,“我就知道。” 啪。 凤曼一巴掌打在龙御西的脸上,龙御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蠢女人。”龙御西直勾勾的看着龙御西,眼中泛起一抹委屈。 “龙御西。”凤曼咬牙切齿的瞪着龙御西,攥着拳头,凤眸中迅速的燃起怒火,“你竟然动我的记忆?我记得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不可能喜欢你,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将来也不可能。” 凤曼几乎都要气疯了,他破坏了自己的记忆,然后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凤曼说的极快,一边瞪着龙御西。 “那你慌什么?”龙御西一针见血的问道。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凤曼,一眼也不眨,面颊迅速泛起的红肿,龙御西好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 “我没有。”凤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十分认真地道,“龙御西,我以后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面前,御杀的人你可以随时撤走。” “你说什么?”龙御西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不敢置信的看着凤曼,大叫道,“你说过的,你允许我在你身边的。” “那是在你给我下药之前。”凤曼在也忍不住大吼,“龙御西,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来到秦朝之后,凤曼就没有信任过谁,包括她的亲娘,只信任过龙御西和王嬷嬷,可是她万万都没有想到龙御西会做出这等疯狂的举动。 龙御西闻言,身子一僵。 清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寒风刺骨。 吹的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凤曼风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坚定。 龙御西怔怔的站在原地,好半响,才喃喃的说出口,“蠢女人,我知道我做错了,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凤曼沉默。 龙御西是坦率又疯狂的,他这次对自己的下药,是自己的运气好,躲过了,及时的遇到了海宁,如果没有遇到呢?她失去了记忆,会下意识地把龙御西当做最亲的人,那么海宁怎么办? 孩子怎么办? 龙御西太过于危险,凤曼的心微微颤抖,几乎不忍去看龙御西的表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以后了,你走吧。” 凤曼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 凤曼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心中十分不好受。 正在凤曼想离开的时候,身后扑通一声。 膝盖猛地磕在地上的沉闷的声音。 凤曼身子一僵,一个苍白的手臂紧紧的抓着凤曼的衣摆,龙御西面色苍白如雪,仰着头,看着凤曼的面容,语气似有哽咽,声音低沉黯哑,“这样呢?” “这样可不可以?” “这样你能原谅我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会再争,我不会再抢,只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声音一句比一句低沉。 声线颤抖着。 凤曼的心好似猛地被一块儿大石头狠狠地砸住,疼的颤抖,似乎心口有鲜血汩汩的流出来。 龙御西曾经是多么骄傲的男子啊? 如今。 为了自己,所做之事几近卑微。 按照龙御西的吩咐躲在暗处的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看到之后,身子瞬间僵硬起来,杀手小a猛地就要冲出去。 被杀手小头子狠狠地抓住,按在树上,杀手小头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不要出去。” “为什么?”杀手小a低声嘶吼,“主子刚刚大出血,就差点死掉,现在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如果再加上情伤,你要主子怎么活?” “我真想杀。”杀手小a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住口。”杀手小头子冷声呵斥道,“主子那么骄傲的男人,现在这么卑微,他不会想被我们见到他这副情景的,还有......” 杀手小头子蓦地闭上了眼睛,遮住猩红的眸子和眸中所有的情绪,“皇上在主子心中的分量你还看不出来吗?你杀了皇上就等于杀了主子。” 杀手小头子心疼的看着跪在寒风中的那抹大红色的身影。 那身影卑微的跪在地上。 天上阴云密布,寒风大作;地上,那抹红似乎暗淡了许多。 寒风中,龙御西听到了自己的飘忽的声音,“曼儿,我第一次这么叫你,可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有太多的人分享,我只喜欢叫你蠢女人,好像这样你就只属于我自己了一样,我的性格不好,我可以改;我做错了事情也可以改,只求你不要赶走我,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这一辈子,我龙御西从来没有求过谁,现在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龙御西的脑子传来阵阵的眩晕感。 眼皮沉重的让他好像就这么睡上一觉,可是龙御西舍不得睡,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凤曼。 凤曼的心传来钝痛,她不敢低头,不敢看龙御西,不敢看曾经的那么骄傲的男人变成现在这般,都是因为情。 可是。 她已经成亲,已经有了海宁,已经有了孩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应他的痴情,她的心也不是铁石心肠,龙御西的痴情她怎么能不感动? 或者说在看到这样的龙御西之后,她就不曾怪他了。 求而不得的痛苦她比谁都清楚,她怎么忍心? 继续留下去又怎么样呢? 只不过会伤的他更甚罢了。 凤曼蓦地闭上眼睛,遮住眸中复杂的情绪,狠狠地扯开龙御西紧紧攥着自己衣摆的手,冷声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你我就当恩断情绝了吧!” 凤曼说完之后转身就大步的向前走去,袖中的手紧紧地攥着,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忍不住的改变主意,凤曼捂着钝痛的胸口,大步的想前走去。 凤曼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震得龙御西说不出话来,脑中一直回响着四个字——恩断情绝。 恩断情绝! 龙御西悲戚的笑了起来,比哭还难看,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另外两颗梦醒丹,或许该梦醒的应该是自己。 龙御西再也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主子。”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瞬间从树上冲了过来,打横将龙御西抱起,看着龙御西虚弱不堪、面色苍白如雪的样子,两人心急如焚,快速的向宫中飞奔而去。 *** 凤曼忍着心痛飞奔回去,,跑了一会儿,再回头看,花园已经没有了龙御西的身影了。 凤曼很心痛,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直接去了宗海宁的书房,宗海宁正在和道士研究着炸药,凤曼推门而入。 道士看到凤曼的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十分局促,“皇、皇.....” 结巴了半天。凤曼主动笑道,“叫我夫人吧。” “夫人。”看着凤曼好像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道士这回从善如流,“我正、正在、在和老大研、研究炸药。” 上次何继平说得倒是给了道士一些启发,回去睡不着觉的时候反复想着,道士欣喜的发现,这个想法十分可行啊,倒是这才忍不住的跑过来宗海宁研究着。 宗海宁站起身,看着道士,“你回去先研究着看看,缺什么再和我说。” “知、知道啦。”道士十分兴奋的说道。 等到道士走了以后,宗海宁一把拉住凤曼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关切的问道,“曼儿,你怎么了?面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宗海宁贴心的用手掌摸了一下凤曼的额头。 “我没事。”凤曼紧紧地抱住了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依偎进宗海宁的胸膛,“海宁。” 咦? 宗海宁惊喜的看着他家夫人主动地‘投怀送抱’,眉眼都晓得眯成了一条线,反手将凤曼抱得更紧,灼热的气息在凤曼耳边,小声说道,“夫人要是在chaung上也这么主动,该多好啊?” “县太爷精力旺盛啊。”凤曼睨了一眼宗海宁,凉凉的说道。 “那是。”宗海宁十分得意的点头。 蓦地。 宗海宁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凤曼。 他家夫人刚刚说的是县太爷??? 宗海宁满脸狂喜的看向凤曼,急的语无伦次,“曼儿,你、你恢复记忆了?” 凤曼含笑点头。 “啊。”宗海宁激动地站起身,抱着凤曼大转,“实在太好啦,我的夫人就是厉害。” 对了。 凤曼猛地想到,心中突然之间一慌,连忙拍打着宗海宁的肩膀“快放我下来。” “不要。”宗海宁直接拒绝,暧昧的笑笑贴近凤曼,“只想这样抱着你,一点都不想放开。” “快放开,有正经事。”凤曼急了。 “好吧好吧。”宗海宁咕哝着,将凤曼放在腿上,委屈道,“我又要与你的政事争宠了。” “海宁,你有没有抓到何继平?”凤曼脸上少有的严肃。 凤曼恢复记忆之后,并没有忘记这段时间的记忆,凤曼猛地想起何继平,还有曾经说过的话,何继平明显也是个穿越人士。 现在秦朝强敌无数,和凤云之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如果再填上何继平,那就危险了。 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火药人人皆知,若是真的被何继平利用起来,与己方对立,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凤曼刚刚想到就坐立不安了。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宗海宁皱了皱眉,“可是那女人十分狡猾,我派了几波兄弟去找都没有找得到,恐怕是已经出城了,若是这样就难办了,咱们的兄弟不宜过于分散啊。” “我去让锦衣卫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个人。”凤曼面色十分难看。 “曼儿的意思是???”宗海宁看向凤曼。 “何继平这个人,很危险,她之前说的炸药什么的都是真的,若是敌人,很恐怖。”凤曼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我立刻加派人手。”宗海宁当即拍板。 凤曼一个飞鸽传书,宫中的锦衣卫不一会儿就出现了,根据凤曼描述的特征下去寻找了。 *** 大长老府邸。 凤云和白瑾在书房中密谋着什么。 凤云看向白瑾,狭长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你做得很好。” 白瑾微微一笑,“多谢舅母夸奖。” “放心吧,以后亏不了你的。”凤云微微一笑,“咱们的将士们已经分批潜入凤凰城了,只待明早,就可以发难,到时候要一举将小皇帝赶下台也不难。” “这么快?”白瑾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向凤云,“可是咱们手上并没有皇女。” “谁说没有?”凤云嘴角快速的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白瑾不傻,暗中想了一下,顿时吃了一惊,“您是说?” 上任圣皇只留下两个皇女,一个是现在的圣皇,一个是已逝的那位,白瑾跟在凤云身边也不短了,马上想到凤云的意思,心中吃了一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舅母想得通透。” “我就喜欢你这点。”凤云毫不吝啬的称赞道。 “大长老。”书房外有声音传来。 “什么事?”凤云面上有种被打扰的怒火,猛地看向门口。 来报的侍卫顿时一抖,小心翼翼的说道,“有个奇奇怪怪的女人上门,说是能做.....火药。” 凤云霍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惊喜的看着侍卫,“快传。” “是。”侍卫心中暗喜。 何继平最近过的前所未有的凄惨。 被当成过街老鼠一般追赶,处处有人围追堵截,何继平心中恼火,却又无可奈何,本以为那些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军汉们脑子简单,哪知,不过半天时间,追杀自己的军汉们就换成了另一拨人,何继平敏感的察觉到第二波的人极其不对付。 有几次。 何继平险些都要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陌生的地方了。 但是何继平躲藏了两日,也打听到了不少可靠的消息。 例如:女皇最大的对头;再例如:秦朝最有权势、最有野心的人物。 这些对于何继平而言就够了,何继平眸子像是淬了毒的毒蛇一般,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 何继平跟着侍卫直接的去了书房,见到了传闻中的权势一手遮天的人物。 那人一身富贵的衣衫,一双狭长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测测的光芒,此人不好对付,何继平扬起了两日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何继平在看凤云的时候,凤云也在审视着何继平。 一身怪异的衣衫,还有一个不知名的背包,凤云上次打量了一下,审视的看着何继平,姿态威严,“姑娘可知道欺骗本长老的后果?” 何继平冷笑了一声,“看来大长老还是怀疑我的能力。” 何继平默不吭声的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炸药,拉下导火索,啪的仍在了门外。 只听。 哄得一声。 院中的假山被炸得飞石四溅,一阵黑烟呛得人哗哗的流眼泪。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包括凤云,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火药的威力,不由得欣喜若狂,但是凤云长期居于上位,不动声色的称赞,“姑娘好本事,不知道姑娘想从本长老这得到什么?” 贪婪的人才好用一些。 凤云向来是这么认为的,凤云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何继平,狭长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 “为了一个共同的敌人。”何继平眼中蓦地闪过一抹阴狠,咬牙切齿的道,然后看向凤云轻笑一声,“不知道大长老以为如何?” “成交。”凤云哈哈大笑,“我就喜欢姑娘这么爽快的人,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何继平。” *** 唐府中。 凤曼不停地在房中踱步,一面焦急的看着门外。 不一会儿。 外面瞬间出现几道人影。 凤曼看着锦衣卫统一的服饰,一双凤眸中顿时划过黯然的光芒,不知道龙御西现在如何了。 “主子。”锦衣卫跪在屋中。 凤曼猛地回神,沉声道,“查的怎么样了?” “主子,那个女人十分狡猾,好几次都被跟丢了。”锦衣卫有些羞愧,他们这一批都是从御杀出来的,可是竟然连个普通的女人都跟丢了,锦衣卫感觉有些没有面子。 可是。 锦衣卫不禁咬牙切齿,那个女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凤曼脑中飞速的旋转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所有人都回来吧,不用找了。” 现在再找不到恐怕不是件好事,依照凤曼的理解,何继平有些心机,若是她真心想和自己作对,只怕—— 凤曼脑中灵光一闪,蓦地瞪大眼睛,急声吩咐道,“立马派出所有人,火速的收购这几样东西,务必做到周围几个城市甚至整个秦朝都没有,知道了么?” 锦衣卫眸光一亮,“是,皇上。” 锦衣卫瞬间消失在原地,令凤曼刚刚张开的口再度闭上,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她的脑中从昨天开始,就不停的闪现出龙御西苍白如雪的面容。 从认识开始。 她见过刁钻刻薄的龙御西、见过破口大骂的他、见过蛮横不讲理的他,可是们从来没有见过那样苍白脆弱的龙御西。 凤曼心中不禁揪着疼着。 “曼儿。”宗海宁从门口走进来,从身后环抱住凤曼的腰肢,灼热的气息在凤曼白希的耳垂儿上,“你在想什么呢?” “啊、”凤曼猛地惊醒,面色有些苍白,勉强掩饰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有些累了、” “这样的你真是令我心疼。”宗海宁眼中满满的都是疼惜,“曼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以后?” “以后?”凤曼一愣,不知道作何反应。 “是啊。”宗海宁十分亲密的抱着凤曼,幽深如古谭一般的眸中闪过一抹憧憬,“等到秦朝上了轨道之后,我们夫妻两人回到唐朝好不好?找个小乡村,就我们两人。” “不好。”凤曼快速的拒绝道。 “嗯?”宗海宁挑眉,十分委屈,“原来曼儿不愿意与为夫双宿双飞啊,为夫好伤心,补偿一下好不好?” 宗海宁吻上了凤曼白希的脖颈。 “呀。”凤曼痒得不行,忍不住求饶,“好痒,放开我,哈哈哈。” “那夫人得表态啊?”宗海宁一脸坏笑道。 “咳咳。”凤曼转过身,扳过宗海宁的脸,十分认真的笑道,“我还是喜欢海宁穿着丞相衣袍的时候,等到以后孩子们都大了,咱们就将秦朝交给孩子们如何?” “我们呢”宗海宁的声音有些沙哑,眸中满满的都是情意。 “我们呀。”凤曼十分调皮的凑到宗海宁的耳旁,“你继续做丞相,朕....要开一家大大的赌馆,然后你掩护我,咱们夫妻在唐朝牛掰的无人能及,这多好啊?” 凤曼眯起凤眼,一脸笑意。 “原来夫人早就已经想好了啊。”宗海宁宠溺的看着凤曼,“那本丞相甘之若饴。” “你得把银子全都上缴。”凤曼一脸凶悍的模样,叉着腰。 宗海宁忍俊不禁,做出沉吟的样子,“那我得好好想想。” “你还想?”凤曼蓦地瞪大眼眸,看着宗海宁逗着自己,鼓着嘴,叹了一口气,“也罢,不上缴就不上缴吧,反正我的话海宁也不听,不如我不要回唐朝了,上回嬷嬷催着让我纳皇夫,据说朝臣们要举行一个选秀,我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了整片森林呢?” “上缴,必须上缴啊,这男人不把银子交给夫人还算是男人吗?”宗海宁当机立断,紧紧地抱着凤曼,哄道,“夫人,为夫已经知道错了,不要纳皇夫好不好,不要别人、不要别人。” 宗海宁抱着凤曼摇晃着。 “这回,得换我想想了。”凤曼眯着眼睛。 “你还真是不吃亏啊?”宗海宁挑眉,惊奇的看着凤曼。 “那是。”凤曼骄傲的扬起下巴。 两人抱着闹着,笑作一团。 嬉笑中,宗海宁紧紧地抱着凤曼,“曼儿,明儿就是咱们要与凤云决裂的日子了,你还不害怕?” “咦?你的人马不是已经准备好了么?’凤曼嘟嘴。 “放心,为夫第一个冲在前面。”宗海宁捧着凤曼的脸,忍不住印下一个吻,“为夫永远在你的身边。” “那我就不怕。”凤曼肯定的说道,“不过——” 凤曼突然之间正色起来,看着宗海宁,“我已经让锦衣卫将三个孩子送到御杀去了,那里会安全一些。” 提到御杀,凤曼眸子一暗,想到龙御西凤曼心中微不可查的传来阵阵的刺痛的感觉,凤曼用手捂着胸口,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迷茫。 “怎么了曼儿?”宗海宁看出了不对劲儿,快速的问道,“你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 “没事。”凤曼勉强的一笑。 宗海宁深幽如古谭一般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异样,不动声色的为凤曼拉好衣襟,试探道,“曼儿你放心吧,有龙御西在,三个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凤曼身子蓦地一僵,点了点头。 “曼儿,是因为龙御西吗?”宗海宁突然之间出声问道。 宗海宁放在凤曼腰间的大手猛地一紧,神色复杂的看着凤曼,不等凤曼回答,宗海宁紧紧地抱住了凤曼,哑声道,“曼儿,等到秦朝的事情尘埃落定,我们就回唐朝好不好?你不要喜欢龙御西好不好?” 宗海宁心中一紧,紧紧地凝视着凤曼面上的表情。 他最害怕的就是曼儿对龙御西动了感情。 平心而论,龙御西是那么优秀的男子,又是那么痴心,龙御西对嬛嬛的照顾甚至超过了自己这个亲爹,而自己..... 只是仗着先认识曼儿的优势,也许,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最起码,曼儿对龙御西绝对不是无情。 “你在说什么?好好地提到他做什么?”凤曼紧紧地皱眉,挣开宗海宁的手,从宗海宁的膝上跳下来,严肃的说道,“我不会喜欢他的,我爱的是你海宁。” *********** 第二天早朝。 许久没有出现的女皇重新出现在早朝之上,在所有的朝臣都在震惊之余,凤曼冷冷的列举了长老院的大长老凤云的几大罪状; 勾结外敌是其一; 目无尊上是其二; 零零总总的列举出了十大罪状,朝臣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凤曼。 凤云措不及防,没有想到凤曼的速度是这么得快,但是凤云面无慌乱之色,只是冷冷的瞪着凤曼。 凤曼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奉火凤旨意,将凤云收押,长老院从今日开始解散,从此,秦朝再不会有长老院。”朝臣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凤曼又是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 对于所有的朝臣们来说顿时如晴天霹雳。 但是白家和郑家两家的家主却没有任何的震惊,淡然的站在朝堂之上。 郑筠和白七早就已经通风报信给两位家主了。 至于关家家主,向来是个明白人,直接加入了白、郑的阵营表示支持,剩余的马家也表示支持凤曼,朝中众人眼见四大家族都已经支持了皇上,不少人已经动摇了,只有凤云的一票死忠还在死死地坚守着。 支持凤云的文臣们激烈陈词; 有要撞柱明鉴的;有冲动的要拔剑自刎的;武臣更是激动。 武将们口口声声要效忠大长老。 白老爷冷笑出声,讥讽道,“你们是秦朝的臣子,却口口声声的效忠大长老而不是圣皇,作何道理?难道这是要背叛火凤吗?” 白老爷冷声怒道。 一武将大声道:“我没有。” “那是如何?”郑家主也出声。 武将一窒。 凤云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凤曼,“臣自认在长老院期间,毫无过错,忠心耿耿,可是近日皇上竟然要诛杀我,这就是我凤云兢兢业业的效忠圣上的结果吗?” 第一四六章 情殇 凤云满脸的悲愤。 没有等凤云说道,凤曼猛地从身边太监的手中拿出罪证,毫不留情的砸在凤云头上,冷声道,“你就是这么效忠秦朝的?我都替你感到丢人,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你和信朝二皇子都灿的勾结的证据,真是好样的,在朕闭关的期间,勾结外朝皇子,背叛秦朝,甚至派人诛杀丞相?” 凤云顿时僵住。 “还有这个。”凤曼冷冷的又砸下去一件东西,直接摔在凤云的头上,“这是朕从三长老家中搜出来的,上次三长老是替你顶了罪,你还敢说你忠心耿耿?那么调派一万兵将偷偷潜入凤凰城是为何?” 之前激烈陈词的文臣们哑口无言。 武将们地下了头颅。 “从朕继位以来,你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你结党营私,目无尊上不敬火凤真神,已经彻底惹恼了火凤,今日朕就是奉火凤的旨意,收拾你。”凤曼义正言辞,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由内自外震慑了所有人,凤曼继续说道,“来人,将凤云压下去。” “慢。”凤云冷笑,狭长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自古有言,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凤曼冷冷的打断凤云的话,“圣人还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呢?” “你。”凤云一窒,狠狠地甩了袖子,一个杯子蓦地从凤云的袖中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蓦地。 整个皇宫突然之间窜出数目不明的兵将,迅速的整个皇宫包围了起来,刀剑上闪着冰冷的寒光。 凤云哈哈大笑,手中慢慢拿出兵符,讥讽的看着凤曼,“你明知道我有兵符,翅膀未硬就要诛杀功臣,可是蠢透了?” 有人惊喊道,“这不是镇守在边疆的兵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凤云召集而来的将士们清一色统一的服饰,面露出只有在沙场嗜血过才有的气势,快速的包围了皇宫和朝堂,一个一身黑衣的头领似的人快速的跑到凤云的身边,看过凤云手上的兵符,然后敬礼,“秦朝第三十六军将军见过大长老。” 凤云满意的一笑,“执行任务去吧。” 朝堂之中已经有的文臣被吓得瑟瑟发抖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凤云,之前心中动摇的朝臣们见到凤云的架势,心中微微颤抖,又是产生了动摇。 凤曼静静地站在高位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凤云,一双凤眸中说不清楚是喜是怒,冷冷的看着凤云。 凤云讥讽的看了一眼凤曼,面向朝臣,振臂高呼,“我凤云为秦朝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今日竟然被逼无奈走到了这一步。” 凤云对着朝中刻着历代女皇名字的柱子弯腰行礼,然后面向众朝臣,“我凤云忠于火凤,可是一切都是圣上听信了歼人的搬弄言辞,今日,为了保秦朝的江山,为了护火凤的基业,我凤云势要除掉歼佞,清君侧,远小人!还我秦朝清明江山。” “清君侧,远小人,还我秦朝清明江山。”皇宫内外凤云的兵马振臂高呼。 喊声震天。 “清君侧,远小人。” 一声一声不绝于耳,凤云不动声色的看着凤曼,“皇上,请随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刀光剑影,臣唯恐伤了您的万金之躯。” 凤云狭长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直直的看着凤曼。 凤曼没有动,眸中的嘲讽之意明显。 “来人。”凤云侧头喊道,“还不护送皇上先走。” 语气中竟隐隐有挟持的意思。 凤云身后的两个侍卫顿时出现在凤曼面前。 “凤云,你竟然忤逆犯上。”郑家家主气得浑身发抖,冷冷的注视着凤云。 “凤云,你难道不怕火凤的责罚吗?”白家家主紧跟其上。 而关家家主却没有说什么,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举在朝中文臣和武将的心中又是泛起一阵波澜,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衡量着心中的天平。 大长老现在重兵在握,皇上的肱骨之臣苏克哈还没有出现,很明显,要么就是被大长老伏击了,要么就是已经背叛了皇上,不论哪一样,对现在的皇上来说都不好,朝臣们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依旧不动声色的凤曼。 心中暗暗着急。 再看向站立身形稳稳不动的关家家主。 很多人心中不禁吃惊,听说白家的继承人关哲日日出现在的大长老府,这说明了什么? 再看看凤云的眸子,很多人心中瞬间一阵了然,关哲日日出现在大长老府是不是已经代表着关家家主的意愿? 不少人脚步悄悄向凤云的身侧移动、 凤云十分满意,一双狭长的眼睛快速的眯起,“你们还在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将皇上送去一个安全地地方?” 两个将士齐声回到,“是。” 朝堂中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就连郑家主和白老爷心中也是一身的冷汗,尤其是白老爷,想着自家女儿说过的,白老爷咬着牙忍住没动,一脸怒色怒视着凤云。 “慢着,”殿外突然传出一声怒喊,苏克哈快速的领着骠骑营的军队赶到,与凤云带来的边关将士形成对峙,苏克哈跪在地上,“皇上,臣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爱卿请起。”凤曼伸手,表面上不动声色。 心中却再冷笑不止,苏克哈也是个老狐狸,按照预计的速度晚了这么多,只怕是有隔岸观火、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意思,凤曼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一直不动声色,凤曼示意苏克哈站在一旁,讥讽的看着凤云,手缓缓地伸到袖中拿出两块兵符,“大长老,你看这是什么?” 金色的虎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虎符?”不少武将已经惊呼出声。 虎符不是在大长老的手中吗?什么时候到了皇上的手里,众朝臣纷纷的看着凤云的反应。 凤云一见顿时面色难看,胡乱的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儿兵符,两相对比,凤云手上的虎符黯然失色了不少,凤云咬牙切齿的怒道,“好个小皇帝,心思不少,竟然偷换本长老的虎符。” 凤云愤然的将虎符狠狠地砸在地上。 凤曼扬声道,“众边关将士,你们都是我秦朝的好儿郎,你们都是我秦朝的功臣,秦朝的军将向来都是只认虎符不认人,现在,众将士听令。” 凤曼的声音很大。 白老爷和郑家主精神一震。 就连后来的苏克哈眼中都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带着赞许的神色,皇上果然是个不错的,没有令自己失望。 可是。 就在众人精神振奋的时候,凤云得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而站在凤云身后的兵将们没有一个听凤曼命令的。 凤曼的面色顿时很难看,手中举起的虎符僵在半空中。 朝中的文臣和武将们心中一片冰凉,眼中不可抑制的出现惊恐,这种恐慌蔓延开来,整个皇宫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宁静。 这代表了什么? 很多武将们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看向凤云,看到凤云眼中的得意越来越大,凤云阴测测的一笑,冷冷的看着凤曼,讥讽道,“怎么?皇上您不命令了?您应该命令所有的将士诛杀我呀!来呀,我不妨告诉你,老子早就提防你有这手了,这些兵将都是我凤云的心腹,你那虎符,就是快硬疙瘩,毫不管用。” 就连站在凤曼身后的苏克哈面色都很难看,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凤曼,心中快速的闪过一阵悲鸣,他事先已经知道了虎符的事情,所以才有恃无恐的率领着一万的骠骑营的兄弟们进皇宫,因为他知道没有了虎符,凤云根本就蹦跶不起来。 可是。 现在,苏克哈心中有些惶恐,自己手中的一万兵将,如何能对抗的了凤云手中嗜血的两万边关将领,恐怕今日就要折在这儿了。 “凤云,你休要得意的太早。”凤曼怒视着凤云。 “哼。”凤云危险的眯起眼睛,一副没有将凤曼看在眼中的样子,勾着嘴唇,“皇上年幼,致使朝政不明,听信歼人的搬弄,诛杀忠臣,愧对金凤、愧对历代的圣皇,臣今日就要清君侧。” 凤云一双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阴测测的看向苏克哈,“还有我们的大祭司,我差点都忘记了。” “逆贼,休得猖狂。”一声怒喊从遥远的虚空中传来。 本就吓得瑟瑟发抖的文臣们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杀手小头子带着一千多锦衣卫出现在皇宫,一千多锦衣卫齐齐的跪在地上,”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杀手小头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凤曼 主子现在命在旦夕,还惦记着皇上有危险,可是皇上心中可有主子的地位,杀手小头子唇形动了动没有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凤云嚣张的大笑,“原来是御杀的高手们啊,你们的主子呢?他怎么不在啊?” 凤云心中终于出了一口恶气,龙御西三番五次的踩了她的面子,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候龙御西都没有出现,根据她的情报,只怕是朝不保夕了,没有了龙御西,御杀的杀手们再厉害又怎么样? 以一敌百吗? 她奉陪啊! “身为锦衣卫。”杀手小头子眼中蓦地迸发出一股寒光,“任何人想动皇上,都要从我们锦衣卫的身上踏过去。” “我不介意送你们去死。”凤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动手。” 凤云一声令下。 三方人满瞬间厮杀在一起。 情势越来越危急,苏克哈和锦衣卫们以少敌多,慢慢地就要顶不住了,凤云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突然。 碰的一声,一声天崩地裂的惊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一队队整齐的兵马迅速的进了皇宫,为首的首领如翩翩贵公子一般,身旁的两人一个是黝黑的壮汉,一个身穿着道袍。 黝黑壮汉满脸杀意,穿着道袍的清秀男子似乎有些腼腆,可是怀中抱着的炸药包可一点都不腼腆温柔,只听道士说道,“老、老大,这、这些个都全杀了吧。” 朝中的众人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首领的翩翩贵公子利落的从马上一跃而下,大步走到凤曼面前,捧着凤曼的脸,幽深的眸光似有似无的从杀手小头子的身上划过,深深地看着凤曼,一个轻吻印在凤曼的额头,开玩笑似的道,“夫人,为夫可把家底都搬来了,谁敢欺负你,就先从为夫的身上踩过。” 凤曼露出了从早早朝到现在第一个会心的微笑,扑哧一笑,“那不得将你踩成肉酱啊?” “那也得算她有本事。”宗海宁挑眉。 “你。”凤云一双狭长的眼睛怒瞪着凤曼,心有余悸的看着宗海宁带来的兵马,她当然知道刚刚爆炸的是什么。 小皇帝突然之间发难,令自己措手不及。 而何继平那边! 凤云脑中灵光一闪,冷笑道,“火药的材料是你收购的?” 为了寻找材料,她特意从信朝快马运回,可是到底还是晚了。 凤曼微微一笑,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清冷的光芒,“对付你这只老狐狸,不准备周全怎么才好?” 朝中众人深深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凤云与女皇刚刚的谈话中,人精们已经猜到了。 这女皇分明是用了一招釜底抽薪之计,骗过了凤云,更加的骗过了他们的眼睛,宗海宁莫名其妙的从凤凰城消失,短短时间竟然拉回了这么一批队伍,而女皇手中现在兵符在握,又有御杀的保驾护航。 还有苏克哈与宗海宁护着。 谁还能动得了她? 怪不得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半点的紧张。 刚刚跟着凤云站队的文臣武将们,一时之间后背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了,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惶恐,嘴唇翕动,没有说出什么话来,面上却是一片死灰之色了。 “好你个凤曼,算你狠。”凤云阴测测的看着凤曼,转过头对着边关的兵将们大声嘶吼,“兄弟们,成败就在这一把了,我们拼了。” “拼了。”边关的凤云的心腹嘶吼道,为首的小头子喊着口号,一群人扑向宗海宁带来的人马。 小道士一脸邪笑道,“就、就喜、喜欢这号野、野路子。” 说罢手中的炸药包已经扔出去了。 落在凤云的一万兵马中间。 随后,壮子一声令下,每个战士身上都露出了一个炸药包,不少前排的军汉们手快的已经扔出去了。 瞬间。 天崩地裂。 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浓烟飞过,凤幽宫殿外已经血流成河,不少残肢断腿刺激的凤幽宫中的文臣们恶心的干呕,就连武将们心里也承受不住,纷纷别开脸。 不得不说,宗海宁这手给所有的朝臣们都上了一堂震撼的教育课,这么凶残的军队,简直令人心生恐惧,不知道这些个没有素质的军汉们万一什么时候心里不痛快了,把自己也弄成个尸体不全就糟了。 “真不费、费我、我r、日夜赶工。”小道士灰头土脸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别炫耀了。”壮子大吼道,“兄弟们,冲!” 壮子一声令下。 来自东北的军汉们全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嗷嗷的往上冲,刀锋冰冷又锋利,砍在了凤云的一万兵马身上。 凤幽宫中的文臣武将们简直不忍心的别过脸,真是凶残的不忍直视了。 浓烟散去。 突然之间白老爷指着凤云之前站的位置,惊声叫道,“凤云那个逆贼怎么不见了?” 凤曼蓦地回头,紧紧地皱起眉头,大声喝道,“搜,不要让她跑了。” “是。”锦衣卫齐声应道。 不大一会儿,胜负已定,在苏克哈、御杀的杀手们还有东北军汉们的联合单方面的虐杀之后,凤云带过来的一万嫡系部队基本上已经宣布报废了,只剩下几百人,小心翼翼又严寒惊恐的看着东北的军汉们。 看的东北的军汉们又是一阵恼火,上去就是一顿踹,踹老实了之后,东北的兵痞们冷笑道,“见到这些找揍的,老子就手痒。” 看的文臣们又是一阵冷汗,小心翼翼的夹紧尾巴。 锦衣卫的效率很高,不久就向凤曼回报,“皇上,后面有个地道,恐怕凤云已经从地道逃跑了。” 凤曼阴沉着脸,走到锦衣卫指着的地方一看,果真是有个地道在那里,宗海宁当机立断,“立刻去追。” 锦衣卫们瞥了一眼宗海宁没有动,眼中若有若无的划过轻蔑之色,凤曼见状,挥了挥手,“去吧。” 锦衣卫们齐声应道,“属下明白。” 凤幽宫外的战场打扫的很快,鲜血很快就被冲刷干净,凤曼重新走上高位,一双凤眸凌厉的看向一众朝臣。 凤云跑了,留下她在朝中的心腹、还有刚刚立场不坚定的都胆怯的躲开凤曼的眸光,瞬间面如死灰,跪在地上,“臣有罪啊。” 齐刷刷的一群人,头磕在地上。 白老爷现在心情十分舒畅,心中第一百次赞赏自己力挺皇上到底,果然是像小七所说的,女皇是个有能力的。 凤曼冷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大声喝道,“大胆叛徒,火凤诸神容不得汝等罪臣,原大长老凤云意图谋逆,目无尊上,赐死,所有家产充公;所有凤云党同罪,带走!” 凤曼这回是没有留情,一声令下朝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凤曼眸光有些缓和,看向郑家的家主凤言,“长老院既已解散,二长老凤言护驾有功,着升为左相,钦此。” “谢主隆恩。”凤言跪在地上,眼角闪着泪花。 皇上没有亏待她这个老臣啊。 凤曼秉着雷霆之势而下,秦朝的朝堂迅速的被大换血,之前凤云的党派在这个时候被清除的一干二净,就在此时,唐果率、宗海清领着易宝斋和报文馆的有识之士,经过唐果观察真正有能力的、有真才实学的,都被凤曼及时的安插到各个位置。 震荡的朝堂被凤曼铁血手段给镇-压了下来。 剩下的文臣们心思深,想的也远,看向凤曼的眼光越发的敬佩,他们到现在才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女皇用着这么大动静铲除了凤云和长老远的势力,一步步谋划到了现在,可谓是步步为营、处处算计。 一次的大型换血,还有大量天空空缺的人才,她都已经想到了。 而这些人才竟然是来自易宝斋和报文馆。 追溯到易宝斋和报文馆成立之初,没有人想得到这背后竟然是女皇有计划地招揽的,怪不得,能掀起那么大的阵仗却没有事情,原来这都是女皇暗中默许甚至操作的。 这一手不但剪出了凤云及其党羽,甚至将秦朝人民的心都收服了。 而武将们则是崇拜的看着宗海宁,包括道士和壮子也出名了一把,被崇拜的眼光包围着,武将们狂热的盯着道士口袋里的炸药包,敏感的感觉到这炸药要是运用到了战场,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啊,秦朝甚至能一统天下。 想到此处,所有的武将们心里都激动了起来。 凤曼当中封了壮子为威武大将军,道士为一品大军师,所有跟随着宗海宁出来的军汉们都得到了妥当的安置,论功行赏,激动地一群军汉们嗷嗷的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甚至有人起哄的喊道,“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经此一役,再没有人敢反对现在有军权又有皇宠的宗海宁了。 早朝过后,凤曼回到御书房,刚一进院子就愣住了。 杀手小头子率领着上千御杀的杀手们、现在是锦衣卫跪在地上,杀手小头子红着眼眶,大声喊道,“皇上,您去看看主子吧,求您了。” “皇上。”所有的杀手们大声喊道。 凤曼身子一颤,装作面无表情,“你们回去吧,刚刚你们的举动我很感激,如果你们不想留在秦朝,就回龙御西的身边吧,我不会强求的。” “皇上。”杀手小头子欲言又止,五尺高的硬汉眼眶通红。 “不用说了。”凤曼勉强自己转过身,嘴唇有些颤抖,“该说的我都已经和龙御西说过了。” “皇上。”杀手小a霍的站起身,瞬间站到了凤曼的对面,紧紧地逼视着她,声音从未有过的阴冷,凤曼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微微皱眉,“你要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杀手小a哽咽道,“今天就算你不愿意去,我也要将你带去,你什么都不知道,主子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为了让你恢复记忆,主子放了自己身体一半的血,差点丢了命帮你,可是你做了什么?你说了那么多无情无义的话,在主子满心欢喜的时候打了他一巴掌,你究竟有没有心?” “明明就有别的药给你恢复记忆,可是主子就怕伤了你,采用了自身的药血。” “他拖着残破的身子去找你,可是你呢?” 凤曼瞬间面色苍白如雪。 如同晴天霹雳。 怪不得龙御西的面色那么苍白,怪不得,凤曼袖中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着,心脏处传来阵阵的疼痛,杀手小a的话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她恢复记忆,是因为龙御西用了自己一半的血液? 龙御西,龙御西。 凤曼嘴角苦涩的掀起一抹笑容,她有什么值得他这般付出啊? “皇上,属下逾矩了,但是今天有些话属下必须说。”杀手小头子生怕杀手小a对凤曼动手,瞬间出现在杀手小a的身边,紧紧地拉着他,狠狠的甩开了杀手小头子,冷冷的瞪着凤曼的眸子,“我想问皇上,主子做错了什么?” “他除了爱上你他究竟做错了什么?”杀手小a愤然喊出声。 声音中满满的对龙御西的心疼,和对凤曼的愤怒。 “主子现在危在旦夕,还在想着你是不是有危险,你的夫君可曾为你做过这么多?”杀手小a怒的口不择言。 “带我去见他。”凤曼听见自己飘忽的声音。 杀手小头子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凤曼。 凤曼被带到了凤鸣宫。 凤曼仰着头看着牌匾上的凤鸣宫三个大字。 这个宫殿是她专门赐给龙御西的,记得他当时笑得跟孩子一样,兴奋的不停地上蹿下跳,不停地在她的耳边炫耀着,凤鸣宫有多么的好,他身为御杀的主人,拥有的财宝无数,什么珍奇的东西没有见过,可是唯独对自己给他的凤幽宫看得很重。 不知道何时御杀的上前杀手已经不见了,凤曼的身后跟着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 凤曼走进院中,一眼就见到院中一个大大的台子,台子上还有着褐色的血迹,上面一把锋利的刀随便的仍在台上。 杀手小头子见到凤曼,急忙解释道,“主子从您给他写的信中知道您喜欢野兽的尸体,那段时间天天练习解剖,说给你最好的。” 凤曼一愣。 杀手小头子轻叹一声没有说话,直接领着凤曼走进了龙御西的房间,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凤曼一双凤眸中神色复杂的看着,房间很是凌乱,龙御西经常穿着的大红衣衫被凌乱的堆在椅子上,满地的兵器和药材随随便便的摆着,这和龙御西平时总是光鲜亮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形象不同。 印象中。 他总是衣角平整的没有褶子,把嬛嬛也照顾得十分干净,甚至连嬛嬛的衣衫都是龙御西亲手洗的,凤曼向前几步,走进内室。 龙御西面色苍白如雪的躺在床上,一双邪气的眸子紧紧地闭着,眉头紧紧的皱起,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而垂落在一旁的手臂。 凤曼蓦地呼吸一紧,睫毛微颤,手快速的捂住口,遮掩住脱口而出的惊呼,那双手腕虽然包扎起来,可是上面的白布厚厚的裹了一层,鲜血仍然透了过来,可见伤的有多重。 凤曼蓦地闭紧双眼,遮住眸中的情绪,坐在床榻旁边。 凤曼再睁开双眸时,龙御西已经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痴痴地看着凤曼,一眼不眨,直勾勾的凝视着凤曼的眸子,仿佛不敢置信凤曼竟然会出现在这。 “你怎么还没走?”凤曼侧目看着龙御西,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泪簌簌的流了下来,凤曼哽咽道,“我不是已经让你走了么?你为什么还不走?” 凤曼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你不缺钱,你武术奇高,你医术高的敢和阎罗王抢人,为什么就治不好自己的脑袋偏偏要喜欢上我呢?” “你给自己吃一颗忘了前尘往事的药吧,这样你就记不起来我了,这样你就不用再伤心了,你我再见你也能很轻松的指着我的鼻子说出来,我从不认识这个傻-逼!” 龙御西嘴唇翕动,半饷才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我舍不得。” 舍不得离开! 舍不得忘记! 舍不得她、舍不得嬛嬛。 凤曼的泪一下子簌簌而下,拉着龙御西的衣襟,“你日日说着别人蠢,你自己才是最蠢的一个你知道吗?” “我知道。”龙御西平静的点头,紧紧地凝视着凤曼,勉强一笑,“我怎么蠢到去爱一个有丈夫的女人?甚至还毫无芥蒂的接受了别人的孩子,这绿帽子戴的倍儿绿,又鲜艳又好看,虽然别的男人都不喜欢。” 龙御西静静的开口,去掉了所有的疯癫和抽风,少有的沉稳,“可是我就在想,如果让我戴绿帽子能拥有你,我也甘之若饴,我甚至不介意与宗海宁分享,可是.......” 龙御西苦涩的掀起嘴角,“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过去几十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想,如果你记忆中没有了宗海宁,只有我,该有多好?我会把你照顾的好好地,永远不让你受伤、永远不让你心烦,他回来了,我就慌了,结果就做错了事情。”龙御西眼中出现泪光,“我错在只想留住你,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不想占-有你,不再吃醋耍横,只要留在你身边,看着你就好。” 凤曼已经泣不成声了,“我不值得你这么对待。” 凤曼大声低吼道,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在龙御西苍白的手臂上,“我宁愿你回到过去,肆意的去过你的生活,甚至宁愿你去杀人,去听小曲,不曾遇到过我,你知道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是什么吗?” “就是当初让你跟随我来到秦朝,当初我只想着利用你,你知不知道啊?” 凤曼哭哑了嗓子。 “我知道。”龙御西回答的十分平静,手上的手臂吃力的去擦拭着凤曼眼中的泪水,“我一直很清楚,其实是我自愿的,就算你当初不说我也会死皮赖脸的缠上你,因为我早就已经沦陷了。” 龙御西顿了一顿,低声道,“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知道我的爱已经成了你的困扰了,也许.......我就快死了。” 龙御西眸子十分黯淡,吃力的说道。 “不会的。”凤曼哭着扑到了龙御西的身上,摇晃着他的身子,大声嘶吼到,“龙御西你不是能和阎王抢人吗?你为什么不医治你自己?你不能死。” 龙御西的手却慢慢地滑落下来,鼻下竟然没有呼吸了。 凤曼凤眸蓦地睁大,心像是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一股慌乱从心底升起。 凤曼吃力的摇晃着龙御西的身子,用手背狠狠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狠声道,“龙御西,你给老娘活着,我允许你留在我身边,就当我自私了行不行?你不许死、不许死。” 凤曼的哭声令院中的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瞬间心慌意乱,砰的一声,门被踹开,杀手小头子惊声喊道,“主子。” 屋中。 凤曼扑到了龙御西的身上,痛哭流涕,已经泣不成声,“龙御西,你不许死,知不知道?” 一瞬间。 杀手小a要弄死凤曼的心都有了,愤然想冲上前前面去,却被杀手小头子一把拉住了,杀手小a愤怒的回头。 主子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留着那个女人!! 却见到杀手小头子示意的一瞥,杀手小a猛地转过头,突然之间看到在凤曼看不见的方向,龙御西的手臂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手腕虽然不方便。 可是手指确实急速的甩动着。 经过龙御西特殊训练的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瞬间秒懂了那手势的含义:赶紧滚出去,别tmd耽误老子泡妞。 杀手小头子,“.........” 杀手小a,“........”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关上门滚蛋了,心中齐齐的叹了一口气,主子真是有了女人就没有兄弟,无耻度真的没有下限了。 屋中。 凤曼心痛的要命,后悔的不行,为什么她竟然会将龙御西逼上了绝路? 如果当初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绝对不会那样的对龙御西,甚至说出了那么多绝情的话。 她。 凤曼紧紧地闭上双眼,当初也是为了龙御西好啊,毕竟她回应不了他的痴情。 凤曼哭得眼睛红肿,嗓子嘶哑,突然之间听到一声闷哼,凤曼狂喜的看向龙御西,才发现龙御西慢慢地睁开眼睛,虽然很虚弱,可是....... 凤曼狂喜交加,紧紧地攥住龙御西的手臂,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龙御西的伤口,“御西,你现在怎么样了?你刚刚。” 凤曼说不下去了,眸中满是惊惧交加。 “蠢女人您能原谅我吗?”龙御西眸中满是希冀。 “我原谅,我什么都原谅。”凤曼胡乱的点点头,有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珠,既然这个男人为了自己连死都肯,还有什么之原谅不了的呢?“你要你好起来,你要你好起来。” 凤曼哽咽道。 “我没事。”龙御西撑起身子,勉强的想坐起来。 “你刚刚已经没气了,还敢说没事?”凤曼哭道,“我都要吓死了,你赶紧躺下休息休息。” “我那是.......”龙御西虚弱的掀起一个笑容,“饿的呗!” 看到凤曼面色不对,龙御西瞬间改变画风,拿出自己的伤手装作不经意的在凤曼面前晃悠,“也许可能是失血过多,加上情伤,哎。” 凤曼心中马上责怪自己,竟然怀疑龙御西。 凤云的后续工作飞速的进行着,首先是将留在大长老府的白瑾抓进了大牢。 凤云的后续工作飞速的进行着,首先是将留在大长老府的白瑾抓紧了大牢。 可是何继平却没有知道的到。 没有人知道何继平去了哪里,只留下一堆制作炸药的材料和一件破破烂烂的屋子。 凤曼一声令下:抄家。 抄家出来的财产令人震惊。 光是金银珠宝就有十几车,银票古玩更是不计其数,凤曼大喜,正好充盈了国库,同一时间,锦衣卫将之前抢劫凤云钱庄所得的金银珠宝和银票痛痛的从御杀的老巢上搬了下来,根据龙御西的指使,全部充盈国库。 另一方面龙御西的伤势渐渐好转,又得到了凤曼的原谅,一颗嘚瑟的小心脏渐渐活络,每日紧紧地抱着嬛嬛在皇宫中嘚瑟,尤其是在宗海宁的身边嘚瑟。 宗海宁气得够呛。 第一四七章 飞速发展 抢了几次都因为武力值拼不过龙御西而作罢,宗海宁也不是善茬,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趁着夜色偷偷地潜进凤鸣宫,偷偷地跑到了嬛嬛的房间。 宗海宁看着嬛嬛一张纷嫩的小脸蛋儿,心都要化了,想要将嬛嬛抱起来,嬛嬛突然之间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脸孔,瞬间哇哇大哭,龙御西瞬间赶到。见是宗海宁,龙御西气的直跳脚,赶紧将自己哭泣的闺女抱在怀中,低声诱哄道,“不哭啊,闺女,等会儿爹收拾他。” 龙御西话一出口,宗海宁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地闺女竟然成了龙御西的。 可是宗海宁无可奈何,眼巴巴的看着嬛嬛在龙御西的怀中渐渐地止住了哭泣,甚至用胖乎乎的小手缠着龙御西漆黑如墨的发丝,卷着,笑得十分开心,玩到开心处,胖乎乎的小手啪的打在龙御西的脸上。 周围瞬间没了动静。 随后赶来的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等人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眼睁睁的看着小主子啪的打了自家主子一个耳光,心虚的眼睛不敢看龙御西。 宗海宁皱眉,不满意的看着龙御西,“小孩子你怎么这么娇惯着??” 看着嬛嬛打了龙御西的耳光之后还在笑嘻嘻的拍手,一双明亮的凤眸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那熟练地程度,宗海宁就是想欺骗自己这是第一次也不可能,宗海宁深深地皱眉,他怎么能这么教孩子? 龙御西瞬间不满意了,阴测测的看着宗海宁,“老子的闺女,我乐意被打你管得着吗?我乐意娇惯你管得着吗?” “我才是孩子的亲爹。”宗海宁不甘示弱的强调。 “是呀。”龙御西阴阳怪气的讥讽道,“你的确是孩子的亲爹,当时要不是你深夜私会美娇娘,蠢女人能早产?要不是老子你还当爹呢?我呸!真是不要脸,狐媚子。” 龙御西跳着脚骂道。 宗海宁被噎的一时语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龙御西商量道,“御西,我很感谢你救了孩子一命,我只是想.......” 宗海宁可怜巴巴的看着龙御西怀中的孩子。 “别跟老子装可怜。”龙御西翻了个白眼,抱着孩子就进内室了,不耐烦的留下一句话,“就你那点手段都是老子用剩下的了。” “你。”宗海宁气结。 *** 凤凰城中重新掀起一股波澜。 随着易宝斋和报文馆不遗余力的报道,每日十篇文章的疲劳轰炸。 《大长老的十大罪状》 《细数卖-国-贼的罪行》等等一篇篇文章问世,秦朝人民恍然大悟,原来当初信朝的二皇子与大长老勾结,不少人纷纷骂道:“人心不古啊,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监守自盗,恶心至极。” 对于凤云的处置,秦朝人民拍手叫好,人人都骂凤云是大歼臣,有的天桥底下说书的甚至将根据凤云的十大罪状说成书,每日三场,日日满场火爆。 没有人知道凤云的踪迹。 有人说凤云已经畏罪自杀了。 有人亲眼目睹说大歼臣凤云已经上吊自尽了,说得神乎其神的。 更有人说看见凤云和一个年轻女子跑到信朝边境去了,然后就没有踪迹了。 凤曼没有深深的皱起,看着书案上不停传来的奏报,心中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最终还是没有抓到何继平,后患无穷啊。 开元1年。 长老院解散,大长老凤云生死不明,凤云一党抄家充军,朝堂震荡,新任女皇凤曼迅速换上一批新人,并组织成立了军火局和工艺局,宣布发展民族工业。 军火局由宗海宁主管无可厚非。 可是工艺局竟然是启用白七。 此举朝堂震动,朝堂上的文臣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要是说这群文臣们骂起人来。嘴那叫一个黑,可是夸赞起人来让人通体舒畅,文臣们纷纷附和并且称赞凤曼睿智英明。 若说白七,四大家族白家的此女,之前若是还有人不知道白七的大名,可是经过白家与忠义候联姻之后,朝堂上就再也没有不知道白七的大名的了。 可是白七确是很惶恐。 凤幽宫中,白七与唐果一起出现在凤幽宫,凤曼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见到是唐果,笑着站起身,“来了??” 唐果微微一笑,“姐,小七担心着呢,我只好带着她来一趟了。” “你个混账弟弟,若不是为了这事儿是不是还不想进宫看姐姐了?”凤曼假装恼怒道。 “不敢不敢。”唐果连忙讨饶,“我想姐姐想得紧。” “皇姐。”白七有些局促不安,紧张的看向凤曼,“您这突然之间将工艺局交给我,我是怕我做不好丢了您的面子。” “有谁天生就会的?”凤曼安慰的拍了拍白七的肩膀,笑道,“之前你和小果研究的我都已经听说了,你我姐妹二人的想法简直是不谋而合,之前你也知道多种条件不允许,现在姐姐大力支持你,至于工艺方面,赵二伯和蓉娘会来帮你,你就放手的去做吧。” “谢谢姐姐的信任。”白七十分激动的看向凤曼,点点头,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攥起,“我一定会做好的。” “娘在府中还住的惯吗?”几人坐下,凤曼放下手中的茶杯关切的问道。 “很习惯。”白七紧张的看向凤曼,“就是前些日子听说你失踪了,急的不行,让相公安抚住了,皇姐,我和相公都很担心你,听说你平安归来,娘说是要去菩萨那儿还愿呢。” 凤曼一双凤眸中闪过泪光,“是我让娘担心了,现在事情都已经平定,我想过些日子将娘还有几个孩子接进宫中。” “好啊。”唐果点头说道,一双眸中带着促狭之色,“姐姐,你现在还不想着册立帝君的事儿吗?我可和你说,我家的门槛儿都要让那些个大臣们踩碎了,你得赔。” “相公。”白七不赞同的扯了扯唐果的袖子。 “好你个混账东西,还敢戏弄起你姐来了?”凤曼恼羞成怒,伸手比划着,“信不信我揍扁你?” “我信,我真信。”唐果连忙点头,嘿嘿一笑,挤了挤眼睛,“可你也得想好了啊,听说宫中那位......咳咳,天天巴望着你册立帝君呢!” “确实。”凤曼垂眸,“帝君之事也应该张罗起来了。” 唐果夫妻很快的就走了。 凤曼脑中却在不停地旋转着,不停地想着唐果刚刚说的帝君之事,凤曼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 “想什么呢?”宗海宁不知道何时走进凤幽宫,将凤曼抱了个满怀,一双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闪过一抹火热的光芒,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道,“这么开心?是不是在想着为夫?” “是呀。”凤曼爽快的承认,一个转身,面对着宗海宁仰头,一双晶亮的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情意,“我在想着给知县大人一个名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宗海宁的眸子顿时变得火热,狂喜起来,重重的吻上了凤曼的唇,传递着他的喜悦、深情、急切、爱怜之意,好半响,宗海宁才颤抖着声音,捧着凤曼的脸,“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好。”凤曼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们重新办婚礼,以后,你就是我的帝君。” “立帝君?” 凤曼在朝堂上吩咐下去,顿时又是一阵轩然大波。 册立帝君? 而且还是圣皇陛下指定的人选,这在历朝历代都是不曾有过的事情,要知道帝君之于秦朝就相当于国母啊,很多资历老的朝臣都眼巴巴的指望着自己家族的好儿郎能够进入后宫。 哪怕是能得到女皇陛下的,家族也都跟着家犬升天了。 可是现在。 朝臣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骠骑营的首领苏克哈,苏克哈大声说道,“皇上还请您三思啊,这根本就不符合祖制啊。” “不符合祖制?”刚刚升任威武大将军的壮子立刻站出来维护宗海宁,嘿嘿冷笑,“小公主已经一岁,苏将军还在这喊着不符合祖制未免太过可笑。” 站在壮子身边的道士,什么都没有说,直接从片刻不离身的包中拎出一个炸药包,阴测测的痞笑着看着苏克哈,手中的炸药包抛上抛下。 凤曼在高台上哈哈一笑,反讽回去,“规矩是人定的,按理说废除长老院也是不符合祖制,但是落后的东西自然是要遭到淘汰的,或者说,苏爱卿认为朕废除长老院的事情也做错了?” 凤曼一双凤眸中快速的划过一抹光芒。 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苏克哈,果然是好样的,诛杀凤云的时候故意迟到,苏克哈不可能无故耽误那么久的时间,那么目的恐怕只有一个:就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弄倒了凤云,又来了一个苏克哈。 凤曼眯起眼睛。 不管怎么说,这个苏克哈的位置......凤曼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臣不敢。”苏克哈连忙低头应道。 苏克哈只感觉身上一阵凉意。 皇上的锐利眸光令苏克哈身子一颤,小心翼翼的看向凤曼,却发现凤曼已经看去了别的方向,苏克哈暗中擦拭了一下子冷汗。 她的小心思,皇上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吧? 况且。 想到前几日诛灭凤云的战事中,他好歹是出过力的,她凤曼不可能过河拆桥吧?最主要的就是,苏克哈瞧见宗海宁身后的威武大将军壮子还有一脸痞笑的道士,身子真的颤了颤,不做声了。 “皇上。”四大家族的关家家主扬声说道。 凤曼看向关家家主,似笑非笑的道,“关爱卿可是有不满意之处?” 凤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凌厉。 “并无。”关家家主猛地打了一个寒战,连忙道,“臣只是想说,我秦朝乃是泱泱大国,册立帝君之事不可马虎,可......” 关家家主顿了一顿,“册立帝君的同时可否一并选入几位皇夫?” “以后再议。”凤曼果断干脆的拒绝了。 “皇上英明。”白家家主率先跪在地上,随后的是郑家的家主,群臣高呼,“皇上英明。” 册立帝君一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毕竟当日宗海宁的表现有目共睹,宗海宁现在在朝中隐隐有了一些势力,不说别的,宗海宁手下的军火局,很多文臣武将听了之后身子都有些颤抖。 一阵火光之后,断肢残害、血流成河,这是何等的慑人啊! 当然,这也是宗海宁能够顺利当上帝君的原因。 册封一事不可马虎,王嬷嬷亲自的从祭司楼出来,走上朝堂,将于礼部的赵左使一起操办此事。 赵左使就是凤曼新提拔上来的礼部侍郎,曾经在唐果的易宝斋,被唐果挖掘,可谓是凤曼的亲信,对凤曼的任何决议自然是拥护到底的。 册立帝君一事很快就定了日子,礼部风风火火的操办了起来。 *** 关哲焦急的在厅中不停地踱步,俊秀的脸上出现大大的黑眼圈,样子有些憔悴,不时地焦急看向门外。 蓦地。 门外好像有脚步声。 关哲惊喜的大步走向门口,竟然是随身的小厮暮烟,暮烟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口中喊道,“公子,打听出来了。” 关哲紧紧地盯着暮烟,焦急的问道,“在哪个牢中呢?瑾儿她现在怎么样?” “公子。”暮烟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小的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听出来,白大小姐被关在天牢中了。” 天牢? 那是关押着重犯的地方啊!瑾儿怎么会受得了? 恍若一个晴天霹雳,关哲苍白着脸,一脸愤愤不平,“瑾儿只不过是住在凤云家,根本就不关瑾儿的事情,为什么要关瑾儿,我去找爹。” 从来不曾发火的关哲气得浑身颤抖。 “公子。”暮烟连忙的拉住关哲,急声道,“公子,老爷现在还没有下朝呢,您先等等。” “是啊,我先等等。”关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连忙看向暮烟,语速极快,“你现在立马去打点打点,不论花多少钱,一定不能让瑾儿在里面受苦,还有告诉瑾儿,不要怕,我会想办法救她出去的。” “我知道了公子,我现在就去。”暮烟接过银子,应声离开。 暮烟离开之后,关哲眸中闪过一抹爱怜的光芒,从怀中十分珍视的拿出一方手帕,上面的木槿花开的格外的美丽,关哲紧紧的闭起眼睛,坐在椅子上,脊背绷直,等着关老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疲惫的关哲蓦地睁开眼睛,嚯的站起身,快速的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露出关老爷一张惊愕的面容。 关老爷正欲开门,门却从里面被快速的打开了,关老爷一见竟然是关哲,顿时没有好气的开口,“你不去书房读书,在这边做什么?” “爹。”关哲急切的开口,“我是想说。” 关哲还没有说完,就被关老爷迅速的打断,眸光凌厉的看着关哲,“如果你是要说白家那个丫头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爹。”关哲不满的皱眉,大声喊道,“瑾儿是无辜的,她只是借住在大长老府,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惹祸上身,您去和皇上求求情吧,爹。” 关老爷被关哲气得浑身颤抖,狠狠地拍桌而起,指着关哲的鼻子骂道,“你是不是已经蠢到家了,人家白家都不愿意伸手的事情,我们关家凭什么去趟这个浑水?要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那个白瑾分明就是再利用你,你还傻乎乎的贴上去。” “你胡说。”关哲瞪大眼睛,大声吼道,身子不停地向后退。 “我胡说?”关老爷冷笑一声,“要不是你身后有整个关家,你也已经进了牢房了,你倒是说说你前些日子都做了什么?” 关老爷顿了一顿大声骂道,恨铁不成钢,“你都要气死我了,骗我说去书院;结果日日出入在大长老府,你知不知道在外人眼中这是什么?” 看着关哲不服气的样子,关老爷手狠狠地敲着桌子,“真是个书呆子,人家会以为我们关家已经和凤云绑在一起了。” 关哲倒吸了一口凉气,讷讷的解释,“我只是去找瑾儿。” 被关老爷一说,关哲心中顿时心乱如麻,从前很多次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从脑中一件件的闪过。 例如,他几次约她出游,都被她以身子不适为借口婉拒了,每次都约在大长老府; 例如,每次见面都有一些陌生的面孔,那些面孔很快的就离去了。 例如,他有几次突然之间到访,却发现她在处理一些文件,他一来,她就匆匆忙忙的收了起来; 关哲不愿意去想,并不代表他不懂。 他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就是白瑾,迄今为止,也只有一个白瑾。 他没有想到她会被关进天牢,他只想着救她 可是。 “见她?”关老爷都要气疯了,“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再利用你,我告诉你关哲,从今以后,你不准给我出门,老老实实的等着选秀,进皇宫。” “我不要。”关哲顿时激烈的大声反抗,瞪着关老爷,“爹,你的心中现在只有关家了是吗?只有家族了是吗?我不想进宫去当什么皇夫,我只想娶个喜欢的女子相依相守一辈子。” “可笑。”关老爷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临走之前吩咐下人,“给我看好大少爷,要是大少爷有个闪失........” “奴才一定看好大少爷。”一些眉目模糊的人坚定地说道。 关哲心如死灰的坐在椅子上。 眉宇之间染上了一抹疲惫。 “大少爷,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放开。”关哲皱了皱头,霍的站起身,“我自己会走,滚开。” *** 凤凰城中,凤云的势力被拔出的干干净净。 包括依靠凤家的小家族,不是败了,就是早早的散尽家财搬出京城,几天之后,留在京城的只有赵家。 曾经的官商世家已经找不到曾有的风光了。 过去与唐果争夺白七被杀手小a踹伤、又被他爹一阵不分青红皂白的鞭子打伤的赵子康最终还是没有好起来。 伤及了身子底子,不好不坏的吊着,镇日缠绵着病榻。 之前被白老爷休了的白夫人赵锦荣,没有地方可去,只有回到赵家,曾经赵家仰仗着白家的鼻息过日子,赵夫人自然是敬着白夫人这个小姑子的,可是赵锦荣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赵家更是自顾不暇,赵夫人自然是对白夫人没有个好脸色,赵山也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虽说血浓于水,可是赵山根本就忘不了他上门求妹妹的时候,不但连面都没有见到,妹妹只大发了丫鬟送出了五千两银子。 兄妹之间的隔阂一旦出现,就会越来越大。 白夫人也没有办法,她心急如焚的托人四处打听白瑾的消息,可是没有结果,终于有一天,白夫人收到了白瑾送来的书信: 我已平安回家,娘,等着我接您回去。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给了白夫人无尽的希望,她狂喜的拿着信去给兄嫂看,赵夫人的面色顿时变了,之前的鄙夷重新变回了讨好,“嫂子一早就是知道妹妹是个有福气的,瑾儿福大命大啊,现在只等着瑾儿接掌白家了。” 白夫人冷冷的看了赵夫人一眼,淡笑着,“是啊。” 早就看出来了? 太会说笑了,她刚回来时候的冷言冷语和嘲讽,她记得很清楚。 母凭女贵,因为白瑾的回归,白夫人在娘家的待遇直线上升。 赵山不止一次的暗示白夫人,“什么时候请瑾儿去白老爷那儿说个情,也许赵家就能重新拿回官商的旗号呢?” 赵山眼神狂热的看着白夫人,他几次在商场上碰到现在风光无限的官商风家,赵山只觉得都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白夫人装作没有听懂,帮赵家有用吗? 一个赵子康就是个坏事精,得罪人都得罪道女皇的头上去了。 白夫人一日一日的期盼着白瑾能够用八台轿子重新将自己接回白家。 毕竟,瑾儿是白家的继承人。 白夫人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 可是。 短短时间,白夫人就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白瑾被关进了天牢,因为谋逆,白夫人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了,跌跌撞撞的抓住了赵山的衣襟,眼中满是泪光,“哥,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白夫人整个精神都要崩溃了。 瑾儿是白家的继承人,怎么就成了谋逆的囚犯了?怎么会这样?白夫人眼中蓦地染上了一抹疯狂,袖中的指甲扎进肉中,肯定是白七那个小践人,跟她脱离不了关系,白夫人哀求的看着赵山,“哥,瑾儿可是你的亲外甥女啊,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她啊!” 赵山一把就将白夫人甩到了一边,皱着眉,气呼呼的骂道,“怎么就不是真的,现在人就在天牢关着呢!真是指望不上,我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怎么救?听说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你有在娘家撒泼耍赖的光景还不如去求求白家的人。” 白夫人猛地想起,顾不得梳洗,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赵夫人看着小姑子的背影骂道,“真是个丧门星。” “你先别说那么多。”赵山紧紧的皱着眉头,“收拾东西,咱们离开凤凰城。” 赵山叹了一口气,现在到了不得不走得时候了,皇上听说要大婚,现在还顾不得他们,君心难测,指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他们赵家就要惨了。 赵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紧紧地拉着赵山的袖子,哭泣道,“老爷,康儿的身子受不住啊。” “那也得受着。”赵山眼神坚毅,“不然死的就是咱们全家了。” *** 秦朝的军火局几乎在一夕之间就成立了。 为了保密性,凤曼特意从皇宫中挪出一个隐秘的宫殿,专门拨给道士使用,凤曼抽出一个时间仔细地给道士讲了炸药的应用。 包括地雷。 道士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还十分喜欢发问,两人交谈了一个时辰,凤曼觉得自己脑中这点儿东西都要被道士榨干了。 道士不愧是专业型的炼丹人才,这可是秦朝道观培养出来的精英啊,短短不到一周,道士兴奋地捧着新发明的地雷去找了宗海宁,兴奋的给宗海宁讲着,手舞足蹈,一激动竟然不结巴了,“老大,你看我新研制出来的炸药。” 宗海宁有些怀疑的看着道士手上的炸药,与之前的炸药包小了不止一点点,看起来也不像是炸药包了,宗海宁皱眉,“就这么个小东西?” “老大,你可别看这个东西小。”道士兴奋地比划着,“就这么一小点儿,看着不起眼,只要埋上,敌人踩到,就得砰的一声炸成肉酱,妥妥滴。” 道士顿了一顿,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哎,皇上真是人才啊,要不是皇上想出来的,我这榆木脑袋,这辈子都想不出来。” “试验过吗?” “还没。” “好,我找时间。” “我去多弄出几个地雷。” “地雷?” “对啊,要不说皇上是人才呢!这就是皇上想出来的名字,多霸气。” “确实很霸气。”宗海宁点头笑道。 两人简单粗暴的约定了试炸时间。 凤凰城。 郊外。 只听砰的一声,接二连三的巨响和浓烟霍的上升,大地都在震动着,凤曼兴奋的站起身,一双凤眸闪着晶亮得光芒,“果然是厉害啊,不错,道士。” “谢谢皇上夸奖。”道士十分害羞。 宗海宁却看着不顺眼了,轻描淡写的吩咐道士,“你先回去休息吧,然后继续干活。” 道士泪了,瞥了自家的老大一眼。 果然啊,老大有了媳妇儿眼中就没有兄弟了,道士跟着旁边的壮子窃窃私语,“壮子,你觉得老大是不是不爱我了?我这身材已经从壮汉累成小竹竿了,老大还让我干活,没天理了。” 壮子抬起黝黑的脸,不屑,“你个小臭道士,老子第一眼看见你时,你就这个身材,我呸。” “咱俩练练??”道士不服气。 “我会怕你?”壮子霍的站起身,小山一般的高壮身材差不多是道士的一倍。 道士嘿嘿冷笑,从包中拿出一个炸药,“我是说用地雷给你练练。” 壮子的脸瞬间黑了,哈哈一笑,拉过道士,“咱们情同手足,练啥?我请你喝酒。” 两人一边吵一边走的离开了。 宗海宁黑着脸等着这俩货彻底的消失后,一双铁臂紧紧地将凤曼抱进怀中,灼热的呼吸凑在凤曼的耳边,低哑的说道,“曼儿,你要怎么奖励我?” 宗海宁一双幽深的眸子瞥了一下地面上刚刚炸出来的大坑。 凤曼瞥了一眼十分惊奇,“奖励?” “那是。”宗海宁厚颜无耻的笑道,“夫人不是说奖罚分明吗,为夫弄出了这么好的东西。” “是你研制的?”凤曼睨了宗海宁一眼,一双凤眸深处隐隐露出笑意。 “我的手下,和我没两样。”宗海宁大言不惭,幽深的眸子蓦地燃起灼热的火焰,一双大手也在凤曼的身上游动着,指尖一弹一跳,有技巧的动着。 “那是不是就可以说......”凤曼调皮的笑道,“新婚的时候你的手下也能代替你。。。。。” “他敢。”宗海宁瞬间瞪圆了眼睛,“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兵痞。”凤曼转过身,轻轻地依偎进宗海宁的怀中,用手指点着他的胸膛。 “只愿意做你一个人的。”宗海宁深情的说道,灼热的呼吸在凤曼的耳边,“夫人,咱们今天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什么?”凤曼低笑一声,故意问道。 “你个小妖精。”宗海宁磨牙,“当然是洞房啊。” 宗海宁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抹不情愿,“不然那几个小豆丁回来了,又要和我抢人了。” 尤其是宗振那个小兔崽子,他深刻的怀疑他是不是来克他的? “你竟然和孩子吃醋?”凤曼不敢置信的瞪大凤眸,哑然失笑,“天底下还有你这样的爹吗?” 宗海宁理所当然,“男人嘛,就要顶天立地,缩在娘亲怀里算什么男人?等到再过一年,就送他去山上拜师学艺,然后咱们......” 宗海宁嘿嘿地笑了起来。 “大傻帽。”凤曼批判的毫不留情,“你舍得我还舍不得我儿子呢,要去你自己去。” 两人相拥着慢慢的走回了凤凰城。 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凤曼重新置身在凤凰城热闹的大街上,感觉恍如隔世,口中喃喃的说道,“不过是一年的时间,想当初我初到青阳县.....” 那时候是她最落魄的时候了吧! 宗海宁听着,环在凤曼腰间的手臂顿时收紧,低头,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凤曼,“以后,有我。” 凤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着点头。 “卖报、卖报!!”一个小孩子手中拿着一沓报纸在街头上喊着,“刚出炉的报纸,大歼臣凤云叛逃,欲知后事如何,来看今天的报纸啦。” 凤曼诧异的看向那个少年,衣着十分平整,那个少年看到了凤曼注视着自己,赶紧跑了过来,讨巧的笑道,“夫人,您要买一份报纸吗?” 宗海宁拿出一两银子递给少年,凤曼结果报纸,好奇的问了一下,“这个报纸出自哪里?” “报文馆的。”少年骄傲的挺起胸膛,大声道,看向宗海宁递过来的银子,连忙道,“老爷,只要一文钱即可,不用这么贵的。” “不用找了。”宗海宁笑道。 竟然是报文馆? 凤曼突然之间想起来一个人。 报文馆的地址并不难找,少爷给指了路,凤曼两人很快就到了报文馆,厅堂明亮,分成两个区域,一个是原创区,一个是誊写区,厅中的书生们十分有秩序的在忙着手中的稿子,宗海清站在厅中的一角,指点着什么。 突然之间,宗海清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不经意的转身,却愣住了,眼睛紧紧的凝视着那个人,口中哽咽的喊道,“曼儿。” 宗海清简直不敢相信朝思暮想的人儿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的一叠稿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报文馆中的书生们,纷纷惊奇的侧目。 好奇的打量着站在门口的一男一女。 男子高大俊朗,女子浑身贵气逼人,一双凤眸如晶亮如天上最美的星辰,而平日镇定自若又沉稳的老大宗海清好像是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手足无措的看着那女子。 有歼情! 报文馆是什么地方? 全凤凰城的八卦聚集地,所有的书生们都已经练就了一身八卦的本领,可是这次却是自家老板的。 报文馆的所有书生们纷纷的停下手中的工作,眼神悄悄地飘向几人,就算不能报道,饱饱耳福总是好的啊。 “都赶紧工作。”周远抱着一叠稿子,皱了皱眉,扬声说道。 报文馆的书生们听到周远的喊话,不情不愿的回过头,耳朵却都悄悄地竖起听着有什么爆料。 “进来吧。”宗海清连忙放下手中的稿子,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手足无措的搓了搓手,对着凤曼和宗海宁说道。 凤曼和宗海宁点了点头,两人相携走进了宗海清的书房,宗海宁占有似的环住凤曼的腰肢,瞪着宗海清。 当初周氏给他的伤害,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况且他现在已经有了曼儿,过去的事情宗海宁都不想再提,也不想再见到顾家的人,往事过去了就让他过去的,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竟然能在再见到宗海清,还是在秦朝。 对于这个弟弟,说实话,宗海宁实在没有什么感觉,不亲不近、不远不疏,也就那么回事吧,可是现在...... 宗海宁实在不愿意承认,看着宗海清紧紧凝视着自己媳妇儿的眼神,宗海宁十分想抠出宗海清那对眼珠子。 这个想法一露出来,宗海宁震惊了。 最近和龙御西斗,他的思想不知道什么走了偏路,宗海宁震惊。 几人在屋中坐下,宗海清紧紧的凝视着凤曼,胸膛不停的起伏,颀长的身子颤抖着,想到过去自己曾经做下的错事,小声的喊道,“曼儿。” 没有等凤曼说话,宗海宁不乐意了,皱着眉头打断道,“叫嫂子。” 说罢,环着凤曼腰肢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 宗海清眼神一暗,顿了半响那句‘嫂子’终究还是没有叫出口,手中不停地把玩着茶杯,客气的看着宗海宁,“哥,你能回来真好。” 眼中不悲不喜。 “是啊。”宗海宁勾唇假笑道,“托福。” 宗海宁看着宗海清的模样,再忽然之间联想到报文馆,这小子来了秦朝,忽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这小子心中竟然打着这种主意,宗海宁的醋缸子彻底的打翻了,言语之间带着一些刺,“你来秦朝做什么?你是宗家的次子,身份地位在那,来这里受这份罪做什么?赶紧回去吧。” 宗海清沉默不语,直勾勾的盯着凤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眼睛深处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渴望,宗海清笑道,“来秦朝,自然是有我牵挂的人,我不想走,也不可能走。” 第一四八章 疯狂的白夫人 第一四八章 “海清,海宁说的对,一个小小的报文馆却是委屈了你。”凤曼心中千回百转,心中也大约明白了宗海清的心思,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眼前的宗海清褪去了曾经的阴郁,恢复了初见时浓浓的书卷气息,凤曼从心底为宗海清高兴,这么长时间,宗海清经营的报文馆帮了自己许多,凤曼看着宗海清,由衷的说了一句,“谢谢你这么久所做的一切,谢谢。” 宗海清忽然之间眼眶有些湿润,独自离家,在异乡支撑一个报文馆的所有不容易都涌上心头,可是得到了曼儿一句肯定,宗海清开心又纠结,凝视着凤曼,眼中忽然之间染上一层希冀之色,紧张的问道,“曼儿......” 宗海宁一双漆黑如深潭的眸子蓦地变得凌厉起来,狠狠地瞪着宗海清,如果眼刀能杀人,宗海清现在恐怕已经千疮百孔了。 宗海清变得结结巴巴,“曼儿,我能不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宗海宁眸中满是希望之色。 曼儿现在已经是圣皇,他有没有可能成为她的人? “不能。”宗海宁冷笑,一眼就看穿来宗海清,“有什么话需要背着我的?当面说就好了。” “我。”宗海清一窒,低声说道,“我只想和曼儿单独说。” “能说就说不能说就算了。”宗海宁冷哼,站起身环着凤曼,居高临下的看着宗海清,“曼儿朝务繁忙,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勉强就让你过来喝一杯喜酒。” 宗海宁顿了顿,眼神蓦地变得十分凌厉,紧紧地盯着宗海清,“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贪图不属于的东西,若是你做了,我不会放过你。” 宗海清面色顿时面的十分苍白,身形晃了晃,困难的看向凤曼,凤曼始终静静地站着,甚至没有多说一句维护的话,宗海清努力的想看清凤曼的神情,却发现凤曼晶亮的凤眸中闪着了然。 宗海清顿时心中一痛,痛过之后生出一股羞愧的无地自容之色。 她知道。 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知道一切,看懂了那个猥琐的自己,看懂了那个觊觎自己嫂子的他,所以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宗海清低着头羞愧的无地自容,好半响,才小声道,“我知道了,哥哥、嫂子。” 一声嫂子叫的十分困难。 宗海清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与她之间的鸿沟一直那么深,深到自己努力的想要跨越过去,而她却已经如凤凰一般,振翅高飞,飞到他再也无法追上的高度。 他只能仰望。 凤曼轻叹一声,“海清,你会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过往之事,我们都忘了吧。” 她看得出宗海清的介怀,她可以理解当初的少年人一时冲动做出的事情,孰能无过呢? “谢谢嫂子。”宗海清低声道,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留恋之色。 凤曼和宗海宁没有多留,离开了报文馆回到了宫中,在路上凤曼轻声道,“你对他太过疾言厉色了。” “那小子分明就是没有安好心。”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不乐意,紧紧地环着凤曼,“你是不是在维护他?” 他就知道,曼儿当了女皇就花心了,宗海宁漆黑的眸子一闪,得早些把曼儿拐回唐朝。 “我没有。”凤曼十分无奈,捧着宗海宁的脸,“他是你弟弟。” “好吧。”宗海宁不情不愿的回道。 谁愿意有这么一个专门坑哥的弟弟啊? “对了。”凤曼脑中灵光一闪,突然之间想到,“海宁,我们成亲要不要通知镇国公府?” 宗海宁紧紧皱眉,斩钉截铁的道,“不要了。” 想到宗老太太还有宗志勇,宗海宁眸光一暗,关系早就已经僵了,何必让他们来再多生是非呢? “嗯。”凤曼从善如流,不知是海宁心中有芥蒂,她的心中也有,宗家唯一对他们夫妻好的人只有老爷子了,凤曼依偎在宗海宁的怀中,‘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爷爷可好?” “好。”宗海宁紧紧地拥住凤曼,感觉到自己的心圆满了,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秦朝的风气并不封建。 女子招入赘夫婿的多得是,入朝为官的更是在一半以上,并非如唐朝一般,对女子诸多限制。 街上人来人往,凤曼与宗海宁两人紧紧相拥,并未引来更多的侧目。 蓦地。 街上出现一个神色疯狂的中年女子,发狂一般在街上奔跑着,凤曼凤眸一动,转过身看向那个女子,那女子样子十分狼狈,但是却有些熟悉。 “怎么了?”宗海宁扶着凤曼的肩膀,轻声问道,顺着凤曼的眸光看过去,却看到了一个神色癫狂的女子。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那人有些熟悉罢了。”凤曼回过神,微微一笑,“咱们回去吧,今儿接振儿和芙儿的锦衣卫应该回来了。” “好。”宗海宁点头。 过了好半响,凤曼才反应过来,刚刚跑过去的女子分明就是赵锦荣,而跑去的方向..... 是白府。 凤曼心中有了计较。 *** “老爷。”白夫人疯狂的敲着大门,嘶哑着嗓子喊道,“我要见老爷,放我进去,我要见老爷。” 形状疯狂已经引得街上的人侧目震惊,不少人已经认出来,这不是白家以前的当家夫人吗? “现在怎么混的这么惨了?”有人议论纷纷。 “还当家夫人那?早都已经被休了。”另一人指指点点,撇着嘴道。 白夫人赵锦荣充耳不闻,一心只想着自己那个可怜的女儿,敲着大门,手都已经敲红了,还是不放弃。 “夫、夫人。”门房小厮十分无奈,在门里面低声道,“您就放过小的吧,老爷真的不在府上,您等些时候再过来吧。” “骗人。”白夫人浑身颤抖,眼中含泪,手狠狠地拍着大门,“我一定要见到老爷。” “你要见我做什么?”一声冷漠的带着厌恶的声音在白夫人身后响起。 白夫人猛地回头,见白老爷站在自己的身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老爷,求求您。” “快起来,这像是什么样子?”白老爷紧紧的皱着眉头,“随我进来。” 白七静静地站在白老爷身后,淡漠的看着白夫人哭的十分凄惨的样子,没有说话。 “是。”白夫人慌忙的用手背抹去眼中的泪水,快速的起身,冷不丁的对上白老爷身后白七的眼睛,身子顿时一僵,起身的动作慢了几秒,神色复杂的看向白七,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厌恶和怨恨,白夫人快速的垂下眸子,袖中的手紧紧的搅着帕子,快速的跟在白老爷的身后。 进了大厅,白老爷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的看着白夫人。 “老爷,求求你救救我们的瑾儿吧。”白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的拉住白老爷的衣摆,哀求道,“瑾儿一定是无辜的。” “放手吧。”白老爷喟然长叹,心情十分沉重,看着白夫人哭的凄惨的那张脸,疲惫的闭上眼睛,“这件事情我说不上话,瑾儿她是咎由自取啊!” “不可能!”白夫人使劲儿摇头,脸上的妆容已经被哭花了,死死地拉着白老爷,像濒死的人拉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老爷,瑾儿向来十分乖巧。” “还不是被你给教坏了?”白老爷恼怒的狠狠地拍着桌子,“好好的孩子被你教成了什么样子?若不是你瑾儿会想着与小七一争长短?若不是你瑾儿会鬼迷心窍的和凤云搅在一起连家都不回?现在是皇上亲自下的令啊,瑾儿她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白老爷心情十分沉重,心头像是压了一块重重的大石头。 看着端坐在一旁的白七,嘴唇翕动着,最终没有说出话。 他曾经忽视的小女儿如今已经平步青云,皇上十分喜欢小七,否则也不会将那么重要的工艺局交给小七。 白老爷心中十分纠结,手心手背都是肉,或许小七开口去求皇上,瑾儿还有一线生机,可是让他怎么开这个口啊? 瑾儿曾经对小七做过的那些个事情,连他都不好意思对小七开口。 白七垂眸,“爹爹您今日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好些事情呢。” 白七说罢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小七。”白夫人看到了白老爷欲言又止的神色,顿时明白了,忽然之间想起,白七现在可是忠义候的夫人,当今皇上的弟媳,瑾儿是死是活不都是小七的一句话吗,白夫人眼眶一红,见白七要走,连忙喊了一声,“等等。” 白七眼眸低垂,静静地站在那儿,在白夫人看来,当初的小丫头已经隐隐有着高不可攀的气势,白夫人站起身,走到白七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哭的声泪俱下,不停地磕头,“小七,我知道从前亏待了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看在瑾儿是你姐姐的份上,求一求皇上,求求你了,只要你愿意帮忙,我就是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 白七低头轻柔的扶起白夫人,顿了一顿,微微一笑,“当初的事情我已经不计较。” 白老爷心中一禀,几乎屏住呼吸的看着白七,神色之中有些紧张。 若是小七肯出手帮忙,自是再好不过了啊,瑾儿肯定会有一丝生机。 白夫人面色一喜,“小七,你是答应了?谢谢谢谢。” 白夫人语无伦次的谢道,看着白七,白夫人心底说不出的复杂,向自己怨恨了那么多年的人开口求救,让白夫人不甘心。 “对不起。”白七一双晶亮的杏核眼十分平静,抱歉道,“白瑾的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我也曾经劝过,可是没有人听,白瑾跟着凤云策反四大家族的关家,甚至还利用关家和郑家的关系。” 白七看向白老爷,微微皱眉,“凤云的一万精兵都是白瑾帮忙着弄进凤凰城的,皇姐势必不会放过她,这事谁都帮不上忙。” 白瑾利用关哲,隐瞒视听,关哲日日出现在大长老府,让外人如何以为?别人会以为关家已经和凤云站在了同一个阵营。 城门守将郑筠是关大哥的挚友,白瑾使用调虎离山之计,瞒天过海的让凤云的一万精兵分批潜入凤凰城,一切都已经在皇姐的掌握之中,白瑾的事,她不会管。 白夫人顿时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白老爷震惊的看着白七,颤抖着嘴唇,“皇上并没有说。” “一切都已经在皇上的掌握之中了爹。”白七顿了一顿,歉然的看着白老爷,“皇姐能把白家撇出去,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爹,恕女儿没有办法开这个口。” 皇姐虽然没有说,那显然是不想让自己有这个心理负担,甚至只说了白瑾,更没有牵连白家,皇姐已经仁至义尽了,她不可能巴巴的去开这个口求皇姐,让皇姐难做。 况且。 白七眼中划过一抹冷意,白瑾当日疯狂的神色历历在目,说句实话,为了白瑾,不值得。 白老爷神色木然的坐下,疲惫的闭上眼睛,对着白夫人挥着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走吧。” “不可能、不可能。”白夫人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自言自语,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白夫人猛地站起身,神色癫狂的怒视着白七,指着白七,恶狠狠地喊道,“是不是你从中阻拦?就是因为瑾儿是白家的继承人,你就千方百计的想着弄死瑾儿。” 白夫人猛地攥住白七的肩膀,疯狂的摇晃着,“你个贱种,你把女儿还给我,你怎么不去死?凭什么是我的瑾儿?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要害死的我瑾儿。” “赵锦荣。”白老爷怒声喝道,“放开小七。” 白夫人癫狂的置若罔闻,不停地晃着白七,白七的面色变得很苍白,想要挣脱白夫人可是她的手劲儿竟然出奇的大,白七困难的喊出声,“你放开。” “你放了我的女儿,我就放了你。”白夫人眼睛通红的恶狠狠地盯着白七。 白老爷没有料到赵锦荣这女人根本就已经不听自己的了,刚想起身拉开赵锦荣,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衣人影出现在白七身边。 下一刻。 前白夫人赵锦荣已经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杀手小e护卫似站在白七身边,“属下来迟。” “你是?”白七吃惊的看着杀手小e,她认得杀手小e的衣服,这分明是...... 皇姐身边的锦衣卫。 “侯爷怕您单独出行不安全,让属下保护您。”杀手小e简单明了的说道,之后又消失了。 白夫人赵锦荣伤的不轻,勉强的站起身,怨恨的看了一眼白七,摇晃着身形转身向外走去,直直的奔向凤凰城西南角的天牢,在颤颤巍巍的拿出身上所有的银两之后,白夫人终于见到了消瘦的憔悴不堪的白瑾。 “只能说半个时辰,快着点儿。”狱卒收到了钱态度也不算是好。 白夫人心疼的看着白瑾,惊呼一声,“瑾儿,娘来看你了。” 白瑾的牢房在天牢的深处,关押的都是重犯,牢房又是昏暗又是小,又脏又乱,白瑾蓬头垢面的缩在牢房的一角,见到是白夫人,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赶紧跑过来,紧张的拉着白夫人的手,语无伦次,“娘,你去找爹,让他救我啊,让他快点救我出去吧,我不想再呆这里了,不想。” 白夫人疼惜的反握住白瑾的手,心疼的哽咽,“你放心,娘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我的儿。” 白夫人的眼泪簌簌而下,“他们说你谋逆,呜呜,瑾儿啊,你怎么这般的糊涂啊?” “娘。”白瑾像是疯了一样的抓着白夫人,神色癫狂,“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呕。” 白瑾突然之间放开白夫人的手,冲到牢房的另一角落,在墙角处干呕不停,翻江倒海一般狂吐,最后没有什么吐得了,呕的都是一些苦水,白瑾的眼泪从眼角留下,好似全身没有力气了一般,弯着腰缓了好一会儿,站起身,面色苍白的看着白夫人,虚弱的叫道,“娘。” 白夫人震惊的看着白瑾。 身子蓦地退后几步,震惊的不能自已,颤抖着嘴唇,颤声问道,“瑾儿,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白瑾不耐烦的甩开白夫人的手,提高声线,“说话吞吞吐吐的,您要是有这时间就赶紧去求我爹,赶紧让我出这个牢笼。” 白夫人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心急如焚,“你这样吐有多久了?还有没有别的反应?月事多久没有来了?” 白瑾低头沉默半饷,放在腿上的手不停的颤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瞪大眼睛,她这些日子忙前忙后的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之前也有恶心,最近几天吐得越发厉害,难道她..... 怀孕了? 不,绝对不可能。 白瑾慌乱的不知所措,眸中闪过疯狂,不可能,她一个堂堂的白家大小姐,怎么会怀上一个低贱屠夫的孩子? 白瑾脑中蓦地想起曾经很多个疯狂的夜晚,顿时面如死灰。 白夫人见状,已经明白了一切,顿时哭道,“老天哪,这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孩子是谁的?瑾儿,你告诉娘。” 白瑾蓦地大吼,“不要问了,我不知道。” 她竟然会有了孽种,白瑾恨得睚眦欲裂,心中更加恨白七了还有那个女皇,若不是她们,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而不是珠胎暗结怀上孽种,白瑾恨不得腹中的孩子直接就消失。 她恨! 为什么功亏一篑,为什么没有让她所恨得人个个下地狱,恨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啊? 白夫人不笨,前思后想瑾儿失踪的时间,顿时面色煞白,片刻之后白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抹干净眼泪,“这孩子不能留,瑾儿你放心吧,我回去找你爹,就算是拼上娘的性命不要,也要保住你。” 白夫人心中有了决定。 *** 宫中。 册立帝君的事情在朝中沸沸扬扬,宫中也在大操大办的准备着,可是所有人包括锦衣卫都将这件事情避过龙御西,杀手小头子更是对所有的锦衣卫下了封口令,不准对龙御西提起半个字,可是龙御西还是知道了。 一个下人说漏了嘴。 杀手小头子让人拖下去,差点将那个多嘴的下人打死,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龙御西,杀手小头子知道龙御西对皇上是真的用了心思的,如若不然,主子不会差点死掉,可根本就不忍心看到龙御西伤心。 龙御西听到消息之后,顿时身子一僵,逗着嬛嬛的笑脸僵住了,慢慢的抬头,看向杀手小头子,半饷没有动,只维持着一个姿势。 杀手小头子小心翼翼的看向龙御西,小声道,“主子,您就想开吧。” “老子有什么想不开的?”龙御西瞬间跳脚的骂道,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悲色,笑得比哭的还难看,“你出去吧。” 杀手小头子,“......” 他宁愿龙御西骂自己一场,或者狠狠地揍自己,也不愿意主子像现在这样,他心里很难受。 “主子。”杀手小头子不愿意动。 “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龙御西苦笑道,“我如今能如愿的留在她的身边都是用命换来的。” 龙御西抬头望着天空,压抑道,“上天总是这么不公平,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出去吧,我自己待会。” 杀手小头子十分心疼的看着龙御西,他知道主子的骄傲,转过身离开了,刚刚走出门口,杀手小头子就听到龙御西压抑的哭声,杀手小头子浑身一僵。 凤鸣宫。 龙御西怔愣的抱着嬛嬛,嬛嬛已经一岁了,很不老实的在龙御西的怀中跳来跳去的,看着龙御西脸上带着泪,而且不像刚刚一般陪着自己玩耍了,嬛嬛顿时不高兴了,挥舞着小手啪啪的拍这龙御西的脸,口中急切的‘啊啊啊’的叫着。 似乎十分不满意龙御西不理自己了。 龙御西紧紧地抱着嬛嬛,哽咽道,“你这个小东西,什么都不懂,你老子我都被你那没有良心的娘给抛弃了,你都不知道,赶紧长大给老子出气,知道不?” 见龙御西终于理自己了,小嬛嬛十分开心,啪啪的又是给龙御西两嘴巴。 龙御西顿时气乐了,点着小嬛嬛的鼻尖,“你这小兔崽子,就知道揍你爹我,也不知道开口说句话。” “哒哒。”嬛嬛在龙御西的腿上跺着小脚丫,裂开无齿的小嘴,笑得十分甜。 龙御西瞬间僵住了,竖起耳朵,抱着嬛嬛,焦急的问道,“闺女,你刚刚说什么了?是不是叫爹爹了?” 声音虽然模糊,可是龙御西惊喜的不知所措,他闺女开口叫自己爹爹了。 刚刚的忧伤被小嬛嬛冲散了。 而且是一扫而光。 小嬛嬛十分开心,又叫了一次,“哒哒。” 这回龙御西听清了,乐的几乎跳起来,抱着小嬛嬛就转圈圈,大呼小叫,“都tmd的给老子滚进来,老子的闺女会叫我‘爹’了。” 凤鸣宫中瞬间出现了杀手小头子和杀手abcdef们,惊喜的看着小主子。 尤其是杀手小头子,欣喜若狂的道,“主子,咱们小主子可是福星呢!” 杀手小头子十分感激的看着什么都不懂的小嬛嬛,感激她让主子暂时忘了那些个伤心事。 “那必须的。”龙御西骄傲的扬起下巴,十分得意,“老子的闺女特别厉害,她八个月的时候就会抽我的嘴巴子了,现在才一岁就会叫爹了,你说多厉害啊?” “是啊是啊。”杀手小头子和杀手abcdef们突然之间齐齐的嘴角一抽。 八个月就会抽嘴巴子了,还是抽主子。 他那狂狷邪魅的主子什么时候这么不正常了。 “叫爹爹。”龙御西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托着嬛嬛的腰,生怕她乱蹦乱跳闪着,看着小嬛嬛一双和凤曼一模一样的凤眸,诱哄道。 “哒哒。” “是爹爹。”龙御西不厌其烦的纠正道,“不是哒哒。” “哒哒。”小嬛嬛笑得十分开心,小脚丫乱动着。 “爹爹。” “哒哒。” “爹爹。” “哒哒。”小嬛嬛坚持着自己的口音。 龙御西还是乐的跟什么似的,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嬛嬛突然一句,“爹爹。” 清晰地从小嬛嬛口中叫了出来,龙御西顿时乐的眉开眼笑,夸奖道,“我闺女就是聪明啊。” 下一刻。 “啪。”小嬛嬛清晰的说道,一双小手配合着啪啪拍了龙御西两个耳光,而且还是同时的。 噗!! 屋中顿时传出闷笑声,龙御西瞬间瞪起眼睛,看着杀手小头子等人,“都tmd笑什么?都给老子滚出去。” 杀手小头子几人落荒而逃。 龙御西想了想,这大的喜事儿怎么能不分享一下呢?龙御西抱着嬛嬛就冲到凤幽宫,口中大声喊道,“蠢女人,快来看看,老子的闺女会叫爹了。” 宗海宁登时嫉妒的不行。 龙御西骄傲又得意的抱着嬛嬛飞进凤幽宫,凑到凤曼面前,炫耀的道,“蠢女人,老子的闺女会叫爹了。” 凤曼又惊又喜的看着嬛嬛,“真的??” “当然是真的。”龙御西笑的得意又骄傲,满脸的幸福之色,抱着嬛嬛凑到凤曼身边,顺便装作不经意的挤掉宗海宁的位置,逗着嬛嬛,“来,闺女,叫声爹来听听。” 嬛嬛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转了。 一双像极了凤曼的凤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之间害羞的将小脸儿埋进龙御西的怀中,过了一会儿,又偷偷地看了过来。 龙御西顿时给小嬛嬛打气,“闺女,不怕,有爹在。” 龙御西将‘爹’字咬的很重。 宗海宁差点气的背过气去,明明就是自己的闺女,可是现在确是在了龙御西的怀中,宗海宁眼巴巴的寄到凤曼身旁,对着嬛嬛张开手,“嬛嬛,来爹这儿来,爹给你好吃的。” 可是小嬛嬛根本就不理他,转头就埋进龙御西的怀中。 宗海宁的手尴尬的伸在空中,慢慢地放下了,漆黑的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失望之色。 这下,龙御西可是乐坏了。 终于看到狐媚子吃瘪的一天了,龙御西瞬间觉得无比的扬眉吐气,他决定一定要趁他病要他命,一双手瞬间从袖中拿出小嬛嬛平日最喜欢的夜明珠串,在小嬛嬛面前晃来晃去,逗弄道,“嬛嬛,叫爹,爹就把这个给你。” 小嬛嬛的眼睛瞬间就被亮晃晃的夜明珠串给吸引住了,张开小手就要拿。 龙御西稍微拿远一些,“叫声爹。” “爹爹。”小嬛嬛不干了,一急之下,讨好的看着夜明珠串,叫了一声,顺手又是两个耳光拍在了龙御西的脸上。 龙御西乐不可支,吧唧一声亲了一口,“好闺女。” 将夜明珠串交到了小嬛嬛的手中。 凤曼心中既是高兴又是愧疚,孩子这么大,实际上她根本都没有照顾到嬛嬛多少,嬛嬛可以说是龙御西一手带大的,一晃孩子都已经会叫爹了,凤曼狂喜,“嬛嬛,我是娘。” 小嬛嬛有了夜明珠串,基本上是谁叫也不抬头,专心致志的玩着。 凤曼有些失望。 宗海宁心中又急又气,一见到龙御西那厮在曼儿身边黏黏糊糊的样子,他就生气,宗海宁占有似的环住凤曼的腰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龙御西,假笑道,“龙兄的大恩大德宗某没齿难忘,但是小女已经麻烦龙兄多日,我夫妻二人以后也不便再麻烦龙兄了。” 龙御西瞬间就要炸毛。 戒备的看向宗海宁,果然是个狐媚子,什么东西,抢走了他的媳妇儿又要抢走他的闺女。 这个坚决不行。 宗海宁顿了一顿,无视龙御西的防备和浑身越来越冷的火焰,假笑,“龙兄应该明白,孩子不能经常留在外人身边,这成何体统呢?” 宗海宁刻意的强调外人两个字。 凤曼偷偷地拉了一下宗海宁,有些不赞同。 谁都能看得出龙御西有多么的在乎嬛嬛。 再者,凤曼明白龙御西的感情和认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心有不忍,她如何能狠得下心让龙御西变得一无所有? 宗海宁身子一僵,挑衅似地看向龙御西,执意要将孩子要回来。 龙御西低头看着小嬛嬛,小嬛嬛玩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之间抬起头看着龙御西一笑,天真无邪的笑容瞬间撞进了龙御西的心中。 龙御西抱着嬛嬛啪的一下子坐在地上,蛮横的瞪着宗海宁,指着宗海宁鼻子骂道,“宗海宁你个不是人的孙子,你tmd的当初夜会情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闺女呢?你tmd离开皇宫走得义无反顾,你tmd怎么就没有想起你的闺女呢?现在老子辛辛苦苦的把闺女养大,你又来抢,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龙御西越骂宗海宁的面色一黑,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攥起,就要动手。 龙御西眼睛一瞪,“你打啊,你揍啊,我揍死我,我今天就是死在这,我tmd看你怎么成亲?你想好生的当帝君,做梦吧,老子做鬼都不让安生了,抢老子的女儿,装呢?你tmd的不就是有炸药吗?有本事你就炸死我,我就看看蠢女人能不能心安理得的娶你?” 龙御西是豁出去了。 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大骂宗海宁,越骂越起劲儿。 他龙御西的闺女,谁敢抢? 宗海宁彻底的被龙御西的不要脸给气到了,这是什么人,宗海宁怒极,“龙御西,你若是真的喜欢孩子,可以成亲自己生一个,为什么偏偏要抢别人的孩子,有意思么?” 龙御西看了一眼宗海宁,“我媳妇被你抢走了,你tmd让我还去找谁?”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起来。 互不相让。 两人的眼睛都红了,狠狠地瞪着对方。 凤曼顿时头疼,“御西。” 龙御西瞬间看向凤曼,眼眶通红,“蠢女人,你是知道我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这孩子,这孩子就是我的命根子,你若是真的想让我死,你若是真的不顾我之前多次救你们的情分,你就让他把孩子要走,你就让他逼死我。” “你,真不要脸啊。”宗海宁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从牙齿中吐出几个字。 龙御西这厮得多不要脸,用恩情的包袱捆着曼儿,还是个男人吗? “多谢夸奖。”龙御西毫无压力。 “御西。”凤曼开口了,一双凤眸中满是复杂之色,看向龙御西。 龙御西时执拗的。 龙御西时一根筋的。 龙御西时痴情的。 龙御西更是疯狂的。 这些凤曼都懂,都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才更加不忍,她生怕龙御西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伤害他自己,凤曼轻声道,“天色已经晚了,今天嬛嬛恐怕是累到了,你带她回去休息吧。” “好嘞。”龙御西瞬间从地上爬起,带着小嬛嬛瞬间消失在原地。 生怕凤曼反悔似的。 等到宗海宁反应过来的时候,龙御西已经不在凤幽宫了,宗海宁不禁气结,抱着凤曼坐在自己的腿上,闷声的不说话,沉默着。 凤曼几次欲言又止。 看着宗海宁阴沉的面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宗海宁只觉得心中满是怒火,他是一个男人,天台你看着另一个别有用心的男人整日围着自己妻子的身边,他心中是什么滋味? 他堂堂的正室,被那个男人一口一个狐媚子的骂着,可是自己偏偏说不出什么,因为自己确实曾经做错了,那个男人的恩情束缚着他和曼儿,现在那男人竟然连女儿都给抢走,那分明是他的闺女,却抱不到一下,看不上一眼。 他的心中是有多难受。 宗海宁恨不得砸碎身边的桌子。 凤曼咬着嘴唇看着宗海宁,心中轻叹了一声,想要从宗海宁的腿上下去,可是却被宗海宁的大手紧紧地锁住腰间,凤曼都动弹不得,凤曼转过头,轻声问道,“海宁,你是在气我吗?” 凤曼心中有些忐忑。 “我是在气我自己。”宗海宁闷声回道。 “海宁。”凤曼忍不住开口道,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不忍,“御西为我们做的实在太多了,我确实不忍,他甚至差点死掉。” 凤曼想到曾经龙御西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差点就没有气息,现在想来心中还是揪心的疼痛,她何德何能能得到龙御西倾心的喜欢和爱,这份爱纯粹的不掺杂一丝杂质。 可是。 凤曼满是爱意的看着宗海宁,自己的心中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占的满满的,不可能给他一丝一毫的回应。 “可是,那分明是我的闺女。”宗海宁说得十分委屈,捧着凤曼的脸,两人亲密的鼻尖对着鼻尖,灼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围绕着。 “我知道我知道,”凤曼双手环住宗海宁的脖颈,安抚的道,“嬛嬛依旧是我们的女儿,等到她稍微懂些事情就会明白的,我们没有失去嬛嬛,只是嬛嬛多了一个疼爱她的人,你仔细想想。” “可是我心中很闷。”宗海宁闷闷的说道。 第一四九章 火枪 第一四九章 “海宁。”凤曼心中一动,轻轻地吻了一下宗海宁的嘴角。 蓦地。 宗海宁一下子夺回主动权,捧着凤曼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紧紧地纠缠着,辗转反侧。 凤曼只觉得天地变幻、气息变得十分困难,气喘吁吁,不甘示弱的回应着,两人唇枪舌剑,寸土必争,互相攻站着对方城池。 两人之间的气息顿时变得甜蜜而暧昧。 两双眸子紧紧地凝视着。 宗海宁一双漆黑而幽深的眸子顿时变得灼热,紧紧地凝视着凤曼,哑声道,“曼儿。” “唔。”凤曼低应了一声。 宗海宁起身,打横将凤曼抱在怀中,缓缓地走向床榻。 *** 关家。 关哲一直在做立不安中度过。 关老爷看管的很是严格,关哲几乎动弹不得,可是关哲满心都是身在天牢中的白瑾,他好不容易拜托暮烟找到一个空档,偷偷地换上自己的衣衫躺在床上,而关哲自己瞒天过海的偷偷地跑出去。 关哲溜得十分顺利,直到在翻上最后一堵墙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身影。 黑暗中的瘦弱女子低低的叫了一声,“大少爷。” 关哲的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威胁道,“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关哲费力的跳了出去,在跳出关家的一瞬间,关哲松了一口气,关家好像是一个牢笼一般,束缚着他,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他也厌烦关父的封建,令自己不能自由自在的.......爱。 在关哲走了之后,那瘦弱的女子眼神满是复杂和羡慕,关家的大少爷、关家的继承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身在福中不知福,整日喊着自由,岂不知他现在拥有的是她最想要的。 关屏苦笑一下。 关哲是正室所生的贵子,关家的继承人。 虽然是同一个父亲,而自己的出声名不正言不顺,只是一个私生子,准确的来说,她的母亲只不过是一个攀高枝的、不知羞耻的妓女,她只不过是关老爷酒后的产物。 生母怀了孕之后,用自己要挟关老爷,哪知关老爷根本就不要要她,在她一岁的时候,关老爷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成了亲,连一个妾侍的名分都没有给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郁郁而终,而她终于被大发慈悲的关老爷接进关家——以丫鬟的身份。 所以,她在关家只不过是个抬不起头颅的奴才。 还是个令关家老爷和关家大少爷都看不上眼的奴才。 关屏苦笑一下,收拾心情准备快步离开,省的一会儿被关老爷发现大少爷离开,而自己又是最后一个目击人,恐怕没有阻拦主子的罪名就会扣了下来。 可惜。 还是晚了。 关屏被几个身子强壮的家丁绑进大厅的时候,关家大少爷的贴身小厮已经跪在地上。 暮烟被毒打了一顿扔回院子。 而自己,关屏小心翼翼的掩饰住眼中的嘲讽,低垂着眸子遮住了眸中的情绪,默不作声。 “抬起头。”关屏头上突然之间响起一个威严带着无尽冰冷的声音。 关屏缓缓地抬起头,看见了那张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的脸,关屏很是熟练地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轻声道,“关老爷。” 自打进府的那一刻,她怯怯的叫了一声“爹”,之久就被关老爷狠狠地打了两耳光,冷冷的警告她,他不是她的爹,她只不过是一个青楼妓女的野种罢了。 那年她六岁。 深深地记住了那一刻。 啪的一声。 关屏脸上快速的显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关屏无悲无喜,道,“和我没有关系。” “我警告你,你最好守些本分。”关老爷毫不留情的冷声道,嫌恶的看着关屏,“不该你得到的,你永远都得不到,不要妄想。” “我知道了。关老爷。”关屏低声说道 样子谦卑而恭谨,像是对待最尊敬的主子一样。 而她,本身就是个奴才而已。 “哼。”关老爷皱了皱眉,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的离开。 守在门外的关家管家轻声问道,“老爷,奴才这就去找少爷回来吧?” “不必。”关老爷挥手,“不碰壁他是不会明白的,他也该长大了。” “是。”管家轻声回道。 管家不经意的转过头,看到那抹卑微的跪在地上的瘦弱身影,眼中划过一抹不忍,心中轻叹一声,转身跟着关老爷离开了。 *** 关哲带着银子快步的跑向城西的天牢,使了不少银子见到了白瑾。 白瑾变得狼狈又憔悴,缩在角落中,牢中臭气逼人。 关哲顿时心疼不已,轻声叫了一声,“瑾儿。” 白瑾已经被肚子里的孩子折磨疯了,她日日恨着赵三刀,更加恨着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白七,都是她的错。 白瑾没有过过这样的苦日子,就算之前在赵三刀家,也是有吃有喝,天牢中的饭菜都是搜饭,这样一来,白瑾的妊娠反应更加的大,莫名的听到熟悉的声音,白瑾猛地抬起头。 *** 关哲心疼的喊道,“瑾儿,我来看你了。” 关哲一下子紧紧地抓住天牢的木头栅栏,紧张的凝视着白瑾。 白瑾第一眼见到关哲,没有好气的冷笑道,身子连动都没有动,“你来做什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嘲讽我的?” 关哲以为白瑾生气了,急急地解释,“瑾儿,我被我爹关起来了,我好不容易才偷偷的跑出来,你放心,我肯定会救你出去的。” “不用了。”白瑾快速的拒绝道,眸中含着不屑,这样的窝囊废,若不是利用他,她都懒得看他一眼,白瑾讥讽道,“你还是想想怎么回家和你爹交代吧,你若是有本事就不会深夜的跑过来了不是吗?” 关哲被白瑾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红耳赤的道,“瑾儿、你怎么会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白瑾默不吭声,双臂更加紧紧地环住膝盖,一句话不说。 关哲看到这样的白瑾,顿时心疼的厉害,想到瑾儿堂堂的千金大小姐,一辈子恐怕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不由得心软了,咬牙,“瑾儿,我这就回去求我爹,你放心。” “你爹?”白瑾冷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嗤笑。 关老爷? 就连她自己的亲爹都没有任何举动,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一眼,白瑾心中明白,恐怕自己已经被她爹放弃了,更何况,她娘早就已经不是曾经受宠的白夫人了,白七那个小践人怎么会放过自己? “不然我去找小七妹妹。”关哲突然之间想起,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救生绳索一样,语速极快的说道,“小七妹妹已经是忠义候的夫人了,你是她的亲姐姐,她肯定会帮这个忙的。” “住口,我不需要她帮忙,你滚。”白瑾想到白七,顿时激动的站起身,歇斯底里的指着大门嘶吼着,“你滚开,我不愿意再见到你。” “瑾儿。”关哲苦口婆心的道,“瑾儿,我是关大哥啊,我会救你出来,就算是白世伯真的不管你,我娶你,你嫁给我吧,这话我一直没有敢说出口。” 关哲看着神色疯狂的白瑾,不由得痛心。 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蒙着面纱,不小心掉落一方绣着木槿花瓣的手帕,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一直这么多年,可是她现在已经变成这般模样。 “哼哼,猫哭耗子假慈悲。”白瑾背对着关哲,不愿意再看他,“你现在就敢说出口了?” 关家家主那么一个老狐狸,怎么会生出这个一个没有用的儿子,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什么都不懂。 她利用了他,他现在还巴巴的来救她。 是真真的蠢透了。 “瑾儿。”关哲急了,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方手帕,哀求道,“瑾儿,你就回头看一眼关大哥吧,你看看这方手帕,在你十二岁那年,我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围着淡紫色的面纱,穿着淡紫色的衣衫,瑾儿,不要再怀疑我的真心了。” “十二岁?”白瑾喃喃的重复着,眼中突然之间一抹嘲讽的光芒,突然之间像是发了狂一般,歇斯底里的喊道,“滚出去。” 白瑾这一喊,惊动了狱卒。 狱卒匆匆的跑过来,皱着眉头好不厌烦的对着关哲道,“吵什么吵?探个监还不安生,滚吧滚吧。” “我不走。”关哲激动地紧紧地攥着栅栏。 “有本事将我就出来再说吧。”白瑾嘲讽的说道。 “我一定行的。”关哲喊出声。 关哲走后,白瑾恨恨的砸着小腹,不停地喊着,“孽种,我不要这个孽种。”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跟她过不去?都要向着白七那个践人? 唐果是这样,这个书呆子关哲也是这样。 什么可笑的十二岁? 她白瑾十二岁的那一年在乡下过的,怎么会留下什么木槿花的手帕?怎么会?只有白七那个小践人才会喜欢什么劳什子的木槿花,蒙着面纱。 为什么白七一出生就是千金小姐。 而自己什么都不是,就算自己努力的学习诗词歌赋、努力的学习怎么当千金小姐,也掩盖不住白七那个小践人的光华。 白瑾颓废的从墙上慢慢滑下来,眼角滑过一抹泪珠。 *** 天牢的一举一动都被锦衣卫收在眼中。 锦衣卫随后就将白瑾的消息传给了凤曼,凤曼眸中划过一抹冷笑,第二日早朝时,凤曼又提拔了几个新生派的官员,里面就有宗海清一个,宗海清被封为忠元侯,一个陌生的人进入朝堂,还得到了半数以上的支持,朝堂顿时哗然,尤其是一些老臣。 而宗海清的另一个身份随之曝光。 原来宗海清竟然是报文馆的馆主,报文馆有很多年轻的有识之士也被安排在朝堂之上,与宗海清的关系也是十分的好,对于凤曼的任命,那些年轻的官员们自然是赞成的、 从多人猛地反应过来,看向态度悠然的宗海宁,再品着宗海清的名字,顿时了然,这还有什么说的,皇上早就已经不是当初受制于人的皇上了,大臣们也愿意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同意了。 这下,皆大欢喜。 宗海清神色复杂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凤曼,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好半响才扬声道,“臣领旨谢恩。” 凤曼又说了一些多多为国尽忠的场面话。 很多人从凤曼最近的一举一动中看出来端倪,更有些老臣有些自危,其中就包括关家家主一个。 关家家主有些后悔不已,在关白马郑四大家族中,白家自从小女儿嫁给忠义候的时候,就已经紧紧的和皇族捆绑在一起了,而郑家的家主凤言自然是得到了女皇的厚爱,马家一直是保持着中立,与皇上不远不近。 而自己的关家。 原本为四大家族之首,凤云与女皇之争的时候,自己的态度就十分不明朗,关老爷现在日夜的担忧着女皇是否会对关家出手。 更何况。 关老爷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自家那个不孝子竟然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和白瑾纠缠在一起,昨儿半夜更是番强跑了,关老爷都要气死了。 早朝在关老爷的忐忑不安中过去了,下早朝之后,关老爷被单独叫到了凤幽宫的御书房。 凤曼笑容很淡,淡的几乎看不出,看着勉强镇定的关老爷,微微一笑,和关老爷说了一些朝政上的事情,谈到最后,凤曼突然之间来了一句,“听说关公子昨晚夜探天牢了?倒还真是的有情有义啊!” 凤曼的一句话,吓得关老爷的冷汗都出来了,连忙表清白,“皇上,犬子是不懂事,一时年轻气盛,我关家绝对是效忠皇上和秦朝,请皇上明鉴啊。” “没事,我也是随便问问。”凤曼轻笑一声,看着已经冷汗涔涔的关老爷,提醒道,“今日的事情已经完毕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关老爷好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一般,连忙低头。 走到凤幽宫的外面,关老爷被冷风一吹,浑身冰凉,这才感觉到冷汗已经湿透了,紧紧地皱着眉头,不停地思索着皇上刚刚说的话。 关老爷已经十分肯定了。 刚刚的朝事虽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但也不是重要的,根本就用不到他出面,可是皇上偏偏将自己单独留下了,还说了那么一句话。 关老爷揣测着,会不会已经? 关老爷顿时阴沉着脸,这个孽畜,真是气死他了。 一直到回到府中,关老爷的脸色都没有好转,一进门关老爷就大声吼道,“关哲那个孽畜呢?还不给我叫来?” “奴才这就去。”回答关老爷的是正在大厅外打扫的关屏,恭谨到已经谦卑的声音了。 声音温和,低眉顺目。 若说关屏还有一个好处,恐怕就是低眉顺目了。 看着关屏,关老爷袖中的手指一动,脑中突然之间有个大胆的想法,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宫中的那位权势滔天,也许会帮助关家度过一劫。 买卖交易。 关老爷嘴角一动,叫过来关屏,“这么多年关家对你有养育之恩,现在到你报恩还债的时候了。” 关屏眼睛都没有动一下,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忍耐的光芒,低眉顺目的点头,“老爷做主便是。” 关屏嘴角苦笑,不可否认刚刚她忍不住激动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联系好忍耐的功夫。 *** 吱呀一声。 门开了。 关屏看过去,走进来一个一袭青衫的书生男子,一身浓浓的书卷气息,却带着说不出的冷凝和慑人的气势,模样比自己那个整日将诗词歌赋放在口中的名义上的大哥还俊俏一些。 那人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变得黯淡,闷不吭声的坐在椅子上,冷声道,“倒酒。” 关屏将男人的反应尽收在眼底。 心中冷笑一下,自己那个无所不知的父亲恐怕早就已经将男子的过往查清楚了,所以,自己才会被打扮成这样。 一袭朱红色的衣衫,眉间细细的瞄着一小团的朱红色的火焰。 眼睛形状不可能改变,但是出门之间,她那个名义上的主子、实际上的爹已经细细的嘱咐过她注意事项了。 她不需要多话,只要陪在男人身边就好。 换句话说,她爹已经将她卖给面前这个金主了,而很显然,眼前这个金主喜欢另外一个女人,求得不得,她只不过是个可悲的代替品而已。 “倒酒。”宗海清一杯一杯的喝下去,脸上已经微微红了。 一双眸子已经变得迷离了,看着面前的与曼儿有些五分相似的女人,心中一动,蓦地,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看清楚面前的女人的脸,宗海清冷笑,只不过是个可笑的替代品而已。 宗海清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人也变得越来越醉。 关屏不停地给着金主倒酒,看着自己身上穿着从未上过身的华衣美服,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嘲讽,不过是玩物而已,比起这么多年在关家的忍辱偷生,当男人的玩物也算是关老爷抬举她了。 “唔。”宗海清醉得不轻,口中模模糊糊的叫着。“曼儿。” 宗海清迷离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把抓住关屏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叫着,“曼儿。” 一边将关屏往床上带。 关屏下意识的挣扎一下,可是醉了酒的宗海清力气出奇的大,死死地攥着关屏的手不松开,关屏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心中不禁苦笑,已经到了这份上,可不做个称职的替代品? 关屏主动地扶着宗海清摇摇晃晃的身子,轻声道,“公子,您醉了,先休息吧。” 啪的一声。 关屏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大红的手指印,在下一刻,关屏已经被一股大大的力气狠狠地推在了地上。 宗海清大声吼道,“我告诉过你不要说话。” 宗海清低低的哽咽道,“你说话了就不像她了。” 嘶。 地上没有铺红毯,很是粗糙,大力之下,关屏的手掌已经被摩擦出血丝,关屏抬手一看,尽管手上布满了茧子,可是依旧被生生的磨掉了一层皮,手掌上的新肉浮上一层油光和血丝,关屏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扶住了宗海清的身子。 宗海清高大颀长的身子完完全全的压在了关屏的身上,口中喘着粗气,不停地喷着酒气,不住的哀声叫道,“曼儿,曼儿。” “嫂子。” 一会儿叫曼儿,一会儿叫嫂子,关屏看着床榻上的男人,眼神已经迷离不堪,看不清楚人了,关屏任命的转身要拧一个湿帕子给宗海清擦擦脸,就在关屏转身的那一瞬间,关屏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拉在了床榻之中。 一道喷着酒气的身影狠狠地砸了上来。 力道粗暴不留余地。 关屏被压到了伤口,口中痛的闷哼一声。 宗海清身子顿时一僵,恶狠狠地看着关屏,“闭嘴。” 关屏马上明白了,就算是自己的模样再用心,打扮的再出色,也只不过能学的到男人心上人的三分之二,可是声音却是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作为一个玩物、作为一个关老爷讨好权贵的工具,关屏很是听话的闭上了嘴。 粗暴的吻落在了关屏的脖颈处,却刻意的避开了嘴唇。 关屏看了过去。 男人残忍的一笑,咕哝一声,“真脏。” 关屏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过去,她是不明不白的野种,她的存在不但是赔钱货,还耽误了她娘的‘生意’,偶尔有男客注意到她,都会猥琐的调戏一句,“妓女的女儿,肯定差不了,以后长成了我来捧场。” 这一句话,深深地刻在了关屏的心中。 关屏双目无神的看着宗海清,心中不禁苦笑,终究还是落到了这一下场,还是有一点好处,当一个人的妓女总比当一群男人的妓女要好得多。 第二日清晨。 关屏醒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床榻,勉强忍着疼痛起身将自己打理干净,却听到门外两个声音,一个声音熟悉至极,另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带着愤怒。 关屏忍着痛凑过去,透过门上的薄纸看到了她实际上的父亲——关老爷,低三下四的带着笑脸,“宗侯爷,昨晚还好吗?” 原来那个人姓宗,还是个侯爷。 关老爷找的金主看来有权有势。 “关老爷似乎太不地道,”那位宗侯爷很是愤怒,压抑着声音,“屋中的女人怎么回事?怎么会陪酒配到了榻上?” “宗侯爷您误会了。”关老爷笑道,“那不过是个小丫鬟,也是我送您的礼物,女皇那边......您......” “再说。”宗侯爷怒气冲冲,似乎是看了屋中一眼。 关屏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与宗侯爷的带着冷凝的眼睛对上,关屏下意识的躲开了。 就听到那个宗侯爷说道,“嗯,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离去。 关老爷喜不自禁的送走了宗海宁之后,直接开门进了关屏所在的房间,冷哼的看了一眼关屏,眼神蓦地阴沉下来,狠狠地盯着关屏脖子上的吻痕,紧紧皱眉,“你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姑娘家吗?不知道注意一下吗?让外人知道了怎么想咱们关家?” 关屏差点笑出声。 眼前的爹已经将自己的亲生闺女送到了别的男人的床上,竟然还会在意她脖子上的吻痕会不会丢了关家的面子? 关屏脑中忽然之间闪过一句话,“当婊-子还立贞节牌坊。” 关老爷紧紧皱着眉头,啪的一下子一耳光打在了关屏的脸上,怒声喝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有。”关屏重新变得低眉顺目。 “没有就好。”关老爷厌恶的瞥了一眼关屏,“一会儿你收拾收拾就去忠元侯府吧,记住,别忘了你的本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关家给你的,要是忘本,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奴婢记下了,奴婢定会知恩图报。”关屏声音平静无波。 关屏走后,管家在关老爷身旁轻声说道,“老爷,您是不是太.......” 关老爷冷哼一声,“跟她下贱的娘一样不安分。” *** 凤幽宫。 婚期越来越近。 礼部频繁的出入凤幽宫,各种的规章制度、各种的礼仪典范,礼部的赵左使整日喋喋不休的在凤曼耳旁嗡嗡的说个不停,凤曼头都要大了,好不容易将赵左使打发出去了,凤曼才专心的处理一下朝政。 奏折叠的一尺多高,大多数都是一些老臣写的,话里话外很是隐晦的向凤曼提及要不要再选几个皇夫,恐怕后宫只有一位帝君一人独大的问题出现等等。 凤曼气的都想摔奏折了。 “皇上。”一个锦衣卫瞬间出现在凤幽宫,跪在地上,“属下路过仁朝,发现了一个模样奇怪的野人,说着一口听不懂的话,长得一头金毛,还有一对儿吓人的蓝眼睛,属下带进凤凰城,皇上,那人应该怎么处置?” 凤曼一听,大吃一惊,“赶紧将那人带进来。” 原本以为这个空间虽然长得和现代很像,但是毕竟不是现代,只有唐朝、秦朝、信朝和仁朝,没有想到。 凤曼脑中灵光一闪,心中一个猜测已经成型,难道那个蓝眼睛的来自异邦?或者是在大陆的外面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凤曼心中顿时提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 锦衣卫迅速的将那个带进凤幽宫,毫不怜惜的丢在了地上,那人被摔得哇哇叫着,语速极快的说着一长串外语,冲着那个锦衣卫愤愤大叫。 锦衣卫可没有管那些,直接转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凤曼看了过去。 那人一副中古世纪的打扮,头上金色的发卷,蓝色的眼睛高鼻梁,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凤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用英语喊道,“噢,美人儿,终于见到美人儿了,一路上那些个野蛮人啊!” 外国佬上前几步就要抱住凤曼。 凤曼冷笑一声,没有动,眼睛直直的看着外国佬,对视着他的眼睛。 外国佬一见凤曼的反应,顿时十分开心,美人没有反抗就是喜欢,片刻之间,外国佬跑的更加欢实了。 眼看就要跑到了凤曼的身前。 凤幽宫中瞬间出现了十几个锦衣卫,按住外国佬一顿拳打脚踢,外国佬口中哇哇大叫,“野蛮人,美人儿救命救命。” 当然,都是用英文说的。 凤幽宫的锦衣卫们可不是吃素的,龙御西为了保护凤曼将御杀武功高强的杀手们全部都调集到凤幽宫,这些锦衣卫见着这个金发碧眼的野人竟然敢动了歪心思,想要轻薄皇上。 妈的。 为了主子都得好好地揍一顿啊。 一顿老拳将外国佬彻底的揍老实了。 凤曼看时候差不多了,喊道,“住手。” 凤曼喊过住手之后,锦衣卫又是踹了两脚,也不管外国佬能不能听得懂,口中恶狠狠地骂道,“警告你,再敢动手动脚,老子卸了你的腿。” 外国佬虽然听不懂秦朝的话,但是看得懂锦衣卫的手势,顿时吓得身子一颤,顿时忙不迭的点头,口中哇哇叫着,“yes,yes。” 锦衣卫出去了。 凤曼好整以暇的用英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马歇尔。”马歇尔用英语回道,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的笑米米的美人儿竟能然听懂他的话,还能说,可是刚刚他被揍的时候,他一直喊着求救来着。 马歇尔震惊的看了一眼凤曼,瞬间觉得美人儿果然都是黑的。 惹不起啊惹不起! “你从哪里来?”凤曼再次问道。 “咳咳。”马歇尔正了正衣冠,故弄玄虚的摆出一个神棍的架势,“我从天国来,就是为了拯救你们这些处在水深火热的可怜人,上帝怜悯你们才会派我来。” 凤曼气乐了,这厮在自己面前装神棍。 凤曼瞬间道,“原来你没有诚意啊,那我就等着你什么时候有诚意再和我说话吧。” “锦衣卫。”凤曼顿了一顿,扬声喊道。 屋中瞬间又出现了十几个锦衣卫,吓得马歇尔面色苍白,快速的说道,“我从大不列颠来,途中遇到暴风雨,我的同伴都落难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哦、”凤曼拉长语调,“原来是个没有用的人。” “不-”马歇尔听到凤曼的话,看着向自己逼近的黑衣壮汉们,害怕的大叫,“我有火枪,我有用,我真有用。” 凤曼身子一震,瞬间有些混乱,难道英国的工业革命一惊开始了?而自己的国家包括唐朝仁朝都还处于冷兵器时代,凤曼心中惊涛骇浪,面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哦?” 马歇尔见凤曼没有什么反应,连忙语速极快的说道,“这是我们国家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火枪,百步之外取人首级,美人你要相信我。” 凤曼心中的震惊不可抑制。 马歇尔气势一弱,弱弱的说了一句,“我原来是有的。” 凤曼‘噢’了一声,“那就是现在没有了?” 凤曼声调拉得长长的,转过头看向守在门口的锦衣卫,刚要张口。 就被马歇尔急急地打断了,他现在是明白了,美人神马的,全都是表面好看,芯子全都是美人蛇啊,马歇尔实在是怕了凤曼了,急匆匆的从衣服的内袋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纸,十分得意的递给凤曼,“你看。” 凤曼表面不动声色的接过马歇尔的图纸,心中压抑不住的激动,快速的摊开手上的图,顿时变得面色难看,将图纸放在桌上,一双凤眸危险的眯起来,看着马歇尔,瞬间狠狠地啪了一下桌子,口中喝道,“大胆。” 马歇尔瞬间吓得浑身一抖。 凤幽宫中瞬间出现了二十几个黑衣锦衣卫,虎视眈眈的瞪着马歇尔,其中一个锦衣卫照着马歇尔的腿弯就是一脚,将马歇尔踹的跪在地上。 马歇尔不服的用英语喊道,“我抗议,你们简直是一群野蛮人,我要抗议你们无视人-权,上帝会惩罚你们的。” 一群黑衣的锦衣卫,自小可是在御杀长大,没学会什么温柔,更是听不懂马歇尔的咋咋呼呼,对于这号儿怪物,锦衣卫们有自己的准则,敢惹主子生气,就是一顿狠揍。 掌管凤幽宫的锦衣卫小头子小f虎视眈眈的瞪着马歇尔,阴测测的笑着,手中的指骨按的啪啪作响。 凤曼站起身轻笑一声,危险的靠近马歇尔,“你可以在这儿等你的上帝来救你,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人-权,你满口的胡言乱语,欺君罔上。” 凤曼挑衅似地拍怕马歇尔的脸,发出轻声,看着马歇尔发白的面色,凤曼冷笑一声,“你的死活,不用报告别人,朕就能将人弄死,听说你们番邦现在都执行枪决了吧?朕很穷,没有火枪,但是吧,我们有刀,可以将你紧紧地绑在渔网中,突出的肉块就能一片片割下来了,你放心,我们这有最好的行刑师傅,保证你疼而不死。” “这,就是你骗我的代价。”凤曼冷笑一声,“我应该说你能用一张泡了海水的图纸糊弄朕,朕很喜欢你的胆大。” 马歇尔浑身颤抖的听着凤曼一句句的话,凤曼的英语表达的不是很顺利流畅,但是马歇尔奇迹般的听懂了。 将人紧紧地绑在渔网中? 用刀一片一片把肉割下来? 再看到凤曼危险的眼睛,马歇尔心中十分确定面前这个是个美人蛇,专门咬人啊,马歇尔可以听出凤曼的不满,瞬间抓住了凤曼话中的重点,口中不住的大叫到,“我没骗人,我能画出来。” “你能画出来?”凤曼疑问的看向马歇尔。 马歇尔之前就是藏了小心思,现在肯定也被凤曼的恐吓和锦衣卫们一顿老拳给彻底的吓怕了,忙不迭的点头,话中还是透露出一点点的得意,“我会,我能重新描出来。” “好吧,给你一次机会。”凤曼一双凤眸危险的眯起,“你应该知道骗我的后果,给他一只炭笔。” 凤曼对着锦衣卫低声吩咐。 锦衣卫的效率很是快,很快的就拿来了一只炭笔,阴笑的放在了马歇尔面前,马歇尔吓得又是一抖。 马歇尔躲闪的不肯看向在他心中凶残成性的锦衣卫。 刷刷的在纸上画了起来。 凤曼目不转睛的看着马歇尔不听的画着,心中不禁激动起来,这个马歇尔看起来是真的有几把刷子,火枪的图纸被描画的十分精细,甚至图纸上每个地方的尺寸都写好了。 等到马歇尔画完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了,马歇尔将图纸交给凤曼,眼睛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 凤曼接过图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个老-毛子当自己什么都不懂呢? 是,凤曼承认,她一个学艺术的对于军火却是懂得不多,但是不得不说电视是个好东西,凤曼在现代就算是没有见过真枪,但是绝对见过假的,对于大致的图像都知道的差不多,没有枪栓这火枪要怎么用? 凤曼用炭笔将自己印像中的枪栓加了上去。 马歇尔见到凤曼的笑容,心中不禁起了一阵轻视,野蛮人就是野蛮人,哪里见过这么高等的技术,随便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哪知。 凤曼下一刻指着马歇尔,吩咐锦衣卫,“动他。” 锦衣卫早就已经在旁边破拳擦掌了,他们早就已经看这个金毛怪物不顺眼了,瞬间围上去五个锦衣卫对着马歇尔一顿神揍。 走得马歇尔连‘妈’都喊出来了,鼻青脸肿的。 凤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示意锦衣卫停止,走到马歇尔面前。 马歇尔愤怒的大喊,“why?你为什么不守信用?我已经按照承诺.......” 凤曼将图纸瞬间仍在了马歇尔脸上,危险的眯起眼睛,“我有警告过你的,你要欺骗我,记住,不要有第二次。” 第一五零章 马歇尔接过图纸,瞬间变得脸色煞白。 不敢置信的看着凤曼,她竟然知道? 凤曼挑眉,“这顿揍挨得冤不冤?” 马歇尔垂头丧气的闷不吭声低着头。 凤曼重新坐在椅子上,命人将马歇尔扶了起来,气定神闲的端起茶杯,“现在我们谈谈合作吧?” 马歇尔诧异的抬起头,“不,我的意思是说,只要你能将我送回我的国家,我会给你钱,三百个金币。” 言下之意,不想合作。 “那好,我们换一种方式说话。”凤曼挑眉,放下茶杯,看向马歇尔,“送你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我的人救了你一命,否则你就会在大海中被淹死了,像是你的同伴一样,喂了鲨鱼。” 马歇尔顿时身子一抖,气弱的说道,“我会补偿你金币的。” “不。”凤曼摇了摇手指头,“我的意思你还是没有懂,我救了你,给你吃的,给你住处了,你却忘恩负义,用金币侮辱我?我可以给你三千个金币。” 马歇尔眼睛顿时一亮。 凤曼清晰地将马歇尔的神色尽收眼底,突然之间收起了笑脸,变得十分严肃,“但是你要给我干活。” 换句话说,想要金币,就得用劳力来换。 不干活,没有金币。 “如果我不答应呢?”马歇尔突然之间假设的问道。 凤曼没有回答,只是将眼光飘向锦衣卫的方向。 马歇尔瞬间回道,“我干活,但你的金币不能少。” 凤曼这回十分爽快,站起身,伸出手,“成交。” 马歇尔眼睛一亮的看着面前白希修长的手,不由得一阵心神荡漾,有些醉了,心中感叹一声,美人果然还是赏心悦目滴。 就是好看啊。 马歇尔握住凤曼的手,低头吻向凤曼的手。 刚巧龙御西得到一个金毛怪物进入了凤幽宫,龙御西立马放下了嬛嬛,生怕凤曼出意外,瞬间消失在凤鸣宫,赶往凤幽宫。 一进门。 龙御西就看到一个金毛怪物竟然拉着蠢女人的小手,还低着头用那张臭烘烘的嘴企图去亲蠢女人。 一瞬间,龙御西都要气炸了。 龙御西瞬间连杀了马歇尔的心都有了。 蓦地。 龙御西瞬间出现在凤曼和马歇尔中间,强行的拉过凤曼的手,顺手一巴掌就将马歇尔打了出去,然后赶紧回头,紧张的对着凤曼道,“蠢女人,老子来晚了差点就让那个黄毛怪物轻薄了你,你不要害怕,有老子在,你放心,等会老子一定要将那个黄毛怪物大卸八块,给你报仇解气。” 龙御西说得语速极快。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凤曼甚至来不及反应,目惊口呆的看着龙御西的大红衣衫,龙御西十分心疼的对着凤曼说完,瞬间转身,啪啪的给杀手小f几耳光,“你们都是怎么保护主子的?老子交代过你们什么?记吃不记打的猪脑。” 杀手小f感觉到没有感觉到很委屈,对于龙御西的责打一声都不吭,反而将仇恨的眼光瞪向了重伤在地的马歇尔。 而被打在院外的受了重伤的马歇尔,被同样听到消息敢来的宗海宁碰了个正着。 再听到龙御西在凤幽宫中跳脚似的骂锦衣卫,宗海宁眼前一黑,满脑子都想着一句话:来晚了。 宗海清心中的怒火随即转化成了看马歇尔的不顺眼,对着马歇尔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可怜的马歇尔,从进了凤幽宫之后就没捞到好处。 前前后后被打了好多次。 身上已经没有好地方了。 尤其是被龙御西毫不留情的、盛怒中的一掌打的内伤,再加上宗海宁的怒火,马歇尔彻底的昏死过去了。 凤曼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声吼道,“全都给我住手。” 蓦地。 宗海宁踢向马歇尔的脚顿在空中,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曼儿。” 这金毛怪物轻薄他的曼儿,还不许他揍人? 龙御西打向杀手小f的手停在了虚空中,皱眉,“蠢女人,你别不识好歹,老子是在帮你教训属下。” 这群混蛋,越活越回去了。 “什么轻薄我?你说胡说些什么啊?”凤曼十分无语的看着龙御西,“你一进门动手就打人,谁让你来的?” 龙御西不服气,“我明明看见那个死怪物要。” 凤曼深吸一口气,看向宗海宁,“还有你,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你就拳打脚踢,真是气死我了。” 宗海宁一窒。 凤曼赶紧吩咐锦衣卫,“快将那个人扶起来,看看有没有危险?龙御西,你赶紧给他看看,这个人绝对不能有闪失。” 锦衣卫在院中喊道,“皇上,这个怪物快不行了。” “老子才不要。”龙御西瞬间扭脸,“老子没有错,救他,连门都没有?” “哦?”凤曼利诱,“给你写一本戏本。” 龙御西瞬间眼睛一亮,吞了一口口水,“我早就不看了,没用。” “好吧。”凤曼冷下来,“把我闺女抱过来,你滚蛋。” 龙御西瞬间变脸,谄媚的笑道,“蠢女人,老子看错了不是?你生那么大的或做什么?不就是救人吗?包在老子身上。” 龙御西拍着胸膛保证。 宗海宁走到凤曼身边,快速的转移话题,“曼儿,信朝那边有异变。” “什么??” “是真的。”宗海宁面色有些凝重,“我刚刚收到消息,信朝的老可汗突然之间驾崩,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时候,信朝的二皇子都灿以铁血手段镇-压了他哥哥,也就是信朝大皇子阿扎木的部下,力排众议,登上了皇位。” 凤曼拧着眉头,口中重复着,“都灿?” 凤曼对都灿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上一次。 都灿代表信朝出使秦朝,却不顾迎接的大臣不顾,而公开跟着凤云去了大长老府,凤曼上次就有心整治他一番,可是海宁临时出了事情。 “是的。”宗海宁沉声道,“我与都灿的队伍交过一次手,在东北边境。” 凤曼急声问道,“都灿是个什么样的人?” 宗海宁摇摇头,“我并未与都灿碰面,只是他的队伍都异常勇猛。” 宗海宁想起上次一场战役,自己一方若不是有火药,又打了一个出其不意,只怕很难占到上风。 凤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何继平和凤云,凤云是个老狐狸,凤云若真的跟在都灿身边,那这次信朝的异变恐怕就有凤云的一份功劳,另外.......” 凤曼眼角眉梢染上一抹忧愁。 “怎么了?”宗海宁与凤曼坐下,轻声问道。 “何继平。”凤曼吐气,“这个人,很难缠,心思阴险,我的锦衣卫追踪到她最后停留的地方就是信朝的边境,我最怕的就是她若是在信朝,火药的技术恐怕就藏不住了,信朝自古是草原上的霸主,擅长骑射,再加上火药,只怕我们很难占到便宜啊。” 宗海宁沉默片刻之后,“我们想办法杀了她。” 既然是个祸害,不如早早的了结掉,虽然那人对自己有救命的恩情,但是与凤曼的安危比起来,他不能失去曼儿。 “谁?”龙御西救了马歇尔之后瞬间出现在凤幽宫房内,对着凤曼自告奋勇,“我帮你去杀她。” “再等等吧。”凤曼有些迟疑。 何继平不管怎么说,都是救了自己和海宁的性命。 “思想复杂。”龙御西嘟囔道,“对你有威胁的一刀就杀了,还有什么犹豫的。” 龙御西瞬间瞥了宗海宁一眼。, 两人相看两厌的互相扭过头,谁也不看谁,龙御西感觉到有些怪异,轻咳一声,“老子回去看嬛嬛。” 凤曼点点头。 “狐媚子。”龙御西临走之前还看着宗海宁狠狠地骂道。 龙御西走后,凤曼查看了一下马歇尔的伤势,果然吃了龙御西的药,马歇尔的内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至于外伤恐怕还要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完全看不出痕迹来,马歇尔颤抖着嘴唇,“野蛮人。” “再加一千金币。”凤曼开口。 “其实也没有什么,都是一场误会,你说是不是美丽的小姐?”马歇尔瞬间改变了画风,一双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凤曼,眸中闪着热情的火焰,“美丽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丹妮。”凤曼说了自己的英文名字。 “真是个好名字。”马歇尔瞬间亮了眼睛,看着凤曼简直醉了,虽然脾气不是很好,可是这样一个绝美的东方面孔,马歇尔相信没有人不喜欢的。 凤曼是没有感觉有什么问题。 毕竟现代那些外国人没有国人含蓄,大胆而直接,可是看在宗海宁眼中就受不了了,皱着眉头当在凤曼身旁,一双杀人似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马歇尔。 两人虽然沟通不了。 但是宗海宁冷笑着直接举起拳头,马歇尔马上就投降了,心中还是很惋惜,这么美丽的一个姑娘落在了这么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人的手中,真是可惜啊。 马歇尔当天就在道士的隔壁开辟出了一个房间,凤曼给马歇尔配备了精通木匠和打铁的师父若干,期待马歇尔能给真真正正的做出一个火枪来。 凤曼和宗海宁的婚礼仍在风风火火的筹备着。 而另一方面。 白七的工艺局传出了好消息。 蓝印花布和剔红两种工艺在不靠任何人的情况下,竟然被白七研制出来了。 当白七带着人捧着蓝印花布和一个剔红样品进宫的时候,凤曼十分惊喜。 白七做出的蓝印花布一样遵循了凤曼记忆中的古朴,白色与蓝色的交相呼应,煞是好看,相比赵二伯的传统的花纹工艺,白七做出的图案相对来说活泼很多。 多了一些花鸟虫鱼,既有传统的元素,又有新颖的东西。 “好。”凤曼连声叫好,看着白七,“小七,真是辛苦你了。” “多谢姐姐夸奖。”白七很是不好意思,“都是姐姐的功劳,若不是有姐姐的秘方,小七哪里做得出这么好的东西。” 白七对蓝印花布也是十分爱不释手。 凤曼对白七的印象又好了一些。 勤奋肯钻研,温柔又不多话,十分懂事,凤曼兴起之下,将脑中的景泰蓝、长信宫灯的做法和外形画了下来,交给白七,“小七,你尽力去试试,做不成没有关系,慢慢尝试就可以了。” 凤曼心中明白,蓝印花布或许可以,景泰蓝做起来绝对很难,若一旦做起来,只怕光是景泰蓝这一项,就会给秦朝带来巨大的收益。 早年慈禧太后就有一句话,“不戴金不戴银,专戴景泰蓝。” 就足以看出慈禧对景泰蓝的喜欢。 白七眼中顿时满是精光,激动地攥紧凤曼写下的秘方,“皇姐,你放心吧,小七一定不负皇姐的交代。” 经过这段时间,白七早就已经对凤曼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不说别的,但是蓝印花布这一项,皇姐就堪称绝世女子了。 皇姐脑中好似永远有些新奇的东西,听唐果说,军火局似乎也是皇姐的主意,白七悄悄地看了一眼凤曼,心中的激动油然而生。 早前浑浑噩噩,跟在皇姐身边才发现,过去的日子都虚度了。 跟在这样的女子身后,才不枉此生。 “小七啊。”凤曼拉着白七坐下,两人像是闲话家常的聊着,凤曼看向白七,“皇姐想问问你对你姐姐白瑾是怎么想的?你知道若是你开口,皇姐会留着她一命的。” “不。”白七打断道,一双杏核眼闪过感激的光芒,白七真挚的谢道,“皇姐,小七很感激您这份心,但是姐姐她毕竟犯了错,得到惩罚是应该的,小七不会因为她是我的姐姐就来求情,皇姐能对姐姐网开一面,以后呢?多少双眼睛盯着皇姐看呢,小七不能也不会开这个口。” “小七。”凤曼拍拍白七的肩膀,“你是个好的,唐果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以后唐果要是敢欺负你,你随时来告诉皇姐,皇姐帮你收拾他。” 白七羞涩的一笑,低下头,脸上染上两抹酡红,“相公他对我很好,能遇上相公和皇姐、婆婆才是小七的福气。” 白七在宫中逗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凤曼看着白七的身影,赞赏的点点头,待白七走远之后,凤曼喊道,“锦衣卫。” 一个黑衣人瞬间出现在凤曼的宫中,“属下在。” “白瑾怎么样了?”凤曼眼睛眯起。 “皇上。”锦衣卫有些吞吞吐吐,“白瑾似乎怀孕了。” “哦?”凤曼倒是有些意外。 她压根就没有打算留着白瑾,但是她现在有了身孕,凤曼皱了皱眉,吩咐道,“继续看着她。” “属下明白。” “曼儿。”宗海宁捧着一套大红色的礼服走了进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走到凤曼身边,亲昵的道,“你瞧,礼部找了一百三十个绣娘日夜赶工出来的凤袍,我忍不住带过来让你试穿。” 凤曼失笑,摸着宗海宁手中华丽的凤袍,惊叹道,“好美啊。” 宗海宁亲昵的将凤曼抱在怀中,灼热的气息凑在凤曼耳边,“我想第一个看你穿上凤袍的样子,曼儿,穿给我看看吧。!” 凤曼看着那精致的不行的凤袍,眼中闪过笑意,点点头,刚要解开衣扣,却被宗海宁拦住,声音低哑的道,“曼儿,我来。” 手指不由分说的将凤曼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褪下。 凤曼有些脸红。 低下头,看到宗海宁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衣服上的纽扣,一层一层的将大红的凤袍穿在自己身上。 昏黄的灯光之下,凤曼面上染着两抹酡红,头微微的垂着,白希的肤色衬着红色的嫁衣,美得惊人。 宗海宁的眸子渐渐地升起一团炽烈的火焰,忍不住轻声叫道,“曼儿,你好美。” 凤曼忍不住转了一圈,看向宗海宁,一双精致的凤眸中含着情意,却被宗海宁一下子揽进怀中,宗海宁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呼吸渐渐凝重起来,凝视着凤曼,手指一点一点描绘着凤曼精致的眉眼,喘息道,“曼儿,我好想你。” 宗海宁将凤曼紧紧地抱在怀中,低哑的声音在凤曼耳边低声道,“曼儿,你有没有感受到我?” “唔。”凤曼蓦地面色一红,推开宗海宁,嗔怪的看了一眼宗海宁,面色绯红,“你个老不正经的。” “不正经?”宗海宁挑眉,“为夫若是正经了,夫人的幸福怎么办呢?” “那我得想想。”凤曼提着裙子退了一小步,对着宗海宁眨着眼睛,“也许。” “没有也许。”宗海宁一下子扣住凤曼的腰肢,霸气又委屈的道,“夫人那么优秀,身边总是围绕着苍蝇,令为夫好生害怕。” 宗海宁亲昵又暧昧的抱着凤曼,凝视着凤曼的眼睛,低叹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能完全属于我呢?” “宗海宁,你什么意思?”凤曼柳眉倒竖。 没有等凤曼的话说完,宗海宁一下子堵住了凤曼的嘴,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进口中,凤曼的声音蓦地消失,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息渐渐升起,宗海宁一双大手慢慢地游移在凤曼姣好的身段上。 双手迫不及待的扯开做工精致的凤袍。 “好多件。”宗海宁不悦的皱眉。 “轻点儿。”凤曼忍不住惊呼。 “娘子,换成是你,肯定也忍不住。”宗海宁抓着凤曼的小手按向自己的骄傲,调笑道,“摸到了吗?你家相公的忍耐力已经很惊人了。” “忍耐力惊人?要我看分明是不要脸的程度太惊人了。“凤曼忍不住咕哝着,在宗海宁又一次大力的撕扯之下,凤曼忍不住抗议了,“海宁,如果你想在咱们的婚礼上没有凤袍,就尽情地撕吧。” 宗海宁的手蓦地顿住,忍无可忍的气道,“这些绣娘做出这么多扣子做什么?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吗?” “那是因为绣娘们低估了你迫不及待的程度。”凤曼失笑。 “我要去抗议,实在是太磨人了。”宗海宁不得不一下一下的慢慢重新解开嫁衣上的扣子,漆黑的眸子中的火焰慢慢地升高,宗海宁一下子将凤曼打横抱起,走向床榻,吻住了凤曼的唇,一只手放下了床幔。 厚重的床幔遮住了一时的惷光。 屋中只有剧烈的喘息声。 片刻之后,宗海宁粗暴的一只手将火红的嫁衣揉成一团扔了出来。 蓦地。 凤幽宫的门碰碰的被敲响了,伴随着敲门声,宗振稚嫩而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爹娘,快开门,我好想你们。” 还有小芙儿奶声奶气的声音,“振哥哥,慢点儿。” 内室的两人蓦地分开,凤曼极快的将宗海宁推开,惊喜的看着宗海宁,“海宁,你听听,是咱们的振儿和芙儿回来了。” 凤曼说罢就要下床。 宗海宁痛苦的呻-吟一声,看着自己蓄势待发的小兄弟,宗海宁的面色红了又青,青了又黑,咬牙切齿,这两个小兔崽子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宗海宁看着凤曼窈窕的身段,浑身更是冒火,一团火焰霍的从下腹部升起,宗海宁一下子拉住了凤曼,将凤曼带回自己怀中,吻着凤曼,气喘吁吁地道,“明天再见他们,咱们继续。” 宗海宁的声音模模糊糊。 凤曼急了,推开宗海宁,有些生气,“孩子还在外面呢?” “好吧好吧。”宗海宁投降,十分委屈,看向自己的小兄弟,委屈的道,“你都不关心你的小相公,万一以后雄-风-不-振了怎么办?那两个就知道和我作对,专门破坏他爹幸福的小兔崽子,就让他们等等嘛。” “哼哼。”凤曼十分温柔的笑了,一双凤眼精光闪闪的看着宗海宁精神奕奕的小兄弟,冷笑,“可以啊,我可以让它现在就不振,你说怎么样?” 宗海宁连忙投降,摆手,脸都白了,“娘子你这么对你的相公真的好吗?” “怎么不好?”凤曼撸起袖子。 宗海宁瞬间跳起来,穿上以上,顺便又给凤曼披了一件衣裳,十分坚定的改变语气,“孩子们肯定十分想咱们了,不能让他们就等。” 凤曼打开门,宗振一下子就窜进凤曼的怀中,横眉竖目的瞪着凤曼,用指控的语气道,“你是不是不想见我和妹妹?不想见拉到,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要走,宗振却没有一点儿从凤曼怀中下来的意思,占有似的搂住了凤曼的脖子,睨了一眼宗海宁,不情不愿的开口,“爹。” 凤曼早就已经习惯了小祖宗的口是心非,连忙哄道,吧唧一下亲了宗振一下,“小祖宗,我可想死你了,怎么会不想你?做梦都想你们两个宝贝啊!” 小兔崽子。 宗海宁心中暗暗骂道,尽会破坏他老子的好事儿,宗海宁宠溺的将小芙儿抱在怀中,笑道,“还是我闺女最好,又听话,又可爱,不像瑾儿这小兔崽子,专门和他老爹作对。” “谁让你和我抢娘?”宗振毫不客气的冷笑反击。 “你娘本来就是我的,要不是有你爹,你会有娘?”宗海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宗振。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又聪明又可爱,可是瑾儿就是太聪明,都要气死他了。 “我不管。”宗振干脆耍起了无赖,撒娇似的贴在凤曼的胸口,可怜兮兮的喊道,“娘,我被爹气的胸口疼,你快给我揉揉。” 宗振说罢,还像模像样的装成痛苦的样子揉着胸口。 凤曼和宗海宁面面相觑,凤曼忍住大笑的给小瑾儿揉着,边揉还得装作十分关心的问,“小祖宗,还痛不痛了?” “稍微好了一点吧。”宗振回答的十分勉强,说完还挑衅似地看向宗海宁。 气的宗海宁咬牙切齿的,“小兔崽子一会儿你带着妹妹睡觉去,爹和娘有事情要谈。” “你是要对娘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宗振突然之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话音一落。 屋中陷入一片沉寂当中,宗海宁震惊的看着宗振,凤曼不敢置信,脸上烧的慌,只有小芙儿搂着宗海宁的脖子奶声奶气的问道,“振哥哥,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你还小,不懂别瞎问。”宗振小大人一般的没好气的回道,“等你长大了哥哥就告诉你。” 小芙儿乖乖的点头,“好的。” 宗海宁板着脸腾出一只手拎着宗振的耳朵,气的嘴唇直哆嗦,“你个小兔崽子,小小年纪的不学好,在哪里学来这些的?” 凤曼,“.......” “当然是龙叔叔的藏书阁。”宗振毫不在乎的说道,“小e叔叔说了,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我是男人,自然要懂这些事。” 宗海宁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龙御西。” 而在凤鸣宫的龙御西十分开心的将人参咬的脆响,心里十分得意,一边逗着小嬛嬛,得意的道,“嬛嬛,你爹我多聪明?” 想那啥? 没门。 杀手小头子快速的回到凤鸣宫,恭恭敬敬的在龙御西面前低头,“主子,小公子和小小姐都已经送到凤幽宫去了,属下听说那位.....额.....狐媚子面色不好,还发了一通火。” “好。”龙御西拍手叫好,得意洋洋,“老子就是要气死他。” “爹爹。”小嬛嬛不明所以的也跟着拍着小手,笑嘻嘻的在龙御西的怀中蹬着,扶着龙御西的肩膀又蹦又跳,突然之间一个没把住,就向地上摔去。 吓得龙御西魂不附体,赶紧的扶着小嬛嬛,收起脸上的笑容,喘着粗气,“闺女啊,你这是想吓死你爹的节奏啊?” 小嬛嬛丝毫没有害怕的心情,看着龙御西严肃的面色,侧着头,不知道自己的大玩具为什么又不开心了,小嬛嬛脑中灵光一闪,笑嘻嘻的伸出双手,对着龙御西的脸啪啪两下子,然后咧着没有牙的嘴,甜甜的叫着,“爹爹。” 杀手小头子几乎不忍直视了。 与杀手abcdef们面面相觑,主子这么惯着小主子真的好吗? 杀手小头子看着龙御西那张俊帅的面孔,最近已经挨了很多巴掌还在沾沾自喜的龙御西,信中说不出的同情。 龙御西瞬间忽略掉小嬛嬛给的两巴掌,被小嬛嬛哄的忘了刚刚的惊魂,宠溺的看着小嬛嬛,“爹在这儿呢,爹的闺女真乖啊。” 龙御西夸奖着小嬛嬛,还不忘向杀手小头子等人炫耀,“你看我这闺女,就是和我亲,那个狐媚子根本就排不上号。” 杀手小头子瞬间冷汗,附和的跟着点头,“是滴是滴。” 他们还能说什么? 直接说,小主子这样揍主子你的耳光不好?指不定主子直接就翻蹄子免费收拾自己一顿,杀手小头子心中叹道,哎,只要能让主子暂时忘掉皇上成亲的烦心事儿,被大就被打吧,谁让主子高兴呢? 杀手小e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属下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将藏书阁的春宫图给了小少爷看过了,这样会不会.....” 龙御西瞬间瞪了杀手小e一眼,“会不会怎样?” “顾、额,狐媚子那边会不会兴师问罪。”杀手小e抹着头上的冷汗。 “tmd,天塌下来有老子给你们顶着。”龙御西恨铁不成钢的点着杀手小e的脑袋,骂道,“你是不是榆木脑袋专门的不开窍啊?老子这是帮助他儿子学知识呢,老子还没有跟着他要学费呢?三千多本春宫图免费的给那个小崽子看了一个月。你究竟懂不懂啊?这种事情要从娃娃抓起。” 杀手小e眼睛一亮,瞬间懂了,不住的点头,“主子,属下受教了。”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杀手小e忍不住看向在龙御西怀中的小嬛嬛。 龙御西也就是随口一说,根本就没有将这回事儿放在心上,更没有看到杀手小e诡异的目光,直接导致了以后御杀的小主子酷爱春宫图的结果,这是后话。 “主子。”杀手小a开口说道,小心翼翼的看向龙御西,“天牢中的那位白家小姐.....怀孕了。” “什么?”龙御西一听,瞬间来了精神,眼神炯炯的看着杀手小a,“你说的是真的?” “主子,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属下......”杀手小a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狠的杀意。 当初锦衣卫所有的人都去寻找皇上的行踪,将派去监视白瑾的锦衣卫调了回来,没有想到那个白瑾居然是个有心计的,不声不响的就从赵三刀母子的监视之下跑了出来,然后迅速的投进了凤云的阵营。 真没看出来,还是个人物呢! 杀手小a面色不愉,这简直是御杀最大的耻辱。 “不用不用。”龙御西兴奋地直搓手。 “主子的意思是?”杀手小a不太明白的看着龙御西。 “一刀杀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女人?龙御西冷笑到,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芒,摸了摸下巴,“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好玩的事情了,你,快速派四个人去保护她,别让她就这么轻易的死了,重新把她送到赵三刀的身边。” 龙御西眼中光芒一闪。 杀手小a顿时了然。 他早就收到消息,在集市上消失很久的赵三刀几日前才出现,锦衣卫们费了一番心思才得到消息,原来白瑾跑出来之后,将赵三刀母子抓了起来,狠毒的折磨两母子,赵大娘年纪已大,根本就经受不住大刑折磨,就在天牢中去了,而赵三刀则侥幸的留下了一条性命。 赵三刀这个人,为人凶恶,只剩下一条优点那就是孝顺,被枕边人暗算了,并且结下了杀母之仇,赵三刀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杀手小a点头,低声道,“主子,属下这就去办。” “记得,不要张扬。”龙御西吩咐道。 “是。” *** 赵三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路走过来,熟悉的院落,熟悉的小路,夏天他娘都会为了省一些菜钱自己将房子前面开垦出来种上一些菜,再养上两口大肥猪,整个小院显得十分有生气。 可是现在。 赵三刀袖中的手紧紧的攥起,眼圈通红,已经进入冬天了,院落已经荒凉不少,物是人非,娘亲忙忙碌碌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两行清泪划过找赵三刀的面颊,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口中低低的叫着,“娘,娘,上西南,宽宽的大路常常的板桥;” “娘、娘,上西南。” 赵三刀痛哭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三刀嚯的站起身,眼睛中闪过一抹恨意,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白瑾。” 一切都拜那个贱女人所赐,如果不是她,娘怎么能死? 那个贱女人那么狠心。 赵三刀眉目狰狞的转身进屋,拎起杀猪刀闷不吭声的坐在门槛上,拿起磨刀石狠狠地来回磨着刀,刀锋冰冷而锋利。 磨好了刀。 赵三刀扛起刀就往外走,眼中的恨意令人心惊。 没有想到走出去没有几步,就发现自家院外的大门口躺着一个女人。 蓬头垢面,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白色衣裳,蜷缩在赵三刀院外的门口,赵三刀一见那女人,心头的恨意霍的升起,那人不是害死自己母亲的白瑾又能是谁? 白瑾苍白着脸,昏倒在门口。 赵三刀哈哈哈大笑,笑容比哭还难看,悲戚的低吼,“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 赵三刀将白瑾抗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走了进去,没有回到睡房,直接进了赵家杀猪用的仓库,一进门,浓重的血腥气味传过来,各种杀猪用的案板,和大刀,还有一口大黑锅,正是平日用来杀猪褪毛用的。 赵三刀一看到那口大黑锅,险些没有哭出声来。 赵大娘平日就在那口黑锅旁边烧火,而现在....... 赵三刀闷不吭声的将白瑾绑在杀猪用的吊钩上,用绳子层层缠好。 做好了一些,赵三刀啪的一下子跪在那口大黑锅的前面,磕头,“娘,你泉下有知,将仇人送上门来了,儿子一会儿就为你报仇,您看着吧。” 赵三刀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从水缸处舀了一瓢冷水哗的一声浇到了白瑾的头上。 “啊。”白瑾惊叫一声,蓦地醒转,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被吊了起来。 曾经何时? 这场面太过相似。 白瑾脑中光芒一闪。 “白大小姐。”一声冰冷又凶恶的声音从下面传来,白瑾低下头,猛地对上了赵三刀像狼一样凶恶的眼睛。 “是你?”白瑾惊叫了一声,猛地想挣开绳子,却发现办不到,恐惧的发现自己已经被吊在了赵家的杀猪房,白瑾蓦地瞪大眼睛,惊恐的喊道,“赵三刀,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赵三刀危险的眯起眼睛,手中锋利有冰冷的杀猪刀狠狠地剁到案板上,阴冷的看着白瑾,“老子原来就想着你做老子的媳妇儿,不缺你吃不缺你穿,让你给老子传宗接代,你这毒妇,害我娘的命?我娘哪里招惹到你了?” 赵三刀越说月气愤,越说越激动,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狠狠地瞪着白瑾,手中挥舞着砍刀,“你为啥要杀我娘?” “我。”白瑾吓得都说不出话来。 她看得出赵三刀是真的动了气了。 眼前的这个像狼一样的男人恨自己,白瑾心中恐惧的颤抖,她堂堂的千金小姐被卖给一个屠户,还问她为什么? 那个老女人三番五次的逼着自己做这做那,白瑾心中恨恨的想到,就算杀死她也不为过,可是白瑾不敢那么说,生怕刺激到了赵三刀。 第一五一章 第一五一章 万一赵三刀发怒,只怕是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白瑾脑中飞速的旋转着,赵三刀没有权利没有势力,自己重新落到赵三刀手中只怕是有心人的有意为之,白瑾一想到那个人,不仅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除了白七还有谁? 自己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还不放过自己。 该死的白七。 “说。”赵三刀冷声喝道,手中冰冷又锋利的刀放在白瑾的脖子上,冷笑道,“正好,老子今天就要为我娘报仇,老子这辈子虽然杀猪无数,还没有给人放过血呢!正好拿你练手。” 白瑾惊恐的瞪大眼睛,她顾不得恨白七。只想着目前怎么样能活下去,白瑾换了一副面孔,惊叫了一声,“不要。” 赵三刀拿着刀怒视着白瑾,“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三刀。”白瑾哭诉道,“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死娘的,是下面的人擅自做主的,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都三个多月了。” “什么?”赵三刀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的看向白瑾的小腹。 “三刀,我是恨你,我一个堂堂的千金小姐和你成了亲,可是那是最开始,后来我就喜欢上了你,你对我的体贴还有你对娘的孝顺都打动了我。”白瑾编谎话编的十分地道,“我只是想打你出气,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了娘,那个擅自做主的手下已经被我一怒之下杀了,可是大错已经铸成。” 赵三刀不相信,几下子就割开了白瑾腹部的衣衫,露出了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赵三刀惊得后退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隆起的小腹。 怎么可能? 娘生前多次盼着有个孙子,都没有,现在竟然有了。 赵三刀心中挣扎着,十分痛苦,片刻之后,嚯的站起身,怒瞪着白瑾,粗声粗气的喊道,“践人,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该明白的,你杀了我娘,我就要你的命抵债。” “三刀。”白瑾大喊了一声,哭的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被吓得,大叫道,“你忘了娘想要孙子吗?你想要娘九泉之下也责怪你吗?是,因为我的失误,下面的人措手杀了娘亲,这都是我的罪过,可是孩子是无辜的,等我给娘生下孙子之后我白瑾随你处置,要杀要剐,你随便。” 白瑾气势惊人的吼完。 白瑾的心止不住的颤抖。 曾经令自己无比厌弃的孩子,现在成了护身符。 赵三刀喘着粗气,蹲在黑锅旁边,手指颤抖的点着了一根旱烟,眉头紧紧的锁着,另一只手将手中的砍刀放下又提起,最后放下,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瑾的心几乎都要提到了嗓子眼。 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眼睛恐惧的盯着赵三刀手中的锋利的尖刀,手指在不停地颤抖着,因为长时间的吊着,白瑾的身子慢慢变得冷凉,但是她不敢出声,不敢打扰在闷不吭声抽着旱烟,脸色却是异常难看的赵三刀。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赵三刀的一袋旱烟抽完了,又换上另一袋,最终霍的站起身,拎起尖刀像白瑾走去,白瑾已经慢慢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的盯着赵三刀,颤抖着嘴唇,“你要做什么?” 白瑾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赵三刀没有说话,闷不吭声的挥着刀向白瑾砍去。 白瑾顿时惊叫一声,闭着眼睛,没有想到刀却没有砍在自己身上,白瑾惊慌失措的睁开眼睛,对着赵三刀恶狠狠地眸子,心中忍不住一颤。 一刀砍断了绑着白瑾的绳子。 赵三刀恶狠狠地用尖刀指着白瑾,眸子猩红,像是一头困兽一般,恶狠狠地低声对着白瑾吼道,“老子先留下你这条贱命,你最好祈祷你生下的是儿子,不然。” 赵三刀并没有因此给白瑾解开了绳子,而是仅仅在白瑾的肚子上稍微的松一些,然后关进了房间,反锁住。 随着房间门被关上,白瑾一直紧张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眸中充满着绝望,为什么?跳出虎口,又进狼窝? 白瑾紧紧咬着下唇看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简陋的房间,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吃饭的时候,赵三刀沉默的将最好的夹到白瑾的碗中,短暂的松开了白瑾一会儿,但是赵三刀的尖刀始终随身放在腰侧,白瑾尝试着和赵三刀说上一句话,可是换来的都是冷冰冰的空气的声音。 “三刀。”白瑾第三次尝试着与赵三刀说话。 赵三刀突然之间恶狠狠地放下碗筷,将腰侧的尖刀狠狠地砍在桌子上,凶神恶煞的瞪着白瑾,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老子告诉你,要想活命,最好闭上你的嘴,不然老子会忍不住想要将你大卸八块。” 赵三刀顿了一顿,残忍的说道,“就像老子曾经杀过的猪一样。” 白瑾瞬间一窒,垂下眸子,遮住了眼中的隐忍,她宁愿被关在监狱中,也不愿意和赵三刀在一个房间里。 白瑾心中明白。 赵三刀这个大孝子着实因为自己弄死了他娘而十足的恨上了自己,他能暂时留下自己的命完全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等到七个月之后,孩子出生了。 只怕. 自己就危险了。 白瑾心中十分担忧。 屋顶处,杀手甲乙丙丁围在屋顶上窃窃私语,“啧啧,这女人真tmd能言善辩,都要说出花来了。” 杀手乙:“要不是她肚子里那块肉恐怕也早就死了,谁让人家有护身皮呢?” 杀手丙,“这正是主子的高明之处,就是再狡猾的女人也玩不过主子的脑子啊,咱们就按照主子说的办,等着好吧。” 杀手丁,“.......” *** 皇宫。 道士最近过的不是很舒坦,本来皇上单独给自己在皇宫中开辟出一块儿专属的私人院落,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日日喝着小酒,苦心钻研火药技术,小日子过得美着呢!宫里边谁见了他不尊称一声道爷? 当然,除了壮子那死货不算。 可是最近他的待遇不是头一份儿了,来了一个不知廉耻的金毛怪物,皇上还将那个金毛怪物安排在了自己的院落,说什么研究火枪。 真是气死他了。 偏偏那个金毛怪物见了小宫女嘴巴像是抹了蜜是的,一口一个甜心,遇到那种胆大的宫女一口一个蜜糖和宝贝,tmd,道士愤愤不平的想着,光是这一点就是罪无可赦了,自己单身了二十几年,在道观里就住了二十年,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有摸过,这个金毛怪物简直是气死个人。 道士阴沉着脸站在自己的门前,手中拿着一个拳头大的地雷,不停地上下抛着,心想着将那个看不顺眼的金毛怪物炸个粉身碎骨是什么场景。 “宝贝。”马歇尔毫无所觉得对着来送午餐的宫女说着谢谢,来了一个月的马歇尔已经学了不少秦朝话,虽然说不全句子,偶尔能说出几个词语已经够马歇尔调戏宫中的小姑娘的了。 先是被迫留下来干活,虽然有金币拿,马歇尔还是有些不情不愿,但是住上半个月之后,马歇尔就彻底不想走了。 上帝啊。 这秦朝的姑娘实在太美了。 个个十分标志,看着皮肤又白又嫩,一个个水灵灵的,像是能掐出水一样,看那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马歇尔嬉笑着对着送午餐的宫女笑道,“宝贝,下午、能、能喝茶吗?” 马歇尔已经开始在约小姑娘了。 宫女对着嘴巴像是抹了蜜似的男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听到马歇尔说完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好呀。” 喝茶有什么大不了的? 马歇尔顿时喜笑颜开,“一诺千金。” 宫女噗嗤一声笑了,纠正道,“是一言为定。” “才华大大的好。”马歇尔不但没有感到不好意思,反而竖起大拇指,赞道,“宝贝,你美极了。” “谢谢。”宫女轻笑着离去了。 这一幕看得对面的道士咬牙切齿,更加看不顺眼了,阴沉着脸走到马歇尔的房间门口,与迎面而来的宫女碰上,宫女连忙恭敬的行礼,“道爷。” 小道士更加郁闷,自己咋没有哪个好女人缘?面上阴沉道,“你先下去吧。” “是。”宫女忙不迭的说道。 道士背着双手走到马歇尔面前,狠狠地拍了桌子,扔下连个字,“干活。” 道士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难道就是监工? 留下马歇尔一头冷汗,心中暗道,美人蛇果然是厉害啊。 随着与制铁师傅的慢慢交流,马歇尔的秦朝话也是一日千里的进步,已经能与人正常的交流了,马歇尔与十几个打铁师傅不停的沟通交流,这一日,马歇尔兴奋的捧着第一把新出炉的手枪送到了凤幽宫。 凤曼看着桌上的手枪,心中有些激动。 凤曼忍不住拿了起来,这把火枪看起来与凤曼印象中的火枪并不一样,入手十分笨重,凤曼走出房门,对着院中的梧桐树瞄准,射击。 砰的一声。 梧桐树的树干上已经出了一个大窟窿。 凤曼手掌发麻,一双凤眸亮晶晶的,激动地喊道,“成功啦。” 马歇尔不免有些得意,“那是,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一会儿你去多领五百个金币,作为你的奖赏。”凤曼嘴角轻扬,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不过.......” 凤曼根据自己的印象提出了改进的意见,“这火枪的后坐力有些大,你看看是否能改进一些?” 马歇尔顿时眼睛一亮,激动地看着凤曼,张开手臂就朝凤曼抱过来,口中喊道,“蜜糖,你真是我的福星,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马歇尔跑到一半,就被及时赶到的宗海宁瞬间踹飞。 宗海宁冷眼严厉的瞪着马歇尔,冷声警告道,“你规矩点,这里不是你的国家。” 经过凤曼的解释,宗海宁已经知道拥抱是金毛怪物国家的一种礼节,但是谁敢抱他的媳妇儿,那都是没门的事儿。 马歇尔三下两下的从地上爬起来,有些躲闪的绕着宗海宁走开,一走开宗海宁的距离,顿时撒丫子就跑,兴奋地跑回自己的房间,继续研究。 “怎么这么开心?”宗海宁轻轻地环住凤曼的腰肢,凑在凤曼的耳边轻声说道,粗粝的手指在凤曼的手上亲昵的蹭着。 “海宁,你看这个。”凤曼兴奋地给宗海宁展示手中的火枪,“这是马歇尔最新的研究成果,你看看。” 听到凤曼提到那个马歇尔,宗海宁有些微微的不开心,深幽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不屑,“不过是一个破铜烂铁,能有什么作用?曼儿,以后不许你提别的男人,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留下那个金毛怪物啊?” “你现在都要变成醋桶了。”凤曼夸张的嗅了嗅,“怎么到处都是一股子酸味啊?破铜烂铁?不是哦!” “夫人不喜欢吗?”宗海宁捧着凤曼的脸,火热的吻印在凤曼的唇上。 凤曼等到宗海宁的唇一离开,瞬间拿出手中的火枪,向宗海宁展示,“海宁,你看看这个。” “你。”宗海宁假装有些受伤,“娘子的态度好像为夫是什么毒药似的呢?” “嘿嘿,哪有的事?’凤曼干笑一声,拉着宗海宁展示起来,抬起火枪,重新对着梧桐树。 瞄准。 上子弹。 只听,砰地一声。 手麻了,凤曼一脸黑线,脱靶了,她还以为自己重生一次,成了神枪手呢,刚刚看来只是运气啊,凤曼有些尴尬。 宗海宁急急地上前,抢过火枪放在一边,心疼的将凤曼的手捧在手上,声音有些急,“那是什么东西?曼儿,以后不准你再碰那些个危险的东西,知不知道?” 凤曼弱弱的辩解,“也不是很危险嘛!” “你还说?”宗海宁瞪了眼睛,仔细地将凤曼的手捧在自己的面前,轻轻地吹着气,深幽的眸中闪着心疼,“你看,都有些红了,还有点颤抖呢!” “我真的没事。”凤曼眸中掩饰不住的兴奋,“海宁,你试试看,对着那颗梧桐树瞄准试试。” 凤曼认真的指导宗海宁姿势可开枪的方法。 宗海宁将信将疑的重新将火枪拿在手中,瞄准梧桐树。 宗海宁自小就受顾老侯爷的熏陶,骑马射箭武艺样样不落,掌握了火枪的方法之后,根本就不用费力气。 砰的一声。 梧桐树上多了一个大窟窿。 宗海宁瞬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目测着自己与梧桐树的距离有二十几丈远,碗口那么大的窟窿,宗海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咱们秦朝的最新武器——火枪。”凤曼不无得意,解释道,“这只是试验品,可以连续的发射,射程可以慢慢扩大到八百米。” 宗海宁蓦地瞪大眼睛。 这么厉害。 而且比射箭威力要大得多啊,相比起火枪,箭已经落后太多了。 宗海宁惊喜的抱住凤曼,“夫人,这与那个金毛怪物有关?” “他是马歇尔。”凤曼纠正道。 “这就是你非要留下马歇尔的原因?”宗海宁不笨,只要前后想想凤曼的态度,顿时明白了。 “那是自然。”凤曼有些小小的得意,“咱们将来可以做到军中将士人手一把火枪,到时候。” 任是信朝再是兵强马壮、骁勇善战,恐怕也抵挡不了。 “夫人。”宗海宁将凤曼抱在怀中,低声道,“马歇尔有句话说的太对,你果然是福星啊。” “对了,凤曼突然之间想到,“你刚刚去了海清那儿吗?” “没有啊,我一直在礼部了,赵左使和我商定了一些典礼的具体细节。”宗海宁幽深的眸中闪过光芒,抱住凤曼,“咱们的婚礼丝毫不能马虎,曼儿,我要给你一个最好最完美的婚礼,你怎么突然之间提到海清?” 宗海宁眸中闪过一抹醋意。 “你呀,现在直接改名叫醋坛子算了。”凤曼忍无可忍的娇嗔着锤了宗海宁的胸膛一拳,微微皱眉,“我感觉最近海清有些不对劲儿,具体怎么样我有点说不出来,你没事的话多去看看他,毕竟他是你的弟弟。” “你知道的,我对他......”宗海宁忍不住的咕哝着。 有什么好看的? 让他去看一个对他夫人居心不良的弟弟? 有这样的弟弟吗? 他可没有这样的心思。 “海宁。”凤曼抗议的喊道,“海清毕竟为我们付出了很多,他和周氏并不一样。” “好吧好吧。”宗海宁瞬间投降了,“我有时间一定会去看他的。” 咳咳,但是他最近都忙得不得分身,所以就没办法了,死不了就成呗。 凤曼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上次她与海宁去了报文馆,才隐隐约约的明白了宗海清竟然对自己存了心思,当初海清虽然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凤曼都是将宗海清当成弟弟一般。 正因为没有办法回应,凤曼才默认了海宁的示威,看着宗海清黯然的神色,凤曼心中也不舒服,可是她不希望宗海清有一日向龙御西一般情根深种,最后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凤曼心中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依偎在宗海宁的怀中,穿越前一个桃花都不开,穿越后桃花开满地,有时候桃花多了也让人担心啊。 “报。”一声急促的喊声从殿外传来,凤曼立刻从宗海宁怀中走出来,一个锦衣卫瞬间出现在凤曼面前,呈上一封信函,“皇上,唐朝传来消息,唐朝老皇上驾崩,九皇子失踪,生死不明,二皇子即位,知道了宗大人在唐朝,既有把柄说是宗家卖--国,已经将宗老太爷关押进天牢了!” 宗海宁与凤曼同时面色一白。 *** “你再说一遍。”宗海宁睚眦欲裂。 怎么可能? 凤曼紧紧地盯着锦衣卫,“你确定消息没有弄错?老爷子现在如何?” 凤曼想起曾经在泉阳城的时候,宗老爷子镇日笑呵呵的看戏听曲儿,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可是宗老爷子是整个宗家唯一一个对自己和海宁不计回报好的人,在那段日子里..... “回皇上,属下不敢说谎。”锦衣卫凝着脸说道,“事情就在昨晚发生的,属下都措手不及,等到收到消息去营救宗老爷子的时候,已经晚了,宗老爷子被转移走了,属下等遍寻不着。” “再探再报。”凤曼冷着脸,快步的走回凤幽宫。 脑中飞速旋转,二皇子因为逼宫明明已经失势了,怎么唐帝突然之间就驾崩了呢?九皇子呢? 一瞬间就变了格局,九皇子怎么会任由事态发展? 海宁在秦朝,虽然之前做过唐朝的丞相,两国相邻,交好的利益胜过交恶,唐帝已经默许的事情了,就算继位的是二皇子,那么二皇子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怎么会突然之间以叛-国-罪处置老爷子呢? 一个个问号在凤曼脑中不停地闪过,凤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色阴沉着。 尤其是赶在自己与海宁大婚的关口。 五天后就是大婚的日子了。 宗海宁在屋中不停地焦急踱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凤曼身边,歉意的说道,“曼儿,我要回去救爷爷,咱们的婚礼延后吧!” “不行。”凤曼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双凤眸中闪过怒火。 宗海宁错愕的看着凤曼,焦急的解释道,“曼儿,这是迫不得已的,等到救出了爷爷,我会补偿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好不好?” 凤曼又气又急,没好气的瞪着宗海宁一眼,“你胡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要和你一起去救爷爷。” 宗老爷子曾经在她困难的时候对自己有恩,如金老爷子遇险,她不能视而不见。 “可是。”宗海宁急声道。 凤曼一下子掩住了宗海清的嘴唇,凝视着宗海宁一双深幽不见底的眸子,“没有可是,老爷子是你的爷爷,也是我的爷爷,秦朝这边有王嬷嬷,还有御西在,没有事情的,对了,这件事情恐怕要通知海清一声。” 宗海宁感动的点点头,紧紧地将凤曼拥进怀中,重重的叹息一声,“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行啦。”凤曼脸有些红,推开宗海宁的胸膛,“不要再酸了,咱们分头行事,你去通知海清,我去找王嬷嬷和海清。”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通知宗海清,他毕竟也是老爷子的亲孙子。 “好。”宗海宁深深地望了一眼凤曼转身离去。 凤曼召来龙御西和王嬷嬷,说出自己的决定。 龙御西和王嬷嬷也是刚刚的接受到消息,急急地来到凤幽宫,听到凤曼说完,龙御西第一个反对,“不行。” 龙御西气的不行,怒瞪着凤曼,“你是不是真蠢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陷阱,就等着你们往里面钻呢,你还傻乎乎的往里面跳?” 什么宗老爷子? 对于龙御西来说,都一样,不过是狐媚子的爷爷,蠢女人就一门心思的把那个狐媚子的亲人当成亲人看了,掏心掏肺的,龙御西心里直泛酸水。 王嬷嬷则使面色凝重,沉声说道,“曼儿,御西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我看事情有些蹊跷,你真的想好了吗?” 凤曼站起身,感激的看了一眼龙御西和王嬷嬷,“嬷嬷,御西,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这次我必须去,老爷子对我有恩,知恩图报,我不能坐视不理。” “那我跟你去。”龙御西瞬间皱眉,撇了撇嘴,居高临下的看着凤曼,“好吧,谁让你蠢呢,老子就和你一起去,有老子在,看谁感动你一根汗毛,老子就弄死谁。” “不行。”凤曼快速的拒绝道。 “老子为你好?‘龙御西瞬间就炸毛了,“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 “御西。”凤曼眸中闪过一抹感激的光芒,低声说道,“现在形势紧张,信朝虎视眈眈,凤云与何继平还没有抓到,我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总觉得可能要出什么事情,秦朝有我所有在乎的人,我能信任的只有你和嬷嬷,你们要帮我守护好秦朝,好吗?御西,算我求你。” 龙御西不情不愿,咕哝着,瞪着凤曼,瞬间霸气飙升,“你必须将锦衣卫全部带着,另外,你把这块令牌带着,御杀的杀手全部归你调配,你要小心,有危险第一时间就要跑,跑不动我找几个轻功好的,背着你跑,反正,你就是不能有危险知道吗?” 龙御西瞬间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令牌珍而重之的交给凤曼,拍了拍胸脯,“那几个小兔崽子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早点回来。” 龙御西十分不放心的叮嘱道。 王嬷嬷也点头,“朝中的事情我会处理,至于婚礼只能延后了。” 凤曼重重的点头,朝中无事,自从上次凤云事件,朝中已经被她大换血了,现在官员多是凤曼一手提拔上来的,提防的也只有信朝。 *** 忠元侯府。 宗海清醉气熏熏的跌坐在地上,眼神迷离的看着身旁端坐的关屏,关屏依旧是一身大红色的衣袍,眉心被画上了朱红色的火焰,经过细致的打扮,关屏的眼角眉梢已经与凤曼有了五六分的神似。 宗海清醉气熏熏的喊道,“倒酒。” 关屏十分听话的依言而行,宗海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全程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宗海清身旁的地上歪歪斜斜的倒着十几个空空的酒瓶子,宗海清眼神迷离的看着关屏,口中喃喃的喊着,“曼儿,我的曼儿。” 说罢。 一只手重重的抱住关屏,粗暴的撕开了关平的衣裳,横冲直撞的冲了进去,醉酒后的宗海清只有粗鲁的动作,和好不怜香惜玉的心情,关屏闷哼一声,顿时疼的面色煞白,下意识的紧紧咬着牙撑过最初的疼痛。 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宗海清,却被宗海清狠狠地将关屏的脸按了回去。 宗海清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清明。 动作轻柔了几分。 关屏的背影与凤曼的背影有着八-九分的相似,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宗海清眸子柔和了很多,口中不停地叫道,“曼儿,我喜欢你,我爱你。” 关屏在听到宗海清口中喊得名字的时候,顿时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任由心痛快速的蔓延。 嘴角嘲讽的一笑,她只不过是她爹卖给宗海清的一个玩具,一个替代品,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宗海清心中有个女人,那个女人与自己有着几分的相似,关屏苦笑,正因为如此,自己才能脱离了关家大院,脱离了关老爷的势力范围,不用被吓人嘲讽,不用再被关老爷打耳光。 她现在除了付出点儿身体,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听着宗海清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她有些不舒服而已,关屏腾出一只手抚着自己的心口。 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都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她现在这副痴情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宗海清喘着粗气,紧紧地抱着关屏的身体, 蓦地。 门被狠狠地踹开。 阳光照射进来,背光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冷冷的喝道,“宗海清你是在做什么?” *** 宗海宁迅速的用轻功飞到了上次见到宗海清的报文馆,结果扑了一个空。 只见到留在报文馆的周远王建和郑恒三人。 郑恒告诉显然是认得宗海宁的,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宗海宁,“馆主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报文馆了。” 宗海宁闻言皱了皱眉。 周远语欲言又止,最后看着宗海宁,“宗大人,您还是劝劝馆主吧,他最近好像是有心事。。。” 不。 周远心中马上反驳,馆主心中一直有心事,只不过最近更严重了,他去了几次忠元侯府,见到的只是醉气熏熏的宗海清,心中不禁有些担心。 “我怎么能找到他?”宗海宁心中着急,哪里有时间听什么宗海清的心事,急切的问道。 “这个......”周远几人面面相觑,王建迟疑的答道,“有可能在府上,也有可能在醉花楼。” 宗海宁一听,顿时心头火起,直接转身就消失在了报文馆。 宗海宁一进侯府,就直接冲进主屋的方向,下人们一见宗海宁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顿时吓坏了,震惊的喊着,“你要做什么?这里是侯府?” “滚开,我要找宗海清。”宗海宁心中焦急,实在是懒得废话,大声吼道,“宗海清你给我滚出来。” “啊?”侯府中的下人们惊讶的看着宗海宁与宗海清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孔,震惊的合不拢嘴。 宗海宁一下子踹开了宗海清的门,室内一片淫-靡的气氛迎面而来,屋中两张面孔惊讶的看向门口,宗海宁瞬间就看到了那张与曼儿长相有着五分相似的女人,一下子黑了脸,咬牙切齿,“宗海清。” 宗海清听到宗海宁的声音,顿时有了几分清醒,快速的用衣衫遮着自己的身体,也急速的扯过床单给关屏包裹住,低声喝道,“你还不滚进内室?” 关屏如梦初醒,快速的跑进内室。 宗海宁黑着脸看着关屏与凤曼有着八-九分相似的背影,顿时怒上心头,一拳重重的打向宗海清,出拳迅速而且十分重,宗海清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宗海清,我警告过你的,不要再有别的心思,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宗海宁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凶神一般。 “呵呵。”宗海清扯着受伤的嘴角笑道,任由鲜血从嘴角留下,不服气的仰着头瞪着宗海宁,“不用你管,你不放过我就直接打死我啊,就只许你喜欢曼儿,不许我喜欢?” “我就喜欢了怎么样?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正好不还不想活了呢!”宗海清破罐子破摔的喊道,“宗海宁,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欺你又怎样?”宗海宁一把拎起宗海清的衣襟,将宗海清从地上扯了起来,胸膛气得起伏着,“今天我们不说这个事情,你跟我回唐朝。” 宗海清以为宗海宁要将他彻底的赶出秦朝,不由得心生一股怨气,狠狠地推开宗海宁,“我就是不走,要走你走。” “爷爷失踪了。”宗海宁气的怒吼出声。 直接吼得宗海清一激灵,酒瞬间醒了一般,紧紧地抓着宗海宁的衣袖,“大哥,爷爷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失踪?” 宗海清眼中快速的的划过一抹紧张和担忧。 “你还好意思问?”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显然现在不是较劲的时候,宗海宁将宗海清拉出房间,低声的将事情的一切告诉宗海清,“我们现在必须回去救爷爷。” 宗海清彻底的醒酒了,揉着剧痛的头,紧紧地拧着眉头,“抓紧时间,我们现在就走。” 两人匆匆的从侯府出发。 侯府中。 关屏难堪的裹着一层床单,身子好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关屏紧紧地扯住床单,没有动,眼神呆呆的看着屋顶。 门响了。 关屏动也没动,走进来一个小丫鬟,看着关屏低声喊道,“小姐。” 关屏瞥了一眼来人,嘴唇微动,“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小姐,说吧有什么事?” “是不是小姐不重要,老也让奴婢问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小丫鬟鄙夷的看了一眼关屏。 “还没有办。”关屏低低的说道。 “那主子还是抓紧吧,万一到时候老爷怪罪下来,奴婢没有办法回话。”小丫鬟态度十分轻狂,“老爷可是说了,若是小姐能做成,老也就同意将你娘的牌位迎进祠堂,您掂量着办吧!” 小丫鬟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关屏疲惫的闭了闭眼睛。 宗海宁与凤曼还有宗海清三人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唐朝,一进忠勇侯府的大门,就见府中一片愁云惨淡,处处十分凄凉,三人直接奔进宗老太太的院子,宗老太太躺在躺椅上,一个丫鬟正在给她按按额头,宗老太太一见三人顿时跳脚,从躺椅上跳下来,哭天抢地喊道,“你们还有脸回来?怎么不死到外面?死了也就算了,不死现在还连累了整个宗家?宗家现在已经大难临头了。” 宗志勇阴沉着脸,指着宗海宁就大骂道,“你倒是能耐了,能去嫁给一个女人?我们宗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你还好意思回来吗?赶紧给我滚。” 凤曼的面色顿时很不好看,悄悄地握紧了宗海宁的手,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宗志勇,“爹,我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氏看到了宗海清一下子激动起来,猛的想到自己现在是佑生的身份,紧紧地扯着衣角,强行压抑住眼中的狂喜,有些局促,“老爷你看是海清少爷回来了,是海清少爷回来了啊。” 宗志勇看着宗海清,和宗海宁,浑身气得直哆嗦,一个已经断绝了母子关系的儿子,另外一个默不吭声的出走,一走就杳无音信,宗志勇瞪着眼睛,几个大步走上前,狠狠地打了宗海清一个耳光,口不择言的骂道,“畜生,你还知道回来吗?” 宗海清垂下肩膀,面色很不好看,低声道,“我来回来救爷爷。” 宗老太太一听到宗海清提到宗老爷子,又开始哭号,指着宗海宁的鼻子骂道,“你还回来做什么呀?连累我们一家还不够吗?现在宗家彻底的败了,彻底的败了,你竟然还有脸带着那个女人回来?” 宗老太太厌恶的看着凤曼,口中冷笑道,“我千不该万不该当初就不能同意你们进门,你个扫把星。” 第一五二章 第一五二章 宗海宁冷冷的看着宗老太太,心中一片冰冷,瞬间挡在凤曼身边,“不许你指责曼儿。” “不许?”宗志勇讥讽的看着宗海宁,“你不是已经在秦朝要入赘了吗?好好的男人都不当了,你还在乎这个女人,当心你那个媳妇儿知道了。” 凤曼紧紧的皱眉,宗家的人竟然还是这种姿态,凤曼冷笑一声,反讽道,“知不知道不用您管,宗侯爷,哦,不,您已经不是宗侯爷了,顺便再说一声,宗家的没落与海宁没有任何关系,检讨检讨自己吧。” 凤曼皱着眉头,拉着宗海宁,“我们走。” 厅外,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见到了凤曼还由宗海宁,眼中顿时一喜,快速的转身离去,厅中没有一个人发现。 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不眷恋的拥着凤曼转身就走,宗海清见状紧随着凤曼夫妻的脚步离开。 “你站住。”宗志勇一声怒喝,见到宗海清要随着宗海宁走,气得浑身颤抖,“你个畜生,你要去哪儿?” 宗海清回头,看了一眼凤曼与宗海宁相拥离去的背影,眼神闪过一抹阴郁,对着宗志勇说道,“我要和嫂子想办法去救爷爷,等以后再回来看您和奶奶吧!” 宗海清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氏,说了一句,“你们保重。” “清儿。”周氏忍不住哽咽出声,开口喊道。 却被身旁的红梅快速的一把拉住,红梅低声在周氏耳边小声提醒,“姨娘。” 周氏快速的瞥了一眼宗志勇和宗老太太,发现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偷偷地擦去了眼泪。 “孽子。”宗志勇气的一脚踢翻了凳子。 “志勇啊,你爹他......”宗老太太一想到宗老爷子,忍不住悲从中来。 宗志勇连忙安慰老太太,“娘,你别上火,海微已经得了皇上的青眼,他去求皇上,爹肯定会没有事情的。” 凤曼一行人刚刚走出宗老太太的院子,险些与迎面走过来的一人相撞。 那人登时破口大骂,“走路不长眼睛啊?还知不知道规矩,还不下去领板子?” 那人一身绛紫色的衣袍,阳光下,衣衫上的暗纹清晰可见,更显的尊贵,态度十分嚣张跋扈,凤曼定睛一瞧,皱了皱眉,有些不敢认,“宗海微?” 就算曾经在侯府的日子,凤曼与宗海微也没有什么深交,见过几次面,可是如今的宗海微已经今非昔比了,早就已经褪去了当初寄人篱下唯唯诺诺的样子,趾高气扬。 宗海宁也是深深地皱眉,当在凤曼身前,怒喝,“几日不见,弟弟倒是长了本事了?” “哟。”宗海微装作才认出凤曼和宗海宁的样子,“这不是大哥和嫂子吗?还有四弟也在啊,大哥和四弟消失已久,怎么突然之间想着回来了?” 宗海清一怒,嘲讽的笑道,“感情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二哥现在好生威风,连大哥大嫂也敢呼和了?” “四弟说笑了。”宗海微矜持的一笑,刻意的摆弄着手中的玉扳指,看着宗海清,“应该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二哥可没有大哥和四弟的魄力,扔掉唾手可得的功名,如今的一切也是四弟累死累活赚回来的,我这不也是刚刚才发现大哥和大嫂吗?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奴才呢!” 宗海微明朝暗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凤曼三人。 “不要制气,我们走.”凤曼扬声说道,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宗海微,一双凤眸中划过一抹深意,微微一笑,“二弟,有句老话说得好,人呢,还是不要猖狂的好啊,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到鬼的。” “遇不遇到鬼弟弟我还真的不知道。”宗海微嘲讽的看着凤曼,“嫂子还是看住自己身边的男人吧,不然要是没有什么尊严的跑去当了别人的皇夫,嫂子你到时候可真的没有什么尊严了呢!” 宗海微说完哈哈大笑的走了。 哪里还有当初刚进侯府时候的小心翼翼? ********* 凤曼三人直接回到了段府。 汪正德夫妇两人还有汪净见到凤曼十分欣喜,急忙给三人安排了房间,汪正德在商场上混自然消息是十分灵通的,知道凤曼这次回来是有要事要办,为凤曼三人体贴的安排了房间之后,就掩上门离去了。 不多时,杀手小头子也出现在了房间中,看着凤曼嘿嘿一笑。 凤曼皱眉,“你怎么来了?” “皇上,主子不放心您,遇到危险,我可以背着您......跑。”杀手小头子十分不好意思的开口,头上渗着冷汗。 明明皇上的轻功比自己的要好行不行啊? 真为他家主子的智商捉急啊!可是龙御西的命令杀手小头子哪里敢违抗啊?只能偷偷的跟着来了。 宗海宁胸膛起伏不定,眼中瞬间出现一抹危险的光芒,占有似的揽住凤曼的腰,霸气的说道,“我媳妇儿不用你家主子操心。” 听到宗海宁的话,杀手小头子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谁听他的啊? 凤曼连忙扯了扯宗海宁的袖子,“海宁,既然已经来了,就留下来吧,毕竟多一个人多一股力量。” 宗海宁听到凤曼的话,这才不情不愿的默认了。 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宗海清眼中又是一暗。 不多时,屋中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低声急道,“属下锦衣卫玄字号玄冥见过主子,见过首领。” 凤曼眼睛一亮,急声道,“速速请起,玄冥,打探到消息没有?” 玄冥摇了摇头,看到凤曼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后,快速的说道,“不过属下也算是有线索了,属下等人已经将整个唐朝找了一遍,除了一个地方。” 玄冥抬起头对上凤曼的眼睛,肯定的说道,“皇宫。” 凤曼一喜,连忙吩咐,“这样,你先找几个身手好的兄弟,先去探探路,查探一下。” 杀手小头子道,“我也去吧,” 玄冥见到杀手小头子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有天字号的天殇首领带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杀手小头子傲娇的扬扬下巴,与玄冥快速的转身离去。 凤曼垂下眸子,遮住眸中的情绪,眼中飞速的旋转着,指骨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宗海宁走到凤曼身旁坐下,断了一杯热茶递给凤曼,“曼儿,你已经很累了,先喝杯热茶,去休息一下吧。” 凤曼眼中含着忧虑,轻轻的摇摇头,“爷爷现在还没有下落,我那里睡得着啊?不过——” 凤曼顿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突然之间说道,“我今天发现了一个不对劲儿。” 宗海清坐下,眼神炯炯的盯着凤曼,肯定的说道,“宗海微。” 按理说宗海微的父亲已经被宗家赶出家门,等到蒋氏带着宗海微再回到宗家的时候,宗志勇已经是宗家的实际掌门人了,宗海微只是寄人篱下,可是近日见到的宗海微确实嚣张跋扈,比起自己这个主人坦然,就有点不对劲儿了。 凤曼肯定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就是他,我有些想不明白。” 正在凤曼说话之间,一个锦衣卫悄无声息的送来情报,凤曼打开情报,快速的看着面色渐渐地阴沉了下来,对着锦衣卫吩咐道,“我要九皇子的下落,尽快。” “属下这就去办。”锦衣卫干净利落的消失在屋中。 “该死的二皇子。”宗海宁一拳狠狠地敲在桌面上,一双深幽的眸中闪过危险的冷光。 “嫂子,今天根据爹宗海微还有老太太的态度来看,他们并不知道你的身份,甚至以为大哥要另娶。”宗海清开口的时候有些别扭,看了凤曼一眼,急忙别过脸,半饷才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二皇子只怕是不怀好意,这会不会是二皇子的一个陷阱,难道是??” 回到唐朝之后,尤其是见到了宗海微之后,宗海清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扩大,宗海清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惊了一身冷汗,难道二皇子不知道嫂子的身份只是一个表象,而真正的意思是为了引出嫂子? 凤曼冷笑,“他要玩,咱们就陪着他斗上一斗。” 看来二皇子仍然在顾忌着自己与九皇子交好的事情,不打算玩那些虚以委蛇的东西了。 “嫂子,您想怎么办?”宗海清低声问道。 凤曼勾起嘴角,看向宗海宁,两人视线在空中对上,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四个字,“将计就计。” *** 凤曼进镇国公府的消息第一时间被人送到了二皇子的桌上。 二皇子阴沉着脸,搂着怀中的女人,突然之间哈哈一笑,轻佻的亲了一口周素心一口,道,“心儿,你瞧,鱼儿上钩了。” “还是皇上英明啊。”周素心软软的靠在二皇子身上,软软的调笑道,低垂的眸中却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从牙缝中吐出了危险的吐出了几个字,“唐曼,宗海宁。” “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动手了。”二皇子突然之间收起笑容,阴沉着脸警告周素心,“如果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休怪我不念旧情。” “皇上?”周素心惊疑不定的抬起眼,轻声问道,“为什么?”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二皇子阴沉着脸,看向草原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为笑。 “素心明白。”素心乖巧的依偎在二皇子的怀中,试探性的问道,“可是九皇子那边??” “丧家之犬。”二皇子不屑的冷笑道。 暗夜。 镇国公府。 东苑,晕黄的烛光下,周氏怔怔的看着不停跳跃的灯光,一动不动,眼中含泪,红梅打开门走了过来,扶着周氏轻声道,“夫人,您咋么还不睡?前院已经打发人送信儿来了,老爷今晚上去了南苑,不来这边了,您是不是???” 红梅担忧的看着周氏,小心翼翼的开口,叹了一口气,“夫人,您就想开些吧,男人靠不住的。” “呵呵。”周氏苦笑一声,转过头,看向红梅,苦涩地笑道,“我早就已经想开了,以前是我强求了,我不是在想那个负心人。” “那您是在想海清少爷??”红梅给周氏端了一杯热水,“您晚上总是休息不好,还是不要喝茶了,免得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红梅,还是你最懂我。”周氏擦拭了一下眼角,颤抖着手,捧着茶杯,哽咽道,“清儿一走就是那么久,连个信儿都没有传回来,好不容易把清儿盼回来了,可是他.......” 周氏哭道,“他还是在怨恨我啊!” “怎么会呢夫人?”红梅连忙给周氏擦干泪水,宽慰道,“老爷子现在生死不明,少爷心中急着呢!” “哎,希望如此。”周氏叹了一声,看了看周围,“这家恐怕就不是咱们的家了啊,你也看到了今天那对母子嚣张跋扈的样子,老太太明显的袒护,现在宗海微又得了新帝的青眼,以后还会有咱们的容身之处吗?” 周氏苦苦的叹息,“我倒是没什么,就怕海蓝与海清回来。” “夫人。”红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默默地听着,心中也是很难受,自打新帝即位,二少爷突然之间得了新帝的青眼,二夫人王氏也在府中挺直了腰板,言语之间也从过去的和善越发的捻酸。 哎。 红梅心中叹息。 “清儿他。”周氏皱了皱眉,“我总觉得清儿有些不对劲儿,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儿我还说不上来。” 周氏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脑中飞速的旋转着。 红梅想着海清少爷进屋之后的一举一动,突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蓦地瞪大眼睛,惊呼一声,“夫人。” “怎么了?”周氏面色顿时不对了,急声问道。 “奴婢之前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刚刚突然之间想起来,您有没有觉得海清少爷看着大少奶奶的眼光有些不一样吗?”红梅急声道。 “你是说?”周氏霍的从凳子上站起身,眼睛蓦地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红梅,声音都颤抖了,“你是说清儿对那个贱女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可能。”周氏顿时斩钉截铁的说道,“她可是清儿的大嫂啊。” 周氏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确定,说着都没有底气。 “等着海清少爷回来您再好好问问吧。”红梅迟疑道,“希望不是这样子。” 时间在凤曼等人的焦急等待中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凤曼在来的第五日,终于有了宗老爷子的消息,宗老爷子被二皇子关进了皇宫之中的一个密室之中,凤曼不便出面,由宗海宁和杀手小头子带队趁着夜色潜入皇宫,竟是异常顺利的救出了宗老爷子。 全程竟然没有一点的皇宫追兵。 凤曼心中大为诧异,心中警铃大作。 宗老爷子身体看不出一点毛病,只是沉沉的睡着,怎么都叫不醒,凤曼急了,派杀手小头子快速的送老爷子回秦朝,而自己和宗海宁还有宗海清暂时留在唐朝。杀手小头子也不多问,直接带着宗老爷子就回去了。 翌日。 锦衣卫在唐朝的青阳县城竟然发现了九皇子的踪迹。 凤曼心中诧异,与宗海宁商量了一下,两人连夜赶往青阳县城。 两人跟着锦衣卫的指路,快马加鞭赶往青阳城的一处庙宇。 随着越走越近,越走越熟悉,凤曼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她曾经为九皇子挡了一剑的地方。 身边的宗海宁身子顿时一僵,眼中是闪过危险的光芒,占有似的将凤曼揽在怀中,口中不情不愿的咕哝着,“又来一个不怀好意的。” 一进破庙。 凤曼立刻眼尖的看到地上蜷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盖着一张小破被子,面朝里面一动不动,天寒地冻的,破庙中四处漏风,那人就躺在稻草堆中,一动不动。 只是身边堆着一摞酒瓶子。 凤曼明显一愣,这情景与当初的何其相似,凤曼试探似的叫了一声,“九皇子?” 那个高大的身影顿时一僵,好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缓缓地回头,正是九皇子,只是面色憔悴狼狈了许多,九皇子一愣,快速的瞥了一眼凤曼,转过头,模模糊糊的说道,“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什么九皇子。” 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身份尊贵,自重矜持的九皇子?分明就是一个堕落不堪的酒鬼样子。 凤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几个箭步一把揪起了九皇子,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道,“九皇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多大的事情你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你给我站起来。” 九皇子躲闪着凤曼的动作,想要推开凤曼,却又怕伤了凤曼一般,躲躲闪闪的,口中带着明显的酒气,“我都说不认识你了姑娘,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你这么紧张我,还是想给我当媳妇儿啊?” 九皇子看躲不过,假装轻佻的看着凤曼。 宗海宁袖中的手已经紧紧地攥成拳,瞬间就要一拳揍向九皇子,凤曼已经抢先一步。 啪的一声。 九皇子的脸被打歪到一侧。 凤曼凤眸中闪过一抹痛心,指着九皇子就骂,“你找个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看看,我凤曼真是后悔认识了你,你现在连个男人都不是。” “那你告诉我怎么才算是男人?”九皇子终于忍不住了,眼睛腥红的瞪着凤曼,低吼出声,像是困兽一般。 “是男人就拿起你手中的剑去复仇。”凤曼毫不示弱的大声吼道。 九皇子沉默了。 宗海宁轻轻走到凤曼身边,环住凤曼的肩膀,轻声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不多时,三人坐在了当初王嬷嬷在青阳城安置的密处,凤曼终于知道了来龙去脉。 当初二皇子逼宫失败,唐帝念在父子之情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将二皇子拘禁起来,二皇子日日痛哭流涕的向唐帝忏悔,本以为他已经收敛心性,哪知道还是那么不安分,暗中拉拢官员,利用淑妃在宫中的势力和娘舅袁家的兵力,竟然再一次下毒谋害唐帝,九皇子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一切都晚了。 九皇子痛苦的扯着头发,哽咽道,“我就是一个没有用的人,甚至连父皇的临终遗言都没有听到,那对狠毒的母子早就已经在父皇的膳食中下了慢性的毒,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动手,真是歹毒用心。” 九皇子狠狠地锤着桌子。 凤曼紧紧皱眉,“你还有多少势力?” 九皇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去除这次被他剿灭的,还有从朝堂中排挤出来的,只剩下一些兵权了,我的手中只有半块虎符,能调动十万兵马吧!” 九皇子有些迟疑。 凤曼眼睛一亮,“有这十万兵马在手,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九皇子有些心灰意冷,“当不当皇帝不重要,既然已经尘埃落定,我也不想去争那些无谓的东西了。” “九皇子,我真是看不起你。”凤曼痛心疾首的看着九皇子,“二皇子性暴,根本就不是一个做皇帝的料子,你是不是想看先帝苦苦撑下来的江山被二皇子毁于一旦?你还是想看祖宗的基业因为你毁了?你的脑子是不是榆木疙瘩啊?” “我。”九皇子无言以对。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凤曼霍的起身,被宗海宁扶着,宗海宁急忙道,“曼儿你慢一些。” 宗海宁叹息了一声,看着以前意气风发现在憔悴不堪的九皇子,沉声说道,“曼儿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江山落在二皇子的手中,最苦的还是百姓。” “可是若是我......那是在造反。”九皇子痛苦的低吼道,“受苦的何尝不是百姓呢?” “那不一样。”凤曼瞬间反诘道,“若是先帝还在,你认为先帝会希望江山落在二皇子的手中吗?你是在顺天意顺民心,你造反是在为百姓祈福,匡扶社稷,何错之有?” 凤曼瞬间开启了忽悠模式,眼神晶亮的看着九皇子。 脑中飞速的旋转着,在凤曼的心中还是倾向于九皇子做皇帝的,一方面唐朝是她穿越以来生活了一年多的国家,有了一些感情,另一方面依照她与九皇子的私交,定然会影响两国的交往,有一个友好的邻国胜过一切。 更何况,信朝二皇子都灿继位,与秦朝撕破脸只差了一层纸的功夫了,秦朝富裕,而信朝属于游牧民族,到了寒冬腊月更是缺吃少穿,两国之间的摩擦不少,她甚至可以断定,两国之间必有一战。 到了那时,若是唐朝落在了二皇子手中,秦朝等于腹背受敌啊! 九皇子惊愕的看着凤曼。 宗海宁环着凤曼的肩膀,瞟了一眼九皇子瞬间冷笑道,“我们还是走吧,人家根本就没有将你的好意放在心上呢。” 凤曼直直的盯着九皇子。 九皇子错愕的看着凤曼,半响说不出话来。 昔日一别,她已经成长如斯,而自己,九皇子有些羞愧的看了一眼自己,穷困潦倒,早就已经不是当初尊贵的皇子,只是一个逃犯而已,心中不禁有着深深的羞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激烈的反驳,“我也想过这些,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本钱。” “谁说你没有本钱?”凤曼一双凤眸凝视着九皇子的眼睛,默默地表达着自己的支持。 九皇子更加羞愧。 心中不断的质疑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到最后竟然靠一个女人的支持,以后让天下人怎么看自己,九皇子憋得面色通红,咬着牙,支支吾吾的道,“我再想想。” 凤曼气不打一处来,痛心疾首的道,“你现在接受我的支持并不丢人,我告诉你。” 凤曼愤愤的指着九皇子的鼻子骂道,“你各人失节是小,可悲的是你宁愿将你父皇努力了一辈子的江山拱手让给二皇子糟蹋,百年之后,你就是唐朝的千古罪人,九皇子,以后不要说你认识我,我丢不起这个人。” 九皇子瞬间浑身一僵,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冷风中。 “怎么决定都在于你。”宗海宁看着九皇子,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走上前拍了拍九皇子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 凤曼根本就没有对一次性说服九皇子抱希望,如果单凭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说动九皇子,那么九皇子就不会是九皇子了。 “我再考虑考虑。”九皇子垂下头低声说道。 “可以。”这回凤曼答应的十分爽快,点头,“不过,这青阳城你是不能再留下去了,二皇子恐怕会随着我们的踪迹找到你,到时候只怕会赶尽杀绝,我派人送你去御杀躲躲。” 九皇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凤曼。 眸中有着感激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最后深深地化成了一声长叹,“谢谢你,大恩不言谢。” “咱们之间说什么恩不恩的?”凤曼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尽快的上路去。” 凤曼话音一落,九皇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黑衣锦衣卫瞬间出现在凤曼面前,十分恭敬的对九皇子道,“墨公子,请吧。” 送走了九皇子之后,凤曼心中松了一口气,与宗海宁相视一笑,宗海宁主动地拉住凤曼的手指,两人十指相扣,慢慢地向青阳城内走去。 青阳城还是昔日的热闹。 街头叫卖的小贩们络绎不绝的喊叫着,夕阳西下,有些小贩已经准备回家了,不知不觉两人路过袁家的大门口,两人心中还是唏嘘不已。 凤曼指着袁家的大门口,对着宗海宁一笑,“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 穿越的第一天,她狼狈的被人打的遍体鳞伤,还被一个婆子侮辱,气得她当时就用一个板砖揍了回去。 宗海宁也是扑哧一笑,握着凤曼的手紧了紧,将凤曼拥进怀中,下巴轻轻地靠在凤曼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也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一见钟情,连我当初都没有察觉。” 凤曼面色一红,推了推宗海宁,假装生气,一双凤眼直勾勾地瞪着宗海宁,忿忿不平,“你还好意思说?那时候你多牲口啊,当晚就威逼利诱的将我弄到县衙去了,连个拜天地都没有。” 凤曼越说越气,手指凑到宗海宁的腰间,用力的拧了半圈。 痛的宗海宁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讨好的笑道,“曼儿,我那不是......” “是什么?‘凤曼咄咄逼人,踮起脚尖凑到宗海宁的面前,“有你那么一见钟情的吗?啊,不对,我忘了,你当时还喜欢着那个什么劳什子素儿,自我放逐到了青阳城,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那个时时刻刻都要弄死我的姐姐啊!” 宗海宁顿时尴尬了,亲昵的环住凤曼的腰肢,“夫人,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说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啊?” 宗海宁口中咕哝着,“女人哪,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你说什么?”凤曼娇嗔的用脚狠狠地跺了宗海宁的脚背,叉腰。 “夫人,我什么都没有说,夫人最大夫人最大。”宗海宁连忙哄道。 好不容易哄住了凤曼,两人说说笑笑一边回忆的向县衙走去,没有想到,在县衙门口竟然遇到了一个人。 面前的男人一副书生的模样,身材颀长,鸭蛋青色衣衫,皮肤白希,看到凤曼两人,狭长的眼中顿时闪过欣喜,惊喜的开口道,“曼儿。” 竟然是袁修文。 宗海宁瞬间浑身凝起警戒的气息,眉头紧紧的皱起,不屑的冷笑,“袁公子,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说罢,宗海宁示威的环住了凤曼的腰肢,冷冷的敌视着袁修文,眼中满是不屑。 若说能让宗海宁充满危机感的男人,出了眼前的袁修文,还是袁修文。 至于龙御西,纯粹是一桩郎有情妹无意的买卖,曼儿根本就不喜欢龙御西,宗海宁表面上与龙御西争风吃醋,说到底还是为了他闺女,况且,龙御西与曼儿还真真的是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个袁修文就不一样了,袁修文与曼儿是有过婚姻的,拜过天地入过洞房,还有一个女儿的,这是无论如何都磨灭不了的,宗海宁心中如何能舒坦? 看到袁修文,宗海宁瞬间就想让这个男人消失在眼前。 凤曼微微一笑,“你还是叫我宗夫人吧。” 宗海宁眼睛瞬间一亮,惊喜的看着凤曼。 袁修文神色一黯,低声说道,“曼儿,跟我回家吧,当初都是我和娘的不对,求求你和我回去吧,我真的已经知道改过了,况且......” 袁修文敌视的看着宗海宁,指着宗海宁,“我已经升任礼部侍郎,明日就要去京城了,这个男人早就已经一名不文了,宗家已经倒了,曼儿,你和我回去吧。” 宗海宁忍不住冷声嘲讽,“跟你回去?我宗某的夫人凭什么跟着你回去?你算哪根葱?据我所知,你家中早就有一妻两妾了吧?真是不知廉耻啊。” “不是那样的。”袁修文急忙向凤曼解释道,“曼儿,我是为了你。” “袁公子。”凤曼平静的看着袁修文,“当初我就已经说过了,咱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怎么样与我无关,我现在过得很幸福,请你不要打扰我们,至于女儿,她过得也很好,我想,她也不希望有一个你这样的爹爹。” “我们走。”凤曼挽着宗海宁的胳膊,转身离去。 “曼儿。”袁修文顿时神色黯然,心中剧痛,急声喊道。 宗海宁则是又骄傲又得意的样子,凑到凤曼面前,竖起大拇指,“夫人,你真是好样的,比我的手段高多了。” “据我所知,不是吧?”凤曼睨着他,“宗大人,您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是比我高多了呢,你以为我当初不知道你整治袁修文的事情?” 宗海宁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讨好着凤曼笑道,“夫人,为夫没有。” “我只是不稀罕揭穿你罢了。”凤曼唾弃的瞪着宗海宁。 “好吧,我承认。”宗海宁肩膀低垂,可怜兮兮的承认道,然后迅速的否认,“夫人,你得承认那小子十分欠收拾,不收拾他都对不起你啊。” “好啦,我们回去吧。”凤曼拉着宗海宁的手,“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他人怎么样早就已经与我无关。” 宗海宁这才重新的眉开眼笑起来了。 凤曼与宗海宁走出青阳城,一路快马加鞭的回到上京,一进城门,一个锦衣卫瞬间出现在凤曼身边,附耳悄声道,“皇上,您来唐朝的消息泄露出去了,听说唐朝的新帝请您进宫去。” 凤曼点了点头,一抬头竟然看到了宗海微。 衣着光鲜的宗海微带领着一队人马,恭迎在城门口,一见宗海宁脸上顿时有了笑意,十分亲近的打着招呼,“大哥,您辛苦了。” “二弟怎么会有这个闲情雅致在城门口等海宁?”凤曼眼中带着微微讽刺,笑道,刻意挽着宗海宁的胳膊。 “海微是有差事,比不得大嫂清闲,哦。”宗海微一拍脑门,道,“瞧我这个忘性真大,你马上就不是我的大嫂了,大哥很快就是秦朝的皇夫了,看来大哥是不得不当这个负心人了。” 宗海宁眉头一皱,身子刚要动,就被凤曼拉住,凤曼盯着宗海微,“这个就不劳烦二弟操心了。” “我有时候还真是羡慕大哥,坐享齐人之福啊。”宗海微摇头晃脑的笑道,“皇上有旨意,秦朝的女皇陛下既然大家光临,作为东道主,皇上邀请女皇陛下参加宫中的晚宴,为女皇陛下接风洗尘,大哥,还请您要如实转达啊。” 宗海微遥遥的看向秦朝驿馆的方向,虚空的拱了拱手,眼中略带着惊异,然后转过头有些鄙夷的看着凤曼,嘲讽的笑道,“大嫂,这是海微最后叫您一次!” “住口。”宗海宁面色极其难看,快速的挥起拳头揍了宗海微一拳,“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宗海微捂着嘴角的伤口,带着恨意的看着宗海宁,“你一个小白脸,以为你攀上了秦朝的女皇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吗?我告诉你宗海宁,我宗海微早就已经不是当初要看你们脸色过生活的小可怜了,你最好给我记住,我要让你后悔轻视我,打了我这一拳,我会让你加倍奉还的。” 宗海宁还是要挥起拳头揍宗海微,却被凤曼拉住,凤曼怒极反笑,“好啊,我们今晚见。” 宗海宁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讥讽的道,“就凭你的身份,这辈子做梦去吧!” 宗海微转身面色难看的对着一队人马喊道,“我们走。” 一堆人哗啦哗啦的离去了。 **** 宗海宁回到住处仍在生气,拧着眉头,恨恨的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宗海微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宗海微了,或者说,我们一开始就没有看出来他的伪装,只怕他那个娘王氏也不是什么好的,不过,宗家的事情已经与咱们没有关系了。”凤曼给宗海宁端了一杯热茶,“你又何必与小人置气?” “我见不得那人侮辱你。”宗海宁面色仍旧十分难看。 “是非曲直,今晚自有分晓。”凤曼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善意,“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这二皇子究竟是在打什么算盘。” “去了就知道了。”宗海宁将凤曼抱在怀中,“不过,看着宗海微的样子,二皇子似乎还不知道你就是圣皇。” 第一五三章 第一五三章 秦朝在唐朝设有使馆,使馆上管事儿的一个极其有威望又爱国的老头孙老,凤曼赴宴已经涉及到了国家之间的交往,凤曼不可能不知会孙老一声,当凤曼在孙老面前拿出了象征着女皇的令牌之后。 孙老一下子跪在地上,“孙清明见过女皇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老辛苦了。”凤曼弯腰将孙老扶起来,亲切的说道,“孙老为秦朝操劳奔走,朕心中十分明白,这次过来的比较匆忙,也没有来得及通知你。” “皇上您言重了。”孙老连忙道,“大祭司早就飞鸽传书过来,臣已经早早的待命。” “今夜,唐朝的新帝邀请朕赴宴,孙老陪着朕一块儿去吧。”凤曼微微一笑,指着宗海宁介绍道,“这是海宁。” 孙老顿时眼睛一亮,十分欣慰,“老孙我早就听闻左相大人惊才绝绝,一直没有见过,果然是我秦朝之福啊!” “这是宗海清,孙老您应该听过的。”凤曼介绍宗海清。 宗海清创办在报文馆和唐果的易宝斋早就在秦朝声名远播。 “真是后生可畏啊。”孙老缕着胡子笑道。 几人寒暄一会儿之后,凤曼为了以防万一,从怀中拿出了龙御西临行之时给的令牌,杀手小头子用令牌半个时辰就召集到了御杀上千的杀手,等候在殿外。 凤曼将安全的事情交给了杀手小头子之后,与孙老,还有使馆的官员们,带着宗海宁、宗海清赴宴去了。 晚上的宫宴看的出二皇子还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到处金碧辉煌,宴会的两侧百官群臣皆到场,凤曼心中的警戒一直不减,走到门口递过令牌之后,有太监吆喝着,“秦朝圣皇陛下偕同孙大人到!” 二皇子顿时面色一喜,站起身,亲自的走下高台迎了过来,周素心在一旁紧紧地跟在二皇子的身后,异常美艳,周素心心中十分高兴,皇上能在这种场合将自己带到了身边,还不是说明了对自己的重视? 百官群臣纷纷跟在二皇子的身后,准备恭迎秦朝的圣皇。 一见到凤曼,二皇子顿时大吃了一惊,震惊的看着凤曼,周素心失声喊道,“唐曼,怎么会是你?” 她怎么有胆子冒充?周素心下意识的否定了心中这个荒谬的想法。 周素心突然之间感觉得十分可笑。 一个登不得台面的村妇,如今竟然化身为女皇,即使自己已经贵为皇妃还是要卑躬屈漆的迎接她? 怎么可能? 同样震惊的还有二皇子,二皇子是真的不知道凤曼的身份,换句话说,二皇子根本就没有想到凤曼竟然是女皇。 事实上,二皇子不知道还是当年受了凤素儿的蛊惑,凤素儿骗二皇子她是秦朝的继承人,加上她手上的印记十分明显,二皇子就真的信了。 后来她与凤素儿闹掰了,两人之间都断了书信的来往。 而凤素儿的处死当初又是秘密执行的,根本就没有消息传进唐朝,唐朝的女皇登基,二皇子一直以为是凤素儿来着,加上凤素儿与宗海宁之前确实有过一段姻缘,并且育有一子,当上皇夫也是情理之中。 哪知道。 此圣皇非彼圣皇。 宗海宁与凤曼回到秦朝,二皇子十分清楚,只当是宗海宁坐享了齐人之福,结果事情就乌龙了。 “怎么就不能是我?”凤曼轻笑一声,顿时百花失色。 凤曼今日赴宴,穿着一袭大红色凤袍,绣工精致的凤凰在凤袍上翩翩欲飞,因为没有刻意的用药遮盖,眉心一抹炽烈的火焰显露在凤曼的眉心,一双精致的凤眼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眉不点而黛,唇不点而朱。 凤曼弯唇一笑,就连二皇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到周素心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名字,面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二皇子猛然意识到面前的人竟然是自己曾经差点失手杀死的唐曼。 “荒唐。”没有等凤曼再说话,凤曼身后的孙老怒斥道,“我朝圣皇陛下岂容的你一个小小的皇妃质疑?” 孙老一甩袖子,冷哼道,“对我皇不敬,就是对我秦朝的轻视,还是唐朝存了心要两国大动干戈?” 一席话呛得周素心哑口无言,向来伶牙俐齿的周素心也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没有。” “住口,朝堂之事,岂容你一个妇道人家开口,还不退下?”二皇子面色难看的训斥着周素心,然后歉意的对着凤曼笑道,“因为女皇陛下长得实在太像朕曾经认识的一个故人,所以朕忍不住有些惊讶,还请女皇陛下您莫要见怪啊!请女皇陛下落座。” “哦?”凤曼挑眉,“皇上焉知朕不是你的故人呢?” 二皇子顿时又是一惊。 这下他什么都明白了,之前恐怕是被那个凤素儿的女子耍了,二皇子心中不由得一怒,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二皇子勉强一笑,“既是故人,那么和谈两国邦交之事,更是好上加好啊!” “哦?”凤曼哈哈一笑,一双凤眸中带着深意的看着二皇子,手中却紧紧地与宗海宁的手只是相扣,“可是皇上你的诚意确实给了朕一个大惊喜啊,朕记住了。” 凤曼意有所指的看向宗家的方向。 二皇子能抓住宗老爷子,来逼出海宁,这手段,凤曼已经记住了,凤曼含沙射影的道。 宗志勇与总海蓝面色十分难看的坐在那儿,宗家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宗家了,侯爵的位置虽然没有降低,可是在百官之中的位置已经排在了最末,可以看得出来宗志勇和总海蓝在朝堂之中也不好过,能够参加上这种晚宴的资格勉强刚刚够。 甚至还不如宗海微的位置靠前。 凤曼已经没有心思看宗志勇和总海蓝的面色了,甚至是宗海微的。 “可是到现在还不是皆大欢喜吗?’二皇子哈哈大笑,不动声色的挡回去,看着宗海宁与凤曼十指相扣的手,眼睛一眯笑道,“看来我唐朝的栋梁之才是铁了心的要给女皇陛下当皇夫了,两位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啊!” “皇上说错了。”凤曼语速极快的反驳道,与宗海宁深情的对视一眼,然后笑道,“海宁是我秦朝唯一的帝君,并非皇夫。” “哦?”二皇子绵里藏针,“看来女皇陛下果然是女中豪杰,坐享齐人之福,是很多男人都办不到的事情,朕就尊敬像你这种女中豪杰,敬陛下一杯。” “皇上又想错了。”凤曼微微一笑,对着宗海宁深情的道,“我惟愿与海宁一生一世一双人,朕可没有皇上的福气。” 凤曼话音一落,满朝哗然。 其中包括自从凤曼进门之后一直面色很不好看的宗海微,宗海微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向凤曼的方向看过去。 她? 竟然就是秦朝的女皇陛下,想到之前自己在人家面前大放厥词,宗海微面上又是一阵难堪,看着宗海宁,尤其是听到凤曼当中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宗海微心中说不出的是羡慕还是嫉妒,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为什么自己已经这么努力了还永远也别不上别人。 场面有些微微尴尬,二皇子一次又一次的被凤曼不着痕迹的刺着,面上已经微微不悦,宗海微察言观色的端起酒杯走到了凤曼面前,“嫂子。” “朕恐怕担不起你这声嫂子。”凤曼嘲讽的一笑,看着宗海微,“海宁早就已经被逐出宗家,划出家谱了,与宗家是没有关系了。” 宗海宁顿时十分难堪。 宗志勇与总海蓝身子同时一僵,眼睛看着凤曼和宗海宁,宗志勇嘴角微微翕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不屑一顾的儿子,已经站在高高的顶峰,而自己,宗志勇有些难堪,这种滋味很难受 “那,是我高攀了。”宗海微面色有些难堪,快速的低声说道,宗海微到底是宗海微,眨眼之间面上难堪的神色已经消失了,换上一抹歉然,对着凤曼诚恳的说道,“女皇陛下,之前海微做的有些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见谅,海微并非有意冒犯的。” 确实。 凤曼面上不动声色,勾起一抹笑容,“无妨。” 话虽如此,宗海微递过来的酒凤曼好似没有看见一般,饶过宗海微,端起自己的酒杯,象征似的抿了一口,然后快速的放下酒杯,低声询问着宗海宁什么,俨然已经不理会宗海微了。 二皇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宗海微,连忙拍拍巴掌,宴会的角落中忽然出现蒙着纱巾的清秀男子若干,款款的走进殿中,翩翩起舞,将男子独有的力道美的舞姿展示出来,竟是一种独有的风姿。 二皇子对着凤曼笑道,“这是下面人新排练的舞蹈,正好女皇陛下大驾光临,一起欣赏如何?” 凤曼微微一笑,“甚好。” 奏乐声渐起。 殿中觥筹交错的声音不绝于耳,宗海宁宠溺的看着凤曼,见她眉目之间有些疲惫,便将凤曼调整好姿势,倚在自己的身上,凤曼回眸一笑,两人在桌下的手十指相扣,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凤曼今日毫不留情的划清界限的行为,和抬高宗海宁的态度瞬间令宴会上很多想与宗家宗志勇父子攀关系的朝臣望而却步,眼中明显的幸灾乐祸的态度令宗志勇有些说不出的恼怒。 宗志勇阴沉着脸坐在角落中,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 闷不吭声的坐在原地。 而总海蓝则是忿忿不平的坐在那儿。 世上锦上添花的人很多,落井下石的同样不少,一个坐在宗志勇旁边的大人端着酒杯转了过来,看着宗志勇,“哟,宗大人,我这还没有恭喜您呢,生了个好儿子啊,真是让我们羡慕,一国的帝君啊,与女皇大人感情还那么好,哎呀,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你已经将富贵儿子赶出家门了,要不然。” 那位大人瞥了一眼宗志勇,眼中闪着明显的幸灾乐祸的姿态,“现在不也跟着鸡犬升天了么?” “你胡说什么?”宗志勇瞬间摔了筷子,瞪着那位大人。 “没什么啊。”那位大人眨了眨眼睛,冷笑着瞥了一眼总海蓝,“我是看这世上有眼无珠的人特别多啊,扔了金镶玉却把泥娃娃当成个宝,哈哈哈,真是好笑啊。” “你再笑小心我撕了你的嘴。”总海蓝瞪着眼睛,毫不客气的说道。 “好啊,我借给你两个胆子。”那人嗤笑一声咕哝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在宗志勇父子的耳中,“借着老子的光,一代不如一代,哼,装什么装啊?” 宗志勇一下子摔了筷子冷声怒道,横眉竖目的朝着那位大人怒道,“再不济那也是我的儿子,不会是你的。” “那也得你儿子认你算啊?”那位大人毫不留情的反诘道,眼角眉梢染着鄙夷。 宗志勇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谁说我儿子不认我?” 宗志勇转身就站起身来,从殿中最末的方向大步的向凤曼和宗海宁的方向走了过去,面色冷凝着,心中憋着一口气。 是,过去的事情他有错,将长子赶出家门,可是血浓于水,关系再不好也是父子,他宗志勇这一辈子都没有受过别人的这等编排,他今日倒是要那些个小人看看。 满堂寂静。 所有人都在看着宗志勇。 等着看宗志勇的笑话。 朝中谁人不知道宗志勇抬高次子总海蓝,贬低嫡长子宗海宁的事情?现在宗家没落了,看着嫡长子发达了,又去攀关系,正派人士眼中纷纷带着不屑和嘲讽,不那么正派的人物都在准备着看宗志勇的笑话。 二皇子也没有动,一副默许的姿态。 凤曼看着渐渐走近的宗志勇,蓦地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变重,抬起头看向宗海宁,清晰地捕捉到宗海宁眼中一抹受伤,凤曼安慰似的在宗海宁的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的宗志勇,眉头微微一挑,“国公爷,可有事情?” 宗志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的儿媳妇儿不叫爹,而是叫自己国公爷?这是什么道理?宗志勇眉心一皱,想到凤曼的身份,勉强压抑着心中的火气,看着凤曼和宗海宁,语气稍显生硬,稍微放低了姿态,开口道,“一会儿随我回去看看老太太吧,老太太这几天还在叨念着你们呢,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况且......” 宗志勇看向宗海宁,“你毕竟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不能忘恩负义。” 凤曼顿时心中无名火气。 海宁忘恩负义? 宗海宁高大的身子顿时一僵,没有想到宗志勇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给自己脸面,扭曲事实,宗海宁心中原本保存下的一丝亲情瞬间灰飞烟灭了,就在凤曼刚要开口的时候,宗海宁一下子按住凤曼的手,站起身,平视着宗志勇,“国公爷,老太太若是叨念着海宁,就不会在海宁一进家门的时候被您和老太太怒骂着赶出家门,海宁是否忘恩负义您心中明白,孰是孰非您心中也明白,我不要求你绝对的公平,但是我肯定您稍微的公平一些,莫要为难我了。” 宗海宁话音一落,殿中已经窃窃私语起来了。 宗海宁曾经是唐朝的丞相。 行事作风很多朝臣心中都十分明白,清正廉明的没话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话若是别人说得,大家肯定不会相信,但是出自宗海宁的口中,众人心中已经有了十分的相信了。 再加上宗志勇平日在朝中没有什么人缘,总海蓝入了朝堂,更是不遗余力的帮着宗志勇拉了一票仇恨值,宗家父子心性如何大家心中清楚,宗海宁如和,大家心中更是清楚。 凤曼毫不犹豫的补刀,“宗国公爷,我以为当初在您和老太太将海宁划出族谱,将我们夫妻二人净身赶出家门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您可曾想过我们夫妻一文不名的时候能不能过的了生活?更何况,几日前我们夫妻念及亲情,可是被您和老太太亲手赶出家门的,您现在这又是哪一出?” 朝臣们纷纷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甚至在背后戳宗志勇的脊梁骨。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将亲生儿子净身赶出家门,没见过这种人。】 【攀高枝呗!】有人毫不客气的说着风凉话。 【真是奇葩!】 宗志勇面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的,灰溜溜的走回座位,没有想到凤曼夫妻竟然有胆子当中给自己难堪,宗志勇的脸黑一阵白一阵的。 一场宴会以尴尬收尾,二皇子在宴会散后将凤曼请进了书房,笑道,“想不到宗夫人如此的伶牙俐齿,以前竟然是我看走眼了,女皇陛下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 “当然不介意。”凤曼微微一笑,眯起眼睛,“我只是实话实说,天理昭昭而已。” “我与宗夫人也算是缘分颇深了。”二皇子哈哈一笑,叫人上了热茶。 “如果是皇上是指曾经差点杀死我的事情。”凤曼微微一笑,眼中却含着嘲讽和犀利,“那的确,缘分颇深,只不过是孽缘。” “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二皇子对着凤曼作揖,“还希望女皇陛下能够不计前嫌,原谅我才好,唐朝与秦朝愿永皆同好。” “难道只有过去的事情不对吗?’凤曼没有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二皇子,眯起眼睛,“难道皇上你的诚意就是判定我夫君一个卖--国罪?然后再抓了我的爷爷?” “这绝对是一场误会。”二皇子信誓旦旦,“难道女皇陛下以为,若没有我的故意放水,你能这么轻易的从我的皇宫中将人救走吗?” “难不成朕还要感激你不成?”凤曼的凤眸一下子眯起来,浑身的气势一下子外放开来,宗海宁面色也很不好看,警戒的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不悦,嚯的站起身,“女皇陛下这是想要追究朕的不是了?” 三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难道不是你的不是吗?”两个男人剑拔弩张,凤曼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二皇子。 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凤曼的手指上不知道何时跳跃出一抹炽烈的火花,慢慢地变大,辉映着眉心的火焰,凤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着二皇子眯起眼睛。 二皇子顿时面色一变。 历朝历代相传秦朝的女皇受到火凤的庇佑,能控火还有一些别的能力,二皇子这是第一次见到,而且,二皇子见到凤曼的实力,心中已经隐隐有着恐惧了,凤曼绝对能在侍卫来救驾之前就能将自己弄死。 二皇子心中有些心虚,是自己轻敌了;另一方面,二皇子心中有些后悔,不应该答应那人的要求坑凤曼,凤曼目前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就能看的出,凤曼绝对是一个劲敌。 凤曼笑容愈来愈大。 没错,凤曼就是在示威,手掌向上,掌心中跳跃着一股炽烈的火焰,越来越大,凤曼微微一笑,心随意动,指尖上蓦地跳跃着五根火线不停地围绕着凤曼旋转。 火焰好像已经被赋予了灵气一般。 二皇子心中大为惊奇。 宗海宁眉宇之间闪着一抹骄傲,深幽不见底的眸子闪着惊喜的光芒。 “哈哈哈。”二皇子突然之间仰头大笑,看向凤曼,“朕是在开玩笑而已。” 二皇子蓦地收起笑容,十分郑重的对着凤曼深施一礼,“之前都是朕的不是,希望女皇陛下能有谅解,虽然朕做的有些冲动,但是终归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宗老爷子是我唐朝的功臣,朕怎么能伤害老爷子呢?” 二皇子已经松口,凤曼在死死地抓着不放,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也是我一时情急。”凤曼微微一笑。 “你我是故人,现在同为两国皇帝,我们就得为两国的发展着想,这也是朕请女皇陛下来唐朝的目的大。 二皇子笑的温和。 “那是自然。”凤曼颔首。 ************ 镇国公府。 “你说什么?”宗老太太霍的从椅子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宗志勇与总海蓝,“怎么可能?那个女人不是乡下来的村妇吗?怎么可能是秦朝的女皇?” 宗老太太满眼震惊。 而在宗老太太身旁伺候的周氏和王氏心中掩饰掩饰不住的惊讶,王氏蓦地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儿子宗海微,看着宗海微沉默的点了点头。 王氏瞬间觉得晴天霹雳。 自己与儿子来到镇国公府,先前是处处受到周氏的压制,后来虽然周氏已经死了,可是毕竟是大伯子当家,自己与儿子之前早就已经被逐出家谱了,现在虽然已经重新添加,可是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从下人们对待自己的态度中就能表现出来。 寄人篱下的日子岂是那么好过的? 好不容易等到儿子有了出息,王氏在府中说话也变得硬气起来,府中的下人们也渐渐的看得清楚形势,有些人已经悄悄的站在了王氏的身后,下人们都是眼睛雪亮的,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宗海微有出息还是已经失宠的宗海蓝有出息,谁都能看得出来。 王氏在府中也有了自己的嫡系。 可是好日子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王氏心中忐忑不安。 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有着那么尊贵的身份,王氏心中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可是王氏还是信的过儿子的,儿子说的肯定没有错,王氏心中有些不甘心。 宗海宁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大房那股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王氏比谁都懂,正是因为如此王氏才能快速的抓住回到镇国公府的机会,也正因为如此,王氏才会利用府中的资源让自己的儿子与当时还是三皇子的二皇子搭上线。 成为三皇子的肱骨之臣。 现在宗海宁要回来了吗?王氏深深地的吸了一口气,绝对不能让他们回来。 “怎么不是啊?”总海蓝阴沉着脸,冷笑出声,“老太太你没有看见那女人耀武扬威的劲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羞辱爹爹。” “混账。”老太太手中的龙头拐杖不停的敲着地,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老太太。”王氏赶紧给老太太端了一杯茶,劝道,“老太太您就顺顺气吧,人家现在已经是秦朝的女皇了,就连海宁恐怕也不会再看上咱们了,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什么人之常情?”宗老太太瞪着眼睛,指着宗志勇骂道,“肯定是你说错话了,不然海宁是个好孩子,你一会儿亲自去段府,就说我让海宁过来,说我想他了。” “娘?”宗志勇梗着脖子不满的喊道,“您没有看见,我刚刚已经在朝堂上丢尽了人,您现在还要让我去请那两个小畜生?我不去。”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宗老太太沉下脸,横眉竖目,“要不是你没有本事,咱们宗家能就这么败了?快去。” 宗志勇闷不吭声的不说话,显然是已经被老太太气到了。 总海蓝忍着怒气咕哝着,“之前还不是您把人给赶走了?” 宗海微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氏在一旁有些着急的看着宗海微,不停地给宗海微暗示,老太太现在要找回宗海宁,可怎么办才好? 整个镇国公府唯一一个不心塞的恐怕就是周氏了,周氏想了想那日他的清儿与凤曼一起离开,加上几人的神色态度和默契,再想想凤曼现在已经是女皇的身份,周氏眼中顿时一亮,已经猜到宗海清离开这段时间恐怕就跟着凤曼在一起。 若是这样。 那个凤曼恐怕也不会亏待着海清。 周氏看了看王氏,心中有些得意,神色上就带出了一点点不屑和鄙夷,这段时间王氏仗着自己的儿子得了皇上的青眼,加上自己隐瞒了周氏的身份,早前对自己恭恭敬敬的王氏,总是压着自己一头,在府中冷言冷语。 周氏如今看着王氏吃瘪的样子,心中异常的觉得出气。 连忙走到宗志勇的身边,柔声劝道,“国公爷,父子哪有隔夜的仇啊?大少爷恐怕也只是一时的置气罢了,老太太说的不错,您得为咱们整个宗家考虑啊?” 老太太顿时投过去赞赏的眼光。 周氏顿时觉得十分受用。 总海蓝没有单子吼老太太,但是看着宗志勇身边的一个小妾都敢与自己作对,顿时低吼,“咱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别吵了。”宗志勇大声吼道,“我去还不成吗?” 整个过程中,宗海微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垂着头,在宗志勇说完之后,宗海微突然之间抬头看着宗志勇,“大伯,让侄儿陪着您一起去吧。” **** 等到凤曼与宗海宁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凤曼与宗海宁只留了暗卫在身边,让黄老和宗海清等人先行回到驿馆去了。 凤曼与宗海宁手挽着手一起漫步在街头。 宗海宁的凝着脸,一直没有说话,却体贴为凤曼披上了大氅,“别冻着了。” “海宁。”凤曼看着宗海宁的面色,心中沉了沉,知道宗海宁在为今日宗志勇的事情别扭着,“有些缘分不可强求,或许只是缘分薄而已。” “是吗?”宗海宁自嘲的一笑,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轻声说道,“或许真的像你所说的,缘分薄吧,我不理解为什么他那那样的给我难堪,或许,我从没有了解过他。” 在他爹的眼中,自己只是一件工具,一件听话的工具,稍微不顺从他的后果就是被赶出家门,不顾父子亲情。 凤曼紧紧地攥住了宗海宁的手,她知道海宁的心中一直在顾念着亲情,或许就和上一世的她一样,心中渴望却得不到,凤曼突然之间有些心疼这个男人。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走到驿馆了。 两人相互依偎着,慢慢走着。 凤曼想要说些什么,突然之间凤曼与宗海宁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毫不掩饰惊喜的声音,“润玉?” 凤曼眉心一皱,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厌烦。 能知道她这个名字的、与她关系亲近的一般都叫曼儿,能这么叫她还这么亲密的、听着声音还有一些熟悉的人。 宗海宁环着凤曼的肩膀,两人转过身,凤曼皱了皱眉,“袁修文,有什么事吗?” 宗海宁面上瞬间有些不悦,怒瞪着袁修文,眉宇之间闪过一抹危险的神色。 “曼曼。”袁修文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眼中明显的闪过一抹欣喜和激动,急切的说道,“我昨日就到了上京了,今日已经安排妥当,就在东街有一个四进的大院子,我闲来无事逛逛,结果就遇到了你,真的好有缘分。” 袁修文下意识的忽略了凤曼身边的宗海宁,一双眼睛热切的看着凤曼。 “你有什么事吗?”凤曼不耐烦的打断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他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曼曼。”袁修文深情的凝视着凤曼,“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我自己有能力给你幸福,如果你愿意回来,我真的可以不计前嫌你跟过别人。” 袁修文下意识的看了看宗海宁,宗海宁杀人似的目光一下子好像要穿透袁修文的身体似的,袁修文快速的躲开了宗海宁的眸光,看着凤曼,“如果你回来,我可以将那两个妾侍休掉,娶你为平妻,润玉,你想相信我的一片真心。” 至于那个妻子,她早就已经被自己折磨的没了人样,他不会休了她,智慧继续折磨她。 不计前嫌跟过别人? 休掉两个妾侍? 娶她为平妻? 凤曼眨了眨眼睛,真的觉得眼前的男人很可悲,不由得嗤笑,“一年多过去了,你的幻想症看来还是没有得掉治疗啊?你为什么总是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呢?一年前我告诉过你,我不会当你的妾侍,现在我还是告诉你,我不仅不会当你的妾侍,就是你的妻子我也不会当,因为我讨厌你这个人。” 凤曼一字一句的说道。 袁修文瞬间面色一暗,好像是受到了打击一样,身子摇摇欲坠,半响之后,才不死心的低声道,“我想看看芙儿可以吗?” “可以。”凤曼回答的十分干脆,“她不在这,等有机会的吧。” 凤曼与宗海宁两人快速的走进驿馆。 袁修文惊了一下,赶紧喊道,“曼儿,快出来,这是秦朝的驿馆,平民不能进入的。” 凤曼回头冷笑一声走了。 袁修文就想进去将凤曼拉回来,不能让她犯大罪啊,却被驿馆外面的两个侍卫横眉竖目的拦住了,厉声喝道,“你不许进!” “她们。”袁修文愣住了。 “那是我们秦朝最尊贵的女皇陛下。”侍卫傲然的答道。 袁修文瞬间傻了。 女皇? 袁修文面色瞬间苍白,身形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眼睛失神。 随后反应过来之后,紧紧地抓着侍卫的袖子,从怀中颤颤巍巍的拿出两个银锭子塞到侍卫的怀中,急切地问道,“这位大哥,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侍卫收了银子,眼中的不耐烦之色收了一些,冷笑一声,“怎么能弄错?我们秦朝最尊贵的圣皇陛下和未来的帝君,行了,你也问明白了,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袁修文心中顿时不是滋味,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脑中不停地回想着那个侍卫说过的话:那是我们秦朝最尊贵的圣皇陛下和未来的帝君。 在刚刚的那一刻,袁修文想冲上去大声的告诉那个人,曼儿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娘亲。 可是。 只是曾经,一切都已经被他毁掉了。 如果当初没有见利忘义,如果当初没有纵容娘亲弃妇、甚至赶走曼儿,如果。。。。。 现在...... 一切都已经晚了。 曼儿身边的人不是自己,她已经明确的的告诉说着讨厌自己。 袁修文又有一些说不出的羞愧,他口口声声的说着要娶她为平妻,带着她进京,如今看来,多么可笑的笑话啊! 袁修文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迎面走过来的袁夫人趾高气扬的指挥着下人们安顿下来,见到自家儿子连忙迎上前,有些责怪的道,“这一天你都做什么去了?也不去走动走动关系。” 袁修文木然。 另一边,孙氏又与两个妾侍吵得不可开交,袁修文紧紧地皱眉,突然之间想起了段润玉,袁修文蓦地一声大吼,“都吵够了没有?” 四个女人愕然的看着袁修文,袁修文阴沉着脸背着手回到书房,扔下一句,“没有我的吩咐谁都别来打扰我。” 孙氏和两个妾室有些不服气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收回口中的话。 袁夫人一愣,眼睁睁的看着袁修文面色难看的走进书房,不由得有些担心,赶紧跟了上去,打开书房的门,见到袁修文竟然反常的没有拿着书本,没有写字,手中却拿着一瓶酒,一边往口中灌着一边发呆。 袁夫人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抢过袁修文手中的酒瓶,面色焦急道,“儿啊,你这是怎么啦?你心中不痛快就和娘说,可千万别憋坏了啊。” “娘。”袁修文面色黯然的低声道,“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了曼儿。” “那个女人?”袁夫人一听到凤曼的名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口中喋喋不休的数落道,“那个扫把星啊,得会当初娘做主把那个扫把星休了,不然咱们家都要被她克的家破人亡啊!你没瞧见那个宗家吗?当初不信邪娶了那个祸害,现在已经败了,幸好,娘眼睛尖,看得出来那践人是个祸害,儿啊,你现在已经贵为礼部侍郎了,以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执著她吗?” 第一五四章 第一五四章 “她已经是秦朝的女皇了。”袁修文忍不住低吼道,猛地看向袁夫人,眼中闪着责怪的光芒。 “什么?”袁修文一声低吼,令袁夫人错愕不堪,猛地抬头,对上儿子隐隐责怪的眼神,袁夫人顿时慌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袁修文。 “她如今已经贵为秦朝的女皇了。”袁修文从袁夫人手中重新抢回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闷声说道。 “她一副下贱样,这怎么可能?”袁夫人不敢置信。 “是真的,人家秦朝驿馆的守卫已经确定了。”袁修文面色阴沉的大声吼道,“娘,若是当初您没有.......” “你现在是在怪我?”袁夫人满脸的受伤。 袁夫人心中也有些后悔,哪里想到一个土窝棚中还能飞出一只金凤凰啊?当初嫌贫爱富娶了赵氏,以为能就此巴上了周家,虽然周家现在在上京权势滔天,周家也出了一个贵妃,但是赵氏毕竟是旁支的,此时的赵氏与当初的唐曼相比,就差了不是一丁半点儿了。 “不。”袁修文胸膛起伏片刻,有时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闷声说道,“我不敢怪娘,我只怪我自己。” 袁夫人眼睛一转,眸中瞬间闪过一抹精光,给袁修文出主意,“儿啊,这回你得听娘的。” 袁修文眼中已经有了醉意,不耐烦的低吼道,“当初就是因为听了您的,要不然我和曼儿也落不到今日的下场。” “儿子。”袁夫人扳过袁修文的脸,“你听娘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百日夫妻似海深,你与唐曼可不仅仅是百日夫妻啊,你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呢,你也不会没有机会啊。” “还有什么机会?”袁修文苦笑道,“她已经恨死我了。” “那可不一定。”袁夫人瞪着眼睛,传授经验,“女人嘛都是那么一回事,她生你的气主要也是你现在有妻有妾,若是没有了......” 袁夫人眼神炯炯的看着袁修文,“你说会怎么样?” 袁修文精神一震,有些迟疑的道,“娘,曼儿有可能会回心转意吗?” “儿子,娘也是女人,当然懂得女人心中是怎么想的。”袁夫人拍了拍袁修文的手,“你放心吧,至于家中这几个。” 袁夫人顿了一顿,“那两个妾侍之前被你抬为平妻,可是我见着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休了也清净,至于那损失。”袁夫人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厌恶,“进门一来连个蛋都没下出来,无子可是大罪,就是休了她谁能说咱们一个不字?” 袁修文眼睛一亮,几乎不假思索的道,“我只要曼儿。” *** 宗海宁环着凤曼的腰肢,两人慢慢的走进驿馆,既然已经曝光了身份,凤曼索性就从唐府搬进了驿馆中,宗海宁因为刚刚袁修文的表白心中还有些不快,不遗余力的在凤曼面前黑袁修文,“我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我刚刚真应该揍他一顿才是。” 凤曼依偎在宗海宁的怀中,“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海宁你无需将他放在心上。” 说实话,凤曼对袁修文的所作所为真的不敢苟同。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概正是如此了。 “我真的应该好好看看他被打脸时是什么样子?”宗海宁紧紧地抱着凤曼,蹭着凤曼的鼻尖,低声笑道,“幸好我慧眼识珠。” “那是。”凤曼一双凤眸中闪过得意的光芒。 “皇上、宗大人,唐朝的镇国公来访。”两人还没有走进门,就有下人来报,宗海宁的面色顿时很不好看,凤曼有些无奈,“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镇国公在哪?”凤曼扬声问道。 “在偏厅等候。” “我们随后就来。”凤曼眼睛微微眯起,道。 “曼儿。”宗海宁凝视着凤曼的凤眸,“莫要为我妥协什么,我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强求不来,就不强求了,也许是没有那种缘分吧,这辈子有你有孩子们我就已经很幸福很知足了。” “有你,我也很幸福。”凤曼同样凝视着宗海宁,轻声说道,点起脚尖在宗海宁的唇上印了一个吻。 宗海宁顿时狂喜。 紧紧地抱住凤曼,两人火热的身子紧紧拥抱在一起,宗海宁的右手有力却又轻柔的托着凤曼的头,不肯放凤曼离开,渐渐地加深了这个吻,水汝胶融,传递着两人的柔情蜜意,和满满的爱。 凤曼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分开,凤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嗔怪的看了一眼宗海宁,“你呀,没个分寸。” “和我娘子在一起,要那没用的东西做什么?”宗海宁低沉的笑出声,低头伸手为凤曼整理一下已经稍显凌乱的发丝,宗海宁捧着凤曼的脸,深情的道,“曼儿,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你要你愿意要。” “嗯哼。”凤曼面色染上两抹酡红。 当两人走进偏厅的时候,宗志勇已经等了许久了。 宗志勇忍着怒气看着相携走进来的两人,想着老太太的交代,努力想着心平气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回来了?” “国公爷前来可是有事?”宗海宁有些略显冷淡的开口,一双深幽的眸子复杂的看着宗志勇。 宗志勇看着宗海宁冷淡的态度,顿时火冒三丈,冷硬的道,“什么国公爷?我是你亲爹。” “当初您已经将我逐出了家谱,赶出了宗家,我这样的称呼合理合法。”宗海宁平静吴波的眸子深处闪过一抹伤痛,凤曼走到宗海宁的身旁,与宗海宁的手指十指相扣,给他安慰。 宗海宁用力回握。 “孽子。”宗志勇暴跳如雷的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宗海宁说的完全是事实。 “国公爷,我只是在就事论事,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先回吧。”宗海宁看着宗志勇,轻声道。 “等等。”宗志勇忍下怒火,坐在椅子上,看着宗海宁和凤曼,“老太太想你们了,有空就回去看看吧,我知道老太太有时候做事情会有些偏激,可是你们毕竟是做小辈的,你奶奶之前是做错了,可是你们还能让你奶奶那么一大把年纪亲自登门向你们道歉不成吗?” 宗海宁面色一变。 宗志勇叹了一口气,“老太太最近总是念叨着你们,上次你们回家老太太也是因为老爷子出事,一时着急才口不择言,你们救出老爷子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回去看看吧,尤其是海宁,你从小到大全是爷爷奶奶教养着,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你奶奶现在已经年纪大了,活不了多少日子了,你就忍心让你奶奶留着遗憾走吗?” 宗志勇字字如刀、刀刀割进宗海宁的心中,宗海宁身子徒的变得一僵,面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胸膛起伏不定,沉默着。 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宗家的人都是什么样的面目,包括老太太,曾经以为老太太是真心的疼着自己的,可是在她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赶出家门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凉了。 宗海宁心中只觉得悲哀,如果宗家不知道曼儿的身份,还会不会和他讲亲情?还会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回去看老太太? 自己和曼儿来唐朝救老爷子,被老太太和宗志勇大骂的赶出家门,现在又来让自己回去看看,真是讽刺。 宗海宁紧紧地看着宗志勇,他是怎么说得出口呢? 凤曼的心蓦地一沉。 又是亲情的包袱。 没有等宗海宁回应,凤曼已经抢先一步握住了宗海宁的手,开口道,“我们明日回去。” 宗志勇听罢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凤曼看着宗志勇的背影,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冷光。 宗海宁皱着眉头,一双深幽的眸中闪过一抹不赞同,扳过凤曼的身子,有些为难的道,“曼儿,你其实大可不必。” 凤曼伸出手指掩住宗海宁的嘴,打断宗海宁,凝视着宗海宁的眸子,左手握住他的手指,感受着宗海宁手指的颤抖,“海宁,宗志勇有句话说的很对,老太太毕竟是抚养你长大,最后的要求我们没有道理不答应,况且......” 凤曼轻笑一声,“谁说我们去了就要妥协?” “曼儿。”宗海清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进门直接看向凤曼,略过宗海清,惊喜道,“曼儿,爷爷在龙御西那边,已经醒了,龙御西查过,爷爷并没有受过伤,也没有中什么毒药,我怕你担心,赶紧快马加鞭的来告诉你。” 凤曼算算时间,来回不到两三天的时间,龙御西只怕到了秦朝之后就立刻赶回来了,不赞同道,“你这样来回奔波怎么能受得了,飞鸽传书告诉我也是一样的,再说了爷爷刚刚醒过来,也需要人照顾。” “听闻唐朝新帝宴请过你,我有些担心,万一他们动了什么手脚。”宗海清一双眼睛渴望的看向凤曼,眸中深处有一抹热切和担忧。 宗海宁不动声色的当住了凤曼的身子,“还好,我和你嫂子商量过,明日就启程回秦朝。” 宗海清眼中飞速的闪过一抹不悦,有些挑衅的看着宗海宁,“帝君还未册立,大哥此言似乎有些不妥吧。” 宗海宁面色顿时难看之极,正要说话,凤曼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兄弟莫要争论了,海清日夜兼程的赶路恐怕已经累了,赶紧休息去,海宁,我也有些累了咱们回房吧。” 宗海清似乎强忍了气,闷声道,“我听曼儿了。” 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宗海清没有走几步,忽然之间有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快速塞给宗海清一个荷包,转身就跑了,宗海清十分诧异,拆开荷包一看,上面只有一行熟悉的字体:速回宗家,娘亲字。 字体很熟悉,不会有错。 宗海清垂下眸子,遮住眸中的情绪,掐着字条的手指有些颤抖,眸中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转身离开,片刻之后出现在周氏的房中。 红梅一见到宗海清,眸中瞬间闪过欣喜,急速说道,“少爷,您回来啦。” 宗海清冷着脸匆匆的点了点头,“嗯。” “夫人正在房中等着您呢。”红梅似乎看出一些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告诉宗海清进房,然后红梅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守在门口。 “清儿?”周氏一见宗海清回来,顿时惊喜的上前拉着宗海清的手,颤抖的手抚上宗海清的脸,“儿啊,你瘦了,在外面是不是吃了苦?” 宗海清拉下周氏的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娘,你找儿子回来有什么事情?” 周氏一见龙御西的态度,顿时心里有些难受,嘴唇颤抖,仰着头看着宗海清,“儿啊,你是不是还在怪娘亲?” 宗海清别过脸没有说话,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宗海清心中冷笑。 怪不怪?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了? 大错都已经铸成,若不是当初一心想为娘报仇坐下了错事,现在怎么会处处受制于大哥?若没有当初的错事,曼儿怎么会对自己冷冷淡淡? 他自己。 怎么会像如今一样求而不得? 这种痛苦谁能明白啊? 宗海清一拳敲在桌上,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痛苦。 “清儿。”周氏颤声开口,拉住宗海清的手,直直的看着宗海清的眼睛,心中痛了又痛,眸中光芒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颤声问道,“儿啊,你老实告诉娘,你这半年多是不是一直在秦朝了?” 宗海清沉默半响,不出声。 眸中痛色闪过。 “是不是啊?”周氏急声问道。 “是。”宗海清垂着头,闷声说道,握着杯子的手蓦地抓紧。 周氏心中一颤,眼中迅速的闪过一抹狂喜,抓着宗海清的手瞬间紧紧收紧,直勾勾的看着宗海清,眼中闪过一抹希冀,“儿啊,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连喜欢的资格都没有吗?”宗海清眼睛蓦地紧紧闭起,遮住眸中的痛苦,苦涩道。 娘会说什么? 叔嫂相恋天地不容? 责备他违背道德伦常? 可是他就是喜欢上了,又有什么办法呢?宗海清恼恨不已的锤着桌子,心中恨恨,如果当初没有回到宗家,如果没有见到她的坚强与脆弱,如果没有机会认识到她的好,会不会就不会这般沦陷? 有时候,他真想剥开自己的心,他不想继续这场没有结果的爱情。 可是。 他做不到啊。 “谁说没有资格?”周氏顿时横眉怒目,语出惊人的怒喊。 宗海清突然睁开眼睛,紧紧凝视着周氏,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惊讶的问道,“娘,你在说什么?” 周氏手指抚过宗海清的额头,眼中闪过疼惜,还有一抹狂热的光芒,“清儿啊,娘刚刚托人打听了,唐曼现在可是秦朝的女皇啊,而且,帝君还没有册立,那么谁都有机会啊。” “可是大哥他毕竟.....”宗海清眼中闪过一抹挣扎。 “你大哥算是什么东西?”周氏满脸嫌弃,冷哼道,“娘不是已经说过了嘛,帝君还没有册立,那就谁都有机会,你怕什么?同样的公平竞争,娘相信你。” “娘,您不反对?”宗海清小心翼翼的问着周氏。 “娘已经想通了。”周氏抚摸着宗海清的发丝,“你的幸福最重要,以前都是娘亲糊涂,现在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娘都支持你。” “娘?”宗海清满脸惊喜的看着周氏。 周氏见到宗海清已经不复之前对自己的埋怨,心中暗暗想着自己这步棋是下对了,试探的问道,“清儿,是不是曼曼还在怪着娘?不然,娘亲自去解释。” “娘,你最好了。”宗海清心中十分高兴,蓦地想起凤曼冷淡的态度,有有些垂头丧气,“娘,她对儿子似乎。” “你不用担心儿子。”周氏悄声道,“娘已经接到消息,明儿她会来看老太太,这说明了什么?她心中还在念着老太太的,只要老太太开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再说了,就算不成帝君,皇夫的位置肯定会有你的,放心。” 宗海清眉心紧紧皱起,“这事儿牵扯到老太太,有些不好吧?” 爹和老太太之前怎么对大哥还有曼儿的,他是清楚的很,他们会听老太太的吗? “你放心,到时候老太太会有办法制他们的。”周氏一脸神秘的说道。 宗海清心中虽有些半信半疑,但是想到以后能与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心中顿时升起慢慢地欢喜。 “好。”宗海清肯定的点点头,轻声道,“娘,我不能出来的太久,等以后有机会了儿子再来单独看您。” “先回去吧。”周氏有些依依不舍得看着宗海清,反复的叮嘱宗海清,“一定要注意吃饭,凡事不要委屈了自己啊。” 等到宗海清离开之后,红梅掀起门帘子走了进来,看着面上泛着喜色的周氏,连声道,“夫人和海清少爷冰释前嫌了?” 周氏满脸喜色的点了点头。 红梅轻笑一声,“我就说嘛,母子哪里会有隔夜的仇恨?海清少爷打小又是个孝顺的,和旁人那是万万不一样的。” “那是自然的。”有了宗海清的谅解,周氏的语气轻快,眸中也有了喜色,“原来清儿真是一直在秦朝,只是.....” 想到了凤曼,周氏心中还是堵得慌。 周氏拉过红梅,小声道,“那事我已经和清儿说好了,可是我一想到她,我这心中就堵得慌,哎,这事。” “我的夫人那,你可千万不能那么想。”红梅忍不住劝道,“您想想,谁能高贵的过皇上去,再说奴婢瞅着海清少爷又是一往情深的,您得想开啊,若是这事儿真成了,您的福气,都在后头呢!” “是吗?”周氏有些迟疑。 红梅肯定的点了点头。 “一会儿老太太那边你就去办吧。”周氏轻声说道,有些疲惫的闭起眼睛。 “奴婢知道了。”红梅应声而去。 *** 暗夜。 唐朝皇宫,二皇子眉头紧锁埋首在案中,一个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二皇子面前,躬身轻声道,“皇上,那人要见您。” 二皇子抬起头,神情之间隐隐有着不耐烦,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冷意,嘴唇微动,“不见。” 二皇子的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凌厉。 “皇上,我相信您听到我的来意之后,会十分高兴我的到来的。”一个草原汉子操着一口生硬的唐朝话从黑暗处缓缓地走了出来。 “放肆。”二皇子拍桌怒喝,凌厉的瞪着草原汉子,“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二皇子说话的瞬间,宫中瞬间出现了一众黑衣人,将草原汉子紧紧地围了起来。 “皇上,我是代表我族可汗谈合作的。”草原汉子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二皇子,从怀中缓缓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放在手心处,挑着眉看向二皇子,“皇上见多识广,应该认得此物。” 二皇子一见,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凝着脸挥了挥手,“都退下。” “皇上。”先前的暗卫有些担心二皇子的安全,似乎有些迟疑。 “下去。”二皇子再一次冷声喝道,这一次声音中加了一些凌厉和威压。 暗卫们不情不愿的退了下去,先前的暗卫尽忠职守的守在二皇子身边,亦步亦趋,而之前的草原汉子则有些得意,看向二皇子,“可汗有交代,只要皇上您愿意与信朝合作,可汗愿意将此物的秘方献给皇上。” 二皇子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草原汉子手中的东西。 唐朝在秦朝和信朝都有探子。 当初信朝二皇子都灿在秦朝的边境东北吃了一个大亏,这点二皇子知道的清清楚楚,这其中的关键之物,正是一种名唤炸药的武器,情报早就传回来了,正因如此,二皇子一见到草原汉子手中的东西,才又惊又喜。 二皇子脑中飞速的旋转。 秦朝自然是交好为主,在知道凤曼女皇身份的一瞬间,二皇子承认他不愿多一个强敌,不愿意的得罪秦朝,却也明白,有了之前在唐朝接下的梁子,他与凤曼恐怕都是面上的功夫。 凤曼不简单,宗海宁更是不简单,想到之前信朝与自己约定的好处,还不足以令自己得罪这样一个强敌。 可是如今。 二皇子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贪婪的光芒,紧紧地盯着草原汉子手中的炸药,“可汗说得可是真的?” 草原汉子哈哈一笑,“自然是真的,这就要看皇上的了。” “好。”二皇子一口答应下来,勾起嘴角,“可汗想要朕怎么样配合?” “按照原定计划就好。”草原汉子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深深地看了二皇子一眼,转身就大步离开了,态度看起来十分嚣张。 “皇上。”二皇子身边的暗卫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上前,眼睛阴狠的盯着草原汉子离去的背影,“要不要属下。” 暗卫用手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用。”二皇子蓦地伸手,眼神一缩,微微的眯起眼睛,十分危险,“他现在还有用,这样,你去。” 二皇子在暗卫的耳边附耳轻声说道。 “属下知道了。”暗卫眼睛蓦地一亮,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二皇子用指骨一下一下扣着桌面,眼睛闭起来,嘴角勾起,像是吃了腥味的狐狸一般。 周素心端着托盘轻轻走了进来,放在桌上,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二皇子身边,修长的手指在二皇子的头上轻柔有致的按了起来,轻言细语的说道,“皇上。” “嗯?”二皇子想到即将到手的炸药,有了这等重型武器,就算是九皇子有旧部恐怕也翻不出什么风雨来,想到这,二皇子心情十分大好。 “您还在生臣妾的气吗?”周素心看起来十分委屈,泫然欲泣,撒娇的开口,“臣妾那日并非有意的,只是因为一时震惊,没有想到那唐曼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秦朝的皇上,臣妾。” “好了。”二皇子霍的起身,邪笑着一把将周素心拉在自己的怀中,大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周素心的后背,“美人,良宵在前,说这些个不高兴的事情做什么?若是朕生气,还能让你进来吗?” “皇上。”周素心惊喜的看着二皇子,更加柔情似水的依偎在二皇子的怀中,“就知道您疼臣妾。” “知道就好。”二皇子邪笑着吻住了周素心的唇。 两人一时之间气喘吁吁。 二皇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周素心,打横抱起怀中的美人,快步走向床榻。 良久之后,周素心趴在二皇子赤果果的胸膛上,修长的手指在二皇子的胸膛上画着圈圈,眼睛小心翼翼的瞥过二皇子的脸色,看着二皇子心情似乎不错,似乎斟酌了许久,周素心依旧没有忍住开口,“皇上。” “嗯?”二皇子还在想着草原汉子手中的火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臣妾有些担心。”周素心吞吞吐吐,面色有些迟疑。 “有什么话就说。”二皇子皱了皱眉。 “臣妾是想,唐曼成了秦朝的皇上,哎。”周素心一声轻叹。 二皇子没有动。 同床共枕一年多周素心明白二皇子已经听进去了,冷不丁的投入了一个炸雷,“皇上还记得唐曼与咱们的宿怨吗?” “都已经过去了,还提这些个做什么?”二皇子有些不耐烦。 “皇上,那唐曼可不是个善茬啊。”周素心有些担忧,“您想想,当初姑姑只是为表哥说了一门亲事,可是她后来竟然一声不响的弄死了姑姑,还让我们周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是多重的心机和手段啊,臣妾就怕唐曼已经记恨上了我们,臣妾也是怕您没有个防备嘛?” 周素心越说越委屈,假装用手推了推二皇子,弦然欲泣,“谁知道,您一点都不理解臣妾,呜呜。” “好了美人。”二皇子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厌烦,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搂过周素心,嬉笑着亲了一口周素心,“这样还伤不伤心了?” 周素心娇嗔的睨了一眼二皇子,又娇又媚,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红唇,撒娇道,“还有这里。” 二皇子重新吻上了周素心的红唇,在周素心半是清明半是朦胧之间,听到二皇子说道,“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朕心中自有分寸。” 又是一番芸雨,周素心早就已经昏死过去了,二皇子不耐烦的从榻上起身,走到外间,听到身后有这微微的动静,二皇子猛地转身。 果然,暗卫出现在二皇子的身后。 暗卫激动地将怀中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二皇子,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得意,“属下使了个小手段就掉了包。” “去找人研究,看能不能复制。”二皇子冷声吩咐道。 **** 秦朝。 在凤曼和宗海宁两人在唐朝的时候,王嬷嬷井井有条的处理了朝政,重要的事情几乎都是由锦衣卫专门送到凤曼那,等着凤曼的处理,龙御西将宗老爷子就醒了,实际上对于龙御西来说,宗老爷子身上的毒是他八百年之前都不用的货色了,龙御西暗骂唐朝也是一堆脑残货,这种毒也用来下。 总之小事不断,大事还真没有。 要说大事,也只有一件在龙御西眼中算得上大事了。 那就是马歇尔的发明的洋枪,偶然一日被龙御西见到马歇尔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杆洋枪擦拭的时候,瞬间怒了,“这破东西,要多少不有多少吗?” 龙御西大手一挥,将御杀大大小小几百个制铁师傅调了过来,日夜加班加点赶制了上千把洋枪。 对于龙御西来说,这些绝对是一堆破铜烂铁,堆在宫中也不是个事儿啊。 加上宫中那个狐媚子的人,龙御西总是看着各种不顺眼。 结果:一群看不顺眼的人; 一堆看不顺眼的破铜烂铁; 怎么办? 练吧,道士和壮子自然是百般不愿,龙御西冷笑一声,御杀上前个武力值奇高的杀手们瞬间将宗海宁从东北打出来的汉子们围住了,在强大的压力下,秦朝第一支洋枪队成立了。 被打压的太过憋屈。 东北汉子们操练起洋枪来也是异常的勇猛,当然,这些凤曼都不知道,凤曼在第二天的一大早就与宗海宁去了宗家,在大门就就见到了宗海微。 宗海微身后的小厮一见到凤曼和宗海宁就要谄媚的上前,宗海微面色顿时很难堪,谄媚的小厮被宗海微一把拉在了身后,脸上快速的闪过一抹难堪,随即笑容有些勉强,看向凤曼的态度还算是热情,上前打招呼,“哟,哥和嫂子回来了?老太太老早的就盼着你们呢,命我在这里等着呢,快进屋。” 身后不打笑脸人,就算是宗海宁和凤曼心中再看不上宗海微,也只得勉强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宗海宁开口,“外面很冷,怎么能劳烦二弟等着呢?走,进屋吧。” “大哥说话就是见外了,咱们兄弟一家人,等哥哥和嫂子还不是应该的?”宗海微笑着道。 凤曼险些气笑了,之前的宗海微满脸的鄙夷嘲讽,可不是这么说的。 凤曼似笑非笑的看了宗海微一眼,“二弟真是好记性。” 言语之中微微带着嘲讽。 宗海微顿时有些尴尬,讪讪地笑着,“弟弟之前有眼不识金镶玉,嫂子可千万别见怪。” 凤曼不好再计较,三人一路上说这场面话,宗海微领着凤曼两人就走进了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的院子还是没有多少变化。 只是一些细微的地方凤曼还是看出来了。 之前老太太院中的丫鬟婆子可是不少,现在一路上没有遇见几个。 一进门。 宗海微十分有眼色的帮着凤曼掀起门帘,大声说道,“老太太,您看谁来了?” 凤曼与宗海宁走进屋中。 人还不少。 老太太坐在中央,两边王氏和佑生陪在老太太身边,端茶送水的伺候着,早就已经下了朝的宗志勇坐在一旁,凤曼一进门就见到屋中一到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在于老太太说着什么,一听见宗海微的声音连忙回头,与凤曼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宗海清的眼睛中隐隐有着说不出的欣喜划过,连忙站了起来,“没有想到你们今儿也来探望老太太,早知道就和大哥一起过来了。” 宗海宁神色不明,看着宗海清片刻,哼笑了一声,“好巧啊。” “都一样。”凤曼笑道,转过身老太太,笑道,“老太太,我和海宁来探望您了。” 宗老太太一见到凤曼和宗海宁,笑的满脸褶子,一年多来,宗老太太明显的老了才许多,亲热的拉过凤曼,“过来,来奶奶身边来做。” 宗海宁有些不自在,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 老太太伸手招呼着宗海宁,“海宁过来这做,外面冷不冷?哎,我这老婆子最近身子不好了,要不就去上门看你们去了。” “我和海宁是小辈,怎么敢劳烦您呢?”凤曼十分客气的说这场面话,笑了笑,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 宗老太太和宗海微反常的热情很显然,凤曼和宗海宁都有些不适应。 来的时候凤曼和宗海宁都已经商量好了。 宗志勇有句话说的对,他们毕竟是小辈,有再大的恩怨,老人又再大的不对毕竟已经年纪大了,只要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凤曼和宗海宁都可以理解。 再者,凤曼心中明白,海宁毕竟是老爷子和老太太一手养大的,老太太做的再错,海宁心中恐怕都有些舍不得,她不能让海宁为自己以后后悔。 王氏给宗海微使了个眼神,宗海微上前给凤曼端了一杯热茶,眼神有些说不清的意味,“曼曼喝杯热茶暖暖身吧,外面可是冷得很。” 这小叔子不叫嫂子反而亲热的叫起嫂子的闺名?哪有这等道理? 屋中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宗海宁瞬间满眼的敌意。 宗海清皱了皱眉,冷冷的瞪了一眼宗海微和王氏,手中的茶杯紧紧攥着,没有说话。 周氏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被很好的掩饰起来,眼神快速的瞥过宗海清,忍了又忍。 宗志勇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上,皱着眉,“荒唐。” “好了。”老太太用眼神制止宗志勇。 宗志勇忍气吞声。 凤曼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王氏和宗海微,心中瞬间了然,垂下眸子,宗海宁冷笑一声,将自己的热茶送到凤曼面前,抢在前面接过宗海微的茶,冷笑,“我娘子和我的这一杯就好了,不敢劳烦二弟。” 宗海微顿时尴尬,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然后笑笑,“都一样。” 王氏连忙上前打圆场,笑着看向凤曼,“侄媳妇儿漂亮了不少呢,看来呀,是秦朝的水土比较养人。” 第一五五章 第一五五章 “那可不一样。”周氏明枪暗箭的说了过去,“也许是因为看不见家中多了吃闲饭的,顺心了不少呢。” “都住口。”宗老太太大声喝道,一双眼睛含着威严瞪着两个儿媳妇儿,“海宁和曼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都少说几句还能被当成哑巴卖了不成吗?” 周氏对着王氏冷声笑了一下。 王氏不甘示弱的狠狠地瞪着周氏一眼,说了一句,“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夫人们说话,一个妾侍也能敢呛声了,真是没有规矩。” 王氏与周氏斗得不可开交,而宗老太太像是没有见到一般,拉着凤曼和宗海宁的手说着家长里短的,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凤曼心中有数,宗家没落了,宗海微现在明显是得了二皇子的青眼,现在在宗家少了之前的低眉顺目的样子,说话都有了几分底气,而老太太明显是纵容王氏的,凤曼无意去插手别人的家事,也就当做没有看见一般对着老太太嘘寒问暖,“老太太最近身子如何?” “还是老样子。”老太太锤了锤腿,叹了口气,“就是这腿早些年落下了病根儿,现在一到冬天就疼着,还是曼儿你贴心,之前送我的护膝,我还留着呢,多亏了那东西。” 凤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老太太明显说得就是场面话,之前对着自己和海宁又骂又赶走的,现在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是傻子也知道为什么了,凤曼不愿意去计较,但是也不愿意接着老太太的话茬。 而宗海宁和宗志勇一边冷了场。 宗志勇总想着与宗海宁说些什么,可是宗海宁装作没有看出来,端着茶杯喝茶,闷不吭声。 老太太这边,周氏和王氏偶尔说上几句话,总算没有冷场,宗海清不停地紧张的看向周氏,周氏瞄向老太太,凤曼微微的蹙了蹙眉,心中敏感的感觉出有些不对劲,果不其然,老太太虚以委蛇了一会儿,就试探性的问道,“听说曼儿已经是秦朝的女皇了?” 此话一出,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凤曼笑了笑,看向老太太,眼中划过了一道精光,笑容也深了几分,“误打误撞,我也没有想到。” 宗老太太轻咳了一声,拉着凤曼劝道,“曼儿啊,这自古治理天下就是男人们的事情,女人的本分就是相夫教子,管好院里子的事情是最大的福分了,奶奶说一句话你可得往心里去啊,这女人一旦越了线,管起了男人的事情,我听说可是会折了子孙的福分的。” 屋中众人一惊,谁也没有料到老太太突然之间说起这话,包括周氏在内,她本以为让老太太说和说和着让凤曼收了宗海清,可是这老太太突然之间。。。 宗海宁冷下了脸,面色十分难堪,“老太太,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凤曼一双凤眼中闪过冷意,怒极反笑,“老太太你的意思就是为了不让我折了子孙的福分,将国家让给别人去管理?” 凤曼算是明白了,老太太心中打的什么算盘。 “这哪里是什么别人?”老太太理直气壮的说道,“海宁、海清还有海微是不都是自家人吗?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呢!” 凤曼心中一寒,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她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海宁也就算了,感情她是要让自己把皇位让出来,把宗家的男人们都弄到秦朝去,然后......凤曼怒极反笑,什么样的奇葩都算是见到了、 这种话...... 宗志勇皱了皱眉,脸上一阵红,又羞又臊,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是这么讲。 周氏在一旁翻了翻眼睛,老太太真是老了,竟然做起了青天白日梦来了,得,海清的事情只怕是指望不上老太太了。 宗海宁拉着凤曼的手,低声在凤曼耳边说道,‘别听老太太乱说,咱们走。” 凤曼挣开宗海宁的手转过头来,一双凤眸直勾勾的看着老太太,“您这话我也就是听听就算了,至于您的要求,抱歉,我办不到,以后再来看您。”凤曼拉着宗海宁转身就要往出走。 宗老太太被凤曼当众顶的感觉有些下不来台,面上很是难看,手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响,怒声喊道,“站住。” 宗海宁和凤曼转过身,宗海宁眼中有些无奈,“您这是究竟要做些什么啊?” “我是为你们好。”宗家老太太振振有词的怒声喊道,理直气壮的看着凤曼,将手杖敲得很响,“我这全都是为你们好,你们竟然还不明白,你们这是忤逆不孝!!!” 老太太面上很是不好看,气的喘息不止,王氏十分有眼色的上前轻轻地拍着老太太的后背,轻声劝道,“老太太,您可千万别生气啊,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王氏也觉得老太太实在太过妄想了。 她已经看出了周氏的心思,只怕是要将那个宗海清塞给唐曼,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可是自己两人都已经是够大胆的了,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如此痴心妄想,王氏心中冷笑,现在海微刚刚在宗家站稳脚跟,还有用得着这个死老太太的地方,可千万不能死了啊! “我没事。”老太太喘息道,怒瞪着凤曼,指着宗海宁骂道,“你个不提气的东西,嫁给女人好说都不好听,还有你们,简直是辱没了祖宗?” 老太太指着周氏和王氏的脸愤愤的骂道。 凤曼冷笑,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扬声喊道,“敢问老太太,您口口声声说着祖宗,是否是祖宗最大?” “那是自然。”老太太傲然的挺胸回答道。 “您都知道祖宗最大。”凤曼冷笑,眼中闪过嗤笑,“那我凭什么要把我凤家历代列祖列宗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白手送给宗家?曼曼不敢也不会那么做,您死了这条心吧。” “曼儿。”宗海宁心疼的看着凤曼,心中十分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曼儿也不会答应走这一趟。 他已经彻底的看清楚了,宗家究竟是什么人。 “你这是忤逆。”老太太声嘶力竭的喊道。 “这不是忤逆。”宗海宁冷静的看着宗老太太,“我和曼儿早就已经被您在家谱中除去了,来看看您是因为我和曼儿的一片孝心,至于其他的,没有了,爷爷会留在秦朝养伤。” “你。”老太太气的浑身颤抖,“你个不孝孙啊,联合这媳妇儿来欺负奶奶,欺负自家人,你对得起我的吗?” “我和曼儿先告辞了。”宗海宁紧紧的皱着眉头,环着凤曼的腰肢转身走。 “站住。”老太太冷不丁的一喊。 “等等。”周氏和周氏急匆匆的喊着。 “还有什么事情?”凤曼转过身,微微蹙眉。 周氏有些局促,王氏面色憋得通红,宗海微与宗海清像是知道了两人要说什么一般,站在原地不动,宗海清低着头,面色通红,已经红到了耳根;宗海微微微有些不自在,躲闪了凤曼的光芒,垂下眸子,眸中却深深地闪过一抹阴郁和不甘。 宗老太太见两人不说话,索性就说开了,看着凤曼,“曼曼,你来到宗家,奶奶一直是带你不薄的,就算之后我们有了一些什么误会,奶奶心中你也是个好孩子,清儿和海微还没有婚配。” 宗海宁不敢置信的看着宗老太太,没有想到这么无耻的话她都能说出口,自己算是看错了她,本来宗海宁还在念着老太太的养育之恩,可是现在心中一片冰凉,什么都不想了,身子僵直。 凤曼猛地意识到宗老太太要说什么了,震惊的看向已经知道事情真相的宗海清,宗海清眼神顿时有些游移,躲闪着不去看凤曼,凤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宗家老太太,眼神冷了几分,语气中带着疏离,“老太太,这件事情恐怕朕帮不上什么忙,朝中事务繁忙,我与海宁都不能耽搁,就要走了。” “你能帮。”老太太赶紧喊道,“让海微和清儿当你的皇夫吧。” 宗老太太心中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反正唐曼已经是女皇了,就算是海宁是帝君,可是还会有别的皇夫,她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深闺妇人,早年就听说过秦朝的习俗,后宫之中早晚都是要有皇夫的,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自己家的孩子。 清儿与海微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模样相貌都不比海宁差,这样宗家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宗老夫人。”宗海宁深幽如古谭一般的眸子盛满了伤痛,声音冰冷,“我与夫人都有公务,不变就留,告辞。” “朕唯有一个帝君就是海宁。”凤曼郑重的开口说道,手指悄悄地攥住宗海宁的大手,宗海宁的手一片冰凉,凤曼十分心疼的与宗海宁十指相握,心疼的看着他,“你的要求我恕不答应。” 凤曼眼睛直直的看向宗海清,眸中充满着失望之色,沉声说道,“海清你出来,我有话说。” 周氏没有想到凤曼竟然就这么拒绝了,不由得急了,几步就拦在凤曼的身前,“曼曼,别人就算了,清儿他对你可是一片痴情啊?” “别人?”王氏尖锐的喊道,“你倒是说清楚,谁是别人?我倒是不明白了,按理说你只是大哥的一个妾侍,下人而已,却总是端出主人的架子,关心着别人的儿子,要是闹不明白的,指不定以为那就是你的儿子呢。” 王氏狐疑的看向周氏,这个疑虑已经在她心中许久了。 虽然是面目不一样,可是这个周氏处事总是能令自己想起一个厌恶的人——就是已经死去的周氏,现在说了出来倒是更像了。 王氏话音一落。 周氏和宗海清顿时面色一白,宗志勇也面色剧变,宗志勇怀疑的看向周氏,身为周氏的身边人,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是猜测而已,没有证据。 宗志勇凌厉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向周氏。 怎么可能? 明明不一样的面容和相貌。 周氏颤抖着身子,瞪着王氏,“你胡说什么?” 周氏与王氏顿时剑拔弩张的对峙起来,两人言语激烈,王氏嘲讽嗤笑,“不然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对两位少爷那么关心,怎么就没看见你关心我的海微,还有以前周氏那条狗怎么会对你那么忠心,你倒是说清楚啊?” 周氏一窒。 电光火石之间,王氏瞬间上前一把扯下了周氏脸上的面具,周氏的面容顿时暴露在空气之中,屋中瞬间一片寂静,王氏冷声哈哈大笑,“我猜对了,你真的就是周氏。” 宗志勇怒指着周氏,怒声骂道,“好啊你个践人,你骗得我好苦啊!” 宗志勇想到之前周氏坐下的种种恶事,还有与自己纠葛了二十多年的恩恩怨怨,前后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周氏竟然假死欺骗自己,然后又换了一个容貌重新进入宗家,勾引的自己神魂颠倒,在自己耳边吹了不少枕边风,自己如今与长子宗海宁关系恶劣有一大半是因为周氏吹的枕头风,原来这个恶女人竟然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的身边,宗志勇只感觉恶心至极。 宗海清哀求的看向凤曼,凤曼叹了一口气,与宗海宁对视,谁都没有想到中间会出了这个变故。 不止是宗家的人震惊。 就连凤曼和宗海宁都是震惊的。 在凤曼心中,一直有个疙瘩,当初设计周氏却没有想到害的周氏死了,凤曼心中一直是愧疚的,这也是凤曼能够轻易原谅为母报仇满心恨意的宗海清一个重要的原因,可是凤曼万万没有想到,周氏竟然还活着。 而且还重新进入了宗家。 凤曼和宗海宁忍不住看向了宗海清,宗海清羞愧的低下了头,凤曼与宗海宁何其聪明,瞬间就明白了宗海清的知情,凤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望进宗海宁的眼睛,微微一笑,“我们回去吧。” 再不管宗家的死活。 这些与他们夫妻二人都没有任何关系,凤曼心中明白,经过这一次,他们心中已经放下了过去,过去的人和事,宗老太太当头给了他们一个棒喝,愚孝解决不了问题,只会令宗家的人得寸进尺而已。 宗海宁用力的回握住凤曼的手,眸子紧紧地凝视着凤曼的凤眸,重重的点头,我们回家。 “曼儿。”宗海清失声叫道。 凤曼头也不回,“等你解决了事情,你可以回到秦朝,就算是你不回,我也不会怪你。” 宗海清眼睛顿时黯然。 宗家乱成一团,周氏惊恐颤抖的看着宗志勇,等待她的是宗志勇的滔天怒火,老太太没有再说什么,对于周氏她本身就不喜欢,对于后来的周氏,她更没有什么好感,王氏更是看着笑话,眼中闪过一抹痛快。 曾经压得她透不过气、在宗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过日子,周氏也能有今天,王氏信中说不出的开心。 宗海微神色复杂的看着凤曼与宗海宁远离的背影,眸中闪着说不出的阴郁和失落。 *** 九皇子在御杀过了几日颓废的日子。 想到父皇死于非命,国家被狼子野心的小人控制在手中,而这一切原本是属于自己的,九皇子心中会舒服吗? 当然会不舒服。 只是九皇子心中家国观念极重、君臣观念更是重,二皇子已经登上了皇上,而且父皇驾崩之前并没有说让自己继位,那么自己有了动作就等同于谋反,这是九皇子接受不了的。 虽然凤曼分析了很多,九皇子心中也知道凤曼说的很对。 可是。 九皇子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浑身酒气熏人。 “九皇子。”九皇子身后悄然出现了一个黑衣杀手,端着酒轻轻地放在桌上,不但没有出去反而坐了下来,给自己和九皇子都倒了酒。 “小言?”九皇子醉眼朦胧的看着来人。 “喝了这杯酒。”小言豪气的干了面前的酒,然后看着九皇子,九皇子也不甘示弱的喝了下去,这些日子小言总是在九皇子身边。 要说男人的友谊都是在酒中产生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刚开始九皇子还是抗拒不已,几次喝酒下来两人渐渐的熟悉了,两人倒是成了好友。 “二皇子,为了家国社稷着想,你就揭竿而起吧,国家落在歼人手中,百姓还有好日子吗?”小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账本,扔给九皇子看,“这是御杀最近一个月诛杀的贪官,个个恶贯满盈,你看。” 九皇子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 “二皇子。”小言激动地喊道,“您还要等到几时?” 自从九皇子进入御杀开始,小言就在九皇子身边了,每日谈话的中心只有一个,就是劝九皇子造反。 造反吧! 造反吧! 没错,小言就是凤曼安排在九皇子身边的,凤曼知道她说过的话或许九皇子能听进去,可是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凤曼也根本就没有指望九皇子能够自己想明白。 想不明白没有关系啊。 她安排人。 经过小言的疲劳轰炸,九皇子刚开始还会坚决反对,“我岂能做那乱臣贼子?”但是禁不住小言日日‘造反’劝导,九皇子终于拍桌而起,“造反。” 小言闻言十分高兴,马上就回去写了一封书信飞鸽传书给凤曼,一五一十的告诉凤曼,凤曼心中欣喜,很快的就写了回信。 心中只有一个。 凤曼的思路很清晰,现代有个前辈曾经说过,这年头什么都要有个口号,打家劫舍可以说是被逼上梁山,造反也得美其名曰清君侧、远小人,她给九皇子制定的口号就是,“诛歼佞、光复正统。” 九皇子顺利的联络上旧部。 而凤曼一边,知道九皇子开始振作了,凤曼很高兴,她本想着与宗海宁尽快的赶回秦朝,可是二皇子三番五次的挽留,总是各种借口,不是进宫商量两国邦交就是研究两国贸易,今天说什么签订协议,明天又有别的接口,每次都是错开话题,凤曼和宗海宁的行程一再耽搁。 凤曼心中不禁起疑。 正在此时,一道从秦朝传过来的书信飞进了凤曼的院落,凤曼拆开一看,身子一震,暗叫上当。 宗海宁拿着两天之前传来的奏折开门走了进来,一见到凤曼难看的面色马上追问,“曼儿,怎么了?” 凤曼狠狠地将书信摔在地上,恨声道,“嬷嬷来信,信朝偷袭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所不作,他们......” 凤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 “怎么了?”宗海宁知道事情不好。 “用了炸药。”凤曼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凤曼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宗海宁反应的也不慢,两人快速的起身,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回去。” 两人快速的飞身上马,匆匆离开唐朝奔向秦朝。 两人什么都明白了,唐朝抓走老爷子不过是个圈套,怪不得就走老爷子那么顺利;怪不得,二皇子左拦右拦的拖住他们的行程,现在看来都是有计划的。 二皇子拖住自己和海宁,只怕早就已经和信朝的新任可汗都灿勾结在一起了,都灿先是折损在海宁手中不少人马,后来又在龙御西手中吃了不小的哑巴亏,肯定是已经怀恨在心,凤云和何继平又是在逃。 信朝已经有了炸药。 很明显,凤曼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满怀恨意的何继平和凤云为了报复都在信朝,只等着给一个迎头痛击了。 凤曼和宗海宁一路上都不敢耽搁,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 唐朝。 皇宫中。 暗卫悄悄地出现在御书房向二皇子禀告,“皇上,他们已经快马加鞭的离开唐朝了,要不要属下派人去追杀???” 暗卫试探性的问道。 “不用。”二皇子心情大好,手指一下一下的扣在桌面上,眼睛眯起,“还用得着浪费咱们的兵马吗?他们要求朕做的已经都做到了,朕现在就等着炸药的秘方了。” 二皇子手指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忍不住十分得意,哈哈哈大笑。 “皇上英明。”暗卫立马说道。 “九皇子那个逆臣找得怎么样了?”二皇子突然之间问道。 “皇上。”暗卫有些惶恐,“臣追查了一路,恐怕已经跑进了那个禁地了,臣不敢妄动啊。” “废物。”二皇子突然之间怒骂,“下去吧。” 暗卫连忙劝道,“皇上您洪福齐天,只要是拿到炸药的秘方,就算是那个逆臣回来也只不过是自投罗网而已,您莫要担心。” “好了。”二皇子面上难看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伸手将暗卫招到自己身边,“姓周的那个老家伙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 “属下已经派人监视了。”暗卫低声说道。 “下去吧。”二皇子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暗卫消失后,周素心端着一碗莲子羹款款的走了进来,柔媚的叫道,“皇上。” 二皇子快速的闪过一抹深深地厌恶,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出什么,迎了上去,“美人你怎的如此劳累?” *** 凤曼和宗海宁快马加鞭的回到宫中,就看到宫中整装待发的军汉们。 军汉们站的整整齐齐的,每个人的身上都挎着一杆长枪,凤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究竟在什么时候她有了这样一只洋枪队了? 壮子和道士一见到宗海宁回来,激动地跑到宗海宁身边,大喊了一声,“老大。” 宗海宁用力的抱了一下两人,同样激动地喊道,“兄弟。” 军汉们齐声吼道,“老大。” 属于男人的雄性嗓音传遍整个皇宫上空。 龙御西瞬间算到凤曼身前,十分得意的炫耀道,“蠢女人,怎么样?老子弄得。” “好。”凤曼回答的铿锵有力。 原本郁结的心情一扫而空,秦朝有这样一支洋枪队,何所畏惧? 宗海宁考虑片刻,走到凤曼身边,面色凝重,攥紧拳头,“曼儿,这一仗,我去打。” 宗海宁眸中瞬间绽放出坚毅的光芒,身后的佩剑被宗海宁抽出,重重的插在地上,“他要战,我便战。” 凤曼用力的抱住宗海宁,在宗海宁的怀中轻声说道,“我等你回来。” 宗海宁重重的点了点头,深情的凝视着凤曼,只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片刻之后,宗海宁走到队伍的前列,重重的喊了一声,“出发!!!” 宗海宁的队伍充满着斗志,宗海宁转过头对道士道,“道士,你留在宫中。” “为什么?”道士蓦地瞪大眼睛,“我要随老大去杀敌。” “这是命令。”宗海宁大声喝道,“你走了谁来研制炸药?” 道士闷不吭声。 宗海宁的队伍大部分家乡都是在东北,早就对信朝的烧杀抢掠恨之入骨,现在信朝又来挑衅,无疑是拨疼了军汉们心中最痛的神经,同时更是拨痛了秦朝人民的神经,这几天,易宝斋和报文馆不遗余力的揭露着信朝人的种种恶行。 秦朝人早就恨透了这群草原鬼子,宗海宁的军队离开秦朝时,秦朝人民夹道相送,纷纷怒喊,“打倒草原鬼子。” 【打倒侵略者!!!】 【要给这群鬼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扬我秦朝威名!!】 凤曼随即返回凤幽宫,对着亦步亦趋可怜巴巴跟在自己身后的龙御西笑道,“御西,这回要谢谢你,你的功劳最大。” 龙御西瞬间翘起了尾巴,扬起下巴,“那是必须的,没有想到那个洋蛮子还真有一套,幸好老子聪明,马上就召集了几百个制铁师傅,日夜赶工出近千杆洋枪。” 凤曼拧着眉头,“可是这些还不够,这样,你去再多请来一些手艺精良的师傅,另外,弹药也要充足。” 凤曼一双凤眸绽放出霸气的光芒,狠狠地拍桌而起,“既然信朝敢挑衅,这次就要打怕他们。” 王嬷嬷十分赞同,眼中十分激动,“信朝欺压秦朝的边境多年,边境的官员多番反应过,可是一直没有办法,曼儿你说得对,这回必须要打怕他们才对。” 王嬷嬷深知其中的苦楚。 这群信朝人擅长骑射,烧杀抢掠之后骑马就跑,等到秦朝兵将到达的时候,那些个信朝人早就已经走光了。 几人正在商讨着对抗信朝,突然之间急色匆匆的走进来一个宫女,轻声对着凤曼说道,“皇上,大臣们求见。” 凤曼微微皱眉,“让他们殿外等候,朕随后就到。” “是。”宫女应声而去。 龙御西不屑的冷哼,“那群老不死的又来了,就tmd想当个缩头乌龟,老子气的恨不得咔嚓了他们。” “哦?”凤曼挑眉,“那刚刚的军队是?” “老子需要那些个老古董的建议,老子想打谁就打谁?”龙御西瞥了一眼凤曼,有些心虚的耸了耸肩膀。 “噗嗤。”凤曼笑了,走过去拍了拍龙御西的肩膀,“做得好。” 信朝三番两次的挑衅她早就想找个机会教训了,况且这一次,信朝能够联合唐朝的二皇子托住自己,恐怕就不是挑衅的事情了,分明是有备而来的,每一刻钟都是战机,龙御西虽热向来不着调,可是这件事凤曼十分满意。 龙御西瞬间错愕的看着凤曼的背影。 王嬷嬷微微一笑。 “皇上。”凤言率领一众文武大臣走上殿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凤曼坐在龙椅上,扬声道。 “谢皇上。”众臣纷纷起身。 “皇上,听说宗大人已经带着护**离开秦朝,奔赴东北边境了?”苏克哈第一个跳出来,十分不满的质问着凤曼,眼神咄咄逼人的看着凤曼。 “是的。”凤曼点头,一双凤眸危险的眯起,“苏爱卿有意见??” “皇上,这可使不得啊。”苏克哈急的直跺脚,“您怎么能如此那信朝只不过是缺点粮食,根本就不成气候,况且每年入冬之际就抢那么一回,我秦朝乃泱泱大国,若是因此出兵和一个弱小之国计较,传出去我秦朝颜面何存啊?” 苏克哈皱眉,“况且出兵劳民伤财,比起失去的,那么多军队要吃要喝,今年的收成并不好,这对百姓也是一种负担啊。” 苏克哈摆出为国为民的嘴脸,看的凤曼心中冷笑,处理了凤云之后,还没有腾出手来处置苏克哈,他就迫不及待的自己蹦跶出来。 当初凤云造反,苏克哈故意拖延时间,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口口声声说着为国为民,实际上还不是防止海宁掌握兵权做大? “苏大人此言差矣。”四大家族的白老爷立刻冷笑着反驳,“苏大人可有去宫外走走?” 苏克哈一愣,“不曾。” 这和宫外有什么关系,苏克哈面带着不屑的看着白老爷,以为将自己的女儿嫁进皇室就高枕无忧了吗?现在上赶着拍着皇上的马屁还不上想着讨好皇上? “秦朝的百姓心声苏大人可听到?苏大人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可是别人都已经打到了家门口你还要忍气吞声,难道只有等到当了亡国奴的时候你才要反抗,那是不是太晚了?”白老爷冷笑的看着苏克哈,然后对着凤曼拱手道,“皇上英明,臣以为,定要给信朝一个教训。” “臣也同意白大人的建议。”一个年轻的武将愤愤的站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腔热血的喊道,“臣请愿去东北边境协助宗大人,愿共同抵御外辱。” “臣也愿意。”另一个武将也站了出来。 “信朝藐视我皇、侵略我朝,此等小人行径,我泱泱大国何能容忍?臣以为不但要杀杀他们的威风,更要他们割城池赔罪。”说话的是镇远将军刘霆。 刘霆话音一落立马赢得了许多文臣武将的赞同。 经过凤云事件之后,朝中很多的文臣武将都是凤曼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这些个文臣很多都是易宝斋和报文馆中的有才华的学子,可不只是才学值得人称赞,更主要的就是嘴黑。 搬弄是非是强项。 有些人就提出了质疑,“苏大人如此包庇信朝,可是如之前的逆臣凤云一般,心中有了不臣之心?” “你胡说什么?”苏克哈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这话一开口,就有了人接口,一句一句损的苏克哈脸黑的吓人,又说不出什么。 凤曼见时候差不多了,一双凤眸扫过众臣,众臣顿时噤声,凤曼才扬声说道,“封刘霆为镇远大元帅,赵丹为做先锋,苏克哈为右先锋,即日起率十万兵马开赴东北边境,支援宗海宁的护**,定要扬我国威,一句战胜信朝。” 苏克哈瞬间面色苍白的看着凤曼。 凤曼眨也不眨眼睛的看着苏克哈,故意问道,“苏爱卿,可还有别的问题?” “皇上。”苏克哈面色苍白,却也顾不了别的了,急声问道,“那微臣的骠骑营呢?” 他身为骠骑营的统帅,凤曼派自己出征,却连提都没有提到骠骑营? “秦朝的安全一直是由骠骑营负责,如今骠骑营更是走不开,苏爱卿满腔热血忠君为国,出征之事朕自然是忘不了苏爱卿。”凤曼一脸的理所当然。 苏克哈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派自己出征,可是却将自己的心腹手下和队伍都留在了秦朝,这分明就是调虎离山之计,苏克哈老谋深算,顿时感觉到不好,凤曼恐怕是有阴谋,可是他敢说自己不去吗? 如果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那是杀头的大罪,即使自己有功,恐怕也当不过,若是他不去,只怕落得一个贪生怕死的罪名; 如果去了,就中了凤曼调虎离山的计谋,他堂堂的一个骠骑营的统帅却给一个镇远将军当先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明明是明升暗降的,若是在战场上。。。苏克哈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刘霆还有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年轻将领赵丹相继跪在地上谢恩,苏克哈骑虎难下,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跪在地上,“谢皇上。” “退朝。”凤曼朗声道。 一走进凤幽宫,龙御西瞬间窜到凤曼身前,竖起大拇指,“蠢女人,你果然是有办法,厉害!!” “你又去听墙角了?”凤曼睨着龙御西。 龙御西瞬间有些心虚,随即变得理直气壮,“我这不是怕你受委屈吗?” 狐媚子走了,龙御西心中各种舒坦,“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你看上的,老子都给你弄来。” 凤曼一双凤眸看着龙御西,心中突然之间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我饿了。” “好嘞,老子这就叫人给你弄好吃的。”龙御西十分开心。 不一会儿,几个小菜已经端上桌子,龙御西亲自摆上碗筷,叫凤曼过来吃饭,一边说道,“快过来吃饭了,你说那个狐媚子有什么好的?你出去几天都饿瘦了。” 第一五六章 第一五六章 凤曼心不在焉的坐在桌子上,心中已经开始十分担心宗海宁了,即使海宁有了一支洋枪队,可是信朝因为何继平也有了炸药,毕竟火药无情,凤曼怎么能放心的下? 凤曼低下头,突然之间看到桌上的菜和小馒头,小巧的馒头上有一层灰绿,好像已经放置了许久,长了一层淡淡的绿毛。 凤曼瞬间眼睛一亮,脑中似乎在想着什么。 龙御西顺着凤曼的眼光看去,脸瞬间气绿了,大吼一声,“都tmd的给老子滚出来。” 御杀的杀手们瞬间出现在凤幽宫。 龙御西将发了霉的馒头狠狠地砸在杀手们的脸上,怒声骂道,“你们都是猪脑是不是?这坏了的东西拿来给皇上吃?你们有几个脑袋?” 龙御西瞬间就要上手打人,却被凤曼一把拉住,凤曼眸中闪着兴奋地光芒,“不要打。” 凤曼转过头对着杀手们吩咐,“快点去把马歇尔叫来,你们帮了我一个大忙。” 龙御西气得不行,自己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她,自己还不如一个后来的洋鬼子? 凤曼一双凤眸中兴奋得发亮,若是她没有记错,青霉素最初可是在发了霉的绿毛中发现的。 而战场上不可避免的受伤,中医太慢了,青霉素可是必不可少的。 *** 凤曼掐着手中的馒头,一双凤眼兴奋得发亮。 龙御西眼瞅着凤曼突然之间变得不对劲儿,瞬间窜到凤曼身边,一手抓过凤曼的手腕,把脉,眼中有些疑惑,“咦?好好的没有问题啊?” 凤曼甩开龙御西的手,强调,“我没有事儿,你先出去一下。” 凤幽宫的暗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凤幽宫中,跪在地上,“皇上,主子,马歇尔带到。” “快带进来。”凤曼急声说道。 “美人。”马歇尔一见到凤曼顿时眼睛一亮,张开手臂就向凤曼跑来,跑到一半马歇尔转而见到凤曼身边凶神恶煞的龙御西,正在冷笑的看着自己,马歇尔瞬间身子一抖,想到自己曾经在龙御西手下受过的伤,马上规矩起来,规规矩矩、不情不愿的看着凤曼,叫了一声,“皇上。” 马歇尔心中十分开心。 终于见到美人了,想当初以为能来了秦朝能常常陪在美人身边,结果,马歇尔撇了撇嘴,真的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那个研究火药的道士三天两头的找自己的茬。 而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马歇尔一见到就差点泪流满面,这还是人吗?他不过是那个一杆洋枪骄傲得意的炫耀了一下,这男人转眼之间就弄出几百人让自己手把手的教给他们洋枪制造技术。 马歇尔是不愿意的,这洋枪制造技术可是他保命赚钱的本钱,若是传给了别人,马歇尔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啊。 可是。 马歇尔,瞥了一眼龙御西,在绝对的武力值之下,马歇尔屈服了。 “马歇尔。”凤曼笑的十分和善。 马歇尔瞬间一抖,警备的看向凤曼,“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凤曼怎么能那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企图呢?对着身后的宫女吩咐,“赐坐。” 龙御西瞬间指甲挠桌子闹得咯吱咯吱作响,一双阴冷的眼睛在凤曼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瞪着马歇尔。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就说罢,我不坐了,坐着累,坐着累。”马歇尔说话说得心虚,一双眼睛总是心虚的往龙御西的方向看去。 凤曼诧异的转过头看了一眼龙御西。 龙御西瞬间无辜的耸了耸肩膀。 “来秦朝之后习不习惯啊?”凤曼一双凤眸笑的弯弯的。 龙御西瞬间痴痴的看直了眼睛。 马歇尔眼见着龙御西在凤曼身边,魂都要吓没了,哪还有色心啊?不住的点头,“习惯习惯。” “是这样的,你来了秦朝之后做了不少的贡献,我呢,是不会亏待有功的人的。”凤曼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发了霉的馒头,笑米米的说道,“朕决定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多给你一万个金币。” “真的?”马歇尔眼睛顿时亮了。 想着自己的工作量,再想想那一万个金币,好像也值了。 马歇尔心中已经激动的颤抖起来了,那一万个闪亮亮的金币好像全部朝着自己的怀中飞来,等到以后回了国也算是荣归故里来着。 “我听说你的国家有一些懂得化学的人才的。”凤曼手指微动,微微挑眉看向马歇尔。 ”这您都知道?“马歇尔顿时瞪大了眼睛,竖起大拇指,完全没有察觉到已经被凤曼卖了的感觉。 凤曼高深的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如果你有能力将懂化学和物理的人才网罗过来,这一万个金币是基础,你请过来的人越多,属于你的金币就越来越多。” “你的意思是,这金币还指不定是谁的呢?”马歇尔顿时炸毛。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凤曼用手指拨开散落在脸庞边的碎发,端起一杯茶,微微抿了一口,“我相信马歇尔先生是一个聪明人,绝对不会与金币过不去的。” 那是当然。 马歇尔心中大叫道。 谁会和金币过不去? 不过。 马偕而心中也有一些顾虑,他没有忘了眼前的美人是条美人蛇,旁边的凶神恶煞的男人更是比资本家还狠的,他当了二十多年的贵族都没有秦朝这些人凶残。 论凶残,这些人是大大的。 若是将同胞们弄过来,真的好吗?半秒钟之后,马偕尔就打消了心中的顾虑,他都已经这么悲催了,凭什么国内的那些个家伙在享福? 不公平! 绝对的不公平! 马歇尔点头,“我同意了,我只认识二十几个人,我要两万金币。” 马歇尔说出心中的价格。 这回凤曼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了,没有问马歇尔是如何传递的消息,她相信马歇尔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会开口的,马歇尔离开了。 龙御西忍了好久,十分不满意,看着凤曼,“这么一个怪物就够了,你还要弄进来多少个才罢休?” 语气十分酸。 “秘密。”办成了一件事情,凤曼心中十分愉悦,不停地摆弄着手中发了霉长了绿毛的馒头,一双凤眸中满是欣喜。 “你摆弄那个做什么?”龙御西皱了皱眉,瞬间窜到凤曼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凤曼,“嬛嬛想你了,我也想你了,陪一天孩子吧。” 凤曼心中划过一抹愧疚,点了点头。 龙御西心中瞬间十分欣喜,不敢相信凤曼竟然同意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凤鸣宫走去,经过一条长长的石子小路,龙御西小声的嘟囔着,“要是一直这么走该有多好啊?” “你说什么?’凤曼没有听清。 “没什么。”龙御西马上回神,收起眼中的希冀和落寞,摆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逗着凤曼笑。 **** 秦朝和信朝局势越来越紧张。 信朝的挑衅这一次没有得到秦朝的再次容忍,秦朝的军队迅速的抵达边境,而信朝的骚扰似乎消失了,边境变得异常平静,只是,宗海宁十分清楚,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宗海宁率领壮子等人驻扎在秦朝的边境,这次出来,道士制作的改良成功的手榴弹就有十几车,都被宗海宁秘密的分发下去,壮子一个一个的分下去,不停地嘱咐道,“见到草原鬼子就给我不要钱的扔出去,炸飞他们。” “放心吧老大。”东北汉子们十分豪气,拍着胸脯,咬牙切齿,“那群草原鬼子抢了俺们的粮食,糟蹋女人们,俺们早就忍不住这口恶气了。” 军营中,边关小镇边陲的女人们听说朝廷派军队来了,自告奋勇的进厨房帮忙,领头的大婶四十多岁,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厨房,“肉做了好没?” “做好了,四婶子。”说话的是个十分勤快的妇女。 “他三嫂,再去让人搬来几十坛子酒,这男人打仗了,喝了酒下手狠。”四婶子不忘交代。 “好嘞。”三嫂爽快的应着。 随着双方关系越来越紧张,双边贸易已经停止的差不多了,就连出入两国之间的商队也都躲得远远的,但是,秦朝的蓝印花布和蜡染扎染已经打出了名气,草原上有些有钱的贵族也高价从秦朝偷偷摸摸的买回来。 何继平到了信朝已经有了一段日子了,还是没有习惯信朝的草原气候,早晚温差特别大,又是住帐篷,令何继平这个江南女子百般的不适,可是想到曾经羞辱过自己的凤曼,何继平眼中蓦地迸发出一股不甘和怨恨,加速着手中的动作,然后催促着下手,“你们注意点,不能有半点差池知道吗?” “是。”回答何继平的是二十几个草原的姑娘。 自从半路碰上凤云之后,心中的仇恨支撑着何继平跟随凤云一起来到信朝,只为自己出一口恶气,何继平拳头紧紧攥起。 “何姑娘。”一个高大的男人掀开帐篷,手中捧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何继平。 帐篷中的草原姑娘纷纷惊慌失措的行礼,“大汗。” 不少大胆的姑娘偷偷地瞄着原来的二皇子、现在的大汗都灿。 “你来做什么?”何继平紧紧的皱眉,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不耐烦,这人早晚的烦自己,完全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你看我给你带来了礼物,十分稀有的。”都灿好像完全不介意何继平的态度,微笑的打开手中的包袱,露出里面古朴又美丽的蓝印花布,“你看。” 何继平不经意的转过头,眼睛蓦地瞪大,一下子紧紧的抓着蓝印花布,急声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现代的蓝印花布怎么会出现在古代? 何继平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蓝印花布。 何继平几乎是一把就抢过都灿手中的蓝印花布,拿在手中,没有错,就是蓝印花布。 仿佛一片江南烟雨下纯净古朴的蓝白两色,为这一方小小的质朴的布料注入了灵性,何继平心中一时之间五味陈杂,转过头看向都灿,急切的问道,“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何继平语速极快,几乎在质问。 都灿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不悦,随即变回了平常的神色,大喇喇的坐在虎皮榻上,说了两个字,“秦朝。” 何继平蓦地震惊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不信?”都灿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可是本王费了好大的功夫从秦朝弄来的,那人你也认识,就是秦朝的女皇。” 都灿抚摸着下巴,眼睛若有所思,“这倒是个奇女子。” 何继平已经听不清楚都灿说什么了,满脑子都是不敢置信。 怎么会是那个践人? 何继平猛地狠狠地敲着自己的头,是她笨了,之前的炸药出现在的就是不同寻常,她已经怀疑了,可是她就是没有往凤曼的身上想,何继平心中更加痛苦不堪,想到过往,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攥起,低垂的眸子中闪过浓浓的怨恨。 凤曼分明就是知道一切,还装作失忆,装成白莲花的样子骗取宗大哥的爱情,宗大哥竟然不相信自己,为了那个践人还要杀了自己,何继平想想心中就恨的不能自已,拳头狠狠地全在桌上,白希的手已经泛起一片通红。 想当初,她是多么的盼望在这异乡能碰到一个穿越者,她们也许会成为很好的姐妹或兄妹。 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凤曼? 那个践人? 都灿连忙上前捧起何继平的手,关心的急声道,“你就算生气也不能拿自己出气啊?有谁得罪你了?尽管告诉本王,本王给你出气。” 何继平身子一颤,都灿灼热的体温烧灼的她心中一动,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都灿,嘴唇翕动,眼中带着一抹希冀,“真的?” 都灿没有宗大哥的睿智。 都灿没有宗大哥的风度翩翩,即使是王,也不过是个粗鲁的草原汉子,根本就不懂得风雅。 可是都灿能帮自己报仇,何继平心中瞬间燃烧起一抹火焰,是复仇和愤怒的火焰。 都灿一下子攥住何继平的肩膀,心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得逞的喜悦,粗声粗气的喊道,“只要你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只要你答应做本王的女人。” 打从何继平进入草原开始,都灿就一直想让何继平成为自己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这女人有大才能,只有自己的人用着才会放心,这是都灿的原则,可是这个女人偏偏对自己爱理不理,都灿心中恼火不已。 可是没有想到何继平竟然在这个时候松口了。 都灿心中暗自冷笑,看着何继平。 何继平点了点头,咬着牙,“好,只要你帮我报仇。”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的。”都灿一下子就抱住了何继平,手劲儿大的扯破了何继平的衣服,猴急的吻住了何继平。 “等等。”何继平用手推着都灿的胸膛,颤抖着声音。 “还有什么事儿?”都灿粗鲁的喊道,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不耐烦之色,喘着粗气,忍着心中的怒气。 “我的仇人就是凤曼,你敢吗?”何继平咬着牙。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灿不屑的冷笑,“老子都已经出兵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老子告诉你,秦朝,老子势在必得。” “好,我帮你。”何继平颤抖的闭上眼睛。 这一夜,何继平承受着都灿的粗鲁,心中的屈辱加倍,她更加恨凤曼,恨得咬牙切齿。 *** 周氏的身份曝露在宗家引起轩然大波。 第一个不能忍受的就是宗志勇。 和她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的狠毒女人死了,可是却是假死,换上了一张脸重新进入了宗家,勾引了自己,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无形之中鼓动着自己与大儿子的关系破裂,宗志勇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宗志勇颤抖着手给了周氏狠狠地一巴掌,怒声狂吼道,“给我滚!!!宗家容不得你。” 周氏捂着脸默不作声,眼中有着羞辱的泪水。 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王氏。 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折在这个践人手中,以前唯唯诺诺在自己手下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以为宗海微出息了,仗着老太太的宠爱,就像踩着自己一脚。 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 王氏见周氏狠狠地瞪着自己,也全然不在乎,在老太太身旁添油加醋,阴阳怪气的笑道,“嫂子还真是手腕高超,我真是拍马不及啊,哼,损人利己这份勾当干的是丝毫不手软啊,连自己的身边人都算计,真真的令人心寒啊。” “你说什么?”周氏瞪了王氏一眼,然后满眼心碎的看着宗志勇,喊道,“老爷,我只是舍不得你,当初那种情况,我真的是别无选择啊,老爷。” “滚,谁是你的老爷?”宗志勇指着周氏的鼻子就痛骂,“我这辈子算是瞎了眼睛了,全都毁在你这个贱女人手中了,当初我就写了休书,你早就已经不是我宗家的人了,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老爷。”周氏痛哭流涕。 宗海清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他完全可以理解宗志勇心中的不甘、不敢置信、震惊和被欺骗之后的心痛,向来能言善辩的宗海清也说不出什么了,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那是他的娘亲,他如何能舍弃? 纵使旁人都抛弃了娘,他也不能。 “够了。”老太太大吼一声,嚯的站起身,“休书不能写。” “娘。”宗志勇不敢置信的指着周氏,“这样狠毒的女人你还不让我休了,我。。。。。” 宗志勇冷冷的别过头,“我是决计不能再与这个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之下了。” “老太太。”王氏眉头一皱,有些不明白宗老太太的态度了,之前宗老太太不喜欢周氏她都是看在眼中的,怎么会? 王氏垂下眼眸,口中的话在嘴边转了转还是忍不住的说出口,“老太太,您真的要留.......” 王氏在宗老太太凌厉的眼光中讪讪地闭了嘴,干笑了一声没有在说话。 “你们都先出去吧。”老太太疲惫的挥了挥手,看着伤心欲绝的周氏一眼,“你留下。” “哼。”宗志勇余怒未消的怒瞪着周氏一眼,转身恨恨的大步离去,没有丝毫的留恋。 宗志勇的毫不留恋好像是一把刀子一般深深地割进了周氏的心中。 周氏身形一晃,面色苍白,没有说出话来。 王氏与宗海微也随即离去,宗海清叹了口气,等在门口; 屋中只留了下老太太和周氏,还有陪在周氏身边的红梅,周氏几乎站立不住,红梅在一旁扶着周氏。 屋中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周氏只是低声啜泣着,老太太也没有开口,过了半响,老太太抬起头,招了招手,“过来。” “老太太。”周氏抹了抹眼泪,走到老太太面前。 “出去散散心吧。”老太太意欲不明的说道。 “老太太?”周氏震惊的看着宗老太太,连忙开口说道,“我不想走,老太太,您刚刚不是说?” “有我在,宗夫人的位置就永远都是你的。”老太太一笑,眼光看向来门口宗海清的方向,“志勇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先出去散散心,随着清儿去秦朝吧。” 红梅的眼光闪了闪,没有说话,周氏好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多,震惊的看向宗老太太。 她竟然还没有放弃? 周氏心中想了想,未尝不可,想到这,周氏点了点头。 宗老太太笑的和蔼的拍了拍周氏的手,只说了一句话,“你向来是个聪明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 转天。 宗海清返回秦朝了。 随行的还有一辆马车,低调的跟在宗海清身后,缓缓驶进秦朝,周氏低调的住进了忠义侯府,全程没有惊动任何人,宗海清并没有隆重的介绍周氏,只是淡淡的吩咐人照顾好周氏,随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命人去通知了关屏。 关屏乍一听到宗海清回来的消息,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悲是喜,眼角瞥过身后暗暗欣喜的丫头,关屏紧紧地皱了皱眉头,没有动。 丫头樱红忙前忙后的拿出一件大红色的衣服,走到关屏面前,催促道,“小姐赶紧换上这件衣服吧。” 关屏看着樱红的暗自窃喜,心中忽然之间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憋闷,有些冷淡的说道,“不用了,我就穿这件衣服去就可以。” 樱红顿时拉下脸,冷冷的看着关屏,强硬的把衣服往关屏的身上套,“不行,小姐您可别忘了,老爷交代的事情,国公爷喜欢你穿红色的衣服。” 樱红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不屑。 叫一声小姐,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小姐呢?不过是个下贱的低等货色。 关屏心中突然之间闷痛,压抑着怒气,一把扯过樱红手中的刺目的大红衣衫,没有好气的说道,“我自己穿,不用你,你先出去。” 关屏一点都不喜欢红色。 这刺目的红色不停地在提醒自己不过是个替身,不过是关家的牺牲品,甚至自己那个所谓的爹根本就不信任自己,派樱红来监视自己。 樱红冷冷一笑,“小姐您还是快着些吧,国公爷在等着您的。” 樱红好像是没有听到关屏的吩咐似的,板着脸说着。 关屏忍着怒气穿上了红衣,画上了红妆,对着镜子一看,顿时之间有些恍惚的看着镜中的女人,微微上挑的眉毛,一身刺目的大红,镜中的女子看起来十分端庄,但是这根本就不是自己。 迟疑的走进宗海清指定的房间,关屏眼睛暗了暗。 这不是宗海清的房间。 他每次疯狂的要自己都是在客房,她除了宗海清那次醉酒从未进过他的房间,关屏心中一痛,眼角染上了一抹嘲讽的神情。 也许。 在他的眼中,自己根本就不配。 宗海清冷着脸一下子将关屏扯倒在榻上,反剪着关屏的手,关平顿时痛的嘶一声,被宗海清冷冷的打断,“不许出声。” 关屏面色瞬间苍白,紧紧咬着下唇,没有作声。 宗海清粗鲁的扯着关屏的衣衫,从背后直接要了她,关屏忍不住痛呼一声,随即紧紧地咬住嘴唇,看着眼前刺目的大红色锦被,关屏的神情有一阵恍惚,如果不是身上传来的痛意,她会错以为这是洞房花烛。 身后的钳制不知何时松开了,关屏试探着转过身,手臂试探着环抱住了宗海清的身子,宗海清浑身一僵,却没有将关屏的手扯下去,闭上眼睛,慢慢地回抱住了关屏。 关屏顿时惊喜的瞪大眼睛,眸中充满着不敢置信。 身上传来的痛意似乎都没有那么明显了。 这是他第一次抱自己。 关屏心中忽然之间泛起一阵涟漪。 或许。 关屏面色蓦地染上了两抹酡红。 芸雨之后,宗海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就走,反而是埋在关屏的胸口,鼻尖充满着熟悉的馨香,慢慢地,宗海清睡去了。 宗海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走。 或许是因为关屏是个懂事的,她从来不向自己提出什么要求;或许是因为她那张像极了曼儿的脸;或许是因为她像极了曼儿的背影。 在这熟悉的馨香中,宗海清心中突然之间闪过一个念头,他已经习惯了有这么一个像曼儿的人陪在自己身身边。 *** 秦朝的皇宫中。 自从凤曼找了马歇尔一番谈话之后,马歇尔最终还是用锦衣卫传递了消息,令凤曼惊讶的是,那个消息的的驿站竟然在秦朝一个偏僻的海边。 凤曼十分惊讶。 她的国家中什么时候有了外国的势力,她竟然不知道,凤曼表面上装作不动声色,暗中派锦衣卫去查,一个月之后,在马歇尔的推动下,一批大不列颠的异国学者们终于踏进了秦朝的皇宫。 为首的男人是个矮胖的男人,一口流利的秦朝话,一见到马歇尔立即欣喜又夸张的抱着他,“哦,我的朋友,我就知道你不会遗忘我的。” 马歇尔见状笑了,眼中有抹幸灾乐祸,“有金币就大家一起赚嘛。” 晚饭后,安格等二十几个学者见到了凤曼,安格顿时瞪大了眼睛,往凤曼身边凑,“噢,我的上帝,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美的人儿,美人儿。” 安格转过头看向马歇尔,“你太不够意思了。” 凤曼微笑着看着他们。 安格搓了搓手,就要与凤曼来个亲吻礼节。 眼看着这一幕的马歇尔坏心的没有做声,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紧紧地看着安格。 就在安格靠近凤曼的时候,龙御西瞬间出现在凤曼身边,一个箭步挡住了凤曼,同时飞出一脚将安格踢出两米远,眼中闪着冷笑,指着安格就开骂,“你tmd的再板不住你那张嘴,老子就切下你的嘴做成标本,哪儿不规矩就剁了哪儿。” 大不列颠的客人们瞬间惊悚,怎么会有这么野蛮的人存在? 而凤曼和藏在凤幽宫中的锦衣卫们都十分清楚龙御西言出必行的性格,包括马歇尔都知道龙御西的特别bt,不过在之前凤曼的授意之下,龙御西踹的并不是特别的狠 安格马上就爬了起来,就要上前和龙御西理论。 马歇尔一把拉住安格,小声道,“兄弟,你还想不想赚金币了?” 安格瞬间一抖,嘟嚷着,“那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哪?” 凤曼见差不多了,轻咳一声,给大不列颠的客人们讲明工作之后就做了一番动员。、 中心思想就一个:只要干活就有金币;只要好好的干活就有多多的金币;所有赚钱只有一个前提,就得工作。 安格顿时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你打算支付给我们多少金币?” 凤曼神秘的伸出一根手指,看着安格等人明显发亮的眼睛之后,凤曼说道,“每人一年一千个金币。” 安格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同样的也是累死累活的在国内实验干活,资本家每月就供给一些面包和几个金币,而这个美人一出手就是一千金币,简直是不敢置信哪! 安格等人看向凤曼的眼神瞬间都变了。 就像是看财神爷一般的眼神。 马歇尔心中忍不住得意,他果然是赚了,拉来这二十个劳动力,他就赚了两万个金币,这活好啊。 凤曼询问了一下,来的人中竟然有十五个是学化学的,有五个是学物理的,凤曼将袖中的发霉的馒头拿了出来,指着上面的绿毛对着安格等人说道,“你们研究研究这个,我要一种药物,能有消炎的、” “消炎的?”安格彻底模糊了,有些不懂的看向凤曼。 凤曼心中一喜,看样子他们的国家还没有这一类的药物,凤曼比划着,“人若是受了伤,不经过处理会慢慢地死去,青霉素就是一种消炎药,促进伤口慢慢恢复的。” 安格顿时懂了一些,点了地那头,“我们试试。” 另外两个学物理的,直接就被凤曼拉去纺织机去了,白七掌管的工艺局已经渐渐的成型了,以后工艺局扩大了,只有蓝印花布几项肯定是不行的,凤曼心中已经盘算好了。 “至于你。”凤曼指着马歇尔,“你随着御西去,还有一些工作安排。” 前方战场上肯定会需要大量地武器,他们的洋枪现在只有一千支,凤曼的计划是全军武装。 啊。 马歇尔面色顿时哀嚎一声,果然,美人蛇的钱真不是好赚的啊! *** 同一时间。 东北边境。 都灿的军队趁夜摸进了秦朝边境的一个小镇。 都灿一举拿下了何继平,心中很是得意。 从这个女人跟着凤云进入信朝开始,都灿就已经盯上了何继平,并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美貌,他身为信朝的二皇子,现在更是贵为信朝的可汗,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论温柔、拼贤惠、比美貌,有千千万万个比何继平优秀的,可是没有人一个女人会制作炸药。 都灿第一次见识到炸药的威力。 那地动山摇、天崩地裂的感觉都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何继平在地动山摇的狼烟中诡异的一笑,引起了都灿的注意力。 都灿就发誓,这样的女人他一定要弄到手心中。 这样的威力迅猛的炸药他势在必得。 没有想到何继平竟然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多少次在别人面前拂了自己的面子,都灿心中冷笑,看着何继平,早晚有她求自己的一天。 果不其然。 都灿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嘲讽,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就是一直表现的高高在上的冰山美人也不例外。 圆-房之后,都灿一道圣旨,何继平成了信朝可汗的新王妃,大把的赏赐抬进何继平的帐篷,都灿从来都不曾亏待自己的女人,更何况是对自己非常有用的何继平呢? 一时之间,信朝人人都知道了,新可汗的新王妃受尽千宠万宠。 而何继平对于各种珠宝无动于衷,指对着都灿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弄垮凤曼。 都灿眼中含着一抹嘲讽,恐怕何继平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有多么的扭曲,都灿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信朝地处草原,地广人稀,若是到了冬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再加上天灾,人民的生活十分困难,历代信朝的可汗都对邻近富饶广阔的秦朝垂涎不止,更别提都灿了,都灿两次出使秦朝都铩羽而归,丢尽了颜面,在凤云的挑拨之下更是恨极了凤曼。 何继平一提出要求,两人一拍即合。 不过。 都灿一个箭步上前,一把粗鲁的将坐在虎皮上的何继平从榻上拎了起来,撞进自己宽阔的怀中,都灿垂下头,看似亲昵的在何继平耳边轻语,实际上只有何继平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像狼一般难缠。 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的直觉令何继平浑身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何继平被迫仰头看向都灿。 都灿嘴角残忍的勾起一抹弧度,“我不管你的过去,但是你要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都灿的女人,若是发现你对不起我。” 都灿饿狼一般的眼神令何继平有些胆寒。 何继平心中悲哀的闪过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出了虎穴又掉进狼窝,可是何继平转眼就想到自己那么喜欢的宗大哥转眼之间就要为了那个女人要自己的性命。 而凤曼更是把她当成猴子一样耍,让自己承受那样的屈辱。 何继平袖中的手紧紧地攥起,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恨意,心中咬牙切齿,凤曼,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我受到的屈辱。 何继平一阵沉默,没有注意到都灿面色渐渐变得很难看,都灿狠狠地卡住何继平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都灿冷冷的说了一句,“说话。” 何继平屈辱的颤抖着嘴唇,轻声道,“我明白。” 箭到弦上,已经不得不发。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退路了。 事实上都灿并没有多么喜欢何继平,只是作为信朝的男人,天生就有一种掌控的**,是自己的东西,别人休想染指。 都灿不是傻子,何继平的态度早就已经反映出来,何继平心中有人,这令都灿心中十分不爽。 何继平当初与宗海宁在秦朝的事情也不是秘密,都灿有心,稍微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原来那个歼夫就是宗海宁。 而秦朝派来的将领正是宗海宁。 都灿眼中闪过一抹狠毒的光芒,大步的走出帐篷,森冷的对着身边人吩咐,“集合队伍去。” 第一五七章 第一五七章 都灿身旁是一个新的小个子的军师,眼中有些惊讶,随即平静,小声试探的问道,“可汗您这是?” “夜袭秦朝。”都灿冷声道,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微笑,“我们去会会秦朝新来的将领。” “是。”军师没有任何意见。 这次的夜袭小队由都灿亲自带队,带着五百名精英,趁夜的摸进了秦朝的边境,全程十分顺利,和往常没有半点分别,顺利的进入了东北边境西边的一个小镇——白鹤镇。 这个小镇是秦朝与信朝连接的一个重要通道,两国的商队一般都是在白鹤镇补寄和交易,镇上的秦朝人比较多,也比较富裕,都灿的目标就是这个白鹤镇。 像往常一样摸进了白鹤镇,都灿率领着骑兵冲进了第一家。 竟然是空的。 第二家——也是空的。 别说人影,就是连只牲口都没有见到影。 就算是都灿再得意,现在也明白了其中的不对劲儿了,都灿顿时高声喊道,“有埋伏,快撤。” 都灿一声大喊,后面的草原汉子们瞬间掉头往回跑,可是已经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前方冲出一排手持着洋枪的东北汉子们,东北汉子们狂喊着,“干掉这群草原鬼子。” 说罢,一排枪声啪啪啪的响起,首当其冲倒下的就是最近的一排草原汉子们,有的汉子们手中的大刀刚要举起,就不敢置信的缓慢的低下头,看着胸前多出的窟窿。连一个反应都没有,就做了枪下亡魂。 这个当然是宗海宁的主意。 从宗海宁到了东北边境的第一天,感觉到边境诡异的宁静,以往嚣张跋扈的草原汉子们竟然销声匿迹。 连壮子都十分纳闷,问着宗海宁,“这是不是又是草原人的诡计?” 壮子想的没有错,按照以往草原汉子们骑着马到秦朝周边抢东西抢美女,抢粮食抢金银,可就是那么一阵工夫,等到秦朝的军队赶到的时候草原人早就已经没有影子了。 想抓住这群人谈何容易? 再说秦朝平常的军队根本对民风彪悍的草原士兵奈何不得,每次都是伤亡惨重,可若是军队中的精英来到这儿,就拿宗海宁的军队来说,一万人,吃吃喝喝都是要银子里的,每停留一天都是不少的花费。 宗海宁分析了一下地形,眉头紧紧蹙起,想了想,沉重的拧着眉头,摇了摇头,“不可能。” “我们这样。”宗海宁眼中蓦地闪过一抹亮光,凑近壮子的耳边悄悄吩咐道。 “守株待兔?”壮子眼睛明显的一亮。 守了一个多月,夜晚的温差大,就连最抗冻的东北汉子都快要扛不住了,连壮子都要忍不住怀疑老大的判断是否正确了。 事实证明,宗海宁的判断是正确的。 信朝人出现了。 都灿本以为自己手中带着不少炸药,可是他更没有想象到的是秦朝人手中竟然拿着一种不知名的厉害武器,己方连人都没有看清就成了亡魂。 这给都灿的震撼不可谓不大,都灿在队伍后面狂喊着,”快找地方躲起来,不要被那个怪物器打到,扔出手中的炸药。” 碰。 一声接着一声的地动山摇的声音响起,宗海宁一方迅速地趴在地上,只要见到草原汉子露头就开始揍,见一个大一个。 很快的,都灿一方的炸药快要用光了,而草原汉子们手中的大刀根本就排不上用场,而宗海宁一方粮草充足,弹药不断,转眼之间,都灿一方就已经死了一二百人,都灿只能带着残余的三百多人龟缩在民房后面。 “老大。”壮子跑到宗海宁的身边大声吼道,“他们根本就不出来,怎么办?” 这样拖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啊。 自己一方手中虽然有着洋枪,可是子弹毕竟不是神器,根本就打不穿墙面,对着都灿一方束手无策,洋枪在手中与没有无异。 若是放弃洋枪,他们根本就拼不过那些能骑善射的草原人。 形势一时危急了起来。 两方人马对峙着。 躲在房墙后面的都灿头上的汗珠也渗了出来。 他从回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武器,拧着眉头问着身边的军师,“怎么办?” “可汗,要不咱们撤吧、”军师急声说道,“您的龙体最重要,来日再报仇不迟啊!” “不行。”都灿咬着牙,自己怎么能输给宗海宁? 这绝对不行、。 都灿脑中飞速的旋转着、 而另一边,宗海宁压力也是十分的大,信朝人擅长射箭,等到天亮了之后对自己这一方,恐怕就要不利起来。 “老大,怎么办?”壮子很是焦急,一边恨恨的这段手中的树枝,骂道,“这群草原鬼子还真是狡猾。” 宗海宁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上已经折断的树枝,突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面上染着喜色,连忙吩咐道,“壮子,你赶紧带着几个兄弟们去收集一些树枝干草来,我们用火攻,用烟把他们熏出来。” 壮子惊喜的看着宗海宁,竖起大拇指,“我这就去。” “小心些。”宗海宁嘱托着。 不一会儿壮子收集了树枝和干草卷成了一个个圆形,点着火之后,一个个烧着的树枝干草团子狠狠地砸向了都灿等人的方向。 一时之间,浓烟滚滚。 在浓烟中,宗海宁沉声道,“洋枪准备。” “是。”东北汉子们兴奋地端起手中的洋枪。 果然,草原汉子们在后面藏不住了,露出身体,刚刚露出了头,就被东北汉子们一枪毙命。 东北汉子们枪法奇准。 当然这还得感谢龙御西日夜苦--逼的操--练他们! 转眼之间,都灿一方又是损失了一百多人,已经剩下不到二百人了。 军师焦急的喊道,“可汗,快撤吧。” 都灿面色十分难堪,咬着牙,狠狠地瞪向了宗海宁的方向,两次都败在这个男人手中,都灿怎么能够甘心? 都灿紧紧地咬着牙,低吼道,“撤。” 军师面上顿时染上了欣喜,低喊道,“快,掩护可汗撤退。” 信朝和秦朝在东北边境白鹤镇的第一场战役,在后世称白鹤镇战役,秦朝以绝对的优势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而都灿虽然是逃脱了,却在左肩膀上中了一枪。 回到信朝,都灿已经疼的昏迷了,一堆御医束手无策,何继平过来之后,看到都灿肩膀上的伤口,顿时面露惊恐,“竟然是枪伤?” 他们已经有了火枪? 这怎么可能?? 当然是有可能的,同一时间,白鹤镇大捷的消息传回了秦朝,凤凰城的人民奔相走告,欢呼着,易宝斋和报文馆在第一时间对白鹤镇战役进行了报道。 而在皇宫,龙御西不知道何继平的震惊,他正在努力压榨着马歇尔的剩余价值——继续加工洋枪。 龙御西甚至规定了任务量,每天五百杆洋枪。 马歇尔一听,差点哭爹喊娘? 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向龙御西的眼光都变得一样?这人不会是他们西方的吸血鬼吧?本资本家还资本家,比美人蛇还美人蛇。 抱怨归抱怨,马歇尔还真的不敢拿龙御西的话当耳旁风。 因为。 有血淋淋的教训呐! 马歇尔一回想起往事,顿时觉得都是泪水啊,第一回的时候,他离五百杆洋枪的总数就差了五十杆,结果当天晚上他就被龙御西那群神出鬼没的手下拉进了凤鸣宫,不打他也不骂他,就是点住马歇尔的穴位,坐在屋子里动也不动的看着龙御西在屋中剥人皮。 那个龙御西手持着锋利的利刃,手段干脆利落,只见他刀锋一划快的几乎看不见影子,转眼之间一张人皮就给剥了下来。 马歇尔惊恐的看着那张人皮,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知那个杀手小头子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主子,您的速度太快了。” 那个龙御西邪笑着,“哦,那我来一个慢动作。” 只见龙御西一边剥人皮一边朝着马歇尔冷笑,面上站着鲜红的血,马歇尔大叫一声就晕了。 上帝啊! 这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存在啊? 您的光辉为什么照耀不到这片邪恶的土地上啊?马歇尔心中泪流满面,忽然有些后悔了,当初贪图那点金币掉进了狼坑。 说起金币马歇尔又是一肚子的委屈。 当美人蛇将金币派人给他送去的时候,马歇尔当时整个人就不好了,说好的又大又圆的金币呢? 为什么一个金币比自己的手指甲还小? 马歇尔当即就冲到了美人蛇的凤幽宫,愤怒的将比指甲还一边大的金币摔在桌上,咬牙切齿的质问美人蛇,“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国家的金币都是这么大的,你这是很没有诚意的表现!!!我要求罢工!” 马歇尔一捉急就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两手手指比划着一个大大的圆形。 凤曼诧异的抬起头,冷笑道,“你都说了那是你们国家,这里是秦朝,我们的金币就这样,你若是不愿意,就离开,朕不会阻拦。” 马歇尔本来想是威胁凤曼的,整个秦朝中只有他自己懂得洋枪制造的技术,即使秦朝的工匠过来,马歇尔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即使累的要死,也没有将手中的技术交出去,他十分明白,若是交出去的话,等于截断了自己的财路。 马歇尔并不是真的想要罢工。 凤曼一眼就看穿了马歇尔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看着马歇尔,“你我是朋友,我这个人对朋友向来是十分仗义,也是十分大方的。” 马歇尔气的说不出话来,愤愤的盯着桌上指甲大小的金币,这就是所谓的大方? 这就是美人蛇的仗义? 马歇尔心中瞬间憋的一口气上不来,憋得面红耳赤,反驳道,“荒谬。” “既然马歇尔先生怀疑我的诚意,恐怕我们的合作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如果不是我仗义,别人一年一千个金币,而我直接给你两万金币,马歇尔先生,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贪心不足蛇吞象,人心不足咬太阳。”凤曼十分抱歉的摊了摊手,无辜的说道,凤曼突然之间话音一转,十分惋惜的道,“不过您走了也没什么关系,安格先生会很开心的。” 马歇尔几乎一口老血喷到凤曼身上。 他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把安格那货弄来,他们两人的人脉都差不多,安格甚至比自己还要广一些,换句话说,他,马歇尔现在已经不是不可取代的了,马歇尔紧紧皱着眉头。 看着桌上小小的金币,马歇尔又是一阵憋闷。 这时候,安格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十分兴奋的对着凤曼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皇上,已经有成果了。” “真的?”凤曼十分惊喜的看着安格。 “可不是。”安格的表情十分激动,有着一个科学家的狂热,说了好半天似乎才看见马歇尔,顿时给了马歇尔一个大大的拥抱,拍着马歇尔的肩膀,大笑,“兄弟,你也在这儿,太好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边的?” “哦?”凤曼挑着眉头看向马歇尔,叹了一口气,“马歇尔先生是来和我告别的。” “你要回大不列颠了?”安格像是看精神病人一般看着马歇尔。 好好的金币马歇尔竟然都不赚,安格十分可怜的看向马歇尔。 马歇尔瞬间一个机灵,有些防备的看着安格,好像他已经变成一个磁铁,专门吸走自己的金币,马歇尔心中瞬间做出决定,连忙摆手笑道,“皇上和你开玩笑呢,皇上,我先去工作了。” 马歇尔情急之下竟然鞠了一躬,然后快速的跑了。 安格心中想的,马歇尔一样明白。 是了,谁会和金币过不去呢? 凤曼激动的与安格奔向青霉素的研究所。 一群大不列颠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在兴奋地围着桌子激烈的讨论着什么,这些人的秦朝话说得还不是很好,根本就不会说一些专业名词,索性就用了英语,而凤曼日常英语还可以,专业英语就听不懂了。 一群人一见到凤曼,顿时像是看到了财神。 安格像凤曼兴奋地介绍药效,“理论上说,这功效竟然真的和您说的相同,只是.....” 安格有些为难。 “什么?”凤曼急忙反问道,一双精致的风眸中闪过一抹喜色,手指紧紧地抓着装着青霉素的小药瓶。 “恐怕没有人试药。”安格皱了皱眉头。 理论上每一种药物研究出来,药效都不是稳定的,凤曼微微皱眉,这确实是个难题,青霉素刚刚被开发出来,药效还不稳定,万一中间出了什么意外,这可是人命的大事儿。 凤曼皱了皱眉,有些冲淡了青霉素研究出来的喜悦,拧着眉头,“这样吧,先找些动物试药,我想想办法。” “都听您的。”安格眉开眼笑。 “对了。”凤曼转过身,看向一群研究人员,用英语说道,“各位的努力朕都看到了,每个人多加一百个金币,只要你们安心的工作,朕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 “噢耶!” “谢谢上帝!” “哦,不,应该谢谢女皇才对。” 屋中瞬间爆发出一股热烈的欢呼。 凤曼与安格一同走出了研究所,安格一时激动的有些忘形,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离凤曼已经很近了。 蓦地。 一道锋利的飞到朝着安格飞去,锋利冰寒的刀锋瞬间削掉了安格额前的金发,安格几乎吓得魂飞魄散,等到安格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刀已经像是有意识的一般飞了回去。 安格惊魂未定的看向飞刀返回的方向,瞬间注意到了正在阴沉着脸背着手走过来的龙御西。 一身大红色的衣衫更显得龙御西邪魅,龙御西阴冷的看着安格,勾唇一笑,笑容看上去十分残忍,看向安格的下身,“或许本殿要废了你的命根子,你才能安分点?” 安格下意识的紧紧捂住了下身,警惕的看向龙御西,“no!!!!” 安格一边求助似的看向凤曼。 凤曼不赞同的看向龙御西,“你别吓到他,他只是说些药物方面的事儿。” “哼。”龙御西悻悻的哼了一声,没什么好脸色,瞬间窜到凤曼身边,用自己的身子隔开了凤曼与安格的距离,顺便狠狠地踹了安格一脚,“要我看,这个卷毛鬼子分明是不安好心。” “对了,御西,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凤曼转移话题,笑道。 什么事情? 龙御西充满怨念的看着安格,心中嘟囔着,还能有什么事情啊?还不因为这些个洋鬼子?龙御西不乐意的瞄了一眼凤曼,蠢女人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写戏本了,把心思全都放在这群洋鬼子身上,他不乐意。 他心里不舒服。 可是。 龙御西心中有些迟疑,脑中飞速的旋转着,若是说自己是来找蠢女人来着,还有刚刚那一脚,指不定蠢女人有不待见自己了,龙御西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借口,“咳咳。” 龙御西装作一本正经的咳了一声,“这不是前几天白鹤镇大捷了吗?有些士兵受了些伤,可能有些不治,我赶紧来告诉你,看看你怎么办?” 跟在龙御西身后的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瞬间呛咳不已。 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龙御西。 他们家主子还有没有节操了? 有些不治这话从他们家主子口中说出来怎么就感觉这么怪异呢?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在主子手上有能死的人吗? 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对视一眼,这么多年,还真是没见过啊! 龙御西瞬间转过头,凌厉的看着两人,冷笑道,“你们是病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们整治整治?” 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要不愉快的节奏啊。 杀手小头子连忙摆手,“我们不咳嗽了,没病,真的没病。” 龙御西讨好的凑到凤曼身边,“蠢女人。” 龙御西话音一落,凤曼面上瞬间染上一抹惊喜,“人在哪里?” 龙御西不情不愿的咕哝着,“好像进了凤凰城了吧?” 他怎么会知道人在哪里呢?他这一天天的苦逼样子,整日想着怎么防着蠢女人身边的狐媚子,哪知道走了一个又一个。 龙御西瞬间攥拳,阴冷的瞥向安格。 “很好。”凤曼店亭,“安格,一会儿你随着锦衣卫去,和伤兵讲好了,先挑重伤员救治,查看一下药效,切记要小心,尽量救治。” “我知道了皇上。”安格兴奋地站起身道。 龙御西突然之间又不好了,用力的跺着脚,蠢女人真是笨了,自己就是个神医求别人干什么? “蠢女人。”龙御西的声音中充满了怨念。 凤曼与龙御西并肩而立的走出研究所,看向龙御西,“怎么了?” 龙御西身子又是一颤,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向前。 那双精致的凤眸中有着温和和暖意,就是找不到他最渴望的情意,龙御西垂下肩膀,“没什么,听说宗海清那小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中年女人。” “什么?”凤曼心中一动,心中有些惊讶,想了想又在情理之中,“难道是周氏?” 龙御西脑回路很简单。 宗海清别说带回一个女人,龙御西巴不得他带回一打女人,免得下次再见到宗海清时候,忍不住想抠出他那双经常长在蠢女人身上的眼珠子。 下面人回报的时候,龙御西也就没有细听,再听到凤曼提到周氏的时候,。龙御西瞬间竖起了耳朵,面上一阵阴晴不定。 蠢女人的过往他早就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 蠢女人受过的苦跟这个周氏绝对脱不出关系,龙御西忍不住冷笑,拍手大笑,“老子果然是心想事成。” 凤曼诧异,“什么心想事成?” 龙御西摆了摆手,“没什么。” *** 熙熙攘攘的街上。 白七神色匆匆,脸上染着喜悦,快速的向皇宫走去,一个没注意,白七不小心的与人相撞在一起,白七连忙说着对不起,在抬起头看清楚那人的脸时,白七和那人同时僵住。 白七震惊的看着白瑾。 白瑾穿着一身粗布以上,脸上掩饰不住的憔悴,哪里还有当初不可一世大小姐的风姿,还有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身旁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粗声喊着白瑾,“你能不能给老子快点走?杨大夫可等着诊脉呢,谁能专门等你自己啊?” 白七心中有些震惊,快速的掩饰起眼中的惊讶,“姐?” 白瑾眼中闪过惊喜,快速的拉住白七的手,哀求的道,“妹妹,姐姐已经知道错了,姐姐过去对不住你,求求你去皇上那给姐姐求个情吧,求求你。” 白瑾看着白七肤白如玉,明眸皓齿的样子,一袭湖蓝色的长衫遮不住白七的富贵之色,白瑾忽然之间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白瑾心中一阵难堪,她想就此转头走掉,可是白七是她唯一的机会。 以白家的势力,若是有心寻找自己,根本不会等到现在,白瑾心中明白,白老爷是已经彻底的放弃自己了。 白七看着白瑾声泪俱下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拉开白瑾扯着自己的手,看着白瑾,“姐,你有今日,都是你自食恶果,你要为自己做的负责,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她白七不是圣人,姐姐如今能够活着已经是皇姐开了圣恩,她怎么能去开这个口? 况且。 白瑾的脾气她十分了解,根本就不是安分的主,白七想到这,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已经有了孩子,好好的过日子吧!我先走了。” 白七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白瑾气急败坏的在街上就骂道,“白七你个无情无义的践人。” “你干什么?”赵三刀一把狠狠地扯过白瑾,冷冷的指着白瑾的鼻子,怒极反笑,“我告诉你,你甭想跑,快走,等生完孩子再跟你算账。” 赵三刀心中忍着恶气。 看着白瑾那张脸他就想到他那可怜的娘,就被白瑾生生的折磨死了,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三刀。”白瑾一见赵三刀怒了,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惊恐,凑近赵三刀小声的道,“我这不是也是为了咱们的孩儿着想么?” “那个不用你操心。”赵三刀恶狠狠地瞪着白瑾,“你只要生下我的孩子,别的不用你管。” 白瑾不甘心的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恐惧,小声的哀求着赵三刀,“三刀,我有些不舒服,咱们回去好不好?” “不行。”赵三刀皱了皱眉,粗声粗气的喊道,“杨大夫说六个月诊脉就能断出男女了,走。” 赵三刀粗鲁的拉着白瑾往前走。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福生堂,白瑾面色越来越焦急,几次想扯开赵三刀的钳制,都敌不过赵三刀的力气,白瑾眼中焦急之色越来越深。 蓦地。 白瑾忽然喊道,神色痛苦的叫道,“三刀,我尿急。” “福生堂有地方。”赵三刀看出了白瑾的小把戏,阴冷的看着白瑾,“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手段,否则我饶不了你。” “我能耍什么手段?我一个女人家。”白瑾开始假哭。 赵三刀冷笑一声,早就知道这女人诡计多端,赵三刀一下子抱起白瑾,“今儿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赵三刀直接将白瑾抱到了福生堂,白瑾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 “杨大夫,请您帮我婆娘看一下,能不能生个男娃?”赵三刀递上了提前准备好的瘦猪肉,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白瑾有些不愿意,被赵三刀强行按住手臂,然后对杨大夫笑道,“您请、” 杨大夫是个满头白发白须的小老头,缕着胡须坐在凳子上,探上白瑾的脉搏,笑米米地对赵三刀道,“难得你有心。” 话音未落,杨大夫突然之间面色剧变,收起脸上的笑容,仔细端详白瑾的面色,然后有些不敢置信,拧着眉头。 “怎么了杨大夫?’赵三刀一见杨大夫面色变了,顿时急了。 “怎么了?”杨大夫不敢置信的看向白瑾,“你这小娘子好生的狠啊?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下手,你知不知道这样对你自己也不好?” “你说什么?‘赵三刀面色一白,身子震了震,震惊的看向杨大夫。 “这小娘子从怀孕三月起日日服用芙蓉草,这对孕妇来说可是大忌啊,使孩子胎死腹中,有时候就连大人都有危险啊。”杨大夫摇摇头,痛心疾首。 赵三刀突然转过身,狠狠地看向白瑾,发现她脸上一片苍白之色,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一个五尺高的汉子顿时怒焰冲头,挥起拳头扬在空中,颤抖着声音,“这是为什么?你个毒妇,他是你的孩子啊。” “她不是我的孩子。”白瑾低低的笑了起来,慢慢地哈哈大笑,扶着肚子站起来,快速的反驳,“她不过是个孽种,一个流着低贱血液的孽种,我怎么会留下?你不是想儿子想的发疯吗?我偏偏不让你如意,可惜让你发现了,只要在等半个月,他就彻头彻尾的死了,去见你那个娘亲去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她有孙子陪着她了!” 赵三刀气的浑身直哆嗦,拳头换成掌,一下子敲在白瑾的颈后,白瑾一下子昏了过去。 赵三刀转过身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眼睛通红,不停地磕头,“杨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您肯定有办法的,求求您。” 杨大夫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她说的很对,若是再有半个月,她腹中的孩子恐怕就死透了,古书上记载着一个法子,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么法子?”赵三刀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不停地磕头,“不论什么我都答应,求求杨大夫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不行。”杨大夫摇了摇头,“这太损阴德了。” “杨大夫,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赵三刀不停地苦苦哀求着。 杨大夫被磨得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是在书中看到一个方法,说是能剖腹取子,只是这法子虽然孩子会有一线生机,大人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啊,况且,我也不会,恕我爱莫能助,诊金我就不收了,你回去吧。” 赵三刀霍的站起身,眼中燃烧起一阵怒焰,看着白瑾那张美则美矣却阴毒的脸,赵三刀心中下定了决心,将白瑾打横抱起,大步的向外走去。 回到家中,赵三刀就烧了一大锅开水,他之前特意的向邻居大婶请教过,生孩子要用热水的,然后就将白瑾绑在了杀猪的架子上,绑的结结实实。 赵三刀不仅杀猪的身手厉害,绑人的伸手更是厉害,小心翼翼的避开了白瑾隆起的肚皮,白瑾一丝都动弹不得。 赵三刀将刀子磨得锋利。 正在此时,白瑾醒了过来,惊恐的看着自己竟然被绑住了,而赵三刀竟然在磨刀。 他是想杀了自己吗? 白瑾眼睛惊恐的瞪大,面色变得煞白,突然之间有些后悔,她为什么要去惹怒他呢?正在此时,腹中的孩子微微的踢了自己一下,白瑾眼中快速的闪过厌恶之色,软声细语的求着赵三刀,“三刀,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会吓到孩子的。” 赵三刀霍的站起身,用刀指着白瑾,恶狠狠地道,“我就是要救我的孩子。” “你要干什么?”白瑾惊恐至极的喊道,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赵三刀,白瑾的心脏吓得凝聚成一团。 腹中的孩子或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惊恐,也动的特别厉害,一下下踢着白瑾的腹部。 赵三刀看着白瑾微微动着的肚皮,身后抚着,眼睛中有一丝慈爱,“我儿,为父这就救你。” “救命啊。”白瑾突然之间大声喊道。 赵三刀快速的用破布堵住了白瑾的嘴,然后手起刀落划开了白瑾的肚皮,鲜血流了出来,白瑾瞬间感觉自己要掉进地狱了。 疼的白瑾想放声大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鲜血从自己腹部慢慢流淌出去。 赵家的屋顶上,御杀的两个杀手亲眼看着这一幕,龙御西提前接到杀手的通知,也凑热闹的赶了过来,口中道,“啧啧,我这辈还没干过剖腹取子的事儿,下次试试。” 杀手们瞬间冷汗。 “主子,您要不要救救那孩子?”其中一个小杀手小心翼翼的问道,“属下看着那赵三刀真不是个坏人,反倒是那个践人,竟也能下了狠心,害自己的孩子,天下间竟有这样的娘。” 龙御西瞬间转过身,侧过头,像是在思考。 蓦地。 一声微弱的哭泣声从屋中传出来。 赵三刀几乎是喜极而泣的看着手中小猫大小的孩子,“带把儿的,娘,这回您能安息了。” 赵三刀没有管白瑾的死活,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浑身鲜血的白瑾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脸上布满着死亡之色,白瑾感觉到身子越来越冷,浑身冷的像是要掉进了冰窖一般,面前越来越黑。 白瑾脑中不停地闪过十几年的记忆片段。 她这是要死了吗? 她不甘,她还没有弄死白七,还为自己报仇?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白瑾吃力的将手伸向赵三刀怀中的孩子。 那个在肚子里折磨了她六个月的冤家,她是恨之入骨的,所以她吃了芙蓉草,大不了就是一尸两命,可是现在,白瑾突然之间很想看看那个孩子。 赵三刀冷冷的看着白瑾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去。 白瑾只觉得眼前一黑,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赵三刀心疼的看着手中的孩子,洗去了脸上血污,孩子还没有他卖的一条猪肉重,小小的身子还没有开始长肉,微弱的哼着,五尺男儿放声痛哭,“我的孩儿。” 赵三刀的心都要碎了,心中更加恨白瑾,为什么她要这么的害孩子。 “你要是现在想给你儿子号丧,我不拦着。”屋中突然之间想起一个张狂的声音。 赵三刀抱着孩子蓦地转身,眼角还有没有消失的泪痕,眼前的男人一身大红色的衣衫,张狂又邪魅,赵三刀扑通一声跪下了,磕头,“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只要您能救好了我儿子,我就是死都行。” 龙御西看着赵三刀怀中的孩子,突然之间想到了曾经的嬛嬛,小小的样子,心中一软,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十分熟练的用水化开,给了赵三刀,“分成三份化成水给他喝下去,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谢谢您。”赵三刀欣喜若狂。 “别急着谢我。”龙御西眼睛一眯,“我只有一个条件,这孩子以后要归我。” “什么?”赵三刀震惊的看过去,有些不懂。 “给我闺女当侍卫,最好不要反悔,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要了你和你儿子的小命。”龙御西皱了皱眉,瞬间消失在屋中。 赵三刀在屋中恭敬的磕头。 白瑾死了,死的很慢,浑身血液流尽而死,临死前受尽痛苦而亡,被赵三刀直接扔进乱葬岗去了,连埋都没有埋,赵三刀冷哼一声,家中还有儿子等着自己呢,赵三刀匆匆的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当凤曼将白瑾已逝的消息告诉白七时,白七愣住了,好半响才问道,“怎么死的?” “难产而亡。”事实上,事情的经过龙御西早就已经添油加醋的告诉凤曼了,只是凤曼说得很简单。 白七好半响没有说话,眼神闪过一抹复杂,叹了一口气,“她是自食恶果,怪不得旁人。” 第一五八章 第一五八章 凤曼拍了拍白七的肩膀。 “我没有事的皇姐。”白七从怀中拿出一个镯子递给凤曼,“皇姐,你看这个?” 凤曼眼睛一亮,“景泰蓝,已经做出来了。” 面前的景泰蓝手镯十分的精致好看,精致繁复的描边和花样,显出一股说不出的大气和尊贵。 “好。”凤曼连声叫好,没有想到景泰蓝真的被做出来了,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还有多少个?” “匠人们日夜赶工,一起做出来的一共五百个,这个先给皇姐拿过来看看。”白七看着凤曼的眼中满是崇拜,“皇姐您真是神了,我只见过金银玉的镯子,却从未想过还有这样一种,咱们秦朝可是头一份呢。” “能卖出去才是真的。”凤曼脑中已经在想着怎么发财了。 就在凤曼想着怎么发横财的时候,草原上,何继平心烦意乱,摊开掌心中的东西,正是从都灿伤口中清理出来的子弹。 何继平紧紧地拧着眉头,凤曼还有多少底细是她不知道的? 那个凤曼究竟是什么人? 何继平心中充满了震撼,秦朝竟然出现了洋枪?虽然比之后世差了很多,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是个震撼的存在,换句话说,都灿的草原部落就算是再强悍,能骑善射,可是抵得过一颗子弹吗? 答案就是不能。 何继平转过身看着都灿苍白没有血色的面色,眉头深深地皱起。 嘶。 都灿一动,牵动肩膀的伤痛的都灿倒吸了一口凉气,何继平连忙迎上去,“可汗您好些了没有?” “不用你管。”都灿面色难看的挥开何继平搀扶的手,感觉很没有面子,伤口处传来的剧痛令都灿皱了皱眉,大骂道,“那宗海宁诡计多端,想必是出了歼细,埋伏了本汗,下次我定要杀宗海宁一个鸡犬不留。” “没有用的。”何继平有些垂头丧气的低声道。 “你什么意思?”都灿瞬间转过头瞪着何继平,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说老子打不过你的小情人是吧?” “我没有。”何继平忍住心中的怒气,心中十分不好,低下头扯着手中的帕子,“你跟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武器,那火枪射程八百多米,速度比起弓箭快上十倍,咱们拿什么去抵抗?” 何继平没有好气的说得。 “你怎么知道?”都灿瞬间警惕的看向何继平,狠狠地盯着何继平几秒之后,拳头狠狠地锤在虎皮榻上,神色狰狞,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口,用左手一把扯过何继平的衣衫,“是不是你给通风报信了?否则宗海宁怎么会知道本汗行动时间?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都灿的怀疑令何继平身子一震。 她心中有着怒焰和挫败感,可是她知道这不是自己闹脾气的时候,失去了都灿这个靠山,自己以后要报复凤曼那个践人简直难如登天。 何继平连忙解释道,看着都灿的眼睛,“我恨凤曼恨之入骨,再说我现在是你的妃子,怎么会胳膊肘向外拐?大汗。” “那你怎么会知道那个什么洋枪那么清楚?”都灿有些暴躁,明显没有相信何继平的话。 “我与凤曼曾经认识。”何继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是不愿意提起的记忆,“曾经我们拜过一个师傅,所以我们都会制造炸药,可惜,师傅并没有将制造洋枪的做法传授给我,我仅仅是知道,所以才会那么惊讶。” 何继平低着头,十分压抑的说道。 “最好是这样。”都灿猛地一掀开被子,站起身,“我就不相信,我信朝儿郎个个是勇士,还会对付不了一个洋枪队。” “可汗,不可轻敌啊。”何继平连忙阻拦,焦急的喊道,“洋枪的威力极大,若是硬拼,只怕受创的会是我们,不如......” 何继平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幽光。 “不如什么?”都灿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何继平眼中那么阴狠又毒辣的光芒,心中咯噔一下,对何继平这个女人瞬间起了防备之心,都灿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 “您上次不是答应了唐朝的皇上将咱们制作炸药的秘方献出去吗?”何继平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令人看不透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 “我们主动将秘方献出去,还能帮他们做成炸药。”何继平轻笑一声,依偎在都灿的怀中,修长的手指在都灿的胸膛上划着圈圈,“可汗,为了您的大业,我们何不就此机会与信朝拧成一股绳?若是唐朝也对秦朝宣战,那么秦朝夹在两国之间是不是腹背受敌?” “好主意。”都灿哈哈大笑,坐在榻上,将何继平揽在怀中,肆意的亲吻着何继平,“你果然是我的福星。” “可汗。”何继平嘤咛一声,继续献策,“两国之间空口无凭,若是能联姻的话,合作岂不是更加亲密无间?” “联姻?”都灿一愣,“本汗并没有亲近的妹妹,若是他族反而误事,这个不行。” “您可以娶一个呀。”何继平巧笑兮兮的依偎在都灿的胸膛上。 “哦?你就不嫉妒?”都灿轻笑一声,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冷意,然后快速的恢复正常。 “一切以可汗的大业为重。”何继平小声道,手中的帕子搅着,看上去有些委屈求全。 “哈哈哈哈。”都灿顿时哈哈大笑,将何继平揽在怀中,手指不轻不重的在何继平腰间掐了一把,邪笑道,“若是事成,本汗不会亏待你的,美人,你果真不同。” *** 唐朝的皇宫。 御书房中低气压越来越重。 二皇子正在处于盛怒之中,冷凝着脸将说上所有的东西打在地上,怒吼道,“什么叫做研究不出来?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 “皇上。”二皇子的盛怒吓得跪在地上的研究炸药的工部侍郎面无人色,浑身瑟瑟发抖,连忙磕头,“皇上,老臣真的已经尽力了,老臣绝对是照着上面的配方研制的,皇上请明察啊,老臣怀疑.....怀疑.......” 工部侍郎憋得面红耳赤没有说出口。 二皇子气的抓起一本奏折就砸在工部侍郎的脸上,“怀疑什么?快说!!!” 工部侍郎不敢躲闪生生的承受了那么一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臣怀疑,这配方原本就是假的,咱们制造出来的炸药根本就没有那种威力啊!” 工部侍郎说完之后迅速的低下头,一个头磕在地上。 话音一落。 御书房中瞬间寂静。 半响之后,二皇子才怒声吼道,“给朕滚。” 工部侍郎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 二皇子在书案前深深地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奏折,越来越心烦,一次次的实验,一次次的失败,二皇子不是没有想到信朝拿来的秘方是假的,只是二皇子不愿意去想,是否成功,他只能这么的拼一次。 “皇上。”周素心温婉的走了进来,走到二皇子身边,垂眸,手指轻柔的顺着二皇子的后背,“吃点东西吧,您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拿走拿走,我现在没有心情。”二皇子不耐烦的推开周素心端来的东西。 周素心轻叹一声,默默地退到一边,没有说话。 “皇上。”屋中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暗卫,手中拿着一封信,满脸欣喜,“信朝的可汗来信了,说是愿意免费给咱们配十个工匠,帮助咱们制成炸药。” “什么?”二皇子疯魔一般的冷笑,“他会有那种好心?” 话虽然如此,二皇子依旧将信接了过来,快速的将信件浏览了一遍,冷笑着摔在桌上,“真是好算盘啊。” 让他同意帮忙出兵攻打秦朝。 还提什么联姻? 二皇子愤愤的将拍着桌子,“果然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一旁的周素心将信也看了一遍,拧着眉头,脑中飞速的旋转着,蓦地,眼中一亮,连忙说道,“皇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什么好机会?”二皇子皱眉怒道。 周素心悄悄地凑到二皇子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慢慢地二皇子的面色渐渐好看起来,哈哈一笑,夸着周素心,“果然啊,这真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买卖,我这美人脑中果然是有主意的。” “多谢皇上夸奖,臣妾都是学着您的,是皇上您英明神武。”周素心毫不吝啬的夸奖着二皇子。 “哈哈哈。”二皇子捏着周素心玲珑有致的身躯,“只是。” 二皇子瞥了周素心一眼,故作迟疑。 “皇上您在想什么?” “联姻的人选啊。”二皇子拧着眉头,“毕竟联姻之后有个保障,为我朝争取利益的事情,但是朕在为难这人选的问题,这女子得聪慧伶俐、又得有勇有谋,更加得温柔大方讨男人喜欢,这样的女子去哪里找啊?” 二皇子十分为难,紧紧抱着周素心,长叹一声,“除了我的美人,再无这样的女子了。” “皇上谬赞了。”周素心十分娇羞的垂眸,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心儿。”二皇子突然之间开口道,眼光灼灼的看着周素心,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心儿,你是知道我的想法的,我希望有一天能够一统江山,笑傲天下,这次就是个绝好的机会,我不想再错过,你愿意为朕去一趟信朝吗?等你荣归唐朝,朕定封你为后,你就是我最钟爱的妻子,与我一起享受这尊荣。” 周素心紧张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二皇子,心中有一丝感动,“皇上,你是说让我为后?” 周素心本就是世家女子,一些规范礼仪压得她根本就透不过气来,即使嫁进二皇子府,嫁给二皇子,她在府中也是小心翼翼的,这一路走来如履薄冰,她也只是想帮助她的夫君成就大业而已,从没有奢望过二皇子对自己的感情。 “傻心儿。”二皇子柔声哄着周素心,一双大手寸寸的抚过周素心的脸,“心儿在我心中一直是不同的,你在我的心中就是结发妻子,不然你以为,朝中立后声音不绝于耳,朕为什么一再推迟?” 二皇子眼中的柔光几乎溺毙了周素心。 周素心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动的道,“皇上,您是为了我?” “当然。”二皇子扯起笑容,凝视着周素心,“心儿,你愿意为我走一趟吗?” 周素心感动的都要流出眼泪,“我愿意。” 从没有一个人为了自己这般。 周素心的心中如小鹿乱撞一般,家族中都道是出了一个凤凰女,可是谁都没有思考过自己的想法,就连自己的姑姑都是在利用自己。 姑姑假死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令她在皇宫中都抬不起来头,若不是有皇上保着,只怕她在宫中的日子更加难过罢了。 周素心眼睛红红,想起当初她看不惯凤曼,其实也是有一种嫉妒的成分在其中吧,她嫉妒凤曼有宗海宁的全心疼爱,她嫉妒什么好的都是凤曼的,可是如今,自己也得到了这份感情,周素心觉得无论前路是什么,她都不会害怕了,她只有一个希望,就是为夫君争取更多的利益。 他要登上皇位,她帮着他; 他要统一天下,她帮着他。 隔了两天,二皇子突然之间宣布认了一个义妹,封为昭阳公主,赐婚信朝可汗都灿,两国愿永结秦晋之好,三日后由宗海微亲自送到信朝, 同一天第二道圣旨颁了出来,命镇国公宗志勇为平礼将军,率领五万大军压向秦朝边境,三日后出征。 圣旨一下,整个宗家震惊不已。 最震惊的莫过于宗老太太,宗老太太虽然老了,可是一点都不糊涂,更加胡搅蛮缠的要命,可是她在不讲理,也抗不过圣旨。 朝中那么多将军元帅,凭什么就要没有过领兵经验的宗志勇出兵,而且,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这五万兵马可曾经是九皇子的旧部啊,皇上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宗老太太明白的,宗志勇心中也同样明白。 整个宗家的人心各异,尤其是王氏,和宗海微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遍之后,宗海微也能揣摩透了皇上的几分圣意了,“皇上这是要用三皇子的旧部当炮灰,这分明就是借刀杀人,那么大伯。” 王氏忍不住声音中的激动,拉住宗海微,“海微,皇上这是看重你啊,你想想,总海蓝现在世子之位坐得稳当,还不是因为宗志勇的存在,若是宗志勇就此战死沙场,那么整个镇国公府就是咱们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宗海微轻笑一声,弯腰,“娘,孩儿此去信朝,恐怕一月才能归来,您要保重身体。” “孩儿你放心的去送昭阳公主吧。”王氏掩住笑意,“这是好事儿呢,我儿就是有本事。” 三日后,大军出征,宗志勇虽然万分不愿,但是仍旧挂帅出征。 宗海微带领的送嫁队伍则是刻意绕过秦朝,向信朝出发。 *** 唐朝的一举一动几乎在第一时间传进了凤曼的耳朵。 凤曼冷笑一声,“何继平和都灿这是打不过了就开始找外援了。” “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龙御西十分不屑的撇着嘴,“老子都没有放在眼中,给老子一晚上时间,让老子去取宗志勇的首级。” 龙御西瞬间压不住火,横眉怒目道。 “慢着。”凤曼连忙阻止道,凤曼凝重的看着龙御西,“这件事情并不急,有件事情我想你亲自去一趟,这件事情别人去办我不放心。” 宗志勇不能杀,凤曼也摸透了龙御西的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偷偷的弄死了,凤曼刻意强调别人去办我不放心这一类的话,果然,龙御西变得得意洋洋,瞬间道,“你说吧,什么事儿,老子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你去唐朝将汪正德一家接回来。”凤曼拧着眉头,一双精致的凤眸闪过一抹担忧。 汪正德一家,凤曼早就已经将他们当成了亲人一般,之前二皇子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可能不会动汪正德,可是现在情形已经不同了,唐朝摆明了要与信朝结盟,那么汪正德一家的安危。。。凤曼十分担心。 显然,龙御西很快的就想明白其中的关卡了,立即点头,“我去。” 此行刻不容缓。 “对了。”凤曼突然之间问道,“九皇子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龙御西不情不愿的答道,十分委屈的看着凤曼,“你心里什么时候能想想我呢?” 凤曼装作没有听见,快速的写了一封信,交给龙御西,“交给九皇子。” 凤曼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深意,二皇子想借刀杀人,可是他千错万错,错在带来的都是九皇子死忠的旧部。 龙御西走之后,凤曼所关心的另一件事情——青霉素,虽然从边境回来的东北大兵愿意试药,但是凤曼一就怕药效不稳定,在老鼠身上反复的试验,并且将杀手小f调过来。 杀手小f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武功比起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等人差了很多,但是医术和毒术上绝对是御杀除去龙御西之外的翘楚,杀手小f亲自检验了青霉素的药效,同意给东北大兵们试药。 凤曼亲自到了现场。 看着屋中受伤不轻的东北汉子们一张一张淳朴的脸,有的受了刀伤,有的受了剑伤,伤口都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溃烂,凤曼心中很不好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勇士们,你们是秦朝最勇敢的人,秦朝和朕都会记住你们为秦朝付出的一切,今天如果你们不愿意试试这个药,我依旧会发给你们五十两银子,回去安家,我不会责怪任何一个人。” 凤曼一双精致的凤眸中闪着泪光,声音有些哽咽,“勇士们,现在不愿意的请举手。” 东北汉子们有的是第一次见到凤曼,有的是第二次见到凤曼,有些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们秦朝的女皇竟是这样子,这般的平易近人、这般的美貌,他们可以感受到来自女皇的真心和尊重,甚至将他们以后的生活都考虑好了。 秦朝不是没有发生过战争。 之前哪个国家的皇帝和高官会将他们的这些下等人的生命放在眼中,只有他们的老大和皇上,因为他们受了伤提早将他们送了回来,皇上甚至将他们以后安家的事情都考虑在内,这样的皇上谁不爱戴? 东北人本就豪爽重情。 凤曼的一番话是重重的敲进了东北汉子们的心中,东北汉子瞬间热血沸腾。 面面相觑之后,一个汉子嚯的站起身,带着头喊道,“我愿意试药,反正我们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害怕什么死啊?以后成功了,更多的兄弟们受用,反正我第一个来。” 第一个站出来的汉子伤的最重。 被草原鬼子一刀砍在了后背和大腿上,伤口已经变得有些溃烂了,那个汉子毫不犹豫的喊道。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屋中群情激奋,屋中所有手上的东北汉子没有一个人愿意退出的,纷纷的站出来。 站在凤曼身后的安格与助手面面相觑,心中吃了一惊,他们早就想到了各种结果,也许会有人不愿意,也许秦朝的皇上会用重金买通这群士兵,或许强行征用士兵,毕竟,在他们的国家就是这么干的。 虽然叫嚣着,可是这个世界本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没有想到这个美人只说了几句话,全屋子的汉子们就嗷嗷叫的往上冲,若是放在他们的国家,不知情的话还以为是在抢金币呢! 毕竟,试药是一份危险的事儿,也许会死、也许。。。。有很多可能。 凤曼感动的眼中闪过泪光,抬起双手,“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东北汉子们顿时停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凤曼。 “我得告诉大家,试药是有危险的。” 凤曼话音一落,就被东北汉子们打断,“皇上,我们不怕危险。” 凤曼点了点头,鞠了一躬,红着眼睛,“我谢谢大家。” 东北汉子们也感动的纷纷红了眼睛,他们从没有受过这样的礼遇,凤曼随后就交代安格,眉心微微皱起,“这些勇士就交给你了,你要记住,药量不要过大,要一点一点的增加,若是又不好的反应一定立刻停止知道吗?” “懂了。”安格点了点头。 凤曼不放心的交代着杀手小f,“小f,若是有不对劲,立即施救。” “属下遵命。” *** 御杀。 九皇子自从想明白之后,就一直积极联络旧部,因为唐帝去的突然,而二皇子一心只想登上皇位,而后,二皇子忙着平复朝中的忙乱,一边收拾九皇子的势力,再加上朝中元老的反对,二皇子根本就放不开手脚对付九皇子,生怕染上了一个杀父弑兄的罪名,这令九皇子的暗中势力最大程度上的保存下来。 虽然九皇子的势力最大程度上的保存了下来,但是基本上已经被二皇子挡在朝堂之外一些闲散的角落,这些人怨气不是一般的大,日日翘首以盼九皇子的强势回归,待九皇子振臂一呼,暗中势力顿时兴奋起来。 九皇子的暗卫知道了九皇子的平安无事,顿时欣喜若狂,重新回到九皇子身边。 龙御西第一时间将凤曼写的信件交给了九皇子,虽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九皇子自知人在屋檐下,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在乎的,龙御西摆了一通脸色,却发现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瞬间转身愤愤的离去,龙御西向前走了几步,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直勾勾的瞪着九皇子,“走的时候将银子给老子留下。” 一想到有狐媚子白吃白喝白住在自己的地盘,龙御西浑身像是长了虱子一般难受,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 再说九皇子就算没有看到凤曼的信件,暗卫早就已经将消息传回了山上,九皇子认为现在正好机会,就算没有龙御西的逐客令,九皇子也已经打算离开了。 “三皇子。”九皇子身边的军师赵府沉声说道,言语之中闪过一些不屑,“二皇子竟然想着与信朝合作,这无疑是与虎谋皮,等到信朝灭了秦朝之后,恐怕下一个目标就是咱们唐朝了。” “都灿倒是好胃口,他就不害怕噎死他?”九皇子冷笑,“只怕二皇子打的也是这个心思,他那点心思,根本就不够看。” 秦朝原本就不弱,现在有了曼儿为皇,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秦朝了,都灿简直是做梦。 “九皇子皇子。”赵府有些神秘的凑到九皇子耳边。“属下打探到,二皇子送出和亲的昭阳公主有古怪。” “怎么回事?”九皇子挑眉。 “按理说,皇室并没有适龄的公主,三皇子虽然对外宣称是义妹,但是嫁给信朝可汗身份必定不能低了,最起码也要是宗族的贵女吧?可是属下打探到,上京并没有一家的宗族贵女出嫁。”赵府分析的条条是道,“而属下却听说皇宫中素妃抱恙不能见客,周家似乎闹了一天,也那么不了了之了。” 赵府顿了一顿,“况且,那个赵阳公主出嫁当日并没有什么拜别之类的,而是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身形,好像是素妃。” “什么?”九皇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向赵府,狠狠地拍着桌子,“老二竟然这么大胆?他究竟是想做什么?一旦传出去,我唐朝还有什么颜面立于大陆之上,只怕要被别国笑死,他日工笔史书,如何记载?老二他如何面对父皇?” “主子。”赵府沉声道,“您现在也要早做打算才是啊。” 九皇子沉声道,“我知道,听说这回领兵的是镇国公宗志勇?” “是的。”赵府恭敬的答道。 九皇子走到书房处,写了几封书信,交给赵府,“这几封信你分别送到,小心点,不要被发现,而我。” 九皇子一双眸中闪过凌厉自信的光芒。 “殿下您这是要收复那五万的旧部?”赵府眼睛一亮。 “嗯。”九皇子点了点头,“我们分头行事,莫要暴露了行踪。” 两人相视点了点头,然后分头行事,九皇子则是连夜赶路去了唐朝与秦朝的边境,赵府直接潜进唐朝。 *** 唐朝。 赵府很快的将十几封书信分别送到。 接到信件的人莫不是欣喜若狂,其中一个就是九皇子的秘密心腹原本的礼部侍郎,现在被调到翰林院编书的方政,激动的小声问着,赵府,“主子现在如何?” 赵府微微一笑,“主子现在很安全,心中主子交代了,方大人还望做好准备。” 方政激动地拱手,“听候主子调遣。” 身为九皇子的心腹,虽然二皇子还没有腾出手对付自己一方人,可是管制一贬再贬,朝堂之中早就没有了他们的位置,现在的上官处处找茬,令方政等人心中早就压抑这火焰了,现在传来消息主子竟然还活着,还在暗中做准备,这如何不令方政欣喜若狂。 方政不是笨人,看着九皇子的亲笔书信,脑中早就已经飞速的旋转开了,主子怀疑昭阳公主的身份,方政紧紧皱了皱眉头,然后将书信放在油灯处,慢慢地燃烧着,直到燃烧殆尽,方政才回到房中,将一切告诉了夫人,“你帮忙打听打听。” 上京贵族圈早就是这样。 男人有男人的圈子,女人更是有女人的消息来源,有时候后院的消息比前朝更加灵通,尤其是这些女人的事情。 方夫人想了想,沉声道,“夫君放心,我去打听打听。” 没有过多长时间,还真的被方夫人打听出来了。 方夫人手帕交赵夫人夫君的姨婆婆与新任的朝廷新贵袁修文有些亲戚,而袁修文的夫人,可不正是赵氏嘛,周素心的堂姐,赵夫人透过赵氏倒是没有打听出来,可是赵氏对周素心谈之色变的样子,这其中若是没有点猫腻,就连方夫人自己都不相信。 方夫人将事情的结果告诉了方政,方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夫人辛苦。” 方夫人摇了摇头,“跟着老爷,怎么会辛苦呢?” ** 另一方面。 宗志勇虽然带着五万大军开拔秦朝,宗志勇也不是笨人,想明白其中的关卡,宗志勇心中十分消极,行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一天的路程活生生的拖成了三天。 宗志勇并不是单独带兵的,岂有一个二皇子身边的心腹小邓子,八岁入宫,从二皇子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在二皇子身边,对二皇子很是忠心,几次看到宗志勇不情不愿的样子,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小邓子冷着脸走到宗志勇身边,阴阳怪气的道,“将军为何行程如此之慢?皇上可是有圣旨尽快行军的,要与我们的同盟国,一起攻打秦朝。” 宗志勇堂堂镇国公,过去虽然并不受唐帝的重视,可是何曾被一个太监指手画脚,不由得怒上心头,“监军若是不满意,可以直接上报皇上,可以取代本将军的位子。” 小邓子气的面色一白,随即笑道,不怀好意的看向宗志勇,“杂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提醒顾将军,不要辜负皇上的盛宠,杂家倒是听闻宗老太太已经蒙皇上青眼,接到宫中陪着太后去了,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是你——”宗志勇气的咬起切齿。 这分明是用老太太的命要挟自己。 这一仗,他是想打也得打,不想打也得打了。 宗志勇气的大口喘着粗气。 二皇子逼迫自己出征,已经是极其不仁义,没有想到二皇子后面还有狠招,竟然将老太太接近宫中,美其名曰是陪伴太后,但是只有不傻都能知道,这是二皇子的威胁和软禁,用宗老太太的生命来逼自己尽力去打这场毫无把握胜利的仗。 先不提秦朝是否难打,宗志勇冷笑一声,单凭这五万人根本就是已逝九皇子的旧部,这仗怎么打?尤其是左右将军孙清和赵孟頫,两人在军中极其得人心,但是两人也都是九皇子的心腹,宗志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有作声。 小邓子见目的已经达到,就趾高气扬的离开了,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暗夜。 军队扎营在一处靠山背着水的地方,篝火烧了起来。 孙清和赵孟頫的帐篷与宗志勇的元帅帐篷可以离了一些距离。 孙庆合赵孟頫在帐中,两人皆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赵孟頫沉吟片刻,“上午有个兄弟听闻皇上已经将宗老太太幽禁起来了,这一仗,只怕不打不行了。” 孙清是个勇猛的壮汉,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都是那个阉人,我现在就去剁了他。” “不可冲动。”赵孟頫一把拉住孙清,“我们现在必须要等待时机,杀了那个监军,你就等于抗旨,你难道想吧兄弟们往火坑中推吗?” “那你说怎么办?”孙清一脸暴躁。 “等。”赵孟頫想了片刻,轻声说道。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寂静中,谁也不开口说话,孙清明显得生气,想当初他们兄弟是何等的风光,打从殿下走了之后,竟然沦落成这等田地,孙清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紧紧的皱着眉头。 而赵孟頫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一双眸子中快速的闪过精光,看向远方。 孙清一见赵孟頫的样子就十分来气,“等等等,你就知道等,再等下去只怕咱们这五万名兄弟的性命都要搭进去了。” “不会的。”赵孟頫低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只要时机一到。” “哼。”孙清不屑的转过头,口中嘟囔着,“神神秘秘的样子,哼。” “哈哈。”账外忽然之间传过来一声熟悉的笑声。 孙清瞬间呆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看赵孟頫,傻道,“好像是九殿下的声音,我是不是听错了?” “哦?”赵孟頫凑近孙清,照着孙清的大腿狠狠地掐了下去,“现在是不是做梦?” 孙清顿时疼的大叫一声。 而赵孟頫已经快速的走到帐篷外面,掀起帐篷,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帐篷外面走进来一个颀长的身影,那人眼中漾着精明的光芒,勾着熟悉的笑容,缓缓由远而近,赵孟頫惊喜的跪在地上,“属下参见九殿下。” 孙清顿时瞪大眼睛,欣喜若狂,“九殿下,您没有???真是太好了。” 孙清这个粗犷的汉子眼中闪着泪光,再看看赵孟頫丝毫不惊讶的样子,顿时恍然大悟,只怕是赵孟頫早就已经知道了殿下的消息,孙清顿时大怒一拳打向赵孟頫,“你个缺了大德的东西,急的老子在这边团团转,你明明知道了殿下消息,还在那打什么哑谜,等等等的,老子今儿揍你。” 赵孟頫灵巧的躲过孙清的攻势,毫不示弱的反诘,“若是告诉你,就你那张破嘴保得住秘密吗?” 孙清顿时哑口无言,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孟頫,然后惊喜的跪下,有些哽咽,“殿下,我和兄弟们等的您好苦啊!” 第一五九章 九皇子赶紧上前将孙清和赵孟頫扶了起来,“两位快快请起。” 九皇子看着孙清和赵孟頫,“当时情况危急,我被一位异人所救,是我回来晚了。” “不晚不晚。”孙清激动地喊道,崇拜的看向九皇子,“九殿下,只要您说一声,兄弟们誓死追随您。” “殿下。“赵孟頫定定的看着九皇子,“殿下,皇上死因未名,二皇子在朝中到处谋害忠臣良将,宠幸歼妃,听不得半点忠言,而为了那个所谓的炸药大量的投放人力物力,不断地增加税负,加上今年的天灾,百姓已经承受不住了,在这样下去,唐朝的基业危矣,现在到了您做决定的时候了。” 九皇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赵孟頫一见九皇子的面色,不由得有些着急,给孙清试了一个眼色,见孙清没有什么反应,一副茫然地样子,赵孟頫一把拉住了孙清的衣袖,一下子一起跪在地上,赵孟頫沉痛的喊着,“殿下,请您做出决定,拯救唐朝的江山吧。” 九皇子沉默了良久,说了一个字,“大善。” 赵孟頫顿时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孙清顿时也明白过来,磕头,“恭喜九殿下。” “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此事。”九皇子凝重的道,走到书案之前坐下,赵孟頫和孙清跟着九皇子走了过去,九皇子紧紧盯着赵孟頫两人,“我走了之后苦了你们和兄弟们了。” “不苦不苦。”孙清连忙摆手,憨笑着。 “我想知道军中现在有多少兄弟可靠?” “殿下,您不明不白的失踪,加上二皇子登基,已经引得兄弟们十分不满了,咱们的兄弟依旧是咱们的兄弟,只是走了很少的一部分。”赵孟頫神色有些黯然,“要不然,二皇子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损招,来用秦朝的刀杀了我们兄弟了。” “好。”九皇子拍桌说了一声好,做了一个手势。 赵孟頫和孙清顿时眼睛一亮,迅速的围在了九皇子身边,三人像是从前一样组成了一个小圈子,九皇子指着地图面露霸气,“既然我们有兄弟们,我们先攻占最近的小镇子——播图镇,然后再另行打算,另外,咱们的军队重新改名——铁军。” “是,殿下。”赵孟頫两人激动的喊道。 “现在军中还有何人?”九皇子沉声问道。 “二皇子派来的兵马大元帅宗志勇。”赵孟頫眼中含着轻蔑的神色,“不过是一个从来没有带过兵的白痴,还有一个二皇子身边的阉人,孙清早就想弄死他了。” “好,孙清,你去除掉那个阉人。”九皇子快速的下了命令。 “那个宗志勇呢?”孙清憨声憨气的问道。 “但是留下他的性命,好生监管着。”九皇子沉吟片刻,搭配。 “属下得令。”孙清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二皇子身边的小邓子,以为这是建功立业的好事儿,结果在被突然之间出现的冷杀神一般的孙清一刀就毙了姓名,死前脸上还保留着惊恐的神色。 倒是宗志勇,十分惊讶,对着孙清厉声喝道,“孙清,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老子就造反了怎么着?”孙清冷笑着,直接对着手下人命令,“去把他给我绑了。” “你们敢?”宗志勇紧紧的皱着眉头。 “殿下要见你。”孙清冷笑一声,“真是便宜你了。” 宗志勇心中已经明了,顿时面如死灰。 第二日。 二皇子派出的五万将士一夜之间,集体叛变改名为——铁军,大元帅和监军生死不明,九皇子重掌兵权,铁军在第一时间占领了播图镇,打出口号,匡复正统、除歼妃。 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唐朝。 皇宫中,二皇子面色难看的将整个书房都砸了。 二皇子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九皇子,匡复正统,想得美,朕就是先皇指定的继承人,小小的五万兵马就想掀起一番波澜,朕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九皇子是大逆不道,皇上,您莫要生气。”周素心的父亲周将军连忙安抚二皇子,“如若陛下愿意,臣愿意出征,定然取九皇子的人头回来。” “还是岳父忠心爱国。”二皇子面色稍微缓和。 听闻岳父两个字,周将军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得意,瞥了一眼其他的官员,还是女儿争气,令皇上如此的尊重自己,唐朝开国以来,除了自己,有谁能得到当朝皇帝亲口的一声岳父? 周将军连忙谦虚道,“身为臣子,臣的责任就是为了皇上您分忧解难,如此大逆不道的佞臣,臣定要杀之而后快。” “好。”二皇子大喝一声,“周将军带领十万军队去讨伐九皇子这个佞臣。” “是。”周将军十分得意。 朝中人人都不敢应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当初老皇帝的死就十分蹊跷,二皇子早就被老皇帝厌弃了,可是老皇帝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一直得盛宠的九皇子莫名的失踪,而一直幽禁在宗人府中的二皇子反而拿着圣旨。 现在。 朝臣们心中叹了一口气,没有做声。 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唐朝的上京中。 二皇子谋逆弑父、荒淫无道将自己的宠妃送给信朝的可汗一事,不知道何时传了出去。 整个唐朝顿时陷入混乱之中。 *** 秦朝。 凤曼拿着九皇子从唐朝传回来的书信,看着上面匡复正统、除歼妃的口号,哈哈大笑,这个九皇子还真是不枉她的一番心思啊。 凤幽宫门外突然之间传来一阵骚动。 凤曼向外一看,是龙御西。 身后还跟着汪正德和蓉娘,汪净和夏湘,凤曼一双凤眸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连忙站起身,迎了过去,“汪正德、蓉娘。” “主子。”汪正德十分激动,和蓉娘试了试眼角,“我汪正德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对的事情,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跟对了主子了,主子您还想着我们。” 两国关系紧张起来,汪正德几乎同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官府三天两头来找茬,虽然并没有实际行动,但是看得出态度十分恶劣。 凤曼之前在唐朝的时候,被宗老太太赶出宗家,夫妻两人直接入住的唐府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这也是凤曼最担心的事情。 “汪正德这是说哪里的话。”凤曼心中也是十分激动,“我早就把您当成家人一般,定要护着您周全的。” 汪正德和蓉娘感动的说不出话。 倒是汪净跪在地上,行礼,“主子,汪净并没有辜负您的所托。” “好,起来吧。”凤曼微微一笑道。 “夫人。”夏湘一下子冲过来扑进凤曼的怀中,眼圈顿时就红了,“您一去一年多,每次都来去匆匆,夏湘好想您,这回夏湘还要服侍您。” 凤曼注意到夏湘跑过来的时候,汪净面色一变,紧张的神色溢于言表,看向夏湘的腹部,果然见到微微的隆起,不禁欣喜道,“夏湘,你有了?” “是啊。”夏湘有些腼腆,用手抚摸着腹部,“已经四个月了,上次您去的时候我还没有发现。” “你还说,这么粗心。”凤曼紧张道,“都已经是快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要跑要跳的,赶紧老老实实的给我养胎,至于服侍我的事,你就别想了,不然汪净指不定心里怎么埋怨我呢!” 凤曼笑道。 汪净面色顿时有些微微红,低下头。 “他敢。”夏湘和汪正德同时喊道。 夏湘横眉竖目。 汪正德则是更直接,喊道,“他要是有一点心思不正,老子先打折他的腿。” 汪正德顿时一脚踢过去。 汪净十分委屈,“爹,你踢我干啥?” 哪知道汪正德眼睛一瞪,“我提前踢一脚预防预防。” 汪净顿时不说话了。 凤曼连忙转移话题,“汪伯,您和蓉娘,你们先休息一下吧。” 汪正德听着十分羞愧,低着头,“主子,对不起,唐朝的蓝花布店被我弄没了。” “没关系的,汪伯。”凤曼连忙安慰道,“等你们休息几天,咱们可以再把店开起来,小七已经能独当一面了,等你休息几日之后再给你看看小七的作品。” 汪正德顿时面染喜色,“少奶奶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太好了,主子,我一点都不累,我想现在就看看少奶奶制作出来的东西。” 汪净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中也表现出明显的兴趣,眼神炯炯的看着凤曼。 “他呀。”蓉娘笑道,看着汪正德,“他现在早就已经疯魔了,父子俩一个德行,主子,您就让他看吧,不然,只怕这父子俩今晚上都会睡不着觉呢!” 说罢,蓉娘与凤曼对视一笑,凤曼从袖中拿出来一个景泰蓝的手镯,嘴角漾着一抹微笑,递到汪正德面前,“你看。” 勾勒的精致的景泰蓝手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汪正德和汪净顿时屏住了呼吸,汪正德颤抖的手接过凤曼手中的景泰蓝手镯。 就连蓉娘也开口惊呼,“这镯子真好看,我从未见过。” 夏湘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汪正德激动地抚摸过手镯,不敢置信的看向凤曼,“主子?” 金银玉的手镯他汪正德见过的太多了,可是手中这个新奇的手镯,他汪正德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汪正德眼中登时闪过一抹狂热的光芒。 见到凤曼淡然的笑容,汪正德知道自己又猜对了,这想法定然是出自主子。 “这手镯名为景泰蓝。”凤曼见状解释道,“一共要经过六道工序:制胎、掐丝、点蓝、烧蓝、磨光、最后镀金,不光是可以做首饰,更是做些别的工艺品,用途极为广泛,我还想着这生意一定要交给您来做呢,和蓝印花布一起做起来。” 汪正德不停地点着头,哽咽的道,“我愿意。” 几人说说笑笑着,至于龙御西,离开秦朝四五日,他早就想自己闺女想的发疯了,将汪正德几人领进凤幽宫之后立马就赶回凤鸣宫,走到寝宫之后,龙御西扑了一个空,此时,花园中传过来阵阵的笑声。 龙御西瞬间向花园的方向飞去。 杀手小头子带领着杀手abcdef们哄着小嬛嬛玩呢!几个黑脸的壮汉哄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奶娃娃,还拼命的扮出和善的表情,着实累坏了杀手小头子几人。 “闺女。”龙御西一见到那个小小的粉色身影,冷硬的心几乎瞬间就融化了,大汗一声。 而抱着杀手小头子脖子的小嬛嬛扭过头,一见到熟悉的大玩具回来了,顿时开心的裂开嘴大笑,口中清晰的喊道,“爹爹,爹爹。” 一双小手张开,向一只快乐的小燕子一样用力的向龙御西的方向扑。 龙御西一下子将小嬛嬛抱在怀中,狠狠地对着小嬛嬛白希的小脸蛋亲了亲,“让爹抱抱,想没想爹爹?” 杀手小头子见到龙御西回来,瞬间如释重负,与杀手abcde们和龙御西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消失在原地。 艾玛! 主子终于回来了。 小嬛嬛不明所以,只知道自己的大玩具回来了,顿时开心的在龙御西的怀中快乐的蹦跶起来,一岁多的小嬛嬛已经初落成漂亮的模样了。 一双像极了凤曼的凤眸眨巴眨巴的,白希的小脸蛋儿,红润润的小嘴唇,可爱至极,龙御西着看小嬛嬛,忽然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不停地亲着小嬛嬛。 小嬛嬛痒的哈哈笑出声,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搂着龙御西的脖子,歪着小脑袋,记忆中大玩具特喜欢一个动作,她有些想不起来了。 小嬛嬛顿时特别的着急。 蓦地。 小嬛嬛眼睛瞬间一亮,口中喊着爹爹,一双小手同时快速的向龙御西的面颊打过去,拍的啪啪作响。 龙御西瞬间有些愣住了,看着闺女笑嘻嘻的笑脸。 躲在暗处的杀手小头子和杀手小a等人看见这一场景,瞬间笑的直不起腰。 龙御西冷飕飕的向几人的藏身处看过去,杀手小头子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研究手中的事,实则耳朵竖起来听着呢。 龙御西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太宠着闺女了,毕竟他可没听过谁家的闺女只要一开就就要煽她爹耳光的。 龙御西试图向小嬛嬛解释,“闺女啊,不能打爹爹知道吗?不然爹爹就不疼爱你了。” 小嬛嬛哪里听得懂龙御西的训诫啊,小孩子敏感的情绪感觉到龙御西似乎有些不开心,小嬛嬛想到记忆中的情景,每次大玩具都特别开心啊?难道是自己做错了吗? 小嬛嬛不信邪的试探的叫了一声“爹!!” 同时奉送着两记耳光。 角落中同时响起急声噗嗤的压抑不住的笑声。 龙御西凌厉的看着杀手小头子等人藏身地,怒吼,“都tmd给老子滚出去。” 龙御西这下是用了内力的。 一声炸雷一般的声音震得杀手小头子等人耳朵生疼,再也不敢看自己的主子笑话,瞬间摸了摸鼻子消失在凤鸣宫。 当然,龙御西有刻意的保护好小嬛嬛,免得让小嬛嬛受到什么伤害,小嬛嬛却见到龙御西瞬间变了脸色,小嬛嬛感到十分委屈,嘴唇撇了撇,一双精致的凤眸中顿时噙着委屈的泪花,龙御西一回头就见到小嬛嬛委屈的样子,马上心疼的厉害,赶紧哄道,“爹的宝宝不要怕啊。” 还没有等龙御西说完,只觉得身上一热。 龙御西不敢置信的低着头看着自己大红色华贵的衣袍上水迹迅速的扩大,龙御西抬起头,小嬛嬛脸上委屈的神色早就已经消失不见,无辜的与龙御西狭长的眼睛对视到了一起,眼睛眨啊眨的。 龙御西顿时哭笑不得,重重的亲了小嬛嬛一口,“真有你的,还是我闺女最厉害。” 龙御西亲自给小嬛嬛换好了衣衫之后,重新用棉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抱着小嬛嬛就向凤幽宫赶去了。 一见到嬛嬛,那漂亮的小样子,实在太招人疼爱了,蓉娘还有夏湘激动地想抱抱小嬛嬛,哪知道小嬛嬛一点都不怕生,龙御西虽然有些不乐意,也将小嬛嬛送到蓉娘身上,不过小嬛嬛虽然不怕生,但是最喜欢的还是呆在凤曼身上,依偎在凤曼的怀中。 蓉娘哽咽的道,“母女之间的天性啊。” 凤曼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嬛嬛,像是抱着珍宝一般。 龙御西几次想将小嬛嬛抱过来,哪知道小嬛嬛头一扭,压根都不理龙御西,龙御西忍不住有些吃味了,看着凤曼,“你都没怎么带着她,她喜欢你怎么就能超过喜欢我这个爹爹呢?” 凤曼哈哈大笑,十分得意,“因为她是我生的。” 龙御西气的一窒,点着小嬛嬛的鼻子,笑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一见到你母皇,就不要爹爹了。” 夏湘和蓉娘、汪正德等人还是有些害怕了龙御西,毕竟这人心性无常,人人都知道活阎王可是杀人不眨眼睛的,可是小嬛嬛好像是偏偏不怕龙御西那一半,伸出肉呼呼的小手,紧紧地攥住龙御西的手指。 龙御西瞬间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满着说不出的感动。 “皇上。”宫人匆匆来报,面带惊喜之色,“安格大人让奴婢来禀告您,青霉素试验成功了。” “什么?”凤曼面色一喜,眼中闪过明显的欣喜,“速速回禀安格,就说我马上就到。” “青霉素?”龙御西皱了皱眉,看向凤曼,“我和你一起去。” “行,不过嬛嬛恐怕不适合去,你先将嬛嬛送回凤鸣宫吧。”凤曼将怀中的小嬛嬛交给龙御西。 龙御西沉声向殿外喊道,“来人。” 杀手小头子瞬间出现在龙御西面前,“主子。” “将小主子看护好,带回宫去。”龙御西吩咐道。 “是。”杀手小头子没有丝毫犹豫,小心翼翼的将自家小主子抱在怀中,而小嬛嬛似乎有些不愿意离开龙御西的怀抱,龙御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轻柔的安抚着小嬛嬛,“乖闺女,爹马上就回来了啊。” 杀手小头子消失之后,汪正德和蓉娘,还有夏湘眼见着凤曼对龙御西态度十分随意,心中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可是却见到龙御西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夏湘注意到龙御西对小公主还有夫人流露出还不作假的好,夏湘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汪正德和蓉娘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凤曼与龙御西很快的就到了后宫的研究所。 安格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一见到凤曼顿时用生硬的秦朝话惊喜的喊道,“皇上。” “怎么样了?”凤曼与安格一边走一边讨论,龙御西陪在凤曼的身边。 “前几日按照您的意思就已经试药了,开始的药剂量很小,我和助手慢慢地加大药量,而从昨天开始,伤兵们的情况都有了一些明显的好转。”安格兴奋地手舞足蹈,骄傲的看着凤曼。 龙御西听罢,皱了皱眉,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轻蔑。 什么青霉素? 论医术,谁能比得过自己? 有他在,没有一个人能轻易地死掉,龙御西心中有些不服气。 “快带我去看看。”凤曼焦急的说道,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这边。”安格迫不及待的想让凤曼看到伤兵们好转的庆幸。 凤曼在一见到伤兵们的情况时,就知道青霉素确实已经研制成功了,要知道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消炎药,若是受了伤只用一些金疮药,这些金疮药由于是中药,自然也有了一些中药的弊端,就是愈合的特别的慢,当然比不上西药来的快。 一些伤兵见到凤曼熟悉的打着招呼。 凤曼一一点头回应,然后查看伤兵们的伤口,确实看到伤口已经消炎好转之后,凤曼从才松了一口气。 等到凤曼几人走出病房的时候,才吩咐安格,“既然已经研究出来了,我过一会儿会在找一批人,要将这种青霉素大量的制作出来知道吗?” “我知道了。”安格十分懂分寸。 龙御西忍不住皱眉,向凤曼抱怨,“治病救人有我就好了,你还找别人做什么?那些伤兵老子一样能治疗。” 凤曼看了龙御西一眼,“平心而论,你的医术确实高明,可是一旦战争四起,你救得了那么多人吗?” “我可以研制出药物啊,保证比那个洋鬼子的药好的快。”龙御西不服气。 凤曼只说了一句话,“你的药普通人用不起。” 龙御西一窒,陷入深思当中。 而秦朝的东北边境,信朝和唐朝已经确定对秦朝宣战了。 信朝的军队再一次与宗海宁的军队交锋了。 上一次都灿吃了一个暗亏,这一回都灿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 双方在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试探了一下,然而,这一仗打的却也十分艰苦,刚开始还不明显,慢慢地弊端就凸显出来了。 信朝是明显地草原地带,主要是经营畜牧业,农耕还十分不成熟,而秦朝地大物博,这也是都灿对秦朝的领土执著的原因之一。 然而,仗打起来之后,弊端显出来了——没有吃的! 没有充足的粮草,在冻天冻地中打仗,简直是要人命一样啊,草原的大兵们杀完了牛羊之后,就再没什么多余的食物了,都灿紧急联系唐朝的二皇子,希望能唐朝能提供一些粮草。 而二皇子到了这时候却只有一句话——唐朝穷啊。 二皇子反复的和都灿强调今年唐朝天灾收成不好,哪有什么多余的粮草给信朝呢?再说了唐朝现在也自身难保,二皇子现在也是在焦头烂额中呢,都灿派来的人确实辅助他们的人将炸药研制出来了,可是那九皇子不知道从何处弄来了大批的炸药,对周将军带领的军队一顿狂轰滥炸。 结果就是——周将军怂了。 二皇子气的破口大骂,二皇子说了一通,结果无非是只有一个,就是你打仗,我精神支持你,但是借粮,那是没门。 都灿又气又急,信朝粮草不充足,而唐朝死活没有,那么就剩下一条道路了,就是去秦朝抢,像往年那样。 可是宗海宁派人将秦朝保护的水泄不通。 你想硬冲? 没问题。 一排排的火枪绝对能把粗实的草原汉子身上打成筛子不可。 隔着三八线,草原的汉子们是又冷又饿,而秦朝这一边,完全的不同场景,宗海宁的军队紧紧地守护着白鹤镇这个富足的镇子。 往年这个时候早就已经遭到信朝洗劫过好几遍了,今年一次都没有,归其原因都是因为来了宗海宁的队伍,镇民们都是感恩的,白鹤镇是个流通的商镇,消息自然是灵通的,而期间好多小道消息在白鹤镇流传来。 例如:现在的领军宗海宁宗大人曾经是唐朝惊才绝绝的丞相;更是当今女皇承认的帝君,马上就要昭告天下了的那种,而宗大人看来是那么的平易近人,身上丝毫就没有什么官僚习气,这令镇民们惊喜惊喜在惊喜。 镇民们知道感恩,感恩兵将们对国家的守护,对他们的保护,而镇民们几次去感谢的时候竟然看到东北大兵们竟然在啃白米饭和咸菜,顿时皱起眉头,他们的兵将们为了自己等人、为了国家在卖命,吃这些东西怎么成? 白鹤镇的镇民们研究了一下,然后一口口的大肥猪还有各种晒成干的秋白菜一车一车的拉进军营。 宗海宁正在营帐中看着军队布防图,眉头紧紧皱起,研究着如何出兵,经过几天的观察,宗海宁也看出来了,都灿的队伍并没有什么后劲儿,那么这回就一定要将信朝打怕,才能永绝后患。 宗海宁也在琢磨着,能不能将信朝的领土收归己有,但是最终放弃了想法,信朝的草原极其广袤,领土面积过大,人口还没有那么多,一旦吞下,管理都会是一个难题。 正在宗海宁研究的时候,帐篷外面传来一阵阵的骚动声音,宗海宁皱了皱眉,抬头,正要站起身,壮子已经匆匆从外面小跑进来,“老大,外面来了白鹤镇的镇民,用车送进来好多的肥猪还有牛羊肉和白米。” 壮子吞了一口口水。 宗海宁赶紧快步的出门,白鹤镇的镇长赵喜荣一见到宗海宁赶紧迎了过来,拱手道,“宗大人。” “赵镇长。”宗海宁曾经见过赵喜荣,打着招呼,然后指着赵喜荣身后的一车车物资,“您这是做什么,快点拉回去吧,这有些不符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赵喜荣瞪大眼睛,急忙开口,“这些都是全镇的镇民委托我送过来了,宗大人您可万万不要推辞,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们只知道兵将们为我们卖命,却吃不到好吃的,让我们心中过意不去。” “这。”宗海宁沉吟。 “宗大人,您就收下吧。”赵喜荣苦苦的求道,“如果不是您和兵将们,我们这些财物早就被信朝的鬼子给抢走了,您若是不收下,我都没有脸回去啊。” “那我们就收下了。”宗海宁十分感动,“您回去替我好好谢谢大家,我们一定会保护好百姓,不受草原鬼子们欺负。” “这就好。”赵喜荣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壮子嘿嘿傻笑的凑到宗海宁的身旁,“老大,兄弟们可是都想吃肉了,你看看。。。是不是。。。嘿嘿。。。” 宗海宁照着壮子的屁股就是一脚,“赶紧训练去,要是表现好了,今晚就杀一口肥猪。” 训练场上顿时满是欢腾的声音。 东北壮汉们个个面露喜色,吆喝着,壮子快速的跑到中央,板着个脸,大喊一声,“集合!!” 东北大兵们迅速的集合在一起,看着壮子。 壮子歪着头,有些流里流气的,眸中不经意的又显现出军人的刚毅,吼道,“都兴奋什么呀?又不是钻婆娘的被窝?赶紧训练,表现好了,吃肉,表现不好的.....” “表现不好的咋样啊?”有个胆大的士兵笑着喊道。 “表现不好的,连啃骨头都没有你的份儿。”壮子大声喊道,一伸手,“全给镇上的大黑狗送去。” 队伍中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夜幕降临。 宗海宁早就吩咐厨房杀了一口大肥猪,厨娘们二话不说,摩拳擦掌,将一口大肥猪迅速的收拾了,用猪肉红烧土豆,肉香混合着米饭特有的香味袅袅传遍了整个军营,慢慢地向对面传过去。 宗海宁的军营上下围着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猪肉,而在另外一边,一个草原汉子眼巴巴的看着对面,咽了一口口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干馍馍,又硬又粗糙,简直没有办法下咽了,对着身边的一个老兵小声说道,“我也想吃肉了。” 老兵随即给了草原汉子一拳,这种力道对于草原汉子们来说简直是不痛不痒的样子,老兵低声吼道,“老子还想吃呢,什么人什么命,你就别想了。” “同样的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草原汉子喃喃道,低着头,“我不想打了,我想回家去,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好歹有妻有子,有口热乎的吃的。” “你不想活了?”老兵心中一惊,连忙看向草原汉子,捂着他的嘴,严厉的喝道,“你要是想活命,以后这话就得烂到肚子里,死活都不能说知道吗?” 草原汉子一见老兵的样子,似乎有些害怕了,点了点头,老兵放开了草原汉子的嘴,草原汉子眼巴巴的看向对面秦朝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羡慕。 草原汉子这种想法和羡慕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对面秦朝炖肉的香味不光是他自己嗅到了,许多人都眼巴巴的看向对面,不少人只能低低的叹了一声。 先前和草原汉子说话的老兵沉默的看着对面。 心中越来越沉,仗才刚开始打,人心就已经不稳定,可汗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同样的夜幕下。 宗海宁坐在帐篷外面。 东北边境的冬天已经很冷了,寒风似乎刺骨一般,宗海宁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蓝色的荷包,上面歪歪扭扭的花样绣的不怎么好,可是在宗海宁心中却是个宝,宗海宁深邃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蓝色的荷包,就像是在看它的主人一般。 荷包下面,还有十几封信,被保存的很好。 在这个夜幕下,宗海宁的手缓缓地捂着胸口,感受着心脏传来的砰砰的跳动声,一种奇异的感觉传遍全身。 他好想曼儿。 想着她的笑脸,想她的眼光,还有她和儿女们,宗海宁站起身,走进帐篷,提起笔,鲜少的将自己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 和东北边境的情况差不多,九皇子带领的五万兵马在播图镇,过着滋润的生活,而周将军带领的十万兵马在到来的第一时间,就踩进了九皇子布置的雷区。 炸药震天的响。 令周将军的十万人一下子折损了一些,剩下的胆战心惊的扎营在播图镇外围。 周将军领兵很多年从未见过这等情况,而二皇子的炸药刚刚被研制出来,还属于炸药包的阶段,并且不能大批量的生产,而九皇子这边早就已经收到凤曼送过来的各式各样的手榴弹和地雷。 见到各式各样的手榴弹和地雷,九皇子沉默了片刻,心中不但有对凤曼的感激,若是没有凤曼,只怕自己不会重新振作起来,只怕早就已经被二皇子弄死在哪个胡同了,另一方面,九皇子也在为凤曼麾下的人才感到佩服。 周将军在第二天就围在播图镇外围喊话,大喝一声,“逆贼速速投降,我皇仁慈饶你不死。” 听到周将军的喊话,孙清第一个耐不住,扛起一个炸药包就扔在周将军面前,周将军瞬间吓得面无人色,颤抖着身子,勉强站住,孙清横眉竖目,破口大骂,“你个连闺女都能卖的老杂毛,还有脸站在这大言不惭?皇上死的不明不白,人人都知,皇上中意我家殿下登基,可是二皇子毫无预兆的登基并且追杀我们殿下,怎配为兄?排除异己,不顾百姓疾苦,怎配为帝?” 孙清顿了顿,冷笑,“我们殿下仁心,誓要匡复正统,为国为民,你算什么东西?” 孙清话音一落,只听得周将军阵营中一片唏嘘。 老皇帝死的不明不白,这是皇家的事情,他们都不清楚,可是自打新帝登基之后,税负更加重了,百姓怨声载道,护皇军的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赵孟頫站在孙清身旁,不失时机的喊道,“兄弟们,你们要睁大眼睛看到你们维护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若是弃暗投明,九殿下不计前嫌,真诚的欢迎各位。” 周将军连忙大喊,“不要被妖人蛊惑了人心。” 孙清二话不说,再度投下一个手榴弹,刚好仍在周将军脚下,周将军吓得面无人色,仓皇的喊着,“撤、快撤!!” 赵孟頫看着孙清,重重的拍着孙清的肩膀,“行啊兄弟,我真没有看出来,你还挺有一套啊,不错不错。” 孙清嘿嘿大笑,“那你看,跟在殿下身边怎么也得学习点儿啊!” “行啊,别夸你你就找不到北了。”赵孟頫儒雅的一笑,“我们去殿下那边吧,可能殿下要布置下一步作战攻略。” “好。”说起正事,孙清一点都不含糊点了点,快速的走了。 夜幕降临。 几个人影悄悄地从周将军的营地跑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跑向播图镇,敲响了播图镇的大门。 *** 这年景,天灾人祸的不好过。 人的日子穷了不好过,尤其是穷仗更难打。 九皇子与赵孟頫还有孙清等人在书房中研究下一步的作战计划,门突然之间被敲响了。 九皇子皱着眉头看向门口,“不是说不许打扰吗?” 来人是个守城将领,见到九皇子鲜有的发怒,摸了摸鼻子,“殿下,门外来了一群投靠咱们的兵。” 第一六零章 “来了多少人?”九皇子停下手中的笔,放在桌上,问道。 “回殿下,十余人。”守城的将领不敢谎报军情。 九皇子不动声色的吩咐,“先带新来的弟兄去吃饭,安顿好。” “是。”守城的将领应声而去。 九皇子望着门而立,一双眼睛幽深至极,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 孙清不怀好意的用肩膀顶了顶赵孟頫,小声坏笑道,“好啊,兄弟,有一手啊,这下我孙清算是服你了。” “我记得你五天前也是这么说的。”赵孟頫挑眉看向孙清。 “额。”孙清顿时一窒。 赵孟頫看着九皇子毫不惊讶的神情,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殿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九皇子转过身哈哈大笑,将桌上的布防图合上,然后坐在椅子上,口中吐出几个字,“吩咐厨房,多杀几口大肥猪,犒劳兄弟们,另外让兄弟们将手榴弹都放在身上,随时准备战斗。” 赵孟頫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老大。” 赵孟頫走到门口,将九皇子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孙清顿时茫然,看看九皇子又看了看赵孟頫,粗声粗气的问着赵孟頫,“你和殿下再打什么哑谜?我咋一点都没有听懂呢?” “自己想。”赵孟頫一见孙清茫然的样子就来气,没有好气的回到。 当天夜里。 应着九皇子的吩咐,所有人都吃上了热腾腾的米饭,加上猪肉和排骨,香味飘出好几里地去,围困在播图镇不远处的护皇军一口一口的吞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向播图镇的方向。 周将军只顾着生着白天的气。 他这辈子行军打仗,哪里吃过这样的亏? 可是九皇子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神兵利器,又在播图镇中,他气的有心想就此就攻打进播图镇,可是怎么打进去都是个难事。 播图镇早前就是秦朝与唐朝的交界处,早前为了防止秦朝的进犯,播图镇外围修建了一个又高又大的城楼,上面易守难攻,只怕还没有等到他带兵打过去,城楼上的叛军就能将自己等人打成筛子。 更别提那什么炸弹。 周将军想起来更是心有余悸,要不是他跑得快,只怕自己早就被那东西给炸了个粉碎了,周将军苦思冥想的想着破敌之策。 而周将军不知道的是他手下的阵营早就已经人心不稳了。 护皇军在播图镇的不远处扎营下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但是播图镇传来的阵阵肉香,护皇军馋的直流口水。 一个个三五成群的守着火堆,啃着冻馒头。 “人比人气死人啊。”士兵甲抱着铁枪,冻得直搓手。 “可不是?”士兵乙低声道,眼中含着羡慕,“听说九皇子殿吓体恤下属着呢,哪个不是大腕酒大腕肉的,哪里像咱们一样?抛家舍业,说给抓壮丁就给抓来了!”士兵乙唾道。 “哎。”士兵甲叹了一口气,“现在当官的一声命令,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还有反抗的资格?现在就等着战场上等死了、” “哥们你也别那么多。”士兵丙悄无声息的凑在甲乙身边,“我刚刚看见有几个人已经偷偷地去了播图镇的方向,一去不复回的,恐怕是......” “你是说?”士兵甲震惊的瞪大眼睛,却一下子被丙捂住了嘴。 丙小声的喊道,“小声点。” “那可是投敌?”士兵甲低喊道。 “什么投敌?”士兵订慢悠悠的开口,“良禽择木而栖,这句话没有听说过吗?再说了,论品行,九皇子可是高过二皇子多少倍去了,更别提别的了,今儿你没有听到城楼上那位将军说什么吗?只要咱们去就欢迎咱们,你怕什么?” “文义,咱们中你最主意,你就说句话吧!我们都听你的,”士兵甲小声说道,眼睛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坚定地光芒,似乎决定了什么事情一般。 “话不多说,我们这就走。”文义站起身,几个人迅速的围成一个圈,“我已经好看过了,咱们这儿的兄弟只怕都不是自愿而来的,就算被人看见了也不会有人管闲事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几人趁着人不注意,悄悄地溜向播图镇的方向。 几个人刚跑到播图镇的大门口,却发现大门口下有一个小门已经自动的开了,文义出面,双手抱拳,“将军,我等仰慕着九殿下而来,不知可否。” 文义的话没有说完,守城将军已经笑容满面的道,“殿下早就已经吩咐了,兄弟们辛苦了,快去后堂休息,殿下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文义几人顿时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一股欣喜之色,文义率先的道,“多谢将军和殿下。” 守城的将领魏汉阳心中暗道一声,殿下果然是神机妙算。 这一晚上,他已经接到很多波这样的投诚士兵了。 一夜到了天明,因为人多,周将军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因为九皇子手中的炸药令周将军有些忌惮,周将军左右为难,此时,朝中圣旨快速的传到了周将军手中,周将军打开一看,瞬间面带喜色。 二皇子在信上指示令周将军暂时按兵不动,朝中已经研制出炸药若干,已经在送往播图镇的路上,周将军面上带着喜色。 趁着夜色。 很多士兵一波一波的逃向播图镇的方向,清晨周将军点将的时候,人突然少了很多,周将军顿时怒火中烧。 堂堂的十万兵马,短短几日之内就跑了五分之一,而且人数还在增加之中。 周将军看着怂了的小将领,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可是队伍中就指着这些兵将呢! 没有兵将,自己这个将军还算什么将军? 法不责众,周将军在当天晚上抓到了一对倒霉被发现私逃的士兵,当众杀了,怒声喝道,“谁若再敢逃跑,这就是下场。” 事情并没有好转。 有了炸药包,周将军终于信心满满的出兵了,九皇子冷笑着看着周将军的挑衅,一个个手榴弹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出仍,一炸一个准儿,反观周将军的炸药包,不少扔出去之后不响的。 这一仗,周将军铩羽而归。 临阵脱跑的现象更加严重。 周将军气的吐血。 短短半个月之内,周将军的十万兵马跑了七万,死了两万,剩下还不到一万在苟延残喘着。 九皇子站在城楼上,一身铠甲十分威严,一双冰冷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周将军落魄的样子,赵孟頫与孙清分别在九皇子左右。 周将军强咬着牙,手把着剑拄在地上,指着九皇子的鼻子就大骂,“你不要得意一时,乱臣贼子是没有好下场的,我周家一生为国,就算死在这里,也是死得其所。” 九皇子冷笑,“还是莫要侮辱了周老将军的威名吧,我给你一刻钟的考虑时间,看在周老将军的面子上,你若投降,我留你姓名,否则。” 九皇子话没有说完,但是未尽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周将军面色顿时一百,眼中闪过一抹不甘的神色,想到已经嫁到异国的唯一的女儿,想到皇上承诺的后位,只要心儿成功的回来,帮助了皇上,那么周家对于皇上功不可没,到时候自己就是国丈了。 若是今日投降,只怕对于心儿以后的道路,周将军想到这,瞬间咬着牙,怒叱道,“我周某宁愿战死在这儿,也绝对不会在投降的。” 九皇子皱眉,手中的剑高高举起,指向前方,“冥顽不灵,杀!” “杀!”士兵们见到九皇子的指示,口中狂喊着就冲了出去。 这一仗,赢得毫无疑问。 九皇子大军收整了周将军的八万人马,共十三万人马,与赵孟頫商定,向唐朝的南边行进。 南富北穷,只要将南方收归为根据地,军队的粮草就会解决一大半。 半月后,九皇子毫无疑问的收归了南方。 而在上京的二皇子气的鼻子都要歪了,狠狠地拍着桌子,气的面色发白,“蠢货,十万大军都挡不住他的五万兵马,蠢货!!” 二皇子气的直拍桌子。 九皇子在南方打出匡复正统、护卫河山的口号,这在唐朝引起了震动,朝中议论纷纷,各种讨论不停,二皇子头疼的看着朝堂中的大臣炒作一团。 在朝堂上吵; 在私下里吵; 在书信中吵;吵架的花样极其丰富,就是没有一个解决方案,一个老大臣颤颤巍巍的走出行列,“皇上,我们派出使臣去和谈吧,九皇子不会为难您的。” “和谈?”二皇子满脸怒容,“让朕低三下四的去求他?然后将皇位让给他?” 老九的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就是他野心想谋夺皇位,什么匡复正统,都是笑话? “臣不敢。”老臣连忙小心翼翼的低头。 “一群废物。”二皇子破口大骂,“一个个的都不能替朕分忧,反正说些丧气话,周斌,你立马带着十万兵马去迎战逆贼,铲除逆贼,死活不论!” “是。”周斌虽然有些为难,可是皇上已经点明到自己的头上,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二皇子带着怒容返回御书房,暗卫紧随其后,出现在二皇子身边,小声道,“皇上,宗家那位老太太听闻最近闹得很,该怎么办?” 二皇子嘴角噙着一抹阴狠的笑容,冷笑道,“当然是留着,宗家可不只是有宗志勇,放出消息去,宗老太太现在在皇宫。” *** 凤幽宫。 “什么?”凤曼拧着眉头。 暗卫低着头,“皇上,消息千真万确,宗家的老太太现在在唐朝的皇宫,听说是陪着太后,可是属下觉得未必。” 凤曼为难了。 二皇子能放出消息来,恐怕这回的事情不会像救出老爷子一样容易了,现在两国关系异常的紧张,况且,就算救出了老太太,还有宗家的上下呢,她能一个一个救出宗家的所有人吗? 如果不救,她能眼睁睁的看着宗家一个一个的去死吗? 凤曼脑子异常混乱。 权倾利弊。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救人的好时机,二皇子既然放出风声,只怕就是做好陷阱等自己去自投罗网了,若是不救,按照二皇子为人,宗老太太性命难保。 “嬷嬷??”凤曼有些为难的看向王嬷嬷,“您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不能去。”王嬷嬷皱了皱眉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二皇子气量狭窄,容不得人,遇事更是不择手段。” 当年因为与九皇子的过节,就险些要了凤曼的性命,为了拉拢信朝,竟然能将自己的宠妃亲自送上花轿,给了都灿,这样的人,王嬷嬷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厌恶,况且那宗老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中清楚。 “可是。”凤曼有些迟疑,“毕竟是海宁的亲人,我怎能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哎。”王嬷嬷叹了一声气,“曼儿,你仔细想想吧,二皇子现在无非是权宜之计,你要想想,咱们正在与信朝开战,而唐朝那边,虽然九皇子牵制了二皇子,但是很大一部分物资都是咱们的,也等同于两线作战了,这个时候更是不能出一点点差错啊。” “我明白的,嬷嬷。”凤曼左右为难。 “曼儿。”门外传来一声苍老熟悉的嗓音,“你不能去救她。” “爷爷?”凤曼蓦地抬头,看到宗老爷子在龙御西的搀扶之下走进了凤幽宫,凤曼一双凤眸中快速的划过一抹欣喜,连忙走上前将宗老爷子扶住,狠狠地瞥了一眼龙御西,然后扶着老爷子坐下,有些歉然,“老爷子您的身体好些了没?这些日子事务繁忙,没有顾得上去看望您。” 经过被囚禁的事件。 宗老爷子身体明显差了很多,苍老了不少,宗老爷子捂着胸口,咳嗽不止,面色有些灰败,拉着凤曼的手,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抹苍凉,叹了一口气,“曼儿,这件事情你不要去了,没有用的,或许她命该如此。” “爷爷。”凤曼急声喊道。 宗老爷子拍了拍凤曼的手,“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人各有命,她是自己作出来的,你要记住你现在已经不仅仅代表着你自己了,还有你的国家,你是秦朝的皇,你就要以国家为重。” “可是。” “没有可是。”宗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颤巍巍的站起身,看着凤曼,“你为宗家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再平添数十条人命在老婆子身上了,你是个好孩子,咳咳咳咳。” 宗老爷子捂着胸口咳嗽不止,面色憋得通红,凤曼连忙走到宗老爷子的身后帮忙顺顺气,端上来一杯茶,等到宗老爷子咳嗽终止的时候,轻声问道,“爷爷,您好些了没有?” “哎。”老爷子接过茶喝了一口,笑道,“岁数大了,身子不如从前了。” “我让人送您回去休息吧,您放心,有龙御西在,您的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凤曼关心的道。 “哎,都一把年纪了,还什么好不好的,活一天少一天了。”宗老爷子呵呵的笑道,眼中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 凤曼心中一紧,明白老爷子心中是在难过呢! 老爷子口口声声的说着不要救老太太,可是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心中当然会惦记的,凤曼垂眸遮住眸中的情绪,再张开眼睛,眸中已是一片笑意,“老爷子,您可得好好养着身子,您还没有见过嬛嬛呢吧?等您身子好了,让嬛嬛去陪着您,还有阵儿,振儿现在在御杀学艺呢,都十分想念您呢!” “真的?”提到孩子,老爷子面上多了一份喜悦,连连点头,“好、好,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用,我得养好了抱我的大孙女。” 进了屋一直表现出不感兴趣的龙御西听到老爷子的话,瞬间冷飕飕的看向宗老爷子,然后又委屈的看了一眼凤曼,撇了撇嘴,什么话都没有说。 等到将宗老爷子送回宫后,凤曼皱着眉头,走到龙御西面前,“是不是你告诉老爷子的?” 龙御西眼神躲闪,“什么啊?老子会干那种画蛇添足的事儿?” “老爷子岁数大了身子又不好,这件事情你不该告诉他.”凤曼深吸了一口气。 被凤曼一说,龙御西的火也上来了,横眉竖目,拍桌而起,“老子就告诉他了怎么了?老子就看不惯你总处处维护那个狐媚子,连他的家人你都一块而操心了,你当你是救世主啊?老子不但告诉了,就连那个老太婆死不要脸的让你让出皇位给宗家人的事也一并告诉老爷子了,老子就是让他羞愧,你奈我何?” 龙御西霍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凤曼,身上没有惯常的冷厉,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为了那个老头忙前忙后的,救回了老头子,可是在蠢女人这从来都换不回一个好字,到现在,她为了一个狐媚子指责自己。 这是让龙御西最伤心的事情。 蠢女人可以指责他,可是她不能帮着那个狐媚子、还有区区外人来指责自己。 王嬷嬷在一旁忍不住劝道,“曼儿,你这是干嘛?御西也是好心。”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王嬷嬷在心中对龙御西最后一点的防备也慢慢的卸去,甚至有时候有些怜悯龙御西,人人都看得出来龙御西到现在都没有放弃,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王嬷嬷心中叹了一口气,御西真的付出了很多。 凤曼直勾勾的看向龙御西,才恍悟,她自己对龙御西已经苛求了很多,龙御西的付出,竟然渐渐地已经当成了习惯,凤曼心中震惊,表面上不动声色,直勾勾的看着龙御西,认真的说道,“御西,你可以离开的,不用为了我付出这么多。” 声音很平淡。 但是其中却有种令龙御西害怕的认真。 龙御西袖中的手颤抖,突然之间爆发出震怒,看着凤曼,“你又想赶老子离开是不是?老子就不。” 龙御西一瞬间愤怒的想砸东西,随手抓起一个花瓶就要砸在地上,蓦地,龙御西瞟见凤曼突然之间变了的神色,那表情,好像是自己只要摔在地上,她就会名正言顺的赶自己离开,龙御西扬在空中的手慢慢的收回来,将花瓶放在原处,“老子就是不砸。” 然后愤愤的拿出自己身上的匕首,愤怒的手一扬。 寒光一闪。 门外的梧桐树上已经赫赫的插上三把锋利如铁的尖刀。 龙御西瞪着凤曼,气得胸膛起伏,不说话。 凤曼也直视着龙御西,心中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王嬷嬷不知在何时已经悄悄退出了凤幽宫。 两人之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龙御西干脆扭过头,赌气的不看向凤曼,心中越来越委屈。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曼低低的开口,“对不起。” 龙御西瞬间不敢置信的看向凤曼,傻傻的问道,“你说什么?” “是我不好,不该和你发火。”凤曼看着龙御西,眸中满是真诚,“对不起。” 哎呀! 听到凤曼服软,龙御西瞬间回血,心中的委屈啊什么的全都不翼而飞,喜谆谆的凑到凤曼面前,乖乖的低头,“是老子小心眼了,蠢女人,我去救那个老太太。” 龙御西深深地看了一眼凤曼。 凤曼哑然,“你是不是极其讨厌她吗?” “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一定都替你完成。”龙御西看着凤曼,眼中有着赤luo裸的情意。 “不行。”凤曼断然拒绝,二皇子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想到龙御西因为这件事受伤或者死掉,她是决计受不了的,“你不能去,这件事情得好好地想想。” 凤曼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意,怒视着龙御西,“龙御西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想要救老太太,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你给我好好留着小命,知道吗?” 龙御西眼睛瞬间一亮,执起凤曼的手,“蠢女人你是在心疼我吗?” 凤曼一瞬间恨不得抽肿了面前那张大脸,“滚,你只是我的朋友。” 龙御西面容黯然了几秒钟,然后心中又变得喜谆谆的,蠢女人只是不承认而已。 *** 唐朝皇宫。 在一间不起眼的废弃房子中。 寒风卯这劲儿的往屋中钻,寒冬腊月屋中没有的一点温暖的气息,一个头发花白了的老太太蜷缩在榻上,正是宗老太太,比起之间在宗家说一不二的样子,宗老太太憔悴了很多。 门外一日十二个时辰有人看守,就是屋中的动静都有人监视。 宗老太太慢慢的有些绝望。 宗老太太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志勇出征之后,皇上就派了一顶小轿子接她入宫,美其名曰陪伴老太后,可是实际上根本就是囚禁自己威胁志勇。 那个王氏,老太太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平日里请安送东西还算孝顺,可是接自己进宫的那一天,王氏表面上着急,可是她看的分明,那女人分明是偷着乐呢! 不过还好,老太太一开始心中还有个念想,她的孙儿海微还算是得了皇上的青眼,境遇一时也差不到哪里去,可谁知? 宗老太太悲叹一声,看了看四周,她现在只能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 不知道志勇怎么样了? 造孽啊,用自己这个老太太去威胁她的儿子攻打她的孙子孙媳。 真是造孽啊! 宗老太太眼睛缓缓闭起,蜷缩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缓一点寒冷的感觉。 也许。 宗老太太萌生出一股希望,老头子还在秦朝,也许海宁会来救自己呢? *** 比起宗老太太过的悲苦日子,跟着宗海清来到秦朝的周氏就好上太多了。 周氏本是抱着随着宗海清到秦朝吃苦受罪的想法来的,哪知,她的儿子竟然已经成为秦朝的忠义侯了,还有一座侯府。 这侯府比起唐朝她住了大半辈子的镇国公府好上太多太多了,最起码,在镇国公府她上有婆婆,还有夫君,可是在这里,她就是侯爷的亲生娘亲,说一不二。 看着宗海清经常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周氏心中多少猜出了几分,在她看来,凤曼能够给清儿这么大的封赏,清儿也未必是单恋。 女人都是了解女人的,周氏决心帮着儿子一把。 周氏习惯了掌家,到了侯府,第一时间就是将掌家之权拿到了手中,却令她发现了一件事——儿子竟然有了女人。 竟然还是个下贱的婢女,这令周氏心中极其的不舒服。 “去将清儿房里的给我叫过来。”周氏皱了皱眉头,吩咐红梅。 不过是一个下贱的丫头出身而已。 况且,在周氏心中,清儿日后是要进宫的,这忠义侯再大,也不过就是个爵位而已,宗志勇同样也是爵爷,混得如何周氏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可是若是当了皇夫可就不一样了,这是在秦朝,放在唐朝,那可就是正宫娘娘。 论才貌、论人品,她的清儿不论哪一点都强过宗海宁那个贱种千倍万倍,周氏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寒光,心中已经开始打算开了。 红梅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周氏,周氏心中想着什么就算不说也已经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夫人恐怕打心眼儿里已经厌恶了那个女人,红梅同样的对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在红梅眼中,不过是一个小丫鬟不要脸的爬到了主子的床上而已,红梅转身就出去了。 多一会儿,关屏被叫了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一直跟在关屏身边的小丫鬟樱红。 关屏在府中多日,突闻府中来了一位老夫人,可是侯爷的亲生母亲,关屏有心去请安,可是想了想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身份,究竟是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呢?再三想了想,还是没去,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没有去,这位老夫人倒是让她过去。 这对于关屏来说正是求之不得呢! 她迫切的想融入宗海清的生活,若是讨得了老夫人的欢心,关屏心中动了动,连忙对着过来的红梅讨好的笑了笑,“姑姑,可否等我片刻中?” 红梅打量一般的看着关屏,眉头挑了挑,含笑点头,“好。” 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叹了一口气,海清少爷心中恐怕已经对唐曼情根深种了,就连找个侍妾都是模样这般相似的。 关屏精心打扮了一番。 一改往日大红色的衣袍,反而是穿上了一件白底蓝边的衣衫,挽了一个淑女发髻,看起来犹如清水芙蓉一般,樱红也没有阻止,主仆二人连忙出门,红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主仆二人快速的来到了周氏的院子中。 关屏不换掉身上的红袍还好,毕竟周氏没有见过穿着凤袍的凤曼,关屏换掉身上的红袍变成白衫,款款走来,在一瞬间,周氏以为自己花了眼睛,仿佛走过来的是唐曼一般。 以往在镇国公府中的恩恩怨怨一瞬间又浮上了周氏的心头,周氏顿时手指紧紧地攥住,眼神凌厉的看着走进来的关屏。 “关屏给老夫人请安。”关屏弯腰屈膝的行礼。 周氏并没有立即让关屏起身,反而是用审视的眼神上上下下的看着关屏,半响之后,关屏屈膝的腿都有点颤抖了之后,周氏才极其冷淡的开口,“行了,起来吧。” 关屏站起身,勉强的笑了笑,“几日前听闻老夫人回来,没有及时来请安,还请老夫人恕罪。” 周氏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你不懂规矩我不怪你,你毕竟不是大户人家的端庄小姐。” 关屏蓦地抬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的话,没有想到周氏竟然一来就丝毫没有情面的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有些局促,“我。” 红梅见状,转身内室,给周氏拿了一个小毯子,盖在周氏的腿上。 周氏轻笑一声,端着态度,“之前呢,是我不在,清儿多少有些胡闹,不过你既然已经被清儿收归进房中,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周氏慢悠悠的开口道,“但是我想,你的身份还是要保密些的好,清儿日后身份尊贵,身边不适合明目张胆的留着女人,这样吧,从今以后,你就来我房中伺候吧,这样外面也好听一些。” 周氏一开口就将关屏的退路毫不留情的堵住了。 关屏变了变脸色,试图解释,“老夫人,您可能有所不知,我是关家......” “谁家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进了宗家,就是宗家的丫鬟。”还没有等关屏说完,就被周氏毫不留情的打断。 “娘。”宗海清的声音突然之间从门外传了进来,关屏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如释重负,宗海清走到周氏面前,看到关平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不禁一软,给了关屏一个眼神,“你先回房去吧,我和娘有事要说。” “是。”关屏低着头,对着周氏福了一福之后转身就出去了。 “心疼了?”周氏看着宗海清,有些笑意,拉着宗海清坐了下来,换了衣服面孔,笑着问道,“是不是今天有些累了?” “娘。”宗海清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斟酌着言语,“关屏的事情您能不能在那时不要插手?” 周氏板着脸,“怎么?一个女人就将你给迷住了?嫌弃娘管的多了?那我现在就回唐朝,省的碍你的眼睛。” 周氏作势站起身向外走去,宗海清连忙拉住周氏,“娘,您别生气,我不是那么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周氏苦口婆心的劝着宗海清,点着宗海清的脑门,“你呀,这孩子从小就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中,不过娘可是要提醒你,你既然喜欢了,为什么宁可抱着一个和曼曼相像的人,也不愿意去争取?” 宗海清顿时沉默了下来,想到宗海宁曾经的警告,还有曼曼没有丝毫的维护,宗海清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眼中闪过一抹微微的怒意,无力的辩解,“她是大哥的。” “她是女皇。”周氏强调着,口苦婆心的劝着宗海清,“自古至今,您看到哪个皇上没有个三宫六院,你若是真的喜欢她,就要争取,孩子,只有攥在你手中的权势才是你自己的,你还不明白吗?” 宗海清有些茫然的看着周氏。 周氏定了定心思,拉过宗海清小声的说道,“不是娘离间你们兄弟的关系,宗海宁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能不清楚,但是娘十分的清楚,别看现在曼曼给了你一个侯爵之位,若是等到了将来宗海宁真的成了帝君之后,他能容得下你吗?” 宗海清身子一震,低下头没有说话,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攥起来。 周氏一见宗海清的反应,顿时趁热打铁,“趁着宗海宁现在在外面打仗,你要早做打算了,成与不成,你都要留下一个心眼儿,不然你将来如何在这秦朝的地方立足?” “娘,我明白了。”宗海清皱了皱眉头,点点头。 “那个女人。”周氏看了看关屏离去的方向,“让她到我这边来吧,你还信不过你娘吗?” “娘。”宗海清心中虽然觉得不妥,可他若真的得到了曼儿的心,那么关屏势必要成为一个阻碍了,索性也就交给周氏了,宗海清提醒道,“那个女人是这秦朝四大家族之首关家家主送给我的,娘,您莫要出了什么差错。” “关家?”周氏眼睛顿时一亮,想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等到宗海清走了之后,周氏坐在椅子上,眼中一片神思之色,“没有想到那个下贱的女人还有一些背景,红梅。” “夫人,您要怎么做?”红梅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光芒。 “你去查一查。”周氏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交给红梅,“不要怕花钱,务必给我查出那个女人的背景。” 红梅连忙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 凤曼不知道周氏又要兴风作浪。 她直接让白七带领汪正德还有汪净父子俩参观了一趟工艺局。 工艺局现在涉及的工艺品品种还不是很齐全,目前也仅仅有蓝印花布、织金锦还有景泰蓝等物件,凤曼打算着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慢慢地将工艺局丰富起来,这些东西看的汪正德简直瞪大了眼睛,口中不停地说着好,眼珠子恨不得都扔在工艺局不要带回来。 汪正德回来之后直接找到凤曼,拍着胸脯,“主子,您要是信得过我,我汪正德愿意重新开张店铺,将工艺局的蓝印花布、景泰蓝卖起来。” 凤曼愿意。 她当然愿意,将汪正德父子召回来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这个,并非是她信不过白七,以她对白七的了解,白七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不适合商场,再说单单是工艺局的研究和管理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那么卖的人就非得汪正德莫属了。 有了凤曼的首肯,汪正德风风火火的在秦朝的中心位置筹备了店面,取名工艺处,蓝印花布和景泰蓝重新卖了起来,凤曼心中筹备着找个时机去唐朝将宗老太太救回来,毕竟她是曾经抚养海宁长大的人,让她袖手旁观她还真的做不到。 只是没有想到,凤曼没有动手,三国的战事却重新起了变化。 这年的腊月初一,宗海宁偷袭成功,一把火烧掉了信朝仅存不多的粮草,再打下去就意味着要饿肚子,信朝已经无力再战。 转天,九皇子也取得了一定的胜利,辗转一个月以来,九皇子牢牢地站住了天时地利人和,控制住了民心; 二皇子残暴,因为研究炸药本就投入了不少钱,国库没有了就去搜刮民脂民膏,增加税负,民间早就已经怨声载道了,等到九皇子一出现,打着匡复正统的旗号,迅速的占领了南方,之后立即宣布三年之内免除税负,这一举措迅速的赢得了民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第一六一章 第一六一章 九皇子殿下仁心仁德的名声迅速地传了出去,腊月初一,二皇子不服气亲自带着大军出征,不想被九皇子打的一败涂地,而二皇子在仓皇的逃跑之中,不小心死在了乱箭之下,九皇子在三天之后就到了上京,登基称帝,为凤玉元年。 二皇子算盘打的再精妙,将身边的周素心都送给了都灿,两国结成联盟,可是千万万算也没有想到,周素心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早在都灿借粮没有借到的时候两国联盟就已经有了缝隙,在宗海宁与九皇子的双重打击之下,信朝和唐朝纷纷打败。 整个大陆震惊。 秦朝上下满国欢腾。 信朝掠夺秦朝多年,终于出了这口恶气了。 易宝斋和报文馆充分的发挥了作用,将这场战役详细的披露出来,成为后世的史实,历史是胜利之人写出来的,一点都不假,凤曼也被歌功颂德,被百姓们成为千古一帝! 这是凤曼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九皇子迅速的整顿朝政,将朝中一些二皇子的心腹通通的清除掉,效仿凤曼一样,给朝中来个大换血,而宗海宁这一边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支撑两国开战,秦朝的国库损耗不少,战争是由信朝挑起的,宗海宁怎么会让都灿一声战败就这么了事? 依照宗海宁的个性,那是不可能的。 信朝年年都从秦朝抢走了不少的财物,加上这次的打仗消费的,再加上因为努力的打信朝,宗海宁小心眼的认为错过了与妻子儿子相处时间,这些怨气自然都要归咎道信朝的头上。 怎么办? 和谈吧? 怎么样和谈? “拿钱,赔款。”宗海宁冷笑道,毫不客气的说。 信朝派出的使臣叫达鲁,是个个子很矮的胖子,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看上去十分精明,但是骨子里却有着草原人的强悍作风,一听到宗海宁提出的拿钱赔款四个字,瞬间脑子摇的像个拨浪鼓,态度十分强硬。 “赔钱?”达鲁皱了皱眉,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摇头,用生硬的秦朝话说道,“那可不成,我们的、财物就是牛羊,可是牛羊现在都没有了,你这分明就是在难为我们。” 达鲁的态度十分强硬。 言下之意,要钱?没有;你总不能要我们的命不成吧? 达鲁话音一落,秦朝一方集体十分不满,尤其是壮子,粗声粗气的吼道,“你。” 秦朝的东北汉子们瞬间见手中的洋枪对准达鲁。 草原大兵也不甘示弱,手中的长矛和弓箭举得老高。 东北壮汉子们轻蔑的看着草原大兵,谁强孰弱,一目了然,弓箭和长矛的速度再快,抵得上枪支弹药吗? 屋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还没有壮子将话说完,宗海宁瞬间拉住壮子,制止住壮子,看向达鲁,怒极反笑,将手中的洋枪狠狠地甩在桌上,冷冷的道,“五日之内,拿出二十万良白银,三千头牛羊,五千匹布,作为赔款,少一样,我都誓要踏平你们信朝,你最好不好怀疑我说的话。” 宗海宁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留下屋中震惊的草原大兵。 屋中说不出的寂静。 半响之后,达鲁气的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这年头,谁的拳头硬,谁就老大,秦朝的洋枪洋炮明显就高出信朝太多了。 达鲁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文人。 作为信朝征战秦朝的左先锋,他深深地了解宗海宁的为人,只怕他说的都是真的。 旁边两个草原士兵面面相觑,然后问着达鲁,“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啊?” 达鲁狠狠地瞪了一眼草原大兵,“还能怎么样?告诉可汗啊!” 达鲁片刻都不敢耽误,将宗海宁的话休书给都灿,都灿接到达鲁的急信之后,鼻子都要气歪了,口中大骂着,“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想着他信朝虽为草原的游牧民族,但是民风彪悍,不论男女个个都是战士,能骑善射,何曾怕过别人?向来都是信朝欺负别人,如今却被人指着鼻子骂,欺负上门了,都灿心中憋屈大了。 可是。 如果不答应。 都灿心中明白,秦朝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秦朝了,不说别的,秦朝的洋枪和火药,早就已经胜过信朝千倍万倍了,在战争中,他早就已经吃足了苦头,宗海宁这么说心中就有了把握。 如果宗海宁再出兵,他们再退就是漠北之地,苦寒务必,茫茫的草原就再也没有他信朝的容身之地了。 都灿面目狰狞,手中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桌上的茶水震得颤了颤。 吓得旁边的周素心身子抖了一抖,都灿更是火上浇油,重重的将周素心踢到一脚,周素心只不过是个弱女子,哪里受得了都灿的力道,被踹到角落中,周素心只能暗地垂泪。 “哭?哭什么哭?”都灿破口大骂,“都是被你哭丧气的,妈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不过是二皇子那王八玩过的破鞋,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周素心哭着掩面而去。 到了草原之后,周素心的日子也过得不好。 都灿是个莽汉子,房中之事根本就不会顾及周素心,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周素心苦不堪言,却也得强颜欢笑,刚开始的日子过得了还可以,毕竟她名义上是唐朝的昭阳公主,唐朝与信朝又是盟国关系。 可是随着两国之间的盟约被撕碎,周素心在信朝的地位就尴尬起来了。 不论是都灿的皇妃们,还是下人们,人人都能踩她一脚,再多的诡计也挡不住草原女汉子们的武力值,周素心曾经尝试过挑衅皇妃们的关系,可是被揍了一顿之后,周素心就心有余悸了,根本不敢再妄动。 那时候周素心还不觉得日子难过。 都灿鲁莽,皇妃们暴力,可是又与她何干?她的二皇子曾经说过,只要她能帮助他,到时候就将她重新迎回唐朝,许她后位。 哪里想得到,周素心日盼夜盼,等来的确实二皇子死于万箭之中的消息。 周素心顿时面色惨白。 她的皇后梦破碎了。 更要命的是,唐朝的皇上现在是曾经的九皇子,那就意味着,她这个昭阳公主处境更加不妙了,周素心心中明白,她现在能依靠的只能是可汗。 周素心脑中不停地飞速旋转着。 “皇妃,大皇妃让你过去去弹琴。”一个信朝的宫女走到周素心面前,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轻蔑。 周素心一见一个普通的宫女都能对自己耀武扬威,心中愤怒不已,冷笑,“以为本皇妃是戏子吗?滚开。” 周素心没有看见的是宫女眼中的得逞和隐隐的嘲弄。 “小小的亡国公主口气倒是不小。”阴冷带着威严的声音从周素心身后传来,周素心不敢置信的转回身,来人正是都灿的第一皇妃。 家族在信朝赫赫显要,第一皇妃手执马鞭,皱眉,“我朝刚刚战败,士气低落,本宫请你为将士们鼓鼓士气,你推三阻四?嗯?” 周素心心中突然之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都灿从人群中走出,身边跟着何继平,冷冷的看着周素心,那种眼光像是看一块抹布一样,周素心心中一沉连忙解释,“不是的。” 周素心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都灿厌恶的道,“这种女人,拉下去处死。” 周素心面色猛地一白,行刑的人是第一皇妃的人,她早就看不惯这个狐狸精了,整日扮着柔弱,这回被第一皇妃逮住,周素心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堵住了口,然后拉了下去。 处死有很多种。 第一皇妃用的是最慢的一种——鞭刑,在第一皇妃的授意之下,周素心被剥的只剩一件单衣,一鞭一鞭打在周素心的身上,周素心只是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过去,剧痛在身上,苦不堪言。 从前的一幕幕在周素心面前闪过,周素心的眼角慢慢流下眼泪。 她这一生,从不是为她自己而活,临了却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周素心凄然一笑,她与凤曼一直都扮演着一个是天一个是地的角色。 曾经自己高高在上,凤曼低如尘埃;如今却反了过来,那人已经高高在上了,周素心的身子慢慢的冷掉了。 行刑的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检查着周素心的呼吸,“咦?这么快就死了?晦气,赶紧拖出去扔了,再去回报娘娘。” “是。” 处置了周素心,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都灿没有放在心上,令都灿烦扰的是宗海宁的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掉了国库一半的财产,都灿气的要命,口中不停地骂道,“老子就是不给,能怎么着?” 转眼之间,五日时间已经过了,宗海宁一次都没有派使者和谈,相反十分安静,都灿冷笑一声,对着身边的何继平得意洋洋道,“他这是怕了老子了。” 话音还没有落。 一声地动山摇的响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动,都灿先是受惊,随即快速的反应过来,拉着何继平跑出大帐,一边吼道,“这是怎么了?” “回大汗。”一个草原大兵匆匆的反应过来,国都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埋了好多手榴弹,损失惨重,属下正要过去增援。 都灿面色顿时很难看。 *** 白鹤镇。 壮子与道士哈哈大笑,勾肩搭背走着,面上掩饰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壮子哈哈大笑,“这回不让那些信朝鬼子吃上一壶,我的姓都倒过来写。” “让他们尝试尝试小爷的厉害。”道士得意洋洋,叉着腰,冲着天空拍拍胸膛,转过头对着壮子抱怨,“小爷都憋屈死了,你们可是爽的在前线杀敌,小爷整日委委屈屈的在研究所,还整日得面对那些个黄毛怪,比小媳妇儿还小媳妇儿。” 壮子照着道士的屁股就是一脚,笑骂道,“老大这不是让你爽回来了吗?” “不公平。”道士委委屈屈。 “想找公平回你的道观去。”回到白鹤镇的方子,壮子翘起了二郎腿,用眼睛睨着道士。 道士瞬间变了神色,谄媚的叫了一声,“壮子哥。” “哎.”壮子回答的毫无压力。 许是被炸药炸怕了,都灿这回拿钱拿的十分快。 牛羊都是现成的; 金银也是现成的; 唯独这布匹令信朝犯了难,信朝游牧为主,平日里穿着兽皮过冬就了事了,哪里学的了秦朝和唐朝的人那么讲究,还量体裁衣什么的,这就导致了信朝很少有人回耐住性子去纺纱,自然就没有什么布匹。 达鲁曾经过来试探性的问道,“能否把布匹折合成银子?” 却被宗海宁一口否决。 时间紧迫,信朝只得派人进入秦朝大肆收购布匹,可是那段时间,不知什么情况,布匹的价格竟然足足太高了十倍,店家摆出一付你爱买不买,不买就滚蛋的态度,那能怎么办?达鲁一咬牙,买。 当信朝将所有的赔款交到宗海宁的手上的时候。 壮子和道士等人看向宗海宁的眼神都已经变了,纷纷竖起大拇指,老大脑子转的就是快,买来买去,钱还是进了秦朝的口袋,咳咳,实际上都进了皇上的口袋。 壮子等人不知,可是道士是清清楚楚的,达鲁走过的那些布庄,分明都是女皇的产业啊! 道士再次折服。 *** 夜晚。 凤幽宫。 凤曼批完奏折,躺在榻上刚要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时候,身边突然之间多了一份熟悉的气息,凤曼张开眼睛,看到的是风尘仆仆的宗海宁,身上的白色战袍已经变成了灰色了,凤曼没有丝毫的惊讶,用手掀起被子,“过来吧。” 宗海宁解开披风,然后钻进被子中,紧紧地将凤曼抱在怀中,两条手臂犹如钢铁一般环着凤曼,炙热的气息呼在凤曼的耳边,凤曼身上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战栗,宗海宁一字一顿的说道,“夫人,为夫对你思之若狂。” 凤曼面色一红,唾道,“好没正经的。” “你呢?”宗海宁一双如深潭的眸子紧紧的凝视着凤曼,执意的等待着凤曼的答案。 凤曼面色通红,埋在宗海宁的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间嗅着宗海宁熟悉的带有安全感的气息,才生如蚊蚋的说道,“我也如此。” “大军不是还有三日才能抵达凤凰城吗,你怎么?”凤曼突然想到,抬头看着宗海宁。 宗海宁忍不住啄了一下凤曼的红唇,声音沙哑的道,“我忍不住想你了,就先行赶回来了,等到天亮之后还要赶回去,我得和将士们一起回来。” 凤曼心中一动,从东北边境赶回凤凰城,海宁只怕是不眠不休的赶路来着,怪不得他风尘仆仆,天亮之后还要连夜赶回去,这其中的辛苦不言而喻. 凤曼话音未落,耳边已经传来宗海宁绵长而匀称的呼吸声音,凤曼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依偎在宗海宁的怀中,汗味混合着宗海宁身上熟悉的其细令凤曼十分安心,小心的为宗海宁盖上被子,两人交颈而眠。 夜,还很漫长。 而另一边,龙御西在凤鸣宫气的发疯,面色憋得通红,在凤鸣宫中不停地踱步,时而横眉竖目,时而破口大骂宗海宁狐媚子,时而小声对着小嬛嬛咕哝着,你爹真不是个东西。 小嬛嬛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龙御西的身上跳来跳去,一双大眼睛圆咕噜的转着,好奇的看着龙御西,听到龙御西口中咕哝着,‘你爹真不是东西。’ 小嬛嬛顿时眼睛一亮,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爹?’ 小嬛嬛胖乎乎的小手抱住龙御西的脖子,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爹。” 顺带附上了两个耳光。 龙御西一愣,将小嬛嬛胖乎乎的小身子抱在怀中,眼圈有些发红,突然之间发狠了似的紧紧抱着嬛嬛,“以后谁要是跟老子抢闺女,老子第一时间要了他的命。” 杀手小头子和杀手abcdef等人,在龙御西从凤幽宫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躲得远远地了,眼睁睁的看着龙御西在屋中发疯,杀手小头子十分淡定,他都已经提示主子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可是主子偏偏不听,这又怪得了谁呢? 反正主子肯定不会伤害小主子就是了。 看到宗海宁的那一刻,看着平常对着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蠢女人,柔顺的依偎在那个狐媚子的怀中,龙御西不得不承认,他嫉妒的要死。 龙御西气得发疯。 那个狐媚子还回来做什么? 怎么没有让信朝那些个不入流的东西给弄死在战场上呢? 战场上天天死人,死的怎么就不是他呢?偏偏那厮活蹦乱跳的回来了,还跟着自己抢媳妇儿、抢闺女,提起这个龙御西对宗海宁就恨之入骨了。 龙御西越想越气,越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皱了皱眉,对着门外大吼一声,“都tmd给老子滚出来,别一个个的都在外面装死。” 杀手小头子和杀手abcdef们瞬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门口,站成一排,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停训。 龙御西一见到门口那些个挫货就闹心,不过想到蠢女人床上正躺着一个狐媚子,龙御西就抓心挠肝的闹心,将小嬛嬛交给杀手小头子,“看好我闺女。” 杀手小头子小心翼翼的看着龙御西,“主子,您这是?” “去凤幽宫。”龙御西瞬间咬牙道,“去看看蠢女人。” 杀手小头子瞬间小汗直流啊。 主子您没有对着镜子瞅瞅,您这哪像是看皇上啊?分明就是去捉歼来着。 杀手小头子眼巴巴的看着怀中的小主子,盼望着小主子哭闹啊就留住主子了,可惜小嬛嬛根本就看不懂杀手小头子的眼神,自顾自的玩的开心。 龙御西转身就离开了。 几个飞身,就到了凤幽宫。 刚刚还亮着的烛光,现在已经灭了,凤幽宫内漆黑一片,龙御西瞬间傻在了门外,龙御西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院中的梧桐树上,一双眼睛冷飕飕的死死盯着凤幽宫内。 半饷。 龙御西没有动。 眼中有着一抹明显的黯然,嘴角扬着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想冲进去,将那个狐媚子揪出来痛打一顿,他想大声告诉蠢女人不要再践踏自己的真心。 可是他不敢。 生怕这一说,就再也不能留在她的身边。 长夜漫漫,寒风凛凛,龙御西面色难看的一直站在凤幽宫外,直到天色渐渐亮起,宗海宁准时的醒来,小心翼翼的越过凤曼,给凤曼盖上了被子,极其珍惜、依依不舍得在凤曼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深幽的眸中满是情意,看着凤曼精致的睡颜,轻声道,“夫人,等着为夫。” 宗海宁悉悉索索的穿上了衣衫,打开门,一下子愣住了。 天才刚刚亮,天幕上一片蓝黑,东方隐隐有着亮光,昨儿夜晚不知道何时竟然下了一层薄薄的小雪。 寒风凛凛。 而院中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大红色的衣衫,肩膀上和头顶上都落了一层细细的学,一动不动的站在梧桐树下,看样子已经站了好久了。 竟然是龙御西。 宗海宁眼睛顿时凌厉,“你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堂堂的御杀的殿主竟然有偷听他人闺房情趣的恶习?” 龙御西对曼儿是执着,作为男人他钦佩,可是作为曼儿的夫君,他必须捍卫自己的权利,宗海宁声音中有着明显的嘲讽。 已经冷冻了一夜的龙御西瞬间怒火中烧,毫不示弱的瞬间反诘,“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 “你是否乐意我自然是管不着。”宗海宁笑笑,直勾勾的看着龙御西,“但是还是希望你有些自知之明,曼儿不喜欢你,你心中很是清楚,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曼儿,就不应该做出这等令她十分为难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吧。” 宗海宁说完,飞身离开。 留在停在原地的龙御西,站在梧桐树下好久,都没有离去。 *** 三国交战以秦朝的胜利告终。 满国欢腾,易宝斋和报文馆自然是大力报道,唐果和宗海清经营易宝斋和报文馆妥妥当当,但是,近日来,凤曼细心的发现一件事情。 从前不经常入宫的宗海清入宫的次数频繁了,尤其是这两日,几乎一日几次,会找自己研究一些报文上的事情,总是拿出来与自己商讨。 而且态度有些不一样。 这一次也是一样。 凤曼有些头疼的看上桌案上的报文,看着宗海清有些微微皱眉,身子向后倚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上,看着有些局促的宗海清,“海清,这张报文你上午已经给我看过,也已经讨论过了,我以为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宗海清慌忙的看着手中的报文,磕磕巴巴的道,“是、是吗?我没有注意。” “你最近怎么了?”凤曼一双凤眸闪过一抹精光,预期尽量的淡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宗海清面色有些微微红,低下头,遮住眸中的情绪,不敢看向凤曼的眼睛,“曼曼,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想给她挑选一些小礼物,你看这个合适吗?” 宗海清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簪子,送到凤曼面前,轻声说道,“曼曼,你如果你是那个姑娘。” 凤曼瞬间警惕的看向宗海清,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怀疑,故作轻松的道,“是哪家的姑娘?要不要嫂子我赐一道圣旨啊?” “不不不。‘宗海清连忙否认,有些局促,“我想亲自的追求她,让她甘愿成为我的妻。” 宗海清傲然的停止脊背,“曼曼,你能告诉我女孩子一般都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吗?” 看到凤曼转过来的眸光,宗海清连忙改变口风,“我只是想让你给参谋一下,毕竟都是女子,我想可能喜欢的东西会一样吧。” 凤曼稍微的松了一口气,专注地看着宗海清手上的玉簪子,忽然发现,有些惊喜,“海清,我从前还没有看出来,你还是蛮细致的嘛。” 手中的请玉簪子上镶嵌一层精致的金,看起来极其精致,又不俗气,宗海清花了不少心思。 凤曼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宗海清的喜欢她心中一直明白,只是她心中只有海宁一人,别人再好也比不上海宁,她也一直担心宗海清对自己的感情会使他走岔了路,现在看来,宗海清有了心仪的姑娘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凤曼专注地看着玉簪,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宗海清看向自己的眸光中有多么的狂热,有着渴求还有希冀。 半响之后,凤曼将手中的玉簪还给宗海清,“这玉簪很不错的,我想你喜欢的姑娘一定会很喜欢的,只要你送给她,她肯定会感觉到很惊喜。” “那你呢?”宗海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凤曼,发现凤曼转过来的目光,宗海清顿时刻意的遮掩住眼中的情绪,低声问道,“你会喜欢吗?” “我?”凤曼哑然失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宗海清眼中不易察觉的有一抹失落,手忙脚乱的收拾好桌上的资料,抱在胸前,急声说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你忙吧曼曼。” 宗海清转过身快速的向外走出去。 凤曼这才一下子想起手中的玉簪,连忙叫住宗海清,“等等,你的玉簪。” 哪知道宗海清头也不回,“我有急事,下次我再去回去。” 宗海清回来的时候,周氏一见到宗海清就迎了上去,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了?她怎么说?” 宗海清一双眼睛飘向了周氏身后的关屏,“你先下去吧。” 关屏柔顺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奴婢告退。” “等等。”宗海清忽然之间冷下脸,看着关屏讶然的转过身,宗海清没有好气的说道,“去将你身上那件破衣服换掉,看了就倒胃口,还有以后不许你自称奴婢。” 关屏面上染着淡淡的喜色,声音变得轻快起来,“是的。” 穿着最普通的下人衣衫,褪去了红袍、没有上妆的关屏实际上与曼儿只有五分的相似,关屏的身世在关家根本就不是个秘密,宗海清早就已经托人查清楚了,心中实际上是有些心疼这个女子的。 按理说也应该是个千金小姐,没有想到真的答应了娘,来到娘的院子当起了丫鬟,宗海清微微皱眉,关于曼儿的话,宗海清下意识的不想让关屏听见。 等到关屏彻底的走出去之后,宗海清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十分疲惫,“我已经将玉钗送给她了,曼儿说很喜欢。” 周氏脸上顿时染上一层喜悦,兴冲冲的道,“我就知道,唐曼对你实际上也有意思,不然怎么会。” 周氏了然的看了一眼周围。 这侯府,还有清儿的侯爵之位,只是还不够,周氏心中默默地道,顿时有些急切的拉着宗海清的手,急切的说道,“清儿,你就听娘的,准没有错。” 宗海清默默地点点头,看着周氏那张兴奋地脸,还有不停地为自己打算的话,宗海清突然之间生出一股厌烦,匆匆的说了一句,“娘,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 没有等周氏说话,宗海清像是逃一般,仓皇的从周氏的房间中走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到了关屏的房间。 一走进房间,房中传出的独属于关屏的幽香,宗海宁嘴角轻轻上扬,这里他无比的熟悉,曾经是他无数次喝的大醉的地方。 “少爷。”关屏带着喜色的迎了上来,一见到宗海清,关屏突然之间想到自己没有换上最喜欢的红袍还有化妆,关屏面色一变,急忙说道,“少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换衣服。” 宗海清一下子抓住了关屏的手,阻拦道,“不用了,你这个样子就十分好看。” 关屏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喜悦,羞赧的低下了头。 拉着宗海清坐下,关屏修长的手指轻柔的在宗海清头上按着,力道适中,宗海清索性躺在榻上,拉过关屏,枕在关屏的腿上,关平顿时有些脸红,却没有挣扎,顺从的让宗海清枕在自己的腿上,手指继续轻柔的按摩着,眼中有着一抹关切,“爷,有没有舒服一些?” 宗海清一边讶异与关屏的观察力。 曾经有过几次,自己曾经头痛的要命,夜夜睡不着觉,没有想到却被关屏记在了心上,“嗯,舒服。” 宗海清睁开眼睛,恰好与关屏的眼睛相对。 两人眸中的光芒撞在一起,宗海清的眸中是带着火热的yunian的,而关屏则是有些闪躲,宗海清霍的起身,捧住关屏的后脑,不许她有一丝一毫的躲闪,两人之间的气息越来越火热,宗海清忍不住低下头吻住了那双红唇。 关屏的眼睛蓦地瞪大。 感受着口中突然出现的绵软的舌尖,熟练地挑-----逗着自己,关屏顿时面红耳赤,一股甜蜜的气息在关屏心中升起,还有说不出的感觉。 令关屏几乎感动的落泪。 两人自从认识以来,宗海清第一次吻住关屏的嘴唇。 之前,宗海清将关屏当成凤曼的替身,哪里顾的上关屏的感受?如今宗海清却忍不住心中心疼关屏的感觉,一点一点做着前戏,温柔的判若两人。 直到关屏开始回应,水蛇似的双手揽住了宗海清的颈子,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两人均是呼吸不稳。 宗海清却突然之间起身,在关屏诧异的眼光中,将已经扯开的关屏的衣衫拉好,关屏有些惊惶,娇声喊道,“爷怎么了?” 关屏的眸中带着一股子惊惶。 宗海清一下子掩住关屏的口,“嘘——” 关屏不解。 宗海清一下子打横抱起关屏,“我们去咱们的房中。” 关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宗海清,直到两人置身在宗海清的房间,关屏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而且。 刚刚他说咱们的房中? 这是不是意味着???? 关屏心中瞬间升起一股狂喜。 宗海清抱着关屏一路回到房间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周氏的耳中,樱红等在周氏的房门之外,将这一消息告诉了红梅。 红梅眼中有些轻蔑的看着樱红,“你不是关姨娘的丫鬟吗?” “奴婢只知道,进了宗家,主子就是老夫人。”樱红低着头回道。 周氏深深地看了一眼樱红,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嘴角悄悄地勾起,漫不经心的说道,“起来吧,我最喜欢听话的奴才,红梅,赏。” 樱红喜不自禁的站起身。 红梅从袖中拿出一块金锞子递到樱红手中,低声说道,“只要你一心为老夫人办事,老夫人是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老夫人,谢谢老夫人。”樱红高兴地直点头说道。 “这个。”周氏给了红梅一个眼神,红梅稍微迟疑片刻之后,还是从柜中拿出来,放在桌上,周氏慢悠悠的说道,“这是避子汤,你拿过去,要记住,以后国公爷每次和那个女人欢好之后都要让那个女人喝下去。” 樱红有些傻眼了。 避子汤? 听说那东西喝多了会让女人不孕的,樱红万万没有想到,周氏会让她干这种缺德的事情,樱红不禁有些结结巴巴,“老夫人。这。” “怎么?不愿意?”周氏睨了一眼樱红,眼中有着一股严厉。 “不是,不是。”樱红连忙摆手,眼中有一抹迟疑,半响之后,才小声答道,“小姐恐怕是不会喝下去的。”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周氏冷哼了一声,看着樱红,语重心长的说道,“樱红,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永远为奴为婢,让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来吗?” 樱红瞬间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氏,好像不明白周氏话中的意思。 是她理解的意思吗? 樱红几乎屏住了呼吸。 周氏轻笑一声,慢悠悠的端起茶杯,“我看你就个好的,你若是好好为我办事,将来去了清儿房中,生下个一子半女,你觉得会如何?” 进国公爷房中。 生下一子半女? 会如何?樱红心中都在欢呼,离了奴婢的身份,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樱红心中慢慢地都是周氏刚刚说过的那句话,我看你就是个好的。 樱红呼吸急促起来,几个呼吸之间,心中已经将这件事情考虑了好几遍了,最后咬着牙回答道,“老夫人,您放心吧。” “好了.”周氏挥了挥手,“下去吧,记得每日向我汇报。” “奴婢晓得。”樱红轻声答道,然后到桌前,深吸了一口气,将桌上的要拎起来,向外走去。 红梅担忧的看着樱红的背影,眼中闪过忧虑,忍不住开口,“夫人,您明明知道。” 红梅心中叹了一口气。 “知道什么?”周氏挑眉,喝了一口茶,“知道樱红是个不安分的?” 红梅无言。 周氏已经自顾自的说下去了,“我就是看重她的不安分了,这样的女人下手狠着呢。” “海清少爷既然已经将关姨娘接进房中了,恐怕是已经放在心上了。”红梅心中的忧虑越来越重,“若是被海清少爷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会伤了海清少爷的心,再说那个关姨娘身份也不差。” “妇人之仁。”周氏重重的放下茶杯,紧紧的皱眉,看向红梅,缓缓开口,“红梅,你从前可不是这个性格的,清儿的前途最重要,我是他的亲娘,我会害了他吗?将来清儿是要做帝君的命,若是现在有了孩子就是真真正正的害了他。” 第一六二章 第一六二章 周氏对红梅的语气第一次这么重、 红梅嘴角有些苦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海清少爷啊,红梅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那您打算怎么办呢?那位关姨娘的身份?” “身份?”周氏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鄙夷,冷声笑道,“什么身份?你是说一个jinv生下的贱种?别说千金小姐,她甚至连个庶女都不是,她爹都不承认,将她送给男人玩弄,咱们管那么多做什么?” 周氏提起关屏,眼中闪过一抹愠怒。 那个关屏倒是会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在清儿面前摆出那副姿态,她一个过来人难道还会看不出来吗?清儿以为她这个当娘的苛待了那个女人。 “是。”红梅没有在说话,很快的转移了话题,一边给周氏披上了衣衫,主仆二人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说着话。 樱红将药拿了回去,会快的煎好,瞅准了宗海清出去之后,端到了宗海清的房间。 一进门。 屋中弥漫着浓浓的欢好的气息,关屏的衣衫凌乱的散落了一地,床幔内隐隐有个身影,樱红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轻蔑,心中恨恨的骂道,“践人。” 挑开床幔。 樱红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关屏安安静静的睡在榻上,身上平整的盖着锦被,不难看出,国公爷走之前,是已经给她好好地改过了,锦被两旁还有掖过的痕迹,而袒露在锦被之外的手臂和脖颈上刺目的显露出欢好的痕迹。 樱红心中一怒,狠狠地将锦被扯开。 冰冷的空气顿时冻得关屏醒来,一看是樱红,关屏眸中闪过一抹茫然,樱红冷笑,“我亲爱的小姐,您是已经将老爷交代给您的事情都忘了吧?” 关屏皱了皱眉,将锦被重新盖在身上,冷冷的看着樱红,“干你何事?” “况且,我也没有机会。”关屏随后补了一句。 “没有机会?”樱红嘲讽的看着关屏,“老爷让我转告你,关家现在需要你报恩的时候了。” 关屏没有说话,默默地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樱红趾高气扬的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关屏,冷冷的道,“这是国公爷让奴婢给您准备得避子汤,还请姨娘喝下去吧。” 樱红刻意的强调避子汤三个字。 关屏不敢置信的瞪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樱红手中那碗散发着腥味的药液,他竟然让她喝下避子汤? 明明她已经进了他的房间,还真的以为他会对自己有几分情感的,关屏脑中嗡嗡乱响,甚至想伸手打翻那碗避子汤,关屏仿佛饱受打击,连连摇头,”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樱红不禁得意的扬起嘴角,“我告诉你,别以为爬上了国公爷的床榻就真的有资格当上国公爷夫人了,别痴心妄想了,国公爷还没有娶妻,怎么会让一个下贱女人生下子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说谎。”关屏连连后退,惊恐的看着樱红手中的药碗。 “不喝?”樱红冷笑,“没关系,来人,给她灌下去。” 樱红一拍手,房门顿时被打开,走进来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死死地按住关屏将手中的避子汤灌了进去。 任凭关屏挣扎。 关屏刚刚温暖起来的心,仿佛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一般,难受之极,她想冲过去质问那个刚刚还对自己温柔至极的人,为什么转过身就吩咐让人强行的给她灌下避子汤? 关屏紧紧闭起的眼角划出了一滴泪珠。 樱红得意的带着空碗离开了。 *** 凤幽宫中。 宗海清再次一出现在凤幽宫中,看着凤曼的侧脸,心中一阵恍惚,突然之间想起了刚刚离开的关屏。 两人之间是有不同的。 曼曼的鼻子小巧笔直,屏儿的鼻子微微有些塌,但是却也十分可爱;曼曼的侧脸看起来都有一些威严,长期上位者的威严,而屏儿的侧脸微微有些肉肉的,像个小包子,宗海清忍不住笑出声。 宗海清突然之间的微笑,倒是令凤曼惊疑。 刚刚宗海清看着远方情不自禁的微笑,倒是另一直怀疑宗海清动机的凤曼有些相信了,这厮恐怕是真的喜欢上了哪一家的姑娘,凤曼叫回宗海清,挑眉,“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宗海清慌忙的收起桌上的案卷,对凤曼笑了笑,“曼曼,这些材料上明天的报纸成吗?还有,大哥两天后就要回来了,凤凰城的百姓都在翘首以盼,我想趁着这个热乎劲儿请大哥来个问答。” “好主意。”凤曼不禁拍手,十分高兴,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 着实没有想到宗海清这个古人竟然这么有超前意识,这种形式下的问答,岂不是现代的名人访谈?凤曼实在开心极了。 “曼曼,还有这些。”宗海清拿起手中的案宗准备一一向凤曼讨教,“你看这个。” 凤曼一看瞬间已经头疼起来,连忙打断宗海清,一脸头疼的样子,“海清,这些事情我相信你能做好,以后不用一件一件的问我,有句话叫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十分相信你的能力。” 宗海清,“......” 宗海清皱眉,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可爱的小兔子蜡像,递给凤曼,“曼曼,你看这个小兔子,她会喜欢吗?” “哦?”凤曼看着桌上的小兔子。 白白嫩嫩的,小小的耳朵,短短的小腿,上面有两个红红的眼睛,看起来竟是异常的可爱,不禁会心一笑,“我想那位姑娘一定会十分喜欢的,没有想到海清这也么会懂得追求姑娘?” 宗海清有些心不在焉。 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上的小兔子蜡像。 哪里是她会追求姑娘? 只是关屏曾经说过,小时候院中有一对儿小兔子,后来死了,她伤心了很久,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去做了一对儿兔子蜡像,按照娘的想法,他每天都要送一件礼物,结果,今天竟然将娘亲准备的礼物忘记了。 情急之下,他竟然他身上竟然还留着那一对儿小兔子。 宗海清精神有些恍惚。 直到凤曼叫住宗海清,宗海清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掩饰一般的轻咳,“曼曼,报文馆还有些事情,我先走了。” 宗海清急急地走了出去,照理将礼物留在了凤曼的书案上。 凤曼看了看,轻笑一声。 心中忍不住好奇,令海清动心的究竟是哪一家的姑娘?竟然令平素温曼曼如的宗公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算之前怀疑了宗海清动机的凤曼也忍不住放下心来,没有将礼物的事情放在心上,找个机会还回去就是了。 凤曼笑了笑,低头开始批阅奏折。 研究馆已经彻底的将青霉素研究出来了,经过大量的投入战场使用,确实证明,青霉素是最廉价而且很有奇效的药物,挽救了很多得不到及时救治的伤兵,而另一方面战争结束了,战争拿回来的赔款已经被宗海宁提前的送回来了,一笔巨款,凤曼已经筹备好了,要如何的规划建设秦朝。 另一方面,白七的工艺局陆续的推出重重的实用的或者有观赏价值的工艺品,交给汪正德出--售,结果唐朝和秦朝的上流社会都要买疯了。 见到蓝印花布?买买买! 见到景泰蓝?买买买! 见到剔红?买买买! 最后已经达到只要工艺局没推出一样的新品,就会引发狂购热潮,买家从唐朝的达官贵人和富商,到秦朝的,只能说贵人是没有国界的。 汪正德乐的嘴都合拢不上了。 只是,赚钱赚得钵满盆丰的凤曼压根都不知道,后院——起火了!! 皇宫是个什么地方? 眼珠子最多的地方。 宗海清几次三番的往宫中跑的勤快,又送礼物又干什么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他们的女皇甚至默许了。 小道消息很快的就传的很远,宫内宫外都已经知道了,女皇有意要招那皇夫的意思。 这令老臣们原本灭火的小心思重新活络了起来。 册立皇夫? 这是大好事儿啊! 头一号激动地就是关家家主,自从得罪了女皇,关家家主眼看着关家渐渐地受到了冷落,即使他已经将实际上的亲生女儿送到了股海清那儿,也没有见到宗海清为自己说上什么话,这一次,关家家主认为机会来了。 小道消息从来都是饶过当事人的,凤曼根本就不知道,然后小道消息就传到了龙御西那儿。 龙御西顿时炸毛了。 瞬间狠狠地揪住了宫女的衣襟,恶狠狠地喊道,“你说什么?” 宫女瞬间吓得面无人色,说话都说不明白了。 龙御西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宫女颤抖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颤微微地跪下来求饶,“大人饶命啊,宫中上下都是这么说的,真的不是奴婢嚼舌根啊。” “滚。”龙御西气的面色煞白。 这宗家人都是狐媚子,不要脸的狐媚子,龙御西站在凤鸣宫就开始大骂不已,一个宗海宁就已经够气人了。 行,宗海宁他惹不起; 没问题。 龙御西阴嗖嗖的冷笑,宗海宁他动不了,一个小小的宗海清他还动不了吗? 龙御西瞬间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凤幽宫,龙御西走到凤曼的御书房门口,先是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一进门 龙御西极佳的视力一下子捕捉到了书案上一直金镶玉的钗子还有一对儿白兔,龙御西袖中的拳头狠狠地攥起。 而凤曼完全就没有发现龙御西的怒火,抬起头,微笑的打招呼,“御西,你怎么来了?没把小嬛嬛抱来吗?” 抱来让她认后爹吗? 龙御西差点将冲口而出的话说出来,装作不经意的走到书案旁边,拿起钗子,“怎么突然出现个钗子?” “哦?”凤曼头也不抬的答道,“宗海清的,说是给心上人的。” tmd,送个心上人的! 龙御西心中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重复道,瞬间消失在原地。 回到凤鸣宫,拎起两把砍刀就出宫了,直直的奔向报文馆。 ********* 杀手小头子没有动,若无其事的逗着小嬛嬛,“小主子,看看这颗夜明珠,归你了。” 杀手小a,“......” 杀手小b,“......” 两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看着杀手小头子,“老大,您不去阻拦?” “你拦得住??”杀手小头子挑眉反问。 杀手小a摸了摸鼻子,没说话,确实,主子就是这么任性,谁拦得住啊?砍死了大不了他们出个丧葬费呗,杀手小a这么一想,心中也释然了,该干嘛干嘛去了,老大都不管了,他们更是没有管的必要。 龙御西拎着两把砍刀气势汹汹的冲到报文馆,狠狠地揪住一个文人的衣襟,恶狠狠地问道,“宗海清呢?” 那个文人被吓得面无人色,手指颤颤巍巍的只想宗海清的房间。 龙御西一身大红色衣袍像是一阵风一样的冲进了宗海清的房间,一见到在书桌后办公的宗海清,侧脸十分清秀俊逸,龙御西浑身的火不打一处来,随手两把砍刀飞了过去,准确无误的贴着宗海清的两侧面颊飞了过去,削掉了宗海清的两缕断发,直直的插----进墙中。 宗海清顿时吓得手脚发抖,抬头看向龙御西,才松了一口气,“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龙御西见到宗海清这副怂样子,tmd,还不如宗海宁那个狐媚子有骨头呢,吓得这副死德性,龙御西一撩衣摆,脚大喇喇的踩在了宗海清刚刚写好的文稿上,“你tmd勾搭了老子的女人,还不知道老子是谁?” 龙御西说罢,从怀中拿出一支金镶玉的钗子还有两个白兔,是他趁着凤曼不注意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顺出来的,龙御西将两样东西一手掐碎,将手中的碎渣扬在地上,冷笑,“你tmd猜老子是谁啊?” “龙御西。”宗海清颤抖着嘴唇,没有想到他竟然惹来了这个冷面煞神活阎王,宗海清心中有些害怕,表面上强装作镇定,“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怂货。”龙御西唾骂道,像是传说中一样狂狷邪魅霸气侧漏的冷笑,“你tmd碰了老子的女人,你说说怎么办吧?你要是说好了,老子饶你一条狗命,要是说不好,别tmd怪老子铁面无情。” “曼曼不是你的。”宗海清眼中闪过一抹愤怒,攥拳,憋红了脸。 “不是老子的难道还能是你的?”宗海清一句话彻底惹恼了龙御西,龙御西冷冷的看了一眼宗海清,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眼中闪过一抹怜悯和嘲笑,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了。 留下宗海清呆愣的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御西大红色的背影。 听闻活阎王杀人不眨眼。 听闻活阎王有仇必报,坚决不等到明天; 听闻活阎王。 宗海清想过很多遍,以为这件事情必然不能善了,却没有想得到龙御西这么轻易的就罢手了。 宗海清心中纵然有疑问,龙御西有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宗海清安慰自己一下,然后重新坐下来,看着被龙御西踩了一个大脚印的文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来只能重新誊写一遍了。 慢慢地,宗海清发现了身子有些不对劲儿,宗海清扶着额头,可能最近太累了吧,宗海清勉强的将文稿重新誊写了一边,然后交给下面的人,交代了几句,就离开报文馆了。 路上,一个香气宜人的姑娘与宗海清擦肩而过,宗海清的身子顿时一颤,一股火热的气息从下腹升起,传遍全身,宗海清面色一红,隐忍的十分难过,加快了脚步回到了侯府,宗海清心中焦急找到关屏,可是越来越模糊的神智已经由不得宗海清控制了。 只听得耳边一声轻柔的呼唤,“侯爷。” 宗海清气喘吁吁地一把将人拉过来,熟练的吻住了来人的红唇,口中叫道,“屏儿,帮帮我,我都要爆炸了。” 来人正是樱红。 自从周氏许诺将来要将樱红送到宗海清的房中,樱红对宗海清的感觉就不一样了,颀长的身材,清秀俊朗的面容,丰厚的身家,简直是每个姑娘心中的白马王子,樱红觉得自己要抓住没一个机会,这不,刚好巧遇到宗海清,樱红欣喜的上前打了一个招呼,没有想到宗海清竟然这么直接,樱红当下心中狂喜。 真是天助她啊! 这么快就来了一个飞上枝头的机会。 樱红当下也没有多想,迫不及待的扶着宗海清就到了自己的房间。 宗海清已经没有理智了,根本就看不清楚身边的是谁,而樱红又是有心,两人甘柴猎火碰到了一起,迅速的滚到了床榻之上。 哪知,宗海清虽然qingyu烧身,但是身子却也绵软无力,两人的fangshi就碰到了困难,樱红面色虽然羞红,她绝对不能错这个绝佳的机会,樱红咬着牙,坐到了宗海清的身上。 只听着房中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 一瞬间,整个侯府被惊动了。 周氏被红梅扶着,关屏听到消息之后,差点昏倒在地,勉强的赶了过来。 *** 从报文馆回来的龙御西一路上心情大好,口中哼着小曲,去了一趟凤幽宫,就连在凤曼宫中看到了马歇尔和安格两人都没有像往日一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等到马歇尔和安格走了之后,凤曼看着径自坐在椅子上臭美的龙御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很开心?” 龙御西摸了摸自己的脸上,纳闷,“有那么明显吗?”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凤曼放下手中的笔,笑道。 “挖到宝了。”龙御西看着凤曼嘴角迷人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刚要说出口,马上看到了凤曼的眼睛,顿时有些心虚,轻咳一声,眼神躲闪到一边,心中暗叫了一声好险,差点就说露馅了,龙御西胡乱的掩饰道,“等改天我送你几颗上好的夜明珠。” 没有等凤曼继续发问,龙御西扔下一句话逃一般的离开了凤幽宫。 凤曼摸了摸鼻子,龙御西似乎有些反常。 平日里最爱凑到凤幽宫的他,撵都撵不走,可是今儿竟然跑得飞快,凤曼也没有往深处想,海宁明日就要进城了,凤曼想到此处,一双凤眸闪过柔光,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容。 龙御西逃难一般离开了凤幽宫,回到了凤鸣宫,一进门就见到了在拿着各种珍奇珠宝逗着小嬛嬛的杀手小头子,龙御西笑呵呵的上前接过小嬛嬛,大笑的问道,“小嬛嬛,想爹没?” “想。”小嬛嬛奶声奶气的搂着龙御西的脖子,在龙御西的脸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 乐的龙御西都要笑开了花,一双眼睛瞥道散落在床榻上的各种珍宝夜明珠之类的,不由得皱了皱眉,态度少见的温和,指着床榻,对着杀手小头子说道,“我闺女你喜欢这些东西,你就多找出一些来。” 小嬛嬛这小东西最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了,小财迷一个,龙御西喜滋滋的想到。 “属下知道了。”杀手小头子瞬间震惊了,像是不敢置信的看向龙御西一般,主子说话哪有这么温和的时候,杀手小头子不禁忍不住八卦,“主子,您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那是。”龙御西骄傲的扬起下巴,眼睛睨着杀手小头子,手一边逗着小嬛嬛,轻声细语,“爹的宝,等到明年不冷的时候,爹带着你飞飞去。” 小嬛嬛不明所以,反正她的大玩具不会害她就是了,连忙笑嘻嘻的拍手,跟着龙御西学话,“飞飞、飞飞。” 杀手小头子瞬间感觉有些诡异了,“主子,那个,您砍了宗海清,恐怕皇上会对你有微词的。” 龙御西睨着杀手小头子,“老子就那么笨?” “那您?” “叽叽碎骨散。”龙御西随口说了一个名字,然后又开心不已。 叽叽碎骨散? 杀手小头子脸都白了,主子您至于这么狠吗? 叽叽碎骨散,顾名思义,中毒之人会qingyu迸发,碰到女人会qingyu大涨,然后在那个最逍魂的结合瞬间,叽叽中的软骨组织碎成一小块一小块儿的。 奇痛无比。 以后想做男人是难了。 杀手小头子一脸惋惜之色,忍不住颤抖的看向龙御西。 果然。 他家主子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御杀殿主。 杀手小头子瞬间决定以后说什么也要远离皇上十米开外,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向宗海清一样惨,连做男人都力不从心了。 龙御西突然之间冷飕飕的看向杀手小头子,挑眉,“怎么?你是同情那个骚狐狸?” 龙御西说罢冷笑的将手摸向怀中。 杀手小头子吓得顿时头皮发麻,双手捂住下身,瞬间飘出十米开外,连连摇头,痛心疾首的喊道,“主子您英明神武,这种男人只要叽叽能用一天,指不定就会去祸害了多少无辜的黄花闺女,您做的太对了。” 杀手小头子喊完之后赶紧跑了,好像是身后有狼撵了一般。 龙御西看着杀手小头子离去的方向冷笑一声,然后看向怀中的小嬛嬛,瞬间变了一个脸色,变成实打实的孩奴,吧唧亲了一口,大笑道,“以后谁要是欺负了我闺女,老子就让他一辈子都变成‘废人。’” 小嬛嬛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儿疑惑的看向龙御西,一只胖乎乎小手好奇的指着杀手小头子的消失的方向,含糊不清的喊道,“爹,叽叽。” 然后疑惑的看向龙御西。 别看小嬛嬛不大,已经长了自己的小心思了,听了杀手小头子的话,不明白叽叽是什么意思,瞬间揪住了龙御西的头发,口中含糊不清的喊道,希望她爹能给她解惑呢! 龙御西听完之后瞬间傻了,心中早就已经将杀手小头子骂上千万遍了,什么玩意,整天教坏了他家闺女,龙御西苦思冥想,看向床上的小鸡造型的糖人儿,一下子眼睛亮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快速的抓起小鸡糖人儿送到小嬛嬛面前,如释重负,“闺女,这就是,既好吃又好看。” 小嬛嬛好像是暂时接受了龙御西的解释,脸上重新笑开了花。 ***** 相比较凤鸣宫的天伦之乐。 宗家的侯府已经炸开了锅。 宗海清好生生的床事,不但叽叽碎成了段段,还吓坏了强忍着娇羞而坐在宗海清身上的樱红,宗海清已经疼的面色惨白惨白的了,浑身加上龙御西的药劲儿,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哀嚎着。 宗海清已经隐隐有了神智,看清楚自己身上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关屏,这个女人一点眼色都没有的一直坐在上面,宗海清疼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宗海清房中的动静早就有专人报告给周氏了。 周氏和红梅第一时间赶到了宗海清所在的下人房,而关屏紧接着赶到。 周氏顾不得什么,一进门,看着樱红还坐在宗海清的身上,已经吓傻了,周氏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地将樱红从宗海清的身上打了下来,口中骂道,“我揍死你这个小贱蹄子。” 樱红这才反应过来,嚎啕大哭。 宗海清的小叽叽暴露在空气之中,周氏赶紧转过身,拉过大夫,焦急的喊道,“大夫,您快点给我儿子看看啊。” 红梅也紧紧的蹙着眉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嚎啕大哭的樱红,上前踢了一脚,“你滚出去哭。” “来人。”红梅对着身边的人说道,“让人好好的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瞬间就有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将嚎啕大哭的樱红带了下去。 樱红还在门外抽抽噎噎的哭泣着。 而周氏和红梅在外间不停焦急的踱着步子,好不容易等到大夫从屋中走了出来,周氏像是一下子看到了救赎一般,快步的上前,眼睛都急红了,急声问道,“大夫,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叹道,“现在这些个小姑娘越来越大胆了,房事这么激烈,不出事才怪呢,令郎以后.......哎!” 周氏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不敢置信的看向大夫,死死地拉住大夫的衣袖,“大夫,求求您,不论多少钱我都肯给,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周氏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般。 她就这么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中,她最喜欢清儿,可是如今清儿竟然说出事儿就出事儿了,见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沉默不语,周氏的心已经凉了一半,颤抖着嘴唇问道,“大夫,您实话告诉我,我儿子已经还能有后吗?” 老大夫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已经断成一段一段的了,老朽已经回天无术了,一会儿我开一张方子,能之痛。” 老大夫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周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紧紧地攥着帕子,上天这是在和自己做对吗?她只剩下清儿这一点点指望,可是清儿就这么出事儿,她怎么办? 红梅赶紧扶起了周氏,急声道,“夫人,您现在不能倒下啊,海清少爷他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万一想不开,您要振作起来啊。” “天啊。”周氏哭叫道,“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啊?” 大哥战死,父亲不知所踪,海蓝远在唐朝,而清儿现在....... 周氏跌跌撞撞的被红梅的搀扶之下走到了宗海清的房中。 宗海清吃过止痛药已经睡着了,但是难掩面色上的惨白,周氏看的心中心疼不止,她的清儿从小到大都没有伤成这样过,周氏颤抖的手抚着宗海清的面颊,眼中的疼惜慢慢地转化成滔天的怒火。 周氏蓦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滔天的怒火,冷着面色转身开门走出去,走到了衣冠不整的樱红面前,深吸一口气,冷声道,“留下两个人照顾少爷,将这个践人带到我的房中。” 樱红瞬间惊恐的看向周氏,口中不断地叫道,“不要.....不要。” 等到关屏到了的时候,宗海清已经沉沉的睡下了。 关屏哭红了眼睛,紧紧咬着嘴唇,看着床上的宗海清,心中一沉,他竟然和樱红做出了那等的事情。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有等关屏到的时候,宗海清和小丫鬟的事情已经添油加醋的传进了关屏耳中,关屏心脏痛的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手掌紧紧地捂着胸口,看着宗海清,宗海清的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熟悉的眉眼,明明,她以为自己已经快要抓住了幸福,可是现在看来,她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已。 为什么? 宗海清沉睡之中,眉头紧紧的皱起,面上红的吓人。 关屏忍住心疼,咬了咬嘴唇,拧了一个湿帕子细心地擦拭着宗海清的额头,宗海清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看向关屏,一时间愣住了,直直的看向关屏。 关屏别过脸,站起身,“你醒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宗海清一下子拉住关屏的手,哑声叫道,“屏儿。” 关屏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别说了。” “对不起。”宗海清声音有些哽咽。 下身传来的剧痛,令宗海清无比清醒的知道,他已经废了。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回到侯府的,不对,在报文馆中他就已经有些不对劲儿了。 宗海清脑中忽然之间闪现一个人。 是龙御西。 是龙御西,宗海清顿时咬牙切齿,他竟然这般狠毒,宗海清狠狠地锤着床,为什么? “侯爷。”关屏慌忙的拦住宗海清自残的行为,哽咽的道,“国公爷,不论你怎么样,我都跟着您。” 宗海清一下子甩开关屏的手,“你滚开,滚出侯府,我已经厌恶你了,快滚回关家去。” 宗海清变得歇斯底里。 关屏一下子扑到宗海清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宗海清的腰,嚎啕大哭,“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我早就喜欢你了。” “我都已经变成这样子了,你还喜欢我做什么呀?”宗海清力尽,颓然的躺在床上,眼角滑落出一点泪珠,手指颤抖的抚摸着关屏的长发,心中突然之间只剩下关屏一人,宗海清才明白,他竟然早就已经喜欢上了关屏,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而他竟然这般的糊涂,竟然听从了娘亲的话,真的去追求曼曼。 龙御西对曼曼的倾慕凤凰城早就已经人尽皆知,现在想来恐怕就是龙御西下的毒手,他不恨任何人,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没有早日的看清楚自己心中的人究竟是谁。 可是。 如今,他已经这般样子,如何能留下关屏在自己身边,耽误她的幸福? 不能。 宗海清咬着牙,狠狠地推开关屏,狠下心道,“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 *** 周氏的院中。 周氏将樱红直接带进房中,眼中闪过熊熊怒火和恨意,对着衣冠不整的樱红重重的打下去,大声喊道,“我打死你个不知廉耻的践人。” “老夫人。”樱红哭叫着喊道,脸上已经赫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嘴角滑落了一丝鲜血,“奴婢是无辜的,您要相信我。” “相信你?”周氏冷眼看过去,恨恨的骂道,“我对你怎么样?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今天你若是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我今儿就把你卖到jiyuan去,让你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樱红顿时惊恐的睁大眼睛。 那种地方? 在关家,她曾经看到过不听话的丫鬟转眼就被卖到了那种地方,可是活下来的几乎寥寥无几,樱红顿时面色惨白,抽噎着喊道,“奴婢一定实话实说,求求老夫人您一定要开恩明察啊,奴婢刚刚从厨房出来,看到了路过的侯爷,刚上前行礼,就被少爷拖进了房中,少爷眼睛发红,好像是已经认不得人,肯定是有旁人要加害少爷啊,老夫人您要明查啊,求求您。” 周氏已经气得没有理智,哪里肯听樱红的片面之词,听罢大怒,这贱婢竟然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周氏大怒,“来人,将这个贱婢重打五十大板。” 樱红一听,魂都要吓掉了,哭喊着就被人拖了下去。 不一会儿,院外传来了一声声狼哭鬼嚎的凄惨的叫声。 红梅眼中闪过什么,低声对着周氏道,“这其中恐怕有蹊跷。” “还能有什么蹊跷,大夫都已经说了。”周氏重重的拍着桌子。 红梅皱眉,“我猜樱红这个贱婢这种时候肯定不敢欺瞒您,您何不找来报文馆的人过来问个清楚,也许能有发现呢?” 周氏阴沉着脸,派人将报文馆的人请来了一个。 一问之下,周氏差点昏了过去。 他儿子竟然招惹了龙御西那个煞星。 别人不知道龙御西,她曾经跟在秦朝前大公主凤素儿身边,对龙御西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人出手狠辣,谁若是得罪了他,保管没有命在,凤素儿作为一国的公主何其嚣张,听说也是被龙御西弄死的。 周氏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六神无主,紧紧地抓着红梅的袖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儿子无缘无故的就被龙御西给废了,这等大仇如果不报,她心能安吗? 可是若报仇,周氏心中凉成一片。 她拿什么去与龙御西争。 第一六三章 第一六三章 红梅紧张的在屋中踱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凑到周氏耳边轻轻说了一遍。 周氏惊疑不定,“这样真的行吗?” 红梅点了点头,“能行。”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从种种迹象看来,唐曼就是那个龙御西的弱点,否则为何因为少爷的举动,就要加害少爷。 ***** 凤幽宫。 凤曼正在宫中批阅奏折,宫人忽然之间来报,“关家家主求见圣上。” 凤曼点了点头,“宣!!” 宫人不一会儿功夫就将关家家主领了进来,同进来的还有一个妇人,那妇人哭的眼睛红肿,面色憔悴,一进凤幽宫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曼曼啊,你要给我做主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关家家主跪下行礼。 “平身。”凤曼抬头,一双凤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厌恶的光芒,口中平静无波的开口,“宗夫人,你有何事?” 声音中却隐隐带着一股威压。 周氏顿时身子一抖,看了一眼凤曼,从前那个从乡下来的小丫头如今身着凤袍,威严无比,早就不是当初的小丫头了,这是周氏第一次见到凤曼身着凤袍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戚戚焉,想到家中卧床不起的清儿,周氏当下心中一横,抹着眼泪,也没起身,直接跪在地上,哭道,“我儿海清昨日突然之间出事,人现在已经废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办法,幸好碰到了关大人,请求之下才答应带我进宫面见皇上,我今天别无所求,就是求皇上惩治凶手,还我儿一个公道。” 周氏咬咬牙说道。 “皇上。”关家家主行礼,“臣也是见这妇人着实可怜,打听之后才知这竟然就是忠义侯的亲生母亲,这才带了进来。” “什么?”凤曼心中一惊,“海清怎么了?” 周氏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连带着自己的猜测讲了一遍,最后哭天抹泪的喊道,“都是那个龙御西,害的我儿,皇上,曼曼,你就算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你个死八婆?有什么证据说老子害了你儿子?”龙御西瞬间出现在屋中,狠狠地瞪了一眼关家家主,关家家主瞬间身子一抖,连忙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龙御西。 龙御西突然之间想凤曼了,就来凤幽宫转转,哪知道竟然听到有人对自己污蔑!! 简直气炸了龙御西。 他做过的事情,别说没错,就算错了,轮得到别人置喙吗? 看见龙御西之后。 关家家主都已经后悔了带这个女人进宫了。 关屏那个小践人带着这个老女人去关家求了他,本想着巴结宗海清,哪知道这件事情竟然是龙御西下的手,关家家主悔不当初,如果早知道是龙御西的话,他就算是想巴结宗家,也不会犯蠢的去趟这个浑水。 若是被龙御西这个疯子顶上,别说好日子,就怕以后都没有命过日子了,关家家主想了想,之后立马表明态度,义正言辞,“皇上,这件事情是臣糊涂了,这女人没有证据就随便污蔑人,分明就是个刁民!!!” 龙御西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冷飕飕的看着周氏。 凤曼紧紧皱眉,几乎在周氏说完的一瞬间,凤曼心中已经明白了,这周氏没有撒谎,这样任性的事情确实是龙御西干的出来的。 这。 这种碎人,又偏偏是宗海清。 凤曼顿时有些头疼,看向龙御西有些无奈,“御西,你。” 看着凤曼又气又怒又是指责,又是无奈的眸光,龙御西不由得有些心虚,刚刚的威风不知道去了哪里,梗着脖子不说话,眼神有些飘忽。 周氏一见就得理不饶人,指着龙御西的鼻子骂,“好你个龙御西,我儿子怎么招惹你了?你竟然对我儿子下了这么重的毒手,我今天就是不要命也要为我儿讨一个公道。” “那你就去死吧。”龙御西说得毫不犹豫,冷笑一声,指骨掰的拍拍作响,阴狠的盯着周氏。 怎么招惹了? 那小子不要脸的勾搭他的女人,他龙御西若是不给姓顾的点颜色看看,真当他好欺负呢? 左一个宗海宁,右一个宗海清。 好吧,他承认他是没有胆子伤害宗海宁那个狐媚子,有点把对宗海宁身上的火气撒到了宗海清身上,没错,怪只能怪他自己行为不检。 怪他自己活该。 “你。”周氏被龙御西气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又是痛又急,清儿本来好好的,现在变成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别说进了皇宫?将来还有会肯把自己家的女儿嫁给一个废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清儿年纪轻轻的连一个子嗣都没有留下,将来可怎么办啊? “你什么你?”龙御西眼睛一瞪,指着周氏,“你儿子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见一个爱一个,tmd,现在把自己的小叽叽玩坏了,怪到老子头上,老子告诉你,别拿死啊死的威胁老子,老子就是不害怕这一套,这辈子打交道的死尸比活人还多,小心你的脖子,下一刻说话就要去找阎罗王说去。” 龙御西冷冷的拂袖,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周氏瞬间被龙御西的冷厉吓得说不出话来,身子抖了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面色惨白。 “娘。”门外突然之间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 凤曼、龙御西还有关家家主、周氏一同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之间宗海清面色惨白,虚弱的站在那,身边有一个女人在扶着,那个女人与凤曼长得有五分相似之处,看向宗海清的眼睛却一片柔光。 那女人小声的提醒宗海清,“慢点儿。” 宗海清则回以一笑,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宗海清吃力的向前走着,然后跪在地上,直直的看向凤曼,道,“皇上,我娘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以为我被人加害,所以一时情急,希望您不要介意。” “清儿,你在胡说什么?”周氏激动地喊道,拉着宗海清的袖子,“你可是皇上的弟弟,有皇上在这里,你什么人都不用怕,只管照实说。” 周氏强装着硬气的样子瞥了一眼龙御西。 凤曼一见宗海清苍白虚弱的样子,短短时间已经憔悴了很多,心中叹了一口气,“海清,若是真的有人害你,朕绝对不轻饶,给你一个公道。” 龙御西瞬间不乐意了,瞪着凤曼。 这蠢女人,胳膊肘向外拐,不知道向着自己的男人,哼。 “不是。”宗海清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任何人加害我,只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臣自己的问题,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臣就告退了。” 龙御西诧异的看了宗海清一眼,眼中没有丝毫愧疚。 宗海清在关屏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指着关屏,对着凤曼笑道,“皇上,忘了跟您介绍,这是关屏,和您说过的,我喜欢的女孩子,我已经决定娶她了。” “你还有那功能吗?”龙御西冷冷的嗤笑。 宗海清面色一下子惨白。 “御西。”凤曼不赞同的看向龙御西。 “皇上,我没事的。”宗海清深深地凝视着关屏,“之前臣不懂得珍惜,如今经此变故,臣才知道心中最爱的人是屏儿,以往种种,均是我咎由自取,如今有心爱的人在身边,臣于愿已足。” 关屏听着宗海清深切的表白,面上染上羞赧之色。 “祝福你们。”凤曼深深地看了一眼宗海清,和身边的关屏,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对宗海清一片情深意重。 “娘,回去了。”宗海清将不情不愿的周氏拉走。 可是周氏偏偏不听宗海清的,急声的,“我不走,你都已经被人害成这样了,还要去维护仇人?这是何道理?” 周氏嚯的站起身,指着凤曼,“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宁可帮着外人,也不肯给海清一个公道是不是?你可别忘了当初你落魄的时候在宗家,海清如何对你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今天你若是不把这事处理了,我就要闹得天下皆知。” 凤曼神色一禀,一双精致的凤眼中明显的划过怒气,冷冷的看着周氏,还没有开口,宗海清已经抢在凤曼前面开口了。 宗海清皱起眉头,怒声喝道,“娘,您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都已经说了,这件事情和外人没有关系,您若是再如此胡搅蛮缠,孩儿......” 周氏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清,“你要怎样?” “孩儿只能将您送回唐朝去了。”宗海清无可奈何地道,手指抚了抚额角。 周氏顿时一副饱受打击的样子,身子不由自主的退了退。 宗海清对着凤曼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将周氏拉走了。 凤曼扬声喊道,“来人,送侯爷回府。” 关屏跟着宗海清三人离去了,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关家家主。 关家家主皱了皱眉,心中不停地盘算开来。 没有想到关屏这孽女还真的有运气,能一举夺得了宗海清的心,只怕以后在宗家就能站住脚了,关家家主心中欢喜不已,随即又皱了皱眉头,那孽女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关家家主心思复杂的对凤曼行礼告退。 屋中转眼之间只剩下凤曼和龙御西两人了。 屋中一片寂静。 静的连心跳声都好似能听得见一般。 凤曼眉头微微皱起,眼角含怒,看向龙御西,嘴角紧紧抿着不说话,看的龙御西发毛,龙御西忍不住梗着脖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没做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你没看宗海清都说是他自己不小心吗?你这是在怪老子?你凭什么怪老子?” “龙御西。”凤曼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怒气,“你是不是说谎难道我看不出来?宗海清是不是在掩饰,你当我是死的吗?你心中还有没有道德底线?宗海清是不是应该还要感谢你,毕竟惹了你知道你宽宏大量的饶了他一命?” “那是必须的。”龙御西顺口说道,随即在凤曼的目光中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恼羞成怒,不过他不敢对着凤曼发火,只能自己和自己别扭着,“我一直就是这样。” “我接受不了你这样。”凤曼怒道,不敢置信,拍桌而起,“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错在了哪里?” 龙御西心中的火也彻底的发出来,与凤曼针锋相对,梗着脖子,“老子没有错,老子何错之有?什么道德底线?师傅没教过,老子夜没有学过,老子就知道有仇必报,谁敢欺负了老子的人,老子就要弄死他,这回宗海清命大,在家中嫖女人,缠绵悱恻,还敢打上老子女人的主意了,老子让他碎叽叽那是轻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让他全家死光光。” “无理取闹。”凤曼怒极。 “你若是怜悯他,你就收了他呀?”龙御西横眉怒目,“你看他有没有命活到洞房花烛夜?” “你。”凤曼气的说不出话来,强忍着怒火,对着外面的侍卫喊道,“来人,去凤鸣宫将小公主接回来。” 龙御西顿时大惊,上前抓着凤曼的衣袖,“蠢女人,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已经答应不再和老子抢闺女了的。” “我反悔了。”凤曼与龙御西四目相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想我的女儿在你的教导之下,成为又一个肆意妄为、伤害无辜的恶魔。” 龙御西瞬间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在你的心中,老子就是恶魔?” “没错。”凤曼怒上心头,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口不择言的喊道,“你动不动就要人命,是的,你武艺高强,你恃强凌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若是有一天,出现了一个比你更强的人呢?是不是就有资格杀了你?” “不会有那一个人的。”龙御西十分认真的反驳道。 凤曼都要气死了,“如果万一有呢?你怎么办?你到底能不能分得清重点?” 龙御西突然之间收起了怒容,反怒为喜,眼中泛着点点的光芒,惊喜道,“蠢女人,原来你是在担心老子啊,你真好。” 凤曼已经彻底无语了,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别过脸不说话。 这厮的思维逻辑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懂了。 龙御西见凤曼有些不说话,心中有些慌了,拉着凤曼的袖子小声道,“我只不过想给宗海清一个警告罢了,我去医好他还不成吗?你别生气了好吗?” “能医好?”凤曼终于转过头,挑眉问道。 “这个嘛。”龙御西有些迟疑,可是见到凤曼突然之间沉下去的脸色,瞬间改口,“肯定能医好。” 实际上在龙御西的心中,苦水已经汩汩的冒出像是喷泉一样了,想起宗海清那已经碎的不能再碎的叽叽,要接起来虽然能行,可是得花费不少功夫,龙御西突然之间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他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龙御西提出条件,“那你不能再抢我闺女了。” 凤曼瞥了一眼龙御西,“等你医好宗海清的再说吧。” 龙御西瞬间道,“我现在就去。” 当龙御西赶到宗家的时候,周氏正对着宗海清哀声痛哭,对着关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骂着扫把星,一见到龙御西,周氏的面色顿时一白,好像十分愤怒的看着龙御西,嚯的站起身,指着龙御西就想怒骂,然后龙御西眼睛一瞪,周氏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恐惧的收回手,小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龙御西看都没有周氏,直接饶过周氏,走到了宗海清的床榻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宗海清。 宗海清强忍着下身的疼痛,虚弱的一笑,“龙兄前来有何贵干?” 关屏一下子挡在宗海清面前,在凤幽宫的时候,关屏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红衣男人正是加害宗海清的凶手,心中虽然害怕,但依旧挡在宗海清的面前,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贵干?”龙御西冷笑一声,直接居高临下的看着关屏,看着关屏那张与凤曼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孔,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子厌恶,没有好气的道,“你若是想你身后的这个男人一辈子当太监的话,就拦着老子,老子还不愿意救他呢!” “你能救好?”关屏诧异的看着龙御西。 “真的?”宗海清勉强的撑起身子,小小的动作已经令宗海清耗尽了浑身的力气,苍白的额头上冒着虚弱的汗珠,嘴唇惨白,眼中却闪着惊喜,“龙兄说得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只有老子不想救的,没有老子救不好的。”龙御西自傲的扬起下巴,心中咕哝着,这宗家两兄弟真是好命,要不是为了他的乖女儿,他会救这个狐媚子?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周氏一听,普通一声跪在地上。 龙御西是什么样的人,周氏知道的清清楚楚,医毒双绝,若是龙御西真心愿意出手,或许真的会有几分希望的,周氏黯然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希冀的光芒。 “别tmd让老子见到你这张脸。”龙御西不耐烦的踢了周氏一脚,眼中是闪过明显的厌恶之色,“不然老子真的压抑不住把你弄死的想法。” 宗海清见状,低声吩咐身边的关屏,“屏儿,速速将娘带回房间。” 关屏眼中有些担忧之色,“海清,那你自己。” 关屏带着惊恐的瞥了一眼龙御西。 宗海清拍了拍关屏的手,含笑,“没有问题的。” 龙御西此行,恐怕已经是得到嫂子的授意了,否则,依照龙御西的个性怎么会亲自来到宗家,宗海清心中对凤曼的感激更深,从前是自己糊涂了,嫂子真是用心良苦啊。 等到关屏将周氏带走之后,龙御西几下子就剪开了宗海清的裤子。 软趴趴的叽叽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龙御西皱了皱眉,心中暗暗叫苦。 这叽叽碎的太严重了,几乎村村断裂,软趴趴的趴在草丛中,龙御西忍不住脑仁有些疼痛,现在更是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这不是作茧自缚是什么? 不过看着宗海清一脸苍白的样子龙御西心中还是叫了一声好。 心中自动的将宗海清那张与宗海宁相似的脸,转化成了宗海宁那个狐媚子的样子,想到这龙御西心情不禁大好,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着手开始修复宗海清的小叽叽。 从怀中拿出珍贵的黑玉断续膏,厚厚的涂抹了一层,龙御西一边涂一边心疼,没有好气的对着宗海清道,“你这货真tmd浪费了老子的药。” 宗海清疼的都说不出话来了,额头上密密麻麻一层汗珠,龙御西手重,痛的宗海清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咬着牙不喊出一声。 心中却十分高兴,只要是男人,没有人不会介意不行,宗海清自然也不例外。 等到龙御西抹完之后,嫌恶的看了一眼,从怀中拿出纱布,一层一层的缠在上面。 杀手小头子是听从了凤曼的授意过来的,凤曼生怕龙御西在救人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不爽再将宗海清给咔嚓了,杀手小头子想了一想,也对,于是就快速的赶过来了,等到杀手小头子赶来的时候,龙御西已经全部完活,翘着二郎腿在宗海清的房中吃着小点心呢。 大摇大摆的仿佛是主人一般。 而宗海清则是躺在帐中,口中压抑不住的一声一声的痛乎。 一进门。 杀手小头子愣住了,看着宗海清的造型,宗海清的叽叽用白布早就给缠成一个棍子一般的形状,然后上面用细长条的白布系上,另一端直接挂在房梁上。 这种造型宗海清动也不能动。 杀手小头子心中暗惊,他家的主子实在是......哎,真记仇啊! 这是救人还是在糟蹋人啊? 那个小娘子关屏还小声的抗议不妥,杀手小头子清清楚楚的看着他家主子将吃完了的一个苹果核精准的仍在桌上的饭碗中,不耐烦的冷笑,“看不惯就拆了啊?” 宗海清忍着疼痛,看向龙御西,“龙兄,这样有些不方便,你看是不是?” 龙御西烦躁的挥手,“就你那碎成一节一节的叽叽,不这样怎么能立得起来,这样吧,这五天之内你若是真想好的话,就别动了,若是动了老子概不负责。” 宗海清和关屏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龙御西则是无声的笑了。 这一切就连杀手小头子都已经看不过去了,现身,轻声道,“主子,皇上请您回宫呢。” 龙御西瞬间面色一喜,喜谆谆的笑道,“我就知道,蠢女人会想老子。” 说罢龙御西瞬间消失在宗海清的房中。 杀手小头子紧随其后,他看得出来,他家主子心情还是不错的,甚至还能跟自己开上几句玩笑了。 杀手小头子忍不住问道,“主子,宗海清那种情况还能好的彻底吗?” “怎么不能?”龙御西说得有些漫不经心,大红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龙御西一脸肉痛的表情,痛心疾首,“就是浪费了老子的珍贵的黑玉断续膏还有红玉散了,哎,蠢女人也真是的,胳膊肘就知道向外拐,一点都不心疼老子。” 杀手小头子瞬间石化了,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和龙御西,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谁能告诉他,他家主子说了什么? 这种怨妇的口吻,为什么主子能说的毫无压力? 为什么啊? 杀手小头子决定忽略龙御西的话。 却听到龙御西忽然一拍大腿,突然之间想起来,“老子忘记把红玉散给那个狐媚子了。” 杀手小头子瞬间觉得头上的小汗直流,硬着头皮问道,“主子,没有了红玉散会怎么样?” 龙御西想了一会儿,看了看天,“好像以后想要生孩子很困难了吧?” 杀手小头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试探的问道,“那要不要属下再去送一趟?” 关系到后代的大事。 龙御西瞬间瞪着杀手小头子,“你的腿这么不值钱是不是?说跑一趟就跑一趟?” “没。”杀手小头子深深明白,主子这是还在记仇呢。 “行了,回宫,老子着急看闺女呢。”龙御西急切的道,“至于宗海清,老子挽救了他几分的男人功能,他就该偷笑了。” 杀手小头子字,“......” ***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第二天。 宗海宁带领的讨伐信朝的护皇军正式到达了凤凰城城外。 凤凰城的百姓热情的夹道相迎。 凤曼举行了一个庆功宴,对将士们论功行赏,庆功宴上,宗海宁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凤曼,两人带着缱绻情意的眸光在空中交会。 宗海宁痴痴地看着凤曼,情意绵绵。 庆功宴一结束,宗海宁迫不及待的回了凤幽宫,抱住凤曼,哑声道,“夫人,为夫好生想念你,还有,夫人欠为夫的婚礼是不是该兑现了?” 凤曼轻捶了宗海宁结实的胸膛,娇嗔道,“怎么着,难道还怕我飞了不成?” 凤曼一双凤眸含着情波,凝视着宗海宁。 宗海宁一下子将凤曼打横抱起,低哑的声音凑到凤曼的耳边,“当然,夫人如此优秀,万一被别人惦记上了怎么办?” “你呀。”凤曼十分无奈。 瞬间感觉身边的男人的智商都越来越倒退了,现在海宁也是这般。 没有等凤曼说完,宗海宁猴急的吻住了凤曼的红唇,一双大手不老实的四处游弋,喘着粗气,一双幽深的眼中带着说不出的火热,直看的凤曼觉得口干舌燥,宗海宁急声道,“曼儿,在外面的每一天,我的心都这般想念着你。” “骗人。”凤曼扭动着身子挣扎,却被宗海宁一双大手紧紧地扣住。 “如何骗人了?”宗海宁惊讶。 “你说的是你的这里想我。”凤曼嘟着嘴用食指指着宗海宁的心脏,然后用眼睛瞥了一眼宗海宁大手所在的位置,“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宗海宁,“.......” 宗海宁默默无言,一下子将凤曼放在床榻之间,高大的身子随即覆了上去,用左手托起凤曼的下巴,重重的吻上了想念已久的唇瓣,半饷才听到宗海宁霸道的声音,“就是想做的意思。” “流氓。”凤曼脸上顿时布满红晕。 这一夜。 凤曼深刻的感受到了小别胜新婚的含义。 缠绵过后,凤曼依偎在宗海宁身侧,用手指在宗海宁的胸膛之上画着圈圈,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光,看向宗海宁,轻声说道,“海宁,我想过了,要不婚礼不要举行了好不好?” 宗海宁瞬间坐起身,眼中有一丝不悦,声音有种风雨欲来的怒气,大手紧紧地扣住凤曼的手臂,低沉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凤曼沉吟片刻。 在她的心中,海宁是那么骄傲,若是举行婚礼,成为秦朝的帝君,对于海宁来说,会不会有种侮辱了海宁的骄傲,她不忍心。 屋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宗海宁手攥的越来越紧,心中有种不好的想法,随着凤曼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宗海宁心中那个不好的想法越来越隐隐而出,“你喜欢上了龙御西了?” 如同晴天霹雳。 凤曼蓦地从沉思中回神,看向宗海宁有些受伤的眸子,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用手指点了点宗海宁的皮肤,瞬间无语,“你瞎想什么呢?赶紧给躺下。” 宗海宁顺从的躺了下来,却依旧没有放松对凤曼的钳制,声音低沉,“到底是什么?” 凤曼顿时面颊通红,小声的问着,“海宁,你想过回唐朝吗?”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宗海宁说的毫不犹豫。 而凤曼更是坚定的心中的想法,自动依偎在宗海宁的胸膛,用自己的后背紧紧依偎着他火热的胸膛,而宗海宁的手则是环住了凤曼的腰肢,凤曼勾唇一笑,轻声道,“海宁,我们以后将秦朝传出去好不好?然后我们就回到唐朝去,我不再是皇帝,只想做你宗海宁的妻。” 凤曼只听到身后男人突然之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凤曼就被宗海宁猛地转过身,对上了宗海宁狂喜的眸子,“曼儿,你再说一遍。” 凤曼心中好笑,故作听不懂,“将秦朝传出去?” “不是这句。”宗海宁急切的反驳道,十分肯定的道,“下一句。” “回到唐朝去?”凤曼故意逗着宗海宁。 “你个小顽皮。”宗海宁直接怒了,大手换了个地方,低哑的声音说道,“夫人既然这么调皮,为夫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帮助夫人说出真话了。” 凤曼吓得向后一躲,惊叫一声,“不要,才刚刚来过几次了,你还要?” 宗海宁挑眉,邪邪的笑道,“为夫出征已久,夫妻之事落下很多,正好补回来,夫人以为如何?” 凤曼气急败坏,急忙用手挡着宗海宁的大手,“你不怕做的你肾亏啊。” “为了夫人的幸福。”宗海宁缓缓地说道,一字一顿,“为夫,万死不辞。” 凤曼吓得要命,连忙喊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夫人刚刚说了什么?”宗海宁一脸了然,大手紧紧地扣着凤曼的腰肢,眼神炯炯的看着凤曼。 “我不要当皇帝,只愿意做你的妻。”凤曼凝视着宗海宁,索性将心中的想法一下子都说出来,凤曼捧着宗海宁的脸,轻声道,“你那么骄傲,文武全才,我怎么忍心用帝君的名声困住你?这次我打算将振儿从御杀接回来,带在身边,等到振儿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就将一切都交给振儿。” “可是振儿并非你亲生,你这样。” “我早已将他当成我的亲生。”凤曼一下子掩住了宗海宁的唇,“况且他本来就是秦朝的皇室血脉,继承皇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到时候,咱们回到唐朝,我继续赚银子,你继续做丞相,继续牛掰的无人能及了、”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夫君能成为丞相?”宗海宁哑然失笑。 凤曼瞬间柳眉倒竖,怒叱,“九皇子还欠着老娘大人情呢,要是敢不答应,我一个炸弹轰了他的皇位。” 宗海宁呛咳一声,“夫人之彪悍果真无人能及啊。” “你才知道你娶了一个悍妇啊?”凤曼瞥了一眼宗海宁,“不满意可以写一封休书啊,简单方便。。。唔。” 凤曼的红唇立即被宗海宁吻住,半响之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宗海宁一本正经的对着凤曼说道,“休书之事,莫要再提。” “再提又如何?”凤曼瞪大眼睛。 宗海宁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恐怕秦朝的朝臣们要三日见不到他们的女皇陛下了。” 凤曼瞬间满头黑线。 宗海宁一双深幽的眸中漾满感动之色,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凤曼的长发,“看在夫人这般替为夫着想的份上,为夫自然是要当这个帝君的,为夫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 凤曼,“.......” 得了便宜还卖乖!!! 忽然之间又有一种看见了初见时的宗海宁的赶脚。 “乖,睡吧。”宗海宁歼计得逞的笑着,眼睛眨了眨,“今晚就先放过你,等到成婚之后为夫要加倍的讨回来。” 凤曼,“........” 想搬一捆炸药炸了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有木有? *** 凤鸣宫。 宗海宁回来了。 龙御西已经心塞了一个晚上了,这两天给宗海清换药时候下手特别的重,让宗海清有种龙御西是不是在报复的想法。 实际上龙御西心塞的不行了,连庆功会都没有去,真讨厌看见宗海宁那张妖艳的狐媚脸,讨厌至极,龙御西一手抱着小嬛嬛,狠狠地往口中灌了一口酒,想了想,心乱如麻,再想了想,更加心塞,忍不住问他闺女,“你说那个狐媚子在干什么呢?” 小嬛嬛疑惑的看着龙御西,没有发现龙御西的自怜自伤,继续在龙御西怀中拍手,自己玩自己的。 而在龙御西身边的杀手小头子几乎忍不住头上的冷汗。 小汗哗哗的流啊。 他见过自己主子彪悍的解剖尸体、弄死人的勾当多次,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在这边像个娘们似的自怜自伤,有伤违和啊! 杀手小偷子简直是不忍直视了,一步一步的向身后退去。 却听到龙御西带着忧伤的口吻对着怀中的小主子说道,“我现在就剩下你了,闺女。” 结果。 武艺高强的杀手小头子一个大跟头就摔在地上,还是脸朝下方。 第一六四章 第一六四章 秦朝千古一帝女皇大婚的消息转眼之间就传遍了三国。 日子定在正月十五,宜嫁娶。 秦朝国内早就在战前就准备好了,现在一切东西重新拿出来,很快就准备就绪,礼部重新的火热的准备起来了。 虽然战争花了一笔巨额消费,但是战后信朝的赔偿款也是巨额的。 易宝斋第一时间将女皇大婚的消息传了出去。 而报文馆这次却出奇的没有发声,一如往常的报道着秦朝的花边新闻,朝中新贵等等人物。 宫中也是忙成一团。 壮子几次拎着酒坛子找道士喝酒,却被道士以繁忙为理由拒绝了,一天晚上,壮子顿时怒了,一个酒坛子重重的放在桌上,撸胳膊折袖子,气势汹汹,“小子,你这是想练练的架势?” 壮子的火还没有发出来,就被道士以哥俩好的方式搂着脖子拉走了,道士兴奋的满脸红光,“兄弟,快来看看我的新成果。” “什么破成果,喝酒的时间都没有。”壮子口中咕哝着,却也跟着道士出去了。 走到宫外的一片空地。 壮子忍不住怒了,“你鬼鬼祟祟的究竟要干什么?老子现在一见你怎么就忍不住想揍你呢?” “嘘.”道士神神秘秘的开口,“等下你就知道了。” 壮子诡异的看着道士忙前忙后,从不离身的背篓中拿出了一团炸药包样式的东西,壮子顿时向后一步,“你不会是看不惯老子,想找个地方无声无息的了解老子吧?” 道士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用火折子点着了火芯,迅速的拉着壮子向后退。 只见. 砰地一声巨响。 绚丽的火光在黑暗的夜空中极为灿烂,红色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转眼之间已经归为平静,壮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着指着夜空,看了看道士,又看了看空中,突然之间大笑,拍着道士的肩膀,“好哇,果真没白当一回道士,还算是学了点真本领。” 道士顿时黑了脸,“别瞎扯,这是准备给老大的结婚礼物,走,喝酒去。” “这是啥东西?”壮子忍不住问道。 “唔。。。。”道士沉吟片刻,“就叫做夜之灿烂吧。” *** 郊区的巨响并没有惊动灯红酒绿的凤凰城。 宗家。 宗海清的伤势暂时虽然没有见到什么好转,但是好在也没有恶化,关屏日日的悉心照顾着,两人倒也浓情蜜意,可是周氏自从听到凤曼大婚的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砸碎了房中的所有东西,大闹情绪。 周氏这个气啊。 凤曼转眼之间就要大婚了,对象是宗海宁,周氏心中极度不平衡,她这一辈子极其要强,结果她一辈子还争不过宗海宁的娘——那个死人,现在她的儿子更是争不过宗海宁,为什么都是一样的出身,而自己的出身比那个死人还要高贵许多,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海蓝前儿捎来书信,新皇帝并没有苛待他,剩下的话总海蓝没有说清楚,可是周氏心中明镜似的,不会苛待但是也不会重用了。 她全身心的只剩下清儿这一个儿子给自己争口气,哪知道怎么就招惹上了龙御西这个煞星呢? 经过宗海清的指示,周氏的房门外除了红梅之外,并没有别的奴婢守着周氏,红梅忍不住进门,轻声劝道,“夫人,您消消气吧。” 周氏狠狠地又是砸了一个古董花瓶,“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好好地儿子差一点就废了,而那个践人的儿子转眼之间就要等上帝君的宝座,如何能让她不嫉妒和恨。 红梅垂下眸子,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外面的时辰,红梅轻声提醒道,“夫人,您今儿还没有去看过海清少爷呢,现在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周氏点了点头,面色阴沉,“嗯。” 主仆两人慢慢走向宗海清的房间,周氏面色依旧不见好转,红梅劝道,“夫人,您想开些吧,人各有命,海清少爷能够经过这一劫,已经是苍天庇佑了。” “我只不过是眼不下这一口气吧。”周氏拧着眉头。 主仆两人刚刚走进院子,下面的仆人要去通报,被周氏拦住了,“你先干活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是,老夫人。”仆人明显的知道周氏的脾气,速速的退了下去,避开了。 刚走到门口,周氏就听到宗海清的声音从屋中传了出来,“屏儿,等我好了,咱们就举行婚礼可好?” 周氏这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重重的推开门,阴沉着脸走了进去。 关屏受惊一般从宗海清的胸膛上弹开,一见周氏,连忙行礼,小声的叫道,“夫人。” “娘,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让丫鬟跑一趟就成了。”宗海清吃力的撑起身子,对周氏笑道。 “哼。”周氏冷哼一声,坐下,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眸子阴冷的瞥了一眼面色有些苍白的关屏,怒道,“幸好我来了,不然你是不是私自定下婚期都不告诉我这个娘一声?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亲?” 周氏冷冷瞪了一眼关屏,指不定这个女人给了清儿吃了什么迷魂药,让清儿竟然以尊贵的身份娶这么一个下贱的女人,甚至不将自己这个娘亲放在眼中。 宗海清连忙解释,示意关屏到了自己的身旁,紧紧攥着关屏的手,“娘,您误会了,孩儿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与屏儿历经劫难,现在好不容易相守在一起了,我们情投意合,还请娘成全。” “成全?”周氏气不过,他的亲生儿子处处维护着别的女人,令周氏心中暗恨不已,冷冷的看了一眼关屏,“不知道这个关屏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有配得上你的身份吗?我早就已经查清楚了,她的生母不过是个jinv,这样低贱的身份要给你当个妾侍,我无话可说,可是正室夫人,这样的女人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周氏语速极快,声音冰冷,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关屏听罢,面色瞬间苍白,被宗海清紧紧攥住的手指不乱挣扎,难堪的向挣扎开来。 却被宗海清一下子紧紧攥住。 宗海清眉头皱起,不赞同的看向周氏,“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屏儿?” “我要怎么说?”周氏与宗海清针锋相对,狠狠地拍桌而起,指着关屏,“这样的女人想要进我宗家的大门,等到下辈子吧。” “屏儿是怎么样的女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宗海清忍不住提高声线,“如果不是嫂子封了我这个侯爷,我只不过街旁卖书的,如果不是有屏儿,我恐怕不会振作起来,娘,门第之间在您心中就那么深吗?” “除了你这层侯爷的身份。”周氏痛心疾首的看着宗海清,“宗家本就是高门大户,周家位极人臣,身份尊贵。” 关屏有些难堪的低下头。 “娘。”宗海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周家早就已经不存在了,您不要忘了,若不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您恐怕也要随着周氏一门因为叛逆罪被斩首了,论起来我也只是罪臣之后,不就不明白您有什么好挑的?” 宗海清话音刚落。 周氏面色顿时煞白,走上前,扬起手,宗海清猝不及防挨了周氏一个重重的巴掌,一个清晰的手印在宗海清的脸上浮现出来。 “侯爷。”关屏惊呼一声,上前,“您怎么样了?” “我没事。”宗海清安慰似的一笑,然后缓缓的看向周氏,“娘,如果您实在不同意我的婚事,孩儿只能暂时现将您送回唐朝,让大哥先照顾您了。” 周氏倒吸了一口凉气,伤心的点了点头,“好、好,很好,这就是我含辛茹苦生下的好儿子,好,我走,我走!” 周氏转身就眼中含泪的大步离去。 关屏想要追上前去,却被宗海清一把拉住,关屏忍不住担心,看向周氏消失的方向,“侯爷,让我去和老夫人解释清楚吧,您实在不必为了我和老夫人闹僵了。” “解释什么?”宗海清沉痛的看着关屏,“不论娘认同与否,你都是我宗海清认定的妻子,娘她这么多年确实需要改改了,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挑明了,否则......” 宗海清紧紧地攥住关屏的手,凝视着关屏的眼睛,“我会保护我的妻,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老子现在看你还算是有点顺眼了。”一身红衣的龙御西大喇喇的出现,直接坐在椅子上,口中卡巴卡巴咬着一颗人参,一脸阴冷笑容勾起,坏坏的道,“摊上这样的娘着实闹心,用不用我替你解决了?保证死的十分干净,不收费。” 宗海清瞬间变了脸色,黑了脸,冷声威胁,“龙御西,我警告你,你若是敢懂我娘一丝汗毛,你保证不会好过,别以为我这次放过你了,就代表了我怕你。” “我怎么不好过?”龙御西轻蔑的看着龙御西。 “小公主。”宗海清一字一句的说道,直直的看向龙御西的眼睛,笃定的道。 龙御西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从腰间拿出两把尖刀横住了宗海清的脖子,龙御西阴冷的笑道,“你说是你告状的速度快,还是老子的刀快呢?” 关屏吓得面色惨白,哀求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家侯爷。” 宗海清毫不在乎的瞥了一眼,“我如果三日不出现在府中,立刻有人告诉嫂子,你觉得呢?” 龙御西气的几乎要发狂。 恨恨的将两把尖刀扔在地上,口中恨恨的骂道,“算你狠,tmd老子今天不杀你,你最好以后不要犯在老子手上。” 说罢,龙御西瞬间袭上了宗海清绑的结结实实的叽叽,手劲儿加重,宗海清疼的汗珠从额角滑下,咬着牙不出声,等到龙御西换完药,宗海清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龙御西冷飕飕的瞥了一眼宗海清,“等到十天后,你的叽叽就能用了,我可警告你,以后别再坐碎了,老子不是你的御医,哼。” 说罢,龙御西瞬间消失在屋中。 关屏连忙心疼的给宗海清擦汗,“还疼不疼了?不然咱们换一个御医吧,我看这个人分明就是要整你呢。” “不用了。”宗海清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论医术,恐怕这人要数天下第一了。” 宗海清如此说着心中还是欣喜的。 本以为要绝望了的,哪知道,上天竟然还给了他一丝希望。 刚好午饭的时间到了,婢女端过来一个托盘,关屏接过,上面传来的鱼腥味忽然之间钻进了关屏的鼻子当中,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面升腾而起,关屏面色一变,让下托盘狂跑到屋外,大吐特吐起来。 宗海清在屋中焦急不堪,又动不了,看着屋中傻站着的婢女大声吼道,“你还傻着做什么?还不去看看夫人怎样了?” “是。”那个婢女突然之间明白过来,赶紧跑到院外,不一会儿,那个婢女扶着面色苍白的关屏走进屋中,宗海清见到苍白的关屏,焦急的想要下床,不想却牵连了缠在身上的纱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关屏甩开婢女的手,“侯爷,你怎么样了?” “你怎么样了?”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宗海清示意自己没有事情,看着关屏,眉头紧紧皱起,“好生生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吐了呢?是不是最近一段时间累到了?” 宗海清的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而在旁边的婢女见到关屏的样子,脑中灵光一闪,“夫人这个样子不会是有了吧?” 话音一落,宗海清和关屏同时惊喜的看向关屏的腹部,宗海清的嘴角忍不住咧的大大的,露出笑意,急声吩咐,“还不快去请个大夫来诊脉。” 关屏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腹部,小心翼翼的抚着腹部,口中喃喃的道,“怎么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宗海清将关屏的身子拉进怀中,满脸喜色,“我要当爹了,屏儿,我们之间有孩子了。” “可是我。”关平突然之间想到之前喝下的避子汤,面色顿时一变,苍白起来。 等到大夫过来诊脉之后,站起身恭喜道,“恭喜国公爷,夫人已经有了连个月的身孕了。” “多谢大夫。”宗海清喜不自禁,“赏。” 而关屏则是一脸苍白,赶紧叫住大夫,“等等大夫,我前几天喝了几碗避子汤,会不会有影响?” 宗海清则是面色一沉,眸中带着愠怒的看着关屏。 关屏一时情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宗海清的脸色。 “这个。”大夫重新诊脉过,“没有影响,夫人的胎儿十分稳健,这孩子是福大命大啊。” 关屏这才一脸喜色的让婢女送走大夫,一转身,关屏就见到宗海清带着愠怒的面容,不禁吓了一跳,心中不禁有些黯然,“国公爷,您若是不喜欢这个孩子,我可以打掉。” “住口。”宗海清满脸愠怒,手恨恨的锤着床,瞪着关屏,“谁准你喝避子汤那个鬼玩意的?你是不是不想要我的孩子?你若是不想要我会强迫你吗?我根本就不会强迫你跟着我这个废人的。” 关屏瞬间愕然,“不是您让樱红日日端给我的吗?我不愿意,樱红让人给我灌下的。” 关屏心中有一丝委屈,眼中闪过泪光,有些哽咽。 宗海清气的面色都已经狰狞了,“可是伺候你的小丫鬟?” 关屏点了点头,好像是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赶紧抓着宗海清的手,“难道不是你?” “我从未给你吃过避子汤,即使你刚刚到了侯府的时候,”宗海清皱着眉头快速的否认,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沉痛,抱着关屏,“对不起,屏儿,是我的疏忽,让你受委屈了。” 关屏一下子嚎啕大哭,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哭出来, 原来不是。 她一直以为宗海清根本就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樱红。 “来人。”宗海清怒声喊道,“去将樱红那个践人给我抓过来。” 从不发怒的宗海清看起来极其吓人,关屏紧紧地靠在宗海清的身边。 片刻之后,樱红就被带到了宗海清面前。 自从宗海清出事之后,樱红就变成了众矢之的,被周氏打了五十大板之后,一直关押在周氏的院子中,在侯府的地位也一说是一落千丈,姣好的面容上染上一抹憔悴,然后听到宗海清的传召,樱红顿时十分开心。 听闻国公爷的那话已经治好了。 樱红满心欢喜的盘算着,她怎么说都已经算是国公爷的人了,难道国公爷对自己什么欢喜,想要将她收入房中? 这么一想之后,樱红瞬间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一直被关押在柴房中,樱红勉强用清水将自己打理干净,欢欢喜喜的跟着下人来到宗海清的房间。 一进门。 樱红一见到宗海清盛怒的面容,还有关屏憎恨的神色,心中忽然之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些惶恐的给宗海清行礼,“奴婢见过侯爷。” “大胆奴婢。”宗海清一声怒喝,冷冷的瞪着樱红,“你准你给我的女人灌下避子汤的?” 宗海清心中说不出的恼怒,只觉得心中怒火蹭蹭的都要狂烧。 樱红吓得面色苍白,一下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国公爷,奴婢冤枉啊。” “冤枉?”宗海清冷笑一声,“我见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宗海清紧紧握着关屏的手,安慰似的拍了两下,转头怒喝,“来人,将这个贱婢拉下去往死里打,我今天倒是要看她说不说实话。” 屋中应声而出几个下人,抓着樱红就要向外走去。 樱红吓得哭天抢地,眼中泪水哗哗的流,大声喊着,“侯爷,奴婢招,我招。” 宗海清示意下人放开樱红,冷冷的看着樱红。 樱红抽抽嗒嗒的抹着眼泪,哀声道,“都是老夫人指示的啊,老夫人说只要给她办事,以后就把奴婢赏到您的房中,让奴婢做小,奴婢原本不同意的,后来没有办法啊,也只能同意了。” 关屏不敢置信的看向樱红。 竟然是老夫人。 宗海清只觉得眼前一黑,当初为了孝道将娘亲接过来,可是娘亲死不悔改,到哪里都要弄出点事情来,当初不停地使手段逼迫大嫂,现在暗中使绊子害自己的女人,若不是突然之间发生事故,避子汤若是一直喝下去,就算屏儿府中的胎儿强健,恐怕也抵挡不住啊。 宗海清顿时吓得浑身冷汗,心中说不出的难过,阴沉着脸,压抑着声音,“去将我娘请过来。”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过来一个声音,“不用你请了。” 周氏在红梅的搀扶之下走进门中。 樱红之前一直是关押在周氏的院子中的,宗海清大张旗鼓的派人抓了樱红回来,红梅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周氏,加上这段时间,周氏已经将侯府彻底的掌控在手中,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根本就瞒不过周氏的眼睛,有大夫进出宗海清的房间。 周氏和红梅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宗海清无力的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去吧。” 关屏也想要推出去,却被宗海清一把紧紧地攥住了手,宗海清低声对关屏说道,“别走,你是我的妻,留在我身边。”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根本就瞒不过周氏,周氏顿时觉得火冒三丈。 自己的儿子已经被一个狐狸精勾住了魂,连娘都不要了,周氏顿时觉得十分伤心。 周氏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向宗海清,“找我什么事?” “为什么?”宗海清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看向周氏的眼中有着说不出的伤痛和复杂之色。 “当然是为了你。”周氏理所当然的说道,“指着关屏的脸,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我尊贵的孩儿?为娘一心想着为你,可是你呢?” 周氏说得咬牙切齿、痛心疾首。 “娘,你到底清不清楚,我已经成年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子,您非要将手伸到儿子的房中吗?”宗海清怒声指责,“因为您,我的孩儿差点就不保。” 宗海清大口喘息着,愤愤的看着周氏。 “总之,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周氏一窒,随即反快的反驳,咄咄逼人的喊道,“有本事你就将我赶走啊?让天下人都见识见识你宗侯爷是怎么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就不要娘亲的?” “屏儿是我认定的妻。”宗海清大声反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了十万两银子,推到周氏面前,“一会儿我会派人送您回唐朝,东西不用收拾了,这些钱足够您用了,等到儿子有时间回去看您的。” “你真的要赶我走?”周氏不敢置信的看着宗海清。 “不是赶紧走。”宗海清疲惫的闭上眼睛,“而是您该回家了,老太太不在,宗海微与二婶被关在大牢,您回去依旧可以做您的当家夫人,不会再有人拦着您了。” 不等宗海清说完,周氏一下子抢过钱,狠狠地骂道,“我算是生了你个小白眼狼,我现在就走。” 关屏紧紧的抓着宗海清的衣袍,小心翼翼的道,“国公爷。” 宗海清突然之间睁开眼睛,看向关屏,“叫夫君。” 关屏一下子脸红透了,小声喊道,“夫君。” *** 夜幕降临。 凤凰城的夜晚格外的安静。 一行人在官道上策马疾行,在凤凰城外换上了普通的装束,悄悄地进了城,进了一家客栈,掌柜的吓了一跳,看着这一伙人,为首的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身后跟着十几个壮汉,有些吓人,掌柜连忙撑起笑脸,“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 “掌柜的您好,给我开八间上房,给我的侍卫们住,然后再上几桌好酒好菜。”为首的漂亮女人笑着说道,“价钱不是问题,最好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们。” “好嘞。”掌柜的爽快的答应了,高声喊道,“天字号房间八间。” 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啊,带着这么多仆人,掌柜的心中十分高兴,来了一份大生意。 等到漂亮女人安顿好了,身后的一个壮汉进了漂亮女人的房间,压低声音,“王妃,咱们的人已经安排妥当了。” 漂亮女人转过身,眉眼中掩饰不住的狠意和妒意,猛地一摆手,看着壮汉,“叫我夫人,暴露了身份就糟了。” 壮汉从善如流,“夫人。” 漂亮女人正是何继平,缓缓地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眸中满是恨意,“想要大婚?我要将那个践人的大婚变成葬礼。” 何继平看了一眼壮汉,“炸药包准备好,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是。”壮汉精神一禀。 何继平眯起双眼,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攥起来,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何继平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一行人刚好进了房间,门外就进来一个人,此人膀大腰圆,操着一口东北口音,从怀中拿出一块儿金锭子就放在了掌柜的手中,“刚刚那些人说了什么?” 正是表面粗犷,实则心细的壮子。 片刻之后。 壮子从客栈之中走出来,匆匆的进了皇宫。 凤曼与宗海宁正在宫中研究婚礼事宜,宗海宁余光一瞥,见到壮子之后,宗海宁轻声对凤曼说道,“我去去就回。” 凤曼点了点头,专心致志的看着礼服的样式。 “怎么了?”宗海宁看着壮子。 壮子悄声对着宗海宁,“属下刚刚发现了一个人。” “谁?”宗海宁顿时面色一变,拧着眉头,一双深幽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壮子郑重其事的来告知,定然是有原因的。 壮子冷笑道,吐出三个字,“何继平。” 壮子顿了顿,“与何继平同来的看样子是信朝的人马,属下没有靠近,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壮汉叫何继平王妃,似乎还带来了炸药。” 壮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宗海宁脸上顿时勾起一抹带着寒意的笑容,“我们何不给他们让出一条通道呢?” 宗海宁看着壮子,“壮子,这件事情交给你,务必将人擒拿住。” 何继平带着炸药转而投向信朝,加上差点害了小五这笔账他还没有跟何继平算呢,没有想到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宗海宁冷笑一声。 壮子顿时精神一震,大声道,“属下明白。” 宗海宁转过身回到凤幽宫,凤曼问道,“怎么了?” 宗海宁一下子将凤曼捞进怀中,阴测测的一笑,“没什么,只不过碰见一个非要找死的人,为夫当然是不好不成全她喽。”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呢?”凤曼挑眉。 “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宗海宁火热的鼻息凑近凤曼,“你早就已经和我绑在了一起,不许你走了。” “霸道。”凤曼哼道。 “为夫要是不霸道一点,你早就被人抢走了。”宗海宁说的十分委屈。 “好啦好啦,看看礼服。”凤曼指着桌上的画卷,画卷上一袭凤袍一场华丽,前襟的金凤都是用金线绣成的,翩翩欲飞,加上纯金的凤冠,凤曼瞬间觉得这样的东西看着都很累,转过头看向宗海宁,“海宁,咱们真的选这件礼服吗?好重啊。” “乖,夫人,只有一天而已。”宗海宁悄悄地凑近凤曼的耳边,瞬间偷袭的吻了一下凤曼的耳垂,笑道,“到时候你是我最美的妻。” “皇上,马先生和安先生求见。”宫人的眼睛有些怪异,进来通报道。 “请。”自从青霉素研究出来,凤曼的态度好了不少,听到宫人的回报,心中不禁暗暗笑着,马歇尔和安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宫人们叫成了先生。 好在这两个大个子并没有计较些什么,还十分高兴的样子。 “哦?”宗海宁惊讶,“就是研究出青霉素的那两个?还不错。” 凤曼笑着点点头。 不一会儿,马歇尔和安格抱着一堆白色的东西,笑米米的走进来了,见到凤曼和宗海宁弯腰行了一个礼节,“日安,皇上。” 凤曼一见到两人怀中抱着的东西,竟然是白色的婚纱,不由得惊异,“你们。” 不等凤曼说完,马歇尔已经十分热情的介绍起来了,“皇上,听闻您要大婚,我和安格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件婚纱,您这么美丽,在穿上这件婚纱,连上帝都会赞美您的。” 经过了一段时间,马歇尔和安格的秦朝话已经十分流利了,说着就将怀中白色的婚纱展示起来,美滋滋的介绍着。 糟了。 凤曼心中暗自叫道,这两个自顾自热情的傻大个,古老的秦朝与古中国差不多,婚红丧白那都是规矩,可是这两个自顾自热情的傻大个,根本就不会去看别人的脸色,凤曼小心翼翼的看了宗海宁的面色。 果然,宗海宁的面色瞬间就黑了,拍桌怒喝一声,“荒唐,好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让我夫人结婚穿丧服?来人。” 没有等宗海宁话音落下呢,屋中瞬间窜出几个锦衣卫,对着马歇尔和安格瞬间拳打脚踢,拳脚落处,马歇尔和安格哭爹叫娘的,“上帝啊,别打了,我们明明就是一片好意啊,住手啊。” 锦衣卫可不管那些,他们早就看不惯这些个外国人了,整天对那些个小姑娘热情的,害的他们都没有什么机会了。 新仇旧恨加一起,锦衣卫打的这叫一个舒畅。 凤曼都看不过去了,想要伸手阻拦,却被宗海宁抱住了,宗海宁面上还有着余怒,“夫人,为夫知道你心中也气,不要和这种小人生气。” “不是。”凤曼挣开宗海宁的怀抱,赶紧喊道,“住手。” 锦衣卫应声而停,撤了出去,留下两个十分狼狈的外国人,怀中抱着的白色婚纱上还有着几个明显的大脚印子,最后撤的竟然是道士。 道士抹着脸上的汗珠,十分痛快,“老大,皇上,这一仗打的真痛快。” 马歇尔顿时不服气,“不是打仗。” 安格随后接道,“是我们挨揍。” “不合法。” “粗鲁人。” 凤曼几乎不忍直视,对着马歇尔和安格解释道,“白色在秦朝并非是纯洁的象征,而是在丧礼上穿的,所以有些误会。” 马歇尔和安格面面相觑,同时垂下肩膀,垂头丧气的。 好吧,白挨了一顿揍。 “出去吧。”宗海宁十分显然的对马歇尔和安格没有什么好感,随即让下面的人赏给他们几十枚金币。 道士一见事情不好,早就跑了。 留下宗海宁有些尴尬的看着凤曼,凤曼白了宗海宁一眼,宗海宁先是心虚,随即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的道,“这两个宵小之徒,为夫先替你教训着,要不是为夫在这,这两个混账东西只怕又要毛手毛脚了,为夫先揍着。” 凤曼瞬间好气又好笑,“你呀。” “我怎么了?”宗海宁见凤曼态度软化,赶紧腆着脸凑上前去,抱住了凤曼,“为夫这叫机智。” “是是是,你最机智了。”凤曼无奈的笑道。 “夫人,你先批奏折,为夫给您整理房间。”宗海宁明显知道自己做错事儿了,哄着凤曼批奏折,然后自己闷声整理起凤曼的书房来了。 凤曼简直哭笑不得,也开始忙碌起来。 两人一动一静,倒是也相得益彰。 宗海宁整理书案上的抽屉,一样一样的整理好,突然之间一个画卷映入宗海宁的眼帘。 宗海宁好奇的打开一看。 一个红衣妖艳的男子顿时映入了宗海宁的眼帘。 画中人张狂的喝着酒,眼睛看着不知名的前方,画风十分细腻,竟然是龙御西,宗海宁不动声色的将画揉成一团,仍在一边。 “什么东西?”声音惊动了凤曼,凤曼头也不抬的问道。 “啊,没什么。”宗海宁声音中没有一丝波动,“不过是点废物,一会儿我就请扫出去了。” 第一六五章 第一六五章 等到宗海宁将所有的东西收拾结束的时候,宗海宁走到门外吩咐了一声,门外的人应声而去。 宗海宁走到了凤曼身边,轻柔的给凤曼揉了揉肩膀,关切的问,“累了吧?休息一会儿吧。” 凤曼微微侧目,放下手中的笔,“也好。” “那我们出去走走。”宗海宁环着凤曼的肩膀笑道。 两人走到花园处,经过花园,是宝华殿,凤曼讶异的看向宗海宁,“你带我来这边做什么?” “嘘。”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走进宫中,一众宫女跪了一地,“参见皇上,参见宗大人。” “起来吧。”宗海宁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宫女齐声道。 “这是?”凤曼惊讶的看着宫女们簇拥着自己,穿上大婚时候的凤袍,上妆,而另一边,宗海宁也穿上了礼服。 凤曼一身凤袍,金色的凤袍加身,与眉心的一团火焰相辉映,妆容精致,高贵的犹如天边的仙子,宗海宁一袭深黑色的衣袍,同样的黑底金线,领口和袖口都是红色的边儿,看起来丰神俊朗,两人站在一起。 众宫女眼中满是惊艳。 这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宗海宁凑近凤曼轻声道,“咱们都要大婚了,当然要留下画像了。” 当然,结婚的画像可是刺激情敌的不二法宝,这些宗海宁是不会告诉凤曼滴。 凤曼想了想,也是那么回事。 两人着装完毕,外面的画师已经等候许久了。 宗海宁亲昵的揽着凤曼,两人亲密异常,画师纵使画惯了富贵画,也不曾见过这么惊艳的男女,加之对面的可是秦朝的千古一帝啊,画师更加不敢怠慢,手中的画笔不曾停歇,一副画像就这样被定格。 **** 距离大婚之日还有三天。 王嬷嬷早就组织宫人将宫中收拾妥当,白七从工艺局带来了为凤曼赶制的大量艺术品,景泰蓝、剔红、蓝印花布等物,这几日,龙御西一直闭门不出,拒绝去看外面的张灯结彩。 仿佛不出门,他心爱的女人就不会嫁给别的男人一样,龙御西在控制,怕自己一个错手就会忍不住将宗海宁杀死。 好在嬛嬛陪在自己的身边,龙御西心中的痛苦还会少了一些。 当天晚上,汪正德一家四口,加上宗老爷子、唐段氏、唐果小两口都聚在了凤幽宫,宗海宁见龙御西不在,连忙吩咐下面的人,“快去将凤鸣宫的龙大人请过来。” 宗海宁然后故作淡然的拿出白日画的画像,放在桌上,供大家观赏。 “好美啊。”白七惊叹的看着画中两人,“就像是仙人一般。” 画像也得到宗老爷子的首肯,“不错。” 汪正德喜不自禁,瞥了一眼宗海宁,“宗大人好福气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有福气,才娶了我家主子。 “那是自然的。”宗海宁紧紧地揽住了凤曼的腰肢,十分骄傲的笑道。 一众人正在笑着,龙御西瞬间出现在屋中,龙御西忽略了屋中的喧闹,直直的走向凤曼,“蠢女人你找我?” 话音未落,龙御西就看到了桌上的画像。 画像中的两人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态,一红一黑,都是异常尊贵,美得好似不是凡人,龙御西瞬间呼吸一紧。 恨不得上前抢走桌上的画像——然后撕了。 宗海宁十分得意。 假惺惺的招呼龙御西,“龙兄过来了,我和曼儿今儿画了一副画像,你过来看看吧。” 宗海宁假装没有见到宗海清难看的面色,扬声喊道,“来人,还不奉茶。” 凤曼也觉得宗海宁这态度太过于热情了,偷偷地拉了一下宗海宁的袖子,宗老爷子一见此情此景,顿时了然,默默地喝茶,不发一言。 龙御西瞥了一眼眼角得意的宗海宁,口中冷冷的说一句,“幼稚。” 然后瞪着宗海宁的脸,化怒为笑,哼道,“我就不看了,以后多得是时间看真人呢,浪费时间看那画像做什么?要是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得回去照顾嬛嬛去了。” 龙御西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一般,看着宗海宁,“对了,你回来之后还没有见过嬛嬛吧?已经长大不少了,这小丫头可鬼灵精怪着呢,前儿和那宗海清生了点儿气,这丫头居然爬上我的腿,脆生生的喊爹,哄着我,哎,可惜你就没有那种福气了,小嬛嬛现在除了我谁都不找,我得赶紧回去了,片刻都离不开人,我就说,这丫头老子没有白白的疼爱她,哈哈哈。” 龙御西看着宗海宁难看的面色,嘿嘿一笑,打了个哈哈,“我就先走了啊。” 屋中众人面色各异。 除了汪正德喜滋滋的,别人都一脸怪异。 汪正德的想法很简单,看看他家主子多有魅力。 这么优秀的两个男人呢! 宗老爷子则有些尴尬,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宗海宁,自家孙子那点小心思,他这个当爷爷的心中清楚着呢。 凤曼连忙挥手,“御西你赶紧回去吧。” 对着凤曼,龙御西的脸色就好看多了,露出几分真心又傻气的笑容,“那我就先走了,嬛嬛这几天还总喊着想娘亲呢,这大冷的天儿,嬛嬛本就是早产,底子不好,我也不敢抱她过来,你有空就多去看看闺女啊。” 凤曼不禁有些汗颜,点点头。 两人这一交流,顿时气得宗海宁红了眼睛。 宗海宁打算的十分美好,用着结婚画像气死龙御西,最起码也让他打起退堂鼓,可是这龙御西偏偏就没有上当,还不知廉耻的用他宗海宁的闺女争宠。 可恨,他的闺女现在已经生生的变成了龙御西的闺女,宗海宁气不打一处来。 眼见着龙御西那厮得意洋洋的退场,宗海宁更是憋着气。 这货软的硬的都不吃,虽然他知道曼儿根本就不会喜欢龙御西,那他心中也是膈应着,一个情敌天天在眼皮底子晃荡,任是谁都会心中膈应。 更何况这个情敌武力值极高,软硬不吃。 宗海宁心中不停地盘算着怎么赶走龙御西。 一场小风波很快就过去了,三日之后的婚礼很快的来临。 古代的婚礼麻烦,皇室的婚礼更是麻烦。 祭天等等事宜,都在王嬷嬷的安排之下顺利的进行。 易宝斋和报文馆的工作人员特许进入皇宫,允许对皇室婚礼的全程报道。 唐朝的皇帝九皇子更是亲自来到秦朝,看着身着火红凤袍的凤曼,衣襟上用金线绣成的金凤翩翩欲飞,与凤曼额头上的一抹火焰交相呼应,宗海宁拥着凤曼站在火凤台之上,接受朝臣的礼拜。 两人像是一对神仙璧人一般,迎风而立。 按照秦朝的习俗,女皇大婚要在火凤台上进行,女皇要用自身的控火能力用火焰将两人围成一个火圈,象征着一生一世、国泰民安。 凤曼与宗海宁相视一笑,凤曼伸出手指,一抹调皮的火焰从食指中跃出,缓缓地形成一道火线,随后另外四个手指慢慢的跃出四条火线,五条火线将宗海宁与自己包围。 下面的凤凰城百姓与朝臣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想到凤曼的控火能力会这般的高超。 众人齐声高呼,跪拜,“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不绝于耳。 凤曼挽着宗海宁的手,十指相扣,举过头顶,“一愿我秦朝国运昌隆!二愿百姓安居乐业!三愿我夫妻二人一生一世!!” “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场面热闹至极。 九皇子远远地看着高台上的璧人,尤其是光芒万丈的凤曼,心中闪过一抹后悔和惋惜,这样的女人被自己错过了,若是—— 九皇子心中一声长叹。 “慢着。”一声凌厉带着阴狠的声音从人群中高呼,一个女人蓦地跃上了火凤台,与凤曼直直的对视,阴狠的冷笑着,“凤曼,没有想到我何继平会今天来吧,今天我要和你算算咱们之间的总账。” 场面顿时寂静。 凤曼看到何继平先是一楞,很快的反应过来,“确实没有想到,你想要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何继平疯狂地笑出声音,猛地抬手指着宗海宁,眼中满是疯狂的神色,“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宗大哥的,你这个践人,明明答应的好好地,转眼就横刀夺爱,你说我恨不恨你?不过是个绿茶婊,只知道装白莲花,让宗大哥鬼迷心窍,竟然对我狠心的下手,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何继平狂喊道,“我从那一天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让你百倍千倍的受着我曾经受过的苦。” “疯子。”凤曼怒叱,“你的宗大哥,我与海宁的孩儿已经一岁多,当时我与海宁失忆,你救了我们我很感激,可是你不该企图杀了我,更不该投靠外族,我们的同胞死了多少你可知道?” “我不管那些。”何继平疯狂的大喊,看着凤曼冷笑道,“今天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以为你逃得出去吗?”宗海宁突然之间道,直直的看着何继平,手挽着凤曼的腰肢。 “我没有想过逃。”何继平冷笑出声,痴痴地看着宗海宁,“宗大哥,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我是那么的爱你,比凤曼爱你千倍万倍,她只是利用你而已,还有那个龙御西,现在还在傻乎乎的为她卖命,宗大哥,你醒醒吧。” “住口。”宗海宁紧紧皱着眉头,“我的妻子,岂容你说三道四?” 何继平像是很伤心一般,眼中怒到极致,对着凤曼疯狂的喊道,“既然这样,咱们就一起去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何继平疯狂的大声笑道,手中的琉璃啪的摔碎在地上。 凤曼和宗海宁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冷冷的看着何继平。 何继平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宗海宁镇定自若,嘲讽的看着何继平,“如果,你说的是昨天晚上埋在凤凰台周围的炸药,很抱歉,那些炸药永远的不会响了。” “不会的。”何继平苍白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凤曼和宗海宁,“那些都是我从信朝带过来的。” “因为我早就已经发现,并且换成了泥沙。”宗海宁冷笑出声,从地上挖出一个炸药,砸开,里面的泥沙渗出来,嘲讽的看向何继平,“至于你那些党羽,早就已经被扣下了。” 何继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凤曼一扬手,凤曼身旁的锦衣卫瞬间将何继平擒住,带走了。 凤凰城百姓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跪在地上,激动的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君千岁千岁千岁。” 一场风波过去。 凤曼与宗海宁十指相扣,相视一笑。 宗海宁无声的对凤曼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凤曼同样的回道,“永不分离。” 龙御西抱着怀中的小嬛嬛,远远地看着两人,身子踉跄一下,收紧了抱着小嬛嬛的手臂。 龙御西火红色的身影瞬间从人群中消失。 被凤曼捕捉到了,凤曼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御西自己能够想得开吧。 凤幽宫。 院内,从御杀回来的宗振正在牵着妹妹在院中玩耍,同样是一身喜气的衣服,衬得宗振两人好像是从年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宗振护着芙儿。 龙御西抱着小嬛嬛走到宗振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振儿,用脚踢了踢了振儿的小屁股,喊了一声,“喂,小鬼。” 宗振抬起头,一见是龙御西,漆黑的大眼睛中瞬间闪过一抹警惕的光芒,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叫小鬼。” “真麻烦.”龙御西咕哝着,板着脸色,看着宗振在地上玩的沙盘,“小鬼头,蠢女人和你爹都已经不要你了,还在这傻玩呢?” “你胡说。”宗振站起身子,仰着头,愤怒的看着龙御西,“我爹娘才没有不要我呢。” 小芙儿怯生生的站在宗振身后,小声道,“你骗人。” “老子胡说?”龙御西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道,“老子说实话你还不信?你要是不信,今天晚上就去和你爹娘一个房间睡啊!” 龙御西得意洋洋的抱着小嬛嬛,“看见没?我的闺女可是我的宝,晚上我都哄着她睡,你爹娘没有哄过你吧?我猜你那个狡猾的爹以前总是找借口把你送到别的房间对吧?” 宗振漆黑的小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赌气的喊道,“哼,去就去,我爹娘才不会呢。” “你去啊你去啊,你不去就是个娘们。”龙御西不屑的冷哼。 龙御西轻慢的态度一下子激起了小振儿的逆反心理,顿时皱着眉毛,“去就去,谁怕谁?” 龙御西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瞬间消失在原地。 跟在龙御西身后的杀手小头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急匆匆的跟着龙御西身后回去了。 杀手小头子一进凤鸣宫,就闻到房间中的中草药味,不禁有些纳闷,小主子的身子早已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根本就不需要再用中草药去调理了,而且主子亲自下的命令让把那些药全部挪走,省的熏到小主子。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杀手小头子顿时疑窦丛生,走进内室,不禁呆了。 不是别人,正是龙御西自己,杀手小头子一见到桌上的药,黄芪、生地黄等等,这不是......杀手小头子有些怀疑,“主子,您这是???” “不该你问的就闭嘴。”龙御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杀手小头子,“去把老子库房中的烈焰佩拿过来。” “是。”杀手小头子摸了摸脑袋,转身就去库房了。 走到一半,杀手小头子才反应过来。 烈焰佩,那是在野外取暖用的,虽然对人的身体并没有伤害,可是戴上之后会使人的体表温度增加,看起来像是发烧一样的,加上黄芪、生地黄等退烧的药,再一联想到今儿可是皇上的洞房花烛夜啊,杀手小头子瞬间就想明白了,顿时无语了。 他们家主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本以为消停了,哪里知道,主子这是卯这劲儿的让宗海宁不痛快呢。 杀手小头子一想,耸了耸肩膀,反正主子有分寸,根本就舍不得伤害小主子,只要主子开心,就玩呗。 反正杀手小头子是一点对宗海宁的怜悯之心都没有,很快的取回了烈焰佩。 *** 入夜之后。 漆黑的天幕像一张大网一般笼罩着整个天空,偶尔点点的星辰光芒微微闪动。 凤幽宫内。 红烛缓缓的燃烧着。 宗海宁站在床榻之前,缓缓地掀开了凤曼的红头盖,体贴的为凤曼去下了沉重的凤冠,两人视线教缠,宗海宁深情的凝视着凤曼的一双凤眸,执起凤曼修长的手指,轻声道,“曼儿,吾妻,我盼着这一天已经好久了,终于将你娶回来了。” 凤曼抿嘴一乐,“那之前算什么?非法同居?” 宗海宁不解,“什么是非法同居??” 凤曼忍不住笑出声音,笑的有些肚子疼,连忙摆手,“不对不对,咱们之前也算是有婚书的人,婚书上还是你自己盖的大印呢。” 宗海宁这才有些明白了非法同居的意思,一下子紧紧地抱住凤曼,“好啊,敢取笑为夫?看来为夫要重振夫纲了。” 说罢,宗海宁的手悄悄地伸进大红的凤袍之下,缓缓游移。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火热起来。 宗海宁深情的凝视着凤曼的眸子,一下子吻住了凤曼的红唇,舌尖一下子灵巧的勾住了凤曼,凤曼毫不示弱,两人唇枪舌剑、寸土必争,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半饷,两人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宗海宁深幽的眸中慢慢地燃烧起火热的光芒,声音沙哑,叹息一声,“曼儿,我何其有幸。” 回应宗海宁的是凤曼更紧的拥抱。 宗海宁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凤曼,将凤曼放在床榻之上,缓缓的覆了上去,两人之间的气息火热,宗海宁用拇指轻轻滑过凤曼微微红肿的唇瓣。 蓦地。 房门外突然之间传来一声惊呼,“小皇子,使不得呀,您去不得,快碎奴婢回去吧。” 显然,门外的声音并没有阻止住。 下一刻。 凤曼的房门已经被狠狠地敲响了。 宗海宁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突然之间被宗振打断了,顿时有些头疼,咬牙切齿,“这小子是天生来克我的吧?” 凤曼连忙推推宗海宁,焦急的催促道,“快起来,振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宗海宁赖在凤曼的身上,耍赖,低声哄着凤曼,“不去管他,咱们继续好不好?这小子能有什么事儿啊?” “海宁。”凤曼不赞同的喊道。 宗海宁只能投降,“好吧好吧。” 宗海宁穿衣起身,走到门边,一下子打开门,板着脸还没有等到训斥,宗振小小的个子已经灵巧的钻进屋中,凤曼已经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完毕了,一下子接住扑过来的宗振,温柔的问道,“怎么了振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凤曼的手探向小振儿的额头,纳闷,“咦,没有发烧啊?” 另一边,宗海宁已经将随后走进来的小芙儿抱在怀中了。 宗振只是闷头埋在凤曼的怀中,委委屈屈的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 凤曼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了,连忙否认道,“怎么会呢?娘最喜欢振儿和芙儿了。” “你都好久没有给我讲故事了。”宗振抬起头,怒瞪着凤曼,委屈的指着宗海宁,“爹最讨厌了,总和我与妹妹争抢娘。” “你个小兔崽子。”宗海宁气不过,“那是我娘子。” “那也是我娘。”宗振不服气的反驳道,直接爽快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和妹妹都很想娘,今晚要和娘一起睡。” 然后,宗振很理所当然的看着他爹,“你去睡隔壁吧,我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 宗海宁真想一口老血喷在地上。 这是什么事儿啊? 新婚之夜儿子来搅局,还理直气壮的让他亲爹睡隔壁,宗海宁火一下子就上来了,“那是不可能的,你给我听话,不然我揍你啊。” 宗振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摆出可怜的姿态就成了凤曼马上喊道,“你和我儿子凶什么?” “曼儿。”宗海宁十分委屈,“不是我凶,是这小子真的不听话。” “振儿。”凤曼也十分头疼,哄道,“振儿,娘明天陪你好不好?娘想了一个新故事,葫芦娃七兄弟的故事,明天奖给你好不好?” “不好。”小振儿一扭头,态度十分坚决。 凤曼一见商量不通,只能与宗海宁使了个眼色,将两个小鬼头抱上床,凤曼给两个小娃娃讲了许久的故事,终于将两个小鬼头哄睡着了。 宗海宁眼神火热,盯着凤曼露出的白嫩皮肤,吞了一口口水,轻声道,“夫人,要不咱们去隔壁可好?” “还是不要了吧。”凤曼拒绝。 “夫人,今天可是咱们的新婚之夜啊。”宗海宁表情十分失望、眸光黯然,面色隐隐带着委屈之色。 凤曼有些不忍心,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宗海宁嘴角忍不住扬起来,心中十分高兴,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抱着凤曼就向隔壁走过去,脚步十分轻松,有些迫切,开门的时候,宗海宁小心翼翼的轻开轻关,生怕吵醒了两个小祖宗,谁让他的地位一降再降呢。 走到隔壁房间,宗海宁有些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凤曼的红唇。 因为婚房被芙儿和振儿两人占据了,这个房间的床铺有些小,若是两人,实在显得有些窄小,丝毫不影响宗海宁的热情。 两人情到浓时,宗海宁已经蓄势待发时。 门突然之间被宫人敲响,“皇上,帝君,凤鸣宫传过来话,小公主不知道为何发烧了,请您快点过去呢!” 什么? 两人顿时吓了一跳。 小嬛嬛的身子近半年已经好了很多了,怎么会突然之间发烧了呢。 凤曼赶紧推开宗海宁,两人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 宗海宁突然之间皱眉,“不会是那个龙御西故意弄出的幺蛾子吧?嬛嬛明明白天得时候还好好的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看看。”凤曼对宗海宁对视一眼,心急如焚的快速的穿上衣衫,赶到了凤鸣宫。 已经将近半夜,凤鸣宫亮如白昼。 小嬛嬛突然之间发烧可不是小事,锦衣卫们全都跑起来了,忙着拿草药,煎药等等。 凤曼走进凤鸣宫就见到龙御西正在焦急的抱着小嬛嬛。 凤曼走进去一看,小嬛嬛虽然面色通红,但是精神却一点都不差,小嘴儿咧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看的凤曼心都要碎了,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急声问道,“御西,孩子什么时候发的烧?” “怎么突然之间发起烧来了呢?”小小的孩子烧的满脸通红,宗海宁好像一下子想起振儿小时候了,特别的不好带,心好像一下子被揪痛了一般。 龙御西瞥了一眼凤曼身后的宗海宁,“傍晚的时候就开始了,老子想着不要耽搁你们的婚礼,可是嬛嬛不停地找娘,我也没有办法。” 凤曼从龙御西的怀中接过小嬛嬛,用手试探了一下孩子的额头,滚烫滚烫,“吃过药了吗?御西,什么时候能退烧啊?” “吃过了,有老子在,你放心。”龙御西瞬间将宗海宁挤到一边,接过锦衣卫递过来的湿帕子为小嬛嬛擦拭着脸。 小嬛嬛缓缓的睁开眼睛,和凤曼相似的凤眸中闪过一抹惊喜,“娘。” 然后看了看龙御西,又张嘴叫道,“爹。” 龙御西的眼睛一下子笑的弯成了月牙形,“闺女,明天爹给你买好吃的。” “嗯。”小嬛嬛乖巧的窝在凤曼的怀中,轻轻点头,然后看向凤曼,胖乎乎的小手试图去搂住凤曼的脖子,讨好的笑道,“想娘。” 凤曼的眼泪差点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道,“都是娘不好,以后娘多陪陪你好不好?” 小嬛嬛用力的点点头。 宗海宁走上前,眼中满是慈爱的光芒,“嬛嬛,我是爹爹。” 小嬛嬛有些怯生生的不敢张口,求救似的看向龙御西。 龙御西瞬间窜到凤曼面前,挡住宗海宁的眼光,“姓宗的,你别吓到老子的闺女,否则跟你没有完。” 宗海宁面色闪过一抹黯然,看着小嬛嬛,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什么。 “海宁,你别往心里去,毕竟孩子现在还小,以后会慢慢好的。”凤曼能理解海宁心中的难过,连忙安慰的说道。 趁这凤曼不注意的功夫,龙御西得意的看着一眼宗海宁。 宗海宁一瞬间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小嬛嬛生病这么赶巧?恐怕都是龙御西的杰作,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凤曼身边,揽住了凤曼的腰肢,轻轻印下了一个吻,低声道,“换我抱一会儿吧,你今天已经很累了。” 咔嚓一声。 龙御西手中的杯子被捏碎了。 凤曼回过头,十分诧异,“怎么了御西??” 龙御西连忙回过神,笑笑,“手滑。” “哦。”凤曼回过头,将怀中的小嬛嬛交给宗海宁,一边嘱咐,“小心啊,托着头和腰,这会儿好不容易睡下了,醒来又要闹了。” 又是咔嚓一声。 又一个杯子报废了。 龙御西咬牙切齿,那是老子的闺女凭什么让那个狐媚子抱?龙御西压着火气,道,“还是我来吧,我是大夫,能随时随地注意到嬛嬛的病情,旁人在这还碍手碍脚的。” 龙御西故意将旁人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 看了一眼宗海宁。 宗海宁慢悠悠的开口了,和颜悦色的看向龙御西,“孩子病了,我和曼儿这个做父母的当然要尽心照顾,倒是龙兄,很累的样子?要不你先去睡吧,我和曼儿一会儿传过来几个太医来,若是因为嬛嬛而伤了你的身体,我和曼儿多过意不去啊。” 什么? 请太医? 龙御西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太医来了就露馅了,果然是狐媚子,又阴险又狡诈,龙御西气得够呛,阴阳怪气的道,“嬛嬛的身子自小就是老子照料的,再说了,她半夜醒来看不到我是要哭的,要休息你去,老子舍不得离开女儿。”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凤曼皱着眉头道。 两个男人同时怒瞪了一眼对方,不说话了。 龙御西不服气的背着凤曼做出口型,“等着瞧。” 宗海宁则是轻蔑的一笑。 知道是龙御西搞鬼,瞥了一眼被龙御西,不管如何,他看得出来龙御西对嬛嬛是真心的,肯定不会伤害到嬛嬛,宗海宁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三人在房中忙忙碌碌的照顾嬛嬛,在天明的时候,龙御西偷偷地将烈焰佩从小嬛嬛怀中拿出来,悄悄地收起来,‘发烧’终于退了。 凤曼也着实松了一口气,担心小嬛嬛病情反复,凤曼索性将嬛嬛抱到凤幽宫,一直抱在怀中,而龙御西则正大光明的跟在凤曼身边,美其名曰要随时随地的看着闺女,否则不放心。 凤曼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毕竟嬛嬛的病刚刚好,龙御西在身边还是放心的。 这样一来,龙御西却是开心了。 而宗海宁则是无比憋闷,好好地新婚之夜被破坏了,宗海宁看这龙御西的眼神都带着火光。 而龙御西越发得意。 第二日。 九皇子提出告辞。 凤曼微微一笑,“既然来了,何不住几日再走呢?” “国事繁忙,我就不住了。”九皇子低头苦笑一声,深深地看着凤曼,眼中似是留恋、似是惋惜还有悔不当初,离开时,九皇子轻轻开口,“能给我一个离别的拥抱吗?” 凤曼笑,将嬛嬛小心翼翼的交给龙御西,大方的给九皇子一个怀抱,九皇子在凤曼耳旁轻声说道,“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将你抢到手。” 凤曼微微一愣。 转眼之间,九皇子已经大步向外走去。 凤曼叹息。 以龙御西的武功自然是对九皇子的耳语听得一清二楚,瞬间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九皇子的背影,“老子去弄死他。” 凤曼睨着龙御西,“要是弄死了,你也就不用照顾嬛嬛了,唐朝就直接交给你。” 龙御西吓得瞬间一抖,没好气的咕哝着,“老子就是说说,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没什么。”凤曼微微一笑,“警醒一下而已。” “偏心。”龙御西抱着小嬛嬛就跺脚,愤愤不平。 “你可以。。。。”凤曼深深地看了一眼龙御西。 还没有等凤曼说完,龙御西便打断道,认真又执拗的看着凤曼,“你别说了,我就是不走。” 凤曼一窒,心中低叹了一声。 *** 暗夜。 龙御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一间偏僻的宫殿,推开门,刑架上帮着两个女人,一个体无完肤,一个惊恐万分。 正是凤素儿与何继平。 凤素儿惊恐的看着推门而入的龙御西,颤抖着嘴唇,“龙御西,我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凤素儿早就已经失去当初娇美的容貌,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皮肤甚至开始流脓,因为没有及时用药而发臭。 龙御西冷飕飕的一笑,轻柔的整理了一下大红的衣衫,“大公主这是哪儿的话?老子没听懂。” “龙御西,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和那个贱、妹妹争夺,我什么都不要了妹纸求你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吧。”凤素儿颤抖着嘴唇,悲戚的哭道。 泪水划过已经没有表皮的面庞,脸上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之感,凤素儿身子一阵颤抖。 龙御西绝对是个恶魔。 本以为已经逃了出去。 可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落到了龙御西的手上,随着龙御西的走进,凤素儿身子越发的颤抖起来,眼神惊恐,口中喃喃的喊道,“不要过来。” 而被绑在一旁的何继平,皱着眉头看着龙御西,怒声叱道,“你是什么人?我要见宗大哥。” 宗大哥? 龙御西眼睛瞬间一亮。 一双狭长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晶亮晶亮的光芒,凑近何继平,挑起眉,“你真的喜欢宗海宁。” “那是自然的,我对宗大哥此生不渝。”何继平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温柔之色,喃喃的说道。 “好。”龙御西冷不丁的拍手,大声叫好。 倒是吓了凤素儿一跳,凤素儿惊叫了一声,惊恐的看着龙御西,看样着实是被龙御西吓坏了。 龙御西瞬间厌恶的道,眼中带着杀意,“将这个女人拖下去。” 杀手小头子瞬间上前,请示龙御西,“主子,您想这女人怎么死?” “埋了吧。”龙御西随意的挥了挥手。 活埋? 杀手小头子没有再问,直接拎起凤素儿的衣领就向外走去,没有等到凤素儿惊恐的大叫,杀手小头子已经善解人意的点住了凤素儿的哑穴,凤素儿惊恐的瞪大眼睛,口中呜呜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吵了,龙御西的心情顿时愉悦了很多,干脆拉过一把凳子,坐在何继平面前,兴冲冲的看着何继平,“老子如果给你一个与那个姓宗的在一起的机会,你愿意吗?” 第一六六章 第一六六章 何继平眼中蓦地迸发出一股光芒,提高声线大声问道,“是真的吗?” “那是必须的。”龙御西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站起身,走了出去,对着身边的人吩咐,“回头给她弄弄,这样的别说那个狐媚子,只要是男的都没兴趣。” 御杀的小杀手立马精神十足,“属下明白。” 龙御西满意的点点头走了,直接回到了凤鸣宫,哄着他的闺女去了,到了半夜依旧睡不着,龙御西的脑中不停地闪过蠢女人假如与那个狐媚子亲近的样子,顿时烦躁的不行,龙御西霍的站起身,皱着眉头,“不行,老子得加紧计划。” 龙御西交代杀手小头子,“看好小主子,老子去去就来。” “是。”杀手小头子没有任何异议。 龙御西瞬间消失在夜色当中。 第二天,龙御西散步似的悄悄走到凤幽宫,刚进院子就碰到了宗海宁,宗海宁瞬间眼中燃起警惕的神色,戒备的看着龙御西,“你又来做什么?” 龙御西冷哼一声,又带着不情不愿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十分不情愿的说道,“找你。” “我与你并没有什么私交,以后也不打算有什么私交。”宗海宁拂袖,转身就要重回御书房。 “等等。”龙御西冷不丁的指着宗海宁的鼻子破口大骂,“你tmd以为老子愿意见你啊?要不是我闺女想见你,老子会上赶着巴巴的来找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嬛嬛?”宗海宁蓦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有些不确信的问道,“你是说,嬛嬛想见我?” 龙御西十分不情愿,“嗯哼。” 随即指着宗海宁的鼻子,“老子警告你,老子的闺女相见你并不代表什么,别想着和老子抢闺女,当年要不是你混账,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老子的闺女会先天不足吗?以至于用了那么多灵药刚刚好了些。” 宗海宁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眉宇之间有一些愧疚,看着龙御西破口大骂的样子,心中的戒备稍稍的松了一些,“好,我现在就去。” “哼。”龙御西怒瞪了一眼宗海宁,跺了跺脚,瞬间消失在原地,向宫外飞去。 宗海宁眼见着龙御西离去的背影。 原来,他不是找曼儿的,宗海宁心中松了一口气,放下心,然后转身回房,取了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去了凤鸣宫,宗海宁刚走不一会儿。 就见龙御西大红色的身影又折了回来,踏进凤幽宫,龙御西得意的看着凤鸣宫的方向,冷飕飕的笑道,“小样儿吧,就你那狐媚子,也就脸能看,还跟老子比聪明?不要你那张大饼脸了。” 龙御西抬腿就进了御书房,脸上热情的笑道,“蠢女人,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带什么了?”凤曼头也不抬,“要是什么尸体身上的物件,我就不要看了。” “这个。”龙御西从怀中拿出一对儿极其漂亮的耳环,兴冲冲的捧到了凤曼面前,“这是最珍贵的南海珍珠,我让人给你打磨了一对儿耳环,你看喜欢不?” 凤曼批阅奏折的笔顿了顿,抬起头看着龙御西,慢吞吞的道,“御西。。。” “又不值钱,你别婆婆妈妈的,老子看着难受。”龙御西瞬间横眉竖目,“别以为老子特意给你做的,这对儿耳环上的珍珠,都是我闺女不要了的下脚料,老子这么节俭的人,当然不能扔掉,想了想,正好配你那张蠢脸。” 龙御西不由分说塞到凤曼的抽屉当中,挥了挥手,“别看老子了,小心你相中了老子的美貌,老子可不稀罕你。” 凤曼一窒,没话找话,“你看到海宁了吗?” “没有啊。”龙御西状似随意的随手拿起桌上的奏折,看着上面的内容,嘴角一弯,然后特意的放在所有奏折的上面,催促道,“蠢女人,赶紧批奏折。” 凤曼心中有些纳闷,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呢?但也没有多想,直接拿起最上面的奏折,打开一看,眉心一皱,看也没看,扔在一旁。 转而拿起了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 看到最后,凤曼一双凤眸已经冷了下来,直接将奏折摔在书案上。 这些奏折都说的一个意思——纳皇夫。 凤曼直接怒了,冷笑,“看来最近是太清闲,让这些人闲的将手伸到朕的身上了。” 凤曼明显的动了怒气。 龙御西凑到凤曼身边,提议道,“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你想不想听?” “什么办法?”凤曼皱眉。 “封我做皇夫啊。”龙御西理所当然的说道,“只要老子当了皇夫,反正老子最喜欢玩尸体,等到把人玩的四肢尽断,再招新人入宫,多好。” 龙御西喜滋滋的道。 “荒唐。”凤曼怒叱。 “吓吓他们。”龙御西十分无辜,看着凤曼坚决的样子,心中的算盘已经噼里啪啦的作响了,蠢女人就这么不喜欢自己?龙御西瞬间决定走迂回路线,“当然是表面上封老子了,真做你的皇夫老子还不同意呢,老子将来可是要娶媳妇儿的,老子堂堂男子汉。。。。哼。” 凤曼沉默了下来,半饷,就在龙御西以为凤曼不会说话的时候,凤曼缓缓地开口了,“稍后再议吧。” “可是......”龙御西急急地开口。 却被从屋外跑进来的小小身影给打断了,小小身影一下子冲进了凤曼的怀抱,大声喊着,“娘。” 又是宗海宁的小兔崽子。 龙御西没有好气的瞪着小振儿。 凤曼柔声笑道,从腰间拿出帕子给小振儿擦汗,“你跑得这么快做什么?外面天气甚冷,莫要着凉知道吗?” 小振儿胡乱的点头,撒娇,“娘,振儿今天学了好多知识。” “不要脸的小鬼头。”龙御西看着在凤曼怀中肆无忌惮的撒着娇的小振儿,心中嫉妒的默默骂道。 不过好在龙御西还没有胆子当着凤曼的面骂出声。 “振儿,等下把师傅教的复习一下,然后跟在娘的身边。”凤曼点了点小振儿的额头。 小振儿自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现在好不容易开朗了一点,凤曼十分开心,从御杀回来之后,凤曼聘请了德高望重的太傅一点一点教小振儿四书五经,下午让小振儿陪在她身旁,教导他治国之道。 凤曼已经有意识的在培养继承人。 “慈母多败儿。”龙御西冷哼一声。 瞬间惹来小振儿的怒瞪。 *** 再说宗海宁一心急着想见到小嬛嬛,直接奔赴凤鸣宫,根本就没有想到向来一根筋货色的龙御西能有什么损招,就毫无防备的进去了。 “宗大人。”杀手小头子见到宗海宁的时候,连忙瞥了一眼房中,心中暗叫到坏了,主子竟然真的将宗海宁给骗来了,再想想房中。 杀手小头子瞬间觉得主子这回作大了。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主子这简直就是作死啊! “嬛嬛在房中吗?”宗海宁心中想着闺女想见他,顿时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愉悦的笑容,脚已经准备要踏进房中了。 杀手小头子连忙阻拦,面有难色,急声道,“宗大人要不改天再来看小主子吧,小主子她。” 杀手小头子支支吾吾的。 “嬛嬛怎么了?”宗海宁一见杀手小头子迟疑的样子,顿时急了,“是不是嬛嬛又发烧了?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不是、不是。”杀手小头子连忙摆手,“小主子只不过是睡了,刚刚玩了一会儿,累的睡着了。” “哦。”宗海宁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轻声道,“我不会吵到她的,只看一会儿就好。” 宗海宁说罢已经推开了杀手小头子的手,踏进房中。 一阵清幽带着诡异的香味从房间中传来,宗海宁没有发觉出来,走进内室。 杀手小头子急的在原地打转、 怎么办、怎么办? 杀手小头子着急的看向房中,皱着眉头。 而宗海宁走进房中之后,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持身露体的何继平。 大红的锦被之上。 何继平只穿着一件赤色鸳鸯肚兜,趁着白希无暇的身子,面上染着潮红,星眸微微张着,迷蒙的看着来人,见是宗海宁,缓缓起身,从榻上爬了起来,娇柔的身子一下子贴上了宗海宁颀长的身躯,何继平一双手胡乱的抚过宗海宁的身子,口中嘤咛了一声,“宗大哥,真的是你吗?” 宗海宁恍如晴天霹雳,赶紧推开何继平,何继平一下子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宗海宁怒声道,“怎么会是你?” 这不是嬛嬛的房间吗? 宗海宁不傻。 一下子就想到了杀手小头子支支吾吾的样子,还有龙御西借口说嬛嬛想自己了,根本就是引他上钩的借口,宗海宁一下子怒上心头,咬牙切齿的说道,“龙御西!” 宗海宁气的转身就向外走去,却突然之间发现身子一片火热,浑身渐渐没有力气起来,身后一个子被一个娇躯抱住,紧紧地贴住了自己的身上,宗海宁顿时厌恶的皱眉,只听得到身后的人轻轻道,“宗大哥,你会爱上我的,你会爱上我的。” “放开。”宗海宁怒声喊道。 “宗大哥、不,海宁。”何继平转过身,走到宗海宁的面前,痴痴的看着宗海宁,“海宁,今天没有任何人打扰我们,只有你和我,其实你是爱我的,你只是被凤曼那个小践人给迷惑住了,海宁。” 何继平嘤咛一声,依偎在宗海宁的怀中。 几个呼吸之间,房中的香气越来越重,宗海宁的呼吸渐渐急促,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宗海宁重重的摇了摇头,猛地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丝毫没有犹豫的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刺下。 尖锐的刺痛从宗海宁的腿上传进脑中,宗海宁脑子稍稍的清明一下。 鲜血汩汩的从宗海宁的腿上流了出来。 何继平不敢置信的看着宗海宁的行为,尖声叫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竟然还想着为那个贱女人守身?没有门,我告诉你宗海宁。” 何继平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转身,手指指着周围,尖锐的笑道,“你闻到屋中的香气了吗?这是世上最厉害的春——药,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得过,你以为你可以吗?” 何继平低下身子,身上的一层薄纱瞬间滑落在地上,露出何继平白希而诱人的曲线,何继平倾吐着幽幽香气,凑到宗海宁身边,“海宁,不要想着那个贱女人了好不好?” “住口。”宗海宁眉头紧紧的拧着,脑中的意识又模糊了几分,手中的匕首不由自主的在伤口上又划了几刀,伤口的疼痛令宗海宁额头渗出几颗汗珠,宗海宁恨得睚眦欲裂,怒瞪着何继平,一只手狠狠地掐上何继平的脖子,“我让你住口,谁都不能辱我妻?” 宗海宁狠狠地将何继平扔在一旁,手中的匕首拄在地上,强撑着自己的身子,面前的站起身,腿上的痛楚令宗海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偏要说。”何继平也来了火气,尖声怒道,“你以为凤曼是什么贞节烈妇吗?那个龙御西明显就是喜欢她,孤男寡女,日日相处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心中清清楚楚,只怕你在前线拼死杀敌,你心中圣洁的妻在你们的婚床上给你戴绿帽子,两人颠鸾倒凤、赤身露体。” “闭嘴。”宗海宁猛地转过身,眼睛中满是猩红的血色,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出。 何继平蓦地傻住了。 傻傻的看着自己胸前多出的匕首。 深深地扎进了何继平的心脏。 何继平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心脏好像是被紧紧的抓住一般,浑身冰冷,鲜血汩汩流出。 何继平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宁,随即苦笑,吃力的笑道,“为、为什同是、穿越,我、我只是一个悲剧?” 宗海宁厌恶的看着何继平,快速的拔出匕首,何继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宗海宁已经浑身火热,春——药已经渐渐的躲得了他的意识。 宗海宁快速吃力的站起身,吃力的打开门,对上了杀手小头子错愕的眼神,宗海宁头也没回,直接对杀手小头子冷道,“告诉你家主子,这事儿没完。” 杀手小头子瞬间愣住了,随即反应道,完了,主子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宗海宁吃力地回到凤幽宫,没有去御书房,反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吩咐宫人,“速速准备冰水,快去。” 宫人见到宗海宁面色潮红,吓了一跳,再加上宗海宁面色十分狰狞,吓得不敢有异议,赶紧去准备了。 泡在冰冷的水中。 身体中的火热与身外的冰水相互交织着,宗海宁难受的在水中蠕动着,嘴唇已经煞白了。 ******* 凤幽宫中。 凤曼突然之间感觉眉心跳个不停,心绪有些不宁。 索性放下笔,吩咐小振儿自己做功课,正欲走出门。 龙御西瞬间窜到凤曼的面前,“蠢女人,你要去哪儿?” “随处走走。”凤曼揉了揉眉心。 “那正好啊。”龙御西兴奋地直搓手,“老子陪你四处走走吧,老子宫中最近新弄回点儿新奇玩意儿,再说我闺女也想娘了。” “龙御西,你很闲吗?”凤曼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升起一股子烦躁,转过身,直直的看向龙御西,“你若是真的很闲,不如我把嬛嬛接回。。。。” “你说什么呢?”龙御西瞬间不乐意了,“老子忙得很,这就回宫照顾我闺女去了。” 龙御西好像怕凤曼反悔一般,瞬间消失在凤幽宫。 凤曼看着院中的梧桐树,揉了揉眉心,脚不由自主的走向她与宗海宁两人的婚房,海宁许是出去了,没有来得及说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越来越走近房间。 室内蓦地传出一声难耐的呻——吟。 凤曼身子顿时呆滞的僵立在门旁,阵阵惊慌袭上心头。 阳光的照耀下,室内笼着一层薄薄的金纱,朦胧而羞涩。 低低的粗喘声从室内阵阵传来。 这是。 凤曼顾不得一身的疲惫,快步走向内室,蓦地瞪大眼睛,宗海宁浑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衫,泡在带着冰的水中,面色潮红,嘴唇却已经冻得苍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曼一双精致的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心疼,快步走上前,扶起宗海宁,“海宁你究竟是怎么了?” 宗海宁吃力的睁开双眸,对上凤曼的眸子,虚弱的轻声道,“曼儿,是你吗?” 一双大手缓缓地抚着凤曼的面颊。 凤曼连忙点头,“你怎么了?” 凤曼随即吃力的将宗海宁从冰水中扶起,宗海宁听话的乖乖任由凤曼摆弄,一路走过来,好像是耗尽了两人所有的力气,精疲力尽的倒在床榻之上,宗海宁正想着和凤曼解释,可是又一波的火热袭上了宗海宁的意识和下身。 这是世上最厉害的春——药。 宗海宁脑中忽然想起何继平临死之前说过的话,心中不由的暗骂龙御西。 宗海宁难耐的呻——吟一声,火速的撑起身子,重重的吻上了凤曼的红唇。 凤曼眼中满是惊讶,随即回应过去。 宗海宁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 床幔落下。 帐中燃着一股羞涩的气息。 *** 凤鸣宫。 龙御西从凤曼那碰了一鼻子灰,想到凤鸣宫中那个小狐媚子只怕已经和何继平那个贱女人颠鸾倒凤了,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看宗海宁那个狐媚子怎么办? 这么想来,龙御西小心情瞬间美了起来,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的走进凤鸣宫。 宫中静悄悄。 龙御西看到守在门外的杀手小头子,还有一地的血迹,瞬间横眉怒目,“怎么回事?” 杀手小头子回神,愧疚的低头,“何继平被杀了,宗海宁受伤走了。” 一股火忽的烧上了龙御西的心头,龙御西一巴掌甩了过去,“你是猪是不是啊?你不会拦住那个狐媚子啊?这要是让他回去,老子还有活路了吗?” 那个蠢女人本来就找茬赶自己走呢! 龙御西焦急的不停在院中踱步,手忙脚乱,“怎么办?怎么办?蠢女人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啊?” 还不知道那货怎么搬弄是非呢?龙御西心乱如麻,杀手小头子看着自家主子,忽然之间心中升起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看着自家主子急的手忙脚乱。 杀手小头子在一旁眼角抽搐。 事儿都已经惹了,您现在才来想是不是有些晚了啊? 龙御西瞬间出现在杀手小头子面前,揪着杀手小头子的衣襟,神经兮兮,“你说,我现在要是要那个狐媚子道歉,还来得及吗?” 他不想被蠢女人赶走,就算他们做不成夫妻,哪怕只是每天看上一眼也好啊,龙御西心中胡思乱想。 杀手小头子斟酌着词语,“主子,这个、、、、好像很难。” 两人早就已经看对方不顺眼了,就等着抓住对方的小辫子呢。 “凭什么?”龙御西瞬间怒了。 “那个。。。。”杀手小头子绞尽脑汁,试图想让他家主子明白,“主子,如果今天换做宗海宁是你,你会怎么做?” 龙御西瞬间横眉怒目,“那个狐媚子怎么能和老子相提并论?” “假设、假设。”杀手小头子额头上的冷汗哗哗的流。 龙御西沉默了。 换做是他,不将对方弄死都对不起自己啊。 哎。 龙御西长叹一声,不说话了。 一连三天。 龙御西心虚的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凤曼面前晃悠,而凤曼就像是忘了自己一般,龙御西这心情啊,七上八下的,坐立难安,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龙御西拎着两把砍刀就冲向了凤幽宫。 直直的冲进了御书房。 狐媚子不在,龙御西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两把砍刀重重的放在桌上,倒是吓了凤曼一跳,“你这又要做什么?” 凤曼看向龙御西,一双凤眸中清澈无比,看的龙御西心里一激灵,四肢百骸都舒坦无比,想了想自己干下的事儿,龙御西觉得在这么下去,自己的小心脏都要受不了了,龙御西眼睛一闭,心一横,将手中的两把砍刀塞在了凤曼的手中,“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做错了,你就往老子的身上砍,什么时候砍舒坦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别一天天的让老子提心吊胆的。” 提心吊胆? 换做往常,这个词龙御西就是死都想不到自己会用得上这个词儿,可是如今,龙御西瞬间觉得,提心吊胆怎么了?在自家媳妇儿面前服个软那才叫真男人,龙御西死死地闭着眼睛,等到刀光降临。 等了好半响,都没有动静。 龙御西实在忍不住了,偷偷地睁开眼睛,却见蠢女人正在自己的面前,诧异的看着自己,“你又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砍你?” 龙御西一激灵。 感情那个狐媚子没有告状啊? 龙御西一瞬间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干的这是什么事儿啊?他这不是自投罗网来了吗?龙御西小心翼翼的看向凤曼,“那个没有人在你耳边说什么吗?” “能说什么?”凤曼挑眉,瞪着龙御西,“你不会又做了什么不着调的事儿吧?” 龙御西一阵阵心虚,连忙摆手,“老子哪有那时间啊,照顾闺女都照顾不过来。” 想到那个狐媚子没有告诉蠢女人,龙御西就觉得心中一片舒畅,在蠢女人面前也变得有底气起来了,瞬间凑到凤曼身边,“蠢女人,你今晚想吃点什么,我让小厨房去做,你都不知道,老子最近新从唐朝抓过来一个厨子,做菜做得特别好,尤其你爱吃的那道四喜丸子,特别的地道。” 凤曼看向龙御西,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复杂,心头快速的升起一阵酸涩,点了点头,“好。” “老子先去了。”蠢女人根本就不知道,龙御西喜滋滋的往回走,脚步十分轻松。 看着龙御西欢脱的背影,凤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身后,宗海宁不知何时从内室走出来,环住凤曼的腰肢,一双幽深的眸子闪了闪,对着凤曼轻声问道,“曼儿,你真的准备这么做了吗?” “不然能怎么办?”凤曼苦笑出声,“继续下去只是害了他,希望他不会怨我。” 宗海宁紧紧地拥住凤曼,“他不会的。” ******* 龙御西满脸喜气的回到了凤鸣宫,迫不及待的和杀手小头子炫耀,“她不知道,哈哈,现在老子看那个狐媚子还有点男人样子了,最起码没有告老子的黑状。” 杀手小头子无语,“。。。。。。。” 那是黑状吗? 龙御西啪的从怀中拿出一个人参,当咸菜条咬着,十分脆,指着杀手小头子,“快点让小厨房给蠢女人做一桌菜,别忘了四喜丸子,她最爱吃的。” 杀手小头子心中低叹了一声,看着喋喋不休的说着的龙御西,主子的眼中柔的都要化成水了,哎。 杀手小头子刚刚走近厨房,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杀手小头子的面前,杀手小头子眉心一皱,“不在凤幽宫当差,怎么来这儿?” “皇上请您过去一趟。”暗卫一板一眼的冷漠的说道。 杀手小头子一惊,表面强自淡然的对暗卫挥手,“你下去吧,记住别让别人知道你来过这。” “属下明白。” 等到杀手小头子进了凤幽宫,凤曼早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了,凤曼随意的指着身边的椅子,“既然来了就不要站着了,坐下说吧。” 杀手小头子仔细的观察过凤曼的神色,斩钉截铁的道,“你都知道了?” 看着凤曼微微一点头,杀手小头子心中的怒火徒的升起,攥拳。 凤曼一双凤眸快速的闪过一抹幽光,开门见山,“你有忘尘散吗?” 杀手小头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一震,“主子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他到现在还喜滋滋的给你准备你喜欢吃的四喜丸子,你、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 “这样继续下去才是伤害他。”凤曼压抑住心中的悲然,强自冷静的说道,“我打听到,龙御西的老家在唐朝的卧龙堡,你带着他回去吧。” 凤曼袖中的手在颤抖。 杀手小头子脸上染上一抹嘲讽,“我该称赞皇上您的情报网吗?” 凤曼默然。 杀手小头子心中蓦地燃起一股愤怒,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放在桌上,冷声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杀手小头子说完之后转身离去。 凤曼看着桌上的茶杯,愣愣的苦涩道,“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御西给予自己的是世界上至纯至净的感情。 只是。 她不能要,也不敢要,更加的要不起,凤曼捂住了脸。 桌上。 白色的瓷瓶好似闪着刺目的光芒,凤曼动也不敢动。 晚饭时,龙御西喜谆谆的带着一众宫人来到了凤幽宫,将一桌的菜摆上了,出奇的发现宗海宁不在,龙御西这小心脏啊激动的不能再激动了,一双眼睛偷偷地瞟向蠢女人,发现蠢女人竟然卸去了女皇的装扮,龙御西的脑子瞬间呆了,呆呆的看向凤曼,脑中突然之间闪出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直到凤曼走近了,龙御西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满脸通红的站起身,把椅子拉出来,慌乱的说道,“蠢女人,你坐这儿。” 说罢,龙御西的耳朵都已经通红了。 “御西,我们今日喝些酒可好?”凤曼微笑着问道,眼底深处却划过一抹痛意。 “那必须的。”龙御西简直受宠若惊了,傻傻的点头,“当然好了。” 身后的杀手小头子突然之间冷哼了一声。 凤曼侧目看了一眼杀手小头子。 龙御西突然冷下脸,转过头就对杀手小头子喊道,“滚出去。” 不长眼睛的东西,没见到蠢女人对他示好吗?不识趣。 杀手小头子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复杂和不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什么。 半响之后。 杀手小头子再进房间的时候,龙御西已经伏在桌上昏迷不醒了,而凤曼临窗而立,好似知道杀手小头子进来一般,轻声道,“带着他走吧。” 杀手小头子冷哼一声,抱着龙御西飞身离去。 凤曼望着外面漆黑的天幕,眼中闪过一层泪光。 第一六七章 第一六七章 凤曼轻轻扶着窗棂,一双凤目幽幽的看着窗外,也许,这是对龙御西最好的,不然以他的心性,伤人伤己啊。 心中传来阵阵抽痛。 凤曼极力忽略心头传来的痛楚,也许,这一次,真的就没有任何瓜葛了,凤曼紧紧的闭上双目。 再次回到书案前,凤曼低头看着桌上堆积如山高的奏折,心中越发烦躁,目前不论是唐朝、还是自己的秦朝,亦或是信朝,都处于封建农耕时期,冷兵器时代,算一算时间,距离1840年西方列强用炮弹轰开东方的大门时间,差不多仅仅四五十年。 唐朝局势未定,信朝虎视眈眈的虽然被海宁打退,但依旧有卷土重来的可能,现在大陆上四分五裂,如何扛得住西方列强? 这种情况,让她如何不多想? 自欺欺人她现在在的这个时空,根本就没有西方列强,可是她自己不就养着一众么? 若是没有记错,西方现在已经进入蒸汽机的时代了。 凤曼有些烦躁。 如今又没有了龙御西这一大助力....... 沉思中的凤曼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有一双既熟悉又嘲弄的双眼,正是杀手小头子。 杀手小头子连夜将主子送回了唐朝,龙御西依旧在昏迷当中,纵使主子喝了那么多遗忘记忆的药,主子在昏迷当中依旧是那么痛苦,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杀手小头子愤恨的等着凤曼。 该是多么心狠的心肠! 该是多么没有心的女人! 主子那么费尽心力、掏心掏肺、甚至卑微到了尘埃处,都没有换回这个女人一点的情谊,甚至连怜悯都没有。 杀手小头子紧紧的攥紧手心,想到主子的痛苦,杀手小头子缓缓走进御书房,凤曼一抬头就看到了杀手小头子,连忙霍地站起身,急声问道,“安顿好你的主子没有?” 杀手小头子冷笑一声,将手心中的药物,洒向了凤曼,那是御杀最高级别的秘药,之前主子严令不许任何人对凤曼使用,可是现在,杀手小头子忍不住了,主子对他恩重如山,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受伤。 也许,这是给主子最后一个可能的办法。 凤曼连反应都没有,一下子晕了过去。 杀手小头子紧紧闭上眼睛,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一个发现凤曼昏迷的是宗海宁。 宗海宁一进门就差点被昏迷在地上的凤曼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将凤曼抱起来,急声喊道,“曼曼,你怎么了?曼曼,太医,快传太医!” 大祭司王嬷嬷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凤曼的寝宫,太医院的太医们倾巢出动,唐果白七接到消息,瞒住了唐段氏,匆匆进宫。 可是。 所有太医都一致认为,凤曼没有生病,可是凤曼却一直昏迷着。 气的宗海宁想要踹人。 凤曼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静静的睡在那。 见多识广的王嬷嬷急忙拉住暴走的宗海宁,面色沉重的摇摇头,宗海宁脸色惨白,踉跄了几步倒在凤曼身旁,无助的看着王嬷嬷,紧紧的攥着凤曼的手。 “我去想办法。”王嬷嬷面色沉重的看着宗海宁道,独自一人回到了祭祀大殿。 整整三日三夜。 凤曼还在沉睡,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宗海宁几乎崩溃。 直到王嬷嬷面色惨白的从祭祀殿出来。 “嬷嬷?”宗海宁像是溺水的人拉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声问道,“有办法了么?” 王嬷嬷虚弱的踉跄一下,被宗海宁扶住,没有说话,艰难的回到了凤幽宫,看着凤曼沉静的睡脸,手指慈爱的拂过凤曼的面庞,“金凤没事,只是恐怕一时半会不会醒来.......” “为什么?”宗海宁急的岔了声。 “失魂。”王嬷嬷摇了摇头,“根据火凤真神的提示,金凤无事,凡事需要我们等待,只是.....金凤这一生注定三个夫君。” “失魂?”宗海宁惊得白了脸色,直接忽略掉最后一句话,“怎么可能?难道是说,曼曼的魂魄现如今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 “理论上是这样。”王嬷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事出突然,也太过蹊跷,可是火凤真神如此提示,恐怕不会有错。” “那曼曼怎么办?”宗海宁喘息,紧紧攥拳,霍地站起身,“我去找她。” “天大地大,你如何去找一缕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王嬷嬷厉声喝道,“若是你离开了,国家该怎么办?你难道想让曼曼辛苦治理的国家毁之一旦?你想让曼曼的子民从此生活的水深火热当中?” “那我该如何?”宗海宁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喃喃自语。 “守着曼曼,她会回来。”王嬷嬷坚定的说道,王嬷嬷凝视着安静沉睡的凤曼,心中叹了一声,这孩子,怕是还要有曲折啊,又帮不上她。 ** 唐朝。 北方卧龙堡 一间偏僻的小屋中,传出了声声凄厉的哀叫,让人不忍听闻,声声揪心,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门外,漠然的看着忙进忙出的丫鬟婆子们。 他一身漆黑暗锻细纹底的棉服,大片的精致暗纹在黑衣上若隐若现,不张扬却有种低调的奢华,一根同色的镶嵌着碧玉的丝带将发丝妥贴的束起,露出一张如刀刻菱角分明的冷硬容颜,飞扬入鬓的剑眉之下黑色的眼睛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墨,没有一丝温度,心思不知道已经飘向了何方,仿佛屋中凄厉叫喊的女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极致的冷,极致的黑! 在春意盎然的院子中尤为醒目,院中的绿柳随着舒适的清风稍稍舒展着枝条,一股冷意弥漫开来。 一个艳丽无双的妖娆身姿从远处匆匆疾步而来,白底蓝的衣裙,腰间的流苏随着女子的小碎步簌簌而动,柔美的五官如画一般,大大的杏目中含着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朱唇紧抿,看了看屋中,眸中闪过一抹怨恨,又像是隐忍着什么,柔贴的挽上了男子的手臂,先前的怨恨已经消逝,只剩下淡淡的担忧和小心翼翼,气息有些不均匀,喘道,“东,姐姐怎么样了?都已经几个时辰了还没有......” “应该没事。”男子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冷意稍稍有些松动,轻轻地扶着女子,漆黑如墨的眸光中淡淡的划过一抹关心,“你的身子刚刚好一点,先回去休息吧!” 随即看着女子身边的丫鬟,飞扬的剑眉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漆黑的眸中冰流滑过,沉声怒道,“夫人的身子有恙,你怎么不劝着夫人?” 夫人不听她的她有什么办法?嫣红有苦说不出,赶紧低头不再敢说话,在堡主面前没有能敢放肆,除了二少爷之外。 “卿,不关嫣红的事情,你别责怪她,是我自己要出来的。”纤儿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小心翼翼的看着龙御东,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我听下人们说姐姐要生了,急忙过来看看这边缺不缺什么东西。” “她不值得你如此待她!”龙御东沉声道,飞扬的剑眉紧紧地蹙到一起,眼中的墨浓的化不开,脸上瞬间滑过一抹厌恶,郑重的对纤儿说道,“你只要养好自己的身子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要不是爹娘的定下的婚事,那个女人何德何能能坐上龙家当家主母的位置?龙御东伸手整理一下纤儿稍显零乱的发丝,“风大,先回去吧!” “我、我想看看姐姐的孩子,亲手抱抱!”纤儿低下头,低垂的睫毛遮掩住了眸中的得意,扬起看似楚楚可怜的巴掌大的小脸,杏眸中清清楚楚的写着渴望,紧紧咬着下唇,声音中隐隐带着哭腔,不带龙御东回答急急忙忙的接着说,“哪怕是一眼也好,就一眼——” 纤儿伸出一个小手指在龙御东面前晃,因为环境的关系,察言观色已经成为她的本能之一,温柔和弱势自然能引起男人心底深处的保护欲,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我们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半响,龙御东将纤儿揽在怀中,漆黑的眸光有些幽深,微冷的声音不容拒绝,“听话,我送你回去。” “相公--”李纤儿一声娇嗔,柔顺的依偎在龙御东的怀中,往自己的院子走,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得意,低垂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怨毒。 若不是自己身份卑贱,怎么能任人压制?就连嫡长子也不能由自己所出,她怎么可能任由那个女人做大? “啊。”屋中蓦地迸出一股子凄厉的尖叫,随后高喊的声音已经隐隐变得微弱。 “痛啊。”床上女子无意识的尖叫。 “放松,用力,再用力!”一名额头布满密密汗珠的中年妇女,一手用力的按着床上女子高耸的腹部,动作粗鲁,一手胡乱的挥拭着额间的汗渍,神情鄙夷的唾道,“叫什么叫?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子过来的?就没见过这么能喊的,晦气!” “李婆婆,我家夫人怎么样了?都已经好久了啊!”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丫头一脸惶恐的抓着催生婆的衣袖,急促的哽咽道,身子就要忙不迭的下跪,“我给您跪下,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 “去去去,一边哭去,没看见正忙着呢吗?”催生婆不耐烦的挥开小丫鬟的手,眼中尽是不屑,蓦地李婆婆眼尖的看到女子的腹部一震滚动,眼珠子一转,支使着小丫鬟,“你、再去端一盆热水来。” 小丫鬟一听慌不择路的匆匆跑出去,李婆婆低头,眸中闪过一抹狠色,手中一用劲,将女子的腰部往上一端,同时一只手照着女子的大腿内侧用力一拧,已经露出的婴儿头部重新缩了回去。 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女子,李婆婆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心中暗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可怨不得我啊!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厚厚的银票,肥嘟嘟的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 虽然床上的女子痛的声因已经微弱不堪了,可是催生婆还是冷眼旁观,这大门大户夫人之间的事情岂是她一个小小的稳婆能左右的事情? “嘶。”唐曼大声叫了一声,悠悠醒转过来,下身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楚就像身子被重重的碾过一般,顿时痛得唐曼呲牙咧嘴,同时腹部传来阵阵滚动,怎么回事? “嬷嬷,夫人什么时候能生啊?”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关处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不大,却足以将唐曼雷得外焦里嫩,眼前一抹黑。 夫人?什么时候能生?唐曼猛的张大嘴,像是脱离了水的鱼一般,急促的喘息着,顺着疼痛猛烈收缩的肚子看去,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苍天大地啊,她上没有做阴损的事儿,下没有挖人家祖坟,虽然作为思想上的女流氓,生活上的好姑娘的她去当了女混混,咋就穿越了呢?一个黄花的大闺女竟然穿越到大肚婆身上去了,捡了个现成的妈做,换成别人她欣然接受,可是换到自己头上....... 唐曼欲哭无泪!杯具,她不想啊! 还没有等唐曼想清楚事情的一切,剧烈的阵痛侵袭了她的理智,爆炸式的在她的身体里炸开,撕裂般的疼痛蔓延开来,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要从身体里出来,不用多说,她明白了,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腰部用力将孩子往外挤,却见,催生婆熟练地将她的腰部抬起,手中使力,疼痛使自己散了刚刚的气,已经露出的孩子头部重新回到肚子里,再一看那张猥琐的脸,唐曼愤怒了!! 竟是个丧心病狂的催生婆! 哪来的老婆子竟然敢在她面前使幺蛾子,看着老婆子熟练的手法,恐怕这其中大有古怪,若是长久下去,孩子恐怕不等生出来就会憋死在腹中,那可是一尸两命的活计,虽说重新活在古代有点儿吃亏,可在这也死了,指不定那就真的死了,唐曼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房间竟然只有三个人,,那个老婆子一看就心怀不轨的,另外一个小丫鬟哭哭啼啼看着就是个软柿子,容不得唐曼多想,下身的剧痛一波一波的几乎将唐曼淹没,唐曼暗哑的声音急促的呼喊一旁看起来紧急万分的小丫鬟,“抱住她不许动!” 她必须趁着阵痛剧烈之时将孩子生出来,不然她和孩子死定了,她在赌,赌小丫鬟是否能帮她,赌那个老婆子不会料到她明明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会将孩子生出来。 小丫鬟一愣,但是听到原本已经气若游丝的主子忽然命令,什么都没有多想手脚并用的缠上了催生婆,不顾着老婆子的挣扎,死死地抱住。 唐曼凄厉的尖叫一声,用力全身力气,身子一松,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滑出了体外,老婆子身子一颤,脸上竟是震惊之色,一个刚刚已经濒死的人竟然转眼之间活了过来还生龙活虎的嘶喊出声,等到老婆子回过神来,挣开丫鬟的钳制时已经晚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整个院子,虽然声音微弱,但是终究是活着,老婆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睛乱转,看着炕上浑身沾满血迹的婴儿,迟疑着要不要下手。 毕竟孩子已经生出来了,若是现在下手,恐怕会落人口舌,况且。 催生婆偷偷地瞄了一眼疲惫的唐曼心中忐忑不安,难道她已经察觉到她的动作了?可是,催生婆想了想事成之后的大把金银,狠了狠心,就算自己不做,以后也讨不到好处去,倒不如拿了大把的金银找个没人的地方,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生了生了,是个少爷!”春儿高兴地合不拢嘴,想着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扑到唐曼身上,哽咽道,“是个少爷,夫人,这下、我们苦尽甘来了!呜呜!” 正是好时机。 李婆婆一步步走向婴儿,眼中冷光乍现,眼看就要触碰到婴儿了,心中忍不住的激动,马上就能改变自己下等人的身份,过那好日子去了。 近了,更近了! “住手。”就在催生婆罪恶的双手要掐上出生婴儿的时候,一声充满疲惫却不失凌厉的娇喝在李婆婆上方如炸雷一般响起,“拿开你那脏手!” 不管怎么样孩子既然是她唐曼生下来的,那就打上了她的标签,敢动一下她的东西,她就敢去刨她家的祖坟,顺便鞭尸。 老婆子身子猛的一颤,抬头刚好对上唐曼愤怒的眼神,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若死灰,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这下该怎么办?这里可是龙家堡,即使是一个不受宠的夫人,那也是夫人,也不是她们这种小人物能动的起的,是她贪了那财,现在惹祸上身了,李婆婆心中忐忑不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毒妇,你竟然还是死性不改?”龙御东一脚踹开房门,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眸中闪着鄙夷之色。 “不、不是的,事情不是那样子的!”春儿的头遥的如拨浪鼓一般,急急忙忙的要解释,就算是她再笨也明白了,这个稳婆分明就是二姨娘找来害夫人和小少爷的,可是接触到姑爷冷冰冷带着鄙夷的神、眼神,竟然磕磕巴巴的连话也说不明白了,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姑爷,您误会夫、夫人了啊!事情、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那样子的!” “住口。”龙御东蓦地冷喝一声,不耐烦的打断春儿的话,这一对主仆一路货色,主子张扬跋扈,奴婢仗势欺人,他早有耳闻,却只会在他面前装可怜。 吓得春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敢再说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里不是你们向府,我劝你最好还是把你的跋扈收起来,否则就算是爹娘阻拦,我也要将你赶出家门。”龙御东无视地上可怜兮兮跪着的春儿,直接冰冷的警告。 “你是谁?”唐曼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充满敌意的看着龙御东,别人不待见自己,她没有必要用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吗?”龙御东一愣,接触到唐曼晶亮的凤眼,没有找到熟悉的嚣张或可怜兮兮,只是一片清明,长子都已经出生了,问他是谁?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龙御东一扫床上的孩子,漆黑的眸中划过一抹兴味,“长子都已经出生了,你说我是谁?” 她要装就给她个机会继续表演。 唐曼一愣,看着眼前养眼的一身黑衣的男子,精致的暗纹在阳光下昭显着低调的奢华,飞扬的剑眉之下眸中化不开的墨,冰冷的光芒足以让见到他的人心中打颤,这种男人就是放在现代也是个极品! 竟然还是娃的爹啊!很不巧她目前的身份正是娃的便宜娘,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了! 唐曼的眼光不由自主的往下移。 移到男人的重点部位,不知道他那地方是不是和他的美貌成正比捏?唐曼不禁yy。 “无耻。”龙御东一甩袖子,赌气的不去看唐曼,气的胸膛起伏不停,耳根悄悄泛起红晕,竟然在下人面前肆无忌惮的打量他的那里,晶亮的凤眼中充满了火热,龙御东浑身不自觉地动了动,企图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扔下了一句,“你少去找纤儿的麻烦,否则绝对不放过你!” 说完就如刚刚来的时候一样迅速的离开了,唐曼眨眨眼睛,竟然不见人影了! 再看那个跪在地上的李婆婆,看到龙御东走了之后,连忙连滚带爬的跟在后面溜走了,小春正想拦住她,唐曼却示意小春不要追了。 “夫人,她刚刚可是要害你的人啊,不能这么放走了!”小春跺了跺脚,很不甘心的看着李婆婆消失在小院的背影。 “没用的,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唐曼斤斤计较的眯起眼睛,一双风眼中闪过不知名的光芒,看着床上一阵风都能把他吹散的婴儿,心中可怜的已经见底的母爱瞬间被放大了万倍,小心翼翼的用干净的布,给婴儿擦拭。 “难道就这样算了?”小春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要是从前指不定夫人已经去找二姨娘拼命了,可是。 不得不说,夫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出来。 “小孩子别多问,再多问小心扣你的月银!”唐曼瞪了瞪眼睛,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现在冲出去又能怎样?那是没长脑子,指不定还得被人倒打一耙,这小姑娘啊,思想还嫩了点儿,“我先睡一会儿,你先帮我弄点吃的去吧!” “是,夫人!”小春没有多想的点点头下去准备了,下人就是下人,什么时候不多嘴她懂。 等到唐曼睡饱了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漫天的红霞将天际映的红彤彤的,美丽的霞光透过窗子照进屋中,唐曼狼吞虎咽的喝着小春已经熬了几个时辰的粥,顷刻间,五碗粥配着鸡蛋已经下肚,唐曼打了个饱嗝,擦擦嘴,看了一眼小春,“你吃没呢?” “吃过了,也是大米粥呢!”小春不禁有些兴奋,“堡主特意吩咐了送来好多东西呢!那些米可够咱们吃上几个月呢!” “原来没有米?”唐曼瞬间抬起头,瞪大凤眼,最好别说没有。 “嗯。”小春脸上滑过一抹黯然,聂聂的小声道,“您不记得了?管家那些人惧怕二姨娘,没人敢给咱们大米什么的。” 唐曼一听不干了,强撑着走下地,走出她生产的小屋,华丽丽的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破旧的屋顶--结网的;摆在屋子正中央的八仙桌--掉漆的;茶杯--破瓷的;窗幔--带着补丁的,就连贴着窗户的窗纸也是破了几个洞的,阵阵凉风吹进屋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唐曼瞬间不乐意了,凉飕飕的看着小春,“家里很穷?” 最好不是,那个自称为她相公的男的穿的也不差,最起码也得是个中产阶级啊,这个前身也做得太失败了吧,看看人家那些宅门里的女人,不是受宠就是有钱,她就算没捞到相公的宠爱,最起码也得有白花花的银子啊! 小春摇摇头,伺候夫人这么多年,突然感觉夫人好吓人啊,小春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词语,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龙家是北方第一首富。” 唐曼一甩袖子(其实也没有袖子可甩的)走进屋中,心里气愤的咬牙切齿,那男的长得人模人样的,身为他妻子的她现在混成这样,最不济她也是刚刚生过宝宝对吧?不挖光他家的财产出了恶气,绝对不离开。 这些夫人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小春心中有些纳闷,现在小少爷也出生了,不得不为小少爷打算哪!龙家嫡长子的地位可是不能小觑,小春小心翼翼的靠近唐曼,试探性的问到,“夫人,小少爷的名字还没起呢!我是不是应该去请堡主来?” “凭什么请他?”唐曼眼睛一瞪,心里瞬间已经起了计较,这娃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总算是拼死拼活用尽了全力吧!凭什么白白便宜了那个男的?看到小春一副惊恐的表情,唐曼马上试图挽回,“我是说,相公那么忙,还是不要麻烦他的好,我自己起就行。” 叫什么好呢?唐曼喜孜孜的开始想着,一定要起个响亮的名字。 “就叫金钱”唐曼凤眼瞬间一亮,然后自己不由自主的点头表示赞同,虔是钱的谐音,多有象征意义的名字啊!金银金钱金灿灿,想到自己以后就要泡在银子堆里,心情马上就愉悦了很多,看着这些破屋破桌破茶杯也不是那么心烦啦,总之就是好。 “夫人。”小春顿时大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岂是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小春扯着裙子匆忙跑到门口,确定周围真的没有人之后,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告诫道,“夫人,这种话可万万不能说出口了,要是被哪个碎嘴的传到姑爷的耳中,那就出大事了!再说小少爷生来就是龙家的长子嫡孙、未来的龙家继承人,这名字岂是能马虎得的?” 什么叫她起的名字就是随随便便?唐曼顿时不乐意了,那都是有寓意在的,她以后要给她挣好多好多钱,最好是一座金山,龙家有什么的?想到那个男人除了一副好皮相还有什么?脑袋指不定都被驴踹的不辨是非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管是谁呢?”唐曼不以为然,就算他是皇帝又怎么样呢?那也是她的儿子,这是不变的,看不惯?谁爱改谁就改去? “我——”小春一脸为难,夫人怎么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对堡主有些不屑,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希望这样。 “你去叫那个男人来,就说这儿太破对宝宝不好,强烈要求换地方!”唐曼颐指气使,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然后舒适的倚着床逗弄着床上的宝宝,和所有刚出生的婴儿一样,闭着眼睛恬淡的睡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的世界有多么骇人。 “这、这样不好吧?”小春忸怩着搅着手帕十分为难,堡主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夫人,可是...... 小春偷偷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夫人,正在怡然的逗弄着小少爷,想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堡主会对夫人印象不好的。” “你就照着我说的复述,不许私自修改知道吗?”唐曼头也没抬,半响看小春没有动,瞪了瞪眼睛,“还不快去?还等着我去吗?” 小春吓得一吐舌头,赶紧小碎步跑了出去。 哎,唐曼不禁咂舌,小春这丫头哪点都好,偏偏就是长了一副死脑筋不知变通,堪称封建妇女的楷模,多说无益,还不如下下她来的合适,现在不就去了吗?唐曼不禁感叹,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荼毒人不浅啊! 唐曼转过头看着床上睡得很甜的小婴儿,左看右看,瞬间决定还是叫金钱好听,以后多多的赚银子,赚个金山银山来孝敬她,想着想着唐曼不禁哼唱出现代的一首摇篮曲,“小宝贝,你快睡,梦里会有我相随。” 不知过了多久,唐曼几乎等得不耐烦,小春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那个男人不同意?唐曼心中有了计较,手下的动作未停,依旧拍着熟睡的金钱,口中哼着曲子。 “姐姐真是好兴致啊!”一道娇柔的声音弱弱的从门口传来,唐曼顿时向门口看去。 一个女子款款的走了进来,一身洁白的衣裙遮不住的是女子婀娜妖娆的身姿,水蓝色的流苏随着女子的走动在腰间簌簌而动,翠绿的珠玉叮叮当当的嘭响的声音很是悦耳,柔美的五官如画一般精致,大大的杏目水汪汪的,瑶鼻小巧挺立,楚楚可怜之态,婉约中却有种掩饰不住的少妇的妩媚。 小春跟在女子身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看的唐曼心中警铃大响,咬人的狗不会叫,此种女人可正是穿越小说中的经典蛇蝎美人的形象啊,唐曼明显的感觉到小春情绪的紧绷和处处透漏出来的不欢迎之态,而那女子带来的丫鬟婆子们也是一脸不情愿中带着鄙夷的神情,就算再笨也猜出女子的身份来了,唐曼瞬间扬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哟,什么风把妹妹吹来了?姐姐身子不便,妹妹随便坐,小春,还不快去给妹妹倒茶?” 浪费了她一杯茶水,得费多少银子啊,唐曼不禁有些心疼,眼神不善的瞄着这个女人,心中不停的计算着小算盘,站在了她的土地上,要钱;呼吸着她院子里清新的空气,要钱;摸了她屋子里的门,要钱;观赏了她姣好动人的容貌,也要钱;这么算下来,这个女人得欠了她多少钱哪! 唐曼不禁心疼肉也疼,可是还不得不装大度的表情。 看看这女子杏眸中含着的水光,楚楚可怜之态,欠抽,凭什么比她还会装可怜?这样的女人在这个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唐曼衡量了左右,暂且压低姿态,摆出人畜无害笑容,“这位妹妹怎么称呼?生孩子在鬼门关走一趟人都傻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要说这生孩子啊,就得剖腹产!” 叫妹妹没错吧? 剖腹产?什么东东?剖开肚子还能有存活之理? “姐姐真是说笑了。”李纤儿暗暗想到,这个女人果然没有安好心,宽大云袖中的手紧紧攥起,不过她竟然没有对自己破口大骂,完全不像是她唐曼从前的作风啊!难道生个孩子还长进了不少?李纤儿仔细观察床上的女子,没有了往日的浓妆艳抹和艳红的衣衫,这个唐曼竟然也是个美人坯子,弯弯的眉毛含黛,一双大大的丹凤眼微微上扬,使得眸中的笑容竟越发的真切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怎么看都好像是在暗暗的嘲讽着她,只是一身简单的中衣,竟自有一股风采,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 李纤儿一惊! “今儿妹妹专程来请罪的,过往我们姐妹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希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妹妹不懂事儿!”女子看了看周围,一个丫鬟忽然使了个眼色,李纤儿眼中的泪水忽然之间像是不要钱似的簌簌而落,作势就要盈盈跪下。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岂不是折杀我。”唐曼摸摸鼻子,一时摸不清楚这女人演的又是哪一出戏,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 “毒妇,竟然又要欺负纤儿?”一道响如炸雷又惊又怒的浑厚男声伴随着杯子摔碎的声音响起。 唐曼瞪大眼睛眼见着龙御东如一阵旋风般夹带着惊天的怒火冲进屋子,看也没有看自己一眼,直接走到那个柔弱女子面前,伸手将已经跪在地上的女子拉起,拥在怀中,惊怒道,“你在做什么啊?” 龙御东心中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怒火,瞥了一眼没事人一样的唐曼怒火瞬间升到最高点,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恨她做错了事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双冰眸刷刷的冷气向唐曼袭来,一声大喝,“看来你是呆的不耐烦了,你有什么资格让纤儿跪你?难道你想早日被我赶出龙家?” 他真是脑子有病了,才会因为唐曼的一句房屋破旧乱了心,心生愧疚,才会忘记了她曾经对纤儿的刻薄,甚至脑中都是她热烈火热的眼神,他病的不轻,龙御东懊悔不已。 唐曼傻眼了,哇塞,简直是精华版的缩小家斗啊!小说中的情节竟然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了,不得不说,真是狗血啊!瞅瞅,真是。 好一对奸夫淫妇啊!看看女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男的那叫一个温柔情深,唐曼瞅瞅自己,虽然没有一身正气,长得也算是没少鼻子没少眼,虽然对钱比较斤斤计较,可怎么说也算是正面派的凄苦人物啊,怎么就被人捷足先登,反而被打成了反面小三捏? 不对—— 唐曼猛然反应过来,被赶出龙家?行啊,家产先分她一半,不然休想,她儿子可是名正言顺的嫡子,换现代话来说好歹也是继承人,那个女人想把她赶走,窗户都没有,唐曼瞬间接道,“行啊,家产分我一半,我立马走人。” 除非她脑残了才不会想要一分钱,把家产让给那对狗男女,在唐曼的印象中,除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能有别的继承人,有了也是野种,一边凉快去。 “你想的倒是美哉!”龙御东眯起眼睛,眸中怒火滔天,回答得这么干脆,难道他还比不上那些冰冷的黄金白银?龙御东瞬间感觉到委屈,她想要钱他偏不给,她想要走也休想,龙御东冷笑,“要滚你自己滚,孩子纤儿会照顾的。” 第一六八章 第一六八章 “凭什么是我走?我偏不走,是这个女人自己冲过来就跪?难道我还能因为她跪了我就把她的腿打断不成?真是笑话!”来不及多想,话已经在唐曼自己思考之前脱口而出,看着那张令人生厌的龙御东,唐曼瞬间想挥刀上去砍人,她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养眼来着?脑残! 让她走连门都没有,孩子是她的,家产也是她的,别人休想!就不走就不走,恶心也恶心死这对狗那女。唐曼话没有说出口,冒火的凤眼中所有的意味都很明显。 “那就老实点。”不知道为什么,龙御东心中登时说不出的舒畅,甚至有种得意洋洋,就知道这个女人舍不得钱。 怀中的纤儿面色一白,她瞬间意识到了龙御东的反常,这个女人变了,不像是从前飞扬跋扈的样子,难保相公不会对这个女人另眼相待,那她从前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费了吗?指不定就是这个女人的欲擒故纵的戏码,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得逞,她也想冲上去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可是理智不容的她这样做。 “相公。”纤儿依偎在龙御东的怀中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哽咽的道,“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嘛?姐姐真的没有做什么,是纤儿自己来向姐姐赔罪的,你、你不要骂姐姐嘛!你这样让我们姐妹怎么和睦相处啊?” 说到最后纤儿粉拳招呼上龙御东的胸膛,一脸嗔怪。 “你呀!就维护她吧?她可是不会感激你的?”龙御东挑衅的看了一眼唐曼。 砍死他!唐曼心里瞬间不平衡了,眼冒凶光。 “我只是不想相公难做人。”纤儿有些委屈的声音从龙御东的怀中闷闷的传出,抬头温柔的看向龙御东,“再说这里过于简陋,就算是姐姐曾经做错事情现在惩罚也够了,毕竟大人吃的消,孩子受不了啊!” 一看这女人就是被猪拱了,怎么看都不正常,装什么老好人,恶心!唐曼横眉怒对。 “哎。”龙御东假装喟然长叹,偷偷地瞥了一眼唐曼,心里美滋滋的,很满意唐曼‘吃醋’的表现,一副大发慈悲的施恩表情对唐曼说道,“这次就算了,这次看在纤儿的面子上饶过你,收拾收拾搬回去吧!这里这么简陋,就算是你能受得了,孩子还受不了呢!” 龙御东瞬间收回看向唐曼的眼光,止不住的一阵脸红心跳,悄悄地已经染上了一抹红晕,见鬼了,就这么看着怎么就想起那个肆无忌惮的让他脸红心跳的眼光了呢?不,他喜欢的是纤儿,龙御东将怀中的纤儿抱得更紧。 “月银呢?有多少?”唐曼晶亮的丹凤眼闪闪发光,比看美色的时候还要狂热十分,奈何身子虚弱,只能倚着床,见鬼的施恩,不过有银子就好,略过龙御东的大发慈悲,忽视了李纤儿眸中的挑衅,丫鬟婆子的幸灾乐祸,小春的担忧,唐曼瞬间决定都不重要,还是银子最实在。 “我们龙家大家大业的,还不至于差了你那点月银。”龙御东毫不留情的嘲讽道,看着唐曼眼中的狂热,龙御东瞬间不乐意了,凭什么比打量他那里还热切的眼光? “行啊,那把以前克扣给我的统统还回来。”唐曼凉凉的道,瞥了一眼带着三分恼怒的龙御东,还有脸色越发苍白的李纤儿。 “少不了你的!”龙御东恼羞成怒,气的不想再看她一眼,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俗气了,伸手握住李纤儿的手故意惊诧道,“纤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说完故意的挑衅的看了一眼唐曼,他偏偏要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关心别的女人,看的吃不吃醋,龙御东的心中有了点小小的期待,龙御东这凉飕飕的挑衅眼光看的唐曼实在莫名其妙,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是不是小气的不想给她月银啊,话题转移的也太明显了吧?“那银子的事情。” 唐曼急了,要是没银子吃什么?要是没有银子喝什么? “堡主您就劝劝夫人吧!奴婢怎么劝都不听坚持要来亲自探望,没想到。”纤儿身旁的小丫鬟杏儿直接漠视了唐曼接着龙御东的话道,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唐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上前扶住纤儿,担忧的道,“这样下去恐怕夫人的身子要吃不消的啊!” 小春气红了眼睛,愤怒的瞪着杏儿,唐曼悄悄碰了碰小春以示安慰,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以唐曼的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小春气的是什么?有句话说得好,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就算她有千错万错那也是对的,可是若是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纵有千般万般的好也是错的,她现在不就正处于这个尴尬局面吗?襄王无梦,她这个神女也无心,自然判定不了什么,还不如说点银子的事情来得实在。 可是这个小丫鬟打断自己金色的未来实在是罪不可恕。 “怎么着?主子装病也就算了,一个奴才也能在主子面前说上话,还口口声声尊称妹妹为夫人?难道当我是死的不成?妹妹平时就是这么教导吓人的?又或者妹妹根本就是想取而代之?”唐曼的丹凤眼瞬间凌厉,轻轻睨了一眼杏儿,凉飕飕夹杂着幽怨的眼神瞬间吓得杏儿不敢再说话。 “这。”杏儿没有想到大夫人竟然在堡主面前也敢放肆,言辞犀利句句戳中要害,一时间手脚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怯怯的看向纤儿。 “姐姐,都是妹妹不好,是妹妹管教下人无方,我、我——”纤儿面色煞白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向唐曼,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簌簌滑落,朱唇微微一动,哽咽的竟然竟是说不下去了,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摸样。 声音有一丝颤抖,这个倒不是装的,是真的害怕了,御东今天是这样的反常,难道真的被她猜中了,这个女人迷惑了御东,不行,纤儿袖中的手死死攥住,低垂的眸中快速的闪过怨恨,御东是她的,谁都不可以抢走。 完美! 强大! 震撼! 唐曼虽然欣赏这女人的眼泪说来就来,哗啦啦的跟不要钱似的说来就来,但是只要敢和她的财路过不去的人一律砍死,她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那点眼泪就想勾起她见底的良心?抱歉,那点破良心已经两毛钱一斤被贱卖了,生生的被这女人哭的烦心,登时眼睛一瞪,“别嚎,眼泪不值钱。” 龙御东说不出的火大,漆黑的眸子狠狠地瞪住唐曼,原本因为唐曼不悦而生出的一点欣喜之情转眼间荡然无存,冷冷的瞪了唐曼一眼转过身温柔的哄着怀中的佳人,“纤儿,不哭不哭,你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错,何必像她道歉?” 同时也在气愤自己竟然像个小孩子一般和一个女人置气,甚至还期待那个女人回应,龙御东一时懊恼不已。 “相公——”纤儿感动的看向龙御东,一双杏目中隐隐含着感动的珠光,小鸟依人的依偎在龙御东的怀中,伸手紧紧地抱住龙御东,挑衅的看向唐曼。 就算她变了又如何,相公是她李纤儿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就凭她唐曼那点心思,那点手段,现在看来也没有长进到哪里去。 “哇哇——”床上的婴儿好像是感受到了娘亲受了委屈,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小春连忙上前,竟然是怎么哄也哄不好。 “我们快些回去吧!”龙御东身形猛地一顿,似乎在挣扎着什么,虽然这个孩子不在他的期待中,可是血脉相连,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声着着实实的撞进龙御东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让他想看看那孩子有没有像他或者像她的脸庞,可是。 哎,算了他不想再看见那个没长心的女人,龙御东温柔的扶着纤儿向外走,看也不看身后手忙脚乱抱起婴儿的唐曼。 “恩。”纤儿低垂着头,眸中快速闪过什么,再次抬起头又是一副温柔的楚楚可怜的模样了。 切!什么东西? 唐曼一时之间气愤的跟什么似的,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心中竟生出一阵厌恶,对自己不关心他无话可说,也没有权利说什么,可是孩子毕竟是没有错的,虎毒不食子,这个男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漠不关心,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很过分了,最最重要的是钱的问题还没说呢竟然敢溜! 气死她了! “夫人,咱们还搬不搬了?”小春看着正在盛怒之中的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也不能怪夫人生气,确实是姑爷做得过分了,但是。 小春欲言又止。 “搬。”唐曼愤愤然,“为什么不搬?不但要搬,把能收拾的全都收拾走,一针一线都别留。” 唐曼瞬间回头打量着周围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对龙御东的火气瞬间又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哎——”小春原本想说那边什么都有,想了想没有说出口,转过身去收拾东西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几乎都是孩子的东西,小少爷的洗衣服和尿布,肚兜之类的,小春仔细的把东西归类的装进一个小包袱,重新给唐曼找了一件厚厚的衣衫,用头巾将唐曼的头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听老人讲月子中的女人不能见风,即使现在天气很暖和那也不行,两主仆一前一后的走着,小春抱着小金钱在前面,唐曼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唐曼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北方第一首富的富裕程度,简直是令人乍舌的程度了啊,亭台楼阁,潇湘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间,假山怪石,花坛百花,滕蔓翠竹随风摇动;人工湖畔,盛开着大片大片的野百合,金色的花朵如黄金一般璀璨夺目,流光溢彩,闪耀着唐曼贪财的凤眼,天生对金色事物痴迷的唐曼几乎迈不动步,要是黄金的话她一定划拉到自己的屋里,几乎转步间,一幢幢灰瓦白墙大气的建筑映入眼帘,墙上的浮雕栩栩如生,唐曼有些傻眼却听小春有些兴奋的开口,“夫人,已经到了。” 这。 这就是她的住处?唐曼惊诧之余忽然之间想起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情景,如此大气的手笔不知道与故宫比起来如何?前世的她还没有机会进京呢就穿了,不过现在想想,故宫也不过如此了,心中更是感叹,北方第一首富的实力果然不俗啊!再想想这些以后都是她儿子的,哈哈,实在是太美啦! 走进屋中,房间果然不俗啊!唐曼瞪大眼睛。 四周的墙壁全是用白色石砖雕砌而成的,黄金雕成的花卉在白石之间若隐若现,大红色精致的流苏随着风微微晃动,淡淡的馨香在房间弥漫,镂空的雕花窗中射入丝丝金色的光线,房间的左边是一张柔软的大床,床头上的雕花细致到每一朵的牡丹花,锦被上的鸳鸯交颈,古黄的铜镜镶嵌在木质的梳妆台上,台上的盒子和胭脂水粉井然有序的摆在上面,唐曼惊诧过后瞬间窜到最近的一面墙前,拿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对着金色的花卉下手。 “夫人。”小春刚刚安置好金钱,转身看到唐曼,不由得瞠大双眸,哑然道,“夫人,你在做什么?” “真的黄金、”唐曼咧开嘴,抽动着鼻子,看着手中用小刀划下来的金粉,满意的点点头。 “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你咋没死到后院呢?”一道大红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唐曼的身边,鄙夷的开口。 尖酸刻薄的话语登时如针一般狠狠地刺进唐曼的心头,唐曼蹭的转身,一道妖艳之极的红映入眼帘。 眼前的男子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深邃分明,浓密的眉毛叛逆的微微向上扬起,微长的睫毛之下眸中尽是鄙夷,嘴角微微勾起,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邪气的弧度,一身大红的衣衫张狂的穿在身上,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就是给人一种阴冷的气息,令人从心底发寒。 极致的妖艳、极致的阴冷相溶竟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唐曼心中的警铃登时大响,小心翼翼的收起心中愤愤难平的怒火,晶亮的凤眸如常,“请问你是?” “二堡主?”小春脸色蓦地变得煞白,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眸,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她和夫人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碰到人见人怕的煞星,小春瞬间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这位冷二当家的龙御西据说是武功盖世,一身无以匹敌的医术和毒术,江湖人称不死阎王,在他这里没有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直说,只有救与不救之分,阴冷刁钻,明明是男子可是偏偏喜欢女子喜爱的大红衣衫,这些也都是从下人们口中听说的,可是今日。 小春眼神有些闪躲,不敢迎视龙御西的眸光。 “你下去吧!”唐曼一开口,小春顿时如蒙大赦一般逃似的躲了出去。 “装什么呢?难道这又是你欲擒故纵的招数?想死直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免费解脱。”龙御西鄙视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竟然敢看他?龙御西瞬间产生了兴趣。 她忍! 唐曼瞬间怒目相视,看着眼前男子欠扁的嘴脸,若是能打过她一定上前狠狠地抽他,不过一对比形势,唐曼瞬间决定要在心里狠狠地抽他,唐曼压着怒火,“你究竟是谁?” “你没听过我?”龙御西蹭的凑到唐曼面前一厘米处,大有你不记得我我就咬死你的架势,这女人装什么傻?以她低贱的身份能见到他一面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现在竟然给他装失忆。 “没有!”唐曼一扭头,这个龙家都是怪人,“我凭什么认识你?” “就凭我是龙御西,你的小叔。”龙御西一手抓着唐曼的手,痞子一样的笑着,“大哥多久没有满足你啦?啧啧,瞧这阴火升的啊!怪不得脾气大,不过要了你这种货色还真的得做好吐三天的准备啊!我可怜的大哥啊!” 啪。 一声脆响在静寂的屋中响起,龙御西歪着脸,古铜色的脸上面清楚地印着一个手掌印,微微泛红,龙御西一瞬间的阴冷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唐曼,“你这个女人竟敢打我?” 从来没有人敢打他,敢说他不是的人现在坟头草都已经长得很高了,这个女人竟敢打他。 “就是打你了怎么样?”唐曼有点后悔了自己的冲动,可是现在已经不容她低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唐曼猥琐的小眼光在龙御西身上逡巡,最后定格在下身部位,“你医术这么好有没有给自己治疗过只相当于正常男人三分之一的东西?金针菇似的还好意思说我?” 话一说完唐曼转身施施然的走了出去,一出屋子腿已经不可抑制的在发抖了,不过心底还是无比的出气,果然他一走出门,房间内传出阵阵愤怒砸东西的声音,唐曼偷笑,果然,古往今来没有男人能容忍女人笑话自己的老二,唐曼躲在了暗处听着砸东西的巨响不停地从自己的房中传来,到最后,嘴角已经抽动的僵硬了,这个男人干嘛砸她的财产,凭什么? 三分之一? 龙御西恶狠狠地一拳砸在牙床上,登时一个大洞出现在龙御西的面前,那个女人竟敢讽刺他的弟弟?还说什么三绑一,心中的怒火蹭蹭的上升,等她再露面的,非把她抓起来喂老虎不可! 砸完了屋里一切可砸的东西,龙御西一阵风似的飘出了院子,片刻后鬼魅般的踹开了龙御东的书房门,大喊大叫,“你就不能管好你的女人?你瞅瞅你什么眼光啊看上那等货色?被恶心的性无能以后别找我!” 站在龙御东后面的李纤儿顿时面色发白,瑟瑟发抖的不敢看向龙御西,这个煞星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先回房休息吧!”察觉到纤儿害怕的神情,龙御东安慰的拍拍纤儿的手温和道。 “嗯。”纤儿飞快的带着丫鬟婆子们走出门,也不虚弱了,比正常人还快上三分。 “你要是不会挑女人,我免费给你送来几个,一个比一个丑,也不怕出门吓坏了别人。”龙御西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进去。 “那是爹娘的眼光!”龙御东淡淡的看了一眼龙御西,意有所指的道,低下头继续批改公文。 “给我一千两黄金,我帮你料理得干干净净。”龙御西的脸瞬间发烫,刚刚的一巴掌是他一辈子的耻辱,竟然被比猪还丑的东西给打了,把那女人喂他的小五,保证小五吃得干干净净,不剩一块骨头。 小五是他养的老虎。 “她是爹娘选的龙家主母。”龙御东眯起眼睛,意思是她是动不得的人。 “五百两。”龙御西一咬牙,反正也是要杀那女人,为什么不坑点银子花? “不许动她。”龙御东一抬头清楚地看到龙御西眼中阴冷的杀意,身子一僵,声音中警告意味颇浓,知道弟弟是动了杀意,那个女人究竟是做了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安分。 “凭什么不许?我就动你又能怎么样?”龙御西瞬间不舒服了,不就是一个比猪还丑的女人吗?况且还是打他的女人,难道自己就白白的受罪吗?做梦!“她竟敢打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我不愿意裸奔。”龙御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龙御东打断。 龙御西气不过的蹭的窜出去,他偏偏要杀又怎么样,龙御东一闪身拦住龙御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冰冷的没有一丝气息的样子他心里就很堵得慌,岚已经动了杀意,若是不用强大的实力压倒他,恐怕唐曼真的就没命了,江湖人都知道不死阎王的武功天下第一,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犹在岚之上。 片刻之后,龙御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难看的跌坐在地上,不平的瞪着依旧站在他的面前仿佛没有动过的龙御东,上天已经生出一个优秀的他了,为什么还要有这个人的存在?看着龙御东清冷的目光,飞扬的剑眉之下是漆黑的化不开的墨,垂头丧气的低头,“给你个面子,不杀她就是了。” 他只是说不杀她,可是没有说不动她,龙御西脸色难看。 龙御西的话音刚落,龙御东转回身走进书房,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聚锦居。 唐曼私下瞅瞅,见那个男人果真是不见踪影之后才敢小步的走出来,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难道龙家是专出变态的地方?这个龙御西竟然比她的便宜相公还可怕,刚刚真的有一瞬间自己都要忍不住低头认错了,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呼呼! “夫人。”小春探头探脑的从一旁的院落中走了出来,见到唐曼急忙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二堡主是不是已经走了?真的吓死我啦!” 人人都知道龙家的二堡主比堡主可怕多了,虽然俊美异常,但是谈笑之间就能杀人,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杀谁,喜怒无形,着实吓人啊! “你这个没有义气的东西,逃得比谁都快!”唐曼凤眼一瞪,作势要打的样子,刚刚她已经怕到骨子里打颤的地步了,可是这丫头逃得比谁都快,唐曼装模作样的吓唬她,“他说了一会儿还回来找你呢!” “啊?”小春顿时吓得面色惨白,牙齿不停地打颤,颤抖的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夫人,我想起来、来了,我去整、整理东西去。” “算了,吓唬你呢!”唐曼扑哧一笑,那个龙御西究竟是什么人呢?竟然吓得小春这个样子,找个时间得好好问问去,唐曼伸出手指点点小春的脑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小春连忙摇头,一副惶恐的样子,忽然想起后院刘婆婆交代的事情,开口道,“夫人,您刚刚回到院子中,要不要见见新的丫鬟嬷嬷?她们可是早就等着拜见您了呢!” 聚锦居的丫鬟嬷嬷早就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些人了,管事的已经重新领来一批人,可是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样,毕竟夫人不是很得宠,虽然有了小少爷,可是那些欺软怕硬的依然存在,想了想,小春偷偷地扯扯唐曼的衣衫,“夫人,您一会儿一定要厉害点,千万别让把您欺负了去,毕竟。” “我明白,你去办吧!”唐曼点点头,转身走进房中。 看着小金钱睡的正香,唐曼悄悄地为金钱盖上了小被子,然后坐在一旁的牙床上,静静地等着小春等人的到来。 不一会儿,小春领着几个丫鬟摸样的人鱼贯而入,为首的嬷嬷四十岁上下,褐色的缎面衣衫,梳着传统的服饰,面容极其严肃,看起来一板一眼的样子,身后的几个丫鬟清一色的水绿色衣衫,长长的墨色发丝编成大辫在胸前,看起来婀娜多姿,走到唐曼面前,齐齐的行礼,“见过夫人。” 唐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几人,几人衣着光鲜亮丽,虽然面上没有什么不甘不愿的样子,却也没什么尊敬,一板一眼的行礼,甚至没有看向自己一眼,唐曼轻轻皱了皱眉头,示意小春到自己的身侧,没有说让几人起来的话,眼神不停地在几人身上逡巡,似乎想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毕竟生产那日的危险至今触目惊心,这个院中想要害她害宝宝的依旧是大有人在,她不可不想冒一丝失去宝宝的危险。 片刻过去了,下面屈身的几人还是没有听到让她们起来的声音,心中稍稍有些忐忑不安,身形了有一些晃动,几人虽然没有见过夫人,可是在大院中也是打滚过来的,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这位传说中嚣张跋扈的夫人是在给自己几人下马威呢!眼神不禁求救似的望向了小春,期待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能给自己几人说上几句话。 “夫人,这位就是管事的新调过来的刘嬷嬷,和几位姐姐。”小春接收到几人的眼光,小心翼翼的看了夫人一眼,期期艾艾的开口了,一面有为几人解围的意思,毕竟以后要在一个院子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面也是向唐曼道清楚了几人的来历。 “嗯,都起来吧!”唐曼终于开口,大户人家的丫鬟傲气也是多的,可是若是傲气在主子头上,这种丫鬟婆子可就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谢夫人——”几人松了一口气一般,大声谢道,一边感激的看向小春,这才抬头仔细的看向新夫人。 弯弯的眉毛,一双晶亮凤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嘴角紧紧地抿着似笑非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一身白色的衣衫尽显雅致淡然,歪歪斜斜的坐在牙床上,旁边一个可爱的宝宝憨然的睡的正香,几人心中了然,这位可能就是新出生的小少爷了,虽然从前听说夫人品性并不好,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毕竟堡主能开口让夫人回到院子来,也就是说明了夫人和小少爷在堡主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得罪不得啊! 几人心中瞬间有了计较,低眉顺目的站到一旁,神情比之前更加谦恭。 “刘嬷嬷可是堡中的老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在府中?”唐曼试探性的问道,当医生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就是见过的人多,当然唐曼已经明显的看出来几人神态与之前的变化,但是事关乎自己和宝宝的安全,她绝对不能马虎。 “回夫人的话。”刘嬷嬷上前一步,行了一礼,以她的聪明岂会不明白夫人的意思,刘嬷嬷恭敬地答道,“奴婢是龙家的家奴,除了奴婢之外,奴婢的相公是花园的花匠,还有一女,是厨房的三等丫鬟。” “这样啊。”唐曼拉长声音,家奴虽然比外面的可靠,但是难免已经被人收买,想了想,唐曼开口,“以后一切还是要仰仗刘嬷嬷了,让你的相公和女儿也住进聚锦居吧!反正人多也是很热闹的。” 只要她的家人都在这里,晾她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去! “谢夫人。”刘嬷嬷低头恭敬的回道,转身让开几步,指着身后的四个丫鬟一一向唐曼介绍道,“夫人,这几个丫鬟从今往后就跟在夫人身边了,还不上前见礼?” 刘嬷嬷眼睛一转,立马知道了唐曼话中隐含的不信任的意思,让她的家人住进来只不过是为了彻底的将她掌握在手中而已,她身为下人自然是不能说什么,不过这个夫人和下人们之间传的嚣张跋扈似乎是有些出入,也许是个厉害的。 “奴婢,春花、秋月、夏至、冬情见过夫人。”几人一同向唐曼行礼。 “都起来吧!”唐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接下来紧接着盘问了这几个人的家中情况,看着几人一一作答,唐曼心中已经有数了,她得挑选两个贴身的大丫鬟,负责自己和孩子的生活起居,若是有了什么坏心思恐怕防不胜防啊! 唐曼一双晶亮的凤眼不停地在几人身上逡巡着,要说自己出了贪财之外相人之术也是研究了很多的,识人方面不敢说一等一,但也是十拿九稳,眼前的四个丫鬟,这个叫春花的丫鬟不时的偷偷的看向自己,眼中的讨好之色显而易见,要是身边没有刘嬷嬷怕是要自告奋勇的上前了,但是此人毛发厚重且嘴唇很薄,必定是个心胸狭窄又多嘴之人,不能留。 秋月倒是一脸老实忠厚的样子,只是与春花相反,嘴唇很厚,应该是不善辞令之人,也是不适合大丫鬟的人选的。 至于夏至冬情是一对姐妹花,容貌上已有七八分相似之处,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的,应该是重情之人,已是让唐曼眼前一亮,这对姐妹倒是个不错的,进退有度,回答问题时不卑不亢,心中有了思量。 “夫人,您看。”刘嬷嬷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嗯。”唐曼微微一笑,“春花负责院外的打扫清洁情况,按三等丫鬟的月银发吧;秋月负责厨房,事务繁重,也是按三等月银发,夏至和冬情暂时现在我屋子里伺候着,按二等丫鬟的月银发,都好好坐着,我是不会亏待大家的,就这样定了,你们谁还有疑问?” “是,夫人。”刘嬷嬷稍稍侧目,没有想到夫人竟也有一双慧眼,识人有度,竟是分毫不差。 夏至和冬情则是一脸欣喜,没有想到自己姐妹竟然会被夫人相中留在身边,这是何等的荣幸啊?至于秋月依旧是一脸木讷的样子,看不出悲喜,本来她就是厨房里的粗使丫鬟,现在负责管理厨房正是驾轻就熟,没有什么不乐意的。 “好了,没什么疑问就这么定了。”唐曼有些疲惫,回头看了一眼小金钱,依旧睡的香甜,心中一暖,一股天性的母爱由心中升起。 “等等,夫人,奴婢有疑问。”春花迟疑了半响,一咬牙出声阻止,愤愤的指着秋月、夏至、冬情三人,“奴婢自认为长相女红样样不落后,为什么她们能留在屋中,我却被冷落在一旁?奴婢心中不服气。” 春花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模样长相,就算不是屋中的大丫鬟,二丫鬟的位置也非她莫属,可是现在就连老实木讷的像木头一般的秋月都是二丫鬟,自己却被分出去打扫院子,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就等于变相的流放?是不信任自己? 凭什么? 刘嬷嬷眉头一皱,原本就对春花不是很喜欢,过于世故,使得她的一举一动都带有讨好的意味,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不知轻重,张口就质问夫人该如何如何,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谨守的本分,但是刘嬷嬷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夫人在此,就算是要教训也轮不到她,这就是刘嬷嬷聪明的地方。 “放肆。”小春立马大声呵斥,什么东西敢在夫人面前大呼小叫的,不知身份,小春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夫人做的决定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三等丫鬟置喙了?” 唐曼没有做声,默许了小春的呵斥,看着春花心中顿时不乐意了。 “奴婢只是心中存有疑问,并没有不尊重夫人的意思,还请夫人原谅。”春花眼睛一转岂会不明白刘嬷嬷的不满意,小春的冷意还有夫人的微词,当即软下态度讨好的笑笑,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和夫人起冲突对自己没有一丝好处。 “你若是表现的好,本夫人自然会看在眼中,把你提拔回来,她们几人也并非是永远不变的,若是有错,本夫人自然是严惩不贷。”唐曼直视春花,定定的说道,把春花的暗自窃喜看在眼中,才吩咐道,“我累了,都下去做事吧!” “是。”几人齐声应道,悄悄的退了出去。 唐曼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瞬间没有形象的趴在床上,丫的,都说豪门是非多,现在的龙家就是无边的苦海,累死她了,什么时候能恢复到从前那种悠闲地生活呢? 第一六九章 第一六九章 兰轩阁。 傲龙堡的一隅,也是龙家二堡主的院子,在傲龙堡的西北方向,也是龙家的神秘禁地,没有任何人看守,冷清的近乎荒凉,据说是除了堡主没有敢擅自进入,曾经有人不小心进去过,结果神志不清的出来了,只是整天说什么老虎吃人,蛇群之类的,不过那次之后再无人敢入。 大团大团的曼陀罗花迎着微风现实的舒展着自己的叶落花瓣,门前大片大片不知名的毒花药草遍布,与龙家的假山怪立、水秀山明不同,这里时时刻刻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啪。”一声恐怖的怪响在院中响起,两只四五米长的斑斓大虎服服帖帖的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家主人好久不曾有的怒火了,一旁一条毒蛇惶恐的绕着院中大红的身影爬过,努力的将身子盘起来,尽量的当自己是隐形的。 “妈的,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让小五吃了你。”大红的身影一边叫骂一边忿恨的挥动着手中锋利的小刀,比划着怎么样能在蛇的身上刻一个五彩的花纹,“挥刀砍死你” 生平第一次有人敢甩他耳光,不可饶恕。 长得能下地狱一般的难看还敢在他的面前晃动,死了再死! 龙御西的抽风,唐曼是一点都不知道,换句话说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认为和自己有一毛钱的关系,就算他抽风抽死了唐曼也只会认为报应终于来了,哪有时间去理他的死活,问过了小春那个龙御西以往的丰功伟绩,唐曼只觉得这种神经病还是少接触为妙,吓人的神经病! 蓦地。 唐曼眼睛一扫,瞥见远远走进门的那抹身影,晶亮的凤眼明显瑟缩了一下,瞬间扯起被子蒙在头上装死,她睡着了,她睡着了谁也叫不醒她,自己这个主子当得憋屈啊,想到这里,唐曼简直是两眼泪汪汪,一时不查竟被那恶奴欺负了去,再难翻身。 脚步声越来近了,唐曼简直想当自己是死的,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内心小小的渴求,小春恶魔似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夫人,你别装睡了,奴婢知道您没有睡,还是起来把这碗鱼汤喝了吧!” 唐曼一动不动,装死事业进行中,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直接当了娘已经很委屈了,为什么还来折磨她?美其名曰为了她的身体好,那些东西难吃的程度都难以形容,不吃不吃、就是不吃! “夫人,小春知道您受委屈了,是小春没有本事,不能为小少爷找一个奶娘,也不懂得照顾您的身体,都是小春有愧夫人的嘱托,没有照顾好小少爷。”小春丝毫没有意外唐曼的不合作,直接端着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开了,声音不大,却声声敲进唐曼的耳朵,句句震进唐曼的心房。 听不见。 唐曼努力地瑟缩成一团,抗拒着小春的魔音穿脑,那种油腻腻的汤啊肉啊之类的简直是要打击她的心、外带着摧残她的胃,这次坚决不能妥协,一定要顶住! 对,顶住! 想她著名的女混混竟然混到这步田地,没有面子就没有面子吧,大女子能屈能伸,只要是不让她喝那种难喝的补汤,她宁愿没有面子。 “夫人,听小春的话,您就喝了吧!要不然奶水不足少爷会吃不饱的。”小春苦口婆心的劝道,从生产之后夫人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现在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拒绝喝对身体极其有益的药膳、补汤,要知道这些对从前的她们来说是多么珍贵啊! 瞎说!唐曼忍不住心里唾道,她的奶水足着呢,小金钱都吃不完,不喝那东西她一样喂宝宝,她可是有原则的女人,说不喝就不喝。 “怎么回事?”龙御东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种情况,丫鬟端着一碗汤苦口婆心的劝着,唐曼竟然蒙着被子不为所动,忍不住出声询问。 虽然已经郑重的警告过岚让他不能胡来,知道有了岚的保证,她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聚锦居的门外了。 “堡主。”小春回头一见是龙御东,如遇到救星一般,急急的说道,“夫人她不愿意喝补汤,您看。” 任性。 龙御东眉心一皱,声音冷淡的没有一丝温度,“喝了这碗汤给你十两银子。” “我喝。”唐曼蹭的从床上蹿起来,从小春手上结果碗咕咚咕咚豪迈的喝完了,有钱不赚那是傻子。 小春顿时傻眼了,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知道她家夫人自从生下小少爷之后变得贪财,可是如此这般,为了十两银子。 她还真的没有见过,不过好在堡主似乎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迹象,小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龙御东,然后体贴的福了一福,悄悄退了下去。 唐曼没有管那么说,把汤喝了精光,手瞬间伸到龙御东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双晶亮的凤眼冷飕飕的盯着龙御东,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间抽风的来到她的屋子,但是看在他好歹答应给她十两银子的份上,唐曼瞬间决定不和他计较,不和钱过不去是她的至理名言。 龙御东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阵静默,唐曼没有开口的意图,只是一双眼睛冷飕飕的盯着龙御东,龙御东则是纳闷不已,长了这么大,从来都是天骄之子的他那里遇到过这种待遇?毕竟如此直白的伸手问龙家当家的要钱的人这么多年了估计也就出了唐曼这么一个,龙御东不明白也是应该的,他也不是多话的人,她不说,他也不问,可是心中隐隐有些火大。 他还没有指责她任性妄为,粗鲁没有规矩呢,这个唐曼竟敢给自己摆脸色看,他百忙之中过来探望她竟然没有一点欣喜的表情。 静默。 唐曼心中瞬间不乐意了,什么人啊?就知道在她的身上省出那么几两银子,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了给她十两银子的,转眼之间红口白牙就当没有那么回事的,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啊,再说了,唐曼从来不认为自己对待金钱的时候淡定过,不过唐曼眼睛一转,一条计策涌上心头。 于是。 唐曼慢吞吞的低头,脸颊慢吞吞生出一抹红晕,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起,遮住了晶亮的凤眼,慢吞吞地开口,“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虽然这男人长得秀色可餐,但是这活也是有一定难度滴,也不算吃亏,唐曼心中自我安慰道。 龙御东的嘴角不经意间稍稍弯了弯,瞬间觉得这个唐曼现在看起来还挺顺眼的,虽然没有纤儿那般温柔娇弱,可是毕竟也是他嫡子的娘亲,刚刚产子身体不适是一定的,使点小性子,耍点小脾气也是正常范围之内合情合理的,自己多来关心关心就是了,龙御东看了一眼唐曼嫣红的唇瓣,特意多瞄了两眼。 “我饿了。”唐曼忽然之间摸着肚子,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扬声喊小春让她送过来一碗猪肝粥。 龙御东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前,刻意靠近了唐曼,她不能起身,可是这个距离和高度吻他有点难度,想了想龙御东不着痕迹的弯了弯腰,把自己白皙的面颊装作不经意的展现在唐曼的眼前。 “你有点挡光,让开点。”唐曼推了推龙御东,示意他让开点,给熟睡的小金钱重新掖好被角,熟练地看他有没有尿床之类的,忙了一番之后唐曼惊诧的发现,她的便宜相公竟然还在,有点诧异,“你咋还没走?” “你有点挡光,让开点--”唐曼推了推龙御东,示意他让开点,给熟睡的小金钱重新掖好被角,熟练地看他有没有尿床之类的,忙了一番之后唐曼惊诧的发现,她的便宜相公竟然还在,有点诧异,“你咋还没走?” “你现在已经身为娘亲了,将来是孩子学习的榜样!”龙御东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死死地盯着唐曼嫣红的嘴唇,声音似乎有点咬牙切齿。 “不用你说我也明白啊!”唐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这还用他说,自己的娃一定要教好。 “做人要诚实守信。”龙御东声音平淡,继续盯着唐曼张张合合的嘴唇,可以想象得到那滋味有多么美好,话一出口,龙御东瞬间有一阵恼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期待她亲自己吗?他爱的人是纤儿,何必到这个嚣张刻薄的女人眼前来自取其辱? 唐曼看着龙御东脸上的薄怒,心中偷笑,还要做出一副茫然的状态,揣着明白装糊涂呗,谁不会啊?谁让他答应给她十两银子还不算话了? “他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还不用你那张猪嘴拱他的脸?”一张大脸瞬间出现在唐曼面前,龙御西手中拿着一根黄瓜嚼的咔咔作响,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好戏了,大哥那一年到头都是冰川的脸上竟然还有别的表情,龙御西不信邪的再次打量了一下唐曼,弯弯的眉毛,风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没什么特别的气质,举止粗俗,言行不端,贪财一看就是小家子气,这样的女人都不用挑,随手一抓就能抓个十几二十个的,那有什么魅力可言哪? 龙御东冷冷一哼,转身便大步走了出去,心中有被揭穿的尴尬,也不想去看唐曼那张脸上是否会有着得意还是什么表情,龙御东不停地默念着,那女人如何,与自己无关。 吓得唐曼一颤,顺着视线向上看,竟然是不知道何时倒挂在房梁上的龙御西,心中顿时不乐意了,瞬间怒目相视,竟然又是这个神经病,唐曼心中还记得的现代心理调适法瞬间全都用上了,告诉自己不生气,也不和小人一般见识,可是这厮话一出口就能气死人。 “完了,能把男人吓跑得说明你那猪嘴是多么有杀伤力啊?”龙御西好以整暇的从房梁上下来,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自动忽视了唐曼欲杀之而后快的眼光,他不能杀她,可是也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个女人,看着唐曼恼怒的脸,龙御西瞬间决定从今以后要天天来恶心死她。 “你。”唐曼气结,是她不想亲好不好? “我什么我?”龙御西鄙夷的看了唐曼一眼,嘲讽对哦,“你还没照镜子呢吧!肥的跟猪似的,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龙御西瞬间窜到唐曼面前,一张俊脸顿时放大,不怀好意的邪笑道,“我就想练习练习什么时候看见你不吐,我的忍耐功力就大成了。” “我承认我稍微丰满点儿,但是我起码也是正常的女人。”唐曼不乐意了,瞬间想把面前的这张大脸挠开花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人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只会让这男人比那本加利而已,唐曼低下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声音低低的带着点点温柔,龙御西一阵恶寒,这女人脑子烧坏了吗?发出这么恶心人的声音,下一刻,唐曼瞬间抬头、靠近龙御西狂吼,“我就是再不好也比你这个三绑一的男人强。” 声音尖利传遍了整个聚锦居,眼神鄙夷的顺着男人的下身瞄去,还带着丝丝同情,丝毫没有看到龙御西一瞬间黑透的脸,就算看到了也当没看到处理,继续振振有词的说道,“术业有专攻,虽然小叔你医术一绝,但是相信你也是对自己自身的情况无能为力了,要不让找大夫试试医治可好?保证让您花最少的钱给你最大的福音,重振男人雄风。” “住口。”龙御西大喝一声,看到唐曼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的老二,瞬间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已经黑透的脸变得更黑,这个女人有气死他的本事。 “我说的是事实。”唐曼双手一摊,无辜的说道,看着龙御西一脸菜色,安慰道,“我知道小叔你心中藏了不少苦闷,但是嫂子也不忍心你痛苦难当.....” “无耻淫妇!”龙御西恨得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外漏,恨不得立马将这个女人喂他家的小五,偏偏却是动不得她,恨恨的咬咬牙,蹭的消失了,看一眼这个女人得少活十年。 “夫人。”小春有些诧异的进门,小心翼翼的求证道,“刚刚离去的可是二堡主?” 除了二堡主小春想不出龙家还有谁嗜好那种大红色的衣袍,可是若是二堡主的话,从夫人屋子里离开的,且怒气冲冲。 小春登时一脸惊恐的捂着嘴。 “嗯。”唐曼偷笑,她当然知道了以龙御西的武功掐死她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刚刚一不小心挑衅了他也只能怪自己过于冲动了,可是,她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 “天啊!”小春顿时满眼崇拜,二堡主发飙离去,夫人却毫发无伤,实在太令人敬佩了,嗯,小春暗暗点头,现在的夫人除了有时任性点,还是很有本事的,不但堡主来探望,就连二堡主也得她家夫人面子。 “崇拜吧?”唐曼屡着杆子就蹭蹭的往上爬,讨好地笑道,“小春,那喝汤的事儿。” 说什么也得把这个酷刑给解除掉,不然那些补汤能逼疯她。 “夫人。”小春瞬间回过神来,神神秘秘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绣袋,交到唐曼手中,“堡主吩咐了,您喝一碗汤就有十两银子,这是您刚刚得的。” “一会儿再端一碗汤来。”唐曼眼睛瞬间亮了,商机啊! 傍晚,天边五彩的云如一件美丽的彩衣,丝丝缕缕的霞光照进屋中,却冲不散屋中的低气压,啪的又是一声瓷器咋碎的声音,落霞苑里面的丫鬟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看向一脸阴沉的二姨娘。 “堡主什么时候能到?”李纤儿此刻怒气冲冲的坐在锦榻上,淡扫的峨眉紧紧地蹙起,嘴角紧紧地抿着,云袖下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而不自觉,柔美的五官有一些扭曲,胸膛气的低低的起伏着。 “夫人,已经派人打探过了,那边的小主子正发着烧,所以。”杏儿递上一杯热茶,神情有些无奈,“您身子不好,先用膳吧,堡主恐怕一时半刻也回不来,还是别等了!” 又是病了! 李纤儿狠狠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眉眼间阴晴不定,又是这个女人,她竟然低估了唐曼那个女人,时时刻刻的借着孩子争宠。 杏儿很有眼色的屏退了屋中的丫鬟婆子们,将门关好,才走到李纤儿面前,“夫人,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儿啊!堡主虽然面色冷硬,可是终究是个心软的,长久下来,恐怕。” 从一开始跟在夫人身边开始,杏儿就已经知道她和夫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只有夫人过得好,自己才能有身份有面子,在龙家才能抬起来头,所以她积极为夫人出谋划策,可是现在杏儿有些担心,堡主最近几天没有来夫人这里过夜了,就算是来了也是坐一会儿就急匆匆的走了,反而是去那边的时候更多了,大院子里是主人的天下、更是奴才们的天下,堡主一点点的变化已经让很多人开始观望了,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丫鬟婆子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如从前恭敬了,让杏儿有几分气恼。 “我知道,可是还能怎么办呢?”李纤儿眼睛气的泛红,又恨得咬牙切齿,“现在那个女人总是借着孩子接近堡主,我能怎么办?” 那个女人和野种都是命大得很,当初竟然没有弄死她,现在后患无穷啊,那个女人生完孩子之后竟然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堡主已经好几天没有在这里过夜了,虽然也没有在那个女人那里,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这还不好办?”杏儿伸手对着脖子比量了一下,眼睛中顿时滑过一丝阴狠,她们这些人中有哪个的手是干净的?为了夫人以后的地位,铤而走险也在所不惜。 “这。”李纤儿有些迟疑,“我怀疑上次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我害怕。” “这个夫人不用担心,杏儿已经为您处理好了,就算她再怀疑恐怕也找不到证据。”杏儿得意的一笑,手对着脖子做了一个动作,当初那个没有用的东西,竟然还妄想拿钱,被她施了一计给弄死了,杏儿安慰道,“您怕什么,从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您还没有信心比得过那个女人吗?” “当然。”纤儿想了想,点点头,眸中顿时一阵阴狠的光芒滑过,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拿什么和她斗,沉吟了片刻,李纤儿面色一喜,悄悄对着杏儿的耳朵道,“你去城中的聚宝楼一趟。。。。。。。”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这些日子对于唐曼来说实在是既幸福又痛苦,幸福的是时时刻刻有名目拿银子,自己的小金库已经慢慢的鼓起来了,痛苦和银子比起来大可以忽略不计啦,摸摸怀中的荷包,唐曼瞬间觉得阴沉了一个月的阳光也终于明媚起来了,花儿越开越红,就连怀中的小家伙也越来越英俊了。 唐曼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金钱,小小的眉毛如泼墨一般已经显出几分英气了,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嫣红的小嘴儿再看见她的时候总是露出无齿的笑容,尽显婴儿的无邪和天真,带着淡淡的奶香,十分的爱干净,除了方便的时候,其他时候连哭都不会哭一声,例如现在,小家伙在她的胸前拱来拱去,急得额前渗出密密的汗珠儿,不时的对着自己啊啊几声。 唐曼接到自家小领导的最高指示,带着一个月以来不知道的多少声叹息,认命的掀开衣衫,把自家自产自销的粮仓送到小金钱嘴边,当起了--奶妈。 “夫人?小少爷睡了没有呢?”小春小心的掀开门帘,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的大嗓门吓到小少爷,听从前向府的老嬷嬷们讲,新出生的婴儿最害怕受惊吓了呢! “正在吃奶呢,估计一会儿就睡了。”唐曼喜孜孜的调整好小家伙的姿势,真是越看越可爱,一边回头答道,手指忍不住点点小家伙白白嫩嫩的脸颊,“小金钱多吃点啊,快亏长大,长大以后帮娘亲多多的赚银子,哈哈!” “夫人--”小春看到唐曼眉飞色舞,嘴角忍不住一抽,就算这一个月以来已经有点熟悉了自家夫人时不时的疯言疯语,也忍不住反驳,“小少爷才刚刚满月而已,您想到哪里去啦?” 一切要从娃娃抓起,唐曼眼睛一瞪正要反驳,就见冬情匆匆走了进来,福了一福,“夫人,纤儿夫人来了。” “妹妹给姐姐请安了。”冬情话音刚落,一声柔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纤儿摇曳着步子款款走了进来,一袭水蓝色的透纱装显得沉静柔美,眼角眉间浅浅含笑,“妹妹身子不适,才来给姐姐请安还望姐姐见谅啊。” 李纤儿柔柔的说道,低下头长长地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哪里,妹妹快坐。”唐曼一阵嫌恶,实在是懒得理她,可是人家上门又不好直接给人家打出去不是?所幸也就皮笑肉不笑的道。 “哟,好可爱的哥儿。”李纤儿一声惊呼,凑到唐曼跟前,嘴角含笑,“一月不见,哥儿已经出落的这么可爱了,比上次妹妹见到的样子可出息多了呢!” “小孩子嘛,一天一个样子呢!”李纤儿上前的时候唐曼瞬间警戒的抱紧怀中的小金钱,看她没有什么动作才稍稍放松,当娘亲的都喜欢别人称赞自己的娃,唐曼自然也不例外,晶亮的凤眼中闪过一抹骄傲的光芒,笑着答道,心中却暗暗对李纤儿防备起来。 “姐姐,还别说,妹妹真是越看越喜欢这娃,这娃是和妹妹有缘呢!”李纤儿掩口轻笑,看着小金钱,从袖中拿出一条金链子,坠子上刻着一头憨厚可爱的小金猪,轻轻放在小金钱身上,手指不经意间在坠子上一动,眼角的笑意越发灿烂,“今儿是哥儿满月的日子,妹妹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这个。”唐曼有一瞬间的迟疑,笑容有些勉强,推辞道,“小孩子哪里配得上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让妹妹如此破费呢?这样实在不好。” 说完就要把小金猪链子塞到李纤儿的手中,把到手的金子往外推让唐曼实在是心疼肉也疼,可是天知道这个女人会使什么幺蛾子,若是小金钱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岂不是得不偿失?想到这里,唐曼的拒绝越发的坚决,另外一方面她也实在不想与这个女人有什么牵扯。 “怎么会不好?姐姐难道是嫌弃妹妹的礼物轻薄?”李纤儿言辞越发恳切,委屈的瞥了一眼唐曼,“再说了,我怎么说也是哥儿的庶母,还请姐姐千万不要推辞才是,要是再推辞就是看不起妹妹了。” 李纤儿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绪,心中暗暗窃喜,这个女人如今倒是越发的小家子气了,不过倒是成全了她,就不怕这个女人不上当。 “好吧。”唐曼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还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心想着一会儿等李纤儿走了立马就拿下来,“谢谢妹妹了。” “姐姐客气了。”李纤儿温婉的一笑,眸中快速滑过一抹光芒,“听闻姐姐的身子不是太好,带孩子可是个辛苦活,若是姐姐的身子吃不消,妹妹可帮忙照看哥儿的,妹妹也想提前学习一下带孩子,毕竟。” 李纤儿白皙的面容之上浮上一抹红晕,低下头,“卿说妹妹很快也会有孩子的。” 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啊! 唐曼脑中瞬间闪过几个大字,瞬间瞥了一眼李纤儿,心里没什么反应,和她说这些做什么,有没有孩子和她有没有关系,反正她儿子可是龙家的长子嫡孙,她生了也是个庶子,再不客气点说就是个打酱油的,生多少都比不上她的小金钱,不过这女人还真敢想,不知道是不是脑残,好好的鸡谁会交到黄鼠狼手中?不对,是孩子。 “妹妹真会说笑。”唐曼瞥了一眼李纤儿,顺便抱紧怀中的小金钱,瞬间不乐意了,“就算我的身子不好还有丫鬟嬷嬷们呢,还是不劳妹妹费心。” 看了李纤儿一眼,明白不?有奴才们看着呢,用不着你。 “那是妹妹鲁莽了。”李纤儿浅浅一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唐曼怀中的小金钱,眼中闪过一抹光芒,“那妹妹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探望姐姐。” “慢走不送。”唐曼连客气都懒得客气一下,直接送客。 李纤儿好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唐曼态度的不对劲,含笑带着一众丫鬟婆子离开了,唐曼也没有在意的直接将宝宝脖子上的链子拿下来丢在一旁,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女人。 “咦?”夫人您看,少爷怎么忽然高烧起来了?”晚上正在给小金钱换尿布的小春蓦地一声惊呼,口气突然间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小春惊惶无措的摸了摸已经烧得满脸通红的小金钱,失声大叫,“夫人,您快来,快来看少爷是怎么了?” 唐曼慌忙扔掉手中的东西跑了过来,伸手在小金钱额头上一摸,顿时吓得浑身冷汗,高烧啊,再看小金钱双眼紧闭,平日可爱的脸蛋已经通红,脑中急速的思索着如何退烧,一边转头对小春还有闻讯而来的夏至冬情喊道,“小春快去请大夫来,夏至你去请堡主过来就说小少爷发烧了,冬情你去酒窖里拿来一坛烈酒,快去。” “是。”几人慌不择路的跑着离去了。 “宝宝,快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唐曼声音颤抖,心疼的把小金钱抱入怀中,这一个月以来她早已将小金钱当成自家的娃疼。潜意识中早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母亲,可是白天还好好的儿子,忽然间高烧不退,这才满一个月的孩子,怎么能经得起这等折腾?再说,若是诊治的不及时,孩子很有可能烧出病来。 可惜,小金钱已经发烧的没有意识了,根本就听不见唐曼的呼唤,唐曼一边着急的等着大夫过来,一边快速地跑出去打回来一盆冰水,拧了个冰帕子小心翼翼的给小金钱擦拭着,希望能降低一点点温度。 “怎么回事?”龙御东听到夏至传来的消息,直接用轻功飞过来了,急匆匆地问道,看着自己儿子烧的通红的小脸,瞬间心疼的抱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白天还好好的呢!晚上忽然间就发烧了。”唐曼焦急的道,“大夫什么时候过来?” “还得等一会吧!”龙御东瞥见唐曼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我已经发了信号弹给岚,有他在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可是。 龙御东心中没有一刻如此希望弟弟的出现,可是岚一向是神出鬼没的,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在府中了,还在不在京城还是两回事。 “夫人,大夫请来了。”小春刚跑进院子就是一阵大喊,带着一个蓝衫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小跑进来。 蓝衫的中年男子进门来不及向两人点头,就被唐曼匆匆的拉了过来,“大夫,快过来看看我的儿子,他忽然之间就发起了高烧。” “嗯。”蓝衫男子点了点头,仔细地为小金钱检查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夫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竟然有些惊恐,想了想又重新检查了一遍。 唐曼的心也随着七上八下的,紧张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晶亮的凤眼不舍得看着小金钱,一边观察着大夫的脸色,龙御东忍不住上前轻轻握住唐曼的手,用眼神示意,“别急,孩子会没有事的。” “堡主、夫人。”大夫对着龙御东拱了拱手,一脸沉重,“若老夫没有看错的话,小公子不是平常的感染风寒,应该是、天、花。” 一字一句缓慢却如千斤的字句敲进了屋中众人的心中,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发烧失去意识的小金钱。 竟然是天花! 小春惊恐的瞪大眼睛,泪花在眼圈滚动着,强忍着不掉落下来,从小在贫苦人家长大的孩子有谁没有听过天花,那可是要人命的病啊,弄不好还会传染别人的,就算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得上了也是避免不了夭折的,小春几乎不敢看向自己夫人的方向,夫人怎么会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有了个指望,现在。 夫人、她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啊! “你再说一遍。”龙御东高大的身子震了震,冲上去狠狠地揪住了大夫的衣领,恨不得杀了他,飞扬剑眉之下的黑眸中闪着要吃人一般的光芒,吓得大夫瑟瑟发抖,“你这个庸医,竟敢胡言乱语,妖言惑众,给我滚。” 声音嘶哑仿佛是要发狂的野兽,龙御东抑制着几乎颤抖的身子,转过身,面颊红彤彤的失去意识的小人儿映入眼帘,龙御东心中抽痛,这是他的儿子啊!虽然不在他的预期之中,可是这些日子真真切切的照顾着,这个小人儿已经成为他心中最最柔软的一部分,说是心头肉也不为过,难道就这么去了吗? 不。 龙御东几乎不敢去看唐曼,粗糙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小金钱的脸蛋,心中不停的呼喊着,我的孩儿,你是在怪爹爹对你的忽视吗?所以要这么早的离开爹爹,不要,不要。 “堡主、夫人,听老夫一言吧!”大夫虽然吓得瑟瑟发抖,看着嫉妒可爱的小娃,也是非常不忍心的,但是出于医者的考量,还是劝道,“您还是尽快将小少爷隔离吧,不然若是传染扩散了,死的会使更多的人哪!” 这可是比瘟疫更可怕的病症啊,大夫说完就急匆匆的告辞头也不回的走了,脚步之快生怕走慢了似的。 唐曼呆呆的扑到床上,眼神呆滞,泪水不受控制的簌簌滑落,她的孩儿啊! “来人。”龙御东霍的起身,眼神沉痛,声音嘶哑,高大的身形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传令下去,谁也不准靠近聚锦居,聚锦居的任何人没有吩咐不准出入,还有,二堡主回来后马上请他过来。” “是。”小春等人无奈的退了下去,现在只能希望菩萨保佑,保佑小少爷能逃过一劫了,可是。 哎! 龙御东双拳紧紧攥起,青筋外漏,该死的岚,死去哪里了,龙御东心中徒然的浮出一股无力感,一拳狠狠的打在桌上,嘭的一声桐木精致的桌子已经化为一堆木屑,细碎的木屑已经扎进血肉之躯,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像岚一样和师傅学习艺术,现在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一点点受尽折磨的死去。 “曼曼。”龙御东颓然的走到唐曼身边,伸手扶住唐曼的肩膀,看着唐曼神情呆滞,眼中划过一抹怜惜,“你不要这个样子,要是你垮了谁来照顾孩子?” 唐曼无动于衷,依旧呆呆的坐在床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心中已经慌乱无措了,怎么办?怎么办? “曼曼。”龙御东实在是不忍再看到唐曼这样子,她这些日子改变了很多,比起从前的嚣张跋扈、阴狠毒辣,现在的她更让他心生怜惜,若不是她的改变,可能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这个儿子,龙御东眉宇间一阵黯然。 “哇。”小金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睛紧闭,浑身发烫,小小的身子不停的抽搐,细密的泪珠不停地从眼角滑落,额头上赫然已经出现了不少的暗红色丘疹了,在微弱的珠光的照耀下,红色的丘疹中竟似有在滑动似的。 第一七零章 第一七零章 唐曼瞬间惊醒,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泪水,冲上去将抱宝宝进怀中,不停地喃喃低语,似诱哄,似呢喃,“小金钱不哭,娘亲在这里,不哭啊,乖。” 直到小金钱哭声渐歇,唐曼将宝宝放在床上,脑中却越发清醒,一片名为天花传染的英语片段蓦地闪进唐曼的脑中,难懂的单词、生涩的片段,曾经恨之入骨如今却让唐曼欣喜如神祗一般,唐曼顿时欣喜若狂,闭上双眸,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慢慢回想那篇生涩的文章,可是越急竟然越想不起来,唐曼大喊一声,双手狠狠地扯开自己的发丝,用力敲着脑袋。 “曼曼,你怎么了?”龙御东大惊,急忙上前扶住唐曼的身体,阻止她再伤害自己,“快醒醒。” “滚开。”唐曼厉声大喝,那篇文章已经渐渐清晰了,双手乱舞,“快给我拿纸和笔来!” 龙御东不明所以的竟然被唐曼大力推开,看着她如此的伤害她自己,心中更是闷痛不已,但是别无他法,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将纸和笔送上来。 唐曼甚至不敢睁开双眼,生怕一睁眼睛那篇救命的文章就不见了,胡乱的抓过笔在纸上写出来: 天花 发病急,体温骤升至39至40c,有烦躁、头痛、咽痛、四肢酸痛、寒战、呕吐、便稀等症状,神志清楚,偶发性谵妄、惊厥及衰竭表现。 经2至4天皮疹出全。皮疹为离心性分布,头面部、四肢近端较多,驱干较少。最初为暗红色小丘斑,数小时后即有丘疹。经2至3天丘疹期,渐为水疱状即为痘疱,周围红晕。至5至8天疱疹灌浆,渐成脓疱,有痛感,周围红晕加深。 此时温度再度升高,称“化脓热”。 至10至14天,体温渐降,脓痂渐干缩,或破裂结痂,终成痂盖。再经2至4周,痂盖自然脱落,有痒感,并留下疱痕,称“麻点”。 对症治疗对高热或烦躁病人,给予退热及镇静剂,眼局部角膜溃疡应积极治疗。继发细菌感染或败血症时,加用抗生素及全身支持疗法。 局部治疗其原则是保持局部干净、清洁。减少痛感及痒感,防止抓伤,避免继发感染。 龙御东呆怔的看着唐曼写下来的字迹,这是什么东西?鬼画符一般根本就看不懂,但是见她的眉宇竟慢慢地舒展开来,心中不禁焦急起来,一边大喊着请大夫,一边想碰又不敢触碰她,生怕刺激到她,只能小心翼翼的靠近,轻声唤道,“曼曼,你怎么了?” 唐曼没有理他,直接睁开双眸,看着纸上慢慢的英文字母,咧开嘴,她的宝宝有救了,自己在古代过了一段猪一样的日子,竟然退化的忘记了穿越者的本能,傻傻的差点害了宝宝的性命。 蓦地。 唐曼眉头一皱,抗生素?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抗生素,她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好像是曼陀罗花也有一样的功效,唐曼瞬间开心起来,转过头用力的抓住龙御东的手,眼神晶亮,“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曼陀罗花?” “我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花啊?”龙御东的手被抓的生疼,有些茫然。 “就是那种红红的、大大的花瓣,开的极其艳丽,但是有毒的。”唐曼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面比手画脚的形容着。 “难道是红色妖姬?”龙御东蓦地想起御西的院外满满的不正是这种花吗?花期很长,花开之时极其艳丽,但是却是一种毒花,可是曼曼怎么会突然想要这种毒花?看了看床上已经抽搐的小小身子,再看盯着自己霍霍发亮的凤眼,不对劲,绝对不对劲,难道她是想?龙御东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心中蓦地生出一种恐惧,狠狠地抓住唐曼的肩膀用力摇晃,口气急促,“不许,把你脑中的想法收起来,你听我说,就算是宝宝不幸夭折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是我龙御东的妻子,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 对,他不许,龙御东不禁凶红了眼睛,不知是什么时候,就算他极其不愿意承认,她已经驻进他的心中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从前她伤害了纤儿,极端刻薄,甚至抢占了纤儿的正妻之位,他是恨她的,甚至对她的孩子也没有一丝喜欢,任怀有身孕的她在荒芜的后院自生自灭,他甚至没有一丝的愧疚,龙家的人本来就是冷心冷情的; 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也许是从她肆无忌惮的用火热的眼光打量他的时候;也许是她对他没有一丝在乎的时候,她就那样闯进了他的心,她锱铢必较,甚至把一文钱也当成了宝,但是看得出来对待下人却很好;她故作卑微、嬉笑怒骂可是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的看轻她,骨子里那种傲气是骗不了人的,这样的她,让他怎能不心动?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她伤害自己,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可是,她只能有一个啊! “呸呸,你才夭折呢,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请你免开尊口。”唐曼心中焦急,说话的口气自然很不好,说她儿子夭折?他们全家才夭折呢!“对,就是你说的那种花,快点给我弄来,只要花蕊的部分,越多越好,我有急用,快去。” “不,我不能去。”龙御东脸色更加难看,那种毒花的毒性很是剧烈,除了御西谁也解不了,他不能冒着一丝失去她的危险,“曼曼,你要红色妖姬做什么?你必须先告诉我用来做什么!” “不,我不能去--”龙御东脸色更加难看,那种毒花的毒性很是剧烈,除了御西谁也解不了,他不能冒着一丝失去她的危险,“曼曼,你要红色妖姬做什么?你先告诉我!” md,唐曼瞬间恼火,看着眼前这张自以为是到极点的欠扁的脸,瞬间想冲上去把那张让人嫉妒的花容月貌挠开花了,可是看着儿子痛苦的面容,唐曼瞬间心软了,破天荒的软语解释道,“我只是突然想到我的家乡有个土方法专治天花,你快点去,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 废话个什么劲儿啊!唐曼强行忍住自己尖锐的指甲挥上他的脸,男人鸡婆起来还真让人受不了。 “可是。”龙御东心中有些疑惑,她的家乡不就是在京城吗?自己都没有听说过的方法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是骗自己?思来想去,龙御东还是觉得儿子已经夭折定了,可是他一定要保护好曼曼,千万不能让她自残,一点伤害都不能受,想到这里,龙御东摇摇头,软下声音安抚道,不知不觉中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带了一丝讨好,“乖,曼曼,还是不要那花了,那毒性。” “你tmd到底去不去?不去就给我滚,我就和儿子死到一起算了,反正也指望不上你这狼心狗肺的男人,你和那个狐狸精双宿双飞去吧,省的我和宝宝碍道你们的眼睛,快给我滚!”唐曼真的是气糊涂了,瞬间一只爪子挥上龙御东古铜色的面容之上,温热的鲜血缓缓地顺着指甲印躺了下来,看着龙御东的无动于衷,唐曼指着龙御东的鼻子破口大骂,晶亮的凤眼中精光闪闪,原本白皙的面容显得更加苍白没有血色,嘴唇干裂,短短时间,浑身上下已经透漏着一股子疲惫了。 “我没有那么想。”龙御东想要辩驳,可是一切的话语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三条血痕在英俊的脸上赫然出现,都是他曾经的混蛋,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就算是曼曼要责怪自己、要怨恨自己,自己也没什么说的。 见龙御东无动于衷,唐曼气的无力,最后颓然的跌坐在床上,死死的盯着痛苦的儿子,难道她就真的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去而什么都做不了吗?唐曼心中划过一抹悲哀,面容渐渐地变得无悲无喜,纤弱的身影竟透漏出一股子无语的寂寥,看的龙御东心中一惊,那样的无悲无喜,作为一个母亲不能不伤心,那只能是。 龙御东心中大惊,难道是她要随着儿子而去? 不。 他绝对不允许! “我去。”龙御东嘶哑的声音透漏着一股沉痛,一夜的未眠让他此刻透漏出一股狼狈,飞扬的剑眉紧紧地蹙起,漆黑的双眸深处尽是说不尽的悲哀和无奈,****未打理的胡茬长得很快,青色的衣袍上尽是褶皱,说不出的狼狈,话一说完,高大的身影转身、瞬间已经消失在聚锦居。 唐曼听到龙御东好像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似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感激,本来就应该去,没和他吵,没有再揍他那是看在他的面子,虽然不值钱,但怎么说也是宝宝的爹爹,怎么找也得给点面子,别指望自己会感激他,和宝宝比起来,他在她心中连个屁都不如! “夫人。”小春探头探脑的端着一坛酒走了进来,把酒放在桌上,眸中闪过浓浓的担心,“小少爷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说着已经抚摸上小金钱的额头,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心疼,但是很快的掩饰住了,推了推唐曼,“夫人,您看您憔悴的,快去睡一觉吧,小春在这里看着小少爷。” “小春?”唐曼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诧异的看着小春,焦急的推了推她,“你怎么进来了?小金钱这病是传染的,我在这里照顾就行了,你快点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我不出去。”小春被唐曼猛然一推,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然后又倔强的走了回来,梗着脖子,“我不走,传染又怎么样?我就要亲自照顾着小少爷。” 夫人待她恩重如山,若不是夫人,自己恐怕早就已经死在了不知名的地方,怎么有现在的风光?夫人从前脾气不好,可是心底是善良的,夫人自从生下少爷之后,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有时候看起来贪财,可是对待自己却是极好的,把自己几乎当做了亲姐妹一般,自己有时看着小少爷出生长到一个月,要她在这个时候抛下夫人少爷不管,那岂不是畜生不如? “不行。”唐曼瞬间冷下脸,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任性,要是今天不给她拿出点态度来,她是绝对不会走的,这个时候无疑是害了她一般哪,坚决不行,唐曼凤眼登时射出冰冷的光芒,“你快点出去,是不是堡主下的命令你已经不当回事了?堡主万一怪罪下来怎么办?如此不听话竟给我惹麻烦,要是不出去,就赶紧回向家去吧!” 现在的天花自己能不能治还是个未知数,她怎么能冒险让小春留下?岂不是害了她嘛?她的岁数还小,人生还没有开始呢! “夫人。”小春眼泪瞬间滑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我从你十岁的时候就跟着你了,我小春从小就伺候着你,到你嫁人生子,少爷出生长到一个月,说句不知身份的话,小春早已经把你当做了自己的姐姐,把少爷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你今日要赶小春走,小春知道夫人是为了小春好,可是你又没有想过小春的心情,危急时刻小春怎么能抛弃自己的姐姐?抛弃自己视若亲生骨肉的孩儿?你让小春如何自处啊?” 说着,小春就扑通一声的跪在唐曼面前,倔强的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您要是非要赶小春走,小春不能不遵从,但是小春绝不恃二主,只能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等着夫人和小少爷了。” 说着,小春就扑通一声的跪在唐曼面前,倔强的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您要是非要赶小春走,小春不能不遵从,但是小春绝不恃二主,只能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等着夫人和小少爷了-。” “你。”唐曼震惊的看着面色坚决地小春,震惊着小春的忠心,不由得心中一暖,风眼中有了些泪痕,叹了一口气,伸手扶起了小春,“好妹妹,留下来吧,姐姐不会让你们死的,绝对不会!” 她唐曼要保护的人,绝对不会让他们出事的,绝对,唐曼心中暗暗发誓。 “夫人,我抱来一坛烈酒,擦拭在小少爷身上,看能不能降下来一些温度?”小春听到唐曼的话,破涕为笑,目光扫到床上的小金钱,平日白白胖胖的小圆脸上红通通的,眼角的泪痕还未干,眼中不由的一阵黯然。 “以后不要叫夫人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小金钱的姨母。”唐曼一边打开烈酒坛子,拧了块湿帕子,回头定定的看着小春,郑重的说道。 “这怎么使得?小春怎么敢当?”小春大惊,心中强烈的封建等级思想又出来了。她怎么能当夫人的妹妹,小少爷的姨母?这不是乱了套吗?不行不行。 “我说你行就行。”唐曼用湿帕子小心翼翼的为小金钱全身擦拭着,期待能降下来一些温度,一边说道,“冲你对小金钱的这份心思,管你叫声姨母,你一百个当得起,要是再推辞就是看不起姐姐,知道吗?” 看着小春还是有些犹犹豫豫的样子,唐曼瞬间冷下脸,死死地看着小春,长长地一声嗯。 果然,小春不敢再推辞很干脆的叫了一声姐姐,然后又拿出一个帕子,放进酒坛子中拧好,递给唐曼,然后接过唐曼手中已经温热的帕子,重新放进烈酒中拧好,两人循环往复的一直不听着手中的动作,一会儿,小春察觉到烈酒已经有些温温的不在冰凉,起身重新换了一坛子烈酒过来,继续为小金钱擦身,两刻钟过去了,小金钱的热度稍稍有些降下来了,唐曼和小春皆松了一口气。 正当此时,龙御东拿着两株火红的花脚不沾地的飞了进来,抹了抹面颊上的汗珠,轻轻的喘息道,“我拿回来了。” 御西的院子在龙家堡最偏僻的地方,龙御东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大白天的匆匆施展轻功来去而回,仔细的辨认了唐曼形容的样子,最后锁定这两朵最鲜艳的,采了回来。 唐曼瞬间窜到龙御东面前,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接过手中的花朵,仔细的看着,面容之上掩饰不住的欣喜,果然啊,这个他们口中的红色妖姬就是曼陀罗,这下子小金钱有救了,可是。 唐曼蓦地眉头一皱,看着手中两朵孤零零的曼陀罗,据她所知,曼陀罗不生长则已,若是生长了可就是一片一片的,难道是他不愿意就自己的宝贝,故意推搪?唐曼心中很不地道的歪曲了龙御东的好意,顺便皱眉,“就这两朵?” “唔。”龙御东神情有些躲闪,支支吾吾的说道,“就这两朵被我摘回来了,没有多余的了。” 他怎么好意思让唐曼知道自己藏了私心?儿子不幸夭折了自己是很心痛,可是千万不能让曼曼也随儿子去了,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唐曼瞬间不乐意了,是不是还在嫌弃自己的儿子啊?还是嫌弃她呢? 算了,唐曼心中自我安慰道,这两株曼陀罗花要是省着点用,估计也能够的,唐曼不再看龙御东,匆匆忙忙的把花瓣和花蕊小心翼翼的分开,然后捣碎,溶进烈酒中,充当抗生素,给小金钱喝了一点点的汁液,用花瓣泡着的烈酒继续给小金钱擦拭着身子,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小春,你去厨房拿过来一些醋,现在屋中烧开了,然后拿着热醋均匀的撒在房中,还有聚锦居的院子中,记得,每个地方都要洒遍了,不得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说完看也不看伫立在一旁,和石柱子一般的龙御东,直接把他当做空气忽略掉了,谁让他不待见自己来着?谁让他取药那么啰嗦来着?唐曼心中暗暗道,女人其实是很记仇的动物来着。 “是。”小春很爽快的出去了,遵照唐曼的嘱咐去做了。 龙御东瞬间心中有点失落,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本来是一番好心现在已经将唐曼得罪的十分透彻了,只是心中十分纳闷,原来那花竟然不是她要自残使用的啊,龙御东心中瞬间松了一口气,看着唐曼熟练地动作,和眸中温暖的情绪,龙御东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看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上前道,“曼曼,我帮你擦拭一会儿,你先休息去吧?” 脸上的血迹还未干的伤痕在昏黄的油灯下给整张俊脸平添了一股子邪气。 唐曼奇怪的看了一眼龙御东,凤眼中怀疑的眼神很是明显,以为她是傻了吗?会把儿子交到他的手上?小老婆的枕头风那么厉害,指不定是想着自己儿子早点夭折呢,她干嘛要犯傻的把自己的心头肉交到白眼狼手上?唐曼瞬间翻了个白眼,很客气的说道,“还是不劳烦你了,我怕儿子在你手上夭折的更快。” 今晚上龙御东在不经意间是把唐曼得罪个透彻,虽然是顾虑到唐曼的安全,可是唐曼并不知情,只是错误地以为他不喜欢孩子,才会不想给孩子弄药,再加上他放任怀着身孕的唐曼在后院自生自灭,头也不回的和狐狸精离去看也不看儿子一眼,这些都是罪名,而且罪无可赦,什么说的都没有,现在讨好也没用。 “你。”龙御东气的说不出话来,把他当做什么人了?难道儿子就不是他的?难道他会害自己的儿子不成? “我什么我?”唐曼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我这边没事,不耽误你夜夜春宵去了,赶紧去看看你的纤儿狐狸精吧,省的她指不定哪时寂寞,你脑袋上蹭的就放绿光啦!” 唐曼连气带比划着,风眼中明明白白的挑衅。 “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龙御东气得浑身颤抖,愤愤的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再也不说话了,这个女人一张嘴就能气的他半死。 “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龙御东气得浑身颤抖,愤愤的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再也不说话了,这个女人一张嘴就能气的他半死。 唐曼索性懒得理他,把他当成空气一般,仔细观察着小金钱用药之后的反应,用手轻轻地探了探,唐曼眼中快速滑过一抹温暖,虽说温度还是有些高,可是比起先前已经降下来了,再看小金钱不再如先前一般抽搐,呼吸平稳绵长,显然是已经睡过去了。 感谢苍天。 唐曼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一切如她所料的那般,只要能平静下来就是好现象,唐曼的手轻轻地在小金钱身上拍着,眼中蕴满慈母一般的温柔,母子二人之间的世界仿佛任何人都进不去一般。 龙御东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凝视着唐曼专注的神情和已经安然入睡的小金钱,漆黑的眸中满是震惊和惊疑,就算是他再不懂医术,自然也看得出来,曼曼给宝宝用完药之后,宝宝竟然平静下来,就算是御西在也不一定有把握医治好的天花,她是从何得知医治方法的? 夜还很漫长! 唐曼不停地用烈酒混合曼陀罗花粉为小金钱擦拭着身体,而小春则是带领着夏至冬情和刘嬷嬷几人将聚锦居里里外外按照唐曼所说的统统用醋消过毒了。 暗夜,暗黑的夜幕遮掩之下,偶尔微弱的星光在天空之中微微发亮,微凉的月光如一抹薄纱将大地笼罩,神秘而清冷,刚刚满月的龙家堡嫡子得了天花的消息早已经在龙家堡传播开来,闹得人人自危,有人甚至想要深夜逃走,不过被守夜的家丁抓了回来。 漆黑寂静的小院,微黄的烛光不停地随风摇曳着,忽明忽暗,一张柔弱的面庞在烛光下假寐着,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之下微微颤动着,原本白皙的面容在烛光之中竟然显得煞白,水蓝色的精致衣带微微敞开,正是李纤儿。 “二夫人。”杏儿放轻脚步,走至纤儿身前,轻声呼唤,面容之上有些喜色,“有消息了。” “怎么样了?李纤儿蓦地睁开双眸,直直的盯着杏儿,眸中充斥着急切的光芒,声音竟因为着急而变得有些尖锐,“是不是那边?” “嗯。”杏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得意,眸中划过一抹阴狠,“听说那边的小少爷已经染了天花,药石无治,聚锦居已经被堡主封锁起来了,不准任何人进出。” “好好好。”李纤儿原本柔弱的面容蓦地变得阴毒,甚至扭曲变形,嘴角掀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笑容未直达眼底,瞬间张狂的笑了起来,“做得好,都是报应,哈哈,报应,连老天都帮我,那个女人没有了儿子看她那什么和我争,那个小孽种现在怎么样了?” 李纤儿蓦地扭过头,直直的盯着杏儿,蓝色的手帕紧紧地攥在手中,身子僵硬,就算是那个女人躲过了一次又怎么样?她李纤儿还不是略施手段就毫不费力的将那个小孽种弄死?若是顺带着那个女人直接下了阴间更好,还省得她的功夫了呢!还不落人话柄。 李纤儿蓦地扭过头,直直的盯着杏儿,蓝色的手帕紧紧地攥在手中,身子僵硬,就算是那个女人躲过了一次又怎么样?她李纤儿还不是略施手段就毫不费力的将那个小孽种弄死?若是顺带着那个女人直接下了阴间更好,还省得她的功夫了呢!还不落人话柄。 “估计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杏儿冷不丁的被李纤儿的眼神吓了一跳,向来柔弱的夫人此刻眼中竟然是像野兽一般阴狠吓人的光芒,杏儿马上小心翼翼的收起眼光低眉顺目的答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听说堡主中途出去了一趟,竟然采了二堡主院外的毒花拿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具体消息还是她用尽手段打听出来的呢,虽说龙家上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可是具体里面的情况谁也不知道,要不是她买通了守卫,还不知道具体情形呢!杏儿眼中悄悄划过一抹得意。 难道是要毒死那个小孽种?李纤儿心中暗忖,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天花可是一种极其厉害的传染病,堡主为了整个龙家的安全毒死那个小孽种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李纤儿心中瞬间兴奋了起来,要是让那个女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 哈哈哈哈。 李纤儿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有可能,不可抑制的狂笑出声,笑声中的阴狠让人不寒而栗。 “二夫人。”杏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李纤儿的表情,谨慎的开口。 话还没有说完,被李纤儿冰冷的回头打断了,“你叫我什么?” “夫人,那个金牌用不用找人收回来?毕竟。”杏儿仿佛被毒蛇盯住一般,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瞬间反应过来,暗暗地擦了一把冷汗,责怪着自己竟然疏忽了,再次说道,“毕竟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了,肯定会查到夫人头上,到时候。” “不用。”李纤儿毫不在乎的冷笑道,微微侧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那个贱人忙着等她的儿子死呢,哪有时间想到那个金牌?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认为堡主会相信她呢?还是会相信我呢?” 只要她死不承认,谁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到时候只要她倒打一耙,在堡主面前微微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事情还会有疑问吗? “依照您在堡主心中的地位,那还用说吗,堡主当然是相信您哪!”杏儿奉承的笑道,还真是天助夫人也,竟然被她找到了一个出过天花之人戴过的小猪金牌,借花献佛的送给那边,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啊!只要唐曼没有了那个小野种护身,龙家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吗?一个照顾不周足以让堡主将那个女人赶出家门,夫人照样是堡主最宠爱的女人,龙家还不是任她们主仆呼风唤雨? 杏儿想着想着越发的得意了,她是夫人身边最得力了,到时候谁不会卖她几分薄面哪? 杏儿想着想着越发的得意了,她是夫人身边最得力了,到时候谁不会卖她几分薄面哪? “那是自然。”李纤儿柔媚的笑着,轻轻端起手中的茶杯,惬意的品着茶,她只要静静地等候那个女人的下场即可。 夜深人静,银色的月盘悄悄地钻进云层之中,羞愧的躲了起来,大地一片漆黑,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黑影在窗外停了良久,震惊的听着屋中两主仆的说话,最后悄悄的离去了。 聚锦居。 日升日落,当东方的启明星冉冉升起,冲破黑暗的那一刹那,万丈光华破空而出,金色的光芒刹那间洒满大地,将聚锦居笼罩在一层薄纱之中,龙御东也累极的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唐曼毫无睡意的不停地给小金钱换药,看着小金钱的脸颊轻轻皱了皱眉,小金钱的病发的很突然,原本应该在两天到四天之间出全的疹子竟在一夜之间布满了额头和四肢,前胸和后背只有少量的几个,唐曼心中明白,真正重要的时候要来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必须小心照顾,万一感染了败血症或者是溃疡就糟了,在这个医药落后的古代,别说自己那点半桶水的传染病医术,就算是真正的主治天花的大夫亲临,也救不了小金钱啊! “必须得保证局部干净清洁,才能减少痛感。”唐曼不放心的重新拿出自己写的那一纸龙飞凤舞的字迹,口中念念有词。 “猪,原本只是觉得你笨的,没想到几日不见你倒是又长本事了,神经还有问题了?”一道大红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唐曼的眼前,嘲弄的看着唐曼,拨了拨耳边的碎发,毫不留情的嘲讽道,“要不要本少爷免费给你瞧瞧?” 龙御西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一大早刚进家门,脚就不听使唤的来到聚锦居了,看到唐曼的瞬间龙御西心情好了起来,马上明白了这女人纯粹是欠打击,自己骂她是在解放她的心灵,纯洁了她就等于纯洁了劳苦大众的队伍,就都是积德的好事儿。 唐曼瞬间白了龙御西一眼,破天荒的没有打击他,马上低头认真的看起自己的手写稿子,她不是不知道龙御西的医术好,可是唐曼不相信龙御西就算医术好能把治疗天花的时间从十天缩短到一个时辰,所以干脆没有时间理他。 龙御西瞬间气结,气的想跳觉直接掐死这个女人算了,自己屈尊和她说话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了,她不感恩戴德他都不乐意呢,竟然敢给他甩脸子了,曼曼呢?赶快来给他咬死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龙御西气急之下瞬间想起自己那只能帮他解决障碍物的老虎了。 “你怎么才回来?”龙御东蓦地清醒过来,直接走到龙御西面前,脸色很不好看,“给你发的信号呢?看见怎么没有回来?” “我那时正忙着喝酒呢,哪有时间回来?”龙御西瞬间奇怪的看了龙御东一眼,什么事情能比得上他喝酒重要?重要的也不重要。 “我那时正忙着喝酒呢,哪有时间回来?”龙御西瞬间奇怪的看了龙御东一眼,什么事情能比得上他喝酒重要?重要的也不重要,他看见了又怎么样?什么都得等他喝完酒之后的再办,只要剩一口气他也能给救回来,若是没有不幸的就那么脆生生的死了,就直接丢到埋了呗,还给棺材店生财了呢! 瞅瞅,一举数得的好事都得靠他成全,他容易吗? “你。”龙御东气的想一刀砍死这个耽误事儿的东西,想了想宝宝还等着他看呢,扯着龙御西到床边,冰冷的道,“给我儿子看病。” 龙御东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飞扬的剑眉稍稍舒展开来,漆黑如深潭的眸中不可察觉的快速掠过一抹欣喜,御西回来就好,宝宝有救了,在龙御东心中,虽然唐曼的土方法好像有用,但是终究没有御西的医术把握。 咦。 孩子?龙御西一听瞬间精神了,蹭的窜到床上给孩子仔细地检查起来,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极大热情,当初他老娘病了他都没有如此积极过,嘿嘿,龙御西心中窃喜,龙家的孩子目前还只有一个,就是那只肥猪生的,就不信那只猪不会卑微的跪在他面前祈求他救人,想到这里,龙御西几乎笑的合不拢嘴。 早知道有?无?错?这么的趣事,他还喝什么酒啊?早回来了!仔细检查之后,龙御西清了清嗓子,摆出高高的姿态,装作不经意的看了唐曼一眼,没料到那只猪竟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龙御西瞬间不乐意了,一甩袖子,越看这袖子越碍眼,红色的衣服配上红色的袖子难看死了,扭过脸,眼睛一翻,长叹一声,“哎。” 快来求他啊!不求他就什么都不说,气死那只猪。 “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叹气去,老娘没时间搭理你。”唐曼完全没有注意到龙御西的故作姿态,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他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知道要给宝宝换药了,“我要给宝宝换药了。” “你。”龙御西气的瞬间想把她用小刀割成一万块喂狗,猪嘴里吐不出金镶玉,这只猪就不能说出点好听的吗?有求于他还摆什么谱?今天非得治治她不可,龙御西瞬间摆出施恩的面孔,故作姿态的摇摇头,“哎,天花啊,这病还真得我出手不可啊!不然这孩子,没救。” 第一七一章 第一七一章 瞧瞧,他已经把话说得够狠了吧?快点求他吧!就不信掰不歪这只猪耿直的脖子。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唐曼轻睨了龙御西一眼,顺便好心的提醒龙御东,“快点把这尊大神搬走,庙小容不得大人物。” “你求我啊我就救你儿子。”不等龙御东说话,龙御西蹭的窜到唐曼面前,大红的衣衫划出一道艳丽的风景,“不然你儿子就等死吧!只要你跪地上给我磕一百个响头,我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忘记你对我的恶劣态度,以德报怨的救你儿子,你看怎么样?我好吧?” “你求我啊我就救你儿子--”不等龙御东说话,龙御西蹭的窜到唐曼面前,大红的衣衫划出一道艳丽的风景,“不然你儿子就等死吧!只要你跪地上给我磕一百个响头,我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忘记你对我的恶劣态度,以德报怨的救你儿子,你看怎么样?我好吧?” 龙御西偷偷看了唐曼一眼,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和他想象中的有些出入,为什么不求他?龙御西不可思议的微微侧头,打量着床上的小金钱一眼,瞬间厌恶的不想看第二眼,只知道鬼哭鬼嚎的小鬼讨厌死了,凭什么那只猪天天抱这个讨厌的小鬼? “御西,不要闹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龙御东瞬间冷下脸,眸中皆是化不开的冰,定定地看向龙御西,声音中隐隐含着威胁,“平时你怎么闹我由着你,不过现在你最好分清楚时候,若是让娘知道你不肯救他的孙子。” “我可没说不救。”龙御西瞬间回过头跳脚,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很冤枉,凭什么都说他啊,分明就是那只猪不恳求他,要是求了他也就大发好心的救了,龙御西回过头看着一边在床边忙碌看也不看自己的唐曼,心中瞬间觉得很不是滋味,一副恍然大悟,窜到唐曼面前,一份了解的样子,谄媚的笑着,“这个小孽种死也就死了,你是不是趁机想要改嫁?脱离这苦海?你看我怎么样?相貌英俊,武功医术都是顶尖的,嫁给我还省了医药费了呢!不过就凭你猪一样的条件,嫁给我纯属高攀了,指不定半夜都得给我下出心脏病呢!” 龙御西摇头晃脑,眸光不由自主的飘过床上小小的身影,心中瞬间鄙视了一下,悄悄那长相竟有大哥几分的影子,难看死了,不过那只猪要是真的想要改嫁,他也就发发好心收了她,不然都得饿死,哎,谁让他这么好心了呢?龙御西喜滋滋的想道。 “放肆。”龙御东冰冷的大喝一声,迅速挡在唐曼的身前,隔绝了龙御西似真似假的视线,飞扬的剑眉紧紧蹙起,眸中满是不赞同,浑身迸出一股子冰冷的杀气,屋中的气息突地降低了几分,屋中竟有几分寒意,“休得胡闹,他是你的嫂子,小心我。” 龙御东听着弟弟说出来的话脸色十分难看,曼曼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倒是想看看有谁这么大的胆子? “你若是想死我不拦着你,赶紧去吧别耽误了你投胎的时间。”唐曼头也不抬的打断了龙御东的话,毫不在意龙御西说了什么,这个男人她算是看出来了就是没事找抽型,一刻不打击他估计他浑身都难受的,“你放心吧,我怎么着也不高攀你的,你死后我会好心的考虑把你的牌位劈了烧火,物尽其用嘛。” 唐曼两手一摊,看到这个男人她的好脾气就破功,干枯暗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嘲讽,“还有,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当你是太阳呢啊?别以为就你的医术好,我儿子一定比你长命百岁的,到时候好给你。送终!” 送终两个字咬得尤为明显。 唐曼两手一摊,看到这个男人她的好脾气就破功,干枯暗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嘲讽,“还有,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当你是太阳呢啊?别以为就你的医术好,我儿子一定比你长命百岁的,到时候好给你。送终!” 送终两个字咬得尤为明显。 “曼曼,你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把这只猪给我解决掉?”龙御西瞬间跳脚,扯着脖子对着门外就是大喊,眼神冷飕飕的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凭什么给他送终?想他死门都没有,不就是讨厌他吗?他偏偏就在这只猪眼前晃,恶心不死她,“曼曼,曼曼,你tmd马上给我出来。” 只要他的老虎出来,吓不死那个胆小的女人。 “哇。”小金钱被龙御西吓得浑身一颤,马上睁开眼睛撇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脸憋得通红,鼻尖渗出密密的汗珠。 门外的金色斑斓大虎慢悠悠的在聚锦居外甩着尾巴,一步三晃的慢悠悠的走着,别怪它的动作慢,谁让主人昨天偏要看看虎的醉态,说什么非得给它灌了两斤女儿红,现在醉着也是在情理之中,对于那穿透力极强的大喊和婴儿的大哭,金色斑斓大虎动了动耳朵,就当做没听见,谁让它醉了呢! “很好。”龙御西喊了半天,眼神瞬间温柔,冷飕飕的笑着,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可是偏偏生出一股阴冷的气质,让人不寒而栗,咧开嘴笑道,“很好,很。” 龙御西话音未落,金色斑斓大虎瞬间出现在屋中,还是一步三晃,只不过速度快了很多,肥硕的大脑袋讨好的蹭了蹭龙御西的腰,尾巴甩的那叫一个谄媚,在金色的阳光下更显得膘肥体壮,蓦地黑金色的虎眼一咪,威胁似的看向了一旁正在忙碌的唐曼。 “别嚎,吓到我儿子,我让你永远不举。”唐曼抬眼就看到几米长的金色斑斓大虎,埋怨的话还未说完就吞咽进肚子里,瞬间英雄气短了起来,抱起儿子心疼的哄着,斜眼看了一下那只不怀好意的金色斑斓大虎,装作不经意的往龙御东身后躲了躲,小声道,“儿子,不哭,就当狗吠了,不害怕啊。” 所谓医者,能救人更能害人,让一个男人不举对一个男科女医生来说实在是容易的不能再容易了,可是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是小女子,还是惜命要紧。 龙御东沉默的用身子挡住了有些害怕的妻子,眉心紧紧蹙起,眼中尽是不赞同的眼光,“好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曼曼就行了。” 龙御东说这话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拿孩子的性命开玩笑,一个月以来,龙御东当然知道,曼曼说有办法能医治宝宝就一定有办法,何况孩子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下意识中龙御东就不想御西靠近曼曼,雄性生物敏锐的直觉,御西对曼曼有些不同,可是具体他又说不上来。 唐曼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龙御西,听着自家相公的话就是舒坦,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男人似乎也没那么碍眼了,起码宝宝病了他的态度还算是良好,自己有了危险能第一时间将自己护到身后,再看看那一人一虎,可见人都是比较出来了,有劣质品的存在才能衬出自己相公还是个资优的。 “我不累,再说在这里也一样能休息。”龙御西听了龙御东的话,心里瞬间不乐意了,再看到唐曼得意洋洋的眼神,立刻反瞪了回去,自己家的地盘他爱在哪里就在哪里,凭什么撵他走?他就不走,指不定他走了两人就干出什么男盗女娼的丢人事情来着,不行,他得在这里看着,绝对不能让大哥羊入虎口,便宜了那只猪。 说着龙御西大摇大摆得在椅子上坐下了,翘起了二郎腿,还美滋滋的端起了一杯茶,要不是冷飕飕的眼神不停地在唐曼和龙御东之间游移,谁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金色的斑斓大虎见状也在自家主人脚下悠闲地趴了下来,肥硕的大脑袋垫在两只爪子上面,假寐的眯起了眼睛,长长的尾巴时不时的扫着地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它很懒的,没有自己主人的吩咐绝对不去要别人,害怕那人的骨头咯了自己牙呢! 唐曼索性也就不理这两兄弟,专心的护理起小金钱了,算算时辰,昨天涂的药今天应该清洗重新再抹一次了,唐曼仔细观察,一点细节都不愿意放过,她不是大夫,虽然知道治疗方法但是也不但丝毫的马虎,看看小金钱额头上和四肢上的丘疹,因为昨天的涂药,似乎有点小了,应该考虑再加一点药的剂量,分析起来,现在应该是最痒的时候,得小心的看着点,千万不能让小金钱把丘疹抓破了,否则弄出一张麻子脸,将来拿什么祸害万千少女去? 龙御东冷硬的侧脸微微舒缓,漆黑如泼墨一般的眸中映出点点温柔,时不时的为唐曼递上她要用的帕子,看也不看龙御西,声音沉稳,有意提醒,“你的院子不在这里。” “我能给宝宝治病。”龙御西瞬间反驳。 “堡主。”屋中无声无息的出现一道蓝色身影,正是龙御东的贴身侍卫李猛,李猛直接看向龙御东,面无表情的说道,“南方运来的那批布出了问题,请您去处理!” 龙御东瞬间脸色大变,眉头紧蹙,为难的看了看唐曼母子,南方那批布可是今年的重中之重啊,怎么会突然之间出了问题呢? 龙御东瞬间脸色大变,眉头紧蹙,为难的看了看唐曼母子,南方那批布可是今年的重中之重啊,怎么会突然之间出了问题呢? “有急事的话你先去处理吧,宝宝我照看着就行了。”唐曼头也没抬的说道,继续手中的活计。 “好,我尽快回来。”话音未落冷不丁的在唐曼侧脸吻了一下,漆黑的眼睛飘向龙御西,定了定,眸中的冷光一闪而逝,似警告,似挑衅,然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唐曼怔了怔,面颊飞速的染上一抹醉人的嫣红,那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软软的蠕蠕的唇轻轻印在唐曼的脸上,这可是前世今生她名副其实的初吻,和那书中描述的感觉着实的不一样呢! “别犯花痴了,再犯花痴你儿子就没命了。”龙御西赶紧伸头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了,不然那只猪怎么可能会脸红呢?同时手也没闲着的狠狠地扯了一把金色斑斓大虎的皮毛,瞬间连皮带肉的拽下两撮金色的虎毛,疼的斑斓大虎呲牙咧嘴却不敢动,生生的忍着,凭什么警告他?他是多么优秀能看上那只猪?白给他他都得寻思寻思要不要,要身材没身材,要气质没气质的,一张普通的脸扔到人堆里,不仔细看都找不出那只猪。 “要你管”唐曼看也不看龙御西,没准看一眼就忍不住上前踹他几脚,如果那只斑斓大虎不在的话。 “姐姐,宝宝有没有好点?我又抱来。”小春吃力的抱着两坛烈酒走进屋中,见到龙御西在,还有一只金色的斑斓大虎悠闲地趴在地上,吓得险些没有将酒坛子摔在地上,脸色登时煞白,“二、二堡主。” “想在我的屋里呆着就靠边,别吓着我妹妹,小心找你算账。”唐曼头也不抬,向小春摆摆手,“别害怕,你就当他是空气就成。” “是、是。”小春颤抖着身子慢慢向唐曼靠近,惊恐的看着那只斑斓大虎,实在是奇怪夫人怎么会那么镇定,那可是虎啊,能吃人的,听说那个闯进二堡主院子的下人现在还疯着呢!她也想不怕,可是腿就忍不住颤抖啊。 “我就吓怎么着?”龙御西摸不着头脑,他又不是恶鬼当道,有必要吓成这德行吗?女人就是麻烦,动不动就一副要哭了的表情,他又没扒她家的祖坟?要不就是像那只猪一样惹人讨厌。 “不呆就给我滚,我相信相公有一百种方法赶你出去。”不能怪她斤斤计较,谁见了这么一副找踹的面孔不踢,佛曰那都有罪。 谁说他不呆来着?龙御西瞬间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唐曼,他又没有让她颤抖,关他什么事儿啊?话虽如此,龙御西还是不想被赶出去,别扭的端起一杯茶,突然看见杯中的茶好像没有搅拌均匀,瞬间掏出随身的小刀,放进杯中仔细搅拌,然后递给小春,恶声恶气的说道,“喝吧。” 谁说他不呆来着?龙御西瞬间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唐曼,他又没有让她颤抖,关他什么事儿啊?话虽如此,龙御西还是不想被赶出去,别扭的端起一杯茶,突然看见杯中的茶好像没有搅拌均匀,瞬间掏出随身的小刀,放进杯中仔细搅拌,然后递给小春,恶声恶气的说道,“喝吧。” 说完还炫耀似的看了一眼唐曼,看他多有诚意?都屈尊给一个小丫鬟倒茶了,这个小丫鬟家的祖坟估计都冒青烟了。 小春面色更加惨白,颤抖的快速跑到唐曼身后,不敢再看龙御西,刚刚她明明看见二堡主拿出的刀上面已经干涸的褐色血迹,在杯中搅拌之后刀已经干净的一尘不染,那杯中。 小春不敢想象,听说二堡主看不惯谁就会用刀折磨谁,那血、小春颤了颤,分明就是人血啊! 龙御西毫不在意的继续坐下,这下不会有谁说他的不是了吧?他可是示好了呢,人家不领情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唐曼翻了翻白眼,直接把龙御西当成空气,担心小春害怕龙御西,唐曼示意小春不用呆在这里,自己也可以照顾小金钱的,小春坚定地摇了摇头,忍着颤抖在屋中帮忙,昨夜,夫人心疼她让她去睡了,整整照顾了小少爷一整夜,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可是自己偏偏不争气,不敢说出让夫人去休息,自己照顾小少爷的话,若是自己再走了,就是良心都过不去。 唐曼看小春如此坚持,也就随她去了,自己坐在床边不时的给小金钱用烈酒轻轻擦拭身子,而龙御西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唐曼,这只猪长得虽然那看点,但是就是因为有这种劣质的残次品才成显出自己的高贵,关于这点,她还是有些价值的,金色斑斓大虎也老实的趴在地上沉沉的睡着,不时的发出一声鼾声,肥硕的大脑袋在地上蹭了蹭,继续熟睡。 一来二去,小春也明白自己的害怕是多余了,虽然二堡主传闻很可怕,可是并没有伤害自己,并且好像还很害怕她家夫人呢,小春慢慢地开始敢离开唐曼的三步开外了,最后已经并不害怕那杵在旁边的一人一虎,自行的整理房间。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龙御西看着小春手中金灿灿的饰物,冷不丁的出声,瞬间出现在小春身边,吓得小春险些惊叫出声,才颤声道,“这、这是、小、小少爷的金牌。” 果然。 龙御西眼中一闪而逝的寒光,心中有些了然,接过小春手中的金牌在鼻子前面一晃,一股特殊的气味钻进鼻中,果然不一般,他就说嘛,一个月大的婴儿怎么说得上天花就这么快?那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若不是有人陷害,再加上小孩子本来体质就弱,这场天花怎么回来的如此迅猛? “哪里来的?”龙御西拿着手中的东西不经意的问道,估计送金牌这人也是个猪脑,留着证据给别人,不过也不知道烦人的小鬼死了,那只猪会怎么样? “哪里来的?”龙御西拿着手中的东西不经意的问道,估计送金牌这人也是个不长脑袋的,留着证据给别人,不过。 龙御西玩味的盯着金灿灿的小猪牌,就是不知道那只猪知道她儿子天花的原因是这个破东西会怎么反应,有意思啊! “是、是、是二夫人送、送给小少爷的满月礼、礼物。”小春颤巍巍的低下头,拿着手中的金牌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即使她知道二堡主没有恶意,只不过是随便问问,但是骨子里的恐惧还是让她克制不住颤抖。 龙御西瞬间夺过小春手中的东西,看也没看的向外走去,翻了翻眼睛,有必要怕成这样吗?他有没有怎么着她?走了半天,好像是少了点什么,龙御西一回头,身后空空。 而原本应该跟在他身后的金色斑斓大虎依然憨态可掬的睡在地上,肥硕的大脑袋不知道在蹭着什么,气的龙御西瞬间蹿到曼曼身前,上去一飞脚,然后不解气的又狠狠的扑了上去,死死的掐住曼曼的脖子,“我掐死你,让你睡,让你不跟着我,越来越像那只猪了,让你睡,我掐死你。” 曼曼被突然间被大力掐住脖子,吓得猛的挣开黑金色的虎眼,反射性的想咬一口,待看见面前横着的一张大脸时瞬间收回银白色的虎牙,老老实实的伸长舌头,喘不过气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它敢打赌若是真的咬了,接下来主人会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让它生不如死,还不如就这么安生的死去。 “抽风请滚远点,我的院子不欢迎你。”唐曼看了一眼正在死死地掐虎的龙御西,瞬间忍住想踹死他的冲动。 龙御西悻悻的松开了手,刚刚松开手的瞬间又气愤非常,凭什么听那只猪的?他自己的虎爱掐就掐,谁也不管不着,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曼,小心翼翼的趁着那只猪没有看见将金牌收了起来,威胁的看了一眼曼曼转身向外走去。 曼曼没有半点犹豫的摇晃着长长地尾巴跟在主人身后,黑金色的虎眼中滑过一抹迷茫,忽然间觉得主人最近仁慈了不少,要是以往,它惹到了主人就算是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曼曼对自己现在好好的状态感到迷惑不解。 小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二堡主可算是走了,腿也不抖了,胳膊也不颤了,反正是一切安好,小春很快把金牌的事情抛在脑后,那个女人送来的东西,本来她就不喜欢,估计着夫人也不会喜欢,交给二堡主正合适,小春不知道的是唐曼若是知道她讲那么大块金子白白的送给了龙御西,心得疼上一个月。 书房。 龙御东焦急的处理着手头上的事情,原本从南方购进的一大批布竟然生生的出现了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指向蓝家,实在让他头痛不已,若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也就罢了,蓝家作为唯一一个可以和和北方龙家抗衡的势力,无论是财力上还是其他方面都不会输给自己,若是真的有心为难,怕是自己要吃了这个亏了。 龙御东焦急的处理着手头上的事情,原本从南方购进的一大批布竟然生生的出现了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指向蓝家,实在让他头痛不已,若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也就罢了,蓝家作为唯一一个可以和和北方龙家抗衡的势力,无论是财力上还是其他方面都不会输给自己,若是真的有心为难,怕是自己要吃了这个亏了。 “让我进去,你闪开。”正在龙御东焦头烂额的处理着手中的事情时,门外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骄横的声音传进屋中,带着点气急败坏,“李猛,我是堡主最宠爱的夫人,小心我让堡主赶你出去,我有急事要见堡主。” “很抱歉二夫人,堡主在处理公务,吩咐过谁也不许打扰,恕李某人不能从命。”李猛一板一眼的说道,看也不看眼前骄横的女子。 “让她进来。”屋中蓦地传出一个冰冷至极的嗓音,沉稳中带着丝丝沙哑。 “哼。”李纤儿不屑的瞪了一眼李猛骄傲的款款走进屋中,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李猛了,一板一眼的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明明知道她是堡主最宠爱的夫人,还几次将她挡在门外。 看这款款走进的女子,龙御东冷硬的脸上顿时生出一股不耐烦,看着那一如往常的纤细柔弱的面孔,龙御东没有往常的柔情,只是觉得他自己是不是太宠她了?这样的不知进退,想起刚刚曼曼的大度,宁可自己独自照顾生病的稚儿,也没说出一句要求过分的话,这个李纤儿,想到她刚刚的蛮横,龙御东忽然间觉得,他是不是一直错看她了。 龙御东不知道的是唐曼人家根本就没拿他当一盘菜,竟然有了大度的评价,实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哪! “有什么事情吗?”龙御东飞扬的剑眉微微蹙起,泼墨似的黑眸中没有一丝光亮,晕黄的阳光洒在书房,却冲不散龙御东眉宇之间不如自然散发出来的冷硬,没有往常的柔情,只是淡淡的询问。 虽然龙御东往常就是这个样子,可是如今听在李纤儿的耳中就不是滋味了,明明是他忽略了自己那么多天,明明是他经常进出聚锦居却很少进她的院子了,明明是他答应了要一生一世爱她宠她,还是现在那个女人不只使了什么幺蛾子,他已经不在爱她了是吗?好不容易等到他从聚锦居出来,她已收到消息就赶过来看他,只想着一睹相思之情,可是。 委屈的泪花在李纤儿眸中打转,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没有想到,明明那个孩子就已经是等死的命了,他为什么还留在那个女人身边?难道是对她的新鲜感已经过了?李纤儿紧紧咬住下唇,幽怨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难道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能过来看你了吗?” “我在忙,有时间就过去看你。”龙御东现在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有心思去哄女人,尤其还是个不懂进退的女人,淡淡的开了口,眉宇之间划过一抹疲惫还有一丝不耐烦。 “御东,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忙,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刚刚有些急,你若是有事情处理我就先回去了,看你一眼纤儿就知足了。”李纤儿是何等的人精,对龙御东的了解也是到了一定程度,看到龙御东的表情马上知道刚刚自己的话已经被屋中的龙御东听了个真切,马上换了个态度,以退为进,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又变相的提醒龙御东冷落自己多时了。 “等我忙完了就去看你,你先回去吧!”龙御东漆黑的眸光在纤儿脸上滑过,柔声劝道,这些日子确实因为宝宝冷落了她,有点情绪也是正常的,想了想又叮嘱道,“如果你身子不舒服要及时找大夫,照顾好自己。” “好。”李纤儿柔柔的笑着点头,有些撒娇,“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一定要按时吃饭哦,不要太过劳累了,不然我可不依呢!” 说着转身款款的离去了,龙御东继续头痛的研究着应该如何处理,这些年龙家和蓝家虽然表面交好,私底下两家却是暗暗的互相较劲,波潮暗涌,这次的事件表面上只是一批布,但是若是一个处理不好,牵一发而动全身,打破了现有的平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李纤儿摇曳的从书房走出,临走时挑衅的瞪了一眼李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炫耀着,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而已,若有一天她坐上了当家主母的宝座,第一个撵走的就是这个不识时务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就敢和她使脸色,哼! 李猛依旧是一板一眼的站在门口,也不看李纤儿的挑衅,一根神经的遵守着主子的吩咐,一个女人而已,别说不是女主子,就算是女主子,字面上和主子两个字还有不同呢,凭什么听她的? 微风徐徐吹过,翠绿的树叶在微风的浮动下哗哗作响,阳光暖暖的照在地上,小路两旁的鲜花竞相绽放,红的妖艳,黄的明丽,紫的高贵,可是杏儿对眼前的美景没有什么心情欣赏,亦步亦趋的跟在李纤儿身后,看着主子柔美的侧脸,嘴角微微勾起带着点点笑意,心里不停地嘀咕着,自己夫人怎么刚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堡主已经几天没去夫人的院子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们背地里说的难听,夫人怎么一眼也不见着急呢! 走过花园,路过拱桥,桥下的一池春水随着微风轻轻泛起涟漪,杏儿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性的问道,“夫人您见了堡主?” “嗯。”李纤儿含笑点头,堡主是因为忙于公务才没有过去看她,只要不是流连在那个女人那里,什么都好说。 “好不容易见到了堡主,您怎么没多留一会儿呢?”杏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李纤儿的脸色,生怕哪一句话问错了,见李纤儿没什么反应才愤愤然,“至少得让下面的人看看。” “最好给下面的人点颜色看看,看看咱们不是好欺负的”一道妖艳的大红色身影瞬间出现在杏儿身后小声说道。 “最后给下面的人点颜色看看,看看咱们不是好欺负的。”一道妖艳的大红色身影瞬间出现在杏儿身后小声说道。 “那当然。”杏儿理所当然的接道,不然那些人以后夫人是个好欺的,指不定以后都爬在夫人的头上呢!杏儿说完之后后知后觉的感觉很不对劲,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杏儿猛的回头一看,吓得差点没有坐在地上,身子顿时抖如筛糠,急急的后退一大步,险些没有撞倒李纤儿,却也顾不上,瞳孔中清清楚楚的写着恐惧。 来人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深邃分明,浓密的眉毛叛逆的微微向上扬起,嘴角邪恶的勾起,眸中似嘲讽似鄙夷,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邪气的弧度,歪歪斜斜的站在那里,阴冷之极又邪气异常,一身标志性的大红的衣衫妖艳无比,金色的斑斓大虎懒洋洋的跟在男人身后,不停的扫着尾巴,不实的打着喷嚏。 李纤儿因为杏儿的冲撞差点跌倒,刚想骂杏儿却被眼前之人吓得生生住了口,恨不得掉头就走,远远地避开这个瘟神,可是。 很多下人们都在看着,若是她逃走了以后该如何服众?再说就算龙御西再吓人自己也是他大哥的夫人,也算是他的嫂子,李纤儿暗自平复自己狂跳的心,扬起一抹柔柔的笑容,“小叔是何时回府的?相公在书房呢,若是有事可去找。” “谁是你相公?我怎么不知道?”龙御西瞬间转头四处张望着,企图找出李纤儿口中的相公,现在都是畜生当道了,一个暖床的女奴也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面不红气不喘的喊相公了,郁闷,龙御西看着眼前做作的丑陋女人,比那只猪还难看,看他一眼得耗费他一天的体力,才这么一会儿功夫累得他都站不住了,龙御西瞬间回头,恶狠狠地道,“曼曼你死哪里去了?还不过来过来让我坐会?” 龙御西看了一眼李纤儿,瞬间觉得很恶心,太虚伪,没有那只猪看着舒服,虽然那只猪长得丑了点,等他学了换脸术一定施恩给她,不让她再拿那张脸去恶心人们去了。 原本很是悠闲的金色斑斓大虎听到龙御西的话之后瞬间窜到龙御西的身旁,还得意的晃了晃尾巴,黑金色的虎眼闪着得意的光芒,主人愿意用屁股抚摸它的后背简直是它修来的天大的福分,回去不羡慕死那些个下作的东西?尤其是那条死蛇,上次主人在它身上画了朵花就开始在自己的面前当大爷,惯的。 随着金色斑斓大虎的动作,吓得李纤儿生生的后退一步,面如土色,几乎站不住身子,云袖之下的指甲生生的刺进肉中,低垂下眼帘,胸中情绪翻翻滚滚不停,最终看了龙御西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夫人。”杏儿偷偷地扯了一下李纤儿的袖子,递过个眼色,又看了一眼龙御西。 李纤儿回过神勉强镇定的保持不失风度,看着龙御西虚弱地笑笑,“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李纤儿回过神勉强镇定的保持不失风度,看着龙御西虚弱地笑笑,“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话一出口,原本抚摸虎毛的手瞬间停住了,他还没放话让她走呢,她就敢私自走了?当他是死的不成?看着李纤儿主仆二人的背影,龙御西立马想冲上前掐死她俩,霍的站起来照着虎屁股就是一飞脚,“你tmd是死的不成?她俩要是走了,你明天的虎粮就全换成春药!” 曼曼呜咽一声黑金色的虎眼中有着委屈,死死地瞪着几乎小跑而去的主仆两人,虎啸一声飞跃的落在主仆二人的面前,摇着肥硕的大脑袋,晃着被踢的有些发疼的屁股,露出锋利的虎牙,恶狠狠地盯着主仆二人,一步步向两人逼近,雪白的爪子一步一步踩在地上,不紧不慢,光滑的虎毛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光芒。 “啊。”主仆二人顿时一声刺耳的尖叫,抖抖索索的抱成一团,颤巍巍的看向随意的眼在阳光下的大红色身影,李纤儿结结巴巴的开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我没想做什么啊?”龙御西歪着头苦思冥想了一下,无辜的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真的没什么恶意,“我的曼曼说它想和你沟通沟通感情,我虽然是主人,可是也不好意思阻止曼曼啊!” 能把那只猪给折磨成那样的人,他还以为是个人物呢,也不过如此,龙御西瞬间失去了乐趣,实在太没意思了。 “小、曼曼?”李纤儿有些不解,吓得面色苍白,几乎一动也不敢动,发丝被微风吹的凌乱也不敢礼,生怕惹怒了那只斑斓大虎,自己可就成了老虎的腹中餐了。 第一七二章 第一七二章 “不就是它吗?”龙御西伸手一指,李纤儿顺着龙御西的手指看向金色的斑斓大虎,似乎还看见那黑金色的虎眼中的得意,李纤儿几乎昏死过去,最后咬咬牙推开杏儿,“俗话说蜡烛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我想你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她和龙御西向来没有什么交集,平日里就算是见到也是远远的避开他,根本就无冤无仇,她不相信龙御西找自己是因为没事闲的。 “这个认识吗?”龙御西瞬间从怀中拿出那块金色的猪牌,在李纤儿面前晃着,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眸中滑过阴冷之极的光芒,“能找到这块带着天花病毒的金牌,我应该说你笨呢?还是应该说你猪脑呢?” 不对,龙御西瞬间想抽自己的嘴巴,事实上也那么做了,啪的一声震呆了在场的两人一虎,龙御西自然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也是猪,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哪里配得上猪?哪有那只猪可爱? “谁说那是我的?”最初的一阵惊慌过后,李纤儿强行镇定下来,不就是一块金牌吗?只要自己不承认还有谁能逼着自己承认不成? “死不承认吗?我说我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你信不信?”龙御西瞬间阴冷的笑了,慢悠悠的摩挲着手中的金牌,好像是一个很心爱的饰物一般。 “死不承认吗?我说我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你信不信?”龙御西瞬间阴冷的笑了,慢悠悠的摩挲着手中的金牌,好像是一个很心爱的饰物一般,看向李纤儿的眼光仿佛她是个死人,之前她爱怎么嚣张、爱怎么蛮横阴狠是她的事情,与他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可是如今她竟然敢动那只猪? 那只猪的嘴很毒,但是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许动,龙御西阴测测的笑着。 “你很在乎她?”李纤儿瞬间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她进了龙家门的时间也不算是短,何曾见过龙御西卖过谁的面子?这个男人阴冷无情几乎到了极点,曾经他的娘亲病了让他去给看病,他拖了三天才去,面对相公的责备他竟然抛出一句人不是还没死吗?这样的男人岂会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对唐曼上了心,那么今天他奇怪的行为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了。 李纤儿心思一转,忽然间笑了,笑的很甜美。 “你才在乎她,你们全家都在乎她。”龙御西瞬间觉得这个女人疯了,原本他看这个女人只不过是虚伪罢了,现在看来精神也有毛病。 “那你为什么来给她出气?别告诉我说你不喜欢她?”李纤儿反诘道,想要走上前但是见到曼曼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黑金色的虎眼中闪着不善的光芒,李纤儿生生的停住了脚步,直接坦白道,“我承认是我做的,那块金牌也是我送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嫁进龙家这么多年至今连个名分都没有,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下?” 李纤儿忽然之间有些不平,在为什么那个女人总有人护着?原本龙家二老在家的时候,她生生的从自己这里抢走了御东,抢走了正妻的位子,她被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抬进了龙家的大门,而她只能从小门进出,甚至洞房花烛夜她都是自己一人流泪到天明,好不容易等到龙家二老出游没有人护着那个女人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龙御西,她凭什么总是那么好运气? “我。”龙御西脑中瞬间飘过几个大字。他喜欢那只猪?别笑话了,那种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能配得上英明神武高大威猛的不死阎王吗?绝对是笑话。 “先别急着否认。”李纤儿立马打断龙御西的话,嫣然一笑,“我知道的不死阎王可不是如此多管闲事之人,难道你就不想将她纳入自己羽翼之下吗?让她成为你的人吗? 李纤儿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龙御西,连一丝表情也没有放过,见他有些心动,迫不及待的抛出诱饵,若是唐曼能被龙御西带走更好,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执掌龙家;即使没有被龙御西带走,自己也能给她安一个不守妇道的罪名,以御东的骄傲就不信还不休了她? 毕竟是家丑! 那只猪成为他的女人? 。 不可否认,龙御西心动了,她是他龙御西的女人,这种说法真是该死的好啊,那么那个爱哭的小鬼不就是他的儿子了?虽然长相差了点,不过以他的本事,日后的成就只怕不低于他,哈哈! “不如我们合作吧?”李纤儿微笑,定定的看着龙御西,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这是一场豪赌,若是输了,她很清楚等待她的是什么。 龙御西瞬间扭过头,看李纤儿的眼光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阴冷的眸光如嗜血的野兽,笑话,和他合作?就她那德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他龙御西想要的东西何时用得着别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龙御西瞬间掐上李纤儿的脖子,阴冷的道,“我龙御西做什么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告诉你,最好给我收敛点,我随时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取走你的狗命,听见没有?” “咳咳、、、”李纤儿脸色涨红,痛的几乎喘不过来气,胸口好像是快要炸开一般的痛苦,脖子间的大手却越收越紧,双手无力的挣扎,“放、放开我。” 曼曼见状瞬间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杏儿的腿,不用力,锋利的虎牙却一点一点扎进杏儿腿上的肉中,黑金色的虎眼不时的飘向龙御西,闪着讨好的光芒,带着腥味的血流进曼曼的虎口中,这血不新鲜还有点恶心,曼曼心中很快的做出了评价,不过为了主人它什么都能忍,即使主人让它把眼前这个恶心的女人吞进腹中,它也会做滴,多大的荣幸啊? 杏儿蓦地一声惨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跌坐在地上,顾不得形象手脚并用的向后爬,但是腿却被曼曼死死地咬在口中,杏儿痛的不停地挣扎,可是越是挣扎曼曼锋利的牙齿就咬的越深,鲜血顺着曼曼的虎牙留在地上,染红了一大块土地。 “听见没有?”龙御西玩味的反问,手越收越紧,鲜血的腥味莫名的挑动了他的神经,看着猎物在自己手中挣扎是何等的快感啊,龙御西也不着急,反正时间有的是。 李纤儿原本还有些算计的心理被杏儿惨烈的干嚎搅得烟消云散,想要回答奈何脖子被死死的掐住,只能流着眼泪呜呜的不停点头。 龙御西瞬间跳开,神经质的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仔细的擦拭过刚刚掐李纤儿那只手,从手掌大手指,没有一丝遗漏,好像是沾染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擦完之后瞬间将手帕如破布一般丢进草丛之中,看着曼曼竟然还在咬着杏儿的腿,上去就是一飞脚,边踢边骂,“我tmd没告诉过你要讲卫生吗?什么咋个东西都tm咬,未来三天之内离我三尺开外,不然毒死你。” 说完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耷拉着肥硕脑袋的金色斑斓大虎,黑金色的虎眼中顿时又闪过一抹迷茫,主人怎么又踢它?不过曼曼很会调适自己,想到主人恩赐的几脚,院子里其他那些低贱的生物还得不到呢,曼曼瞬间追着主人的气味而去了。 说完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耷拉着肥硕脑袋的金色斑斓大虎,黑金色的虎眼中顿时又闪过一抹迷茫,主人怎么又踢它?不过曼曼很会调适自己,想到主人恩赐的几脚,院子里其他那些低贱的生物还得不到呢,曼曼瞬间追着主人的气味而去了。 李纤儿跌坐在地上,额际渗出密密的汗珠,面色苍白的大口大口喘息着,柔美的五官因为缺氧憋得发紫,原本妥帖的发丝此刻有些凌乱,一缕一缕滑落在脸侧,看不清楚神情,水蓝色的衣衫脏兮兮的,云袖下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鲜红的血珠顺着伤口滴在地上,映出妖艳的红,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 “夫人。”杏儿痛的面色惨白,看着腿上汩汩的冒着血的两个窟窿,顾不得腿上的伤口,用手背一抹脸上密密的汗珠,忍着痛爬到李纤儿面前,急切的问道,“夫人,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李纤儿慢慢顺着气,心中不停的一遍一遍的回想刚刚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看来还真的是老天都助她啊! “我们去找堡主,相信堡主一定会为您做主的。”杏儿咬咬牙说道 这件事情若是没有个说法,让夫人以后在府中如何立足?那些下人们不得戳着夫人的脊梁骨似的在府中议论哪?那些下作的人,杏儿想想就恨得咬牙切齿,这段日子以来,那些人表面上虽然对她恭恭敬敬的,可是背地里怎么说的别以为她不知道。 “不,我们回去。”李纤儿吃力的站起身来,蓦地一阵眩晕险些让李纤儿站立不稳摔在地上,杏儿急忙上前搀扶着,“先回去找个大夫看看你的腿伤,耽误不得。” “难道这委屈我们就白白的受了吗?”杏儿一动立刻痛的倒吸一口气,吃力的扶着李纤儿,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急急的道,“今天的事情可是很多人都看见了,若是您不出了这一口恶气,以后如何在府中立足?指不定那些丫鬟婆子都得欺压到您身上呢!这不是助长了那边的气焰?” 夫人难道真的被二堡主吓住了?二堡主摆明了就是帮那边来出气的,她就不明白,为什么不趁着现在去找堡主讨个说法,夫人如此狼狈,堡主定会联系呀! “傻丫头,你懂什么?”李纤儿眸中蓦地划过一抹阴狠的光芒,她现在去找御东,结果无非就是御东淡淡的责备那个龙御西几句,毕竟出手的是龙御西,和那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看来,那二人的关系肯定不浅,不然龙御西不会为其出头,若是那两人传出点什么事情来,事情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就算是没有什么事情,她也能造出点事情来,事在人为嘛!再者说近日发生的事情越多人看见越好,人多嘴杂消息只怕很快就传进御东的耳中,自己去闹事只怕沾不得什么便宜,但是若是忍下这口气,在御东的心中绝对会很不一样,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和温婉,要哄住男人,不光是要美貌,更要有手段。 李纤儿低垂下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绪,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杏儿,慢慢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主仆二人在晕黄的阳光中带着股落寞的气息,在外人看来一副十足的受了委屈的形象。 另一方面,不得不说李纤儿对龙御东了解至深,大院子中毕竟是人多口杂的,就算是没有人可以禀告还是有一些风言风语传进了龙御东的耳朵,龙御东听到消息时拿着笔的手一顿,一滴漆黑的墨顺着笔尖滑落在纸上,渐渐向四周扩散,晕染成一团妖异的黑色,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愧疚,心中徒然升起一抹怜惜,这段时间对纤儿确实疏忽了,今日尽然还对她发了脾气,想到她受了委屈还独自离开的落寞背影;想到她是那么的害怕御西,想到她独自面对御西时的彷徨无助,龙御东心中蓦地感到一阵烦闷。 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手头上的事情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处理的完的,龙御东索性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李猛见到主子从书房中走了出来,随即跟上,见到主子竟然向二夫人的院子走去时眉心不可察觉的蹙起,随即舒展开来,面无表情的消失在龙御东的身后,暗中的跟着。 二夫人的院子。 夜幕渐渐降临,天上的最后一抹亮色也被黑暗吞噬,点点星光一闪一闪的散发着微弱的银色光亮,李纤儿的院子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古色生香的屋中,一张八仙桌摆在屋子的正中央,镶着金边的纯白色茶壶和杯子井然有序的摆在桌子上,一方精致的屏风将屋中巧妙地隔成了两间,一幅生动的西风烈马图跃然于屏风之上,桃木精心雕刻而成的梳妆台放置在屋中的一角,梳妆台上四散的摆着女子的胭脂水粉和几件精致的首饰,屋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的气息,让人闻之脑中清明不已。 内间,大大的牙床上静静地卧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子,淡扫的峨眉,眼睛紧紧闭起,如小扇子一般的弯弯的睫毛不是的颤动着,嘴角紧紧地抿起,洁白的中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性感的脖颈,若隐若现的浑圆,带着致命清纯的诱惑。 “夫人。”一个二等丫鬟摸样的女子小跑进屋中,穿过外堂,可以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在女子耳边轻轻道,“堡主向院子这边走了过来,要不要奴婢去准备一些堡主爱吃的小菜?” “不用。”李纤儿蓦地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神情,带着点点算计,再也没有刚刚的柔弱不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的挥手示意,“什么都不用准备,先下去吧。” 他终究还是来了,这证明他心中还是有她的是吗?李纤儿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唐曼那个女人那什么和她争?就算是她已经有了那个孽种又怎么样?就算是她有了龙御西的撑腰又怎么样还不是她的手下败将?不过今天确实得好好的谋划谋划。 他终究还是来了,这证明他心中还是有她的是吗?李纤儿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唐曼那个女人那什么和她争?就算是她已经有了那个孽种又怎么样?就算是她有了龙御西的撑腰又怎么样还不是她的手下败将?不过今天确实得好好的谋划谋划。 李纤儿下意识的想和杏儿商量,突然想起杏儿已经受伤了,颓然的放下手,杏儿不在身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李纤儿眼中蓦地闪过一抹阴毒,唐曼、龙御西今日给她的她日后定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片刻之后,屋外由远及近的传来阵阵沉稳的脚步声,李纤儿眼珠一转,重新跌躺回床上,无力的闭起双眼,睫毛微微颤动,看起来柔弱不堪。 龙御东示意丫鬟们下去,轻轻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女子苍白的面色,惊慌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怒意,御西做事也太没有轻重了,纤儿本来身子骨就弱,当初调养了好久才好了一些,如今。 龙御东轻轻握住了纤儿冰凉的手,一手轻柔的为李纤儿拨弄散乱在额前的碎发,用帕子拭去李纤儿笔尖密密的汗珠,怜惜的在她的嘴角印下一吻。 “不要,不要过来,求你,求你。”李纤儿蓦地一声尖叫,双眸紧闭,神情狂乱,头不停地在枕头上摇晃,痛苦的挣扎着,指甲深深地陷进龙御东的手中死死地攥住,“御东,快来救我,啊。” “纤儿,快醒醒。”龙御东着急的轻轻拍着李纤儿的面庞,急声呼唤,“别害怕,我在呢,谁也不会再伤害你了,有我在,不要怕。” “啊。”李纤儿冷不丁的一声尖锐的叫喊,蓦地挣开龙御东的手,猛的弹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手痛苦的按着信口,面色苍白如雪,凌乱的发丝在脸侧,大大的星眸毫无焦距,直直的看向龙御东,眼中似恐惧、似慌乱、似无助,好像没有看见龙御东一般,盈盈的泪光在眼中打转,看起来柔弱无助。 龙御东心中蓦地一痛,一手颤抖的捧着李纤儿苍白的面庞,急声道,“纤儿快醒醒,我在你身边没有人敢再伤害你的,快醒醒啊!” “御东。”半响之后李纤儿似乎恢复了些许神智,直直的看向龙御东,试探性的小声问道,“是御东吗?是你吗?” “是我!”龙御东抓着李纤儿冰凉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摸,漆黑幽深的眸中焦急更深,“你摸摸看,是我,我是你的御东,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委屈。” “御东。”李纤儿似乎是要确定一样仔仔细细的摸着手下温热的感觉,哇的一声狠狠的扑进龙御东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要将心中的委屈通通哭尽一般,“好、好多的血啊,好大的老虎,呜呜,我怕。” 李纤儿趴在龙御东的肩膀上一边抽噎一边道,大大的星眸中划过一抹得意,想要和她斗,还嫩得很呢! “不怕了,乖,不会有人再欺负你,有我在。”龙御东轻轻地拍拍伏在自己身上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娇人儿,心中瞬间升起一片疼惜,柔声哄道,静静地等着李纤儿气息渐渐平静,轻柔的捧着李纤儿苍白如雪的面颊,漆黑的眸中如一江春水一般泛起涟漪,幽深诱人,“御西怎么会忽然之间找你的麻烦呢?难道是你惹到他了?” 龙御东想来想去只剩下着一个可能了,御西虽然亦正亦邪,凡事都是凭心情,但是和纤儿并没有什么交集啊?怎么会突然之间与纤儿发生冲突呢?甚至还打破了在府中不出手的惯例,让曼曼咬伤了杏儿,这一切简直是匪夷所思,而纤儿又是如此温柔之人,怎么可能无故与御西起冲突?可事情就是明明白白的发生了,简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能使以为我欺负了姐姐,所以为姐姐出气吧?”纤儿说到一半忽然掩住嘴,惊慌地看向龙御东,连忙摆手,惊慌的如小鹿一般连连摆手,头如拨浪鼓一般摇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 说罢低下头,如小扇子一般弯弯的睫毛轻轻垂下遮住了眸中的情绪,放入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般低头不语,手指不停地搅着洁白的中衣,纤细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什么?”李纤儿话一出口仿佛在龙御东心中投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心湖顿时汹涌澎湃,不是滋味起来,面色一沉,漆黑如墨一般幽深的双眸蓦地变得凌厉,双手紧紧的抓住李纤儿的肩膀,声音中不可察觉的带着一丝冷硬,“你说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御东。”李纤儿吃痛的倒吸一口气,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楚楚可怜的望向龙御东,哀求道,“御东,你别问了好不好?我真的什么都不能说。” 李纤儿一副打死也不从的护着唐曼的样子,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上沾染着盈盈泪光,凄楚的望着龙御东,无声的哀求着。 “说。”龙御东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怒火,莫名的火焰几乎将他的心啃噬,死死的盯着李纤儿,勉强压抑住几乎喷薄而出嫉妒的火焰,沉声怒道,“我知道你护着她,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你的相公。” 纤儿的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乎让龙御东狂躁不堪,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想到曼曼对自己从来不假以辞色,想到她从来都是表面嬉笑怒骂贪财的样子,实际上不过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罢了,可是对御西,从来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种和御西相处的轻松自然让他羡慕不已。 再者。 龙御东面色更加难看,想到御西对曼曼与众不同的样子,想到他火热的眼神,想着他赖在聚锦居明面上对曼曼处处嘲讽实际上却不着痕迹的处处忍让的样子,越想越火大,抓着李纤儿肩膀的手越来越收紧,最后面色已经是一片黑色,看不出丝毫怒色。 “我、我。”李纤儿低下头,一副纠结的样子,最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小叔口口声声的说我是坏女人,警告我以后老实点,我猜。” 李纤儿小心翼翼的看着龙御东越来越沉静的面容,低下头愧疚的拧着洁白的中衣,好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可能是小叔以为我欺负了姐姐吧?可是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御东你要相信我啊。” 李纤儿心中几乎要狂笑出声,以她对龙御东的了解自然知道他越是平静,越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心中偷偷地笑着,唐曼,就算是有龙御西帮你又怎么样?我李纤儿一样整的你生不如死,李纤儿低垂下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绪,眼中一闪而逝阴狠的光芒,她要那两人一起身败名裂,欠了她的她一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我当然相信你。”龙御东颓然的放开了抓着李纤儿肩膀的手,敷衍似的胡乱点着头,心中满是御西对曼曼的窥伺,这简直让他心中狂怒之极,潜意识中他已经把唐曼当成自己的禁锢,是他龙御东的妻子,没有人可以抢走她,就算是他的弟弟也不行。 “那就好。”李纤儿对着龙御东甜甜地一笑,随即状似天真的问道,“相公,纤儿听闻小叔很少插手府中的事情,可是这次?” 李纤儿聪明的把话说一半,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很多话说一半就可以了,只要达到了所要达到的目的,起码她已经知道不论如何在然的心中已经种下怀疑的种子了,以后有好戏看了,李纤儿心中暗笑,很是小心翼翼的靠在龙御东的肩上,柔滑细嫩的小手状似不经意间轻轻地在龙御东身上四处点火,洁白的中衣不知不觉已经滑下肩膀,露出白皙丰满的女性娇躯,撒娇一般的靠在龙御东身上。 “哼。”龙御东冷冷一哼,旋即漆黑如墨的眸中染上浓浓的欲火,毕竟是精力旺盛的正常男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这样一个美貌女子投怀送抱的,龙御东低下头狠狠地摄住李纤儿颤抖的红唇,重重的来回吮吸摩挲,一双大手也重重的覆盖上李纤儿的娇躯之上。 龙御东面对如此如此热情的纤儿,动作更加粗鲁起来,脑中蓦地闪过曼曼那张灵动的笑脸,随即更加热情的投入其中,男人三妻四妾算什么? 暗夜。 夜幕渐渐深沉,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被暗夜吞噬,聚锦居依旧灯火通明,唐曼坐立不安的在床边守着小金钱,神色不安,不时的向门外望去,随着夜幕渐渐深沉,龙御东竟然还没有回来,曼陀罗花已经不够了,若是再不去取得话很有可能前面的治疗就会功亏一篑,偏偏龙御西那个家伙又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夫人。”小春步履匆忙地走进屋中,面色焦急。 “小春。”唐曼猛然站起,急急的问道,“有没有让人送信给堡主?” “这。”小春为难的搅着手帕,面有难色的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要她怎么告诉夫人,那边传出话来,堡主去了二夫人那边已经歇下了。 “你倒是说呀!” “堡主、堡主他。”小春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词汇,生怕伤了夫人的心,堡主明明知道小少爷正在生病呀,怎么会这样呢?小春急得想哭。 “你心心念念的相公正在陪着另一个女人春宵一度呢!猪,谁有那个时间管你的死活啊?”一道大红色的身影冷不丁的窜进屋中,阴阳怪气的说道,“也是,看看人家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你瞅瞅你那德行,我要是男人我也被吓得跑得无影无踪。” 唐曼心中一痛,身形顿住,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孩子已经病的快要死掉了他竟然跑去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就这么厌恶他们母子俩吗?难道这一个月以来的相处她在他心中还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吗?她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以为他逗她开心、他偶尔深情的眸光、他的夜夜守护、他冒着危险采药代表着他的心中已经有她,实际上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唐曼自嘲的笑笑,还好,发现的不是很晚,最起码自己还没有爱上他,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呢? 唐曼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安慰自己这其实没有什么的,在现代男女之间分手离婚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再说不论如何,她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不论孩子是她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她都有责任保护宝宝安全的长大。 金色斑斓大虎慢悠悠的跟在龙御西身后,时时刻刻的用目测保持着三尺的距离,进了聚锦居,曼曼自动自发的找个角落窝了起来准备睡觉,肥硕的大脑袋突然一顿,思来想去,抬起肉呼呼的大爪子将眼睛遮住,以防知道的太多了会天降横祸。 小春吓得霎时面色苍白如雪,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强忍着小腿的抽筋一步一步靠近小金钱的床铺,努力忽视着屋中吓人的一人一虎,为小金钱用烈酒降温。 “呸呸呸,我明明就是个男人。”龙御西瞬间忍住想敲死自己的冲动,碰上这个女人自己就没正常过,想当年他是多么的、正常啊! 再看看身旁这个女人,听了自己相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竟然没有半点反应除了面色苍白点,究竟还是不是女人啊?正常点不是应该愤怒的不能自已,然后恶狠狠的找自己帮她出气吗?只要她说出口的自己一定会帮她的,龙御西瞬间觉得刺激还是不够,他不喜欢这么没有表情的死鱼脸,恶毒的说道,“我还听说大哥很爱那个女人呢,抛下公事也为了陪那个女人,比起她你就可怜多了,儿子还危在旦夕呢,啧啧,要是觉得委屈就去死吧,我勉强收你儿子为徒,绝对不让他被后娘虐待,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你。”唐曼瞬间怒目相视,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碍眼的男人,她可以有一千句一万句话顶的龙御西无话可说,但是,唐曼瞥了一眼龙御西身后金色斑斓大虎瞬间很没有骨气的低下头,审时度势一向是她极其推崇的传统美德,不过,上次龙御东不知道从何地采来的曼陀罗花指不定龙御西也会知道呢!唐曼瞬间绽放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扯住龙御西的袖子,谄媚的笑着。 吓得龙御西几乎跳起来,纳闷的瞅瞅外面没有日夜颠倒,也没有天地变色,龙御西瞬间就要跳开却被唐曼扯住,脸色霎时难看起来,双手紧紧护住衣领,戒备的看向唐曼,“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是良家妇男,你休想打我的主意,我是宁死不从的。” 眼神还是忍不住的飘向唐曼,瞬间很满意,还是这个样子的她比较真实。 “滚你丫的!”唐曼气的也忘了身后金色斑斓大虎了,瞬间一脚踹到龙御西身上,鄙夷的笑道,“我能看上你这种三绑一能抵得上正常男人的东西?想都别想,我手上的药不够了,你那里有没有药?快点拿来,别唧唧歪歪的不像个男人,我都鄙视你。” 金色斑斓大虎听到声音瞬间抬起肥硕的脑袋,睡得惺忪的黑金色虎眼迷茫的看了看龙御西和唐曼,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的瞬间也没有忘了用雪白的爪子蒙住虎眼,主人都没发话就没有它的事情,吃多少饭管多少的闲事,最近主人的肉骨头给的少了,它自然是也懒得管闲事。 小春吓得几乎屏息,不敢再看那边,夫人竟然踢了二堡主?? 完了完了,要变天了,不行,小春猛地睁开眼睛,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戒备的盯着龙御西,若是二堡主敢对夫人下手,她就算是拼了一条性命也要救下夫人。 龙御西心中瞬间不乐意了,他这么优秀,凭什么看不上他,他都已经施恩给她允许她喜欢自己,凭什么嫌弃自己,三绑一?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这个女人口中说出口了,有在一再二绝对不能再有再三再四,龙御西瞬间冷冷的靠近唐曼,咬牙切齿的道,“要不要你来试试我究竟是不是三绑一?” 龙御西一步一步逼近唐曼,嘴角勾出一抹看不出意味的笑容,浑身绽放出一股说不出的邪气,眼神如鹰一般紧紧摄住唐曼,看的唐曼瞬间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瞬间英雄气短的露出狗腿子的笑容,摇头四处看去,“哪有?谁说的?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哼。”龙御西冷哼一声,眸中快速划过一抹笑意,欺软怕硬的女人,转过身不紧不慢的走向床边,吓得小春抱着孩子戒备的瞪着龙御西,龙御西眉头一皱,瞬间阴冷的喝道,“不想他死就放下他,你像那只猪一样的愚蠢只会害了他。” 小春顿时面色煞白,讷讷的放下了小金钱,虽然吓得浑身颤抖,可是眸光还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小金钱,生怕龙御西对孩子不利,毕竟夫人刚刚狠狠地踹了二堡主。 第一七四章 唐曼瞬间自嘲的冷笑,仗着自己的喜欢就能狠狠地羞辱她吗?任何人都不行,唐曼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对上龙御东,鄙夷的嗤笑,“对,你说对了,我是爱钱,但是我告诉你,就算你有金山银山也比不上御西,你甚至比不上他的一点点。” 说罢,唐曼也不管身上的男人作何反应,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只是苍白如雪的面色让她看起来异常憔悴,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还好。 没有弥足深陷,唐曼忍着心口传来的死死疼痛。 龙御东恨极,看到那张无所谓的面庞,攥紧的拳头高高扬起,心中的妒火顷刻间欲燃烧掉他的理智,啪的一声狠狠地击在床上,咔嚓。 坚实的牙床顿时传来破碎的声音,她竟然想走,想离开他的身边和他的弟弟双宿双飞,终究是她做错了事情,自己甚至不打算再追究,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可是她为什么还是要走?不。 他不准! 可是。 龙御东看向唐曼的眸中隐忍着痛苦,看着她淡扫的峨眉,紧闭的双眸,甚至带着自嘲的面庞、还有那一抹红得刺目的吻痕,像千万支钢针狠狠地戳进他的心中,他的痛和谁说?蓦地。 龙御东俯下头狠狠地吻上了那抹刺目的吻痕,狠狠地啃咬,他的女人身上绝对不准有别的印记,不能! 唐曼毫无意识的静静地躺着,眸中没有半丝焦距,身上的痛苦仿佛没有感觉到,一切都与她无关了是吗?是来到这里太久了吗?实际上只有一个多月,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竟然险些将她骨子里现代女人的自立自强给磨灭,自己竟然眼巴巴的指望着男人,真是可笑啊!还好,还有重来的机会,只是这个教训似乎太过于严重了。 “你。”龙御东满意的抬头看着自己重新印下的吻痕,瞥到唐曼面如死灰的侧脸,顿时满腔的热情被浇熄,冷冷的站起身,整理好衣衫,暗哑的嗓音阴狠的在唐曼耳边响起,“你既然嫁给了我,我告诉你这一辈子除非是我厌倦了你,你永远别痴心妄想离开我,否则,我不介意换一种方式留住你。” 阴冷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响起,“例如,打断你的腿。” 唐曼眸光一瑟缩,龙御东大步转身离开。 曼曼努力地护着身上的小娃,贼溜溜的黑金色虎眼一转,忽视着屋中两人的争吵,又自动关上耳朵装作听不到屋外咚咚撞树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当自己不存在,它就算再愚蠢也能感受到屋中显而易见的剑拔弩张,生怕几人一个迁怒伤害到身上的小人儿,曼曼难受的动动身子,见身上的小人儿似乎要有醒转的趋势,瞬间恢复刚刚的姿势,可怜的它,曼曼不禁鞠了一把辛酸泪,让一个四蹄动物这么的仰躺着是一件多么遭罪的姿势啊! “跟我来。”出了屋中的龙御东冷光一扫,看到了正在一棵大树下用额头咚咚撞着树干的御西,几个大步走了过去,丢下一句话,“跟我来。” 龙御西听到自家大哥的声音,下意识的迈动脚步想要跟上去,脑袋一转刚刚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大哥,没看见他在忙着撞树嘛?看不出闲忙呢?一会儿还要让那只猪看看战果呢,要是撞好了指不定明天就和他拜堂呢,虽说对于成亲他也是万分不愿意,但是没有办法呀!谁让那只猪喜欢他呢?他也就当牺牲奉献一次了,这就是心肠太好的缘故啊! “不去。”龙御西瞬间甩出两个大字,继续咚咚的撞树,看着面前已经有些承受不住的树干,龙御西瞬间想砍了这不禁撞的东西,成亲以后他得出去找一个结实点的品种,以后撞树的日子还多着呢! “不来你不要后悔。”龙御东也不废话,转身就走。 “咚。”撞树的闷声蓦地停住,大哥警告他不要后悔,龙御西瞬间迷茫的抬头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有什么比撞树还重要的事情吗?咦?龙御西邪气的眸子瞬间染上一抹欣喜,难道是拜堂的事情?然后径自满意地点点头,这绝对很重要的事情,可是。 龙御西瞅了瞅唐曼所在的屋子,要不要进屋请示一下可不可以回来再继续撞?算了,龙御西脖颈一扬,男人嘛,就得要有骨气,成亲以后才能镇得住娘子,所以龙御西自作主张的决定为了发扬大男子主义精神,就不去请示那只猪了,等回来再继续撞树不还是一样的嘛! 看着大哥早已经消失的身影,龙御西屁颠屁颠的几个飞跃跟了上去。 书房内。 金色的阳光静静地照进房中,却平添了一股子诡异的气息,屋中诡异静谧、沉静压抑,龙御东僵直的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公文凌乱的散落在桌子上,想了半响拿起桌上的笔,刷刷几笔,休书两个大字跃然于纸上,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蓦地一阵冷光划过,攥着毛笔的手顷刻间停顿,龙御东勉强整理凌乱的心绪继续写着,在宣纸的右下角郑重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扔掉笔,颓然的闭上了双眸,任心痛由心脏蔓延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半响。 龙御西瞬间窜进书房中,大刺刺的像从前一样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将手中咬了一半的苹果扔在一边,擦了擦嘴,摸了一下已经变得红肿的额头,瞬间莫名其妙,怎么还没出血呢?力度还不够啊,龙御西瞬间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书桌前,手一伸,“休书呢?快点给我,我还得忙着回去撞树呢!” 龙御东面色一黑,心中刚刚已经平息的剧烈痛苦随着这一句大刺刺的话似乎又有蔓延的趋势,直直的盯着龙御西邪气的眸子,龙御东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的问着,可是还有一丝痛苦弥漫出来,“御西,这些年大哥对你如何?” “大哥你没发烧吧?我给你免费治疗。”龙御西瞬间莫名其妙,他可没看出来龙御东哪里痛苦,不过就算是看到了也会当做是自己的错觉的,他只会觉得大哥哪根神经不对了,干嘛问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啊?赶紧把休书给他不就完事了嘛!看到龙御东正色的面容,龙御西回道,“当然好啊。” 好一个干脆利落的回答。 龙御东定定的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弟弟,突然间觉得心理堵得慌,“那我问你,你和她之间真的、真的?” “那当然。”龙御西瞬间得意洋洋的看着大哥已经黑了的脸,自己真是个天才,用一个吻和一点药就能制造出那么真实的现场,哈哈,现在大哥相信了,肯定会爽快的给休书的,他可以大方的不计较那只猪从前的男人,反正除了自己都是野货,龙御西的脸瞬间凑到龙御东面前,拍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大哥,你兄弟我绝对不会不仁不义的,那只猪我就帮你收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只要说一声,弟弟我二话不说就把人给你绑来。” 他心地善良吧? 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中蓦地染红,随即强行按捺住汹涌的妒火,啪的一声手中的毛笔被折成两段,想到她的身子已经脏了,龙御东的心中甚至有些干呕,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底喃喃自语;不干净了、真的不干净了,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要放她离去和他的弟弟双宿双飞恩爱的过一生、留下他独吞苦果吗? 不。 龙御东蓦地低吼一声,他绝对不允许,即使不干净了他就在她的身上反复留下他龙御东独一无二的印记,即使折断她的双翼也在所不惜,龙御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静的从桌上拿出事先已经写好的休书递给龙御西,“这是我已经写好的休书,你看看吧!” 龙御西面色一喜,没等休书递到自己面前,瞬间抢过休书,一目十行的掠过休书的内容,没错、确实是休书,还有署名呢!龙御西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那只猪终于要属于他了,哈哈,龙御西瞬间觉得天真蓝啊,就连空气也新鲜了不少,急忙趁热打铁,“那我的赶紧准备准备婚礼去,争取后天就拜堂。” 说罢转身手舞足蹈的向外走去,也忘记了要撞树的事情了。 “等一等。”龙御东眸中一闪而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芒,见到龙御西要离开连声唤道。 “什么事?”龙御西瞬间将休书塞进自己怀中,面上闪过一抹紧张,不会是要后悔吧?后悔也不给他,那只猪是他的,谁也抢不走,龙御西看着龙御东阴晴不定的脸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没等龙御东开口急忙抢着说道,“你后悔也晚了,我把万毒珠送给你。” 龙御西咬着牙忍痛割舍,他简直是心疼肉也疼,万毒珠是下山那年老头给他的,大哥也很喜欢,不过他一直宝贝着平时连看也不给大哥看,今天为了能拜堂豁出去了。 “不是。” “那把赤灵剑也给你了。”龙御西仿佛看见白花花的宝贝在和自己说再见,咬牙切齿的又抛出一件宝物。 “我。”龙御东欲言又止。 “你也太黑了吧?我身边的好宝贝就这两件了,你还想要什么?”龙御西瞬间觉得世界黑暗了,自己都把老头给的东西都吐出来了,他还想怎么样? “我没说这个。”龙御东看着平日放荡不羁的弟弟几时如此认真过?怕是对唐曼真的动了真情了,可是,曼曼本来就是自己的妻子,不要怪他,龙御东冷声道,“后天准备婚礼有些仓促,你就打算这么让曼曼嫁给你?” “也是啊!”龙御西急了,“那应该准备什么啊?” “曼曼好像说过喜欢易颜珠。”龙御东装作不经意的随口一提,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紧张的打量着龙御西。 易颜珠? 龙御西蓦地一愣,那不是苗疆族长地圣物吗?听师傅说好像那东西是女人养眼的圣品,可保青春永驻,可是苗疆一去一回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有七八天的路程啊!那岂不是又得推迟婚期?龙御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推迟婚期,可想了又想,那只猪喜欢的东西自己无论如何得给弄回来,更何况休书已经拿到手了早晚都是自己的人,龙御西瞬间消失在书房。 龙御东得意的勾唇一笑,御西一去一回最起码也得七八天,这些天已经足够,漆黑幽深的眸中蓦地闪过一抹得逞的光芒。 李纤儿的院子。 一个四十左右岁尖嘴猴腮的老嬷嬷行色匆匆的小跑进屋中,在李纤儿的耳旁一一细说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袍甚是俗气,言语之中的得意显而易见。 “你说的是真的?”李纤儿面色忽然间一喜,眸中尽是不敢置信,嘴角勾起一抹开心的笑容。 “那当然。”老嬷嬷得意洋洋,“我刘嬷嬷什么时候传过假话?老身在龙家呆了几十年,别的不敢说,就是整个龙家堡一点风吹草动也瞒不过老身,更何况是那么大动静的争吵呢?这件事情八成是真的。” “赏。”李纤儿回头对着身后的小丫鬟道,真是连老天都帮她,还没有想如何动手脚呢,不过。 李纤儿柔弱的面容之上闪过阴狠,事情没有流传出来不用多想肯定是堡主压着,没有想到那个贱人事情已经做到这种份上堡主还能护着她,李纤儿嘴角勾起一抹阴阴的笑容,现在就得她暗中推一把了。 “谢谢夫人。”刘嬷嬷唾沫横飞的数着手中厚厚的银票,眉眼之间尽是浓浓的笑意,夫人还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三千两。 “不要急着谢我,这些也是你应得的。”李纤儿端起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夫人有什么要办的尽管吩咐老身,老身定当万死不辞。”刘嬷嬷眼睛一转,在龙家几十年的人岂会听不明白李纤儿的话里有话,连忙躬身回道,笑话,这可是财路啊,这三千两就算是她赚一辈子也未必能赚回这个数目的。 要的就是这句话。 “我要你将你今天知道的添油加醋的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李纤儿瞥了一眼刘嬷嬷,眸中精光一闪而过,嘴角勾起阴狠的弧度。 就不信到时候人尽皆知那个女人还有什么脸在龙家待下去,就算是堡主想要护着她恐怕也没辙了吧?李纤儿微微眯起眼睛,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变得这么有手段了,这次说起来还得感谢龙御西那个傻子呢! “这个。”刘嬷嬷面上有些为难,沉吟了片刻,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夫人您也知道,这、万一若是被堡主发现了老身可是无论如何也担待不起的。” “来人,再给刘嬷嬷那三千两银子。”李纤儿轻声一笑,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茶杯,轻轻瞥了一眼李嬷嬷,好像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去,半响才慢慢道,“刘嬷嬷你也是明白人,只要你专心为我做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若是你有二心,别怪我不念着旧情啊!” 刘嬷嬷被李纤儿一眼看得直冒冷汗,心道这位二夫人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以后可得小心着点儿,刘嬷嬷低下头收敛了心思,偷偷试了试额际的汗珠,“夫人的吩咐老奴必定照办,若是有二心,就让老奴不得好死。” 话里话外刘嬷嬷的转变李纤儿自然是看得出来,心中暗暗唾道,不过是手机看小说哪家强?无错小说手机阅读网个贪财的东西,这种人还真的最好对付,最起码她贪财,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李纤儿挥挥手道,“记得小心点儿。” “是。”刘嬷嬷领命而去。 李纤儿轻笑一声,过会儿还得有一场好戏哪。 聚锦居。 唐曼勉强起身,一早上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甚至让她来不及思考,不过,唐曼凝神望了望已经住了一个月余的地方,金碧辉煌的富贵地方昨天她还觉得住的理所当然,现在却感到格格不入,唐曼站起身顿时觉得浑身发软,慢慢地走到八仙桌下,看到小金钱甜甜的酣睡在滑稽的曼曼身上,而曼曼四蹄朝上,露出雪白的肚皮,露出了一大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伸手轻轻地抱起小金钱,奇异地发现小金钱竟然已经痊愈了,让唐曼欣喜不已。 可怜仰躺着的曼曼终于能趴着了,瞬间感觉到一股幸福油然而生,黑金色的虎眼中盈满感动,对它来说幸福就是不用再让四蹄动物仰着睡觉啊!可是,随着小小人儿被唐曼抱起,曼曼瞬间又觉得少了些什么,有些惝然若失,是因为少了个揪着它虎皮睡觉的小人儿吗?曼曼晃了晃肥硕的大脑袋,有些不理解。 “夫人。”小春低着头慢慢地走进屋中,看着夫人抱着小少爷的身影眼神蓦地一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唐曼的面色,轻声劝道,“夫人,你别难过,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小春忍不住自责,泪水不停的在眼圈打转,都是自己不好,若是昨夜能坚持不离开夫人,怎么会让夫人含冤受辱?小春双手不停地揪着自己的衣裙,低头看着地面不敢抬头。 “傻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根本不是你的错啊。”唐曼黯然的凤眸中闪过一抹微弱的亮光,这丫头又在钻牛角尖了。 “呜呜,要、要不是小春没有用,夫、夫人就不会收到这等不白之冤了,呜呜。”小春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和你没有关系,真的。”唐曼悲哀的低声喃喃道,他们之间有的只剩下不信任,甚至还有一个不明不白的李纤儿,算了,唐曼叹了口气,上前腾出一只手给小春擦干脸上的泪水,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好了,事实已定,多说无益,小春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什么?”小春抽噎道,惊讶的看着夫人似乎平静的面容。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在龙家呆不下去了离开,你会不会跟着我走?”唐曼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小春的每一丝表情,她虽然是主子,可是出去以后的日子毕竟不会如在龙家的日子好过,她也向探问一下小春的意思。 “怎么可能?”小春讶然的张大嘴,看着唐曼面上竟然有着惊人的认真,来不及多想急急的抓着唐曼连声问着,“怎么会离开?去哪里?您是龙家名正言顺的夫人谁敢让您走?” “我是说如果。”唐曼有些无奈。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小春蓦地惊恐的捂着嘴巴,半响才怔怔的问道,“是不是堡主因为、因为、要休了您?不、不可能。” 小春不敢置信的摇着头,手忙脚乱的在屋中来回走着,蓦地猛的抬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夫人,您去求堡主吧,您想想,若是您被休弃,您以后该怎么办啊?老爷夫人也会抬不起头来做人的。” 小春不知所措的胡思乱想着,泪水簌簌滑落,别的她不知道,可是从前邻家又被夫家休弃的女子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的,更何况夫人还带着小少爷,以大少奶奶的为人,从前就和夫人格格不入,现在被休弃了怎么可能回家去啊? “算了,就当我没有说过。”唐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眸中划过一抹黯然,小春以夫为天的思想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一时半会估计也是扭转不过来的,唐曼脑中不停地旋转,龙御东阴冷的话语似乎还在耳旁回响。 “你若想逃,我不介意打断你的腿。” 唐曼瞬间打了个寒战,不行,必须想办法离开,可是在龙家她除了聚锦居的几个人几乎谁也不认识,只有小春,若是被小春知道她要逃走,指不定就得吓得晕了过去,她一个女子几乎就是举目无亲如何能带着一个孩子逃出去啊?该死的龙御西,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明明先前还在院中撞树的,一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唐曼颓然的坐在床上,怎么办? 正当唐曼焦急的时刻,眼见曼曼甩着长长的尾巴,摇摇晃晃的迈着步子慢慢走了过来,黑金色的虎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小人儿,唐曼眼睛一亮,龙御西几次出现似乎都带着曼曼,不过这个曼曼似乎有些不好对付,唐曼眼睛一转,忍着恐惧对着曼曼招了招手,“过来、过来。” 自从唐曼把小金钱抱走之后曼曼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肥硕的大脑袋一会儿蹭着地板,一会儿抬头望望门外,黑金色的虎眼贼溜溜的偷偷瞄着唐曼的方向,不耐烦的喷了口气,小人儿在自己身上睡得好好的怎么就给抱走了呢?曼曼晃了晃脑袋,终于决定站起身看看小人儿去,毕竟也是睡了一个晚上的情谊了。 刚刚站起身曼曼就看见唐曼对着自己招手,曼曼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金色斑斓的皮毛都抖了一下,精神了几分,脚步也快了几分,走到床边看也不看一眼唐曼,黑金色的虎眼直直的盯着小金钱,心里瞬间温暖了许多。 “喜欢宝宝吗?”唐曼晶亮的凤眼一转,将怀中的宝宝送到曼曼面前,看得出来曼曼似乎很喜欢宝宝,若是从前唐曼肯定鄙视自己竟然去算计一只老虎,可是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看着曼曼点了点头,继续道,“要是把你家主人找来,我就让宝宝再和你睡一晚,怎么样?” 曼曼黑金色的虎眼瞬间一亮,似乎很开心的摇了摇尾巴,肥硕的大脑袋抬高了几分终于正视唐曼,随即蔫了一般的摇摇头,恋恋不舍的看着小金钱,只要让小人儿和它睡,它宁愿当一只仰躺着睡觉的四蹄动物。 “你不愿意吗?”唐曼有些灰心,随即不死心的追问。 曼曼重新摇了摇头,黑金色的虎眼始终未离开小金钱,雪白色的虎爪刨了刨地,想靠近小金钱又生怕吵醒了他。 “难道是你的主人不在?”唐曼看到曼曼肯定的点了点头颓然的跌坐在床上,心烦意乱的脑中不停地飞速旋转。 满脑子都是龙御西不在,这厮死到哪里去了? 曼曼似乎急了,在唐曼身边只转悠,小人儿还在甜甜的睡着,曼曼甚至想抬起爪子碰碰小金钱,都已经抬起的爪子又重新收了回去,肥硕的大脑袋歪了歪。 心烦意乱的唐曼看到曼曼狠人性化的举动,蓦地眼前一亮,若是曼曼跟着龙御西身边已久,对龙家一定很是熟悉,若是曼曼肯帮助自己逃走,指不定真的就能成功,龙御东就算是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到曼曼吧!唐曼重新燃起希望,告诉小春去给自己准备点宵夜,看着小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唐曼迫不及待的问曼曼,“曼曼,你能带着我们出龙家吗?” 唐曼几乎屏息的等待着曼曼的意思,先前看着可怕的金色斑斓大虎现在看起来异常亲切。 曼曼瞬间愣住了,带着她们离开?那以后岂不是看不到小人儿了?曼曼瞬间急了,尾巴来回不停的抽打着地面,显得有些暴躁,不住的向唐曼低吼。 唐曼看到曼曼发怒马上下了一大跳,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对猛兽的恐惧还是根深蒂固的,更何况就算是个古代人指不定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唐曼一点也不深以为耻,马上抛出个诱饵,“曼曼啊,我可是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宝宝的,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走算了,还能和宝宝一起作伴,对不对?” 唐曼一直知道自己很无耻,到了这个時候还想拉个垫背的,她们母子二人孤苦伶仃的在外面若是有曼曼照看着会安全不少,不过。 唐曼摸摸自己的荷包,再看了看面前金色斑斓大虎庞大的体型,暗中暗暗惊呼实在是养不起啊,但是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她还是忍了,唐曼忍痛决定带着曼曼走。 曼曼犹豫了一秒钟瞬间决定跟着小人儿走,肥硕的大脑袋点点头,黑金色的虎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小金钱,尾巴不停的扫着唐曼示意她将小金钱放下,雪白的爪子急的不停地挠着地面。 唐曼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将小金钱轻轻放在床上,也不担心曼曼会伤害他,慢慢的打量着周围金碧辉煌的住处,曾经以为这里会是她的家,转眼之间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唐曼绕过屏风,走到一旁的梳妆匣前,蹲下身打开梳妆匣的最低端,拉开抽屉,将自己这一个月以来存的银票和银两分成两个荷包装好,以防在外面就算丢了其中的一个也不至于身上无银两。 衣服也没什么装的,大都是小金钱的随身用品,婴儿衣服之类的,至于自己的唐曼就带了两套随身换洗的,用一个布包把东西都装好了之后唐曼小心翼翼的藏起来,若是被发现,她简直不敢想象龙御东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床上的小金钱依旧甜甜的酣睡着,曼曼在一旁時不時的看一眼小人儿,然后重新垂下肥硕的大脑袋继续假寐着,唐曼推开门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去的聚锦居,正是五月的夏初,大多大多的蔷薇花随着风静静地浮动,洒下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香气,高大的柳树枝丫随着微风哗哗作响,宛如每一刻流逝难再的時光,唐曼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原本晶亮的凤眼黯淡下来。 “姐姐。”一声柔弱的女子声音在门口传来,唐曼抬头,李纤儿摇曳着步子款款走了进来,柔美的五官似乎染上了几抹娇艳的色彩,一袭淡粉色的衣裙随着微风簌簌而动,腰间的玉佩叮叮当当清脆的响着,几个丫鬟小心翼翼的跟在李纤儿身后伺候着,更有甚者,有个丫鬟竟然随身端着点心和茶水。 “你又来做什么?”唐曼面色不善,如果这个女人的验光不是那么不善,嘴角勾起的那抹微笑没有明显的鄙夷的话,她倒是宁愿相信她是过来串门的,只不过看着这个女人耀武扬威的样子唐曼心中没由来的恼火。 “姐姐这么凶作什么?”李纤儿拍了拍胸口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掩嘴娇笑道,“妹妹是来恭喜姐姐的啊!” “恭喜?”唐曼冷笑一声,直接忽略掉李纤儿那欠扁的嘴脸,怕自己的小火爆脾气会直接甩那丫耳光,“李纤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你恭喜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滚吧,恕我没有心情待客。” “姐姐看来也是明白人,俗话说得好,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透,那纤儿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李纤儿蓦地收起了笑容,走上前两步,眸中毫不掩饰的鄙夷的说道,“妹妹今天来是想请姐姐你离开的。” “凭什么?”唐曼一声冷笑,她自愿离开是一码事,可是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反击的不是她唐曼的性格,唐曼毫不留情的反诘,“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小妾也能在我的头上撒野?笑话书看多了吧?还是你下面没有嬷嬷细细的教你规矩啊?” “你。”李纤儿气的一窒,被唐曼噎的说不出话来,她最恨的就是有人提她小妾的身份,唐曼哪一点比的上自己了?竟然被她压在头上,李纤儿毫不留情的反讽,眸中鄙夷不屑的光芒大盛,看着唐曼好像是看见了苍蝇一般恶心不堪,“我区区一个小妾自然是没有姐姐的本事,爬上了小叔的床,做出了那等下贱龌龊之事,叫你一声姐姐是敬着你,还真的以为以你现在是什么东西呢啊?不过是个下贱之人罢了!” 唐曼面色猛的一白,指甲深深地扎进手中,被李纤儿气得浑身直颤抖,没等唐曼反诘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唐曼的面前,大声反驳道,“住口,我家夫人的清誉岂能容得你这等人践踏,你、你不过是个姨娘,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家夫人?” 小春儿刚进院子就听见李纤儿羞辱夫人,一時情急什么都顾不得尊卑就站在她家夫人面前,反驳。二姨娘平日仗着堡主的宠爱在后院欺负夫人,如今竟然这般肆意侮辱她家夫人。 “你又是什么东西?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你们都是死的吗?”李纤儿尖叫了一声,指着小春高声叫骂。 “是,夫人。”李纤儿身后的丫鬟们猛的反应过来,几人一起上前不等小春和唐曼反应过来冷不丁的将小春扯了过来,啪啪的开始掌嘴。 “住手,李纤儿,我的院子容不得你放肆,别忘了我还是这个龙家名正言顺的主母。”唐曼又急又怒,想上前将小春救下来,可是李纤儿偏偏挡在前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春白嫩的面颊不消片刻红肿起来。 “主母?”李纤儿轻蔑的一笑,冷不丁的用力推了唐曼一把,唐曼没有料到李纤儿竟敢对自己动手,没提防的摔在地上,李纤儿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居高临下的笑着,“你这个没有一点羞耻心的女人还配当龙家的主母吗?你就等着御东给你的休书吧!看没有看到?” 李纤儿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几道身影,嘲讽道,“她们都比你识時务啊,至少她们知道谁将会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不想你啊,还在做梦着自己是龙家主母呢!这可能吗?” 唐曼顺着李纤儿的手指看过去,几个光明正大的看着自己和小春被欺负的人不正是自己新收的丫鬟和嬷嬷吗?不由得垂下睫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悲凉,这就是人性吗?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受辱,只因为自己可能不是龙家的夫人了吗? “呵呵,我劝你还是早点认命的好,别指着做出这等事情堡主会对你有什么怜悯之心,哦,差点忘了,虽然你这个当娘的下贱不堪,但是你那儿子好歹也算是龙家的骨肉,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让他。”李纤儿轻轻凑近唐曼,眸中越发的得意,在唐曼耳边用两个人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道,“彻底的忘了你的存在,他会孝敬我,会把你当成一个陌路人。” “你敢?”唐曼心口一痛,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打碎李纤儿那张得意的脸,她凑得如此之近,近的唐曼闻得见她身上惑人的香气,看到她脖颈上隐隐约约露出的激情的痕迹,唐曼手指瞬间陷进肉中,努力忽视掉心中忽然浮起的一抹酸楚,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和孩子分开,谁都不行。 “我当然敢啊,谁让堡主宠爱我呢?”李纤儿轻笑一声,故意在唐曼面前扯了扯身上的衣衫,顿時昨。过后的痕迹深深地暴漏在唐曼面前,看着她凤眼中显而易见的受伤痕迹之后,心情不禁大好,娇声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介意告诉你这个下堂妇,你那儿子的还真是命大啊!” 什么? 唐曼瞬间一愣,脑中划过一抹灵光,李纤儿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小金钱的,难道。 小金钱的天花不是偶然的病?而是人刻意为之?唐曼心中顿時一股熊熊的怒火燃烧升起,面前那张柔美的面庞在唐曼眼中变得狰狞不堪,唐曼气的颤抖,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也能下的狠手? 那块猪牌? “想起来了?”李纤儿得意的一笑,阴阴的凑近唐曼,“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小贱种的命那么大啊,不对,应该是姐姐你的魅力如此之大,竟然能爬上不死阎王的床,救了那个小贱种一命。” 看着面前狼狈的唐曼,李纤儿顿時感到一阵痛快,想到那日在一种奴仆面前自己的丢脸,她唐曼受到的算什么,杏儿至今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呢!“怎么?现在没有人给你撑腰了啊?好可怜啊。” 第一七五章 唐曼脑中嗡嗡一震,李纤儿的话不停地在她脑中向着,心中怒火燃烧的越发炙热,一回神手已经高高的扬起,重重的落下。 啪。 一声重重的耳光声响起,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在李纤儿白皙的脸上慢慢浮起,惊得一旁正在打小春的丫鬟们一乱,跑了过来。 唐曼挣扎的起身,腿已经颤抖的几乎用不上力气,只觉得周围的人越发狰狞,似乎每个人手上都染着血腥,唐曼克制不住的浑身发冷,她的宝宝差一点就死在了这些个女人的手中,差一点啊,若是自己不知道天花的救治方法,若是没有龙御西即時送来的药,若是。 她不敢想象。 慌乱中,似乎有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走进聚锦居,她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迷茫中似乎李纤儿哭叫着扑进那个高大的身影的怀中,她顾不上心痛,腿慢慢地挪动,是的,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但还是坚持挪动着步子,那种虚伪龌龊的情景她不爱看,她只想去将她的宝宝抱进怀中,感受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奶香;那种你侬我侬的恩爱她不屑看,真的。 唐曼一点点的抬起沉重的腿,重重的落下,不知何時,泪水似乎模糊了眼眶,身后传来清冷暗哑的男声她也不愿意听,慌乱中加快了步子。 蓦地。 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抓住了唐曼的胳膊,冰冷无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完了人就这么走了吗?” 唐曼身子一颤,茫然的回头对上了漆黑幽深的眸子,飞扬的剑眉入鬓,似乎是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孔,高大的身子传来阵阵压迫的气息,阴冷的让她忍不住打寒战,“那又怎么样?” 唐曼几乎下意识的问道。 “御东,呜呜,我只是听、听闻宝宝好了,迫不及待的来看看,呜呜,哪里知道姐姐歪曲了我的意思,就,就。”李纤儿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柔顺的靠在龙御东的怀中,抽泣着。 “你胡说。”小春挣扎着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夫人,忍不住出声,面颊的红肿让小春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明明就是你欺负我家夫人。” 龙御东看了一眼小春,没有做声,淡淡的瞥了一眼李纤儿。 “我没有啊,御东。”李纤儿顿時大哭,抬起泪水朦胧的泪眼,对上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抽噎道,“这个小丫鬟出言不逊,我只是待姐姐教训一下,可能是惹到姐姐生气了吧,对不起,是我不好,姐姐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御东,呜呜,你也不要生气,都是纤儿没有分寸了,不该出手教训姐姐的人,是我的错,呜呜。” “不,别哭纤儿。”龙御东轻轻拍了拍李纤儿以示安慰,漆黑幽冷的眸光冷冷的看了一眼唐曼,语带挑衅,将纤儿拥入怀中,温柔的安慰道,“你是龙家的夫人,出手教训一个丫鬟何错之有?不关你的事情,别哭了啊,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呢!” 一句夫人仿若一颗炸雷在聚锦居卷起三层浪,唐曼无动于衷,小春气得面色涨红却碍于龙御东在什么都不敢说,李纤儿院中的丫鬟们则是一阵欣喜,自家的夫人终于得到堡主的肯定了,院中其他的下人们顿時看向李纤儿的眼光中多了一层不明意味的光芒,显然以后说话做事要重新有个态度了。 “你还有什么说的?”龙御东冰冷的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唐曼无动于衷的侧脸,几乎是挑衅的问着。 这女人终于露出她的真面目是吗?龙御东心中一阵闷痛,自己竟被这个女人玩弄的团团转,本以为她性情大变,没想到只不过是变得聪明了,把欺负纤儿的手段从明里变成暗中,让他该说什么好?现在他还该死的喜欢这个跋扈狠毒、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唐曼忍着心中的剧痛装作若无其事的仰起头,尽量忽视着那两道相依相偎的身影,她是个局外人,想到他们的彻夜,是啊就算没有今早的误会,她唐曼在他们之间又算得上是什么呢?只不过是个无耻的第三者罢了。 说罢,唐曼转身就要走回屋中,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将她的孩儿抱进怀中,什么都不重要。 “站住。”李纤儿娇声一喝,喝住唐曼转身的身影,依偎在龙御东怀中,楚楚可怜的对上龙御东的视线,“御东,我自问进了龙家尽心尽力的服侍你,伺候姐姐,可是今日不明不白的被姐姐打了,让纤儿以后在龙家如何做人哪?呜呜。” 李纤儿抽泣的声音传进了院中每一个人的角落,小春蓦地瞠大双眸,这算是什么?明明就是夫人受了委屈,自己还被打了,现在反而成了夫人的不是了吗?小春气的面色涨红,气得浑身颤抖。院中稍微年长一点的下人们心中顿時了然,这位二夫人,怕是今日就要立威了,今后龙家的天恐怕就要名正言顺的变了一个颜色了啊! 唐曼木然的转过身,看也不看李纤儿那恶心的嘴脸,忽视龙御东幽冷的眸光,嘴角噙着一丝苦涩的微笑,这种時候解释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多了一个狡辩的罪名罢了,在他的心中她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的不堪,唐曼顿時一阵无力,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纤儿想要怎么样?”龙御东虽然有些诧异,有点明白了纤儿是什么意思,虽然心中有些不愿意,但是他不愿意再纵容那个狠心恶毒的女人,罢了,就当是为了还债吧! “御东。”李纤儿撒娇似的娇嗔一声,刻意的将自己已经红肿不堪的面颊装作不经意般展示给龙御东看。 龙御东面色蓦地一沉,双手摩挲着李纤儿红肿不堪的面颊,冷不丁的几个大步走到唐曼面前,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時候,高高的扬起手,重重的落下。 “啪。”的一声。 那一声重重的巴掌打得唐曼脑袋顿時嗡嗡作响,脸重重的侧过一边,一丝鲜红的血丝顺着嘴角簌簌而下。 “夫人。”小春挣扎着甩开牵制住她的两个丫鬟,急急的跑了上前去,泪水瞬间在眼眶打转,哽咽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唐曼没有想到龙御东竟然真的动手,不敢置信的看向龙御东,他漆黑幽深的眸中蓦地是一片冰天雪地,看不见一丝温暖,心瞬间凉了一半,好似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底,唐曼只觉得冷的渗人,黯然的凤眼中染上死死悲凉,和嘲讽,慢慢推开小春,不去看小春担忧的面庞,不去看李纤儿得意的嘴脸,不去看众人眼中的同情、嘲讽、亦或是幸灾乐祸,只是慢慢看着天空,突然间觉得天空湛蓝如洗,就像她的心,这一巴掌似乎打散了她所有的迷茫、所有的不舍。 “呵呵。” 龙御东冷然看着唐曼慢慢抬起的脸,苍白如雪的面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渐渐浮现,慢慢变得红肿,肿的越来越高,男人和女人的手劲显然不同,唐曼的脸迅速的肿起,心脏蓦地抽痛不已,随即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愤怒,明明就是她做错了,为纤儿讨一个公道理所当然,有什么错?明明她就是一个狠毒的女人,除去这次被他看到的已经不计其数了,凭什么还是一副受害人的嘴脸?她事到如今竟然还在演戏。 李纤儿冷眼看着唐曼的凄凉、唐曼的无助,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成王败寇,若是今天输的人是她,她也会如此,自然没有什么同情,李纤儿的心中蓦地浮上一抹欣喜,今日御东对她的维护,等于无形之中给她立了威,以后龙家还有谁敢对她不敬?不过。 李纤儿心中一转,御东虽然当中狠狠的打了那个女人一耳光,可是还是绝口不提今早的事情和休书,让李纤儿心中微微发堵,难道这个女人已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还不想休了她?不行。 按照時间掐算的话,恐怕一会儿就要有客人上门了,到時候就算是堡主不愿意也由不得他,最好是把那个小贱种抱给她抚养,等到她有了孩子再找个机会弄死那个小贱种,一切就完美了。 “哎,脸好痛啊!”李纤儿抚着面颊不停地苦着脸叫着。 “啪。”李纤儿话音刚落又是一个极重的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唐曼的脸上,龙御东嘲讽的盯着唐曼木然悲凉的面庞,那一声声带着嘲讽的笑声让他顿時心生烦躁,这不是平常的她,龙御东忽然之间有些暴躁。 唐曼悲凉的看着天空,脸上火辣辣的痛楚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心,已经彻底的得到了解脱,从这个男人设置的泥沼中得到了解脱,没有眷恋,只有决然。 “若有下次,定当不饶。”龙御东冷冷盯着唐曼,忽视着心中那一抹异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拥着李纤儿离开。 “御东。”李纤儿似乎还有些不情愿,软声软语的求着。 “够了。”龙御东很不耐烦的冷声喝道,吓得李纤儿乖乖的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眼角眉梢都是浓浓的得意,今天还真是高兴啊。 第七十五回 谣言四起清誉尽 龙家叔伯欲惩罚 “夫人。”小春哇的一声哭了,手忙脚乱的上前扶住唐曼“你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等一等,我去找一些药膏,上次买的消肿的药膏好像还有一点儿呢,你等一下。” “不用了。”唐曼一把拉住小春,苦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你先去忙,我睡一下就好了。” “那怎么行?”小春的眼泪在眼眶打着转转,哽咽道。 “真的没事。”唐曼拍了拍小春的肩膀,转身回房间去了,绕过屏风,看到床上小小的人儿,唐曼心中瞬间涌上一层暖流,为了他,就算是受了再大的委屈都值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儿,真的很好。 曼曼早就已经无声无息的跳到床上去了,肥硕的大脑袋枕着雪白的爪子,金色带着条纹的虎躯紧紧贴着小金钱,小心翼翼的既没有挤到他同時用自己软软的皮毛温暖着小金钱,见到唐曼走进屋中,曼曼抬了抬脑袋,瞬间兴致缺缺的趴了回去,黑金色的虎眼滴溜溜的乱转。 刚刚一阵吵闹塔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估计要是主人在的话自己指不定又得挨几飞脚,不过。 曼曼一阵心虚的努力当做自己不存在,它绝对不是因为懒得动而不去帮着它未来女主人的,黑金色的虎眼瞥了一眼小金钱,眼睛瞬间一辆,它是忙着守护小人儿才没去的,对,就是这样。 “咱们过几天就走,好吗?”唐曼低低的对曼曼说道,今天唐曼明显的感觉到围绕在聚锦居的侍卫似乎是多了一倍,恐怕戒备很严,虽然有曼曼,可是为了万无一失,唐曼还是决定过等几天风头过了一阵再走。 曼曼头也没抬,晃了晃尾巴表示自己知道了(事实上是因为心虚不敢看唐曼) 日升日落,转眼之间一个昼夜就过去了,几天之间,原本平静的龙家一夕之间炸开了锅,如一汪平静的池水中蓦地投了一颗炸弹一般,所有的仆人们都在窃窃私语,神神秘秘的小声讨论着。 丫鬟甲神神秘秘;“喂!你听说了吗?夫人竟然和咱们的二堡主不清不白的。” 丫鬟乙讶然:“那个夫人?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的?怎么可能?” 丫鬟甲:“当然是大夫人哪!” 丫鬟丙满面红霞:“你个土老帽儿,这是我早就听说了,哟!真是伤风败俗啊,还被咱们堡主捉歼在床了呢,据说两人拥抱在一起,咱们二堡主那里很壮观呢,哎,跟着二堡主的女人幸福啊。” 丫鬟丁摇头叹息,“堡主也不差啊!听说堡主还当众打了夫人二十个耳光呢,打得那叫一个惨啊,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肿的跟煮饭那么大的锅似的。” 李纤儿的院子中。 李纤儿优哉游哉的坐在锦榻上,满意的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媚笑,听着刘嬷嬷的报告。 “夫人,您吩咐老奴办的事情老奴已经办妥帖了。”刘嬷嬷眯缝着小肿眼泡,一脸谄媚的笑容。 刘嬷嬷望着眼前的小女人,心中不禁叹息,这个女人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一夕之间能将大夫人整得那么惨,也算是个人物了,女人活着一辈子,活的不就是那个忠贞嘛?女人若是没有了那。 “好了,没有你的事情了,下去吧。”李纤儿手中若有若无的抚弄着面前的精制茶杯,噙着一丝微笑,出生道。 “是。”刘嬷嬷面色一整,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慢慢退下。 那几个老家伙恐怕也是知道了吧,李纤儿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这回看那个唐曼如何躲得过去,就算是有堡主护着她也没辙,李纤儿缓缓起身,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咱们也出去散散步!” 书房中。 龙御东焦头烂额的处理着那一批布的问题,偶尔脑海中闪过唐曼倔强的面孔,龙御东都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专心处理着手上的公务,脑中飞速的旋转着。 龙家和蓝家分别为一南一北两大势力,这些年一直不相上下,可是去年北方干旱,粮食歉收,自然是已经影响到,龙家,若是这時候与蓝家硬碰硬恐怕要吃上不小的亏,现在并不是時候,可是蓝家一直若有若无的挑衅着,这次足以说明,哎,有些难办啊! 龙御东一声叹息。 金色的光线透过窗棱找进屋中,龙御东在屋中苦苦思索着,蓦地眼中一亮,此事可以找一个人从中盘旋着,毕竟那个人身份尊贵,蓝家就算是再嚣张也不可能不卖给那个人一个面子,顿時,龙御东奋笔疾书,挺拔潇洒的字迹顿時跃然于纸上,片刻之后,龙御东轻轻舒了一口气,用蜡封好信奉,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出去了。 “堡主。”敲门声轻轻响起,李猛粗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几位老爷子有事情找您,现在正在花厅候着呢!” “知道了。”龙御东眉头紧紧蹙起,几位叔叔伯伯这么晚不约而同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 龙御东漆黑的眸中幽深不见底,蓦地闪过一抹冰冷的光芒,难道是今早的事情外传了?不可能。 龙御东随即断然否决自己的想法,聚锦居外都是自己的人,不可能传出去的,龙御东想了想,随即站起身大步的向花厅走去。 龙家的花厅是由龙老爷子亲自布置的,典雅不是贵气,一幅头戴顶戴花翎、身着官服的男子画像挂在屋子的正中央,是龙家的先祖,古朴不失贵气的八仙桌,几把和八仙桌同色的椅子放置在两旁,大理石铺制而成的地板。此刻,几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分坐在椅子上,低声交谈着,为首的一位发丝银白、身着黑色棉布衫的老人不怒自威,其余几位老人面色之上皆以老人为首。 “几位叔叔伯伯到来怎么让人传话给小侄?小侄好在大门口亲自迎接几位叔叔伯伯啊!”龙御东一脸笑容的走进了屋中,身形微微一躬,行礼。 “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多虚礼。”为首的银发老人沉声说道,不怒自威的气势弥漫开来。 “不知几位叔叔伯伯这次前来所谓何事?”龙御东闻言一笑,大伯还是如此的有威严,他自然是知道几位叔叔伯伯的性情的,也不拐弯抹角了的直接问道。 龙家是家族式的,从先祖到了他这一辈,已经积攒了几辈人的财富了,虽然平時几位叔叔伯伯隐居在家,不过问龙家的生意,但是龙御东对几人还是十分敬重的,出了大事还是习惯性地先问过几位叔叔伯伯的意见。 “龙家已经出了天大的丑事,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再不出现天恐怕就乱了。”银发老人冷哼一声,冷冷的看向龙御东,面容已有不满。 龙御东突然面色一沉,剑眉紧紧蹙起,漆黑幽深的眸子中幽光一闪,面色一黑,“大伯是从何听闻这等谣言?” 短短時间竟然被大伯知道了,龙御东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怒火,自己明明已经下令禁止任何人嚼舌根,看着几位的面色,龙御东心中一沉,恐怕来者不善,特别是大伯,他还是了解的,虽然已经不管理龙家,但是威严犹在,从不无的放矢,能请得动大伯出面恐怕已经有了证据。 “御东啊,三叔知道你面子上难过,可是这等劣妇是绝对不能姑息纵容的。”一个面容慈善的老人叹息一声,“毕竟是人多口杂,万一若是传了出去,让龙家如何自处啊?” “我。”龙御东一窒。 “是你自己处理还是我们处理?”银色发丝的老人沉声道,直直的盯着龙御东,心中不由的一阵失望,龙家最出色的孩子,怎么竟然如此糊涂啊?他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好过,可是作为男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大伯。”龙御东面色犹豫,想到曼曼,纵然她阴狠毒辣,纵然她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纵然她和自己最亲的弟弟有了不白之情,可是。 龙御东心中一痛,漆黑幽深的眸子猩红,他恨自己竟然还是舍不得她,放了她痛苦的是自己,他放不开手、放不开手呀! “来人。”银色发丝的老人高声一喝,“将大少奶奶带到祠堂去。” 他必须维护龙家的声誉,绝对不能让一个女人败坏了龙家几代人的名声,这等劣妇龙家绝对不能容。 “不要,大伯。”龙御东急声道,脑中飞速旋转,咬咬牙冷声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曼曼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们之间有了一点小矛盾罢了,才会让下人传了出去。” 他决定不能让人带着曼曼去祠堂,龙家自古有家训对待不贞的女子是要浸猪笼的,就算不浸猪笼,恐怕也几乎要了曼曼的一条命啊!一旦到了祠堂当着所有列祖列宗的面,只怕事情就没有那么好解决了,尤其是曼曼她只不过是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受得了任何刑法? 你。”银发老人气的一拂袖,冷声高喝,“带伺候少奶奶丫鬟嬷嬷。” 龙御东一怔,怎么可能? 不多時几人已经被带了过来,几人低眉顺目的站在屋中,老老实实的行了礼之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将你们看到的说一遍。”银发老人气得不轻,眸中猛的射出冰冷的光芒,带着一丝冷酷。 “是。”其中一个丫鬟声音很低却清晰的传进屋中众人的耳中,“奴婢们只是经常看到二堡主在半夜時分进入夫人的房间,在凌晨离开,那日……” 冬情缓缓地将那天早上的唐曼和龙御西被御东看到的事情重复了一遍,龙御东浑身僵直,拳头紧紧攥起,冷冷的哼道,“下贱的奴才,这点事情也敢随便的嚼舌根,几个脑袋够你丢的?” “大伯……”龙御东转身微微鞠躬,“您有所不知,宝宝前些日子竟然感染了天花,御西才会进出聚锦居的,至于别的。” 龙御东冷冷的瞥了一眼屋中站着的几个奴才,漆黑幽深的眸中蓦地划过一抹阴狠,“不过是几个不长眼的奴才乱嚼舌根罢了。” 连主子都出卖的奴才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龙御东气急败坏的僵直着身子,没想到竟然被几个下贱的奴才破坏了一切。 龙御东阴冷残酷的眸光吓得几个奴才顿時惶恐不安的低下头,摸不准堡主的态度,怎么忽然之间大变样了,几人忽然恨自己一時贪财了,若是命都没有了就算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是非对错不用你多加辩解,把唐氏叫出来不就明了了。”银发老人也就是龙家的大老爷手中的手杖啪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眉宇之间阴沉不已,似乎有一抹失望从龙大老爷的眼中划过,半响,沉声怒道。 “这。”龙御东还要说什么,被龙三老爷沉声打断,“御东,听大哥的,若她是清白的,龙家自然不会冤枉一个清白的人,若她真的是个不贞之人,龙家自然不会容她。” 龙御东无话可说,漆黑的眸光不由得飘向了聚锦居,心中蓦地涌起一阵钝痛。 ******** 夜色渐渐深沉,暗色的黑夜终于将天边最后一抹亮色吞噬,晶亮的星光微弱的在天空眨着眼睛,宛如一颗一颗晶亮的水晶,散发出自己微弱但依然耀眼的光芒。 早早的吩咐小春去睡下,唐曼不停的看着外面的天,掐着手指盼着终于等到天黑了,唐曼匆匆的拿起自己包袱,将小金钱仔细的包好,推了推依旧赖在床上的曼曼,焦急的催促道,“快一点,我们快点走,以免夜长梦多。” 曼曼摇晃的站起身,长长的尾巴轻轻的扫着地,示意唐曼跟着自己,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唐曼也不敢多加耽搁,小跑的跟在曼曼身后,随着周围的景物渐渐地从熟悉到陌生,唐曼的一颗心简直要提到喉咙中,彭荣的狂跳不停,气息也渐渐地不稳起来,但还是紧紧的抱着小金钱亦步亦趋的跟在曼曼身后。 避开守夜的侍卫,唐曼低头匆匆走过,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小金钱是否熟睡着,万一受惊忽然哭了,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了,片刻之后,曼曼停在一处围墙下,唐曼蓦地瞠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曼曼,难道是要自己抱着孩子翻过这么高的围墙? 曼曼仿佛感受到了唐曼的疑问,喷了口气,一个纵跃跳上了墙头,回头看了看唐曼,晃了晃尾巴。 “我、我跳不上去啊!”唐曼几乎带着哭腔,这不是从心理上折磨她呢吗?以目测这围墙起码也得有两米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也不是四蹄动物,如何能翻得过这么高的围墙啊? 曼曼纳闷的重新跳了回来,稍微抬头看了看这围墙,疑惑的看向了唐曼,不高啊,怎么就跳不了呢?蓦地曼曼眼前一亮,屁颠屁颠的跑到唐曼身前,趁着唐曼不备,将小金钱叼在自己口中,小心翼翼的避开自己锋利的虎牙,尽量不伤到口中的小人儿,一个纵跃跳上了围墙。 “啊。”怀中蓦地一空,唐曼忍不住一声惊呼,随即反应过来捂住口,可是已经晚了,几个守卫摸样的男人随即看了过来,大声喝道,“什么人在哪里?” 如同一声炸雷,震得唐曼心中扑通一声一跳,随即手忙脚乱的手脚并用得向上爬,万一要是被抓了唐曼几乎不敢想象有什么后果,只能说人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唐曼虽然笨拙但是却危危险险的爬了上去,颤抖着身子,不敢看向下面的高度,可是身后侍卫已经过来了,唐曼顾不得危险,咬着牙闭上眼睛心一横的跳了下去。 “好像有人翻出去了。”其中一个侍卫疑惑的说道。 “嘘,千万别声张,就当没有这么回事,难道你想让堡主治你个失职的罪名?”另一个侍卫轻声呵斥,随即好似自言私语的说道,“什么夜猫,竟然发出这么大响声,走去别处看看。” 说罢扯着第一个侍卫走了。 唐曼轻轻呼了一口气,看着曼曼早就已经站在旁边等着她了,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抢过曼曼口中的孩子,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看到小金钱真的没有受伤才放下心,和曼曼重新对视了一眼,一人一虎迅速达成协议,向南方狂奔而去。 祠堂中。 龙家大老爷坐在屋中主位上,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其余的几人分散的坐在两旁,龙御东冰冷的站在祠堂中央,一身暗黑色的衣袍平添了几分阴郁,高大的身子僵直着,看不清楚什么神情,低垂的眼帘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聚锦居的几个奴才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停地颤抖着,心中暗暗骂自己过于贪财,小心翼翼了那么多年竟然卷进主人的家丑当中,怕是这次活不成了,几人纷纷暗恨的摸着怀中厚厚的银票,没想到事情弄成这样子,可是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能期待那人能为她们说上几句好话,留她们一命啊! 屋中弥漫着一股子压抑的气氛,没有人先说话,沉静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等待着。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厮摸样的奴才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堡主,几位老爷。”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唐氏呢?”龙大老爷冰冷的一声呵斥,吓得那个小厮几乎跪不住,低头大声回道,“奴才几人去了聚锦居,夫人和小少爷都已经不在,只有一个小丫鬟。” “什么?”龙大老爷手中的手杖重重的敲在地上,发生沉闷的声音,眸中掠过一抹残酷冰冷的光芒,冷声命令道,“派人在堡中仔细搜索,另外派一些人出去找,记住,务必将小少爷安全的带回来,唐氏也要带回来。” 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对待唐曼可以不必客气,若不是顾虑到龙家的长子嫡孙的份上他不会对那个不贞的女人这么客气,龙大老爷冷冷的哼了一口气,心中对唐曼已经恨极,这次万万不会绕过这个低贱的女人。 “是。”那人迅速的领命而去。 龙御东顿時面色一沉,脑中嗡嗡作响,她不在了,他知道她若是不在聚锦居就更不可能还在龙家,她走了,一股莫名的悲愤蓦地涌进龙御东的心中,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心痛,自己在这里费尽心思的想要保住她,可是她一直想着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甚至还要带走他的儿子,带走龙家的嫡子嫡孙,唐曼。 你够狠! 龙御东宽大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攥着,恨不得亲手掐死她,他这样算什么?他堂堂一个堡主已经委屈的不能再委屈了,她阴险毒辣,他睁一只眼闭只眼的容忍;她三番五次的毒打纤儿,他不得不打了她两个耳光;甚至她不知道廉耻的爬上弟弟的床,他也能原谅她,只要她不离开他,可是。 谁能告诉他? 唐曼玩的这一出,究竟是算什么?他龙御东已经卑微的不能再卑微了,还想要他怎么样啊? 龙御东漆黑幽冷的眸子瞬间变得猩红,布满阴狠如野兽一般的光芒。 “你还有什么说的?”龙大老爷看着龙御东默然的样子,沉声问道,“她已经心虚的逃走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御东,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龙御东默然,看也不看龙大老爷的眼光,径直怔怔的望着门外,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耳鬓厮磨他的心就已经被熊熊的妒火烧成灰烬了,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是他对她太过于仁慈了,是他对她太过于纵容了。 御东。”龙三老爷也恨铁不成钢的叹道,“你难道真的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龙家百年的清誉被一个女人败坏吗?在祠堂中,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儿,扪心自问,你对得起他们吗?你这样让我们几个老头子百年之后有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龙御东咬了咬牙,猛地转身,浑身蹦出一股萧杀之气,扬声命令道,“传令下去,全力搜索唐氏。” 龙御东话音一落瞬间从暗处窜出几个黑衣人迅速地消失在暗夜之中,龙家几位大佬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是个龙家当家人的样子嘛!龙大老爷沉声道,“時间不早了,我们几个老头子也先回去了,记住,你是龙家的当家人,龙家的清誉你必须维护,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知道吗?” 龙御东漠然的点点头,躬身行礼送走几位叔叔伯伯之后慢慢的向聚锦居走去,不多時已经置身在熟悉的院落中,晚风徐徐吹来,高大的柳树摇曳着枝丫,随着微风浮动哗哗作响,蔷薇花的芬芳弥漫在整个院落当中,龙御东高大的身子紧紧绷起,看着熟悉的景物,熟悉的院落,只是曾经那个熟悉的人已经不在了,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阵痛楚。 啪。 龙御东一拳狠狠地打在树干上,丝丝鲜血顺着伤处滴在树干上,慢慢的滑落! 他哪一点对不起她? 为什么要如此对他?龙御东漆黑的眸光定定的看向远方,唐曼,不要怪我,这次是你先离开的,是你背弃了我的感情,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龙御东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李纤儿的院子。 李纤儿听着下人们的报告,心中盈满了欢喜,还有一丝怨毒,那个女人跑的真快,不然落到龙家几位大佬的手中就算不死也脱一层皮,龙家的两个老东西若是在,表情一定很精彩,李纤儿怨毒的想到,当初他们看不起她李纤儿的身份地位,嫌弃她配不上御东,可是看看他们千挑万选的大儿媳,不还是个人尽可夫的货色,爬上了他们小儿子的床,真是报应啊! 指不定那个野种还不是御东的骨肉呢,李纤儿不无恶毒的想着,那个女人也不过如此,如今逃了不过是坐实了她的罪名罢了,再加上她暗中安排的,实在是不愁定那个女人一个通歼的罪名。 “夫人。”杏儿因为腿伤不能站着,所以坐在椅子上,小声对着李纤儿说道,“您说堡主会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 第一七六章 杏儿这几天才刚刚好了一点,李纤儿因为身边实在少个贴心的人儿,杏儿拖着伤为李纤儿出谋划策,她现在不禁有些担心,堡主不是傻子,只不过是现在事情多没有想到罢了,万一事后追查起来究竟是谁放出的消息,只怕是会牵连到夫人啊,还有那几个作证的聚锦居的丫鬟嬷嬷,看起来也不是个嘴严实的,万一。 杏儿心中忐忑不安,左右思量,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做得有些不周全。 “刘嬷嬷看起来应该是个会做事儿的,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吧!?”李纤儿不确定的回道,毕竟那个老东西也是知道成破厉害的,万一这件事情暴漏了,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的。 “奴婢不是说刘嬷嬷。”杏儿沉吟了片刻,悄悄凑到李纤儿的耳旁,“奴婢实说聚锦居的那几个祸害,虽然一時贪财背弃了主子,但是估计她们也是知道了卷进了主子们的丑事当中无论如何也活不下来,怕的是到時候狗急跳墙供出夫人啊!毕竟。” 杏儿停顿了片刻,看到李纤儿疑问的眸光继续低声说道,“她们能背弃能背弃自己的主子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这种不老实的东西、、、” 未尽之意已经很是明白了。 “那你的意思是?”李纤儿听明白了杏儿的意思,浑身瞬间吓出来一身冷汗,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若是真的供出了自己,只怕她这些年在堡主那里辛辛苦苦建立的形象就要回之一旦了,可是,那几个人已经见过堡主和几位老爷了,自己也不能贸然的下手啊,这件事情。 难办啊! 杏儿的手在脖子上横着比划了一下,眸中顿時射出一股寒光,相信以夫人的冰雪聪明已经明白了。 “谈何容易啊?在这等关键時刻那几个人被杀了,弄不好那个贱女人的罪名不确定,万一被堡主弄回来,不行。”李纤儿急了,她谈何不想解决掉那个女人,但是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办哪!更何况那个贱女人还有个儿子,毕竟是龙家的长子嫡孙,堡主对其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啊!李纤儿焦躁的不停来回踱步,峨眉紧紧蹙起,努力思索着对策。 “夫人,此事自然不能做得太明显,您这般……”杏儿在李纤儿耳旁悄声说了一遍,听得李纤儿慢慢舒展开了眉毛,嘴角弯起一抹微笑,不住的点头,“就这么办!” 日落日升,一个不平静的夜转眼即逝,清晨湖畔,空气清凉,水中天光,树间朝阳,连夜奔跑了不知多少里的路程,唐曼气喘吁吁的抱着小金钱,也分不清东南西北,终于看到前方有个小镇子,唐曼喜不自禁,终于逃出来了,连空气都有股自由的芬芳。 只见面前一条小河绕镇而过,河畔翠绿高大的柳树迎风摆动,岸边酒楼茶馆林立,热闹非凡的样子,幢幢民居在树影间若隐若现,清晨金色的阳光如一个个优雅的音符在河面上跳跃不已,仿佛一颗颗透明的水晶穿成一条价值连城的玉带,唐曼顿時兴奋的想要抱着小金钱想要进小镇子,蓦地。 唐曼止住步伐,瞥了一眼身后的金色斑斓大虎,不禁头痛不已,她现在是逃亡,能低调尽量低调,若是带着一只金色斑斓大虎进镇,只怕不到一天她就得高调的被抓回龙家,这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情景,可是也不能开口对曼曼说我现在逃出来了,您还是请回吧!多多少少有点不地道,再说曼曼也不一定听她的呢! 哎! 难办啊!唐曼愁得直叹气,忽然间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怀中响起,唐曼低头一看,小金钱不知何時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中已经含着泪水,头不停的拱着自己胸前,白嫩的小脸儿憋得通红,要哭不哭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唐曼顿時明白了,感情小金钱这是饿醒了,既然进镇的事情只能从长计议,唐曼认命得找个隐蔽的地方掀起衣衫,做起了万能的奶妈。 曼曼一看小人儿已经醒了,原本已经萎靡的精神瞬间消失了,精神焕发的窜到小金钱面前,兴致勃勃的看着小金钱大口大口的吸吮着他的粮仓,小人儿就是好看呐!曼曼忍不住用肉掌碰了碰神奇柔软的小身子,心中一块角落瞬间变得柔软起来,肥硕的大脑袋歪着,金色带着条纹的虎皮在阳光下泛着光亮,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给唐曼带了多么大的困扰,反正除了主人它最大,它的主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它也会顶着挨飞脚的危险带着小人儿走的。 唐曼丝毫不在意曼曼的行为,反正她相信曼曼是不会伤害到小金钱的,径自思考着自己身上的银子,如果省吃俭用的话只能够活半年的,可是小金钱毕竟还小,万一生个病之类的,自己的银子恐怕只能支撑两三个月,算了,干脆在这个小镇子安定下来,熬过这段時间就能好很多了,毕竟相信谁也不回想到她会在京城附近的小镇子落脚。 想到京城,唐曼面色一黯,随即强打起精神来,毕竟她还有个孩子要照顾,毕竟那里的生活不适合她,那个人也不会属于她,唐曼瞥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看着小金钱的曼曼,瞬间扬起一个谄媚的笑容,调整了一下小金钱躺着的姿势,让他更加舒适,柔声对曼曼说道,“曼曼啊!” 曼曼瞬间吓得后退了几步,戒备的打量着唐曼,几次下来,它发现这个女人一笑起来准没有好事,雪白的爪子顿時作出要逃跑跑的姿势,看的唐曼心中一喜,若是它自己主动要走,她就省劲儿多了,毕竟出门在外带着一个身形巨大骇人的斑斓大虎是多有不便,她又不是龙御西那个二愣子。 曼曼黑金色的虎眼贼溜溜的看着唐曼,一步步向后退去,唐曼笑的更加温柔了,道,“打个商量好不好?你现在镇外等着,等我安顿好了就来接你行不?” 曼曼瞬间心里不乐意了,凭什么让自己在这里等着?黑金色虎眼瞬间鄙夷的看了一眼唐曼,气的转身就走,忘恩负义的女人。 唐曼几乎乐不可支,少了曼曼,她的银子还能支撑更长的時间,如流水一般花银子,唐曼瞬间哀嚎一声,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啊! 片刻之后,原本已经走掉的曼曼瞬间回来了,若无其事的趴在唐曼身边继续它的事业。目不转睛的看小金钱,它为什么要走?就不走,气死她! 过河拆桥! 曼曼十分气愤的用雪白的爪子刨着地面,尖锐的爪子在松软的土地上挠了一道道深深地痕迹。 忘恩负义! 气愤的、贼溜溜的黑金色虎眼時不時的瞥向唐曼,然后狠狠的一瞪,它曼曼可是主人身边的爱将,谁不敬着它?这个用女人感情是利用完了就想踹开她,休想,它不但不走,还要天天好吃好喝的当大爷,曼曼抖了抖肥硕的大脑袋,瞬间想出一条自认为很满意的想法。 卸磨杀虎! 这种女人十分可耻,曼曼十分无语,甩甩尾巴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小金钱。 唐曼傻眼了,纳闷的看着原本已经走远的金色斑斓大虎竟然若无其事的回来了,悲愤哪!唐曼瞬间跳脚了,仿佛白花花的银子随着曼曼的回来似乎如流水一般的没了,让唐曼肝疼肉更疼,瞪了一眼曼曼,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畜生,和它的主人一样欠踹,不过就是现在她还不敢动手罢了! 罢了! 唐曼一声长叹,跟就跟吧!要骨头肯定没有就是了,想跟着她就得吃玉米面糊糊,不然啥都没有,看着小金钱安稳的睡着了,唐曼嘴角一抽,还是小孩子好啊,什么都不用想的除了吃就是睡,她还得苦命的去找住的地方,毕竟在荒郊野外,虽然有曼曼在不至于发生什么危险,但是夜晚毕竟湿气比较重,大人可以将就但是孩子绝对不能将就的。 过了半响,唐曼重新给小金钱换过尿布,仔细包裹好了,然后抱着小金钱走向镇子,看也不看后面的曼曼,直接扔下一句,“不要让那别人看到你,不然不供你吃的。” 曼曼瞬间心里不乐意了,黑金色的虎眼中划过一抹严重不满,蹭的窜到河边,透过清澈的河水照了照自己的皮毛,金色带着黑色纹络的皮毛光鲜亮丽,膘肥体壮的身躯显示了它的强壮,洁白如雪的爪子它每次吃完骨头之后都有认真的清理的,曼曼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的照了一面,最后不信邪的抬起后腿,,就连私密处都一如往昔的威武强壮,曼曼瞬间不乐意了,自己凭什么就见不得人了? 一个跳跃曼曼瞬间挡在唐曼面前,后背的皮毛炸起,呲牙咧嘴的摆出愤怒的样子,她不说就绝对不让她进镇。 唐曼现在却是明白了,这个曼曼绝对和龙御西一样有神经病,不就是说了它一句吗怎么着一个畜生还说不得了?吃着她的喝着她的还敢给她耍脾气,哪家惯出这种大爷的脾气?唐曼想到自己怀中为数不多的银子还要用在一大半在曼曼身上,瞬间有了勇气,冷言道,“你最好给我让开,龙御西我都照踹不误,想留下最好把你的大爷脾气收起来,否则别怪我不惯着你。” 唐曼越说越解气,没有龙御西的日子她不得不承认她过得十分不自在,想到自己竟然为一个男人心痛成那个德行唐曼自己都鄙视自己,现在一个畜生都欺负到她的头上,唐曼终于奋起了,噼里啪啦的说完一通,留下早已经呆若木鸡的曼曼走了。 不得不说,曼曼也是有着龙御西的秉性的,眼前的女人恶狠狠地踹主人她不是没有看过,甚至她还能让它伟大的主人撞树呢!它是一只有智慧的老虎,由此推断出眼前的女人有着不弱于主人的实力,虽然它现在还没有看出来,曼曼瞬间颤抖了一下,瞬间夹着屁股谄媚的窜到唐曼身前身后的甩着尾巴,表示自己无上的谄媚之情。 “躲在暗处去,不许出来吓人。”唐曼瞬间找回了教训龙御西的威风,冷冷的喝一声,看着曼曼瞬间消失的身影满意地点点头。 走进小镇,唐曼发现这个小镇竟然极其繁华,心中暗叹果然是天子脚下,虽然这个脚离得有点远了,市面上人声鼎沸的,各种吆喝着买小东西的商贩,商店茶肆林立,前面的拐角处一家明显比其他地方大上很多的一幢楼,唐曼心中一喜,快步上前一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暗自唾骂无耻,什么時候男人都有办法建立自己的温柔乡,唐曼紧紧地抱着小金钱丝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看到这地方她浑身发毛,可是天已经快要黑了,唐曼心中不由的有些着急,找不到房子怎么办? 再次心中暗暗数着自己为数不多的银子,唐曼咬咬牙,豁出去了,先找一家客栈将就一宿吧! 唐曼缓缓踱步走了进去,一个身着黑色棉布衫,留着小八字胡的掌柜摸样的人笑咪咪的迎了上来,“夫人,可要住店?” “嗯。”唐曼摸出随身的零碎银锭子轻轻放在桌上,微微一笑,“给我一间上好的客房,然后再给我准备两套男装,和一些饭菜,送上去就好。” 出门在外毕竟还是男装比较方便,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她现在还是低调的好,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儿子酣睡可爱的小脸,告诉自己要加油,已经离开那个地方许久了,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夫人,这边请。”老板倒是很爽快,接过银子喊来小二带着唐曼上楼去了。 唐曼被领进一间宽敞的房间,入目打扫等干干净净的,床单看起来也是刚刚清洗过的,让唐曼悬着的心悄悄放下了。 “夫人,你先休息,你要的衣服和饭菜小的一会儿给您送来。”小二笑眯眯的对着唐曼说道。 唐曼略微一点头,笑了笑目送小二离去,赶紧把房门关上,眉宇之间略微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唐曼轻轻的上了床,毕竟****的奔波使得她早已经精疲力竭了,眼皮已经重的睁不开了,最后一点印象,唐曼似乎听到了楼下忽然传来的一阵嘈杂的声音,人声鼎沸似乎还带着着女子的惊叹和惊呼。唐曼无力去想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沉沉的睡去。 等到唐曼一觉睡醒的時候,外面的天早就已经黑透了,而小金钱不知什么時候早就已经醒来,躺在自己怀中开心的玩着手指头见唐曼睁开眼睛,兴奋地将自己已经要在口中湿漉漉的手往唐曼的唇边送去,嘴角大大的裂开,露出粉红色的牙床,唐曼嘴角一抽,这真的是名符其实的无齿之徒啊! “宝宝乖啊,不要吃手指头,很脏的。”唐曼见到伸过来的小小拳头,十分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小金钱的小鼻尖儿,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装作生气的呵斥。 小金钱一见自己的娘亲竟然不吃自己的拳头,瞬间撇起了嘴,要哭不哭的模样,眼泪已经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十分的可怜,唐曼一看小金钱可怜的模样,顿時心软了,坏心思一起,大大的张口将小金钱的小拳头含进口中。 小金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竟然‘没了’,瞬间傻眼了,随即哇的一声,一声尖锐的婴儿哭嚎响彻了整个客栈,哭的声嘶力竭,仿佛是谁欺负了他一般,闭着眼睛就是哭嚎。 “小祖宗哟!”唐曼吓了一跳,这可是客栈不是自己的家里,吵到别人休息可不好啊,唐曼连忙把小金钱的手从口中拿了出来,连忙诱哄道,“你可别哭了,小祖宗,你的手在这里呢,不哭不哭啊!” 婴儿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当当当。”正在这時敲门声适時的响起,一道陌生似乎还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夫人,您醒了吗?” 唐曼脑袋一顿,马上想起说话的人正是接待她的店小二,连忙擦拭了小金钱脸上的泪珠,起身整理好衣衫和凌乱的发丝,才说道,“进来吧!” 店小二拿着一叠衣服推开门走了进来,将衣服放在桌上,笑嘻嘻的说道,“夫人您可算是醒了,饭菜早就已经做好了,只不过看您还没有醒就吩咐厨房用炉子温着,就等着您醒来了,还有这是您吩咐买的衣衫,也放在这里了,您先等着,我马上去给您端饭。” “谢谢。”唐曼点头含笑的说道。看着店小二转身离去的背影,唐曼翻看了一下桌上的男装,虽然不是上乘的料子,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一个男人抱着孩子有点奇怪,但是总比一个单身女人抱着孩子在外面强,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唐曼趁着小二去端饭的功夫,快速的拿起桌上的男装换上,散开头发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男子的发髻是怎么梳成的,只能随便的梳了一个马尾辫,对着镜子一瞧,果然遮掩住女子的那种娇柔,镜子中的人眉目含笑,晶亮的凤眼微微弯起,似笑非笑,自有一股明亮洒脱的气质。 不多時,小二已经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屋了,见到男装扮相的唐曼顿時一愣,怔怔的看了唐曼半响,才认出来这位明亮洒脱的公子哥分明就是刚刚那位娇柔的夫人所扮嘛,讷讷的开口道,“夫、夫人,饭菜已经端上来了,您慢慢用吧,小的先下去了。” “等等。”唐曼忽然出声叫住店小二,坐在桌子上,随手拿出一锭小碎银子递给店小二,“有一件事情想麻烦小二哥,不知道能否帮我租一间宽敞干净的房子?只要我们母子住就好了。” “这、这。”店小二讪笑了一声,连忙推辞,“小的不敢收夫人的银子,房子小的尽量帮您看着,有合适的一定通知您。” 在唐曼的坚持下,店小二收下了银子,想了想,唐曼叫住店小二重新弄来三大份饭菜,曼曼还没有吃东西呢,一会儿直接把它叫过来。 在店小二转身离去之后,窗户忽然被撞开,曼曼轻巧的跳了进来,看也没有看桌上的饭菜,瞬间窜到床边,逗弄了一会儿小金钱,一下午不见,它好像这个小人儿啊,只可惜。 曼曼哀怨的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恶毒老巫婆,非不让它跟着,有它这个小弟跟着也不想想多拉风,这个女人太不识時务了! 又是一个暗夜,小道上黑漆漆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树叶随着微风的拂动哗哗作响,和周围不時传来的狼嚎,此刻一个黑色的人影迅速的从小道上闪过,只留下一个黑色的残影,速度快的令人乍舌,若是被人看到,定然认为是一个鬼影的。 龙御西蓦地靠在树上歇了一口气,气息有些紊乱,为了早一点回京城拜堂,他甚至牺牲了晚上睡觉的時间不眠不休的狂奔了两天两夜了,手中紧紧攥着易颜珠,龙御西看着暗色的天幕,银色的圆月静静的挂在天边,龙御西摸摸心口,感觉空空的,忽然很想那只猪了,不知道看见他撞树撞的忽然不见人影会不会生气,龙御西忽然生出一股子烦躁,瞬间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休书拿了出来,借着月光美滋滋的看着信封上大大的休书两个字,心情瞬间变得好了很多,想到回京城后马上就能拜堂成亲了,龙御西瞬间觉得自己靠在树上休息都是一种罪过,龙御西脑袋一热,瞬间人影一闪,快速的消失在月色当中。 原本安静的夜晚,龙家堡却灯火通明的,书房中微弱的烛光静静的摇曳着,龙御东面色沉怒的坐在椅子上,剑眉紧紧蹙起,漆黑幽冷的眸子中染成猩红野兽一般的颜色,嘴角紧紧地抿着,房中几个黑衣人低着头站在一旁,蓦地。 啪。 龙御东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冷冷注视着几人,“两天了,要你们找个人要这么困难?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堡主,属下认为,夫人可能已经不在北方了,要不要往南方去找找看?”为首的一个黑衣人见龙御东脸色难看,不得不出声,“是不是我们一直找错了方向?” “猪头。”龙御东终于忍不住狠狠地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推到地上,“你们能不能用脑子想一想,她一个柔弱女子还带着一个孩子能走到哪里去?重新在京城附近仔细搜索。” 龙御东心中蓦地蹦出一股怒火,高大的身子僵直着,宽大的袖子下手紧紧攥着,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很好,唐曼,我让你躲,我让你带着我的孩子躲,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就算是翻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你这一辈子都不能逃离我的身边,休想。 “可是。”其中一个黑衣人小心翼翼的看着龙御东漆黑的面色,问,“堡主,可不可以明着搜索?毕竟像现在这样搜索会有一定的困难,若是错过了最佳時间,只怕以后会更难找啊!” 总是他们龙家的势力大,也只是在北方,若是夫人趁机去了南方,那就更加难办了,毕竟南方是蓝家的地盘。龙家贸然进入只怕会引起不好的误会。 “嗯,去吧!”龙御东疲惫的揉揉眉头,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随即双手紧紧的敲在桌上,唐曼,你就是这么想逃吗?算算日子,最迟不过三天,御西就回来了,到時候又是一场天翻地覆啊! 几个黑衣人领了命令之后瞬间消失在书房中,很快不见人影。 窗外夜色沉暗,银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竟平添了几分清冷,令人不由自主的打着寒战,龙御东忽然拿起笔努力沉下心想要处理公务,可是。 心不静! 一张张唐曼的面容不停地在龙御东脑海中闪过,娇嗔的、倔强的、嬉笑怒骂的、撒娇无赖的、悲凉的、强势的,种种情形如一种剧烈的毒药狠狠地啃噬着龙御东的心,心不由得穿过阵阵钝痛,好似刀割一般,慢慢的却十分磨人的疼痛,龙御东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笔摔在桌上,漆黑的墨迹静静地在宣纸上散开,宛如一朵盛开的毒花。 “堡主。”李猛粗犷一板一眼的声音蓦地的门外响起,似乎还带着一股子焦急。 “什么事?”龙御东烦躁的一声大吼,漆黑幽冷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门外,似乎要将,门看穿一般。 门外的李猛一瞬间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的缩了一缩,想着刚刚下面人的来报硬着头皮咬着牙说道,“刚刚下面的人来报,聚锦居的几个奴才畏罪自杀了。” “什么?”龙御东控制不住的猛地站起身,框的一声巨响椅子已经变成细碎的木屑凌乱地躺在地上了,漆黑幽冷的眸闪过一抹恶狠狠的光芒,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能使幺蛾子?“进来。” 李猛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绕过门旁的古代名贵花瓶的碎片,又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零乱不堪的各种公文,心中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这几天的堡主实在太吓人了,若不是必须跟在堡主身边,就连他也是吓得忍不住想逃。 “原因。”龙御东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该死的几个死奴才,竟然在叔叔伯伯面前嚼舌根,龙御东气的脸色黒沉,指骨不停的烦躁的在桌面上敲来敲去。 “回堡主。”李猛看着龙御东阴沉的面色瞬间不易察觉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太吓人了,随即反应过来,把手上的几张纸迅速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退到一旁,感觉的自己实在是退无可退的時候,李猛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龙御东的面色,“听下面的人说是自杀,留下了这几张遗书。” 龙御东面色阴沉的拿过几张遗书快速的扫了一遍,啪的一声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对着李猛就是狂吼,“我让你好好看着那几个卑贱的奴才,你都是怎么办事的?” 龙御东冷不丁的将几张遗书大力团起来狠狠地砸在地上,这几个该死的奴才,什么自知对不起主子,什么心甘情愿的去死,早都干什么去了?早前在几个叔叔伯伯面前大嚼舌根的時候都干什么去了?龙御东愤恨的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哐的一声巨响,随即面色冰冷的站起身向外走去。 李猛心中暗暗叫苦不已,苦着脸跟在龙御东身后,认命的保持着两米开外的距离,这几天堡主一直阴晴不定,谁知道哪時就波及到自己,自己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还禁不起这么折腾啊! 半响之后,龙御东来到关押那几个奴才的屋子中,面色阴沉的看着一地的瓷碗的碎片,还有流了一地的鲜红的血液,龙御东瞬间想上前狠狠地将几个死奴才鞭尸,就这么的死了,给他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心中不禁闪过一阵悲凉,难道他与她注定要没有缘分吗?别的不说,几人一死,她们留下的口供怕是永远没有翻工的机会了! 李猛狗腿子的在龙御东身边,尽量保持着一板一眼的态度,粗犷的声音显得有些响在空旷的屋中带着丝丝回音,“堡主,据说几人下午送饭的時候还好好的,等到晚上看的時候人已经死透了,血流了满地,属下没有让人清理屋子呢!” 别说龙御东,就连李猛也想亲自给这几人鞭尸了,明知道现在是风险的時候,偏偏给自己找事,这不是欠揍是什么?现在几人死了一了百了,留下他这个可怜的大活人受苦。 李猛叹息一声,活着的人痛苦,跟在堡主身边的活人更加痛苦。 “之前有没有什么人靠近。”龙御东下意识的反问,虽然几个该死的奴才留下了遗书,都是用碎碗划破手腕失血而亡,可是他心里就是觉得很不对劲,有什么疑问偏偏就是想不出来。 先前虽然宝宝生病,自己停留在聚锦居時候也多了一些,可是貌似除了小春对着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在昨天祠堂上几人的反应,以他看人的经验绝对是贪生怕死又贪财之人,这种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自杀? 绝对不可能! 龙御东脑中蓦地闪过一抹灵光,贪财? 你去把看守着几个奴才的人叫过来。”龙御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从那天早上开始,自己已经叫人封锁了消息,可是转眼之间被传遍了整个院子,甚至大伯几人也知道了,几个奴才贪生怕死的奴才能兴起什么风浪?他不相信,这些事情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一些,再说刚过几日这几个奴才竟然齐齐的自杀了,难道是杀人灭口? 龙御东黑着脸,眉心紧紧蹙起,漆黑如墨的眼睛瞬间染上一抹残忍的猩红,妈的,龙御东瞬间狠狠地踹了一脚离自己最近的尸体,什么东西? “是。”李猛抹了抹鼻子,应声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不一会儿带来两个小厮摸样的奴才,走进屋中,瞬间看到刚刚还横躺着的尸体此刻竟在三米开外,黑色的衣衫上印着大大的脚印,李猛面不改色当做没看见,直接回道,“堡主,人已经带到了。” “奴才李三儿、赵武见过堡主。”两个小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似乎有些忐忑不安,看了一眼地上几人的尸体,眼神瑟缩一下,重新低下头不敢看堡主的面色,可是身子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暗夜中,微弱的烛光在屋中摇曳着忽明忽暗,屋中弥漫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氛,只听得见几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外面风呼呼的刮着树叶的声音,冷卿!无!错!小说m.quledu然冷冷的打量着屋中两个跪着的奴才,一句话也不说,神情诡异,如此情景就是武功高强的李猛额际不禁也渗出密密的汗珠,更别提在龙御东威压之下的两人了,身形颤抖得更加厉害。 “你们二人最后见几人是在什么時候?”终于,龙御东说话了,蓦地出现的冰冷声音如鬼魅一般,吓得两人一颤。 “奴才二人是在傍晚時分给几人送的饭菜,奴才也没注意几人有什么异常。”其中一个小厮摸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恭声回道。 “期间没有什么人来过?”龙御东声音阴寒,漆黑的眸光慑人一般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厮。 “没、没有。”另一个小厮结结巴巴的回道,看也不敢看龙御东的面孔。 又是一阵静默,阴暗的烛光下,看不清楚龙御东的神情,冰冷的气息依旧在,半响才冷冷的说道,“下去吧!” 没有让李猛跟着,龙御东在黑暗的夜色中慢慢地走回了书房,一天一天飞快的过去了,随着時间的流逝让龙御东越发焦躁不堪,派出的人甚至连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她究竟在哪里? 黑暗的一角,几道人影在墙角若隐若现,看不清楚相貌,悄声说着什么。 “姐姐让办的事情小的两人已经办好了,不知道姐姐……”一道男声响起,声音有些熟悉,赫然是刚刚在屋中的其中一个小厮,黑暗中看不清楚神情,不规矩的手悄悄地向其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摸去,声音猥琐。 “就是,这说起来可是桩掉脑袋的活计呢!要不是小弟两人爱慕姐姐已久,小弟两人是绝对不会犯险的。”另一道男声马上接道,低低的笑着,两个男人将纤细的身影围在墙角,“还好刚刚我们兄弟俩聪明,不然非得露出马脚不可。” “慢、慢着。”一道娇柔的女声疾呼,似乎想要躲闪两个男人的狼爪,奈何身子似乎有些不稳的踉跄一下,顿時倒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上,声音中有着微微的嫌恶带着拒绝,“你们先不要这样子,堡主的反应如何?” “如何?”男声得意的低笑着,“当然是相信了,再说我们两个和那几人无冤无仇,有没有杀人的动机?这不是全为了姐姐嘛。” “今天先不要这样,我的腿上还有伤。”女子瞬间急了,挣扎不已的想摆脱两个男人的纠缠。 “难道姐姐是诓骗我们兄弟二人?”男子的手一顿,顿時面色不善的看向女子,手下的力气突然加重,痛的女子惊呼一声,男子恶狠狠地说道,“我可告诉你,咱们现在可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大不了我们兄弟二人拼着命不要,也要将事情告诉堡主,到時候不要说姐姐,就是你上面的主子恐怕也跑不了。” “我又没那么说你急什么?” “啊。”女子痛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想到这是在外面,强忍着几乎冲出口的痛呼,紧紧咬着下唇,忍着两个男人毫不怜香惜玉的冲撞。 半响之后,两个男人终于将女子扔在一旁,顺便摸走了女子身上带来的银票,相视的哈哈一笑,“谢谢姐姐的银票,我们兄弟行一步了。” 说罢两人看着四下无人,鬼鬼祟祟的快步离开了。 第一七七章 女子恨得银牙紧咬,身子痛的几乎不敢动一下,恶狠狠地盯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慢慢的撑着墙,小心翼翼的不碰到自己的伤腿站了起来,每动一下,好像浑身被撕裂开来了一样,慢慢的挪动脚步,一瘸一拐的走出阴影处,赫然竟是杏儿,清秀的脸已经扭曲成一团,眸中闪着恶毒阴狠的光芒,一手扶着墙,一手整理着被扯开的衣衫,额际尽是秘密的汗珠,银牙紧咬,强撑着一步一步走回去。 这两个贱男人,杏儿恨得咬牙切齿,本来以为花一些银子就能买通的事,可是偏偏碰到这两个贪财好色之徒,不但要钱,还要挟她从了他二人,否则不但不办还要将这件事情捅出去,杏儿只能打落的牙齿和着血吞下去,不过。 杏儿脑中飞速旋转,这两个人终究是个祸害,找个時间结果了他们,“嘶。”杏儿稍稍一动顿時痛得面色煞白,停了好一会儿才敢动弹,想到以后,杏儿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夫人得宠也只是時间的问题,到時候若夫人产下个一子半女,自己指不定还能当上个姨娘呢! 夜色渐浓,清冷的月光甚至不知道何時也悄悄的躲进云朵之中,羞得不敢看下面羞涩的一幕。 城外。 一道黑影瞬间闪过,极快的速度险些撞在粗壮的大树之上,龙御西瞬间停下身形,摸摸鼻子,邪气的眸子的因为几天不眠不休的赶路已经染上了些许红血丝,大大的黑眼圈挂在本就不白皙的脸上还算看得过去,不过精神却是兴奋的。 龙御西看了看已经尽在眼前的京城,脸上浮着大大的喜悦,嘴角悄悄地弯起大大的弧度,不知道受了什么鬼影响,龙御西有些莫名奇妙的摸着粗壮的树干,最近看到树就忍不住心中莫名的兴奋,摸了摸额头已经消失的红肿,龙御东瞬间惶恐,怎么办?那天撞的红肿已经消失了,要不要回去之前再撞回来,让那只猪看看,他就连出门的功夫也没有忘了撞树,省的那只猪猪眼看人低,他龙御西炉火纯青的撞树技巧是多么的高明。 看了看天上的月色,不知道何時钻进云层中了,龙御西瞬间心里不乐意了,小心翼翼的从怀中翻出那张保存完好的休书,气死他了,气死他了,什么破月亮,没有月光让他怎么看休书?看着熟悉的字迹,龙御西心里更加烦躁,身影一闪,瞬间进城,对他来说城门开不开没有问题,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进去,他得赶紧回去拜堂,然后再把这张野男人写得休书撕了,看着闹心。 龙御西回到熟悉的龙家,精神更加亢奋,瞬间加快身形,快速的往猪窝飞去,没办法,在拜堂之前得赶紧把易颜珠给那只猪用用,争取还能补救一下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不至于太丢他龙御西的人,毕竟以后就灌上他冷的姓了,蓦地,龙御西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不单有姓还要冠上他龙御西的名字,同样姓冷还有区别呢! 咦。 聚锦居一片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烛光,龙御西瞬间愣住了,看了看外面的月色,瞬间明白了那只猪指不定已经睡下了,龙御西走到门边框的一脚踹开屋中的门,丝毫没有考虑到屋中也许还有刚满月受不得惊的婴儿,都是野货,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想法啊?至于那只猪,连自己正经八百的男人都分不清还不如去死了。 屋中一样黑漆漆的,一股该死的寂静弥漫整个屋中,龙御西练武的绝佳眼力一眼就看到床上没有半个人影,屋中似乎还有一股子淡淡的灰尘的味道。 怎么会这样? 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慌顿時袭上了龙御西的心头,怎么会没有人,猪呢?那个野种呢?怎么会都不见了的?龙御西瞬间冷下脸转身不由分说的踹开了一间房。 空的! 再踹一间! 又是空的? 龙御西邪气的眸子瞬间染红了,顾不得疲惫的身子全凭着一股子意志力支撑着一间一间房子的找,就连厨房和厕所都没有放过,可是。 没有一个人,所有的房间都是黑的,甚至没有一个下人在,整个聚锦居黑漆漆空旷的矗立在那里,好像曾经的温馨曾经那个骂他踹他的人都是他的错觉,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子?明明那只猪几天前还让他撞树来着,怎么会忽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呢?难道是因为他没打一声招呼就不见了吗?难道是因为他没有继续撞树生气了是吗? 龙御西高大的身影顿時僵直,邪气的眸子也变得暗淡无光,跌跌撞撞的走到院中的大树前,瞬间委屈可怜的蹲在树下,大红色的衣衫早已不见先前的光鲜靓丽,满身灰尘的像极了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月冷星稀,晶亮的星星也躲进云层中悄悄地不见身影儿,聚锦居中高大的身子在树下蜷缩成一团,口中喃喃自语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猪为什么走了?是因为他撞树撞得不好吗? 只要她说,他一定能撞到完美,保证没有一个男人没有他会撞树的; 是不是因为他对那个小野种不好了?只要她回来,真的,他愿意教那个小野种武功还不成吗?可是他还是想把最好的武功交给自己的孩子,但是为了猪,他可以牺牲一次;难道是她不愿意拜堂? 龙御西死死地攥住怀中的休书,为了这个可能的想法瞬间不乐意了,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凭什么不嫁给他?难道还在想他的大哥?不行。 除了他,她从前的那些男人都是野货,上不了大雅之堂的jian夫罢了,那只猪肯定不会想野货,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龙御西有多么优秀。 龙御西委屈可怜的从树下换个地方蹲到了墙角,双手抱膝,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凭什么不要他?凭什么? 对了。 曼曼呢? 龙御西瞬间蹭的窜了起来,就算猪不在,那个小野种不在,那曼曼也应该在啊,龙御西瞬间心中充满了火气,大喊一声,声音中蕴满了内力传遍了整个龙家,“曼曼,你死到哪里去了?还不给我滚出来?我掐死你。” 回答他的自然不是曼曼,只有阵阵的回声。 龙御西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半响之后,哐的一声踹开了龙御东书房的大门,书房的大门顷刻间化成一堆木屑,龙御西看也不看的直接进门大声吼道,“龙御东,你把我娘子藏哪里去了?” 额,虽然没有拜堂,没有夫妻之实,但是龙御西一点也不心虚,而且十分的理直气壮,他找他的娘子有什么不对?就像是正夫对上野货似的,什么時候都必须有理在身。 李猛一看是龙御西拦都没拦直接让他踹碎了门,他李猛可以负责修门,可以负责干任何事情,但是其中绝对不包括和冷二堡主过招,那绝对是噩梦一级的存在啊,李猛一声叹气,想当初他也曾年少轻狂过,也曾初生牛犊不畏虎过,但是。 李猛蓦地一阵哆嗦,至今记忆犹新哪!以后见到龙御西绝对绕道走,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是神人,李猛缩在黑暗中努力漠视自己的存在,反正暗卫又不需要時時刻刻的出现,至于偶尔失误相信谁都能理解,谁没有个三急呢?对,这个理由有理啊! 一进书房,满地的名贵古代花瓶的碎屑,一地的公文公务,浓重的酒气迎面而来,书桌上一片狼藉的酒瓶,立着的、倒着的,横着的,椅子早已经化为木屑散在地上,龙御西视而不见的踹门而入,冷冷的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敏锐的直觉屋中还有人,龙御西瞬间扯脖子喊了一嗓子,“龙御东你是男人就站出来,把我娘子还给我。” “笑话。”掺杂着浓浓醉意的声音瞬间从桌下传来,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站起身子,似乎想要努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龙御东的头努力的摇晃着,终于看清楚面前的人,顿時,漆黑幽深的眸子蓦地染上一抹猩红,打着酒嗝,冷冷凝视着面前的红色身影,手中的酒瓶在空中挥舞着,嗤笑道,“笑话,你的娘子?她是我的,是我的。” “你说什么?”龙御西瞬间炸毛了,一个野货也敢和他抢?找死!龙御西莫名其妙的瞅着龙御东,仿佛他是个神经病,蹭的窜到龙御东面前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打量。冷不丁的小声道,“你脑袋进水了吧?不对,是你脑袋让曼曼给蹬了吧?分明就是我的娘子。” 龙御西瞬间腰板直了,炫耀的臭屁的大声宣布,“我们可是有夫妻之实了,你不过是个野货,有什么资格说是你娘子?。” 蓦地。 龙御东心中一股怒火冲向脑中,漆黑幽深的眸中化成了一抹猩红,脑中瞬间想到那日早上甜蜜相拥的两人,她的身上有他弟弟烙下的痕迹,屋中的气息明显,还有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比不上御西,妒火瞬间将龙御东的理智啃噬,再加上酒意冲头,已经失去了平日的理智,眉心紧紧蹙起,拳头紧紧攥起出其不意狠狠地招呼上龙御西的脸上,“你才是野货,她是我龙御东明媒正娶的娘子,凭什么是你的,我们至今还有儿子,我们龙家的长子嫡孙。” “我呸。”龙御西丝毫不示弱,反手狠狠地掐上龙御东的脖子,口中不住的反复念叨,“我掐死你,我掐死你,你有儿子也是野种,别忘了你已经写了休书了,我才是她名正言顺的男人,你快把她给我交出来,不然我毒死你、给你们全家下毒、下毒。” 凭什么他是明媒正娶的?他有野货的亲笔休书,他武功高强,会医术,会撞树,野货会吗?他会个屁啊!连撞树都不会还敢和他争? 两个武功高手瞬间在屋中过起招来,原本一片狼藉的屋中更加糟糕,屋中只留下一黑一红无数道残影,衣袂翩飞,不時的蕴含内力的四掌相对,啪的一声两道身影瞬间分开气喘吁吁的死死瞪着对方,龙御东借着酒劲失去了平日的冰冷和稳定,龙御西原本就是疯疯癫癫的更没有顾忌,一道鲜红的血丝顺着龙御西的嘴角滑落,原本武功稍微弱于龙御东的他即使拼尽全力也是勉强能和他打成个平手。 看着龙御西得意的样子,龙御东酒意稍退,蓦地一声冰冷的嗤笑,“弟弟莫要对其他人上心不知轻重了,叔叔伯伯已经决定过些日子为你定一门好的亲事,等着拜堂吧新郎官。” “住口,我的娘子明明就是曼曼,我还有你的亲笔休书呢!”龙御西瞬间得意的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休书,得意的笑着,指着信封上的休书两个大字鄙夷的看向龙御东,“认不认字,休书两个大字还是你亲笔写的呢!哥哥到時候还是等着做我和曼曼的证婚人吧!相信曼曼会很开心的。” 龙御西立即从善如流,叫起曼曼的名字没有丝毫的别扭,虽然他心中还是喜欢猪的别号,多可爱啊,可是为了气大哥,他愿意,谁也管不着,不爱听就滚啊! 龙御东心头蓦地升起一股妒火,炙热的燃烧着,漆黑的眸子染上一丝嗜血的痕迹,嘲讽道,“难道你一直就没有仔细看里面的内容?怪不得啊怪不得啊!” 龙御东故作一声叹息。 “什么内容?”龙御西愣住了,休书的内容不都是差不多的吗?瞬间撕开信封打开里面的休书从头看到尾,内容没有错啊,就连署名还有呢! “当朝律法规定写休书必须盖上印章,否则失效你不会不知道吧?”龙御东漆黑的眸中染上一抹嘲弄,看向龙御西的眼神仿佛就像他是个白痴。 他怎么会轻易的放弃曼曼?放任她嫁给自己的弟弟?就算是两个人两情相悦也不行,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就一辈子都是,她休想推脱,至于说什么让他们二人成婚、让御西去苗疆寻宝只不过是支开御西的幌子,他好趁机藏起曼曼,就算禁锢住她的自由他也在所不惜,可惜。 事情竟然超出了他的预料,没有想到那件事情竟然被传的人尽皆知,到叔叔伯伯上门兴师问罪,到曼曼竟然带着他的子嗣逃脱都已经远远超脱了他的预料,龙御东眸中划过一抹冰冷渗人的光芒,有人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使幺蛾子,等他查出来是谁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还有今日几个奴才忽然之间的自杀,他们平日并没有和谁有过亲近,可是偏偏事情就是很蹊跷,所有的事情似乎密密的编织成了一张大网,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龙御西不是笨人,自然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顿時恨不得掐死龙御东,掐死他的**如此强烈,比想掐曼曼还厉害,自己竟然被他骗到苗疆去了,还说什么那只猪喜欢易颜珠,气死他了,龙御西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愤怒,蓦地手掐着一瓶毒药恶狠狠地比划着,“我不管,你快点告诉我娘子在哪里?” 想了想,毒药似乎对别人威胁好用,他大哥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龙御西瞬间整理好精神,重新威胁道,“你要是不告诉我娘子在哪里我就把你的女人剥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去。” 龙御西可不在乎手段是否卑劣,只要达到目的就行,这年头正人君子有个屁用,无耻小人才是正道,龙御西满意的眯起眼睛看着龙御东脸色刹那间黑白交替,笑得那叫一个欢快。 “我也不知道,我的人也正在找她。”龙御东恨恨的说道,似乎极不情愿透漏唐曼的消息,咬牙切齿的狠狠地瞪向龙御西,“前两天她忽然之间带着孩子小時不见了,你以为我不想找吗?” 龙御东还是不敢怀疑自己这个抽风的弟弟所说的话,所有的世俗在御西眼中全都是狗屁,龙御东丝毫不怀疑他干得出来,就算是他再不愿意透漏曼曼的消息,但是也不能不顾虑着纤儿的清誉,龙御东身子僵直,重新到了一口酒在口中,看也不看向龙御西一眼。 龙御西神经质的上下左右的不停地打量着龙御东,怀疑的小眼神飕飕的摄向龙御东,虽然很想掐死他,但是毕竟找到猪最重要,龙御西还是有脑子的,毕竟那只猪怎么说也是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在大哥不知道的情况下忽然消失呢?必定是有曼曼的帮忙,这样就好办了,半响,龙御西人影一闪,瞬间已经窜出去好远。 龙御东莫的扬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瞬间收起酒意,扬声喊道,“李猛。” 李猛听到主子的大喊先写从树上跌下来,是不是刚刚没有阻止二堡主,主子现在要秋后算账?李猛顿時忐忑不安的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还是装作没有听见,犹豫了半响李猛磨磨蹭蹭的走了进去,任命的低下头,要打要罚任凭主子,反正也没有得罪了二堡主来的惨烈。 “派人跟着二堡主,还有那些宠。”龙御东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笑意稍稍划过这几天以来第一次笑意,吓得李猛险些跌倒,李猛马上应声而去,心道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狠哪! 龙御东轻轻勾起嘴角,龙御西那个没有长脑子的能想到的他自然早就已经考虑周全了,曼曼带着孩子能不声不响的消失,必定是那只金色斑斓大虎的杰作,虽然不知道曼曼是如何驾驭曼曼的,但是有了卿御西,曼曼的下落必定有了着落,那。 龙御东漆黑的眸中蓦地染过一抹残酷的光芒,他曾经说过,若是她执意逃跑他不介意用点特殊手段,例如,打断她的腿。 片刻之后龙御西已经飞回自己的院子,没进门就开始狼嚎,懒得排序直接狂喊,“从小一到十五全给我滚出来,慢了小心爷砍了你们炖汤。” 话音未落,各种飞禽走兽、还有爬行动物。大到身上刻了花纹的蛇,一身黑羽英姿飒爽的老鹰、膘肥体壮的狮子,小到浑身洁白如雪的锦毛鼠,不约而同动作迅速的从院子的各个角落瞬间集中到龙御西面前,摇头晃脑的在龙御西面前谄媚的装可爱,主任好久没有叫它们了,每次都带着那个眼睛长在天上的曼曼,气死他们了,这次终于没见到那个可恶的曼曼,从小一到小十五每个动物心中都开心极了。 “装什么大象?”龙御西瞬间一脚踹向离他最近的小四,也就是刻了花纹的蟒蛇身上,冷言道,“都的给我出去找曼曼,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十四只动物不禁面面相觑,随即心理不舒服起来,又是曼曼?难道主人的眼中就没有它们吗? “还不快滚?”龙御西又是一声大吼,恨不得掐死它们,不知道他着急找娘子入洞房啊?都是一些不长眼的东西。 蓦地。 十四只动物面面相觑之后四散离去了,心中却打着坚决不马上去找那个眼高于顶的曼曼,表示好不容易出去一次先玩玩再说,估计龙御西知道之后得气的吐血,几个动物的一致决定让龙御西和龙御东郁闷了好久。 御杀也全体出动。 另一方面。 唐曼拜托店小二找一间宽敞干净的房子租下来,结果第二天店小二过来告诉她说刚好有一家人家去京城投亲,刚好空下来一套房子,家具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很符合唐曼的条件,唐曼一去看也觉得不错,当场交了租金,收拾收拾就带着小金钱搬了进去。 日子似乎一天一天的平静下来了,唐曼再也没有以女装示人过,对外也就一直称宝宝的母亲生宝宝的時候难产过世,只留下了他们父子两人相依为命,邻居的街坊大婶们一時同情心泛滥,也是可怜唐曼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十分艰苦,经常帮她带带孩子,有什么好吃的就送上门一些,让唐曼一方面很感激,一方面又为骗了她们感到愧疚,而那个店小二,也就是陈航倒是知道实情的,也知道唐曼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苦衷,也从不多说,经常过来帮帮忙,一来二去,两人倒成了很好的朋友。 “贾画,我没看错吧,你竟然在洗衣服??”陈航一进门就看见唐曼在洗衣服,一時打趣道,笑着走到唐曼的身边,很自然的帮她晾衣服,“小金钱今天乖不乖啊?” “怎么着我就不能洗衣服了?”唐曼在外面为了方便化名为贾画,轻轻地瞥了一眼陈航瞬间跳脚,叉着腰佯装怒道,“哼,今天怎么有時间来啊” 陈航看着唐曼一身男装依然掩饰不住的娇柔的样子,耳根红了起来,低声的讨饶道,“是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今天没什么事情,掌柜的吩咐我出来办点事情。” 陈航轻描淡写的掠过,没有说其实是特意绕过来看她的。 “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个靠近街面的房子啊?两间就好。”唐曼脑中灵光一闪马上问道。 最近镇子中似乎没有什么风声,眼见自己的存银越来越少,唐曼赚钱的小心思又重新活跃了起来,毕竟对于唐曼来说银子永远有着不可动摇的影响力,唐曼昨夜想了一整个晚上,思来想去赚钱的道道,琴棋书画不会,脑中那点诗词只不过停留在中学阶段狂背的唐宋诗词,平時拿出来蒙人来可以,若是真的碰上个中高手也只有歇菜的份,至于开酒楼关于厨艺方面的事情唐曼更是头疼,记得有一次爸妈不在家,她又不想下楼去买吃的,只好自己做,事前估计着自己的厨艺,唐曼想着做个最简单的蛋炒饭,结果翻炒出来她家狗都不吃,更别提人了。 哎! 唐曼最后心一横,自己的一技之长也就是知道点现代的外伤护理知识了,虽然是保守的古代,只要不泄露自己的女人身份,赚钱糊口还是不成问题的,唐曼想到做到,正好陈航过来,反正他对镇子是熟得很,到時候找房子的事情交给他就行了。 “怎么又要找房子?难道这间住着不满意吗?”陈航一听唐曼的话顿時一愣,晾衣服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疑问之光。 “当然不是。”唐曼大刺刺的一挥手,揉了揉已经酸痛的胳膊,小春不在还真的是不习惯,看了一眼陈航,“只不过毕竟我和宝宝两个人要吃要喝,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当然要找一点事情营生了不是?总不能找个男人嫁了吧?” “为什么不可以?”陈航身形一动,面色微微泛红,下意识的反问道,看向唐曼的眸光也掺杂了一些看不清楚的意味。 正在洗衣服的唐曼额头渗着密密的汗珠,晶亮的凤眸中满是飞扬的光芒,总是见她开开心心一副没有忧愁烦恼的样子,对着宝宝却有另外一番慈爱的母性和温柔,可是他知道,一个女人单独带着刚满月不久的婴儿在外面,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楚,还有那晶亮的凤眸中偶尔闪过的悲凉和沧桑,让他甚至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可是从包着宝宝的锦被来看,她从前的身份定然不低,这样高贵的她让他如何敢喜欢? “有谁敢要我啊?”唐曼夸张的一摊手,表示很无奈的样子,冲着陈航挤眉弄眼,“其貌不扬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要不兄弟你来凑合算了?” 好! 我愿意。 陈航心中一万个同意,几乎忍不住要点头答应,可是。 陈航面色一黯,心中苦笑道,就怕你不愿意纳!陈航强撑着精神打趣的装作小生怕怕的样子,“我还是把这个机会拱手让给其他的才子官人吧,小的可消受不起啊!” “哈哈哈哈哈。”唐曼顿時被逗得前仰后合,午后的金色的阳光淡淡的洒在唐曼的身上,为她平添了一抹金色的光晕,金色的薄纱中,唐曼豪迈的大笑着,甚至有一股子豪迈洒脱的 气质。 陈航几乎看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我会为你留意的,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办先走了。” 说罢逃一般离开了唐曼的院子。 唐曼瞬间莫名其妙的看着陈航落荒而逃的背影,纳闷着自己是不是开玩笑开过头了?那不只是说说嘛,有没有来真的,她唐曼就算是好男色也不能来者不惧的扑上去吧,咳咳。 不行。 努力! 唐曼对着天空举起拳头,你个贼老天,送我来这个古代,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唐曼蓦地一顿,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月明星稀,银色的月光静静的洒在大地上,平静的湖泊泛着涟漪折射着清冷的月光,仿佛一个个跳动的银色波纹随风而动,微弱的星星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努力的眨着眼睛,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龙家的一角: 小厮甲小心翼翼的悄声对着同一个屋的人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们知道吗?最近府中有怪事啊!” “什么怪事?我怎么不知道?”小厮乙茫然的问着。 “什么怪事?听说夫人不是失踪了,而根本就是投井自尽了啊,哎据说死前还穿着一身红色衣裳呢!”小厮甲一脸害怕的小声说道,“哎,据说死相那叫一个惨哪!就在聚锦居里面那口井中,聚锦居现在已经被堡主封上了呢!那里闹鬼啊!” 小厮甲说得神乎其神的,吓得屋中之人皆是心中一颤。 “这事情我也知道。”另外一个小厮一脸惊恐的悄悄看看屋子的四周,然后悄声说道,“我和你们说你们可别和别人提起啊,夫人已经变成了厉鬼啦,每夜在聚锦居飘来飘去,后院的那个修花的花匠就看见了,据说那张脸被水泡的有脸盆那么大,咱们可快点睡觉吧,千万不要被听见,否则咱们可就小命不保了。” “啊。”屋中蓦地几声惊叫,随即掩住口,蒙着被子进了被窝,谁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暗夜。 圆圆的银色月盘悄悄的躲进云朵之中,微风徐徐吹动,万籁俱寂,只听得见树叶随着微风哗哗作响,一道大红色的身影瞬间从空中飞过,悄无声息的落在聚锦居中,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地走向院中高大的柳树,邪气的双眸中静静地透着一股子思念,抬起手轻轻地摸着树干,曾经沾染血迹的树干此時已经风干只留下褐色的痕迹,蓦地。 龙御西一头狠狠地撞上树干,彭的一声routi狠狠地撞上树的闷声响起,一下、两下、三下。 龙御西闭着眼睛,不知从什么時候起,似乎只有在聚锦居他才能真正的静下心来,慢慢的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似乎只有撞树才能让他卸去一身的疲惫,仿佛他的身后依然有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跳着脚大骂他是个金针菇,正常男人的三绑一。 快点出来喊他停下,不然就一直撞。 龙御西心中瞬间小声的对自己说,要是猪能马上出现在他眼前,他就把那个野种当亲生儿子一般,快点出来吧! 一刻钟过去了,身后依旧静悄悄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猪你要是马上出来,我就免费帮你整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让你能出去见人,龙御西瞬间改变了想法,一直不敢回头,怕看见那黑漆漆的屋子,没有一丝光亮,冰冷的让他恐惧,不对,龙御西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看了看天空,天还是黑的,月亮还是白的,没有变成红色,那么有什么能让他龙御西恐惧的呢?绝对不没有。 蓦地。 一声小声的哭泣似乎从聚锦居的大门口传来,瞬间被武功高强的龙御西听在耳中,龙御西瞬间不乐意了,恨不得上前掐死哪个不长眼睛大半夜上他家又哭又嚎的死人,下意识中龙御西觉得聚锦居就是他的家,所以不管什么理由,什么人都该死。 龙御西瞬间看向大门口,死死地瞪住门口,仿佛透着门口看到了是谁在哭一般,仿佛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大半夜不吉利的来聚锦居哭,该死;夜深人静的打扰他龙御西撞树事业,更加该死 。 小春眼见着面前红色的朱门紧紧闭着,曾经温馨的地方冷清的厉害,她家夫人竟然悄无声息的不见了,想到这小春泪水重新簌簌而落,压抑的哭声在安静的黑夜中越发清晰,夫人为什么不带着她?难道是不喜欢她嘛?小春瞬间委屈的不可自已,难道是自己做的不好吗?呜呜~~~~ 夫人离开之后,聚锦居就被堡主封住了,自己只能被分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住,她想夫人,想宝宝,呜呜,她甚至连曾经的家都回不去了,呜呜~~ “是谁。”龙御西瞬间跳过大门恶狠狠地掐住小春的脖子。 “唔。”小春吓了一跳,被大力的掐住脖子,面色涨红,好像有一股痛苦要在她的胸腔炸开,痛苦的喘不过来气,双手无力的推在龙御西身上。 慢慢的。 小春慢慢闭上眼睛,嘴角含笑,就这样死去了也好,夫人不要她了,就这样死去吧,也免得连累任何一个人,活着真累啊! “是你。”龙御西瞬间像是烫了手一般,面上瞬间浮上一层欣喜,他记得这个女人,是那只猪身边的小丫鬟,那只猪喜欢的不得了,看着已经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小春,龙御西慌了,手脚无措的看看周围,邪气的眸子浮上一层慌乱。 怎么办? 怎么办?不能让她死了啊,不然猪知道了指不定会生什么样的气呢,可是他不是故意的啊,龙御西邪气的眸子瞬间涌上一股子委屈,他又不是故意的,还没有用力呢,这个女人就快死了,慌乱中,龙御西喊了一声最最后悔、事后最最想砍死自己的话,高声尖叫,“快来人哪,救命啊,快点找大夫啊。” 顷刻间,含着内力的高亢的嗓门已经传遍了龙家上上下下,离得近的奴才们已经跑了出来,见到面前一个躺在地上的丫鬟,而他们的二堡主站在丫鬟身边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都傻了眼,瞠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而潜伏在龙家的暗卫险些从暗处一時不慎栽了出来,纷纷猜测着躺在地上的丫鬟的身份,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不死阎王竟然慌乱到要喊快叫大夫? 暗卫们纷纷看向天空,难道天要降异象了吗? 太吓人了! 有的眼尖的小厮奴才们甚至已经认出躺在地上的丫鬟正是他们前任夫人身边得力丫鬟,加上前些日子的夫人和二堡主不清不白的传闻,下人们心中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心中不禁唾弃哪个碎嘴的东西,竟然传这种二堡主和夫人不清楚的传闻,简直是没有长眼睛嘛!二堡主明明就是喜欢小春姐姐。 静默。 聚锦居外围着一群面面相觑的主子和奴才,但是没有敢说一句话,傻傻的看着面前奇怪的场景,心中不停的八卦着。 “都tmd给我滚。”龙御西愤恨的小心情啊简直要崩溃了,纵使面皮早在八百年前已经修炼的百毒不侵了,现在面上也是一片绯红,看着眼前的下人们恨不得掐断他们的脖子,抠掉他们的眼珠子,扔进酒坛子中做成人棍,可是,龙御西人命的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小春,瞬间大吼一声,恶狠狠地瞪向下人们。 顷刻间。 围在聚锦居外的人们马上一哄而散,心中暗恨得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只腿,跑得不快,自己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去看二堡主的笑话,待已经安全跑回屋中的人,瞬间眉飞色舞忘了刚刚的害怕,有家眷的推醒家眷,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讲着刚刚的事情。 第一七八章 龙御西从怀中倒出一粒清香扑鼻的药丸,有些为难的看着小春已经紧紧闭起的嘴,邪气的眼睛瞬间向四周看了看,眼睛一亮的找到两个小树枝,撬开小春的嘴,将药丸灌了进去,有些惋惜的摸了摸怀中还没有用上的刀,被猪知道他用了刀子一定罚自己去撞树,龙御西瞬间笑弯了一双邪气的眸子,听到小春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時,龙御西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死! 自从给猪印上烙印之后,龙御西就觉得自己除了猪不能再碰任何人了,尤其是女人,他已经修炼的这么会撞树好不容易讨得那只猪的欢心,万一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讨厌可就糟了。 龙御西瞬间给自己把脉仔细探听一下脉象,半响之后,龙御西不死心的继续听了一下,有些纳闷,很正常的脉象啊,怎么他忽然间觉得自己脑袋有病了呢!难道是经常撞树把自己撞糊涂了?竟然因为那只猪偶尔的一句生活作风问题的戏言真的不碰女人了?龙御西不死心的把手慢慢靠近小春那张清秀的脸,闭着眼睛催眠自己,也不算是难看,摸一下也不算是吃亏。 慢慢的。 进了,更近了,手上的温度似乎感觉到小春已经恢复的体温了,蓦地,龙御西忍住心中的恶心瞬间收回自己的手,神经病就神经病,那只猪喜欢就成,他神经病碍到谁了?谁敢说他他第一个让那人瞬间化成一堆尸水,龙御西瞅了瞅依旧躺在地上的小春,瞬间冷声的对身后隔空喊道,“把她给我抱回去安顿好了。” 说完大红色的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夜色中了。 身后的暗卫眼见着龙御西已经消失了的身影才敢露面,苦笑着将小春抱着送进最近一间屋子,盖好被子才出来。 暗夜无眠的人不止龙御西一个,李纤儿的院子依旧灯火通明,屋中的丫鬟一个个安安静静的伺候着主子,李纤儿倚在锦塌中,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轻轻按住李纤儿的手腕,细细的凝听着。 李纤儿面色有些焦急,欲言又止,不敢打断嬷嬷的诊脉,听说这位李嬷嬷可是京城中深受夫人们欢迎的老嬷嬷,只要她诊断医治过的女人,怀孕几率几乎是一个保一个的准儿,自己好不容易才排到了这位嬷嬷的時间,这次说什么一次命中,有了孩子,她在龙家的地位才会稳定啊,虽然唐曼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就算是堡主有心思也得经过龙家几位大佬的同意,可是没有了唐曼,指不定龙家那几位老家伙什么時候推给御东王曼曼、周曼曼的女人,到時候自己不就得不偿失了,只要有了儿子,有了龙家的嫡孙,爬上正妻之位不过是指日可待啊! 杏儿因为脚伤未愈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清秀的面容似乎有些扭曲,坐立不安的样子,关切的望着李纤儿那边,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有夫人爬上了龙家女主人的位置,她才能越的有地位。 半响。 老嬷嬷神情凝重的看向李纤儿,细细观察着她的面色,眉头紧紧蹙起。 “嬷嬷,我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怀孕?”李纤儿急切的问道,眸中浮上一抹紧张的神色,嘴角紧紧的抿着,手中的锦帕已经被她攥的皱成一团。 老嬷嬷并未多言,在这一行已久,大户人家也有许多见不得人的肮脏事情,老嬷嬷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左右。 李纤儿神色一禀,顿時明白的屏退了左右,杏儿也被李纤儿支了出去,等到屋中只有李纤儿和嬷嬷两人之后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嬷嬷,您现在有话但说无妨,我是不是没有怀孕?” “岂止是没有身孕哪!”老嬷嬷摇头叹息一声,意味深长的叹道,“你这孩子曾经打掉多次,再加上长時间服用避子汤,现在想要怀孕谈何容易啊?” 老嬷嬷的话如一声炸雷狠狠地劈中了李纤儿。 “什么?”李纤儿震惊的猛地站起身,纤细的身子竟有些摇摇欲坠,身形不稳的重新跌坐在椅子上,面色顿時变得苍白之极,眼中染上一层慌乱,喃喃自语的摇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信,我不信啊,我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呢?” “哎,我也帮不上忙了。”老嬷嬷叹息一声起身,慢慢的收拾起桌上散乱的东西。 “不。”李纤儿蓦地起身,扑通一声跪在老嬷嬷身前,死死地扯住老嬷嬷的衣角,“嬷嬷,求您,你不是被称为送子观音嘛?求您帮帮我,若是没有孩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啊,您知道的 ,若是没有孩子,我以后的处境。” 李纤儿简直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孩子在一个大家族中会怎么样,就算是有御东的宠爱,也比不上一个子嗣的重要啊,他会娶别的女人,生他们的继承人,到時候她无依无靠的,出境会凄惨,毕竟一个男人的宠爱会有多久谁也不知道,男人的善变别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吗?过去在那个地方她看得太多了,也了解的太多了,龙御东口口声声讨厌唐曼,山盟海誓的说着爱她,可是结果呢? 还不是被唐曼那个贱女人给迷了过去,以后她要是青春貌美的容颜不在,他还会喜欢她吗?就连自己都不相信,难道还指着别人去相信吗? 不。 李纤儿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转,强忍着不落下来,抓着老嬷嬷衣角的指骨泛白,楚楚可怜的看着老嬷嬷,声声哀求着,“老嬷嬷,求求您,帮帮纤儿吧,您也是女人,不会不明白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女人对于一个家族的重要性,只要您开药,不论多苦纤儿都会吃的,求求您。” 哎。 面上爬满了皱纹的老嬷嬷面上似有一丝不忍,看着死死地扯着自己衣角的纤细女子,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只能劝道,“孩子,你这身子,已经不能孕育孩子了,不是老身开药就能治好的!” 抓着老嬷嬷的手骤然松开,李纤儿无助的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如雪,脑中混乱之极,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忽然间更恨唐曼了,凭什么她的家世那么好?自己就要从十几岁就在那个迎来往送的地方苦苦营生?凭什么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御东的宠爱,自己未老却恩宠不在?凭什么她一举得男,生下龙家的长子嫡孙?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她恨! 李纤儿狠狠地攥起锦帕,用力的不停捶着地面,泪水簌簌滑落,眸中却是阴狠的。 “孩子。”老嬷嬷见状心有不忍,想到很多大户人家的夫人们在求子未果之后都会想到的一个办法,或者能帮得到她呢,想到这里老嬷嬷扶起来地上的李纤儿,“不要哭了,都是苦命的人,地上很凉起来吧,老身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李纤儿像是猛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黯然的眸中瞬间燃起一抹光亮,死死的抓住老嬷嬷的手,“您请说,我一定照办。” “借腹生子。”老嬷嬷低低的说道,一声叹息,“这也是万不得已不得不用的办法,找一个可靠的人,代你怀孕,你对外称身子不好闭门不出,十月之后将孩子抱出,既巩固了你的地位,也能让你在老年有个依靠,只不过要不要做就在凭你了,老身先行告退。” 老嬷嬷将一颗黑色的丹药放进李纤儿手中,“之前服用此药,怀孕几率在九成左右。” 深夜中,老嬷嬷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一切重新恢复平静,李纤儿无力的躺在床上,脑中满满的都是老嬷嬷刚刚说的话。借腹生子。 李纤儿挣扎了许久,手中紧紧攥着丹药,眸中闪过一抹阴狠,这也是万不得已的做法,到時候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知道的人,那也就是个永久的秘密了,自己一来也能在龙家有个依靠,凭借自己的能力,将来让那个孩子继承龙家绝对不是很么问题的,只是这个可靠的人得好好选着,万万不要做出引狼入室的事情,到時候就后悔莫及了,李纤儿打定主意,扬声喊道,“叫杏儿过来 。” 银色的月盘静悄悄的挂在树梢,散发着清冷的光芒,书房中龙御东阴沉着面色看着手上的信函,最近抿成一抹危险的弧度,僵直的身子似乎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手中的笔冷不丁的狠狠地扔了出去,啪的摔在地上,信函狠狠地砸在桌上,没消息,没消息,他养这么多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带着小婴儿的弱女子都找不到,怎么不去死呢? 龙御东忍住破口而出的大骂,修长的手指使劲儿的按着有些疼痛的额头,眉宇之间掩饰不住的烦躁,已经好几天了,她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就这样消失了,有時候他若不是看到聚锦居,真的以为没有这么一个人,她不会回家里,他知道,以她的个性绝对不会给家人带去麻烦,向家那边探子已经汇报,曼曼没有回去,随着時间的推移,只有他知道自己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就连御西也没有找到她,难道她真的下狠心的躲起来?怎么可以? 龙御东狠狠地攥着拳头,恨不得杂碎屋中所有的东西,龙家的生意他没有心思去打理,叔叔伯伯那边已经有些微词,他甚至有些怨恨,若是没有叔叔伯伯们的出现,她是不是不会走得那么彻底? 还好。 让他比较安心的是,御西依旧每天在聚锦居和他的院子书房之间晃来晃去,没有和她在一起,让他已经被妒火啃噬的心稍稍好过一点。 “堡主。”李猛一板一眼的粗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纤儿夫人院子里的丫鬟说纤儿夫人身子很不舒服,请您过去看一下。” 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中蓦地闪过一抹不耐烦的光芒,但还是抬起脚步走了出去。 、 眼见着龙御东听到李纤儿那女人不舒服就出去了,龙御西瞬间鄙视这种野货,直觉瞬间找出李猛的位置,一瓶药量极其重的xx药瞬间扬了出去,看着李猛如死狗一样倒在地上,龙御西放下心大摇大摆的一脚踹开书房的门,为了怕龙御东看出来,龙御西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道,既能表达出自己的强烈不满,又能把书房的门踹的震天响。 咦? 在哪里呢? 龙御西进了书房马上开始东翻西翻,那野货把东西放哪里了?龙御西不耐烦的看着桌上堆得歪歪斜斜的公文,有种瞬间烧了这堆东西的冲动,想了想还是低调一点儿的好啊,蓦地。 龙御西邪气的眸子瞬间染上一层欣喜的光亮,看着老老实实在抽屉的角落中的印章,瞬间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封少了印章的休书,迫不及待的拆开,拿起印章重重的印了上去,然后随手把印章丢了回去,美滋滋的看着完美的休书,不就是没有印章不生效吗?靠,他这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输给那野货?以为他还愿意留在龙家是因为撞树呢啊? 脑残的二货! 撞树也不撞给他看哪!龙御西瞬间收好程序完美无瑕的休书,他要去找他的娘子去了,管不了别人的死活,至于龙家那几个老头真那么喜欢给别人定亲,他不介意帮来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送到那个几个老头的房里去,只要他们能折腾得起来,想控制他龙御西,脑残的老家伙,龙御西瞬间感觉到有些莫名奇妙还有些好笑,他们是做梦还没有醒吧?整天把祖宗挂在口中,要是真的把他逼急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提前送他们去见老祖宗,没脸见祖宗可以把那张脸撕下来贴屁股上,他龙御西管不了那么多。 一道大红色身影飘过之后,李猛被冷风冷不丁的吹醒,蓦地被自己吓了一跳,竟然毫无知觉的睡着了,李猛暗叹自己最近是太累了,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躲进茂密的树中。守卫。 龙御东一进院子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纤儿的房间竟然是漆黑的,龙御东的眉心紧紧蹙起,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担忧,最近自己没有太多的時间陪着纤儿,竟然疏忽了她原本就娇弱的 身子。 走进房中,房中蓦地一股淡淡的醉人的清香钻进龙御东的鼻中,龙御东的小腹蓦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渴望,一股热流瞬间从全身涌入下半身,凭借过人的眼力,龙御东看到床幔之后一个纤细柔弱的人儿静静地躺在床上,龙御东蓦地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几个箭步上前,掀起床幔,压抑着粗重的喘息轻声问道,“纤儿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叫大夫?” 床上的女子没有应答,未着寸缕的身子随即贴了上来,柔软的双唇笨拙的贴上了龙御东的带着些许锋利的薄唇,娇舌试探着探入龙御东的口中,龙御东气息越来越重,渐渐主导着他的理智,随即狠狠地将女子搂进怀中,口中不住的叫着,“纤儿,纤儿。” 女子眸中的光芒蓦地一暗,随即更加热情的回应着身上已经渐渐失去理智的男人,夜,还很漫长,龙御东不知疲倦的要了女子一次又一次,最后体力不支的睡了过去,屋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女子的眼睛也越来越沉重,半响之后,女子吃力的迈着虚软的腿艰难的挪动着步伐,悉悉索索的穿好衣衫,悄悄地打开门,人影一闪,门外的另一个女子进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走向门里,一个走出门去。 床上的男人依旧沉沉的睡着,对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清晨最美的莫过于晨间朝阳,淡淡的金色阳光静静地照进弥漫在屋中,凌乱的衣衫散了一地,床上两道相缠的身子紧紧地拥抱着,空气中仍旧又一股淡淡的诱人的香气,龙御东睁开眼睛,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散着淡淡的催情的香气,低头看了看横在他胸膛上的白皙的藕臂,静静的蜷缩在自己怀中的纤儿,锋利的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轻轻地挪开纤儿的手臂,蹑手蹑脚的起身穿衣。 看着纤儿沉睡的侧脸,龙御东心中不禁感到一股愧疚,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在李纤儿柔美的侧脸上摩挲,这几年她为了自己受了很多委屈,他一直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从前他以为他能给得起,并且愿意爱她一生,可是,龙御东眸中蓦地闪过不明意味的光芒,他现在什么都给不起她,能给她的只能是一生的富足生活。 唐曼。 龙御东蓦地面色突然一沉,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攥起,无论天涯海角他都要将他带回来,得不到,即使毁了也在所不惜。 感受到龙御东的摩挲,李纤儿睫毛微颤,下一刻李纤儿几乎要弹起身子。 龙御东一声叹息,“屋中的味道很浓,下次不要这样了。” 不要这样了? 李纤儿几乎要忍不住起身质问,是不要她用xx药,还是不要用别的女人代替?李纤儿强忍着身上的颤抖,还不是被逼的? 龙御东转身离开了李纤儿的院子,在龙御东离开的那一刹那,李纤儿猛地睁开了双眸,慢慢的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白皙的身子暴漏在冰冷的空气之中,柔美的面容不再,渐渐变得扭曲,眸中渐渐染上了一层蚀骨的妒火,狠狠地锤了一下牙床,带着妒火恶狠狠地看向x下的床。 本以为她可以忍,可是在门外整夜倾听着他和别人的女人在自己的床上抵死纠缠,那种疼痛如一把刀子一般狠狠地将她的心割碎成一片一片,看不见的鲜血几乎要将她淹没,那种蚀骨的心痛,他们每发出一声粗喘,都好像在她的心上深深地划伤一刀,她已经千疮百孔了,有谁能看得见? 锦被上暗黄色的痕迹斑斑,可以猜测得出他们昨夜有多么热情如火,曾经抚摩着她的大掌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李纤儿猛的弹跳起来,逃一般的穿衣服离开这个曾经带给她无限甜蜜如今却只有 痛的地方,看到屋外进来的丫鬟们,李纤儿猛地抓住她们的袖子,“赶紧把床上的被子统统拿去烧了。” 她柔美的面容上燃着剧烈的癫狂,疯狂的神情吓到了丫鬟们,看着衣袖被死死的扯住,“是、是、夫人。” “不,那张床找人也劈开统统烧了,不要留一点痕迹。”李纤儿蓦地癫狂的一声大吼,眼神看不出半丝清明,只有无尽蚀骨的疯狂。 小丫鬟们不敢怠慢,快不跑了出去叫人过来。 李纤儿稍稍安静了一刻钟,立马弹跳起来,想到孩子,李纤儿的神情稍稍平静了一下,匆匆忙忙的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她要去看看杏儿,对,有了孩子她就能得到正妻之位了,就有权利赶走御东身边所有的女人了,对,御东是她的,谁也抢不走,唐曼不行,杏儿也不行。 另一间房中,简简单单的靠近主屋的一间房子,屋中几乎可以用空旷两个字来形容,简简单单的八仙桌,桌上的茶杯也就破旧的,桌下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一张破旧的床上,杏儿满面喜色的躺在上面,虽然屋子很是空旷,虽然被子破旧的甚至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但是依旧挡不住杏儿心中的高兴。 从来没有想过幸福就这样的从天而降,到现在她仍然有一股子不真实的感觉,她真的和堡主有了关系,那真实的充满檀香的身躯,那粗鲁略显霸道的吻都深深地让她着迷,双手慢慢地抚上腹部,这里也许已经孕育了堡主的骨肉,一抹光辉的母性在杏儿清秀的脸上闪过,她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感激过那两个小厮破了她的身子,以至于让她有机会拥有如此的幸福。 原来老天真的是公平的,有一失必有一得啊! 吱嘎。 破旧的门被猛地从外推开,耀眼的阳光猛地照进阴暗的小屋,驱走了一室的黑暗,杏儿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阳光,向门旁看去,金色的阳光中,一个纤细的身影背光而立,长长的及地的长裙,看不清楚神情,可是杏儿却下意识的察觉到那道目光中的恶意,和紧紧摄住自己腹部的狂热的眼中,杏儿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吓得猛的坐了起来,口中讷讷的说道,“夫、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李纤儿狂热的盯着杏儿的腹部,“我来,自然是看看你。” 腹中的孩子。 杏儿有些局促不安的动了动,低声说道,“谢谢夫人的关心,杏儿很好。” 有了嬷嬷的药,此番必定能如愿的怀上孩子,但是此刻看到面色阴沉的夫人,杏儿忽然之间有了一种预感,她和夫人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以夫人的手段。 杏儿几乎不敢往下想去,真的会像夫人所说的那般,生下了孩子会将她抬为姨娘吗? “为了确保能真的怀上孩子,今晚你准备一下还会有一次。”李纤儿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从口中一字一字的吐出话,宽大云秀下的指甲早已经深深的扎进肉中,这点疼痛远远比不上她心中的 疼痛。 “真的?”杏儿猛的一抬头,面上掩饰不住的惊喜,她真的能在拥有一次幸福吗?若真是那样。 若真是那样,她要不要打扮的美丽一些再去呢? “还是和昨晚一样,你冒充我。”李纤儿看着杏儿掩饰着不住的欣喜眸中蓦地划过一丝阴毒,阴沉着脸似乎看穿了杏儿心中的想法,冷冷的说道。 又是一个妄想攀上高枝儿不知死活的女人,李纤儿心中恶狠狠地道,心中不停的飞速旋转,真的以为会将她抬为姨娘吗?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卑贱的身份,就敢痴心妄想。 杏儿的脸上的欣喜一瞬间僵在脸上,默默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绪,手指无意识的搅着被子,下身传来的剧痛似乎在提醒着她昨夜堡主有多么热情,他们之间有多么疯狂,而这一切。 都是她借着夫人的名义窃取的,可是,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必须保护自己和孩子。 “杏儿。”李纤儿掩饰住眸中的鄙夷和憎恶,看了看简陋的房子,缓缓地说道,像是说今早穿哪一件衣服一样自然,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直到生下孩子为止,虽然这里比不上你先前的屋子,但是你知道这件事情必须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什么?”杏儿瞬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夫人一张一翕的嘴唇,说出的话却如此陌生,望了望周围简陋的房间,甚至比起先前大夫人住的地方还要简陋,怎根本就不是人能住的地方啊,保密?不是说怀了身孕之后就告诉堡主的吗?杏儿急急的说道,“夫人,这怎么可以.....您不是说。” “我说了什么?”李纤儿勾起一抹残酷的微笑,曾经柔美的面庞此刻不满阴毒,上前轻轻挑起杏儿的下巴,摩挲着,“从前还没有发现呢,你还是个清秀的小佳人,杏儿你的为人我不清楚吗?你认为我会为自己制造出一个强大的敌人吗?当我是傻的不成?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知道生下孩子,不要痴心妄想别的什么?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指不定你生下孩子我还会让你当个奶妈之类的活计。” 杏儿震惊的看着李纤儿眼中的怨毒,瞠大双眸,下颚处传来的尖锐的痛楚让她有一些迷茫,脑中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夫人疯了,杏儿下意识的护住小腹,这是她的孩子,她不能让孩子有一丝闪失。 “你最好考虑清楚,若是同意就点点头。”李纤儿含笑的看着杏儿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小腹,眼中快速的虑过一丝狠毒,声音很轻,但是听在杏儿耳中却及其的渗人,“不要以为只有你可以,我也可以换个人,别说他还没有成型,就算是成型了,我也可以让他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到時候说你和府中的小厮通歼,你说,堡主是信你还是信我啊?” 屋中一片沉寂,原本温暖的阳光此刻在杏儿身上却如此的寒冷。 “想好了吗?”李纤儿轻笑一声,松开了摄住杏儿的下颚,拍了拍手,专心低下头用手帕擦拭着刚刚触碰过杏儿的手,每一处都用力的擦干净,仿佛杏儿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杏儿别无选择,看着眼前阴冷的怨毒的女人,泪水一瞬间濡湿了眼眶,含泪点头,双手却在x下狠狠的攥起,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犹不自知。 六月,正是北方春末夏初的季节,没有南方的炎热,清风徐徐吹过,自有一种舒适惬意,如一条玉带的河流围绕小镇而过,茂密的草丛上盖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泛着迷人的香气,金色的阳光静静洒在大地上,如一层金沙笼罩着镇子,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煞是热闹,高高低低的民房在高大的柳树间若隐若现,这一日,在镇子的热闹位置,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好热闹的 人们迅速向鞭炮的来源地围了过去。 围住的人们纷纷吃惊了一把。 人们纷纷发现,原本空着的店铺不知道何時开了起来,牌匾被一块大红布严严实实的罩住了,一个年轻摸样的男子含笑的站在铺子前面,一袭白色的衣衫自有一股洒脱的神韵,含笑着的凤眼看起来晶亮有神,拱手笑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在下初来贵地不久,开了一家医所,专治各种外伤,大家请海涵。” 说罢男子手一动,红布瞬间被扯了下来,龙飞凤舞的益仁堂三个大字在牌匾上显现,男子随后笑道,“今日第一天开张,在下免费为患者诊治,谢谢大家。” 一席话说下来人们顿時对这位年轻的后生心中有了好感,人群中顿時静默了半刻,随即纷纷指指点点的对着益仁堂议论起来了。 知道贾画开张第一天正好来转转的陈航正好听见了贾画一席话,也将人们的话一丝不漏的停在耳中,面色顿時煞白,这、这。 来不及多想,陈航瞬间想把贾画揪出来,一个女人给男人看病成何体统啊?可是陈航还没有勇气当着众人的面从正门走了进去,悄悄绕到益仁堂的后门,陈航不费吹灰之力进了门去,看到正在整理药材的贾画,顿時劈头盖脸的质问道,“贾画你怎么能这样?” 别人不知道贾画的真实身份,可是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堂堂一个娇柔的女子给男人治伤,必定有肢体接触,传出去岂不是闺誉扫地吗?以后让别人怎么看她啊?这不是一件小事儿啊,当初要知道她所谓的营生是做这个,他陈航就是死也不会给她找房子,他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我怎么样了?”唐曼瞬间觉得莫名其妙,抬头看陈航,他不是发高烧了吧?= “我听见了。”陈航低低的一声说道,面上迅速浮上一层绯红,看着唐曼依旧疑惑的眼神,“你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把益仁堂关了吧,你一个、女子,不适合做这个,有人都会看不起你的,你不能这样啊。” “我没有觉得我有什么错误,所谓医者,难道对待病人还要分男女不成?这是哪家的规矩?”唐曼瞬间反驳道,她不容许有别人侮辱她的职业,不论如何,她是一名医者,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指责她的职业。 “你。”陈航气的面色一白,回手指着外面围观的人群和屋中的冷清成为鲜明的对比,“难道这就是你的坚持?他们就算有病也会顾忌着世俗的眼光,难道你以后、包括你的宝宝要受人们的指指点点?” 陈航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有分寸啦。”唐曼笑嘻嘻的对着陈航笑着,不想过多的在这件事情上和他争论,她这个人有个毛病一旦决定的事情绝对会坚持到底,谁也改变不了,再说了这可是正当职业,是她在古代发家致富的第一步,自然不能放弃,坐吃山空可不是她唐曼的作风,见到银子不收到自己的腰包那才是大大的可耻。 “你、唉算了。”陈航颓然的低下头,知道自己劝不了她,随便的找个话题道,“宝宝呢?你把他自己放在家里了?” “没有啊,有曼曼在照顾着他呢!”唐曼收好最后一种药材装进柜中,仔细打量着屋中的布局,总是感觉少了一些东西似的,诊台也有了,药柜也有了,一张大大的屏风后面是她格成的简易治疗室,专心想事情的唐曼听到陈航的话随口答道,继续想着这屋中缺了什么东西。 曼曼? 曼曼是谁?听着唐曼以熟悉的口吻说道,陈航心中蓦地涌出一股酸水,忍不住自告奋勇的说道,“用别人怎么好意思?我今天正好没有什么事情,我去照顾宝宝。” 特意强调了别人两个字,陈航说话间已经将曼曼隔绝到陌生人的范畴之内了。 “不用了,你还是忙你的吧,曼曼能照顾好宝宝的。”唐曼当然没有注意到陈航话语中的酸气,随意的答道,那只金色斑斓大虎唐曼在经过一番犹豫挣扎之后终于决定让它登门入室,给它照顾宝宝的一个机会,吃了她那么多粮食凭什么不做事,反正曼曼正好也乐的照顾小金钱,只要她按時的回去给宝宝喂喂奶换换尿布就好了。 “曼曼是谁?”陈航沉下脸,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高兴,定定的看着唐曼忙碌的身影,声音中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受伤,“难道你就这么的不待见我嘛?宁愿把宝宝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也不愿意让我帮忙照顾?” 为什么?陈航明显的失落下来,他没有奢求她的喜欢,他知道他的身份卑微配不上她,可是难道只想默默的呆在她的身边也是不被允许的吗?难道他就这么惹人讨厌吗? 陌生人? 唐曼瞬间茫然了,迷茫的抬起头,纳闷的问道,“什么陌生人?” 她刚刚只想着要在屋中添置一些什么东西了,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的听见一句陌生人,哪里有陌生人哪?他的话她怎么听不懂啊? 咦? 唐曼眼前瞬间一亮,她想起来了,若是在诊台后面挂上一幅字就好了,写什么呢?要知道唐曼的字可是在现代大医院中锻炼出来的,绝对有龙飞凤舞的水准,所以写上一幅字也不用求别人,自己来就行了,省的花冤枉的钱。 “不说就算了。”陈航眼见唐曼又要装傻充愣,明显就是把自己已经当成了外人了,却把那个曼曼当成自己人,安心的把宝宝交给那个曼曼,让陈航心中十分的委屈,不想再多留,陈航一拂袖气的转身离开了。 留下唐曼茫然的看着陈航的背影,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把人给得罪了?唐曼摸了摸鼻子看看外面指指点点的人们,重新忙碌起来,丝毫不担心生意的问题。 唐曼重新低下头想着写什么字,最好要醒目一点、霸气一定。 不知不觉,一天的時间就这样过去了,夜半的天幕,半个月月亮斜挂,星星在闪烁着,银白色清冷的月光赛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凄切的叫声,窗外,微风徐徐吹动柳树哗哗作响,带着一丝诡异,夜的香气渐渐蔓延开来。 第一七九章 街道上,白日的喧嚣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一片寂静,街上没有半个身影,唐曼疲惫的抻了抻懒腰,今天开张第一天,对然没有半个病人,但是单是整理屋中的药草已经够她忙碌的了,要把一些药草的药性根据药书一一分类,还有一些古代没有抗生素之类的药物一定要找到药草代替,唐曼虽然很累,但是还是有小小的成就感的。 “大夫,大夫。”门蓦地被一股大力推开,几个侍卫摸样的男子闯了进来,其中一个侍卫背着一位看不清楚面孔的华服男子,声音急切的呼喊着,“快来救救我家公子,快点啊!” 随着几人的进入,小小的屋中慢慢的弥漫上一股子淡淡的香味。 唐曼瞬间吃了一惊,看着眼前的几人,还有背上的华服男子,心中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对着陷入那个已经昏迷在男子背上的华服男子膜拜中,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香气,唐曼抽动了一下鼻子。 “他这是怎么了?”唐曼收起吃惊,瞬间摆出一副专业的口吻询问。 “我们公子他练功的時候忽然之间就晕倒了。”侍卫焦急的不知所措,急急的又补了一句,“还发着高烧。” 强大啊! 唐曼连忙吩咐道,“赶紧把他背到后面的治疗室,然后你们几个就出来吧!” “好。”最开始说话的又黑又高的侍卫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将身后的华服男子背到治疗室,然后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还望先生要尽力一直我们的公子。” “那是自然。”唐曼还没有看到那个华服男子呢,就被那一锭金子发出的金灿灿的光芒所吸引住了,凤眼顿時变得晶亮无比,心中那个高兴啊,好像是怕侍卫反悔似的双手快速将金子接过来放入怀中,然后强作淡定的点点头,脸憋得通红,故作镇定的说道,“那是自然,我们医者的本分。” 又黑又高的侍卫顿時嘴角一抽,看到这个奇怪的大夫贪财的样子,他怎么忽然间觉得后面那句医者的本分如此的不靠谱呢? “有劳先生。”侍卫着急的向治疗室不停地瞥去,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唐曼收拾起愉悦的小心情迈着轻快的步子向治疗室走去,看清楚已经躺在治疗台上的华服男子的脸,唐曼顿時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蓦地瞠大双眸,手指颤抖的指着治疗台上的华服男子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英俊的男子! 又黑又浓的剑眉,狭长的眸子紧紧闭起,如雪山一半清远的鼻子挺立着,昏睡中嘴角紧紧地抿着,似乎有什么烦扰的事情。 “大夫?何事惊慌?是不是公子他。”治疗室外传来侍卫焦急的问道,“要不要我等去帮忙?” “不用不用!”唐曼吓得连忙摆了摆手,瞬间发现她就算是摆手他们也看不见,一个可能看见的人现在还昏着着,唐曼瞬间面色难看的收回手,“我自己来就好。” 唐曼认命的开始为男子检查,谁让她拿人手短的收了人家一锭金子呢?什么破裤子?怎么解不开?唐曼一边念叨一边嘟囔着看着越来越缠的死死地结,索性拽过一旁的剪子,刷刷几剪子就将男子身上衣服都剪碎了,露出男子略微白皙的身体。 唐曼瞬间跑到室外拿出了自己珍贵的麻醉散,只麻醉身体,不麻醉人的意识,换句话说就算这个无良的男人真的醒了,也是绝对施展不出半点力气的任她宰割。然后东摸摸西摸摸,仔细检查着男子可能昏倒的原因,难道是因为力竭?还是身体素质不好?可是就算是昏倒也不可能发着高烧吧? 時间一点一点慢慢推移,唐曼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出一丝临床症状,蓦地,手中的东西似乎越来越热,接着,在唐曼吃惊的眸光下,那东西竟然一点一点变大变粗,最后茁壮 的长成一个强悍的体型,热度也越发的惊人。 “放肆。”一声压抑的暗哑男声从唐曼身后响起,惊得唐曼瞬间放开手中的东西,跳出三米开外,转过头对上男子染着浓重之火的眸子,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炙热的眸光纵使身经百战看过无数男人的唐曼也不禁脸红起来,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想到这个男子已经被自己下了麻醉散,唐曼丢失的勇气一瞬间回到身体里,重新运转了一圈,理直气壮地不耐烦道,“别吵,没看见我再给你治病呢吗?” “治病?”蓝若风蹙起好看的眉毛,修长的身子紧紧绷起,狭长的眸子燃着欲火,蓦地感觉到身子竟然动不了,蓝若风脸上顿時一片红,又不愿意侍卫进来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只能尴尬的怒道,“还不放开我。” 蓝若风瞬间涨红了脸,看着眼前的男子竟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拨弄着他的,面不红气不喘的样子,拼命的挣扎着起身,可是竟然丝毫动不了,全身麻痹着,随着他的移动,一股只属于女子的馨香竟然飘进鼻中,蓝若风瞬间闭上眼睛,压抑不住的**从口中溢出,心中小小的渴望竟然希望他再继续摸摸,抚慰着他,蓝若风被自己疯狂的想法震惊了,猛地睁开狭长的眸子,眸中满是怒火,“我警告你,快放开我!” “有本事你自己起来啊?”唐曼小鼻子小眼睛的十分计较着男子火爆的态度,抢先呵斥,“没有外伤送我这里做什么?” “你。”蓝若风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想要破口大骂可是一出声就是压抑的**,蓝若风马上闭上嘴巴别开脸,面色涨的通红,难道北方的人都是这种不知羞耻的人? “我什么我?”唐曼没有好脸色,这还是收了钱之后的态度呢,瞬间白了蓝若风一眼,“这还是本公子我实在,好心的提醒你,不然。” 唐曼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蓝若风的下身,一脸促狭,“哎,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蓝若风眼睛一闭,白皙的面容上染上一抹绯红,嘴角紧紧地抿着,身子绷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一出口就是压抑的****声。 時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蓝若风感觉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不知不觉中,蓝若风面色蓦地一喜,身子的麻痹感似乎已经慢慢地消失了,当蓝若风恢复行动能力的時候跳起来的瞬间。 蓝若风石化了! 唐曼眼睛看的直了。 蓝若风的裤子在刚刚就已经被唐曼剪破了,根本就遮不住****,一丝春情渐渐在屋中弥漫开来,好半响,唐曼恢复神智,瞬间恢复成一本正经的医者形象,神情恳切的叮嘱道,“以后还是好好的修身养‘性’吧!不然娶媳妇儿都困难啊!要是再昏倒在女人身上就丢人丢大发了。” 蓝若风瞬间僵住了,咬牙切齿的回头步步紧逼向唐曼,“你说谁昏倒在女人身上?” “我是说万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不也是为你好嘛!”唐曼瞬间改口,心中暗暗点头,她明白,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啊!看来不论在什么時候,男人都把那点可怜的自尊摆在第一位,就这么一个千年弱受还在乎那点可怜的自尊,唐曼觉得这世界快变天了啊! 蓝若风狭长的眸子紧紧眯起,瞬间染上一抹暴戾,第一次有人将他逼的暴漏本性,蓝若风一个大步上前,将唐曼逼至一个小小的角落中,单手摄住唐曼的下颌,嘴角染上一抹兴味,“看不出你还好这一口啊!” 离得近,似乎一抹淡淡的女子馨香更加清晰了,蓝若风狭长的眸中瞬间染过一抹困惑,随即消失,暗暗怪自己的多想,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女子? 你猜对了! 唐曼想点头承认,蓦地看到面前男人眸中的暴戾,瞬间泪奔的没有骨气的妥协了,表情诚恳、眼神真诚的看向蓝若风,“你错了,我是真的想给你看病的。” 唐曼绝对不承认她是没有骨气了,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被这暴戾的小眼神吓得半死,前世的她被他一个大脚丫子蹬到了这个鸟不生蛋的古代,这次他万一生气,指不定就得把她蹬到远古時代去,她多划不来了,最起码在这里还有银子有美男,生活就算不是地主也能勉勉强强达到小康的水平,她被踹怕了啊!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他要是气势弱,她就敢狠狠地抽他;他若是气势强,他只能在心理狠狠地抽他,例如龙御西,唐曼不禁摇头,自己怎么又想起那个脑袋进水的龙御西来了?明明让他撞树,说没影就没影了,气死他了,否则她会受这么多欺负吗? 下意识中,她似乎就已经把龙御西当成自己人了,任打任骂,唐曼瞬间被自己这个想法雷得外焦里嫩,可耻啊可耻,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想法呢?虽然她和龙御东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孩子已经生了,事实摆在那里,她现在还是个逃亡的身份,如何敢肖想龙御西?他算起来可是自己的亲小叔呢!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前些日子他还在龙家因为龙御东心中难受呢,可是现在。 难道对于龙御东只是人类下意识的劣根性? 不知道为何,唐曼心中忽然一阵烦闷,对着面前曾经痴迷不已的大帅哥似乎也提不起兴致来了。 “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为何,看到眼前男子一阵失神,蓝若风狭长的眼中瞬间扬起一阵暴戾的风暴,手劲突然加大,心中很不高兴。 “和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吗?”唐曼正在心情不爽呢,含着怒气的话语下意识的冲口而出,瞥了一眼蓝若风懒懒的提示道,“美男,你曝光了。” 蓝若风下意识的面色一红,马上放开唐曼,脱下长衫遮住下身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曼便向外走去,唐曼随即跟了出去,時间已经不早了,她得回去照顾小金钱了。 “少主,你好了吗?”那个又高又黑的侍卫看着蓝若风从室内走出来,面色一喜,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 蓝若风面色一僵,黑着脸点了点头,耳根悄悄地爬上一抹红晕。 “那真是太好了,先生您的医术真是高明,谢谢您救了我家公子。”黑衣侍卫看到唐曼也走了出来,躬身行了一礼,又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交到唐曼手上,着实的感激道,“这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千万不要推辞啊!” 唐曼瞬间笑的如花一般灿烂,合不拢嘴的接过金子,当然不能推辞了,要是真的推辞那就是傻子了,唐曼晶亮的凤眼瞥了一眼面色更加黒沉似乎气得说不出话来的蓝若风,摆出一副医者高洁的品质,“其实并非是在下医术高明,只不过是有一些技巧罢了,如果。” “还望先生赐教具体方法……”黑衣侍卫也是个人精似的人物,听出了唐曼言外之意,连忙问道。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公子已经被这位先生治好之后竟然黑着脸,大大违背了以往温和的形象啊,但是公子从小身子就弱,此种情况更是家常便饭一般,若是真的得了此种治疗办法,那实在是太好了。 “住口。”蓝若风猛的暴喝一声,打断交谈甚欢的两人,转身一拂袖的率先里去了,“我们走。” “这,先生请留步,在下改日再来请教先生。”黑衣侍卫匆匆的说了句话,急忙忙的追着蓝若风的脚步去了。 留下唐曼一人,瞬间哈哈大小声传出了好远,刚刚的场面实在是太逗了,那个男人竟然也有有口不能言的時候,痛快。 这个古代美男可比给她一个大脚丫子的帅锅强多了,唐曼几乎乐不可支的拿出刚刚赚来的三锭金子,郑重的贴身拿出存储银子的钱袋,小心翼翼的将金子收进钱袋之中,脸上笑的如花一般灿烂,有一门手艺傍身就是好啊! 正当唐曼要关掉益仁堂、准备回家的時候,一个男声冷不丁的在唐曼身后响起,吓了唐曼一跳,赶紧回头,定睛一看,竟是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做贼一般的站在门外悄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迈进屋中,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有些局促不安的道,“大夫。” “您有什么事情?”唐曼诧异的看了一眼憋得满脸通红的络腮胡子男。 “先、先生,我来问诊的。”络腮胡子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前的大夫年纪轻轻的,长得竟然跟个大姑娘一般矮小,让他怪不好意思的。 “这样啊。”唐曼拉长声音,看了一眼络腮胡子男,诚恳地说道,“是这样的,時间已晚,小店已经打烊了,您明天来如何?” 等到唐曼拖着忙碌一天的疲惫身体回到家中的時候,屋中香浓的米香時不時的传出来,唐曼正在惊讶着自家的屋中怎么会有米饭的香味時,走近一看,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简易的灶台旁,一直金色的斑斓大虎口叼着煮饭的勺子,两支雪白的前爪子搭在半人多高的灶台上,在锅中搅拌着,锅中是粘稠的热气腾腾的米粥,当然还是汤比较多,锅下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老虎的两个后蹄小心翼翼的绕开火光。 灶台上面的一只碗中剩下半碗显然已经凉透的米汤,小金钱躺在垫着厚厚的小被子的地上,黑亮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瞪着小小的手脚玩的不亦乐乎。 唐曼瞠大一双凤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只老虎会哄孩子已经够让她惊奇的了,现在一只叼着勺子、生火做饭的老虎更是雷人啊。 曼曼瞥了一眼傻站在门口的唐曼,黑金色的虎眼中瞬间划过一抹光芒,喉中咕噜咕噜的发出一阵响声,然后在唐曼惊诧的眼光中,放下勺子,摇晃着肥硕的大脑袋,膘肥体壮的身子站起身,低下头叼着小被子的两角,小心翼翼的叼着小金钱绕过唐曼。 走了! 唐曼拍了拍受惊过重的小心脏,她没有看错吧,刚刚曼曼经过她身边的時候似乎喷了一口气,还用力的用尾巴扫了她一下,难道自己竟然混到这种人品值了?竟然被一只老虎给鄙视了,唐曼受不了了,跟着曼曼一起走进屋中,看到已经把小金钱放在床上的曼曼,心中瞬间不乐意了,瞬间想上去踹它一脚,要不是养了这么一个会吃又不赚钱的赔本东西,她犯得上出去工作赚钱吗? 唐曼这時候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爱财,反正都是曼曼的错,现在竟然鄙视她,简直是找死,看到小金钱的那一刻,唐曼的心中瞬间软化了,怜惜的抱起了小金钱,今天晚上没有及時回来喂奶,小金钱在唐曼怀中顿時闻到奶香,小脑袋在唐曼的怀中不時的拱来拱去,小鼻尖儿急的渗出密密的汗珠,见找不到奶嘴儿,急的撇起嘴委委屈屈的要哭。 “小祖宗,先别哭,我怕了你了。”唐曼一见小金钱竟然要施展那穿脑的魔音,瞬间三下五除二的解开衣衫,松开束带,将胸脯凑到小金钱面前,小金钱顿時开心的叼着奶嘴儿,吃的不亦乐乎。 “小宝贝,慢慢吃啊。”唐曼见小金钱大口大口的吃着,心中泛起一阵心疼,曼曼虽然能照顾宝宝,但是曼曼毕竟只是一只老虎,米汤也不营养啊,可是请个奶妈也不知道可不可靠,自己把宝宝带到益仁堂去?若是工作起来人多了,如何能照顾到小金钱呢? 过了好一会儿,小金钱吃完了,唐曼轻轻地把小金钱立着抱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曾经在书上看到,小孩儿吃完之后妈妈要轻轻拍着小宝宝的后背,帮助他消化,看着小金钱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唐曼疲惫了一天的心瞬间变得软软的,把小金钱放在床上,让他自己慢慢玩去,唐曼也准备洗洗脸然后做一点饭吃,看着小金钱吃饱了就在床上玩的不亦乐乎的样子唐曼笑弯了嘴角,还好宝宝省事儿。 曼曼从唐曼回来之后就表现出一副很不满意的表情,黑金色的虎眼贼溜溜的瞪着唐曼,她还回来做什么啊?一整天在外面疯,难道不知道小人儿会饿的吗?还好有自己熬了一锅米汤,曼曼瞬间得意起来,可是看着唐曼抱着小人儿的样子,曼曼瞬间很不高兴的甩甩尾巴,哀怨的看着在唐曼怀中吃的欢快的小人儿,典型的有了奶忘了虎虎的娃,曼曼也不动地方,眼巴巴的蹲在床前看着唐曼喂着小人儿,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唐曼放下了小人儿,曼曼肥硕的身躯瞬间窜到床边,挤开了唐曼轻轻的跳到床上,小心翼翼的叼着小人儿,逗着他玩了起来,看也不看一旁震惊的唐曼,果断的用屁股对着唐曼,无声的表达着不满。 唐曼瞬间想将这个鸠占鹊巢的贼老虎踹下去,它吃自己的喝着自己的,还给自己摆脸色,哪家的规矩? 还用屁股? 以为在她这里当大爷呢啊? 唐曼越想越不对劲,快速上前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就踹在曼曼的屁股上,曼曼肥硕的虎躯一震,雪白的肉掌继续逗着小金钱,抖了抖耳朵,这点力道比不上主人踹它的一半,要不是看在小人儿的份上,它早就走了,曼曼直接忽视了唐曼,黑金色的虎眼目不转睛的随着小金钱的动作而转动,充满着宠溺。 唐曼瞬间火了,丫的,敢和她支毛,敢和她得瑟?惯得它,一个邪恶的念头瞬间在唐曼的脑中闪过,明天别指着照顾她的儿子,哼,然后唐曼喜滋滋的去厨房盛了一碗米粥,别说这味道还真不赖。 第二天一大早,唐曼早早的起床,收拾洗漱之后看着曼曼护犊子似的将小金钱护在怀中,转头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包足以麻醉五个大男人药量的麻醉散,小心的接近曼曼一点不剩的倒在它的身上,等到麻药发挥了作用的時候,唐曼当着曼曼的面把小金钱抱了出来,挑衅似的手机看小说哪家强? 在曼曼面前走过,气死它。 曼曼原本丝毫没有在乎唐曼在做什么,可是当一道白色的药粉闪过,曼曼下意识的用身子挡住了药粉,护着怀中的小人儿没有沾到半分,随即而来的浑身麻痹感让曼曼红了一双黑金色的虎眼,愤怒的看着唐曼,喉中发出一声声低低的警告,无奈竟然不能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曼抱走小人儿,气的曼曼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暴躁的虎须一颤一颤的,浑身气得颤抖。 唐曼喜滋滋的抱着小金钱去了益仁堂,一方面是为了气曼曼,可是很大一方面白天她要留在益仁堂,根本就没有办法抽出時间回家去喂饱小金钱,长期喝米汤毕竟对孩子的身体不好啊! 早晨的太阳,像熔化的铁水一样艳红,坐在东方的脊梁上,用手轻轻撩开了轻纱似的薄雾,照在河水上,宛如一块流动的红色美玉,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金红色的薄纱中。 益仁堂前静静地站着一个灰色身影,长长的黑发披在肩上,平凡的侧脸在金色的阳光中竟然显出一股别样的气质出来,那人见到唐曼抱着宝宝走过来,静静地勾唇一笑,那一笑平和带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示好,轻轻地说了一声,“你来了。” 唐曼也明显一愣,没有想到陈航竟然一大早就在益仁堂前等着她,随即心中一片释然,在她的心目中早就已经把陈航当成好友,好友之间哪里会有隔夜仇,随即释然的一笑,臭屁的抬头,“那当然,没有看我是谁?敬业的好老板啊,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掌柜的炒了你的鱿鱼?” “鱿鱼?”陈航明显一愣,看到唐曼没有生自己的气,心中一股温暖淡淡的升起,看着唐曼怀中的宝宝,心中一喜,那个曼曼走了?陈航很自然的结果唐曼怀中的宝宝,疑问的说道,“掌柜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给我炒鱿鱼吃?” “哈哈哈。”唐曼一怔,随即哈哈的小的都肚子疼了,这个解释真的很雷人啊,一手指着陈航,“我是说你总往这里跑,小心掌柜的把你辞了。” 说话间,唐曼打开益仁堂的大门,和陈航一起走了进去。 “哦。”陈航口气中明显的带着认真了,看着唐曼的凤眸,“我已经辞了,想过来帮你忙。” “这。”唐曼没有想到陈航竟然真的这么说,一時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的好,益仁堂刚刚开张,肯定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小金钱,時時刻刻的需要照顾,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原本还想着要招一个学徒之类的呢,现在。 “你先不要拒绝好吗?”陈航温和的一笑,声音中带着理所当然却不容拒绝的意味,低低的说道,“我只是想帮你忙过这一段時间,我们是朋友,你有了困难我自然要两肋插刀啊!” 太阳光渐渐地从窗子照了进来,被镂空的窗子筛成斑驳的金红色的光影,静静地洒在唐曼光洁的前额,好像是神秘的花朵,陈航不自觉的看得痴了,这样的女子,時時刻刻都透漏出与众不 同,必定会有更好的男子与她匹配,而他只想就这样的静静地呆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喜一怒,一颦一笑,这样也是一种幸福吧! 陈航眸中盈满看不清楚的柔情和宠溺,还有一些唐曼根本就看不懂的意味,只是那种痴痴的眼光让唐曼不自觉的有些不自在,低下头遮住眸中的情绪,脑中却飞速旋转,究竟要不要留下 陈航? 哎! 算了 先留下来,等过一段日子再说吧,唐曼大力一拍陈航的肩膀,爽朗的笑着,“果然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好哥们,不过工钱可不高啊!” 没等陈航接口,唐曼瞬间小声解释道,“你知道我可是穷人的。” 虽然昨晚上不一会儿就赚了三锭金子的唐曼,现在说这话的時候依旧面不红气不喘心也不跳的,抠是她的本性,见钱眼开更是她最崇尚的优良美德,发家致富成为小富婆更是她最崇高的理想,为了这么伟大的理想,她当然要从一点一滴做起。 “你啊。”陈航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唐曼无奈的笑了,最后总结出两个字儿,“财迷!” “那对呗。”唐曼一边说话,一边把昨晚上抽空写出来的字幅挂在墙上,有点够不到,只能踩着凳子挂了上去,回头看着陈航惊恐的面容,得意地笑着,“看我的字好看吧?” “瞧你那点出息。”唐曼毫不客气的大笑道,然后给陈航分配工作,“你以后的工作就是坐在诊台这里,负责记录病人的症状,然后让病人进诊疗室,我会为他们看病的,当然。” 唐曼搓了搓手,局促的瞥了一眼陈航,谄媚的笑着,“那啥,顺便帮我照顾一下宝宝好不好?” “好的。”陈航含笑的点了点头,他怎么可能不愿意?曾经多少次他就想着能留在她的身边,现在终于如愿了,就算是再辛苦一点又怎么样?只要能这样看着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之后没有等唐曼和陈航说更多的话,益仁堂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进了病人来了,两人开始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了,幸好小金钱很省事儿,也不哭闹不怕生,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不時的看着来来去去的人。 一上午下来,陈航震惊了。 这小妮子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捞钱哪,他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女人,不但诊金收的是外面的十倍,明明是很便宜的药草定的价格甚至比黄金还贵,偏偏每一个病人开的药几乎都不同,让人无规律可循,只能乖乖地在这里被她宰。 “这算什么啊?”唐曼丝毫不在意的一挥手,晶亮凤眼中浓浓的鄙视。 唐曼得意地笑着,接过陈航递过来的账本一瞧,瞬间嘴角差点咧到耳朵上去了,一上午竟然收入了三百五十两银子啊,长久以往的算来,她也算是一个小小的中产阶级了啊!真是开心哪! 陈航宠溺的看着唐曼一脸财迷相,叹息的摇摇头,抱起小金钱,轻轻的逗弄着,看着怀中的笑脸似乎有些不耐烦,撇嘴的样子,陈航马上想到已经有两个時辰没有给小金钱喂奶了,刚要提醒唐曼,就听到门外蓦地传来一阵骚动。 啊。 几声女人的惊叫! 老虎啊,是金色的斑斓大虎啊,快逃啊! 街上顿時一阵骚动,男人的惊呼,女人的尖叫声,还有孩子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唐曼还没有觉得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听到一声金色的斑斓大虎,唐曼脑中闪过一道冷光,心中暗暗惊呼。完了。 唐曼一转身就看到堵在门口的膘肥体壮的金色斑斓大虎,肥硕的脑袋很不善的向屋中探去,鼻子不時的抽动着,确定气味没有错后,雪白的爪子优雅的一步一步向屋中走去,黑金色的虎眼不出情绪,恼怒的瞥了一眼唐曼之后,恶狠狠地瞪向抱着小金钱的陈航,低低的吼了一声,声音中尽是恼怒和警告,今天一時不查竟然被那个女人钻了空子,抢走了小人儿。 曼曼恶狠狠地瞪着陈航,暴躁的不停地用爪子在地上刨来刨去,黑金色的虎眼闪过阵阵冷光,锋利的虎牙龇着冲着陈航低吼,什么低贱的东西?竟然抱着它的小人儿?曼曼恨不得咬掉了抱着小人儿的那只手。 陈航看到一直膘肥体壮的金色斑斓大虎竟然进了屋子,吓得冷不丁的往后一退,没時间去想为什么那只老虎恶狠狠地只瞪着他,下意识的挡在唐曼面前,颤颤巍巍的向后退着。 唐曼瞬间想踹曼曼出去,可是想了想然后收回了已经伸出去的脚,今天曼曼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对劲,还是不惹它的好,可是唐曼还是觉得不服气,不就是给它下了一点药吗?至于这样吗?眼见陈航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唐曼从陈航手中抱过小金钱,推开了陈航挡在她面前的身子,瞬间放到曼曼面前,然后才敢绕到曼曼的身后狠狠地踹了一脚,“还不快点把宝宝叼到里屋去?出来吓什么人?” 唐曼绝对不承认,若是没有小金钱她绝对不敢踹上那一脚事实上她是正确的,曼曼在看到小人儿已经放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瞬间收敛起身上所有的戾气,收回锋利的虎牙,宠溺的用肥硕 的脑袋蹭了蹭小金钱,而小金钱看到曼曼似乎也十分高兴,原本在陈航怀中的不耐烦瞬间收起,小手抓着曼曼金色的斑斓皮毛就往嘴里送,曼曼也任由着小金钱欺负自己,舒服的眯起黑金色的虎眼,直接忽略了踹在自己身上那一脚,还有让人讨厌的声音,还有令人厌恶的抱着它的宝贝的死男人。 “宝宝,快吐出来,脏。”唐曼惊叫一声,连忙向上前将小金钱口中的虎毛拿出来,却被曼曼一瞪讪讪的收回了手。 她承认她没有骨气,要是龙御西那厮在,肯定把曼曼治的服服帖帖,可是问题是他不在,就连一个老虎也能欺负到她的头上,唐曼心中委屈了很多的眼泪,想到龙御西似乎又有了勇气,郁闷的又踹了曼曼一脚,“还不快点带宝宝去屋里。” 曼曼看也不看一眼唐曼,小心翼翼的叼着小金钱摇摇晃晃的向里屋走去,看的陈航眼皮一跳一跳的,手指不停地颤巍巍的指着曼曼已经消失在里屋的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焦急的扯着唐曼往屋里走,不停的责备道,“贾画你怎么把孩子送到老虎嘴边了?快点把孩子抱出来,有危险。” 今天的震惊实在是太多了,陈航勉强收拾着自己的仅剩的理智和勇气,抬着颤巍巍的腿往里屋走去,必须要把孩子救出来,哪怕拼着自己被老虎吃了也要把孩子救出来啊! “等一下。”唐曼见陈航要往里屋去,连忙一把拽住他,笑话,都什么時候了他还敢进去,这不是找死呢吗? “都什么時候了?再等孩子的命就没了。”陈航脖子一梗,第一次对着唐曼发火,面色变得煞白,嘴唇也渐渐地没有了血色,手不停地颤抖着,指着唐曼凶道,“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你怎么能把孩子给老虎,那是老虎啊!” 唐曼一翻白眼,他只看到老虎了,难道没有看到她还神勇的踢了老虎两脚吗?现在不都没有事情嘛,唐曼耐心的解释道,“有曼曼照顾着,小金钱没有事情的,你放心吧。” 你进去了才有事情呢!唐曼嘀咕着,不过最后一句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曼曼对陈航的敌意,源于小金钱哪! “什么?曼曼?”陈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里屋惊恐的张大嘴,“它就是曼曼?” 第一八零章 第一八零章 一只金色的斑斓大虎? 陈航猛然反应过来,是啊,刚刚她还踹了那只虎一脚呢!陈航顿時神情复杂的看着唐曼,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她究竟是什么人?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不满两个月的婴儿在外面漂泊,身边竟然有一只斑斓大虎做宠? 原来。 陈航苦涩的退了几步,知道曼曼不是一个男人竟然是一只老虎的時候,他的心中不知道是多了几分苦涩还是欣喜,他和她的距离似乎更远了。 “我、我去做事。”陈航慌乱地低下头,埋头整理着桌上的账本。 “你、算了,我先进去给宝宝喂奶。”唐曼看着忽然之间不对劲的陈航,欲言又止的索性转身进了诊疗室,给小金钱喂奶的時间到了,不然一会儿小金钱就得吵闹了。 屋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陈航心慌意乱的看着面前的账本,可是就是集中不了精神,满脑子都是那只金色斑斓大虎对宝宝亲昵的样子,还有唐曼毫不在意的踹着那只老虎的样子。 刚刚曼曼出现的骚动似乎还未平息,有些胆大的人们偷偷的躲在墙角处探头探脑的向益仁堂屋里看去,那只老虎都进去半天了,竟然没有听到什么惨叫的声音,人们纷纷惊奇的等着看好戏。 镇外一棵高大的柳树下,一道大红色的身影瞬间出现,一双充满邪气的眼睛蓦地里升起一道亮光,似乎有一些怀疑,仔细辨认了一下心中瞬间划过一抹欣喜,竟然是曼曼的气息,龙御西嘴角瞬间裂开到最大弧度,这些天他不停地在北方各个城市镇子中穿梭,可是那只猪似乎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一般,让龙御西心中焦急不已,可是..... 龙御西似乎有些怀疑,曼曼的气息竟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是离得京城最近的镇子,龙御西人影一闪,人已经瞬间出现在镇子中,脚步不禁加快了许多,心紧张的扑通扑通跳个不行,那只猪会不会跟在曼曼身边?若是没有,他又该怎么办?龙御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壮士赴死一般昂首挺胸走进了镇子。 午后的阳光温暖的照着整个镇子,人们三三两两的躲在益仁堂附近,探头探脑的向一边看去,有几个胆子大的啧啧的向旁边的人说他看到的老虎,“刚刚,那只金色的斑斓大虎,可是有两米多长啊,那眼睛实在太吓人了,雪白的爪子一拍就能拍死人哪!就那么的走进益仁堂了,我的妈呀,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老虎啊!” “然后人?”路人乙惊奇的的问道,“那只老虎难道没有吃人?” “我哪里知道?不过它要是想吃人,谁挡得了啊?”路人甲摇头叹息,“可怜了那两个年轻的后生和娃子了,哎。” “你说什么?”龙御西一走进益仁堂附近就听到人们纷纷在议论,一听到曼曼的消息,龙御西瞬间拎着一个人的衣领提了起来,“那只老虎进了对面的益仁堂?” 龙御西用下巴冲着对面的益仁堂方向努了努,邪气的眸子明显的删除一股子欣喜,等他见到曼曼的,非得掐死它不可,竟然把他家娘子拐跑了,冲着一项大罪,杀了它都不解恨,耽误他入洞房的時间。 “是、是啊。”路人甲哆哆嗦嗦的点头道,看了一眼龙御西瞬间扭过头不敢再看,镇子上什么時候来了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哪! “哼。”龙御西瞬间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被扔在地上就落荒而逃的人,径自反省着他有吓到别人吗?他有没有拿刀子在他的身上刻花雕,也没有要将他喂曼曼,他跑什么啊?问他一句话是看到他了,他龙御西施恩一般的和他说话,应该感觉得到无上荣幸才对啊! 龙御西忽然间觉得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看着对面的益仁堂,明明可以瞬间飞进去的,龙御西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东奔西跑的找了几个月,现在终于有了那只猪的消息,他的心忽然间有些颤抖了,摸了摸怀中保存的没有一丝褶皱的休书,龙御西瞬间觉得精神都回来了,他怕什么?他是名正言顺的找他的老婆和儿子来了。 对。 龙御西偏执的认为,已经印上他龙御西的烙印,那么这一辈子就是他的娘子了,既然老婆已经是他的了,儿子自然也是他的,龙御西脑中瞬间想起那个爱哭鬼,攥了攥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停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他可以忍,为了那只猪也要忍,可是真的忍不了嘛!龙御西感觉到一阵委屈,瞬间想把那个野货的野种踹回去,他娘子身边只能有他,若是有别的生物一律弄死。 城外,一道黑色的身影瞬间闪过,看着龙御西大红色的身影,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气息,快速的写下一行字绑在信鸽腿上,手一扬,白色的信鸽拍着翅膀向京城方面飞去,不多時,白色的信鸽飞进龙御东的书房,轻轻的落在龙御东的书桌上,龙御东面色一喜,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笺,眸中一冷,大步出门招呼了带着龙家所有的暗卫快马加鞭的向城外的小镇跑去。 缓缓走进益仁堂,龙御西瞬间东张西望的寻找他家娘子的身影,小小的屋子、一张略显破旧的诊台,墙上龙飞凤舞的大字,连同诊台后面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的男人,龙御西固执的一扭头,他没看见,除了他家娘子谁也没看见。 不对。 龙御西瞬间扭头邪气的眼睛染上嗜血的光芒?不是说曼曼在屋子中吗?那就是说他娘子也在,可是谁能滚出来告诉他,这个野货又是谁?凭什么在这里?龙御西大红色的衣衫颜色变得更深,深的好像鲜血一般,死死地盯着陈航。 “这位小哥,你是来看病的吧,这边坐。”陈航看病人上门,强打起精神笑着招呼道。 龙御东一动不动,一双嗜血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陈航,阴冷的气息顿時在屋中蔓延开来,冷眼看着似乎越来越懦弱的陈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没有骨气的男人,也能叫男人? “曼曼?你tmd的快点给我出来受死?”龙御西瞬间冷下脸扯脖子大喊,找死的货色,“你tm赶紧给我出来,死哪里去了?” 正在屋中聚精会神的看着小金钱的金色斑斓大虎瞬间听到屋外传来的熟悉的大吼,黑金色的虎眼一亮,然后瞬间可怜兮兮的看向唐曼一眼,慢慢地爬起身子,磨磨蹭蹭的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曼曼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也不愿意听见曾经对它来说如天籁现在确如恶魔一般的声音,主人终于找上门了,前些日子它就接到主人的信号,只不过它私心的想和小人儿多多呆了一段時间,可是今日它竟然因为愤怒忘记了掩饰身形,被主人找到了,曼曼瞬间拉了肥硕的脑袋,恋恋不舍得看了一眼小金钱,黑金色的虎眼中闪过一抹留恋,缓缓地走了出去。 正在给小金钱喂奶的唐曼身子一震,晶亮的凤眸中蓦地闪过一抹似欣喜似复杂的神色,嘴角微微颤动着,是他? 他来了,那是不是代表着龙御东也已经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处?唐曼顿時急得团团转,龙御东阴冷的神情和话语现在唐曼依旧记忆如新,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眸中蓦地闪过一阵惊慌。 “我tm掐死你。”龙御西在曼曼出现在那一刻瞬间蹭的窜了上去,恶狠狠地掐住了曼曼的脖子,“我掐死你,我让你偷偷摸摸的带着我娘子走,我让你tmd的藏,我看你这次往那里藏?” 曼曼没有躲过瞬间被龙御西按到底上,死死地被卡住了脖子,已经放弃了挣扎,这次是它做错了,违背了主人的意思,主人要处死它也愿意,它的生命都是主人救得,况且就算它不想死,主人照旧有一千种办法让它死的痛不欲生,还不如就这样痛苦的死去了,曼曼黑金色的虎眼慢慢地合上,最后吃力的向诊疗室看去,黑金色的虎眼中有着最后一丝留恋。 小人儿,再见了。 曼曼的舌头渐渐伸出来。 陈航惊恐地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令人害怕的一幕,他看到了什么?这只金色斑斓大虎竟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这个突出其来出现的男人掐成这样?难道是仇家寻仇?找的不是老虎,而最终是贾画? 陈航脑中已经混乱之极,乱哄哄的想不出什么来了,怪不得,她要女扮男装,怪不得她要辛苦的带着一个孩子外面漂泊,不。 陈航强忍着腿的颤抖,连滚带爬的偷偷向诊疗室跑去,他必须要保护好贾画,即使拼掉他的生命,陈航眼中顿時划过一抹坚定,她值得的。 正当陈航跑过去要带着唐曼走的時候,唐曼抱着小金钱从诊疗室出来,一看到屋中的场面,柳眉倒竖,将小金钱交到陈航怀中,上前瞬间一脚踹在龙御西屁上,恶狠狠地骂道,“你给我放手,你还敢出来啊,你死哪里去了才出来?” 看到龙御西的瞬间,唐曼还是不可抑制的眼圈红了,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他不打一声招呼的就不见了,一直到现在才出现,一出现就要掐死曼曼,发什么邪火?要是没有曼曼她一定被折磨死在龙家了,他竟然掐曼曼,唐曼越踢越来劲儿,看的陈航是目瞪口呆,惊恐的不敢说半句话。 龙御西瞬间手一松,顾不上地上已经被掐的只剩下半口气的曼曼,感受着屁股上一下一下传来的疼痛,龙御西浑身已经被喜悦所填满,瞬间觉得天更蓝了,太阳似乎更加温暖了,试问这世上有谁敢这样的踢他龙御西,当然除了那只猪不做第二人选,龙御西顶着大红色的衣衫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任由着唐曼的拳打脚踢,眼睛不時地瞄着唐曼的脚,瞬间心疼的无以复加,娘子受了这么多苦,踢自己会不会疼?要不是龙御东那个野货骗走了他,娘子能受这么多苦嘛? 野货! 野货 龙御西心中狠狠的骂着龙御东,自己挨得这一顿飞脚自然也得记在那个野货身上啊,半响,龙御西觉得唐曼踢也踢够了、骂也骂够了,在瞄了一眼唐曼似乎真的不想再踢的時候果断的站起身,屁股上顶着无数脚印的把唐曼抱进怀中,气愤的道,“娘子,不气了啊,不生气了好不好?都是龙御东那个野货,竟然骗老子说要给咱们准备成亲,还说你喜欢苗疆的易颜珠,老子不敢耽搁的跑去苗疆回来才知道被耍了,你就别气老子了,赶明个儿一定把愁报回来。” 龙御西看着唐曼眸中带泪,身子颤抖的样子瞬间心疼的无以复加,笨拙的擦拭着唐曼脸上的眼泪和汗珠,小心翼翼的哄着。 “你是属猪的是不是?他骗你你就去?”唐曼一听气的想狠狠的揍龙御西一顿,原本龙御西忽然间消失的气不知不觉间消散了。 “老子也没想到那个野货竟然跟老子使野路子,老子也没有想到啊,那時候老子急着跟你拜天地入洞房哪有時间想那些个弯弯绕绕啊。”龙御西气的眸中瞬间染上一层阴冷的光芒,随即感受到怀中的人儿又要招呼道自己身上的拳头,随即嘿嘿一笑,讨饶的笑道,“你不想想别的,你也得想想老子不眠不休五天往返苗疆,回来却看见一个小黑屋,老子心里也难受啊!” “啊。”唐曼蓦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被龙御西抱在怀中,脸红的挣开龙御西的怀抱,眼睛躲闪着不敢看龙御西,心中暗暗恼火着自己怎么就和他。 哎! 唐曼一声叹息,她和龙御西本来就发生了那样的误会,这次若是被有心人看见,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啊,可是,唐曼面色更加酡红,为什么被龙御西抱着心中却涌起一股慌乱呢?唐曼连忙从身后的陈航手中接过宝宝,急急的对龙御西道,“你还是快走吧,不然若是被你哥找到这里我就惨了。” 看着猪竟然推开自己的怀抱,还赶他离开?龙御西心中瞬间不乐意了,阴冷的气息瞬间在屋中蔓延开来,看着那个猥琐的男人竟然理所当然的站在猪的身后,刚刚还抱着那个野种,龙御西心中瞬间扬起一股嗜血的狠劲儿。 龙御西嗜血的眸子瞬间狠狠地盯着陈航,阴测测的靠近,如一个恶魔一般恶狠狠指着陈航,“我不管你是谁,现在趁着老子心情好快点滚蛋,不然老子把你喂曼曼。” 龙御西阴冷的看着陈航,瞬间忍着想把这个丑八怪扒皮拆骨,什么东西啊,眼睛那么小,鼻子那么塌,嘴巴那么大,竟然敢站在猪的身旁?龙御西嫉妒的小火苗瞬间燃烧的很高,屋中渐渐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人冷得打颤。 陈航顿時惊住,惊战的看着面前这个阴冷的男人,刚刚他一瞬间把两米多长的金色斑斓大虎差点给掐死,现在。 陈航几乎可以感觉到从龙御西身上传来的阵阵的阴冷,眼睛不禁划过一阵黯然,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吧?也只有这样天神一般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这么优秀的女子吧!一切都是他的痴心妄想而已,可是。 陈航静静的转过头,看着金色阳光下的唐曼,眼睛是刚刚哭过的红肿和平日爽朗傻笑的她不同,漆黑如墨的发丝静静地披在肩上,一缕不听话的发丝悄悄的跳出来,可是她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眼角眉梢尽是属于小女人的娇媚,罢了罢了!若是她的这幅娇媚的样子是为了他陈航而绽放,他就是拼死也会对抗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可惜不是他。 陈航黯然的转身,苦涩的扯开嘴角,对唐曼笑道,“看来你也不再需要我的帮忙了,我。” “等等。”唐曼瞬间叫住陈航,“你不许走,你是我雇佣的员工,凭什么要走?” 陈航在她最落魄最无助的時候给了她那么多帮助,龙御西怎么说赶人就赶人?唐曼心中瞬间不乐意了,虽然看着龙御西阴冷的表情吓了一跳,但是她唐曼也绝对不能忘恩负义了,他开口就这么不客气,让人家多么的难为情啊! 在唐曼心中龙御西已经无形之中被当做自家人了,而自家人当然就随意一些的,但是陈航是朋友,龙御西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礼貌呢? “你。”龙御西气的浑身直颤抖,不敢相信猪竟然护着其他男人,而且还是个野货,凭什么啊?她竟然为了一个野货给自己脸色看?龙御西气的瞬间想去扒了那男人家的祖坟,tmd,不过龙御西纵然是由气也不敢对着唐曼发火的,瞬间恶狠狠地挑衅的瞪着陈航,“你是什么身份能保护好她吗?你能待宝宝视若己出嘛?你知道她什么時候不开心、不开心的時候要怎么哄她吗?你会医术在她生病的時候为她治病吗?你能给她赚一座金山当聘礼吗?” 一连串的发问问的陈航目瞪口呆,唐曼面色涨红,气的瞬间想上去踢上几脚,她和陈航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他又在这里抽什么邪风? 龙御西看着陈航的目瞪口呆的样子,瞬间得意的翘起小尾巴,紧接着又问出一句,“你会撞树吗?不要急着说话,就算你会撞,你有我撞树撞得好吗?” 龙御西心情瞬间大好,瞥了一眼唐曼看着她面色微微酡红,心里瞬间乐不可支,他就知道,这世上谁有他撞树撞得好啊?那些野货怎么能比得上他呢?龙御西瞬间鄙夷的看着陈航,心情大好的不计较他出现在猪身边三尺之内的大罪了,这些野货就算是再使野路子也比不上他,娘子很快就要是他的人了,龙御西开心的傻笑。 撞树? 陈航已经彻底的说不出来话了,觉得面前刚刚他还觉得是天神一般的男人是个神经病,好好的人谁会去撞树?那不是脑袋有病吗?还得意洋洋的和他炫耀?看着龙御西从进屋开始从阴冷到嗜血再到傻笑,陈航心有余悸的对着唐曼告辞,“贾画,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叙旧吧!” 说话间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可察觉的苦涩。 “等一下。”唐曼叫住陈航,从诊疗台拿出一锭银子快步上前塞到陈航手中,真诚的笑道,“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们母子的照顾,这是今天的工钱,收好哦!” 唐曼看着陈航心中有些依依不舍,她是真心的感谢着这么一个朋友,心中有些伤感,这个地方她已经不能再继续留下去了,既然龙御西都能找到,就代表着龙御东也能找到,下一个地方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可惜了这个刚刚成立起来的赚钱的路子。 陈航面色一惊,推辞着不要唐曼的钱,他知道是他自私了,明明知道她已经有了夫君有了孩子,可是还是自私的想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陈航勉强的够唇一笑,强自镇定,“我只是今天有些事情先回去,又不是不在益仁堂做了?” “你收下吧,我可能要走了,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唐曼苦涩的一笑,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马上又要开始东奔西走的日子了。 “你要去哪里?”陈航面色一白,金色的阳光中,陈航的身子微不可查的轻轻颤动着,似乎不敢相信唐曼说的话,“我可以。” 我可以跟着你一起走的,我可以帮你带孩子,不会打扰到你,只是让我默默的跟着就好,陈航定定的看着唐曼的脸心中不停的呐喊着,他要得真的不多,只要静静的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就好。 “你可以什么啊?”龙御西瞬间挡在唐曼面前,忍着藏在袖中的爪子不拍到那张可恶的脸上,“我和我家娘子回家成亲,没有你的地方,赶紧滚吧,不欢迎你,曼曼,你tmd是不是死了?还不快把这野货撵出去?” 还想跟着他们走,想得美! “龙御西,我们也收拾收拾快走吧!”唐曼看着陈航渐渐远去的背影,扯着龙御西的袖子道,“你能找到这里,龙御东也就能找到,我害怕。” “原来你还又害怕的事情啊,真不容易,我是应该开心呢还是应该不开心呢?嗯?”一道冰冷的夹着冰凌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唐曼瞬间面色苍白如雪,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口熟悉的身影。 来人一身暗黑色的精致衣袍,暗色的纹络在阳光下昭显着低调的奢华,飞扬的剑眉入鬓,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中看不清楚喜怒,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紧紧盯着唐曼。 正是。 龙御东! 身后十几个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龙御东身后。 唐曼面色蓦地变得煞白,下意识的将小金钱紧紧地抱进怀中,往龙御西身边靠了靠,似乎在寻求温暖一般。 龙御东瞥见唐曼的不自觉的小动作,顿時面色黑成一团,忍不住大步上前,鄙夷的眼光紧紧勾着唐曼,低沉着声音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警告,“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你啊,我的好娘子,还是跟着为夫回家吧!” “野货,你别不要脸。”龙御西瞬间跳到唐曼前面,挡住龙御东冰冷的眼光,邪气的眸子微微眯起,大红色的身影在金色的阳光中异常耀眼,毫不客气的反诘道,“谁是你娘子?你娘子在你家呢,别以为你是大哥就可以在这里疯狗似的乱咬,惹恼了老子休怪老子无情。” 龙御西一见龙御东,顿時猩红了眼睛,就是这个野货把他骗到了苗疆,逼走了他娘子,还耽误了他撞树的幸福美好日子,简直是罪不可恕,龙御西努力平息着胸中翻滚的怒气,一直不停地告诉自己,忍耐、忍耐,毕竟他是大哥。 可是。 龙御西瞬间委屈了,他凭什么忍耐? “谁是我娘子这个不用我告诉你吧?”龙御东冷冷的勾唇一笑,一股寒意瞬间弥漫整个屋子,漆黑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曼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龙家长子嫡孙的娘亲,是我龙家的当家主母还用我告诉你吗?我来接我的娘子回家有什么错吗?御西,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愿你让着你,但是曼儿,不行。” 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在屋中响起,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龙御西,似乎透过他看到他身后的女子,龙御东眸中划过一抹冷光,曼儿,我给过你机会,我甚至愿意接受不那样不堪德尼,但是是你不珍惜,我发过誓,这一辈子无论如何都要将你留在身边,即使折断你的双翼也在所不惜,而你。 一抹钝痛划过龙御东的心,漆黑的眸子瞬间变得猩红,嘴角染上一抹残酷,竟然带着我的儿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羞辱,当我龙御东是好欺负的吗? “笑话。”龙御西瞬间装作看看外面的天空,理直气壮地看着龙御西,诧异道,“赶紧看看外面是不是要变天了,还是山无棱江水竭了,不然大哥你说话怎么这么的不靠谱呢?我明明记得你写了休书的,现在又来认娘子,找错地方了吧?你那个二货娘子李纤儿在家等着你呢!” 等着给你带绿帽子呢!野货! 唐曼小心翼翼的抱着小金钱在龙御西身后,从来没有一刻觉得龙御西的肩膀如此宽阔,此時此刻竟然给她一种错觉,这个肩膀能一直为她遮风挡雨。 金色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子中透过来,照在龙御西和唐曼身上,长长的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龙御东漆黑有什么的眸子蓦地染成猩红,高大的身子僵直在那里,嘴角淡淡的抿着,浑身暴戾的气息几乎控制不住的在屋中蔓延,冷冷的看着龙御西,“御西,我不愿意与你多费口舌,你应该明白身后的人是你的大嫂和侄子,我来接我的娘子回家有什么不对?” 话音微微顿起,随后龙御东别有深意的看了一龙御西的身后,“你闹也闹够了,老大不小的了,赶紧准备回家,三日后就是你与赵家小姐的婚礼。” 赵家小姐? 成亲? 唐曼顿時面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身形,怔怔的看着面前大红色的身影,成亲?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也可能有成亲的一天,或者。 唐曼苦涩的扯起嘴角,她一直自私固执地认为他会永远的这样陪在她的身边,是她错了吗?她真的像她自己认为的对龙御西只不过是朋友之情,没有丝毫的别的什么情感吗?可是若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听见龙御西即将要成亲,她的心口钝痛的几乎喘不过来气? 不过,就算是龙御西成亲她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毕竟她现在名义上还是龙御东的妻子,唐曼蓦地闭上双眸,遮住眸中的情绪,终究是逃不过的宿命不是吗? 挑拨离间? 龙御西瞬间心中不乐意了,冷冷的打量着以往看着还算顺眼的大哥如今越来越蜕变的跟个野货似的,不对,龙御西猛的反应过来,本来就是个野货,现在还敢来挑拨他和娘子的美好感情,太不是东西了,竟然又来给他使野路子。 “放屁。”龙御西瞬间感觉到身后唐曼的不对劲儿,霸道的伸手将她的小手攥进自己温热的掌中,一抹温暖透过体温传递给唐曼,龙御西瞬间得意洋洋的从怀中拿出一直当宝是的休书,鄙夷的看向龙御西,“看看这是什么吧?当日亲手写下的休书为凭,现在对着猪喊娘子你丢人不?至于那个赵小姐,你去帮我问问那几个老头子谁缺填房?就当我龙御西送给他们的礼物了,我现在很忙,你赶紧回去吧,别耽误我撞树。” 休书? 唐曼蓦地瞠大眼睛,黯然的凤眸瞬间点燃了一抹亮光,惊喜的看向那张休书,那是给她的? “不过是一张不生效的休书罢了!”龙御东把唐曼惊喜的眼神尽收眼底,胸口蓦地涌起阵阵狂怒,看着那相依相偎的两人,还有紧紧相握的双手,龙御东强忍着上前撕碎两人的冲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漆黑幽深的眸子染上那个一抹猩红,冷冷的勾起嘴角,不屑的嘲讽着,“御西,你是记性不好还是忘性大啊?我记得我曾今告诉过你那不过是一张无效的休书而已,所以,曼儿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龙家的人。” 淡淡的侧过头,龙御东漆黑的眸中有着一股残酷,视线静静地看向龙御西身后,“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不要离开我的,否则我会不择手段的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不惜一切代价摧毁你,别以为现在御西能护得住你,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回来,我既往不咎。” 唐曼身子一震,抱着小金钱的手紧了紧,没有动,却下意识的更加贴近龙御西,她不要回去,她不想对着那么一个残酷的男人,就算曾经有的那一点点的心动、有的一点点的喜欢,早就因为他的不信任,早就因为他的侮辱,早就因为他的残酷消失了,那日,在她的院子中,那两个重重的巴掌已经打散了她心中最后一点痴念,她凭什么要回去? 她是唐曼,不是曾经的唐曼,不是那个痴痴迷恋他的唐曼,相公孩子都是唐曼的,不是她唐曼的,她为什么要回去承受那些不公平的一切? 一步一步抱着孩子从龙御西身后走出,唐曼面色苍白如雪,嘴角淡淡的抿着隐隐带着一抹倔强,晶亮的凤眼中带着坚强,下巴高高扬起,淡淡的衣裙、随意的披在肩膀的发丝在金色的阳光下恍如一个误入凡间的仙子,声音清冷,“我不会回去,御西说得对,这里没有你的娘子,你的娘子在你的家中等着你。” 不再是龙御东熟悉的嚣张泼辣的唐曼、不再是曾经那个嬉笑怒骂、贪财小气、耍着脾气不肯喝药的唐曼、甚至不再是那个带着一丝倔强承受他的巴掌的唐曼,龙御东心中蓦地涌上一股惊慌,这样的她似乎与他隔着千山万水,不再是曾经的她了。 心狠狠的划过一丝尖锐的痛苦,龙御东蓦地闭上了眸子,不愿再看那三人的世界是他挤不进去的世界,可是。 “你就是我的娘子,在我没有休了你之前,你就是龙家的人。”龙御东紧抿着嘴角,声音中有一丝沙哑,定定的凝视着唐曼,漆黑的眸中蓦地闪过一抹执念。 “那野货你可以滚了,你的亲笔休书在这里呢!”在唐曼刚要说话的時候,龙御西瞬间蹿了出来,从信封中快速抽出休书大大的在龙御东面前扫过,“看看清楚,亲笔手书和印章,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明白不?看明白了就滚吧,别耽误老子撞树。” 野货就是野货,你有张良计,我tmd有过墙梯,这只猪虽然长得不咋地,但是也是印上他龙御西烙印的人了,这野货居然死不要脸的口口声声猪是他的娘子,简直是找死,龙御西瞬间瞥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大哥,看到那一张找抽的脸他就有种想放毒的冲动。 “怎么可能?”龙御东看着休书上一晃而过的印章,冰冷的面孔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当初明明就是写的一张假的休书,没有印章的,怎么会?” 唐曼惊诧的看着这一戏剧性的变化,反应不过来,晶亮的凤眸升起一抹幸灾乐祸,这就是传说中的假戏真做? “你别想了,老子是趁你府中那个贱货缠着你发情的時候盖得,你还能想起什么啊?”龙御西瞬间骄傲的仰起头,鄙夷的看向龙御东,“那時候你忙着做床上运动还能有功夫想起印章的事情?别说盖一个,就是十个八个老子都能盖成。” 太不地道! 龙御西瞬间冷冷的瞥向龙御东,明明跟个种猪似的到处发情还来和他抢娘子,肯定是看他龙御西就嫉妒得眼红,太不是东西了。 “你。”龙御东气得浑身颤抖,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龙御西,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手,看着那相依相偎的两人,龙御东心中的妒火瞬间燃烧的更加炙热,狠狠地拂袖,冷声笑道,“好,就算那封休书作数,但是我龙家的长子嫡孙必然没有在外面漂泊的道理。” 龙御西面色一喜,乐的屁颠屁颠的就差点没有开口点头答应了,野货的种凭什么要他龙御西给养啊?虽然都姓冷,但是不过是个姓氏而已,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以后他和猪万一有宝宝了,猪要是偏心他找谁说理去啊?不然趁着现在赶紧把这个野种踢出去,他还能和猪过上二人世界神仙眷侣的日子,到時候他每天撞树,这日子多美啊! 可是龙御西还有一点很聪明,就是现在不像是从前一般随心所欲了,龙御西腰板一挺,他现在可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了,凡事听娘子的才是正道,龙御西转过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唐曼一眼,瞬间发现自己刚刚想的都是狗屁,什么野种不野种的啊,都是他的儿子,都得一样疼爱着。 可是。 龙御西心中小小的委屈着,他还是只想疼爱自己的儿子。 唐曼身子一颤,抱着宝宝的手连忙收紧,宝宝是她的命根子,虽然不是她唐曼十月怀胎但是好歹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绝对不允许有人把宝宝抱走,绝对不行,唐曼吞了吞口水,戒备的看着龙御东,“我是绝对不会把孩子交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第一八一章 “大哥。”龙御西瞬间表情变得很诚恳,真心的劝道,“我已经决定委屈点帮你养儿子了,反正咱们龙家的子嗣你养我养不都一样吗?对不对?你想想,这么一个爱哭鬼你带在身边多麻烦啊,哎,我最近啊,这个好心泛滥啊,但是也没有办法不是,谁让你是我大哥呢?你有什么不对我都得担待点,要不然都对不起咱家老头啊!” 真诚的表情让在场的众人嘴角瞬间一抽,就连唐曼都有点承受不住了,这厮要说不是奥斯卡影帝的前世她都不相信啊! “要么你和儿子跟着我回去,要么我带着儿子回去,你选一个吧!”龙御东眼睛是何等的毒辣,早就将唐曼的不忍看在眼中,心中一喜,也不废话,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唐曼,声音中浓浓的威胁之意让唐曼几乎腿软。 屋中一片静默,几乎可以听得到没一个人的呼吸的声音,龙御东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容,几乎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和龙御西,漆黑的眸中闪着一抹幽冷的光芒,他知道她一定会就范,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一定会委屈求全的跟着他走,他不在意她的心中现在有的是谁,只要给他時间,他一定会彻底的斩断她心中不该有的念想。 “卑鄙。”龙御西狠狠地从口中挤出两个字,手中掐着毒药瓶子,全神戒备着,准备一会儿就带着娘子逃出去,这群不知道死活的东西,他一定要让他们尝试一下惹了他龙御西是什么下场,龙御西可怜兮兮的看向唐曼,邪气的眸光不停地在小金钱和自己之间逡巡着,试图比较着看谁分量更重一些,有没有可能鼓动着娘子将整个野种扔出去,他以后一定会补偿给她更多更优良的种子,非得抱着这个野货的歪瓜裂枣做什么啊? “我去。”唐曼清冷的声音在屋中回响,低头看了一下小金钱可爱的小脸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龙御西一听此言,习惯性的想要炸毛,自己竟然没有这么个野种重要,不服气啊不服气,对唐曼的有些黯然的带着丝丝祈求的眸光,龙御西憋屈的心中瞬间舒坦了好多,反正娘子现在也不是那个野货的,有了休书在手,他怕什么,撞树在哪里都不耽误。 “早就该这样了。”龙御东似笑非笑,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别忘我我去只不过是为了照顾儿子,你我之间早就已经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唐曼冷冷的瞥了一眼龙御东,绕过他率先走了出去。 “我们。”龙御东追上唐曼,自然的伸手欲环住唐曼的肩膀,手还没有碰到,龙御西瞬间窜到唐曼面前,很自然的撞开了龙御东,邪气的眼睛嚣张的瞥了一眼龙御东,笑的像花一样灿烂谄媚的凑到唐曼面前,“娘子,我帮你抱着野、宝宝吧,这么重别伤到了你的胳膊。” 唐曼有些无语,她有那么娇弱吗?不过看着龙御西紧张兮兮的样子,唐曼心中慢慢流转过一丝甜蜜,这样被人宠着的滋味,真好。 龙御西冷眼见唐曼和自己弟弟之间的互动,身子僵直在一旁,手紧紧的攥起,漆黑幽深的眸子顿時染上一层猩红,冷冰冰的插话道,“还不上车?” 唐曼淡淡的扫了龙御东一眼,当做没有看到他欲杀人的眼光,直接上了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弄来的马车。 龙御西说罢半强迫似的将宝宝抱在自己怀中,笑话,娘子那温暖的怀抱也是这个野种够资格躺的?龙御西瞬间不满的瞅了瞅怀中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心中瞬间不平衡,他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竟然被这个野种抢先享受到了,小金钱冷不丁的换了一个陌生的怀抱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儿,发现竟然不是熟悉的母亲的味道,顿時嘴巴大大的撇起,委屈的想要哭。 “别嚎。”龙御西瞬间低声威胁道,tmd,就知道这小子是个祸害,要不是这个小子,他和娘子早就去浪迹江湖做神仙伴侣去了,何苦回去?想了想龙御西瞬间觉得自己很委屈。 曼曼急的在龙御西身旁团团转,看着小人儿欲哭的小脸儿,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自己的主子呵斥小人儿的样子,曼曼忍住想把雪白又锋利的爪子拍到主人那张脸上的冲动,肥硕的脑袋摇晃着,怎么能把小人儿从主子身上抢回来呢? 在曼曼的观念中,只要小人儿不在自己身边,在哪里它都觉得小人儿受气了,曼曼这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龙御西那边也没有闲着,越看越觉得这个丑八怪的脸怎么长的比猪还惨不忍睹啊,想了想,还是忍痛割爱的把怀中的易颜珠拿了出来,在小金钱的脸上比划着,看看能不能给弄得顺眼一点,最好把像那个野货的地方整的看不出来,若是像自己一点还勉强接受,毕竟优秀的基因在这里放着呢,只要有一分像自己,那肯定也难看不到现在这种程度。 “你在做什么?”龙御东不经意间瞥见龙御西竟然拿着易颜珠在自己儿子脸上比划着,飞身从马上下来,立马闪到龙御西面前,将孩子抢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检查着是不是哪里受了伤,确定没有事情后,着急的冲着一脸无辜的龙御西低吼,“你是不是有病?孩子这么小能受得了易颜珠吗?” 龙御东低吼之后瞥了一眼身后的车辆,确定唐曼没有听见之后,才恶狠狠地瞪着龙御西,平日他胡来也就罢了,可是这么小的孩子经受得起吗? “我不过是看他长得实在是惨不忍睹,我的好心你凭什么说我?啊?你凭什么说我?”龙御西瞬间心里不乐意了,给人家当后爹就是难啊,自己好心帮他养儿子,还招来一顿不是,自己做的有错吗?龙御西瞬间踢了魂不守舍的曼曼一脚,“你说我有错吗?” 曼曼丝毫没有在意龙御西的一飞脚,也没有注意到龙御西说了些什么,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小人儿身上,可怜巴巴的盯着龙御东怀中的小金钱看,黑金色的虎眼中焦急的光芒闪现,在龙御东身边转悠,焦躁的用尾巴扫了扫地面。 “连你tmd的也欺负我,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龙御西瞬间骑到曼曼身上,一顿拳打脚踢,恶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他现在吃力不讨好,还被骂,在娘子的心里他都已经不重要了,凭什么他这么可怜啊? 曼曼有些不耐烦,不時的回头看着依旧把拳脚招呼道自己身上的主人,不觉得纳闷,怎么还没有打完,它还得去看看小人儿呢,都已经好几个時辰都没有抱着小人儿了,小人儿没有它柔软的肚皮贴着根本就睡不好觉,也不知道这群人在穷折腾什么。 镇子距离京城也不算远,只有半天的路程,在傍晚時分,一行人已经到了龙家,还没有进门,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着龙御东禀告道,“几位老爷正在花厅候着呢,让您回来就带着夫人过去。” 龙御东心中一惊,几位叔叔伯伯怎么会知道的?暗影飞鸽传书的消息只有他知道啊,几位叔叔伯伯早不来晚不来刚刚好这个時候来了,难道。 龙御东面色一沉,看来自己身边也不干净了。 龙御东抱着宝宝几步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看着唐曼眸光越发幽深,声音低沉冰冷,“先下车吧。” “不麻烦你了,我来就行。”龙御西瞬间把龙御东挤到一边,很自然的牵起唐曼的手,扶着她下了马车,转头挑衅的看向龙御东,“大哥不用对我的娘子如此殷勤。” “事情没有公布之前,你们还是收敛点的好。”龙御东面色黒沉的将宝宝递给唐曼,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冷道,“别人还不知道休书的事情,就算你们不要脸,我这个堡主还要脸呢!” 转身率先走了门去,扔下一句话,“先和我一起去花厅。” 唐曼顿時心中很不好受,悄悄地看了一眼龙御西,毕竟她曾经是她的嫂子,在世俗上是绝对不会被人们承认的,到時候她可就真的成了千夫所指了,可是龙御西这厮看起来丝毫的没有受影响,哎,望着熟悉的龙家大门,唐曼心中重重一叹,进了龙家,以后的事情怎么样就真的由不得她了。 龙御西毫不避讳的霸道的牵起唐曼的手进了龙家大门,仍凭她怎么挣扎也不松开,他是没有唐曼那么多心思想一些有的没有的,在他的观念中喜欢就是喜欢,世俗什么的都是狗屁,她就算是曾经是他的嫂子又怎么样,就算是亲姐他要是喜欢也得抢过来,他还巴不得被全世界人知道他和猪之间的关系呢,这可是他龙御西未来的娘子,谁敢说一句不是? 龙御西瞬间冷飕飕的瞥着安然的躺在猪怀中的野种,真不是个东西,看着就来气,干脆扭头不看那张和野货有八分相似的可恶的脸。 “去花厅做什么?”唐曼扯着龙御西的袖子小声问道,她从穿来到现在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時间,其中一个月还在坐月子哪里也不去,自然不知道花厅是什么地方,只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她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住下,照顾好她的儿子,其余的一切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大概是那些老头子来了吧!”龙御西懒洋洋地答道,一些吃饱了饭没事情做整天管东管西的老头子,一天要是不弄出点什么事情来都不会消停的。 “那怎么办?”唐曼反应过来之后顿時一阵紧张。 “有我在你怕什么?当他们是个屁放了就没了。”龙御西瞬间不屑的说道。 “几位叔叔伯伯怎么没有通知御东就过来了?”龙御东打破屋中的僵局,笑着道,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唐曼身前。 龙家大老爷手中的手杖轻轻地敲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寂静的屋中尤为明显,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屋中静静地弥漫开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唐曼,似笑非笑的转过头,定定的看着龙御东,“你确定我们若是不来,你舍得处理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轰的一声! 龙家大老爷的话仿佛一声炸雷一般狠狠地敲在唐曼的心上,唐曼面色蓦地变得酡红,恨不得钻进地缝中,从来没有一个人当面的这样指责她。 龙家其余几位老爷纷纷的点头附和,龙三老爷沉声劝道,“御东,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作为男人,更是不能被儿女私情所扰,整个龙家还等着你去支撑。” “我不明白。”龙御东黑着脸反驳道,“大伯,几位叔叔,御东不认为留住我的女人和打理龙家的事业有什么冲突的地方,御东自从接手家业之后各种表现如何相信及伯伯叔叔也都是看在眼中的,御东有把握处理好家事。” 漆黑的眸中的光芒一闪,龙御东按捺住心中勃发的怒火,言下之意这些事是他们这一脉的家事,他们有些过了。 龙家几位老人面色顿時一白,龙家大老爷冷笑,鄙夷的看向唐曼,“家事?这事关乎我们龙家百年的声誉,我绝对不会任由你胡来的,你狠不下心,我就帮你来处置。” 龙御东颓然的低下头,身子僵直。 “唐氏,你身为龙家主母,却不知自爱,违反女戒女德,光天化日之下做出羞耻下贱之事,你还有何话可说?”龙家大佬爷话音一变,冷冷的看向唐曼,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屋中弥漫开来,冰冷的眼光让唐曼浑身仿佛陷入冰窖之中。 “老东西你说谁?”龙御西瞬间跳到唐曼身前,挡住了龙家大老爷冰冷的眼光,就要破口大骂。 “御西。”唐曼从龙御西身后走出,悄悄扯了扯龙御西的袖子,示意他稍安勿躁,她退让并不代表着她好欺,想找一个任人凌辱的软弱角色,抱歉,实在是找错人了,看着龙御西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住了口,唐曼定定的看着龙家大老爷,“听闻龙家百年声誉,龙家先辈纵横商场百年,代代聪明绝顶、运筹帷幄,那么龙家成为北方经济霸主并非是偶然,在小女子看来而是经济時代发展之必然吧!” “那是自然。”龙家大老爷面色微微缓和,这女子倒是一个伶牙俐齿的角色,但是玷污了他龙家数百年的清誉,他照样不能容她。 “既然如此,大老爷维护龙家清誉小女子心中也能理解,但是。”唐曼清冷的声音在屋中缓缓扬起,直直的看向周围的几位龙家前辈,眸中的傲然皆让屋中人一阵,“但是大老爷听闻空xue来风就给小女子定下不贞不洁的罪名,可也是龙家先辈之喻然?” 在场众人皆是面色一白,龙御东震惊的看向唐曼,眸中皆是不敢置信之色,面对大伯等人若是寻常人等早就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更何况是一名小女子?她。 龙御东心中一震,究竟是自己过于忽视她,还是他所以为的她根本就是一个伪装的面目? “笑话。”龙家大老爷面色一白,手杖狠狠地敲在地上,厉声喝道,“小小yin妇休得狡辩,你聚锦居的丫鬟婆子早就已经将你的不贞之事禀告,你还有何话可说?” 眼前的女娃子眸光清澈,要不是证据确凿,龙大老爷确实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拥有着清澈眸光的女子是个不贞不洁、败坏门风之人,可是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就必须要整顿门风。 “那小女子可否请大老爷叫那几人出来,我愿与她们当面对质,只为还自己清白。”其实说实话对于是否和龙御西有了亲密的关系,唐曼心中还真的是忐忑不安的,那日不知为何竟然睡得很沉,追问龙御西他总是笑嘻嘻的说她早就已经是他的人,让唐曼恨不得让他再去撞树。 但是想骗别人得先骗过自己,她可不想一辈子顶着不贞不洁的名声过一辈子,只要她来一个死不承认,等有了证据再说,现在这套策略就叫做坑你没商量。 龙御西无聊的翻了翻白眼,娘子和这群脑残、二货废话什么啊,也不怕累着自己,他直接武力摆平就好了嘛,实在不行送了几颗毒药,他这个假阎王就委屈点,送他们几颗毒药,直通车把他们送去地府,和真的阎王喝茶,多好啊。 听着那个老东西竟然说娘子是不贞不洁之人,龙御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的告诉自己娘子要耍这些老东西,暂時不需要他动手,不然早上前灭了这群不知道死的,百年声誉值几个钱?tmd,收拾收拾卖了都不够给曼曼买顿肉吃,什么东西啊? 看看那野货,都说自己看不上他,曼儿受了欺负他只会杵再那里,以为他自己是根棍子呢啊? “那几人已经自尽了。”龙家大老爷冷冷的哼了一声,面色一白,自己活了一把岁数竟然被一个小女娃逼成这样,随即蛮横的怒道,“当時屋中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在,那几个奴才可是把你的丑事说的明明白白的,就是死了我们也是可以作证的。” 龙御西瞬间想把手中的毒药扔在他的身上,自己费心费力制造出的现场竟然被说成了丑事,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靠边,曼曼呢?龙御西习惯性的找曼曼,竟然不在,tmd这种人给曼曼吃,曼曼都有可能拉肚子拉瘦了。 “几个奴才的片面之词怎么可相信?指不定是被人使了什么幺蛾子呢!要不然怎么会忽然间自尽?大老爷还真是会说笑啊!别告诉我他们是羞愧的,三岁孩子都不信。”唐曼冷笑道,把怀中的小金钱抱得更紧,看他依旧睡得香甜的之后,才抬起头,“大老爷几人能作证?做什么证?难道上下嘴唇一碰就要作证吗?你们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 一番连损带贬的话说下来,把龙家几位大佬恨得牙痒痒,一時却又无言以对,满腔怒气却又无可奈何,人家字字站著一个理字,处处讲证据,心中一時怒火难平,要不是那个碎嘴的给他们传递消息,他们用得着丢这个人吗? “那姐姐怎么解释这么多天的行踪呢?”一声温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李纤儿一声宝蓝色的衣衫款款走进屋中,柔美的五官在微黄的烛光下让人恍惚,温柔的声音中竟然含着丝丝质问之色,静静地走到唐曼面前,勾唇一笑,“姐姐无故失踪这么多天,让妹妹真是好想啊,没有想到姐姐竟然和小叔一道回来的,这不是很让人奇怪吗?” “纤儿你。”龙御东面色一沉,嘴角紧抿,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微怒,这里已经够乱了,纤儿出来搅什么局? “御东。”李纤儿激动地扑到龙御东怀中,满面喜色的抬头,眼眶中闪过泪花,哽咽的道,“我刚刚送走大夫就迫不及待的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了。” “什么好消息?”龙御东稍稍推开李纤儿,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唐曼,按耐住微怒。 “我有喜了。”李纤儿娇羞的看了一眼龙御东低下头,满面酡红。 龙御东愣了一下,若是在从前他会满心欢喜的迎接这个孩子,可是现在,龙御东眉心一皱,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唐曼,看他无悲无喜的面容,龙御东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怒火,随即勾唇一笑,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我们龙家有后了啊!”龙家几位大佬眉开眼笑的点头,皱纹轻轻地舒开了,眼睛扫到一旁的唐曼,不知道是谁冷冷的哼了一声,“哼,早就有后了,只是不知道那是不是龙家的后。” 此话一出如一股惊雷惊起三层浪,李纤儿微微一笑,看向唐曼的眸子转向几位龙家大佬,低头忸怩道,“其实纤儿有一办法可以证明姐姐的清白。” 唐曼心中不禁冷哼,这种女人绝对让人恶心至极,她甚至都懒得看,他们龙家人不承认小金钱更好,她还巴不得他们不承认呢,她正好带着小金钱发家致富去,更乐得逍遥呢! “纤儿有什么办法?”龙家大佬瞬间变得慈眉善目的笑道。 龙御西看着李纤儿耀武扬威的样子瞬间心里不乐意了,他自己的家,他还没有装大爷呢,什么時候轮到一个女人指手画脚了?这几个老头还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冷冷的哼了一声,“什么時候人呆的地方,狗也能跳出来了?” “就是请经验丰富的嬷嬷为姐姐验身!若是姐姐清白,自然能证明姐姐是谨守女戒女德的好主母啊!”李纤儿轻声说道。 明里为唐曼打抱不平,可是暗中那点小心思谁不明白。 “放屁。”龙御西瞬间跳了出来,大红色的身影在屋中一闪,瞬间靠近李纤儿,一颗药在一瞬间塞进李纤儿的口中,然后一闪身当在唐曼面前,鄙夷不屑的冷声道,“谁稀罕那个破主母的位置,给我娘子我娘子都不要,要说验身,我怀疑你怎么有那个脸说别人,想当年一双玉臂千人枕一双朱唇万人尝的主,给大哥带了多少绿帽子你算得过来吗?想要活命就闭嘴,老子很好奇你肚子那块肉现在长胳膊腿没?” 剖开女人的肚子他还没有干过,不过用这个女人做实验绝对算不上丧尽天良,指不定阎王都得感谢他帮地府除了一个天大的祸害,竟然敢让他龙御西的娘子去验身,tmd,龙御西瞬间想砍了李纤儿那个欠揍的脑袋,她们全家去验身也轮不到他龙御西的娘子,除非天变成红的,朱江的水倒流,欠抽。 “御西,你给纤儿吃了什么?太胡闹了,她还有着身孕哪!”龙御东竟然来不及阻止龙御西快速的动作,眼睁睁的看着李纤儿被迫吞咽下,漆黑的眸中闪过焦急,连忙扶住李纤儿,焦急道的问道,“纤儿,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 “御东。”李纤儿吓得面色苍白,泪水簌簌的从眼中滑落,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惊恐的用手指伸进喉中试图吐出刚刚吃进的药丸,费了半天力气也没有吐出来,顿時吓得浑身冷汗,委屈的埋进龙御东怀中,死死地抓着龙御东的衣衫,带着哭腔,“御东,御东救我啊,呜呜。” 果真是一对儿,龙御西瞬间冷笑道,他绝对不会告诉那野货他怀中的女人是怎么样害他的儿子的,虽然他要是想弄死这个女人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但是没了这个女人,那个野货指不定怎么纠缠他家的娘子呢,龙御西瞬间嘴角一撇,想纠缠他家娘子,想都别想,不但下辈子不可能,就是下下辈也不可能,娘子是他的,虽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是。 龙御西瞬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手足哪有衣服重要?更何况他家的猪万金难买。 “龙御西。”龙家大老爷气得胡子直吹,眼睛狠狠地瞪着龙御西,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浑身颤抖着将手杖狠狠地敲在地上,颤抖的用手指指着龙御西,“纤儿的肚子里可是怀着我们龙家的骨肉,你、” “我怎么样?”龙御西懒懒的爱理不理,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得瞪了龙家大老爷一眼,别说怀了野种,就是怀了龙种他都能给弄下来,龙御西闲闲的摆弄着手指,只不过是他懒而已。 “御西。”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中染上一抹猩红,声音濒临爆发的危险,扶着浑身没有力气几乎靠在他身上的李纤儿,“不管你给纤儿吃的是什么,快点交出解药,她现在怀着身孕。” “龙御西。”唐曼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对于李纤儿她向来是没有什么好感,她也不是什么烂好心之人,从来都是只有她给别人受气的份,李纤儿给她的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毕竟现在李纤儿已经怀有身孕,毕竟。 唐曼沉吟一下,看着李纤儿面色苍白的挂在龙御东身上,奇怪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同情,这个女人,她何其不是可怜,她也是做了母亲之人。 “娘子,你还是坐一会儿吧。”龙御西听到唐曼的声音,瞬间美的眯起眼睛,娘子的声音就是动听,连忙打断唐曼的话,看也没有看乱成一团的人们,邪气的眸子一扫,狠狠地撞开离他们最近的凳子上的龙四老爷,谄媚的对着唐曼笑着,“娘子,我帮你抱着宝宝,这屋里的空气太过于浑浊,你先忍耐一会儿啊,为夫我一会儿就带着你离开。” 唐曼晶亮的凤眸一闪,心中划过一抹波澜,看着龙御西任性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轻轻地将孩子交给他,轻轻地说了一句,“听你的。” 不知道从何時开始,龙御西就这样以霸道的不容拒绝的姿态闯进她的生活,一点一点的住进她的心中,瓦解了对他的防备,心中只有淡淡的释然。 龙御西看到唐曼信任的表情,心中顿時美滋滋的,但是只要有野货的地方,龙御西也说不出来,心里就一阵不自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眼不见为净,当然,如果娘子愿意把那个野种也扔在龙家那就更好了,不过这都是龙御西心中自己幻想的,他实在是不敢那么做。 “放肆。”龙家大老爷听到龙御西亲昵的称呼气的顿時脸都绿了,提着手杖就要去揍龙御西,“她你是大哥明媒正娶的女子,一女怎可侍二夫?乱了乱了。” 听你的。 轻轻的三个字,好像三把利刃狠狠地刺进龙御东的心中,龙御东顿時面色苍白如雪,漆黑幽深的眸中染上那个一抹猩红,嘴角紧紧地抿着,浑身迸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恶狠狠地瞪着两人的方向。 “御东。”李纤儿蓦地感受到一股寒意渗入心中,透过龙御东的眸中看到唐曼两人,心中恨得咬牙切齿,紧紧咬着下唇,想到自己刚刚吃下的药丸,到现在她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那药,李纤儿心中不禁一片冰凉和绝望,她根本就是假怀孕,如何堕的下来胎去?现在还能装一会儿,時间一长难保就不会露馅,李纤儿顿時抱着肚子一声凄厉的大喊,“御东,痛啊,呜呜。” “还是快点叫大夫吧,晚了唯恐出现什么变故啊。”龙家三老爷急忙上前一把拉住龙家大老爷的手杖,阻挡道,看着李纤儿面色煞白,虚脱的倒在龙御东怀中,龙御西理都不理他们,心中更加焦急,御西这些年来亦正亦邪,一身高深的武功就是二哥二嫂的话也是不放在耳中的,如今如何能将他们几个老东西放在眼中啊? “大夫?”龙御西瞬间把抱着宝宝的姿势矫正好,这也不能怨他,刚刚一時着急竟然弄得头下脚上,听到龙四老爷的话,龙御西瞬间窜到他面前,十分优雅的笑着,“我就是大夫,保证享有盛名,不医死人绝对不收银两。” “御西。”龙三老爷急声的劝道,“这是一尸两命的事情啊,你赶紧把解药拿出来吧,会、会惹上人命的啊!” 龙御西装大爷的站在唐曼身旁,瞬间看向屋外,哪里有人命啊?他怎么没有看见?今天他心情不差可以考虑弄死个人,至于李纤儿那货,龙御西看都懒得看一眼,穷嚎什么啊?跟死了爹娘似的。 屋中的所有人都已经乱成一团了,就连刚刚气势凌人的龙家大老爷也是怒不可歇,唐曼很没有良心的忽然间很想笑,心中渐渐盈满一阵感动,她知道龙御西再以他的方式为她讨回公道。 “龙御西,你到底要怎么才肯交出解药?”龙御东低低的威胁道,声音中尽是为危险之色,双臂紧紧抱着李纤儿颤抖的身子。 “很简单,答应我的条件就行啊!”龙御西眼睛一亮,脸蹭的转过去认真的看向龙御东,就差点没有谄媚的哈哈大笑了,就是等这句话呢,居然才说出来,早说不就没事了? “什么条件?你快点说,我们通通的答应你。”龙御西飞扬入鬓的剑眉紧紧蹙起,心中下意识的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还未等说话,一旁的龙三老爷已经急急的答应下来。 “三叔。”龙御东蓦地一声低吼,声音中透着一丝危险的暗哑和不情愿,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要求是什么?龙御东定向唐曼,漆黑的眸中闪过一股痛苦的光芒。 “都什么時候了?再迟我们龙家的骨肉就不保了。”龙三老爷看着龙御东大声喝道,他什么時候变得如此糊涂了? 一丝钝痛静静的划过龙御东的心中,怀中的纤儿怀着他的孩子,可是他更不愿意答应龙御西任何条件,嫉妒的火焰已经快要彻底的将他撕毁了,最后看了一眼唐曼和怀中的宝宝,龙御西咬咬牙,那个孩子以后还有见面的一天。 “好,我也喜欢爽快人。”冷清御西一拍手,大声说道,看着龙家几个老头瞬间扬起头,“我们要离开这里,只要你们同意,解药一定奉上。” “畜生你简直是痴心妄想,她是你大嫂啊!一个yin贱的女人值得你这样子吗?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你们想要走,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龙家大老爷气得浑身颤抖,刚刚放下不久的手杖就要打在龙御西身上,绝对不同意,他绝对不能放任龙家数百年的声誉就毁在这么一个残花败柳不知羞耻的女人身上,传出去让外人怎么看龙家?兄弟共妻?恐怕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他们龙家根本无敌立足。 “什么大嫂?”龙御西邪气的眸子危险的眯起,瞬间窜到龙家大老爷面前,干净利落的从怀中拿出休书,啪的在龙家大老爷面前闪过,冷声道,“看见没,休书两个大字认不认识?不认识的话我告诉你,以后别把我的娘子错认成我大嫂,既然你强烈要求让我们踏着你的尸体过去,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很愿意成全你,送你去地下见那些劳什子的列祖列宗,最好别挑战的我耐性,不然老子可不管什么亲戚不亲戚,一个不高兴照样灭了你。” “你。”龙家大老爷被龙御西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眼睛顿時要翻白眼,胸膛气的上下起伏,一口气没有憋上来,手杖无力的滑落在地上,倒在见事情不好急忙上前搀扶的龙四老爷的身上。 “大哥,大哥。”龙四老爷顿時吓得面色煞白,急急忙忙的摇晃着龙家大老爷,“快醒醒啊!” 龙御西大红色的身影一闪,拿起一旁的茶杯,从怀中拿出一包红色的药剂快速倒入茶杯之中,不紧不慢的又拿出那把平時用来杀人、偶尔用来宰牲口,特殊時刻用来搅拌药的粘着血迹的片刀,在杯子中来回的搅拌着,之后上前大叫,“闪开闪开。” 虽然不怎么看得上老头子,可是他怎么可能让这个老头子在事情还没有结束之前就死了呢?虽然浪费点药有点让他心疼肉也疼,不过想想以后还是算了。 喂了一口药的龙大老爷过了一会儿缓了过来,面色依旧煞白,看着面前的龙御西,狠狠地道,“你要走,也可以,除非你与龙家脱离关系,龙家再没有你这个不肖子孙,以后你的任何事情都与龙家没有丝毫的关系。” 话一出口,屋中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龙御东眉心一蹙,急忙说道,“大伯,这件事情还是等爹娘回来再议吧!目前最重要的是救纤儿啊!” 第一八二章 “放肆。”龙家大老爷一敲手仗,闷闷的响声在屋中响起,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屋中蔓延开来,冷凝的气息几乎让所有人一顿,心中明白龙家大老爷这次是真的发火了,龙家大老爷指着龙御东,“不肖子孙龙御西上顶撞长辈、大逆不道,下谋害龙家嫡亲骨肉、冷血无情,与自己的嫂子做出下贱之事、死不悔改,难道你还要再姑息下去?别说你爹娘不在,龙家还是我说了算,就算是你爹娘亲在,也改变不了这个决定,我给过他机会,你问问他知道悔改吗?” 龙家大老爷心中怒火正盛,恨恨的盯着龙御东,手杖狠狠地敲在地上,“还有唐氏,毒舌狡辩、现在不用什么证据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认不清楚的吗?这等yin贱女子休了也就休了,你不要再心存留念了,以后专心好好地对待纤儿,她毕竟正在怀着我们龙家的子孙,比唐氏那等女子好上太多了。” 李纤儿一听,顿時忘了自己还在装痛,低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心中蓦地涌上一股甜蜜,原来御东早就已经写下了休书,那个女人早就早就已经不是龙家的人了,那么。 只要杏儿产下的是个男娃,她定有办法坐上龙家当家主母的位置,届時,整个龙家不都已经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龙御东愕然,身子僵直着,手掌狠狠地攥着,却不能对大伯的话有丝毫反驳,低着头默然的接受这个决定。 “别在那里唧唧歪歪的废话了,药已经给了,你当我稀罕龙家啊,纯属屁话。”龙御西瞬间扔下一颗药丸,看着李纤儿手忙脚乱的吃了下去,心中瞬间鄙视李纤儿,最初的那一颗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营养药丸,自己肚子痛不痛还不知道吗?装的跟什么似的,二货! 心中那点小心思他能不明白吗?只不过懒得拆穿罢了,他乐的高兴这个二货去死死地缠住野货,他龙御西的日子才能过得更加舒坦。 龙御西神情不屑的看了一眼龙家大老爷,然后转头瞬间换了一副温柔的滴出水来的笑脸,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得意洋洋的笑道,“我们走吧娘子,嘿嘿,你相公我厉害吧?” 说着扶着唐曼就要向外走去。 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中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心中蓦地划过一抹钝痛,冰冷的声音蓦地响起,“站住,大伯,您的决定御东不敢违背,但是唐氏所出之子仍是我们龙家的长子嫡孙,作为龙家的长子嫡孙岂能有流落在外之理?” 龙御东身子僵直,面色阴冷,纵然留不下她,他也要留下他们的孩子,留住他们最后一丝联系,等到時机成熟避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带回自己的身边,她,这一辈子休想逃开他,想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简直是做梦。 唐曼惊慌的抬起头对上龙御东冰冷无情甚至带着一丝残酷的眸光,浑身一颤,实在不敢相信他竟然打着这种主意,抱着宝宝的手不禁收紧,更加靠近龙御西,退到龙御西身侧,瞬间抬起头,“做梦。” 她是绝对不会将宝宝留在龙家的,虽然宝宝实际算来并不是她唐曼的孩子,可是她既然来到这里接替唐曼生下了他,就有责任照顾他,绝对不会将他丢下的。 龙御西一听那野货的意思,心里瞬间乐开了花,不住的赞那个野货还算识相,把那个野种刘在龙家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听到唐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之中,龙御西瞬间觉得这话他不爱听,龙御西极其哀怨的瞥了一眼唐曼,他这么大的个子,就算比重量也比那个野种重啊,为什么她总是舍不下那个野种呢?不过龙御西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不满的意思,娘子指示的一定是最正确的。 李纤儿听到龙御东的话,顿時愕然的抬起头,眸中一闪而逝不甘恶毒的光芒,狠狠地咬着下唇,宽大云袖中的指甲狠狠地陷进肉中,心中顿時被一阵怒火取代,原来在他的心中还是在惦记那个贱女人,休了那个女人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即使他知道了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在他的心中,只有那个贱女人生的贱种才是龙家的长子嫡孙,凭什么? 那个贱女人究竟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让龙家的两个兄弟为她着迷?不就是长了一双勾人的眼睛吗?李纤儿脑中飞速的旋转起来,为今之计,若是贤德的主动要求照顾那个野种,到時候等到杏儿的孩子生下来,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消失,弄死一个孩子还不容易? “相公,大伯。”李纤儿强忍着痛苦抬起头,强忍着痛苦的面颊分外苍白,密密的汗珠在额际上滑落,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怜惜,接着龙御东额话继续道,“大伯,虽然姐姐是做错了事情,可是宝宝毕竟是龙家的骨肉啊,纤儿、纤儿愿意代姐姐抚养宝宝成人,对宝宝一定视若亲子的。” 说完眸中泛着柔光的轻轻瞥向唐曼怀中的宝宝,忍着痛的苍白面颊更加柔和,咬咬牙,手死死地按住腹部,咬咬牙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毕竟纤儿也是快要成为娘亲的人了,也想提前学着怎么样待宝宝。” “这样一来纤儿你也太辛苦了啊!”龙家大老爷看着纤儿赞赏的点了点头,这样的女子才不愧是龙家的媳妇儿,进退有度、大方得体、最重要的是很贤德,虽然身份低了点,但是总是比有些有了身份却不知道洁身自爱的下贱女人好得多了,龙家大老爷瞬间不满看了一眼唐曼,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纤儿谢谢大伯了。”李纤儿苍白的脸上泛起满足的笑意,只要那个贱种在自己手上,是圆是扁不还任由她拿捏吗? 唐曼心中一凉,凤眸中的亮光明显黯然,她绝对不会让宝宝落在李纤儿的手上,这个女人的歹毒、心机之深她都是清楚地,李纤儿也有了身孕,若是个女娃还好,若是个男娃指不定找个机会就得把小金钱给弄死,唐曼心慌意乱起来,蓦地脑中一抹灵光闪过,唐曼转过身望进那一双双有冰冷、有鄙夷、有算计的眸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凭什么要我留下我的孩子?” “就凭他是我龙家的长子嫡孙,岂能流落在外?”龙御东低低的说道,声音中的冰天雪地让人忍不住身子一颤,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只不过是个弃妇,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带着我龙家的长子嫡孙走?交给纤儿抚养是最好的办法。” 李纤儿得意的倚在龙御东怀中,微微一笑,眸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挑衅的目光,温婉的笑着,好像孩子已经在她的怀中了似的,“姐姐你以后可以偶尔回来看宝宝,但是为了宝宝着想,次数不能过多,不然。” “不然以后宝宝懂事了问起来纤儿还真是的不好回答啊,御东你说呢?”李纤儿温柔的回头看着龙御东问道,手中紧紧地扯着锦帕,看了一眼一旁坐在主位上的龙家大老爷。 “随你。”龙御东瞥了一眼怔怔的看在一旁抱着宝宝的唐曼,晶亮的凤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黯然,纤细的身子静静地站在御西身侧,阳光静静的洒在她的身上,可是却出奇的有一种忧伤的气息,龙御东眉心一蹙,薄唇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她是否有一丝不舍,不舍得离开这里,不舍得离开他?只要她开口哪怕与全家为敌他都愿意护她周全,蓦地,一双大掌抚上了她的腰间,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蓦地一黯,是啊,她怎么可能不舍? “我的孩子不是劳什子的龙家的长子嫡孙。”唐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慌,勇敢的对上众人或鄙夷、或嘲讽的嘴脸,咬咬牙狠心的道。 反正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已经是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了,她就算名声扫地也不会把孩子交到那个狠毒的女子手中,绝对不能,和孩子的命比起来,名声算什么?更何况,她本就是一个现代人,又不是古代那些把贞节看得比命都重要的封建女子,她怕什么? 唐曼眼睛一转,手指悄悄地伸进龙御西的掌心,轻轻地滑动着,她相信龙御西一会儿绝对能带着她和宝宝安全的出府去。 感受到手心温热的滑动,龙御西瞬间开心的不知所措,傻笑的举起自己的手掌,猪主动碰他了,这可是第一次啊,值得纪念,他早就知道了,他龙御西在猪的心中一定是独一无二的,这不是已经在向他偷偷的表达爱慕了吗?龙御西瞬间鄙视的看了一圈屋中的人,不会撞树的男人那还算的上是优秀的男人吗? “你说什么?”龙御东漆黑的眸中顿时染过一抹危险的气息,恨不得杀了眼前的直直的背光站立的女子,抓着李纤儿的指骨蓦地泛白,痛的李纤儿面色一白但是强忍着痛楚死死地瞪着唐曼,“你再说一遍。” 为了逃开他,她不惜和别的男人私奔,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当众.....,她当自己是瞎子吗没有看见她偷偷地用小手指去碰御西,龙御东身子僵直,浑身蹦出一股危险到极致的气息,屋中的温度瞬间降至最低,杀人一般的眼神狠狠地瞪向唐曼,为了带走孩子,她敢说他龙御东的种不是龙家的长子嫡孙? 龙御东忽然有种将这个女人挫骨扬灰的冲动,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了,永远永远不会想着逃开他。 “我说宝宝不是龙家的子孙。”唐曼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依旧在一旁傻笑的龙御西,不知道这厮到时候会不会靠谱一点,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直的看向龙御东大声地说道,“此时此刻我没有什么再骗你们的必要吧?你若不信可以选择滴血认亲。” 唐曼当然知道滴血认亲这种方法并不是科学准确的,若是同一血型的血自然是可以融合,但是在这个条件匮乏的古代,唐曼只能选择这个,同事看了一眼龙御西,若是他能有办法让宝宝的血和龙御东的不融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唐曼冷不丁的扯了一下傻笑的龙御西,龙御西随即反应过来,点点头,“对对,可以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 此话一出,自然是如一颗巨石投进平静的湖中激起三层浪一般,有人凄凉有人欣喜,个人的反应不同。 李纤儿眸中的光芒一亮,滴血认亲?难道这个孩子还真的不是龙家的骨肉?李纤儿心中的高兴自然不必多说,没有想到这个唐曼还不是一般的胆子大啊,差点连她都给瞒了过去,这个孩子不是御东自然是好,那么杏儿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龙家的长子嫡孙,到时候母凭子贵扶为正妻可是指日可待啊!李纤儿装作惊讶的惊呼一声,随即怒斥的道,“唐曼,这种玩笑可不是能随便开的,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你认为有还有什么必要说谎吗?”唐曼懒懒的瞥了一眼李纤儿,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抱着孩子的手却在偷偷的颤抖,面上有一丝不正常的苍白,她看了那么多也不是白看的,相信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应该不难,唐曼清冷的眸中染上一层妒火,“李纤儿,这其中还有你的杰作呢,龙御东娶我为妻,却整日整夜流连在你的院子里,让我受尽下人的耻笑,我若不想个办法巩固自己的正妻之位,难道还坐以待毙,任由你在我头上撒野不成?” 唐曼一口气说完,心中暗暗的舒了一口气,靠了,她果然没有李纤儿那等演技啊,不知道能让人信了几分?最好赶紧出了这个让人恶心的龙家,大门大户果然是最为肮脏的,还好。 唐曼暗暗舒了口气,虽然龙御西这厮神经极其的不正常,但是比起这群道貌岸然的人来说不知道高出多少个层次去了。 什么? 龙御西的神经瞬间纤细敏感起来,蹭的转头看向唐曼怀中的野种,脑中有着疑惑,不是那个野货的?龙御西心中的妒火瞬间燃烧起来,心中一直的安慰自己:不气不气,除了自己,不论猪之前有多少男人除了他之外都是野货,自己才是正牌的夫君,可是。 龙御西心中瞬间委屈了,人家连孩子都有了,他那个tmd*现场都是假的,他也想啊,怎么着也不能让那写个野货比下去啊,龙御西瞬间哀怨的看向唐曼,什么时候能洞房花烛啊?他也喜欢宝宝,喜欢猪为他生的宝宝,他一定是个好父亲,只要猪有一点点偏向别的野种,不喜欢他的宝宝,他一定第一个掐死野种,他真的是好父亲啊! 唐曼发誓她一看见龙御西哀怨之极的表情瞬间就知道这货在想什么,唐曼忍不住想要跳脚,这货除了精神不正常之外什么都是一根筋,她真的想钻进他的脑袋中把他一根根笔直的脑筋掰弯了,能不能不要说什么就信什么啊?以为他自己是可爱小白啊? “你。”龙御东身形顿时一晃,高大的身子僵直着,飞扬入鬓的剑眉紧紧地皱着,漆黑如深潭一般的双眸痛苦的染上一抹猩红,嘴角紧紧抿着,一股痛苦至极到绝望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中迸发出来。 滴血认亲? 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他的?原来在那么早之前,她就已经不是他的了,如果知道现在他对她的深爱,那时候。 可是没有后悔药,不,那个孩子是她唯一在意的,不管是不是他的儿子,他都要把那个孩子留下来,不管是谁的、不管是谁的,只要那个孩子留下来,她一定还会再回来的,龙御东脑中只有这么一个信念了,暗哑低沉带着强烈痛苦的声音淡淡的在寂静的屋中响起,彷如一个绝望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龙御东怔怔的站在原地,漆黑的眸子不再幽深,目光空洞着,似乎在对自己说,也似乎对别人说,“不,他是我的孩子,我不滴血认亲,我不,那个孩子是我的,就必须留在我身边。” “住口。”龙家大老爷气得浑身打颤,手杖狠狠地敲在地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龙家的当家人的样子吗?这个孩子,必须滴血认亲,龙家绝对不允许阿猫阿狗的血脉来混淆。” 龙家大老爷不怒自威的沉声道,屋中只剩下龙御东粗重的喘息声,李纤儿心中暗喜,恨不得马上就能滴血认亲,将这对母子赶出龙家,可是看着龙御东黒沉的脸色,一时之间也不敢开口说话,只能求救似的看向了龙家几位大佬。 唐曼冷冷的看着龙家大老爷,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她唐曼的儿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比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高贵不止十分,看这些丑陋的脸孔她就想吐,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默认着,至于这样才能将小金钱从龙家带出,否则他留在那个狠毒的李纤儿身边,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 唐曼有些疑惑的看向龙御东,心中闪过一抹疑惑,听到儿子不是他的,他不是应该要狠狠的报复她才对吗?可是在明知道儿子不是他的情况下还拒绝滴血认亲,要把金钱留在他的身边?难道。 唐曼脑中闪过一抹很不好的想法,难道他是要报复?不,她绝对不能给龙御东这个报复她和儿子的机会的。 “来人,拿碗和刀来。”龙家大老爷一声令下,随后就有人退了下去,片刻锺不到已经有人用托盘把东西都准备齐了,放在桌子上,龙家大老爷鄙夷的瞥了唐曼母子一眼,原本看向小金钱的眸光也掺杂了一些鄙夷和不善,“过来吧,还等着什么呢?” 这种女人。 龙家大老爷鄙夷的不愿意多看一眼,仿佛看了就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般,当初他就觉得这个女人过于有心计,都是老二夫妇坚持才娶的,可是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不但闹得龙家鸡犬不宁,败坏了门风,迷得御东神魂颠倒,现在倒好,弄出来一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孽种,向家究竟是怎么教女儿的?还好现在发现的也不算是晚,只要把这个女人赶出家门就好了,可是看到龙御西,龙家大老爷又是恨得牙根直痒痒,要不是御东早就休了这个女人,他早就把这个伤风败俗、作风tm荡的贱女人浸猪笼了。 唐曼装作没有看见龙家大老爷鄙夷的眼神,目不斜视的上前,心中却早就已经将这个死老头子骂了个千百遍了,唐曼手哆嗦的拿起刀,看了看睡得正熟的小金钱,心中不忍可是也没有办法,咬咬牙在小金钱的细小的手指上划了一刀,一滴鲜血蓦地从小金钱的手上滴下,掉入水中,小金钱随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哦!”唐曼心疼的摇晃着宝宝,抱着宝宝退到一侧,口中不住的安慰道,“不疼了,不会疼了,不哭哦,小金钱最坚强了。” “御东,到你了。”龙家大老爷一声威严的喝道,将怔怔的龙御东喝醒。 “不。”龙御东摇摇头步步后退,俊逸的脸上渗出密密的汗珠,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苦的颜色,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语,“不要滴血认亲,宝宝是我的。” “御西,你来吧。”龙家三老爷见状走到龙御西身旁,声音很轻,但是屋中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都把头转向了龙御西,都是龙家的子孙,小然滴血的话就让小御西来吧,龙家三老爷轻轻叹了一声气,不论是小然还是小御西,只要孩子是龙家的子孙,就不能得到不平等待遇,就算大人有什么错,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况且。 龙家三老爷瞥了一眼李纤儿,他看这个女人未必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温婉,这次的事情几乎就在龙家传开了,惊动了他们几个老家伙,必定有人在背后搞鬼,若是这个李纤儿,那么事情可就有研究了,这个李纤儿不论怎么说,关键时刻总能说上看上贤良淑德实际上煽风点火的几句话,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龙御西没有推辞,瞬间飘到桌子前面,划了一刀,一滴血滴入碗中。 “不可。”李纤儿急得不知所措,急忙冲上桌前去阻止,要不是辈分再那里摆着,她都想冲上前去狠狠地骂龙家三老爷,龙御西本来就是那个唐曼的奸夫,孩子指不定就是他的,到时候安在御东的头上怎么办? 可是李纤儿的速度哪有龙御西的速度快,等她惊叫一声冲到桌前的时候,龙御西的血已经滴入清水中。 李纤儿恨恨的跺了跺脚,若是融合了她只能说这孩子可能是龙御西的,毕竟不是龙家的长子嫡孙,也并非是御东的孩子。 龙御东怔怔的站在原地,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站在桌前,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桌上的清水碗,不但是龙御东,除了龙御西懒懒的站在唐曼的身侧,所有的人都在紧张的注视着桌上的清水碗。 清澈见底的水中,两滴血液落入碗中,迅速的向对方靠近,然后迅速的抱成团。 在李纤儿唐曼两人统统绝望、龙御东欣喜的时刻,两滴血竟然奇异般的分开,散落在碗底的两个角落,不相融! 不相融! 唐曼几乎开心的要跳出来,清凉的凤眸中蓦地迸出一股子喜悦,随即被唐曼很好地掩饰住了,冷冷的清嗓子,“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什么说的我要带着我的孩子走了。” 李纤儿现在连看都懒得看唐曼,她已经不是威胁了,那个野种竟然也不是龙御西的,那么骄傲冷酷的一个人会怎么对带唐曼呢?李纤儿有些期待,一个残花败柳怎么配得上大名鼎鼎的不死阎王呢?指不定除了龙家的下一刻,唐曼就被龙御西一脚踢开,她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唐曼凄惨的样子,李纤儿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争来争去的,总算把这个女人成功的赶了出去,还有那个贱种。 龙御东痛苦的闭上眸子,踉踉跄跄的转身离开,嘴角紧紧抿着,那滴血没有融合,连御西的血都没有融合证明那个孩子至少不是龙家子孙,更别提长子嫡孙了,他的爱情开始于孩子出生之后,在照顾孩子的时候他爱上她,现在证明那些喜欢、那些爱情只不过是个笑话,孩子不是他的,那个女人早就给他带了一定绿油油的帽子,龙御东自嘲的一笑,奇怪,这个时候他的脑中甚至没有那个正在为他孕育骨肉的女子,只剩下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嬉笑怒骂、她的冷心冷情、她的倔强清幽,甚至她的贪财好色,究竟哪一面是她啊? 哪一面是真实的她啊? “唐曼,你这个下贱的女人现在就可以滚了。”龙家大老爷冷冷的说道,鄙夷的连看都懒得看。 “我怎么不是人能随便评论的,至少不是你能随便评论的。”唐曼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容,直直的看向龙家大老爷,“你我非亲非故,我并不是你龙家的人,只不过是个无知可笑的老头子,最好把嘴巴闭上,否则我不介意说几句让你堵心让我开心的话。” 终于轻松了,唐曼松了一口,tmd,没有几个穿越女像她一般活的窝囊的,简直是生的伟大活的憋屈,以后谁要敢欺负她,他肯定毫不留情。 “娘子,我们走。”龙御西谄媚的扶着唐曼,笑的异常傻气,“咱们不看这个恶心的死老头,他早晚回去陪阎王喝茶的。” “等一下。”龙家三老爷看着两人就要转身离去,连忙出声叫住他们。 “什么事儿?”龙御西不耐烦的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龙家三老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对于这个三叔龙御西还是不那么反感的,但是也谈不上什么喜欢。 “你真的确定要离开了吗?”龙家三老爷定定的问道,他只是不希望御西以后会后悔i,毕竟唐氏生过一个孩子,还是一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哎! 龙御西纳闷的点点头,不知道这个老头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他必须得离开,不然万一要是被那个野货给趁机而入了怎么办?龙御西想了想,越想越有可能,心中着急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带着猪离开到一个他们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好吧,你们走吧。”龙家三老爷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点离开。 “夫人。”一声熟悉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由远及近,唐曼身子一震,缓缓地回头,小春眼睛通红的从龙家跑了出来,看到唐曼的身影,眼泪簌簌的滑落,死死地抓着唐曼的衣角,语含控诉的看着唐曼,“她们说您回来了我还不信呢!你还要走吗?” 龙御西瞬间就想砍掉那只拽着他家娘子的手,大白天跟死了人似的嚎什么嚎啊?他娘子想走就走凭什么跟她说啊?龙御西一双邪气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小春,可是他敢用一棵树打赌,他要是动了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他家娘子就敢让他撞倒使棵树,他忍,龙御西瞬间低头撞死。 唐曼看了看小春略带清秀的脸,哭红的双眼,心底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郑重的点点头,用一只手抱孩子,腾出一只手帮小春整理整理额际的乱发,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人,您是在拿小春当外人吗?您要把小春仍在龙家嘛?”小春瞬间哭红了眼睛,哽咽的哭泣道,夫人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带着她走,小春小小的心理感觉受了很大的委屈,“您是在嫌弃小春吗?小春想要跟着夫人走,帮您照顾少爷,小春什么都会做的,小春保证不给夫人惹麻烦,求求您带上小春吧!” 虽然二堡主很可怕,那只老虎也很可怕,小春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一眼龙御西和曼曼,可是。 和天天看到夫人和伺候小少爷比起来,她可以忍。 小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走的这段日子,她被从聚锦居赶了出来,每天晚上她都要去聚锦居看看,可是一片漆黑,再也找不到夫人和小少爷。 “傻孩子。”唐曼轻声呵斥道,抹了抹小春脸上的泪珠,轻声道,“别哭了,我是怕你跟着我出去流浪受苦,外面处处比不上龙家,你还是个孩子,为你好你还不知道。” “夫人。”小春抽泣着嗅了嗅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唐曼,“小春不愿意自己一人留在龙家,小春想和夫人一起走,一起照顾小少爷,小春就满足了,带上我好不好?” “只要你不嫌苦就好。”唐曼笑着点头,小春毕竟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她走了小春在龙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还不如带着走呢,至少还可以照顾小金钱,比起曼曼那家伙靠谱很多。 “真的?谢谢夫人。”小春破涕为笑的围在唐曼身边,好奇地问道,“夫人我们去哪里啊?要不要回家?” 就是担心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那里,小春心中有一丝忧虑,到时候只怕以被休弃之身回娘家会被人奚落和看不起。 “当然不。”唐曼紧紧地抱着孩子,看了龙御西一眼,“我们先回镇子。” 回家虽然是一条可行之路,可是她现在回去可以想象在家中能掀起一场怎样的一场腥风暴雨,虽然不至于像孔雀东南飞里面一样凄苦,可是她是唐曼,不是唐曼,自己的生活还不想被人掌控。 “是不是找那个男的?”龙御西听到唐曼说的话瞬间从装死状态复活,脸瞬间就拉得跟长白山似的,口气中醋气冲天,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唐曼不是十分愉悦的面容,瞬间变成哀怨之极,“我说娘子啊,你有了我咋还不知足呢?你还想勾搭几个野货回来啊?” 响起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男的龙御西就来气,怎么就看不出来猪身边已经有了他这么大一个活的并且是喘气的男人在吗?再不知死活的往上靠,小心把他喂曼曼,tmd,太不要脸了。 哪个男的?小春惊恐的看着二堡主脸上的哀怨,那种表情竟然出现在二堡主的脸上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小春很聪明的禁口听着。 “你的脑袋中都装的是什么啊?”唐曼瞬间柳眉倒竖,狠狠地踹了一脚龙御西,“我的益仁堂中还有几个病人,我去解决一下,再把益仁堂整理整理关门,那里面还有很多药草呢!” 她费尽心力提炼出来的,可不能这么扔掉了,再说那都是银两啊,唐曼想到银两就忍不住心疼肉也疼,这次出来也没有及时的带出来。 “哦。”龙御西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口中嘟囔着,踹的那么狠干嘛啊,他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吗?龙御西瞬间瞥到唐曼怀中的指不定爹是谁的野种,心中狠狠的骂道,现在的男人都太不要脸了,他得看住了他家娘子,不然被人拐走了他就只有哭的份了,龙御西瞬间屁颠屁颠的谄媚笑道,“娘子啊,我帮你抱着宝宝吧。” 唐曼没有犹豫的将宝宝递给了龙御西,忽然想到一个很好奇的问题,“龙御西,你刚刚。” “相公。”龙御西瞬间心里不乐意的打断道,他们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就凭这种关系,叫名字多生分?最最重要的是他听着野货叫娘子刺耳,不公平。 “刚刚我看你。”话音未落又被龙御西不厌其烦的纠正回来,“叫相公才对。” “好好好,相公行了吧?”唐曼看到龙御西瞬间得意洋洋笑的像一朵花儿一般灿烂的脸无奈的妥协,“你今天用什么办法使那两滴血不融合的?” 难道是药物? 唐曼心中忍不住好奇起来,可是离得那么近她都没有看到龙御西往碗中撒了什么药,害的她白白担心了一场,生怕龙御西这厮没有看懂她的首饰,万一若是滴血认清成功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再把小金钱带走了。 想不到这厮还蛮聪明的嘛!唐曼心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怀中的小金钱,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什么什么办法?我没有用什么办法啊?就直接把血滴进碗中啊。”龙御西瞬间一脸坏笑的挤到唐曼身侧,抱着小金钱与她一起肩并肩的慢慢地走着,其实以他的轻功带着她们很快就可以飞回镇子中去,可是书中说黄昏漫步会很浪漫,女人也会很喜欢,龙御西看了半天除了太阳光是金黄色的,有没有变成红色的,他还抱着一个不是自己种的娃,身边跟着猪,身后还有一个赶都赶不走的死皮赖脸的女人,基本上就没看到什么浪漫的,难道是书中写错了?tmd,龙御西心中瞬间骂那个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胡诌的人,没事儿些什么书啊。 龙御西瞬间想把那本书撕成碎片,误导他,tmd。 “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没在碗中趁着他们不注意加什么药粉?”唐曼倒吸了一口气,顿时心凉了半截,因为她知道龙御西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绝对不会绕弯子,难道真的如他们所说的这个唐曼是个......小金钱根本就不是龙御东的孩子,自己这么倒霉的接受了一个破身子,还有一个没有爹的娃?唐曼瞬间感到很无语,她很好奇孩子的爹是谁,可是唐曼估计早就已经死透了,难道她还钻进地府去问? 贼老天啊! 第一八三章 唐曼忍不住仰天长叹,欲哭无泪,究竟是和她开了什么玩笑啊?每每这个时候唐曼就忍不住生出一种将蓝若风的前世折磨致死的冲动,不就是小小的色了一下吗?至于一脚踹飞她吗? “当然没放啊!因为那根本就就是曼曼的血嘛,人和畜生的血能混合在一起才怪呢!”龙御西瞬间得意洋洋的窜到唐曼面前,理直气壮地指着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的曼曼,理所当然的道,“我瞅着他们没注意我就从曼曼身上拽下来一块皮,那几个蠢货,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快凑上去?” 他怎么说也算是猪的正牌相公,怎么会不明白猪的意思呢?虽然他十分的不愿意带上这个野种,可是为了猪他能忍,只要这个野种保证长大以后为他的儿子做牛做马,他就委屈求全的带上他。 唐曼蓦地瞠大双眸,晶亮的凤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竟然如此,可是她离得那么近都不知道曼曼什么时候进去的,又怎么能看得清楚龙御西的动作呢?这就所谓的关心则乱吧!不过这样也好,就给龙御东这个错觉吧,以后他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小金钱跟着自己也不用担心受了什么委屈。 唐曼暗暗的自我安慰,努力把血液为融合之时龙御东摇摇欲坠的身子抛之脑后,他们之间早就没有可能了。 “可是。”龙御西等了又等,没有等到猪夸奖自己,忍不住急了,这样凑上去感觉又有点不好意思,他可是一个大男人哪!怎么好意思?龙御西瞬间抱着孩子窜到唐曼身旁,用肩膀撞了一下唐曼,道,“你怎么没有夸奖我聪明呢?” “嗯,你很聪明。”唐曼顺从中肯的点点头嘉许道,然后重新低下头盘算着自己以后要去哪里继续混日子赚钱,怎么样才能从古代捞第一桶金。 “这么就完了我的奖励呢?”龙御西瞬间急了,脸红脖子粗的他还等着奖励呢,趁着好时机赶紧把终身大事了结了啊,那几个野货都已经和猪有了关系,最无耻的一个还有了孩子,自己到现在只停留在牵小手的阶段,不公平啊不公平,他也想有自己的儿子,天天教他医术毒术然后出去独霸江湖去,可是到现在连洞房都没有,说多了什么都是故事啊! “还要什么奖励啊?”唐曼很是诧异的看了龙御西一眼,瞬间决定无视这个神经有问题的家伙,虽然她心中是有一些小小的感激的,她愿意拿出一两纹银给他当谢礼,之余更多,想都别想,唐曼摸了摸随身的钱袋,心里瞬间安慰了很多,钱还有很多,包括从蓝若风那里坑来的金子还一分没有动呢! “成亲。”龙御西瞬间急的脸红脖子粗,感到自己口气有点冲了,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唐曼的脸色,瞬间窜到唐曼身边软语商量道,“我说娘子啊,你赶紧把我的名分定下来吧,你看孩子都有了,要是不成亲也不像话啊是不是?” 龙御西瞬间将孩子往唐曼面前一送,强烈的要求猪正视他怀中还有宝宝的事实,努力的压下心中的委屈,虽然这个野种不是他的,但是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他未来的后爹,利用一下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孩子是你的吗?”唐曼好笑的倪了一眼一脸紧张的围在自己身边的龙御西,“我记得孩子好像不是你的,和成亲有什么关系啊?” 唐曼现在感觉刚刚从龙家解脱出来,心情无比的好,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干嘛要把自己一张滚热的脸贴在墓碑上啊?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那种跳出虎窝又进狼洞的傻事儿。 小春一路上已经对两人的相处模式从惊恐到释然,到现在的漠视了,实在不敢想象眼前的二堡主就是传言中杀人不见血、亦正亦邪的不死阎王,反而凭添了一些可爱,小春有些欣慰的看着二堡主被夫人压制的死死地样子,心中闪过一抹安慰,也许这样对夫人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为什么不成亲?”龙御西看着唐曼不紧不慢的样子瞬间急了,不提这个野种还好,一提这个野种他气都不打一处来,抱着小金钱的手瞬间收紧,反倒是停下来不走了,今儿不把话说清楚谁也不准走,邪气的眸子委屈的看着唐曼,声音瞬间拔高阴阳怪气的质问道,“你说他不是大哥的孩子,你倒是说说,你除了我还勾搭了谁?是哪个野货?你不想和我成亲是不是还想着他?” 只要她敢说是谁,他龙御西非得把那个野货绑来在猪面前凌迟了不可,再让曼曼一块一块的啃了,就得让她见识见识他龙御西的手段,对付爬墙的女人绝对不能姑息,对待那种野货就得冷血无情。 龙御西控制不住的力气痛的小金钱瞬间哇哇大声哭起来,委屈的好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闭着眼睛面色憋得通红在龙御西怀中哇哇大哭。 小小婴儿怎么能承受龙御西失控的力气?唐曼心疼的瞬间上前踹上了龙御西的屁股,“你tmd给我松开.” 龙御西愣神的功夫唐曼已经着急的抢过接过小金钱,心疼的抱在怀中哄着,“不哭啊不哭,有娘亲在,不哭哦!” 远远地曼曼听到小金钱委屈的大哭,硕大的虎躯几个跳跃跳到唐曼身侧,心疼的直打转转,一直臣服的虎心瞬间对弄哭小金钱的龙御西不乐意起来,黑金色的虎眼不满的看向了龙御西,主人也太不知道分寸了,小人儿还那么小,曼曼焦急的在地上直转,也看不到小金钱的小脸,曼曼焦急的抬起前爪,用两只后腿站在地上,肥硕的大脑袋笨拙的往上用劲儿,看到小金钱满是泪痕的小脸儿,曼曼心中瞬间充满了心疼,恨不得代替小人儿受所有的罪。 小春也是焦急的帮着唐曼检查小金钱有没有伤到,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到被两人一虎隔绝在外的大红色身影。 龙御西瞬间怔怔的看了一眼哄哄的怀中,还留着那野种的余温,心中瞬间不乐意起来,他不就是问问她心中是不是还有别人吗?不但踹了他一脚,还把他晾在一边,弄得他好像跟虐待野种的后爹似的,他怎么了那个野种了?就连曼曼那个畜生也对他不满? 龙御西越想越委屈,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就得受着委屈?难道她心中还想着那个野货?龙御西面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大步上前,一脚踹开挡路的曼曼,很有分寸的将小春扔到一旁,抓着唐曼的双肩神经质地问,“你是不是有野男人?有没有?有没有?究竟是谁?” “给我滚一旁撞树去,等你想清楚了再回来问我。”唐曼看着面前黒沉的脸恨不得再赏他一飞脚,抱个孩子都能把孩子弄哭,还能做什么??一肚子小肚鸡肠的样子,什么野男人说的那么难听,再说她就算是有野男人也是他龙御西。 龙御西怒极,不过还是闷不吭声的转过身离最近的一颗大树,哐哐的开始撞了起来,心中的委屈不降反升,tmd,连畜生都看不起他,龙御西心中不停的猜测着,那个和猪有了野种的野货是谁?从前他哪有时间注意到府中的事情,更何况那些小小的人物了,难道是那个小花匠?md,长的是有点姿色,不过龙御西心中瞬间否定了,他龙御西这么优秀还在这里撞树呢,那个小花匠他也配?才怪呢! 不过。 通过这件事情,龙御西总算是明白了,不但撞树是一门功课,就是当后爹也是一门艺术啊!他还没有把那个野种怎么样呢,就已经集体忽视他了,他现在地位是岌岌可危了,不行,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黄昏之后,金色的阳光慢慢变得金红,缓缓将至地平线之下,唐曼几人也是加紧步伐的向小镇走去,龙御西闷闷的跟在几人身后,他不想和猪说话,在猪的心中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他就不说话,哼。 一行人终于在日落之前远远地看到泛着水光的小河环绕在小镇周围,唐曼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容,终于回到这个小镇子了,不禁加快了脚步,走进镇中,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影,有几个和唐曼熟识的,纷纷过来打声招呼,唐曼热情的回应着点点头,便向她从前租下的房子走了过去。 远远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唐曼还未走近,远远地看到门口静静地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平凡的侧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周身一股忧伤静静的蔓延开来。 赫然是陈航! 唐曼晶亮的凤眸中蓦地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光芒,没有想到竟然是他,显然他是在这里等她,可是不是已经说好了她不回来了吗?陈航这么晚了怎么会站在这里呢? 唐曼看的模模糊糊,跟在唐曼和小春两人身后的龙御西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心中的怒火瞬间升了上来,愤愤然的看了一眼唐曼,又是一个野货,怎么这么不要脸啊?都已经说清楚了还缠着猪,龙御西也管不了还在和唐曼生气然后瞬间窜到唐曼身前,冷飕飕的眸光上上下下不住的打量着陈航。 小白脸! 龙御西暗骂,蹭的窜上前,“你又来做什么?我家不欢迎你这样没脸没皮的。” 不过龙御西多留了一个心眼,自己可以暗中弄死这个三号野货,但是绝对不能当着猪的面前,不然,这个野货指不定就赖上他们了。 陈航慢悠悠的抬起头,直接忽视掉龙御西,炙热的眸光落在唐曼身上,黑暗中,唐曼依旧看得出来陈航的面容憔悴了很多,这样的炙热目光让唐曼微微有些不自在,但是没有说话,龙御西那厮是个头脑简单的,她万一说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弄死陈航也说不定。 龙御西瞬间气得跳脚,人家根本无动于衷看也不看他,好像他的一拳轻飘飘的打在棉花上。 “我有些担心你们。”陈航看着唐曼,眼中掩饰不住的激动道。 “进来说话吧!”唐曼微微一赧对着陈航说道,她没有道理将一个关心着她的朋友拒之门外。 龙御西将门摔得震天响,看着没有人理他然后愤愤然的坐在唐曼身边,戒备的看着陈航,看着陈航欠揍的脑袋,瞬间忍住想要将他喂曼曼的冲动。 微黄的烛光在屋中静静的摇曳着,屋外,夜色渐浓,银白色的月光清冷的照在大地上,微风微微拂动着,树叶不时地哗哗作响。 “贾画,你有什么打算?”陈航仿佛没有看到龙御西黒沉的面色,直接看向唐曼,“还是在这里把益仁堂开下去吗?” 陈航现在依然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以为贾画真的离开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可是如今。 陈航激动的看着唐曼柔美的侧脸,双拳在身体两侧紧紧地握起,就这样吧,只要让他留在贾画的身边,看着他也好。 “不了。”唐曼苦笑的摇摇头,并非益仁堂不好,而是离京城太近,她不愿意也不敢去冒这个危险,万一龙御东忽然想明白她定然没有还手之力的任其摆布,这一刻唐曼忽然觉得要有自己的实力才能不被人控制,那种命都拿捏在别人手中的惊恐她实在不愿意再尝试第二次。 “那你。”陈航心里一颤,不确定的看向唐曼,眸子一黯。 “我们准备去南方,再做决定,今天先回来收拾收拾东西。”唐曼微微一笑,爽快地答道。 “那我可不可以。”陈航心中一颤,她还是决定走吗?再次回来这里只不过是短暂的停留,那他是不是可以和她一起走。 “我们不要你跟着,碍事的家伙。”龙御西瞬间截断陈航的话,毫不留情的打断他最后一次希望,夸张的跳到窗前,伸手指着窗外,邪气的眸子神经质的盯着陈航,“看见没?看见没?只要月亮还是白的,你就没希望,我和娘子带着儿子去南方游山玩水,你跟着算怎么回事?” 龙御西冷飕飕的瞥了一眼陈航,能让他进门并且活到现在已经是他龙御西最大的极限,这野货也够不要脸的了,不但得寸进尺还蹬鼻子上脸,龙御西不善的用手活动活动筋骨,好久没有用刀子在人身上雕刻画了,这个野货勉强也算是能入了他的眼,他就委屈点吧! “慢着。”唐曼瞬间一脚踹上龙御西的屁股,心中气的不行,越来越嚣张了,没有好气的指着外面,“出去撞树去,什么时候清醒了再回来。” 又撞树? 龙御西间在唐曼和陈航身上的眸光如探测仪一般扫来扫去,心中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要说什么啊才把他支出去?别以为他不知道,可是猪的话又不能不听,作为一个合格的好男人撞树是必要的,可是,龙御西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对劲,在唐曼发作之前,赶紧的出去了,临出去之前用眼神狠狠的威胁小春也跟着出来。 小春心中虽然害怕,可是想到龙御西骇人的眼神不得不一步一步慢慢挪动着走了出去,她刚迈出门,瞬间被龙御西拽到一旁的角落中,龙御西趾高气扬的命令道,“一会儿你进屋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要一字不漏的讲给我听,知道吗?” “不。”小春死命的摇头,被龙御西吓得腿有点颤抖,死死的撑着不让自己显得更害怕,小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不是监视夫人吗?她绝对不能做,就算是二堡主的命令也不行,另一方面小春敢拒绝虽然因为害怕但是主要也是觉得龙御西不会伤害自己,就像上次在龙家他救了自己一样。 “你。”龙御西气的瞬间想肢解了这个死女人,想了想,蓦地眼前一亮,女人不都是喜欢金银首饰吗?龙御西瞬间从怀中拿出一块金子,心中虽然万般不愿极不自然但是口气已经明显放软了,商量的对小春说,“小春啊,你也看出来了,那个野货对猪有企图,你就去帮我一次吧!” 小春想了想,面上一片挣扎,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龙御西面色一喜,推着小春,“还不赶紧进去,记住,给我看住了那个野货,别让他靠近猪三尺范围之内。” 小春点了点头走进屋中,龙御西则是放心的去撞树,一边撞一边琢磨着什么力度能让猪心疼,头破血流咋样?龙御西眼前一亮,瞬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撞树的力道瞬间增加至十成,丝丝鲜血顺着额头渗了出来。 这厮什么时候能正常点,看着龙御西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唐曼一声长叹,转过头看着已经吓得面色苍白还在死死撑着的陈航,轻声道,“不是不让你跟着,而是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非常重要,想来想去只能求你帮忙了。” “什么事情?只要我陈航能办到的一定尽量去办。”陈航一听面色一喜,当即拍拍胸脯保证道。 “你知道,这边的益仁堂开起来并不容易,很多东西我费了很多心思,也搬不走,而且。”唐曼有些不舍的看着周围,这是他们母子居住了那么多天的地方,晶亮的凤眸中顿时有了一些湿润,重新看向陈航,“我想你能不能帮我把益仁堂支撑下去?” “我怎么能行?我并不懂医术啊!”陈航大惊,没有想到唐曼请求的竟然是这件事情,“再说。” “我会留下一些手稿给你的,以你的聪明学这些并不是很难。”唐曼诚恳地说道,“再者,我和宝宝以后还会回来呢!你就算帮我们把这个家留起来好不好?要不然我们再回来可就没有地方住了呢!” 唐曼笑着调侃道,她一方面私心的并不想关掉益仁堂,毕竟是他这么多天的心血,另一方面也是真的不方便带上陈航,他的情意唐曼都懂,可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能自私的将陈航带在她的身边,那样只会让他越陷越深而已,龙御西虽然神经,虽然一根筋,但是对感情方面她看得出来,那个傻子对她认真了,她也不能无视龙御西这份纯洁的情,更加不能践踏龙御西对她的爱。 “好。”陈航沉重的点点头,眸光紧紧的追随着唐曼,“我会为你保护好这个家,保住益仁堂,我在这里等你和孩子回来。” 唐曼几乎不敢直视陈航的炙热的目光,低下头从怀中拿出一部分银子郑重的交给陈航,假装恶狠狠地道,“要是你敢把益仁堂弄倒闭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哎! 唐曼心中一叹,陈航的深情她只能辜负了,她就纳闷了,在现代一朵桃花都不开,被那个帅哥踹了一脚踹回到旧社会,不但有了娃,还开遍了桃花,成了抢手货色,事事无常啊,唐曼心虽然有心思将所有的美男都收进自己的屋中,可是她敢保证龙御西一定掐碎她的脖子,别看龙御西平时让去撞树就去撞树,可是在这种触犯原则的事情上,可凶狠着呢! “你这小妮子,终于开玩笑了。”陈航也不推辞,直接收下,看着唐曼恶狠狠地笑脸反而开心的笑了,这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不是吗?这样的她时而狡黠时而聪慧的吓人,时而冷静的让人心慌,可正是这样的她还是他心尖儿上的人儿啊! 等到龙御西终于用心的把额头撞得又红又肿甚至还带着一些血丝,走进来的时候,陈航已经准备告辞离开,看着龙御西顶着冒血的额头狠狠地瞪着自己,陈航心中苦笑了一下,他已经拥有了她还用得着向自己示威嘛?“我先走了,明早就不送你们了,离别的场面也不适合我,但是等你回来一定要到这里找我,一定。” 陈航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 “用你这个野货送我们?”龙御西看见这个野货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话一出口龙御西蓦地瞥到唐曼投过来的警告的眼神,黒沉的面色瞬间笑的很灿烂,手紧紧地环上了唐曼的腰间,假情假意的挽留了一下,“不再做一会儿了吗?前段时间还真的是谢谢你替我照顾了我的娘子和儿子,等到我们成亲的那一天一定请你来喝杯喜酒的,你放心吧!” 最好气死你这个野货,龙御西心里偷偷的暗骂着,让他知道谁是正房,谁是野货。 “你们还没有成亲?”陈航一下子抓住事情的重点,黯然的眼睛蓦地一亮,惊喜的看向唐曼,炙热的眼神让唐曼实在难以招架,于是乎唐曼偷偷的在龙御西腰间狠狠地拧了一圈。 痛的龙御西龇牙咧嘴,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没事说这事儿作什么啊?竟然给了这个野货希望,龙御西瞬间笑得很是真诚灿烂,“就算没成亲你也没有机会了,娘子看不上你这等货色。” 也不看看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也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做梦去吧,就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也轮不到他,他们老陈家祖坟冒青烟他龙御西也有办法浇上一桶水,不行,龙御西瞬间觉得这么说肯能刺激不到陈航那极其不要脸的神经,松开环住唐曼腰部的手,蹭的窜到陈航身边哥俩好似的拍拍陈航的肩膀,十分真诚认真地看着陈航,“对于你这段时间照顾了我的娘子,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要成亲了,现在啊喜服还没有着落呢,你就帮忙张罗张罗吧,对了洞房最好也布置好了,我和娘子会十分感谢你的。” 说罢,龙御西好像忽然间想起来了似的,邪气的眸子蓦地闪过一抹亮光,“我会记得你的大恩的,以后你爹娘或者以后有了娘子、儿子乱七八糟的若是快死了,我一定会救回来的,就当报答你了,不过最好不要在明天咽气,我没时间救,明天开始我要带着娘子出去游山玩水。” 唐曼瞬间一脚踹上龙御西的屁股,愤愤然道,“你tmd能不能说点好的?不会说话去撞树?” 陈航就算是喜欢她,可是从来就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更何况这段时间给他们母子不少照顾,龙御西这厮就是长了一张破车嘴,唐曼二话不说直接顺手把手中的东西直接塞进龙御西口中,他呜呜说不出话又不敢拿出来的样子唐曼就当没有看见,转过头不好意思的对陈航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他这人就是直来直去的习惯了,可是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你别往心里去。” 陈航气的换身颤抖,面色蓦地一白,想要说什么可是看了看唐曼最终勉强笑着,轻轻的摇摇头,让他难受的不是眼前这个强势男人的话,而是她疏远而客气的话,比起那个男人犀利的言辞更是伤人,淡淡的苦笑一下,陈航转过身一步一步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心里都明白,这一走再见面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夜风微微拂过,唐曼一转身直接走进屋中,龙御西可怜兮兮的瞬间跟在唐曼身后,不知道他娘子又生什么气?他明明对那个男人很好的,没有让曼曼吓他,更没有让已经回到他身边的小十一去怎么样他,这已经是他龙御西对好的态度了,对一个野货还能怎么样啊?为什么还在他的嘴堵住,都说不了话了,他还不敢摘下来。 难道是那个野种的爹爹?还让娘子念念不忘? 龙御西心中瞬间蹭的升起一阵怒火,恨不得将那个男人剥皮抽筋,一刀一刀的凌迟下去,tmd,就连他龙御西的女人也敢染指,可是龙御西实在不敢在唐曼的气头上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只能亦步亦趋可怜兮兮的跟着,看着唐曼坐在椅子上,瞬间倒好一杯茶水,谄媚的送了上去,邪气的眸中尽是讨好的笑容。 唐曼理也不理从陈航走后就不停的讨好她的龙御西,柳眉倒竖,晶亮的凤眼中也不禁染上一层委屈,他不是会给她甩脸色看吗?他不是一路上和她冷战不搭理她吗?他不是会给她的朋友放狠话吗?现在来讨好她了,没门,真是气死她了,唐曼避开龙御西直接走到床边,看着小春正在给小金钱换尿布,随手接过来,笑了笑,“你先过去睡吧,那边还有一间房,你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咱们明天还要上路呢!” “你也要早点休息啊,夫人,有什么事情你喊一声就好。”小春瞥了一眼跟在夫人身后极尽讨好之色的二堡主,忍不住低下头,双肩不停地颤抖着,闷笑一声,勉强把话说完就悄悄退了下去。 “乖宝宝,有没有想娘亲啊?”唐曼轻轻的抱起小金钱,眉宇之间满是柔和慈爱之色,轻柔的蹭着小金钱柔滑细嫩的小脸儿,看着小金钱呵呵的咧着没有牙的粉红色牙床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唐曼心情更加的好,手脚麻利的扯下小金钱已经尿湿的尿布,刚想换上一条新的,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咦。 唐曼奇怪了,刚刚还明明拿在手中的,和陈航说话的时候还在的啊。 龙御西一看唐曼东找西找,看着已经换下来的脏尿布,瞬间明白娘子在找什么,心中一喜,这是他表现的机会来了,龙御西瞬间嗤啦一声把自己大红的衣服扯下方方正正的一块讨好的递到唐曼面前,呜呜的说不出来话。 龙御西邪气的眸子冷飕飕的看着床上笑的无齿的野种,真是便宜这个野种了,他龙御西的衣服的料子可是数一数二的,就素那是扯成尿布也是最好的尿布,不过这算什么,只要能让他嫁娘子不生气,把他当尿布都成。 唐曼诧异的瞥了一眼出现在面前类似尿布的大红色的方方正正的布块,直接忽略,她当然认得这是龙御西的衣服,蓦地,唐曼脑中闪过一抹亮光,刚刚好像用什么东西堵住了龙御西的嘴。 唐曼瞬间抬起头,对上龙御西的大脸,他的口中正好方方正正的塞着她儿子的尿布,唐曼心虚的低下头,手迅速的把尿布扯了回来,不敢再看龙御西是什么反应,手脚极快的为小金钱包好尿布,重新用被子包好,声音极其冷淡的下逐客令,“这房子只有两间屋子,你就跟曼曼凑合吧!” 说罢已经抱着小金钱和衣躺在床上,背对着龙御西。 从那个该死的带着一股异味的破布从龙御西口中拿出来,龙御西石化在床前,邪气的眸子蓦地瞠大,那个堵了他半个多时辰的布不是手帕,不是衣服,竟然是那个野种的尿布? 一股无力感瞬间传遍了龙御西的全身,他想马上掐死这个把他龙御西恨不得踩在脚底的女人,更想掐死那个看着就心烦的野种,可是看着那个忍不住轻轻颤抖的纤细身影,龙御西深深吸了一口气,慢着极轻的步子走了出去,瞬间不可思议的看着深蓝色的天幕,看着微弱的散发着亮光的星星,不禁纳闷,他龙御西、一个优秀的不能再优秀的男人,如果从前有一天有人告诉他,有这么一个女人这样的欺负他,他绝对不会相信,可是。 世事就是那么无常。 龙御西站了一会儿,瞬间进了屋,他才不要和曼曼一起睡,他是有娘子的人,可是他也不敢贸贸然的和娘子躺在一张床上,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龙御西眼睛一转瞬间有了想法。 银色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幕之上,细碎的月光清冷的照在大地上,树叶哗哗作响,夜已经渐渐深了,万籁俱寂,龙家也陷入深深地寂静之中,李纤儿的院子中依旧是灯光通明,人影攒动。 “夫人,这是堡主吩咐送来的安胎药,嘱咐您一定要喝下。”嫣红端着一弯药款款走进屋中,面色沉静,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说话,来到床边对躺在床上的李纤儿轻声道。 “不喝,端走。”李纤儿压抑着火气,手狠狠地垂在床上,冷不丁的转过身,表情怨毒的盯着嫣红,”我没有怀孕怎么安胎,倒了,都给我倒掉。“ “我的夫人哟!”嫣红连忙放下碗小跑至门口,左右看过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匆匆走到李纤儿床前,面色严肃的小声嘱咐道,“夫人,这话以后可万万不能说了,要是被人听去了,指不定落下什么口舌呢,以后就麻烦了,您放心吧,安胎药我已经给杏儿那边送去了,这碗只是补身子的汤而已,就算装样子您也得装下来啊!” “我为什么要装?知道就知道,我不在乎。”李纤儿发泄似的将被子枕头一股脑的狠狠的扔到地上,就算知道她已经怀孕了,他也没有过来看过她一眼,哪怕一句安慰的话,可是没有,就只是想着那个tm荡的贱女人,她怀孕有什么用啊?装怀孕也为她换不来一点宠爱,李纤儿神色怨毒的用手指着门外大喊大叫,“怀孕有什么用?他有来过吗?他看过我一眼吗?只不过把我当成生孩子的工具了,为什么?为什么啊?” “夫人,您就算和堡主置气也不能随随便便这么说呀!”嫣红苦口婆心的劝道,“您想想,在龙家有了一个继承人是多么重要啊,就算眼下堡主心里放不下那个女人,可是只要您有了孩子,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您的位置就任谁动不了了,就算堡主心里有那个女人又如何?她永远都回不来了,龙家不还是您说了算吗?若是您胡乱任性下去,被别人发现了您怀的孩子只不过是个骗局,堡主那么优秀指不定以后有多少的女人进门呢,若是别的女人生下孩子,您想龙家还有您的立足之地吗?” “可是、可是。”李纤儿声音有些哽咽,手狠狠地攥紧,眸光凄楚,“我真的很不甘心啊,我爱御东,他为什么不爱我?” “我的傻夫人。”嫣红坐到床边轻轻地把李纤儿拥在怀中,眸中有一抹怜惜,苦口婆心的劝着,“说句您不爱听的话,难道您现在还看不透男人嘛?男人的喜新厌旧,堡主曾经将您宠爱到极致,可是如今呢?” 男人都是可恨的,总是把女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嫣红心中愤愤然,当初的海誓山盟,说什么一辈子现在呢?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嫣红看着李纤儿的眼中闪着莫名的怜惜之光,轻柔的抚摸着李纤儿的发丝,而李纤儿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愁绪中根本就没有发现。 “如今。”李纤儿眼圈蓦地一红,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转,她是真的爱他,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就不顾一切的爱上他了,她不后悔当初使得见不得光的手段,也不在乎违反族规,只要有他的爱,她就心满意足了, 不行。 李纤儿眸中蓦地闪过一抹阴狠的眸光,她一定要把他重新夺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好了。”李纤儿从嫣红怀中坐了起来,倚在床上,嘴角重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向嫣红,“杏儿那边怎么样了?” 这才是她心中的主子,嫣红仰慕的看了一眼李纤儿,迅速的低下头掩饰住眸中的异样的光芒,低声汇报道,“已经确诊是有孕了,不过。” 嫣红的声音微微一顿,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李纤儿一下子听出嫣红话中的不对劲儿,猛地抬头看向嫣红,声音中有一丝急切,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什么问题,“快说啊。” 第一八四章 “当初留下药的那个老嬷嬷曾经说过,这种药虽然服用之后有tm成的希望能受孕,可是有一种弊端就是刚刚怀孕的前几个月极其容易小产。”嫣红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对李纤儿道来,“十月怀胎也会因为药物的原因很危险,难产的几率很大。” 李纤儿声音焦急,“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还算稳定嘛?” 从那日看过杏儿,她还没有再次去过,那个杏儿她原来一直没有看出来,竟然也是个不守本分的,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李纤儿眸中蓦地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杏儿是否有危险他不管,只要孩子没有问题就好。 “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有好一点日子了,杏儿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怀孕的反应也很剧烈,奴婢很是担心。”嫣红忧心忡忡的说出自己的担心,毕竟现在夫人怀孕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若是杏儿有什么不测,就算再找一个女人重新孕育,可是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贱人。”李纤儿狠狠的骂道,面色渐渐冷凝,对着嫣红道,“你一会儿去告诉那个贱人,告诉她好好养胎,孩子出生以后,我会考虑让堡主收她进房,但是若是她不老实的孕育孩子,莫怪我心狠。” “什么?夫人您?”嫣红吃了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李纤儿,猛的明白了李纤儿话中的意思,“难道杏儿也是个不老实的?” “去吧。”李纤儿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嫣红下去。 嫣红不敢多问,只是悄悄地下去了,李纤儿看着嫣红渐渐远去的背影,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李纤儿感觉到身子不那么疲惫了,才重新下床,掀开床帘,把床下面一个最里层的小盒子慎重的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慢慢打开盒子,拿出其中的一包熏香在屋中点燃,慢慢的,一股诱人的熏香在屋中蔓延开来,熏香中似乎有一股刺鼻子的味道,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骚动,李纤儿身子蓦地一颤,原本苍白的面颊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拿过其中的一个白色的陶瓷的小碗,李纤儿拿过盒子中锋利的刀片,对着自己手臂上的动脉狠狠的划上去,一股殷红的鲜血蓦地汩汩涌出,在碗里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纤儿的面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形摇晃着几乎要支撑不住了,就在此时。 一道青黑色的光芒从李纤儿血管中快速的窜出来,李纤儿一看急忙的把手臂一挪,青黑色的光芒落入旁边的一杯茶中,竟是一条小虫子,那条小虫子落入滚烫的茶水之中痛苦的攒动几下,便消失的踪迹,李纤儿咬着牙用布条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轻轻闭了一会眼睛,收拾好凌乱的桌子,重新将小盒子慎重的包好,放入床下,然后端着那碗茶水,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静静地走出院子,一个丫鬟也没有带,穿过假山,走过静谧的长亭,向灯火通明的书房走去。 她,李纤儿,不但要有龙家的继承人,更要御东的爱,哪怕费尽心思,哪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也要实现,没有人能够阻止,唐曼不行,杏儿那个贱人不行,就是任何一个女人也不行,她的御东心中必须也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书房中。 凌乱的文件散落了一地,龙御东没有心思去收拾,堆积成山的公务龙御西看也不看一眼,拿着酒瓶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漆黑幽深的眸子已经迷乱不已,嘴角勾着嘲讽的笑容,谁有他龙御东可怜?他的女人留不住,儿子不是他的种,他还乐的屁颠屁颠的忙的不亦乐乎的日夜照顾着,那个可恶的女人爬上了他弟弟的床,他还能忍下这口恶气期望她能留在他的身边,他也愿意不计前嫌,看着她和弟弟、那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宠爱到大的弟弟恩爱亲密举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可笑的是。 他还在心痛! 龙御东狠狠地敲着自己的胸膛,一声声闷响在屋中响起,他的心还在疼,他们委屈了可以找他龙御东发火,可是他委屈了要去找谁?偌大的龙家要靠他支撑,他没有资格像御西一样恣意洒脱,他没有资格,怎么办? 他的心疼,那个女人怎么就可以不屑一顾他的爱,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说出宝宝不是他的儿子,就算骗一骗他也不愿意吗? 最近一个个不平静之夜,龙家上上下下纷纷议论纷纷,大夫人被休了,原来龙家的嫡子竟然也不是堡主的,这消息实在震撼,纷纷猜测着现在的纤儿夫人可是怀着身孕,指不定就是下一任的堡主夫人,大门大户之间本来就是藏不住事情的,转眼之间已经在龙家传来了,甚至京城中都传的沸沸扬扬。 书房中龙御东抱着酒瓶子继续迷醉,书房外的大树上,李猛认命的蹲在树上,一板一眼的盯着书房门口,主子说谁也不能进去,就是谁也不能进去,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所以当李猛看到李纤儿端着一个托盘从黑暗中走了过来的时候,瞬间从树上跳了下来,挡在书房门口,目不斜视的说道,“堡主在处理公务,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虽然李猛明明知道他主子没有在处理公务,因为那一瓶一瓶的酒瓶子都是他弄进去的,可是堡主说在处理公务就是在处理公务。 “我给御东熬了一碗补汤,我送进去就出来。”李纤儿看着李猛蓦地想起了从前李猛给自己的难堪,面色马上变得很不好看,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托盘,还是装作和颜悦色的笑着,这种狗奴才,收拾他的机会以后有的是,不用非得在现在和他起冲突。 “我可是帮夫人送进去。”李猛认真地看着李纤儿手中的托盘,心中盘算着却是应该让堡主喝一点对身子好的汤了,为了堡主好,稍微通融一下还是可以的吧,不过闲杂人等还是不能进入,他进去已经是极限了。 “我要是非得进去呢?”李纤儿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柔美的五官顿时扭曲成一团,嘴角紧紧地抿着,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子怒火,这个奴才实在太不把她李纤儿放在眼中了,最起码她还是怀着龙家的子嗣呢。 “堡主说闲杂人等不准进入。”言下之意就是她也不行,李猛就纳闷了,他家堡主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夫人是个不守妇道的,现在这个二夫人绝对是个恃宠而骄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事情显然她玩的比较纯熟,当然,作为一个奴才,他李猛是不会妄论主子是非的,他只要把主子交代的事情做好就成。 “李猛,我今天还就非进去不可了,我告诉你,你若是不让我进去,我就站在这里不走了,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能否坚持的住我就不得而知了,到时候。”李纤儿面色难看的狠狠地瞪着李猛,放出狠话,未尽之意很是明显,该死的,若是这杯茶不在半个时辰之内服下,效果绝对会大打折扣。 这个李猛! 李纤儿眼中瞬间划过一抹阴狠,阴冷的气息在夜色中低低的蔓延开来。 李猛吓得一身冷汗,连忙低下头,心中连声叫道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主子的命令虽然很重要,但是若是让主人没有了子嗣,他李猛相信就算主子不找他算账,龙家的几位大佬绝对会让自己死无全尸,李猛瞬间躬身让出一条道。 李纤儿狠狠地剜了一眼一旁猛低着头的李猛,没有时间说什么,一边快步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屋中迎面而来的酒味让李纤儿瞬间紧紧地蹙起眉头,看着已经趴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的龙御东,李纤儿心中瞬间划过一抹阴狠,原来所谓的忙着处理公事就是这般,只用一碗安胎药把自己打发了,却在这里躲起来悄悄地思念别的女人,龙御东,你够狠。 李纤儿眸中蓦地抹上一丝痛苦的光芒,瞬间变得阴冷狠毒,唐曼,别怪我,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李纤儿调整好心情,瞬间恢复自己楚楚可怜的样子,轻轻走到已经沉醉的龙御东身旁,柔声的唤道,“御东,快醒醒,怎么睡在这里呢?我们快点回聚锦居吧!” “唔。”龙御东缓缓睁开漆黑幽深的眸子,带着一丝迷茫之色怔怔的看着身旁的女人,半响,漆黑的眸中划过一抹惊喜,瞬间从桌子上弹了起来,紧紧地抓住李纤儿,“曼儿,你回来了啊?你一直没有走是不是?一切都是做梦对不对?” 李纤儿被一股大力抓痛,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心中却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的爱人抓着她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还是她最痛恨的人,李纤儿几乎要掉了银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柔声笑道,“你怎么了御东?我一直没有走啊,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我以为。”龙御东冷不丁的将李纤儿拥进怀中,漆黑的眸中满是狂热和深情,“我以为你走了,离开我了,我的心好痛啊,真的好痛,你快说你绝对不会离开我,你快点说。” 龙御东眸中蓦地升起一股霸道,紧紧地盯着李纤儿,漆黑的眸子蓦地变得猩红,似乎还未清醒。 “好好好,我发誓绝对不离开你。”李纤儿连声点头,忽视着紧紧抓痛自己的一双手,娇声嗔怪道,“你啊,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快点把这碗补汤喝了。” “好,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做。”龙御东一股脑的喝下了李纤儿递过来的汤,然后孩子气的将空碗口朝下示意着自己已经喝得精光了,嘴角扯着一股傻气的笑容。 李纤儿顿时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吃力的将龙御东扶到一旁的休息室中躺下后,李纤儿顿时一阵眩晕,面色苍白的像个鬼一样,痴迷的盯着龙御东俊逸的面庞,手指不停地在他的脸上滑动着,她这么好他却不爱自己,痴迷的为了别的女人,从前是这样,现在仍然是这样,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是属于自己的,李纤儿轻轻的一笑,从前的她是太过于心软了,以为只要他爱上自己一切就都迎刃而解,可是没有想到他最后还是娶了那个女人,还是爱上了那个可恶的贱女人,这次...... 李纤儿眸中顿时划过一抹阴毒,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唐曼,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是你的命不好吧! 李纤儿嘴角勾起一抹微冷的弧度,将龙御东的手用刀片轻轻画了一个小伤口,鲜血瞬间冒了出来,李纤儿抓住时机将鲜血含进口中,然后又把自己的血滴入他的口中,这次。 李纤儿冷冷的一笑,看着龙御东微微有些扭曲的面颊,低声温柔的叫道,“御东,御东,你听得见吗?我是纤儿啊。” “纤、纤儿。”龙御东痛苦的扭曲着面颊,入鬓的剑眉紧紧地蹙起,面颊染上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纤儿是谁?不、曼儿,曼儿。” 龙御东无意识的挣扎道,高大的身子在床上不安地扭动着。 “纤儿是龙御东最爱的人啊,你就是龙御东。”李纤儿快速接口道,随着龙御东说话的功夫,李纤儿的面色更加苍白难看,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着,但是还是咬着牙,恶狠狠地道,“唐曼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是你的仇人,给龙家丢了脸,为人更是阴狠毒辣不择手段的爬上了龙家少tmd位置,还险些棒打鸳鸯的拆散了我们,御东你听见了吗?” “仇人、人,是、是唐曼。”龙御东无意识的呢喃着,俊逸的面容更加痛苦的扭曲着,挣扎得更加厉害,高大的身子僵直着,嘶吼出声,“不,她不是,她、她是。” “不对,唐曼是你的仇人,她是个阴险毒辣的女人,要不是她,纤儿的身子也不会这么弱,御东,你要报仇啊!”李纤儿见到龙御东挣扎得更加厉害,没有想到他的意志力如此的强悍,于是颤抖的重新挤出几滴血液在他的口中,喃喃自语不停地在他的耳边说着,“你要记住,李纤儿是你的爱人,而唐曼是背叛你的人,无耻的女人。” “仇人、仇人。”龙御西渐渐安静下来,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李纤儿眉宇稍稍舒展开来,心知时机已经到了,最后一个关键时刻,李纤儿忍着身子的颤抖无力,轻轻的退下衣衫,露出白皙tm的身子,褪下了龙御东的暗色的衣衫,轻轻覆了上去。 一直藕臂伸出,床幔顿时遮住了床上的,不多时,屋中响起亘古不变的旋律,窗外月儿羞涩的躲进云中,再也不敢出来,窗外树上的李猛顿时以眼观鼻鼻观心的态度撞死,时不时的看看周围,他当然知道了屋中发生了什么,只是浓黑的夜色遮住了他微微染红的耳根。 夜色渐渐浓重,当万家灯火渐渐熄灭,龙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只除了李纤儿院子中一个残破的小屋,屋中只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破旧的八仙桌,摇摇欲坠的椅子,破旧的一张床上凌乱的摊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只除了。 梳妆台上摆着热气腾腾丰盛的饭菜,热气渐渐消失,可是饭菜却是一口也未动,一个身形消瘦、容颜枯槁的女子静静地手环着双膝缩在床的一角,枯槁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曾经的清秀,眼窝深陷的如一个流浪的女人,双目呆滞,眼光直直的盯着不知名的角落。 正是杏儿。 床边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两个婆子双眸紧紧地盯着杏儿,生怕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面色清冷不耐,看着杏儿的眸中闪着一抹厌恶之光。 “杏儿。”嫣红轻轻地走了进来,对着两个老婆子点头示意一下让她们二人下去,两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嫣红看向曾经意气风发的姐妹,如今竟然落魄成如此样子,心中也是有一丝难受的,但是。 嫣红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光芒,为了夫人,就算是牺牲杏儿也在所不惜,她这个样子下去腹中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的,轻轻坐到杏儿的身边,劝道,“杏儿,你多少吃一点吧,就算是为了孩子,你看看你现在已经白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孩子。 杏儿的身子一颤,呆滞的眼神中有了一丝神采,这么多天过去了,她每天都是在这个小屋子中呆着,没有一个说话的人,只有两个监视她的老婆子,她真的以为她要疯了,她现在腹中有了孩子,忽然一阵恶心感,杏儿蓦地从床上弹跳起来,趴在床边昏天暗地的吐了起来,“呕、呕。” “杏儿。”嫣红慌忙拍了拍杏儿的后背,关切的看着她,等她稍稍好了一点,递给她一杯水,“有没有好点?” 嫣红不禁有些担心,女人怀孕的她见过不少,可是折腾成杏儿这般的还真是少见,当初嬷嬷虽然说很危险,可是并没有说这么严重啊,嫣红担忧的看着杏儿枯槁的容颜。 杏儿接过水漱漱口,抬头毫无意外的望进了嫣红一双担心的眸中,呆滞的眼神中顿时有了一抹光亮,拉着嫣红低声问道,“嫣红你是怎么来的?夫人知道吗?” 杏儿现在心中很是害怕,那日夫人的神色是那么恐怖而疯狂,绝对不是她以往了解的夫人,杏儿并不笨,相反她伺候李纤儿那么久自然是知道她的脾气秉性的,恐怕孩子生下来之后第一个除掉的就是她杏儿,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跑,可是她无权无势又是一介弱女子,想要避过那两个天天监视她的婆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嫣红看着杏儿认真的神色,心中一禀,暗中冷笑一声,下意识的小声答道,“我怎么敢让夫人知道?我是再三打听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买通了那两个婆子才进来的,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只怕会扒了我的皮啊!” 她这些天都没有正式露过面,都是听下面的两个婆子的报告,现在正好试探一下杏儿的意思。 “那我问你,夫人现在身边的大丫鬟是谁?我怎么没有见到?”杏儿眼睛一转,看着嫣红的神色稍稍暖和一些,但是还是有些怀疑,嫣红虽然从前和她很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突然出现在这里很可疑。 “是春燕。”嫣红装作咬牙切齿的气愤道,“她现在仗着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就处处排挤我们,杏儿你怎么忽然之间被关了?买通的那两个婆子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你怀孕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干出这种事情啊?孩子的爹是谁?只要你和夫人说,求夫人饶过你,夫人一定会开恩的。” “开恩?”杏儿忍不住冷哼一声,看着嫣红急切的表情,信访终于彻底的放下了,小声的凑到嫣红耳边,带着试探的语气说道,“我只和你一人说,我肚子中的孩子是堡主的。” 说完之后紧紧地盯着嫣红的表情。 “什么?”嫣红不可思议的看着杏儿,惊讶的张大口,“这怎么可能啊?那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详细的事情我以后再和你说,嫣红,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杏儿殷切的看着嫣红,双手紧紧地抓着嫣红,声音急切。 “什么?” “逃出去。”杏儿坚定的说道,眸中划过一抹亮光,她必须要逃出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可是,若真是堡主的孩子,堡主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抬你为姨娘啊!”嫣红惊讶,心中划过一抹冷笑,这个杏儿果然是如夫人所说的,不是个安分的主,竟然要想着逃出去,嫣红心思不停的飞速旋转着,在这里以她现在的状态指不定孩子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若是。 一抹灵光瞬间划过嫣红的脑中。 “你什么都不要问了,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嫣红,你帮帮我吧,若是在这里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杏儿眸中含着泪光,楚楚可怜的恳求道,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逃出去才能有一条活路,她必须要把孩子生下来。 “好,我什么都不要问。”嫣红站起身,小声说道,“你还是像平常一样,我尽量想办法救你出去,我先走了,待会儿被发现就糟了。” 她必须回去和夫人报告,若是换一种方法能保住杏儿腹中的孩子,让杏儿按照她自己以为的真的逃了出去,到时候只要等着孩子出生,她做的隐蔽一些,恐怕是不成问题的。 “好。”杏儿重重的点头,眸中带着感激,哽咽道,“嫣红,我的好姐妹,大恩不言谢,谢谢你帮我,若是有他日我杏儿有出头之日,一定会记得你的恩情的。” “什么都别说了。”嫣红轻轻的掩住杏儿的口,“好姐妹之间不要说这些客气的话,我先走了,你要保住自己啊!” 说完嫣红深深地看了一眼杏儿,然后义无返顾的转身轻轻推开门离开了,走到小院中,伸手制止了两个婆子的话,示意两人跟着自己过来,直到她确定杏儿真的听不见之后才冷声交代,“以后还是照旧的监视她,不要让她做一些过激的事情伤害到腹中的孩子,知道吗?” “知道了,嫣红姑娘。”两个老婆子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 ** 是夜,距离京城东郊之外三十里处,簇簇火光映人,十几人围火席地而坐,艳红的火光映在几人面容之上。 其中一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女盘腿坐在众人之中,明眸皓齿,弯弯的峨眉淡扫而过,一双明丽的大眼睛灵动而有神,朱唇不点而红,身着圆领大襟短衣,盘肩袖口和衣摆等处绣着繁复美丽的图案,宽裤脚,裤桶边缘精致的花边围绕,头上梳着繁复的发髻,上面满是银色饰品,叮叮当当的煞是可爱,只是一双明丽的眸中怒火熊熊,眉心紧紧蹙起,似乎在咬牙切齿什么,粉黛含羞的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涩。 其余十几个男人皆是青色布衣裤,头包着青色头帕,个个面无表情,只是太阳穴处高高鼓起,正是内功登峰造极之相。 “圣女,前方就是京城了。”其中一个领头男人看了看四周,向中间那个明丽少女说道,粗狂的声音在黑夜中煞是明显,眉心紧紧蹙起,似乎有些焦急,“咱们一路追着那个小贼而来,如今竟然失去了人影,前方就是京城方向了,咱们是不是。” 他们苗疆一向是与唐朝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他们贸贸然进入进城恐怕会引起什么不好的误会的,若是真的打起来,恐怕他们这些人就算是武功再高恐怕也得吃一些亏。 “卓玛,一会儿让大家找个地方换上汉服,尽量不要惊扰到唐朝的统治者。”明丽的少女沉思了一下,吩咐道,声音如出谷黄莺煞是好听,随即想起竟敢入苗疆长老院盗走易颜珠的小贼,明丽少女恨得咬牙切齿,“我们一定要把易颜珠夺回来,那个小贼定然要他碎尸万段。” 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们苗疆的圣物竟然在长老院被盗,最可恨的是她与那人交手竟然在几十招之内就败北,明丽少女恨得银牙直咬,双拳紧紧攥起,这次她为了一雪前耻重新夺回苗疆圣物,带着一众高手入中原,就不信抓不到这个小贼。 “是。”众人怒焰高涨,苗疆圣物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盗,简直就像是在打他们的脸一样,齐声吼道,“定然将那个小贼碎尸万段。” “那人武功高强,明日进京城,各位还需小心谨慎,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明丽少女想了想重新嘱咐道,每每想起那张欠揍的脸,她都想揍上几次去。 “谨遵圣女之命。”众人齐齐弯腰行礼,大声回道。 ** 清晨清爽恬淡,云淡风清,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金色的阳光透过镂空雕刻的窗子照进屋中的,如一层金色的笼纱一般将整个大地包裹其中,蹲在树上的李猛看了看依旧没有动静的书房,摸了摸鼻子,和前来接班的暗卫打了一声招呼回去睡觉了。 当第一抹金色的阳光照进屋中,龙御东蓦地睁开漆黑幽深的双眸,头痛欲裂,似乎昨天喝了很多的酒,然后就在也记不得什么了,好像有个女子一直在他的身边守着,龙御东顿时勾起好看的嘴角,转过头看到沉睡中的李纤儿,顿时大惊,纤儿的脸苍白的吓人,龙御东连忙用手试了一下,心中大惊,面上有一抹焦急,大声喊道,“来人,快叫大夫来,快点。” “不要。”李纤儿缓缓的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昨夜消耗的体力实在太多,反噬的力量让她浑身没有力气,听到龙御东焦急的大声喊大夫,李纤儿一下子抓住龙御东的手,“不要叫大夫来,我没有事情的。” “还说没有事,你看看你,面色都已经苍白成什么样子了?别忘了你还怀着身孕呢!”龙御东急声责备道,装作恼羞成怒的点点李纤儿的鼻子,“听话,一会儿让大夫好好看看你的身体,我也好能放心一些。” 怀孕? 龙御东心中猛地一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从心中升起,似乎有一个女人的影像一闪而过,快速的让他抓不住,也让他心痛,龙御东猛地摇摇头,他除了纤儿还哪有什么女人啊? “知道我是谁吗?”李纤儿看着龙御东焦急的神色,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欣喜,紧紧地抓着龙御东的手,紧张地问道。 “你这小妮子病糊涂了是不是?”龙御东伸手在李纤儿额际上弹了一下,取笑“你是谁,你当然是我龙御东的妻子,我最爱的人啊。” “那你记得唐曼吗?”李纤儿心中一喜,但是仍然不动声色的问道,只是手中的力道透漏出她的紧张,还有一抹害怕,生怕她这一问,龙御东万一勾起他心中的思念。 “不要提那个下贱tm荡的女人。”龙御东蓦地沉下脸,漆黑幽深的眸中蓦地闪过一抹恼怒,抓着李纤儿的手似乎也加了几分力道,“要不是她,你怎么会身子这么虚弱?若是被我抓到她,我定要她不得好死。” 说道唐曼龙御东心中蓦地升起一阵疼痛,龙御东随即觉得那是为了纤儿而痛,那个tm的女人竟然给他带了绿帽子还生出了孽种,龙御东漆黑的眸中瞬间划过一丝阴狠,他是太过于仁慈了,才让那个女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你的样子好可怕啊。”把龙御东每一个表情都仔仔细细的尽收眼底,李纤儿才彻底的放下心,撒娇的依偎在龙御东怀中,楚楚可怜的看着龙御东. “好啦,不怕不怕。”龙御东宠溺的笑着道,收起刚刚狰狞的面容,伸手温柔地抚摸着李纤儿的肚子,“但是你一定要看大夫,不要想着逃避,我可和你说,你肚子里可是有我儿子呢!” 不知道为何,龙御东总是觉得心里空空的,所有的温柔都那么的不真实,龙御东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怀中抱着他最爱的女人,而且唐曼那个贱女人已经被他成功的休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不用看的。”李纤儿娇羞的瞥了一眼龙御东,嗔怒道,“还不是你索需无度?哼。” “是我不好。”龙御西将头靠在李纤儿的颈窝处,低低的说道,“我以后会注意点,一定不会伤到我们的孩子的。” 李纤儿甜蜜的笑了,半响过后才推推龙御东,“快起来吧,一会儿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龙御东看着李纤儿的甜蜜的笑容心中却越发的空洞起来,匆匆忙忙的起身整理好衣裳,回头看着一脸柔媚的李纤儿,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柔情,“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要了,你去忙吧,我一会儿回去,中午等你用膳好不好?”李纤儿轻笑一声,本想再睡一会儿,但是想到孩子,不由得心中一沉,最好杏儿那个贱人不要让孩子出什么问题,否则。 “嗯。”龙御东迈着大步走到外间的书房,开始处理繁重的公务。 等到李纤儿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嫣红已经在房中等了好久了,见李纤儿回来连忙上前,“夫人您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奴婢就得亲自去找您了。” “什么事情?”李纤儿心情很好,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放在一旁,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问道。 “是杏儿。”嫣红低低的说了一声,然后一五一十的对着李纤儿说了,一边小心意的观察着李纤儿的表情,最后说道,“夫人,我觉得若是给她个机会让她自己以为逃出您的掌控之中了那岂不是更好,蟑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到时候只需要做那只黄雀就好了,您说呢?” 嫣红看了一眼李纤儿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继续说道,“若是把她依旧像现在一般关着的话只怕孩子会保不住啊!” “你有没有告诉她我的话?”李纤儿眉心微微蹙起,紧接着问道。 这个贱人还真的不是个安分的,本来她还打算留她一命呢,现在看来并不需要了,人贵有自知之明,若是她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妄想不属于她的东西,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奴婢有试探过,但是。”嫣红轻轻地说道,“她不相信您,一心只想着逃脱。” “你有什么办法?”李纤儿抿了一口茶,眸中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光芒,似笑非笑的看着嫣红,“如何能做的真实?最重要的是让她相信,还不能露出马脚,但是若是真的出了府,可就不好掌控了。” 李纤儿沉吟片刻,缓缓说出自己的心中的疑虑,杏儿这个人不可谓心机不深,相反,这个人聪明得很,有野心,若是在外面一旦被她逃脱,事情很难圆过去。 “奴婢的想法是,帮助她逃过那个小屋子,然后您派人到处搜查,奴婢届时给她找个府中的一个偏僻地方让她先住下,到时候她既在您的掌控中,也能安心的养胎,您觉得呢?”嫣红小心翼翼的征求着李纤儿的意思,这是她想了一个晚上想出来的办法,两全其美,“到时候生产的时候找两个可靠的稳婆更加稳妥的。” “好吧,按照你的意思去做,记住不要留下任何疑点。”李纤儿眼中一亮,也觉得这个办法最好不过了,悄悄地在嫣红耳旁嘱咐了几句。 “是。”嫣红迅速的领命而去。 李纤儿蓦地手颤抖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险些掉在地上,李纤儿的面色更加苍白,缓缓的扶着桌子站起身,身上阵阵传来的眩晕感让李纤儿更加无力,李纤儿心中明白,这次施蛊恐怕反噬的比第一次更加厉害,这副身子恐怕更加虚弱了,吃力的慢慢走到床边,李纤儿的身子瞬间无力地跌躺在床上,眸中闪过一抹阴冷坚定的光芒,即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她依然不后悔。 至于唐曼,这次她一定要将她彻底弄死,断绝了御东心中的念头,相信过了不久那个原丝蛊虫也会随之发作了吧,到时候就算她不出手,那个女人也好不了哪里去。 书房中,龙御东目送纤儿出门之后,柔光迅速消失,漆黑的眸中蓦地涌上一抹阴狠,心中蓦地升起滔天的怒火,直冲脑中,心中恨不得将那个人捉过来碎尸万段。 唐曼。 第一八五章 爬上御西的床他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惹上纤儿,害的她身子如此虚弱,龙御东蓦地脑中一空,手中的笔一顿,浓黑的墨在洁白的宣纸上勾勒出邪魅的颜色,他只记得唐曼害的纤儿,可是怎么害的他都记不起来了,怎么能这样呢?龙御东大力用手狠狠地打自己的脑袋,恨不得让自己清醒一点,这不重要的事情都不记得。 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龙御东啪的一声打了个指响,一个黑衣人迅速的出现在龙御东面前,躬身行礼,“少主,有何吩咐?” “带几个人找个机会避开御西将那个女人抓回来,还有那个野种。”龙御西眸中划过一抹阴寒和阴郁,冷声命令道,“记得,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黑衣人随即领命而去。 龙家在商场上数百年,没有人知道龙家也有自己的暗卫和情报网,龙御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人伤害过他的人可以全身而退,更何况伤了他的心爱之人呢?他倒是好好看看这个唐曼究竟是长了几个胆子。 书房中一股冰寒之气慢慢的蔓延开来,龙御东飞扬入鬓的剑眉下尽是浓的化不开的黑墨,和阴狠。 另一方面,唐曼在小镇子上休息了一晚上,没有敢耽搁带上小春,收拾好盘缠,曼曼紧紧地跟在龙御西身后,一行人一早上向南方行进,依照唐曼的计划,先去苏杭一带,毕竟那里山明水秀,南方相较于北方更为富庶,捞钱也比较容易嘛! 龙御西没有将昨夜的事情放在心上,至于在苗疆惹的事情早就忘记了,他记性不好,总也是记不清楚那么多的事情,更何况一些无关中的要的人呢?不过易颜珠他一直贴身放着呢,毕竟以后还要靠着它改变猪那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呢! 一路上,龙御西时不时的瞄了一眼唐曼,一次两次,看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倒也没有什么,可是三次四次之后,那只猪依旧没有看自己的方向,反倒是一直悉心照顾着那个野种,龙御西心里瞬间不乐意了,凭什么不看自己?凭什么那个野种抢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但是不乐意归不乐意,龙御西还有一些理智,悄悄地把一旁的小春拽到队伍的最后面,居高临下的冷冷睨着小春,丝毫忘了昨夜是怎么讨好人家的,“那个野货昨晚上都和猪说什么了?” 小春摇摇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龙御西时不时神经的态度了,现在看着龙御西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一惊不会怕到打颤了,“那位公子什么都没有和夫人说,夫人只是将益仁堂交给那个公子打理,还有一些钱财,就没有什么了。” 这还叫没有什么? 龙御西瞬间怒气不打一出来,这明着是打着去南方的幌子,在后方发展野货根据地呢!这还没有成亲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他弄回几个小爷来,还给了钱?让龙御西气的瞬间想回去将陈航弄死,炮了他们家的祖坟,反正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死了也就死了,谁敢追究他的错误?别说处置奸夫是没有错误,就算有错,谁敢动他?那只猪有多重视钱他会不知道?那钱袋子什么颜色他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更别提说给他钱了,她倒是对那个奸夫出手大方。 哼。 不行,这口恶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不给那个奸夫点颜色看看,他是绝对不会知道天是怎么蓝的,龙御西瞬间窜到唐曼面前,当看到唐曼一张茫然的脸之后,瞬间心虚了,摸摸鼻子,“你先在原地等一会儿,我想起有东西没带。” “什么东西?”唐曼立马反问,一双晶亮的凤眼紧紧盯着龙御西,有些怀疑,出来的时候不是已经收拾好了吗,再说了赶路要紧,谁知道龙御东什么时候反悔,唐曼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发慌,看了看小春,问道,“怎么出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钱肯定是没有落下,这一点唐曼绝对清楚,都在她的钱袋里呢! 小春瞬间心虚的使劲摇摇头,心中隐约猜到二堡主为什么要去做什么。都是她嘴快,不然。 “我。”龙御西一时间为难起来,摸摸鼻子,蓦地眼前一亮,瞬间无比肯定的郑重的说道,“我忽然之间想起来我有些积蓄没有带出来,现在回去取出来。” 那只猪贪财的程度一定同意,龙御西期待的看着唐曼,看着她有些犹豫,“很快的,我拿回来都给你保管。” 这些一定没有问题了吧? “行。”唐曼晶亮的凤眼中蓦地放出一丝欣喜,忙不迭的点头,同时也不忘了叮嘱道,“快去快回啊。” “嗯。”龙御西小鸡啄米一样不住的点头,娘子就是好,这么个好机会不弄死那个奸夫都对不起他,都是野货,敢打他龙御西娘子的主意,就要有随时被弄死的心理准备,随即转身大红色的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夫人,我。”小春心中有一些愧疚,低着头走到唐曼身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和我还有什么避讳的啊?”唐曼抱着小金钱,原地坐在地上,把小金钱放在已经跟着自己前前后后的转了一上午的眼巴巴看着她的曼曼身旁,看着吞吞吐吐的小春,不禁有些好奇,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现在用不用给小少爷喂奶,是不是已经到了喂奶时辰了。”小春低下头低声道。 “你怎么了啊?心不在焉的?”唐曼有些诧异,微微笑道,“不是刚刚喂过嘛!” “啊。”小春尴尬的低头笑笑,她不敢对夫人说出真相,心中却愧疚的暗暗发誓,以后就算二堡主再可怜也不能透漏给他消息了,虽然夫人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小春却是清清楚楚,就是因为她的一时嘴快,却是实打实的害了那位公子。 另一方面,龙御西带着煞气全速的向京城飞去,邪气的眸子带着冰冷的笑意,大红色的的衣袂因为全速飞行,在风中猎猎作响刚刚靠近京城,就听到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站住,小贼。” 龙御西速度没有一丝减慢,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笑话,这天下谁都有可能是小贼,他伟大的不死阎王怎么可能是小贼?就算瞬间弄死的那个当今皇上也没有可能,龙御西全然不在意,心中着急去弄死胆敢觊觎他家娘子的奸夫,不剥了他的皮做成人皮灯笼挂在他家祖坟上照亮绝对不是他龙御西的作风。 可是龙御西高兴得太早了,馨雅也就是苗疆一族的圣女见到自己的怒喝完完全全的被龙御西无视了,一股怒色染上了她明丽的脸蛋,随即一声大喝,“苗疆大阵。” 紧跟着馨雅身后的十一个黑衣人急速拦住了龙御西的去路,将他围在中间,随即是一人迅速的变换位置,按照生、死、坎、乾坤各个方位站好,手指冰冷的长剑,冷冷的注视着龙御西。 龙御西心里瞬间不乐意了,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传遍了方圆十里,邪气的眸中尽是冰寒之气,冷冷地注视着围着他的十一人,tmd,今天还真的是开了眼界了,竟然有人敢围着他龙御西,还真是有不要命的。 “小贼,这次看你往哪里逃?”馨雅的身形由远及近,已经换下了昨夜的一身苗疆圣女服饰,一袭桃红色的衣衫衬得她更是肤白如雪,明眸皓齿的如误入凡间的精灵,此刻面上燃着熊熊火焰,死死地瞪着龙御西,柳眉倒竖。 “小贼?”龙御西可不认为眼前的是什么美女,在他眼中除了那只猪就没有公母之分,龙御西随即邪邪的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从身子中爆发,“最好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否则别怪我辣手无情。” 龙御西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正他就是过来送那个奸夫去阴间的,现在也不介意多送几个人,反之呢个一群羊也是赶,两群羊也是放,不过都做成人皮灯笼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猪还在等着他呢! “无耻,偷了我们的东西还大言不惭的,不知道脸红。”馨雅完全没有想到龙御西竟然无耻的装作不认识她,那日明明过了那么久的招,馨雅一时气的面红耳赤。 “偷?”龙御西瞬间茫然了,他什么时候偷过别人的东西,什么都不用说,他不死阎王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呢,还用去偷别人的东西,纯属屁话。 其实也不能怪龙御西,除了唐曼恐怕没有正眼敲过别的女人,什么圣女不圣女的,早就被他忘在脑后了。 “小贼,盗了我们苗疆的圣物易颜珠还敢狡辩?快些交还易颜珠,否则。”馨雅怒极反笑,怒气冲冲的瞪着龙御西,“别怪今天姑奶奶留下你的首级。” 易颜珠? 龙御西瞬间有印象了,是从苗疆拿的吧,他绝对不承认偷了别人的东西,多难听,他龙御西是谁,想要别人就得拿出来双手赠送,劳驾他去了一趟苗疆已经是他们的不对了,现在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还敢上门,易颜珠是没有,那是他等着给猪改造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用的,关系到他后半辈子的幸福,给她? 做梦! “是啊,我拿了。”龙御西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在馨雅没有再次开口说话之前,瞬间理直气壮地居高临下的看着馨雅,“回去告诉你们长老,易颜珠就当给我的新婚贺礼了,我不嫌弃的收下了,至于你们几个,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别耽误大爷我的事儿。” 耽误了这么久,不知道猪有没有等得着急了。 “拿下。”馨雅气的面色涨红,二话不说直接挥手示意属下,她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她今天定要将这个小贼拿下,会苗疆请罪。 龙御西瞬间不屑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大红色的身形迅速的在几人的包围圈中转来转去,拿出藏在袖中好久不间血已经生锈了的宝刃,既然想死,他龙御西就不客气了。 京城中一片祥和,没有人发现城郊出征经历着一场大战,半响过后龙御西微微喘着粗气,惊奇地发现这十一人武功虽然不及他,但是互相配合起来竟然防守极其严,按照各种阵法虚虚实实实在莫不清楚套路,至于是什么阵法,龙御西摸摸鼻子,当初老头教的时候他没有认真学,反正现在只能看出是阵法就是了,想要伤害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他们想要伤害他也绝非容易之事,紧紧地将龙御西围在阵中。 半响之后,龙御西不禁有些急了,猪还在等着他呢,时间已经来不及弄死那个陈航了。 龙御西气的冷冷一哼,今天就算他命大,龙御西瞅准机会,在他们防守最为疏散的时候从怀中抓起一个纸包,药粉向馨雅扬去。 “圣女。”十一人齐齐的惊呼一声,放弃围攻龙御西,急急忙忙将馨雅护住,“您怎么样?” “tmd。”龙御西瞬间跳出包围圈,狠狠地唾了一口,“你们最好不要让爷爷看见你们,等有功夫在收拾你们,” 说完大红色的身影冷不丁的一闪,身影已经跳出百丈之外了。 “怎么办?要不要追?”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龙御西的渐渐远去的背影焦急的问道,低头看向已经昏迷的馨雅,不禁跺脚,“中原人真是狡猾。” “别去了。”领头的一个面容深刻的男人,正是卓玛,看了看怀中已经昏迷的馨雅,眸中不禁一片焦急和心疼,“还是先找个大夫救圣女吧,你们单独并非是他的对手。” 卓玛冷冷的看了一眼龙御西消失的方向,眉心紧紧蹙起,这个男人武功很强,竟然在他们十一人的苗疆大阵中打了这么久,怪不得敢单枪匹马的入苗疆,但是当务之急是救馨雅,卓玛抱起馨雅身形一掠匆匆的向京城飞去。 再说龙御西懊恼的带着愤恨的心情一边往回飞,一边气的恨不得弄死谁,瞬间看着天是蓝色的都有气,不过他可不敢让猪等时间长了,她们毕竟是弱女子,时间长了万一有危险了怎么办? 当龙御西回到刚刚的地方的时候,邪气的眸子瞬间瞠大,傻了一般的怔怔的看着空空的草地,唐曼已经失去了踪影,只有小春和曼曼失去意识的躺在地上,包袱都在,甚至还有个猪从不离身的钱袋子落在地上,就连那个野种都不见了踪影。 完了。 龙御西脑中瞬间嗡的一响,大红色的身影颤巍巍的几乎站立不住,脑袋空空的一步步走向曼曼,金色的斑斓虎躯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龙御西当然知道他们还有气儿,可是。 猪哪里去了? 她会不会是生自己的气了? 龙御西瞬间鄙视自己觉得自己是脑残的东西,她的钱袋子从来都是不离身的,就算走也不会不带着小春,那只有一个可能。 她们出事了。 是谁能无声无息的将她们掠走,他才离开了紧紧半个时辰啊!龙御西瞬间上前骑上曼曼金色的身上,老拳狠狠地砸在曼曼身上,“操,你tmd别给我装死,我让你装死,我让你装死。” 曼曼迷迷糊糊的挣开一双黑金色的虎眼,茫然的看到龙御西一张大脸,主人怎么又揍它了?总是拿它出气。 “人呢?我让你tmd的睡?你干什么吃的把人都看丢了?”龙御西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惊慌无措的心情只能对着曼曼发泄,这个畜生要它是做什么用的?他才离开了短短半个时辰人就不见了,出事情了。 龙御西几乎不敢多想,甚至打曼曼的拳头都是颤抖的,这个时候,他宁愿猪是生了他的气才走的。 人? 曼曼瞬间所有的迷茫尽褪,第一时间向四周望去,小人儿呢?看到空空的地面,曼曼不禁也急了。 “二堡主。”小春也醒了过来,看到龙御西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禁吓得一抖,转过头去找夫人,却发现夫人和小少爷都不见了,不禁吓得面色苍白,刚刚她一阵眩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会这样? 夫人呢? “猪呢?怎么就剩下你在这?他人呢?还有野种呢?”龙御西怒不可歇的大声吼,恨不得剁了眼前这茫然的一人一虎,碎尸万段,他们怎么不去死啊?偏偏不见得是他娘子? “我不知道,忽然一阵眩晕醒来就看见您了。”小春顿时眼圈红了,哽咽的说道,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 曼曼挣扎着站起身,刚刚主人一顿拳头揍得它身上还隐隐疼痛,可是它不在乎,看不见小人儿,曼曼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圈,雪白的爪子不停地刨着地面,肥硕的脑袋晃着,黑金色的虎眼中不禁有一些焦躁。 “你tmd还不快闻,找啊。”龙御西冷不丁的一脚踹上曼曼的屁股,邪气的眸子中顿时染上一股阴冷,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干的,端了他们。 md! 一间阴冷的地下室中,四周墙皮因为潮湿大块大块的剥落,斑驳不堪,阴暗的屋中,没有一丝阳光照进来,只有昏黄的烛光在微微的摇曳着,照着屋中不远不近的角落,东面的墙上样样刑具一件一件的挂在墙上,在阴冷的屋中更添恐怖的气息,墙角处堆着大桶大桶的结着冰碴的水,西面的一个十字架直直的立在屋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成大字型绑在十字架上,头低低的垂着,漆黑的长发垂下遮住了面容。 阴冷的室内一股冰寒的气息静静弥漫,女子身上单薄的衣衫显然不能御寒,身子微微的颤动着。 一个黑衣人单漆跪下,看向黑暗中看不清楚面容的高大身影,“主子,人已经带来了,那个孩子、怎么处置?也抱过来吗?” “不用。”高大的身影身子一僵,漆黑幽深的眸中快速划过一抹冰冷,薄唇微启,冰冷的声音从口中吐出,“找个奶妈照顾着就行。” “是。”黑衣人低低的一声应答,快速的转身离去。 高大的黑衣人缓缓迈动步伐,走进阴冷的地下室,冰冷的面容如冰刻一般,漆黑幽深的眸子在看到挂在十字架上的没有丝毫醒转迹象的人儿之后,没有一丝波动,手毫不怜惜的扯起遮住女子面容的长发,在灯光下,长长的睫毛弯弯的如一把扇子,嫣红的唇瓣微微嘟起,微微张开,似乎是邀请一般,赫然是唐曼。 高大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果然是下贱的女人,连睡梦中都在想男人,我倒是要看看你在这里怎么能想男人。” 说罢,狠狠地放开昏迷中的女子,高大的男人毫无留恋的走了出去,背叛过他的女人、并且伤了他最爱的女人,这个女人就该做下十八层地狱的准备。 昏暗阴冷的地下室中重新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唐曼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微弱的烛光在斑驳的墙上,一股诡异的气氛低低的弥漫开来。 猪呢?还不快用你的狗鼻子找?”龙御西瞬间狠狠地踢上了曼曼的屁股,气的很不得将曼曼弄死,可是又觉得应该弄死的是自己,他龙御西的命从五岁那年就别在了裤腰带上,他活着的意义就是随时准备找死。 曼曼此刻也是焦躁不堪,就算是龙御西不说它也是拼了命的去找,只要那个小人儿离开它的视线范围之内它就觉得心慌,可是,嗅了半天,毫无所获的曼曼只能焦躁的向龙御西摇摇头。 龙御西邪气的眸子此刻几乎冒出火光,他把猪给弄丢了,究竟是谁?能在不惊动曼曼、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曼曼弄昏的把人带走?不留下任何气味,即使是曼曼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绝对是专业的手法,龙御西好久不曾用心转动过的脑子飞速旋转,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野货! 野货? 龙御西脑中闪过一抹灵光,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他的脑袋纯粹是撞树撞糊涂了,转身急急的交代曼曼看好小春,龙御西身影一闪重新的向京城方向飞掠而去。 “野货。”龙御西一进龙家瞬间头也不回的向书房飞去,框的一脚大力踹开了书房的门,居高临下的对上龙御东惊诧的眸光,邪气的眸子几乎冒出火光,口气更谈不上客气,客气那东西早在八百年前被他喂狗了,他更加不会对一个抢了他家娘子的小人客气,不一把火烧了龙家的祠堂是他龙御西有理智,龙御西对上龙御东惊诧的眸光,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野货,你tmd把我家娘子弄到哪里去了?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竟是这么一个说了不算的主,明明答应让她离开,现在做出这么一出算怎么回事?” 说嘴不是嘴,两边靠大腿的的主! 龙御西瞬间走进屋,双脚也不闲着,挡着他前进的古董花瓶、桃木桌椅,统统被一脚踹碎,只剩下一堆碎屑在地上孤零零的躺着。 “放肆。”龙御东啪的一拍桌子霍的起身,黑色的衣衫上精致的暗纹在阳光下闪着冷凝的光芒,飞扬入鬓的剑眉紧紧蹙起,漆黑幽深的眸子快速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和嘲讽,他竟然还敢上门,薄薄的唇瓣已经毫不留情的道“书房重地其实你随便放肆的地方?别忘了龙家已经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了,你、已非龙家之人。” 龙御东定定的注视着面前一身大红色的身影,心中蓦地被一股滔天的怒意淹没,心中不停的有个声音提示他,这就是与那个贱人通奸做出丑事的人,已经不是他的弟弟了,他不仁,休怪自己不义。 “你当大爷喜欢来这里啊?”龙御西瞬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交出我的娘子我马上离开。” “你口口声声的娘子不会是那个不贞洁的下堂妇吧,你未免太看不起我龙御东了。”龙御东怒极反笑,鄙夷的看向龙御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嗤笑,随即冷冷的一甩袖子,下了逐客令,“你滚出去吧,这里没有那个贱人,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去找。” 龙御西瞬间怀疑了自己刚刚的想法,难道真的不是野货?看这个样子并不像啊,依照野货以往的性格确实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样子,究竟是谁呢?龙御西眉头紧紧蹙起。 “御东。”一声温柔的声音由远及近,走进屋中看到龙御西的瞬间,啪的一声吓得失手摔粹了手中的汤盅,“啊。” 一声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李纤儿面色惨白的站在门口,纤细的身子颤颤巍巍的缩在门的一角,一双眸子惊恐的看着龙御西的方向,害怕的缩成一团,口中喃喃自语的一边挥手,“不要过来,不要啊,老虎不要过来,御东、救我啊。” 说罢,李纤儿双眸紧闭身子一栽跌倒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知了,只是苍白的面色在阳光下更显得苍白,像鬼一般。 李纤儿心念一动,龙御西,当初欠她李纤儿的她今日都要讨回来。 “纤儿。”龙御东面色一变,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焦急之色,几个大步上前将李纤儿抱进怀中,用手一探,确定她只是昏倒,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冰凉的体温让龙御东面色更加阴沉,一股狠色闪过,狠狠地看向龙御西,“你伤害过她。”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纤儿不会无缘无故怕成这个样子的,龙御东阴冷的勾唇一笑,如果他没有记错,龙御西确实有一只金色的斑斓大虎,一丝头痛蓦地狠狠地冲上了龙御东的脑神经,痛的他紧紧咬住牙关,金色斑斓大虎,似乎有个模糊的女子身影。 究竟是谁? 一股戾气随即迅速的传遍整个书房,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渐渐染成一股猩红,极其骇人。 龙御西丝毫没有将龙御东的戾气看进眼中,极其鄙视的瞥了一眼龙御东怀中的母的,看一眼他都嫌弃的恶心,还当做宝似的抱着,够恶心人的了,“伤了又怎么招?没伤又怎么招?” 龙御西也不敢肯定,好像是有过这么一回事,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被曼曼咬了一口,但是咬了谁他记不清楚了,那都不重要,曼曼要了她是她的荣幸,没说她们硌了曼曼的丫就不错了。 阴狠冰冷的气息蓦地传遍了屋中,龙御东转过身走进里屋的休息室,将纤儿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大步迈出休息室,漆黑的眸中划过一抹嗜血。 “怎么着?想动手啊?”龙御西瞬间嚣张的瞪向龙御东,大红色的衣袖一挥,瞬间又踹碎了一把椅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我告诉你绑你是绑不住我,杀我?你tmd的说笑话呢?我的命留给我娘子的,给你?别作梦了,你家祖坟冒青烟都不可能。” 反正他现在不是龙家的人,龙御西肆无忌惮的死死瞪着龙御东,心中焦急着猪的下落,既然猪不在这里,给他一座金山都留不住他,“我走了。” 话音未落,一抹大红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书房中,只留了一地的碎屑,气的龙御东说不出话来,他清楚地知道龙御西的身手,想留下他绝非易事,龙御东漆黑的眸子蓦地染红,唐曼够狠,自己狠毒的伤害纤儿,更是让奸夫谋害纤儿。 金色的斑斓大虎?想到纤儿曾经独自面对那个凶狠的一直斑斓大虎,却一直没有对他说她的委屈,龙御东眸中蓦地闪过一抹怜惜,静静地走进内室,轻轻地坐在李纤儿的床前,手指轻轻划过李纤儿苍白的面颊。 “不要啊。”李纤儿猛地一声大叫,面色更加苍白,眸子紧紧闭着,一滴晶莹的泪珠静静地从眼角滑落,双手胡乱的在空中乱抓着,“不要过来,救命啊御东,快来救我,不要咬我。” “不怕,不怕。”龙御东心疼的紧紧抓住李纤儿的手,怜惜的轻声道,“不要怕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金色的阳光透着镂空的窗子静静地照进来,将李纤儿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芒中,苍白柔美的面容更显得楚楚可怜,在龙御东的安抚下李纤儿慢慢的安静下来,蓦地。 “姐姐,我不是故意抢御东的,求求你饶过我,”李纤儿惊恐的缩成一团,纤细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我给你跪下,我求求你不要打我,不要让老虎咬我,我再也不敢喜欢御东的,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 “纤儿,醒醒,没有人再敢伤害你了。”看着纤儿痛苦的样子,龙御东恨不得杀了自己,自己做了什么啊?纤儿受了这么多伤害他竟然全然不知,龙御东狠狠地摇晃着纤儿,“醒醒,纤儿,都过去了,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了,醒醒,快醒醒啊!” 龙御东漆黑的眸中仿若一池已经融化了的春水,柔的几乎滴出水来,声音中已经略带哽咽,心中滔天的恨意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杀了,还有龙御西,他竟然如此伤害他的纤儿。 龙御东高大的身子僵直,双拳紧紧的攥着,恨不得下一刻就将那个不知廉耻、阴狠恶毒的女人打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卿、御东。”李纤儿纤细的身子在龙御东的摇晃下,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迷茫的睁开眼睛,泪花依旧在眼眶中打着转转,神情中带着一抹茫然,望进龙御东焦急的眸中,“我、怎么了?” 看着龙御东急中带怒的神情,缓缓闭上眸子,遮住了眸中得意的光芒,龙御西上门来找唐曼,恐怕这时候唐曼已经不见了呢,依照她对御东的了解,十有八九是他动的手,唐曼,这次我一定要你永世不得翻身,就算有龙御西护着你又如何? 如今她唐曼落难,她不推波助澜一番怎么对得起她和龙御西当中给她的羞辱呢?李纤儿心中悄悄划过一抹得意,但是还是丝毫不敢表露出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睁开眼睛带着一丝慌乱之色,像是勉强镇定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御东,都是我不好,打翻了给你熬得补汤。” “别说对不起。”龙御东心中滔天的怒火面对纤儿只得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来,焦急的神情却不可忽视,紧紧抓着纤儿的肩膀,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不容忽视的阴狠,“唐曼那个女人打过你?” “没。”李纤儿惊慌的低下头,仿佛不敢置信龙御东怎么会忽然间问这个事情,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慌乱的垂下睫毛,小声道,“姐姐对我很好,她从来没有欺负过我。” 听到此话龙御东心中已经了然,眸中嗜血的光芒更浓,“她常常借故找你的麻烦?” “怎么可能?”李纤儿惊慌地抬起头,手指紧张的抓着锦被,泛白的指骨若隐若现,“你想多了,我们姐妹相处得很好。” 金色的阳光静静的照进屋中,李纤儿面色更显苍白,眼神躲闪的不敢看龙御东,身子却是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对不起。”龙御东沉默了半响,任由心中翻滚的怒意将他吞噬,他一想到他的爱人在他的羽翼之下竟然受得如此委屈,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漆黑的眸中染上点点湿意,“以后我会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得一点点委屈。” “我不委屈,真的不委屈,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李纤儿轻轻地起身依偎在龙御东怀中,泪光闪闪,爱意浓浓。 “休息一下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龙御东轻轻地拍拍李纤儿的后背,轻轻责备道,“看你的面色苍白成什么样子了?你肚子里还有宝宝,要注意点,知道吗?” 龙御东看着李纤儿娇羞的点点头,轻轻地扶着她躺回床上,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为她掖好被角,然后转身,温柔的眸光顿时变得阴冷嗜血,带着浓浓的恨意,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龙御东走了出去,李纤儿嘴角瞬间勾起一抹阴毒的笑容,眸中闪过嘲讽的光芒,唐曼,我看你怎么赢过我?这次定然叫你万劫不复,没有了龙御西,没有了御东的爱,你什么都不是,被你心爱的男人百般的折磨,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傲骨?龙家的主母早晚都是她的,龙家的继承人也必须是她李纤儿膝下的孩子。 而你。 在所有人眼中,你只不过是个卑贱的女人,尤其是在御东眼中,你尤为不堪,只是。 李纤儿惋惜的想着那碗摔碎的汤,那可是她精心配制而成的,无毒无味,可是给御东喝,自然效果大大的不同,李纤儿差点没有得意地大笑,御东会一天比一天更加爱她,一样的,也会一天比一天的恨唐曼,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最开心不过的,只是,李纤儿眸中蓦地一黯,摸摸自己苍白的面色。 阴冷的地下室中,冷气阵阵,唐曼慢慢的从昏迷中醒来,缓缓的睁开眼睛。 头痛! 唐曼眉头紧紧一蹙,宝宝呢?唐曼慌忙地看向四周,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阴冷的屋子中,手脚呈大字状被绑在一个柿子架上,昏黄的烛光缓缓地阴森森的摇曳着,阴冷骇人,四周的墙皮大块大块的剥落,显得斑驳不堪,令人惊恐的各式各样的刑具挂在墙上。 屋中每一丝阴气阵阵扫在唐曼的身上,单薄的衣衫挡不住寒气,唐曼冻得浑身颤抖,这究竟是哪里?宝宝在哪里?她不是在城郊的地方等着龙御西吗?唐曼努力的回想着一切,她只记得一阵眩晕之后就失去意识了,宝宝在哪里?唐曼焦急的想哭,难道是这具身体以前的仇家找上门了? 第一八六章 蓦地。 阵阵的脚步声紧紧走进,唐曼顿时绷起神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一股恐惧渐渐充斥着她的全身,晶亮的凤眸中满是惊恐,费力的转过头看着脚步的来源处。 那是一双黑色缎面绣着金线的精致男靴,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走了进来,微黄昏暗的烛光下,唐曼心中划过一抹悲哀,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情看人家是什么样子的鞋?唐曼不禁苦笑一下,随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丝恐惧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心脏,平常的脚步声音现在每一下都像是重重的敲在她的心上,伴随而来的是更多的恐惧和骇然,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西游记中唐僧被妖精抓了是什么感觉。 不。 她甚至不如唐僧,因为他还有人救,而她。 “醒了?”终于黑暗中的男人终于走到她的面前,黑色带着精致暗纹的衣衫有一种沉重的压迫感,熟悉的飞扬的剑眉紧紧蹙起,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中带着阴冷凶残之光,嘴唇薄凉的勾起带着浓浓的嘲讽之色,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曼,“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在这里竟然还笑得出来?我是该称赞你的勇气啊?还是应该说你大胆不要命才是?” 轰。 如一声炸雷一般狠狠地敲醒了唐曼,唐曼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阴冷残酷的男人,一股熟悉的陌生狠狠地撞进唐曼的心扉,唐曼困难的出声,“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他? 唐曼心中顿时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滋味,临去那一天他摇晃不稳的身形,饱受打击的样子都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中,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她别无选择,为了宝宝,她只能那么做,只能编出那么一个谎言。 弥天大谎! “怎么不会是我?”龙御东狠狠地掐住唐曼的下颌,看着她痛的面色刷的苍白,心中蓦地闪过一抹一样,但是他很快的撇除心中不适的感觉,一个小小的清晰地声音清清楚楚的提示他,她是你的仇人。 蓦地。 一股滔天的恨意从龙御东的心中升起,他恨,明明她做尽坏事,可是眼前这张脸还在装着无辜,明明伤害纤儿却还装着不敢置信,明明送他一顶绿帽子,甚至还有了孽种却还在装着纯洁,他明明已经认清她的真面目,她还有什么可以装的? 手上的力气蓦地加重,宣泄着他心中的恨意,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的从龙御东薄唇中吐出,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嗜血,“唐曼,在你背叛我的那一刻,在你无耻的爬上我弟弟床的那时候、在你狠毒的一次次伤害纤儿的时候,你应该明白的,等待你的是什么,你以为我龙御东是随随便便的就任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吗?” “你。”唐曼气得说不出话来,下颌的痛让她忍不住颤抖,眼前的龙御东浑身散发着一股嗜血的气息让她从心底发颤,唐曼紧紧咬着下唇,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龙御东,我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你快点放开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她的孩子! 唐曼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孩子,龙御东究竟把她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他变了,这是她从不了解的龙御东,不是那个关切孩子病情的他,不是那个深受打击的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 唐曼心中一声一声呐喊着,可是面对这龙御东,心中还是在发抖着。 “你当然不是我龙御东的妻子。”龙御东鄙夷的看着唐曼,好像在看着苍蝇一般恶心,嘲讽的笑道,“我的妻子只有纤儿一人,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放了你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你死了这条心吧。” 真是愚蠢的女人,还想要放开她,天真,龙御东冰冷的看着唐曼。 “龙御东,你放开我的孩子。”唐曼红了眼睛,心里大声嘶喊龙御西那个蠢货怎么还不来,救救她啊,“不管你怎么恨我,孩子是无辜的,你放开他。” “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我怎么会忘了那个孽种呢?那可是你给我戴绿帽子的证据呢!”龙御东鄙夷的一笑,松开对唐曼的钳制,粗糙的手指慢慢划过唐曼苍白的面颊,很慢很慢,带着渗人的残酷,一字一字缓慢的说道,“他会不会被怎么样当然要看你怎么做了?取决于你啊。” 话音未落,龙御东淡淡的嗤笑,“很可爱的小婴儿,若是因为你的不合作而夭折,很可惜啊!” 惊恐。 唐曼心脏剧烈的收缩着,嘴唇不停地颤动着半天发不出声音,简直不敢相信此刻如魔鬼一般的龙御东,浑身颤抖着不敢置信的道,“你到底要怎么样?他是你的孩子,你不要伤害他,否则我和你拼了。” 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涌上唐曼的心头,她清清楚楚的知道,龙御东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做得出来,他以为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怎么办?当初的一时的谎言竟然造成今日的大错,她不敢想象万一小金钱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有什么面目活着,她保护不了她的孩子啊! 唐曼第一次恨着自己是如此的无能,就算有医术算什么?她从现代穿越来的算什么?她没有能力从这个魔鬼面前逃出去,她没有能力保护她的儿子,她唯一的血脉至亲。 她保护不了。 “你当我是白痴啊。”龙御东嘲讽的嗤笑一声,看着唐曼的眼中更是寒意深重,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羞耻,当日她是怎么说的? “你想怎么样?”唐曼颤抖地问道,任由心头一点一点染上绝望,他不相信宝宝是他的孩子,“只要你说什么我一定照办,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龙御东扬起残酷阴狠的笑容,眸中染上点点得意的光芒,手一挥,大声命令道,“抬进来。” 一股残酷的笑意染上龙御东的唇角,她一定会喜欢他的这个礼物的,寂然她那么喜欢男人,他就成全她。 一阵细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个黑衣男人抬着一样什么东西送了进来,在龙御东的指挥之下抬进了地下室,放在了唐曼的面前,两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东西的一前一后。 龙御东缓缓走到那样东西前,一边抚摸一边转头看着唐曼,心中嗜血的恨意越来越浓,道,“怎么样?喜欢吗?我可是知道你的本性,特地为你准备的呢!” 唐曼蓦地瞠大凤眸,眸中迅速的染上惊恐骇然之色,惊恐地瞪着眼前的东西,甚至连龙御东鄙夷的羞辱都没有听到,只是惊恐地瞪大眼睛。 他要给她上刑? “你究竟要干什么?”唐曼怒极,面色苍白如雪,冷冷地注视着龙御东,不敢相信,牙齿都颤抖的打颤,“你究竟是谁?” 他是真的龙御东吗? 看着唐曼此刻惊恐苍白的表情,龙御东心中有一丝异样,可是想到她曾经是怎么对待纤儿,纤儿到现在睡觉都睡不安稳,心中的恨意重新燃起,龙御东阴冷的带着一股残酷,“你不知道吗?一个人尽可夫的下贱女人,不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吗?难道。” 龙御东嘲讽的走向唐曼,抬起她的下颌,对上她恨极的眸光,嗤笑道,“难道你还妄想着我会对你怎么样?我都嫌弃你脏,放心,要不了你的命,因为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你。” 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般的声音,唐曼冷的瑟瑟发抖,绝望瞬间袭上了她的心上,嘴角勾起一抹决然的笑容,心中默默地说道,对不起,小金钱,娘亲没有办法陪你成长了;对不起,小春,我没有带着你走出去;对不起,龙御西,谢谢你给了我一段开心的日子。 对不起你们。 “我劝你最好不要想着死,你死了我会让你的儿子千倍百倍的还回来。”龙御东对着唐曼的企图了然,瞬间冷冷的说道。 看着面前女人一副带着必死的心,龙御东心底的角落蓦地刺痛一下,高大的身子蓦地僵直,那股刺痛仿佛狠狠地刺穿他的心,让他几乎承受不住,她是伤害纤儿的女人,是给自己带了绿帽子的女人,龙御东不停地告诉自己,强行甩去心底不舒服的感觉。 唐曼蓦地身子一颤,她竟连死都没有资格。 “我告诉你,敢背叛我,你应该有今日的自觉。”龙御东缓缓走进唐曼,恶魔一般的声音在唐曼耳边缓缓的说道,粗糙的大手粗鲁毫不怜惜的解开绑着唐曼的绳索,漆黑的眸中上哪过一抹报复的快感。 被捆绑已久的四肢因为血液不流通,被放下来的瞬间唐曼控制不住的重重的跌在地上,看着面前黑色缎面精致的男靴,唐曼手指紧紧攥起,凤眸中尽是屈辱的泪光,想到她可怜的孩子,唐曼强忍着痛楚爬起来,她必须要坚强,尽量让她的孩子少受一些苦楚。 “唐曼,我看你还是没有弄清楚事实,主动权在我的手中,你以为你还有说不的权利吗?”龙御东嘴唇在不经意间被唐曼印上,一抹温热舒服的温暖瞬间传遍了心底,但是看她很快的别开头,龙御东心中的怒意突然上升,他一个肮脏的贱女人,自己还没有嫌弃她,她竟敢。 龙御西拿出手帕重重的擦拭着被唐曼不小心碰过的唇,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擦拭之后连同手帕一同如垃圾一般丢弃,阴寒残酷的看着唐曼道,“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倔强到几时?” 唐曼心中顿时一慌,面色惨白,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究竟要做什么? 龙御东逃一般离开了地下室。 “御东。”李纤儿重新端着一杯汤盅刚刚走到书房门口,蓦地险些被一股大力撞倒,急忙稳住身形,柔美的面容顿时如花一般笑的灿烂甜蜜,“御东你去哪里了?才回来吗?正好我重新给你热了一碗汤,我给你端过去趁热喝了吧。” “没、不,我出去有一些事情。”龙御东头痛欲裂的看到险些撞倒纤儿,慌忙扶着纤儿的腰,可是在触碰到纤儿的那一刻,一股陌生的感觉瞬间在心里升起,手顿时一僵,猛的闭上双眸,一股更加慌乱的情绪在脑中撞个不停,头更加的痛了,痛得几乎受不住,下意识的退后一大步,看向李纤儿的漆黑的眸中有一些陌生,“你先回去吧,我头有些痛,待会过去看你。” 李纤儿不动声色的将龙御东每一丝表情顿收眼底,心中越发愤恨,果然,唐曼你好样的,短短时间竟然能让御东如此情绪的变化,心中暗中庆幸自己早做了准备,若是没有及时发觉,很可能她从前所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了。 “头痛?”李纤儿装作惊讶的问道眸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刚刚好被龙御东看在眼中,随即装作不经意般扶上了龙御东的胳膊,眸中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快点,我扶你进屋先躺一会儿吧,正好我今天煮的汤有凝神静气的功效,你喝过之后好好的睡一觉就好。” “嗯。”龙御东轻轻点了一下头,心中不觉得有一些愧疚,他今天是怎么了,纤儿可是他最爱的女人,对他又是痴心一片,他竟然会躲避纤儿的接近?可是随着她不经意的碰到自己,龙御东发现随着她的碰触,痛的几乎要炸开的头竟然有一丝缓解了。 片刻之后。 李纤儿看着龙御东喝下汤之后渐渐安静的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阴狠得意的笑容,单凭一个唐曼,就能赢得过她吗?哼,好好享受现在的一切吧! 李纤儿轻轻地为龙御东盖上被子,在他俊逸的侧脸上轻轻印下一吻,眸中充满柔情蜜意,轻轻地道,御东,我们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之后李纤儿转身离开,午后的阳光微微有一些刺目,李纤儿轻轻用挡住阳光,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很快,她就会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那些挡路的她会一个一个让她们痛不欲生,只有她自己,才配拥有御东的爱。 李猛在李纤儿离开时候嗖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刚刚似乎看到主人面色很难看的回来,他有些担心,可是现在看这个女人从主人的房中走出来,主人却没有一点消息,李猛越发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从前就十分看不惯这个女人,可是主人把她当宝贝一般疼宠着,没有主人的允许,暗卫不得窥探任何人,就算他是主人的贴身暗卫也是一样,李猛叹了一口气,重新跳回树上,若是主人需要自然会传唤他的。 是夜,暗黑色的天幕静静地将大地笼罩,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微弱的星光一闪一闪的散发着弱弱的光亮,万籁俱寂,丝毫不见白日的喧嚣。 一间破旧的小屋中,杏儿忍着强烈的恶心呕吐感,吃着饭桌上摆着的菜肴,面容依旧清减,却不如那日眼眶深陷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样子了,床边站着两个冷冰冰的老嬷嬷,一动不动的站在杏儿身后。 杏儿看着外面的夜空,一双杏眸不禁有些微微的急色,两天过去了,嫣红依旧没有半点消息,难道她是夫人派过来的?并不是真心帮她?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杏儿心中越发的忐忑,可是想来想去,若是嫣红是夫人的人,只怕夫人早就已经找上门来,她只怕不会呆的这么安生吧! “姑娘,请喝汤。”一个老嬷嬷端过来一碗汤送到杏儿面前,冷冰冰的说道,神情中有些不屑的看着杏儿。 杏儿没有说什么,直接接过汤端起来一饮而尽,她没有再向从前一样闹脾气,她必须在嫣红来之前养足体力,杏儿轻轻地抚上肚子,默默地低头,她必须要逃出去,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只能静静的等待嫣红。 蓦地。 外面传来轻轻地脚步声音,杏儿身子一顿,耳朵顿时竖起,紧紧地拥着被子,一双杏眸直直的盯着门口充满戒备,杏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气息已经微微乱,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难道是夫人? 那么。 杏儿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没有底气。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嫣红背着手一闪身悄悄地走了进来,看也没有看杏儿一眼快步走向床前,嘴角扯出谄媚的笑容,从怀中拿出两锭银子,递了上去,“两位嬷嬷,我想和杏儿说会儿话,您看能否通融一下?” 杏儿紧紧地盯着三人,眸中的戒备依旧,一只手紧紧地护着肚子。 “又通融?”其中一个嬷嬷毫不客气的推开嫣红的手,“并非是我们不通融,若是被夫人发现,你也知道我们很难交代的。” “嬷嬷,我和杏儿情同姐妹,求求你,让我们说会话儿吧!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可以吗?嫣红染红了眼圈,可怜兮兮的看着两个老嬷嬷,乞求道。 “好吧。”其中一个老嬷嬷不情不愿的接过嫣红手中的银子,一边不耐烦的挥手,“我告诉你最好快点,出了事情我们可担不起责任。” “是是是。”嫣红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电头。 两个嬷嬷互看了一眼好像很满意嫣红低三下四的态度,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往门口走去,嫣红眼见机不可失,拿出手中的一包银子快步上前狠狠地敲在了其中一个老嬷嬷头上,趁着另一个老嬷嬷怔楞之际,故技重施狠狠地敲上了另一个老嬷嬷的头,两人应声而倒。 嫣红稍稍平息自己喘息的胸膛,回头看着傻愣在床上的杏儿,急声道,“你还傻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捂着鼻子洒在倒在地上的两人身上,快步走到门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结结实实要将两人捆上,一边焦急地小声喊道,“杏儿,回过神,还不过来帮忙?” “哦。”杏儿瞬间扔掉被子,小心翼翼的起身快步过来帮忙和嫣红一起将两个老嬷嬷绑上,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没有想到嫣红竟然没有预警的忽然之间出现将这两个老奴才打昏,就连她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将两人绑好之后,嫣红悄悄地拉着杏儿的手向门外走去,杏儿也不多说直接跟着嫣红快步走去,避过一班班岗哨和还未睡的奴才们,嫣红拉着杏儿悄声说道,“时间紧迫,我没有时间和你多说了,以我现在的身份根本没有能力把你弄出府去。” “那你还。”杏儿一听顿时急了,声音大了些许,悔不当初,自己竟然问也没有问的跟着嫣红走了,若是被发现,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如何,如今回是回不去了,把两个老奴才若是醒了,一定会反咬她们一口,向夫人告状,以夫人的狠毒,杏儿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可怎么办啊?” “你先别急。”嫣红急忙捂住杏儿的口,急声道,“你是想害死我们两人是不是,我还没有说完你急什么?” 嫣红心中冷笑一声,这个杏儿也不过如此,略使计谋就将她摆弄的团团转,这种不知道身份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以为自己肚子里有了块肉就得意忘形。 哼。 太可笑了。 “那怎么办啊?”杏儿焦急之下,脑中飞速的旋转起来,看着四面的围墙,小声道,“嫣红,如今你肯定也是回不去了,那两个老东西若是反咬你一口,你一定会被夫人责罚,不若我们一起翻墙逃脱,就算是死也死的其所了,现在正是三更半夜,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这边的情形的,等到夫人那边若是发现了咱们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你觉得怎么样?” 嫣红吃了一惊,心中的惊讶已经超过了她所能想的,没有想到杏儿竟然是这般。 果然,还是夫人了解她。 想到这,嫣红不由得打断杏儿,“绝对不能翻墙,别说我们以后去了外面,你一个孕妇和我一个弱女子怎么生活,就单单说这围墙,你现在怀着身孕,你要命了吧?” “那怎么办?”杏儿紧紧攥着嫣红的手,心中是很清明的,她不能为了自己而害的嫣红被夫人责罚,这种事情被发现,她或许暂时没有性命危险,可是嫣红一定没有命在,“这样翻出去,你才有活路啊,是我不好,连累了你,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失去性命,你知道吗?嫣红。”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嫣红不禁怒斥,心中闪过一抹愧疚,没有想到杏儿竟然这般义气,嫣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眸中一闪而过一抹光芒,如今这般也只能对不起杏儿了,嫣红轻轻的道,“我没事,重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已经想好了,大夫人原来住过的破屋现在空着,平时绝对不会有人去的,你先在那里住下来,先把孩子生下来,找个机会去和堡主相认,到时候你有名正言顺的长子护身,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的,我会这这边接应你的。” “真的?”杏儿惊喜的看着嫣红,同时又有些担忧的望着她,“那两个老奴才怎么办?万一说了出去你就会。” 杏儿心中感激万分,一股逃出来的喜悦之情充斥着心中,轻轻抚着依旧平坦的肚子,她的孩子,她和堡主的孩子,不会交给夫人,只会属于她,届时堡主纵使不喜欢她也会因为给孩子一个身份抬她为姨娘的。 “难道你没有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嫣红轻轻一笑,“把你看丢了到时候夫人震怒她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只要有足够的钱在夫人发现之前打发她们离开,不会有事情的,你不要担心,你先过去,我回去处理一下后面的事情。” “好。”杏儿重重的点点头,眸中闪过一抹感动,轻轻说道,“那你千万要小心啊。” “你放心吧,我处理好了明天就去找你。”嫣红说完匆匆忙忙的小跑了回去,重新跑回看守杏儿的小屋,看着两个老嬷嬷倒地不起,一会儿功夫已经七窍流血的断气了,嫣红匆匆处理好她们二人,解开绳子,知道夫人事情的人越少越好,毕竟斩草要除根,她是断然不会让别人坏了夫人的好事情的。 嫣红眸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然后迅速的向回走。 屋中烛光静静的摇曳着,堂屋中,临窗的大炕上铺着鸳鸯戏水的锦被,正面设着大红金线绣成的靠背,纯白金线绣成的枕头,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摆着一对儿雕刻镂空的小茶几,左边的茶几上面摆着令人闻之食欲大阵的补汤,右边放着一杯白瓷儿金边儿的小茶杯,李纤儿静静地靠在靠背上,慵懒的倚着,手中端着精致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重新放下闭上眼睛,只是面色依旧苍白如雪,好像大病一样。 嫣红走进堂屋,绕过屏风,轻轻地走到李纤儿床前,见李纤儿双眸紧闭,欲言又止,不想打扰夫人休息,正想着走出去的时候,李纤儿掀起眼帘,一双眸子定定的看向嫣红,声音中带着一抹虚弱,“事情已经办好了?” “是的,一切按照夫人的意思办好了。”嫣红一五一十的将今晚的事情禀告给李纤儿听,同时说了自己自作主张结果了连个老嬷嬷的事情,最后解释道,“奴婢擅自做主将两个老嬷嬷送去了,毕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天开始奴婢会抽出时间天天去那儿,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对。”李纤儿轻笑一声,看着嫣红有些忐忑不安的脸,“以后不用什么事情都像我禀告,你自己拿主意就成,至于杏儿那,我担心她不是个老实的,你派两个嘴严实的暗中看着,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知道吗?” 退下吧。”李纤儿略显疲惫,面色苍白如雪,轻轻地闭上了双眸,淡淡的说道。 苍白的指骨在紧紧地抓着锦被,似乎也没有一点力气,这次。 李纤儿眸中上过一抹担忧的光芒,她的这副身子不知道能撑多久,难道真的要采取那种极端的办法了吗?不。 李纤儿蓦地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光芒,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用那个办法的,毕竟,稍微不慎,族里的人怕会直接将她诛杀。 “夫人。”嫣红担忧的看着李纤儿,“要不要我去给您请个大夫过来,您的脸色很是难看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嫣红似乎感觉道夫人最近面色很难看,好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动不动就躺在床上,这。 “不用。”李纤儿猛的睁开眼睛,大声喝止,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急躁,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下,“不用请大夫,我只不过是最近很累,你下去做事吧,记得多多注意杏儿那边,还有。” 李纤儿眼睛一转,眸中阴毒的光芒一闪而过。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嫣红恭谨的低下头,低声问道。 “你随时注意点堡主那边的动静,若是有可能,=无=错=小说 m.quledu打探出最近堡中有什么事情和往常不一样?”李纤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将大红金线绣成的靠背拿过来放在背后,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唐曼十有tm就在龙家的一个地方,若是打探出来,她就有必要做点什么了。 “是,夫人。”嫣红低声回道然后下去了。 暗夜,天空越发深沉,清冷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微风徐徐吹动,树叶哗哗作响,街道上已无人影,益仁堂依旧灯火通明,陈航挑灯夜读唐曼留下的手稿,不知不自觉也已经深沉。 门外,街道的尽头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头戴黑锻墨玉发带,漆黑如墨的发丝静静的披散在肩上,身穿天山云锦锻,脚蹬金线绣成的男靴,一双眸光淡漠如水眼底流转的炙热光芒一闪而过,鼻如远山一般清冷,嘴角紧紧地抿着,从街头缓缓走来,停在灯火通明的益仁堂前,眸中复杂的光芒一闪而逝。 透过窗内。 一个清瘦的男子伏案夜读,男子眉头紧紧蹙起,一抹迷茫一闪而过。 不是他! 这个认知让蓝若风心中稍稍不喜,望着眼前的益仁堂,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来,想到这里曾经那个无赖不知道羞耻的男子,蓝若风面色涨红,眼角眉梢划过淡淡的羞赧,耳根悄悄的染红,然后。 大步转身离去。 没有丝毫留恋。 一家客栈之内。 龙御西瞬间踹碎屋中碍事的床,暴躁的杂碎屋中所有能砸的东西,瞪着同样焦躁的曼曼,还有一旁吓得面色惨白的小春,心中更是烦躁的想要烧了这家看不顺眼的客栈。 tmd,都已经一天了,人到底被弄到哪里去了,好好的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凭空消失了呢?龙御西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被仇家弄去作了猪肉饺子,可是。 龙御西不懈的撇撇嘴,就凭那只猪贪财怕死的性格,能有仇家才见鬼呢!龙御西眼睛一转,看到曼曼肥硕的大婶子在屋中晃来晃去个不停,都要烦死了,它还转个什么劲儿?龙御西瞬间一脚踹在曼曼身上,“你tmd转什么转?转的老子头都要晕了。” 曼曼呜嗷一声夹着屁股小跑到房间的一个角落,委屈的瞥了一眼自家主人,趴着不动了,可是心中却十分的烦躁,都已经一天没有见到小人儿了,他现在在哪里?曼曼黑金色的虎眼瞅了瞅自己的雪白的爪子,恨不得咬掉了,它竟然没有警觉到有人接近,甚至劫走了小人儿。 呜嗷。 曼曼烦躁的一声大吼,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整个客栈的人在龙御西带着一人一虎来强行住店的时候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店小二和掌柜战战兢兢地躲在房中,一会儿听着楼上传来的砸东西声,一会儿一声虎啸交杂着,刚开始掌柜的面色发白的心疼自己客栈的东西,可是到最后,掌柜的只希望快快天亮,能早日送走这个瘟神。 小春此时此刻也顾不得害怕了,蹲在曼曼身旁,抱着曼曼的爪子就开始呜咽,都是她不好,若是她不告诉二堡主那位公子的事情,二堡主就不会离开,二堡主不离开,夫人和小少爷就不会被掳走,都是她的错,她就算是万死也恕不了她的罪孽。 “二堡主,求求你救救夫人吧,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小春蓦地抬头抹了抹眼泪冲到龙御西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的大声哭到。 泪眼模糊的脸让龙御西更加心烦,恨不得一脚踹在那张哭哭啼啼惹人厌的脸上,龙御西瞬间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直颤动的腿,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猪的丫鬟,绝对不能踢,绝对不能踢。 “二堡主,求求您。”小春跪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好不伤心。 “我。”龙御西刚要开口就被小春一声声求饶打断了,龙御西瞬间气结,一身无名火起无处发,他要是有办法还用在这里呆着?不是早就去救了吗? “小贼,没想到你还是个只欺负女流的无耻之辈。”没等龙御西回答一声娇喝蓦地从窗外传来,随即啪的一声镂空的雕花窗子已经变成了碎片,一道淡色素雅衣裙的女子从窗外破空而来,一把长剑狠狠地刺向龙御西。 招招凌厉,尽取人要害。 凛冽的寒气瞬间弥漫整个屋子。 “tmd,你有完没完啊?”因为屋子过小,龙御西又担心小春受到伤害,不得不闪的狼狈不堪,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馨雅,“老子现在没有空理你这个贱婆娘,给我马上消失,老子就大发慈悲的饶过你。” 猪现在还不见踪影,龙御西本来就十分烦躁,现在看着这个脑残的货色更加头疼。 “交出易颜珠,并且向这位姑娘道歉,我自然会走,不用你撵。”馨雅眉心紧紧一皱,明丽的脸被龙御西气的面色酡红,怒气冲冲的指着小春,用生硬的汉语说道,虽然她听不懂龙御西话中的全部意思,可是她看得出来并不是什么好话。 “你做梦也要有个过程吧?”龙御西瞬间鄙夷的看着馨雅,他就不明白这个女人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做什么?tmd,还装作一副正义使者的样子,不用精神有毛病吧?易颜珠是他留着给猪的,拿都拿了要还回去那简直是做梦,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没有可能,龙御西瞬间嘲讽的看着馨雅,“要易颜珠那是绝对没有可能,至于别的。” 龙御西看了一眼小春,瞬间鄙夷的看着馨雅,好像就在看一个白痴,“你这货脑子进水了吧?赶紧回去照照镜子,是不是蛊虫进脑,把你的脑神经弄短路了?” “你。”馨雅气急,虽然汉语不好,但是馨雅这几句话竟然听明白了,气得浑身颤抖二话不说提着剑就想龙御西刺去,“无耻小贼。” 二货。 龙御西看馨雅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邪气的眸子微微眯起,这个女人太不识相,三番五次绕过她竟然还死缠烂打了,龙御西没有多想,大红的袖子一扬,一股白色的药粉对着馨雅迎面扬去。 对于除了猪以外的人他没有兴致去管别人的死活,在龙御西的印象中谁都可以死,就是自己不能死,现在又多了一个唐曼,谁也别妄想去勾起他那点见底的同情心,他的人性早就被泯灭了。 第一八七章 “住手。”一声粗狂的男声蓦地从门外响起,身形迅速的抱着馨雅躲过刚刚致命的毒药,面色冰冷的看着龙御西,收在馨雅腰间的大手蓦地收紧,神情不快的用僵硬的汉语一字一顿道,“阁下对一个女子三番五次的下狠手不是你们中原人说的君子所为吧?” “卓玛。”馨雅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看着卓玛,又看了看龙御西。 “不想死就离我远点,老子的时间宝贵,下次可不会给你机会逃脱。”龙御西看也不看卓玛二人,瞬间踹上曼曼的屁股,“还tmd不快点去给我找人,你tmd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 龙御西暴躁的大红色身影一闪而过,没有带着小春,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猪还在京城,心中总有股不安徘徊在他的心头,那种不安好像来自。 龙家! 龙御西身影瞬间蹭的窜了出去,他是二货,那野货说的话他竟然也信了,tmd,他的脑袋撞树撞得都不聪明了,明里不行,他可以暗中查探啊! 转眼之间屋中只留下小春、面色冰冷依旧眸中有些紧张的卓玛,还有一丝盯着龙御西大红的背影怅然若失的馨雅。 找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这么上心?这一刻,馨雅迷惑了。 “馨雅,你这样偷偷的跑出来知不知道很危险?”抱着馨雅出了客栈,卓玛面色冰冷,眸中却快速地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关心,冷冷的看向怀中的馨雅,“若是我晚来一会儿。” 卓玛蓦地紧张的收紧握在馨雅腰间的大手,只有温热的娇躯才能稍缓他心中的害怕失去她的惊恐,紊乱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卓玛,你有没有觉得他。”馨雅顿了一下,面颊悄悄地染上一抹酡红,“很不一样?” 他武功高强,他邪气率直,他傲视一切,他光明磊落,不。 心中悄悄的摇头,说他光明磊落不如说他根本就不屑伪装,在长老院与他初次交手,那一双邪气的眸子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在城郊之外傲视他们嘲讽的眸光,仿佛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确,馨雅心中悄悄地承认,他的确有资本傲视一切。 这样的他。 “圣女。”卓玛抱着馨雅的手顿时僵了一僵,飞掠的身影蓦地停下,一双冰冷隐含着痛苦的眸子紧紧的凝视着馨雅,略微加重的声音重重的提示着她除了别的,她还是苗疆的圣女,“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的责任,你。” 她。 卓玛眸中蓦地一黯,他守护了她这么多年,本以为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心意,可是为什么她总装作无知的样子? “我知道。”馨雅急急的解释道,小心翼翼的看向卓玛,“我没有忘记我的身上的责任,我一定会将易颜珠追讨回来的,卓玛要不你们先回苗疆,我自己在这里就行。” 下意识中,那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他们这样子总是围追堵截定然没有结果,若是如此倒不如。 “你看上他了是不是?那个男人、那个窃贼。”听到馨雅的话,卓玛的眸子蓦地变得炙热,双手失控的抓住馨雅的肩膀,深深的刺了一口气,面上一抹妒火一闪而过,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我们十二个人尚且奈何不利那人,你自己怎么办?你想用美人计?” “我没有。”馨雅下意识的张口反驳,对上卓玛冰冷又炙热的眸子,所有的话都咽在口中,“我只不过是想。” “想什么?”卓玛咄咄逼人的追问道,目光灼灼的盯着馨雅,悄悄地放下紧紧抓着馨雅的手,冰冷的声音淡淡的提醒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走的,等我们一起回了苗疆,我们的婚事也就将要提上日程,你、将是我的新娘。” “怎么会?”馨雅大吃一惊,明丽的脸上慢慢的不可置信,猛的抬头看向卓玛,不敢置信的讷讷的反问,“长老们并没有说我们之间有婚约,怎么可能成亲,你休要骗我。” 怎么可能?馨雅面色刷的变得苍白,身形失控的一闪摇摇欲坠,她在苗疆的时候并没有听说到她与他有婚约,况且。 馨雅猛地抬头看着卓玛,他们之间相差了整整十岁,她一直把他当做他的哥哥崇拜着,受了委屈也是第一个找到卓玛,不开心也是找卓玛,可是并不代表者。 “馨雅,历任的圣女族长之子的婚约是祖宗定下的,你还小不知道也很正常。”卓玛的手指轻轻的在馨雅面上摩挲,粗糙的手指淡淡的划过她白皙柔滑的面颊,眸中炙热,声音中却带着淡淡的似提醒似警告之意,“上任的圣女在三年之前被逐出苗疆,馨雅,答应我不要步她的后尘好不好?” “上任圣女?”馨雅眸子蓦地瞠大,清尘姐姐的事情一直是族中的禁忌的话题,她当时也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可是她却是知道清晨姐姐是卓玛哥哥的未婚妻,可是她却是在tmd*之间消失了,再也没有见到她,难道是。 馨雅心中蓦地凉了一半,卓玛话里话外的意思,馨雅猛的闭上眼睛,她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夜凉如水。 清冷的月光静静地照在大地上,两人静默的站在寂静的街道上,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阴冷漆黑的地下室中,昏黄的烛光将整个地下室照的更加阴森恐怖,阴冷渗人的气息弥漫整个牢房中,地下室的正中央,西墙上面排排刑具衬得屋中更加阴冷慑人,墙角一堆枯黄的潮湿的干草上,一个浑身脏污的女子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身上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已经不再流血,看起来依旧异常的骇人,白皙的身子染上一层病态的红,漆黑的发丝随意的披在干草上,面色惊人的红,嘴唇干裂,身子时不时的颤抖着。 冷。 唐曼痛哼一声蜷缩起身子,浑身的剧痛猛的传遍四肢八骸,唐曼秀气的眉毛紧紧地蹙起,面容痛苦的扭曲成一团,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勉强支撑一会儿,身子好像沉浸在满天满地的冰雪之中,从心底渗出的冷意让她控制不住的出声。 这是哪里? 谩天谩地的白茫茫一片,天是白色的,地依旧是白色的,周围尽是冰雪的世界,唐曼迷茫的看着周围的冰天雪地,疑惑着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打量着自己,和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唐曼心中瞬间想弄死自己,她就算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小女子,习惯了零下三十几的温度,可是并不代表着她能剥光了衣服生存在零下三十几的世界里啊!究竟是谁这么恶心,让她知道了是谁干的,非得把他挠成土豆丝状,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曼儿”一声飘渺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吓了唐曼一跳,她这么憋屈的名字不要一提再提好不好?唐曼猛地转身一个典型的古代宫装女子映入眼帘。 吓了唐曼一跳,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她的小心肝啊,唐曼拍着自己的砰砰不安分跳动的小心肝带着审视的姿态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头上挽着繁复花式的发髻,上面带着朝阳五彩挂珠钗,腰间配着珍惜罕见墨玉配,裙边紫色流苏随着微风拂拂吹动,身上穿着红底白蝶大红洋缎丝绦,一双丹凤眼,眉心燃烧着一朵火焰,两弯柳眉如黛,唇不点而红,淡施薄粉、清丽脱俗,乍看之下竟有种贵不可言之相,仔细一看,一双丹凤眼中无限含愁,面容竟生生的显出一股憔悴之色。 再看看自己,两张相同的面容乍看之下还真的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仔细一看又稍显不同,眼前的美女高贵逼人,柔和带着一抹傲然和不可侵犯之色,而她呢?唐曼心中明白,嘿嘿,自己的猥琐不堪、低调下流、见缝插针、咳咳,说多了,反正就是不一样呗! “你是谁?”唐曼一边看着美女,一边心中戒备,同时暗暗吐槽,都tmd长成一个模子,咋就天差地别呢?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哪!唐曼贼溜溜的眼睛一转,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 “我就是唐曼。”美女轻轻启唇,目光柔和带着善意的看着唐曼,似乎是看穿了美人的戒备,淡淡的一笑,“你不用害怕,我没有恶意的。” 果不其然。 唐曼一双晶亮的凤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随即看着唐曼心里瞬间不乐意了,你丫的活着还出去乱逛什么?留给她一堆处理不完的烂摊子还有一个阴晴不定的死男人,害的她受了那么多的苦,不过。 感情这就是原主啊? 唐曼猥琐的心思一转,没等唐曼开口,瞬间扑了上去呜嗷一声鼻涕一把泪一把啊,兵书上说先发制人总是没错滴,没有想到却尴尬的铺了一个空,只得在原地装着呜咽,“姐姐啊,您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我占着您的身子,我日夜不安,心力交瘁、惶恐万分啊,就等着您回来呢,您就惩罚我的无耻吧,同时也恭喜您终于找到了身体,找打了原来的组织,我这个孤魂野鬼也就不多做打扰了,那啥。” 唐曼瞅着唐曼一脸黑线,心思一转难道是她也不乐意了?连忙表露了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我帮您把孩子也生好了,白白胖胖的呢,您就放心的回去吧,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要知道虽然从前我是有点怨言的,但是打从看见了您我就知道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帮助你渡过难关的。” 唐曼低低的呜咽着,打死她也不提,她带着这副身子阴错阳差、稀里糊涂的就和龙御西那货色不知怎么的就上了一张床,虽然可能被冤枉的几率很大,但是她还是决定报喜不报忧,万一这位大姐一个不高兴决定不回去了,她不得哭死? 这一趟她算是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像晴川、马尔泰若曦那么好的命的,她宁愿是个.....也不愿意顶着这副身子了,别和她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那些屁话,一点用没有,关键时刻她还得被逼着干着自残的事,还得撑着向人家感谢,妈的,唐曼忍不住爆了粗口、 “曼儿”唐曼不禁瞠目结舌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才好,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额,这么下层的人,唐曼眸中一暗,凄楚的一笑,打断正在滔滔不绝的唐曼,“我是来告诉你的,要忠于本心,按照自己的心去走,火凤会保佑你。” “什么?你不想回来了?”唐曼瞬间急了,她不回来,那岂不是代表着她还得继续那苦逼的生活,她不要,当即女也比当唐曼强,唐曼心中瞬间又给自己降低了一个标准,唐曼急急的说道,“这怎么可以?我才是被自己无耻的侵占者,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姐你回去吧。” 让她回去遭罪去吧! “记住,遵从本心,找回你失去的。”最后一丝声音消失在天地之间,带着无限的眷恋和悲凉。 唐曼蓦地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阵痛苦笼罩着,很多东西随之涌入脑中,唐曼抱着头几乎不堪忍受的蹲下身,tmd,这必是摆明了在害她吗?痛死她了! 啊。 唐曼一声痛苦的嘶吼,眼前的情景一变。 夏日荷塘边上,满池的荷花娇艳绽放,一个面色冰冷的小男孩儿坐在池子的旁边,手中拿着鱼竿静静的垂钓。 一个穿着红衣的长得娇小可爱的小女孩忽然从远处飞奔而来,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充满了灵动,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坐到了小男孩儿身边,鼻尖儿深处密密的汗珠。 “怎么跑得这么急?一点女孩儿家家的样子都没有。”看到飞奔而来的小女孩儿,男孩儿面上的冰冷稍缓,眸中充满了宠溺之色,从怀中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女孩儿的汗珠。 “我要做然哥哥的新娘子。”小女孩儿骄傲的宣布,白皙的面色因为奔跑而变得酡红,鲜艳的红妆衬得她更加灵动,清脆又霸道的声音在午后的夏日更为清晰。 “怎么忽然之间想起来的?难道是小曼儿喜欢御东哥哥?”小龙御东不禁哑然一笑,故意逗弄道。 这小丫头说一出是一出,今天说的明天可能就忘了,不过,看到她灵动的表情小龙御东不禁心思一动,有这样的小娘子也不失为一件开心之事,自小受到家族继承人的教育,小龙御东小小年纪便不苟言笑,只有在小曼儿面前才能有真实的一面。 “谁说的?”小曼儿面色酡红,憋了半天,清亮的丹凤眼中蓦地灵光一闪,“娘说女孩子要勤俭持家,我的这身红衣服可以帮御东哥哥省出嫁衣的钱,所以,我决定要当御东哥哥的新娘子了。” “额。”小龙御东不禁一愣,看这小曼儿认真的样子,随即哈哈大笑,“好,让小曼儿当御东哥哥的新娘子,给御东哥哥省出一笔嫁衣的钱。” 午后的阳光静静流转,一副两小无猜的画面让人心生嫉妒。 画面一闪,转眼小曼儿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向家和龙家结成了亲家,花园中,小曼儿心砰砰的不规律的跳动着,一边偷偷瞥着身旁已经成为她未婚夫的御东哥哥,长大之后的御东哥哥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平添了一抹成熟,面如刀刻的俊逸容颜,唐曼嘴角甜蜜的扯出一抹笑容,喜滋滋的跟在龙御东旁边。 “怎么?当初要吵着要嫁给我的小曼儿难道被猫叼了舌头吗?”低沉的男生轻轻的笑了一声,将害羞的小手轻轻地攥进温柔宽厚的大掌中,一双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中满是促狭。 “御东哥哥,你坏死了。”曼儿顿时面色染上一抹酡红,耳根也悄悄的染红,娇柔的嗔怪了一声,手却没有从龙御东手中抽出,心中悄悄的泛起了一股甜蜜。 百花争相盛开斗艳的花园中,红色的娇艳,黄的温暖,紫的高贵,粉的娇柔,龙御东一转身将她娇小的身子抱进怀中深深地一声叹息,在他的心中,没有一朵能比得上他怀中的曼儿温柔娇艳,龙御东声音有些暗哑低沉,在曼儿耳旁轻轻地吐气,“你终于要成为我的新娘了。” “曼儿等着这一天也等的好久了。”唐曼面色酡红不退反升,一双柔美的凤眸温柔的能溢出水来,娇羞的倚在龙御东怀中,喃喃说道。 “苗疆有些紧急的事情,等我处理好回来我们就成亲好吗?”龙御东眉宇之间满是温柔,冷硬的面容也轻轻的舒展开来,轻轻咬着唐曼小巧白皙的耳垂儿,嘴角泛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到时候我们生一堆娃娃,男娃像我,女娃像你,我们一起将儿女养育成人,教会他们做人的道理,让他们光宗耀祖,等到我们老了,一起夕阳西下、去赏月吟诗,曼儿,等着我可好?” “死生锲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娇柔的少女面红耳赤的埋在男子怀中,低低的说道,娇柔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坚定。 男子蓦地将怀中女子拥得更紧。 画面再次一闪,少女满心欢喜的一天一天盼着她的晴朗回来成婚,可是等到的却是情郎挽着一个柔美的女子站在客厅中,据理力争要另娶他人,望向她的眼神不再温柔似水,不再宠溺多情,漆黑幽深的眸中只有无尽的陌生和冷漠,所有的疼惜都给了他怀中的柔弱的女子,可是。 那个女人明明就是表面上装着柔弱,暗地里极尽的张扬跋扈,单纯的少女被她一次一次惹怒,刚刚被赶来的他看在眼中,次次责备,最后,终于男子眼中最后一点耐心被磨灭望向少女的眸中只剩下厌烦。 终于。 在男子爹娘的不妥协下,男子最终迫不得已娶了少女,没有当初的花前月下,没有当初的死生锲阔,与子成说,没有夕阳西下,没有与子偕老,就这样嫁与他,少女心中存着希望,还有以后,她不相信他真的那么决定,十八年的感情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终于。 成了他的妻,结发之妻。 漫天是红色,布置得喜庆的洞房,听着外面的嘈杂,少女满心的喜悦和娇羞,手指紧紧地攥着大红的嫁衣,满心的都是他曾经温暖的怀抱,他宠溺的笑颜,他用稚嫩声音承诺让她成为他的妻,他暗哑的声音说着的未来。 只是。 红烛滴泪,她满心的欢喜换来的是冷漠的容颜,她委屈的求全换来的是他的憎恨,新婚洞房他毫不留情的撕碎和极尽粗鲁的律动,她知道,这是他在发泄怨气的方式,他怨恨她,怨恨她霸占着他心爱的女子的正妻之位,霸占着他爹娘的宠爱,气她让他心爱的女子受尽委屈。 她泪眼中的他是那么的冰冷无情。 四处狼藉,在小春的疼惜和一众丫鬟同情怜悯的眼神中,她狼狈的从他们的床上爬起来,强力掩饰着她的骄傲,诠释着她剩的可怜的自尊。 她从不回娘家,害怕看见她老父老母伤心越绝的样子,害怕看见嫂嫂尖酸刻薄的鄙夷,当她在他的心中重要的时候,换得他满心的疼爱,可是现在的她在他的眼中不重要,她清楚的知道他自然不会重视她的娘家。 他的心中只有那个叫李纤儿的女子。 那个处处挑衅她的女子,那个心机深沉的女子,从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李纤儿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女子,层出不穷的陷害,每一次她掩饰的骄傲,而那个女子的楚楚可怜,被他毫不留情的定罪。 物是人非! 多么可怕的成语,少女很多时候都在想,若是当初她推掉这一门亲事又是怎样的光景,可是她输了,终究是输在她对他的爱,她的不忍,她的委屈他桩桩件件都不知道,龙家是北方第一富豪,自小生长在他家的她怎么会不清楚暗卫的存在?可是他不愿意看到,只要勾勾手指就能查清的事情他不愿意去怀疑他心爱的女子。 到头来,女子苦笑,只能承认她败了。 那个女人终于进门了,下人们见风转舵,幸灾乐祸的有,落井下石的又岂止少数,终于,在公公婆婆出门之后,她的日子越发难过。 幸得上天怜悯,她欣喜若狂的发现,她的腹中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虽然他反应冷淡,但是她依旧感激上苍,在这个绝望的时候赐给她一个宝贝,属于他和她的宝贝,她此时此刻已经清楚地知道曾经要生很多孩子的承诺早已随风而逝,她能拥有的只有这么一个宝贝。、 面对李纤儿的再次陷害,面对他的责骂质问她无言以对,索性承认了,她宁愿去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下她的孩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只是这终究是个奢念,最终没有挺过最后一关,看着产婆狰狞的面孔,女子满眼的绝望,弥留之际双眼望向窗外,他可否在? 会不会对她仍有一点怜惜之意? 终究! 她的爱、她的痴、她的悲伤、她的凄凉最终成殇! 头痛! 剧烈的痛几乎让唐曼承受不住,种种的回忆,种种的思念、种种的忧伤让唐曼痛不欲生,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记忆中女子的欣喜、娇羞、忧伤、绝望,仿若她经历了一世轮回一般,与唐曼的记忆相融合,心最终化为片片相思。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个女子,她最后的想法。 无怨无悔! 她却像个局外人一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切发生,唐曼觉得分外的不真实,头痛的越发厉害,似乎忘记了什么一般。 再次睁开眼睛,一双晶亮的凤眸已经变得深幽不见底,仿佛山涧清泉一般清澈的凤眸蕴满了大海一般的感情,望着周围已经空无一人的冰天雪地。 一阵天旋地转,唐曼再次失去了意识,听到身边一声声惊呼,似乎有一双大手为她穿上了衣衫,似乎有一双强壮的手臂将她抱离了那个足以令她惊恐一生的地方,她似乎感受到了那双大手的温度,炙热,如记忆中的一样。 “你说什么?”一声清脆的茶杯的破裂声在屋中响起,李纤儿苍白着面色撑着从床上起来,听到如雷一般的消息,恶狠狠地将茶杯摔在地上。 李纤儿恨得银牙直咬,手指紧紧的攥紧金线绣成的鸳鸯戏水的锦被,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不会的,那个蛊虫一定不会失效,她的身子仍然虚弱,就说明还在掌控之中,李纤儿深吸一口气,然后问嫣红,“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您上次让奴婢打探那个女人的确切位置,奴婢只是找了大概的位置,可是今早上,奴婢亲眼看到堡主将那个女人急匆匆的从地牢抱了出来,去了聚锦居。”嫣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李纤儿的面色,小声说道。 “什么?”李纤儿眉头紧紧蹙起,脑中不停的思量,“你确定是唐曼?” “奴婢确定。”嫣红点点头,顿了一顿,然后轻轻凑近了李纤儿耳边,“夫人,奴婢还打听到了,堡主不但抓回了那个女人,还把那个野种一并抓了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堡主竟然没有处死那个野种,还好吃好喝的养着。” “你说的是真的?”李纤儿这次真的大吃了一惊,脑中不停地飞速想着对策,依照御东对那个女人的记忆,只怕那个女人决计讨不到什么好去,她可以理解御东对那个女人的憎恨,可是对那个野种含糊不清的态度让她不明白了。 “这位夫人因为、因为。”大夫几乎吓得面无人色,不敢看向龙御东,最后死死地咬着牙豁出去了的大声说道,“伤及根本,恐怕以后孕育子嗣的机会很低。” 李纤儿顿時心乱如麻,就算她到時候膝下有了孩子,可是龙家的长子嫡孙的地位岂是一个庶出之子能捍卫动的?就算是有御东的宠爱,怕是也得不到承认。 绝对是错觉。 李纤儿沉默了。 “什么猜测?”李纤儿反问…… “好。”李纤儿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嫣红说的是对,沉吟片刻便爽快的点头答应了,至于那个女人那边她还得花点心思处理着,必要的時候即使请动龙家那几个老家伙也在所不惜,李纤儿话锋一转,“杏儿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照常,奴婢已经找了几个可靠的丫头监视去了,稳婆也安排好了,只等她生产了。”嫣红心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愧疚随即消失了,低声回答道。 “夫人,奴婢有个猜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嫣红眉心一皱,看着夫人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将自己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滚。”龙御东一声大吼,大夫吓得屁滚尿流的跑掉了,连药箱都落在桌子上忘了带走。 嫣红忧心忡忡。 她绝对不会给唐曼那个贱人机会的,她能把她赶出去一次,就能把她赶出去第二次,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她…… “夫人,不如挑个時候把那孩子要过来您亲自带吧。”嫣红眼睛一转,小声的建议道,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个孩子不论是不是堡主的,都是个祸害,以后都是个绊脚石,要到您这里,咱们慢慢想办法您觉得呢?” 大夫挑了一个最安全的说法讲出来。 错觉。 李纤儿眸中顿時闪过一抹狠毒的光芒,和柔和的楚楚可怜的面孔及其不相符。 依旧是从前的格局,从前的装饰,偌大的牙床上,一个女子面容之上一抹病态的红,意识模模糊糊的不清楚,身上狼狈的披着男子的外袍,一只白皙的胳膊放在床上,大夫仔细的探查完毕,眉头紧紧蹙起,转向一边的站在床头的高大身影恭谨的说道,“堡主,夫人的身子受损严重,虽然有救命的丹药护身,但是。” 龙御东顿時面色一白,身形控制不住的晃了晃,心中不由的划过一抹钝痛,痛得他几乎站立不住,头又开始剧烈的痛了起来,这个女人,只要一看到她,他就会失控。 龙御东死死的盯着床上纤细的身影,拼命地告诉自己他没有错,他只是、只是。 “夫人又没有想过,那个野种很有可能真的是堡主的骨肉呢?”嫣红并没有看到那天的真实场面,只能依照夫人的描述猜测一些,若是当時唐曼真的要走,还执意想带走孩子,编出个谎言出来并非不可能,若是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龙御西的医术传的神乎其神,若是真心的想动手脚,也不是没有可能,若这个孩子真的是御东的孩子的话,那么。 “可是夫人。”嫣红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有二堡主在,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心中阵阵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后患无穷啊。 他毁了一个女人,彻底的,可是。 “怎么可能?”李纤儿瞬间激动地坐了起来,手指紧紧的攥着锦被,断然否定,“那天滴血认亲的時候我是亲眼看见的,明明就是血液没有融合过的,怎么可能是御东的孩子?” 不。 嫣红福了一福,然后轻手轻脚的转身离开了,待到嫣红一离开自己的视线,李纤儿顿時无力的跌倒在床上,面色越发的苍白,颤抖着手伸向床头石青色的枕头下面,摸出了一颗药丸,伸手在一旁的茶几上端起一杯水把药吃了下去。 “说。”龙御东看也没看大夫一眼,声音冰冷低沉,漆黑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床上高烧昏迷的女子,眸中闪过种种复杂之色,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心中忽然一痛,龙御东不禁懊恼,这个狠毒的女子人尽可夫,伤害纤儿,他惩罚她何错之有? 不能孕育子嗣。 大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男人紧蹙的剑眉,紧抿的嘴角,声音略微停顿,犹豫着不敢继续说下去。 聚锦居。 顿了一下,眼睛无力的闭起,这次施蛊的反噬力大的她几乎承受不住,身子已经虚弱到一定程度了,李纤儿眸中顿時划过一抹忧虑,她的身子只怕是以后都不再适合施蛊控蛊了,御东身体里的蛊虫若是因为唐曼那个贱人再一次松动了怎么办?。“那就行。”李纤儿轻声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他龙御东绝对不是心软之人,照着这个女人做过的事情,就算是死一千次也是死有余辜,为什么他的心会痛的颤抖? 一双粗糙的大手试探着摩挲着女子的面颊,高温立刻透着她的面颊传了过来,不,大手立刻攥成拳头,指骨泛白,他绝对不能有怜惜之意,她是他的仇人,是伤害纤儿的女人,是背叛他的贱人。 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的颤动着,弯弯的柳眉紧紧蹙起,唐曼的面容紧紧地扭曲成一团,唇瓣苍白无色。 龙御东顿時身子一僵,怔怔的看着床上的女子,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似挣扎、似憎恨、似怜惜、似爱恋,如果她不是那么坏,也许她可以留在他的身边,龙御东身子蓦地一僵,他在想什么? 他爱的是纤儿,是纤儿,怎么会有背叛纤儿的想法? 一双深幽如大海一般蕴满感情的凤眸缓缓睁开,眸中似有一抹茫然之色,对上龙御东漆黑幽冷的眸子,凤眸中一闪,如同远古就存在的思念和爱恋,震得龙御东怔楞当场,唐曼唇瓣微启,暗哑的声音在龙御东耳边响起,“御东哥哥。” “不要。”唐曼一声呜咽,凤眸中更加朦胧,身子不由自主的在他的手下融化成一团,扭动着,无助的轻轻颤抖着,他毫不留情的手指拨动她的敏感,一股剧烈到极致的情潮随即传遍全身,下身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 唐曼蓦地面色一白,看着龙御东幽冷的眸子,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一丝痛苦和屈辱蓦地划过。 “你。”龙御东一窒,眸中的挣扎蓦地消失不见,狰狞残酷的猛的掀起唐曼的下巴,贱人依旧是贱人,“你是应该说你天真好呢?还是说你蠢好呢?你以为我会把那个野种轻易的给你吗?休想。” 唐曼迷蒙的眸子蓦地撑大,面色更加苍白,一声尖锐凄厉的叫声破口而出,随即狠狠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呼…… 她在想什么?唐曼冷不丁的往后一缩,牵扯的下身伤处痛得要死,唐曼不禁倒抽了一口气,面色突然变得煞白。 tmd,唐曼看着此刻痛苦的龙御东,她的心中竟然丝丝作痛,他的眉目依旧俊朗,只是眉心多出了一抹疲惫。 “啊。”唐曼一声尖叫攀上了顶峰,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床上,迷乱的神智已经让她分不清楚龙御东说了什么,漆黑的发丝散乱的散在枕头上,迷惑诱人,臻首无助的在枕头上摇摆,下身试图躲避龙御东残忍的手指可是却被另一只大掌紧紧地钳制住腰部,丝毫动弹不得,唐曼再也忍不住低低的哭泣,“不要了,真的不要了,不要。” “我没有,求求你,别动了。”唐曼惊恐的挣扎着腰部,尖锐的哭出声音,“啊。” 是谁? “不想让你的儿子没事就松开你的嘴唇。”龙御东暗哑隐含着tm的声音在唐曼耳边轻轻地响起,一双漆黑的眸子染着残酷和狞笑,手中动作未停。 “你休想。”唐曼瞬间急了,清亮的凤眸中满是被羞辱的愤恨,一丝异样的骚动随着大手的揉捏从胸口传遍全身,冷冷的看向龙御东,急道,“你别忘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龙家的人了,更不欠你什么,你没有资格羞辱我,放开,快点住手。” 第一八八章 龙御东顿时头痛欲裂,抱着头跌靠在墙上,记忆中,似乎有清脆的声音骄傲的说道,“御东哥哥,我要当你的新娘!” 痛啊! 每一分疼痛好似都已经进入四肢百骸,清晰的从头传遍四肢百骸,龙御东冷不丁的狠狠地敲了头部几下,试图让疼痛停止,蓦地对上榻上女子深邃的凤眸,彷如大海一般的感情让迷惑了。 “你究竟是谁?”龙御东毫不怜惜的扯起唐曼的手,狠狠地攥着,指骨泛起苍白的颜色,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渐渐染成红色,嘶哑的吼出声。 是谁? 唐曼睫毛轻轻一颤,深邃的瞳孔一缩,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眸中已无一丝感情,旋即勉强扯出一抹冷笑,“我是谁你不知道吗?废话少说,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快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她是谁? 唐曼不禁心中暗暗自嘲,她是唐曼,却已经没有了唐曼的洒脱、多了前身的感情,她是前身? tmd,唐曼此时恨不得掐死前身,临走还把记忆放在她身上做什么?也恨不得剁了自己,看着此刻痛苦的龙御东,她的心中竟然丝丝作痛,他的眉目依旧俊朗,只是眉心多出了一抹疲惫。 她在想什么?唐曼冷不丁的往后一缩,牵扯的伤处痛得要死,唐曼不禁倒抽了一口气,面色突然变得煞白。 “你。”龙御东一窒,眸中的挣扎蓦地消失不见,狰狞残酷的猛的掀起唐曼的下巴,贱人依旧是贱人,“你是应该说你天真好呢?还是说你蠢好呢?你以为我会把那个野种轻易的给你吗?休想。” “你究竟想怎么样?”唐曼被下颌冷不丁传来的剧痛疼倒吸一口气,听到他口中的野种唐曼的心就像被狠狠地砍了一刀,面色变得更加苍白,紧抿着下唇,倔强的看着龙御东。 同样的野种二字龙御西那厮说过不下十次,可是却从来没有一次像是今日一般,字字如钢针狠狠地扎进她的心中,凤眸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怎么样?”对上她倔强却带着受伤的凤眸,龙御东心中一顿,手中的力道稍微松开却没有放开对她的钳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残忍的说道,“留下来,直到你欠我的还清为止。” “你休想。”唐曼瞬间急了,清亮的凤眸中满是被羞辱的愤恨,冷冷的看向龙御东,急道,“你别忘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龙家的人了,更不欠你什么,你没有资格羞辱我,放开,快点住手。” 他怎么能这样? 唐曼死死地咬着嘴唇。 唔。 是的,她怕了,她没有勇气再挑战他的耐性,他不再是少年定情时候的龙御东,也不是和前身死生锲阔的龙御东,更不是会纵容她,照顾她的龙御东,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魔鬼,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 妈的! 唐曼恨不得爆粗口,前身究竟走没有啊?这个破心脏总是疼什么?就这个破男人,她刚来的时候竟然也瞎了眼睛看上了他,唐曼冷冷的看着龙御东,“你tmd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老娘不在乎,别总是用孩子来威胁我,惹毛了我,大不了同归于尽。” 啪。 一声清晰的耳光声音重重的打在了龙御东脸上,龙御东没有防备冷不防的被打歪了侧脸,一股怒火蓦地蹿上了龙御东漆黑幽冷的眸子,龙御东转身恶狠狠的盯着唐曼,嘴角噙着一抹冰冷残酷的笑容,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说完了?” 唐曼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眼神闪躲的不敢看向龙御东的眼睛,心虚的四处闪躲,气顿时短了一截,心中不禁暗骂自己傻×,这世界真的是疯狂了,别人她管不到,但是她唐曼的原则一向是敌强她就弱,敌弱她就强,怎么会忽然之间傻了一般似的去挑战龙御东的极限去? 能打得过,她就上去打;打不过,她大不了在心里抽他,那都是小事儿,可是现在,唐曼不自觉的顿了顿,忽然之间觉得有点骑虎难下了,低下头小声道,“说完了!” 龙御东倾身上前,一双漆黑的眸子更加的幽深不见底,闪着幽冷邪魅的光芒,紧紧的盯着唐曼有些躲闪的眼睛,上前狠狠地掀起唐曼的下颌,冷酷的道,“你要和我同归于尽?” “没有的事儿!”唐曼瞬间猛地摇摇头,手中拥着少得可怜的被子,企图遮着自的身子,顷刻之间改变了口风,“哪有的事情,一定是你听错了,我还没有活够,怎么会想着这种同归于尽的笨主意?” 小金钱究竟是在哪里呢? 唐曼凤眼滴流一转,想着种种可能,可是看着眼前的阴冷残酷的男人,她忽然之间感到有哪里不一样,好像就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完全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龙御东,她可以理解他的憎恨,但是现在关键的是用什么办法解救小金钱,鬼门关走了一遭,她现在还真是心有余悸,除了她儿子,谁都不重要了。 “留下?”龙御东心中一悸,看着面前装可怜卖乖可实际上她以为那点小心思能逃得出他的眼睛吗?真是笑话,龙御东也不废话,直接要求道。 “必须的!”唐曼瞬间想站起身郑重的表一下自己的决心,向组织表明自己忠诚的意思,可是忽然之间想到自己,面色一红重新缩回被子中,郑重的点点头,口气坚定,但那是重新提出条件,“不过我得照顾我儿子,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她必须亲自照顾着小金钱,才能保证小金钱是安全的,顺便找个机会溜出去,丫的,就不信逃不出这厮的手心。 嘶。 唐曼倒吸了一口气,身下的剧痛传遍全身,痛的唐曼面色煞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直直的看着龙御东,表示自己的决心。 看着眼前不一样的‘前身’,龙御东眉心一蹙,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冷酷的光芒,鄙夷的嗤笑一声,“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啊,你没有选择,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府中最卑贱的奴才,最好记住你的身份,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奴才?”唐曼瞬间倒吸了一口气,md,她不说怎么金贵,可是怎么说也是主子阶级的人物,转眼之间就沦为奴才了?看是看到龙御东冰冷鄙夷的视线之时,想到她可怜的儿子,唐曼瞬间英雄气短了,老老实实的点头,“我知道了。” 丫的! 挠死你! 唐曼心中狠狠的骂道,可是面容之上露出谄媚的笑容,确定自己露出了八颗牙齿最最标准的笑容之后,“为您服务是小的的荣幸。” 现实是残酷的,她不是前身,不能演绎那么凄楚的爱情故事,也不能有那么深刻的爱情,历史告诉她,软弱是不行滴,已经玩死了一个前身,倔强也是不行的,她已经去木驴上都转了一圈了,老老实实的当个奴才也比少奶奶安稳,找个机会继续开她的男科医院去,有了钱才是王道,才能带着她的儿子远走高飞,彻底离开这个阴冷残酷又喜怒无常的男人。 这种男人就是欠抽,可惜她现在实力弱小,抽不得,只能留着将来抽。 “还不起身?再那里磨蹭什么?”龙御东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卑贱的女人,还不过两天已经露出了她的卑贱嘴脸了,还以为她清高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是低贱到让人恶心的地步。 “是。”唐曼强撑着站起身,缓缓的穿上了早就已经放在准备好了的衣裙,每动一下,就痛得唐曼面色苍白,没有看龙御东是什么表情,唐曼只知道她每痛一分,她的心中就恨不得将龙御东扒皮抽筋。 唐曼缓慢的穿着衣服,丝毫没有注意到龙御东漆黑的眸中闪过欲望的光芒,邪魅的视线放肆的在她的身子上来回逡巡,饱满的丰胸,盈盈不可一握的腰,纤细修长的腿,每一个动作好像都在考验他的自制力一样,看着她每动一下,就紧抿着下唇面色苍白的像个鬼一样,动作停顿,龙御东飞扬入鬓的剑眉紧紧蹙起,粗嘎暗哑的不耐烦的催促道,“动作快点。” 唐曼不情不愿的飞快的应一声,动作稍稍加快一点,以为她愿意啊,要不是他。 唐曼恨得咬牙切齿,有没有勇气去指责站在旁边的人,唐曼飞快的瞥了龙御东一眼,瞬间低下头,早晚不等灭了这个死男人。 龙御东顿时怔住,漆黑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异样,心似乎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不规则的跳动了一下,不,龙御东瞬间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一个手段阴毒的坏女人,这只怕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吧? “御东。”一声温柔的声音传进屋中,一个大红色衣衫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腰间的流苏随着女子的步子簌簌流动,柔美的面容上淡施粉黛,朱红嘴唇上挂着柔柔的笑容。 正是李纤儿。 那笑容看在唐曼眼中却觉得无比的讽刺,又是这个女人。 龙御东自从李纤儿进来顿时不自然的迎了上去,故作不经意般的与唐曼扯开距离,漆黑眸中的阴冷如一江融化的冰水一般,揽着唐曼的腰部,急声道,“纤儿,你还有着身孕呢,怎么出来了?万一伤到宝宝怎么办?” 龙御东不自然的瞥了一眼唐曼。 “我是听下人们说你在这里嘛,反正没有什么事情,就过来了。”李纤儿转过头看到唐曼,顿时惊恐的掩住口,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紧紧的缩进龙御东的怀中,双手颤抖的指着唐曼,“是你?御东,救我。” 还未说完,李纤儿已经缩进龙御东的怀中,死死的抱住了龙御东,呜咽出声。 唐曼莫名其妙的站在那里,不用怕成这个样子吧?她有那么可怕吗?真tmd闹心,躺着也中枪啊! “不怕,我在这里,不怕啊!”龙御东原本温柔的眸子顿时变得冷厉异常,狠狠的看了唐曼一眼,轻轻拍着怀中颤抖的人儿,轻声诱哄道,“她现在再也伤害不了你了,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不要怕啊,我会保护你的。” 知道了前身从前的回忆,又看了李纤儿卖力的表演,和龙御东瞬间变得冷厉阴狠的眸子,唐曼就算是在白目也知道了这不过是这位李纤儿大姐在演的一出戏罢了! 此时此刻,唐曼无比的怀念龙御西那厮在自己身边的日子,不知道那厮有没有到处找自己,哎! 唐曼一声叹息,那厮2到让人无语的地步,能找到她才怪,恐怕就算是找上龙御东只怕也会被龙御东这只腹黑的二货三言两语的骗走。 “真的吗?”李纤儿抬起朦胧的泪眼,晶莹的泪珠在眼圈打转,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御东。 “当然是真的。”龙御东微微一笑,眸中瞬间闪过一抹阴狠,用小声却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坚定的说道,“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伤害到我的爱人之后不付出任何代价。” 那双黑眸,阴冷的足以将黑夜吞下,让人打颤。 李纤儿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怔怔的抬起头看向龙御东,心中一颤,面色顿时煞白,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个骗局,包括他爱她,包括孩子,包括。 前身。 那么。 李纤儿不敢再想下去,他会怎么办?也会毫不留情的对待她吗?不,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李纤儿心中暗暗说道。 “怎么了纤儿?脸色这么不好看?”龙御东低下头关切的问道,扶着李纤儿坐在屋中的椅子上,将她抱在怀中。 “没有,我没有事情,只不过是想起了以前一些不好的事情吧。”李纤儿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唐曼,将唐曼难受的表情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抹冰冷的嘲讽,前身你从来没有一天想到能落在我的手中吧!那就好好的享受你剩下的日子吧! 那璧人一般的两个身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唐曼不自觉的心中划过痛楚,手不自觉的轻轻地抚上胸口,闷得快要透不过气来,md,唐曼瞬间想拍死自己这颗破心脏,心中暗骂前身啊前身,你糟蹋了自己一辈子,还不放过她,不就是个破男人嘛,怎么看都是个二货,二货配一个贱人绰绰有余,tmd这颗小心脏玩了命似的疼什么? 在这么没有出息,她都鄙视自己。 “卑贱的奴才,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奉茶?”龙御东冰冷的眸子嘲讽的看了一眼唐曼,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手中一块不起眼的小玉佩,玩味的看向唐曼。 “你。”唐曼先是不以为然,转眼之间看清龙御东手中之物的时候瞬间愣住了,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袖,贪婪的看着龙御东手中那块不用起眼的玉佩。 那是。 唐曼几乎顿住呼吸,小金钱的玉佩,她赚的第一笔银子的时候,隔天她就买了一块碧绿的玉佩穿了一根红线挂在小金钱的脖子上,玉者,国之重器也;她虽然没有那么多大的报国思想,可是听着祖辈的老人说,玉能辟邪,就连那条红绳都一模一样。 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着传来的痛楚缓缓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送到李纤儿面前,低头,“夫人,请喝茶。” “姐姐,这怎么担待得起?”李纤儿顿时装作一声惊呼,可是眸中却清清楚楚的闪着幸灾乐祸和一抹鄙夷,说罢彷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轻轻缩进龙御东的怀中,瞥了一眼唐曼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之中,小声却清楚的抱歉道,“对不起,我忘了你已经不是姐姐了。” 龙御东没有说话,看向唐曼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大手却紧紧地抱紧李纤儿,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应该叫你什么好呢?”李纤儿歪着头,缩在龙御东的怀中,示威的瞥了一眼唐曼,看到唐曼隐忍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龙御东,彷如一个失去安全感的小孩子一般紧紧地抓着龙御东的衣角,试探性的问道,“御东,我应该叫什么好?” “随你喜欢。”龙御东宠溺的一笑,粗糙的手指轻轻地在李纤儿脸上滑动,漆黑的眸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唐曼,不知道为何,龙御东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唐曼连忙低下头,忍住心上不时的传来的痛楚,面色苍白,停顿在半空之中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地颤抖,可是她必须忍。 都快要忍成乌龟了,唐曼嘴角瞬间扯出一抹苦笑。 “那就叫贱奴如何?”李纤儿忽然恍然大悟的一声道,然后很满意的点点头,看向龙御东,撒娇的问道,“御东,你觉得纤儿起的名字怎么样?纤儿不想叫姐姐婉玲,纤儿会吃醋的!” “你。”唐曼努力平息心底的怒气还有一直绞痛不止不心,努力告诉自己要忍,总有一天她会逃出去的,还有小金钱,她的宝宝。 李纤儿楚楚可怜的看着龙御东,手指紧紧地攥着龙御东的衣衫,看到唐曼蓦地怒气腾腾的脸顿时害怕的缩进龙御东怀中,怯怯的看向唐曼,“姐姐不愿意吗?那纤儿绝对不勉强姐姐,姐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纤儿知道错了。” 说着,眼睛的泪水已经在眼眶中噙着,却死死的咬着下唇克制眼泪掉下来。 龙御东漆黑幽冷的眸光蓦地一冷,如一道利剑一般狠狠地射向唐曼,薄唇危险的紧紧抿着,眸中的警告显而易见,大手蓦地狠狠地攥住手中那块不起眼的碧玉。 “夫人多虑了,奴婢怎么会不愿意?”唐曼看着那块碧玉,心好像蓦地被狠狠地掐住,呼吸一窒,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愤怒和痛楚,低着头咬牙说道,颤抖着双臂将手中的茶递了上去,“夫人请用茶。” 她唐曼曾几何时如此卑微过?唐曼恨不得瞬间宰了让她看着碍眼的狗男女,可是,她没有实力,甚至她的宝贝还掐在别人的手中。 而那个人。 让她又爱又恨。 爱是前身的爱,恨是她唐曼的恨,样样平常,却样样蚀骨噬心。 龙御东看着隐忍不发的唐曼,又是那双蕴藏着如大海一般感情的眸子,只不过这次里面多了一丝挣扎还有数不尽的痛苦,龙御东怔住,顿时熟悉的痛苦又一次从脑中迸发出来,龙御东紧蹙着眉头,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抱着李纤儿的大手蓦地收紧。 “诶呀。”李纤儿装模作样的去端茶,却将一杯滚烫的热茶一滴不剩的洒在那只颤抖的胳膊上,几滴沾在李纤儿的身上,李纤儿顿时捧着被烫出几滴红点的手委屈的哭了出来,泪眼模糊看着唐曼,“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纤儿刚刚说错话了,可是纤儿已经到道歉了,你为什么啊?” “怎么了纤儿?”龙御东猛的回过神,却看见怀中的纤儿已经哭成了泪人,白皙细嫩的手几颗红点甚是清晰,而旁边。 那个女人竟然一副没事儿人一般的表情,龙御东蓬勃的怒火随即升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曼,疼惜的抱紧李纤儿,“纤儿怎么了?快告诉我呀!” “姐姐她。”李纤儿刚要说话,转头看了李纤儿一眼,连忙低头颤抖着身子缩进龙御东怀中,哽咽道,“不,是纤儿不小心打翻了茶,真的不是姐姐,御东你别生气,都是纤儿没有用。” 晶莹的泪水顺着苍白的面颊簌簌滑落,李纤儿无声的伏在龙御东的怀中哭泣着,阳光静静地照进屋中,唐曼背光而立,身子站的笔直,冷眼看着这一切,却有种深深地无力感,她想要平静,想要快点过完这痛苦的日子,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始终是个被牺牲的角色。 无论是从前的前身,还是现在的唐曼,不论是在古代,还是来自现代的她,都一样无力的如鱼肉一般,至于刀俎,从来都不是她。 “纤儿不哭了好不好?哭多了对胎儿不好的,为了我们的孩子坚强点好不好?”龙御东低沉的嗓音轻轻地诱哄道,金色的阳光中,男子耐心又温柔,轻轻地端起怀中女子的手,仿佛对待一件珍贵之极的珍宝,从怀中拿出一个好看的瓷瓶,打开,一股药香味从瓶中散发出来,男子仔细的为怀中的女子抹药,女子哽咽的低泣,委屈却娇羞的看着男子,形成一幅好看的画面。 唐曼面前一黑,整个世界晃了一晃,却咬着牙没有倒下来,那个世界她是生生的局外人,她好像是小说中男主和女主之外的第三中令人厌恶的品种。女配,还是十分心狠毒辣的女配,恍惚中唐曼缓缓低下头看了一眼已经起了一层晶莹水泡的手,阳光下,水泡中的水儿似乎还在缓缓流动,眼睛蓦地一花,一股钻心的痛楚狠狠地在唐曼心中划过,已经分不清楚是手上的烫伤在痛,亦或是那个死鬼前身留在她身上的情感在痛。 她分不清! 努力想扯出一抹笑容,嘴角却好像挂着千斤坠一般,生生的只有一抹苦涩的弧度,她有什么呢? 龙御东? 不,他早就已经是别的女人的所有物,或许曾经属于前身,可是他从来都不属于唐曼。 龙御西? 也不是吧,一个单纯到有点2的男人,一根筋的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甚至没有人挑战过他的权威,只是她那时候还不太懂收敛锋芒,被那个一根筋的男子缠上,其实她心中明白,那未必是什么爱情,或许也是,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小金钱,唐曼恍然清醒,她的宝宝,等着她去救的宝宝,她的孩子,血脉相连的亲人。 不知何时,屋中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致的冰寒,让唐曼打着冷战,回过神的时候,李纤儿不知道何时已经走了,只剩下她和那个危险的如恶魔一般的男人。 极致的冰冷。 极致的黑暗。 “你。”唐曼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男人瞬间汗毛耸立,害怕的下意识退后一步,“你要做什么?” 太可怕了。 唐曼忍不住打着寒战,这样的男人好像如那日地牢中的恶魔一般无二致。 龙御东漆黑幽冷的眸中闪着嗜血,纤儿娇弱的哭泣彻底引发他心中的嗜血和愤恨,这个女人,这个狠毒的女人,明明知道纤儿现在怀着身孕,明明知道她现在刺激不得,可是偏偏要招惹纤儿,龙御东狠狠地盯着唐曼,一把狠狠地抓过后退的唐曼,手指的力道狠狠地攥着唐曼的肩膀,仿佛宣泄着他心中的愤怒,阴冷而残酷的勾起一抹弧度,“我说过,我不会轻易饶过伤害纤儿的人,你、明知故犯。” “不是我。”看着面前阴冷残酷的男人,唐曼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不服气的反驳道,“根本就不是我,你难道是瞎子不成?” “龙御东,你是真的看不见,还是故意装作看不见?”唐曼一双凤眸紧紧地盯着冷清然,眉头紧紧锁住,肩膀传来的剧痛置若罔闻,好像痛的根本就不是她一般,费力的举起自己的胳膊,嘲讽的笑着,“她那点伤也能称为伤?那这算什么?” 金色的阳光下,白皙纤细的手臂上红肿一片,晶莹的水泡,透明潺弱,其中的水滴仿佛缓缓流动一般,狠狠地撞进龙御东漆黑错愕的眸中。 “可以放开了吗?”唐曼微微的扭动身子,试图挣脱龙御东的钳制,面色苍白如雪。 她从来都不了解这个男人,也不想去了解,唐曼垂下睫毛,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微微颤动,遮住眸中的情绪,离得这么近,她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好闻的檀香的味道,让唐曼一阵恍惚。 心有些微微的颤动。 后遗症啊后遗症!前身究竟是看上了这个男人哪点?md,临走临走还要坑她一次,她是注定的亏欠她吗?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耍花样,否则我绝对不放过你。”龙御东紧紧地抿着嘴唇,望进那一双清亮的凤眸中,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芒,狼狈的别过双眼,恶狠狠地道,然后转身大步而去。 步子竟显得有些紊乱,龙御东气息微乱,他竟然害怕面对那一双清澈透明的眸子,每次看到竟然会莫名的心慌,她明明就是伤害纤儿的坏女人,是背叛过他的女人,可是他每每面对她的时候都会慌乱的不知所措。 刚刚。 龙御东脚步微顿,那刺目的红肿在他脑中闪过,心中微动,竟然划过一抹疼惜,他只能落荒而逃。 孰是孰非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也许是真的如她所说,他只是不愿意看见罢了,不敢相信真的是纤儿的手段,可能。 龙御东心中微微一顿,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也许是纤儿吃醋而故意为之,转过头看看刚刚走出来的地方,龙御东脚步微顿,漆黑幽冷的眸中掠过一抹不知名的光芒,然后大步离去。 看着龙御东大步离去的背影,唐曼叹了一口气,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只可惜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夫人,再次进龙家,她却只是一个卑贱的奴才,仅仅第一天,她就已经知道她以后在龙家的日子并不好过,那个李纤儿,唐曼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女人之间的争斗最是残酷,尤其是她显然已经被当做报复的对象,最可悲的是她,并没有一丝争夺之心,丫的。 外面的天空湛蓝如洗,万里无云,午后的阳光静静的照在大地上,唐曼的眸光深远而悠长,静静的望向窗外,孩子还在龙御东手中,她要怎么样把孩子救回来?原来她还有龙御西的帮助,可是如今,孤立无援足以形容现在的境界,她要怎么样重新逃出去? 龙家的一角,龙御西脱下了已经穿了二十年的骚包大红衣衫,老老实实的换上了一身灰衣,大刺刺的潜伏在一颗大树上,枝繁叶茂的大树将他的身影遮住谁也看不见,想来想去还是只有龙家最可疑,所以他决定让小五大范围的在京城蹲坑似的寻找,而他则是还是守在龙家,以他的武功造诣若是想避开龙家那几个不争气的影卫还真的是绰绰有余,但是在龙御东那个二货面前也就不是容易躲闪的了,所以龙御西不敢明晃晃的跟在龙御东身后,只是避开龙家的影卫偷偷的寻找。 龙御西焦急的眸光在龙家大院扫来扫去,还是没有发现一丝蛛丝马迹,若是那个二货有心藏住猪,他怕是找不到。 怎么办? 龙御东心中急的要命,他已经在龙家找了一天了,还是找不到。 啪。 由于龙御西一心一意的找唐曼的身影,丝毫没有注意到头上一颗粪便快速的垂直方向落了下来,啪的一声砸在龙御西的脸上。 tmd,龙御西瞬间想弄死那只屁股没有把门的死鸟,竟敢往他的脸上拉屎,谁都能欺负住他了,什么东西,就在龙御西想去抓住那只鸟的时候,邪气的眸子忽然之间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 鸟? 他手下的畜生何止多啊?除了曼曼从一一直排到好几十,至于多少,龙御西真的是记不清楚了,灰色的身影一闪,快速的向他从前住的院子飞去,不知道它们回来没有,上次被派出去找猪,估计是已经回来了,龙御西从怀中摸出偷偷从猪那里顺过来的一方锦帕,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若是猪真的在龙家,那些畜生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能找出来。 第一八九章 第一八九章 片刻之后,从龙家最角落的地方一群畜生迅速的从一个院子中或者飞着,或者爬着,纷纷出动,趁着下人们不注意迅速的潜进龙家各个角落,竟然没有半个人发现。 龙御西也不闲着的准备了一个大布包,将从前炼的各种珍贵的药丸统统包起来,把这些年藏着的私房钱统统装进怀中,一个铜板都没有落下,受了那只猪的影响,他现在也觉得钱是个好东西,最后成家过日子处处花钱,有了钱在家中才能有地位,有了地位才能做一个幸福的一家之主。 龙御西如此想着。 不多时,龙御西蓦地面色一动,迅速的看向龙家的东方,一双邪气的眸子瞬间染上那个一丝惊喜,将大大的包裹扛在身上,身影一动瞬间向东边赶去。 聚锦居。 龙御西眼睛不禁有些湿润,心脏不停地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一股莫名的兴奋,他能感受到猪就在他的附近,肯定就在聚锦居,一边恨不得瞬间弄死那个二货,竟然真的将他的娘子偷来了,还藏起来不让他找到。 什么东西? 龙御西邪气的眸子瞬间染上一抹嗜血,tmd,当他龙御西是死的不成?一把毒药撒过去弄倒两个影卫,也不管那两人是死是活,明年的今天是不是他两人的忌日他龙御西管不到,他只知道他心情极其不好,抢了他家娘子的人统统去死,不过龙御西激动归激动,理智还是有的,瞬间觉得飞进去这个办法有点不靠谱,还是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第一次推开聚锦居的大门,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 熟悉的大树。 绕过蹲在门口谄媚的等着他的不知道是小几的畜生,龙御西瞬间心中的怒气稍稍平缓,紧紧蹙起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院中一片寂静,龙御东心中不禁碰碰不规律的跳动着,走进门,绕过内室,空无一人! tmd,空无一人! 龙御西瞬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脚踹上了蹲在门口的豹子,一双邪气的眸子染上一层嗜血的气息,瞬间上去掐住了豹子的脖子,一边狠狠地骂道,“你tmd是干什么吃的?人呢?人呢?” 那只豹子也就是排行小三的畜生一边喘不过气的伸出舌头,一边幸福的闭上眼睛,从前看到主人总是掐着小五,它都嫉妒的要命,这次终于主人看到它了,它真是太幸福了,好想哭。 龙御西扫了一眼小三,瞬间恶心的站起身,不掐了,什么东西,掐了还摆出那样一副死表情,当他是劳力呢啊?起来的瞬间还不忘一脚踢过去,“带我去找人。” 小三一边不情不愿的起身,一边抖了抖迈着矫健的身姿走在前面,也不抖落掉身上的灰,那些灰上可是有着主人的气息,它要一辈子带着,能得到主人的青睐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啊?足以让它在那些个畜生面前抬起头了。 片刻之后。 龙御西傻傻的看着床上狼狈的女子,一双凤眼紧紧地闭起,眉头紧紧蹙起,面色苍白的如鬼魅一般,露出的白皙的手臂上大片大片的红肿,身子不正常的蜷缩着。 龙御西痴痴地望着那一张让他朝思暮想坐立不安的容颜,手指颤巍巍的抚上唐曼面容,一摸之下,惊得龙御西浑身冷汗,苍白的面色之下皮肤竟然是滚烫的。 龙御西颤颤巍巍的抖着手轻轻探上了唐曼的脉搏,一双邪气的眸子瞬间染上一层足以毁天灭地的暴怒,短短一天一夜,龙御东那个天杀的究竟是做了什么?把他的娘子折磨至此,tmd,龙御西瞬间有种毁了他全家的冲动,看着那双紧紧闭起的眸子,一股剧烈的心痛瞬间从心脏传至四肢百骸,声音颤抖的几乎连不成语句,“娘、娘子,不要睡了好不好?我来晚了,娘子。” 龙御西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一颗晶莹透彻的几乎透明的药丸,放入口中轻轻贴上了唐曼的嘴唇,好像怕弄痛唐曼一般,将药丸轻轻松进她的口中,看着她咕噜一声咽下药丸,龙御西的手紧紧的攥起,指骨苍白没有颜色,邪气的眸子竟然染上丝丝泪光。 都是他! 若不是他,娘子怎么会遭此大劫?竟然折磨的娘子险些终生不能生育,若不是。 若不是他来得及时,龙御西已经不敢想象事情的严重后果了,过了片刻,龙御西仔仔细细的重新检查唐曼的脉象,平稳了不少,那颗药丸是耗尽他三年的时光精心炼制的百转还魂丹,娘子服了下去,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作用。 龙御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解开唐曼身上的衣衫,面色顿时染红,努力平息自己紊乱的气息,检查着唐曼身上的伤,从头至尾几乎颤抖着给唐曼上药,之后重新为她穿好衣衫。 “娘子、娘子。”龙御西抱着昏迷中的唐曼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魂不守舍的喃喃自语,“娘子。” 他的娘子,他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献给她的娘子,那个二货。 龙御西浑身顿时迸发出一股杀气,邪气的眸子中的嗜血足以毁天灭地,心痛的抽搐不停,一滴冰凉静静地落在唐曼脸上,顺着她的面颊滑落。 唐曼自龙御东走后就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浑身撕裂般的痛楚几乎折磨的她无法入眠,一天一夜的惊恐折磨早就已经让她体力透支,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有个熟悉的气息靠近她,耳边似乎有疼惜的轻唤,那人似乎轻柔的喂着她药,直到。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她的脸上,仿佛一颗水滴掉进平静的湖中,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是下雨了吗? 唐曼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含着无限情绪的眸子,似爱恋、似疼宠、似愤怒,更多的是沉痛。 沉痛? 唐曼蓦地意识变得清醒,不敢置信的对上眼前大大的俊逸的面颊,熟悉的邪气的眸子,今天这双眸子似乎有不一样,她说不出来,只是颤抖着嘴唇,干裂嘴唇一张一翕半响说不出话来,清亮的凤眸中顷刻之间已经蕴满了委屈的泪水。 “御西。”唐曼哇的一声扑到龙御西怀中,积聚了一天一夜的委屈的泪水全部都哭了出来,毫不客气的用他布料上乘的衣衫擦拭着鼻涕眼泪。 面对龙御东的残暴她没有哭,用大刑险些死掉的时候她没有哭,面对李纤儿陷害的时候她没有哭,人就是这么简单又复杂的动物,有的时候知道哭也没有用,因为没有人怜惜、没有人同情,那些泪水在别人眼中的笑话,可是。 如今,在龙御西的怀中她却哭得痛快,也许是因为他颤抖却故作镇定的样子,也许是他疼惜爱恋愤怒暴怒交织地复杂眸子,也许是因为在她最最痛苦无助的时候他的出现如在黑暗中注入的那一抹光明一般温暖,总之,唐曼放肆的大哭着,哭出自己的委屈和辛酸,还有痛。 “不哭不哭,娘子。”面对唐曼的眼泪,龙御西瞬间慌乱的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想给唐曼擦拭眼泪,可是看了看自己的袖子,那么粗糙的布料,为了隐藏身形不暴露目标被人发现,他早就已经换下那身云锦的红杉,这样粗糙的布料,会不会划伤她的脸啊? 龙御西的心简直被唐曼哭的都碎了,笨手笨脚的抬手想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手放在哪里,放错位置娘子会不会生气的不想再理他了? “呆子。”唐曼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龙御西不知所措的脸,还有僵硬的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手指,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呆子,你怎么才来?” 从来没有感觉到龙御西的肩膀竟然也这么宽阔,让她有种安全的感觉,唐曼不像是发脾气更像是一个对着自己心爱男人撒娇的小女人。 说罢,恶狠狠的抓起龙御西的袖子,一股脑的将自己的鼻涕眼泪都抹在袖子上。 “别、别。”龙御西何曾看过唐曼娇嗔媚人的样子,一时之间又傻傻的不知道说什么,磕磕巴巴的看着唐曼道,“别用袖子,会、会刮伤你的脸。 顿时一股暖流唐曼的内心,感动的看着龙御西邪气的眸子如今满是不知所措的情意,害怕刮伤她的脸? 唐曼心中瞬间幸福的一笑,同样的男人,一个放任她在木驴上生死未卜恶狠狠的如一个恶魔,一个用袖子给她拭泪害怕袖子的粗糙刮伤她的脸,她从来都不是傻子,利与弊心中清楚得很,况且这么明显的比较她看得很清楚。 摸着心中微小的抗拒,唐曼不以为然,那是前身的情感在作祟吧,不过那又如何,这具身体可是她唐曼的,当家做主的也是她唐曼,再也不是前身,就算是前身对那个男人再深的感情都与她无关,况且。 唐曼冷冷一笑,就当初甜蜜与海誓山盟,可是现在依旧不存在了,若是他龙御东真的深爱,怎么回一次一次的情愿自己变成一个瞎子折磨他们的爱情,无果的姻缘不要也罢。 “曼曼。”龙御西看着唐曼忽悲忽喜的样子,心中顿时涌上一层不安,不过看到唐曼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衫的样子顿时心生满足,笑声却隐含情意的望着唐曼,低低的唤道。 “叫我曼儿吧。”唐曼抬眸看着龙御西,勾唇一笑,如破茧之蝶一般美丽。 “你?”龙御西顿时大惊,手忙脚乱的重新拉过唐曼的手臂,探上她的脉搏,慌乱的呐呐自语,“难道是刚刚诊错了脉?不可能啊。” 龙御西眉心紧紧蹙起,邪气的眸子闪过一抹担忧,难道这就是师傅说的人受过的的伤害会精神失常? 不行。 龙御西紧紧抿着嘴唇,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娘子。 “你干什么?”唐曼被龙御西一阵手忙脚乱的检查弄得十分无语,说了一声两声,见龙御西根本不搭理自己,径自为她把脉,顿时柳眉倒竖,推开龙御西。 “我为你。”龙御西低头,不忍心再刺激唐曼,精神失常的人最怕别人言语的上的刺激,他以后一定要小心。 “我没有病,只不过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前身已死,重生的是现在的曼儿。”唐曼轻轻瞥了一眼龙御西,从前只觉得这厮神经不正常,可是今日看来竟越来越顺眼,英俊的眉眼竟不输给以往她曾经看过的帅哥,唐曼面颊不禁染红,顶着别人的身体或者也就算了,她不想顶着别人的名字谈一场恋爱,一双晶亮的凤眼紧紧的凝视着龙御西,“今日种种今日生。” 龙御西听得迷迷糊糊,没有听懂什么意思,天知道当初师傅教他读书的时候他认为识字能看懂毒经就成,至于那些什么诗文乱七八糟的实在是没有记住,可是龙御西心中忽然之间有种感觉,他的娘子和从前似乎不一样了,对待自己。 没有什么比这个发现让龙御西更开心了,从善如流的抱着唐曼问道,“曼儿,好名字,人如其名,那你的姓??” “唐。”唐曼道。 龙御西瞬间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娘子就是有文采,起个名字就能看出来,多有深意的名字啊,唐曼就唐曼吧,他有易颜珠在手,只要他想,什么时候把唐曼变成真曼儿都不是问题,有手艺在身呢! 就是不怕。 “我带你出去,娘子,已经有人过来了。”龙御西蓦地面色一凝,邪气的眸子顿时从温柔似水变成阴冷嗜血,看向唐曼的轻轻说道。 他万万不能让他的娘子受这等苦,今天的帐以后再算,若是不千倍百倍的讨回来,他龙御西三个字就倒着写,龙御西邪气的眸子蓦地闪过一抹阴冷。 就算那个人是他的哥哥,也无所谓,伤了他娘子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不,我暂时不能离开。”唐曼眸中光芒一闪,定定的看向龙御西,知道龙御西未必能想到,遂轻轻一叹解释道,“小金钱还在龙御东手中,我不能不顾宝宝的安危,他现在就是个疯子,以为小金钱并非是他的孩子,我怕。” “这怎么可以?”龙御西急了,又是那个野种,虽然龙御西心中不停地咕噜咕噜冒着酸水,想到那个小野种,竟让娘子不想和他走,可是,若是在这里他真的没有办法保护好娘子,可是看着娘子的神情,估计只要他敢说放弃那个小野种一起走,被啪飞的肯定是自己,龙御西瞬间看着唐曼的眼睛,“那我们怎么办?” “你今晚悄悄打探小金钱的下落,找个机会将宝宝抱出来,到时候我们在。”唐曼小声的在龙御西的耳边悄悄说道,龙御西不住的点着头,看向唐曼,“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点,我让小三保护你。” 龙御东不放心的交代着。 “笨蛋。”唐曼顺着龙御西的眼睛看向门外,顿时一直得意谄媚的豹子出现在唐曼视线之中,唐曼无奈了,轻声斥道。 一直这么高壮堪比小五的豹子突然守在她的身边,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对劲。唐曼可不敢冒一点点失去小金钱的风险,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你快点去找宝宝的下落吧。”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唐曼不禁用手推了龙御西一下,示意他快点走可能是因为龙御西在的缘故,唐曼心中不宰那么害怕了,“我可以应付的,你相信我。” 唐曼一双清凉的凤眸闪过一抹光芒,垂下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绪,她这次无辜受罪,若是不找回场子忍心吞声的绝对不是她唐曼的作风,但是当务之急一定要救出宝宝,交给小春,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李纤儿喜欢玩游戏,她唐曼一定奉陪到底。 “好吧!”龙御西恋恋不舍得看了一眼唐曼,心中无限委屈,别说去找那个野种,就是把那个二货凌迟的心他都有,那个野种自然不重要,可是娘子心中就是抛不下那个野种,现在竟要自身犯险,哎,龙御西心中不情不愿的磨磨蹭蹭的挪着脚步,“小三我让它离开,可是你自己一定要千万小心啊。” 龙御西邪气的眸子一转,看着唐曼的样子,不禁沾沾自喜,娘子说不要小三守护,可是没有说不要小一,小二等等啊,只要那些畜生在,娘子要是受一点伤,他就折磨死那些个干吃白饭的东西。 “嗯,你快点去吧,我能应付的过来。”唐曼耐着性子轻声道,听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唐曼心中闪过一抹焦急,若是被人发现龙御西在这里就糟了。 龙御西浅灰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墙角,唐曼看着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开始琢磨着如何搅匀龙家这潭黑水,龙御东的话,伤了他的爱人他绝不放过,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伤害她的人,她不打不骂,非得在精神上折磨死这群烂人。 “娘子我真的走了啊,你怎么都不想我?”龙御西委屈的嘴脸瞬间出现在唐曼面前,一双邪气的眸子含着委屈控诉的看着唐曼。 他本来是想走来着,可是越想越不对劲,娘子赶他走,他心里不好受,自然找人的效率不高,才想着回来看看的。 “你怎么还在?”唐曼吓了一跳,看着龙御西的大脸,瞬间明白了这丫是在找抽,顿时柳眉倒竖,“难道是你不想去找小金钱?” 声音中已经有了发怒的前兆,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龙御西。 “没、没有。“龙御西瞬间低下头,就算是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呼喊娘子说对了,也不敢表现出来,这关系刚刚确定的时候可是个危险期,指不定什么时候娘子就把他给踹一边去了,他可是还记得有个陈航一直在痴心的等着他娘子呢,龙御西的面色瞬间由黑变白、再由白变成黑色,牙齿紧紧咬着,一脸愤怒的样子,对上唐曼审视的脸色,顿时从怀中拿出一瓶药膏,谄媚的送到唐曼面前,“娘子放心吧,那些宵小之辈绝对不会发现我的,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嘛,这瓶清香玉露膏专用于外伤,我刚刚已经给你上过药了,能稍稍的缓解一下疼痛的,可是你的伤势太重,必须要一日三次不能间断。” 想到娘子身上的那些伤,龙御西面色顿时黑成一片,邪气的眸子危险的眯起,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道,“娘子,我先走了。” 想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势,龙御西几乎控制不住体内暴走的内力,那个二货,妈的,是诚心想他龙御西断子绝孙,若是不是他即使找到娘子,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还有娘子胳膊上大片大片的红肿,这丫是想死还是想死啊,tmd,龙御西瞬间恨得咬牙切齿。 上过药了? 唐曼顿时一呆,她的伤在。 唐曼忍不住低头瞄了一眼,随即反应过来,瞬间面色变得酡红,眼神也不禁闪躲起来,怪不得她醒来之后没有感觉到太多剧烈的疼痛,怪不得。 唐曼心中一暖,一股热流顺着心间缓缓滑过四肢百骸,心中不停的砰砰跳着,原来这就是被疼惜的感觉。 龙御西随着唐曼的视线向下瞄,脸色蓦地变红,一时之间也低头不知道说什么,唐曼明显的感受到龙御西的不对劲,心中不禁暗笑,哈哈,看来还是个纯情小男子呢! “那个,我去找宝宝。”龙御西飞快的瞥了一眼唐曼,瞬间面色变得爆红,飞快的一闪而逝。 半响之后半空之中传来一声声似鸟啼似鸣叫的声音,一时间分散在龙家各处的飞禽走兽纷纷或者飞或者爬着迅速向聚锦居赶来。 就在龙御西刚刚消失之后,一个丫鬟摸样的人影一闪而过走进聚锦居,头戴珠花簪子,上身穿着浅色对襟小衣衫,下身碧绿色及地长裙,摇曳着身姿,缓缓走进屋中,唐曼定睛一看,不正是李纤儿屋中的嫣红吗? 她来做什么?唐曼心中不禁暗自嘀咕着,手上一动,连忙将药瓶放进袖中,心中一叹,李纤儿还真是存着心思来折腾她啊,不过秀当她唐曼是吃素的。 “这不是夫人吗?”嫣红见唐曼看到自己后竟然没有半分反应依旧在床上,心中顿时不乐意了,得意什么啊,只不过是个下堂妻而已,现在还在她的面前摆什么谱?想到刚刚夫人交代自己的话,嫣红嘴角扬起一抹嗤笑,看着唐曼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顿时掩嘴乐道,“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夫人了,而是府中最卑贱的贱奴。” 嫣红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看向唐曼的眼中尽是鄙夷。 “最起码我也曾经是夫人啊,总比你一直是别人的狗强百倍。”唐曼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定定的看了嫣红一眼,她从来都知道锦上添花的人少,可是落井下石的人更多,现在她落难了,这只不过是个开始,虽然心中不想与这个货色计较,又是自己的身份,可是又忍不住出言相机。 “你。”嫣红气得面色一红,瞬间反诘,“你以为你现在还是谁家的夫人啊?堡主都说了你现在是最卑微的奴婢,甚至连一条狗都比不上呢!还不赶快走,我家夫人一会儿等急了,可是要惩罚的、” 未等嫣红说完,一大坨鸟粪啪的掉在嫣红的头发上。 “啊。”嫣红一声尖叫,恶心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心中,愤愤的抬起头,看到一只纯白色的老鹰从她的上方无辜的飞过,顺便拍了拍翅膀掉了几根毛沾在嫣红头上的鸟粪上面。 转眼之间白色的老鹰已经飞的无影无踪了,嫣红气的说不出话了,面色更加不好,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曼,没有好气的说道,“快走,磨蹭什么?” 没有人看到刚刚飞过的老鹰也就是小四在转了一圈重新回到聚锦居,看着唐曼两人走出聚锦居,一双鹰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讨好地看了一眼唐曼,有些得意,刚刚干得不错吧,听说刚刚小三非常有幸地被主人掐了一次,那家伙现在得意的不行,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虽然它。小四是没有那种荣幸被主人喜欢,可是讨好未来女主人的活绝对不能落下它。 唐曼纳闷的看了一眼天上,已经雁过无痕的天空,风眼中闪过一抹茫然,那坨鸟粪怎么会那么准确的落在嫣红头上,好像她从前在龙家并没有看到什么老鹰啊! 也许是她孤陋寡闻了吧!唐曼心中暗叹一声,看着前面的嫣红,也算是恶人有恶报了吧!唐曼瞬间心情超级好,走路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我说贱奴。”过了不多时,嫣红已经整理好发丝上的鸟粪,瞥了一眼唐曼,眸中闪过一抹不屑,堡主都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她已经是个奴才,比她还低那么多级呢,在她面前摆什么谱,依照她嫣红如今的地位,在府中谁见了她不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嫣红姑娘,就算她曾经是夫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到这幅田地,她嫣红就是看不过这种清高的嘴脸,看了一眼唐曼嘲讽的道,“我就不知道像你这种淫荡不堪的贱女人还回龙家做什么,要是我是堡主非得把你浸猪笼不可,哼。” “可惜你不是堡主啊。”唐曼凉凉的说道,被人欺负不反击不是她的性格,况且现在龙御西找到她了,弄死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受那种憋屈气做什么?“至于我为什么回来啊?当时你们堡主舍不得我啊,要死要活的非得让我回来,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耍嘴皮子她唐曼还说不过一个古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丫鬟,那她就可以直接去死了,都对不起党和国家二十几年的教育。丫的,唐曼眼睛一转,看了一眼嫣红被气得涨红的 “不知羞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堡主爱的是我们夫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哪有我们夫人半分气质容貌,还恬不知耻的说堡主请你回来,当奴才吗?别自作多情了。”嫣红转过头冷冷的说道。 “啊。”一声尖叫声响彻云霄。 嫣红吓得面无人色的死死瞪着两只爪子打在她肩膀上的伸着舌头哈吃哈赤吐着热气的狮子,浑身颤抖不停,眼睛中闪着惊恐,怔楞在地上动也不敢不动,口中喃喃惊恐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 小六舒服的打了个喷嚏,满意的看着自己的鼻涕喷了嫣红一脸,瞬间冷眼看了一眼面前吓得面如土色的女人,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这女人究竟在叫什么,它就是想打个喷嚏啊,叫的跟要死人了似的,小六瞬间放下爪子,在地上刨了刨,无奈的总结到:香粉太多,沾了一爪子香味,要是不弄掉指不定以后都泡不到妞了。 看了一眼也傻了一般的唐曼,小六谄媚的晃了晃脑袋,现在整个院子中有谁不知道她是未来的女主人,它们都在想办法巴结呢!还是它运气好,竟然找了个这么好的机会,小六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曼,甩了甩尾巴转身晃着屁股走了。 步子甚是轻快。 唐曼怔楞当场,她是不是看错了?好像那个狮子对她比较谄媚,眼神也别有深意,难道是她的错觉?唐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出了幻觉。 经过了刚刚的狮子,嫣红吓得哆嗦的险些站立不住,浑身虚软的勉强撑着身子,眼红不是傻得,相反她还很聪明,先前的老鹰出现也就算了,有可能是龙家的传讯工具,可是如今竟然有狮子出现,嫣红就算再笨也清楚地知道有兴趣也真的养了一堆飞禽走兽的是她们从前的二堡主。 嫣红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唐曼,小心的退了几步,听说这个淫荡的、额不,是夫人从前的入幕之宾就是二堡主,如此想来,吓得嫣红一身冷汗,原本只是听说唐曼的境况来落井下石的,可是。 嫣红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找唐曼的麻烦了,连忙回身恭敬地看向唐曼,“贱、不是夫人,奴婢刚刚想起夫人身子不好已经休息了,您还是先回去吧,若是有事情我在亲自去请您。” 嫣红小心中颤巍巍的看了一眼唐曼,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刚刚走出几步路就已经状况百生了,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真的给她小鞋穿,自己会不会被那些飞禽走兽瞬间弄死,她还想好好的活着呢!。 “好吧,那我就回去了。”唐曼从善如流的答道,反正她也是不想去的,毕竟现在宝宝没有救出来,御西也不在自己的身边,一切都变得很被动,不适合和李纤儿正面起矛盾,现在她了不得的回去。 唐曼不是傻子,嫣红短短时间的态度上的转变如此明显,绝对不是尊敬她,只怕。 唐曼心思一动,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夫人慢走。”嫣红福了一福,目送唐曼,态度恭敬的挑不出一点点错误。 唐曼含笑点头,缓缓往回走着,她的身子并不适合疾步而行,虽然御西的药很好用,唐曼想到御西亲自为自己上药,面色不禁一红,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异样之感,他的手曾经碰触过她最私密的部位。 诶呀,她究竟在想什么啊,唐曼不禁狠狠地敲了自己一下,她这么多年,看过的男人的身体多的更是数不清(影片),脸红为何物她早就已经不知道了,可是竟然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上药,唐曼不得承认自己退步了。 刚刚嫣红。 唐曼细细的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从在聚锦居,到走出来的这几步,嫣红一系列的变化,明显到她看的清清楚楚,唐曼百思不得其解,转过头。 嫣红她、 唐曼清亮的凤眸闪过一抹微微的亮光,她不是要回到李纤儿的院子吗?怎么会去那个荒芜的方向,看样子好像是她曾经住过的小屋。 那里可是荒无人烟啊! 唐曼心中闪过一抹好奇,随即打消了回聚锦居的想法,悄悄地跟着嫣红的步子,远远的跟在她的后面,走近那个小屋,唐曼看到两个丫鬟摸样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和嫣红打了一声招呼,然后重新躲了起来,嫣红走了进去,好了好半响才出来。嫣红的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唐曼心中上闪过一抹疑问,脑中开始不停地飞速旋转,究竟是什么让她们如此小心翼翼的避人耳目?要知道她走了之后李纤儿已经是龙家暗中的女主人了,嫣红更是除了杏儿之外,李纤儿最得力的丫鬟,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们这么神神秘秘? 虽然唐曼有些好奇心,但是也知道自己一点武功都没有,绝对不可能避过那两个丫鬟的耳目进去的,也就悄悄地顺着原路返回到了聚锦居,途中脑子不停地想着感刚刚发生的一切。 难道是那离关着什么人? 难道是宝宝? 唐曼不禁面色一喜,如是真的如此,那可真的是误打误撞的被她碰上了,唐曼不禁心中盘算着龙御西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重新去一次。 唐曼想的入神,没有注意到一路上纷纷到在暗处看着她的一堆飞禽走兽,当然已经走到聚锦居门口了更没有注意到屋中高大带着浓浓压迫感的男人。 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看不出喜怒,紧紧地盯着门外缓缓走进来的纤细身影,心中的怒气几乎不可抑制。 天知道他刚刚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原本在聚锦居的人不见了,房中空空如也的时候心中怒气瞬间升到最高点,胸膛气的上下不停起伏着,漆黑的眸子越发幽冷,危险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屋子。 “你去哪里了?”龙御东冷不丁的狠狠地扯住了唐曼的胳膊。 唐曼刚刚走进屋中,脑中满满的都是刚刚嫣红的神秘和那个被两个丫鬟看守的小屋,没有看到屋中竟然有人,忽然的一声冰冷危险的声音忽然之间在她耳边响起吓了她一跳,抬头一看竟然是龙御东,微沉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可是紧紧抿着的嘴角让唐曼知道这个男人心情绝对不会很好,唐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慌乱的心跳,“我出去了一下。” “去哪里了?”龙御东死死地瞪着唐曼,漆黑幽冷的眸中火气瞬间燃烧至最高点,这个淫荡的女人竟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龙御东气不打一处来。 贱人。 “四处走走啊!”唐曼瞥了一眼龙御西的眸子,看着自己已经被他掐的钻心疼痛的胳膊,忍不住一声轻呼,“痛啊。” 看着他俊逸的面颊,分不清楚喜怒的面色,原来的他也是这样的,整天冷着一张脸,唐曼脑中忽然划过这个想法,一双凤眸中如大海一般的情感若隐若现,怔怔的看着龙御东,只不过那时候的她一看到自己就会很别扭的笑着,不会冰冷。 “从今以后到的房中伺候,不得偷懒。”龙御东居高临下的说道,鄙夷的看着唐曼,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那一双蕴满感情的凤眼,口中就这样说了,龙御东心中不仅有一些懊恼。 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奴才,他把她放在身边只不过是为了防止她偷懒罢了! 龙御东这样告诉自己。 她在想什么啊?唐曼瞬间有种想弄死自己的冲动,前身啊前身,再次狠狠的鄙视她,就知道那个女人一定没有什么好事给她,把她害到这种地步,现在还折磨她的心。 第一九零章 第一九零章 不过。 唐曼低下头,再抬头的时候眼中那大海一般的感情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那是前身的感情,不是她的,不管龙御东怎么样都和她唐曼无关,唐曼看向龙御西的凤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这样的男人,即使深爱,她也据对不会容许一个这样的男人糟蹋自己,爱人远远比被爱辛苦。 “还在磨蹭什么?赶紧跟上来,我告诉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再是龙家高贵的夫人,而是最卑贱的奴才。”龙御东重重的放开唐曼的手,不知道为何,看到那深沉的感情蓦地从那一双风眼中消失龙御东很烦躁,心中甚至有一股慌乱,冷冷的瞥了一眼唐曼,龙御东狠狠的撂下狠话,率先大步离去。 “哦。”唐曼低下头,跟在龙御东的身后,嘴角狠狠的抽动,等到宝宝救出来的,丫的,弄不死你。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门,躲在聚锦居附近的飞禽走兽瞬间消失不见,那个男人身上的冷厉绝对不是它们这群可爱的小动物可以抵挡的,第一时间报告主人才是真理。一干动物眼巴巴的看着唐曼渐渐远去的身影,除了小三小四和小六,其余的动物都很郁闷,这么大好的谄媚机会就这样没了。 太阳西下,夕阳的金红色光晕笼罩着整个龙家堡,龙御西神经一般的看了看夕阳西下,一边心中不停的诅咒龙御东那个二货,一个野种至于他藏得这么隐蔽吗?他都已经跟驴似的找了一整个下午了,也不知道娘子那边怎么样?不过。 龙御西瞥了一眼聚锦居的方向,并没有什么信号应该就是没有什么问题,想了半响,龙御西决定抓紧速度再找找看,实在不行就出去弄一个婴儿把娘子糊弄住,一个野种罢了,根本就不值得他冒着失去娘子的危险去费心,他们以后毕竟会有自己的孩子,这后爹跟亲爹之间可是相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后爹难当啊! 龙御西不禁忧郁的仰头望着火红色的天空,半响之后还是认命的找这个院子中的最后一个房间。 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屋,一个老嬷嬷抱着一个婴儿,龙御西定睛一看,婴儿的面容一天一个样,他哪里认得出来?可是除了那个野种,好像龙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婴儿,龙御西心中一喜,大摇大摆的瞬间出现在老嬷嬷面前,一把迷香过去瞬间搞定了老嬷嬷已经含在口中的尖叫,瞬间也迷倒了那个小婴儿,龙御西将婴儿放在床上,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忽然之间发现好像没有什么不同,不禁犯了难,娘子好像没有告诉他那个野种身上有什么特征。 正当龙御西迷惑的时候,邪气的眸光落到婴儿的身侧,眸中光芒一闪,心中不禁暗骂一声,面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三下五除二的抱着婴儿就走,管也不管房中已经陷入昏迷的老嬷嬷,直接飞出龙家回到那个客栈,将婴儿丢在床上,片刻未留的直接走人。 小人儿。 曼曼颓废的趴在屋中的硕大身体瞬间蹭的窜了出来,跳上床,黑色的鼻子在小金钱身上仔细的嗅了嗅,再三的确认之后黑金色的虎眼中蓦的闪过欣喜之色,低落的小心轻瞬间重新变得高昂,直觉地认为小人儿虽然离开它短短两天,但是真的消瘦了好多,看着小金钱熟睡的小脸儿,曼曼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瞬间跳上床,重新仰躺着,露出自己的雪白柔软的肚皮,费力的将小金钱弄到自己的肚子上。 “等等--”小春贪婪的看着床上的小小身影,这是她的小少爷啊,没错,绝对没有错,小春开心的冲了上去,仔细翻看着小金钱身上的尿布,再次确定这就是她的小少爷,小少爷身上的小衣服还是她亲首缝制的呢! 更何况-- 小春看了一眼曼曼,多日的相处她已经不害怕曼曼了,她深深的知道曼曼最喜欢的就是小少爷,曼曼都确认了更是错不了了,小春眼中不禁闪着泪花,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不停的滑下,她家夫人在哪里呢? 想到唐曼,小春面色一黯,都是她的错。 曼曼可没有那么多的伤怀心理,只知道它的宝贝重新回来了,这次它一定要保护好宝贝,谁都别想碰,曼曼黑金色的虎眼贼溜溜的瞄了一眼小春,就是那女人也休想。 小春本来就知道曼曼对小少爷十分的喜欢,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喜欢到这种程度,从小少爷回来的半个下午,曼曼寸步不离的守在小少爷身边,就连小少爷尿湿了它金色高贵的皮毛也不见它有什么不开心的表现,相反第一时间用舌头将小少爷清理干净,之后才去清理自己的,甚至喂奶的活计也包了,不知道它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奶为小少爷,就连她想靠近一步,曼曼也会暴躁如雷,黑金色的虎眼中满是暴戾之色。 就差点没有将小少爷别在裤腰带上呆着了,小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小少爷在那只金色斑斓大虎的怀中憨憨的睡着,醒了之后一人一虎亲密的玩耍,她只是个局外人。 一下午之后,依旧是那个偏僻的房间,那个负责看守小金钱的老嬷嬷才悠悠醒转,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连忙看向小床,老嬷嬷的心才安定下来。 孩子还在! 老嬷嬷重新给孩子喂奶换尿布,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夜色渐渐降临,暗黑的天幕上清冷的银月不知何时悄悄爬上了夜空,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大地上,书房外一棵高大的枝繁叶茂的大树随着微风哗哗作响,书房内,微弱的烛光时不时的摇曳着,龙御东面色微沉的处理着手中的公文,身后均匀的气息渐渐传来,龙御东微微侧目。 晕黄微弱的烛光下,唐曼站在龙御东的身侧,头微低,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微闭的眸子,身子站在笔直,只是均匀的呼吸伴着偶尔的鼾声不时的传来。 龙御东飞扬入鬓的剑眉紧紧蹙起,嘴角紧紧抿起,这个女人倒是会偷懒,来了一下午除了偶尔泡泡茶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他的身边站着,先前以为她是在看自己,可是后来-- 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恼怒的光芒,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女人分明就差点没有把书房当成她的睡房了,淡淡的馨香弥漫在空气中,毫无意外的钻进他的鼻中,一股静谧的气息让他竟然躁动的心宁静下来。 呼呼-- 又是一声鼾声。 龙御东忍无可忍的啪的一拍桌子,看着唐曼冷不丁的从睡梦中醒来,一双凤眼迷茫的看着他,龙御东越发的来气,一挥手一股内力将旁边的书架打乱,顿时一堆一堆的书籍散乱在地上,龙御东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鄙夷的指使道,“你以为这里是你的睡房吗?还不快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 唐曼冷不丁的被龙御东吓醒,只是没有清醒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清楚的看到龙御东亲手将书架打乱,指使她去打扫的时候,散乱的小宇宙瞬间爆发,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想当初二十一世纪的资本家都没有这么能吸血的。 可是唐曼一双愤愤不平的凤眼对上龙御东漆黑幽冷的眸子时,心中的怨气瞬间被压下,很没有骨气认命的开始整理屋中杂乱的一片,她现在是弄不死这个死男人,等有一天她咸鱼翻身的,看她不玩死这个死男人,丫的,把老娘当成丫鬟使用。 嘶。 唐曼面色一白痛的倒吸一口气,一时生气忘了她身上的伤,就算是御西的药在好用,可是也挡不住她的伤势过重,唐曼紧紧咬着下唇,静静地等候着刚刚一波疼痛的过去,手指攥得死死地,指骨泛白。 终于等到第一波疼痛的过去,唐曼恨恨的一边收拾散乱不堪的书籍,一边恨恨的在心里各种诅咒龙御东,真不知道前身是什么眼光,竟然能看上这等货色,md,若是有一天落在她的手上,就算不死也重伤。 龙御东虽然表面看起来专心致志的处理着手中的公文,可是眼睛却不知不觉的关注着一旁嘴中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的唐曼,自然也是清楚的听见她一声痛呼,龙御东心中一紧,呼吸顿时好像被攥住一般,看着她面色苍白的蹲在地上,马上想到她的伤。 “这位夫人以后怀孕的几率会很低。”大夫的话清晰地在龙御东耳边划过。 犹言在耳。 龙御东高大的身子一僵,手中的笔一顿,黑色的墨汁顿时在宣纸上渲染开来,浓浓的墨汁如妖异的花一般慢慢散开,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痛光,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在这个世上要受多少的不公平的责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 龙御东定定的看着唐曼强撑着痛苦整理他制造出来的散乱的纤细背影时,漆黑的眸中一黯,双手撑在桌子上,起身,大步到到唐曼面前,冷不丁的狠狠地攥着唐曼,声音冷硬,“不用你做,滚出去。” 话一出口,龙御东一僵,他明明是顾虑着她的伤、她的痛,可是话一出口就变成那样子了。 唐曼瞬间看向龙御东漆黑幽深的双眸,看他是不是有病,喜怒无常的样子谁能忍受得了,刚刚明明就是他命令自己不许偷懒,可是现在又要她滚,滚就滚,唐曼没有说二话转身就走,她乐不得的滚出去呢,看到外面的夜空,唐曼心念一动,一双清亮的凤眼中闪过一抹担心的光芒,不知道御西有没有找到宝宝,若是没有,她今天晚上一定要去那个偏僻的小屋,亲自去把宝宝救出来。 龙御东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呆呆的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刚刚触碰她的余温好像依旧停留在手上,淡淡的馨香依旧在屋中,好像她刚刚在时的样子。 蓦地。 “堡主,夫人差奴婢过来问问,您几时回去?夫人在等您用膳。”一个小丫鬟模样的人出现在书房门外,清晰的声音传了进来。 生生的打断了龙御东的怔楞。 龙御东瞬间反应过来,他究竟是在做什么? 竟然对一个。 淫荡下贱的女人、伤害纤儿的女人心存怜悯,还、龙御东蓦地一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尽量也听不出不自然,“我随后就到。” 纤儿还在等着他,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中光芒一闪,他的爱人。 龙御西做好一切之后孩子气的蹲在聚锦居的大树之下,掰着手指头看着门口翘首以盼,活生生的像一个期待大人回家的孩子,邪气的眸中满是期待的眼神,娘子说让他等着他就老老实实的等着,绝对不出半步之外,可是他都已经等了好久了,从太阳下山的时候就开始等,现在星星都已经出来了。 那些个畜生竟然也一个一个的不见踪影,还没有曼曼靠谱,可是一想起曼曼,龙御西瞬间气的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染红,弄成解气的颜色,曼曼那不成器的东西竟然被那个野种迷得团团转,少当他二百五以后他看不到呢,从前曼曼只围着自己转的,还有娘子,都不跟着他走,他伤心着呢! 当唐曼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 龙御西换去了一身招牌的红衣,浅灰色的衣衫蹲在他已经撞了无数次的大树之下,可怜兮兮的看着门口,再看见她的那一刻,瞬间飞扑了上来,如八爪章鱼一般紧紧抱着自己,声音中带着控诉,“娘子,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 他等的月亮上山,星星出全了。 娘子的身上就是香,龙御西心满愿足的抱着唐曼,头深深地埋进他家娘子的颈窝,嗅着独属于他家娘子的香气,久久不舍得放开。 “你一直在这里了?”唐曼面色一黑,声音顿时冷了几分,语音稍稍扬起,“找到小金钱了没?” 她要是敢说没有去找,她今天就弄死他算了,唐曼一双清凉的凤眸蓦地恶狠狠地盯着龙御西可怜兮兮的面庞,一个大男人总是和她装可爱,不过唐曼有没有挣开龙御西紧紧的怀抱,安心的任由他孩子气的抱着。 有这样一个人,他虽然看着不靠谱,孩子气的缠着你做这做那,一根筋的眼中只有一个人的存在,可是当你无助的时候他给你依靠,支撑你用双脚站立,撑开他仅有的防御为你撑开小小的一片天空,这样就够了,唐曼静静地看着龙御西,虽然现在她对他还谈不上什么爱情,可是她却依赖上他给的这份安逸和保护。 这样就够了,唐曼淡淡的想到。 “找到了。”龙御西瞬间答道,俊逸的面庞之上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讨好的看向唐曼,冷不丁的在唐曼脸上偷了个香,然后美滋滋的笑着,“也不看看我是谁,一出马自然是马到成功,那野、不对,宝宝我已经抱出去交给小春和曼曼了,娘子你就放心吧,这次咱们赶紧走吧,最好明天就拜堂成亲,晚上就洞房。” 龙御西当然不敢当着唐曼面前骂小金钱是野种,除非是他自己找抽,但是一想到明天他们就出去了,然后拜堂成亲,等到娘子的身子好了他们就洞房,要娃娃,等有了娃娃他是娃娃的爹、她是娃娃的娘,虽然有了那么一个碍眼的野种在会稍微的影响家庭气氛,但是他会找个借口将那个野种丢去山上交给老头,他们就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了。 龙御西美滋滋的想着,嘴角噙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听到小金钱已经被救出去了,唐曼凤眼中顿时一喜,开心的回手紧紧抱了一下龙御西,实在太好了,当然把龙御西那些成亲自动忽略,他发神经自己不能也跟着发神经啊。 一想到儿子已经安全了,唐曼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可是。 唐曼脑中蓦地闪过那个偏僻的小屋,她从前住过的小屋,究竟是关着什么人竟然值得嫣红神神秘秘的去,还有那两个看守的丫鬟,唐曼心中闪着疑问,觉得还是得弄清楚,现在宝宝已经救出来了,唐曼反而不着急着走了。 “我们现在先不能走。”唐曼定了定,轻轻地说道。 “什么?”龙御西顿时面色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曼。 心中瞬间闪过一千种想法,难道是娘子重新看上那个二货了?说要和他一起走只不过是个幌子骗自己?还是。 一起走? 龙御西顿时愣住,高大的身子僵直,邪气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黯然,是啊,娘子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要和他一起走,他、他。 龙御西黯然,眸中极其快速的划过一抹黯然,低低的道,“你还是放不下他是吗?” “你说什么呢?”唐曼眼睛一扫就知道龙御西在想什么,瞬间伸手狠狠地锤了他的肩膀,笑骂道,“你丫的想到哪里去了?我一身伤就这样走了不是白白的便宜了那些烂人,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要走你走吧!哼。” “我不走,娘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龙御西面色瞬间由阴转晴,一脸开心的抱着唐曼,“我就知道娘子最厉害,我听娘子的。” 只要娘子没有喜欢那个二货什么都好办,他家娘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然不能善罢甘休,他本来是想着把娘子安顿好了再过来的,现在一切都听娘子的安排。 “你听我说。”唐曼轻轻拽着龙御西把白天看见嫣红的事情说了一遍,顺便说出了对那个小屋的怀疑,然后道,“我们今晚上去哪里走一遭吧!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既然是嫣红重视的,必定是李纤儿重视的,那个女人。 唐曼凤眼中闪过一抹光芒,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她做戏做了全套,给她一份印象深刻的回忆,她自然也不能闷着头受了这个罪不是? 龙御西没有拒绝,美滋滋的抱起了唐曼身形一闪便向小屋的方向掠去,在龙御西的刻意之下,唐曼柔软的身子轻轻的贴在他的身上,龙御西顿时乐不可支。 夜色微浓,清冷的月光静静地在院子中流转。 龙御东大步走到李纤儿的小院子的时候李纤儿已经命人准备好晚膳了,笑意盈盈的站在门旁等着龙御东,一袭乳白色飞蝶的百褶裙,面容温柔,如若不是面色苍白得吓人神情也略带憔悴就是一幅和谐的画面了。 “纤儿,你怎么如此不知道爱惜自己?”龙御东看到李纤儿面色苍白,漆黑幽深的眸中顿时闪过一抹焦急之色,眉宇淡淡的舒展开来,语带责备的说道。 看着纤儿苍白如雪的面色,龙御东心中瞬间想到午后唐曼白皙纤细的胳膊上一大片红肿,和书房中她痛的身子颤抖面色苍白紧紧咬着下唇的样子,本想质问的话语也随之咽进腹中,只剩下疼惜和柔情。 也许纤儿是过于在乎自己罢了,龙御东如此告诉自己,他的爱人是纤儿,应该好好对待的也是纤儿,而不是为了那个淫荡阴毒的女人感到怜惜。 “我在等你呀!”李纤儿眸中有着一抹委屈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龙御西低下头娇嗔说道,“你还不是忙起来就不顾着身子,快点进来吧,一会儿晚膳就凉了。” 李纤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龙御东的神情,女人的心思从来都是敏感的,她当然感受得到龙御东忽然之间的那份疏离,心中马上就想到是那个女人的缘故,下午时候她就听说那个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去了御东的书房伺候,李纤儿眸中顿时闪过一抹阴狠,她还是小看了那个女人了,李纤儿心中飞速的盘算着,但是面上依旧笑意盈盈。 “好,吃饭。”龙御东轻轻扶着李纤儿向屋中走去,将她安置在餐桌前面的软椅之上,然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听说姐姐去了你的房中伺候是吗?”李纤儿沉默了半响紧紧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的抬起头看着龙御东,眼中盈满一些泪光,攥着龙御东的袖子,似叹气又似感叹的说道,“这样也好,毕竟我现在怀着身孕并不能照顾好御东,让姐姐伺候你也未尝不是好事,只是--” 李纤儿顿时低下头,一滴泪珠簌簌顺着面颊滑落。 虽然低着头,可是注意力依旧在龙御东身上,主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将他没一个眼神尽收眼底。 “傻纤儿,你想到哪里去了?”龙御东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不自然,漆黑幽冷的眸中闪过一抹光芒,心中不由的响起她白皙柔软的身子,娇柔而契合,口上却断然否认,“我怎么可能和那个贱人有什么?她只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罢了,你才是我龙御东的妻子,乖乖的吃饭,不要多想知道吗?好好地照顾好宝宝,乖--” “御东--”李纤儿一脸感动地看向龙御东,眸中盈盈泪光,一脸的不敢置信。 “吃饭--”龙御东假装板着脸。 “姐姐的孩子你也带回来了吗?”李纤儿低下头轻轻地问道,声音没有听出来不同。 “嗯。”龙御东瞥了李纤儿一眼,虽然李纤儿声音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他一下子就听除了其中的意味,不想再多说的点了点头,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芒。 那个野种。 龙御东手中的筷子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加菜吃饭,他没有去看过一眼,曾经,那个孩子也被他当做掌中宝的呵护,龙御东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他用尽全心宠爱的孩儿,最后不是他的种,甚至是一个连爹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从那个女人被绑回来之后,那个孩子被他丢给一个老嬷嬷照顾,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和野男人生下孽种,龙御东脸色蓦地变得很难看,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滔天的怒火,高大的身子顿时僵直。 “我想把那个孩子抱过来亲自照顾。”李纤儿低下头片刻之后重新抬起头,定定的看向龙御东软语相求,商量的问道,小心翼翼的扯着龙御东的袖子,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光芒,一闪而逝,然后楚楚可怜的看向龙御东,“好不好嘛御东。” “为什么要照顾那个野种?”龙御东有些不解,看着李纤儿越发楚楚可怜的面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怜惜,但是口气也毫不迟疑的拒绝,“暂时还是先不要了,好吗?” 龙御东飞扬的剑眉紧紧蹙起,他不想那个野种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看着心烦,若不是控制那个贱女人听话,他怎么会任由那种带着肮脏血统的野种进门。 “我们的孩子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我只是想提前照顾一下小婴儿,学学经验嘛!”李纤儿岂会看不出龙御东心中的不愿意,但是她一定要将那个野种控制在手中,钳制那个贱人才会易如反掌,到时候那要那个孩子在她的手中,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啊!李纤儿眸中尽是乞求,撒娇似的拽着龙御东,“好不好嘛?到时候咱们的孩子出生了,我才能更好地照顾啊,御东你就答应了我吧!” 那个孩子,她要定了。 “纤儿,你现在的身子那么虚弱,你看你的脸色多么难看,况且你现在怀着我们的子嗣已经很辛苦了,至于经验,生下来之后自然有嬷嬷带着的。”龙御东勾起一抹笑容,看向李纤儿的眸中越发的柔和,轻笑一声,“难道纤儿想抢了奶嬷嬷的活计不成?” “御东。”李纤儿顿时娇嗔一声,轻轻地捶了龙御东的肩膀一下,看向龙御东的眸中尽是温柔,半响之后才声音低低的说道,“那毕竟是姐姐的孩子,我不放心交给别人照顾,况且那孩子也是我看着出生的,也曾竟是他的二娘,就算是下人们的孩子我还很喜欢,更何况是姐姐的孩子?御东,你就答应我了吧好不好?” “好。”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痴迷的望着李纤儿,忘情的伸手环住李纤儿娇柔的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身体的骚动,声音低沉动听,在李纤儿耳边轻轻的喃喃道,“纤儿,你总是这么善良。” 若是那个女人有你一半的善良大方,若是她没有背叛过自己,若是她没有办狠毒淫荡,龙御东心中不由自主的划过唐曼倔强的脸。 “你答应了御东?”李纤儿欣喜万分的看向龙御东,开心的跳起来伸手双手抱住龙御东的脖子,“你真的太好太好啦。” “注意孩子。”这一跳吓得龙御东几乎心惊肉跳,连忙扶住李纤儿的身子,轻声责备道,“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呢,那个野种过来之后你也不许花太多的时间交给下面的人就好知道吗?” 龙御东一双大手轻轻地附上李纤儿平坦的腹部,惊叹着生命的惊奇,这样平坦的腹中正在孕育一个孩子,龙御东心中掩饰不住初为人父的喜悦,当初那个孩子并不是他心中预期的,也自然没有什么喜悦之情,后来虽然宠若掌中宝,但是最后。 龙御东面容一冷。 “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李纤儿轻轻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大大的眸中闪过一抹阴狠,她一定会格外的‘照顾’那个孩子的。 暗夜,天上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流转着。 偏僻的小屋之前,龙御西以几乎缓慢的速度一步一步磨蹭到那个唐曼指定的小屋之前,身上的柔软的触感几乎让龙御东舍不得松开,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那两个丫鬟之后,龙御西恋恋不舍得放开了唐曼,“到了娘子,是不是这里?” 龙御西看着残破的小屋子,不知道龙家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个破房子了,可是一想到他的娘子曾经在这里委屈的生活了那么久的时间,龙御西心中满满的全是心疼,邪气的眸子冷冷的一缩。 二货! 这个梁子结的更大了,总有一天要你全部还回来。 “你的速度一向如此的、慢?”在空中晕头转向的唐曼好不容易双脚落地,忍住心中的恶心感,怀疑的看向龙御西,从聚锦居到这个小屋,她慢慢的走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怎么他带着她飞时间更久? 龙御西瞬间打起精神,看向唐曼怀疑的眼睛,顿时面不改色的撒谎,“不是的,只不过我不太认路,飞了许多冤枉路。” 虽然好男人绝对不能有一点事情瞒着娘子,但是这种善意的谎言、龙御西还是觉得心虚,涎着脸凑上前去,“娘子,我们快点去看看吧,省的被人发现了。” 龙御西会害怕被人发现?那简直是笑话,就算发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不过唐曼只当是龙御西一根筋目中无人的神经终于坏死了,也忘了刚刚质疑龙御西的问话了,轻轻颔首。 暗夜中,因为附近没有人住,这里简直是荒无人烟的,可是透过窗子,那间破房子中竟然传出了点点烛光,龙御西和唐曼悄悄地凑了上去,一看之下唐曼忍不住大吃一惊。 晕黄昏暗的烛光下,破旧的屋中依旧是唐曼熟悉的破屋破桌破茶杯的摆设,一张破旧的大床上散乱着凌乱的被子,一个黄衫女子拥着被子而坐,一张清秀的面容上尽是憔悴,消瘦的下巴尖尖的,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而那个人。 唐曼就算事前知道这屋子中可能有李纤儿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仍然大吃一惊,屋中的黄衫女子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杏儿。 杏儿不是李纤儿得力的大丫鬟吗?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正当唐曼疑惑之时,龙御西也看到了屋中的情形,看着唐曼惊诧万分的面庞,不由得感觉到奇怪,不就是一个女的嘛,有什么值得好看的,他当然早就已经忘记了屋中的女子正是曼曼咬过的丫鬟了,他贵人多忘事嘛,再说了只要记得娘子就好啊,其余的人都是废料,龙御东偏执的这样认为。 “我们回去吧娘子。”龙御西瞬间涎着一张脸凑到唐曼身前,趁着唐曼怔楞之际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一个香,一双大手悄悄地环上了唐曼的腰间,见她没有拒绝,心中瞬间美滋滋的乐成了一朵花儿,最好快点回去做一点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 额! 两个人的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运动,更好。 龙御西开心的不知所,感觉扶着唐曼腰间的手都在不知不觉的欣喜的颤抖着,整个身子贴了上去。 寂静的屋中,杏儿怔怔的感受着四面墙脚细缝透进来的风,还有随着风微微摇曳的昏黄的烛光,呆呆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已经几天了,除了嫣红每天过来送饭之外,她不敢出去四处走动,生怕被夫人的势力发现,那么后果不是她可以想象的,只要她在这里坚持到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找到堡主说明一切,她一定会被抬为姨娘的,光宗耀祖荣华富贵,与此时的苦日子比起来已经为微不足道了。 杏儿心中暗暗欣喜。 随着时间的推移,杏儿轻轻地抚上自己平坦的腹部,她似乎可以感受得到腹中传来的悸动,一种血脉相连的欣喜油然而生,杏儿清秀的面容之上闪着母性的光辉,轻轻的道,“我的孩儿,你一定要平安的降生,到时候我们母子才能去找堡主,脱离现在的一切,不用害怕夫人了,娘的话你听到了吗?” 杏儿说完之后好久怔愣了片刻,看着桌上破旧的茶杯发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几天好似几年一样漫长,她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或是和腹中的宝宝说说话,更加习惯了没有人回答的日子。 曾经这里住着向夫人,杏儿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和夫人耀武扬威的来到这个小屋,可是那时候的向夫人面色如常甚至有一股子清冷傲然之色,这里破旧贫困的生活没有磨损她一丝丝当家主母的傲气,可是如今是她在这里了,她。 杏儿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狼狈的面容丝毫不知道她的话给窗外的人多么大的震撼。 找堡主? 唐曼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杏儿说的是龙御东,难道杏儿腹中的孩子是龙御东的?唐曼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百感交集,唐曼头微微垂下,她与龙御东并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那种滋味是说不出来的。 但是。 唐曼脑中飞速旋转,就算孩子是龙御东的,可是杏儿为什么躲在这里?龙御东看起来并不知情的样子,并且嫣红白天出入这里,显然李纤儿也是知情的,若是李纤儿也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依照那种女人的个性,怎么可能容得下杏儿? 唐曼心中百转千回,一时拿不定主意。 可是一旁的龙御西并不知道唐曼心中的想法,他的武功高强,内力也是非比寻常,唐曼听到的信息他自然是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瞬间心中暗骂那个二货,不但是脑袋有问题,还是个种马,一点操守都没有,哪像他一般绝对的好男人,这样的好男人娘子才会喜欢,正当龙御西自己美滋滋的沾沾自喜的时候蓦地敏感的感觉到唐曼气息的不对劲。 转过头,一双看不出悲喜的黯然的凤眼落入龙御西眼中,龙御西的心蓦地好似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攥紧,一股痛楚狠狠的袭来,痛的龙御西高大的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住,面色突然煞白,一双大手蓦地抓住了唐曼的手,颤声道,“你难道?” 他满心欢喜的以为受得云开见日明了,他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她,可是她。 第一九一章 第一九一章 龙御西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一双邪气的眸子执拗地看着唐曼的反应,孩子气的等待着唐曼的回答。 耳边蓦地传来执拗带着期待的低沉的嗓音,唐曼下意识的转头,望进了龙御西一双邪气却含着痛苦的眸中,心中猛地一动,连忙整理好心情,若无其事的拍拍龙御西的手,“没有,你看错了。” 唐曼不傻,相反她心中明镜似的比谁都清楚,她的心中有着龙御东的影子,或许是因为前身的记忆,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的温柔的守候,可是那都已经是曾经,她既然决定与御西在一起就绝对会把所谓的过去彻彻底底的放弃,可是她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去那些记忆的,她所能做的只是不想。 爱情,或者需要一个冲动,两个人相爱就可以,可是婚姻不是,相互理解相互扶持到老的婚姻才是重要的,除了爱情她也必须找到用双脚能站立的东西,曾经的前身能一心一意的对龙御东,今天的她也能一心一意的对待御西,这个让人心疼的男人。 龙御西一僵,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放开手,一双邪气的眸子紧紧盯着唐曼,片刻之后,颓然低下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暗夜之下,清冷的月光静静的照在龙御西如刀刻的侧脸上,没有了嬉皮笑脸和谄媚,竟然有种奇异的忧伤。 他不是不明白她的放不下,也不是不明白她心中的那个人,只是他愿意等,也愿意装作不明白,也愿意等着她真正的接纳自己,可是。 龙御西颓然的低下头,不论他如何做,好像就是走不进她的内心,他应该怎么办?龙御西不禁有些茫然,他从小到大并没有在意过谁,邪气的心中没有过任何人的存在,包括他自己,他的命就是准备随时进地狱的,可是有了她,他一点一点不知不觉的改变着,等到他自己发现了,他已经跳进了深深的泥潭更加愿意沉溺其中,他小心翼翼的守护,他小心翼翼的爱着。 龙御西没有否认他就像一只伺机捕猎的狼,等待着敌人松懈的时机,狼是最有耐心的动物,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将猎物捕获,这么久的守护,他也不愿意放弃。 “御西。”唐曼看出龙御西的不对劲,轻轻贴近他小声说道,清幽的气息越来越接近龙御西,“相信我,我有时间再和你解释,现在我们先进屋。” 是的,和他解释,和他说请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她给予的承诺,也是试着接纳她的第一步。 龙御西瞬间惊喜的看向唐曼,小心情顿时喜滋滋的不可抑制,屁颠屁颠的跟在唐曼身后,一双邪气的眸中满满的都是喜色。 “你们。”看着忽然之间出现在屋中的人,杏儿顿时大惊,刚刚想要大声呼喊,可是想到自己的处境,生生的把呼救声咽进口中,一双眼睛警戒的盯着唐曼,眸中惊疑不定,双唇颤颤巍巍的勉强吐出语句,“竟然是你?你来做什么?” 杏儿紧紧地拥着被子,蜷缩在床的一角,她并不知道唐曼已经被休的事情,百感交集的看着唐曼,竟然是她,嘴角不禁噙着一抹苦笑,风水轮流转,果真是有报应的。 “如果你是来耻笑我的,那就大可以不必了。”杏儿戒备的看向唐曼。 “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即可。”说实话,唐曼并不喜欢杏儿这样的人,心眼太多,懂得为自己谋划到不择手段的地步,有野心,更加的有欲望,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 “笑话,不要以为你是夫人就可以逼迫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杏儿一脸戒备,脑中也在飞速的旋转,她的事情夫人恐怕不会对外张扬,所以她并不担心唐曼要挟自己。 龙御西瞬间窜到唐曼身边,嘴角挂着邪气的笑容,神经兮兮的小声对着杏儿说,“你想说不想说都一样,我想要你开口,也不会管你愿不愿意,弄死你我有一千种办法。” 因为他就是龙御西,是江湖上传奇的不死神医,自然有狂妄的资本,这种小事情她的主观因素根本就不重要。 “二堡主。”杏儿吓得顿时面色煞白,惊恐的盯着龙御西,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着。 “你怀了堡主的孩子?”唐曼慢悠悠的问道,好笑的看了一眼龙御西,他一向是这么张狂的吗? 杏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龙御西,点了点头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摇摇头,双手不由自主的护住腹部,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唐曼,心中不停的盘算着,她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你家夫人知道吗?”唐曼一面看着杏儿的面色,一边轻声试探性的问道。 “这。”杏儿面上一抹慌乱之色一闪而过,惊恐的死死瞪着唐曼,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大声说道,“我家夫人当然知道。” 杏儿掩饰住心中的苦涩,若是被大夫人告发到夫人那里去,以夫人的手段,杏儿简直不敢想象后果会怎么样,首当其冲的就是帮助她逃出来的姐妹嫣红,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杏儿顿时吓死的一身冷汗,眼睛中满是惊慌,对,只要一口咬定夫人知道她才有一线生机,找个机会逃出去。 “哦。”唐曼面色如常的点点头,好像没有受什么影响,可是心中早就已经卷起滔天巨浪了,杏儿说李纤儿知道。 鬼才相信。 唐曼心中不屑的冷笑,扯了扯龙御西的袖子,龙御西顿时领会,两人像来的时候一般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小屋中,杏儿面色苍白浑身脱力一般颓废的倒在床上,抚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微微的喘着粗气。 “娘子。”两人一回到聚锦居,龙御西顿时如八爪章鱼一般紧紧地抱住唐曼,控诉的问道,“你为什么对那个女人的事情那么关心?” 对他都没有关心过,还有她还欠他一个解释呢,可是看着唐曼冷凝的面色龙御西不敢多问,不过想弄死龙御东的心思越来越强。 “你想,杏儿怀有身孕了。”唐曼定定的看着龙御西,陈述的说道,一点一点的讲给龙御西听,不过就算讲给他听也算是白费,唐曼对龙御西一点也不抱希望,一根筋的主,脑袋都是像高速公路一样笔直的。 “是啊。”龙御西瞬间觉得很不可思议,那女的是这样说的没有错儿,龙御西莫名其妙的看着唐曼,又不是他的孩子有什么关心的? “她说李纤儿知道她怀孕的事情,那个孩子是龙御东的。”唐曼耐心的解释道,她知道若是不解释这厮指不定怎么闹腾她呢,还不如一次性说完了就算了。 龙御西乖乖的点点头,一双邪魅的眸子飘忽的东看西看,不敢唐曼说他根本就没有懂那是什么意思。 “问题就在这里。”唐曼一下子点出问题的关键所在,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李纤儿那种女人怎么会容得别的女人怀了龙御东的孩子,还是她的一个丫鬟? “哪里?”龙御西很配合的好奇问道。 “猪头。”唐曼瞬间想弄死这个只长个头不长脑子的混蛋,真想看看他的脑子中除了医术毒经还装了什么?“你是不是撞树撞糊涂了?” 她先前也是有点想不明白,可是如今一推测,唐曼瞬间脑中清明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唐曼脑中闪过,若是李纤儿和杏儿在同一时间怀孕,而且杏儿的怀孕还是在龙御东不知情的情况之下,那么。 借腹生子! 四个大字重重的闪过唐曼的脑中。 唐曼一双清亮的凤眸之中顿时划过一抹了然,若是她没有猜错的情况之下,那么,李纤儿的怀孕是假的,这样的话一切就有了很好的解释了,杏儿为什么会在她曾经住过的偏僻小屋,嫣红神神秘秘的态度。可是。 唐曼有些不理解,杏儿今晚说的话,还有小屋之外的两个看守的婢女,杏儿看起来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若是这个消息被她捅出来呢?唐曼有点小邪恶,一对儿烂人,她倒是要看看会有怎么样的惊天骇浪。 龙御西顿时不敢说话了,委屈的瞥了一眼唐曼,老老实实的站在唐曼的身后,心中敢怒不敢言,撞树咋了?会撞树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傻人才有傻福气。 “御西。”唐曼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龙御西孩子气的模样,一手拉过龙御西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我怀疑李纤儿的怀孕是假的,若是我们将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你说会怎么样?” 唐曼丝毫不否认自己的睚眦必报的心理,最好将龙家的浑水搅乱,老虎不发威,李纤儿那个女人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真是笑话;至于龙御东,将那个女人当成掌中宝一般,唐曼冷冷一笑,他最心爱的女人以最最不堪的一面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她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要怎么面对,有的时候打骂并不是最狠的,在心里狠狠地折磨他才是最痛快的。 “啊。”龙御西的脸顿时拉的跟长白山似的,低沉的声音夸张的上调,心中七上八下的乱乱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娘子一心想要弄垮李纤儿,难道是想回到二货身边去? 龙御西不否认自己非常想将李纤儿那个女人弄死,可是他不能,他怕因此就失去了娘子,他不能冒险。 “你明天悄悄地去李纤儿院子,找个机会确认一下她是否真的没有怀孕,到时候我倒是要将这趟浑水搅动。”唐曼没有注意到龙御西长白山似的脸,自顾自的说道,说到最后才注意到龙御西的不对劲,不禁诧异的看向龙御西,“御西,怎么了?” “娘子。”龙御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紧抱住了唐曼,气息微乱的热气在唐曼耳旁,声音略显急切,“我们走好不好?不要再管这些事情,离开龙家,我们去江南,和宝宝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或者你先去客栈和小春汇合,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不想你留在这里。” 只要在这里,他就十分的不安心,这里有那个人的味道,有他们曾经的回忆,在这里他们还有一个孩子,都是他龙御西错过了的,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御西。”唐曼低下头,轻轻说道,“我知道我这么做你可能不会理解,但是如果了结这一切的话,我们就算是走了也永远活在逃亡中,龙御东的势力不容小觑,他能抓我第一次,自然能抓我和宝宝第二次,我不能冒着一点点失去宝宝的危险你知道吗?而你。” 唐曼语音一顿,风眼中光芒一闪,握住龙御西的手,轻轻说道,“你不可能永远的陪在我身边、” “我会,我一定会保护你。”没有等唐曼说完,龙御西急急的接道,热切的执起唐曼的手放进心口,,“你摸摸,它正在为你跳动,现在的龙御西只为你而活,我绝对不会是第二个龙御东,我很好,会撞树,你说什么我都听,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可是,我不喜欢这里,我讨厌这里,这里有你们的曾经,有我触及不到的曾经,我怕。” 龙御西一双邪气的眸子热切的凝视着唐曼,眸中的温柔几乎让唐曼沉溺在其中。 “你。”唐曼怔住,定定的望进那双满是温柔的眸子,眼中只有她自己,热切的让她面色发烧,半响之后,就在龙御西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没有底气的时候,唐曼轻笑一声,“御西,等一切结束,我们成亲。” 这样一个男人,他不聪明,但是他的眼中只容许的下她的存在,这样就够了,唐曼勾唇一笑,笑容中满是柔和。 “为什么要等、我们。”龙御西急了,抓着唐曼的手越发的用力。 “嘘。”唐曼挣开龙御西的钳制,食指轻轻放在他的唇边,“因为我想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我。” 前身的曾经,前身的爱情都已经给了龙御东,而现在,她只想把唐曼的爱情,和唐曼的未来交给这个傻气的男人,她。 要将过去断的干干净净,这是她唐曼给他的公平。 龙御西怔住,心中闪过莫名的暖流,奇异的,他听懂了,听懂她给他的未来,一个只属于他的未来,有她、有他还有他们的孩子,绝对没有那个二货,龙御西瞬间开心的笑了。 紧紧地拥住他的娘子,第一次如此真实,如此温暖。 当夜,龙御西就证实了唐曼的猜想,过程有点曲折,手段有点卑劣,但是龙御西自然是不在乎的,只要娘子想知道的他定然想办法实现,至于别人,他管不到,不过。 龙御西从回来之后就有点纠结的目光闪躲的不敢看向唐曼,神神秘秘的时不时的偷偷看唐曼一眼,然后瞬间低头装作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一般看窗外的夜景,夜色如水,很宁静;月光清冷,银色的月盘如往常一般漂亮,很美丽;可是龙御西根本无心观看,心中不停的想着刚刚在李纤儿院子处得到的惊人地发现。 唐曼从龙御西进门的那一刻,证实了她自己的猜测,可是作为女人的直觉,她觉得龙御西似乎有事情瞒着自己,证据就是他不粘着自己了,走之前偷偷的亲了她三次,可是自从回来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时辰了他还没有亲自己一下,唐曼有些不自在,瞥了龙御西一眼,他似乎在想事情,专注的看着窗外。 他竟然没有看自己,唐曼心中瞬间不乐意了。 咳咳。 唐曼可以的咳嗽一下,企图吸引龙御西的注意力。 龙御西蓦地一僵,一双邪气的眸子来回的飘忽就是不敢看唐曼的眸子,高大的身子僵直,要不要告诉娘子呢?若是告诉了,那个二货异常的原因是因为。 龙御西瞬间觉得心情烦躁的想杀人,弄死那个罪魁祸首,这件事情若是告诉了娘子,他们之间旧情复燃,那他怎么办?龙御西越发的烦躁,干脆身形一闪就要飞出去。 “龙御西。”唐曼分辨不出喜怒的声音瞬间在龙御西身后响起,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若是敢踏出这门,就不要再回来了。” 指不定迷上哪一个小妖精了,唐曼心中瞬间有种想弄死别人的冲动,告诉自己要忍,男人也有烦躁期,可是唐曼瞬间郁闷了,为什么她要忍,她就这德行了,她是能忍,但是她也有底线,只要在她的面前怎么闹都任凭他,可是一旦出了她的视线,丫的,闹脾气也有程度,就别怪她家法伺候。 龙御西身子一僵,缓缓的回身,瞬间换上一抹僵硬但是依旧能看得出谄媚意味的笑容,“娘子,其实我没想着出门,就是想到门边看看外面的风景。” 天杀的二货,龙御西瞬间把自己所受到的气都归咎到二货头上,龙御西小心翼翼的看了唐曼一眼,斟酌着心中的话,生怕自己一急就口无遮拦的把那个二货中蛊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自己惨遭抛弃就惨了。 “你有心事。”这句话唐曼敢肯定,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发现、、、”龙御西下意识的要把自己知道的毫不隐瞒的告诉唐曼,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差点说漏嘴了,连忙停住,低下头不说话了,心中恨不得希望娘子让他出去撞树去,就不用面对娘子的逼问了,关键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要隐瞒她什么事情,好男人就应该这么做嘛,可是。 龙御西又纠结了。 “你发现什么?”唐曼步步走进龙御西,很‘满意’的发现了龙御西竟然退了一步,顿时柔柔的笑了,这下子她反而不着急了,优哉游哉的说道,“你可以想好了怎么回答,但是你要想清楚后果。” 龙御西瞬间抬起头,一双邪气的眸子顿时写满了然,认命的低头,算了反正娘子早晚都是知道的,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我发现,那个二货、额不是大哥,他似乎中蛊了,是一种离情蛊。” 中蛊? 唐曼顿时面色一白,md,又是前身。 唐曼沉默了几秒,依照唐曼给她的记忆,他们似乎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一直到订婚感情都很好,可是龙御东出门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截然不同的态度,温柔到冰冷,处处维护李纤儿那个女人,对待前身似乎变得很厌恶、不,或者说成是憎恨比较合适一些,难道就是因为中了所谓的离情蛊? 唐曼脑中飞速的旋转着,想着种种的可能性,可是若是真的中了离情蛊,那么龙御西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离情蛊?”唐曼缓缓地说道,清亮的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芒,深幽的让人看不清楚其中的意味。 “嗯。”龙御西飞快的点了点头,将唐曼的神情瞬间收进眼底,心中越发的忐忑不安,要是娘子反悔了他岂不是欲哭无泪?可是看着唐曼眼中的疑问,还是继续义无反顾的解释道,“离情蛊是苗疆女样的一种特殊的蛊,顾名思义是离情,让爱人反目成仇,然后男子移情别恋,这是一种禁忌的蛊术,因为对施蛊人的身体反噬的特别厉害,所以很多都已经失传了,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在二、不是大哥身上见到了。” “你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唐曼不禁有些纳闷。 “嘿嘿,没注意嘛。”要不是他今天使了坏心思恐怕也发现不了,龙御西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唐曼有些发白的面色瞬间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娘子,你不会。” “不会什么?”唐曼莫名其妙的看向龙御西,这厮又在紧张什么?心中已经隐约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在唐曼心中蔓延,唐曼的面色越发酡红,可是看着龙御西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来话,顿时心里不乐意了,羞涩的表情全消,脚一跺,恶狠狠地抓着龙御西的袖子,“说,不会什么?” 呆子一个,说话都说不明白,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同志勇敢的冲上前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吧! “不会、不会重新和大哥好了吧?”龙御西心中有些担心,毕竟他们有一段情,他否认不了,如今误会大白了,他是不是就要被抛弃了,他没有那个二货聪明,什么都没有,龙御西那看了看自己,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自卑。 曾经他可以很大声说,除了自己,娘子之前有多少男人都是野货,可是事情就真的那样子吗?娘子心中有别的男人他知道,他不求别的,只求娘子的心中只要有一点点他的位置就成,一点点就够了,哪怕让他当奸夫,只要她一句话,他也认,只要。 她愿意爱他。 只要。 她愿意心中放着他的存在。 “不会。”不知道为什么唐曼忽然之间平静了,眼中心中只有龙御西,看着他笨拙的小心翼翼的样子,唐曼心中忽然之间省出一股子心疼,这个骄傲的男人何时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甚至。 她看得出来,他有种自卑,唐曼忽然之间被这个意识惊呆了吗,在她的印象中的他,可以张狂、可以自负、可以傲然,可是唯独与自卑沾不上半点关系,何时他变了?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再也会不来了。”唐曼伸手轻轻抚上龙御西的脸上,缓缓滑动,清凉的凤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温柔,心在微微的痛楚,不过唐曼知道那是前身的痛,那是前身的伤,不是她的,“可能你不相信,我现在开始相信你了。” 相信这个傻男人会带给她幸福,相信他会保护他,相信他。。。。。。 “可能你不相信。”龙御西的声音稍稍颤抖着,紧紧地将唐曼拥进他温暖地怀中,在唐曼的耳边喃喃自语,热气轻轻地呼在唐曼的耳边,带起她阵阵的悸动,“我从来都相信你。” 只要她的话,他都是无条件地相信。 两人顿时抱着笑成一团。 “嘶。”唐曼蓦地痛的一声轻呼,面色微微泛白,下身撕裂般的痛楚缓缓的涌来,唐曼顿时僵住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龙御西瞬间紧张的扶住唐曼,紧张的探上她的脉搏,口生连声道,“是不是伤口又痛了?我给你上药。” 说着龙御西一下子拦腰抱起唐曼就向屋中的床上走去。 “喂。”唐曼一声惊呼,面色顿时变得酡红,满面娇羞,伸手用力的打着龙御西的肩膀,“放开我,快放开我。” 那日虽然他已经给她上过药了,可是毕竟是在我没有意识得情况之下,可是如今。 唐曼凤眼中闪过一抹羞涩,她、还没有准备好。 龙御西听到此话瞬间关闭上耳朵,装死中,就当做没有听到唐曼的话,反正娘子的拳头垂在他的身上不疼不痒,就像是在抓痒痒一般。 伤口太深! 龙御西邪气的眸子顿时染上一抹嗜血的光芒,浑身的阴冷弥漫整个屋子。 “娘子乖,伤口太深,你自己涂不到。”龙御西耳根上也渐渐染上那个一抹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顾唐曼的反对,手轻柔的给唐曼仔仔细细的涂上药,然后一脸紧张的略带着点点羞涩的坐在床上,目不斜视的正襟危坐,等着唐曼的审判。 可是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刚刚旖旎的画面。 不对不对! 龙御西脸红的瞬间鄙视自己,好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般,千万不能表现的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吗,虽然他真的没有看过女人的身子。 唐曼被龙御西强行按在床上上药,然后穿上衣服,期间脑子一团混乱,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竟然。 唐曼面色涨的通红,这也太羞人了,她从来只是非礼别人来着,额,虽然这个本意不是非礼,唐曼滴溜溜的凤眼一转,忽然想起那次蓝若风被自己强行扒了裤子的时候,也不知道那厮会不会再次回去,只怕是他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吧?唐曼得意的一笑,眼神蓦地扫到一旁正襟危坐的龙御西身上,轻轻咳了一声,然后用手指捅了捅龙御西,忽然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会不会解离情蛊?” “离情蛊?” 龙御西一怔,思维没有马上跳跃到唐曼的层次上去,傻傻的看着唐曼,古铜色的面容之上还有一丝没有褪尽的红晕,“好像会吧!” 当初老头好像教过他解离情蛊的方法,可是他那时候只对毒经有兴趣,哪里会去学那些娘娘腔的玩意儿,所以。 龙御西瞬间笑嘻嘻的凑到唐曼身边去,黏黏糊糊的蹭着,半响才闷闷得小声道,“娘子要我给他解离情蛊吗?” 一旦解了,只怕那个男人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轻易的放手的。 “嗯。”唐曼顺势在龙御西怀中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双手轻轻地环上了龙御西的腰,仰着头对上龙御西一双邪气的眸子,清亮的凤眸中溢出点点温柔,“相信我,嗯?” 蠕蠕软软的声音瞬间让龙御西摇摆不定的心坚定了娘子的做法,一双大手紧紧收紧怀中的温暖的人儿,“就按娘子说的办。” 唐曼窝在龙御西怀中的脸悄悄低下,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安心的埋在温暖的怀中,沉睡。 夜渐渐寂静,窗外的一轮明月静静地挂在天上,屋中一双人如交颈鸳鸯一般,紧紧相拥,直到东方的启明星升起,金红色的太阳缓缓地从东方升起,金色的光芒如一拢金沙一般将整个世界笼罩。 这几日甚是平静,唐曼依旧在龙御东书房中伺候着,但是自从那日之后,虽然龙御东一直没有给她好脸色,可是却没有为难她,偶尔的冷言冷语外加言辞上的侮辱,唐曼几乎是充耳不闻,越发的当他是空气,虽然龙御东气的浑身散发的冷气更浓,可是唐曼就是不当一回事儿,晚上回到聚锦居悄悄地和龙御西一起商量事情的进展,亲亲热热一番,第二天照样精神饱满的去书房,只不过看龙御东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 被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甚至害死了真正的心爱女人,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还真是可悲,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会如何呢?唐曼有点小小的邪恶,凤眸中时不时的闪过一抹算计的眼光。 古人有云: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很抱歉,宽宏大度那种荒谬的思想她没有,老师也没有教,斤斤计较才是她的本色,她不会打人,因为太费力气,也不会骂人,显得她这个淑女太没有素养,但是精神折磨她会啊,当初上学的时候她就立志将这门深奥的学问学的这是彻底,可惜。 到了这里竟然英雄无用武之地。 丫丫的,唐曼凤眼中滴溜的乱转着,努力想着何时出手解决掉李纤儿那个贱人,事情已经部署的差不多了,她也越发的想念她的宝宝,着急着想离开这里,没有想到机会竟然这么的来了。 李纤儿一身水蓝色的衣衫端着一个托盘缓缓走进书房,托盘上摆着一个纯白色金色边缘的漂亮的小碗儿,毫无意外的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一眼看到埋头处理公事的龙御东,还有。 安静的站在龙御东身后的唐曼,一袭纯白色对襟背心,淡粉色及地长裙,面色竟然红润的光彩照人,一双凤眼清亮的如山涧清泉一般晶莹透彻,端着托盘的手一僵,李纤儿不禁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越发苍白难看的面色,低下头,眸中闪过一抹阴毒和愤恨。 御东竟然骗她! 明明说是折磨这个贱女人的,李纤儿手紧紧攥着心中的怒火越发的蹿升,这个女人好生生的站在这里的,不行,她必须想个办法,彻底的将这个女人弄死,李纤儿紧紧咬着嘴唇,脑中飞速的旋转着,瞬间一个想法闪过脑中。 “御东。”再抬头时李纤儿眸中已然是一片温柔之色,站在门口轻轻的开口唤着龙御东,嘴角轻轻地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纤儿?”龙御东蓦地抬起头,漆黑幽深的眸中微微变得柔和,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快步走到门边,温柔的扶上李纤儿的腰,带着担心的责备冲口而出,“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好好的卧床休息吗?” “我已经没事了,只不过是出来散散步嘛,就过来看看你呀!”李纤儿娇嗔一声,眼光一闪,好像是刚刚发现唐曼的样子,惊讶道,“姐姐也在啊?我熬了一锅汤,您正好也尝尝吧!” “奴婢只是下人,担不起夫人的尊称,更加不敢逾矩。”唐曼心中冷笑一声,这个女人从进门开始她就发现了,只不过是没有出声而已,她那点小心思小阴狠早就已经被她看在眼中,现在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有安好心吧! 唐曼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凤眼中流转的情绪。 李纤儿挣开龙御东的大手,笑意盈盈的端着托盘上前,将汤端出来放在桌上,看着唐曼笑道,“妹妹近来无事就跟着嬷嬷们学着熬汤,虽然比不上姐姐的手艺,也是妹妹的心意,姐姐难道是看不起妹妹吗?” 李纤儿低下头紧紧的抓着衣角好像是衣服做错事情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唐曼,楚楚可怜之态好像别人说一句重话都伤害了她一般。 “夫人的手艺让你品尝时看的上你,还不谢恩难道还想要夫人亲自动手喂你不成?”龙御东飞扬入鬓的剑眉紧紧蹙起,漆黑幽深的眸中蓦地划过一抹似厌恶似冷漠的复杂之光,嘴角冰冷的抿起,高大的身子倚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眸中闪着鄙夷。 这个女人如此不知道好歹,纤儿大度不计较她的过往,她竟然还敢如此的拿乔,想到这几天,那个女人竟然视自己于无物,处处以下人奴婢自居,龙御东心中怒气不打一处来,心中竟说不出的烦躁之感。 “奴婢恭敬不如从命。”唐曼低头,索性的轻轻地走到李纤儿身前,见招拆招吧! “啊。”没有等唐曼碰到桌上的小碗,李纤儿蓦地一声尖厉的惊恐地大叫,似乎是受了大力一般平坦的小腹狠狠地向桌角撞去。 快的让唐曼来不及反应,李纤儿已经抱着肚子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额际一滴一滴冷汗顺着苍白如雪的面颊滴滴滑落。 “纤儿。”龙御东面色瞬间大变,冲上去护着李纤儿,一双漆黑的眸子已经染得腥红,暗哑的声音大声吼道,“来人,快叫大夫。” 龙御东蓦地恶狠狠地抬头瞪向唐曼,这个女人竟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刚刚被两人的身形挡住并没有看清楚事情的经过,可是一定女人脱不了关系,难道纤儿还会自己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去撞桌子不成? “唐曼,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是如此恶毒,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龙御东一双漆黑幽冷的眸中满是死寂,说不出的失望在心中流转,双手紧紧抱着李纤儿的身子,一股心痛在心底蔓延,说不出是为了失去孩子还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一副毫不紧张毫不在乎的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竟然还对她有所期待。 期待她会改过自新,或许她若是能与纤儿好好相处,他还会重新接纳她。 “姐姐你。”李纤儿苍白的面色似乎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之色,双手紧紧地抱着腹部,低声痛叫,牙关紧咬,死死地等着唐曼吐出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是一条生命啊!纤儿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总是和纤儿过不去,为什么?” 第一九二章 第一九二章 好戏啊! 若不是时候不对,唐曼真想说一声精彩不容错过啊!她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李纤儿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没有脑子,自己往枪口上撞,正好她还懒得很呢! “是我撞的你?”唐曼一声轻笑,一双晶亮的凤眼轻轻地睨了李纤儿一眼,偷偷的观察着她满脸的冷汗,这个女人确实有让人敬佩的一面,看看这苍白的小脸色。看看这真是的冷汗,若是自己不知道真相,还真的以为自己什么时候作孽真的害了人家一个孩子的命呢! “难道纤儿还会自己撞自己不成?”李纤儿沉痛的一声低吼,痛到极致的泪珠顺着苍白的面颊簌簌滑落,身子娇柔无力的倒在龙御东怀中,“姐姐,你、你会有报应的。” 李纤儿低垂下睫毛,倒在龙御东怀中哀嚎,一抹阴毒的光芒悄悄的在她的眼中掠过之后,死死地抓着龙御东的手,“御东,我肚子好痛,你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 这时,一个黑衫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匆匆的走了进来,对着龙御东和李纤儿行了一个礼,“见过堡主,夫人。” “还不过来给夫人把脉。”龙御东嘶声怒吼,漆黑的眸中满是愤怒的火焰,“我告诉你,要是保不住夫人肚子中的孩子,我要你好看。” 龙御东狠狠地抓过中年男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是。”黑衫的中年男子连忙低头应了一声,慌忙的上前给李纤儿把脉,吓得面无人色。 在龙御东看不见的角落,黑衫男子明显的和李纤儿交换了一个眼光,却被唐曼尽收眼底,心中忍不住暗笑。嘴角勾勒出一抹嗤笑。 “堡主。”黑衫男子转过来低头躬身,“夫人刚刚受创,但是天佑夫人,夫人腹中的孩子总算是有惊无险,稍后小的为夫人开过方子,夫人吃过应该就没事了。” “还不快去。”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一瞪,一股冰寒阴冷的气息蓦地在屋中散发出来,冰冷的喝道,转过身抱起李纤儿就要向里屋的休息室走去。 “是。”黑衫男子应了一声。 “慢着。”唐曼慢悠悠的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屋中响起,所有人的身子一顿。 “你还想怎么样?”龙御东蓦地转身,眼神阴鹜,居高临下的狠狠地瞪着唐曼,声音中有着一种临爆发的危险,高大的身子僵直,一股风暴悄悄的屋中蔓延,龙御东强行忍住胸中勃发的怒火,声音低沉而危险,“唐曼,我告诉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我曾经说过,伤害我心爱的人没有好下场,我没有时间和你算账,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唐曼缓缓一笑,清亮的眸子顿时如山间的清泉一般清澈透明,那一笑,百花齐放也比不上这一抹笑容丝毫的美丽,唐曼定定的抬头,仰视着这个男人,眼睛又有一丝怜悯,这个骄傲的男人,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么多年,亲手逼死了心爱的女人,现在。 是该清醒的时候了。 “你相信你怀中的那个女人?她的做戏你毫无保留的就相信了?”唐曼一声叹息,嘴角勾起一抹貌似嘲讽的笑容,直直的望进龙御东漆黑危险的眸子,蓦地,唐曼拍拍头,好像刚刚想起来,“我忘记了,你中了离情蛊了,自然对她毫无保留地相信。” 一直握在龙御东怀中的李纤儿蓦地身子一震,苍白的脸上尽是不敢置信,她知道了,竟然被她知道了。 不。 “御东,不要相信她,她是胡说的,她是嫉妒你宠爱我,我们离开好不好,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阴狠的女人了。”李纤儿死死地拽着龙御东的袖子,语无伦次的说道,“我们离开好不好,我不要在这里。” 她必须走,这个女人会夺走她的幸福,她是刽子手,她辛辛苦苦经营的幸福竟然被这个女人轻易的打破了,她错了,她应该早就把这个女人弄死,这个祸害。 李纤儿心中瞬间乱的不行。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说清楚。”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瞬间染过一抹猩红,嘴唇危险的勾起,他不傻,从唐曼的笃定和纤儿的慌乱,已经看出其中必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问我?大可不必了。”唐曼凉凉的倪了一眼龙御东,“问问你怀中的一只相信的夫人啊,再问问这位能把没有怀孕的女人诊断成孩子受惊的庸医不就明白了吗?” 黑衫男子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却不敢说半个字,匍匐在地上。 “御东不要听她胡说。”李纤儿蓦地一声惊叫,挣扎着从龙御东的怀中下来,慌乱的语无伦次,一双眸子急切的看向龙御东,“御东,她是嫉妒你宠爱我,胡乱说的,你不要信她,把这个女人赶走,我不想再看见她,御东。” 声音中有着害怕失去的恐惧,李纤儿转头看向唐曼,怒不可蝎,声音中带着颤抖,眼神确如毒蛇一般阴毒紧紧盯着唐曼,“我从前敬重你,并不代表着我怕你,唐曼,你给我滚,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 否则,即使鱼死网破,她定要唐曼付出代价,李纤儿紧紧地抓着龙御东的衣袖,仿若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 龙御东默然,漆黑幽深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嘴角紧紧地抿着,没有说话,浑身却透漏出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气息,在屋中静静的蔓延着,高大的身子已经僵直的绷紧,李纤儿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眸中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惶恐的看着龙御东。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唐曼干脆不看龙御东的面色,他的面色如何已经与她无关了,虽然心中一股压抑不住的颤抖,唐曼背光而立,嘲讽的看着李纤儿,清亮的凤眸中点点鄙夷淡淡的流转着,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轻轻的转过头,看向不知名的一处,“御西,把杏儿带来好吗?” 看到李纤儿猛地一颤的身子,唐曼瞬间心中满意的点点头,当日若不是她无意之间发现了杏儿的存在,然后和御西一起去夜探那个偏僻的小屋,恐怕也不会有今日吧!唐曼心中轻轻的叹息一声,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一双晶亮的凤眸定定的透过镂空的窗花看向窗外,她不知道御西使了什么手段让杏儿说出实话,她也不想知道,毕竟她不是那种别人打了她左脸,还要将右脸也凑上去的主,她小鼻子小眼睛,她睚眦必报,这点上是不是和御西也有一丝相像呢? 龙御东心中蓦地一颤,随即怒火瞬间飙升,那个野男人,龙御东死死的攥紧拳头,高大的身子瞬间僵直,漆黑幽深的眸子染上一抹如野兽一般骇人的猩红,死死地盯着唐曼,声音中说不出的沉怒,“唐曼,你当我是死的不成?” 她竟然如此羞辱他! 龙御东恨不得掐上那个白皙细嫩的脖颈,亲手打碎那副淡然的神情,还有。 她看向窗外的时候那种淡淡的带着柔和的气息,那是他没有看到过的,竟然给了他的弟弟,给了她的奸夫,她是他的,她前身,没有他的允许,生是龙家的人,死是龙家的鬼,想和别人,休想! 龙御东炽烈的妒火悄悄地啃噬着心脏,浑身沾染着暴怒。 “你我早已毫无瓜葛,我,也只是想向你证实一个事实。”唐曼定定地看向龙御东,伸出素指遥遥的隔空一指,指向李纤儿,“我从未伤害过这个不堪的女人,过去没有、现在不想将来也不可能伤害她,纵使,她用了离情蛊、用尽卑劣手段抢走前身的爱情,我也从未有过这等想法。” 唐曼轻轻说道,意有所指的说出前身,而从来不是她唐曼,或许从前有过懵懂的喜欢,可是终究被他亲手扼杀,现在已无痴念和。 牵挂! “你胡说。”李纤儿蓦地一声大叫,一双眸子阴狠的看向唐曼,恶狠狠的说道,“你以为御东会相信你的鬼话,别忘了,你只不过是龙家的下堂妇,一个淫荡无耻的贱人,待我禀告叔叔伯伯们,你的下场只有一个。浸猪笼。” 李纤儿经过最初的慌乱,现在已然平静下来,脑中飞速的旋转着,就算今天唐曼揭穿自己只不过是假怀孕,那又如何,到时候只要和御东哭诉一番自己不得意的苦衷,依照御东对她的宠爱自然会原谅她,至于离情蛊。 李纤儿冷冷笑道,就算她已经说出来又如何,就算她知道又怎么样?苗疆十大禁蛊之首的离情蛊岂是那么轻易的被人破解掉的呢?就算不死阎王龙御西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短短时间解开更是笑谈,李纤儿心中暗暗地道,到时候大不了死不承认,绝对不提知道离情蛊的事情,她们又能耐自己如何? “娘子。”龙御西瞬间提着杏儿落到屋中,一手毫不怜惜地扔开失去意识的杏儿瞬间窜到唐曼身边,示威性的环着唐曼的腰,一双邪气的眸子不服气的瞪了一眼龙御东,然后将头埋进唐曼的肩膀,神经质的在唐曼耳旁小声说道,“娘子,你要是再不叫我,我就自己出来了,那个二货的眼珠子很碍眼。” 真想挖了,凭什么那样看他家娘子,不过是个野货,没看见娘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喘气的呢啊?再看就瞬间弄死你。 “我却是是龙家的下堂妇。”唐曼瞬间挽住龙御西的手臂,甜甜地笑着,“不过托你的福,我马上又要上堂了,看见没?” 龙御西瞬间邪气的眸子一亮,从怀中掏出一本小本子,认真的在上面写上了。 戊戌年邴日午时,转正干倒野货。 龙御西看着世界的眼睛瞬间加上了一层五色,反正就是看什么都顺眼,娘子第一次肯定他的存在,示威的看了一眼那个野货,这时候别说解蛊,就是说什么他都乐意,就算免费送龙家那几个老家伙上西天他都愿意,反正能者多劳嘛!他现在才想明白,还是娘子教导的呢! “姐姐把我的贴身丫鬟抓来是什么意思?”李纤儿顿时气的一窒,面色苍白如雪,身子虚弱的几乎站不住,死死地扯着自己的袖子,一面悄悄的靠近龙御东,换了句话重新问道。 “过来。”龙御东低沉的嗓音与李纤儿同一时间响起,声音中带着一股子危险,让人听之顿时不寒而栗,紧紧地盯着唐曼,漆黑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嗜血和暴怒,高大的身子僵直,压迫的看着唐曼。 此话一出,李纤儿错愕的几乎不敢置信的看向龙御东,他。 指甲! 深深地刺进李纤儿的肉中,胸中一股说不出的怨恨瞬间几乎让她失去理智,李纤儿紧紧咬着牙,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轻轻挽住龙御东的手臂,道,“御东。” 唐曼没动,冷笑一声,让她过去难道她就要过去啊,以为她是他龙家的傻骡子啊,指挥一声就到,滚你丫的,姐姐不惯着你,唐曼丝毫不示弱的瞪向龙御东,龙御西瞬间站在唐曼前面,毫不客气的指着龙御东就破口大骂,冷笑道,“你什么东西啊?别忘了你白纸黑字的写下了休书,别那么不要脸,曼儿是我的娘子知道不?哦,我差点忘了,无耻下流是你的本色,偷偷地抓回我的娘子也就你这个野货能干出来,再得瑟别怪我不讲情面弄死你。” 龙御西瞬间收紧环住唐曼腰部的手,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带,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唐曼没有反抗的顺从的窝进龙御西的怀中,侧脸轻轻贴着龙御西的胸膛,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心竟然奇迹般的宁静下来。 “过来。”龙御东瞬间死死的攥住自己的拳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一对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危险地威胁道,“别忘了你那个孽种还在我的手中,听话,否则我不敢保证他会怎么样?” 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面全是猩红一片,心中冷不丁的剧痛起来,好似出现一个空洞一般,看着那对身影,心中感觉好似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是彻底的丢失了。 “御东。”李纤儿身影一晃,面色苍白如雪,死死地攥住龙御东的衣袖,可是他的眼中依旧没有自己的存在,李纤儿蓦地狠狠地看向唐曼,眸中闪过一抹阴狠。 “那个孽种就威胁得了我娘子吗?”龙御西嘲讽的笑道,一双邪气的眸子闪过一抹薄凉之色,“你最好弄死了,我和娘子还可以生更多亲生的孩儿,我还不想当后爹呢!嘶。” 腰间蓦地传来一痛,龙御西顿时噤声闭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唐曼,娘子是不是生气了,龙御西瞬间觉得很委屈,他这不是使得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对,是诱敌之策嘛!虽然他心中有个八九分确实是那么想的,可是他绝对不说,就是不说,说了指不定就打光棍了。 龙御西索性不多废话,直接解开了地上不省人事的杏儿的穴道,看着杏儿幽幽的醒转,嘿嘿的一笑,看向龙御东,“二货,看看你的女人多有心计吧,和你多般配?” 王八配绿豆。 龙御西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看着一切,心中忍不住的开始勾勒婚礼。 杏儿幽幽的醒转,一双迷蒙的眼睛扫过李纤儿的身影和她身后的嫣红,蓦地打了一个寒战,杏儿不是傻的,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自己只不过是夫人的棋子,嫣红带着自己逃脱只不过是另一个幌子,她还以为嫣红是怎么样的好姐妹,杏儿眼中划过一抹怨恨,看到龙御东的身影,立即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哭诉道,“堡主救救我,看在我腹中怀着你的骨肉的份上,求求你救救我吧!” 杏儿低下头额头狠狠地磕在地上,凄楚的泪眼朦胧,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要把握住。 “不过是个贱婢,竟然私通男人有了贱种,还说是堡主的骨肉,来人还不把这个贱婢拉下去杖毙。”李纤儿顿时厉声喝道,眼中不易察觉的有一丝慌乱,但是很快的镇定下来,恶狠狠地喝道。 “怎么回事?”龙御东看着地上声泪俱下的女子,眉头紧紧蹙起,他从未宠幸过下人,况且除了纤儿,他也只是在唐曼的房中留宿过,还只是新婚之夜,当然不可能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龙御东冷冷的看向龙御西,“你又耍什么花样?” “我耍什么花样?我能按着你和女人同房不成?”龙御西顿时嗤笑一声,一双邪气的眸子中有着浓浓的嘲讽之色,“问问你的好夫人,问问她是怎么样行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不就明白了吗?” 二货就是二货,龙御西不屑的睨了龙御东一眼,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娘子还总说他的脑子有病,真正有病的在这里。 “堡主,一切都是夫人安排的,安排我是先吃了怀孕的药物,然后与您同房,之后再换回来,求您明察啊!”杏儿楚楚可怜的看着龙御东,泪水簌簌的划下,消瘦的下巴越发的尖细,小腹已经有些微微的凸起,一双手紧紧地护着腹部,“奴婢说的毫无半点虚言,不信您可以让二堡主为夫人把脉,夫人根本就没有身孕,求您明察。” 杏儿重重的磕头。 龙御东不敢置信的看向李纤儿,漆黑幽深的眸中有一抹深深地震惊,双手紧紧地抓着李纤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不敢置信,他的纤儿竟然也会有这么多心计,今天的她没有往日的温柔,尖酸刻薄的让他震惊,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她?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那日的阳光中,她的手上几块红印,她委屈的哭诉,可是前身白皙的手臂上却有一大片红肿,骇人的水泡,混乱的思绪在龙御东脑中回想。 蓦地。 龙御东脑中又开始剧痛,痛的龙御东面色顿时苍白,身子一晃,一双大手撑在桌子上,漆黑的眸子还是在锲而不舍的紧紧地盯着李纤儿,坚持等着她的答案,“是不是真的?” 他只要一句真话,还有离情蛊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 龙御东的头越发的痛,撕裂一般。 “区区一个贱婢说的话你也相信?他们的话你都相信,那我呢?”李纤儿蓦地一指依偎在一起的龙御西和唐曼,沉痛的喊道,“我的话呢?你相信几分? 温暖的阳光掩饰不住苍白如雪的面色,李纤儿的身子微微的颤抖。 “正是因为相信你的话,他才辨不清出事实。”唐曼沉静的指出,眸中一抹五彩的流光淡淡的流转,自信的光芒蓦地迸发,让人不敢正视。 “怀孕是假的。”龙御东紧紧盯着李纤儿,声音微沉,低低的说道,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龙御东心中渐渐明了,正是因为没有怀孕,所以装上桌角才没有事情,因为没有孩 为了什么?下意识龙御东已经认为李纤儿是在诬陷。 “是。”李纤儿蓦地低下头,双肩微微的颤抖,然后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龙御东,双手试图触碰龙御东,“你听我解释好吗御东,我是爱你啊,才怕失去你,所以那时候才谎称自己怀孕了,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但是我并没有像杏儿那个贱婢说的一样,她、是她自己私通男人怀下孽种,想要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李纤儿失声痛哭,双肩微微颤抖着。 “这个女人怀孕整整三十五天,你自己想想吧!”龙御西凉凉的说道,声音中有着一股幸灾乐祸,二货,落井下石,哈哈 三十五天。 龙御东瞬间面色苍白,想起来那个漆黑的夜晚,满室的诱人的幽香,还有那个不说话的纤儿。 龙御东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身形一晃,冷冷的甩开了李纤儿的手,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痛楚,紧紧地闭上双眸。 “离情蛊是怎么回事?”龙御东轻轻地问道,声音中有着颤抖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离情、离情、他不相信。 他虽然当初没有如御西一般学医,可是对于离情蛊也是知道一分两分的,苗疆十大禁忌之一啊,御西不会说谎,他了解,很难想象的到他的身体里会有十大禁忌之一的离情蛊,那么离的又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纤儿苍白着面色,不停地摇着头,一双眸中含着点点泪光,扬头,“御东,我真的不清楚。” 李纤儿看着眼前的龙御东,离的很近,甚至感受得到他清晰地呼吸,可是距离却如此遥远,一股要失去他的感觉蓦地从心中扬起,李纤儿紧紧咬着双唇,手不停地颤抖着,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袖,指甲陷进肉中,鲜血滴滴的顺着手滑落,她甚至没有知觉,只是呆呆的看着龙御东,恐惧的死死地盯着他,不停地摇着头,“我没有真的没有。” “御西,你去给他解开离情蛊吧!”唐曼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转过头对着龙御西说道。 李纤儿的样子着实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世界上哪有清楚地孰对孰错,李纤儿的样子确实对龙御东爱之入骨,可是前身的情又怎么办?李纤儿使得坏心思令自己莫名受辱,几乎死去,这笔账又怎么算? 唐曼冷笑一声。 龙御西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的上前走去,虽然心中很是不情愿,但是娘子的话不能不听,再者说。 龙御西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心中依旧是不愿意看自己骄傲的大哥如此痛苦的。 “不要。”李纤儿蓦地一声大喊,紧紧上前扑在龙御东身上,慌乱的摇头,“御东身上没有什么离情蛊,不许碰他,你不许。” 李纤儿狠狠地瞪着龙御东,眸中闪着疯狂的光芒,胡乱的挥着手语无论次大喊,“你滚开,不要过来。” 她不能。 不能让龙御西解开离情蛊,解开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要,李纤儿面色越发苍白,见鬼一般的死死瞪着唐曼,“你走,你滚开,唐曼,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没有御东,李纤儿心中轻轻地颤抖,她宁愿死,也不愿意面对他憎恨厌恶的眼光,大不了。 玉石俱焚! 李纤儿眸中闪过一抹阴毒,疯狂的光芒,蓦地从怀中狠狠地抽出一把刀,对着自己的手臂动脉,“不要过来!” “你还真的把你自己当成一个人物啊!”龙御西丝毫没有受威胁的缓缓走近,一双邪气的眸子没有面对唐曼时候的谄媚和温柔,只剩下残酷,仿若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他,天生就是一个残酷的人,只不过是娘子触碰到了他心中最柔软的神经,除了娘子没有人值得他在乎,别说一个李纤儿,就是十个李纤儿加在一起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龙御西一声嗤笑,嘲讽的看着李纤儿,“你说不许就不许吗?笑话,怎么?你想要玉石俱焚?快点吧,我等不及了。” 一个蠢女人罢了,还想要玉石俱焚,就算她拼着性命不要,但是她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吗?她的蛊虫在他眼中不过是不成气候的小虫子罢了,关公面前耍大刀,简直是班门弄斧。 “你。”李纤儿蓦地愣住,身子轻轻颤抖,面容扭曲成一团,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御西,怒声喊道,“你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 “啊。”龙御西一拍头,恍然才想起来,无辜的看着李纤儿,“没什么啊,就是撒了点余香五金散,杀虫呗!” 难道还能坐着等死不成?龙御西瞬间觉得自己真是抬举这个蠢女人了,妈的,不过如此,龙御西瞬间点了李纤儿的穴道,顺便一脚踹开,一双邪气的眸子中带着少有的认真,看着龙御东,没有鄙视,没有张狂,只有淡淡的温情,“你要解蛊吗?” 只要他愿意,他就帮他。 毕竟。 龙御西有些小心眼,他从前照顾自己那么多,就当一笔勾销了,龙御西安慰自己道。 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心中有一丝颤抖,离情蛊,离情、离情、离得又是谁的情?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划过一抹痛楚,大手紧紧地攥紧,看了看一旁淡然处之的唐曼,闭了闭眼睛,“要。” 声音暗哑却带着一丝坚定。 他要找回过去的情,直觉中,龙御东轻轻地看向唐曼,心中划过一抹黯然,若真的是她,他应该如何面对? 曾经。 那么多伤害。 历历在目 龙御东的身子几乎颤抖,扫了一眼地上的李纤儿,说不出的情感,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难过,却没有痛彻心扉的感觉。 龙御西瞬间气得跳脚,恨不得瞬间弄死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tmd二货,自己就是烂好心,给他解蛊,他用火辣的眼神勾搭他家娘子,龙御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唐曼,见她依旧温柔的看向自己,丝毫没有被二货所勾引,悄悄地放下心,还好他家娘子立场坚定。 龙御西的小心情又开始纠结,想了又想,一双邪气的眸子来回在龙御东和娘子之间打量,小心的衡量,最终还是不甘心的从怀中拿出那把已经生锈的刀,想了又想,这把刀太锋利,会让二货少受很多痛苦,龙御西邪气的眸子闪了闪,果断的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拿起一块碎片对着龙御东的动脉就要狠狠的划下。 “慢着。”一声粗狂的声音冷不丁的从屋外响起,李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胆战心惊的看着龙御西,问道,“二堡主,为何不同匕首不是更锋利一些吗?那茶杯。” 李猛身为龙御东的暗卫,对屋中发生的一切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当二堡主拿着碎片对着堡主的动脉划下的时候他真的呆不住了跳了下来,忍不住问道。 太锋利! 龙御西邪邪的看了一眼李猛,蓦地笑的比花还灿烂,轻声商量道,“要不李侍卫来代劳可好?正好本公子累了。” 他还不愿意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哪! “不用了!”李猛顿时一缩脖,瞬间缩回院中的树上,当做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开始吧!”龙御东淡淡的说道,眼中不易察觉的滑过一抹黯然。 龙御西不情不愿的开始动手将龙御东的手臂划开,碎片不是很锋利,龙御东因为龙御西的小情绪受了更多的皮肉之苦暂且不提,话说鲜血顺着龙御东的手臂上的伤口缓缓流出。 “不。”李纤儿的眼中出现了绝望的泪光,心中不停地呐喊着。 不要! 可是没有人听到她的呼喊,她不能,不能失去他呀!她从十六岁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对他一见倾心了,即使知道他已经有未婚妻也没有改变过,既是为了他抛弃自己的身份地位,为了接近他成为青楼的妓女也心甘情愿,这么多年的喜欢。这么多年的爱恋,那份感情早就已经刻进骨中,要她如何割舍? 李纤儿祈求的眼光落在龙御东脸上,绝望的看着那涓涓流着鲜血的伤口,面色越发的苍白,绝望的死寂在李纤儿眸中绽放。 这么多年的部署,这么多年的心机,她曾经付出的代价,她曾经拥有的爱恋就这样付之东流了。 一阵青色的痕迹快速在龙御东胳臂上蠕动,当一条青色的丑陋不堪的虫子缓缓在伤口上探出头时,龙御西快速冷静的用刀子迅速的刺进虫子的肥硕的身子里面,邪邪的笑着,“雕虫小技。” 李纤儿顿时一片死寂的瘫坐在地上,脸上尽是泪水的痕迹,双眸直直的看向龙御东,动也不动,面色更加苍白,白的惊人,失去了子蛊,李纤儿身体里的母蛊迅速的开始闹腾起来,但是李纤儿仿若没有察觉一般,木木的干呕一声,一条比刚刚从龙御东伤口处爬出虫子更加丑陋恶心的虫子从李纤儿口中呕出来,带着一团秽物,酸臭之气顿时弥漫整个屋中。 李纤儿毫无所觉,依旧直直地看向龙御东。 龙御东在虫子出来的一刹那,整个人好似是去力气一般,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紧紧抿着,双拳依旧紧紧攥着,龙御西淡淡的扫了一眼已经失去意识的龙御东眼角淡淡的青色,这条蛊虫最起码已经在他的身体里有两三年了,恐怕已经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龙御西紧紧蹙眉,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包药散,放入茶杯,倒入些许水慢慢散开。。。。 呕。 看着两条从龙御东和李纤儿身体里出来的恶心丑陋的虫子,饶是唐曼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现在依旧忍受不了胃里的翻江倒海的恶心,唐曼急忙捂住唇,头扭到一旁,一边干呕一边忍不住想,她现在有点佩服龙御西那厮了,竟然如此的淡定,级别果然不一样。 “娘子你怎么了?”听到唐曼一声干呕,龙御西瞬间放下已经冲好的药剂,急忙扭着腰冲过来,顺便把挡路的李纤儿踢到一旁,着急的晃着唐曼的身子,声音有些委屈,有些哽咽,“你怎么了娘子,你不要吓我啊,是不是又有身孕了?” 究竟是哪个野货? 龙御西委屈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压根忘记了自己能断脉的本事,只是急急的摇晃着唐曼的身子,他都已经防守的这么严密了,究竟是哪个野货tmd趁虚而入?tmd难道他龙御西这辈子就是个给人家当后爹的命?不行。 龙御西瞬间跳脚,这次就算有了野种他也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野种弄死,后爹是tmd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啊,龙御西更加委屈。 “你tmd能不能不遥了?”唐曼原本胃里是翻江倒海的恶心不堪,现在被龙御西这么一摇更加七荤八素了,再听到他雷到人的言语,心中瞬间生气无数的小火焰,她是圣母玛利亚啊自己就能怀孕?这厮越来越不像话了,唐曼揪着龙御西的耳朵就是一通狂吼,“你tmd给我听清楚,老娘是被那条虫恶心的,不是怀孕。” 孕? 孕你妹啊! 唐曼瞬间叉着腰升级为雷母一级的人物,母老虎一般的声音传出去很元很远,屋中一片寂静,唐曼猛的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也太惊世骇俗一些了,瞬间缩回手。 额。 龙御西愣了,不是怀孕?龙御西的小心情瞬间高扬起来,从怀中东找西找,最后竟然找出几颗话梅屁颠屁颠的送到唐曼面前,早就忘了刚刚救治一半的病人,柔声哄道,“娘子乖,张嘴,相公保证你吃下去就好了。” 龙御西心里喜孜孜的得意的不行,从找到娘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悄悄地将喜服嫁衣都准备妥当了,包括怀孕以后要吃的酸酸甜甜的小零嘴儿,很多东西都随身携带,指不定娘子哪时候就想吃了呢,瞅瞅。 龙御西瞬间得意洋洋,这不是就用上了吗? 唐曼又是一愣,就、口中酸酸甜甜的话梅的滋味传来,呆愣愣的看着龙御西,不知道如何反应,一股说不出的陌生情潮迅速在唐曼心中泛滥,这个男人总是给她最简单又最深的感动。 所有人都已经忽略了一旁已经失去意识的龙御东,包括龙御西这个不长心的大夫只有李纤儿眼睛也不眨的盯着龙御东,一动不动。 在龙御西因为唐曼的呕吐忽然之间放下手中的药剂的时候,李纤儿眼球蓦地一动,随即变得惊恐莫名,死死地盯着桌上已经冲好的药剂,离情蛊离开身子之后必须要用特殊药剂加以调养,不然。 李纤儿眸中快速的闪过惊恐。 第一九三章 第一九三章 会有生命危险,李纤儿的面色更加苍白,眸中渐渐染上血丝,可是身子却半丝也动弹不得,只能傻傻的坐在地上,看着御东面容之上的血色流逝的越发厉害。 啊。 李纤儿心中一丝悲鸣,无声的泪水顺着面颊簌簌滑落,不要啊。 她不要他死去。 李纤儿眸中闪过一抹挣扎,咬咬牙运起体内早就在当初离开之时被长老们封印的武功,试图冲破体内龙御西设下的钳制。 一下。 李纤儿胸中猛地痛了一下,死死的压制住喉中几乎忍不住冲上的鲜血,再次运气向龙御西设下的钳制冲去。 两下。 李纤儿痛的的面色更加苍白,可是心中却淡淡的扬起一抹希望的光芒,因为钳制已经松动了。 李纤儿一下一下的狠狠地运气冲了过去,终于。 李纤儿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身子无力的倒在地上没有半分力气,脑中却回想起当初长老说过的话,“若是有一天你强行冲破封印恢复武功,代价就是你这么多年修炼的蛊术大反噬,你将失去你的花容月貌。” 因为这句话,就是李纤儿在艰难的时候她也没有曾动过恢复武功的想法,可是如今。 李纤儿轻轻地抚上曾经娇艳的面容,一块块斑秃出来的脓包钻心的疼痛,漆黑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得斑白,李纤儿咬咬牙,狠了下心重新的向龙御东爬去,每一步都痛彻心扉。 眼看着李纤儿就要接近到龙御东的时候,龙御西冷不丁的想起被他救治一半的病人也就是二货,瞬间心中有些不痛快,tmd,都已经帮他把蛊虫逼出来了,可是这厮竟然昏迷,也不说自己爬起来吃药,还得浪费他的力气,还有和娘子亲热的时间,真气人。 龙御西瞬间窜了回来,以最快的速度踢开已经快接近到龙御东的李纤儿,快速的拿起茶杯将里面的药粗鲁的灌进龙御东的口中,不屑的看了一眼李纤儿,这女人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竟然能冲开他的钳制,还算是个人物。 咦? 龙御西瞬间神经的看向已经倒地重新吐了一口血的李纤儿,一双邪气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异样,能充开他的钳制? 龙御西身影一闪瞬间挡在唐曼身前,一包药粉重新撒过去,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她的武功很好、但是碰见的是他龙御西,武功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不会留一丝丝的有人伤害他家娘子的可能,不杀她,并是不心中仁慈可怜,这个女人的罪行足够她死一千次一万次,但是他出手,李纤儿这个女人不会有一点点的痛苦,能给她真正痛苦的只有那个二货。 龙御西瞬间扬起一抹邪恶之极的笑容,邪邪的盯着已经昏死过去的李纤儿。 一旁一身黑衫的大夫依旧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胆战心惊的看着屋中发生的一切,没有想到自己一时贪财竟然惹下杀身之祸,本以为能捞上一把,现在这位夫人已经落得这个下场,更何况自己?如今以龙家堡在北方的势力,再加上这位传闻中饮血的二堡主,大夫更加害怕的缩成一团,他已经断然没有存活的可能,落在冷二堡主手上那是生不如死啊! 大夫索性心一横,横竖大不了一死还不如自己自我了断,还不连累家人,黑衫大夫悄悄地拿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心脏狠狠地刺下。 啪的一声。 匕首应声而落,那个贪财的大夫手蓦地麻了,惊恐地看着地上已经被打落的匕首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小石子,猛地抬头对上龙御西邪气的容颜。 “还是省省力气想想自己一会儿怎么个谢罪法吧!”龙御西瞬间觉得这个人很碍眼,高声叫道,“李猛,你tmd死人是不是?还不把这个男人押下去处置了?” 看着忽然出现的李猛,龙御西气不打一处来,和他那个主人一样是个二货,挥鞭子打一下才能动一下,成天tmd的只知道蹲在树上,龙家的大米饭都白白的喂给这些只吃不做的东西了。 “是。”李猛瞬间出现在屋中,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马上有几个人出现在屋中,那个大夫还没有来得及呼叫就被几个黑衣男人按了下去,李猛聪明的将龙御西的话当做没有听到,然后重新蹲回树上,不是他没有骨气,而是有骨气又跟二堡主杠上的下场很惨。 很惨! 李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悄悄的放下心,二堡主为人亦正亦邪,可是却是不会真的伤害主子的,这一点他敢用性命保证。 屋中一片寂静,似乎有种奇怪的气氛悄悄蔓延开来,唐曼静静的扫了一眼屋中的人,李纤儿无意识的趴在地上,漆黑的长发已经变得斑驳,黑与白交织成似乎是洗不干净的颜色,地上赫然出现鲜红的刺眼的血液,唐曼心中一叹,如此看来,她倒是情深,只是用错了方法,用错了手段,如今这等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杏儿呆呆的跪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地上,似乎是被龙御东的忽然之间的昏迷吓到了,茫然的紧紧攥着衣袖,至于嫣红,似乎还没有从这一切的震惊中清醒过来,龙御东依旧昏迷,似乎是因为御西的药很有效,苍白的面容之上浮上淡淡的红色,失去了平日的冷硬和嗜血,放入一个孩子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是等待着什么。 唐曼心中一动,心中忽然之间闪过无数的可能,他的离情蛊已经解了,那么从前和前身的回忆会尽数回到他的脑中,自己即将面对的也许是他的深情和后悔,清醒之后的他,从前那套小金钱不是龙家之子的言辞恐怕已经骗不到他了,那么。 整个屋中,正常的似乎只有自己和御西,唐曼轻轻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被龙御西紧紧抓住的小手,没有挣扎,嘴角勾起一抹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甜蜜的笑容,看了一眼龙御西紧张的面容,唐曼心中忽然之间平静下来,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不会错过这些仅有的幸福。 这个傻男人,唐曼有些复杂的看着龙御西。 龙御西紧张的不知所措,心中一下一下的数着那个二货还有多久能清醒,药是他亲手配的,自然是知道药性的,最多再有一刻钟,那个二货就会清醒了,到时候。 龙御西蓦地紧紧抓住唐曼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甚至不敢去看娘子的目光,生怕她眼中的勉强和不愿意,那种勉强的眸光能将他瞬间杀的毫无还手之力,他就算在骄傲,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他怕了,怕娘子忽然之间说她爱的人是大哥,不是自己。怕她说她要留下。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似乎是每一秒都过得漫长无比,久到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压抑,所有的人都在紧紧盯着失去意识的龙御东,就在此时,龙御东缓缓地睁开眼眸,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似乎有一刻的茫然,刚刚恢复之后的身子还有一些虚软,龙御东吃力的缓缓转动脑袋,漆黑幽深的眸子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蓦地。 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一缩,定定的看着唐曼,眼神落在她与御西紧紧相握的手上,眼中欣喜、爱恋、思念、嫉妒、失落、懊悔、最终化成一股失落,漆黑幽深的眸子变得黯然,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是想说着什么,嘴角一张一合,最终是没有说出什么。 这几年的日子,恍然是一场梦,龙御东眸光黯然,心中传过尖锐的刺痛,痛得他几乎没有办法忍受,梦中的他似乎变成了恶魔,狠狠的伤害她,错把一个阴险毒辣的女子当成爱人,狠狠地伤害她。 洞房中红的刺目,他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她的身上,不顾她的初次不顾她的泪眼朦胧和痛的扭曲成一团的小脸,狠狠地在她的身上发泄着不满和怨恨。 她怀孕一月,他无视她的小心翼翼的欣喜,仅仅凭着那个女人设计给他看到的一切就将怀着身孕的她赶到偏僻的荒无人烟的小屋去自生自灭,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痛的紧紧缩起,恨不得拿起一把刀杀了自己,那是他爱的女人啊,怀着他的子嗣被他无情的驱赶,他还是人吗? 她生产之后他带着那个女人去她的面前耀武扬威,他轻易地给她扣上了不贞的罪名,亲手下了休书,甚至。 亲手将她上刑,折磨得她几乎半死;他将刚从生死边缘爬回的她贬为贱奴,受尽府中所有人的耻笑,他。 龙御东紧紧闭上双眼,不敢再去想,那些对他对他来说不堪的事实,是他失约了,辜负了那个曾经和他一起青梅竹马的女子,那个他爱恋至深的女子,可是他想亲手抹去那些事实,却没有半丝力气。 是他。 亲手将她推进了御西的怀抱,望着那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龙御东心中痛的说不出话来,她是他的妻子啊。 那个小小的嚷着要嫁给他的曼儿,美其名曰给他省嫁衣的银子的曼儿,那个与他在花园中相拥相吻,约定一生的女子,现在生生的依偎在别的男人的怀中。 不。 龙御东喉中一甜,勉强压抑住翻涌的气血,挣扎着要起身,曼儿是他的,谁也夺不走,他愿意用他的后半生来补偿她,况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宝宝,那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看也懒得看的宝宝现在是维系她和他之间的纽带,他做爹了,他们曾经约定好要生好多好多宝宝的。 “曼儿。”龙御东吃力地伸出手,伸向唐曼,暗哑低沉的声音轻轻地在屋中响起,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满是痛色和说不出的悔恨,低低的叫出尘封在他记忆中很久了的名字,没有生疏,“对不起。” 曼儿。 曼儿。 龙御东轻轻在心中念着,每念一次,就如一股利剑狠狠地穿透他的心房,痛的他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他的曼儿。 一声迟来的对不起,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意味。 唐曼听到龙御东低低的唤着一声曼儿,身子蓦地一颤,心中狠狠的一痛,说不出的情感在心中翻翻滚滚,百感交集,但是更多的是失落和惆怅,清亮的凤眼中蓦地涌上一层说不出的光芒,怔怔地看向龙御东,她知道,他已经恢复了曾经的记忆,但是前身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那个爱他入骨的女子已经失去了如花般的生命。 唐曼不知道她的颤动让龙御西心中瞬间凉了半截。 她还爱着他! 这个事实让龙御西恨不得弄死那个二货,可是更想的是弄死自己,他的爱从来都是一厢情愿的,是他紧紧地捆住了娘子前进的步伐,都是他,口口声声说着别人是野货,口口声声说着娘子在乎他,其实。 龙御西苦涩的一笑,一双邪气的眸子中满是苦涩,他才是野货,他才笨的让娘子嫌弃,是他不好,是他一厢情愿,如果她真的选择他大哥,他自己。 愿意放他飞翔,愿意让她拥有幸福的机会,龙御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着唐曼的手缓缓的松开,一点一点,放开了他生命中第一次的执着,生命中第一次的爱恋,也许再也没有这样的一个人让他全心全意的爱,也许他将孤独一生,可是。 他不悔! 这段日子是他最开心得时光,因为有他。 唐曼感受到一直紧紧握着自己的大手轻轻放开,心中顿时闪过一抹慌乱,手忙脚乱的反手紧紧抓住他欲离开的大手,一双清亮的凤眸对上龙御西包含诧异、惊喜若狂的眸子,唐曼温暖的一笑,手更加攥紧龙御西,这个傻男人。 龙御西瞬间欣喜若狂,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怔怔的说不出半句话,嘴巴惊讶的能装进一个鸡蛋,他、他、他的手、手被娘子抓、抓着,那代表什么意思?是不是喜欢他? 对了。 娘子说要相信她,娘子说他就相信,龙御西瞬间挺起身板,幸福的站在唐曼身后,幸福的几乎要冒泡泡,瞬间看向龙御东那个二货,忽然之间发现自己怎么看都比他强,难怪娘子选了自己,龙御西瞬间想起自己用来记大事的记事本,一会儿回去要记录上,就写大事儿二。幸福前进的第一步,踢走二货那个绊脚石。 龙御西喜孜孜的看着唐曼,看着她好看的眉毛,大大的凤眼,白皙的几乎看不见毛孔的面容,小小的嘴儿,瞬间觉得自己从前是脑子里有泡,竟然觉得娘子的连惨不忍睹,忽然之间觉得怀中的易颜珠似乎没有用的必要了,改明儿个碰见那两个脑残直接给他们算了,省得他们穷追不舍的,好像他挖了他们家祖坟似的,以后的日子他要全心全力的生娃,当爹了,龙御西紧紧地凝视着唐曼,一双邪气的眸子中流转着满满的深情温柔。 “曾经的唐曼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唐曼,一个全新的生命。”唐曼转过头几乎不忍看龙御东沉痛的眸子,但是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曼儿。”龙御东急急的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子,可是又虚弱的跌坐回去,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闪过令人几乎不忍的痛楚,声音沙哑含着令人窒息的痛苦,“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失约了,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说过的执子之后与子偕老了吗?还有死生锲阔,与子成说,曼儿,我是中了离情蛊,真的不是故意忘记你的,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年,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龙御东蓦地噤声,漆黑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痛苦的光芒,不会再有很多很多孩子了,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终究是情深缘浅。”唐曼看着龙御东缓缓地低声说道,“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也珍惜你身边的人吧。” 唐曼的视线缓缓移动到昏迷的李纤儿身上,“她很爱你。” 不是她矫情,只是这个女人的执着,也许是她用错了方式,唐曼心中有些纠结,想着李纤儿的种种设计真的让她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 md,就当她是一回圣母玛利亚吧! “我不爱她。”龙御东大声嘶吼出声,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恨恨的看向唐曼,谁能明白他心中的恨意有多深?对婉玲的爱有多深,那么对李纤儿这个贱女人的恨就有千千万万倍。他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就被这个女人给打破了,他的爱人被他生生的伤害到不能生育,一辈子的遗憾,一个女人的痛苦莫过于如此,他的爱人被他亲手推荐别的男人的怀中,要他情何以堪? 为什么要他梦醒?醒了就要面对曼儿的离开,为什么? 龙御东忍不住痛哭的嘶吼着,泪水无声的顺着面颊滑落,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才能留住她?龙御东心中那一抹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痛至四肢百骸,痛至五脏六腑,心中的恨意翻天,龙御东恶狠狠地指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李纤儿,“要不是这个女人,我们不会分开的,你要我怎么爱她?你说啊曼儿,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过要做我的新娘子的,你说过要等我的,现在我回来了,你就不能回头看一看我吗?求你,我们之间还有宝宝,你就真的忍心要我们父子分离吗?曼儿,我回来了,你的御东回来了,虽然晚了,但是我真的回来了,你看看我呀!我是这么爱你啊!” 龙御东激动地不能自已,颤抖的手伸向唐曼,身子扑通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龙御东挣扎着起身,却因为无力终究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一滴晶莹的泪水在阳光中越发的透明,缓缓的滑落。 “爱我?”唐曼强行压抑着自己想要去搀扶他的冲动,强行压抑自己心中属于前身的那份心疼,全身的力量支撑在御西高大的身子上,丫的,龙御东这厮非得弄得这么煽情吗? 唐曼压抑已久的怒意冲口而出,“若是爱,怎么会一次次的伤害?若是真爱怎么会忘记?你知不知道你的恨你的伤害每一次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戳进前身的心中?你现在来忏悔有什么用?你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前身不知道,想要忏悔去阴曹地府忏悔去吧,估计要是那个死鬼没有投胎转世的话、若是你们还有一丁点缘分的话你们还能见上一面,现在,最好收起你的歉意,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看着龙御东瞬间呆住的面庞,唐曼心中越发的不平衡,凭什么呀?那个死鬼受不了心爱的人的折磨,就抛下正在临盆的身子丢给她,她受了苦不说,还一分钱没有捞到,受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鸟气,还有莫名其妙的伤害,最后,临走临走还把她的记忆一股脑的像倒脏水一样倒在她的脑子里,当她的脑子是回收站呢啊?只要他们一有什么通通的丢给自己,什么东西啊?丫的,没法没天了。 唐曼想了想,重新加了一句,“你tmd要是想煽情的诉天长地久至死不渝的爱情,请直接去地府,老娘莫名其妙的给你生了孩子,受了这么多鸟气,你别的就别多说了,歉意我不接受,你折合成钱给我就成,最好是金子,我喜欢一切金光闪闪的东西。” 这才是重点。 丫的! 一次性说完,唐曼的心里还真是爽,说完之后猛地感觉到屋中一片呆滞,唐曼愣了,龙御西更是傻了,不过就算他再迟钝,娘子话中的意思他是明白了,就是彻底的和二货划清界限的意思,龙御东瞬间抱着唐曼,谄媚的笑着,“娘子,你真有才。” 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痛楚,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说不出话来,她变了,不再像从前一样委曲求全,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刺猬浑身长满了刺,刺得他的心好痛,可是她是不是一样也在痛着?这样的她是他一手造成的。 龙御东沉默着,屋中一股沉痛的压抑的痛渐渐蔓延开来,他是混蛋,究竟将她伤害到什么地步?让她如此的性情大变。 唐曼一看龙御东的表情也就知道这丫的又在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说的不过是胡话,又是一阵无语,这年头,说实话已经被人当做胡话来听,md,唐曼控制不住的仰天长叹,什么世道啊? “御东。”一声痛苦却饱含着欣喜的声音从地上传来,李纤儿悠悠醒转看到龙御东已经醒转,吃力地叫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李纤儿痴痴地看着龙御东依旧俊逸的面容,苍白的面色是解开离情蛊之后的虚弱,修养得当只要半月就能修养好,李纤儿眸中一暗,没有了离情蛊,他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从前的一切? 那么她呢? 怎么办? 李纤儿心中忐忑不安,双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面颊,顿时惊叫一声,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看龙御东,那个如记忆中一样天神般的男子,而今,她却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 “住口。”龙御东漆黑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憎恨和厌恶,“李纤儿,没有想到你竟然用了这般无耻卑鄙的手段,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让我面对今天这般不堪的我?你说为什么?你让我失去了生命中的最爱,把你这坨狗屎当成鲜花一般呵护,现在梦醒,你让我情何以堪?” 龙御东心中满是怨恨,恨恨的看着李纤儿,恨不得将她蚀骨吃肉,这般卑贱的女人,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 他恨! “嘿嘿,你还需要情何以堪吗?”龙御西凉凉地嘲讽道,不懈的瞥了一眼李纤儿,假惺惺的关心道,“心疼吧?疼就对了,你有娘子受过的苦和疼多吗?你疼,你大声的质问别人,可是娘子疼呢?她连哀叫的机会都没有,顺便再给你提供一个友情的消息,记得你儿子那场天花吧?就是你最爱的女人干的,啧啧,还真tmd是个人精,竟然想到买一个带着天花病毒的黄金猪牌送给宝宝,也不怕造孽,不信就问问地上跪着的那个怀着你孩子的女人,种马,以后好好的品尝你自己种的恶果吧!” 龙御西一脚将杏儿踢到龙御东面前,丝毫没有顾虑到杏儿怀着身孕,这种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再说了除了他家娘子谁的命也不金贵,死就死了,不死还tmd占地方。 李纤儿身子蓦地一颤,一双眸子中带着阴毒狠狠地瞪着龙御西,双手死死地抠着地面,指甲深深地陷进去,心中痛的不能自已,为什么所有的好运都被那个女人摊上,为什么她就要被当做人人喊打的老鼠,她的幸福,都被这两个人给毁了,李纤儿恨恨的盯着龙御西和唐曼。 杏儿颤颤巍巍的护住自己的肚子,使劲儿的摇摇头否认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唐曼蓦地瞠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盯着李纤儿,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猛的转过身死死地看着龙御西,“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女人,唐曼心中蓦地扬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和痛恨,她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而她。 唐曼恨不得抽死自己算了,没事儿装什么大瓣蒜?癞蛤蟆上马路硬装什么绿色小吉普?一个连孩子都能狠得下心伤害的人,她可怜她什么?若不是她碰巧知道解天花的方法,若是没有龙御西及时的赶到,要是那次金钱死掉了,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龙御西没有答话,一双大手悄悄地握住了唐曼颤抖的手,轻轻的安慰着。 “你。”龙御东恨得身子颤抖,死死的盯着李纤儿,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阴狠,“李纤儿,你的回答呢?” 那次。 龙御东心蓦地好像空了一大块,那次宝宝生病竟然是人为的,他现在恨不得杀了李纤儿,更狠不得杀了自己,这一对儿阴狠毒辣的主仆,连一个刚满月的婴儿都忍得下心下手,还是人吗?龙御东冰冷的眸子扫过跪在地上颤抖的杏儿,这个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不过是一场笑话。 不行。 龙御东咬咬牙,他绝对不能留这个贱种,他的孩子只能由曼儿生,就算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善良女人也不行,更何况是这种满心因辣狠毒的贱人,龙御东下了决心。 “我现在说什么你会相信吗?我说我没有,我怎么会去害一个孩子?”李纤儿静静地抬起头,直视龙御东心中一团乱,什么事情都被挖了出来,大不了一死,她别的已经什么都不求了,只求在御东的心中能有她的位置,只求。 李纤儿心中闪过一抹阴狠,将所有她受到的伤害千倍万倍的报复在那个贱女人身上。 “来人。”龙御东冰冷的声音蓦地扬高,一双漆黑幽冷的眸子中快速闪过阴冷,“将杏儿这个贱婢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打到她说了为止。” 逼供是一方面,但是这个孽种绝对不能留。 “不要。”杏儿蓦地一声尖叫,脸色吓得苍白的没有人色,急忙挥手,“不要打我,我什么都说,是夫人指使我去买的,要害了小少爷,还有夫人生产那次,夫人难产也是因为夫人派我去买通稳婆趁机害死夫人和小少爷,一尸两命,真的不是我,堡主,求求你看在我肚子里怀着您的骨肉的份上,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堡主。” 龙御东蓦地站不稳身形,高大的身形一晃,面色蓦地煞白,已经说不清楚是第几次的惊诧,原来。 龙御东恶狠狠地看着李纤儿,原来是她,他一直以为她是他的爱人,一直以为她温柔娴淑知书达理,一直以为阴狠毒辣的是前身,现在。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事实却让人那么的难以接受,那么的不堪。 “带下去。”龙御东疲惫的挥挥手。 “谢谢堡主,谢谢堡主。”杏儿感激涕零的下去了,根本不知道龙御东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待着她的是一碗加倍计量的打胎药。 唐曼表现得很淡定,她早就已经猜测到那个稳婆是李纤儿请来的,毕竟龙家大院中宝宝死了,得力的只有李纤儿,唐曼现在不想再看这些肮脏的事情,只想静静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孰是孰非都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唐曼轻轻地说道,“我先走了,对了,别忘了折合成金子送过来,我在益仁堂。” 她要回去重振她的男科医馆,她要当自由自在的男科女医生,这些终于要说再见了,唐曼心中应该喜不自禁的,可是却没有半分开心的表情,木然的拉着龙御西向外走去。 “贱人,你休想走。”待唐曼两人走到李纤儿面前的时候,李纤儿蓦地跳起来,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活生生的蛊虫向唐曼扬去。 因为距离太近龙御西和龙御东两人根本都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拉开唐曼,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活生生的蛊虫消失在唐曼白皙的皮肤中。 “啊。”唐曼痛的一声惨叫。 “啊-。”唐曼痛的一声惨叫,面容已经痛苦成一团,身子软软的滑落在地上,龙御西吓得面色惨白,急忙接住唐曼下落的身子,声音中明显的含着颤抖,“娘子,娘子,你怎么样了?” 唐曼痛的面容顿时惨白,一双清亮的凤眼中尽是隐忍的痛苦,双手死死的抓住龙御西的胸前的衣衫,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吗,紧紧咬着红唇,声音中含着哭音,“御西,我好痛啊!” 龙御东看到李纤儿下毒手的时候挣扎着拼尽全身力气去救曼儿,奈何终究是慢了龙御西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唐曼在痛苦中挣扎着,心中顿时像被砍了千刀万刀一般,寸寸刺进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看着倒在地上的李纤儿,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滑过千般痛苦万般隐忍,最终忍不住狠狠地揪起地上的李纤儿,嘶声吼道,“你耍了什么手段?快点把解药叫出来。” 他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心痛成一团,龙御东的手几乎都是颤抖的,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蓦地染成猩红。 “休想。”李纤儿吃力的扭头看着唐曼痛的缩成一团,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咧开嘴无声的笑了,身子因为虚弱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直直的望进龙御东漆黑的双眸,看着他痛苦的容颜,心中不禁一阵抽痛,这就是她爱的男人,最终只不过是一场空,李纤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告、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救那个贱女人,我就是死也要拖着她,我李纤儿得不到的,别人休想得到。” 她的怨、她的恨、她的挣扎、她的无奈、她的痛苦又有谁知道?她只想留住自己心爱的男人有错吗?她只想拥有最平凡的幸福也不行吗?为什么那个贱女人她要抢走自己步步为营、小心翼翼保护的爱情?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都没有努力过为什么就能唾手可得她所有的一切? 她不甘心!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她李纤儿,这就是她选择的道路,绝对不后悔。 “你、毒妇。”龙御东狠狠地扬起手掌,手起掌落,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李纤儿的脸上,转头高声命令,“来人,将这个贱人看押起来。” “哈哈。” “哈哈。”李纤儿高声大笑,笑声中充满着癫狂,高声怒叫,“前身有你这个贱人陪葬我死得其所,以为有龙御西护着你就没有事情吗?不死阎王又怎么样?我看他又没有本事在三个时辰之内解开苗疆千年以来无解的禁蛊,哈哈哈哈哈哈。” “带下去。”龙御东浑身充斥着阴冷的气息看也不看一眼李纤儿,他是瞎了眼睛错把这个女人当成心爱的人,他是心被狗屎蒙蔽了,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纵容这个阴毒的女人,高大的身子踉跄着走向唐曼,看着她痛的缩成一团,龙御东颤抖着双手,心剧烈的疼痛着,几乎窒息,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唐曼,低沉的声音颤抖的几乎不成语句,双手死死的抓住龙御西的袖子,用从来没有用过的卑微的语气恳求道,“御西,求你救她,求你救她。” 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龙御东的眼角缓缓滑落,李猛不忍心的悄悄别开头,他从来没有见过骄傲的堡主如此卑微,如此凄凉落寞的身影,李猛轻轻地看了一眼二堡主怀中的前身,眸中划过一抹痛心,如此真性情的女子却是个红颜薄命的,李猛悄悄地退了出去,他的主子不会希望他最卑微的一面被人知道的。 “不用你说我的娘子我自然会救。”龙御西看也不看一眼龙御东,冰冷的说道,一边颤抖的抱着唐曼的身子快步向龙御东的里屋走去,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一双邪气的眸子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惊慌失措,手颤颤巍巍的探向唐曼脉搏,行医这么多年,他救过的人无数,他的医术是最厉害的,龙御西不住的安慰自己,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娘子,不要睡好不好,我一定会将你治好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龙御西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像是在安慰唐曼,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 “我、我相信、你、”唐曼忍着浑身四处如虫子啃噬血肉一般的剧痛,一双凤眼吃力的看向龙御西,清楚的将他的惊慌失措、将他的痛心、将他的懊悔看在眸中,断断续续的勉强说道。 第一九四章 第一九四章 “唔。”唐曼蓦地紧紧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将所有的痛呼咬在口中,双手迅速抓住身侧的锦被,死死的攥着,露出苍白的指骨。 “娘子。”龙御西心中一痛,手中紊乱的脉象让他更加无措。 苗疆千年以来的禁蛊,龙御西脑中不停地飞速旋转,千年禁蛊,千年禁蛊,十八种蛊虫交织在一起寄宿在人体之内,每一种蛊虫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强行将它们逼出体外宿主一定会死亡,可是若是不将蛊虫逼出身体,这些蛊虫将在三个时辰之内钻进人的大脑,侵蚀脑浆,到时候一样逃脱不了一死,怎么办? 龙御西急得恨不得打破自己的头,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对蛊虫多多了解,现在娘子已经有生命危险了,快想。 龙御西逼着自己仔细回想着解蛊虫的方法。 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满是痛苦,紧紧地凝视着唐曼,看着他们之间极其熟稔的默契,看着床上心爱女人痛苦的样子,自己却帮不上半点忙,高大的身子僵直着,静静地站在龙御西的身后,双拳紧紧攥起,时间漫长的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久远到龙御东以为自己痛的就要死了,龙御西终于动了。 “怎么样?”龙御东一个箭步上前紧张的问着龙御西,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滑过一抹期待,还有说不清楚的害怕。 龙御东不停地安慰自己,御西是谁?他是敢和阎王抢人的不死阎王,江湖中不朽的传奇一帧道人的亲传弟子,有他在,曼儿一定会没有事情的。 可是。 龙御东的心颤抖着,一种莫名的心慌让他急促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曾几何时他曾经看过到御西这般表情?难道真的像李纤儿那个贱人所说的一般,是苗疆中千年难解的禁蛊吗? 不会的。 曼儿一定有救的。 龙御东期待的望向龙御西,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充满希望,好似一个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住再不放开。 “难。”龙御西颓废的坐在床边,用袖子擦拭着唐曼额际上的汗珠,声音中有着一丝说不出的自责和落寞,低低的说道,“千年之前,有人曾经中过这种苗疆十八禁蛊、” “怎么样?御西你是不是知道解蛊的办法?”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蓦地燃起一抹狂热的光芒,迫不及待的打断龙御西,“只要我能办到,我绝对二话不说。” 龙御东幽深的眸光怜惜的看着一眼床上已经面容痛的扭曲成一团的女子,声音沉痛,“御西,曼儿她很痛呀,你有没有办法缓解她的痛苦?哪怕一点点也好,求你。” “你以为我不想吗?”龙御西烦躁的低吼,“中了这种蛊绝对不能用药,否则,十八种蛊虫之间奇妙的联系会更加的难救你tmd懂个屁?你就懂得养小妾,要不是那个贱女人,娘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龙御西恨不得杀了眼前的男人,要不是他强行将娘子抓回,他们早就已经去南方之地幸福快乐的生活着了,要不是他那个小妾,娘子怎么会遭此无妄之灾?现在有着生命危险,他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 龙御西忍了又忍,看着面前这张杀千刀的脸,龙御西触碰到怀中锋利片刀的手指重新缩了回去,现在救娘子要紧,他忍。 他忍。 “你已经想出办法了,是吗?”龙御东急切的抓着龙御西的衣衫,急急的问道,“那你快点救她,还等什么?” 龙御东面红耳赤的大声吼道,丝毫不在意龙御西的嘲讽,现在只有曼儿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曼儿能救好,他宁愿用他的生命换回她的健康。 龙御东心中急切的默念。 “只有一个办法。”龙御西颤抖的低声说道,手轻轻地握住了唐曼的手,手指怜惜的在她的面上摩挲着,心痛成一团,可是那个办法极度的不稳定,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成功,毕竟只是千百年之前的一个记载,百年之内根本就没有用过的方法,所为救治的方法不过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娘子会健健康康的,赌输了,他根本就输不起,他心中都没有底气,他怎么敢拿娘子的生命作为这场豪赌的唯一筹码? 可是。 若是不赌,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子痛苦的死去,龙御西把脸紧紧地埋进唐曼的怀中,努力嗅着她的馨香,身子不停的轻颤着,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子。 “什么办法?”龙御东死死地攥紧手指,看着床上痛苦的唐曼,下意识的问道。 “斗转星移。”龙御西低声说道,“选择一个合适的寄宿体,将娘子身上的蛊虫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但是成功的几率不到两成。” 这才是他真正的犹豫之处啊,他真的怕,怕失去她。 他好怕! “转移到我身上。”龙御东毫不犹豫的接口道,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满是坚定之色,嘴角紧紧地抿起从来没有过的认真,看出龙御西的犹豫,龙御东的手拍拍他,“两成的机会我们也要试一试,若不试一试的话,我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若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他愿意用生命换取她的活着,龙御东眸光恋恋不舍的流连在唐曼身上,他曾经的错,他用生命来弥补,只要她愿意原谅他,愿意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他不悔。 “你?”龙御西嘲讽的看了一眼龙御东,“你那身子还是留给寄存李纤儿的离情蛊吧,我的娘子我自己负责,她在你写下休书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她是我的。” 龙御西瞬间抱着唐曼起身,霸道的宣告,然后大步走了出去,他龙御西的娘子不需要别人去救,尤其是二货,他宁愿将十八禁蛊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也不愿意欠他人情,万一那厮携着救命之恩让娘子以身相许,他就是哭都找不到调,tmd,以为他是傻的不成? 龙御西低头看着唐曼痛的微颤的身子,邪邪的一笑,若是失败了,他正好陪着娘子,在黄泉路上他不会任由她自己孤独的走着,有他相陪,穷其一生,他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娘子,你知道吗?遇到你是我龙御西这一生的幸运,我何其有幸,拥有了你,龙御西轻轻地看着唐曼。 “慢着。”龙御东勉强撑起自己的虚弱的身子挡在龙御西面前,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渐渐染红,漆黑的眸中已然有了泪光,咬着牙道,“御西,我知道我过去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如今曼儿危在旦夕,过去你怎么胡闹我都由着你,这次我不能听你的,不只是为了曼儿,还有你,我不能让你们有一点点的危险,我不许你为曼儿转移蛊虫,让我来、” 龙御东高大的身子僵直着,紧紧攥着拳头,面容有些苍白,却十分坚持。 “休想。”龙御西紧紧咬牙,丝毫不退让的看着龙御东。 午后的阳光静静的照着,两个高大的身影对峙着。 蓦地。 一声娇声冰冷的传来。 “小贼,将易颜珠还来。”馨雅冰冷的带着一丝异样的声音远远地从外面传来,随即数十道黑衣人从龙家堡的各个角落飞出来,门外传来阵阵骚动。 “不管是谁,干擅闯我龙家堡者就地擒获,若有反抗杀无赦。”龙御东面色顿时难看到极点,他龙家堡何时成为别人随进随走的地方了?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顿时染上一丝杀意和嗜血,累计已久的愤怒和压抑突然爆发出来。 是那两个脑残的东西? 龙御西脑中蓦地闪过一抹灵光,一双邪气的眸子一缩,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光芒,连胜阻止,“放他们进来!” 龙御西心中一顿,若是有苗疆的人在,那么转移蛊虫成功的几率一定会大大的增加,他们不是要易颜珠吗?不要说一个小小的破珠子,就是要他龙御西的命,他都找给不误。 “你。”龙御东一双阴冷之极看不清楚深浅的眸子气急败坏的看向了龙御西,不明白他忽然之间让他们进来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苗疆的人,有他们在娘子就有五成的几率复原。”龙御西虽然极其不情愿的告诉龙御东,但是依旧冷冷的说道。 “全都住手,快请他们进来。”龙御东听了之后顿时面色大变,急声高呼。 不一会儿,一道水蓝色的身影和十几个面容深邃的男人被人请了进来,看到书房前面对峙的两道高大的身影,还有龙御西怀中抱着的女子,馨雅眸中一暗,快速的闪过一抹异样之光,手指攥紧,怒声道,“小贼,快把我苗疆至宝易颜珠交出来,否则今天就算是拼尽全力我定叫你后悔。” 看着馨雅瞬间僵掉的身子,馨雅身后的卓玛眸中快速闪过一抹怒色,对着龙御西抱了抱拳,生硬的用汉语说道,“阁下,我等本无意与阁下纠缠,只要阁下交出易颜珠,苗疆上下自当感激不尽,况且易颜珠在阁下并不懂其中的用途,在你的身上也是无用的。” 龙御东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打量着这十几个人,个个面容深邃,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息,龙御东眉头紧紧蹙起。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自会把易颜珠双手奉上,另外我不死阎王可以答应你们苗疆一个要求。”龙御西瞬间开口说道,紧紧盯着卓玛,他并不知道这些人在苗疆是什么地位,但是那个女人似乎口口声声说过与他曾经在苗疆的长老殿交过手,想来也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若是有他们出手帮忙,娘子的生命更加有保障一些。 龙御西抱着唐曼的手悄悄收紧。 “阁下请说。”龙御西话音一落,卓玛面上顿时蒙上一股欣喜,迫不及待的问道,一件事情而已,况且有不死阎王的一个要求有多么难,做成了这件事情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和一个保障,何乐而不为呢? 馨雅轻灵脱俗的脸上蓦地蒙上一抹说不出的黯然,他竟然同意了,若是他叫出易颜珠,自己就再也没有跟着他的理由了,那么以后。 “和我一起解苗疆十八禁蛊。”龙御西缓缓的说道。 苗疆十八禁蛊? 一句话无异于在所有的苗疆人中投入一颗爆炸性的原子弹,众人纷纷面色一变,那可是苗疆千年以来无解的蛊啊,眼前的男人。 卓玛面色变了又变,脑中飞速的旋转着,十八禁蛊早就已经在两百年前被禁止了,再说除了苗疆的历任圣女和组长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具体的养法,怎么可能有人中十八禁蛊?苗疆人中除了自己等人没有人私自进入中原,而馨雅又是刚刚随自己来的,根本就不会是馨雅,那么。 卓玛眸中颜色一暗,难道是? “阁下知道苗疆十八蛊的解法?”卓玛心中一动,看着面前男人泰然自若的面色,心中不由得暗中佩服,果然是一帧道人的亲传弟子,看了看龙御西怀中的女子心中已经了然,“阁下能否告知这位姑娘是怎么中的蛊?何人下的蛊?” 看了看龙御西和身旁的男人不愿意回答的样子,卓玛急急的补充道,“苗疆数百年一来已经禁止十八蛊,若是有人违反族规,在下定然不饶。” “先解蛊!”龙御西看着卓玛瞬间一副不耐烦之色,这个男人唧唧歪歪的让他恨不得让曼曼瞬间弄死他,tmd,救人要紧,长得就tmd一副猥琐的样子。 说完之后龙御西转身就走进屋中,虽然他不愿意在和娘子留在这里,但是不可否认这里是娘子最好的疗伤地点。 “嗯。”卓玛也不敢怠慢,交代一声带着馨雅就跟着龙御西走了进去。 龙御东勉强撑着自己已经无力的身子跟着走了进去。 龙御西仔细的和三人讲了解蛊之时的注意问题,以不容拒绝之色拒绝了龙御东想要把蛊虫转移到他身上的愿望,然后由馨雅和卓玛在中途仔细看守着。 龙御西从怀中拿出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在自己动脉上划了一刀,然后撒了一些药剂,顿时从伤口处流出的鲜红的血液变的清香扑鼻,龙御西抓起唐曼的手臂轻轻地划了一刀,看着鲜血流出,龙御西把自己的伤口紧紧地凑近唐曼的伤口,一双邪气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曼的伤口。 卓玛和馨雅心中控制不住的激动,能亲眼看到不死阎王解开十八蛊那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对他们以后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卓玛虽然因为馨雅的缘故很讨厌龙御西,但是此时此刻,看到龙御西认真凝重的样子,还有看向床上女子的时候眸中那么深情,不由得也对龙御西敬佩起来,这个男人,是真正的好男人,他身为苗疆的少族长,自然是对蛊虫有一定的了解,别说是十八蛊,就是一个普通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那比起在原宿主身上更是痛的千倍万倍,这个男人愿意为了那个女子甚至转移十八蛊,不顾生命,绝对是值得人敬佩的。 馨雅失神的看着床上女子痛苦的扭曲的面容,不得不承认她心中是嫉妒的,可是看他为了那个女子的神情更是让人钦佩,她馨雅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女子,若是这样不如真心的祝福,馨雅凝神注意着龙御西那面的情况,准备一旦龙御西失血过多等不到全部蛊虫的转移之后,帮他一次。 就当。 告别她曾经青涩的喜欢,馨雅眸色有些黯然,怔怔的看向床上面容扭曲痛苦挣扎的女子,她多么情愿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她,能有一个男人倾心为自己,是一种幸福,而她,再也感受不到这种幸福,只能平平淡淡的回到苗疆,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嫁给卓玛。 馨雅低低的苦涩的一笑,凝神观察着龙御西整个解蛊的过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随着鲜血渐渐的流出,可是却不见半个蛊虫出来,龙御西的面容因为失血和紧张面容变得苍白不已,一双邪气的眸子紧紧盯着唐曼的伤口处,身子紧绷全神贯注,另一只大手怜惜的拭去唐曼额际渗出的密密的汗珠,已经过去半刻钟的时间了,蛊虫还不见半个影子,难道。 龙御西越发的肯定自己的解蛊的办法是对是错,毕竟这只是千年之前的一个短短的记载,并不知是真是假,就在龙御西忐忑不安的之际,蓦地,一个蛊虫瞬间从唐曼的伤口之处探出头,龙御西蓦地身子一震,一双邪气的眸子闪过一抹惊喜,只要那些蛊虫照面一定会钻进自己的身子中的。 龙御西气息有些不稳,眸中思虑更重,短短时间已经从最初的小虫卵变成筷子粗细的身子,这比他当初预计的情况更加严重啊,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娘子没有什么问题他就心满意足了,就算自己真的死掉了,龙御西眸色一黯,到时候相信二货也会照顾好娘子的。 龙御东心痛的看着床上痛苦之色的唐曼,一双漆黑幽深的人眸子中满是懊悔和痛楚之色,嘴角紧紧的抿着,浑身蹦出一股危险的气息,看着唐曼的痛苦,他的心好似被千刀万刀刺进,寸寸裂成碎片,不再完整。 一切都是因为他,否则曼儿不会受到这么大的痛楚,可是如今他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看着床上两个身影,虽然很近,但是龙御东却感觉到了渐行渐远,他感觉到了,想要抓紧却终究无力。 卓玛和馨雅第一次看到十八蛊,眸子蓦地睁大,心中的震惊不是一点半点,这就是相传的十八蛊,比想象中的更要厉害,卓玛和馨雅相互对视一眼,眸中尽是担忧之色,以他们对苗疆蛊虫的了解,先前的蛊虫都是小角色,真正厉害的都在最后,而这只是第一个,卓玛惋惜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年纪轻轻就要香消玉殒吗?究竟是谁下的如此狠手? 卓玛心中顿时怒不可歇,双拳紧紧攥起,十八蛊说起来与苗疆定然脱不了干系,若是抓住此人,定然不饶。 龙御西紧紧地注视着第一只蛊虫的探头探脑,似乎又犹豫,心中不由得焦急不已,娘子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恐怕撑不到第十八只蛊虫了,龙御西紧紧地攥紧拳头,浑身紧绷焦急的等待着。 终于。 那只蛊虫似乎闻到了香甜的血液,身形迅速的朝着龙御西的伤口处飞掠过来,落在伤处迅速的钻进龙御西的血管中。 蓦地。 龙御西浑身猛的一僵,头上青筋顿时暴露出来,一双邪气的眸子满是痛苦,牙关紧咬,手紧紧地攥紧自己的衣袍,咬牙忍住蛊虫进入身体嗜血啃心的痛楚,十八蛊有个特点就是在第一个人身上是万倍的痛苦,可是若是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时就是千万倍的痛苦,显然卓玛和馨雅都清楚的知道,不由得担心的看向龙御西。 龙御东喉头一甜压抑不住的血气就要冲出,龙御东高大的身子蓦地僵直,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冷青御西,看得出来御西正在忍受巨大的痛楚,可是他。 龙御东眸色黯然。 龙御东不禁黯然。 随着第一只蛊虫的快速进入龙御西的身体,第二只、第三只也接二连三的迅速的顺着龙御西的伤口处的血管飞了进去。 唔。 龙御西蓦地闷哼一声凝视唐曼的眸光柔情似水,身子里好像被万虫啃噬着心脏,龙御西咬牙挺着,看着蛊虫接二连三快速飞进自己的身体,龙御西虚弱的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一只大手轻轻地怜惜的抚摩着唐曼苍白的面容。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只要娘子活着。 只要她活着就好。 眼前渐渐模糊,龙御西感觉到身子越来越冷,心脏不停地凝聚的痛,就这样就结束了吧? 有她,不枉此生。 初次见面,他趾高气扬不屑的看着她,她嘲讽的骂他是三绑一的男人,他气得要死,可是也是从那个时候,他真正的开始注意了她,也不由自主的爱上了她,龙御西一双邪气的眸子转眼之间如一江春水一般温柔,摩挲着唐曼细嫩的面颊,其实,他没有告诉她,他真的好想像她证明他不是三绑一,更不是劳什子的金针菇,可是。 龙御西一双邪气的眸子一暗,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了吧! “御西。”一声细若游丝的声音惊醒了沉溺在回忆中的龙御西,唐曼困难的睁开双眼,一双清亮的凤眼此刻已经变得黯然,感觉到自己身子的冰冷,下意识的向龙御西靠近,呢喃着,“好痛、好冷啊。” “娘子,很快就不痛了,乖啊。”龙御西轻轻地摩挲着唐曼的面颊,低沉的声音诱哄的说道,“很快就不痛了,你忍忍好不好?” 唐曼一双凤眼渐渐变得清醒,嘴角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看向龙御西,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真好,蓦地。 手腕处传来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从她的身体中流失让唐曼猛地清醒,看到龙御西的手腕和自己手腕汩汩流出的鲜血,蓦地瞠大眼睛,挣扎的就要起身,却终究无力的跌在床上,一只手着急的抓向龙御西受伤的胳膊,口中急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御西你在做什么?你疯了不成?” 唐曼不禁细看龙御西的脸,这才发现,他古铜色的皮肤竟然是从未有过的苍白和虚弱,眉头紧紧蹙起,似乎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唐曼心中一痛,凤眼中弥漫着痛苦之色。 御西在做什么? 唐曼心中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身子竟然虚弱的没有半丝力气,她只记得快要走出屋门的时候李纤儿快速的洒出一些什么东西,让她几乎躲闪不及,痛的几乎昏倒,似乎李纤儿疯狂的大喊着什么苗疆禁蛊,唐曼一惊,在看看眼前的情形,蓦地明白了,那些是蛊虫! “娘子。”龙御西强行的压抑住全身传来的嗜血焚心的痛楚,看到唐曼的急切的样子,目光躲闪不敢看向唐曼的眸子,忽然之间委屈的说道,“娘子没有看出来为夫是在救娘子吗?难道娘子在怪为夫保护不周?”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她,更不想让她知道他将会死去,他不忍心,他只想让她快快乐乐的生活着,照样视钱如命,照样嬉笑怒骂,照样活出真实的她,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让他最后再叫她几声娘子。 娘子。 娘子。 龙御西心中不停地念着,一双邪气的眸子中染满了痛,连忙低下头,不敢让唐曼看见自己事态的样子,他的娘子聪明得紧,绝对不能让她看出来。 “可是你为什么。”唐曼看着龙御西,悄悄的放下心,御西可是江湖中的不死阎王,没有他救不了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慌乱的颤抖,好像要失去什么了一般。 “娘子难道还不相信为夫的医术吗?”龙御西瞬间笑开了,好像一个孩子一般笑的得意洋洋,似炫耀似得意,一双邪气的眸子眸中渐渐染着痛楚,高大的身子僵直着,身体的痛楚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嗯,我相信!”唐曼点点头。 “快,第十八只蛊出来了。”没有等唐曼说完,卓玛眼尖的看到第十八只蛊虫已经顺着唐曼胳膊上青筋缓慢的游动出来,大声提醒。 他敬重龙御西的有情有义,再加上十八蛊系属于苗疆之物,他信中说不出的愧疚,他的心中已经有些明白下蛊的究竟是谁了,卓玛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声,清尘,几年不见,你为何会变的如此歹毒?当初你既然已经选择离开苗疆,为什么还要用苗疆之物去害别人。 龙御西连忙凝神静气,一双邪气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唐曼的伤处,看着胳膊上的青筋缓慢的游动着,不同于前十七只蛊虫的迅速,第十八只异常缓慢,可是却也让龙御西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这只蛊虫不好对付,成败在此一举,他赌不起,他的娘子,他的爱人。 第十八只蛊虫。 卓玛的话在唐曼的脑中如一颗原子弹一般狠狠的炸开,身体上的痛苦已经变得无足轻重,脑中满满的都是苗疆十八蛊。 我看你怎么解苗疆千年以来都无解的苗疆十八蛊? 我李纤儿得不到的也绝对不会让那个贱女人得到,疯狂的女声在她的脑中不停地回响。 无解? 唐曼心痛的厉害,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一双凤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伤口,无解的苗疆十八蛊,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在解蛊虫? 移花接木。 在她昏迷的时候似乎有个声音在她耳旁低低的说道。 不。 唐曼顿时惊恐的缩了缩,死死的瞪着自己的胳膊,青色的印记已经游动到她的手腕处了,移花接木,是、是。 唐曼几乎不敢在继续想下去,是将她身体里的蛊虫转移到他的身上,那么死的会是。 眼见着第十八只蛊虫就要出来,唐曼不知道何处来的力气,身子猛地弹起,大声惊叫道,“不,不要。” 龙御西没有防备的被撞到一边,看着唐曼情绪失控,一时之间怔了一下,现在已经是关键时刻,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龙御西眸子缩了缩,诱哄道,“娘子快过来,现在已经是治疗的关键时刻,不能任性知不知道?” 他怕啊,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的面前毫无声息,只要想到那种可能龙御西就觉得生不如死,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愿意的,绝对不能让娘子有半点差错。 “移花接木,移花接木。”唐曼蓦地抬起头,屋中其他人已经不在她的眼中,只有一个龙御西,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子愤怒,声音有些哽咽,“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想代替我去死?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龙御西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替我去死?” 唐曼声音失控的越来越大声,眼中的痛苦越发浓烈,他怎么能这样子?他以为他一厢情愿的替自己去死就没什么了吗?怎么没有想过她的想法啊? 他死了,要她怎么独自活下去? “不许胡闹。”龙御西第一次真正的对着唐曼怒吼出声,强硬的抓过唐曼的胳膊,“唐曼,我告诉你别的什么我都依着你,你tmd就这件事情得听我的,老老实实得给我呆着。” 看着她蓦地瞠大的双眸,龙御西心中忽然之间很痛,这是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对她发火,他心中也不好受,可是。 想到娘子的安危,龙御西冷冷的看着唐曼,“别把我想得那么伟大,我会替你去死?我不死阎王的女人中蛊死了我多丢人,我只是为了我的名声,别自作多情,看看你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赶紧给我老实点,等你好了,我把你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整容整的美美的,就不会丢我的脸了。” “不。”唐曼本能的和龙御西撕扯起来,声音中带着哭腔,“我不信,我不信,我不要自己独活你放开我,否则就算你救活了我,我也一样有一千种死法,我看你怎么拦着我?” 她猜对了。 唐曼一看龙御西的脸就知道,他从来都没有凶过她,就算她无理让高高在上一如王子的他去撞树,就算他把宝宝的尿布塞到他的口中,就算她骂他、打他,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发过脾气,唯一的一次。 唐曼一双清亮的凤眼染红,身体忽然之间有了力气,猛烈地和龙御西厮打着,她不要,不要他死,不要独活。 “你们tmd都是瞎子不成?”龙御西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多大的力气去和唐曼厮打了,看着唐曼疯狂的样子,龙御西猛地回头大声嘶吼,“还不过来抓着她你们都tmd死人不成?” 她若是死了,她若是死了。 龙御西不敢想象,眼睁睁的看着青色的印记已经从伤口处露出,龙御西心急的不得了,一双邪气的眸子紧紧地看着唐曼,眼中已经有了泪光,咬牙恶狠狠地嘶吼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能不能听我一次啊?算我龙御西求求你行不行?” 算他求她行不行?龙御西心中痛的已经无力了,高大的身子颤抖不堪,他一生从未求过人,今天求她,求她让他治疗,为什么她不乖乖地听话?为什么啊? “不。”唐曼狠狠地撞开龙御西流着血的伤口靠近自己的胳膊,“让你用生命救我,我宁愿死。” 蓦地。 一个散发着如夜明珠一般光滑的鸽子蛋大的珠子掉了出来,两人的鲜血如注一般低落在珠子上。 “易颜珠?”卓玛和馨雅顿时一惊,双双惊叫道。 光火刹那间,一个肥大的青黑色浑身长着斑斑点点恶心印记的虫子飞速的顺着鲜血飞了出来,纯白色夜明珠一般光华的易颜珠蓦地发出一抹血色的光芒。在扭打的两人之间大亮,将那个青黑色的虫子吸进珠子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 都怔怔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卓玛和馨雅惊呆了,最厉害关键的第十八只蛊虫竟然被易颜珠吸进其中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龙御东高大的身子僵直着,看着最后一只蛊虫被易颜珠吸进其中,脑中快速的闪过一个想法,御西不用死了,可是下一刻,龙御东心中说不出的苦涩还是妒忌,御西不用死了,曼儿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 刚刚的两人。 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色,高大的身形晃了晃。 馨雅急切的就要上前就把易颜珠拿过来,卓玛一把抓住了馨雅,轻轻的摇摇头,低声说道,“先别动。” 卓玛不是傻子,看到易颜珠将最后一只十八蛊吸进其中就知道了,苗疆千年以来不解的苗疆十八蛊有解了,没有想到竟然是易颜珠,卓玛心中大为惊讶,心中不禁欣喜不已,于公于私都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于公,他是苗疆的少族长,十八蛊的解法可是历任族长欲破解之谜,如今被自己误打误撞的知道了,恐怕是史无前例,于私,虽然从前龙御西这个男人偷了易颜珠,再加上馨雅的缘故他十分的不喜欢他,可是苗疆人向来敬重有情有意的英雄,龙御西算一个,他也不希望这样一个有情有意的有情人天人永隔。 这次易颜珠失窃,卓玛轻轻地笑了,用中原有句古话来讲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龙御西愣了,唐曼更加愣了,呆呆的看着易颜珠,唐曼蓦地反应过来,失控的抓着龙御西的胳膊,高兴的语无伦次,“御西,你看,你看,我们、我们谁都不用。” “嗯。”龙御西一双邪气的眸子蓦地反应过来,他不用死了,娘子也不会有事情了,他从来不信神佛,可是这一刻,他真的想跪拜佛菩萨,他可以永远的守在娘子的身边。 唐曼开心的语无伦次,他们谁都不用死了。 龙御西忍着浑身的剧痛,拿起旁边干净的纱布给唐曼轻柔的包扎伤口,之后,将自己的手臂凑到易颜珠旁边,一只只蛊虫顺着血液全被易颜珠吸进其中,直到第十八只,龙御西咬着牙为自己包扎好伤口,顿时浑身无力的虚脱,强撑的着身子,迈着沉重的脚步,拿起已经恢复温柔光华的易颜珠走到卓玛身边,将易颜珠交给卓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你的报酬,你还可以提一个要求,只要我龙御西你能办到,绝对不会有二话。” 他心中还是感谢这个男人的,他很少将别人放进眼中,但是这个男人,龙御西越看他越觉得顺眼,语气也轻快了不少,刚刚若不是他出声提醒,自己和娘子恐怕都已经命丧黄泉了。 第一九五章 第一九五章 “谢谢。”卓玛也深深地看了龙御西一眼,眸中满是对龙御西的惺惺相惜,也不矫情的直接接过易颜珠,笑了,用生硬的汉语笑着说道,“要求倒是没有,只要阁下不要再神出鬼没的进入我们苗疆的长老殿,让我们的至宝易颜珠再受颠簸就好,哈哈哈啊哈哈哈。” 卓玛扬头大笑,豪迈的嗓音在屋中响起。 “那可指不定,哈哈,谁知道我哪时又心血来潮了呢?”龙御西瞬间挤了挤眼睛,心中明白卓玛没有携恩大肆的狮子大开口,这是个真男人,“以后苗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兄弟你只管开口,我龙御西万死不辞,兄弟怎么称呼?”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不用说,尽在不言中,一个称呼的改变,卓玛已经意识到龙御西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 “我叫卓玛。”卓玛也笑着说道,蓦地脑中闪过一抹光芒,眼睛一变,“卓玛问句冒昧的话,不知道给嫂夫人下毒的人何在?可在府中?” 既然清尘已经违背了苗疆的规矩,擅自使用阴狠毒辣的苗疆十八蛊,他什么为少族长,就必须将她带回苗疆清理门户。 “不瞒卓玛兄弟,此人确实在府中。”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中快速滑过一抹阴狠和冷凝,浑身嗜血和萧杀之气蓦地弥漫整个屋中,李纤儿这个贱人,他定然不会绕过她,否则。 龙御东心中一痛,看向唐曼的眸光暗了暗,否则怎么会对的起曼儿? “不知龙兄可否。”卓玛眉头紧紧蹙起,眼神坦荡,“可否让兄弟带回苗疆,此人擅自用苗疆十八蛊残害人,已经违反了苗疆的规矩,在下绝不姑息。” “李纤儿险些害死曼儿和我弟弟的性命,此仇不共戴天,恕在下不能答应你的要求。”龙御东毫不犹豫的冷冷的说道,高大的身子僵直着,袖中的拳头紧紧攥着,他若是不亲眼看到李纤儿悲惨的下场,不亲手报仇,他还算什么男人? “既然这样,恕在下冒昧了,我们此次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既然嫂夫人没事,我等就告辞了,欢迎冷兄弟随时来苗疆做客,到时候你我兄弟在痛饮一番。”卓玛淡淡的略有深意的看了唐曼一眼,轻轻说道。 卓玛一抱拳。 “好,恕我身上有伤,恕不远送。”龙御西听到卓玛一声嫂夫人,脸瞬间变得通红,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一眼唐曼,见她没有否认,心中更是甜丝丝的,开心的不知所措,看着卓玛的眼睛又是温暖了几分,这兄弟就会说话,他爱听。 “告辞。”卓玛抱了抱拳,笑看龙御东一眼,点点头,然后带着馨雅大步离去。 一行人的背影越来越远,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唐曼,身子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低声道,“曼儿的身子还弱,你们好好的休息吧!” 龙御西看着龙御东那张脸瞬间就感觉不舒服,可是现在娘子和他的身子刚刚解蛊,正是虚弱的时候,不宜动,龙御西也就低头默认了,毫不客气的上床,将唐曼累极的身子揽进怀中,,示威的看了一眼龙御东,一双邪气的眸中满满的都是警告。 唐曼没有挣扎的窝在龙御西怀中,心有余悸的感受着怀中的温暖,生死离别之后的温馨让她感到格外的温暖。 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蓦地闪过一抹痛楚和苦涩,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滔天怒火,双拳紧紧攥住,高大的身子微微晃动,一股无力感瞬间从四肢百骸传来,龙御东僵硬的说着,“你们先休息。” 然后转身逃一般的踉跄的走出房间。 一间漆黑幽冷的地牢中,阴冷潮湿的干草在地上铺着,晕黄摇曳的烛光在地牢中若隐若现的忽闪着,李纤儿抱着双膝蹲在墙角,周围的阴冷之气丝丝钻进她的身体中,让李纤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子越发的颤抖起来,面色苍白的跟个鬼似的,头发散乱着,黑色和白色斑驳不堪,好像是没有洗干净的颜色,面容之上一个个脓包和疮冒着脓水,恶心至极。 黑暗中,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只有老鼠吱吱的叫声,李纤儿更加恐惧的抱了抱膝盖,缩成一团。 时间漫长的好像是一个世纪,抬头看看天窗,丝丝光线照进来,让李纤儿勉强知道现在是白天,已经好久了,御东都没有来看过她,一夜夫妻百日恩,可是已经好久过去了,他为什么还不来呢? 李纤儿看着天窗慢慢的想着,难道是守在难道是守在那个贱人身边?李纤儿蓦地抓紧手指,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犹不自知,眼神已经由刚刚的期待变成疯狂,御东为什么还不来?按照时辰掐算,那个贱女人早就已经七窍流血,肠穿肚烂而死了,那个贱女人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还不来? 御东是爱她的,她知道,只是那个贱女人挡在中间,所以她必须除了前身,那样。 李纤儿精神有些恍惚,那样他就会爱自己了。 “啪。” “啪。”一声声脚步的声音在地牢中尤为清晰,李纤儿身子一震,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爬向门口,伸头弹出去,眸中满是狂热,眼神迫切的盯着声音的来源处。 是御东来看她了吗? 李纤儿眼中有了一抹泪光,她就知道御东绝对不会忘了自己的。 渐渐地。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缓缓走近李纤儿的牢房,黑暗中她看不清楚那个人的面容,可是随着那个人的走近,李纤儿身子一震。 是他! 李纤儿连忙缩回头,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散乱的发丝,用袖子使劲的抹了抹脸上的灰尘,她要保持整洁的样子,御东最喜欢她的温柔和楚楚可怜了,随着脚步声音的越来越近,李纤儿变得更加疯狂。 蓦地。 脸上忽然之间传来剧痛,李纤儿用袖子抹脸的动作瞬间停住,手指颤颤巍巍的抚上脸上的脓包,轻轻的一碰就很痛,李纤儿忽然之间害怕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御东会不会喜欢她了?她毁容了,怎么办? 怎么办? 御东不会喜欢她了,李纤儿蓦地一声尖叫,凄厉的叫声在牢房上空响起。 “纤儿,你怎么了?”一声熟悉的低沉的男声在李纤儿上方响起,带着一丝丝关切的意味。 李纤儿蓦地抬起头,蓦地瞠大双眸。 是御东。 真的是他。 龙御东一如往常一般,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白皙的手指打开牢房,将李纤儿抱进怀中,动作温柔的好像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声音更加低沉,带着比起往昔更甚的温柔,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纤儿,你怎么了?” 龙御东定定的看着李纤儿,一双漆黑有什么的眸子深处快速的划过一抹冷厉嗜血的光芒,手中的动作却越发的温柔。 “御东。”李纤儿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眸子瞠大的看着龙御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回来?你不是生我的气了吗?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李纤儿眸中满是泪光,楚楚可怜的抬起头,定定的凝视着龙御东,满脸的委屈,他为什么会和没事人一样还对她这么温柔?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李纤儿有些弄不清楚事实,刚刚的他明明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可是转眼之间又变得如此温柔,他不怨恨自己了吗?不恨她欺骗他,伤害前身了吗?李纤儿抚上自己的脸颊,脸上的痛楚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一场梦境,没有如此真实的梦境。 “傻纤儿。”龙御东缓缓迈着步子向外走去,低着头,脸上有一些后悔,声音低沉,“刚刚是我冲动了,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这么爱我,为了救我甚至不惜伤害自己,我的心好痛,我没有保护好你。” 龙御东高大的身子有些僵直,漆黑幽深的眸中一闪而过冷厉嗜血阴冷的光芒,然后随即恢复正常,低低的磁性声音缓缓在李纤儿耳边说道。 “你不记得刚刚的事情了?”李纤儿不敢置信的看向龙御东,望进他比往昔更加漆黑幽深、也更加温柔的眸子。 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他会怨她、恨她、不惜折磨她,她有过千般万般的设想,可是就是没有想过他像现在这般。 “我怎么会不记得?”龙御东薄薄的唇轻轻的吻上李纤儿的额头,轻轻说道,“纤儿,不管你想不相信,我都要告诉你,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或许我从曾经爱过前身,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虽然你对我下蛊,可是你并没有伤害我之意,而且。” 龙御东脸上有着疼惜之色,缓缓抚着李纤儿满是脓包的面容,“你不惜一切的救我,我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我不是木头人,几年以来的朝夕相处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 “御东。”李纤儿感动的一声轻呼,泪水不受控制的划下面颊,再也忍受不住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的容貌已经毁了,我配不上你了,怎么办?呜呜。” “我爱的不是你的容貌,而是真真正正的你,那个为了我不顾一切的你,而不是一个皮囊啊。”龙御东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脸,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身子本来就弱,再哭就伤了身子了。” 看着李纤儿感动的泪光,嘴角悄悄的勾起一抹嘲讽鄙夷的弧度,最残忍惩罚不是打不是骂,而是将其捧进天堂,再狠狠的摔进地狱,他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惹到他伤了他的爱人,他永远不会善罢甘休,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快速的划过一抹嗜血。 “嗯,御东我好爱你啊。”李纤儿伏在龙御东的胸膛之上,今天的事情多再加上李纤儿的身子本来就不好,李纤儿已经是疲惫之极,嘟囔着说了一句,悄悄的睡着了。 龙御东看着怀中已经睡着的恶心的嘴脸,漆黑幽深的眸中毫不掩饰的鄙夷的光芒,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慢慢地走了出去,没有回李纤儿的院子,直接走向另一个方向。 “主子,您让交代的事情奴才已经准备妥当了。”龙御东刚刚走到一间屋子的门口,一个绿衫男子迎了上来,弯腰行礼,面不改色, 龙御东缓缓地抚上胸膛,里面的心还在跳动着,可是。 漆黑幽深的眸中满是浓浓的痛楚,他宁愿心是不跳动的,那样就可以不痛了,不痛了,李纤儿,我若是痛十分,我必定让你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若不是李纤儿,他早就与曼儿生下好多好多的孩子,若不是李纤儿,他现在会过得很幸福,若不是那个贱女人,他现在不会背弃死生锲阔与子成说的誓言,若不是那个贱女人,他不会失手将曼儿伤害那般,如今已经回不去了,他的孩儿,曾经被他当成野种一般憎恨着,若不是这个女人。 龙御东的心一阵一阵的滑过剧痛。 想到屋中御西声声的叫着曼儿娘子,想着他们亲密的举动,想着那个苗疆男人一句句嫂夫人曼儿没有拒绝的样子,龙御东就愤恨不已,他又何其无辜? 他本是满心欢喜的想着回家就与曼儿成亲,哪知道遇上了这个令他后悔一生的恶魔,生生夺了他的幸福,如此狠毒的女人。 原来。 宝宝的那场天花不是偶然,而是这个女人人为的,原来曼儿生产的时候她就去害曼儿母子,若不是曼儿母子命大,是不是他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堆黄土,而他每天醉生梦死的陷进这个贱女人堆积的牢笼中,永远像一个废人一样活着? 他曾经以为狠毒的是曼儿,给这个贱女人最深得信任,结果,一切的源头都是她,都是她啊。 这个贱女人所有的罪行加在一起足以让他将她千刀万剐,寸寸撕裂,可是他偏不,他要流着她的性命,让她饱尝世间最痛苦的一切,永远给她希望,永远让她有动力活下去为她所做的一切赎罪。 龙御东双拳紧紧攥起狠狠地垂在椅子上,一双眸子阴狠的看着对面的房中。 李纤儿的声音蓦地僵住,惊恐地看着周围她不认识的房间,骇然发现这里不是龙家堡,绝对不是,龙家堡的房间的格局她很清楚,可是这里不是,怎么办? 李纤儿步步向后退着,惊恐的看着面前步步逼近的男人们,浑身的恶臭让她想吐。 “龙家堡?”其中一个恶臭的男人猥琐的笑道。 “御东,救我啊。”李纤儿浑身发颤,害怕的向后退去,看着男人们步步紧逼,忍不住凄厉的喊出声,绝望的看着步步逼近的男人们。 “没人会救你的。”一个男人又是狠狠的一巴掌甩上了李纤儿的脸上。 其余的几人反应过来,一个个的逼近,毫不怜惜地扯过李纤儿。 龙家堡的一间房中,温暖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子静静地洒了进来,龙御西抱着怀中柔软的身子心满意足的嗅了嗅馨香的气息,瞬间一股幸福的感觉传遍了全身,龙御西悄悄的睁开眼睛,包着唐曼的手收紧,低沉性感的声音轻轻在唐曼的耳旁响起,“娘子,我们成亲好不好?” “不好。”唐曼眼睛也没挣开。 额,那就换个说法,“娘子我们明天就拜堂吧!” 大难之后,他越发的想入洞房,娘子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好入洞房最好了,早点造人生宝宝。 “。。。。。。。。。” “娘子,我要拜堂。” “娘子,我要成亲。” “娘子,我要洞房。” 龙御西看着唐曼动也不动的样子不禁急了,“娘子,你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喜服咋样?我就准备好了。” “龙御西,你究竟有完没完?”唐曼挖了挖耳朵,连觉都不让睡,还有没有天理了? “成亲好不好嘛?”龙御西蹭了蹭唐曼的后背。 “好好好,你别吵了让我睡觉成不成?”唐曼烦躁的一声低吼,然后重新倒在床上。 “你答应了娘子?”龙御西瞬间不敢置信的问唐曼,一双邪气的眸子乐的顿时开花、“太好了,明天我们就拜堂,十个月后我们就生宝宝,然后我得准备准备武功秘籍去,准备最好的教我儿子。” “龙御西,你tmd烦不烦?” 龙御西顿时噤声。 龙御西顿时噤声。 一双邪气的眸子眸贼溜溜的看向唐曼的面容,心中无限的喜悦慢慢的蔓延,瞬间想上前亲亲娘子的嘴,刚刚凑近唐曼蓦地的停住了。 龙御西神经质的突然之间想到,没成亲之前就亲亲会不会毁坏娘子的清誉?此刻的他全然忘记了自己就是曾经毁坏唐曼声誉的罪魁祸首。 龙御西瞬间跳下床,神神叨叨的开始在屋中踱步,他给娘子准备的嫁衣应该绣制好了,龙凤呈祥的嫁衣会不会有些俗气啊?还有自己的喜服,龙御西想到自己的喜服就得意洋洋,他敢于突破传统,下人们问他新郎的喜服做成什么样子的时候,他果断的选了绿色,帽子也是绿色的。 这代表着他成亲之后能更好的撞树,谁也不能和他比,谁敢比就弄死谁,tmd,除了自己都是野货。 龙御西瞬间攒到唐曼身边,想叫她起身去试试喜服,毕竟成亲可是个大事儿,易颜珠虽然没有了,但是他一定要给娘子配一些美容养颜的丹药和药膏,他龙御西的娘子一定是天下之间最美丽的,指不定成亲之后马上就有孩儿了呢! 他要教孩子什么武功好呢?是继承他的医术还是要武功呢?或者丢给一帧老头去,不行。 龙御西瞬间神经质的停下脚步,tmd,他是撞树撞得脑子有毛病了,要丢也是把那个野种丢走,他才不想做后爹,看着那个野种就心烦。 “能不能步走来走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唐曼猛的扯开被子,一双朦胧的凤眼模模糊糊的挣开,无可奈何的看着自从她答应嫁人之后就兴奋的要命的龙御西。 “你先继续睡,我现在就出去。”龙御西丝毫没有受影响的看着唐曼咧嘴一笑,瞬间谄媚的窜到唐曼面前,体贴的替唐曼盖好被子,“娘子你好好睡,等我回来。” 大红色的身影一闪,龙御西瞬间开门走出去、关门,身形迅速的走到院子中去继续纠结。 成亲不能在龙家,有那个二货他心里总是不踏实,不是怕娘子那啥,关键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不能不防,还有就是赶紧把那个野种找个时间丢给老头,有他在,二货只怕是总会找时间接近娘子,龙御西心中暗暗地开始盘算着。 ** 对不起,御东,我已经肮脏了,不配你的爱了,李纤儿眼中满是死寂。 身上传来的剧痛李纤儿已经感受不到了,满心的都是绝望,她好不容易获得她的挚爱,好不容易等到御东开口说爱她,好不容易等到唐曼那个贱女人不得好死,为什么上天要如此作弄与她啊? 一行泪水簌簌的在李纤儿脸上滑落。 御东。 李纤儿百般被凌辱几乎欲死,她从小到大和曾受过这等屈辱,如今竟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御东在哪里?怎么还不来救她?李纤儿挣扎的看向门口,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 如今,李纤儿恨不得此刻就这样死去,可是。 李纤儿眸子痛苦的闪了闪,她还想再见御东最后一面,她的身子已经配不上御东,只要见一面就好,远远地见一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纤儿终于等到身上的男人们发泄完兽欲,静静的屋中只剩下她自己了,浑身好像被拆了骨头一般剧痛,李纤儿勉强挣扎着起身,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她要远远的见御东一面。 嘶。 她要离开! 即使离开的代价是下一刻就死去,她也必须走。 啪。 李纤儿双腿虚软的摔在地上,面容扭曲成一团,双手强撑着自己站起身,勉强的向外走去,出了门,李纤儿蓦地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龙家堡,眸中一惊,既然自己还在龙家堡,可是为什么? 李纤儿面色难堪的看了自己身子一眼,难道是龙御西趁着御东不注意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李纤儿脑中顿时清明,小心翼翼的绕开周围过往的下人们,只有这一个可能,也许是因为前身那个贱人死了,她的奸夫避开御东将自己弄到这里。 李纤儿顿时嘴角划过一抹阴冷的笑容,前身那个贱人死得好,死的妙啊,旁边蓦地想起一声响声,李纤儿如惊弓之鸟一般赶紧躲了起来,她必须趁着没有人的到御东的书房。 不知道自己失踪不见了,御东指不定怎么样的着急呢,不行,她必须快一点,李纤儿拖着残破的身子一边小心翼翼的躲着下人,一面撑着自己已经脱力的身子向书房走去。 另一间房中。 龙御东静静坐在椅子上,看不出喜怒,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满是阴狠残酷的光芒,嘴角紧紧地抿起,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一股慑人危险的气息,死死地盯着另一间房中的李纤儿,高大的身子僵直,双手紧紧攥紧椅子。 整整一天一夜,他亲眼看见那个毁了他一切的女人同样被毁掉。 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她有胆子算计他,毁了他就有能力承担他的怒火,龙御东双手紧紧攥起,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散发出一抹凌厉残酷的光芒。 吱呀。 门被推开,绿衫男子轻轻地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龙御东,恭谨的在龙御东耳旁轻轻地说道,“主子,那个女人试图逃跑,您看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把她拦住?” 绿衫男子也就是绿绮双眸垂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被遭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之后竟然还能逃跑,一天一夜,整整一听一夜,换做是别的女人恐怕早就已经死去了,绿绮低头垂眸,究竟是多么大的仇恨竟然让堡主对那个女人如此的恨之入骨? 他不清楚。 作为一个下人,他没有资格过问,能做的只是遵命招办而已。 绿绮静静的低着头,等着龙御东下一步的命令。 “逃跑?”龙御东冷笑一声,嘲讽的勾起嘴角,眸中满是鄙夷,口中喃喃自语,听着绿绮的报告。 难道那个女人还妄想着自己会救她,或者是逃到自己面前? 真是笑话。 咦。 龙御东脑中蓦地闪过一抹灵光,嘴角蓦地勾起一抹冷笑,漆黑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幽深看不清楚意味的冷光,冷冷的开口,“她要逃就让她逃,派个人悄悄地跟着她,不要阻拦她,另外。” 龙御东悄声在绿绮耳旁吩咐几句,绿绮连忙应声而退。 龙御东站起身大步的向外走去,浑身散发这一股阴冷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龙御东刚刚走进唐曼所在院子,龙御西立马发现了,一双邪气的眸子戒备的看着龙御东,大红色的身影一动,瞬间窜到龙御东面前,高高的扬起下巴,鄙夷的说道,“你来做什么?我娘子正在睡觉呢,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赶紧滚吧,有事情的话和我说就行了,娘子说她没有时间搭理你这个二货。” 龙御西得意的死死强调娘子两个字。 tmd,龙御西瞬间就想弄死这个二货,事情都已经真相大白了,娘子早就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可是他又跑来做什么?难道还是贼心不死?龙御西心中小心翼翼的揣测着,戒备的看着龙御东,心中后悔死了,早知道给他解什么离情蛊啊?就算解了之后也得把他弄成失心疯,否则一双绿豆似的小眼睛总是不怀好意的追着娘子转转,什么人哪? 二货! 龙御西瞬间狠狠地骂道。 “我来看看曼儿,再说,曼儿和你并没有拜过天地,那封休书是我再不清醒的情况之下写的,算不得数,我要亲自见一见曼儿。”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划过一抹深刻的痛楚,双手死死的攥紧,高大的身子紧紧绷起,嘴角紧抿,似乎想说什么,然后垂下眸子看不清楚眸中的情绪,犹豫再三才低声说道。 娘子。 每次听到御西口口声声的叫着曼儿娘子,他的心中就像是被尖刀狠狠地刺进去,痛得他几乎窒息,那曾经是专属于他的权利啊。 在他意识不清楚之时丧失了他的幸福,如今,更是在不清楚的时候写下了那封休书,他。 龙御东高大的身子一阵轻颤,他何其无辜啊? 原来曾经对李纤儿的爱意都是假的,都是虚幻的,都是对曼儿的爱,可是他狠狠的伤害了曼儿,就算他已经清醒,就算他已经想起所有的一切,他想弥补,她都不给他一个机会吗? 犹记得,那日她的冷静、她的淡然,仿佛一切已经与她无关的漠然,他的心就好痛,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和她已经渐行渐远了是吗? 可是他不想啊! 就连孩子。 龙御东狠狠地瞪着龙御西,在他清醒的第一时间就去抱回他的儿子,可是他却发现已经被掉了包,他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儿子的耳后有一个红豆大的一颗红痣,可是那个孩子没有,在他看见的时候他的心都凉了半截,怪不得他的威胁吓不到她,怪不得啊! 最后维系他们之间的纽带,他已经失去了,那么他现在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他好痛啊! “你还有没有脸啊?”龙御西看着龙御东的脸毫不留情的讽刺道,“你白纸黑字的写下休书,还有印章呢,现在就来反悔,还腆着一张大脸说算不得数,没有想到你能无耻到这种程度,我今天就可以告诉你,想要将娘子从我手中抢走,不好使,你做梦去吧,没有拜天地又怎么了?娘子已经答应和我成亲了知道不?我马上就要当新郎官了,你就羡慕嫉妒去吧,到时候你也别来了,我不欢迎你来喝喜酒,明白?” 龙御西一口气的说完,心中瞬间痛快不少,看着二货的脸越来越白,心中也越发的痛快。 成亲? 龙御东高大的身形晃了晃,一阵窒息,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闪过溺死人的痛楚,手紧紧地抵住心脏,忍住从心脏处传来的阵阵剧烈的痛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要成亲了? “要成亲了?”龙御东身形晃了晃,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御西,一字一顿的从走中说道。 曼儿要嫁人了,不再是他的娘子,宝宝叫别人父亲,她会甜甜的叫别人相公,相夫教子,那个曾经嚷嚷着要嫁给自己的女娃娃,那个曾经与他海誓山盟的女子,那个曾经泪眼婆娑的女子,那个曾经嬉笑怒骂的女子,那个曾经倔强坚强的女子,不在属于他,她即将是另一个男人的新娘,会为别的男人孕育孩子。 那。 龙御东阵阵迷茫,失神的看向紧闭的屋门,那个有她气息的屋子。 他该怎么办? 龙御东失魂落魄的转过身,气血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手死死的抵住心脏。 心好痛。 好痛。 痛的不想再活下去,龙御东高大的身子踉跄不堪,步子凌乱的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曼儿,他的曼儿,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重新嫁人。 他以为,只要他悔过,只要他愿意,她就会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只要心诚,可是,如今他悔过了,他想起了曾经忘记的海誓山盟。 她。 却要嫁人了。 阵阵冰冷从心中传到龙御东的四肢百骸,龙御东摇晃着道高大的身子失魂落魄的走着。 “喂。”龙御西没有想到二货竟是如此这般的扛不住打击,看到龙御东吐血,龙御西心中小小的内疚了一下,随即释然,别说是吐血,就算是快要没命,只要自己想都能把他救回来,娘子只有一个,自己坚决不能让,半步都不能让,顶多他赔一点本多给他几粒自己的丹药,龙御西乐的脸都笑成了一团,瞬间开心的大叫,“记住了,千万别来喝喜酒啊,没准备你那份,你自觉点,别忘了啊!” 这下子能打击到二货了吧? 龙御西瞬间抬头看天,有点忧郁,丫的,他家娘子实在太优秀了,狂蜂浪蝶就是多啊,怎么样想个办法让这些野货滚远点呢? 天气很好,阳光很足,龙御西仰头看天得出的结果,可是为什么莫名的感觉有点不对劲呢!龙御西愣了片刻,瞬间窜进屋中,他家娘子叫他呢! 完了完了。 龙御西有点小郁闷,瞬间想抽自己一顿,自己真是撞树撞傻了,打击情敌也不用在娘子的门前打击啊,万一被娘子听见了咋办?这下子糟了。 唐曼一双凤眸中还有着迷蒙的睡意,面色已经由昨天的苍白变得红润,还得多亏了御西配的丹药,身子恢复得很快,看着龙御西在门口磨磨蹭蹭的不肯进来,唐曼心中轻轻叹了一声,没有意外的问道,“龙御东来过了?” “没,不是,来过了。”龙御西小心翼翼的看着唐曼,对上她清澈见底的如山涧清泉一般透明的凤眸,口中原本的谎话瞬间变成了真话,揣测着娘子是不是生气了,自己说的话也没有什么错误啊,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龙御西瞬间窜到唐曼面前,为自己辩解,“你在睡觉,当然不能让他吵到你啊,我和他先聊着一不小心就把咱们哟成亲的消息告诉他了。” 反正这是真的。 唐曼恨不得瞬间抽死面前这张大脸,就算要成亲也不用这样吧?不过这样也好,断了龙御东心中的痴念,自己给不了的就不能给他幻想,有点残忍,却不得不这么做,回应不了他的爱情却对他温柔才是真正的残忍啊! “娘子,你是不是反悔了啊?”看着唐曼阴晴不定的脸,龙御西瞬间有些委屈,心中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唐曼,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敢说反悔,他就死给她看,反正都只是惦记那个野货,都不在乎他,她敢说一个试试。 龙御西气势汹汹的看着唐曼,反悔了也不行,她已经是他的了,况且。 况且。 龙御西委屈的想到,她明明就是今天早上才答应嫁给他的,现在就反悔了。 “你想什么呢?”唐曼瞬间一掌拍到龙御西的头上,这厮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平时不知道转弯,关键时刻怎么就能把脑筋用在这个上面呢?她唐曼说一是一,说二就是二,说出去的话岂能又反悔的时候?再说了。 唐曼心中一动,一双凤眸看向龙御西的眸中带着温柔,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何尝不是她唐曼的荣幸? “我就知道娘子不会反悔的。”龙御西瞬间兴高采烈的将唐曼抱进怀中,感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趁机提出要求,“那娘子咱们去江南好不好?江南的风景可好看了,然后我们一起去大漠看落日,咱们右边五湖四海,我带你去闯荡江湖好不好?” 只要离开京城,只要远离那个二货,什么地方都是好的,真爱娘子,珍惜生命,远离二货! 龙御西瞬间贼贼的想到。 “现在还不行。”唐曼摇头,眸中闪过一抹思念,她想宝宝了,还有她那些未谋面的亲人,听小春说爹娘和哥哥待她都是极好的,现在她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只想回去一次,告诉爹娘,这次她嫁对人了,已经找到自己的依靠了,想到前世的一家人尽享天伦之乐,若是没有她出了的意外,现在她也许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也许有疼爱自己的老公了,这一世,她也贪心的想拥有幸福的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第一九六章 第一九六章 “难道娘子还在想那个二货不是?”龙御西一听,脸色瞬间拉的跟长白山似的,一双邪气的眸子如探照灯一般在唐曼脸上扫来扫去。 他就知道,给那个二货解离情蛊是一件多么大的错事。 “嗯。”唐曼邪邪的笑了,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看着龙御西,温柔的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我有一点没有听清楚。” “没有,什么都没说。”龙御西瞬间摇头,坚决否认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娘子现在功力有深厚了,龙御西心中打了冷战,他敢保证,若是他敢再说一遍,娘子就敢让他去撞树,虽然他撞得很好,龙御西忍不住想到,但是脑子容易更笨了。 “嗯。”唐曼轻哼一声,起身穿衣服,头也不回的说道,“一会儿我们去小春那里把宝宝接回来,然后你和我一起回唐府,见见我爹娘。” “你说什么?”龙御西瞬间石化,呆呆的看向唐曼,他听到了什么?去唐府? 龙御西忍不住的脑中飞速的旋转着,去唐府,那是娘子的娘家,娘家有娘子的爹娘和哥哥,还有一大堆人,龙御西傻傻的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要带着他去见她的亲人。 “去接宝宝。”唐曼回头,好笑的看着龙御西一脸呆滞的样子,心中瞬间觉得很好笑,故意逗他。 “不是,是下一句。”龙御西的别扭劲上来了,耍赖的非要唐曼重新说一遍不可,这可是他最最重要的日子。 代表着什么? 他要转正了,想当初野货都没有以女婿的身份去拜见娘子的爹娘,现在他去了,说明了什么,身份的转变。 “丑媳妇见公婆啦!”唐曼大笑一声,邪邪的笑着看着龙御西,小气巴拉的盘算到,“不带礼物休想进我家的门,礼物少了休想进我家的门,还有聘礼少了休想娶我。” 她唐曼一辈子就嫁一次,聘礼绝对不能少,最好折算成金光闪闪的金银,她最喜欢了,不对,虽然算上这次再加上前身那一次她已经算是二婚了,但是那也不行,银子少了照样不嫁,她今天就证明给别人看看,二婚的女人也有行情,嘿嘿。 “娘子。”龙御西激动地忽然之间上前抱紧唐曼,心里激动的砰砰跳个不停,蓦地。 龙御西松开唐曼,紧张的看着唐曼的凤眸,扯了扯衣衫,“娘子你看我明天这么去行不行?红色的衣服会不会显得有点不稳重?我穿黑色的衣衫怎么样?可是穿黑色的会不会显得我不英俊?还有明天拿什么去好呢?我新炼制成的延年益寿丹好不好?” 他新炼制的延年益寿丹上次他家老头要他都没给,只有三颗,宝贝的要死,现在一口气拿出两颗去,应该是大手笔了吧! “红色就很好看。”唐曼好笑的看向龙御西,这厮从她认识他到现在就没见过他穿别的颜色的衣衫,除了前两天的灰衣,现在竟然想着穿黑色的衣衫了,“你带着延年益寿丹吧。” 唐曼虽然不知道延年益寿丹的价值是多少,但是依照她对冷秦御西的了解,肯定非常珍贵的。虽然没有见过前身的亲人,可是唐曼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好前身的爹娘,毕竟他们不知道前身已经死了,还在真心的担忧着她,她的爹娘年纪大了,延年益寿丹对他们的身体有帮助的。 “我这个发型好不好看?”龙御西叨叨咕咕的在一旁盘算着明天要带什么好,忠实的程度可见一斑,估计若是龙御西的爹娘见到他这幅模样肯定会气的半死,对自己都不上心的儿子竟然这么紧张别人的爹娘。 “好看好看。”唐曼在一旁催促道,“我们赶紧去客栈接宝宝。” 御西说有曼曼在,唐曼就知道宝宝一定不会受到什么委屈,那只老虎和御西简直是一路货色,认可了就很执着绝对不会变的,而且依照曼曼对小金钱变态的看护,比她这个正牌的娘亲还宝贝,估计曼曼就是没有奶水,否则绝对会冲上去喂小金钱。 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宝宝了,唐曼心中想的发慌,原来这就是母爱啊,想到小金钱可爱白皙的小脸蛋儿,唐曼一颗心几乎都要融化了。 龙御西屁颠屁颠的跟在唐曼身后,有龙御西这个直升飞机,唐曼连大门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就出了龙家堡,一路上熙熙攘攘人群喧闹,唐曼去觉得恍如隔世一般,着急的想赶紧去见宝宝,可是龙御西一直在想着明天去拜见岳父岳母的事情,一路上害怕自己的延年益寿丹礼物太轻,大包小包的下进了血本,买了好多好多东西,争取一见面就给岳父岳母留一个好印象。 其实。 龙御西心中怕得要死,与娘子马上就要成亲了,万一岳父岳母不同意,他可摸不准娘子的态度会不会执意的与他成亲,再说了。 龙御西有些心虚,娘子与二货成亲的时候是他代替二货去迎的亲,当时只想着二货不喜欢娘子,就给二货报仇,当然也没有给当时娘子的爹娘现在他的岳父岳母大人什么好脸色,现在郁闷呐! 龙御西就想着怎么讨好了,这其中的缘故唐曼自然是不知道的。 书房中。 温暖的阳光透过镂空的花窗照了过来,满室温暖的如一层金色的纱一般轻轻地照着,龙御东怔怔的坐在桌子前面,满是的阳光,他只感觉到浑身冰冷,四肢百骸好似浸泡在冰水中一般。 面前的洁白的宣纸之上,龙御东呆呆的握着手中的笔,漆黑的墨汁顺着笔尖滴在白色的宣纸之上,如一抹黑色的曼陀罗花一般,妖异的在龙御东眼中绽放。 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变得呆滞,嘴角紧紧地抿着,高大的身子僵直的坐在椅子中,浑身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股忧伤的气息。 她要成亲了。 可是。 她是他的娘子啊,带着他的孩儿去嫁给另一个男人,他却没有没有半点立场去阻止,他该怎么办? 怎么办? 想到她那日的漠然、她的无动于衷,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满是绝望。 “堡主。”李猛粗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龙御东收起眼中的绝望,重新恢复冰冷的神态,浑身散发出阴冷嗜血的气息,冷冷的说道。 吱呀。 李猛推门走了进来,背光而立,身后跟着一个神态唯唯诺诺的女子,悄然的站在李猛身后,感受到屋中压抑的气息几乎不敢抬头,越发的躲在李猛身后,一双眸子怯怯的看着龙御东。 “抬起头。”龙御东冰冷无情的看着李猛身后,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痕迹,高大的身子僵直的坐在椅子中。 李猛身后的那个女子怯怯的抬起头,一袭水蓝色的衣衫,楚楚可怜的神态,一双含泪的杏眸怯怯的看着龙御东,红唇紧抿,脸上满是脓包,腰肢盈盈不可一握。 赫然是李纤儿的样子。 “过来。”龙御东神色冰冷的看着那个女人,示意李猛出去,眼见着那个女人怯怯的走了过来,龙御东没有说话,怔怔的看着面前洁白的宣纸。任由心中钝钝的疼痛蔓延着,忧伤思念在脑中疯狂的肆虐,看也没有看身旁和李纤儿类似的女子。 那个女子走到龙御东身旁没有龙御东的指示动也不敢动站在那里,龙御东身上冰冷的气息吓得那个女子颤抖的勉强站直身子。 龙御东感受到女子走进的那一刻,手指蓦地攥紧,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充满着恨意,心中翻翻滚滚的恨意恨不得将眼前这张毁了自己一辈子幸福,还得自己家破的脸狠狠的撕碎,若不是这张脸,他会和曼儿白头偕老,若不是这张脸,他会享受到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若不是这样练,爹娘不会因为自己对曼儿不好眼不见为净的云游四海,现在。 又是这张脸。 龙御东狠狠得克制自己,努力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李纤儿,他会给李纤儿一个狠狠的教训,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不会让那个贱女人这不容易的就死去,他会一点一点玩弄的她失去意志力,感受人间最大的苦难,受尽折磨而死去。 蓦地。 龙御东身子一僵。 浑身危险凌厉的气息蓦地变的浓烈,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变得深不可测,长手一把将身旁的女人抱进怀中,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面色蓦地面的柔和,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李纤儿胆战心惊的躲过一路上的门岗暗哨,又害怕龙御西重新出现,没有敢半点耽搁就向龙御东的书房赶来,浑身尤其是下身撕裂般的痛楚让唐曼痛的几乎迈不动步子,李纤儿咬牙强行撑着自己沉重的身子走到书房门口,伸手啪的推开门,身子随即无力的跌在地上,口中虚弱的喊了一声,“御东。” 好不容易从那个让自己胆战心惊的地方逃了出来,一天一夜被人凌辱、李纤儿身子已经极大地透支体力,还要躲过一路上的命岗暗哨,撑到这里纯属于意志力,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李纤儿心中百感交集,心中有着欣喜。有着委屈,有着伤痛,一时之间全部涌了上来,不知道她失踪的这一天一夜,御东会怎样着急。 李纤儿心中闪过一抹痛楚,眸中含泪的吃力的向屋中看去,身子蓦地僵住,浑身的疼痛似乎已经远离她,只有心中窒息般的疼痛。 依旧是高大的身子,俊美的面庞,御东依旧宛如神祗一般,阳光中那一张出色的面容极其柔和,温柔地抱着怀中的女子。 李纤儿顿时眼前一黑,心中一股刺痛狠狠地蔓延开来,好像是一把尖刀扎进她的心窝,痛的她没有力气在支撑。 “御东。”李纤儿声音沉痛的狂喊,泪水在一瞬间狠狠的滑落。 声音中充满着委屈、伤心、震惊、 没有想到,她失踪一天一夜,本来以为他会发狂的寻找,本来以为他见到她回来的时候会欣喜若狂,百般的想象,可是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情景。 那个女人含羞带怯的依偎在她曾经留恋的胸膛,他温柔的看着她,好像她是手中的珍宝一般,一如曾经的她。 “哪里来的疯婆子,竟敢擅闯书房。”龙御东好似才看到她一般,漆黑幽深的眸中满是怒色,一手轻轻拍着怀中受惊的女子,安抚道,“纤儿,不怕,不怕,有御东在呢!” 纤儿? 李纤儿面色一怔,身子震动,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御东怀中的女子,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就连面上的脓包都一模一样。 李纤儿惊恐地看着那个女子,双手颤抖的指着那个女子,然后泪水簌簌而下,大声哭道,“御东,她是谁?我才是纤儿啊,我被人抓走了,拼了命才跑回来的,御东。” 那个女人是谁? 李纤儿脑中乱哄哄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个女子。 “笑话。”龙御东嘲讽的看着李纤儿,冷冷的说道,“我的爱人我当然认识,哪里来的疯婆娘,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婆娘张嘴三十,满口的胡言乱语。” 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嘲讽,冷冷的看着李纤儿,死死地看着她那张脸,那张害了他一生的脸,怀中的女子感受到龙御东的怒意不敢说话的所在龙御东的怀中,几乎不敢抬头。 龙御东话音刚落,顿时从外面进来几个家丁,看到李纤儿的时候猛地一惊,再看看龙御东和怀中的夫人,一时怔怔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好,。 “还不快将这个冒认夫人,擅闯书房的疯婆娘张嘴。”龙御东冰冷的笑着,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仿佛地狱来的恶魔一般。 “是。”家丁们回过神马上按住李纤儿,眸中满是鄙夷,还以为是夫人呢,原来是冒认夫人的贱女人,又是一个攀龙附凤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家丁们也不客气,按开始啪啪的用木板打着李纤儿的嘴。 “不。”李纤儿悲鸣一声,断断续续的呼喊道,“我、唔、我才是真的啊。” 家丁们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啪啪的狠狠用木板抽李纤儿的嘴,没有留半分情面,片刻功夫就将李纤儿的嘴抽的红肿流血,说话已经变得含糊不清,只剩一双眸子悲悲切切的看着龙御东,盈盈泪光却让龙御东觉得恶心至极。 龙御东冰冷的看着李纤儿,他当然知道她是真的,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龙御东双拳攥的紧紧地,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势,半点没有留情面,看着掌嘴已经打完了,大手一挥,“拖出去,若是有下一次直接杖毙!” 说完之后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女子,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满是柔光,轻轻为怀中的女子整理好额前的乱发,“没事的,不要怕,我一会儿送你回去,你身子弱千万要注意休息,知道吗?” 饱含深情的嗓音在屋中低低的响起,却让李纤儿如坠地狱,双唇已经红肿流血的说不出什么话来,李纤儿想要爬起终究无力的摔在地上,一只手绝望的伸向龙御东,狂喊道,“御东,我才是真的纤儿啊,她是个假冒的,御东,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家丁们见龙御东不为所动,一哄上前将李纤儿按住,像是拖死狗一般狠狠地拖了出去,一路上地上的石子刮破了李纤儿身上的衣衫,尖锐的石子割进肉中,鲜血顺着伤口滴滴落下。 啪。 李纤儿被几个家丁嘭的一声扔出龙家,李纤儿浑身痛的几乎动不了。 “我呸。”其中一个家丁唾道,鄙夷的看向李纤儿,“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们不要脸的女人,还敢冒充我家夫人,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副德行,滚远点,别让我们在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不。”李纤儿扑上前,死死地拽住其中一个家丁的衣角,“请这位小哥在帮我通传一声,我真的是李纤儿啊,求你带我进去一次,御东是被那个冒牌的迷惑住了,只要御东认了我,我马上把你带到我的身边,给你十两月银。” 李纤儿一双眸子哀求的看着那个家丁,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否则。 李纤儿心中的恨意冲到最高点,自己好不容易弄死了前身,竟然便宜了那个不知死的小贱人,想到御东对那个女人的温柔,李纤儿恨不得想杀人,御东是她的,是她的,她绝对不会让给别人。 “滚。”那个被拽住衣角的家丁狠狠地将李纤儿踢到一边,顺便上前狠狠地又踹了几脚,“他妈的恬不知耻的小贱人,你是真的李纤儿,我就是北方的霸主,做梦去吧你,还十两月银,我现在想给你十脚你要不要?是不是哥儿几个?” 那个家丁吆喝着问着一旁的几个家丁,几人哄堂大笑,纷纷指指点点的骂着李纤儿,“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可是这种狗上锅台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转身就毫不留情的关上了大门。 不。 李纤儿哭喊着向大门伸出手,心中满是绝望,浑身的痛楚越发浓烈,终于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书房中,龙御东看到李纤儿的身影被家丁们拖出去的那一刻,龙御东冷冷的放开了抱着女人的手,冰冷的看了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一眼,“出去领赏。” 终于,屋中只剩下龙御东自己,龙御东颓然的坐到椅子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满是死寂,想到方才御西的大笑,想着他口口声声的成亲,他现在已经是个外人了,龙御东浑身顿时一股无力的感觉,双眸无神的盯着面前的洁白的宣纸,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为这个样子? 为什么? 不。 龙御东霍的站起身,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瞬间划过一抹光亮,双拳死死攥紧,曼儿是他的,是他龙御东今生认定的妻子,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他不能放手。 龙御东大步重新走向唐曼的院子,脚步有些凌乱,甚至最后等不及的飞掠过去,可是刚进院子的空旷的感觉让龙御东心中蓦地生出一股恐惧,龙御东死死地闯进屋中,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望向周围。 空的! 没有半个人影,龙御东死死地攥着拳头,随手抓过一个下人,神情有些森冷,薄薄的唇冰冷的问道,“夫人呢?二堡主呢?” “奴、奴才不知道。”被抓住的家丁一见竟然是眸光阴冷浑身充满着危险气息的龙御东,吓得腿都抖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奴才也是刚刚才进来的。” “滚。”龙御东顿时一声怒吼,吓得家丁连滚带爬的跑了。 “堡主。”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落在龙御东面前,低头,“夫人说要带二堡主回唐府。” 拜见夫人的娘亲,黑衣人低着头躲闪着龙御东如恶魔一般阴冷残酷的眼光,他当然不敢说完,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暗卫而已,主子之间的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以二堡主的武功,他能听得见恐怕也是二堡主故意的,黑衣暗卫死死地低着头。 “下去。”龙御东双拳紧握,高大的身子僵直,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看不清楚意味的光芒,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黑衣人蓦地消失在原地。 去唐府。 龙御东心中蓦地一痛,是啊,他们就要成亲了,自然要去唐府拜见,那他呢?他算什么呢? 龙御东眸中闪过一抹痛,当初他们成亲的时候自己的不情不愿,就连迎亲都是御西代为迎娶的,这几年曼儿在府中忍辱负重,他忘记了对曼儿的爱,自然连带看着唐家人也极其的不顺眼,甚至在商场上多次打压,如今。 龙御东黯然,要如何弥补她们之间的裂缝?他放不开曼儿,龙御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拳攥紧,眸中闪过一抹挣扎,大步走了出去。 再说龙御西和唐曼两人迫不及待的回到客栈,一进客栈唐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宽敞的客栈中的桌子已经裂成碎屑,一个人也没有,一个金色斑斓大虎迈着慢悠悠驮着一个小婴儿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晃了晃尾巴,肥硕的大脑袋转过头百般讨好虎背上的小婴儿,而虎背上的小婴儿咧着没有牙的嘴开心地笑着,一双小手胡乱的在空中划动着,口中啊啊的大叫,谁也听不清楚喊的是什么,小春小心翼翼的跟在金色斑斓大虎的三尺之外,稍稍跃进三尺之内,金色斑斓大虎边龇牙咧嘴的低吼着,吓得小春赶紧退后一步。 唐曼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小金钱可爱的小脸儿,唐曼心中缓缓地流动着一股暖流,伸出双手向小金钱抱去。 角落中一道身影看到龙御西之后瞬间如看到救星一般窜了出来,泪眼婆娑的看着龙御西和唐曼,揪着衣角恳求道,“公子您可算回来了,您赶快退房走吧,我不收您的房费了,就当小店对您的补偿。” 这些日子,客栈的老板眼睛瞥了一眼金色斑斓大虎,简直是有苦说不出,什么也不敢说,直接恳求龙御西赶紧走人。 “夫人。”小春一看到唐曼的身影,眼角顿时湿润了,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悄悄的放下了,飞快的跑到唐曼面前,晶莹的泪水簌簌滑落,死死地抓着唐曼的衣角,“额,不,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小春还以为、还以为您。” 小春颤抖的看着唐曼的消瘦不少的面容,这些日子小姐必定受了很多苦,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呢,小春不由得喜极而泣。 “我没有事,你别担心。”唐曼安慰的拍拍小春的手,看着小春笑了笑,没有理会客栈老板异样的眼神,直接迫不及待的去抱小金钱。 吼。 曼曼感觉到有人接近,瞬间回头露出虎牙,龇牙咧嘴的低吼着,一双黑金色的虎眼不耐烦的看向唐曼。 一道大红色的身影闪过,瞬间将小金钱抱起来放在唐曼怀中,然后双手迅速的转身死死地掐着曼曼的脖子,口中愤恨不已,“tmd几天没见你就造反,我让你吼我娘子,我tmd的弄死你,弄死你这个干吃饭的,吃我的喝着我的,用着我的你反过来凶我娘子,你他妈的睁大你的虎眼瞅瞅,再有下次弄死你。” 曼曼本能的想咬回去,一双黑金色的虎眼看到是龙御西之后瞬间灭火,可怜兮兮的看着窝在唐曼怀中的小金钱,虎眼中有着委屈,明明就是它的,别人凭什么枪,谁抢咬死谁,曼曼不服气的转了转眼睛,虽然脖子处传来阵阵痛苦,但是曼曼丝毫不在意,满脑中想的都是刚刚主人那么粗鲁的动作会不会弄疼小人儿,还有小人儿离开它会害怕的。 怎么还不掐完? 曼曼瞬间翻了翻虎眼,心中升起对主人的不满,雪白的爪子不耐烦的在地上刨着。 客栈老板瞬间瞠大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暗暗拍着自己的小心肝,果真是不行了,看向龙御西的眼中多了几许畏惧和惊恐,无力的看着屋中已经狼藉一片的摆设,这些个祖宗什么时候能走啊? “宝宝。”唐曼抱着怀中已经重了不少的宝宝,心疼的亲着,“有没有想娘亲?” 虽然知道宝宝现在根本不懂自己的话,可是唐曼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是从前对小金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或许说是拥有前身记忆之前根本就没有过的感情,真正的亲近,真正从心底升起的母子之情。 看着宝宝嫩红的小脸儿,唐曼怜爱的亲了又亲。 “啊、啊。”小金钱表现得似乎很开心,不停地在唐曼怀中扭动着小身子,小嘴儿咧开露出牙床,笑的甚是开心,一双小手搂住唐曼的脖子,不停地啊啊大叫。 “诶哟,宝宝又重了呢!”唐曼眸中满是温柔之光,双手紧紧驮着小金钱不停地扭动的小身子,将脸贴到小金钱的笑脸上,口中喃喃自语道,“娘亲的宝贝儿,娘好想你。” 唐曼晶亮的凤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水,养儿方知父母恩,想到再也见不到面的父母,还有她现在还未见到的前身的爹娘和亲人,唐曼心中说不出的温暖,扭过头,从怀中拿出一些银两交给掌柜的,“这些银两算是给您的补偿,这些日子麻烦您了。” 虽然唐曼自掏腰包的拿钱心疼肉也疼,可是看了看五中的一片狼藉和欲哭无泪的掌柜的,唐曼二话不说拿出了银两,顺便狠狠地瞪了一眼曼曼,把所有的错都归到它身上,败家的东西,难道不知道弄碎了要赔钱的吗? “不麻烦不麻烦,这怎么好意思呢?”掌柜的连声说道,口中虽然推辞着可是看到唐曼拿出钱的时候双手瞬间接过银两,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曼曼可没有管那么多,一双黑金色的滴溜溜的在唐曼身上转来转去,看到小金钱对着唐曼笑得灿烂,一颗虎心马上觉得很受伤,黑金色的虎眼哀怨的看着小金钱,小人儿是它的,为什么要对别人笑呢? 脖子上的痛也变得没有知觉了,曼曼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曼母子。 龙御西听到一旁的笑声,手就渐渐的放松,回过头刚好看到娘子正在亲那个野种,龙御西瞬间心中不乐意了,大红色的身影一闪,抱过宝宝就重新丢给了曼曼,双手环住唐曼的腰间,讨好的笑着,“娘子,我们还是赶紧去岳父家吧,不要在这里耽搁了好不好?” 唐曼想了想也是,告辞了掌柜的,和龙御西一起带着小春,曼曼驮着小金钱,一行人直接向唐府走去,三人一虎一婴儿的组合在街上煞是显眼,况且又是俊男美女的组合,外加一个可爱的小婴儿,本来唐曼想着自己抱着小金钱,让曼曼悄悄地回龙家,奈何龙御西说什么也不同意,说是曼曼一定能照顾好宝宝为由,其实龙御西是想着自己霸占娘子。 走着走着,唐曼冷不丁的感觉到有一道强烈的视线追随着自己,可是回头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吆喝的小贩,来来往往的行人,哪有看着自己的?唐曼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变成惊弓之鸟一般,变得很多疑了。 “怎么了娘子?”龙御西一只大手霸占似的拦住唐曼的腰。 神经质的看了一眼稳稳当当的坐在曼曼背上的小金钱,更加得意的揽住唐曼,娘子是他的,别人休想接近,小野冢也不成。 “没事。”唐曼笑笑,继续向前走着。 亲眼看着唐曼一行人走过,楼上的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眸中满是震惊和深沉。 竟然是他! 原来,他是她啊,男子眸光紧紧地跟着唐曼,一袭水粉色的衣裙衬得她更加白皙,晶亮的凤眼如高山之巅最清澈的清泉一般,嘴角温柔的笑意竟与那日的他截然不同,身旁的男子器宇不凡。 蓝若风面色蓦地沉下,怪不得那个镇子再也找不到他,想到男装的她对自己的调戏,想到她的恶作剧,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去了那里很多次,如今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希望看到她的,蓝若风沉下眼睑,沉声微微侧过头,“去打探那个人,我要完整的资料。” 蓝若风眸中闪过一抹光芒,一袭白衣衬得他更加丰神俊朗,看着唐曼一行人渐渐远去。 “是。”蓝若风身后的人未动,却有几个人不动声色的下楼悄悄的跟了上去。 原来。 他竟然是她,蓝若风手指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唐曼依照着前身的记忆,绕过了几条街回到了唐府,刚刚走到大门口还未进门,竟然有几个家丁丫鬟模样的人惊喜的迎着唐曼走了过来,惊喜的说道,“大小姐您回来了,老爷夫人早就已经在等着您了。” “来福,爹娘怎么知晓我今日回府?”眼前的家丁长得憨厚,一双小眼睛笑起来像是眯起一条缝一般,唐曼搜索出脑中的记忆,知道眼前的家丁是唐老爷也就是前身的爹爹身旁得力的小厮,爹娘怎么知晓自己今天回来呢?自己并没有告诉别人啊。 “姑爷说的啊!姑爷已经来了好久了呢!”来福身边的小丫鬟抢着说道,眼中同样是惊喜的光芒,看向小春,乖巧的笑着,“小春姐姐。” “你这丫头啊,还是这么鲁莽。”小春听到小喜的话心中一惊,姑爷、不是大堡主来做什么?小春小心翼翼的收敛起眸中的震惊笑着回道。 “二货。”龙御西瞬间跳了出来,一双邪气的眸子中充满了怒火,那个二货好生的不要脸啊,知道自己今天第一次拜见岳父岳母就来搞破坏,龙御西后悔死了让那个尾巴听见,本想打击那个二货来着,现在竟然被那个二货讲了一军,龙御西气的瞬间想开口骂人。 “嗯,我们先进去吧。”唐曼一手按住就要跳脚的龙御西,凤眼悄悄地对着龙御西使了一个颜色,她并不知道龙御东今日来做什么,但是只能走一步看一部,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走吧。” 唐曼看了一眼龙御西。 “小姐,老爷夫人和大少爷二少爷都想着你呢。”小喜一路上像一只小鸟一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来福憨厚的笑着在前面引路,唐曼已经抱起小金钱,将曼曼踢到一边,她可不想让曼曼吓到唐家人。 龙御西气的满肚子的火气,恨不得立马出现在龙御东那个二货旁边灭了那个整天就想着搞破坏的,现在这个时候他出现在龙家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什么东西? 一路上就在小喜叽叽喳喳中度过,还未走进花厅就听到花厅中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似乎是其乐融融,唐曼一进门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身材略微肥胖的中年女子马上过来将她紧紧地抱进怀中,口中心肝宝贝的哭着,“娘的女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娘好想你。” 唐曼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唐夫人,前身的娘亲,看着女人泪眼婆娑,唐曼的眼睛也湿润了,怔怔的叫了一声,“娘亲。” 没有唐曼想象中的别扭,唐夫人手指在唐曼的脸上摩挲着,“女儿,你瘦了好多啊。” “你这老婆子,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看看你,让御东看笑话。”一个爽朗的男声从唐夫人身后传来,唐曼抬头一看,眼前的男子有四五十岁的模样,留着八字胡看起来并不显老,眼角处有着明显的笑纹看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看向唐曼的眸中明显的宠爱。 唐曼不由自主的放开唐夫人,盈盈跪拜,“爹爹,不孝女儿回来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唐老爷眼角悄悄地湿润了,快步上前扶起唐曼,想到身后的龙御东,马上咳嗽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失态,笑着,“御东说你去买一点东西怎么去了这么久?御东都已经等了好久了呢!你这丫头,还像从前一样毛毛躁躁的,都已经当了娘亲的人了,还没有点规矩。” “岳父大人,不要责怪曼儿,是御东的不是,本来就应该陪着曼儿去买一些东西的。”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深浅,温柔的上前牵住唐曼的手,率先请罪的说道。 “你。”龙御西瞬间气得脸都红,一双邪气的眸子满是凶光,死死地瞪着龙御东那只牵着娘子的爪子,恨不得将那只咸猪手剁下来,tmd,太不要脸了,龙御西瞬间觉得这个二货不要脸的层次太高了,明明就已经和娘子没有任何关系了,还上来东拉西扯的欺骗老人家,自己呢? 第一九七章 第一九七章 他是来拜见岳父岳母的,现在弄得和一个小丑差不多,真tmd的憋屈,龙御西瞬间就想上前找二货理论理论去。 “爹娘最近身体怎么样?可有按时的喝补汤?女儿不在家,爹娘让两位哥哥费心了。”唐曼笑着看向了一旁两个和唐老爷眉眼之间有八分相似的男子,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一只手不着痕迹的从龙御东的手中挣脱出来,一只手死死的按住了要冲上前去的龙御西。 唐曼心中不由得生气,龙御东这是唱的哪一出,成亲三年多以来他从来没有登过自己的家门,如今他已经休妻,而她也要另嫁人的时候冲出来,在她的爹娘面前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这算是什么? “当然有,你爹啊,还是那副老脾气。”唐夫人眼睛一扫之间就看出了有问题,也看出唐曼实在转移话题,没有说明的接着唐曼的话继续说下来,转头看向小金钱,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接了过来,“这可是我的大外孙?虎头虎脑的真招人喜欢哪!” 唐夫人喜爱的不停的亲着,送到唐老爷面前,“你看看,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多招人喜欢?” “可不是嘛。”唐老爷屡着胡子呵呵的笑道。 “看着妹妹你很好,哥哥就放心了。”大哥唐云天走到唐曼面前,怜爱的看着唐曼,唐家老二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激动也很明显。 “有了委屈记住回家,还有哥哥们呢!”老二唐青天附和道。 “谢谢哥哥,我很好,你们放心吧!”唐曼感激的看向两位哥哥,心中有着激动,在她的记忆中,前身的两个哥哥对她都极好,唐曼不禁垂眸,若是他们知道眼前站着的已经不是他们的妹妹前身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灵魂会怎么样呢? 龙御东从唐夫人抱过小金钱开始,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的眸中盈满激动和欣喜,还有一抹疼爱,紧紧地跟随着小金钱,高大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这就是他的儿子啊! 他和曼儿的骨肉。 “娘,能否让我抱一抱宝宝?”龙御东颤抖的伸出双手,眸中满是激动。 龙御东颤抖的伸出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安静的躺在唐夫人怀中的小婴儿,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伸着小腿小手不停地蹬着,嘴角淌着银丝,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满是激动,带着一丝明显的紧张,伸出的双手颤抖着。 这是他恢复记忆之后第一次见到宝宝,一股天生的父子之情在心中弥漫着。 “嗯,宝宝乖,让你爹爹抱抱。”唐夫人诧异的看了龙御东一眼之后,不动声色的将宝宝递给龙御东,看着龙御东笨手笨脚的抱着孩子,唐夫人耐心的告诉龙御东应该怎么抱着,“你一只手托着宝宝的脖子,另一只手放在这里,宝宝的脖子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呢!” “宝宝,爹爹抱着。”龙御东笨手笨脚的学着,怜爱的亲了宝宝的小脸蛋,忽然,龙御东忽然大叫,“曼儿,你看他对我笑了,你看宝宝对我笑了呢!” 半响,没有听到回话,龙御东抬头望进唐曼一双清冷的眸子,神色明显一暗,更加紧张的抱进怀中的小婴儿。 “你。”唐曼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笨手笨脚却努力学着当爹爹的龙御东,看他满心的疼爱着宝宝的样子,她其实心中是不愿意让宝宝亲近他的,可是父子的天性终究是阻隔不了,想到他擅自主张的跑到爹娘面前胡乱的说话,一会儿让她如何开的了口向爹娘说自己要重新嫁人,那个人还是龙御东的弟弟,她并不是古板的人,也并非是什么贞洁烈女,她不是前身,也给不了龙御东全心的爱,现在。 她不想让御西受什么委屈,看着进屋开始爹娘对龙御东热络的态度,完全是看女婿的表情,再看御西有些委屈的样子,唐曼终究不忍了,心中有些内疚。 日子中就是自己过的,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拉住龙御西的手在众人诧异震惊、惊恐的眼光中走上前,笑着对唐老爷唐夫人说道,“爹娘,这是御西。” 龙御西从进屋开始就看着龙御东一人独自唱着独角戏,看着他父子尽享天伦之乐的样子,心中瞬间不乐意了,虽然他看不惯那个野种,可是此时此刻看着野种在二货怀中的样子,好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抢占了的样子,龙御西强行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就算装也得装过去,千万不能在未来的岳父岳母面前失了脸面,直到唐曼过来牵住自己的手,向她的爹娘介绍自己的时候,龙御西心中瞬间乐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不傻,自然知道把握机会,瞬间含笑上前,拿出自己早已究竟准备好的延年益寿丹,双手奉上,“伯父伯母好,小侄御西,第一次上门拜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龙御西自动忽略了曾经对唐家人摆脸色的时候,脸上如春风一般笑得灿烂。 “你、你们。”唐老爷震惊的睁大双眸,双手指着唐曼和龙御西牵着的手,转过头看着龙御东一副眸中震惊受伤的神情,身形晃了晃。 “女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松开成何体统啊?”唐夫人急急忙忙的走到唐曼身边,小声呵斥道。 这嫂子和小叔子当着相公的面公然的牵着手,让御东如何想?根本就是违背女德女戒的事情啊,唐夫人这次吓得可不轻,面色顿时煞白,难道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唐夫人身形顿时一晃。 “爹爹,我们。” “岳父,小婿和曼儿只不过是有些误会,曼儿在生气而已。”唐曼刚刚开口说话,龙御东垂下眸掩饰住眸中的受伤,走到唐曼面前,轻轻地看着已经被唐家两个兄弟扶住的唐老爷,“曼儿和御西情同兄妹一般,感情极好。” 龙御东定定的看着唐曼,抱着小金钱,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恳求的看着唐曼,无声的恳求着,从前是他的错,他也愿意弥补,请原谅他的无奈,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带着他的儿子嫁给御西,那如同要了他的命一般啊! “原来这样啊!”唐老爷松了一口气,接过龙御西手中的盒子,笑着说道,“贤侄何必如此客气,龙家和唐家向来交好,如今又成为亲家,都是一家人不要这样客气嘛!曼儿很多时候不懂事,还要贤侄多多照顾才是。” 他愿意照顾一辈子,龙御西听了唐老爷说的话瞬间心中想到,看到娘子一副为难的样子,还有那个二货鸠占鹊巢恬不知耻的想霸占娘子,真是气死他了,tmd什么东西啊?不行,绝对不能让那个二货得逞,唐家二老早晚都得知道的,龙御西上前一步说道,“小侄此次前来郑重的唐伯父伯母提亲,希望您能将娘、曼儿嫁给我,我会一辈子都会对曼儿好的。” 察觉到自己的口误,龙御西瞬间将娘子两个字咽了回去,开玩笑,现在可不是在龙家,一个叫错了指不定娘子的爹娘就会看不上他了,到时候抱不到曼儿归了,龙御西瞬间委屈的看了唐曼一眼,早知道有这些事情,他宁可成亲之后来拜会,现在给那个二货钻了空子,弄得自己有口难言。 “你说什么?”唐老爷震惊的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御西,半响才回过神来,狠狠地拍了一声桌子,气的身子颤抖,手指颤抖的指着唐曼,“曼儿你给我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成何体统?” 这自古以来烈女不侍二夫,更何况一女同嫁兄弟二人只说?唐老爷拍着胸口,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说的。 “爹爹。”唐曼跪在地上,一双晶亮的凤眼中盈盈的看着唐老爷,“女儿要和御西成亲了,希望爹爹成全。” 唐曼此刻也不禁头疼,看着唐家人一副震惊的样子,她的头就痛,她怎么就忘了古代人的古板思想,想来便知道,一女同嫁兄弟二人在如今的古代绝对是震惊天下的丑闻,可是她能怎么说? 说她已经不是他们的女儿?说她只不过是个冒牌的货色,说她已经被龙御东休了?还是说她在龙家所受到的苦,每一桩每一件都说不得,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他无意再提出来让大家重新痛苦,可是。 唐曼郁闷的瞄着身旁的龙御东,都是他的错。 “荒唐。”唐老爷一拍桌子,愤愤的指着龙御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是龙家的大少奶奶天下皆知,现在你说要和龙家的二少爷成亲,天下人不还得用唾沫淹死我们唐家,你让龙家人颜面何存?你让御东如何在商场立足?我不同意除非我死了,否则绝对不同意,我唐家的女儿绝对不能做出那等恬不知耻的事情。” “伯父,请听我一言。”龙御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双邪气的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恭敬,“我与曼儿情投意合,况且,大哥已经给曼儿写下了休书,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曼儿与我成亲与别人何干?” 龙御西定定的看着唐老爷,他宁愿去撞树也不愿意面对这等老古板,心中恨不得将那个二货弄死,他是看不得自己幸福,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想抽死自己,他的嘴那么快做什么,等到成亲之后再气死他也不迟啊?现在他一副受害人的嘴脸,龙御西一双邪气的眸子狠狠地瞪着龙御东。 “岳父,一切都是小婿的错,才让曼儿伤心的。”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顿时变得黯然,低下头,声音中有些伤感有些惆怅,“请岳父原谅,小婿写下休书也是情非得已并非我所愿。” 龙御西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看了龙御西一眼。 一个眼神足以。 唐老爷没有错看的将龙御东失意、伤感的眸光收在眼中,蓦地想起几年前曼儿和御东成亲之时,龙家的二少爷也就是龙御西代为迎娶,姿态摆的高不可攀,言语之间浪荡狂肆,这等男人别说曼儿已经是御东的妻子,就算是没有成亲也绝对不能把曼儿许配给这样的男人,唐老爷当时表态,“御东你放心吧,只要有我一天在,绝对不能让这等丑事发生,休书的事情就当没有写过,现在我问你你对曼儿是真心实意的吗?你会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吗?” “爹。”唐曼立马急了,她好不容易辛辛苦苦争取来的休书现在就要被一句话所抹杀,这怎么行? “怎么可以当做没写?”龙御西瞬间站起身,听到唐老爷的话心中瞬间不乐意了,这老头什么意思嘛?自己和娘子情投意合的,自己又说了那么多好话,再说自己辛辛苦苦炼制的延年益寿丹也给他送了,他怎么就心心念念的帮着二货呢?要是不是在唐家,他早就掀桌了,可是顾念到娘子的面子,龙御西压着火气说道,“唐伯父,曼儿和大哥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还请您答应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的对曼儿的。” “闭嘴。”唐老爷脸色一沉,黑着脸看向唐曼,看也没看龙御西,“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 “御东我刚刚说的。”唐老爷转头看向龙御东。 “谢岳父,小婿是真心爱着曼儿的,只要曼儿愿意试着原谅我,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的,小婿可以保证一生一世只爱曼儿,不会纳妾。”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蓦地闪过一抹欣喜,连忙跪在地上,声音嘶哑的说道。 龙御东心中满是欣喜和激动,他不敢看曼儿的眼睛,生怕看到那一双清亮如山涧清泉灵动的眸子中的决然和冷漠,他不敢,现在他已经不在乎手段是否光明正大了,只要曼儿不嫁给别人,只要她和孩子在他的身边,他甚至不敢要求曼儿还像从前一般爱着他,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爹爹,我不能答应。”唐曼清晰地一字一顿的说道,一手按住一旁已经急得几乎失控的龙御西,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看着唐老爷。 龙御东身子蓦地一僵。 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满是痛苦之色,嘴角紧紧地抿着,浑身蓦地一僵,心中任由痛苦缓缓滑过。 痛的几乎窒息。 她就是如此的坚决吗?为什么不能重新给他一个机会?他也是不得已的啊,他一心一意的爱恋,被下离情蛊并非是他的愿意的,她怎么能如此心狠?龙御东一手缓缓覆上心脏的位置,心好似被一把尖刀狠狠地刺了进去,原来结疤的伤口重新被撕裂开,龙御东面色苍白如雪,他向来骄傲,这次已经不在乎在别人的面前坦露自己的脆弱,这样。 还不够吗? “你再说一遍。”唐老爷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唐曼,看着一旁似乎受伤至极的龙御东,心中闪过一抹内疚,上前几步扶起龙御东,“贤侄你快起身,是伯父没有教好我的女儿,养不教父之过啊!” 他绝对不能任由曼儿错下去,若是让曼儿嫁给龙家老二,才是他最大的错,让他有什么脸面去见龙家的老伙计,有什么脸在京城立足?不单是自己,只怕若是传出去,两家人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的过日子了。 “爹爹,你别生气,先听听小妹怎么说啊!”唐云天上前扶住唐老爷,不赞同的看向唐老爷,开口劝道。 小妹是什么样的人自家人当然清楚,虽然骄纵一些但是绝不至于不明事理,如今有了这等决定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再说了看着自家爹爹如此的维护龙御东,唐云天心中冷笑一声,三年之前龙御东娶曼儿恐怕也并非真心实意,连迎娶也没有亲自前来,况且。 唐云天低下头,这三年以来,龙家的势力从来就没有停止对唐家生意的打压,若不是自己和弟弟力挽狂澜,只怕唐家早就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毁了,他可不认为龙御东是什么良善之人,只不过曼儿很少回娘家,每次回来只是说着御东对她极好,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亲眼看到自己好好的妹妹一天比一天安静,性子改变了很多,他的心中也痛,却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最近几天龙御东忽然之间停止了对唐家的所有打压,正是让他不知所以然的时候,龙御东竟然登门了,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唐云天悄悄地看了一眼站在妹妹身旁的龙御西,心中暗叹这个男子也并非是池中物,和三年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看着他从进屋开始就怒火中烧却因为小妹极其隐忍的样子,唐云天心中暗叹,他相信小妹的眼光,若是小妹在龙家真的受了委屈,他唐云天第一个不饶过龙御东。 “是啊,老爷,这件事情先别说了,等我问清楚在决定不迟啊。”唐夫人也在一旁温声劝道,拍拍唐老爷的后背,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心疼的扶起唐曼,悄悄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唐老爷道,“老爷,我们闲聊着,我前些日子给宝宝做了一些小衣服,和曼儿去拿。” “嗯。”唐老爷面色难看的点点头。 唐曼悄悄地看了御西一眼,示意他千万不要冲动,然后从龙御东怀中接过宝宝跟在唐夫人的身后走了出去。 “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娘亲仔细的说说。”刚一进屋子唐夫人关上门便急急的追问道,“御西怎么会突然之间提亲,还有那张休书是怎么回事?” 唐夫人心中急得不行,她知道曼儿在龙家过得不好,虽然曼儿从来都不会提在龙家的事情,现在忽然之间回来,唐夫人看着唐曼沉默,转头便呵斥一旁的小春,“小春,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小春有些迟疑的看向唐曼,不敢开口。 “娘,不要逼问小春了,我告诉你。”唐曼一声叹息,小心的斟酌着词语把这三年以来在龙家的一切仔仔细细的说给唐夫人听,除了最重要的一件。前身一死的事情之外,她知道今日要是不让唐夫人知道,她会更加担心的。 她和御西已经决定成亲,虽然这件事情在古代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她不是古板的古代人,更不是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女子,她自己的幸福一定要自己做主,只是。 唐曼看着眼前真心为她着急的妇人,心中划过一股淡淡的暖流,她希望在取得家人的谅解之后得到幸福。 “什么?”唐夫人听自己女儿从头至尾的说完,眸中满是心疼,震惊女儿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自己做母亲的竟然被蒙在鼓里,心疼的抱住唐曼,“曼儿啊,是娘对不起你,要是当初拦着你劝着你的话也不会让你平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唐夫人气得面色发白,“怪不得,每次派人传话,不是你在生病,就是不见客,这中间竟然这么多事儿!” “娘。”唐曼轻轻地伏在唐夫人的肩膀上,眼睛也有一些湿润,看着唐夫人两鬓已经生了一些华发,心中有着清晰地心疼,“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再为我担心,御西对我很好,很宠爱我,对我甚至与言听计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女儿如今只希望能得到爹娘的谅解,真心的接纳御西,他很好,真的。” 唐曼心中滑过一股暖流,遇到御西这样的男人,是她的福分,过去曾经的怨恨命运的不公现在都已经平静了,所有的苦都是为了以后的甜,若是当初没有到这个身体中,若是没有被李纤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没有不被御东待见,她不会遇到御西,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巧妙,她若是当初少受一分的罪,今日也许和御西不会如此这般的契合。 “曼儿你不要多想,你爹那边娘会亲自和他说,娘尊重你的意见。”唐夫人怜爱的抚着唐曼漆黑的发丝,眸中闪着泪光,“只要你能幸福就好,听你所说,御西也是一个极好的孩子,把你交给他我放心,女人这一辈子啊,不就是找一个疼自己爱自己的男人吗?” 从前她已经错了一次,让曼儿受了这么多的苦,现在她一定要为女儿争取幸福。 “谢谢娘亲。”唐曼含泪而笑。 小春紧紧抱着小金钱站在一旁,欣慰的闪着泪光。 *** 我从小就在父兄的宠爱中长大,爹爹和哥哥们总是保护着我不让我受一点点委屈,还有这娘亲的疼爱,每当他们一声一声的呼唤着我曼儿时,我的心中总是甜丝丝的,总是希望着这样的日子能过一辈子,幸福简单快乐。 八岁那年去一个世伯家做客,在荷花池边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小男孩,是世伯家的哥哥,他有着一双漆黑如宝石一般好看的眼睛,嘴角总是紧紧地抿着,虽然只比我大上两岁,却总是冷冰冰不让人接近的样子,我痴痴地看着他,忽然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寂寞,那一刻起我决定要当御东哥哥的娘子。 若是他的世界是黑暗的,那么我愿意成为他的阳光。 在世伯家中住了半个多月,那半个多月的时光是幸福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愿意让我接近,虽然表情很是别扭,但是我看的出来他再改变,虽然不明显,但是真的有变哦! 那天午后在屏风后面偷偷地听着龙伯伯对着爹爹说,“以后一定要让曼儿做我的儿媳。”爹爹笑呵呵的答应了,小小年纪的我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儿媳,但是隐隐约约的知道就是让我和御东哥哥永远在一起的意思。偷偷的问过丫鬟,原来龙伯伯的儿媳就是御东哥哥的娘子,我兴高采烈的跑到莲花池边,一脸骄傲的告诉御东哥哥,我要做他的娘子,不过丫鬟说女孩儿家要矜持一点,说话要留三分,我只留了一分,眼巴巴的等着御东哥哥答应,可是等了半天没有等来他的点头,他问,为什么要当我的娘子?我怒了,一脸霸道的说要给他省喜服的银子钱。 那时候的我是幸福的,是快乐的,也是甜蜜的,再相见,两家已经在商量婚期了,不知道那时候的我算不算是情窦初开,毕竟在八岁的时候已经表白过,少女的情怀总是朦胧的,不过我比较勇敢,哥哥说是有男儿风范,我觉得没有,只不过是感情很深,我已经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我们约定了死生锲阔,与子成说,执子之后与子偕老。 我想,我愿意是一缕阳光,冲淡他世界中的黑暗,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即将成婚我的心中是欣喜的,可是。 一片痴心等来的终究是心碎,看到他怀中轻柔的揽着另一个女子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笑的灿烂如花的女子,听着他冰冷无情的声音,听着他温柔的对着另一个女子,我不愿意相信,即使知道他不爱我,知道他已经变心了,直到他会将满心的爱给另一个女子时,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嫁了,这个男人,我怎么能放弃?他是我从八岁开始就定下的人啊,我愿意做他生命中的阳光,怎么能就此放手? 在龙伯伯的坚持下,我们成亲了,新婚之夜是甜蜜的因为我成为了他的妻,从此之后冠上了龙家的姓氏,新婚之夜却也是痛苦的,因为他的粗暴,因为他心中的女子不再是我,我痛苦的承受着他每一次发狠的律动,身体是痛的,心却是甜的。 终于。 我们合为一体,我们在同一片天空,我们在同一个房中,从此之后是生命中彼此最重要的人。 可是。 终究是我天真了,他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最爱的人,而我,却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人,因为我霸占了他的正妻之位,因为有我的存在,他心爱的女人才受尽委屈。 可是,我的心也痛啊,每每看着他们甜蜜恩爱,每每在那个女人的阴险之下看着他对我的误会加深,我的心痛的不能自已,我甚至有家不能回,没有他的地方不是家,回到娘家我对婆家的事情只字不提,问急了就说我过得很幸福,其实怎么会幸福呢? 只是。 在痛苦这也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即使爬着、即使跪着也要一个人自己走下去。 苍天怜惜,我有了他的骨肉,他不知道我有多宝贝这个孩子,是我和她生命的延续,是我全部的希望,我为了躲避那个女人的陷害,我去了荒无人烟的小屋中,当然是他赶得,我乐不得的去了那里。 条件十分艰苦,我曾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什么都不会,我一点点像是孩子一般学起,学会自己生存,没有月银,我偷偷地当掉了娘亲留给我的镯子,因为嫁妆早就已经被那个女人抢占了,没有青菜我开辟了一块小菜园种了些许青菜,足够我和小春吃的。 终究是没有躲过那个女人,即使我千般躲避最终是被那个女人找到机会,生宝宝的时候,一次次的被那个老嬷嬷下手,我心中知道却喊不出来,力竭,我最终失去意识,没有人知道我当时是多么的绝望。 我可怜的孩儿,还未出世就要随着我一命归阴,我最后的眼睛无神的望着门外,他可有站在门外守候着?我终于死了,他会开心吧? 下身撕裂般的痛楚,还有那个老嬷嬷狰狞的笑容最终让我失去了力气,这也许就是命,强求来的幸福中就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也好,我可以带着孩子离去,离开这个已经容不下我的家,离开这段十几年的爱恨纠缠,陷入一片混沌。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惊恐的发现另外一个曼儿鲜活着,她温柔的抱着我没有生下来的宝宝,而我这个正牌的母亲只能在身体里,不能动不能支配身体只能看着,看着她嬉笑怒骂,看着她的倔强,看着她笨拙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宝宝,知道她为宝宝起了一个很俗气的名字。金钱,看到御东不由自主的受着她的吸引,不由自主的一点一点被她吸引,我的心有颤抖,有着重新的心动,就是没有点点的怨恨,好像奇异般的她就像是我,我就像是她一般。 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着我的老路,看着她被李纤儿那个贱人陷害,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计可施,因为彼时的我已经知道自己恐怕已经算不得是人,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是人?却没有自己的身体,是鬼魂?我却没有去传说中的阴曹地府,这样也好,我可以时时刻刻的看着我的宝贝的长大,可以是不是的看上一眼我心爱的他。 她终究是与众不同的,因为她比我有勇气,比我拿的起放得下,我知道她对御东也有着心动,可是她放下了,看着她飞扬洒脱的依偎在御西的身边,看着她巧妙地用计堂堂正正的走出冷府,走出这个禁锢我一生的地方,我心中说不出的失落还有一丝丝自由的喜悦。 御东他动情了,对这个不知名的灵魂,从小一起长大,我清楚得很,否则就是因为他中了离情蛊也不会如此的妒火中烧,狠狠的折磨着她,那个不知名的灵魂,在地牢中我清清楚楚的看着御东的挣扎,还有曼儿对宝宝的维护,那一刻,我找你的自惭形秽,我没有曼儿的勇气,看着她因为御东的妒火而徘徊在生死之间,我用尽最后仅有的能量救了她,希望她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尽管。 我知道她会好好的照顾着宝宝,尽管我知道她很善良,可是请原谅一个母亲的私心,若是她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不再喜欢我的宝宝,所以我自私的将自己所有的记忆传给她,还有所有的情感,这些情感足以左右她的情绪,自此之后,她就是我,会代替我爱我的孩子,会代替我爱我的家人,会了去我心中的牵挂,而我则要真正的消散于天地之间,前身则真正的消失。 也许。 有一天,会有人想起我,那个人也只能是她,一个素不相识却因为缘分的奇妙而绑在一生的女子。 最后一声长叹,我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消失在天地之间,看着那个神态渐渐平和的女子,我想我这一生是幸运的。 *** 再次和唐夫人回到屋中,唐老爷正在和龙御东笑着说着什么,龙御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而御西正在和大哥二哥开心的聊着,唐曼淡淡的一笑,从来没有见过御西如此开心的和人聊天,或许,这个大哥和二哥也是个人物。 感受到唐曼再次的走进屋中,屋中的气氛顿时凝滞,五双神态各异的眸光齐刷刷的看向唐曼,唐曼神态平和仿佛刚刚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一般,人都适合群的动物,她承袭了前身的记忆,对她的亲人也就多生出一份亲近,否则今日也不会亲自上门。 气氛有些凝滞。 唐夫人快步走上前低声对着唐老爷说着什么,唐老爷的神色稍稍缓过来一些,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划过一抹痛意,双拳紧握,紧紧的凝视着唐曼,半响转过头恭敬地对唐老爷说道,“岳父大人,小婿有些话想要和娘子单独谈谈,不知道可否。” “好好好。”唐老爷忙不迭的点头,眸中含笑,点头说道,“你们小两口去谈吧,我让曼儿她娘准备晚膳,好不容易来一次,晚上用完晚膳再回去吧。” “谢谢岳父。”龙御东低声说道,然后转过头,看着唐曼,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如一江春水一般盈盈闪着温柔,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曼儿,和我出去谈谈好吗?” “你休想。”龙御西瞬间站起来,一双邪气的眸中染上猩红,双拳紧紧攥起,tmd明目张胆的勾引他的娘子当他是死的不成?野货,别以为有唐家老头给你撑腰就好使,大不了他带着娘子云游四海去,龙御西看了看屋中的唐家二老还有刚刚相谈甚欢的唐家老大和老二,瞬间压抑住自己的火气,直到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心中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御西。”唐曼笑着转身,将怀中的宝宝递给龙御西柔柔的一笑,一双清亮的凤眼中带着安抚,“帮我抱一会儿宝宝,相信我,嗯。” 柔柔的声音微微上调,带着一股奇异般的力量瞬间抚平了龙御西心中的躁动,龙御西低声说道,“娘子,要不然我陪着你好不好?” 龙御西瞬间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龙御东,看没看到,这就是正夫的位置。 龙御东忽视掉龙御西刻意的挑衅,看着他们之间平淡却极有默契的眼神交流,一言一行好似发生过千遍万遍了一般,龙御东心中缓缓滑过一抹钻心的痛楚,他没有力气去改变这一切。 “你想说什么?”唐曼出了花厅,径自走到一个僻静的小花园处,转过身看着紧紧跟随而来的龙御东,淡淡的开口道。 “不要成亲,和我回去好不好?”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深深地痛意,高大的身子僵直颤抖,听到唐曼平淡如水的声音,龙御东在也控制不住的一把抓住唐曼的肩膀,急促的说道,“曼儿,从前的事情并非是我所愿啊,和我回去好不好?” 唐曼心中已经隐隐知道龙御东要说什么了,无外乎就是破镜重圆之类的鬼话,可是今天亲耳听见唐曼心中瞬间爆发出一股怒火,他凭什么说重圆就重圆?凭什么私自跑到爹娘面前说三道四?凭什么在肆无忌惮的伤害之后在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嘴脸?当她唐曼是什么人? 第一九八章 第一九八章 看着面前的龙御东,唐曼心中是真的生气了,有事说事,但是别在她面前使手段啊?唐曼毫不留情的嘲讽道,“龙御东,你是不是在做梦?你让我不成亲我就得不成亲?你让我回去我是不是就得和你回去?是,我承认,从前的事情并非你所愿,可是伤害已经造成,再多说无益你明白吗?你这样死死纠缠算什么?当我唐曼是你家的傻骡子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呢啊?你付人工费了吗?” 唐曼忍了一上午的怒火瞬间爆发出来,如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数落着龙御东,看着他那张脸,唐曼忽然之间不客气的想到文章曾说过的一句话,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都得惯着你。 凭什么啊? 她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畜生,彻骨的伤害说忘掉就忘掉,她没有那么洒脱,当初小小的情动算是她唐曼瞎了眼睛成不成?现在已经清醒了,她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曼儿,你怎么。”龙御东被唐曼好不留情的嘲讽说的面色一白,高大的身形一晃。 “我怎么如此的尖酸刻薄是不是?”唐曼毫不客气的接口道,“你今天在刻意的误导我爹娘,装好人让我难下台的时候不就应该想到了吗?” 想到今天她如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的时候,想到爹爹一声声训斥他却丝毫不提到那些伤害的时候,她就气,很多时候她不愿意计较,并不代表着她软弱可欺,她不是前身,那个宠着惯着爱着他的前身早就已经被他和他的女人弄得一命归阴现在估计已经在阴曹地府了,他死缠着她有什么用?是不是她唐曼占着一副他爱着女人的身体就应该承受这一切? 那么。 现在开始,她受够了,没见过哪一个二十一世的穿越女活的像她一般窝囊。 “我只是想留住你,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我知道你会不高兴,可是即使这样,曼儿,我不悔,我想起来从前的一切,曼儿。”龙御东紧紧攥着唐曼的双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不要和御西成亲,就算是为了宝宝,我才是宝宝的亲生父亲啊。” 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他的弟弟,他真的做不到。 唐曼的话好似一把把尖刀一般狠狠地刺进龙御东的心中,痛的他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他已经放下尊严,甚至用了从前不屑的手段,用她父亲的力量将她绑在他的身边,要他还能怎么办呢? “我和你说实话吧。”唐曼蓦地垂下肩膀,一双凤眸定定的看向龙御东,心中一叹,再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好,唐曼轻轻地说道,“你还记得我产下宝宝的那一天吗?” “记得。”龙御东沉重地点点头,那时的他已经被离情蛊迷失了心智,忘记了他的爱人,甚至把曼儿当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怎么能忘记? 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最后悔的时光,龙御东面色苍白。 “那一天,在李纤儿请人害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消失了,你知道吗?不是骗你,是真的死了。”唐曼一字一顿的看着龙御东的眼睛说道。 “不可能。”龙御东高大的身形猛地一晃,面色更加苍白,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满是痛楚,“曼儿你不要用这种说辞在糊弄我,我不信,我不信,这怎么可能?你明明现在就在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怎么可以诅咒自己死掉了呢?不要在胡说你知道吗?” 死了? 龙御东心中缓缓的划过一抹痛楚,一双大手紧紧地按住心脏处,心痛的他几乎不能呼吸,她怎么能这么说自己?龙御东一双漆黑忧伤的眸子痛苦的闭上。 “我不是她,我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你难道还在想自欺欺人吗?你难道感觉不到在生产宝宝之后我们两个之间的不同吗?”看着龙御东步步后退,唐曼步步紧逼咄咄逼人的说道,逼着他面对现实,她不是前身,是唐曼,她可以代替前身照顾宝宝,可以代替前身在他爹娘膝下承欢,但是没有办法代替她去和别的男人恩爱,说她唐曼小气也好,自私也好,伤害过她的男人她能记恨很久很久,至少现在不会原谅他,看见他就郁闷,她不想让自己郁闷,那么只能让别人郁闷。 龙御东脑中仿若被一个炸雷劈开一半,高大的身形顿时僵住,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曼,似乎要看进她的心中,蓦地。 龙御东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不同? 怎么没有?只是他以为那不过是。 不过是。 龙御东黯然的垂下眸子,他根本就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曼儿是骄纵可爱的,懦弱的,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而她。 龙御东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不停的懊恼着,为什么他就没有看出来他们之间的不同呢?眼前的女子比之曼儿小气,比曼儿爱财,比曼儿坚强,好多好多。 啊。 龙御东蓦地蹲下身,头痛的几乎要炸开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不得不得承认,他的爱人,已经离开他了,不。 尖锐的痛楚在龙御东的心中狠狠的滑过。 “曼儿,和他说清楚了吗?”龙御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忽然之间出现在唐曼面前,抱着宝宝,没有丝毫怜悯的看着地上蹲着的龙御东,不过是个野货,这次看你抢不抢的走他的娘子,龙御西骄傲的看着唐曼,“娘子,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偷听着多久了?”唐曼睨了一眼龙御西,看着他瞬间心虚的眼睛,就知道他肯定全程听到尾,到最后在装作不经意的出现,竟然也是个腹黑的角色。 “我是光明正大的听。”龙御西瞬间挺起腰板,然后看着唐曼的眼睛忽然之间觉得很心虚,谄媚的笑着,“我这不是为了家庭和谐嘛?你说是不是?对待情敌自然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让他龙御西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娘子和野货相处,那怎么可能?他那点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得防范于未然,龙御西瞬间狠狠地鄙视那些野货。 “就你话多。”唐曼的手悄悄的伸到龙御西的腰间,含笑着娇嗔,看着龙御西瞬间变色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心情瞬间大好。 曼儿。 她叫曼儿吗?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没有意识的看着两人相携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又是一痛,曼儿,曼儿,曼儿已经死了,被他的愚蠢害死了若是他能当初防备着一些,曼儿不至于无辜枉死。 曼儿。 龙御东的双手蓦地紧紧攥起,身形一闪踉踉跄跄的向门外走去,一双漆黑幽深的的眸中渐渐染红,闪着阴狠毒辣之光。 啪的一声。 龙御东没有意识的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姑爷,您这是。”被撞到的小厮刚要开口骂是谁这么不长眼睛,一抬头看到龙御东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不由得将到口边的话咽回去,笑着开口问道。 “请转告你们老爷,我有公事处理,改日再登门道歉。”龙御东失魂落魄的开口说道然后继续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 “小的知道了。”小厮低头应一声,奇怪的看着龙御东,心中暗道,姑爷也真是的,几年不来一回,现在好不容易来了竟然不打一声招呼就走,小厮摇头晃脑的叹着气往回走着。 花厅中。 看着龙御东和前身走了出去,龙御西随后也抱着孩子跟了出去,唐老爷一双眸子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光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曼儿也真是太不懂事了,竟然在两个兄弟之间纠葛,让世人知道了该如何评头论足咱们家和龙家,就算是唾沫也能将咱们淹死啊。” “爹。”唐云天兄弟二人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唐老爷,“曼儿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您不要擅自给曼儿定罪嘛。” “老爷。”唐夫人听了唐老爷的话顿时眼眶就红了,嘤嘤而泣,“曼儿的命实在是太苦了啊,曼儿选择什么你就不要拦着了,女儿的幸福重要还是名声重要啊?” 唐夫人泪水簌簌而下。 “娘你这话。”唐云天敏感的察觉到唐夫人的话中有话,急忙追问道,“是不是曼儿和您说了什么了?” “你,无知妇人。”唐老爷气的狠狠地一拍桌子,“握着就是为了曼儿的幸福着想,你看看御东一表人才的对曼儿又是真情实意,现在曼儿若是嫁给龙御西才是毁了她呢!人家会怎么说我们曼儿?你这个当娘的又没有想过?” “我就是想过才支持曼儿的,我们这当爹娘的太糊涂了,曼儿在龙家受了多少冤气咱们知道多少?”向来对唐老爷言听计从的唐夫人也急了,噼里啪啦的将一切说了出来,最后含着眼泪,恨恨的指着唐老爷,“你这个好面子的老东西,当初龙御东就已经不顾一切的悔婚了,你还顾念着老朋友的交情,女儿糊涂你也糊涂,非得同意曼儿嫁过去,现在呢?曼儿回娘家说过一句吗?我这个苦命的女儿啊,现在回来了你还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指责,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 “什么?”龙家老二露胳膊往袖子的气红了眼睛,“他们龙家竟然如此的对妹妹,不行,我非要去讨个说法不可!” 当他们唐家是死的不成?这三年以来不断地打压唐家的生意,他和大哥顾念着曼儿的面子从来不予计较,可是龙御东竟然如此的对待他痴心的妹妹,这是何道理? “二弟,不要冲动。”唐云天虽然沉稳,但是听到唐夫人说的前身在龙家遭遇的一切也是怒火中烧,但是他勉强压抑住理智,转过头沉声的对唐老爷说,“爹,从前我顾念着曼儿,也不与你多说,三年以来,龙御东一直在用龙家的势力打压我们唐家的生意,直到前几天才停止,娘说的对,不管怎么样?曼儿都是我们宠爱着长大的,是我们唐家的宝贝,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能如此大度,我为我的妹妹感到自豪,至于曼儿说要和御西成亲,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一则御东已经写下休书,二则,御西确实是个好男子,能真心的疼着曼儿的,爹,你就不要在反对了。” 唐老爷面色苍白的跌坐在椅子上,手不住的颤抖着,他的曼儿,他从小疼爱长大的宝贝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他这个做爹的竟然不知道,他真是糊涂啊! 唐老爷长叹一声,想到女儿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心中的就疼的紧,看着唐夫人,老眼中隐隐含着泪光,“夫人,你骂得对,我们做爹娘的对不起曼儿啊!” 当初顾念着和龙家的交情,还有唐家的面子,他竟然亲手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推进了火坑啊,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错啊! “老爷,你不要再说了,是我们对不起孩子,竟然不知道她承受了这么多,她是怎么忍过来的啊?”唐夫人用手帕试了试眼角的泪水。 “娘。”唐云天扶着唐夫人,轻声安慰道。 “爹娘。”唐曼在龙御西的陪伴下一进屋中就发现气氛的不对劲,看着唐夫人红了的眼眶,还有二哥的愤愤不平,大哥身形绷紧,就连唐老爷眸中也有一抹黯然,不由得诧异的问道,“你们怎么了?” 唐曼心中一动,感受到屋中四人异样的眼光,短短时间怎么会变化的如此之大?唐曼一双清亮的凤眼在几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唐夫人又红又肿明显哭过的眼睛上,不由自主的说道,“娘亲,你。” “曼儿。”唐云天大步走过来,向来沉稳的脸上有一丝波澜,双眸渐渐染红,一把将唐曼抱进怀中,喃喃自语,“曼儿,是大哥疏忽了,对不起。” 声音中竟有一丝哽咽,一滴清亮落在唐曼的颈间,唐曼想要抬起头,却被唐云天死死的按住,有力的双手竟然让唐曼动弹不得。 唐曼心中一动,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间,知道唐夫人恐怕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家人,知道唐云天心中难受,也看到唐家老二的暴躁的脸仿佛随时要冲出去为她报仇一般,还有唐老爷。 唐曼看了一眼唐老爷的欲言又止,还有眉宇之间的悔恨,静静的笑了,因为她知道,这一趟她来对了,人生在世不是只有爱情,更需要的是亲人给的温暖,而她,多么幸运,在现代有疼她爱她的家人,在古代又重新拥有了爱她的亲人,唐曼白皙的手轻轻地环上了唐云天的背,真诚的说了一声,“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不要难过,人生的路上总是有很多我们可以预见的或是不可以预见的挫折,只有经历过挫折的人生才是更精彩不是吗?现在,我已经重新拥有了幸福不是吗?” “是哥哥不好。”唐云天疼惜的看向唐曼已经瘦得清减的样子,尖尖的下巴显而易见,上次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瘦呢,他的妹妹啊! “妈的,他们龙家欺人太甚,二哥现在就帮你讨回公道去,当我唐老二的妹妹是好欺负的呢?当我唐家的小宝贝是能任人揉捏的呢?还有那个女人,我非得把她扒皮抽筋不可!”唐老二瞬间眼睛红了,露着袖子闷着头就向外大步走去。 “二哥。”唐曼急忙拉住唐老二,看着他一副火爆的脾气嘴角咧开一抹笑容,心中却十分欣赏她二哥直来直去的性格,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的时候,唐曼拽着唐老二的衣袖,连忙劝道,“二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多说无益,我现在不想与龙家有过多的牵扯,就依着妹妹这次好吗?” 唐老二气的胸膛上下起伏不定,手指摩挲着唐曼的面庞,低声吼道,“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md,这几年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不是怕你难做人,若不是听了大哥的劝告,我早就去龙家大闹一场了,我们唐家可不是好惹的,现在你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就能这样算了?” “两位哥哥。”唐曼冷不丁的扑哧一声笑了,一双清亮的凤眼中瞬间扬起一抹好笑的意味,嘴角微微的勾起,眉毛微微一挑,“你们就当妹妹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吗?” 好吧! 她现在承认,告诉龙御东前身一死的消息是她故意的,可是故意的又怎么样?她做了就是做了,爱上哪里告就去哪里告去?她就这样了,欺负她唐曼,还是先掂量掂量着再说吧,就这样还不能算了呢,非得诈他龙御东一笔不可,对线当初她在龙家的要求,把她受过的委屈全部都兑换成金光闪闪的东西,她喜欢。 “你这个鬼灵精。”唐云天好笑的掐了掐唐曼的鼻子,嘴角勾起一抹沉稳的笑容。 “那当然!”唐曼扬头骄傲的样子。 唐云天看着唐曼的样子,心中有些欣慰,看来妹妹是真的从龙御东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重新恢复以往的个性,唐云天真心的看了一眼一直在唐曼身边默默不语的龙御西,看着他时不时的轻柔的为曼儿整理一下碎发,样子深情而专注。 这个男人。 唐云天深深地看了一眼龙御西,传说中龙家的老二张狂放肆,视人命如草菅,不可一世,可是如今看来传言不可尽信,曼儿的眼光很好。 唐云天是没有看到龙御西撞树的样子,若是看到了指不定眼睛都得吓得脱窗。 “曼儿,既然已经离开龙家,就不要回去了,在家里娘亲再给你挑一们好的亲事。”唐夫人故意忽视唐曼身边的龙御西,在她听女儿说过的一切之后就对龙家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虽然现在看起来对曼儿百依百顺,可是指不定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她已经对不起女儿过一次了,绝对不能让女儿出了狼窝再入虎穴。 唐夫人轻轻地走到唐曼面前,握着唐曼的手,道。 “伯母。”龙御西瞬间气的头顶冒烟,没看见他一个大活人喘着气的站在娘子身边吗?当他龙御西是死的不成? 这一遭来的分明就是遭罪来了,他兴致冲冲的来讨好娘子的爹娘,现在看来,除了两个小舅子,岳父岳母难搞的很,简直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什么都没有用上啊,龙御西满腔的怒火没有地方发泄,这屋中他看了看,就属他最没有地位,脸憋得通红,但是也没有办法,龙御西的脸瞬间从盛怒奇异的扭转成谄媚的样子,陪笑道,“伯母,您看我和娘子也算是情投意合,我对娘子绝对是真心实意的,您就放心的把娘子交给我吧,不用麻烦的再给娘子挑一门亲事了。” 就算挑了也是个野货,这句话在龙御西心中盘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敢说。 “娘。”唐曼朝唐夫人撒娇,一双凤眼眨了眨,“您还不相信女儿的眼光嘛?” 唐曼看着龙御西手脚无措的样子瞬间想笑,这厮要是换了别人估计早就翻蹄子了,能忍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了,扯着龙御西的袖子,轻声说道,“娘亲在试探你呢!呆子!” 龙御西瞬间松了一口气,觉得延年益寿丹没有白送啊,心中瞬间乐开了怀,瞬间扯着脖子去看天空,比以前更蓝,好嘞,成亲有指望啦,他龙御西要成亲了。 “就是你的眼光我才不相信的。”唐夫人斜了一眼唐曼,看着她撒娇的样子很无奈,偷偷地小声说道,“女儿,你放心的在家中住下吧,你爹那个老顽固虽然一时之间转不过来,他很疼你的,给他点时间,一定能同意你们的。” “还是娘最好了。”唐曼冷不丁的抱着唐夫人,谄媚的笑着,“还望娘亲多多美言了啊。” “不过只有一个要求。”唐夫人看了一眼仍在别扭的唐老爷,他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可是面色有着明显的软化,而且没有表示反对,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已经明白了唐老爷现在只怕就是嘴硬心软,毕竟是疼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怎么可能说狠心就狠心呢?唐夫人突然之间看向唐曼和龙御西严肃的说道。 “什么要求?娘亲请说。”唐曼心中有些喘侧不准唐夫人要说什么,轻轻地看了一眼龙御西,发现他的眼中也有着紧张和忐忑不安,下意识的扯住了龙御西的手,两只手紧紧相握。 “看你们紧张的,好像是我棒打鸳鸯的老巫婆似的?”唐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一对小两口,伸出手点点唐曼的额头,“真是姑娘大了留不住,留来留去留成仇啊,你必须从家中出嫁,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娘亲给你做主,谁要笑话就笑话我老婆子,我可不管那么多事情。” 唐夫人故意的瞥了一眼唐老爷大声说道,看着他尴尬的样子,哼了一声。 “咳咳。”唐老爷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谢谢娘亲!”唐曼低声有些哽咽的说道,知道唐夫人是真心的疼着她的,虽然她来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嫁出去的姑娘若是没婆家休了,是一件极其耻辱的事情,一般的情况之下都是被休掉的女子在娘家的一个小院自生自灭,现在唐夫人大操大办,要她嫁的风风光光,已经是破格了。 “对,一定要风风光光,气死龙家那个小子。”唐老二大声接口道,“让他看看对我妹妹好的大有人在,不是非得他龙御东,哼。” “二哥说的对。”龙御西瞬间对唐老二另眼相看,都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啊,他也看出那个野货不咋地了,龙御西瞬间心情高涨,心情高涨的同时,十分真诚的对唐夫人说道,“娘,你放心,我明天就来迎娶娘子,保证风风光光的。” 一会儿就得和娘子去试试喜服,免得到时候不合身,他一定不管大事小事都操办的明明白白,另外一会儿就得把私房钱拿出来在京城中购置一个宅子,虽然以后不住,但是必须得让娘子体面地嫁给他。 “明天?”唐家人齐齐的大吼。 “不行。”唐老爷第一个粗声粗气的反对的喊道,狠狠地拍着桌子,一甩袖子,黑着脸看向龙御西,“起码一年之后,明天?你小子想得倒美!不可能,绝对不行。” “一天的时间太快了。”唐家两兄弟齐声反对道,简直是笑话,今天已经过去半天了,还有半天的准备时间怎么可能准备好一个婚礼,委屈了他们的妹妹,没门! 而唐夫人直接的怔怔的站在地上,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没有说话,可是言下之意已经明了。 唐曼好笑的看了一眼龙御西,对他时不时的疯言疯语已经有了免疫力了,但是她有免疫力并不代表着家人也有免疫力,现在又碰上钉子了吧? “额,一年的时间太长了。”龙御西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只得讷讷的说道,“宝宝也需要父亲不是,一个月好不好?爹娘和哥哥放心,我一定让娘子风风光光的嫁给我,绝对不会让娘子受半点委屈的。” 又得推迟一个月,龙御西掰着手指偷偷地算到,一双邪气的眸子委屈的看着唐曼,就知道娘子最奸诈了,她肯定已经知道是这种情况,他想去撞树。 “谁是爹/娘/哥哥/娘子?”又是一声齐齐的吼声,让龙御西瞬间缩脖子,怪不得娘子如此彪悍,缘来一家人都是这么的彪悍,龙御西郁闷的低下头,看着满屋子中仅仅比他地位低的只有一个宝宝,他还只能偷偷的欺负,要是明目张胆的,不过明目张胆的他可不敢,龙御西心中偷偷的道。 这一家人,他是惹不起啊,可是也躲不起,他躲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唐家人就给娘子重新找一门好亲事,他哭都找不到调啊!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龙御西好话说尽,终于如愿的把婚期定在下月的九月初五,正是黄道吉日,龙御西兴高采烈的心中仔细盘算着婚礼的主要细节,还有如何把那个野种踹给一帧老头,不过他不敢把心中的想法告诉唐曼就是了。 而唐老爷已经不再口硬的什么伤风败俗,他作为一个父亲也心疼他苦命的女儿,而女儿曾经所受过的苦正是他一手促成的,心中多了几分内疚,在唐曼成亲的事情上明反对暗促成的立场,唐曼听不惯唐家人张口曼儿闭口曼儿的叫她,心中有点不舒服,每次听他们叫曼儿,心中总是想起那个苦命的女子,连撒娇带威胁的让他们改口叫曼儿,美其名曰她就是一个大曼儿,当然她不可能让他们知道自己那个雷人的姓氏,否则就算是宠她爱她也得赶她去跪祠堂不可,毕竟在古代改名换姓可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那可是大逆不道数典忘宗的事情,唐曼虽然胆子大,但是也是不敢挑战的。 *** 夜晚。 漆黑的天空中挂着皎洁的月亮,温柔的月光静静地撒在大地之上,微风徐徐吹动,树叶随着微风的浮动也跟着哗哗作响。 唐曼抱着怀中的宝宝,晶亮的凤眼中温柔一片,逗着怀中的小金钱咯咯直笑,望着天边的月色,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她马上就要嫁人了,转眼之间她来到古代已经好几个月了,发生的事情比起在现代二十几年都多了吧,唐曼笑笑,都够写成一本小说的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相夫教子? 唐曼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法,换在别的女人身上还可以,若是在她身上那是绝对不能的事情。 “娘子。”龙御西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身影瞬间落在唐曼身前,身后背着一个包裹,一双邪气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看到唐曼瞬间扬起谄媚的笑容,伸出长手抱着唐曼,“我好想你!” 可恶的唐家老头,非得说男女成亲之前不能见面,一个月不能见到娘子还不如直接拿刀杀了他来得快啊,不过暗夜翻墙这种事情可难不倒他龙御西,感受着怀中较软的身子,龙御西瞬间满足的嗅着唐曼身上的香气。 “你怎么来的?”唐曼瞬间倒吸了一口气,吃惊的看着龙御西,小手抓住龙御西胸前的大红衣衫,一脸霸道,“晚上是谁千般万般的答应我绝对不能翻墙进来的?” 她早就已经嘱托了他,结果当成耳边风是不是? “可是。”龙御西瞬间委屈的撇撇嘴,“我想娘子,就忍不住来了。” “不合规矩。”唐曼心中暗叹,这男女婚期是不能见面的,虽然只是古老的规矩,可是万一犯了点什么忌讳可不好。 “规矩那东西都是个屁!”龙御西瞬间反驳道。 要是一个月不见娘子,都得憋疯他,况且他今天晚上可是把喜服都带来了,想提前给娘子一个惊喜的,龙御西心中很是委屈,看着床上那个咧着大嘴傻乎乎的笑着的小金钱,龙御西心中瞬间不乐意了,那个野种的待遇都比他好,他好不容易来一次还费力不讨好,娘子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龙御西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摸摸自己的面庞,看看衣衫是否整齐,检查之后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才放下心,他就说嘛,谁能有他优秀呢? “你说什么?”唐曼瞬间眼神凶恶的揪住龙御西的耳朵,这厮还会还嘴了,真是出息了啊! “没。”龙御西连忙讨饶,一双邪气的眸子的求饶的看着唐曼,“娘子你送手吧,万一累到你的手我多心疼啊,再说,我今天来可是有正经事情的。” 龙御东连忙将伸手的包裹从后背解开,谄媚的笑着。 “什么正经事情?”唐曼松手,好奇的看着龙御西拿出来的包裹,伸手接过来,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当然是我们的喜服了。”龙御西一脸骄傲的挺起腰板,凑到唐曼身前,帮着唐曼打开包裹。 瞬间。 里面的东西呈现在唐曼眼前。 一红一绿。 红色的是嫁衣,用金线绣制而成的龙凤呈祥在喜服上交错,珠光宝气的各种珍贵的珍珠在嫁衣上绣制而成的,足以看清楚制作喜服的人是有多么用心,但是。 重要的是嫁衣旁边的那一件,唐曼一双清亮的眸中怒气越来越凝结,满眼怒火的死死地瞪着那件新郎喜服,tmd,唐曼瞬间想骂人,绿色的帽子,绿色的衣衫,都是用高等面料制成的,可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唐曼眸中的风暴越来越重。 “娘子,你看我的喜服,多好看呐,你看看这绿色的喜服可是当今世上第一件,就是皇帝大婚的时候也没有过这等待遇,这都是有寓意的,你喜欢我撞树,我多心疼你啊,我就选了这么一件绿色的喜服,美不美?”龙御西没有看到唐曼垂下的眸中的怒火,径自的在唐曼身旁解说着,生怕她不清楚自己的用意,手舞足蹈的说着。 “tmd,抱着你的喜服给我滚出去。”唐曼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简直是哭笑不得,冷冷的看着龙御西,“你这么喜欢绿色?” “娘子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龙御西瞬间大声地说道,虽然不知道唐曼为什么生气,但是不由自主的讨好道。 “好啊,那我们成亲之后你就是正夫好不好?”唐曼怒极反笑,一双手指轻轻的勾在龙御西的脖子上,看着龙御西瞬间涨红的面色,邪魅的说道。 “我、我自然是正夫。”龙御西粗声喘着气,忍住身体的骚动,心中舒服的呐喊着娘子继续,一双邪气的眸子渐渐迷蒙,娘子身上的馨香距离他越来越近。 “那么我也可以找两个小爷是不是?到时候你可要有容人之量啊?”唐曼继续笑道,手指越发的轻揉着,看着龙御西的情动,心中的怒火几乎冲上脑中。 “那怎么行?”龙御西冷不丁的醒过来,心中瞬间不乐意了,咬牙切齿的冷哼,一把抱住唐曼,薄薄的嘴唇迫不及待的找着唐曼的朱唇,吻了下去,“除了我,别的男人你休想,都是野货,哼,有一个我杀一个,有两个我杀一双,统统剁碎了喂曼曼。” “给我出去撞树。”唐曼冷不丁的在龙御西耳边大吼,“你tmd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再给我滚回来,想不明白就别回来了。” 唐曼瞬间挣脱开了冷清御西的怀抱,怒气冲冲的把那件绿色的喜服仍在龙御西的脸上,“滚出去撞树。” 龙御西瞬间委屈的不行,却又不敢违背唐曼的意思,抱着绿衣服可怜兮兮的往外走,一边迟疑的问道,“娘子真要我出去吗?” “滚。” 回应他的是一声震天的吼声。 龙御西一缩脖子,根本就不明白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就翻脸了呢?难道是因为自己不给娘子找小爷? 不行。 龙御西瞬间神经质的瞪着眼睛,什么都能妥协,小爷的事情绝对不能妥协,就算是让他去撞树撞死在树上也不能妥协,都tmd野货,龙御西瞬间没有二话的任命的去撞树了,索性,刚刚走出屋门,就看见院中有一个歪脖子树,龙御西瞬间眼睛一亮,他现在已经变得有点聪明了,不那么死心眼的就挑粗壮的树撞。 当唐家两个兄弟走进唐曼的院子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奇异的场景,江湖中的不死阎王,京城中的狂妄邪肆的龙家二少,从未将谁放进眼中的龙御西正在他家的一棵歪脖子树前咣咣的撞着,一边撞一边可怜兮兮的看向他们妹妹的房间,两兄弟不由得有些诧异,唐老二向来是个直肠子,直接走上前,问道,“御西你在干什么?” 第一九九章 第一九九章 唐云天没有做声,用审视的眼神看着龙御西。 “撞树。”龙御西瞬间神经质的瞥了唐老二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没看见他在做什么还这么问,多嘴。 “你为什么撞树?”唐老二百思不得其解,诧异地问道,他只听说过用歪脖子树上吊的,可是撞树的家伙他没见过,唐云天继续高深的站在一旁,含笑而立,默不作声。 “当然是娘子让的,你怎么这么多话,一边去,别挡着我,一会儿娘子怪罪下来你丫的我让曼曼陪你睡。”龙御西心中瞬间不乐意了,不耐烦的说道。 唐云天兄弟两人真的忍不住笑了,看着龙御西被小妹吃得死死的样子,心中突然之间放下心,脑中同时闪过小妹嫁给这个男人一定会幸福的想法。 “御西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兄弟二人说说,也许我们能帮得上什么忙也不一定呢!”唐云天含笑而立,一双和唐曼相似的凤眸中闪着笑意。 龙御西瞬间停住,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就从头到尾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愤愤不已的对着唐云天摆摆手,“我也没指着你帮什么忙,我和你说,娘子想要找小爷,除非是我死了,否则绝对是不可能的,都是些野货,md,我龙御西绝对不妥协,就是撞树撞死在这里,也绝对不可能,你们也别挡着我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他不能因为一时的疼痛就妥协,不然以后心会痛死的,还有龙御东那个野货,好不容易干倒他一跃为老大,他就不允许娘子有小三。 “哈哈哈。”唐老二终于忍不住大笑,看着龙御西怀中的绿色衣衫,终于知道自己家的妹妹在生什么气了,这个妹夫也太那啥了一点,唐老二忍不住的看了龙御西,这个人确定是江湖中传言的不死阎王?传说中一帧道人的亲传弟子? 怀疑啊! 唐云天没有唐老二那么不厚道,大声笑道,“妹夫只要把这件衣服换成红色我保证妹妹不生气,不让你撞树。” 看着龙御西的神色,唐云天又加了一句,“也不会找小爷。” “你确定?”龙御西不放心的问道。 其实在龙御西的心中和脑中,根本就不知道绿色所代表的什么意思,从小就和一帧道人在雪山上住着,对人情世故本来就懂得很少,下山后接触最多的就是龙御东,对于别人都是不屑一顾的,导致他现在对与人情世故基本常识懂得很少。 “当然。”唐家老二忍住笑意,保证的对龙御西说道。 对于龙御西的深夜出现在唐家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个妹婿,虽然心思单纯一些,但是对小妹的心思是任何人也比不过的。 “那你们两个来做什么?”龙御西瞬间神经质的看向唐老二,将怀中的衣服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一边,反正娘子不喜欢的东西他要来何用?他现在要赶紧去给娘子赔礼道歉,这两个人搀和个什么劲,最好赶紧走人,龙御西虽然没有明说,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们快点走吧,龙御西的眼睛清清楚楚的写着。 唐云天笑着拉着唐老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笑着,“我刚刚想起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改天再来吧。” “啊。”唐老二猛的一拍脑袋,“还有一些事情等着我去办,我和大哥先走了,御西。” 唐老二贼笑道,“赶紧进屋去吧,你可别把我家的歪脖子树给撞倒了,要赔钱的。” 说完唐家两兄弟转身离开了。 龙御西丝毫没有在意,瞬间窜向屋中,娘子可千万别气坏了。 ***** 暗夜。 李纤儿浑身叫嚣着痛意,勉强睁开眼睛醒来。 一股胭脂花粉的呛人味道缓缓飘进李纤儿的鼻中,李纤儿忍不住蹙了蹙眉,脑袋昏昏的浑身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痛意,尤其是下身甚至不敢移动,李纤儿勉强扭动头转了转,一个浑身肥胖却穿着暴露的女子映入眼帘。 满头的金银珠花,右半面脸颊上有一个明显的黑大的瘊子,嘴唇画的鲜红,手执一方红纱的丝巾,装腔作势的紧紧地掩着口鼻,看着李纤儿。 “你。”李纤儿声音干哑,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蓦地,昏迷之前的记忆全部涌入脑中,顿时头痛欲裂,心中扬起一股子恨意,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你等等我穿上衣服就走。” 她要回龙家,要找御东,那个不要脸的取代了她的位置的贱女人,李纤儿心中蓦地扬起一股子恨意,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竟然就这样被那个长相一模一样的贱女人取代了,她不甘心,不行,我要回去,御东只是一时迷惑了心智,他一定会认得她的。 “走。”女人阴阳怪气的笑了,声音尖细而媚人,蓦地面色一变,恶狠狠地盯着李纤儿,“没见过有哪个进了我万花阁的姑娘还能清白的走出去,我告诉你,老老实实得给我接客,不然我花娘可是会不客气的打断你的腿,今天也就这么算了,明天你就给我挂牌接客。” “你休想。”李纤儿咬着牙死死地撑起身子,眼中越来越冷,瞪着花娘,“我告诉你,我可是龙家堡的龙夫人,最好放了我,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李纤儿心中真的有些打怵,戒备的看向花娘。 “哈哈哈哈哈哈。”花娘听了李纤儿的话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这个女人恐怕还不知道吧,万花阁就是龙家的产业,将这个女人特殊的照顾可是堡主交代下来的,花娘可不敢马虎,蓦地止住笑声,花娘轻蔑的一笑,“我可不管是不是龙家堡的夫人,到了我万花阁就得听我的规矩,最好老实点,得罪了我的客人,皮肉之苦是小事儿,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花娘顿时恶狠狠的看向李纤儿,说完边扭着肥硕的屁股一摇一摆的走了出去,对门口的四个大汉交代道,“好生地看着她,她要是不老实就交给你们调教了,跑了我可不饶你们。” “谢谢花娘的赏赐。”四个大汉听了花娘的话,顿时面色一喜,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向屋中。 万花阁! 李纤儿心中暗道,看来自己已经在妓院中了,现在她一没有武功,二没有蛊虫在身,要是想从这里逃出去简直是痴心妄想,指不定还得受很多皮肉之苦,据她了解,御东从不在烟花之地逗留,自己想见他一面又谈何容易啊? 况且。 那个长的和她一模一样的小贱人还在御东身边,李纤儿眸中快速的扬起一抹恨意,反正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她现在最重要的从这里逃出去。 不远处,浓妆艳抹的花娘从角落处缓缓走了出来,眸中尽是鄙夷,这等女人还不如阁子里不得不出来讨生活的女子,口口声声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不还是一个下贱的女人! 花娘眼珠子一转,既然堡主交代的要折磨人,看着找人伺候她还是便宜她了呢,让她想想,花娘手中的锦帕一晃,在她的印象中城西的刘员外可是个重口味,每次都把姑娘折磨的半死不活的,下一次就让她去吧! 花娘轻蔑的笑了笑,扭了扭腰甩着手中的帕子重新娇媚的下楼,看到一个熟客赶紧下楼招呼,大声叫道,“哎呦,李官人,您来了啊,小翠可是等您等的头发都要白了呢!” “没办法啊,家中的母老虎看的紧啊!”一身土黄色衣衫长相上乘的男人顿时笑着答道,面色枯黄,身子一看就是长期无节制被掏空了的样子,一脸淫笑,“花娘,有没有新货色啊?” “小翠儿才陪你多久啊?”花娘掩嘴笑道,一挥锦帕,“你个死相的东西,算你运气好,昨儿来了一个,不过看在你是老顾客的份上才给你的,价钱得高一些。” 花娘娇媚的声音几乎叫酥了男人的骨头,让男人听得舒服,直直的说道,“没有问题,其实花娘,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一边去,赶紧上楼吧,我让人给你安排好了。”花娘瞥了瞥眼睛,挥着锦帕调笑着,“我这姿色可是入不了你的眼睛哟!” 蓦地。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万花阁的瞬间就被花娘看见了,一身深蓝色带着精致暗纹的衣衫尽显男子的尊贵,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深不见底,嘴角紧紧地抿着,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隐隐约约似乎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苦涩和忧伤,竟然是龙御东,花娘声音一顿,对着身旁的男子说道,“你快点上去吧。” 说完不待男子回答,花娘连忙上前笑嘻嘻的将龙御东迎进一个特殊尊贵的房中,一进屋中,花娘周身的娇媚调笑之姿顿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恭敬地态度,“堡主。” “嗯。”龙御东冷冷淡淡的答道,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迷茫和痛苦,薄薄的嘴唇微启,“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走到这里,这些天他的心中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痛得几乎已经麻木,可是每每响起曼儿曾经的音容笑貌,他的心就更加的疼痛,取而代之的他却越发的恨李纤儿,恨得不能自已,龙御东高大的身子顿时僵直,双拳紧紧攥起,眸子紧紧闭起,掩饰住其中的痛苦。 短短的一句问话,声音冰冷不已,花娘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堡主短短时间内竟然变得如此,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花娘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来龙御东的痛苦,还有说不出的来落寞,花娘跟在龙御东身边的时间也不算是短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堡主询过私,而现在堡主的这个样子,定然和那个女人有一定的关系,花娘银牙紧咬,低声冷哼,“没有任何反抗,竟然自愿的伺候四个男人,给她四个男人看来反而是个享受。” 蓦地。 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睁开,眸中的阴狠和冰冷吓得花娘都几乎一退,阴冷的勾起一抹笑容,“十天,我要看到崩溃的李纤儿,花娘,我相信你做得到。” 龙御东幽深的眸子深深地看着花娘。 “是。”花娘顿时大声回道,“属下定然不负堡主的交代。” 这个女人,她死定了。 花娘眼珠一转,她本来就是龙御东情报网的负责人,对于李纤儿当然不陌生,虽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堡主如此大怒,但是那个女人向来就知道伪装,她一直很不喜欢,根本就配不上堡主,现在落在她的手中,花娘冷笑。 “京城中最近有什么动静吗?”龙御东挑了挑眉,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茶杯,眼下有着青黑的颜色,他不敢听下来,只要一停下来,曼儿的身影就在他脑中闪现,甜笑的,痛苦的,忧伤的,他只有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才能稍稍的安宁。 “堡主,京城中有蓝家人曾经出现过,听着下面人所说,属下怀疑是蓝家的主子。”花娘顿时面色一变,眸中闪过一抹看不清楚的意味,今早下面的人来报,她还正想着和堡主报告,花娘低声说道,“但是据闻蓝家主子一直以来体弱多病,从南方到北方也算是舟车劳顿,堡主可要小心防范啊!” 不是她太过小心翼翼,这些年龙家和蓝家的斗争越来越激烈,几乎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前些日子布匹的事情她就怀疑是蓝家捣的鬼,但是她一直找不到证据,表面上看起来就是没有半丝破绽,可正是如此才引起花娘的注意,没有破绽的破绽才是更加吓人。 龙御东低头,手中的杯子一直在不停地把玩着,将小小的精致的杯子玩农资、在鼓掌之中,没有抬头,直接反问,“还有呢?” “安靖王爷秘密返京。”花娘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说道,小心翼翼的看着龙御东的面色,心中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堡主,迟疑不定。 “花娘,我以为你一直对我知无不言的,可是如今我要仔细考量这个想法了。”龙御东似笑非笑的抬起头,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光芒,嘴角轻轻勾起,看向花娘。 吓得花娘浑身一颤,来不及反应龙御东话中的意思,顿时吓得浑身打个冷战,急声说道,“花娘不敢,属下收到消息,夫,额不,是唐姑娘要、要和二堡主成亲,婚期定在九月初六。” 也就是五天之后。 啪。 龙御东手中的杯子怕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接下来花娘的话龙御东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中只剩下她要成亲了,和御西。 九月初六,龙御东颤抖的手指藏在袖中可是高大的身子还是止不住的轻颤,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滑过强烈的痛楚,心好似被一把尖刀狠狠地划开,原本已经麻木的伤口在一瞬间重新被撕裂,鲜血缓缓地低落。 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满脑子中只剩下她要嫁人了。 花娘看着落寞的龙御东忍不住后悔不已,恨不得拍死这这张破嘴,为什么要告诉堡主呢?可是就算自己不说,堡主也是一样会知道的,哎,花娘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声。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出的万花阁,龙御东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踉跄的走着,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对啊,她早就已经不是曼儿了,嫁人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痛呢?龙御东双手颤抖的覆上心脏的位置,嘴角苦涩的笑着,难道是因为她那一张和曼儿一模一样的脸? 不。 她的嬉笑怒骂,她的倔强坚强,还有护着宝宝时候那种神圣的神情,龙御东脑中缓缓的浮现出曼儿的影像,不,她叫曼儿吧!龙御东最后那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什么时候会的龙家,他全然不知,坐在书房中,龙御东漆黑的眸子瞪着面前的洁白的宣纸,提着笔在纸上胡乱的画着。 在回过神,龙御东震惊的看着宣纸上早就已经写满了名字,左边是曼儿,右边是曼儿,她真正的样子会是怎么样的呢?龙御东忍不住想到。 啊。 龙御东头越发的疼痛,伸手将写满字的纸撕个粉碎,大声吼道,“给我拿酒来。” 他要喝酒,不要想,他爱的是曼儿,凭什么想别的女人,他有什么资格想?那个女人早就已经不是曼儿了,真正的曼儿早就已经被他的混蛋害死了,在生宝宝的那一天。 龙御东有些哽咽,头重重的撞在桌子上,他已经没有资格了,他已经对不起曼儿了,那个不是曼儿。 李猛悄悄的将酒坛放在桌子上,然后悄声退下去,眸中写满着怜悯之色,主子之间的事情不是他这个侍卫能插手的,哎! *** 农历九月初六。 宜:交易,开店,学艺,出行,嫁娶,修造;忌:安葬,开池。 一大早,唐曼睡的正香就被小春从床上拎起来,在梳妆台之前开始涂涂抹抹,屋中好像是忽然之间多了好多丫鬟婆子,唐曼都不认得,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任由丫鬟婆子们摆弄。 “小姐,你快点醒醒吧,装已经画好了,你赶紧换上嫁衣,不然一会儿迎亲的轿子都已经到了,您还睡不醒不像话啊。”小春急得团团转,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嫁衣,一边看着给唐曼化妆的丫鬟,连声开口道,“小红,胭脂太淡了,看着都不喜庆,你再多涂一点,还有小冬,小姐的龙凤呈祥的耳环呢?赶紧拿出来啊。” “好,我马上拿出来。”小冬一看大惊,手忙脚乱的应了一声,急急的转身离去,不料转身又撞到一个人,两人狠狠地撞在一起,小冬和那人连忙爬起来,匆匆而过,屋中越发的嘈杂,熙熙攘攘的好像是在大街上。 小春看着唐曼仍然没有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任由丫鬟们摆弄,急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眼看着迎亲的时间就要到了,可是小姐。 小春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力的推着唐曼,“小姐。” “唔。”唐曼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嘴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根本就听不清楚,不过就是个成亲,要不要这么吓人啊?唐曼抬头一看外面的天刚刚亮,离迎亲的时间还早着呢,急什么啊?她还没有睡醒,就这么可怜的被这些人拎起来,小春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唐曼迷迷糊糊的想到。 “怎么还没有收拾好?都什么时辰了?”唐夫人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快步的走进屋中,看着唐曼仍然困意十足,无奈的上前,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高声喊道,“小春,快去将小姐的嫁衣准备好,还有吉祥如意果,百子千孙镯子都拿出来,摆上,快点啊。” “是。”小春满头大汗的几乎来不及用手帕擦拭,急声应道,转身就去外间把东西拿出来,又急急忙忙的走进屋中,放在床上。 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金色的阳光缓缓地透过镂空的窗子照射进来,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屋中,唐曼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心中高呼实在太折磨人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唐夫人已经在一旁大声道,“你可算醒了,快点,娘给你梳头,不要耽误了上轿的时辰,坐好。” 唐夫人摆正唐曼的身子,拿起唐曼漆黑的秀发,用梳子轻轻地梳着,口中大声念叨,“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说完唤来身边的一个巧手的丫鬟,焦声道,“巧玲,你快点给小姐梳一个好看的发髻。” 唐曼忍不住反驳道,“娘,不就是成亲嘛,随随便便的梳个平常的发髻不就完了嘛,干嘛非得。” 话音未落,就被唐夫人一个眼神瞪住了,唐夫人开口斥道,“你这孩子,成亲可是一辈子中的大事,怎么可以马马虎虎随随便便的?净瞎说。” “好好好。”唐曼连忙举手投降,她可是实在挡不住唐夫人的碎碎念,急忙打断,一脸谄媚的笑着,“娘说的就对,必须要认真对待。” 小春在一旁掩嘴笑道,看着很少吃瘪的小姐心情真是好极了,若是夫人早一点来,也就不怕小姐不配合了。 “看看,这多好看。”唐夫人满意的看着唐曼头上的发髻,然后将手中的盒子打开,拿出一只金步摇轻轻地插在唐曼的发髻之上,额前用朱砂笔轻轻地点了一颗红痣,又让旁边的丫鬟将龙凤呈祥的耳环给唐曼戴上,梨落樱珂的项圈。 小春连忙上前伺候唐曼穿上大红的嫁衣,一切都准备妥当,小春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唐曼,将唐曼送到镜子前,说道,“小姐,看看您有多美啊!” 唐曼心中嘀咕顶多算是一个清秀小佳人,能美到哪里去,一抬头竟被镜中怔住了。 弯弯的柳眉,一双大大的凤眸如山涧清泉一般清澈透亮,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轻轻地煽动着,眼线微微上挑,说不出的魅惑,一双朱唇不点而红似笑非笑,头上繁复的发髻衬得女子更加柔美,大红的嫁衣,金线绣成的金凤栩栩如生在红色的布料上翩翩欲飞,十分喜色,隐隐中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尊贵,还有一丝英气。 蓦地。 唐曼眉心一皱,抓起桌上的帕子就往脸上蹭去。 “小姐你在做什么?”小春大惊,唐夫人连忙上前抢唐曼手中的帕子,口中反对的说道,“你这孩子,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一会儿妆容花了怎么办?” “娘。”唐曼一面狠狠地蹭着,一面可怜兮兮的看着唐夫人,“您看看,这脸好像是贴了一层白面,女儿都害怕一笑就往下掉渣,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多难看那?” 说罢洁白的帕子上已经沾上了很多大红的胭脂。 在对着镜子一看,果然,面上的胭脂已经少了很多了,唐曼满意的笑了,“果然,现在看着顺眼多了。”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满脑子的歪念头,胭脂重点儿才喜气啊!”唐夫人无奈的看着唐曼笑道。 “夫人。”门外一个小丫鬟模样的小姑娘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迎亲的队伍已经走到门外了。” 此话一出,屋中顿时陷入一片慌乱 “快点,红盖头,快盖上。”唐夫人大声喊道,转头,忽然间一拍脑袋,大大喊,“百子千孙镯子呢?在哪里?谁拿着呢?” “不知道啊。”小春也急了,又是一阵急忙的寻找。 唐曼瞬间无语,看看古代这些东西,百子千孙镯子,现代都已经提倡计划生育了,再说她已经有了小金钱了,也不指望着再生一个孩子,要那个镯子做什么? 不过唐曼现在学聪明了可不敢说半句话,否则又得招来唐夫人的一顿碎碎念。 “找到了。”不知道是谁高声的大喊道,又冲过来匆匆忙忙的给她戴上,蒙上红盖头,顿时世界是一片红色,小春抱着从早上到现在一直乖巧的小金钱,两个丫鬟扶着唐曼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唐曼看着面前的一片红色,看着地上来来往往的鞋子和一阵又一阵的高声喧嚷,熙熙攘攘的人声让唐曼知道有很多很多人,就是不知道那些人对她这个二婚抱着孩子出嫁的女人又是怎么样的鄙视,不过怎么样的鄙视都已经无所谓了,她又不是专门为别人活着的?未来的日子有御西,有宝宝,最重要的是。 唐曼莞尔一笑。 她已经成功的将自己推销出去了,挂上了已婚的名头,要是现代的父母看到指不定怎样的呼天抢地的为御西哀悼呢! 在唐曼的晃神之时,已经到了大门外,她清晰的听到身边的众人一阵倒抽气的声音,唐曼心中一颤,不会是她家那口子又有什么新花样了吧? 千万不要是绿色的喜服了,这个她实在接受不了啊!虽然她是现代的新新人类,但是。 是在接受不了就是中华五千年历史文化中也不曾出现过的绿色喜服。 唐曼实在忍不住了,一手蹭的将红盖头揭开,顿时,一阵阳光晃得唐曼眯起眼睛,看到热闹的人群,龙御西红色的喜服衬得他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因为这厮平时也是一身骚包的大红色衣衫来着,原谅她现在真的看不出什么不同。 吹吹打打的队伍,由锣鼓有唢呐几十人的队伍显得甚是壮观,周围人异样的眼神,让唐曼有些承受不住,可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 唐曼没有理会唐夫人小声吩咐让她把红盖头赶紧盖上,不吉利的,唐曼觉得没有什么不吉利的,对上龙御西一双邪气的眸子中神情含着欣喜的目光。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龙御西掩饰不住的欣喜目光火辣的看向唐曼,然后向唐老爷唐夫人,大大的鞠了一躬,终于能娶到娘子啦。 娘子好美好美啊。 龙御西痴痴的盯着唐曼,就知道他娘子穿着嫁衣一定更美,他就知道,从此就升级为正房,他是老大,其他人都是野货,龙御西瞬间觉得天空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新鲜,就连原本他极其看不上的野种瞅着也顺眼多了。 “贤侄这是什么意思?”唐老爷冷哼一声,眸中一冷,看着龙御西的温度顿时下降到冰点,这是做什么?当初可不是他非要将女儿嫁给他的,是他龙御西自己非要求娶他女儿的,现在弄着出让大家都下不来台是什么意思?唐老爷冷冷的看着龙御西身后没有花轿来接亲,那算是迎亲吗? 大不了今天的婚礼仪式作废,就算是女儿不嫁,他向某人也有能力养得起女儿一辈子,不是非得他不可。 没有叫贤婿让周围人讶然,纷纷看着好戏,猜测着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冷不丁的。 唐曼终于看出有什么不对劲了,瞬间满眼怒火的瞪着龙御西,这厮竟然一个人领着几十人的队伍来了,根本就没有花轿,这简直是。 唐曼瞬间头疼。 “迎亲啊!”龙御西一愣,瞬间神经质的看向唐老爷,还能有什么意思啊?龙御西心情好没有和唐老爷一样计较,瞬间窜到唐曼身旁,讨好的笑着,“娘子,我要给你个与众不同的婚礼,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决定背你回家。” 八抬大轿多俗气啊,龙御西瞬间不屑的瞥了一眼另一条街那个飘然走过的八抬大轿,瞬间鄙视道,“娘子,你看他们多俗气?哪有我背着你舒服?这样才能证明我的诚意嘛。” 看着唐曼没有说话,龙御西瞬间心里好开心,抱着唐曼深情地大声喊道,“娘子,你放心,只要我龙御西有一口气在,我也要背着你一辈子,爱你。” 周围的人群中迅速的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好多人都羡慕的看向唐曼,还有少数怀着嫉妒心理的人不屑的看着唐曼。 唐曼心中瞬间滑过缓缓的热流,感动地看向龙御西然后转身对唐老爷轻声说道,“爹,御西不是故意不抬轿子的,你相信他吧。” “是啊,老爷,你看御西对女儿多好啊。”唐夫人忍不住扯了扯唐老爷的袖子,生怕他一个忍不住的当众说出什么冲动的话。 唐老爷在听到龙御西的保证和理由之后,心中的怒气早就随着风消散了,哪里还有真的怒气,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在唐曼的恳求和唐夫人的求情之下就顺着台阶下了,冷冷的说道,“要是你敢对我女儿不好,我唐某人第一个不容你。” “妹妹,你要是受委屈了,尽管回家,哥哥们会帮你摆平他的。”唐云天似笑非笑的看着龙御西,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唐曼的肩膀,轻声嘱托道。 “我记住了哥哥,他不敢的。”唐曼心中很是感动,有这样的家人她真是三生有幸,睨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龙御西,唐曼心中暗笑,一向是只有自己欺负他的份,哪里有他欺负自己的份呢? “小婿记下了。”龙御西难得恭声答道,在众人的欢呼中拦腰将唐曼抱起,拜别了唐家人,一步一步的在街上走着,向他新购置的府邸走去,龙御西身后的迎亲队伍重新吹吹打打起来。 一行人十分显眼的在街上行走着,路过一间酒楼下,龙御西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似笑非笑的向楼上看了看,嘴角微微扬起,继续大步走着。 楼上。 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楼下一双大红色的身影,眸中闪着痛苦的颜色,龙御东死死地攥住手中的茶杯,嘴角紧紧地抿着,忍着心中如被尖刀狠狠划开的刺痛。 他不能去。 她不是曼儿,曼儿已经死了,龙御东顿时痛苦的死死地攥紧拳头,心中的几乎窒息,他不能。 曼儿脸上的笑容深深地刺痛了龙御西,微微上挑的凤眸中蕴满了温柔,带着一抹羞涩,曾经。 是不是曼儿也如此的羞涩的瞪着嫁给他,可是,龙御东头痛欲裂,心脏处传来的窒息的痛处让龙御东缩起身子,高大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都是他混蛋啊!都是他。 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一直紧紧的凝视着他们消失在街角,用尽全身的自制力,龙御东没有去,心中有无数个念头将她抢回来,继续做他的娘子,还有宝宝。 是不是从今以后,他就要叫别人爹爹了? 为了宝宝的成长他不能自私的再出现了,从今以后,御西就是宝宝的父亲了吧,恶人就让他来做吧,彻底的断了这一切。 龙御东眸中出现一抹坚定的光芒。 龙御西抱着唐曼,一行人走进冷府的时候,院中已经人山人海了,虽然龙御西邪魅但是京城中很大一部分人也算是受过他的好处,在加上还有很多畏惧不死阎王的名声来的,再加上江湖中很多豪气大侠,三流的剑客,一流的高手,甚至一些隐者,亦正亦邪的高手或多或少的看着一帧道人和不死阎王的面子,给不死阎王的新婚送上贺礼。 “吉时到。”唐曼刚刚被放下,一声大声的男音在堂屋中唱和。 “一拜天地。” 一个穿着礼服的中年男子大声的喝道,龙御西小心翼翼的将唐曼扶到正堂前。一双眸子止不住的欣喜之色。 “二拜高堂。” 唐曼和龙御西转过身,唐曼顿时一愣,空空如也的高堂上不知道何时竟然凭空多出来一个人影,鹤发童颜,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眸光锐利,表情威严,冷冷的带着审视的眸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唐曼瞬间不乐意了,何处来的人竟然这般没有规矩,据她所知,御西的爹娘也就是她的前任公公婆婆云游在外还没有回来,而龙家的那些叔叔伯伯早在上次就撕破脸面了,现在。 没有等唐曼开口,就听到龙御西冷冷的一哼,“死老头你还挺会赶时候的,别瞪了,小心眼珠子瞪出来,耽误我的大喜日子我拔了你的胡子。” 说着龙御西心不甘情不愿的拉着唐曼拜了下去。 原来。 唐曼心中一动,看着那个老人的眸光暖了几分,竟然是御西的师父一帧道人啊,不过,唐曼敏感的察觉到一帧道人看向自己的眼光似乎有些冷厉。 “夫妻对拜。” 龙御西听到再次唱礼,心中瞬间乐开了花,迫不及待的拜了下去。 “送入洞房。”唱礼的人高声喊道。 “慢。”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信封承到唐曼的面前,“我们堡主给新娘子的贺礼!” 此话一出,屋中人顿时静住。 堡主? 北方只有一个第一大堡就是龙家堡,而这位新娘子似乎是堡主的下堂妻,先前还勉强能镇压的住的场面顿时乱了。 第二零一章 第二零一章 他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龙御西咬牙切齿的看向床上的小身影,脸上还得装着慈祥,真是别扭,龙御西瞬间不服气的看看外面,他为什么要装?他就是这样,他就是看不上这个小野种,龙御西一双邪气的眸子看到唐曼累极的面庞,心瞬间就软了。 “不行,我一定要等着宝宝醒来。”唐曼忍着身子传过来的疲惫,昨夜一夜未睡再加上今天照顾宝宝整整一天,唐曼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形一晃,龙御西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扶住唐曼,心疼的说道,“你看看自己都什么样子了?赶紧去休息一会儿,不然明天谁来照顾宝宝?我在这里你还不放心?” 龙御西瞬间恨不得将床上那个坦然的小孽种掐死,和他爹那个野货一样惹人厌恶,要不是他,娘子会受这等罪? “不行。”唐曼瞥了一眼龙御西,后者立即心虚的低下头。 就是你在这里我才不放心,唐曼心中想到。 “那你在床边小睡一会儿,待会我叫你。”龙御西心虚的一双邪气的眸子不时的打量着唐曼,娘子不会是看出来了吧? 最后,在唐曼的坚持和龙御西的让步之下,唐曼上床抱着小金钱小小的睡一会儿。 由于两天的劳累,唐曼很快的睡了过去。 龙御西看着小金钱虽然通红但是已经好了很多的面色,手不由的爬上小金钱的小脸儿,轻轻地掐着,不重的力道但是对于小孩儿来说绝对也不轻。 脸上一阵剧痛,李飞难受的缓缓睁开眼睛,顿时感到面颊上一阵剧痛,不由得挥手想打掉脸上的力道,蓦地。 李飞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一双漆黑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惊恐,绝对是婴儿的手脚,他错认不了,怎么可能? 他明明已经患了绝症被医生宣告了死期,怎么会? 难道他已经死了? “小野种醒了?”龙御西瞬间邪恶的笑了,瞥了一眼仍然不死心的想要上前的曼曼,勾起嘴角,“败家的小野种,我让你破坏老子的性福生活,早外不等把你送走,看你再怎么缠着我娘子。” 李飞不笨,相反他上一世的智商绝对是超过一百一的天才,看着面前这个邪魅的男人,李飞马上明白了自己已经重生了,或许是灵魂穿越,或许是转世投胎带着记忆,反正是已经重生了,而面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绝对算不上是友好,而。 刚刚脸上让他疼痛的力道恐怕就是来源于眼前的男人,李飞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缓缓地转了转,没有做声。 李飞试着动了动身子,顿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柔带着惊喜的声音已经传进了李飞的耳中,“小金钱,你终于醒了,你都要吓死娘亲了。” 唐曼因为忧心小金钱的病情,睡得并不沉,所以当小金钱一动,她马上就醒了,看到小金钱漆黑滴溜溜的眸子,马上惊喜的出声。 金钱?好俗气的名字啊!李飞心中吐槽,吃力的抬头看去,顿时惊住。 眼前的女人弯弯的柳眉,一双清澈的如山涧清泉一般的凤眸温柔惊喜的看着自己还有一种母性的光辉,嘴角轻轻的勾起,不经意间展现的魅惑和风情绝对是诱人的。 李飞心中惊叹,嘴角张的大大的,这个美丽的女人就是他的娘亲了吧?那么。 李飞心中一动,那么刚刚那个男人的身份就已经显而易见了。 “娘。”李飞也就是小金钱用软软蠕蠕的声音不甚清晰的对着唐曼喊了一声,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向唐曼张开,一双漆黑滴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甚是可爱。 啊。 龙御西瞬间挫败的看向自家娘子惊喜的面庞,心中满是挫败,越发的打定了要将这个小野种驱逐出自己的生活之中,不然娘子永远不会注意到自己,刚刚成亲他就已经快要失宠了,他才不要,绝对要将这个小野种弄走,龙御西看着小金钱心中暗暗道。 “宝宝?”唐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心的不知所措,虽然不甚清晰,但是唐曼发誓,她绝对听到了宝宝那一声娘,是在叫她?唐曼的心顿时融化了,惊喜万分的看向小金钱,“我的宝宝会说话了?再叫一声好不好?” 才几个月大不得宝宝啊?就已经会说话了?唐曼心中欣喜万分,她的宝宝放在现代绝对会震惊那些学者之流。 “娘。”小金钱马上乖巧的重新叫了一声,软软的奶香的小身子被唐曼揽在怀中。 “那宝宝叫他什么?”唐曼心中得意万分,带着万分的欣喜,指着龙御西问着宝宝。 龙御西瞬间紧张的看着小金钱,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中闪过。 “后爹。”软软蠕蠕但是十分清晰的童音片刻之后在屋中响起。 李飞也就是小金钱眸中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芒,这个男人他看着很不顺眼。 话音一落。 唐曼傻了。 啪的一声,刚刚走进屋中的小春呆了,直到手中的酒坛摔碎的声音传来,才手忙脚乱的收拾起一地的碎屑,嘴角掩饰不住的窃笑,小少爷实在是太可爱了。 龙御西面色黑了。 一双邪气的眸子顿时就要喷火,死死地瞪着小金钱,他是上辈子和这个小野种结下了仇是不是?tmd张嘴就叫后爹,虽然确实是后爹,但是。 龙御西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胸膛上先不停的起伏着,冲天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了,浑身满是阴冷的气息,tmd,羊肉果然贴不到猪身上,这后爹难当啊,这个小野种这么小已经知道和他做对了,以后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不行。 得赶紧找个借口将小野种弄走,实在不行就送到野货哪里去,他自己的种凭什么让他养着? “怕怕。”小金钱一见龙御西面色变了,小嘴儿一撇,一双漆黑的和龙御东相似的眸子中快速噙着泪水,转头埋进唐曼的怀中,哽咽道,“后爹打,怕怕。” 委屈十足的可怜模样迅速的赚足了所有人同情,唐曼、小春、包括后进屋的小喜还有一直在角落里伺机而动的曼曼的心瞬间都要化了,唐曼首先出声,有点不高兴的看着龙御西,“你不要吓到宝宝,他才四个月大,还不懂事,难道你这么大的个子也是四个月大也不懂事?怎么能和孩子计较?” 然后唐曼迅速的转头,疼惜的抱着怀中的宝宝,轻声哄道,“小金钱不怕啊,娘亲的宝宝最勇敢了,小金钱不能喊后爹知道吗?要叫爹爹。” 唐曼心中虽然吃惊,还有一点气愤,这么小的孩子不知道是谁教他的,可是转念一想,宝宝才四个月大,能说话已经是让人吃惊了,再者说来,小春小喜都是可靠的,谁能教他这种话? 唐曼心中暗道,自己以后得多花点心思在宝宝身上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龙御西听着唐曼责备自己的话,瞬间感觉到十足的委屈,死死地瞪着窝在他娘子身上的罪魁祸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那个小野种眼中有着幸灾乐祸,tmd,他龙御西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恨不得将小野种弄走不碍着他的眼睛,可是。 龙御西瞬间气馁,那个小野种是娘子的心头肉啊!难道他就得憋屈着? “呜呜。”小金钱瞬间大哭起来,泪珠一串一串的掉落下来,委屈的模样看的曼曼心都痛了,就是不能靠前,小金钱口中哽咽着,“后爹、呜呜、爹。” “好了好了,乖啊宝宝。”唐曼无奈只得不停地哄着怀中的宝宝,心中稍稍叹了口气,只能以后慢慢的教宝宝了,毕竟府中人多嘴杂,宝宝叫御西后爹传出去又是一桩事情。 咯。 小金钱哽咽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看着龙御西,小小的身子更加的向唐曼怀中靠去,心中暗爽,让你嚣张,丫丫的,这个小身板子就是好,稍微哭一哭就能赚足人的眼泪。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半个多月,小金钱对于龙御西的厌恶之感丝毫没有减轻,总能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整龙御西,气的龙御西吹胡子瞪眼睛就是没有办法,只能干生气,因为短短半个月中,那个小鬼已经能用讨好、委屈、装可怜各种各样的表情陷害他于不仁不义之中,就连龙家的丫鬟下人们统统都临阵倒戈,tmd,看不清楚形式的家伙满。 龙御西现在已经习惯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保持着一个他不生气的态度。 而曼曼已经认命的习惯了不能再每天将小金钱霸占的日子了,退而求其次的整天跟在唐曼身后。 这日,唐曼正在逗着小金钱玩儿,忽然之间家丁送来一封信,唐曼拆开一看,眼角眉梢顿时染上一抹喜色,眉开眼笑的样子让龙御西瞬间警觉起来,瞬间蹭的窜到唐曼身边,探头探脑的试图看到信中的内容,发现唐曼看自己,马上又正襟危坐,表现出一副我根本就不感兴趣的表情。 唐曼见状笑了笑,装模作样的把信妥善的放好,然后继续逗着小金钱,自从小金钱生病之后,唐曼惊喜的发现,小金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什么都会说了,虽然说得很缓慢,看着小金钱讨喜可爱的笑容,一种做母亲的骄傲顿时在唐曼心中升起。 “娘子,谁给你写的信啊?”龙御西等了又等,没有等到自家娘子的解释,转过头看到唐曼竟然还在逗着那个小野种,心中瞬间升起一股不平衡的的委屈感觉,但是想了想,龙御西瞬间权衡出利弊,凑到唐曼面前笑嘻嘻的问道。 “哦,大哥写来的。”唐曼心中偷偷一笑,还是忍不住了吧,随意的回道,悄悄地看了一眼龙御西,唐曼决定还是说了出来,“我前些日子让大哥帮我找一些草药,正好过几天回京就给我拿回来了。” 草药? 龙御西心中瞬间警觉起来,马上问道,“什么草药啊?还要大哥离开京城寻找?” 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 “一些治病的药啊,我本打算过一些日子开医馆要用到的。”唐曼轻轻将小金钱抱在怀中,时不时的逗着他,看着他咧着嘴无声的笑着,心中很是开心,再过一些日子就能在京城中重新开个医馆了。 唐曼已经能想到医馆的生意爆红的程度了,大把大把的金银流向自己的口袋,想到这里,唐曼都会忍不住笑出声快来,虽然御西有些积蓄,再加上成亲那天龙御东给送过来的银子,已经有不少,但是依照唐曼爱钱的程度,坐吃山空绝对不是她的性格。 就算是曾经在小镇中有了一个益仁堂,名义上唐曼自己虽然是老板,但实际上已经是陈航在打理了,唐曼现在和父母相认,自然不能离开京城,她更没有打算收回益仁堂,一方面送出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之理,一方面她对陈航心中也有很多愧疚,就当弥补吧! “医馆?”龙御西瞬间跳起来,一双邪气的眸子清清楚楚的写着不开心,眉心紧紧蹙起,不赞同的说道,“就是你在小镇中开医馆?看别人的身体?你看我的还不够吗?” 龙御西一想到那些个野货指不定心怀不轨的接近娘子,最重要的是,看那种病还得脱裤子,这是他最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娘子是他一个人的,绝对不能去看别人,要看也是看他啊。 “那叫男医院。”唐曼眉心紧紧蹙起,一双清凉的凤眸中闪过不悦的光芒,坚持的解释道,“龙御西你也是医者,在医者的眼中哪有什么男女之妨?他们在我的眼中只是病人,如此而已。” “我不管,我们也不缺钱,就算缺钱也轮不到你出去赚钱。”龙御西断然拒绝道,虽然知道娘子说的都在理,但是他龙御西的娘子竟然给男人看那种病,要他颜面何存?看着唐曼坚持的样子,龙御西瞬间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树立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威严了,一个女人家天天看别的男人那里,想起来龙御西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瞬间想将那些明着看病,暗中心怀不轨的野货们弄死,“总之,你不要出去了,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我是男人,凭借我的医术绝对可以给你和孩子很好的生活。” “龙御西,你别不可理喻。”唐曼瞬间气的面色涨红,将怀中的宝宝交给小春,示意她把宝宝带出去,,毕竟宝宝很聪明,她不想让宝宝看他们吵架,唐曼完全没有注意到小金钱漆黑眼中的震惊,看着小春将宝宝带下去之后才转过头,“我不是你笼中圈养的金丝雀,我也要有一份工作体现自己的价值,至于开医院,请把你那些肮脏的思想收起来,我不想与你再多纠缠。” 唐曼心中瞬间传过一股无力感,不想再和龙御西针锋相对,从来她都是以为龙御西宠着她,明白她的想法,对于她开男科医院也不会有什么反对的,可是没有想到这次他的反应如此激烈。 她不是古代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子,没有那么多封建思想,作为一个现代的有思想的女人,她想要有份工作有错吗?她的工作在他的眼中就是那么的不堪吗? 第一次。 唐曼意识到她和龙御西之间也有着不可愉悦的鸿沟,她们毕竟是受着不同的文化熏陶,不同的教育,她的职业或许真的让人不能接受,但是她不能妥协,若是放弃了一个能体现她自我价值的工作,她唐曼还是唐曼了吗?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龙御西冷硬的说道,看着他娘子受伤的神情,龙御西心中说不出来的心痛,可是想到他若是妥协,以后她每天面对不同的男人,想想就怒火中烧。 晚饭时,龙御西明显的感觉到饭桌上的压抑,以往娘子都是坐在他的身边的,虽然抱着一个小野种让他倍感厌恶,但是时不时给他夹菜的,现在她竟然远远的坐在一旁,默默地吃着饭,一句话不说,龙御西瞬间感觉到很郁闷,桌上都是他平日最喜欢吃的饭菜,现在放在嘴中却如嚼蜡一般下咽不去。 总想找个机会和娘子去道歉,他今天的态度不好,他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几次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是一个男人,自家的娘子虽说是看病,可是总是接触那种病,谁能高兴得起来啊,要是没有一点点反应才是有大问题呢。 尤其是那个小野种,龙御西瞬间想将筷子扔在桌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那个小鬼眼中竟然有这明显的幸灾乐祸的姿态,故意的往娘子怀中钻去。 啪。 龙御西气愤的将筷子扔在桌上,不吃了,气都气饱了,看着那个小野种,龙御西瞬间气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是他以往的性子非得掐死他不可,tmd,现在曼曼都护着他,什么东西。 唐曼看也不看龙御西一眼,她知道他在闹脾气,心中也清楚的知道只要她去哄哄,御西就会喜笑颜开,可是让唐曼犹豫的是,就算是哄好了御西,问题犹在,她不可能放弃开男科医院,而御西,她能理解一个古人不会接受她这种思想,可是她的想法娶了她就要接受她一切的不完美,若是连这一点他都理解不了,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唐曼第一次怀疑自己决定成亲会不会太过于仓促了,婚姻不同于爱情,哎,唐曼心中叹息一声,默默地抱着小金钱,快速的吃完饭,然后抱着小金钱回到里屋去了。 龙御西目瞪口呆的看着唐曼施施然离去的身影,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心中瞬间升起一股子怒火。 匡。 龙御西一脚踢翻摆满饭菜的桌子,桌上的菜她甚至没有动几口,龙御西心中瞬间不乐意了,有难过也有心疼,为了和他生气,就连她最爱吃的熘肉段都没有动几口,难道她就能向自己服个软嘛? 他想不明白。 龙御西愤愤的转身离开,面色阴沉的样子吓得龙家的家丁丫鬟远远地都避开。 一路上,唐曼的心中也不好受,抱着小金钱一路回到屋中,看着在自己怀中玩的开心的小金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宝宝,娘亲是不是做错了?” 回答唐曼的是小金钱的一阵傻笑,唐曼根本就没有看见床上小金钱垂下的眸中复杂震惊的眸光。 娘亲竟然也是个穿越人士?小金钱从昨天开始就不心中就不停的震惊着,这几率似乎也太高了,而且,听着娘亲话中的意思,娘亲还是个医生?这职业太炫了,一看到那个后爹吃瘪的神情,小金钱就忍不住幸灾乐祸,敢骂他小野种活得不耐烦了,日后的日子慢慢瞧着吧,眼前就是个好机会。 小金钱翻过身,吃力的爬啊爬,努力爬到唐曼身边,再继续爬啊爬,肉嘟嘟的小手掌呼呼而上。 唐曼见状连忙疼惜的抱起小金钱,“娘的宝宝,不要累坏了,娘亲抱啊。” “不、难过。”稚嫩的童音带着儿童特有的含糊软软的传进唐曼耳中,小金钱一双小肉掌轻轻地搂住唐曼脖子,湿乎乎带着口水的唇就贴在了唐曼脸上。 “宝宝?”唐曼惊喜的看着小金钱,眸中满是震惊,宝宝在安慰她吗? 唐曼心中瞬间划过一抹暖流,心中越发疼惜,说不出的温暖缓缓驱散了心中的压抑,让唐曼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要走的路,感动的抱着小金钱软软的小身子。 感谢上天,给了她这么温暖的礼物。 夜深人静了,外面喧嚷的人声渐渐消失,只剩下一片寂静。 龙御西还没有回来,唐曼辗转难眠,空旷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人,一股说不出的寂寞瞬间在心中蔓延开来,自从新婚以来,每一天都是他抱着她入眠,曾经何时竟然习惯了他温暖安全的怀抱,如今。 唐曼浅浅的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让小春侍候,晚上的时候小春几次欲说什么都被她岔过话题,或许她想说的是安慰她的话,可是真心的不想听。 蓦地。 外面传来沉重的个脚步声,让本来就没有入眠的唐曼心中一怔,是御西。 唐曼猛的闭上双眸,装作熟睡。 半响之后,脚步声若有若无,依旧在门外徘徊,就是不进来,唐曼忽然之间有些愤怒,狠狠地掀起被子直接盖住头部,用手死死地捂住耳朵,不想听,不想看,犹如孩子一般置气着。 龙御西在门外不停的徘徊着,看着屋中一片黑暗,她没有等自己,原来自己就那么不重要吗?本来他以他的武功大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屋,可是他没有,仿佛是可以迈着沉重的步子给屋中人听一半,说他幼稚也好,说他什么也罢,他心中就是难受。 她听见了吗? 龙御西竖起耳朵听着屋中的动静,会不会直接开门然后扑进他的怀中。 可是龙御西想错了,唐曼根本就没有动静,龙御西最后忍不住了直接推开门,屋中一片黑暗,绕过屏风,以龙御西的耳力,一下子就看到了侧身面朝着墙睡着的唐曼,浅浅的呼吸,明显是已经熟睡的样子,单独的靠在一边,龙御西心中又是一阵愤怒,难道这一个晚上只有自己难过? 她根本就像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她就是这样的吃定自己? 龙御西猛的扑上床去,双手大力的转过她的身子,低声嘶吼道,“你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张心?” 还睡得这么香甜,他的心中已经难过了整整一天,她在这里睡觉? 龙御西心中瞬间很不服气,可是又无可奈何。 唐曼缓缓地睁开双眸,没有一丝困意,一双清亮的双眸如高山之巅最清澈的泉水一般清澈,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眸底深处有着一抹笑意,故作惊讶的反问,“啊?” 他终究还是回来了,这个男人,真是可爱。 “你啊什么啊啊?”龙御西气不打一处来,高大的身子直接压在唐曼娇小的身子上,眸中喷火,“我回来了。” “时候不早了,睡吧。”唐曼翻了个身,云淡风轻的说道。 龙御西瞬间呆住,看着唐曼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得一愣,“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么样?“唐曼奇怪的反问,声音中有着一抹委屈。 “你这个小妖精。”龙御西瞬间一声低吼,狠狠地吻住唐曼的唇,半响,才喘息道,“我有个条件,我必须和你一起看诊!” 她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 到时候只要只要他在她的身边,看谁还敢造次?那些野货,tmd,龙御西想起来就满心的怒火。 “求之不得!”唐曼心中划过偷偷的说了一声小心眼,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只不过是想就近的看着她罢了,但是唐曼心中还是忍不住惊喜,知道答应这些对于御西一个拥有着古代人思想的古代人已经着实不容易了,唐曼兴高采烈的抱着龙御西亲了一下。 合不拢嘴的仿佛金银哗啦啦的向自己的钱包涌来。 已经欲火焚身的龙御西怎么可能甘心一个浅浅的吻呢?看着自家娘子兴奋的不知道如何时候,心中就忍不住吃醋,狠狠的重新吻住唐曼,气息微乱,“你个小妖精要好好的补偿我。” 精致的床帐缓缓遮住,也遮住了满室的春光,娇吟和粗喘声在屋中响起。 第二天一大早,小春端着水盆手巾之物开门来伺候唐曼梳洗的时候,唐曼早就已经坐在梳妆台上了,龙御西正在笨拙的拿着眉笔为唐曼画眉,小春蓦地瞠大眼睛,捂着嘴角笑了,就知道以少爷的性格绝对会人忍不住妥协的。 龙御西认真的为唐曼画眉,以前从未想过,只拿过刀的手如今竟然拿着眉笔为娘子画眉,估计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指不定就得以为他龙御西十有八九疯了,但是有谁知道这其中的乐趣呢? “喂,你别抖啊?”唐曼急急的叫着,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面前一双颤抖的大手笨拙的为她画眉的样子,不知道画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看着他抖,唐曼忍不住出声。 真是折磨啊! 唐曼心中悲叹,一大早她还没没有睡醒呢,就非得抓着她起来洗漱画眉,她不同意都不行,硬是把她抓过来按在椅子上,话说这闺房之乐不是这么体现的啊,唐曼十分怀疑,一会儿她会有怎么样的妆容。 “我没抖,是你在抖。”龙御西表现的十分淡定,镇定的装模作样的回答道,然后又补上几笔,都说男子为女子画眉,女子就会十分感动,他也想试试,看着自己给娘子画上的眉毛,龙御西瞬间感觉得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似乎有说不出来,最后说道,“好了。”唐曼心中蓦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好了,缓缓的转过头,看向小春,妩媚的笑着,“好看吗?” 实际上是她没有勇气看,才让小春先看的。 啪。 小春手上的水盆摔在地上,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的瞠大眸子,眸中清晰地写着惊讶,不敢置信一般死死盯着唐曼的眉毛,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伸着手指半天说不出话来。 有这么好看吗?唐曼心中一动,看了看小春张口结舌的样子,又瞅了瞅龙御西依旧镇定自若甚至带着说不出是谄媚还是自豪的神情,唐曼决定还是自己看保准,缓缓地转过身,面向铜镜,唐曼瞬间傻了。 双拳紧紧攥起,有种想瞬间弄死龙御西的冲动。 谁能告诉她镜中眉毛漆黑如柱,头上顶着一个冲天炮一般的小辫的比男子还要威武,比钟馗还要吓人,比无盐女还要丑陋的 女人是谁? 别告诉她是唐曼。 她可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丑陋来着。 试着对着铜镜咧嘴一笑,毫无意外的看到铜镜中的女人也是咧嘴一笑,唐曼瞬间两眼泪汪汪,子啊,请带走她吧,这难道就是对她的惩罚不成?龙御西这是想换种方式整她啊! “好看吧?”龙御西瞬间窜到唐曼身边,谄媚的咧嘴一笑,手中挥舞着让唐曼一看就眼晕的漆黑的眉笔,不等唐曼点头,然后总结性不容置喙的说道,“娘子以后的妆容就交给我了。” 一看娘子的样子就知道娘子十分的满意,龙御西瞬间心中暗自窃喜,这闺房之乐岂能让别人占便宜去? 龙御西轻飘飘的瞥了仍在怔楞的小春一眼。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唐曼急了,连忙站起身,反应比较激烈,祸害她一次算她比较笨竟然能信任他,难道他还想整天的让他用这张脸见人不成?若不是御西向来比较单纯,她都会以为御西是故意用这一招的。 “为什么?”龙御西眉心一蹙,一双邪气的眸子似乎闪过一抹疑惑,片刻之后蓦地了然,似乎有轻飘飘略有深意,但是这次明显带着冷光瞥了小春一眼,直直的看向唐曼,有些委屈,“难道为夫在娘子心中还不如一个外人?” 他只想享受这点闺房之乐难道还不成吗? 他的要求过分吗? 龙御西心中瞬间变得很委屈,冷飕飕的眼光射向小春。 小春蓦地低头,简直不敢恭维二堡主,额不,是姑爷的思维,她简直不敢看第二眼,要是小姐顶着这幅妆容出去,指不定明天的京城之中马上就掀起一阵大波浪,就是唐家小姐丑似无盐女,可是。 小春瞬间低下头,讷讷的不敢插话,自己这点颜色还是有的,姑爷那冷飕飕的眼光她简直不敢承受,一滴冷汗在小春的脸上缓缓滑落,虽然还想听后续的发展,但是小春再三横梁之下,还是命比较重要,连忙说道,“小姐,我突然之间想起厨房还有些事等着我去做呢,小春先行告退。” 说完小春不等着唐曼的回话,匆匆落荒而逃。 “娘子还没有回答为夫呢!”龙御西幽幽地开口,看着小春出去,眸中的冷光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个。”唐曼一身冷汗,连忙否认,“当然不是。” 这个男人的功力日渐高深哪,唐曼心中暗暗叫苦,明明就是一副委屈的嘴脸,偏偏逼的她无话可说,明着说他化妆的功夫太烂,这摆明着不是伤害他满腔的热情嘛? “那是什么?”龙御西不依不饶的问道,非要唐曼说出个究竟来。 “相公,大哥说场地已经找好了,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嘛?”一时无法招架,唐曼迅速的转移话题,甚至用出了从不曾用过的称呼。 果然。 龙御西一听唐曼撒娇似的喊他相公,骨头都酥了,忙不迭的点头直乐,“就按娘子说的办。” 他家娘子第一次叫他相公耶! “先等等。”正在两人准备出门的时候,龙御西忽然之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瞬间小跑到一旁的柜子前,珍而重之的从柜子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本子,认真的记上一些什么,然后重新放回去,走到唐曼身边。 “那是什么?”唐曼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龙御西眼睛一眯,一双邪气的眸子几乎笑成了月牙形状,嘴角咧开的大大的,悄声附到唐曼耳边,轻轻说道,“秘密。” “你。”唐曼气结。 就好像自家养大的娃忽然有一天有了秘密一般,心中不甚是舒服,心中暗暗下决定晚上找时间一定偷偷地看看,看着龙御西的一双桃花眼,唐曼脑中忽然之间闪过一个想法,这男银不会是有了小三吧? 唐曼瞬间大惊,连忙故作镇定,挽着龙御西的手臂,心中暗下决心,不论是谁,敢抢她的男人一定瞬间弄死。 让下人们重新打来一盆清水,唐曼重新梳洗过后,画了一个美美的妆容之后和龙御西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唐曼有些恍如隔世,从来到这里她似乎很少上街,上一次逃难的时候那只是一个京城旁边的小镇,而现在,唐曼心中不禁感叹,不愧是天子脚下啊,就是腐败! 宽敞热闹的大街上,两排古老的建筑整齐的林立在道路的两旁,有卖杂货的,有卖丝绸的,有茶馆,有酒家,还有客栈,应有尽有,甚至在京城道路最繁华的地段还有几家大型的服务场所,唐曼迅速的瞟了一眼,牌子上写着万花楼,百草阁的字样,唐曼瞬间明白。 曾经有人和她说过,看一个城市的繁华程度去看那个城市的妓院就成了,现在看来,唐曼心中暗暗感叹,有钱人就是多啊。 唐云天给唐曼看的地盘就在万花楼的对面,是京城的最繁华的地段,唐曼心中暗暗满意,同时也在敬佩唐云天的生意头脑,在北方霸主龙御东的打压之下还能稳稳生存的男人果然不能小觑,这地段,正好符合她医院的标准。 好、好! 唐曼心中一连叫了两声好字。 龙御西什么都没有说,站在唐曼身后,从一出门开始,龙御西身上的相当于空调的功能就全面开启,面色黒沉,全然不见在家中时候的轻松模样,娘子实在是出色啊,瞥见身旁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的眼光,龙御西冷飕飕的眸光一次次射出去,早知道狂蜂浪蝶如此之多,他就不能答应让她出门,简直是太危险了。 龙御西心中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将娘子从头到脚的包裹起来,绝对不能便宜了这些个狂蜂浪蝶。 第二零二章 第二零二章 两人在一起绝对是俊男美女的组合,走在一起自然是抢眼,也容易招人嫉妒,万花楼上,一道阴狠恶毒的眸光紧紧地跟随着两人。 唐曼和龙御西好无所觉,径直的走进万花楼对面的店中。 竟然是唐曼和龙御西。 万花楼上的女子心脑中瞬间闪过曾经的种种,恨得咬牙切齿,一双阴冷的眸子中顿时泛着阴狠毒辣的光芒。 “巧纤姑娘,十三王爷已经到了,在您的房中等着您呢!”片刻之后一个身穿粉色衣衫丫鬟模样的小姑娘蹬蹬快步走到女子身旁,轻声道,“妈妈说让您去伺候着。” “我知道了,马上去。”女子眸光一转,全然不见刚刚的阴冷狠毒,不耐烦的对着丫鬟说道。 “是。”粉色衣衫的丫鬟眸光一转,低声在女子身边轻轻地说着,“巧纤姑娘,恕奴婢多言,这个地方不是长久留之地啊,还是趁着十三王爷还喜欢您,早点出去吧!” “嗯。”女子眸中多了一抹暖光,这次看向粉色衣衫上的丫鬟眼中已经多了几分暖色,“小翠儿,谢谢你。” 小翠儿轻轻个点了点头,走了下去。 不错,叫巧纤姑娘的女子正是李纤儿,不用小翠儿多说,她也明白,她做梦都想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可是那个可恶的老鸨竟然看得死紧,几次逃脱都被捉了回来,紧接着就是残忍的折磨,几乎让她生不如死,眼下十三王爷正在迷恋她,她要是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想到那个肥头大耳,荒淫无度手段残酷的男人,李纤儿心中就忍不住作呕和害怕,每一次都折磨的她死去活来的,但是想到刚刚她最恨的两个人相携而去的湖面,李纤儿心中迅速的升起一股恨意,前身那个女人竟然没有死,还和龙御西在一起,那么一切就已经有了解释,她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一定。 她所受到的苦,他日定当是被百倍的尽数还给前身。 她害自己失去了御东的爱,龙御西把自己弄到这个不人不鬼的地步,一切都会还给他们的,狗男女,李纤儿心中暗恨,转过身,李纤儿重新笑意盈盈的走回去,推开门,一股淫靡的气息迎面而来,不无意外,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半躺在床上,枯黄的脸上明显是纵欲过度的样子,旁边两个几乎全裸的女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李纤儿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恶心,压下胃里翻滚的酸水和恐惧,李纤儿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去,盈盈下拜,娇声道,“巧纤儿来晚了,还望王爷恕罪。” “都出去吧。”十三王爷抬起头,色迷迷的小眼睛在李纤儿凹凸有致的身子上流转了一圈,顿时粗鲁的推开身上的尽心服侍的两个女子,看着李纤儿吞了一口口水。 “是。”两个女子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般,如临大赦的退了下去。 “小曼儿,来让爷抱抱。”十三王爷一把将李纤儿揽在怀中,一双肥唇迫不及待的吻上了李纤儿的嘴,大手用尽全力的在李纤儿身上用力的掐揉着。 “痛。”李纤儿痛呼一声,一双眸中泛起委屈的泪水,在眼圈中打转。 十三王爷狠狠地打了李纤儿屁股一掌,让李纤儿跪在床上,“痛才证明爷爱你。” 屋中春光渐起,床幔遮住了一切。 “王爷。”李纤儿修长的手指在十三王爷胸膛处画着圈圈,裸露在外的白皙的身上处处青紫的掐痕,带着血迹的咬伤,李纤儿低下头不轻不重的在十三王爷身上滑动着,“您什么时候为纤儿赎身啊?纤儿像一直伺候您呢!您都不知道,每天纤儿等您的到来都等的望眼欲穿了,可是您呢,就知道和那个莺莺燕燕玩乐,一点儿也不想纤儿。” 李纤儿轻轻地抽泣着,看上去好不可怜。 她向来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从第一次见到这个脑残的王爷开始就知道也许这就是她脱离这个妓院的唯一方法,可是她并没有动心,这个十三王爷说白了就是个吃喝玩乐无所不干的浪荡公子哥,荒淫无度,而且床底之间还以折磨人为乐,她心中下意识的不想出去,可是。 李纤儿眸中一转,今日那幅画面深深地刺激到了她,要不是那两个人,她李纤儿岂能落到今日这种下场?她要出去,即使依附着魔鬼她也认了,只要出去,再养蛊虫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就是不知道自己这副身子还能坚持多久。 “宝贝儿,我会尽快为你赎身的,别急嘛。”十三王爷本来也想着是玩玩而已,可是忽然之间看到李纤儿似嗔非嗔的样子,心中不由的痒痒的,连忙搂住李纤儿,“爷宠着你,还有谁敢欺负你不成?” “您就不知道纤儿想着王爷的时候心有多么的痛吗?”李纤儿假装生气的转过头,身子一颤一颤的,看样子好像是哭泣一般。 “不哭了纤儿,我的小宝贝。”有这么样的一个女子真心的为自己,十三王爷瞬间感觉十分舒坦,脑中一热,顾不得家中的母老虎,冲口而出,“爷今天就为你赎身,风风光光的接你进王府。” “真的?”李纤儿惊喜的看向十三王爷,眸中还闪着泪珠。 “当然是真的。”十三王爷拍了拍胸脯。 *** “什么?”花娘听到十三王爷的话面色一变,不敢置信的望着十三王爷,到底是花娘,多年在达官贵人之间混着,倒是也不怯场,委婉的说道,“十三王爷,并非妾身不肯让您为巧纤儿赎身,只是她的卖身契并不在我的手中,另有主人,请十三王爷原谅花娘做不了这个主。” 花娘本是老奸巨猾型的人物,见十三王爷背景强横,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主,再说了这个巧纤儿可是堡主亲自交代下来的要‘好好’照顾的,如今还得去告知堡主一声,花娘心中不由得暗骂这个巧纤儿真是个骚蹄子,竟然攀上了十三王爷这个高枝儿,真是个不安分的主,原本听说十三王爷手段狠毒,很多服饰的姑娘都受不了,才打发她去的,哪知道。 花娘眉头紧蹙。 “我不管,今天巧纤儿我是必须带走,花娘,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是有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今天就算是巧纤儿的真正主人在此,爷要的人,也必须乖乖的送上来,否则休怪爷无情。”十三王爷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不屑的冷冷笑道。 十三王爷身后的属下顿时拔剑怒视,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 “王爷这是哪里的话,王爷也是万花楼的常客,自然是知道花娘的为人的。”花娘不声不响的陪笑着,顺便打发小厮去给堡主报信儿,“奴家这就派人去问问,失礼之处还望王爷不要见怪啊!” “哼。”十三王爷肿眼泡中闪过一道阴森森的冷光,知道花娘派人去询问也只不过是面子上的事情,今日这件事情就算是成了。 果然,不一会儿先前派去的小厮已经回来了,在花娘耳旁说了一阵,花娘笑了笑示意小厮下去。 “巧纤儿的主人同意让王爷带走,但是这赎金。”花娘早就已经碰上一个硬钉子,眸中精光一闪,自然是不能吃亏,小心翼翼的提道。 “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十三王爷大手一挥,直接扔在桌上一沓银票,粗声说道,“人我今天就带走了。” “恭送王爷。”花娘微微欠了欠身,见李纤儿在王府侍卫的护送之下款款的走下楼,神色之间竟然十分高傲和不可一世花娘心中冷冷一笑。 俗话说穷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看着李纤儿,心中蓦地冷冷一笑,这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戏码她看得多了,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况且这个十三王爷。 花娘心中鄙夷的笑了一下。 “慢着。”李纤儿娇柔的发嗲的声音在屋中响起,李纤儿撒娇似的扯着十三王爷的袖子,“王爷,小翠儿跟着奴家已经多时,能不能让小翠儿跟着纤儿一起去啊?” “要丫鬟,王府中有的是。”十三王爷明显的眉头一簇,枯黄的纵欲过度的脸上很不高兴。 “王爷。”李纤儿简直是使尽全身的媚功,在十三王爷身上扭来扭去动作放荡的让十三王爷呼吸一紧,李纤儿见状马上再接再厉的继续蹭道,“丫鬟虽然很多,可是贴心的只有一个小翠儿啊,王爷您就同意了吧,好不好嘛?” 李纤儿原来在龙家好几年,心中自然是明白,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尤其是大户人家,必须要有一个贴身的丫鬟什么事情才好办一些。 “好吧好吧!”十三王爷大手狠狠地掐着李纤儿屁股上的肉,手指一动,肉已经拧了一圈,十三王爷脸上淫笑着,“就听你的,不过得补偿我啊!” 李纤儿痛的面色一白,强颜欢笑道,装作羞涩,“王爷。” 然后声音一变,变得趾高气扬看了一眼花娘,再转头唤道,“小翠儿,咱们走了。” 说罢,率先的攀着十三王爷的身子走了出去。 在场的花娘为首的万花楼的一众女子和小厮脸上纷纷带着鄙视的颜色,更有甚者别过头去。 花娘心中冷笑,有什么好炫耀的,她恐怕还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吧?十三王妃善妒,手段更是一等一的狠辣,听闻有个怀孕七个月的小妾都被十三王妃剖开肚子,活生生的痛死了,十三王爷还不是不敢说什么,到了王府,有巧纤儿这个女人受得。 看着外面的天空,李纤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好的空气了,李纤儿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她现在不能去找御东,不过。 前身,龙御西,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豪华的马车驶过,一双阴冷狠毒的眸子自始至终死死地盯着唐曼和龙御西所在的屋中,缓缓而过,而屋中的两人都没有发现,唐曼兴奋的看着屋中摆设,心中暗叹唐云天的动作真是迅速,自己只是稍微的形容一下,现在屋中的摆设已经和他形容的差不离了,和小镇中的摆设差不多,只不过看起来更加华贵一些,一张漆黑色的八仙桌在屋子的正中央,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桌子前面和后面各自摆了一张椅子,椅子的后面是一道屏风,将整个屋子隔成两个部分,屏风后面摆了一张床大小的诊台,刚好能容得下一个人躺下,唐曼看的一切都满意极了。 不过屏风上似乎有些空旷,唐曼蹙了蹙眉,想了片刻拿起笔刷刷的在屏风上写了一副对联。 上联:千磨万击还坚劲 下联:任尔东南西北风 横批:专治外伤病。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唐曼身上的龙御西看清楚屏风上的字之后,顿时一颤,踉跄了一下,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双邪气的眸子不停地盯着墙上的对联,头上忽然之间冒下一滴冷汗,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他就算是对诗词没有研究,但是好歹也是马马虎虎的读过,这其中的意境不用说绝对是他理解不到的层次。 可是这横批。 任是强大如龙御西,也忍不住想挥着手帕擦拭额头的汗珠了,瞬间凑向唐曼,谄媚的笑着,“娘子,你看,这横批能不能换一下,这个实在是。” “实在是怎么样?”唐曼轻轻地睨了一眼龙御西,满意的看着墙上自己写下的字迹,她也是忽然之间想起郑板桥的这一句话,具体是什么诗词中的句子她真的还是记不清楚了,只是忽然之间觉得放在这里特别合适,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看着龙御西,唐曼忍不住掩嘴轻笑道,“难道相公还能写出比这个更应情应景的横批吗?” 多强大的横批啊! 唐曼心中简直想为自己喝彩了,就是不知道若是郑板桥知道自己高洁的诗词句子被用在男科医院会是什么感受,指不定气的从棺木中爬出来也不一定啊! “没有,还是娘子有才。”唐曼一声相公让龙御西瞬间失去了立场,忙不迭的点头,“娘子说的就是有理。” “我们回去吧。”留了一会儿,唐曼重新对这里的下人们交代一声,告诉他们哪些布置需要重新弄一下,然后就和龙御西回去了,出来了一天不知道小金钱怎么闹呢! 另一个方向,人影一闪,一道黑影划过,看了相依相偎的唐曼和龙御西两人,然后迅速的向相反的方向飞去。 日升日落,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唐曼的医院开业的时候了,唐曼一身大红色的衣衫,素花色的笑对襟马甲,清清淡淡的妆容,本来微微上挑的凤眼被眼线勾勒的更加魅惑,笑意盈盈的样子让众人眼前一亮,龙御西亦是同色的大红色衣衫,一双邪气的眸子更加神采风扬,两人看起来十分登对。 随着鞭炮声响起,牌匾上的红布已经刷的被扯下,曼儿医院六个烫金色的大字瞬间出现在围观人群的眼中,因为是繁华的路面,本来就是人来人往,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整修好多人都知道万花楼的对面的铺子要有新主了,今日随着鞭炮声响起,好多人都来围观了,惊诧的看着不知道什么事男科医院。 只见一个魅力惊人的女子款款走了出来,落落大方的在人群中抱拳,简洁的说道,“各位京城的父老乡亲,初在此地开了一家医馆,专门诊治各种外伤,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说话之间,龙御西一双邪气的眸子懒散的四处瞄着,蓦地一冷,占有似的揽住了唐曼的腰见,其中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唐曼感受到怀中人的身子一僵,顺见龙御西的视线看去,也是一怔,竟然是龙御东,依旧是一袭不变色的黑衣,精致的暗纹在阳光之下闪耀着,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已经不见了那日的落寞,身形稍稍的清瘦了一些,唐曼心中一震,已经好久不见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唐家的时候呢,唐曼随即快速的恢复常态,言笑晏晏的招呼着客人。 可是总有一道灼热的眸光在她的身后传来。 不用看,唐曼也知道是谁,强自装作镇定的样子。 此时,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忽然之间惊呼,惊诧的看着红衣女子身后,“天啊,那不是不死阎王龙御西吗?这难道是龙御西开的医馆?我们真是有福了啊,这女子是谁?竟然得龙御西的眷顾?” “难道是不死阎王的夫人?”人群中又有人提出疑问。 “瞎说,我可是得到可靠的消息,不死阎王风流一世,人长得更是挑不出话来,娶的夫人可是个貌如无盐女一般的丑女,这个女子简直是貌如天仙,怎么可能是那个无盐女?”人群中瞬间有人站出来澄清,得意洋洋的小声说道,“我跟你说,我三叔公家儿媳妇的小舅子的大姨妈就是不死阎王家中的嬷嬷,这消息怎么可能有假?” 唐曼瞬间默然,死死的掐住了龙御西腰间的肉,咬牙切齿的转了一圈,狠狠地瞪了龙御西一眼,都是他的错觉,不然怎么会有这等传闻? 看到唐曼似嗔非嗔的娇怒的样子,龙御西瞬间心情大好,忽然之间看到今早上起来在他眼中就阴沉的天瞬间烟消云散,一片晴朗,心花怒放,也不顾唐曼的掐疼的肉,笑眯眯的继续将唐曼揽进怀中些许,更加靠近他,“今后我夫妻二人再次坐诊,专门治疗各种男性的疑难杂症。” 人群中一片哗然。 看向唐曼的眼中一片惊讶,原来这就是冷夫人啊,围观的人们瞬间觉得这传言简直是太不可靠了。 龙御东缓缓走进万花楼,等到唐曼一回头的功夫,已经不见了刚刚站在她两米之外高大挺拔似乎有些消瘦的身影了,唐曼怔了怔,然后从容的转身,走进去,完没有外表没有一丝不该有的愤怒,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是多么的生气,生气因为她成亲,竟然将前身的孩子逐出宗谱,罢了,凭她和御西照样能给孩子最好的生活。 除了龙家未必是坏事。 进屋不大一会儿,唐曼已经开始忙上了,没有预料之中的冷清,不死阎王坐镇男科医院已经刮起一阵旋风,龙御西不情不愿的不想坐诊,被唐曼瞬间消灭不革命不知道赚钱的思想,并且放出狠话,只要他愿意在这个医院中的呆着就必须听她的坐诊赚钱,否则就滚回家哄孩子去。 两相比较之下,龙御西瞬间没有多想的选择了前者,开玩笑,如是回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一野货免费送上门来,就像是刚刚外面的那个,绝对不能松懈,根据他对龙御东的了解,肯定不会就此罢手。 因为来看病的病人比较多,很多人并不是来看男科而是本着龙御西的名头来的,唐曼不得不在房中为龙御西直接摆放一张诊台,两人各占一方,诊台后面排起了长龙,来的病人有的是病重的穷人,还有的是有一点点病本着不死阎王的名号来的富贵人,唐曼对此分别制定了收费标准,对于穷人,有些人不用诊金甚至还免费赠药,对于富人那就是狮子大开口,反正他们并不会真正在意这点小钱的。 唐曼在门口设置了一个挂号台,专门缴纳各种费用,收钱的是小春和另外一个唐云天领来的几个小厮中的一个,叫国中,人长得机灵嘴也甜,几次给唐曼留下的印象都还不错,就让他和小春一起挂号,药柜那边长得跟白净书生似的,是刘易远,曾经在一个大药房当过伙计,对药是十分地熟悉,唐曼几次观察,那一双手简直是药抓子,几分几厘分毫不差,根本就不用称量,让唐曼心服口服。 在手术台那边的是青阳,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唐曼直接让他负责手术台,包括手术时候的一些杂事,不知道这些人唐云天是怎么找来的,个个能干,唐曼自然是巴不得的他们留下,因为他们全是公的,龙御西对此一度十分不满,直接嚷着要把他们辞退,但是被唐曼一锤定音,龙御西也就没有了火气,乖乖的当起了坐诊大夫。 眸光一闪,唐曼眼神瞥见门口进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白色高大身影,温文尔雅的摇着纸扇,定定的看着唐曼,竟然是蓝若风,唐曼一见到他心中就极其不爽。 “钱不是问题,大夫您只管开价,只要能治好了我的病,什么都不是问题。”衣着华丽的男人忙不迭的对着唐曼祈求道,一双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已经挤成一团,顿时惨不忍睹。 蓝若风定定的注视着桌子后面的红衫女子,她是他印象中很少能把红色穿的如此惊艳的女子,很少能把大红的艳色压得下去的女子,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中画着似笑非笑的光芒,如高山之巅清澈的清泉一般灵动,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如误入凡间的精灵一般,让蓝若风瞬间着着实实的惊艳了一下。 记忆中那张脱了他裤子的男装扮相的女子瞬间在蓝若风的脑海中出现,精灵滑稽,嬉笑怒骂却让一向谨慎的自己如哑巴吃黄连一般吃了一个暗亏,甚至逼的自己暴露了外人不知的暴躁脾气,外人人人以后他他蓝若风是一个翩翩贵公子,没有人知道他骨子中藏着的暴躁脾气,却在她的面前曝光,想起那日。 蓝若风的耳根有些羞红,看向唐曼的眸光中有些躲闪。 蓦地。 清脆的女生在屋中响起。 “你先进里屋把衣服脱了,我先检查一翻再做决定。”唐曼瞬间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蓝若风,淡淡的对着华衣男子说道。 蓝若风面上的羞涩瞬间褪尽的一干二净,变得煞白,不敢置信地看向唐曼,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唐曼,气的说不出话来,原来她竟然是如此放荡,那日对他做的不过是调戏,如今她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当着他的面前肆意说出口,一直以为他在她的心中是特别的,如今。 “无耻之极。”蓝若风看着坐诊台后所谓的名医,一副痛心疾首,面色苍白的怒声指责道,“你怎么能自甘堕落至此?” 他要怎么把心底的话说得出口? 怎么说的出口?他以为的那份特别不过是一场笑话。 “不行。”龙御西瞬间面色黑到极点了,声音几乎和蓝若风同一时间响起,瞬间窜到唐曼面前,一双邪气的眸子简直能喷出火焰,他虽然是看诊但是一直竖起耳朵注意着娘子这边的动静,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别的野货占了便宜去,这不。 龙御西看瞬间不屑的看了一眼蓝若风,长得一副小白脸样,一看就是个吃软饭的主,娘子说的没错,这等男人才是天生的三绑一外加金针菇,娘子的话果然没有错,他就是死也不会承认眼前的男人器宇轩昂皮相也不错,龙御西瞬间阴测测的看向唐曼,一副回家再老实交代的表情,阴阳怪气的瞥了一眼蓝若风,“我就说,这野货总是层出不穷,跟野草似的春风吹又生,我劝你啊,别招惹我娘子,小心瞬间弄死你。” 娘子什么时候又勾搭了一个?龙御西心中直冒酸气,不平衡啊不平衡,他看的这么紧,这些野货还追的这么紧,龙御西瞬间有种将唐曼藏起来的冲动。 娘子。 蓝若风身形一晃,可怜的小心肝又是一副受打击的样子,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啊。 “怎么?干的不流氓难道我这个看病的流氓?你要是知道羞耻之心能到这里来?”唐曼一把攥住龙御西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过头看着蓝若风那张讨人厌的死鱼脸,翻了个白眼,好奇的指了指身后巨大的横批。专治外伤病! 五个大字赫然在目。 蓝若风绝倒,瞬间一副面色苍白的样子,龙御西心中这个得意啊,小泡泡都要飞起来了,全然忘记了刚刚心中直冒酸水的时候,满心都是今天的辉煌战绩,又干倒一个野货,最重要的是娘子不喜欢,娘子不喜欢耶! 切。 龙御西瞬间鄙夷的看了看一副大受打击样子的蓝若风,长得像个吃软饭的就算了,还一副死不要脸的倒贴女人,根据以往龙御西嘴毒的经验,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美好的机会的,反正娘子不喜欢,他就算骂了娘子也不会心疼,龙御西毫不客气的指着蓝若风的鼻子就破口大骂,“长得一副死鱼脸还敢出来卖弄,倒贴女人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没看见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喘气儿的呢啊?你丢不丢人,要是真的不行,我可以宽宏大量的看着你对娘子还算行的情分之上给你瞧瞧,趁着现在时间短,指不定还能救回几分功能回来。” 说完龙御西一脸暧昧的看向蓝若风的下身。 啊。 屋中所有的人已经呆了,少数反应快的已经忙不迭的看起戏来,听了龙御西的解释,所有人都已经一副明了的略微带着同情的眸光看向蓝若风。 可怜了这么一个俊秀的男子,竟然是个不行的主儿,在场的大老爷们好多个已经惋惜的看着蓝若风,甚至有的已经上前好心的对蓝若风道,“你还是别顾及面子了,让不死阎王给瞧瞧,指不定真的能挽救回几分呢!虽然到时候时间短了点,但是行总比不行强一点儿啊!” 唐曼几乎乐不可支的看着蓝若风已经面色煞白,浑身布满杀气,就是他旁边的那个‘好心’的大汉还没有看出来依旧在说个不停,杀气就杀气呗,要是以往的唐曼看见蓝若风这幅姿态指不定吓得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可是现在,唐曼亲热的靠在龙御西怀中,有她自家免费的保镖在,能有什么事情? 索性也就乐得看戏了。 “滚。”蓝若风顿时一声大吼,青筋外漏,十分可怕,面色表情十分狰狞。 顿时屋中一片寂静,怔怔的看着蓝若风,再也不敢说话,蓝若风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曼,转身大步离去,出门的时候竟和一个人状了个满怀。 不经意间蓝若风看到唐曼不自在的神情和龙御西瞬间冷凝带着杀气的眸光,蓝若风停住了,眸中闪过什么,不在走动,眼睁睁的看着和他撞在一起的男人步履悠然的走进屋中。 一身典型的黑衣,精致的暗纹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飞扬入鬓的剑眉微微轻扬,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闪着一抹看不清楚意味的光芒,嘴角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直直的看向唐曼,好像屋中所有的人都是空气一般,漆黑的眸中只有一个唐曼,红色的衣衫的颜色在幽深的眸中倒映。 所有人静默的看着屋中上演的一出闹剧,他们自然是知道京城甚至北方第一富豪第一势力的龙家堡住,不死阎王龙御西的哥哥,而那个女子。 众人脑中忽然之间闪过什么。 她不正是龙堡主的下堂妻,现任不死阎王的夫人吗? 这三人。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五中的一切,蓝若风当然知道和他们蓝家已经明争暗斗几年的对手,看着他们三人之间的熊潮暗涌,眸中不禁闪过一抹苦涩,他不仅仅是晚了一步,更是晚了许多步。 唐曼忽然之间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有些紧张,情不自禁的想龙御西怀中靠去,一样的灼热的眸光,一样的面容,只是眼前的这个龙御东让唐曼更具危险的感觉,说不清楚的危险,让她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间,龙御东已经缓缓地走到诊台前面了,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眸光中撩起衣摆,淡定的坐在椅子上,而先前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早就已经提前给龙御东让了个位置,笑话,有谁敢和龙御东争?就算是下半辈子都阳痿,他也不敢和龙御东争啊! 龙御西瞬间的挡在唐曼身前,一双邪气的眸子说不来的冷凝,恶狠狠地瞪着龙御东,周身瞬间扬起一阵类似杀气的光芒,高大的身子紧紧绷起,心中恨不得瞬间将这个野货弄死结果了算了,他不是已经放弃了吗?现在还出现在娘子面前是什么意思? 他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罢手的. “你来做什么?”唐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的看着龙御东,口气淡然,实际上心中早就已经掀起千层浪了。 明明。 成亲那天,白纸黑字你若无情我便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明明。 已经将小金钱除去宗谱,说明了他们之间已经不想干了,就算是曾经有过什么,那也是前身惹得情债,和她全然没有关系,可是如今,他这是什么意思? 唐曼不解。 “看病。”龙御东瞥了唐曼一眼,冷冷的说出口。 依旧是冰冷的嗓音,依旧是淡然的态度,只是下巴冒出一些青色的胡茬,龙御东将胳膊伸出在诊台上,说道,“诊脉吧!” 短短的几个字已经雷倒了一屋子人,堂堂北方经济的掌舵人,难道身子方面也会出现什么隐疾? 笑话! 唐曼瞬间在心中否认道,就算是别人相信,她都不会相信,若是真的有病,他家的小金钱是从何处来? 可是。 可是,唐曼面色瞬间比哭的还难看,多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啊!诊脉吧!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龙御东无比淡然的面容,唐曼欲哭无泪,认命的就要坐在椅子上。 “慢。”一声比天籁还动人的声音,也就是龙御西瞬间跳了出来,挡在唐曼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掀动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还是我来吧,毕竟给大哥看病不能马虎了不是吗?” 唐曼立即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十分认同龙御西的话,自动自觉的给龙御西让出地方来,算她怕了龙御东,该说的不是早就已经说过了吗?她已经澄清过了她不是他梦中情人,他亦不是她的白马王子,他们之间有不同的方向,就像是徐志摩的诗一般,各有各的方向,不纠缠了不是吗? “等等。”龙御东慢悠悠的开口,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龙御西,然后漆黑幽深的眸光紧紧的凝视着唐曼,闪过一抹看不清楚意味的光芒,甚至带了一丝火热,似是要将她放进心中一般,然后对龙御西说道,“既然外面的是曼儿的医院,我进来自然找的不是你,况且术业有专攻。” 一席话说得算是把所有的脏水扣到自己的头上了,看着屋中的所有人瞬间呆愣的眼神和不敢置信的神情,唐曼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这又是为哪般?甚至不惜诋毁自己。 “你。”论耍嘴皮子,单纯的龙御西哪里是久经商场的龙御东的对手,瞬间气的面色涨红,有种瞬间想弄死眼前这个野货的冲动,当着他的面勾搭他的娘子,简直是找死,龙御西小孩子脾气瞬间上来,强横的将唐曼扯到身后,表情有一丝生硬,“我们就是不做你的生意,请回吧,堂堂龙家的堡主不会连个大夫都找不到吧?” 这话说的算是狠了,在大庭广众之下,龙御西这么说无疑是将外界相传的龙家兄弟二人为了她而不和的消息证实,这是唐曼绝对不乐意看到的结果,顿时伸手扯了扯龙御西的袖子,然后打着圆场,“大哥来看病,况且上门即使客,哪有将客人驱逐的道理?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嘛!” 第二零三章 第二零三章 唐曼一说完,看到龙御东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还有群众好奇的目光,恨不得马上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本来就是龙御东的下堂妻,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弟媳妇儿,又说出了这等引人遐想的话,忧桑啊! 龙御西瞬间气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七荤八素的又听见自家的娘子竟然护着那个野货,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倒是龙御东一扫刚刚进门时候的阴郁,站起身,从容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缓缓向手术室走去。 “你去那里做什么?那里不是谁都能进的。”唐曼一着急直接喊道,唐曼瞬间又想咬自己的舌头,然后尴尬的解释道,“是这样的大哥,还没有给你诊脉呢!” 这句大哥怎么叫的这么尴尬呢? 低头看着自己腰间占有似的霸占自己的手,唐曼再次确定以及肯定,这两个兄弟是专门克她的。 “不用诊脉了。”龙御东转过身,一双漆黑幽深带着火热光芒的眸子紧紧的凝视着唐曼,半响,才淡淡的说道,示意性的指了指先前来看诊的那个华服男子,“我的症状和他一样,你刚刚不是说要具体诊断的检查吗?” 说完之后,在唐曼脸色的爆红、龙御西面色暴青中从容地走了进去,还友善的看了一眼已经傻掉了的华服男子,“你不介意让我先检查吧?” “不、不介意!”华服男子忙不迭的摇头表示没问题,龙御东就走了进去。 唐曼瞬间傻了,谁能告诉她,早前那个不讲理的龙御东去了哪里?她表示现在的龙御东更有压力啊,明明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就是偏偏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每一句话说的都是理所当然,去他娘的理所当然,唐曼十分认命的走了进去,她杯具的只能看病去了,来了就是病人,怎么能因为个人恩怨而不顾病人的道理呢? 虽然唐曼从心里十分的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 “我也去。”龙御西瞬间跟在唐曼身后,自告奋勇的走在前面,“娘子我扶着你。” 有他在,那个野货休想耍流氓,想让娘子看他的身体,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不可能、就是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少做梦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行,他不能输了气场,龙御西瞬间昂首挺胸的挺起腰板,趾高气扬的扶着唐曼走了进去。 看着三人消失的瞬间,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了一股讨论的热潮,先前那个华服男子一脸叹息带着无比的同情,“真的没有想到,龙堡主竟然也得了这个病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龙堡主生活作风向来没有问题,怎么可能得那种病呢?”其中有人斩钉截铁的反驳道,然后又换上了惋惜,“要不是今天亲耳听到,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那也不一定啊,指不定是被传染的呢,龙堡主生活作风没有问题,但是也不能排除有其他的可能啊,又有一人小声辩驳道,“哎。” 总结性的又是一声叹息。 “难道你是说?”其中一人不敢置信的掩住嘴,震惊的看向唐曼消失的方向。 “正是啊。”那人喟然长叹。 “医者难自医啊!”不知道是谁最后总结性的发言,屋中最终陷进一片寂静之中。 蓝若风呆呆的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 手术室中。 唐曼和龙御西走了进来,见龙御东竟开始从容的开始解裤子了,唐曼大惊,“住手。” 感受到御西情绪一波一波的浮动,甚至有点控制不住的倾向,唐曼瞬间拽住龙御西示意他不要暴躁,转过头。 龙御西解开衣衫的手稍微一停顿,唐曼轻轻勾起嘴角一笑,看着龙御东,清澈的凤眸中光芒一闪,“龙御东,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要这样,都好聚好散不好吗?过去了的就已经过了,曼儿已经死了,而我只是一个重新的人,我没有和你曾经的记忆,更加不会对你有什么情感的,而今我爱的是御西。” 唐曼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丝蛊惑,看着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中划过一抹茫然,心中一喜更加卖力的游说道,“让我们都重新开始生活好吗?” 曼儿死了。 仿若一个炸雷在龙御东脑中炸开,这句话这些日子已经在他的脑中想过很多很多次,可是在一次听来依旧如炸雷一般,龙御东茫然的看着唐曼,这分明就是曼儿的脸,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同呢?即使知道她不是曼儿,即使知道曼儿已经彻底的不在了,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来了,没有人知道在他们婚礼那天他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忍住疯狂的想要抢亲的想法。 龙御西听了唐曼的话,眼角眉梢瞬间都是满满的喜悦,娘子爱他?娘子说了爱他,龙御西瞬间就想冲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是不是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娘子从来没有说过的,一丝丝甜蜜在龙御西心中划过,看着龙御东的邪气的眸光甚至也温柔了几分,不再有刚刚的刻薄。 “我知道。”一声低沉的磁性的嗓音在屋中轻轻的响起,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雾气,让唐曼根本就看不清楚的光芒闪过,只是声音中轻飘飘的似乎已经神游九天开外,龙御东轻轻地道,“我知道你不是她,我也没有把你当成她。” 似乎是说给唐曼听,似乎又是在说给自己听一半。 “你这野货到底要不要脸?”龙御西本来已经决定大人有大量的放过龙御东,可是这厮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一席话让龙御西瞬间炸毛,什么东西,就知道说一些不要脸的话,龙御西瞬间从怀中拿出一张一千两得银票,这是刚刚看病收的诊金,他的私房钱,但是为了击退情敌他忍了,“这些银子给你,娘子以前和你那点风流韵事我就当做没发生,毕竟嫖一个鸭鸭还得需要点花费呢,现在曼儿已经是我的娘子了,还希望大哥不要做一些挖墙脚的不要脸的事情。” 龙御西动作极其快速,在龙御东依旧惆怅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银票塞进他的怀中,瞬间退了回来,将唐曼揽进怀中,挑衅的吻了唐曼一下,然后看着龙御东,眸中的冷光一闪而过。 风流韵事? 嫖鸭鸭? 唐曼瞬间一脸黑线,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让龙御西出去撞树,当她唐曼是什么样子的人,还嫖鸭鸭?那一千两银票瞬间让唐曼心疼肉也疼啊,有钱没有花给她啊! 不对。 唐曼瞬间反应过来了,家中的财政大权自己早就已经把持住了,她明明就记得青御西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况且她开的医院有专门的收费地方,那么御西哪里来的银子?唐曼瞬间恶狠狠地看向龙御西,看到他稍稍有些躲闪的眼光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好啊,刚刚新婚就知道藏小份子钱了,男人啊,就是单纯如御西,也。 “你。”这次倒是轮的到龙御东说不出话来,气得面色发白,但是龙御东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儿,马上报复就回来了,似乎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唐曼,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让龙御西胆战心惊的话,“御西,我记得你从前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让我把曼儿让给你,现在你可以让给我吗?” 龙御西傻了,没有想到龙御东这个脑残的野货竟然拿他从前的话来堵他的嘴,龙御西瞬间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唐曼,吓得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杀气腾腾啊,野货啊野货,你tmd是存心不让他过舒坦的日子啊,龙御西对着唐曼谄媚的一笑,没有说话,其实是不敢说。 当初是当初,那时候不是为了娶娘子嘛?才不得不用点野路子,现在不一样了,哪个王八蛋敢来撬他龙御西的墙角,他就敢让他死的很有节奏。 “我忽然之间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我先走了,等有时间再过来。”龙御东看了看屋中诡异的气氛,轻飘飘的一笑,淡然从容的系好衣带子,大步离去。 很快屋中只剩下龙御西和唐曼两个人存在,气氛诡异的很,龙御西瞬间看了一眼很温柔很温柔的唐曼,腿肚子瞬间有些打转,声音有些颤抖,“娘子,那啥,我不是。” “乖,我们回家再说。”唐曼忽然之间很‘温柔’的一笑,吓得龙御西瞬间就有种想跑的冲动。 然后唐曼施施然的走了出去,龙御西认命的也跟着走了出去。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走了一个龙御东没有了他灼热的眼光,唐曼觉得做什么都比较顺,轻轻松松的看完了几个是病人,唐曼好像是重新回到了现代的日子,每天上班给病人诊断,然后下班的美好日子。 而龙御西觉得这一天如坐针毡啊,难受啊难受,总是忐忑不安的偷偷瞄着唐曼,越发的苦着脸,这一天龙御西再也没有敢藏小份子钱,而是老老实实的坑富贵人家的钱财,希望晚上娘子能看在他多坑别人那么多钱的份上能饶过他一次,而今天龙御西也表现的比较大方,因为犯了错误,都已经没有话语权了,眼睁睁的看着病人一个个跟着娘子去了手术室,龙御西都不敢阻止,放在平时,他早就一个箭步冲过去了,还能让娘子有机会看别人的小弟弟? 休想。 但是今天,龙御西眼中两泡眼泪,带着嫉妒愤恨的小眼神不停地凶狠的射着从手术室出来的男银,tmd,没有一个好的货色,明天得把曼曼弄来,咬死他们那些野货不成。 最后一个病人,龙御西一双邪气的眸子满是寒光瞬间扫向又跟着娘子进手术室的一个男人,看着两人消失的北京,龙御西的妒火瞬间都能将整个房间烧毁。 “大、大夫,您还没有帮我诊脉。”一个衣着华服头上珠翠满头的小妇人战战兢兢的看着龙御西,算起来能到龙御西面前看病的一般都是非富即贵,眼前这个朝廷二品大员的夫人也是倒霉,偏偏碰到个这么个境况。 那个野货都已经进去了,龙御西哪有什么心思看病,随随便便探上那个贵夫人的脉,眼神却不停地盯着那间手术室,眸中满是火光,看也不看贵妇人随便敷衍道,“没事,下一个。” “大夫。”听见龙御西的话贵妇人瞬间就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是什么和什么啊?传出去让她还怎么做人?贵妇人哭丧着脸,“小妇人怀着身孕呢,不过就是想问问胎儿是否稳定,您。” 贵妇人何曾受过这等委屈,眼泪刷刷的就下来了,花柳病?这是对女人的一个多么大的侮辱啊?传出去她要不要做人了?要不是听着不死阎王的名号,她是不会来的,可是现在。 已经骑虎难下了,若不是想澄清,她早就走了。 “胎儿?”贵妇人的眼泪瞬间让龙御西莫名其妙的,她哭什么啊?不过龙御西可没有半点怜惜,不耐烦的挥挥手,“稳定,稳定,下一个。” 哭什么哭? 跟哭丧了似的,让她哭的指不定娘子晚上就让他撞树呢! “你。”贵妇人气的浑身颤抖,转身就要拂袖离去。 “哎,一千两白银先交了再走。”龙御西瞬间扯着嗓门大喊,这可不是小事儿,这些钱财直接关乎着他晚上是生是死啊! 贵妇人更加气的颤抖了,转过身拍下一千两银子拂袖而去,还好屋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龙御西看到唐曼出来的那一刹那,瞬间蹭的窜到唐曼身前,小心翼翼的讨好道,“娘子,累了吧,我给你揉揉肩啊!” 说着手指已经爬到唐曼肩膀上,轻重适宜的按摩起来,看的那个看男科的病人吓得差点倒在地上,这就是传闻中的不死阎王?喜怒无常的龙家二少爷? 绝对不像是啊,龙御西瞬间一个冷光过去,男人摇头晃脑的低头不敢再看。 “回去以后按照我开的医嘱遵从,按时吃药,还有一些清洗的药物你煮汤之后清洗,别忘了。”唐曼不理会身旁讨好自己的男人,细心地嘱咐着看病的男人。 “谢谢大夫,我知道了。”男人还是不敢抬头,不死阎王的眼光好像是能杀人一般啊,他很害怕,不能怪他没有骨气。 男人听完唐曼的交代之后就转身离去。 剩下更加卖力讨好唐曼的龙御西。 “回家?”唐曼温柔的一笑。 龙御西瞬间腿肚子更加转筋,哭丧着脸点头,“嗯。” ***** 刚回到家,一声童稚的声音已经软软的传来,“娘,抱抱。” 小金钱在小春怀中已经兴奋的向唐曼伸出胖乎乎的双手,急的满头大汗,小春连忙笑着把他抱了过去,笑道,“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小少爷已经眼巴巴的在这里等了您一天了,奴婢怎么说他都不去玩儿。” 曼曼不耐烦的甩着尾巴,在小金钱的周围绕来绕去,雪白的爪子不停地刨着地面着急的绕着唐曼,一双黑金色的虎眼眼巴巴的看着小金钱,它已经好久没有和小人儿一起玩了,想到这个,曼曼满腹的怨言,幽怨的看着唐曼,哼哧了一声。 “宝宝,想没想娘?”唐曼一见到小金钱,一颗心都已经快要融化了,连忙接过小金钱,看着他在自己的怀中不停地蹭来蹭去的,一双凤眸中满是宠溺,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笑意。 “好想好想。”小金钱扑在唐曼怀中,夸张的对着自己地心比划着,“想的宝宝心都痛了。” “真的那么想啊。”唐曼乐不可支,伸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宝宝的小鼻子,轻笑,“现在这么小就知道哄女生,将来指不定骗到多少个小女生呢!我的宝宝就是聪明。” 母子俩其乐融融,让龙御西瞬间看得十分郁闷,当然还有曼曼。 小马屁精! 龙御西瞬间鄙视的看着那个不停地在娘子怀中蹭着的小鬼,看着那对母子见其乐融融的画面龙御西不甘心自己就被这么的排斥在外,瞬间蹭到唐曼面前,假笑着逗着小金钱,“有没有想我啊?宝宝。” 等他有自己的孩子的,到时候娘子一分心他第一时间就给他踢出门,看着碍眼,直接交给曼曼就成,龙御西瞬间瞥了一眼已经在小金钱身边急的不行的曼曼,反正也是王八配绿豆。 “坏人。”小金钱一看是龙御西,瞬间撇嘴,大声嚷嚷道,“坏人后爹,坏人,娘宝宝怕!” 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龙御东就挠,而且仗着唐曼在专门往脸上挠,一面大哭着,“宝宝害怕!” 看的小春瞬间咋舌,若是不知道小金钱平日中小恶魔的性子,指不定现在就以为他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呢!小春不禁摇头,才多大的小孩儿啊,就这么多鬼心眼儿了,只能哄着,“小少爷不要哭啊,不哭不哭。” “乖啊宝宝。”果然,小金钱一哭唐曼就慌了,只能笨手笨脚的哄着小金钱。 “后、后爹。”小金钱还在抽泣着,表情十分委屈。 “你这个小兔崽子敢骂老子,老子什么时候打你了?”龙御西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小畜生,tmd,和他那个不要脸的爹一样不要脸,就知道往他的头上泼脏水,一个倚老卖老,一个挂着羊头卖狗肉,都不是个好鸟,凭什么在娘子面前这么污蔑他? “够了。”唐曼一声怒喝,峨眉紧紧蹙起,一个小孩子已经足够了,怎么御西也来凑热闹,唐曼并非是那种只知道宠着孩子的人,也知道御西单纯的也许会口出恶言,但是绝对还不至于到去打宝宝的程度,这个小鬼,唐曼瞬间有种无可奈何,本以为他还小,可以慢慢教,但是现在必须要告诉宝宝,“宝宝,以后不准这么没有礼貌,要叫御西爹爹,还有以后不许胡乱说话知道吗?你这样子会伤害你爹爹的心的,你爹爹和娘一样的爱你,知道吗?” 唐曼说了一堆,也许正常的小孩不会听懂,但是她直觉小金钱会听懂的。 “对不起,娘。”小金钱低低的垂下头,委屈的撇撇嘴,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之光,他只不过是想整整那个随便叫他也野种的男人,明着不行可以暗着来嘛,小金钱乖巧的看向了龙御西,“御西爹爹,对不起。” 龙御西瞬间得意的看向小金钱,小样吧,娘子最后还是向着他吧? “这样才是娘的乖宝宝。”唐曼紧紧地抱着小金钱,眸中闪过欣慰之光,“宝宝先和小春姨姨去玩好不好?娘还有事情要和爹爹谈。” “嗯。”小金钱重重的点点头,然后将胖乎乎的小手伸向肖春娜,笑得十分无邪。 “奴婢先行告退。”小春行了一个礼抱着小金钱转过身走了,曼曼见状屁颠屁颠的紧紧地跟在其后,一双黑金色的虎眼中瞬间闪过兴奋的光芒。 龙御西一见,心中大声呼喊,完了完了,轮到他受罪了,瞬间低着头跟着唐曼走进屋中,小心翼翼的看着唐曼,琢磨着要说什么娘子才能不生气呢?毕竟这个可是大事儿,藏小份子钱哪,他第一次就暴露了,这个郁闷,龙御西瞬间有点不知所措,但是转念一想,他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身上没钱那还算是男人吗?再说这钱可是理所应当的,但是。 哎,龙御西心中叹息一声,闷闷的瞪着唐曼开口。 “相公胸怀甚是宽广啊!”唐曼开口就没有留余地,声音有些沉静,“风流韵事?” 龙御西身子一颤,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实在是承受不住啊,要是平时听见娘子叫他相公,他一定是听了唐曼的话龙御西瞬间低下头,不再说话。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原来我就是这么被你们两兄弟让来让去的啊!”唐曼笑意更深。 龙御西头垂的更低,腿颤抖。 他那时候想要娶她已经想到不择手段的地步了,哎,都是他这张破嘴,说什么不好,现在完了吧?龙御西自嘲。 “嫖鸭鸭也是一种花费?”唐曼越走越近,靠近龙御西,眸中笑意更深,却不直达眼底。 龙御西更加羞愧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头低到地上去,只不过是一句攻击情敌的手段罢了,这不是想彻底打击野货的自尊心嘛?应该可以被原谅的吧? “长本事了啊?竟然敢藏小份子钱了啊?”唐曼蓦地话锋一转,凌厉的眸光瞬间看向龙御西。 “娘子。”龙御西瞬间笑的很谄媚,凑到唐曼身前,“娘子啊,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不是嘛?你就大人有大量吧,好不好?至于那私房钱的事情,我是当真的没有想私藏,都是那个女人非得给我的,绝对不是我愿意要的,我发誓!” 龙御西瞬间就差点没有指着天发毒誓了,摸了摸自己口袋空空的荷包,自从成亲之后,就没有过银两,龙御西瞬间小心翼翼的看向他家娘子,面色没有黒沉,但那是沉静如水,比较不容易办,他就知道不应该羡慕那个刘易远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他才动了不该有的念头,现在娘子生气了,龙御西有些不知所措,不禁有些暗暗责怪自己,明明就知道娘子爱财,他就不应该。 “我不是生这个气。”唐曼瞬间转过身,不看龙御西,心中也不知道为什么火气就是很大,也许是听到那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心中忽然之间痛了一下的缘故吧,唐曼心中有些苦笑,不知道是听到从御西口中讽刺性的说出那一句风流韵事,还是嫖鸭鸭而生气,反正就是很生气,心中无以名状的怒火几乎要将她淹没了。 原来。 唐曼心中一紧,连忙低下头,没有让御西看出她的异样,原来她比想象中的更加在乎御西,本以为会很洒脱,可是听到那些话还是很难受。 “娘子。”龙御西瞬间变得很讨好,谄媚的陪着笑脸,郑重的从怀中拿出临出门的时候卖丹药赚的一千两银票交到唐曼手中,拍着胸脯保证,“娘子,你就放心吧,我以后赚的钱都交给你,咱家你就是一把手,你就是当家的,这样好不?” 龙御西先前说出来有点难为情,但是后来转念一想,就算是不说,娘子也是家中名正言顺的老大,也是当家的,也是一把手,后来已经说的越来越溜,真诚无比。 唐曼依旧转过身,不理御西,龙御西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不远的厢房中小春抱着小金钱刚刚进屋,小金钱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瞬间可爱的对小春笑道,“姨姨,宝宝要玩花鼓,姨姨帮宝宝买来好不好?” “这个。”小春有些为难,花鼓府中并没有,但是看着小金钱可怜兮兮的表情很不忍心,小春想了想笑着道,“宝宝,先等等好不好?姨姨唤个人去给你买,一会就回来了。” 小春考虑到小金钱还小,不敢放任他一个人在这里。 “不嘛,姨姨,他们不知道宝宝喜欢什么样子的,姨姨帮宝宝去买好不好嘛?”小金钱一直胖乎乎的小手拉扯着小春的衣角,仰起头,一双大大的眼睛中闪着期望。“宝宝会很乖,和曼曼在这里等姨姨。” 任是谁看见这么一双黑眸也不会忍心拒绝他的,从小照顾宝宝的小春自然更加不忍心,连忙说道,“可是。” “宝宝会很乖,宝宝会乖。”小春一迟疑,小金钱马上大叫道。 “好吧。”小春轻轻地点点头,然后叮嘱一旁看起来很是兴奋的曼曼,“曼曼要照顾好宝宝啊.” 曼曼瞬间蹭的窜到小金钱旁边,一双黑金色的虎眼闪着兴奋,雪白的爪子开心的不知道所措的不停地刨着地面,尾巴不停的甩着。 它很开心终于能和小人儿在一起了,这段日子那个女人把小人儿看的死死的,它急得不知所措,每一次想他了只能趁着夜色钻进小人儿的房中去偷偷地看他,本来主人也是同意自己跟着小人儿的,表现就是看见它在小人儿身后已经不踢它了,曼曼十分开心,一双黑金色的虎眼滴溜溜的乱转,就算是主人天天踢它,它也乐意跟在小人儿身边。 小春没有多想就出去了,交到曼曼那里她很放心,看着曼曼对小金钱维护的程度她立马就会想到姑爷维护小姐的样子。 “虎虎。”看着小春走了之后,小金钱轻轻地呼了一口气,tmd,原来装纯也是个技术活,他到了古代没有多久竟然已经退化到三岁小孩儿的智商了,真是郁闷,小金钱瞬间看了曼曼一眼,然后笑眯眯的对着曼曼勾起小手指,“你过来好不好、” 他现在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现在成了一个小婴儿办什么事情都不方便,现在做事情竟然求到一只老虎头上了,不过小金钱看这只老虎,得先拉拢过来,八成会成功,原因如下;第一,有好几次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个老虎偷偷地跑到他的房间去看他;第二,很多次它都跟着自己,稍微有不如自己的意愿的时候,这个老虎就会第一个跳出来;第三,那双黑金色的虎眼他看着舒服,综上所述,小金钱判断这只老虎应该很喜欢他,所以小金钱决定出手了。 听到小金钱茹蠕蠕软软的声音在呼唤自己,曼曼瞬间一愣,兴奋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后退了一步,竖起耳朵然后细细的聆听,确定小金钱确定是在叫自己的时候,曼曼几乎忍不住呼啸一声,但是最后到喉咙之时还是生生的忍了下来,害怕自己吓到小人儿,曼曼迈着优雅的步子轻轻地走到小金钱身边,黑金色的虎眼控制不住火热的光芒看向小金钱,硕大的虎脑袋轻轻地蹭着床,悄悄地收起利爪,用肉掌轻轻一跃跳上床,舔小金钱的小手,小声的呜咽一声。 似是打招呼,似乎亲近。 “你叫曼曼?”小金钱掩饰住眉宇之间的得意,他猜得果然没有错,这个叫曼曼的斑斓大虎是喜欢自己的,还是非常喜欢的那种,小金钱转了转眼珠子,皱了皱眉,“谁给你起的名字,怎么这么没有品位啊?你跟着我我就给你换个名字好不好?” 小金钱亲热的用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曼曼硕大的脑袋,收复野兽第一步,先换名字将所有权变成自己的,小金钱忍不住得意洋洋的想到。 名字难听? 曼曼瞬间不理解的歪了歪脑袋,阳光之下金色斑斓的皮毛更显得艳丽,黑金色的虎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之色,雪白的爪子挠了挠脑袋,困惑的想着,当初主人将它们带回的时候就从小一排到十五啊,谁也没有想到名字是否难听,讨主人的欢心还来不及呢,谁还会嫌弃名字? 不过。 跟着小人儿?从此以后就不能跟着主人了吗?曼曼有这短暂的迷茫,然后瞬间横梁之下觉得很值,它要跟着小人儿,这样就可以一辈子看着小人儿了,曼曼想到这里就兴奋地不知所措。 还要给自己的起名字呢!曼曼瞬间开心的舔小金钱的小手,用脑袋蹭了蹭小金钱,呜咽了一声表示同意。 “好,那就这么定了。”小金钱一排小手,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然后乐呵呵大声道,“一定要起一个响亮的名字,曼曼多俗气啊?” 曼曼呜咽一声,甩了甩尾巴。 “以后你就要大毛吧!”小金钱瞬间口出惊言,眼角眉梢满是笑意,笑的像一只偷了腥猫一般。 曼曼、额不,现在应该是大毛了,大毛瞬间一颤,不敢置信的看向小金钱,黑金色的胡眼中满是抗议,但是抗议无效,小金钱努力的翻身到大毛的身上,笑眯眯的拍了拍大毛的脑袋,“跟着我就要听我的指挥知道吗?现在你驮着我去娘亲的房间去。” 小金钱一挥手命令道。 今儿娘亲一回来他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指不定就是那个没有脑袋还骂自己野种的后爹惹怒了娘亲,现在估计就在受训呢,小金钱想到那个场面就兴奋的不能自已,本想找个借口留下来,可是那个和他是老乡的娘亲非常重视儿童教育,说什么也不在他的面前吵架,还十分的维护那个后爹,不过没有关系,娘亲不让他留下,他可以再去嘛,就知道小春不会抱着自己去听墙角的,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自己已经有了小弟了。 小金钱瞬间得意洋洋,手中抓紧了大毛的金色斑斓的皮毛,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这个。 大毛十分委屈的接受了这个名字,它怎么觉得还不如原来的曼曼好听呢!但是去那个女人的房间?大毛有些犹豫,它就是想着和小人儿多多的在一起嘛,再说了去了那里指不定主人就在,大毛黑金色的虎眼犹豫了,迟疑着不敢迈出步子。 “你要是不去的话,以后我就不要你了。”小金钱瞬间气嘟嘟的嘟起嘴,轻轻地哼了一声。 听到小金钱的话,大毛不敢再有一丝迟疑瞬间蹭的平稳的落地,怕后背上的小人儿抓不稳,大毛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甚至身子痒了也不敢抖动皮毛,生怕他掉下去。 一人一虎悄悄地靠近唐曼的房间,由于大毛脚步很轻,再加上龙御西急的慌乱无措的哄着自家娘子,他哪有时间去注意周围啊? 所以两人的争吵一丝不落的落在小金钱的而终。 “娘子,不要生气了,我再也不存私房钱了。”龙御西急了,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 “女人如衣服,你再去找衣服吧?别来找我?”唐曼不知道为何忽然之间冲着龙御西大喊道。 话一出口,看到龙御西忽然之间难堪之极的脸色,唐曼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平心而论,御西平时对自己是百依百顺,甚至就是现代也未必找得出这样的好男人,可是自己现在。 唐曼僵在原地,手指紧紧地攥紧,一直以来的傲气让她低不下头,不说话了。 “你确定让我走?”龙御西一直谄媚的笑容收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唐曼,口气严肃,低声问道,容貌是龙御西的容貌,可是一股说不出的气息竟让他和平时变了一个人一般。 “你要走便走,啰嗦那么多做什么?”唐曼看到龙御西低声阴沉的面色,心中咯噔一声,想要说句软话,可是话到嘴边竟然有点收势不住,口气竟然极其冲的说了出去,说完之后唐曼明显的一震,没有做声。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真的要我走?我要是走了就不会回来了。”龙御西一双邪气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色,阳光轻轻照在龙御西的侧脸上竟有种说不出的阴沉。 他气的不是她的任性霸道,不是她对他的颐指气使,就算她现在让他出去撞树,他龙御西绝对没有二话,他气得是她轻易地就说出让他走的话,只要是长了一只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龙御西对她的情谊,她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就因为那个野货的一句挑拨,她就回来跟自己闹,甚至。 龙御西这次是真的动了气了,定定的看着唐曼,半响没有说出话来一双邪气的眸子中带着失望。 第二零四章 第二零四章 那一双邪气的眸子中的失望唐曼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一痛,一双清澈的凤眸中满是泪水,唐曼倔强的不让泪水流出来,用手背抹去眼中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的泪水,大声喊道,“你要走便走,最好走了以后永远也不要回来,我根本就不稀罕你,呜呜,你走,你去找别的女人去,反正我只是一个不值钱的下堂妻,还带着一个孩子,自然是配不上你不死阎王,呜呜,你走,你走,反正对你来说衣服多的是。” 唐曼迅速的转过身掩去满脸的泪痕,龙御西气不打一处来瞬间向外走去,狠狠地将门甩上,一出门看到隐藏在一旁的小金钱和大毛,破天荒的什么都没有说。 如此阴沉的龙御西小金钱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他是单纯的、好欺负的,小金钱左右思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心上前去安慰安慰他的娘亲,可是顶多一岁的孩子懂感情的事情?不太可能吧,若是说出自己也来自二十一世纪,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呜呜。”没有等小金钱想出来,屋中已经传来闷闷的哭声,悲悲切切让人听了好不难受,小金钱身子一震,身子已经下意识的做出反应,他要进去安慰安慰娘亲,就算是什么都做不了,他也要进去。 没有等小金钱指挥曼曼进去的时候,一道大红色身影已经一闪而过的窜进门中将唐曼蹲在地上哭泣的身子捞进自己的怀中,声线不稳,带着一丝心慌,“娘子。” 唐曼身子一震,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惊喜划过,转身撞进御西的怀中,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头紧紧地埋进御西的怀中,闷声问道,“你不是走了吗?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还会来做什么?” “我不走,我舍不下娘子,就算是娘子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御西抓着唐曼的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胸口,“听到了我,它不许我离开你,它说它爱娘子,一生一世都不走,只要娘子别生气,只要他的娘子还要他。” 龙御西紧紧抱着唐曼,她是他的宝贝啊,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宝贝,甚至愿意用所有的一切都交换的宝贝,是他费尽心思拐来的宝贝,怎么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龙御西瞬间叹道,他认栽了,就算是娘子执意生气,执意要他走,那么他就整天的在娘子面前晃来晃去的。 “可是你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唐曼轻轻地捶了龙御西的胸膛一拳,委屈的道,眼含控诉委屈的看着龙御西。 “诶呀,痛死了。”龙御西瞬间假装很痛的惨叫一声,然后轻轻地捉着唐曼的手,喊冤道,“娘子这是不满意为夫,想趁机了结了为夫吗?” “别装了。”唐曼撇嘴,一双清澈的凤眸直直的看着龙御西,“再装就不像了,别想躲避问题啊。” 她就不相信她一个毫无武功的弱女子的一拳会打痛他?堂堂一帧道人的关门弟子,大名鼎鼎的不死阎王,再说了,唐曼面色忽然之间一红,她怎么可能真的舍得打下去呢? 嘿嘿。 龙御西嘿嘿一笑,看着唐曼不依不饶的样子,连忙求饶,“我招、我招还不行嘛!” “还不快说。”唐曼又补上了轻轻的一拳。 “娘子的体力真好,不如。”龙御西瞬间坏坏的笑道,见唐曼要炸毛,龙御西瞬间捉住唐曼的手以防万一,委屈的解释道,“娘子那时候还不是为夫的人啊,娘子你都不知道,为夫整天都是削尖了脑袋的想爬上你的床啊,那不是权宜之计嘛!那个野货也就只能拿那个做文章了,哼哼,现在他休想,你是我的人。” 龙御西周身的霸气瞬间飙升,以不容拒绝之姿将唐曼紧紧地抱在怀中,“要是哪个野货敢不睁眼睛的打娘子的主意,我定然瞬间弄死他,娘子你说呢?” 唐曼泪啊,小心翼翼的瞥着面前这个忽然霸气的男人,两眼泪汪汪,这绝对是警告啊,谁说这男人单纯来着?现在典型的农奴翻身把歌唱了,她这个一家之主的地位荡然无存啊,想到以后的小帅哥生涯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娘子还没有回答为夫的话呢!”龙御西推了推唐曼的胳膊,好意的提醒道。 一双邪气的眸子如探照灯一般紧紧地盯着唐曼,仔细观察着她每一丝的反应,心中暗暗道,这个问题必须严肃处理,绝对不能给那些个野货可趁之机。 “那是那是。”唐曼忙不迭的点头,无语望苍天啊,早知道就不成亲了,还能多多的欣赏漂亮的帅哥,那个蓝若风就不错,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最起码养眼,现在估计她家御西估计早就已经坐在墙头上等着她了,只要她这只红杏有一丝悄悄伸出墙头的心,十有八九就得被立马咔嚓了! “那就好。”龙御西瞬间满意了,放在唐曼身上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了,口中的热气不停地呼在唐曼的脸上,气息有些不稳,“娘子,我们做些别的什么事情可好?” 话音未落,一双大手已经在说话之间缓缓地爬上了唐曼的胸前,轻重适中的揉捏着,一股热流蓦地从龙御西的小腹中升起,薄薄的嘴唇已经凑向唐曼的唇瓣,轻轻地含在口中,舌尖试探着探入唐曼的口中,半响,就在唐曼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龙御西终于放过她,唐曼的身子已经软成一团,柔弱无骨的靠在龙御西的高大的身子上。 “两个人的运动?”唐曼气喘吁吁,目光迷离的看向龙御西。 龙御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就是两个人的运动。” 说着打横抱起唐曼娇小的身子走向屏风后面的牙床,不一会儿低低的娇吟声已经响起。 哇。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金钱蓦地瞪大眼睛,就这么就和好了?他还想着曼儿娘亲多多折磨那个傻子为他报仇呢,可是就折磨了一会儿,小金钱小拳头气的在空中胡乱飞舞,要虐心,虐心才行,话说曼儿娘亲怎么说也是个现代的精英,言情小说也应该看了好多啊,怎么就不明白虐心的道理呢? 小金钱不甘心的还要向里面看去,古代人就是古代人,技术不行还含蓄的要死。 曼曼也就是大毛听到房中的声音瞬间一愣,金色斑斓的皮毛在阳光下一抖,硕大的脑袋马上反应过来,想到屋中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见小主人仍然兴致勃勃的要看下去,大毛果然的抬起前面两只雪白的爪子瞬间萌上了小金钱的眼睛,费力的将小金钱向另一个方向拖去。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小金钱不甘心的低声喊道,蒙他的眼睛做什么。 “呜嗷。”回答小金钱的是一声老虎的低叫,大毛已经成年好久了,对于动物的事情也看了很多,估计人也是那么回事,虽然它明白,但是小人儿还小啊,所以大毛一心的要将小金钱拖出去。 小金钱接连小声的命令大毛松手,不,是松抓,可是大毛竟然毫无反应的当成听不见,小金钱瞬间怒了,“你妹,你松不松爪?我tmd还没看完呢!” 大怒之下小金钱虽然压制了音量但是还是被屋中正在努力的男人听到了,瞬间一个巨大的花瓶从愤怒的从屋中直线的飞了出来,距离精准的在小金钱和大毛脚下匡的摔碎,还有一声男人欲求不满的大吼,“tmd给我滚远点,小心弄死你们。” 小金钱摸了摸鼻子,胆颤心惊的看着面前的破碎的花瓶,瞬间噌的窜上了大毛的后背,紧紧地抓着大毛阳光下金色斑斓甚是好看的皮毛,无语的拍了一下大毛硕大的脑袋,“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大毛这才反应过来,驮着小金钱撒丫子就跑,小金钱表示很无语,这只虎怎么碰上了那个后爹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呢! 屋中。 春意盎然,旖旎的风光顿现,唐曼轻轻地推着低着头在自己的胸前努力地男人,轻微的抗拒,气喘吁吁地道,“有人。” “已经走了。”龙御西含含糊糊的说着,口中含着他的精神小粮仓仍然不撒口,“我们继续。” 正在关键时刻,一道灵光在唐曼脑中闪过,突然之间出声,“等等,现在还不行。” 说着手已经向枕头下方探索的摸去,拿出一个小小的檀香的药盒,看着御西气喘吁吁地道,“我危险期,得吃一颗避子丹。” “好。”龙御西忽然之间一双邪气的眸中精光大放,大大方方的说道。 “这么痛快?”唐曼有些怀疑的看向龙御西,手中快速的拿出一粒褐色的丹药,是她成亲之前要求御西炼制的,小金钱现在还小,再加上医院刚刚开业,还不适合要孩子呢,但是御西对此身为抗拒,每次她吃避子丹的时候他都很不开心,怎么今天这么爽快,“咦?好像味道不对啊!” 将避子丹放进口中,唐曼眉心一皱。 “我新炼制的。”龙御西连忙低头加紧了手中的动作。 红帐轻轻落下,遮住满室的春光。 时间依旧平常得过,医院依旧照开,唐曼心境平常了很多,自知那日自己的脾气太过了,可是道歉的话每天和御西一起出门一起回家,偶尔抱着小金钱一家三口出去散步,有时间的时候曼儿会跟着小春去厨房学着做菜,但是唐曼还是觉得御西似乎在生气,具体表现有很多,例如,自己做出来的饭菜,没等她动口,御西已经把所有的饭菜夺过去了,非得让她吃小春做的饭菜,她现在原来越没地位了,就连想尝尝自己的手艺的权利都已经被剥夺了;再例如御西缠着她做两个人之间的运动的次数增多了,若是平常,她一定拒绝拒绝再拒绝,可是现在,因为唐曼理亏,只要御西要求,她二话不说直接脱了衣服就上床,痛快得很;还有她这几天得了伤寒了,御西竟说什么都不给她吃药,明明要到病除他就是不给她配药,说是现在药草的价格又涨了,要学会勤俭持家云云。 唐曼气呼呼的,却又无可奈何,幸好御西还不算是很过分,各种难求的补药就像是萝卜一般统统进了她的肚子,她的病竟然不药自愈了。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这几日的阴雨让唐曼的心情甚是阴郁,幸好这日还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儿,这些日子唐曼竟然经常感到身子很疲倦,总想赖在床上不愿意起身,让御西把脉他竟然喜笑颜开的说没事,只不过是过于劳累了! 她怒! 有整天赖在床上还劳累的人吗?御西现在越来越强势了,强几天她只不过有些头晕,他就非得勒令她在家休养几日,真是个傻子,在家休养一日就少赚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不行,过了今天,她说什么都得上班不可。 唐曼无意识的拿起床边的酸梅,一颗一颗丢在口中,瞬间感到心情好了很多。 “娘子。”御西高声的叫喊老远的传进屋中,一道端着托盘的大红色身影瞬间闪进屋中,蹭的窜到唐曼身旁,放下托盘,眼角眉梢都是喜气和笑意,得意的说道,“娘子,快来尝尝为夫的手艺,今天的煎蛋可是为夫亲自动手做的,你看看,色泽鲜艳,金黄可口,你快尝尝,要是好吃,我天天给你做。” 说着龙御西已经小心翼翼的扶起唐曼的身子,将煎蛋送至唐曼的面前,一脸期待。 “好。”唐曼眼波流转,柔情蜜意的瞥了龙御西一眼,往日看到情人之间的低语拥抱她只觉得稀松平常,如今一个小小的煎蛋竟能让她感受到满心的喜悦和甜蜜,而且御西从小就是小少爷,厨房中的事情怎么可能精通,如今这个煎蛋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只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唐曼轻轻地将煎蛋送进口中。 唔。 唐曼身子一僵,面色瞬间难看。 “怎么了娘子?不好吃吗?”龙御西瞬间变得很紧张,眼巴巴的看着唐曼。 “龙御西。”唐曼困难的将已经含在口中的一半的煎蛋勉强咽下去,剩下的一半重新跌回盘中,炸制金黄的煎蛋只剩下一半,里面金黄的蛋黄缓缓的流出,唐曼哭笑不得,“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能将煎蛋炸的色香味俱全,里面还保持着原始的液态形式嘛?” 吃了这个难忘的煎蛋,她不想再动一口了。 “液态?”龙御西迷茫的看着盘中带着蛋黄汁的煎蛋,“不正是应该这个样子的吗?” 唐曼默默无语,失神的看着盘中的蛋。 又过了一日,唐曼已经适应了在医院与龙御西摇摇对视的场景,也适应了在每一个病人要检查的时候,龙御西瞬间蹿了出来代替自己去检查,美其名曰学海无涯,更加习惯了龙御东时不时的忽然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晃上一圈,然后在御西还来不及炸毛的时候转身离去,仿佛刚刚出现的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场景。 但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唐曼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的月事已经四个月没有来过了,她从来不记得自己月事的日期,因为从来就不准,有时一个月又有时两个月有时三个月,可是这次狠了。 唐曼算算日子,好像是四个月了,从成亲开始就没有再来过,唐曼心中一惊,瞬间对着阳光仔细看着自己的肚子,圆圆的,腰比之从前粗了一圈,想到御西每次给她探脉之后喜不自禁的样子,唐曼忽然之间意识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她。 好像怀孕了。 怀孕? 仿若一道雷在唐曼的脑中炸开,想到这几个月御西整夜整夜缠着她做两个人的运动,她偶尔泛起的恶心,还有在医院坐诊的时候都是一手病例一手酸梅的往口中丢,还有。 还有! 唐曼脑袋翁的一声好似要炸开了一般,这个突然起来的事实让唐曼有点不知所措,草草的打发了面前诧异的病人,宣布今天不看诊了,在一片病人的怨声载道中,在御西明显小心翼翼的打量中,唐曼扶着自己的腰小心翼翼的坐在诊台上,茫然中。 “掌柜的,今日这。”说话的是像书生模样的刘易远,施施然的走上前看到唐曼一副失魂的模样,再看到龙御西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已经了然这两个人之间必定发生了点什么。 “你们都先回去吧,放你们一日的假期。”唐曼回过神,看到店中的几个员工都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连忙说道,“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有些累,一会儿我也回家休息一日。” “嗯,那掌柜的也早些回去吧,多多注意休息啊!”刘易远点点头,有点不相信唐曼的话,以往掌柜的不舒服冷大夫还不是照样的开门坐诊,像今日之事还真是极少发生,看向龙御西有些气弱的姿态,话锋一转,温文的笑着,“冷大夫,今日可有时间去喝几杯?我们哥几个可是对冷大夫十分的敬佩呢!” 几个月的时间店中的几人早就已经和龙御西混熟悉了,也只到龙御西不像外界传闻的一般喜怒无常,更是十分的小孩子平脾性,让人喜欢亲近,日子一久,自己竟敢和他开玩笑了,例如现在这种时候,他敢断定,冷大夫肯定不敢出去。 “是啊是啊,咱们一起喝几杯。”其他的几人附和道。 “额。”龙御西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易远几人,他现在哪敢出去啊?现在要东窗事发了,他还想着怎么能让娘子消消气呢!但是在外面男人可不能失了面子,龙御西理所当然的扬起下巴,“娘子不舒服,我得回家陪着娘子去!” 真实情况是回家受罪去,龙御西现在一万个想逃出去,可是就怕娘子更加生气,不行,为了他龙御西的亲生种,他也得挺过去。 “该不会是,掌柜的家规甚严,冷大夫没有掌柜的允许不能出门啊?”刘易远瞬间挂了一个坏坏的笑容,邪邪的看向龙御西,口中一副惋惜的口气,但是神态却没有丝毫的抱歉,微微探了一下身子,小声的在龙御西耳边说道,“不然要不我亲自去和掌柜的说?” “谁说的?”龙御西眼睛一瞪,“赶紧走你的吧!别耽误我们新婚夫妻单独相处,耽误我儿子出生,小心我瞬间弄死你。” “好好好,我们走还不成吗?”刘易远大笑,想唐曼告了别,忍不住笑的走了,在医院开始的时候,龙御西整天说着要瞬间弄死他们的话,他们心中都怕极了,时间久了,也就明白那只不过是他恼羞成怒了,像是小孩子一般可爱,自然是没有什么的。 屋中很快就只剩下龙御西和唐曼两人,龙御西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一眼唐曼,看着娘子的神色估计是要东窗事发了,龙御西不禁有些得意,他就是聪明,他偷偷用增加受孕的丹药换了避子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娘子不被发现,再有五个多月他亲儿子就出生了,想来龙御西心中就很兴奋,摸了摸兜里今天又偷偷藏了几千两的私房钱,龙御西嘴角咧开,他又能给他儿子买很多用得上的婴儿用品了,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娘子进行的。 唐曼呆呆的坐在那里,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感受,一股强烈的喜悦,她很确定,一种初为人母的自豪,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小金钱虽然也是她生的,可是毕竟不一样,她现在忽然之间感受到一个小小的生命就在她的肚子里,那种感觉很难说,想向全世界宣布她的喜悦一般,手指轻轻的抚着有些隆起的腹部,已经四个月了吧! 虽然她先前不愿意要孩子,毕竟小金钱还小,她怕两个孩子照应不过来,而现在。 唐曼心中叹了一口气,她不傻已经想明白其中的缘由,想必是御西偷偷的换了避子丹,看着一旁小心翼翼的龙御西,唐曼心中一阵好笑,但是这欺骗还是要小小的惩戒一番,唐曼声音温柔的唤着,“御西。” 龙御西瞬间从要当爹的喜悦中清醒了过来,猛然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使得野路子,在娘子哪里都是大罪啊! 龙御西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蹭上前去,给唐曼端了一杯参茶送了上去,“娘子你先喝点参茶。” 从发现娘子怀孕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将家中的还有医院的茶统统的都换成参茶,毕竟茶中有对孩子不利的东西,对宝宝不好。 看着唐曼板着的脸,龙御西毫不在意的咧嘴一笑,这是他好久不曾受到的待遇了,龙御西偷偷的摆着指头算起,从上次娘子生气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候,如今,为了宝宝,他要努力。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和我说了?”唐曼摆姿态还是摆姿态,但是参茶端起来一饮而尽,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御西准备的东西定然是对孩子很有好处的,唐曼睨了龙御西一眼,轻飘飘的说道。 “额、这个、那个。”龙御西低头,小声说道,“我换了避子丹。” “还有呢?”唐曼再问。 “然后娘子你就怀孕了。”龙御西额上明显的冒了一滴冷汗。 “还有呢?”唐曼声音越发的温柔。 “额,已经四个月了。”龙御西偷偷地抹了一把冷汗,看着娘子一皱眉,手指微动,龙御西瞬间从衣袋里拿出一包新的酸梅,送到唐曼的手中,“娘子你吃这个能好点。” “还有呢?”唐曼再接再励的问道,很是自然地接过酸梅,一颗一颗的任何扔在口中,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上蔓延开来,心情更加愉悦。 龙御西瞬间茫然了,还有什么?看着娘子依旧难看的面色,龙御西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下手为强和娘子忏悔,为了宝宝,为了他幸福的家庭,龙御西诚恳的道,“娘子,我不该瞒着你,我错了,但是你一定不能不要宝宝啊,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宝宝已经成型了,小小的身子特别可爱,你一定要不忍心啊,我龙御西从来没有求过谁,我操劳了大半辈子就只挣得这么一个儿子啊,娘子你千万不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娘子。” “停。”唐曼听不下去了,瞬间打断龙御西继续的哭诉,这是什么和什么啊?唐曼一脸黑线,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什么千万要不忍心啊!想到有那种没有宝宝的可能,唐曼瞬间升起一阵烦躁,“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有孕的?” “啊?”龙御西陷在戏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回道,“第十天。” “什么?” “你怀孕的第十天。”龙御西老老实实的答道。 “你。”唐曼瞬间无力,她不想在说什么了,她怎么忘了他可是有名的不死阎王呢? “娘子你不要生气,先吃个苹果。”龙御西努力的在身上背着的大口袋找啊找的,然后面色一喜,从怀中拿出一个红红大苹果,递给唐曼,“这个苹果可是个好东西,对你的身体好呢!” 额。 想要说出口的为难瞬间被一个苹果给打败了,她还真的有点想吃苹果了,唐曼看着眼前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娇红欲滴的大苹果,毫不犹豫的凑在嘴边,大大的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罚你一个月不许和宝宝说话,让你下次还敢不敢骗我了?” “不要啊。”龙御西瞬间欲哭无泪,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趴在娘子的隆起的腹部旁边偷偷地和宝宝说话,他不敢说出声,但是每天都在心里和宝宝交流的,怎么能这样?比杀了他还要难过啊!龙御西瞬间变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娘子,你可怜可怜我这个第一次当爹的人吧,宝宝会想我的,真的,宝宝会想我的。” “不许叫,否则我就不要他。”唐曼烦躁的低声道。 “好不说。”龙御西瞬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老实的站在唐曼身旁,还用手蒙着嘴,表示自己真的不说话了。 “从今天开始,你要努力的赚钱养我和宝宝,每天上下班,不许偷懒。”唐曼提第一条要求。 龙御西用力的点点头,一双邪气的眸子眸子满是光亮,这个是自然,他龙御西的儿子一定要给他最好的生活。 “第二条,要赚多多的银子。”唐曼继续说道。 这有什么分别吗?龙御西有一瞬间的迷茫,孕妇是有情绪的,龙御西脑中响起一本医术中记载的话,瞬间表示很了解,老老实实的听话点头。 “第三条如上。”唐曼很干脆的将一个苹果消灭,喀嚓一声吃掉了最后一口苹果,顺手扯过龙御西的袖子擦擦手。 某人继续拨浪鼓的点头。 晕晕乎乎的关了店门,晕晕乎乎的走在街上,龙御西挽着唐曼瞬间如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得了鸡王的头彩一般自豪,一扫往日的高高在上不敢亲近人的表情,还特地的拉着唐曼逛了一圈集市,他要亲自的给娘子买好吃的东西,让娘子吃的白白胖胖,他儿子也白白胖胖的。 从娘子怀孕之后他就勤学厨艺,争取亲自给娘子做好吃的,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现在的厨艺已经让小春和一些嬷嬷等人称赞过他了,龙御西嘴角的笑容大大的。 “等等。”唐曼看着走的路根本就不对劲,连忙扯住龙御西的袖子,低声说道,“我们不是要回家吗?你这是要做什么?” “去集市买点菜啊,你不是最喜欢吃小鸡炖蘑菇吗?为夫亲自给你做好吃的。”龙御西十分自豪的扬起下巴,看着唐曼有些不愉快的表情,龙御西连忙解释道,“就一会儿时间,真的,买完就走,你多走走对将来生产有利。” “额。”唐曼想起上次的煎蛋,炸至金黄的煎蛋,里面是全生态的液态,她实在是不敢恭维啊,不是不给面子而是早就已经没有勇气了,“这个。” 唐曼努力向着措辞,既不伤害御西的热情,也不打击他的自信心,小心的道,“御西啊,你每天坐诊已经非常辛苦了,小春她们就能做的,你累了我会心疼的。” 事实上是她不想吃原生态的煎蛋了,指不定御西做的小鸡炖蘑菇,小鸡外熟内生里面还会带着鸡血,想想唐曼胸中已经忍不住的翻滚了。 “我不累。”龙御西心中感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娘子说心疼他,龙御西瞬间大声说道,“照顾娘子为夫一点都不累,为夫要把娘子养的白白胖胖的。” 说完轻轻地揽住唐曼的腰,向前走着,“娘子你太瘦了。” 额。 她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吗?唐曼心中疑虑,怎么劝过之后他还是打了鸡血一般的继续热情高涨呢? 没有等唐曼再想,已经到了一处卖青菜的摊位前,没有龙御西开口,卖菜的老汉已经热情地招呼了,“御西,又来买菜了啊,我已经给你留了最新鲜的菜了。” 说着老汉已经从身后的车中单独的拿出一小捆菜,明显比摊位上的新鲜不少,递给龙御西,“不要钱了,御西你拿去吧。” “这怎么行?”没等龙御西开口,唐曼轻轻地说道,从怀中拿出一两银子递给老汉,“您卖菜也不容易,怎么能不收钱呢?” “这位是。”老汉有些迟疑的看向龙御西。 “我娘子。”龙御西骄傲的挺起胸膛,对着老汉大声说道,“我娘子已经有孕了,肯定是个儿子。” “那真是恭喜恭喜啊,好人有好报啊!”老汉将唐曼手中的银子推了回去,“冷夫人真是好福气啊,要不是御西,我家二柱子指不定早就一命归西了,可怜我和老婆子无依无靠,现在我们一家三口能幸福的在一起,多亏了御西救了我儿子,还一点诊金都不收,要钱也不收,吃点菜我要是再收钱的话,夫人让我老头子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啊?” “哪里的话,御西是大夫,救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唐曼温柔地笑着,将钱放在老汉手中,“老伯伯,您就收下吧,您儿子的病刚刚好,家中花销大着呢。” “是啊,赵伯,娘子都说了您就收下吧!我们改日再来。”龙御西笑着说道,说完就拉着唐曼走了过去。 “小公子出生一定要告诉老汉啊,真是恩人哪!”赵老汉再两人身后大声喊道。 龙御西拎着一捆青菜,右手小心翼翼的挽着唐曼,小心的护着她不被人群撞到,集市上熙熙攘攘的很多人,饶是唐曼也不禁东张西望的新奇的瞧着,前世的妈妈总是喜欢在清早把她从被窝里拎出来去逛早市,也是现在这种情景,唐曼一阵恍惚,也是这等吆喝声叫卖声交织的地方,如今,身边已经不是妈妈,而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陪着她,以她而骄傲。 她看的出来。 “王伯伯,给我来只老母鸡,一定要够年份啊。”两人走到一个买小鸡的摊位,龙御西大声说道。 “好嘞,你就放心吧御西,这都是家养的老母鸡,我老伴儿自己养的,可肥了呢!你就放心吧!”一个胖胖的老头吆喝了一声答道,手中已经;利落的杀鸡开膛了! 眼前一黑。 “御西你做什么?蒙着我的眼睛做什么?” “咱儿子还小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龙御西理所当然的答道,一边和杀鸡的老汉大声的炫耀,“我娘子怀孕了,已经四个月了,我得给我娘子炖老母鸡的汤喝,最营养了,对了,王伯伯,你一会儿再给我抓一只一年的小鸡就成,我娘子啊,最喜欢吃小鸡炖蘑菇了。” 见不得血腥场面? 唐曼一愣,那还是块肉而且还在肚子里呢!能看见什么啊?唐曼一阵无语。 “哟,这是御西媳妇儿啊。”王老汉一愣,眸中尽是不敢相信之色。 唐曼的眼睛刚刚见到亮光,就看到王伯伯诧异的眼光,好像她长得有多么配不上御西似的,不就是这些日子没修边幅,再加上一整天在医院中也没有打理形象吗?至于这种眼神吗?唐曼手挽住龙御西,刻意亲昵的摆出姿态。 “你这媳妇儿长得挺实在啊!”王老汉看到唐曼的样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转过话儿,继续杀鸡的动作,将整只鸡递给龙御西。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媳妇儿这身打扮这长相可是配不上御西,还不如隔壁的李家大姑娘呢,可怜御西这么好的孩子了,而且,一看那肚子就是个丫头蛋子,赔钱的货,王老汉心中嘀咕着。 龙御西瞬间不乐意了,他娘子长得美若天仙,谁也比不上,切什么眼光?连他都知道,还长得实在,哼哼,龙御西接过小鸡就走,再也不来他们家了。 “御西,还有一只小鸡呢!”王老汉大声喊道。 当然是不要了。 龙御西头也没回,转身就走,哼哼! 唐曼纳闷的瞥了一眼龙御西,又没有说他他不开心个什么劲儿啊,不过唐曼心中还是很开心的,盘算着龙御西手中的菜和小鸡儿起码得省了好几两银子,心中越发的开心,要是菜钱天天这么便宜,就是天天被说长得实在也没有关系,唐曼心里美滋滋的想到。 龙御西心情着实大受影响,直接走出了集市,菜也不买了,两人手牵着手一同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悠闲地漫步而行,龙御西总是将曼儿护在怀中,生怕别人冲撞了他家娘子,比老母鸡还尽职。 “妹妹,御西。” 蓦地。 远处传来一声高喊,龙御西一愣,声音隐隐熟悉,唐曼抬头一看,远远走来一人,藏蓝色衣衫,温文尔雅,竟然是一副十足的公子哥的模样,见到他们,快步而来,竟然是前身的大哥,唐云天。 第二零五章 第二零五章 “我还以为你们消失了呢,这么久不见,爹娘前两天还在念叨着你们呢~是不是只想着赚钱了?”唐云天走过来就开始不停的说着,一只手抚摸着唐曼发丝,“丰盈了些许,看到妹夫对你还真是不错。” 唐曼很是开心,此时此刻见到大哥更是增加了一些亲近之感,心中也有一些愧疚,成亲之后除了那次回门就忙得没有时间回娘家,不禁愧疚的低声道,“是我不好,让爹娘挂心了。” “爹娘知道你在忙,他们只不过是想你了,有时间和御西回去看看就成。”唐云天眸中怜惜。 龙御西见到唐云天心中很开心,又想炫耀他已经当爹的事儿了,可是两兄妹一直不停的聊,竟然忽视他的存在,龙御西一急,“大哥我和你说我有了。” 话音一落。 其余两人瞬间成为石化动物。 唐云天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指着龙御西的肚子,大声笑道,“果真是不死阎王啊,这种突破极限的事情也能被你研究出来,说说几个月了?” “滚。”龙御西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然后恼羞成怒将唐曼抱在怀中,骄傲的宣布,“我娘子已经怀孕了,我要当爹了,再过四个月哦!” 什么? 唐云天瞬间反应过来,惊喜看向唐曼,“妹妹,是真的吗?” 唐曼含笑点了点头,手轻轻地抚向腹部,一脸母性慈爱的光芒,“嗯,已经四个月了!” “哎。”唐云天眼睛先是嫉妒的冒光,然后乐不可支,“这下子爹娘就不愁没有孙子抱了,哈哈哈,我和老二可算是轻松了一些,要不然爹娘整天的碎碎念,我们可受不了,哈哈!” “行了行了,你赶紧滚吧!”龙御西不耐烦的赶人,“我要和娘子回家了,再不回去做饭宝宝就要饿坏了。”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唐曼就走,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唐云天,唐云天扯着脖子大声喊道,“妹妹注意点身体。” 纯属放屁,他家娘子的身子什么时候用他关心了?龙御西瞬间心中不乐意了,口中却是连回都懒得回,健步如飞。 “慢点。”唐曼怎么可能跟得上龙御西的脚步,连忙大声喊道,“你慢点!” “娘子你累了?”龙御西瞬间反应过来,然后快速的将唐曼打横抱起,一脸坏笑,“这样娘子你就不累了,我抱着娘子。” “喂,大庭广众之下呢!”唐曼的脸上迅速的浮上一层红晕,满面红霞娇艳欲滴,看的龙御西更是一阵心神荡漾,连忙正了正心神,娘子现在承受不住他的,要是宝宝有个万一,他就算是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龙家堡的书房中。 龙御东独自坐在椅子上,手中十一张刚刚收到的消息,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带着鲜见的笑意,刚劲的草书,是偷偷潜进王府的探子传过来的情报,上写着: 五月:初进王府的李氏纤儿被王妃杖责三十,理由用魅惑王爷,王爷视而不见,众妾欺之。 六月:李氏纤儿被善妒的王妃毒打的遍体鳞伤,王爷弃之如履,李氏崩溃。 七月:李氏勾引家丁被众人撞见,王爷暴怒,当众剥光在其面上刺‘贱货’等字小惩大诫,李氏破口大骂,被王爷赏给王府士兵,生不如死。 八月初一:李氏求生无望,万念俱灰,吾偶遇之装作心生怜悯,承诺带她出府,李氏重拾求生念,带着一张刻着贱货的脸日日被王府士兵折磨的生不如死,满身毒疮,恶心至极,期盼吾救之。 八月十五:李氏纤儿被众士兵生生玩死,临死之时高呼她乃龙家堡夫人,要那些人滚之类的话,无人听之,死后,被人扔到乱葬岗,秃鹰食之,无全尸。 龙御东浑身忽然之间迸发出一股冷凝的寒意,这个贱女人终于得到她的惩罚了,龙御东的手指紧紧的攥起,左手的另一张纸紧紧地攥紧,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她已有身孕,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写满了痛意,左手一松,洁白的宣纸轻飘飘的盘旋飞落。 他再也没有机会了,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就算是惩罚了李纤儿又有何用,她最爱的女人已经离开他投进别人的怀抱了,她已经有了别人的子嗣,原以为。 龙御东面色煞白,指骨紧紧的攥起,再多的原以为都没有了用处,她不会再回来了,他的孩子会叫御西爹爹,而不认得他,他的娘子会叫另外一个人相公i,他曾经拥有过的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鸿雁在云鱼在水。 苍劲有力的大字重重的写在纸上,龙御东微微的勾起嘴唇,自嘲的一笑,他是鸿雁,可是他的云早已离开,他是鱼,可是水早已经干涸,手腕一转,笔锋已经重重的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x,一滴泪静静地滴在宣纸之上。 他与曼儿,此生已经生死相隔,唯一的血脉也被他逐出龙家,就连最后一丝念想也没有了,而今。 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光芒,就连曼儿他也要失去了,青丝难缠,他解不开,终究只能放手,就算是心中明了他是属意那个嬉笑怒骂、贪财好色的女子的,如今也已惘然,她已经嫁作他人妇,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罢了! 如此罢了! 还有宝宝,龙御东心念一动,他此生唯一的血脉,心中忽然之间涌起一股强烈的想念,就放任他远远地见上一面吧,龙御东心念一动,高大的身影几个纵跃跳出围墙心念所想,人已经置身在一个雅致的园子中,漆黑幽深的眸中转动,蓦地迸发出一股希冀的光亮,顺着眸光望去,一个小小婴孩儿正费力的爬上一头金色斑斓大虎的身上,小小的手脚不够长,不能轻易的跃上虎背。 一双漆黑滴溜溜的大眼睛一转,瞬间坐在地上,奶声奶气却居高临下的指着金色斑斓大虎,“你爬下,让我上去。” 金色斑斓大虎似乎是很喜欢小婴孩儿,柔顺的行礼,甚至收回利爪用肉掌将小孩儿弄上虎背,小婴孩儿双手紧紧地抓金色的虎毛,然后在虎背上顾盼神飞的伴着鬼脸儿,金色的阳光下,一人一虎好不悠闲。 虽然年纪很小,但是一副主子的气派已经十足,龙御东不禁哑然失笑,高大的身子静立不动,一双与小金钱甚是相像的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心中闪过一抹激动,想要上前却迟疑着什么,想了想,终究是没有动。 对于宝宝来说,他这个爹爹从来都只是一个陌生的角色,没有参与过他的成长,也是害了他母亲的凶手,如今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面前,若是有朝一日,宝宝问他为什么不和他的娘亲在一起,要他怎么回答? 龙御东瞬间苦涩的笑了笑。 大门一开,金色的阳光如一层薄薄的轻纱一般将两人笼罩其中,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女子娇柔的窝在男人的怀中,面上蕴满红霞,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中瞬间变得黯然,手指紧紧攥起,依旧没有动。 “娘。”小金钱坐在金色斑斓大虎的背上,示意大毛快点跑,大毛立刻会意,稳稳地几个跳跃在唐曼身前,小金钱立刻张来双手,“娘,抱抱,宝宝想娘。” 抱什么抱?抱也不抱你! 龙御西瞬间就想把爬过来的小小身影一脚蹬飞,他娘子怀有身孕了哪有力气抱他这个野种?哼哼,但是。 龙御西瞬间感觉到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瞬间脸色变得很‘温柔’,轻轻地放下唐曼,小心翼翼的将唐曼护在身后,轻声的说,“爹爹抱好不好?你娘亲身子不适不能抱你。” 要是他儿子有万分之一的闪失都不是他这个小野种能负责的起的,龙御西瞬间扮起好好先生来,声音柔和的能掐出水来。 小金钱瞬间倒退两步,警惕的看向龙御西,一双漆黑滴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这货今天脑子没有病吧?没有病就是有陷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绝对不上当,小金钱瞬间甜甜地叫了一声爹爹,伸开双手,“宝宝想你。” 然后吧唧一声带着口中的嘴贴在龙御西脸上。 “宝宝真乖,让娘抱抱。”唐曼笑的眯起一双晶亮的凤眸,慈爱柔和的看向小金钱,“宝宝今天有没有淘气啊?” “没有!”小金钱瞬间响亮地答道,蠕蠕的童音听着很是舒服,小金钱笑眯眯的看向唐曼,奶声奶气的说道,“娘赚钱很辛苦,宝宝会很乖!” 偷偷的瞄了一眼唐曼,小手瞬间在唐曼看不见的时候在龙御西身上掐住一块肉狠狠地转了一圈,然后扬起胜利性的笑容,吧唧一声又亲了龙御西一口,“爹爹也很辛苦。” “嘶。”龙御西倒抽了一口凉气,瞬间想将怀中这个小不点甩出去,但是看到娘子关切的温柔的笑容,龙御西马上装作若无其事,这个小子肯定在整他,竟敢偷偷的掐他。 “怎么了御西?”唐曼马上关心的问道。 “没事。只不过是有点痒罢了!”龙御西瞬间无害的笑了笑,一双邪气的眸子的眸子中闪过什么,然后轻轻地亲了小金钱的脸蛋一下,“我家的小宝贝知道疼惜爹爹娘亲了,我是高兴的呢!我的宝贝以后长大了一定孝顺,等到咱们的孩子出生,小金钱就有伴了呢!” 龙御西昂首挺胸,若有若无的看了龙御东的方向一眼。 “到时候最好是一个女儿,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得意洋洋的某人再次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另一个方向。 龙御东高大的身子一僵,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闪过苦涩,他的亲生儿子亲热的叫着别人爹爹,而他只是一个陌路人,不,甚至连一个陌路人都不如,宝宝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那样的一家三口,尽享天伦之乐,父亲严厉母亲端庄温柔,宝宝可爱孝顺,一直是他梦想中的家,而今,他们亲密的样子,他只是一个外人,一个连陌生人都不如的。 剧痛在龙御东心中一阵一阵的滑过,她可有在空暇的时候想起过他?不,不用空暇,只要曾经想起过就好,一定没有吧,龙御东带着苦涩,曾经她迫不及待的离开他的样子,曾经她视他如瘟疫一般赶走他,她爱的是他的弟弟。 “娘子我们等生过这个之后再生几个好不好?到时候儿女绕膝,尽享天伦之乐。”一双邪气的眸子瞬间又看了一眼。 哄得一声。 周围一片迷茫,曾经的花前月下,他们约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要生很多很多孩子尽享天伦之乐,龙御东的脑中一片嗡嗡作响,眼前不停地闪过很多很多景象,有曼儿温婉娇羞,有曼儿的委屈求全,有曼儿的嬉笑怒骂,有曼儿的倔强,有曼儿的绝情,有曼儿的温柔,最终汇成眼前的幸福的画面,他成了局外人。 在醉酒的很多次迷迷蒙蒙之中,他都幻想过若是他当初没有在成亲之前出那次远门,没有遇到李纤儿,没有碰到那个他一生的劫难,没有中离情蛊,没有伤害曼儿,没有曾经的那么多不应该,那么他现在会不会很幸福?是不是再也不会像如今的一般形单影只? 也许是不会的,龙御东脑中一片混乱,再多的假设再多的如果也换不回曾经拥有的幸福,如今,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即将成为别人的母亲。 龙御东紧紧攥着拳头,逼着自己的转身迈着才沉重的步子离开,离开这片幸福的土地,他是一个注定要不幸的人,他怕再留在这里真的会控制不住心底的掠夺之心去破坏这份幸福。 小金钱愣住了,他十分确定这货今天脑子有病,从进门开始尽然一番常态的对他笑的很温柔,而且很假,就连他捉弄他弄得这货一脸口水,若是放在往常,他早就翻蹄子了,今天依旧和颜悦色,就连他偷偷地掐了他,这货都没有什么反应的,傻了,完了。 小金钱马上挣扎着要下来,贴近大毛,靠近一个傻的人很危险。 唐曼很是纳闷,今儿问过御西他明明告诉自己肚子中怀着的是个男娃,明明是他自己的说的,现在又在胡说什么?唐曼一手轻轻地撑起腰部,走了过去,摸了摸御西的头,不热,很好,不对,唐曼瞬间脑中闪过一个很荒唐的想法,不会是见了鬼吧? “你没事吧?”唐曼有些着急。 “当然没事,我只不过是开心而已。”龙御西更加得意,那个野货已经走了,没有野货的生活就是完美啊!一会儿回去要在他的日记上重新记载上今天这么重大的时刻,龙御西瞬间冷眼瞥了小金钱一眼,“你咋还没走?赶紧让曼曼陪你玩去,不要烦你娘亲,她有宝宝了,你边去。” 龙御西瞬间冷眼睛看了小金钱一眼,看在他刚刚还有点用处的份上就不计较他刚刚不咋地的行为了,哼哼。 想到刚刚,龙御西瞬间开心地想要大笑,那个野货,自己演给他看的父慈子孝的戏码很好看吧?丫丫的,想打他家娘子的主意,他既不打人也不骂人,就用精神折磨死他。 天很蓝,空气很新鲜,龙御西瞬间扶上唐曼的腰,开心的咧嘴一笑,“太阳很大,娘子咱们进屋吧。” “嗯。”唐曼刚刚要抱起小金钱,却见他已经被曼曼背在虎背上了,稳稳地走在他们两人的前面,唐曼瞬间眼睛放光,她发现曼曼真是一个上好的保姆啊,不花钱,不用学费就能带好孩子,唐曼瞬间决定以后的孩子都交给曼曼带了,若是它不愿意可直接找御西商量。 小金钱被曼曼背在虎背上的时候就已经从迷糊中恢复清醒了,这样的龙御西才正常,不过心中泛起了嘀咕,曼儿娘亲又有宝宝了,自己会不会失宠? 切! 小金钱瞬间鄙视起自己来了,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难道是这个小身板住的久了智商也变得低了?太过于悠闲地日中果真是不好啊,人的生活本能都没有了,还是找点事情做吧,小金钱心中不停地嘀咕着,盘算着要赚银子,然后最后用黄金打造一张大床睡在上面才好。 第二日一大早,唐曼忽然感到身子很是疲乏,懒懒的就是不愿意动弹,龙御西紧张的不知所措,嘘寒问暖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正在小心的夹起一块绿豆糕送往他家娘子口中,忽然听到外面的人来报,“夫人来了。” 唐曼心中一动,正要撑起身子起来,就见一个素色衣衫的端庄妇人已经疾步进屋,后面跟着一个严肃面容的男子,正是唐老爷和唐夫人。 “娘亲,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唐曼一脸惊诧的站起身,这几日身子慢慢的变得很重,正想着过几日身子骨好了一些之后再去看望唐夫人去,没有想到唐夫人竟然亲自过来了,“爹爹。” 唐曼的眼圈有些红。 “你身子不适,就不要起身了,你这孩子,听你大哥说你已经有了身孕,我怕御西毛手毛脚的不知道怎么照顾有身子的人,就赶紧过来了,你这孩子。”唐夫人连忙按住唐曼,手指心疼的在唐曼面上摩挲着,眼圈有些湿润,“你又清瘦了许多,怎么这般不知道爱惜自己个儿呢?” “爹爹娘亲,都是女儿不孝,没有侍奉在您二老身边,让您担心了。”唐曼看看唐夫人又看看唐老爷,声音哽咽,“本来女儿想过几日身子好一些再去看您二老的,可是。” “都是自己人不说两家的话,我和你娘亲都好着呢!”唐老爷欣慰的拍了拍御西的肩膀,疼惜的看向唐曼说道。 原本还在悬着的心如今看到御西和自家的女儿很好,他也就很放心了,坊间的一些传闻他也听说了,都说御西和女儿的感情很是不错,如今一见当真是假不了,这样就好,只要儿女好,做爹娘的就好。 “岳父岳母请坐,娘子最近身子有些疲倦,小婿就自作主张让娘子休养一段时间,还请岳父岳母见谅。”龙御西规规矩矩的行礼,深深地作揖。 瞬间吓得屋外马上要进屋的曼曼倒退几步,不敢相信面前的曾经的主人,还是主人吗?竟然给别人作揖行礼,别人不趴在他面前就不错了,绝对反常,绝对反常,曼曼黑金色的虎眼一转,敏感的驮着背上的小人儿撒丫子就跑,他要带着小主人远离风暴。 小春倒是有些习惯了,笑嘻嘻的曾上前去给唐夫人行了礼,姑爷对小姐的感情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成亲以来更是对小姐百依百顺,如今这已经想到也没有什么惊讶的了! “你这丫头,小姐不舒服怎么没有早点去送个信儿?”唐夫人睨了小春一眼,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唐曼的肚子,已经微微露出来了,最起码也得有四个月了,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知,说起来唐夫人有些微蕴,“你这个大哥越来越不像话了,昨儿我得知消息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的时候了,想要过来又怕忽然之间过来惊到你。” “这个。”小春很是为难,绞着手帕站在那里,按理说她是贴身伺候小姐的丫鬟,对小姐的事情是掌握的一清二楚的,可是她也很震惊,姑爷很多事情都是亲自为小姐打理的,说出去可能没有人相信,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小姐竟然有了身孕,而且已经四个月了,算起来已经是好久的事情了。 “娘亲,和小春没有什么关系的。”唐曼笑着解围,怎么能怪小春?就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唐曼瞬间看似不经意的实则带着利光的视线轻轻地看了一眼龙御西,都是拜这厮所赐,“都是女儿太过于糊涂,竟然后知后觉的,不过御西一直照顾得很好,索性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龙御西听到唐曼的话瞬间缩了缩脖子,他要是不大胆的话指不定他儿子现在还没有踪影儿呢! “要不,女儿啊,你就和为娘回家吧,娘亲也能就近的照顾你,有些女儿家的事情,御西也是不懂的,你爱吃的菜娘亲每天做给你吃。”唐夫人柔声劝道,“再说你的身子越来越沉了,娘亲就是怕府中的丫鬟婆子再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不用了。”龙御西瞬间想也没有想的就拒绝了,开玩笑,把他娘子忽悠回家,没门,他也很想娘子的,坚决不行,再说,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大夫,看着唐夫人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还有娘子警告的眸光,龙御西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口气有些僵硬,不自然地解释道,“岳母您就放心吧,我能照顾好娘子的,娘子就喜欢吃我做的绿豆糕,再者,小金钱会想娘子的。” 他也会很想娘子的,龙御西心中默默的加了一句。 “是啊,老太婆,御西是大夫,什么禁忌之类的御西知道的很清楚,你就不要操心多余的了,你要是想女儿,隔三差五的咱们一起来看女儿就成了。”唐老爷一眼看出龙御西的不愿意,开口道。 “绿豆糕是你做的?”唐夫人似乎有些诧异,不光是唐夫人,就连唐老爷也是有着几分惊奇的,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竟然会厨房做绿豆糕。 “是啊,娘子十分喜爱绿豆糕,正值夏天,也能解暑,我便学来,娘子可是喜欢的紧呢!”龙御西瞬间变得得意洋洋,当初和小春儿一起学的,现在他的手艺已经超过了小春呢! “听见没?”唐老爷无奈的看向唐夫人说道,“你啊,就总是瞎操心,女儿被御西照顾的好好的呢!” 单凭御西这份心意,他就配得上他的女儿,但是。 唐老爷有些沉吟,眸中闪过一抹担忧的光芒,听闻冷氏夫妇云游快要回来了,怕是还不知道如今的情况,到时候要如何是好啊!唐老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娘亲您就放心吧。”唐曼自然是知道唐夫人对自己疼惜的心意的,想到御西,从他们在一起之后他对自己爱护有加,百依百顺,如今更是护着自己如掌中宝,这样的幸福就算是放在现代又能找出多少,唐曼口气中洋溢的幸福,“娘亲,御西现在厨艺可是不得了,小春儿都及不上他呢!” “你这孩子!”唐夫人笑着打开食盒,端出一碗鱼汤,“绿豆糕就是再好吃,你也只能偶尔食之,毕竟绿豆属于温凉的东西,吃多了对胎儿很是不好的,娘亲给你炖了一些鱼汤,对你的身子很有好处,来尝尝。” 唐曼接过鱼汤,先是尝了一口,竟觉得好喝但是不腻,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怀孕的缘故胃口倒是刁钻了不少,一尝之下竟觉得很是好喝,不知不觉的小口全部喝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向唐夫人撒娇说道,“还是娘亲做的鱼汤最好喝,谢谢娘亲。” “你喜欢就好。”唐夫人摸了摸唐曼的发丝,眼神中有一丝追忆,“我的曼儿也长大了,如今就快要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呢!你刚刚出生的时候身子就弱,才那么大点儿。” 唐夫人比手画脚的给唐曼比划着,逗得唐曼咯咯直笑,娇嗔问道,“当了娘亲才知道父母之恩,这话一点也不假啊!小金钱刚刚出生的时候也很小呢!那时候他软软小小的,女儿甚至都不敢抱他呢!喝了娘亲的亲手做的鱼汤,女儿相信肚子里这个一定会很健康,断不会像小金钱小时候那个小了!” “你这孩子就会哄娘亲。”唐夫人慈爱的笑道。 “娘子若是喜欢,为夫定然去学,到时候娘子就能天天喝到鱼汤了,况且。”龙御西一提到未出世的宝宝还有他家娘子就有些得意忘形,手舞足蹈,“我就是笨,没有岳母想得周全,经常喝鱼汤对宝宝脑子的发育甚为有利,到时候咱们的儿子一定是最聪明的。” 只要娘子喜欢的就是他一定去学,等到他儿子生下来长大之后,一定要给他儿子最好的,龙御西心中瞬间想到。 “那是自然我向某人的外孙自然是人上之人。”唐老爷抚着胡须仰头大笑,心情甚是愉悦,蓦地唐老爷向周围看了看,不禁疑惑道,“小金钱呢?怎么没有看见我的外孙?” “被曼曼带出去玩了吧?”听到唐老爷提起小金钱,龙御西瞬间心中有些醋味,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口气也有些微微僵硬,他儿子才是最棒的,总是提那个小野种做什么? “外孙才不到一岁吧?”唐老爷有些狐疑,听到龙御西有些僵硬的答话,唐老爷也是个心思剔透之人,更何况龙御西心思更是单纯自然看得出来御西对小金钱似乎有些不是很喜欢,当下皱了皱眉,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就算是御西和女儿感情再好,御西始终也不是小金钱的生身之父,这隔膜肯定是会有的,等到曼儿腹中的孩子一生出来,这亲生与非亲生。 哎! 唐老爷心中一叹。 “爹爹您就放心吧。”唐曼眼睛一转,对唐老爷心中所想已经猜到了几分,笑着答道,“您不用担心,你是不知道,曼曼对小金钱的维护就是我也及不上半分,定能护好小金钱,现在指不定带着小金钱去哪里玩去了,我这就差人去找便是了。” 就那只金色斑斓大虎,唐曼对它是有一万个放心,带着小金钱出去还能有什么意外?不欺负别人就算是不错的了,那只金色斑斓大虎和御西一个德行,只要认准了就很执拗,宠小金钱已经没有了边际,就是小金钱睡觉都要睡在它雪白的肚皮上,生怕被褥硌到小金钱,她还能有什么不放心,还好小金钱是个乖巧的宝宝,凡事并不骄纵,让她心中很是放心。 “这样就好。”听到唐曼都已经这么说了,唐老爷心中已经很是放心了,慈爱的看着唐曼,“你要你安好,我和娘亲就能安心了,但是有句话爹爹想问句实话。” 唐老爷心中思量半响,手中握着茶杯,面前有些严肃,定定的看着唐曼半响。 “爹爹有什么话尽管问女儿,尽管问便是了。”唐曼心中有些疑虑,看着唐老爷一时之间见竟然严肃起来的面容,有些纳闷究竟是为什么,从一进门开始她就已经发现,唐老爷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一般,几次欲言又止,想必是与她有关的。 龙御西抬头看了唐老爷一眼,然后重新低下头,心中漠不关心,他是谁啊?他是龙御西,不死阎王,若不是这两人是娘子的爹娘,他还不曾这般对谁恭敬过,反正什么事情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只是娘子和他儿子,龙御西瞬间眉头紧紧蹙起,好像昨日小春送来的给他儿子准备的尿布和小衣衫料子有点不大好,也不知道最近几年是怎么了,云锦竟然奇缺,虽然千金一匹也算是个稀缺物了,但是他龙御西的儿子是谁啊?就算是尿布也一定是最好的,省的磨伤了他儿子软软的皮肤,府中的下人们也越来越不知事,没有云锦就不知道将他那些云锦的衣衫裁了嘛? 一会儿一定去训斥那些奴才,对他儿子太不上心了。 “听闻坊间传言,御西已经被、、这件事情是真的嘛?”唐老爷小心的看了龙御西一眼,看着他眉头紧蹙,似是阴郁之色,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相信坊间的传言。 如此这般,若是龙·氏夫妇云游归来,这件事情也算是难办了,毕竟曼儿先是配给御东,如今又嫁给御西,和两人皆是育有孩子,哎! 御西心中也是十分不愉快的吧,唐老爷心中揣测着,毕竟是新婚女婿,他有些话也不好说的太过于直白。 “这件事情是真的。”唐曼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微微一笑,避重就轻的答道,“当初御西为了维护我,龙家的叔叔伯伯态度强硬,御西索性遂了他们的心愿,不知道爹爹怎么会忽然之间问起这件事情?” 据她所了解的唐老爷绝对不会是那种八卦之人,更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件事情,这一点从她接受了前身的记忆那一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我和你爹爹听闻御西爹娘近期云游归来,可是你们。”唐夫人叹了一声气,握住了唐曼的手,轻声说道,“为娘和你爹爹也是担心你怕你在受委屈。” “娘亲,没有事情的,你和爹爹就放心吧,当初的事情若是说出来,想必公公婆婆也会谅解我的,婆婆一向是最疼女儿了。”唐曼微微一笑,心中蓦地一动,脑中瞬间浮现出一副景象,记忆中,御西的娘亲、她从前的婆婆也是现在的婆婆非常的疼惜她,在那段在龙家最痛苦的时候婆婆也十分的疼她,当下心中也是放了心,轻轻地拍了唐夫人的手,“这件事情女儿自会处理妥当的。” “一家人毕竟还是一家人,御西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是刚刚看他眉头紧蹙,只怕心中也会有些不快,娘亲担心时间一长他会对你心生怨怼的。”唐夫人偷偷地覆在唐曼耳边轻轻说道,看着自家女儿自信的样子,唐夫人心中何曾是不想放心呢?但是说是一回事,做起来有是另外一回事儿的,她这种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 “噗。”唐曼瞬间转过头,看龙御西好似没有听到他们之间说什么一般,眉头一会儿紧紧蹙起、一会儿舒展开来、一会儿又重新紧紧蹙起似悲似喜,乍一看来似乎真的心中不快,怪不得娘亲和爹爹心中多想,但是她敢打包票,而且是打十分的包票,那厮肯定不是因为那个生气,指不定是在想什么事情呢,唐曼忍不住发笑,但是还是安慰唐夫人,“御西不会生气的,您放心好了。” 因为龙御西的失态,唐老爷唐夫人临走之前还是很担心的样子,唐曼百般安慰的才让两人放下心的,送走了爹娘,唐曼一回到屋中见龙御西仍在眉头紧锁,也不理他,索性坐在一旁的软椅上径直吃着点心。 “咦?岳父岳母呢?”龙御西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发现屋中只剩下他家娘子了,不禁奇怪地问道,他刚刚一直想着准备着他儿子的用品,要用什么品质的,哪里注意到外人呢? “已经回去了啊!”唐曼捏了一块点心放进口中,似笑非笑的看着龙御西。 “哦。”龙御西瞬间窜到唐曼身前,谄媚的笑着,“娘子啊,你就让我和儿子说几句话吧?就算是你不想我,儿子还想爹爹呢!” 他现在很委屈,龙御西可怜兮兮的站在唐曼身旁的一尺之外,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一尺的距离,既不越雷池一步让他家娘子生气,也不站远,端端正正的保持这一尺,就连一尺一都没有。 “还有二十五天。”唐曼一挥帕子直接说道。 “十五天。”龙御西瞬间可怜兮兮的要求着,一双邪气的眸子满是谄媚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外人眼中恐怖阎王的模样。 “三十天.”唐曼也不废话,直接抛出一句。 “别。”龙御西瞬间想要靠近唐曼,猛地想起一尺的距离讷讷的收回了已经迈出的脚步,讨饶道,“二十五天就二十五天吧,千万别再加了、” 他的小心肝已经受不了了啊!他想儿子啊,龙御西瞬间可怜兮兮的倒抽了一口气。 “刚刚在想什么?”唐曼忽然之间转移了话题,揉了揉已经酸痛的腰,龙御西瞅准了机会瞬间攒到唐曼面前,小心翼翼的帮唐曼揉着,温柔的问道,“是不是不舒服了?我帮你按按就能好的很多了。” 第二零六章 第二零六章 “嗯。”唐曼感受到在自己腰间滑动的轻柔有致、轻重适宜的手劲,酸痛顿时舒缓了几分,“刚刚你失神了。” “啊,我想起来了娘子。”龙御西瞬间的跳了起来,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些个下人都要气死我了,给我儿子的尿布竟然用丝绸的,那么粗糙的东西竟然给我儿子用,娘子你说气不气人?” 想到这个他就气。 “不会啊,我已经看过了那些绸缎确是上品,用来做尿布已经有些浪费了,怎么会不行呢?”唐曼一双清澈的凤眸微微地眯起,纳闷的说道。 “当然不行。”龙御西瞬间跳脚,认真的强调着,“就应该用云锦,云锦。” “少爷。”唐曼瞬间想要仰天长叹,为这个败家的东西,想起来就心疼肉也疼,多贵啊,“你知不知道云锦要花多少银子?千金一匹,千金啊,况且今年全京城算起来也没有几匹云锦,人家做衣服都没有的布料你给你儿子做尿布?” “把我那几件云锦制成的衣衫改了,就成了。”龙御西瞬间理所当然的说道,他龙御西的儿子一定要用最好的啊,“不光是尿布,还有那些玩具啊,那些奴才们没有一样准备的顺着我的心意,寒酸死了。” “他才多大啊,就会玩玩具?你。”唐曼瞬间气结,看着龙御西无力的说道,“赶紧给我赚银子去,否则都要喝西北风了。” 龙御西默然,看着娘子好像又生气了,可是想来想去他也没有想出娘子为什么生气,不想惹娘子生气,龙御西瞬间消失在屋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的很快,唐曼已经知道御西的爹娘会回来,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还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天,唐曼正在抱着小金钱在花厅中嬉戏,御西又是追着唐曼身后强烈要求想要和他儿子说说话,突然之间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有些局促不安的禀告,“少爷,少夫人,外面、外面。” “外面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竟然连话都说不清楚。”龙御西瞬间心中不乐意了,一双邪气的眸子满是怒火,什么东西竟然进屋打扰他们,马上就要和儿子说上话了,关键时刻啊! 小厮颤抖的承受着龙御西的无名怒火,只得大声说道,“外面有两个人自称是少爷和少夫人的爹娘来访,奴才,不敢、不敢轻易放行。” “什么?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快有请爹娘进来。”唐曼快步从软榻上站起身来,一双清澈的风眸中盈满激动,龙御西连忙大声呼着,“娘子,你别激动,扶你。” 唐曼的猛然起身,吓得龙御西瞬间扶住唐曼,他们回来就回来呗,又不是没有见过,干嘛要这样激动,万一伤到了他儿子怎么办?他的小心肝哟,早晚被娘子给吓毁了。 “曼儿。”唐曼刚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穿着对襟葡萄紫色绣着锦簇华纱,梳着简约不失华丽的发髻的中年贵妇几疾步走过来,眸中含泪,紧紧地拉住唐曼的手,身后一中年高大男子紧紧跟随在贵妇身后,模样似乎与龙御东有几分相似,还有一极其熟悉的身影,身着墨色衣衫,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眸中深处似有无限的情谊和痛楚,让唐曼倒是一怔,唐曼心中知道这便是龙御东和御西的爹娘了,心中稍稍有些不安,微微的看了一眼龙御西,心中一叹,上前请安,“娘亲和爹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提前写信告知一声,曼儿好去亲自接您啊!” 其实唐曼心中是没有底气的,前身留给她的记忆中,龙夫人对前身极其疼爱,就是亲生骨肉也不多论,但是现在毕竟情况不同,毕竟是婆母,唐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龙御东,他又来凑什么热闹啊,原本她本是御东的妻子,已经育有一子,虽然小金钱不是她唐曼的亲生孩子,但是外人并不这么想啊,现在她又变身为御西的妻子,而且。 唐曼虽然对唐老爷和唐夫人应承的好好的,但是很大成分中是有安慰的成分在的,唐曼越发的不安起来。 “曼儿还是这样的贴心。”龙夫人慈爱的拍拍唐曼的手,声音哽咽,“这些年委屈你了。” 当初若是不是对御东极其失望,她和相公也不会眼不见为净的出游,可怜了曼儿,倒是现在,龙夫人忽然之间惊喜的指着唐曼已经微微凸出来的肚子,“曼儿可是有喜了?” “嗯。”唐曼含笑的点点头,笑着扶着龙夫人和龙老爷走进屋中坐着。 唐曼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龙老爷和龙夫人的面色,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就算是出游也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们不提,唐曼也决定闭口不言。 “那是自然,已经四个多月了呢!”龙御西瞬间下巴骄傲的抬得高高的,一双邪气的眸子挑衅的看了一眼从进屋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龙御东,然后满心喜悦的抚着唐曼的肚子,谄媚的冲着龙夫人笑道,“娘亲你看,这一胎娘子肯定能为我生个儿子。” 话音一落,屋中气氛顿时凝滞起来,龙夫人和龙老爷面色具是一僵,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中瞬间闪过一抹痛苦,而龙御西还在自顾自的献媚的说着,“爹爹娘亲,我都已经想好了,我儿子就取名飞扬,龙飞扬,好听吧?” 龙御西瞬间扭过头,看向唐曼,“取恣意飞扬之意,好名字吧?嘿嘿。” 唐曼尴尬的都要笑不出来了,一直扯着龙御西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了,没有眼力见的人,没有看见龙老爷和龙夫人的面色又多么僵硬吗?现在竟然还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 龙御东高大的身子顿时一僵,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划过一抹明显的痛苦,羡慕的看着唐曼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她已经有了身孕了,是不是曾经她也是如此一般的怀着他的孩子,就如今一般,可是,她再也不是他的了,本以为。 不再见她,就不会再想! 不以为,整日醉酒就会不再想起她,可是酒喝得再多,她的影像就越清晰。 “曼儿,你虽是娘亲的媳妇儿,但是娘亲从小就是看着你长大的,娘亲没有女儿,便将你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的。”屋中气氛越发的凝滞,唐曼低头不语,过了好半响,龙夫人和龙老爷对视一眼,龙夫人轻轻地开口了,静静的看着唐曼,“娘亲知道这些年你是受了不少委屈,但是。” 龙御东身子猛的僵住,娘亲和爹爹回来不在他的预期,可是如今。 龙御东有些渴望,他们还会再有机会吗?如果她回来他保证会对着她好,如果他回来,就算是接纳她和御西有段过去他都无所谓,他会将她的孩子视若己出,真的会的,就算是。 龙御东紧紧地凝视着唐曼,漆黑幽深么的眸中慢慢的都是渴望。 “娘亲这是何意?”唐曼有些迟疑,她已经听出来龙夫人的意思,对她再嫁御西是有不满的,可是,龙御西瞬间开口站在唐曼身前,“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娘子如今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况且当年之事,娘亲十分明白一切都和娘子没有关系不是吗?娘子和大哥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大哥已经写下休书,我和娘子已经名正言顺的拜过天地,娘亲难道是想要拆散我们不成?” 一席话下来,唐曼是欢心的不得了,没有想到这个平时迟钝的厮关键时刻竟然能挺身而出,很多话她是不适合开口说,但是由御西来说就再合适不过了。 龙御西原本也不会是注意这等事情的,但是有野货在,他格外的竖起耳朵,听到龙夫人的话,当下心中就不悦了,娘子已经是他的了,谁也抢不走。 “这,可是曼儿毕竟曾经是你的嫂嫂,而且和你哥哥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你们现在成亲不是让人家指着咱们龙家的脊梁骨吗?还有唐家,人言毕竟可谓啊。”龙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不知道曼儿无辜,可是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京城中人的笑料了,她也是一个母亲,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和丈夫以后抬不起头来做人。 “自己过日子还是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我们行的正坐得直,不怕旁人说道。”龙御西瞬间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唐曼的面色,生怕自己娘亲的话伤害到他家娘子,看到唐曼面色无常才悄悄的放下心来。 龙夫人面色一僵,身子一震随即说不出话来,手中轻轻抚着白色青瓷儿碎花的茶杯,紧紧攥着,沉默了半响,才缓缓道,“娘亲知道曼儿受了许多委屈,但是毕竟人言可畏,御西你心思单纯,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和曼儿的孩子出生之后是要收受人指指点点的,娘亲知道你是真心的喜爱曼儿,但是。” 龙夫人抬起头,头上金簪之下晃动着缓缓地金色流苏看在唐曼眼中竟有着异常的冰冷,“曼儿,你也是知道御东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若是你愿意。” 唐曼定定的凝视着龙夫人,眼前这个金色缭绕,珠翠满身的中年女子,眼中竟有着深深地请求,她说起来不过也只是一个为子孙操心的母亲罢了,可是唐曼浑身一阵冰冷,她知道龙夫人的意思,但是她自从和御西成亲之后就在也没有想过要和御西再分开,唐曼的身子不由得一阵颤动,正在犹豫之时,腰间已经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揽进一个宽阔的怀中,阵阵带着草药的气息迎面而来,竟觉得异常亲切,只听到耳边御西清清楚楚的打断道,“她不愿意。” 唐曼一双复杂的凤眸中蓦地闪出一阵亮光,惊喜的抬头看向龙御西,望进他一双邪气的眸子带着令她安心的神采,唐曼一颗心蓦地放下,安心的倚在龙御西的怀中,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这一刻,她只是一个暖心的妻子,一切的风雨她的相公自会为她遮挡。 “她不愿意。”望着龙夫人复杂的眸光,龙老爷眉宇之间的忧愁,还有二货明显的失望,龙御西大声的重申道,“她已经是我的娘子,就一生一世是我的娘子,其余别的任由别人说去,毕竟嘴长在别人脸上不是吗?作为我龙御西的孩子若是这点压力都不能承受,也就不配是我龙御西的孩子。” 茶杯中清淡怡人的茶香袅袅上升,竟觉得一股清香扑鼻的暖气渐渐弥漫开来,渐渐地在唐曼心中蔓延开来,侧脸紧紧地贴在龙御西的怀中,聆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声,竟有一股幸福在心间渐渐划过,面上蓦地飞上一抹绯红,这就是她的男人,她一生一世的良人,终究不负她的希望。 “至于别的。”屋中一阵凝滞,龙御西面上闪过一抹讥诮的看向龙御东,“龙家的声誉早就已经与我们无关,我们已经被大哥逐出龙家了不是吗?若是爹娘真心的接受我和曼儿,我们的自然孝敬爹娘,但是若是爹娘不接受曼儿,那只能恕儿子不孝了,请让儿子任性一回吧!” 龙夫人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御西竟然被逐出龙家,那她的孙子呢?龙夫人忽然之间有种心慌,连忙抬头看向龙御西,看到他肯定的点头之后,心中忽然之间有些说不出的空洞,完了完了,她的孙子啊,御西这孩子从小就是一根筋的主,如今更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现如今只能对曼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龙夫人心中重新燃起一股希望。 龙老爷一句话没有说,沉默的不发一语,面色极其难看,这件事情谁都不怨,要是真的怪的话只能怪造化弄人,御西的脾气他知道的,若是倔起来谁也说不听,当时还有家里那些不知事的老东西怂恿施压,御东也是难做啊! “曼儿,你。”龙夫人迟疑的开口,手指不经意般拂过她紫色裙裾上带着梅花儿针脚的荷包,有些期许的看向向唐曼,“你。” 龙御西瞬间就要窜上去,要是换做是别人指不定早就下逐客令了,娘子已经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谁也不行现在知道他难对付就转身在娘子身上下功夫,这是什么道理?他已经一再忍让退让了,都是二货,龙御西一看在旁边端正的坐着尽显失魂落魄的样子的龙御东,tmd,装给谁看哪?不就是那点心思吗?以为他看不出来还是咋的? 哼哼! 想抢走娘子,下辈子都不可能! 唐曼连忙拉扯住龙御西的手,轻轻示意他不要开口,她是他的妻子,是和他要走过一辈子的人,若是这一点说明缘由的勇气都没有,那么怎么配做御西的妻子? 龙御西不甘的退了回去,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已经忍无可忍的怒气。 “爹爹娘亲,曼儿知道您对曼儿的疼爱,但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谁对谁错是是非非曼儿都不想再提,但是如今我和御西情投意合已经结为夫妇,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分开,也请您和爹爹能成全。”唐曼拉着不情不愿的龙御西跪在地上,诚恳的看着龙夫人,她相信以她的真诚龙夫人会感受得到的。 “那御东怎么办?”龙夫人的话已经冲口而出,说完之后也觉得有些尴尬,低下头默默不语,也不开口让唐曼和龙御西起身,就任凭两人跪在地上。 “只要你们签下离书,一切各归各位,龙家丢不起这个人,就算你已经脱离龙家也还是我龙某人的儿子,们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正当气氛凝滞的时候,龙老爷忽然之间沉声说道,带着一股沉沉的威压在屋中弥漫,看向龙御西,“我准许你再回龙家。” “谁稀罕?”龙御西毫不犹豫的冷笑。 偌大的龙家有什么好,他有妻有子有家的,又不是无家可归,龙家在别人眼中看来是一种荣耀,在他龙御西的眼中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呜呜。”一声蠕蠕软软的童音蓦地在门外哭了起来,直直的穿透屋中人的心中。 龙御东身子蓦地一震,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连忙向门外探去,急切的样子已经昭显了一切,龙家的婴儿哭声,那是他的儿子啊,龙御东心中一阵激动,那是他和她最后的维系啊,心中蓦地划过一阵痛苦,龙御东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将小金钱的名字在族谱中划掉,不然今天就能正在光明的带着宝宝回家,那是他最后的念想啊! 龙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之间起身,放下手中的茶杯,紧紧地攥着龙老爷的衣袖,激动的语无伦次,哽咽道,“老爷,你听见了吗?那是我们的孙子,我们的孙子啊,快抱来,给我们悄悄,快抱来,他在哭啊!” 龙老爷没有说话,可是与龙御东相似的眉眼已经说明的了一切,一双漆黑的眼睛也是盼望似的看向门口。 “都tmd是死人不成?还不赶紧把孩子抱走?惊扰的我的贵客我弄死你们,赶紧抱走。”龙御西紧紧地拽住唐曼,黑着脸就对着门外吼道,然后转过头对龙老爷龙夫人还有他更不待见的龙御东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我娘子累了,各位要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说罢一甩袖子,扶着唐曼就起身,轻轻地弯下腰揉揉唐曼的膝盖,一边心疼的轻声问道,“娘子,痛不痛?我给你揉揉,保证一会儿就不痛了。” 谁的娘子谁心疼,他们不心疼娘子,但是他可是心疼着呢,娘子就是心善,总想着感化他们,算起来不也就是那么回事?他还有娘子和儿子呢!那个二货现在想来捡便宜,让他滚! 龙老爷龙夫人蓦地又是一怔,龙夫人又是一阵悲从中来,泪水在眼圈中打晃,没有想到御西竟然这样子毫不留情的待他们,毕竟她们也是为了孩子好,难道就错了吗? 龙御西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一阵暗淡无光,心中痛的聚成一团,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充满着他不认识气息的地方,这里是她和他弟弟的家,不再是他的,是他的错,御西对她是那么的体贴,他现在才甘拜下风,换做是他,就算是再喜欢她宠爱她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吧,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你们还不快走?”龙御西头也不抬,仿佛他家娘子的膝盖才是天地之间第一要紧之事。 唐曼顿时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停地推着龙御西,口中连声道,“爹娘请慢。” 然后转过头推来龙御西说了一声她不痛,示意下面的人将小金钱抱来,她明白老年人对孙子的渴望,她在龙夫人的眼中看得真真切切,毕竟小金钱还是龙家的孙子,御西任性,她不能随着任性啊。 “好孩子、好孩子。”龙夫人连声的说着,拉着唐曼的手,在小春抱着小金钱进来的一刹那,龙夫人和龙老爷还有龙御东三人的眼珠子都好似掉在了小金钱身上一般,直勾勾的看着白白胖胖招人可爱的小金钱,一身水蓝色的小沙衣衬得肤色更加白白胖胖的超级可爱。 “我的孙子哟!”龙夫人惊喜的上前接过小金钱,亲昵的亲着他的脸蛋,口中不停地呢喃着,“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我的孙字哟!” “娘,宝宝虽然只有十个多月,但是宝宝十分的聪明,现在已经会说话了呢!”唐曼在龙御西的搀扶之下走上前,逗着小金钱,温柔的看了一眼高贵的龙夫人现在已经慌乱的不知所措了,上前摸了摸小金钱的脸颊,“宝宝,这是你祖母和祖父,快点叫人啊!” 龙御西多多少少有些不情愿,他们已经那样子对娘子了,娘子干嘛还让他们见野种啊?虽然他一直想把也中提出去,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看着二货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还偏偏就把野种留在身边,让他叫自己爹爹,气死二货。 不得不说,现在龙御西头号看不上的人就是龙御东,谁让他总想着抢娘子来着? “爷爷。”小金钱扬起无敌可爱的笑容对着龙老爷笑着喊道,转过头又重新搂着龙夫人的脖子,吧唧一声带着口水的嘴唇印在龙夫人的面容之上,然后咧嘴无辜的笑开了,“奶奶好!” “真是聪明啊。”龙夫人一脸骄傲,笑的慈祥无比,丝毫不介意小金钱的恶作剧,为了小金钱的一声爷爷奶奶已经乐得找不到北了,不禁纳闷的问道,“宝宝怎么不叫祖父祖母啊?” 说完之后龙夫人就有些尴尬了,宝宝还那么小,怎么能回答自己的话呢?但是看着小金钱白白胖胖可爱的样子,心中十分喜爱,心中暗道果真是血缘天性啊! “宝宝觉得爷爷奶奶切好听呢!”小金钱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甜甜的说道,然后窝在龙夫人的怀中,笑嘻嘻的看着龙老爷,呆了一会儿又重新伸手向龙老爷,“爷爷抱抱。” 龙老爷就是再冷静,见到小金钱想自己伸出双手,竟然让自己抱着,心中不由得乐开了花,合不拢嘴的接过小金钱,抱着他软软香香的小身子就不愿意再松手了,眉宇渐渐的舒展开来,在没有刚刚的严肃,如一个慈祥的长者一般。 “宝宝叫什么名字啊?”龙老爷笑呵呵的逗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翠绿的碧玉在小金钱面前晃悠,“这块碧玉送给宝宝了!” “金钱。”小金钱眼睛一转,顿时眸中大放精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块上好的碧玉,果然是有钱人哪,出手就是大方,要说小金钱刚刚是勉强的凑上前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帮助龙御西解围,那么现在就是心甘情愿的了,毕竟有好处嘛!当下小金钱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那块碧玉奶声奶气的道,“宝宝要玉玉,要。” “你这小财迷啊!”龙夫人笑的一双眼睛已经眯起来,想要重新抱过小金钱,奈何龙老爷就是不放手,只能摸摸小金钱,“赶明儿个肯定是个赚钱的好手,这么小就是小财迷,也不知道像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龙夫人话音刚刚落,龙御东脱口而出,“当然是像她娘亲了。” 话音一落,龙御东自觉地失言,有些不安的看向唐曼,果然见到龙御西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而唐曼早就已经依偎在御西怀中,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是一个路人一般,龙御东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瞬间蒙上一层黯然,他们已经不可能了,事到如今只能祝福他们,可是他不知道这个祝福他是否能说得出口,是怕是很难吧! “爹,我能抱一抱孩子吗?”龙御东一双漆黑的眸子期盼的看着小金钱白白可爱的样子,父子天性的感情顿时在心中流淌着。 小金钱自是聪明之极,转过头试探性的向唐曼这边望了过来,见她面色并没有不同,凤眸中竟是带着一丝丝鼓励,再看他的后爹龙御西已经是愤愤不平之态,恨不得将眼前的男子打出去的样子,再仔细观察眼前的男子一身暗黑色衣衫,漆黑的发丝被整整齐齐的束着,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深幽不见底,随时渴望之色,威严的样子可见是平日已经久居上位,小金钱心中已经明了,眼前之人怕是他的亲生父亲。 若是平常孩童必定欣喜不已,但是他本就是穿越之人,已经有了大人思想,对于亲生父亲并不是很看重,就是刚刚讨好龙氏夫妇也是为了他娘亲解围,遂见到龙御东也是不冷不热、毫无兴致的样子,低着头,数着自己的手指,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就是不说话。 “宝宝。”龙御东见小金钱如此,心中已经是痛的说不出话来,面色白的吓人,高大的身子颤抖着,双手颓然的放了下来。 “让你爹爹抱抱好不好?小金钱。”龙老爷心中不忍自己的儿子如此落寞,和蔼的低下头哄着小金钱,故意逗着他。 “宝宝。”唐曼刚要出声劝阻,毕竟小金钱是龙御东的亲生儿子,她重新嫁给御西,但是绝对不能残忍的租个他们父子之间的天性亲近啊,但是话一出口就被龙御西打断,“还是不用了,小金钱让我抱着就好。” 本就是看着二货不顺眼,他龙御西的字典中没有雪中送炭这个词语,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他给的恩典了,想要帮他说话,下辈子也不可能。 “御西。”龙夫人眉心一皱,不赞同的看向龙御西,”御东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大哥,是小金钱的生身父亲,父子之情是天性,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龙御西一个梗着脖子,讥诮的看向龙夫人,“父子之情真的是天性吗?若是天性,他当初会将宝宝随便交予人处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今天还想见到孙子?只怕只是一堆骸骨吧?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只不过是为了龙家,为了大哥,你们何尝想到我?想到娘子?他龙御东既然能把当初怀着身孕的娘子赶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自生自灭、能把任由李纤儿那个贱人在娘子生产的时候意图害的娘子一尸两命、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那个贱女人把天花病人用过的东西转送给宝宝,能将刚生产过没有几个月的娘子上大刑,若是没有我的医术,恐怕娘子今日早就已经化作一堆黄土。” 屋中一片寂静,唐曼悄悄地走到龙御西身旁,看着他气的颤抖的样子,还有面上慢慢的怜惜,悄悄地附上龙御西的大手,轻声道,“都过去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遇到你是我今生之幸,与你结成连理,是我的福气,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过去的一切已经在她的心中不能激起半点涟漪,如今的她很幸福、很幸福,有一个疼爱她的相公,即将出生的孩儿,一家四口,尽享天伦之乐啊! 龙御西还是不服气,转过头冷冷的看向龙御东,看着他煞白的面色,摇摇欲坠的身子,紧紧攥紧的手指都尽收眼底,勾起一抹弧度,“这样的你,配的上站在娘子身边吗?我可以拿出十分的真心对娘子和孩子,你呢?你拿得出几分?或许你的真心早就已经放在那个贱女人身上了,那么你现在做这些给谁看?” 龙御西的声音不高,但是一股威慑力震得龙御东瞬间倒退出两步,震惊的看向自己一项护着的弟弟,还有曾经他的爱人,现在已经甜甜的依偎在御西怀出中,那么他有什么? 他唯一的儿子早就已经被他逐出宗谱,妻子已经另嫁他人,他还有什么啊? 龙御西冷眼看着龙御东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本来就不是善心人,装假的事情也是做不来的,如今他只想捍卫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错的地方,他更没有那么宽大的心胸,如今娘子爱的是他,就算不是他亦不会放手,把她交到别人身边,他不放心,有龙御西一天就万万不会委屈到了娘子。 “爹,娘。”龙御东面色煞白的惊人,手指紧紧攥着,高大的身子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抬头看向龙老爷和龙夫人,故意不去看那相依相偎幸福的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的两人,轻轻说道,“我们回家吧,我早就已经休了唐氏,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御西也自愿脱离龙家,龙氏一族的荣耀与他再无干系,他的荣辱也与龙家无关,我们,回家!” 从今以后,只是陌路人,他会偷偷的伤心,会偷偷的看着他们,但是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宝宝既然不喜欢他,就交给曼儿和御西吧,御西会照顾好他们的。 “可是,宝宝。”龙夫人明显的舍不得,“毕竟是龙家的孩子,怎么能流落在外?” 她的孙子,她刚刚见到的孙子。 “娘,您可以随时来看宝宝的,过一段时间我的身子越发的笨重了,对宝宝的照顾也不能太多,还得麻烦您可好?”唐曼善解人意的在一旁开口,小金钱毕竟是龙家的子孙,龙夫人喜爱孙子也是人之常情的,她不能那么残忍。 她其实明白龙御东的意思,龙家是万万不能回去的,这样的解决办法已经是最好了,若是回去,外卖的传言只怕更加的不堪入耳,对他们不好对孩子更加的不好,这样反而逍遥。 “好。好、好!”龙夫人热泪盈眶,不住的点头,双手攥住唐曼的手,“娘谢谢你。” “娘亲你太客气了,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唐曼微微一笑,转过头和御西对视一笑,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那我和你爹爹明天再过来。”龙夫人告了辞,就和龙御东三人离开去了。 “你终于只属于我了,娘子、”龙御西瞬间满足的将唐曼抱在怀中,叹息道。 “我一直是你的、”唐曼深深地望进龙御西的眼睛中,若无曾经,怎么会珍惜今日的唾手可得的幸福,是她的幸福。 龙御东忍住回头的冲动,任由心痛一丝一丝的蔓延开来,高大的身子几乎站立不住,心中暗叹,再也回不去了,遥想当初,那个盈盈站在他身前的女子,再也回不去的曾经了。 唐朝七年八月: 北方龙氏一族和南方蓝氏一族彻底撕破脸,龙御东亲自前往北方和南方之间的重镇清远指挥,气氛一时紧张万分。 九月,局势越发的紧张,蓝氏在江南以南的地方互通有无,誓阻挡北方龙氏一族势力渗透进南方,局势越发的紧张,龙氏一族在江南的店铺场子经营十分惨淡,龙御东按捺不动。 十月,蓝氏一族逼之甚紧,龙御东以铁腕政策抗衡之,一场南北之争惊动了朝廷,朝廷派钦差大臣调停。 十一月,蓝氏一族铁了心的和龙氏抗衡,甚至除了贡品,江南的商品很少进入北方市场,一时之间,市场上商品货物奇缺。 京城中龙家中。 已经是十一月,立冬的第一天就已经飘过了一场雪花,外面温度甚是寒冷,唐曼慵懒的倚在软榻之上,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看起来比平常的月份大了些许,面颊红润,白里透红,手中捧着暖炉,袅袅茶香在屋中盘旋而起。 “娘子。”龙御西从屋外快步走了进来,口中哈着白色的气体,一手不停地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不住的抱怨,“外面的天可真是冷啊,冷的让人讨厌。” 唐曼笑眯了眼睛,没有答话。 聪明的她知道一会儿还有下文,果然,没有过几秒种,龙御西瞬间打量了一下自家娘子的神色,见她竟然没有半分反应,声音一窒,随即更加大声的说道,“哎,再有一个月都进腊月了,这雪得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冻得人要命,你说是不是娘子?” 刚刚说完一双邪气的眸子滴溜溜的在唐曼身上的乱转,娘子也真是的,都已经什么时候了还要出诊,这种时候这种天气最最适合在家中和宝级宝说话的,龙御西心中委屈,偷偷安地掰着手指头算算,今天已经三个时辰没有和宝宝说话儿了,不知道宝宝有没有想他,泪啊! “夫君说的极是。”唐曼像模像样的点点头,撑着已经显得很笨重的身子从软榻上起身,龙御西连忙上去扶着,口中不住的说道,“娘子,你有什么话说了就好,干嘛非要起身啊,现在已经不方便了呢!” 第二零七章 龙御西喜滋滋的摸着自家娘子高耸的腹部,偶尔幸运了还能摸到孩子转动身体的声音呢,别提多开心了。 “没事的时候多多动动也好,生产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唐曼不甚在意的随手把暖炉拿在手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宝宝的缘故,到了冬天,她竟然越发的畏惧寒冷,暖炉总是不离手,显然龙御西也时注意到她的动作了的,瞬间紧张兮兮的问道,“是不是屋中冷了?要不要我让小春儿再添一些炭火,这小春,也不知道整天跑到哪里,我干脆再找个伶俐的丫头服侍你好了,咱家又不是缺那几个钱,我就是不出去也有好多银子呢!” 言下之意就是家中不缺银子,最好把他留在家中整日的陪着娘子和宝宝,多好啊!最从那个野货离京他这心中就无比的舒畅,小日子过得越发滋润,就连看那个野种也连带的顺眼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小野、额不,是小金钱连续几个月竟然对他亲近不少,总是腻歪着他,他也不好意思踢人啊,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儿,龙御西瞬间安慰自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就过去了。 “嗯,今年的冬天很冷?”唐曼扶着已经越发笨重的身子在龙御西的搀扶之下缓缓走动,看着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不由得一怔,侧头问道,嘴角浮起一阵笑意。 “冷的要命。”龙御西瞬间点头如捣蒜,十分赞同,夸张的比划着,“这手在开方子的时候都有点僵直了呢!” 娘子快点开口让他留在家中吧,他无限可怜啊,现在就连娘亲都能时不时来府中小住,和娘子说话,还有岳父岳母,他这个当爹的竟然还不如他们,他是宝宝的亲爹爹,龙御西想再次声明一次,娘子非说让他出去赚所谓的奶粉钱,奶? 多请几个乳母不就成了吗?那几两银子他有的是。 “这样啊,有没有冻坏了?我看看。”唐曼笑意盈盈的拉过龙御西的手查探,心中明镜似的知道他的这话没有半分的可信性,但是还是表示关心,果然龙御西如乐开了的话儿似的,喜滋滋的嘴角乐的就差点没有咧到耳朵上去。 “你看看娘子,都冻红了。”龙御西瞬间谄媚的把一双温暖的手递给唐曼,在唐曼面前来回的晃动着,面不改色的说着谎,“娘子你瞅瞅,都冻肿了。” 唐曼默然,看着那双刚毅的大手上微微的轻肿,轻轻用手抚摸着,侧目,面带促狭,“相公大人确定不是昨日对曼曼莫名其妙的一顿老拳,把自己的手打肿了?” 额。 龙御西瞬间尴尬了,不自然的抽抽嘴角,“自然是、不是。” 娘子怎么什么都知道的?他不过就是看不过去打了二十几拳,娘子明明就是不出屋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小春那丫头果然是个小奸细,哼哼,等改明儿个他让小三小四亲自问问她去,看看她还做不做这等下作的奸细了?哼哼 “反正就是冻肿了。”龙御西面子有些挂不住,把手缩回来,飞快的打量了一眼唐曼,看娘子没有动怒之意,连忙大声说道,转念一想,重新加上了一句,“果真是太冷了。” “正好,我给你做了一身棉衣,昨儿刚好做完,小春儿,把我给姑爷做的棉衣拿过来。”唐曼笑着扬声说道。 小春儿手脚极其利落的拿进来一件棉衣,递给唐曼,笑着说道对龙御西说道,“姑爷真是好福气的,小姐现在怀着身孕,我就劝着小姐最好不要动针线,可是小姐说一定要给姑爷亲手缝制一件衣衫,我全都劝不住呢!您看看这金线,看看这手工,都是小姐一针一线的缝的呢!” 龙御西傻了,明明就是他要借口留在家中,但是现在,龙御西看着那件青锻面带着精致暗纹的料子,细密的针脚,就知道娘子费了多少工夫,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喜是郁闷。 喜的是娘子第一次给他做的衣衫,可是他想和宝宝说话嘛! 龙御西左思右想,纠结的看着唐曼的高高隆起的肚子,龙御西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攥了攥,他要是不在,宝宝得多想他啊,龙御西把衣服放在一旁,瞬间窜到唐曼的身边,笑的无比灿烂,“娘子啊,你看看,你还有一个多月就临盆了,这丫鬟虽然手脚伶俐,但是终究比不上为夫啊,你说是不是?” 要是再不为自己争取点权益,恐怕等到儿子出生,他就当真的失宠了,他才不要。 “你的意思是不出去赚奶粉钱了?”唐曼一双清澈的凤眸微微转动,似笑非笑的看向龙御西,龙御西瞬间觉得世界有些灰暗,空气有些冰冷,但是想了想自己和宝宝的朝夕相处,咬了咬牙,“我想陪着你和宝宝。” 小春低头站在一旁装死,不忍看到昔日在冷府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让人畏惧的冷二少爷如今。 这等样子,小春也不由得摇摇头,这等情形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遍,可是小姐偏偏就是有法子制住姑爷,每次都落败下阵来,看的都没有意思了,这姑爷,当真是宠妻的好材料,只要小姐说一,就没见他说过二,唯一最近的小小争执就在姑爷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想着整天爬在小姐的肚子上说话,可是小姐偏偏说要赚奶粉钱,明明就是不缺钱啊,可是小姐一双眼睛中恨不得都塞满了金子,小姐真的是变了好多啊。 小春再次哀叹,最最悲剧的就是小少爷最近也对着夫人有样学样,每次老夫人来抱着小少爷,小少爷每每总有办法让老夫人眉开眼笑的把身上值钱的笑眯眯的送上他的小手之中,这府中的不正之风啊! 没有理会在一旁装死的小春,龙御西小心翼翼的看着唐曼,可怜巴巴的盯着唐曼的肚子,表情甚是委屈,一言不发,就是直勾勾的看着唐曼的肚子。 “哎!”唐曼轻声叹息一声,在小春的搀扶之下轻轻的坐在一旁的软榻之上,手中依旧是抱着暖炉,表情甚是无奈,轻轻地说道,“这家中没有银钱怎么行呢?好吧,明天我去坐诊吧!相公你正好在家中准备一些琐事之类的可好?” 唐曼信手端起一杯香茗,想了想,扭头看向小春,“去给我换一碗银耳燕窝粥来,现在喝茶不好。” “是。”小春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走出门去。 “这怎么行?”龙御西大惊,面色一变,瞬间如临大敌,“娘子你现在可是要临盆的身子啊,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乖啊,听话好不好啊?我去,我去还不好嘛,其实我只是想多多摸摸宝宝的。” “相公最好了,其实宝宝出生之后家中花销就大了是不是?为妻也想着多有些积蓄嘛!相公你还是回医院吧,多赚点银子给咱们儿子好不?”唐曼瞬间想到百花花的金银向自己撒欢似的飞奔而来,那是多么精彩的景象啊,可是自己怀孕之后,御西竟然异常地坚持不让自己去医院,唐曼只得屈从,反正他们俩个谁在都一样的,唐曼心中安慰自己。 “好吧。”龙御西轻轻蹲在唐曼的身前,头轻轻的靠在自家娘子的腰间,时不时惊喜的听着腹中传来的胎动,喜不自禁的抬头,迎上唐曼同样惊喜的眸光,两人一同惊喜的说,“他在动。” “那当然。”龙御西瞬间骄傲的仰起头,一双大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唐曼的腹部,“咱们的儿子以后一定是最出色的,最好像我一样英俊潇洒,武功卓绝,医术精湛,人人称赞,风流倜傥。” “什么?”唐曼瞬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龙御西,温婉的笑着,“为妻倒是不知道相公也是个风流倜傥的,哎,也是,为妻整日在家中,再加上怀着身孕,已经黄脸婆了,怪不得要招人嫌弃,哎!” 说罢,还像模像样的抹了抹眼睛,拭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绝对没有的事情,娘子,我绝对不风流倜傥。”龙御西瞬间慌乱的不知所措,胡乱又不失温柔的将唐曼拥在怀中,“娘子要风流倜傥也是咱们儿子,我绝对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么老实,除了娘子,别的女人就是美貌如天仙也入不了我龙御西的眼睛啊!” 这张破嘴,就知道说错话了,没事自己炫耀什么呢?现在娘子生气了,不对。 龙御西瞬间惊喜的抓着唐曼的肩膀,声音中满是不确定,“娘子,你可是吃醋了?” 龙御西满心期待的看着唐曼。 “疼。”唐曼轻呼一声,立马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变得轻柔了许多了,似嗔非嗔的瞥了龙御西一眼,“你不用哄我了,反正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不美了,丑死了。” 言下之意就是承认了。 不美了? 怎么会?他龙御西的娘子一定是最好看的,谁敢说一句不是,瞬间弄死他。 龙御西瞬间开心的不知所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得如同孩子一样真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娘子你真好,娘子你在为夫心中永远最好看。” “真的好看吗?”某人笑的奸诈。 “绝对好看,娘子是天下第一大曼儿。”御西童鞋答得更加真诚。 “那就赶紧去医院赚钱吧,多赚一千两银子,让你多和宝宝说会话,怎么样?”曼儿笑的更加妩媚了。 “啊?”龙御西傻了,傻愣愣的看着唐曼,似乎不明白他家娘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赶紧去吧。”唐曼重新说了一遍又催促道顺道挥了挥手中的小手绢,笑的更加妩媚动人。 龙御西转过身往外走的时候泪了,难道他的地位现在已经比不上一千两银子了?不过他不怕,要多多的赚银子,龙御西一脸斗志转身斗志昂扬的向外走。 正好碰到从外面进来的小春儿,见龙御西片刻之间精神面貌已经不一样了,感叹小姐果然是小姐,手段就是不一样,端着银耳燕窝粥缓缓的走了进来,“小姐,还是喝点燕窝粥吧!” “嗯,你先放着吧,等稍微凉一点儿,我再喝。”唐曼有些疲惫的倚在软榻上,看着小春儿,“一会儿捎个信儿给老夫人,外面风雪大,请老夫人先不用过来了,待会儿让人把小金钱送到冷府去。” “小姐,老爷和老夫人极其的疼爱小少爷,可是。”小春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的说下去,眸中闪过一抹担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做什么吞吞吐吐的?”唐曼轻笑了一声,轻轻端过银耳燕窝粥,看热度已经不烫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打趣儿的看向小春,“小春儿,你以前可不这样温吞的。” 不到一年以来,小春儿已经蜕变成冷府中的小辣椒了,就连御西的排头可都敢给吃了,小妮子出落得越发机灵了,不弱从前胆小的样子。 “小姐,奴婢实话实话,还请您不要见怪。”小春儿对着唐曼的时候说话也没有那么多忌讳,直接开口道,“老爷老夫人这么的喜欢小少爷,您也是一力促成的,可是堡主一直未娶妻,膝下也并没有子嗣,若是有一天,老爷老夫人提出重新让小少爷入宗谱怎么办啊?” 到时候。 小春瞬间闪过不舒服。 “小金钱总归是龙家的长子嫡孙,若是提出入宗谱,我也不会反对的。”唐曼沉吟了片刻说道。 “怎么可以?”小春儿急了。 若是小少爷入宗谱,那么势必要重新会龙家的,小春想到那个可能心中就很难受,小少爷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现在却要,让她心中怎么可能好受? “小春儿,你也知道,不光是龙家,还有龙氏一族的繁荣。”唐曼看着小春儿轻轻说道,龙御东娶不娶妻她不知道,但是直觉,恐怕不会有了,那么小金钱就是龙家唯一的长子嫡孙,就算自己肚子的是个男婴孩,但终究不是长子啊! 况且。 她对小金钱的观察,这孩子像极了她,喜欢金银,也喜欢经商之道,那么一切就在自然不过了。 “少夫人,老夫人过来了。”门外丫鬟通传一声,让唐曼心中一惊,天冷路滑的,娘亲已经年迈,毕竟还是有危险的,口中急忙道,“还不快抚着老夫人进来?” 说着唐曼已经在小春儿的搀扶下下床,只听门吱呀一声,一阵风雪吹进温暖的屋中,龙老夫人已经在侍女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见唐曼挺着高耸的肚子走了进来,满脸笑容,顿时开口,“你这孩子,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身子不舒服就不要迎接我了,今儿有没有不舒服啊?” “今儿还好,就是现在的身子越发的笨重了,腿有些浮肿的。”唐曼笑着应道,代替侍女搀着龙老夫人,“我今儿让人去送信儿了啊,外面天冷路滑的,您老人家来回行走也不方便,我派人把小金钱送过去就行了,也不知道这送信儿的人去了哪里?待会回来,我定要责罚才是。” “你不要怪他们,他们已经去送信儿了,是我坚持要来的,前几日看你身子不大舒服,我嘱咐下人们熬了一碗薏仁汤,多多少少也能消消肿啊。”龙老夫人怜惜的看着唐曼,“你这儿也没有什么有经验的嬷嬷,改明儿我亲自挑选几个松果来,省的到时候生产的时候着忙。” 经过了几个月,她也想开了,最重要的是孩子的幸福,曼儿向来是个不错的孩子,又招人疼爱,若不是当初她的劝告,恐怕,她也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金孙,哪能像现在一般啊?如今肚子里怀着的也是她的金孙,她已经老了。管不了那么许多,就任其自然吧。 “谢谢娘亲。”唐曼十分感动,一双清澈的凤眸中闪着感动的泪花,她看得出来她这个婆婆是真心的接受了她,心中也是无线的欣喜,“最近变天了,您的腿有没有再疼?待会儿让御西再给你瞧瞧。” “我这都是老毛病了,药还有呢,倒是你,还有一个多月就生产了,稳婆请好了吗?虽然御西是大夫,但是他还从未给人接生过,我就怕难免的生疏,这可是头等大事呢!”龙老夫人拉着唐曼的手,细细的嘱托着。 “已经把京城中最好的接生婆兰嬷嬷请进府中了呢,娘亲您就放心吧,有兰嬷嬷在,还有御西,一定会没有事情的。”唐曼笑着回道,转过身吩咐小春,“小春儿,还愣着做什么?小少爷在哪里,还不把小少爷请过来?” “小少爷此时只怕是在落雪斋呢,有曼曼陪着,奴婢这就去请。”小春儿福了福身子,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转身走了。 “这孩子啊,估计听到您来了,指不定撒欢就得让曼曼背着他跑来呢!”唐曼一脸笑意的看着龙老夫人,“娘,如今这孩子就是对我这个做娘亲的也没有对您亲近呢,我都吃醋了呢!” “这孩子,净瞎说。”龙老夫人笑骂了一句,脸上的笑容缓缓的舒展开来,“血缘天性,哪有当娘亲的吃这等飞醋的道理。” 唐曼掩着口低低的笑开了。 不一会儿,门外已经传来一声兴奋的大叫,“奶奶,奶奶来了,大毛你快点啊!” “这孩子真是毛躁。”唐曼笑着说道。 “才两周岁的小孩子嘛!”龙老夫人言语之中已经有着大大的维护之意。 话音未落,随着一声门响,一头金色的斑斓大虎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在屋中,雪白的爪子不住的刨着地面,敲打着爪子上的积雪,虎背上的小孩一双滴溜溜十分灵动的漆黑的眼睛,像极了龙御东,嘴角挂着兴奋的笑容。 “奶奶。”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大喊,眉眼之间都已经笑眯眯的成了一团了,小金钱看到龙老夫人的瞬间就很开心,这个古代的奶奶总是很疼他,最重要的是他喜欢什么,老夫人人一律费尽心思的给弄来,小金钱想着又重新扑进龙老夫人的怀中,亲昵的蹭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用惯有的童音柔柔软软的叫道,“您怎么才来呢?孙儿好想您,您要是再不来啊,孙儿就去找您。” 奶奶来了才有金灿灿的银子,小金钱瞬间心中暗自得意,一张笑脸装出严肃的样子。 “真的吗?”龙老夫人瞬间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看着在自己怀中亲昵的孙子,疼惜的用手帕将小金钱脸上由白雪化成的水珠一一拭去,故意逗着他,“要是奶奶不来的话,宝宝要去哪里找奶奶啊?宝宝知道奶奶在哪里吗?” “额。”小金钱瞬间一窒,他还真的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京城之中龙家也就那么一个,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嘛,再说他怎么可能真的去找?小金钱瞬间转了转眼珠子,乖巧的笑道,“宝宝不知道奶奶住在哪里,但是宝宝可以让小春儿姨姨带着宝宝去,那样宝宝就能找到奶奶了呢!是不是?” “你呀!真是个鬼精灵,就属你最聪明。”唐曼无奈的笑笑,“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披件衣裳,要是冻坏了怎么办?伺候你的奴婢呢?” “宝宝最聪明,娘亲不要生气好不好?宝宝着急出来见奶奶嘛,再说了宝宝坐在大毛的背上谁也不敢靠上前啊!嘿嘿。”小金钱使出百试百灵的撒娇手段。 “宝宝下次出来的时候要注意啊,你娘亲说的对呢,不要冻到了,奶奶和你娘亲都会心疼的。”龙老夫人心疼的摸了摸小金钱的小脸儿,抱着小金钱的身子,“宝宝最近越发的沉重了,再过一两年,怕是奶奶就抱不动你了呢!” “孙儿长大了抱奶奶。”小金钱瞬间乖巧的接到,一手装作大人的样子拍了拍胸膛,“宝宝是小男子汉,会保护娘亲和奶奶。” “好孩子。”龙老夫人郑重其事的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放在小金钱手中,“宝宝答应奶奶一定要保管好这个好不好?” “老夫人。”龙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惊呼一声,瞪大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块玉佩,震惊的面色显而易见,口中急急的阻止道,“这怎么使得?” “这有什么不可以?”龙老夫人示意她稍安勿躁,轻轻地把玉佩放在小金钱手中。 唐曼看了心中一震,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那块玉佩的含义怕是不简单吧,那个嬷嬷听说是婆婆的陪嫁丫鬟,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什么事情不知道,连她都震惊的玉佩怕是来头不小着。 若是她没有猜错,只怕龙老爷龙老夫人已经十分中意小金钱为龙家的继承人,龙御东只怕是也在默许当中啊! “谢谢奶奶,奶奶最好了,宝宝最爱奶奶。”小金钱眼睛一转,马屁随之而上,哄得龙老夫人乐呵呵的,更加开心了,伸手点点小金钱的小鼻子,“你娘说得对极了,宝宝是个鬼灵精,奶奶也最疼爱宝宝了。” 小金钱可爱的笑着。 “宝宝喜不喜欢弟弟?让你娘亲给你添个弟弟可好?”龙老夫人逗着小金钱,慈祥的看着小金钱,看着他一副鬼精灵的样子故意逗着他。 “弟弟?”小金钱奶声奶气的重复着,不解的看着龙老夫人。 心中极其无语,他现在已经后悔了要装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这么幼稚的问题,小金钱心中瞬间犯了一个白眼,可以的装作不解。 “就是有了弟弟之后娘亲要把给你的疼爱分给弟弟。”唐曼笑着接口道,揉了揉小金钱的柔软的发丝,“弟弟很小很好看的,宝宝喜不喜欢?” 唐曼笑的很满足,一双清澈的凤眸中盈满温柔的光芒,当初心中或许有过抱怨,但是一见到那个小小软软的婴儿她的心就软了,就算没有前身的交代,她也一定会把小金钱当做亲生的来爱,因为在她的心中,不论是肚子里的宝宝还视小金钱,都是她最爱的孩子,都是她和御西的孩子。 小金钱现在十分想告诉曼儿娘亲他也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现代人啊,若不是因为当初的隐瞒,现在也不用装的辛苦了啊,小金钱无力了,装作很认真的想,然后问,“那有了弟弟我还有鸡腿吗?” 哈哈! 龙老夫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唐曼也捂着嘴乐,小春更是忍俊不禁,笑得不行。 “当然有。”最后老夫人笑的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用力的亲了一口小金钱,“有奶奶在呢!” “那宝宝就喜欢弟弟。”小金钱瞬间从龙老夫人的怀中下来,凑到唐曼身前,小心翼翼的摸着唐曼的肚子,继续痛苦的装成无知状,“弟弟就在这里是吗?” “是啊!”唐曼抚着小金钱的发丝,“以后宝宝喜欢弟弟好不好?” “我要把我的金子都给弟弟。”小金钱忽然口出惊人之语,凑到唐曼的肚子前,笑眯眯的说道,大声宣布,“从今以后我就是哥哥了,我要爱护弟弟。” 外面风雪交加,屋中温暖如春,其乐融融。 医院中。 龙御西心中十分委屈的坐在诊台上,瞬间看着门外排着的长长的队伍感到郁闷,几乎每隔一会儿就去看看外面的日头,回家的时间还没有到,他想回家了,每天一离开娘子是的视线他就开始想娘子和宝宝,额,勉强把野种也算上吧,其实那小鬼也挺好,找个时间得给小鬼的身体的杂质好好地洗洗,那小子资质不错,是个学武的材料。 “你失眠,多梦,精神不大好。”听到病人小心翼翼的催促,龙御西回过神,不耐烦的说道,扯脖子喊了一声,“开付癫狂梦醒汤。” “大夫真是神人。”男人惊喜的看着龙御西,果然不愧为不死阎王,不用把脉就知道病情。 他现在没有心情写字,龙御西瞬间打量一眼眼前的病人,“喝十付,一副五百两。” “这么贵?”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嫌贵就走,碍眼。”龙御西瞬间冷冷地看了一眼眼前肥头大耳的男人,他家娘子说了这种人最多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多坑几个是几个。 “不看了,关门。”龙御西瞬间转身走人,时间到了,他要回家看宝宝去。 留下一屋子排队的人面面相觑,这么不负责任的大夫,开天辟地第一人。 这日的阳光极好,暖暖的照进屋中,屋中温暖如春,唐曼歪歪斜斜的躺在软榻上,轻轻的闭着眼睛。 “娘子,你有没有感觉有点不舒服之类的?”龙御西担忧的盯着唐曼的肚子看,直勾勾的盯着仿佛下一刻就会从他家娘子的肚子中爬出一个大胖小子,龙御西心中很着急,一边给唐曼轻轻地按摩着已经肿了的腿,一边轻声叮嘱道,“娘子,你要是感觉不舒服千万要告诉我啊。” 他这个儿子估计是个慢性子,离预计的已经十多天了,竟然还没有半分动静,他都已经急得头发都要白了,每天不停地给娘子把脉,生怕他错过了什么时候。 “没事啊!”唐曼翻了翻眼睛,这话今天已经说了第十八遍了,微微侧目,“我都已经说了好多遍了没有事情,相公你就不要担心了嘛,不然你去睡一会吧?你最近十多天都没有睡好,在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撑不住的啊,乖,去睡觉,不然我心疼了。” “我怎么能睡好?”龙御西忧心忡忡的盯着唐曼的肚子,“都已经过去十几天了,我能不担心吗?” 他是担心娘子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了,最近孩子在娘子的腹中动的很厉害,他一刻也不敢闭眼,生怕娘子有什么事情,龙御西心中怕极了,要是被别人知道感和阎王抢人的不死阎王竟然因为女人的怀孕担心的要死,估计是要被笑死了。 “你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啊?再说还有不是请了好几个催生婆在候着嘛?”唐曼示意龙御西过来,然后柔柔的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角,“相公,我真的没有事情的,你就放心吧,去睡一会儿好不好?” 要她这个现代人怎么和一个思想顽固的古代人讲解其实延后十几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呢? “那我让小春儿进来伺候你。”龙御西疲惫的点点头,弯下腰帮唐曼重新弄好怀中的暖炉。 “等等。”在龙御西转身的一刹那间,唐曼瞬间抓住了龙御西的袖子,面色极其古怪,苦笑了一下,“相公你还是先不要去睡了。” “怎么了娘子?你怎么了?”龙御西面色一变,连忙给唐曼把脉,焦急的问道。 唐曼面色古怪的笑了一下,面色已经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已经缓缓的·从额际滑落,“你儿子等不急要出来了。” 啊。 龙御西瞬间怔住,然后抱起唐曼就向大床走去,声音已经颤抖了,急急的说了一句,“娘子你等着,我去叫人。” 放下唐曼,龙御西瞬间飞奔向院子,来不及走去给稳婆安排的院子,直接高声大吼,“来人呐,我娘子要生了,快去找稳婆,快去找大夫,快tmd的给我去找啊。” 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紧紧地抓住唐曼的手,语无伦次,“娘子你忍着点儿,等会儿大夫就来,娘子你别怕。” “傻瓜,你不就大夫嘛?”唐曼瞬间忍无可忍的翻白眼,一波一波的阵痛已经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催生婆很快就被人连推带跑的送了过来,就连小金钱也骑着曼曼瞬间赶了过来,在门外守着,小春忙着进进出出的指挥着下人们烧热水,龙御西紧张的想要跟进去,却被小金钱拦住了,“你这个样子进去还能做什么?” 小院子不大,他这个后爹那句丢人的喊话他当然听的一清二楚的,就没有见过这么蠢的男人,小金钱心中瞬间鄙视。 “老子是大夫。”龙御西顾虑到他家娘子的情绪,否则见到小鬼这么欠扁的样子早就吼上了,现在他生生的忍住,憋得面红脖子粗的,听着屋中传出来的一声一声令他胆战心惊的闷痛的声音,龙御西已经惊恐的不行,低声吼道。 “已经忘了自己身份的大夫?”小金钱毫不犹豫的反讽道,斜斜的依靠在曼曼身上,耳朵早就竖起来了,心中也是紧张的不行,毕竟这个时代的医术并不发达,这么一想起来,小金钱还真的是害怕了,连忙推着龙御西,“你快进去吧!” 虽然有点不中用,但是总归是个大夫不是? 龙御西二话没说瞬间进屋去了,刚开门,就听见稳婆不停的含着用力,还有他家娘子压抑的痛呼声,龙御西的心瞬间被狠狠地揪起来,上前狠狠地抓住稳婆,瞬间阴狠的怒道,“你tmd都干什么吃的?我家娘子怎么这么痛苦?要是你敢有不小心我弄死你。” 都是些个废物的东西,龙御西心中颤抖。 “龙大夫,您是大夫应该知道,这只是女人必经的过程啊!不管老身的事情啊?”老嬷嬷颤巍巍的回答,几乎不敢迎向龙御西的眸光,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子经历过来的啊?好像就他的娘子金贵似的,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生孩子也是这般疼的,没见过有什么捷径的,老嬷嬷瞥了一眼龙御西,然后紧张的转过身,一边打起精神注意着唐曼的动静,一边喊着,“夫人,用力啊,已经看到半个头了,再加把劲儿啊!” “娘子。”龙御西一听到唐曼的痛呼已经受不了了,瞬间窜到唐曼床前,心疼的拭去唐曼苍白脸上的密密的汗珠,心疼的连连说道,“不生了,咱们不生了,娘子你等着,我这就用药物给他化成血水,娘子你就不会痛了,你不要扔下我啊!” “滚犊子。”唐曼瞬间已经忍不了了,啪的一声拍开龙御西的手,一脸怒色,用尽全身的力气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啊。”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哭啼声,就听到老嬷嬷连连贺喜,“恭喜龙大夫,龙夫人,是个公子。” “生了。”龙御西喃喃自语的念叨着,浑身瞬间失去了力气,撑着看了他家娘子一眼,然后咕咚一声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夫人。”老嬷嬷为难的看了一眼唐曼,“这。” 怎么就没有见过这么胆小的男人?她现在有点怀疑了,不死阎王就这样?以讹传讹的吧?在女人产房昏倒的不死阎王? “就让他睡着。”唐曼头也不抬,刚刚的生产已经让她尽失了力气,没用的男人。 一个大男人竟然昏倒在产房了,说出去都丢人,唐曼昏睡之前最后的意识忽然之间想到地上会不会着凉,会不会冻到了他家相公?可是力尽之后已经在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唐曼随即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唐曼幽幽的醒转过来,缓缓睁开双眸,声音说不出的沙哑,“孩子。” “娘子。”龙御西瞬间紧张兮兮的攥着唐曼的手,说的语无伦次,“娘子你终于醒了啊,你都要 吓死我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小春,快点准备好的参汤端过来。” “恭喜小姐,恭喜小姐,有得了以一位少爷呢!”小春端着一个托盘快步走了进来,看着唐曼的眸 光不停地向外瞄去,心中当下明白了,连忙解释道,“小姐,孩子已经让奶妈抱去喂奶了,您就不用担心了,小少爷长得白白胖胖的很可爱呢!” 特别是那张小嘴,红红润润的特别可爱,一直吐着泡泡,整个小脸儿白白嫩嫩的,丝毫没有刚出生婴儿的褶皱的样子,见到第一眼小春儿就说不出的喜欢。 第二零八章 第二零八章 “那就好。”唐曼心中放宽,点点头,浑身的酸疼让她很不好受,不过这次比之生小金钱的时候少了不知道多少痛苦,还是比较顺利的。 “娘子。”龙御西瞬间凑到唐曼面前,兴奋得不能自已,手舞足蹈的样子让唐曼忍不住一笑, “你不知道咱们的儿子多么可爱,以后我教他诗词歌赋,武功医术,咱们的儿子务必要成为人上之人,你说怎么样?” 噗。 唐曼笑的险些岔气,看着她家相公那么兴致勃勃的样子,其实她很想说,就他腹中那点笔墨,还是不要带坏了她的儿子为妙,还诗词歌赋,不知道她的御西相公能背的出过少诗词歌赋呢?哈哈 “不过。”龙御西忽然之间想起来,紧紧地攥着唐曼的手,深情地说道,“娘子你辛苦了,以后为夫定不让你再受这等苦楚,你都不知道刚刚你撕心裂肺的痛喊,为夫吓得都不行了,脑中一片混沌,只想着要是你真的去了,为夫定不苟活。” 龙御西一只大手紧紧地攥着唐曼纤细的手,另一只手缓缓地抚摸着唐曼光洁的额头,略显疲惫却依旧晶亮的凤眸,长长的睫毛,小巧挺直的鼻子,温温的感觉,让他一直悬挂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的娘子,还活着,真是的触感。 “相公。”唐曼晶亮凤眸中的光芒闪了一闪,定定的看着龙御西,人生得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是多么不容易,她多幸运,唐曼随即调笑道,“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嘛?没有荼毒完我家相公我怎么可能舍得死去?” “对。”龙御西想也没有想的跟着点头,一脸崇拜,一双邪气的眸子冒着亮光,“娘子说得对极了,以后就尽管祸害为夫吧,为夫甘之若饴。” “咳咳。” 小春见两人之间浓情蜜意的竟然忘了他人的存在,正巧外间走进来一个小丫鬟在小春耳旁轻轻地说了 一声,此刻就算姑爷的眼光再能杀人,她也得硬着头皮开口了,“小姐姑爷,两家的老夫人已经过来了,此刻正在门外。” 话音未落,已经见龙老夫人欣喜的询问着孩子怎么样云云的走了进来,还有时不时的和唐老夫人说着话儿,说话间两人已经相携着走了进来,唐曼和龙御西连忙分开,龙御西站起身,不情不愿的向两人作揖,“娘亲,岳母大人。” 他好不容易和娘子亲热一会儿,竟然有人来打扰,龙御西虽然心中不情不愿,但是在岳母大人面前他可不敢表现出不高兴的态度。 “娘亲。”唐曼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却被唐老夫人制止道,“你刚刚生过孩子,身子还虚,不要起身,就这样说着话儿就好。” “两位娘亲怎么还亲自过来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万一冻到了让我的心里不安哪!”唐曼微笑着,被龙御西扶着倚在他的身上,龙御西也不管别人的眼光,一切以他家娘子舒服为主,至于眼光什么的都当 做是废物。 唐老夫人虽然有些惊奇,但是时间久了还是知道女儿和女婿之间相处的模式的,只要女儿幸福就好, 忍不住出声道,“我正好和你婆婆在聊天,听到你生了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怎么样了?身子还好吧?我正好带来一个老嬷嬷,让她照顾着你,这月子中要注意的事情多着呢,不然以后落下病根儿了。” 看着女儿有些憔悴的脸,唐老夫人心中说不出的心疼,但是女人总是要过这一关的。 “亲家母说的对,这月子中要注意的事情可多着呢,绝对不能马虎着。”龙老夫人含笑道,“孩子呢?今儿可是个大好的日子,我龙家的第二个金孙哪,曼儿,你可是我们龙家的福星和功臣哪!” “娘,您这么说可是羞煞媳妇儿了,这只是媳妇儿的本分罢了,宝宝已经让奶娘抱去喂奶了,这就抱回来。”唐曼眸中也染上一层为人母的喜悦,和当初生小金钱的时候不同,这次从开始孕育到瓜熟蒂落她感受到每一分的喜悦和苦楚,心情自然是大不同的,说着吩咐小春,“快去让奶娘把宝宝抱进来给娘亲看看。” “是。” 不一会儿小春儿身后跟着一个深褐色衣衫的年轻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红色绸缎包成的襁褓,凑过来给唐老夫人和龙老夫人看看,白白嫩嫩的皮肤,红润的小嘴儿正在自娱自乐一般的吐着泡泡,不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双眼,一双眼睛竟然是和唐曼极其相似的丹凤眼,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向周围的人,丝毫不怕生,那惹人怜爱的模样早已让在场的众人疼进骨子里了,刹那之间已经收服了所有人的心。 就是唐曼也是第一次见到,心中刹那之间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温柔和怜爱,这就是她的孩子啊。 “看看这个孩子多可爱啊。”龙老夫人感叹,慈爱的笑着,“亲家母你看,这眉眼是不是很像曼儿,生的这般好看。” 说着奶娘将宝宝递给了龙老夫人,龙老夫人看着怀中的小小婴儿,“还有这鼻子和下巴简直和御西小 时候一模一样啊。” “和我的金钱外孙一样,长大后一定是人中之龙,”唐老夫人逗了逗宝宝的小脸儿,看向御西和曼儿 ,“有没有起名字呢?” “已经起了。”龙御西抢先说道,“龙飞扬,取自恣意飞扬之意。” “好名字。”唐老夫人点点头,忽然之间有些纳闷,看向唐曼,“我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现在才想起来,小金钱呢?这孩子每次来都是叽叽喳喳的,今天少了他真是安静的慌呢!” “八成是去外面玩了吧。”龙老夫人笑着。 门外。 一片白皑皑的雪地,小金钱一身红色的缎面制成的小夹袄,周围镶嵌着雪白的兔毛,一双漆黑的眸子滴溜溜的乱转,趴在金色的斑斓大虎的身上,看起来异常可爱,充满敌意的看着眼前两个男人,“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他知道这两个男人,其中和他相似眸子的黑衣男人是他老娘的前夫,据说也是他的生父,不过对于他 老说生父没有半点意义,而另外一个一袭白衣爱装风流潇洒的男人只能说算是一个炮灰吧,他们来做什么?不是说是在商战吗?没事跑到他们家做什么?他们家可没有那么多资源给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金钱让他们战,哼哼。 “宝宝。”龙御东困难的看着眼前的可爱的小娃,心中一片激动,尽量压低声线,生怕吓到他,龙御东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是你爹爹,过来看看你娘。” 听到她生产的消息,他立马抛下一切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没有想到,龙御东瞥了蓝若风一眼,这个人竟然也会来。 “多谢关心,我爹爹是大夫,自然是会把我的娘亲照顾得妥妥当当,不劳一个外人费心,请回吧。” 小金钱自从知道了曾经的那些往事,就对龙御东不假辞色,一个垃圾男人而已,敢对他曼儿娘亲那么狠,哼哼,他很记仇的。 “果真是笑话,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你,看来你做人很是失败啊!”蓝若风嘲讽的瞥了一眼龙御东,心中一直以来压抑的火气只能以这种方式发泄了,“看见没?人家有爹爹,有娘亲,你只是一个外人,明白不?难道北方的霸主只有这么一点点的智商是吗?” “你。”龙御东气得说不出话来,随即黯然的垂下眸子,面若死灰,因为他的错,曾经得到的已经失去了,娘子变成了弟媳,亲生儿子不认自己,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局外人,让他情何以堪? 可是这一切都怪不得别人,都怪不得啊! 龙御东猛的闭上双眸,遮住眸中的伤痛。 “我娘抱恙在身,不见外客,请回吧。”小金钱不客气的看向蓝若风,也不是个好东西。 曼曼低头用厚实的爪子刨了刨地上的土在一旁装死,它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什么都没有看见,它只是一只老虎,都瞧它做什么?最近小人儿越发的厉害了,它都只有求饶的份儿,别人它也爱莫能助,再者来说,别人的死活与它何干?吃多少的饭管多少的闲事,不对,应该说吃了多少的骨头管多少的闲事。 “小少爷,你在和谁说话?”小春儿的声音由远及近。 “你们还不快走。”小金钱恼羞成怒的瞪向两人,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万一小春儿来了,指不定就得让这两个混蛋去见娘亲的,要是见了娘亲。 小金钱面色一黑,指不定他私下打压这两人的事情就得被娘亲知道,娘亲可是一贯不喜欢他那样对龙御东的,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他心中已经明了,可是问题是他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一个穿越过来的成年人还需要什么父爱? 儒慕之情? 那些东西对他来说更是狗屁,远远没有一两银子重要呢!小金钱心理吐槽,可是见两人竟然向死猪一样不怕开水烫,为了见娘亲竟然忽视他的话,小小的漆黑的眼珠子一转,就决定以后要更加讨厌两人。 两个大男人听到小春儿的声音面上均是一喜,小春可是她身边贴身的婢女,两个闹商战闹得全国沸沸扬扬的人物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聚在一起,并且达成一致,直接忽视掉小金钱的话。 “小金钱,咦?”小春儿惊讶的看向两个大男人,随即掩饰住眸中的惊讶福了福身子,“堡主,蓝少爷。” “听闻你家小姐又喜得一子,我顺路正好来恭贺。”蓝若风死死地强调又,装作不经意的挑衅一般看了龙御东一眼,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压龙御东的机会,看到龙御东明显受了打击还在强撑的样子心中多多少少平衡了一些。 顺路? 别说小金钱了,就是小春儿在白目心中也是瞬间犯了一个白眼,这也没有办法,跟着主子久了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好的习性,顺路?她小春怎么没有听说什么时候从南方到北方也是成了顺路,小春咧嘴一笑,看起来很是单纯,让两个大男人心中稍微已放宽,但是两个霸主忽略了,唐曼和龙御西身边的人怎么会是个单纯的?小春瞬间咧嘴一笑,“两位少爷聪明绝顶,看来是奴婢见识浅薄了,竟然不知从江南到京城也是个顺路的。” 南北两个商业霸主商战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全国,甚至已经惊动了朝廷,小春每天出门就会听见这些那些的事情,也将自家小姐的有些不安看在眼中,所以现在不动声色的给两个大男人个软钉子碰。 两个男人面色一囧,龙御东有些急了,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急切,“我想见一见她。” 小春见两个人面色都很不好看,也知道两人养尊处优惯了,定是从来没有人给他们难堪,可是今日为了见小姐竟然也忍着,心中有了分寸,福了福身子,“请两位少爷稍等,奴婢去禀报一声,但是若是小姐不愿意见,奴婢也没有办法了。” 恐怕今日姑爷又要暴跳如雷了,小春儿心中坏坏的想到。 “麻烦你了。”龙御东轻轻说道。 作为龙家堡的主人,他何曾这样的低过头?更何况小春儿还曾经是龙家的一个下人罢了,今天算是摆足了低姿态。 “小春儿姨姨,不要去。”小金钱跺了跺脚,作势就要拦住小春。 怎么能让娘亲见他们?长得人模狗样的专干不好的事情,伤害了娘亲,如今还有脸来,要是他,还不如羞死算了。 “有客人来访,奴婢去禀报一声,见与不见是小姐的自由。”小春儿转过身看着小金钱轻轻地说道,瞥了龙御东一眼,忍不住劝道,“况且他不是别人。” “在我眼中他就是陌路人,我有你们就够了,有御西爹爹,我也不需要别人。”小金钱负气的别过头,眼中不知不觉的闪过泪花,倔强的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就这样下来了。 真是没出息,穿来一个小小的身体,怎么心理也变得小了,小金钱心中十分的鄙视自己。 “奴婢先去禀告了。”小春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声,大人的事情和孩子没有关系,她不希望小少爷如此的恨着堡主,父子没有隔夜仇,况且这样下去小少爷心中也不会快活的,不经意的看了龙御东一眼,看到他眸中有着疼惜,小春递了一个眼色给他,轻轻地退了下去。 “小金钱。”龙御东缓缓地蹲下,试图将小金钱抱在怀中,但是被小金钱快速的躲了过去,龙御东心中一紧,仿佛被摄住呼吸一般,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闪着疼惜,“宝宝。”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他唯一的儿子,从她不打算原谅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动过娶妻的念头,他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都是他曾经错,可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可是见到唯一的儿子不认他,甚至视他为仇人,他的心中就说不出的痛。 蓝若风见状也默不作声,轻轻地退到一边,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的嫉妒龙御东,毕竟他们之间还有血脉,而他和她之间呢?什么都没有,他甚至没有理由为她守身,唯一一个闯进他心中的女人如今已经嫁做人妇,成为人母,都是错过。 都是错过啊! 或许! 蓝若风微微苦涩的一笑,他应该听从母亲的话随便找一个女人成婚,没有爱,他能做的只是将对她的爱藏在心中,不许别人踏足。 只是,放任他最后一次见她吧! “宝宝。”龙御东低哑的声音中有些哽咽,看着小金钱和他相似的倔强的脸旁,轻轻地将大手搭在小金钱的肩膀上,看着他没有在抗拒,心生喜色,“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解释什么,都是我的错,让你和你娘受了委屈,我如今不求什么,也自知没有脸要求你什么,只要让我知道你们母子好好地,幸福快乐的就好,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小金钱不敢置信的看了龙御东一眼,这个骄傲的男人,他竟然委曲求全至此? 没有等小金钱和龙御东在说什么,小春已经过来了,福了福身子,“小姐刚刚生产完受不得风寒,还请两位入室叙旧。” 龙御东和蓝若风面色均是一喜,小金钱没有说什么直接跟在小春身后走了,没有再说什么阻止的话,两人心中一喜,紧紧地跟着小春儿走了进去。 曼曼见状自然是撒丫子就跟了上去,厚实的虎爪在雪地中抛出一个一个印记,肥硕的虎屁股一扭一扭的,纵跃之间已经追上了小金钱,眼看着龙御东竟然紧紧地跟在小人儿的身后,曼曼一双黑金色的虎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光,肥硕的屁股一拱,将龙御东拱到一边去,扭过头小心的将小金钱叼到自己宽阔的虎背之上,得意的一扭一扭屁股,回头示威一般的对着龙御东龇牙,无声的咧嘴,然后率先快步而去。 笑话! 曼曼的屁股扭得更欢。 小人儿一直是它在照顾,他凭什么抢?就连主人都已经默许的事情这个凭空出来的男人竟然要抢它的小人儿你,别说没有门,就是连窗户都没有。 龙御东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一双漆黑幽深的眸中闪过诡异的光芒,什么时候一个畜生也能对他叫嚣来着?龙御东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小心眼儿的,一个小畜生就敢和他抢儿子,以后惩治它的日子在后边儿呢!不过小金钱今天没有多少抗拒的态度还是让龙御东很开心的,从曼儿没了之后、随之又失去曼儿后他就已经清楚的明白自己这一生是不可能再娶妻的,甚至对女人产生了一种憎恨的感觉,他唯一的子嗣又对他那等态度让他如何能不伤心? 他虽然当初也是为了曼儿和小金钱好,但是将小金钱逐出族谱的事情中就是有些冲动了,而他,早就后悔了,龙家诺大的家业除了他龙御东的子嗣还有谁能接任?但看小金钱就是个聪明的,岂非是一般的孩子可比? 想到这里,龙御东心中自然是得意的,自家的儿子有出息谁不高兴? 不一会儿,在小春儿的带领下,几人已经来到了唐曼所在的房间,龙御东心中一窒,脚步微微一顿,高大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直,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一转,蓦地看到蓝若风向来温和的脸上竟也有了几丝凝滞,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晃晃头,龙御东瞬间压抑住心中不顺的感觉,迈步走了进去。 “奶奶。”没有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小金钱瞬间跳下虎背,冲向龙老夫人的怀抱,撒着娇,奶声奶气的说道,“奶奶您可算是来了,孙儿想您想的心都疼了。” “看看我这外孙儿,这么小就这么会说话儿了,知道讨他奶奶开心呢,竟把我这个外祖母忘到哪里去了?”唐老夫人一点小金钱的脑袋,看到自己外孙讨人喜欢的样子,唐老夫人心中哪有不喜欢的道理,但是纯心想逗逗小金钱。 “哪有?外祖母怀中抱着弟弟,孙儿不敢莽撞,万一惊吓到弟弟会不好的,孙儿也想外祖母了,外祖母今日再不来,孙儿就去看外祖母。”小金钱抬起头,知道一向是疼他的唐老夫人在拿他逗趣儿呢!一双和龙御东相像的大眼睛一转,忽闪忽闪的可爱极了,充分的发挥了他的卖萌脸蛋,笑道。 “你看着孩子是个有爱心的,这么点儿的孩子就已经知道护着弟弟了。”龙老夫人自然是卖力的夸自己家的孩子,孩子嘛!怎么看还是自己家的孩子好,怎么看怎么好,怎么看怎么顺眼。 龙御东紧紧跟在小金钱身后,一进门就看见了在卧着的唐曼,已经穿着的整整齐齐的了,虽然有些憔悴疲惫,但是精神是极好的,又看到龙御西紧紧地靠在床上,唐曼靠在自家弟弟的怀中,还有一旁唐老夫人怀中那个粉嫩的小婴儿,这种画面深深地刺痛了龙御东的眼睛,早已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能承受了,可是亲眼见到还是很痛,转过头,嘴角牵强的扯了扯,笑容中有着无尽的苦涩,“没有想到娘亲也在这里,曼儿,你可还好?” “嗯,我还好。”唐曼看到龙御东身形比之从前消瘦了不止一点半点,神情更是憔悴,往日的霸道风度今日可还剩下半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勉强的点点头,笑笑,“我的身体还行,多谢关心。” 说罢就沉默起来。 多谢关心? 龙御东心中又是一阵苦涩,他愿意听她说任何一句话,可是听到这句多谢关心,他就知道,她已经彻底的将他排除心门之外了,从前见她或是温婉的,或是倔强的,或是怒骂口不择言的,就是没有听过谢谢二字,如今听来竟是这般刺耳,已经是陌生人了不是吗? 不。 他们之间的牵绊还有小金钱,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儿子,龙御东心中燃起一股希望,就算是以后不会再是夫妻,他们之极那也不会是陌生人。 看着龙御东骚包的样子,没事装什么自作多情啊?不就是一个前夫嘛?蓝若风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从怀中拿出一块暖玉放在唐曼的床边,轻轻说道,“听说你喜得贵子,我特来说一声恭喜,没有什么送给你的,这块暖玉冬暖夏凉,常年佩戴在身上自有调理身体的功效,更是百毒不侵的,是块极好的玉。” “这怎么好意思?”没有等唐曼说话,坐在唐曼身后的龙御西瞬间收紧了放在唐曼腰间的大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回绝道,“我家娘子的身子我自然会调理好的,无功不受禄,这块暖玉我们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龙御西心中瞬间冷笑,这两人当他是死的不成?还是当他是瞎子和聋子看不清楚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吗?一个个都是没有揣了好心思的野货,放在从前,指不定龙御西的脾气蘸火就着了,可是如今娘子刚刚为了他生下一个儿子,身子正是脆弱的时期,是玩玩不能生气的,龙御西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生气,更是万万不能惹到娘子生气的。 话说这种场面也当真是难为了龙御西的,龙御东一个野货已经让龙御西气的眼睛都要爆出来了,更何况加了一个蓝若风,虽然别人瞧不出来,可是龙御西心中不停的掂量着,这个蓝若风还真是下了血本,一块蓝田暖玉价值连城,况且更是有价无市,就算是当今皇上想要也未必能有的东西,他眼睛也不眨的送了他家娘子了,要说没有存了点心思谁相信来着? “怎么会当然不起?”蓝若风笑的温和,如春风一般的温柔,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的,而且还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我和曼儿一见如故,交朋友论的是心,我以真心待之,小小暖玉自然是算不得什么的。” 其实蓝若风没有说清楚,这块蓝田暖玉可是蓝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向来是传媳不传子的,在蓝若风心中已经没有女人能配得上这块蓝田暖玉的了,要是被蓝家老夫人知道他们蓝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已经被儿子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只怕是要被气的七佛出窍了。 “蓝若风,我知道你的真心,但是这块暖玉恕我万万不能收下,实在是太贵重了,你的恭喜我已经收到了,谢谢你。”唐曼脑中清明着呢! 看着三个相互对峙的男人,脑袋顿时一片疼痛,还真是不让人消停啊! “曼儿这么说是看不起我蓝某人吗?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难道是我蓝某人不配做你的朋友?”蓝若风定定的看向唐曼,脸上还是温和,但是眸中的不容拒绝之意已经十分清楚了。 “好吧,我只能却之不恭了。”唐曼无奈,只得收下,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谢谢,以后要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万死不辞。”蓝若风极其深沉的看了一眼唐曼,仿佛要将她的样子记在心中,这一辈子他们之间算是无缘了,蓝若风没有说别的话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唐曼欲言又止,但是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她能说什么呢?当初见到蓝若风只是一味的记恨着他和前世那个一脚踹她穿越的帅哥长了一张脸,故意恶整他来着,可是谁能想到这个古人的蓝帅哥竟然是个纯情的,不就是扒了他的裤子嘛?唐曼心中稍稍有点心虚,可是又不能怪她,谁让他竟然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哎! 只能是又辜负了一个男银哪! 刻痕她穿越的为毛不是一个女尊的国度?帅哥可以多多的收,腰间蓦地一紧,唐曼猛的回过神,对上自己相公已经稍显不悦的面庞,连忙在心中说了一声罪过,又想别的男银了,她对不起相公啊! 唐老夫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毕竟是活了一辈子的人精了,又是唐家的夫人,可不是一个白目的,当然认得出来那是南方的霸主,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对自家女儿的心思她当然看得出来,唐老夫人悄悄的看了一眼龙老夫人,曼儿是她的女儿,她的心自然是要想着女儿的,可是龙夫人不是啊,不知要如何做想? 算了! 唐老夫人心中仔细捉摸了一番,有自家的女婿挡着,就算是龙老夫人心中有微词恐怕也说不出什么来。倒是这个龙御东要如何呢?小金钱毕竟是他的儿子,哎,乱了乱了。 唐曼一双晶亮的丹凤眼睛一转,当然知道蓝若风的一番情意恐怕是逃不过龙老夫人的眼睛,看了看龙老夫人面上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心中一动,温婉的笑着对龙老夫人说道,“娘,您看我现在刚刚诞下飞扬,身子骨也不是好的,对小金钱的照顾难免有疏漏,能否让小金钱去您那里住一段时间?请您帮儿媳照顾一下?” 说这话唐曼心中考量的也是小金钱日后要回龙家的问题,若是迟早有那么一天,不如现如今自己做一个顺水人情,讨得龙老夫人的欢心。 至于小金钱,那孩子是个聪明的,只要有时间给他讲一讲,他一定能明白她的苦心,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啊! “真的吗?”龙老夫人立刻笑的皱纹全开了,嘴角已经遮掩不住的笑容,但是还是装模作样了一番,“不知道小金钱愿不愿意啊?若是孩子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是不是?” 说着龙老夫人看向了小金钱,试探性的问向小金钱。 小金钱和她会龙家自然是好的,毕竟有更多的时间和他们相处,老头子不用总是想念孙子还拉不下脸来了! “娘这还用问吗?小金钱和您甚是亲近,就连我这个娘亲也比不上呢!自然是愿意去的,是不是宝宝?”唐曼疼爱的看向小金钱,身后抚了抚小金钱的发丝,“况且别人照顾,儿媳也是放心不下的。” “是要去奶奶的家中吗?我愿意,我愿意。”小金钱没有等唐曼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点着小脑袋,虽然开始不知道曼儿娘亲打得什么主意,但是小金钱是什么人?毕竟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拥有着成年人智慧的小孩子,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曼儿娘亲只怕有着让他认祖归宗的心思。 索性奶奶是个疼他的,那个爹爹虽然从前很混账,但是看今天对他的态度,小金钱心中勉勉强强的给龙御东打了六十分,也算是及格了,回去又何妨? 龙御东沉默了,他是龙家的一家之主,听了唐曼的话,心中更是有另外一番打算的,曼儿这么说是否可以理解为她同意让小金钱认祖归宗? 其实在龙御东的心中最好是龙御西也认祖归宗的回龙家,到时候回了龙家他就有更多的时间看见曼儿了,可是就怕是御西不同意,不过现在已经有了点点进步了不是吗?龙御东欣喜异常的答应了。 龙御东和龙老夫人走的时候自然是带走了小金钱,小春儿也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随着,她自小就看着小金钱张大,心中更是放不下小金钱自己去那个吓人的地方,过往的阴影让小春很是害怕但是小春儿还是义无返顾的收拾东西跟着去照顾小金钱了,这种情形最郁闷的莫过于曼曼了。 离开了龙御西的身边,它就算是再聪明也只是一只老虎,再聪明也聪明不过龙御东去,和龙御东抢人的结果。 两个字:杯具。 三个字:很悲剧,不过这都是后话。 送走了几人龙御西终于能亲亲热热的抱着他家娘子了,心中自然是很开心的,一会儿看看自家漂亮的小包子,一会儿看看已经被他疼上心尖儿的娘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总是也看不够似的,心中开心的和什么似的,自家的小包子也是个争气的,长得和娘子一模一样的丹凤眼睛,多漂亮啊! 龙御西心中瞬间觉得只有他儿子最好看,长得和娘子一样迷人,再加上今天打倒了两个野货,龙御西心中说不出的舒爽,瞬间凑到唐曼的身边,笑嘻嘻的道,“娘子,你看咱们的小包子多好看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丹凤眼睛。” “小包子?”唐曼有些纳闷。 “就是他。”龙御西瞬间解释道,得意洋洋的看向唐曼,“你看他粉粉嫩嫩的不像是包子像什么?我起的名字好吧?” 唐曼顿时一脸黑线,他儿子难道一出生就要背上这么一个愚蠢的名字?不禁撇嘴,“还包子?为什么不直接叫饺子算了?反正都是吃的。” 龙御西瞬间竖起大拇指,娘子说的什么都对,对着唐曼称赞道,“原来娘子你喜欢饺子这么一个名字啊,娘子你真有思想,好,咱们飞扬小名儿就叫饺子吧!” “别。”唐曼瞬间组织道,赶紧一下子拍定,“包子,就叫包子,刚刚我只是随便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对着这么一个单纯的东西,唐曼的心中也必须得单纯起来,不然真要是叫了饺子,他儿子以后还敢出门吗?摊上这么一个爹也算是她对不起她儿子了!唐曼不禁叹气,手中摩挲着蓝若风刚刚送的暖玉,虽然寒冬腊月,但是手中一片温暖,想起蓝若风大步离去的背影,还有临行前那深邃的眼睛,唐曼瞬间再次感叹,恨不得捶胸顿足咋就不是女尊呢? “娘子,你在想什么?”龙御西瞬间委屈的死死地盯着唐曼摩挲着暖玉的手,心中暗暗的恨不得瞬间将那个只知道穿丧服的死男人瞬间弄死,没什么事情跑来勾搭他家娘子干甚?最好别让他抓着,否则那个男人就废了,非得送什么暖玉? 龙御西再次咬牙切齿的看着暖玉。 不过龙御西就是这一点好,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出气的对象,或是这怀疑的对象一定不是他家娘子,就算是他家娘子的错肯定也是别人的错,他家娘子一定就是没有错的。 “没有啊,我在想小金钱,不知道在那边是否习惯。”唐曼随口扯到,转过头看到龙御西的眼神,心中一动,死男人,整的眼睛跟探照灯似的,还好她反应快。 “那就好。”龙御西不动声色的将暖玉收起来,看到唐曼不甘愿的样子连忙哄道,“娘子乖,以后为夫给你找更好的。” 唐曼笑了,跟着这样的男人过日子舒心,最重要的是她在古代找到了这么一个爱自己,而自己也爱他的男人,于愿以足。 斗智斗勇的日子其乐趣穷。 第二零九章 第二百零九章 两年后。 京城龙家。 此时的唐曼和龙御西住的龙家早已经不似当初一样小了,在唐曼的精心设计之下,现代风格与古代风格充分相结合,雅致却不失大气,假山林立,夏天时湖中的波光粼粼,此刻正值冬天,湖面上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一切看起来很是宁静,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 啪。 一声摔碎的茶杯的声音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龙御西赌气一般的大喊,“你去吧你去吧,你去我就离家出走,反正你都不要我了,你不就是喜欢那个野货嘛?你不要我和孩子了,不要这个家了,我还有什么顾忌的,我赶紧给那个野货腾出地方来,哼哼。” 龙御西一身红色的大红衣衫一甩,看也不看地上已经碎了一地的杯子,虽然口中叫嚣着要离家出走,可是却没有什么行动,反而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了,一双邪气的眸子的不时的瞟着唐曼的神情,看到唐曼看向自己这边来,心中就忍不住的窃喜,装作冷漠的转过身,不说话了,胸膛上下起伏,看得出来确实是生气了。 唐曼有些无奈,打理好进宫要穿的衣裳,看向龙御西,都已经两年过去了,这男人就是光长年龄不长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幼稚了,就是飞扬现在都比他懂事,不过是皇帝的一次例行检查而已,他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嘛? “你先冷静冷静吧。”唐曼走上前拉了拉龙御西的袖子,见他不但不顺着自己给的台阶下来,反而推开自己,就是再好的脾气也会生气的,更何况是唐曼了,两年以来在家里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唐曼顺势就向外走去。 “你要干嘛去?”龙御西怒不可歇,自己不过是耍了耍脾气,她就不能哄哄自己?难道真的像是大哥说的已经变心了?外面他倒是没有听说过变了心的女人有多么可怕,但是变了心的男人应该和女人差不多吧,龙御西心中一禀,面色瞬间一变,口气已经隐隐有些凌厉了,口不择言的看着唐曼就是大吼。 “进宫。”唐曼头也不回,简短的说了一句话就走。 走到门外,飞扬正好在门口,小小年纪已经出落的和龙御西一般,只是一双清澈的凤眸和唐曼相似,他并没有像一般的小孩儿一般看到父母争吵就吓得要命,相反十分早熟,只是平时在唐曼面前才会留露出孩童的一面,见到唐曼,龙飞扬小手紧紧的抓着唐曼的裙摆,甜甜地笑着,“娘亲,你要进宫了啊?” 只有娘亲一提到进宫的时候,爹爹才会这么歇斯底里这么没有形象的大吼大叫,真是丢了男人的脸,小飞扬轻轻皱了皱鼻子,刚开始的时候自己深深地被爹爹没有男子气概的怨妇形象震惊了,但是时间久了也就是成为自然的了,小飞扬已经可以做到无视的地步了。 “是啊,飞扬要在家中听话,好好的温习功课知道吗?”唐曼看到孩子,忍不住蹲下将飞扬抱在怀中,疼爱的摸着小飞扬的头,不放心的交代着,这孩子和小金钱不同,简直就是一个混世小霸王,除了自己就连御西也不放在眼中,唐曼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还好飞扬只不过是顽皮一些,心底还很善良的。 “飞扬会很乖很乖的等娘亲回来。”小飞扬重重的点了点头,趁机交换条件,“我想吃桂花玉翠糕。” 只有宫中的御厨才做得出来那个味道的。 “好。” “你们母子两个都是一路的。”龙御西气的瞬间蹭的从屋中蹿了出来,本来他竖起耳朵在屋中听着的,这个小白眼狼算是白疼他了,都不帮自己说话,还趁火打劫。 “知道出来了?”唐曼睨了龙御西一眼,表情没有一丝意外,似乎是早就知道冷清御西坐不住似的,似笑非笑。 “我不许走!我就是不许你走。”龙御西瞬间恶狠狠地说道,然后霸道的将自家娘子揽在怀中,顺道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飞扬,吃里扒外的小白眼狼,想到宫中那个的男人,龙御西就一肚子火气,每次都借着看病的名义将自家娘子召进宫中,他的病早就已经好了,还那么的不要脸,都是有妻有子的老男人了,还那么的不知道检点,龙御西真是气急了。 “不可理喻!”唐曼一瞬间气的脸色通红,愤怒的等着龙御西。 龙御西紧紧钳住唐曼的腰,死活不让她动,一脸愤愤不平。 “你!”唐曼正要说什么,却感觉眼前一黑,浑身一软,瞬间失去意识。 龙御西一下子变的惊慌失措,将唐曼抱在怀中,急的变了声音,“娘子,你怎么了?” 龙飞扬也吓得小脸煞白,稚嫩的声音大声喊道,“娘,娘。” 龙御西慌忙的将唐曼抱回床榻之上,却发现唐曼似乎已经没有气息了,龙御西吓得魂不附体,心脏传来阵阵刺痛,痛的龙御西摒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摇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唐曼,小声唤着,“娘子,你别闹了,我全都依着你还不成吗?你起来吧,我再也不吃醋了行吗?你这样.......我怕!” 不知不觉,龙御西的脸上已经遍布泪水。 龙飞扬吓得嚎啕大哭。 丫鬟婆子们惊得齐齐涌进院子中,面面相觑,怎么好好的人一下子就没有了气息了呢? 突然,一个黑衣人瞬间出现在龙御西的身边,“夫人并没有去世。” 此人,正是已经消失很久的杀手小头子,为了避免宗海宁的追踪,杀手小头子在给火凤喂了秘药之后,并没有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龙御西身边,就连御杀的势力都没有出现在龙御西的身边,而是暗中保护着龙御西,一边将御杀的势力扩大三倍。 没有想到的是,他真的赌对了。 杀手小头子看着龙御西,眼中闪过一丝安慰,只要主子幸福,他这一切都值得,即使以后他被打入万劫不复。 龙御西像是溺水的人一下子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瞬间站起身,眼睛通红的紧紧盯着杀手小头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杀手小头子微微一笑。 “你是谁?”龙御西警惕的瞪着杀手小头子,阴狠一笑,“我要是知道你耍弄我,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自然是帮你的人。”杀手小头子笑了,这就是值得他效忠一生一世的主子,即使失去了全部记忆,依旧是那么骄傲,那么令人崇拜,杀手小头子深深地知道龙御西的脾气,从怀中拿出了解药,吃了之后,主子就能恢复全部的记忆,杀手小头子将解药拿出来,“就看你敢不敢为了夫人以身试险了。” 龙御西哼了一声,毫不疑迟的吃了下去。 片刻之后,记忆如潮水一般向龙御西涌来,龙御西面色苍白,身子微微一晃,龙飞扬一下子跑到了龙御西的脚下,慌忙的叫道,“爹。” 杀手小头子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手指微微颤抖,急切的看向龙飞扬。 这就是主子唯一的孩子。 是块好材料。 龙御西的脑袋像是裂了一样疼痛,过往的记忆一丝一毫的全都找回来了,龙御西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还有这两年多以来,全都真实的在眼前闪过,片刻之后,龙御西缓缓的站了起来,一瞬间全都明白了,冷冷的看着杀手小头子,突然啪的一掌将杀手小头子打到三米开外,愤怒的直咬牙,“你竟敢对她用了秘药?” 所以。 她才会移魂到现在的身体上,与他产生了感情,并且生了孩子。 龙御西说不清楚心中是狂喜还是心痛。 心痛的是,在他失去记忆之后,杀手小头子竟敢对她用药,万一...... 龙御西几乎不敢想如果有什么意外,后果将会怎么样。 杀手小头子吐了一口血,吃力的爬起来,艰难的说道,“我不能看着主子受苦。” “我宁可只是我受苦。”龙御西失控的大声喊道。 “爹爹。”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变故,几乎将龙飞扬吓到了,怯生生的抱住了龙御西的大腿,“爹爹,飞扬怕、” 是了。 龙御西弯腰将龙飞扬抱在怀中,他还有个孩子,是曼儿给他生的宝贝。 “主子,我们该回秦朝了。”杀手小头子吃力的说道。 龙御西将龙飞扬放到杀手小头子怀中,又让手下将小金钱带着,自己怜惜的将已经失去气息的唐曼小心翼翼的抱起,一瞬间消失在原地,杀手小头子连忙跟紧。 ***** 秦朝皇宫。 自从唐曼无缘无故的陷入昏迷之后,由大祭司王嬷嬷出面,宣布金凤正在闭关修炼,由帝君宗海宁接手处理朝政。 宗海宁每日下了朝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守在唐曼身边,亲自照顾着唐曼,甚至将整个御书房都挪到了凤幽宫,宗海宁一边看着唐曼一边办公。 这日。 宗海宁轻轻的为唐曼擦拭,凄然一笑,“曼曼,你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呢?两年的时间很长你知道吗?你再不回来,我都快要熬不下去了,振儿和芙儿还由嬛嬛天天吵着要娘亲,他们也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我.....”宗海宁哽咽出声。 回应宗海宁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 宗海宁期盼的看着唐曼宁静的面庞,他都希望他的曼儿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甚至,他很怀念龙御西在的时候,就算那厮很气人,可是至少曼儿还在自己的身边。 宗海宁心中沉重。 有时候,恨不得就这么跟她去了。 可是他不能,王嬷嬷说得对,他还得替她守着三个孩子,还得为她守着这个国家,还得继续等着她回来,若是她突然有一天回来,没有看到自己.....她会多伤心,宗海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在宗海宁想要回头开始看奏折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宗海宁似乎看到唐曼的手指稍微的动了一下,宗海宁几乎摒住呼吸,动也不敢动,一双眼睛紧紧凝视着唐曼的手指。 片刻之后,唐曼再也没有动。 宗海宁有些失望,就在宗海宁以为自己有些眼花的时候,唐曼的手指真的动了一下,这回动的幅度有些大。 “曼儿。”宗海宁惊喜的大声喊道,连忙对头吩咐道,“快去请大祭司。” “是。” “是不是曼儿醒了?”还没等去请,王嬷嬷已经开门进屋了,看着宗海宁怀中的唐曼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眼中满是笑意,“昨夜似有所觉,就想着今儿早上赶紧过来看看,原是预兆,实在是太好了。” “帝君,大祭司。”外面突然传来惊呼。 “何事惊扰?” “这这....."宫中人说的磕磕巴巴,面色惊恐。 宗海宁和王嬷嬷紧紧皱了皱眉。 龙御西一脚踹开门,大剌剌的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个无声无息的女子,身后许久不见得杀手小头子抱着两个孩童。 两个孩子皆是一双像极了唐曼的凤眼,其中一个男孩儿,长相和气质皆与龙御西有九成相似。 “这......”宗海宁变了脸色。 王嬷嬷眼中闪过了然,微笑,“回来了?御西。” 龙御西微微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将怀中女子放在床榻之上,唐曼的旁边,宗海宁赫然发现,龙御西怀中的女子竟然与唐曼一模一样,宗海宁惊得倒吸了一口气。 “曼儿怎么样?”龙御西瞬间急切的看向宗海宁怀中人。 宗海宁还没说话,就见唐曼的眉头紧紧皱起,似是十分痛苦,口中发出痛苦的声音。 “曼儿?”宗海宁急喊。 “曼儿。”龙御西也紧张不已。 片刻之后,唐曼缓缓的睁开双眼,好像是过了两世那么漫长,梦中她又穿越了,却失去之前的记忆,与龙御西有情人终成眷属,还生了一个孩子。 唐曼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杀手小头子怀中的龙飞扬。 “飞扬。”唐曼惊喊了一声,瞬间泪流满面,原来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龙飞扬先是不敢置信,才扑进唐曼的怀中,委屈的嚎啕大哭,“娘亲,你吓死孩儿了,你一下子就晕了,爹都不理我了,可吓人了。” 小恶魔龙飞扬瞬间不忘了告他爹的黑状。 “小兔崽子。”龙御西咬牙切齿的骂道。 “龙御西你敢。”唐曼瞬间柳眉倒竖,“威胁我儿子,还不出去撞树去。” 直到此刻,龙御西终于确定唐曼又活了,又哭又笑,小声请求道,“可不可以一会儿再出去撞?” “曼儿。”宗海宁不敢置信的抚摸着唐曼的长发,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手指颤抖。 龙御西十分有眼色的将龙飞扬从唐曼怀中抱走,并且捂住了龙飞扬要大声喊的嘴,悄悄退到了一边。 唐曼颤抖着身子回过头,看到了宗海宁比之前憔悴的面容,一瞬间泪流满面,嘴唇颤抖,“海宁,对不起,对不起。” “曼儿,你知不知道两年的时间很长,我都快要等不下去了。”宗海宁眼圈通红,“很多次我都要绝望了,以为你就那么要睡过去了,恨不得跟随你而去,一了百了,可是我又不忍,孩儿尚未成年,国家无人照管,我更怕.....你回来我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你。、” 宗海宁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紧紧抱着唐曼。 “对不起,对不起。”唐曼哭的不能自已。 就在两人抱头痛哭的时候,龙御西虽然不停的给自己心理建设,还是觉得刺眼异常,忍不住道,“能不能tmd先别哭了,先想想办法,这要是有后遗症的。” “什么后遗症?”宗海宁瞬间问道。 龙御西也紧紧锁眉,“有可能还会昏迷。” 宗海宁恨不得一下子弄死龙御西,“你也不能解?” 宗海宁差点去揍龙御西。 龙御西瞬间把孩子交给杀手小头子,撸起袖子就想干架,他也郁闷,一想到他娘子昏迷出去和别的野汉子,他也想干架好么? “难道我还会再昏迷吗?”唐曼皱眉,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凉气。 却被王嬷嬷拦下,王嬷嬷叹了一口气,对唐曼叹道,“这都是命中注定啊,我曾花了大力气,借问火凤真灵,指的了几句。” “什么话?”宗海宁、唐曼,就连龙御西也紧张的盯着王嬷嬷。 “火筒一响国门开,天下生灵苦海沉;金凤三龙得归位,一朝平定四海升。”王嬷嬷沉声说道,“就连我也是隐隐约约的能参透天下要乱,拯救天下苍生的非金凤莫属,所以莫要急。” 别人不知道,但是唐曼心中清楚。 1840年要来了。 西方要用大炮轰开关于国门,不只是秦朝,连唐朝和信朝恐怕也难逃劫数,唐曼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离以后的1840年大概还有四十几年,唐曼的心稍微的放下了点,吩咐人将另一个唐曼的尸体安葬,既然她还活着,她就要代替前身孝顺爹娘。 金凤出关了。 整个凤幽宫一片喜气洋洋。 唐曼不知道下一次的昏迷是在什么时候,连忙抓紧时间,检验火枪队,还有之前对于青霉素的研究,又根据以前的记忆,画出了蒸汽机等等,和宗海宁还有龙御西,王嬷嬷连夜商量,怎么样将国家又落后的农业国一点点改造成先进的工业国,这一次唐曼没有藏着,直接将国外的发展形势说出来,1840年可能整个大陆发生的灾祸,在海洋的另一边还有另外的国家,四十年后会变得先进而强大。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 王嬷嬷瞬间了然,果然曼儿是火凤选定的继承人。 另外两人根本就不会怀疑唐曼所说的话,三人连续商量了几个晚上,空余时间,唐曼下了圣旨,册立了龙御西的帝君之位。 几人商量着怎么样抵御四十年后的危机。 龙御西大剌剌一笑,“搞生产我不行,但是老子就是会搞破坏,造一艘船,不是先进么?我倒是看看再先进,能扛得住我暗杀七千杀手的破坏吗?” 王嬷嬷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愧是龙御西。 三个月后突然一天,唐曼毫无预兆的晕倒了。 龙御西随即大怒,将杀手小头子赶到了煤矿去挖煤。 ***** 昏黄的油灯之下,唐曼静静地趴在床上,面色苍白如雪,鼻尖渗着秘密的汗珠,暴露在空气中的条条纵横交错的伤口触目惊心,红肿不堪。 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烛光下投下浓密的剪影。 赵嬷嬷在一旁画着图样,时不时的抬头看一下唐曼消瘦的脸庞,不时的闪过一丝丝怜惜。 吱。 “三小姐,快点用晚膳吧!”,莲妩和林林两人快步走进来,手脚麻利的把饭菜从食盒中拿出来,快速摆在简陋的桌上,扬声唤着唐曼。 “小声点。”赵嬷嬷眼珠一瞪,悄悄地回身看了一眼毫无醒转迹象的唐曼,松了口气,“先端下去吧,三小姐痛了一天了好不容易这会睡下了,等她醒了之后再吃吧!” “奶娘。”细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赵嬷嬷赶紧回头,对上一双似柔弱又不缺乏精明的眸子,心里一震。“我已经醒了,大家一起吃吧!” 说着便要挣扎着起身,身上的疼痛折腾的她毫无睡意,在莲妩两人一进屋的时候她就醒了。 嘶。 唐曼脸色唰的变白,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伸腰的动作扯得背上的伤痕生疼,原本沉静的眸子快速闪过一丝冷光,带着点点阴鹜,身上的每一道未好的伤疤无一不在提醒她,这身伤是拜谁所赐? 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总是要还得!所有亏欠她的人,她都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三小姐,伤口还在痛吗?”赵嬷嬷放下手中的完成的七七八八的绣品,快速的上前扶住唐曼,双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唐曼身上的伤痕,感觉到手下猛的瑟缩的身子,动作越发柔和。 大夫人竟然狠心至此,三小姐怎么说也是个孩子啊,只不过是不小心冲撞到大小姐,竟然被那母女虐打成这样,还不许找人医治买药,这不是存心害死三小姐吗? 还好。 赵嬷嬷双手合十,感谢佛祖保佑啊!三小姐昏迷了几天,虽然清瘦了一大圈,总算是挺过这一关了,谢天谢地啊! “赵嬷嬷别担心,早就不痛了。”唐曼安慰似的拍了拍赵嬷嬷的手臂,看到赵嬷嬷全然不信的脸庞,唐曼比划了一个强有力的大力水手的动作,却痛得龇牙咧嘴,背后的鞭痕也因为唐曼突然起来的动作扯得生疼,咧嘴一笑,“真的没事的。” 赵嬷嬷一怔! 难不成大夫人的毒打竟把三小姐打开窍了不成?原本怯懦畏畏缩缩的神情消失的哪里还有踪影儿?此刻的三小姐看起来开朗了好多,自打三小姐醒了之后也与她亲厚了许多呢! 难道刚才是她看错了不成?她竟然看见三小姐身上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赵嬷嬷仔细的揉揉眼睛,分明还是从前的三小姐啊,怕是她看错了吧! 叹了口气,赵嬷嬷迅速的看了一眼桌上少得可怜的饭菜,招呼道,“三小姐还是快用晚膳吧!” 近年来老夫人不管事,大夫人开始掌家对待三小姐越发的苛刻了,而三小姐又是个软弱可欺的,日子也越发的难过了,虽然是名正言顺的三小姐,日子过得连普通的下人都不如,平时那些丫鬟婆子看三小姐时哪一个不是颐指气使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哎!赵嬷嬷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唐曼强撑着走过来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不由的又是一阵冷笑,偌大的桌上竟然只有可怜的一碗饭,半盘青菜,抬头对着赵嬷嬷和莲妩两人笑道,“快别站着了,都不是外人,坐下来一起吃。” 莲妩一阵诧异看了一眼唐曼,摇摇头说道,“三小姐您吃吧,奴婢们已经用过了。” 话音未落,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由得让莲妩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唐曼。 “既然大家都不吃,”唐曼无奈的看了一眼赵嬷嬷几人,知道她们是想让她多吃一点,眼底涌上一股酸涩,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话,“那就倒了吧!” 说完作势便要走回床上,赵嬷嬷连忙扯住唐曼,笑骂道,“三小姐,别听莲妩那小蹄子胡说,大家一起吃,都坐下吧!清苦也都是暂时的,等这批绣品卖掉,就够咱们吃上好一阵子了呢!” “是啊、是啊!”莲妩两人打着圆场,坐了下来。 几个人坐在桌子上一起平分着不多的饭菜,气氛却异常的温馨。 莲妩也有些惊诧但更多的是感动,三小姐自从那日之后竟然像换了一个人儿似的,虽然从前也很好,可是绝对不会为了她们几个奴婢说出类似于陪大家一起挨饿的话。 虽然自己不敢说是个人精似的人物,但是从小混迹于丫鬟婆子们中间,地位又是个不高的,有些事情早能看得通透,再看现在的三小姐,刚刚三小姐脸上一闪而逝的怒气没有逃过她的眼睛,随即变得如常,一身沉静的气质她竟然看不透,那双眸子竟有股摄人的气势,好似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同一时刻,大夫人那边竟然派人来了,来人是个地位不高的婆子却一脸的趾高气扬,看着唐曼几人坐在一起吃着晚饭,阴阳怪气的叫道,“果真是奴婢生的,一点教养都没有,主子奴婢都混到一张桌子上了哼!” 赵嬷嬷几人脸色一白,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不是没有语言还击,只是过于低的地位让她们习惯了忍受旁人的侮辱。 唐曼暗自冷笑,看来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不是一星儿半点儿的软弱啊,竟然让恶奴欺到主子的头上了,啪的一声把筷子扔到桌上,似笑非笑道,“可不是嘛?这年头畜生都上门了,还让不让人吃饭?” 那婆子本就是个狐假虎威的,听到唐曼的话顿时老脸一红,吭哧了半天说不出来什么回应,只能冷冷的道,“大夫人找三小姐有事要谈,还请三小姐快些点。” 说罢轻蔑的看了一眼唐曼,不过是个庶出的奴婢装什么装?还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咋的? 赵嬷嬷和莲妩顿时紧张的呼吸一顿,又找三小姐,能有好事吗,绝对不能让三小姐再去,急急的阻止道,“三小姐。” “没事的,我去去就会,不用担心”唐曼无所谓的笑笑,轻手轻脚的套了一件衣衫便跟着婆子走了出去 从她住的偏僻小院走到大夫人的院子,一路上唐曼难掩心中的震惊,这院子建造的别有一番味道,不像从电视中看到的那种高墙朱门的大户人家,一路走下来,园内庭台楼榭,游廊小径蜿蜒其间,内外空间相互渗透,得以流畅、流通、流动;透过格子窗,园中的美景被浓缩成微型景观;涓涓清流脚下而过,倒映出园中的景物,有点书中描述的苏中园林的气息。 唐曼略带惊奇的目光一丝不落的落在前面带路的婆子眼中,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眸中的不屑也越发浓重,当即不耐烦的催促道,“还请三小姐快些走,大夫人还在等着呢!耽误了时辰大夫人可是要挨板子的!” 说罢淡淡的扫了一眼唐曼的后背,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嗯。”唐曼淡淡的应道,目光微斜,将婆子眼中的不屑尽收眼底,没有在言语上与这狗眼看人低的婆子争论什么,心里却暗下决心,早晚有一天把这些老狗连同它的主人一并收拾了。 “大夫人,老奴已经将三小姐带到了。”进了院子这婆子马上换了一副奴颜婢膝的嘴脸,声音谄媚的在门口轻轻唤道。 一片静默。 没有人应答!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无数,可是唐曼却被无视的很彻底,却仿佛没事人一样,依旧恭谨的低着头,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大夫人给的下马威呢。 唐曼前面的婆子脸色也很不好看,心里暗暗的恼火,要不是这个贱蹄子她岂能受这份气? 约莫半个时辰,才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和赵嬷嬷差不多一个年纪的中年婆子,却见唐曼前面的婆子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两人客套了一会儿,那个王妈妈就领着唐曼进去了。 大夫人此刻正慵懒的卧在暖炕上,一只手轻轻托着头部,大红的对襟儿夹袄,上面团团簇簇精致的绣工,有号称花中之王的牡丹静静地在上面绽放,仿若真实的一般,雍容华贵的服饰似乎在昭示着女主人的地位;面色如玉,如初生婴儿一般的肌肤白里透红,保养得当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峨眉高高的上挑,漆黑的眼睛透着阴狠精明。 “母亲。”唐曼标准的行了一个古代的请安礼,态度恭谨而从容,“女儿来给您请安。” 别的不说,唐曼可不以为眼前这么美得贵妇是个良善之人,这具身体被打的记忆可是清晰得很,只消一眼唐曼便看得出此人的阴狠和刁钻,也怪不得前身受了那么多苦,两人的段数简直是天壤之别,看她以后如何收拾这老狗,不过本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采取迂回战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母亲,今儿来也是给您赔罪,都是唐曼年少无知冲撞了母亲和姐姐,惹得您生气,唐曼实在不孝。”唐曼扬起一抹十分‘真诚’的笑容,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 赵氏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儿,依旧的面黄肌瘦、面色苍白,瘦瘦的小身板没长开的样子,这个一贯被她虐待的还不敢吭声的小庶女好似与从前有什么不一样了,却是说不出来。 唐曼一句话却堵得赵氏所有在接口刁难的话统统说不出口,只得冷冷一哼,摆弄着手中精致的茶杯,不屑的冷笑,以为装出一副讨喜的样子她就会放过她吗? “娘。”门外旋风似的冲进来一个身影,把站在一旁的唐曼险些撞倒扑到大夫人怀中 此人十五六岁的年纪,五官轮廓与赵氏有七八分的相似,与赵氏不同的多了几分青春明丽的气息,正是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唐缎,一身湖绿色的丝质衣衫衬得她气质动人。 “娘,龙府是不是要来人提亲了?”唐缎跑到大夫人跟前,似乎是急了,看也不看被他几乎撞到的唐曼,尖锐的质问。 “这就是你对娘说话的态度?平时怎么教你的?”大夫人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唐曼,脸色立马变得黑沉,下不来台直接怒问。 唐曼整理整理衣衫,低眉顺目得站好,长长的睫毛下垂遮住眼中的精光,看着意外的好戏,这娘俩还真逗,重点应该是这个娇生惯养的的大小姐,一看就是胸大无脑的典型。 “我才不要嫁去,娘就想把女儿嫁给一个低等人吗?”唐缎扯着赵氏的衣角委屈的说道,忽然好像想起什么,回手猛地指向唐曼,“让她去,就让这个贱婢嫁过去,反正我就是不嫁。” 低等人?唐曼眸中光芒一闪。 据她所知,龙府是个商贾之家,富足得很,怎么就成了低等人呢?难道这个时代也是像古代一样农本商末? “你急什么?看你这副样子一点都沉不住气,将来怎么当一府的主母?”大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虽然心有怒气却发不出来,虽然不争气可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能眼看着她进火炕吗?说罢用力的戳着唐缎的额头,“多用点脑子吧!” 她可只有这两个宝贝闺女,挑选亲事自然也得挑个仕途光明的人家,怎么会让女儿屈尊嫁给一个商人? “娘。“唐缎眼中委屈的泪水未干,乍听闻大夫人的话就是再笨也能明白大夫人言语之间的意思,破涕为笑,连忙扯着大夫人的袖子撒娇道,“女儿就是知道还是娘最疼我了。” “好好,我会和你爹提起的。”赵氏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个女儿实在是太不懂事儿,这种样子将来要是嫁到婆家去,万一受气怎么办啊?“最后还得由你爹爹决定啊,你以后可改改这毛躁的性子,这么疯癫,看以后谁还敢要你?” “娘。”唐缎撒娇的叫了一声,转身看见唐曼,顿时柳眉倒竖,指着唐曼的鼻子,“你这贱婢又还敢来,再吓到了我的狗狗,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姐姐误会了,妹妹自知对不起姐姐和母亲,特地来请罪的。”唐曼又是弯腰鞠了一躬。 哼。 妹妹?一个贱婢还敢当得起她唐缎的妹妹吗?不过就是个庶出的奴婢而已,不,甚至连个奴婢都比不上,“还不滚出去?在这里碍着本姑娘的眼。” “那唐曼就告退了。”唐曼快乐的答道,大夫人张口欲言又止最后也只得挥挥手示意唐曼下去。 赵氏狠毒的望着唐曼渐渐远去的背影,看来她是小看了这个小贱人,竟然比她那个贱娘亲段数还高,难道从前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都是装的? “夫人。”王妈妈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在大夫人面前轻声说了几句话。 “真的?”大夫人眉梢掩饰不住的惊喜,随即冷笑,“做得好,这次可是她自己送上门来了,怪不得我!” “放心吧,夫人,奴婢已经使了人去跟着,直等到明天了。”王妈妈附和的笑道 ****、 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的唐曼沿着先前的婆子带她来的路线往回走,想到大夫人的全黑的脸和唐缎的胸大无脑,无一不取悦了她,一时间心情大好,走路的步伐也变得轻快些许。 “三小姐。”突然起来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倒是吓了唐曼一跳,连忙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第一七三章章 龙御西嗤笑一声,看也没看的走向小金钱,身上的疹子已经消退了许多,看来这个女人还真的挺有一套,若不是今日没有药了,指不定还真的瞎猫撞上死耗子的被那只猪给治好了呢!龙御西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的小瓶,从中倒出一粒清香的药丸,端着小金钱的下巴就要给他吃药,心中不由自主的得意洋洋,看这次卖了那只猪一个天大的人情,她不得把自己当成神仙一样供起来啊?他说东她不敢向西,他说站着她就不敢坐着,这种感觉还真是该死得好啊! “住手。”唐曼眼睁睁的看着龙御西检查着小金钱的身子,心疼的几乎想掐死龙御西,宝宝只是个小婴儿,他那么大力做什么?不过她也不好出什么,毕竟龙御西不死阎王的名声在那里摆着呢,自己虽然会医治,但是没有药在手什么都是空话啊,索性就没有阻止龙御西,直到龙御西要将一颗指甲大的药丸给小金钱吃的时候,唐曼再也坐不住了,瞬间跑到龙御西身边,上去就是一脚,胳膊同时挡住了龙御西的手,冷冷道,“你要做什么?” “我说,你这只猪的智商本来就不高,现在是不是被那个女人刺激的更低了?”龙御西瞬间想抽死这只猪,已经踢了自己好几蹄子了还踢?感情是踢上瘾了?龙御西嘲弄的看向唐曼,似笑非笑,“自己没本事还非得装大瓣蒜,没看见我在给我侄子医病吗?” 明明就是救她的儿子,非但不感激自己,还狠狠的踢自己,什么事儿嘛!龙御西瞬间觉得自己大发慈悲的相救她的儿子纯属找抽,就是贱的,一会儿出去得惩罚自己撞墙去,看看下次自己还乱不乱用慈悲心了? “我不瞎。”唐曼低头看着龙御西拿药的那只手,药的清香在屋中弥漫开来,确实不是凡品,但是。 唐曼抢了药然后砍了那只手,瞬间感觉有些头大,反诘出声,“原来是医治啊?我说你那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不会想想一个月大的婴儿你给他吃这么大的药丸?你是想救人还是想害人哪?” 龙御西尴尬的笑笑,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这能怪他吗?这些事情当厨师服都没有教啊?想了想,龙御西不由自主的理直气壮地挺挺胸膛,“师傅没教,我怎么知道?” “撞树去,别在这挡道,不撞以后别进我的院子。”唐曼眼疾手快的抢过药丸,头也没回的说道。 龙御西皱了皱鼻子,这次确实使他错了,瞬间窜出去了,只留下一道红色的残影,不多时院中传来咚咚肉体碰撞树干的声音。 唐曼小心翼翼的用温水将药丸化开,轻柔的将小金钱抱起,用小勺喂进口中去,看着小金钱面色发黄,哪里还有几天前的圆嘟嘟可爱的样子?不禁心疼的抱进怀中的孩子,要不了多久病就会好了,唐曼想着想着不禁轻轻舒了一口气。 闷闷的撞树声不多时就将沉睡中的曼曼惊醒,曼曼肥硕的脑袋纳闷的抬抬头,待看到屋外的景象时,吓得瞬间扑通一声趴在地上,雪白的大爪子快速的蒙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它的虎娘啊,它是不是眼花了?它骄傲的主人竟然在撞树?还是别看了,看得越多明没得越快。 可是过了一会儿,曼曼好奇的挪开雪白的爪子,贼溜溜的黑金色虎眼不由自主的向外瞄去,瞬间觉得主人就是撞树的样子也是那么帅,蓦地,黑金色的护眼一僵,金色斑斓的虎毛吓得倒立,竟然看到龙御西神经的站在门口,阴冷的看着它,曼曼悲剧的重新趴回地上,心肝继续颤抖,心中大呼,完了,费了、死定了。 就在曼曼吓得浑身颤抖等待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酷刑时,半响之后发现竟然没有什么事情,想着想着可是也不敢抬头,只能努力的缩着脑袋,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指望着主人撞树有那么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把脑袋撞糊涂了,忘了它的不敬,它就万事大吉了。 龙御西看到曼曼贼溜溜的黑金色虎眼时,瞬间想上去掐死它,就连畜生也敢明目张胆的嘲笑他了,都怪那只猪,哼,正当脑中想出一百种酷刑弄死曼曼时,龙御西眸光扫到一旁唐曼不知何时沉沉睡去的面容,顿时停住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床边走去。 微黄的烛光不停的摇曳着,唐曼静静的躺在小金钱的旁边,眼下带着淡淡的阴影,长长的睫毛如一把小扇子一般,粉红的嘴唇嘟起甜美诱人,仿佛是在邀请他去品尝一般,龙御西不自觉的摸了摸额头上刚刚撞树留下的红肿,忽然间觉得,有些值了。 “你先下去吧。”龙御西阴冷的对着旁边的小春说道,他可没忘了旁边还有个喘气的呢,其实要不是顾忌那只猪的想法,喘气与否对他都不重要,一颗毒药就解决的事情,问题是这个女人是猪的人,偏偏就是动不得。 “不、不。”小春害怕的低头,忍着颤抖的声音摇摇头,胆战心惊的偷偷看着龙御西,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咬牙开口道,“夫人太累了,小春要在这里照顾夫人。” “你会医术?”龙御西瞬间怒了,这女人唧唧歪歪的赶还赶不走,阴冷的盯着小春。 小春摇摇头,面色煞那间变得惨白,几乎站不住脚,手指紧紧攥着身侧的衣裙。 “你能救人?”龙御西咄咄逼人,看着小春那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更是来气,打扰他和她的二人世界,罪不可恕,要不是她是猪的人,他有一千种让这个不长眼的女人生不如死的办法。 “那还不滚?”龙御西冷哼,强行忍住冲口而出的大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没有一丝醒转迹象的唐曼,才冷冷的道。 小春顿时没有话了,想了想默默地转身把屋中的狼藉收拾妥当,然后速度极快的逃了出去,有二堡主在,小少爷肯定不会有事情的,想到这里小春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龙御西重新坐回榻上,视线对床榻上累极睡着的身影,满身的阴冷顿时化为柔情,仔细看了看唐曼,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引诱着他,龙御西不由自主的低头吻上那双渴望已久的红唇,辗转反侧,渐渐地,他已经不满足于嘴唇与嘴唇的接触,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瞥了一眼唐曼似乎没有醒来,才将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 龙御西满足的一哼,不得不说,这只猪的滋味真的是该死得好,甜美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忍不住的沉浸在这片甜美的温柔当中,温柔的试探着与她的香舌、嬉戏。 唔。 唐曼不自然的动了动,沉睡中的她忽然感到身上的重压,下意识的推了推身上的东西,好重啊,蛾眉轻轻蹙起,可是已经连续几日几夜的照顾宝宝已经透支了唐曼的体力了,唐曼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是手下意识的将小金钱揽入怀中,嘴角勾起满足的笑意,随即沉沉的睡去。 唐曼不自然的动了动,沉睡中的她忽然感到身上的重压,下意识的推了推身上的东西,好重啊,蛾眉轻轻蹙起,可是已经连续几日几夜的照顾宝宝已经透支了唐曼的体力了,唐曼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是手下意识的将小金钱揽入怀中,嘴角勾起满足的笑意,随即沉沉的睡去。 龙御西感觉到唐曼的抗拒,瞬间抬起头,看也不敢看唐曼一眼,做贼心虚的正襟危坐在床边,快速的用手擦擦嘴,企图消灭偷吃的证据,心里扑通扑通的狂跳个不停,耳根已经不由自主的染上一层红晕,那只猪发现了他偷偷的亲她会是什么反应? 龙御西心中不由自主的猜测着,会不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知廉耻?会不会恼羞成怒的以后再也不准他进门? 不对。 龙御西想到这里,心里瞬间不乐意了,凭什么不准他进门,这院子可都是他龙家的,连她都是龙家的,虽然是他大哥的,龙御西有些心虚,随即瞬间又理直气壮,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罢了,他龙御西看上她就是她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修来的福分,吻了她又怎么样?要是现在去看看她家的祖坟,指不定现在都冒青烟了。 等了半天龙御西没有等到想象中铺天盖地的责骂,瞬间以为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了,小心翼翼的回头发现唐曼根本就没有醒来,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想象,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邪魅的眼神控制不住的向唐曼的嘴唇瞄去,想再次品尝那美好至极的滋味,想了想,龙御西屏住呼吸从怀中快速的打开一个纸包,一阵白色的青烟刹那间向唐曼袭去。 龙御西嘴角重新勾起一抹得意地笑,天才就是天才,这包药足够她沉沉的睡上几天了,半响之后龙御西控制不住的重新吻上那嘴唇。 呼呼。 半响之后,龙御西气息不稳的离开唐曼有些红肿的唇,眼神瞬间变得火热,不受控制的轻轻解开唐曼身上繁琐的衣衫。 龙御西的气息越发不稳,邪气的眸光紧紧摄住眼前的风景,蓦地,瞥见一旁的小小的娃儿,龙御西被欲望冲昏的头脑瞬间清醒起来,他究竟在做什么?他吻着的女人是他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侄儿的亲娘,他究竟是在做什么? 龙御西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自己这算什么?把主意打到嫂子身上?甚至还十分无耻的用了药,脑中蓦地想起了李纤儿那斩钉截铁的话。你喜欢她吧?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她?不对,她没有什么有点,小气还贪财、脾气暴躁经常踹自己,龙家上上下下谁对他不是恭恭敬敬的?除了她。 龙御西瞬间心理很不服气,非得治治这个女人不可,邪气的眼睛一转,脑中浮现出一个完美的计划,让这个女人踹他,让她毒舌,非得给她好看不可,回头看了看甜甜的睡在唐曼怀中小金钱,龙御西瞬间觉得很碍眼,将小金钱抱起几个大步丢在金色斑斓大虎身上,有曼曼在那个野种冻不死,然后鬼迷心窍的轻轻地抱住唐曼,充满馨香的娇柔身子软软的伏在龙御西的怀中,唐曼轻轻蹭了蹭,往龙御西怀中钻去,径自找到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龙御西嘴角不可察觉的勾起一抹弧度,忽然间觉得若是真的假戏真做也不错,手指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嘴唇,露出一股意味深长的笑容。 曼曼被突如其来的软软的身子吓了个半死,以为主人又想出什么招数折磨自己呢,蓦地感觉扔过来的东西似乎很柔软,偷偷地挪开掩盖住虎眼的雪白爪子,不由得怔呆了,竟然是一个小小的人儿,红红的脸蛋儿,轻轻嘟起的嘴唇,甜甜的睡颜,似乎刚刚主人的动作没有吵醒他,曼曼小心翼翼的收起尖锐的爪子,用肉掌轻轻碰了碰小人儿,岂不料。 小金钱顺着温暖倚在曼曼身上,继续甜甜的睡着,甚至动了动小手抱住曼曼的雪白的爪子,曼曼心里瞬间闪过一股暖流,第一次对它崇拜了很多年的主子有了埋怨,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娃儿主人怎么忍心扔在地上呢?曼曼转了转黑金色的虎眼,轻柔的挣脱开小金钱,几个跳跃消失在夜色当中,不多时,曼曼重新回来了,口中叼着柔软的小被子走进小金钱,把被子放进地上。 想了想,自己仰躺在地上,露出浑身最柔软的肚皮,十分费力的将小金钱叼在自己身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将小被子盖在小人儿身上,渐渐地沉沉睡去。 当东方的启明星冲破黑暗,闪亮的升起,不多时,金色的阳光缓缓地随着太阳的升起轻柔的照在大地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芒中,洗去昨天的疲惫,今日的人们重新精神饱满的起床忙碌。 *** 李纤儿的院子。 宽大的榻上,龙御东缓缓的睁开双眸,环视一周看了看周围的景物似乎有些不熟悉,好半响才想来这里是纤儿的院子,不禁有些懊恼,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在聚锦居,竟然对纤儿这里有些陌生,随即回想起昨夜纤儿的话,龙御东顿时面色一变,冰冷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房中,龙御东紧紧蹙着眉头,嘴角紧抿,面色冷然的起床梳洗、着衣,回头轻轻给李纤儿重新盖好被子,大步走了出去。 心中烦乱不堪,若是御西真的对曼曼有非分之想,自己要怎么处理,难道御西真的要不顾和自己的兄弟之情?曼曼真的要舍弃和自己的夫妻之情吗?龙御东心里烦乱不堪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脚步还是不可抑制的向聚锦居走去。 就算御西是他的弟弟,但是曼曼绝对不能让出,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想到孩子,龙御东心中不禁有些愧疚,昨日明明告诉曼曼要等着自己回来的,但是自己却失约了,不知道孩子的病情怎么样? 在龙御东关上门的那一刻,原本沉沉睡着的女子轻轻睁开眼睛,眸中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祸,以她对御东的绝对了解,昨儿她说的话已经深深的印在他的心上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以后就等着看好戏吧! 再者。 李纤儿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部,嘴角浮上了一抹欣喜的笑容,昨夜她没有喝避子汤,相信不久就能传出喜讯吧?到时候除了那个贱种,自己的孩子可就是名正言顺的龙家长子,她的位置谁可动摇?就算是那对护着唐曼的两个老东西回来,一切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夫人,您醒了吗?”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轻轻推开了门,端着水盆试探性的问道。 “你进来吧。”李纤儿缓缓答道,瞥了一眼小丫鬟眸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冷光,没有杏儿在还真的不习惯啊,也不知道下面的嬷嬷是怎么交的,一点也没有规矩的东西,李纤儿问,“杏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很多事情还得需要杏儿去办,李纤儿眸中顿时划过一抹冷光,龙御西、唐曼你们加在我身上的总有一天我会统统还回去的。 “太好了,堡主临走之前交代了让您多睡一会儿的。”小丫鬟低着头不敢看李纤儿,听到李纤儿的问话,小心翼翼的答道,“堡主早就已经交代大夫来看过了,听大夫说,杏儿姐姐没有伤到筋骨,只不过受了一些皮外伤,过些日子就能好了。” 李纤儿松了一口气,还好时间不是很长,身边没有个得力的人还真的不行,李纤儿摆了摆手,这段时间那边一定会有什么动静的,从前都是杏儿在办,现在她什么都得亲力亲为了,真有点不适应,“告诉下面的人,注意点那边的动静,有什么事情及时会来告诉我。” “是。”小丫鬟低眉顺目的应下,手脚麻利的伺候李纤儿梳洗更衣、梳妆,一时之间屋中静默无语。 另外一边,龙御东越走近聚锦居,越觉得心中有一丝慌乱,至于为什么还很不清楚,看到自己留下的人,心中还是有一丝不放心,龙御东冷声问道,“有没有什么人出入?” “回堡主的话,没有!”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答道,虽然昨晚有个小丫鬟说有急事要找堡主,但是他们毕竟没让出去不是。 龙御东点了点头,大步走进聚锦居,眉宇之间稍稍的舒展开,漆黑如深潭的眸中划过一抹柔情,自从曼曼重新回来这里有了很大的变化,整个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一片落叶也找不到,干净整洁的让人很舒心,所有的压力到了这里似乎被一扫而空,屋内有他的妻子,有他的儿子,龙御东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容,这样的日子他竟然感觉很幸福。 轻轻地推开门,屋中的不同以往的馨香让龙御东心中一震,久经人事的他自然明白,屋中的八仙桌底下曼曼仰躺着,他的儿子甜甜的趴在曼曼身上睡着,御西和曼曼从来都是焦不离孟,而现在曼曼在,那么御西。 一股冲天的怒火让龙御东险些站立不住,手掌紧紧的攥起,高大的身子僵直的站在那里,好半响才醒过来大步的向室内走去。 曼曼在门声响起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它还没有忘记身上还有个小小的人儿呢,一动也不敢动的躺在地上,天知道这个姿势对四蹄动物是多么大的折磨,也不敢出声提醒主人,生怕吵醒了身上的人儿,罢了,就算主人掐死它那也是它的命,只要身上的小人儿安好就成。 勉强的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中,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龙御东高大的身子顿时变得僵直,漆黑幽深的眸子变得猩红,就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也不敌眼前亲眼所见的事实来的震撼。 宽大的榻上,衣冠不整的曼曼被他的弟弟揽在怀中。 龙御东眸光凶狠而猩红,他还傻傻的觉得对不起唐曼,傻傻的日夜陪她一起照顾着儿子,怕她伤心、怕。 龙御东心中越想越恨,原来他一直是个傻子,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以为她已经变了,从那个嚣张跋扈的唐曼变成一个带着精明不失傻气的小女人,现在看来这一切是不是还是她的手段? 好。 很好。 他龙御东精明一世竟然被自己的兄弟和妻子背叛,那种窒息的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想转身逃走,可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随手抓过身边的东西,龙御东狠狠地砸在地上顿时发出一声巨响。 啪。 “哪个不长眼的打扰老子睡觉,曼曼你死了吗?”龙御西吓得瞬间弹跳起来,拍拍自己的胸口,惊诧的发现抱着那只猪竟然沉沉的睡了一整个晚上,有人来到自己身旁他都不知道,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个认知比刚刚的巨响还让龙御西震惊,怔怔的看着自己大哥。 唐曼被一声巨响吓得猛的清醒了,手下意识的去保护小金钱,却只碰到温温的坚硬又不失柔软的身体,吓得唐曼瞬间清醒,她敢肯定绝对是一个男人的身体,一回头却对上龙御东腥红的饱含杀气的眸子,不禁吓了一跳,这男人一早发什么疯。 再回头一看,顿时傻眼了,龙御西这厮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榻上?唐曼顿时头疼不已,这难道就是床说中捉奸在床的场景么?唐曼不禁哀叹!老天哪,你是因为那帅哥没踹死她现在要借着这两兄弟的手了结她么? 不带这么玩的! 龙御西强大的心理调适能力瞬间又发挥作用了,反正那只猪是他龙家的媳妇儿,记在谁的名下不都是那么回事吗?反正大哥也不是没有红颜知己了,大不了他吃点亏,接手了大的顺便把小的也养了,他够意思了吧? “滚出去。”龙御东看着两人想着在这张榻上自己的妻子曾经和弟弟整夜春宵,恨不得杀人,心中的怒火已经彻底的吞噬了他的神志,指着龙御西怒吼出声,双手紧紧的攥着,僵直的身子不住的颤动,怕自己一动就会忍不住杀了面前的两人。 “大哥,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把她让给我吧,就当我废物回收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龙御西瞬间回头瞅了一眼自己留在那只猪身上的吻痕,越看越得意,越看越顺眼,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你闭嘴。”龙御东猩红的眸光恶狠狠地瞪向龙御西,怒其不争的颤声道,“你从前怎么混账我放任你,可是这次。” 龙御东看着唐曼呆呆的样子,快速的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心里恨得要命,她这个时候竟然还在装无辜,为什么?龙御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闭上眼睛,遮掩住眼中浓重的痛苦。 “大不了我帮你把小的也养了。”龙御西毫不在意的接口道,得意的瞅着印在唐曼身上的属于他的印记,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忽然间觉得天空晴朗了,空气清新了,就连平日长个挨揍脑袋的曼曼看着也异常顺眼,他不管那只猪之前是谁的,反正印上了他的印记就是他的,以前就算有男人也是个野货,明媒正娶新浪只要不是他龙御西都是奸夫。 龙御西越想越开心,不住的点头表示满意,看着龙御东很真诚的说道,“大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一会儿你就给这只猪一封休书,明天准备婚礼,我得和这只猪重新拜一次堂,你放心吧,我不会感到委屈的。” 龙御西理所当然一副施恩的表情,不对,要不要让爹娘回来呢?还是别了,回来了也是麻烦,那个野种看在是猪生的,他就勉强接收了吧!哎,还真的是痛苦啊,还是成亲呢就直接当爹了,以后教宝宝什么武功好呢?算了,好的就不教了,勉勉强强打架不被人揍死就成,他管那么多干嘛?只不过是个野种,他的武功当然是要教给他嫡亲的儿子,那才算是传人。 “你。”龙御东气得说不出话来。 “滚你丫的,你tmd脑袋撞树撞糊涂了吧?谁要和你成亲?”唐曼瞬间炸毛了,刚刚睡醒神智还没有清醒过来就听见那货在说什么拜堂,美得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给我滚出去撞树。” 凭什么又让他撞树?这女人发什么神经?这不是在讨论成亲的事情呢吗?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还拿什么乔,难道还在想着以前那个野男人?不对,难道是还在想着他大哥?龙御西莫名其妙的瞪向唐曼,碰触到唐曼晶亮的凤眼之后瞬间英雄气短,“撞就撞。” 说罢低着头转身向外走去,期间顺便狠狠地踹了看不顺眼的曼曼一脚,看什么?这年头会撞树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才会让女人心疼,它懂个屁。 龙御东心中一阵疼痛,狠狠地攥紧手掌,他算什么?看着他们之间熟稔的动作仿佛老夫老妻一般的默契,什么时候他们变得这么熟悉了?不。 她是他的妻子,龙御东居高临下的狠狠地瞪着唐曼,看着她无辜的眼神,故意不去看她身上的吻痕,可是那道吻痕如此刺眼,为什么她还能如此惺惺作态,龙御东痛的蓦地闭上双眸。 “御东。”唐曼怯怯的上前去拉龙御东的手,她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夜她抱着宝宝睡着了,可是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龙御东蓦地睁开双眸,飞扬的剑眉之下,眸中是弄得几乎化不开的墨,幽深清冷还带着一丝哀伤和被背叛的苦楚,龙御东声音中带着一丝干枯暗哑,冷硬刻薄的回道,“解释你不过是个恶心做作的女人,本以为你改变了,原来这不过是你把我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手段罢了,是不是?不对。” “我没有。”唐曼几乎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怔怔的仰头看着面前的薄薄的嘴唇一张一翕,不停地吐出几乎将她伤的体无完肤的话语。 原来。 言语也能如此伤人,她唐曼在他眼中就是那样的人吗? “没有?”龙御东嗤笑一声,反手狠狠地抓着唐曼的肩膀,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钳制住她,看着她吃痛的表情,龙御东眸底尽是深深地痛,他的痛楚必定让她亲身尝试,他有一分的痛必定让她感受身受十分,龙御东冷笑,“是我龙御东瞎了眼睛错看了你,原本以为你只是狠毒猖狂,现在看来你的本事还真的是大了,装的和贞洁烈女似的,暗地里爬上我弟弟的床,你倒是说啊!” “你。”唐曼气的浑身颤抖,看着面前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的英俊面庞,心中划过一抹剧痛,反手一巴掌就打向龙御东的脸,她唐曼就是再不济也不许任何人践踏她的尊严,即使她喜欢他又如何? “怎么?恼羞成怒了?”龙御东鄙夷的看向唐曼,眸中的冷硬刺痛唐曼的心,“被我说中事实了?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罢了,还在装什么?” “呵呵、呵呵。”唐曼低声冷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她还真的是眼睛瞎了,这就是她活了两辈子看上的男人,就这么不听解释的误解她,唐曼冷不丁的抬头,直直的瞪视着龙御东,晶亮的凤眼中已经没有一丝软弱,下巴高扬苦苦维持着她最后一丝高傲,“对,我就是人尽可夫了怎么着吧?没有御西怎么显示出你的劣质,像你这种男人在我的眼中不过是个三等残极品,不好当然要换了,怎么?听你的口气还期待着我的改变哪?做梦去吧?” “嘶。”肩膀上传来的痛几乎传进骨髓里,唐曼顿时面色苍白,看向龙御东的凤眼中尽是嘲讽,咬紧牙关道,“别忘了,当初是你将怀着身孕的唐曼关进偏僻的小院任她自生自灭,是你拥着你的小妾高傲的来探望,可是你扪心自问,你看了一眼儿子了吗?你没有。” 她终于承认了,龙御东顿时觉得一阵眩晕,她承认了,她竟然真的背叛了他,龙御东的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昨天答应我什么了?”唐曼眸中一闪而过一抹愤恨,顾不得身上的痛,咄咄逼人,“你答应我让我等你,可是你人呢?你跑去和那个李纤儿鬼混,你知不知道儿子的药昨晚就已经用光了?好吧,儿子是我的,我不只望着你什么,我自己去采药总行吧?可是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不许我们踏出聚锦居一步,要不是御西,你今天回来看到的就是儿子的一具尸体,呵呵,可能还有我的,是不是你巴不得我死了给你的小妾让出位置啊?” 唐曼将心中的话全部吼出来,全身力气顿失,任凭龙御东狠狠地攥着自己,也不挣扎,眸中尽是嘲讽,她是脑袋找抽才会看着上这种男人,甚至忘了老祖宗的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借口。”龙御东面色煞白低吼,分明是他做错事情了现在竟然还敢强词夺理,分明是她伤害了纤儿他才不得不让她去偏院反省,现在也是他爬上自己弟弟的床,龙御东大手用力的扯开唐曼的外衫,顿时,肩膀暴漏在空气当中,还有那一抹樱红的吻痕,龙御东眸子猩红,一字一字的从口中挤出句话,“你倒是解释啊?证据都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贱人” “我说我真的不清楚你信吗?”唐曼面无表情的仰视面前的男人,看着他英俊的面庞,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问他,充满期望的凤眸紧紧地凝视着龙御东漆黑幽深的眸子,“你相信我吗?” 龙御东默然,一副不敢置信的瞪着唐曼,不敢相信到了此时她还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要自己相信她,怎么可能?他都已经亲眼看到了情景了,那一双紧紧拥在一起的人儿,猩红的吻痕、还有屋中浓重的味道。 没有说话,但是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唐曼颓然的掰开龙御东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心灰意冷的不想再看他一眼,“随便你相不相信,你可以走了,把休书直接送来就好,我自己会走。” 唐曼黯然的转身,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变得让她无法接受,她现在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心中一丝丝的祈求也瞬间被打碎。 “你休想。”龙御东一个箭步上前狠狠地抱住唐曼,猩红了眼睛,拦腰将她扔在榻上,反身快速的解开自己的衣衫,拿着贴身寄存的银票,身形迅速的压了上去,将银票快速的仍在唐曼的身侧,凶红了眼睛,不顾唐曼的挣扎狠狠地吻了上去,半响,恶狠狠地抬头,“你不是喜欢钱吗?你不是见钱眼开吗?我都给你,但是想离开,休想。” “放开我。”唐曼冷不丁的狠狠撞入一个带着淡淡檀香味的怀抱,还没有等反应过来,就被重重的扔在榻上,一时间变得惊慌失措,随即看到自己身侧大把大把的银票时瞬间怔住了,不敢置信的抬头望进那一双冰冷幽深的双眸,向来爱财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几张银票会向一把尖刀一般狠狠地刺到她的心口,看不见的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一种被羞辱的冰冷瞬间传遍了全身,所有的尊严好像都被眼前的男人踩在脚下。 第二一十章 第二一零章 一个妇人打扮的落魄女人在黑暗中更显得憔悴不堪,青色的棉布衣服甚至没有先前领路的婆子穿得好,和唐曼七分相似的脸上在写满了关切之色。 唐曼一怔,感觉心脏明显一抽,似被人死死地卡住心脏,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关于眼前女人的画面,偷偷摸摸抱着她的、为她偷偷地带来一两块甜点、为了见她一面却被大夫人打的半死的画面,嘴巴无声的张张合合最后变成一声发自内心的呼唤,“娘。” “别。”女人慌忙的小跑至她的跟前,伸手掩住了她的嘴,一脸惊慌的四处看周围有没有人听见,然后小声的告诫,“三小姐下次千万莫要这么叫了,被夫人听见了一准又挨罚。” 说罢,放下了掩住唐曼的手,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的问唐曼,憔悴的眼中涌上一层泪光,似怜惜、似挣扎又带着无可奈何,“姨娘有没有碰痛你?你的伤好些了吗?还痛不痛了?” “不痛了。”唐曼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可怜女人,感觉到她的慈爱之情,心中充斥着奇怪的温暖,前世她总是孤零零,“姨娘不要担心!唐曼真的不痛了!” 到这里之后她也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眼看着所有人每天想跳梁小丑一般勾心斗角,而她充气量只不过是想为前身出一口气罢了。 现在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唐曼,真的想把眼前的可怜女人纳入自己的羽翼。 “你这傻孩子,怎么会不痛呢?”周氏打断唐曼的话,遮遮掩掩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塞到唐曼手中,露出第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这是姨娘好不容易才弄来的,你回去涂抹在伤口上,这样能快些好。” “这是?”唐曼打开瓶子,一股药香扑鼻而来,以唐曼玲珑的心思岂会看不出手中小瓶的名贵,按理说周氏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姨娘,她的日子不见得比她好过多少,怎么会弄到这么名贵的外伤药?唐曼伸手便拉住周氏的胳膊,追问道,“姨娘,你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外伤药?” “没事。”周氏在被唐曼拉的住瞬间,换身明显的颤抖一下,神情有些躲闪,随即掩饰的笑着说道,“三小姐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姨娘这也要回去了。” 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她软弱可欺,三小姐怎么整天受那大夫人的毒打虐待、浑身是伤? “不可能,”唐曼乘其不备,一手拨开周氏的衣袖,惊呼一声,泪水湿润了眼睛。 银白的的月光之下,周氏手臂上的伤口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看那些印记,分明是新被打的伤痕。 难怪,姨娘刚刚碰到她的时候脸色一白,她原本以为是看见了她激动地,就没有仔细询问,没想到。 唐曼心中忍不住烧起一把火,看着手中的药和姨娘身上的伤马上就猜到前因后果是怎么回事了,怕是她们明天要倒打一耙呢,唐曼冷笑。 “姨娘,先随我回去吧,我给您涂一些药。”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看向周氏的目光有多么温暖。 “不了。”周氏连连拒绝,那一点点药怎么够两个人涂抹?“姨娘皮糙肉厚的这点伤真的没有关系,三小姐你自己回去吧!” “姨娘,还是随女儿回去吧,这药可是不用白不用呢!”她不用想都知道大夫人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惩治她们母女,话说,偷窃罪在古代可是一项大罪呢! 周氏一怔,她本是府里的家生子,从小主子们勾心斗角,她怎么可能如一张白一般单纯?一些事情怎么会看不清楚?这次为了三小姐她是铤而走险了就听三小姐的吧! 母女俩趁着天黑快速回到了唐曼的院子,和赵嬷嬷和莲妩打过招呼,却不见林林的身影,唐曼暗暗留了个心眼,却没有多问,和周氏进屋,至于涂抹药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然后唐曼把药瓶彻底的扔的没影儿了,交代周氏万一事发就死不承认就是了,反正又死无对证。 周氏走后唐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刚刚涂过药的身体已经不似先前的灼痛,反而有种清凉的感觉,直到天亮一阵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唐曼睁开双眸,冷笑。 来了。 “快快去把三小姐喊出来,耽误了大夫人问话,赵嬷嬷你可担待不起。”来人趾高气扬进院就高声叫道。 “管事娘子,您先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喊三小姐。”这是赵嬷嬷的声音,带着三分讨好三分请求,转而扬声喊道,“莲妩林林,快给管事娘子倒茶。” 来人可是大夫人跟前红人王妈妈的儿媳,虽然地位不是很高,只是一个唐曼的管事娘子,但却也不是她这一个庶女的奶娘能得罪的人。 “还不快点?”女人不耐烦的催促道,这院子的破旧的霉味都快让她忍受不了了,一大早上就被派了最倒霉的差事。 “不知道大夫人一大早就请三小姐过去,有什么事儿吗?”赵嬷嬷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一边慢腾腾的向唐曼的房间走去。 “不该你问的事情就别多嘴,活了这么大岁数这一点点的事情还不懂吗?”来人说话十分的不客气,对于莲妩端来的茶连看都没看一眼。 “吱。”没等赵嬷嬷去喊,门已经开了,唐曼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了,清晨红色的霞光笼罩在唐曼白净的面庞之上,不再有惨白的颜色,面色沉静,眼神平静无波,看向管事娘子的目光却隐含凌厉。 王妈妈的儿媳在与唐曼对视的一刻,突然感觉一寒,再仔细一看,这三小姐不还是平日里小可怜的样子吗,不过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唐曼便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唐曼递给赵嬷嬷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带着莲妩和林林跟着管事娘子去了,大夫人那个蛇蝎毒妇怕是已经等不及了呢! 转眼便来到大夫人的院子,虽然一大早院子却比昨晚热闹多了,刚进门便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不愧是奴婢出身的女人,就算飞上枝头也难成凤凰啊,平素没什么教养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在姐姐这里干起了小偷小摸的事情,家门之辱啊!” 唐曼看到姨娘竟然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好似无力辩解什么,发丝凌乱,脸庞红肿,唐曼眼神一凛。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陌生女人,美艳照人却充满了狐媚之气,一双大大的眼睛左顾右盼,嘴角微微上扬,稳稳地坐在大夫人的下方,恐怕这就是那孕有唐家庶长子的二姨娘吧,倒不是个稳妥的人物,唯恐天下不乱说的就是这号人物,唐曼暗道。 而大夫人一身喜庆的红色镶金边的夹袄,和另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坐在暖炕之上,桌上摆着各种甜点和瓜子,一副悠闲的样子,仿佛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地上还跪着个人似的。 “唐曼见过祖母,祖母万福。”唐曼虽有怒火还是压下,从容地走了进去,神色如常的行了一个礼,“见过母亲,见过二姨娘!” 在抬头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唐老夫人眼中的吃惊。 大夫人还未说话,二姨娘王氏便抢先讽刺道,“不过是庶出的奴婢而已,什么样的娘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你话多。”唐老夫人明显不悦的看了王氏一眼,狐媚子就是狐媚子,除了迷惑男人还会做什么?烂泥扶不上墙的主,要不是看在她为唐家诞下独子的份上,岂容她如此张狂?“这就是你的教养?主母尚未说话你插什么言?” “这。”王氏脸上一阵青白交替,难堪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虽然她仗着老爷的宠爱可以偶尔放肆,却不代表着老爷能容忍她顶撞他的母亲。 “娘,昨晚在儿媳的院子里竟然发生了一起偷窃,儿媳本以为是院子里的奴婢们手脚不干净,可是一查之下。”大夫人语气停顿,面上似带鄙夷之色,看着老妇人的脸色如常,才继续说了下去,“虽然丢的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可是偷窃之人竟然是咱们府中的三姨娘,对于此事儿媳不敢怠慢,只得请母亲来做主。” 说罢,意有所指的轻轻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姨娘,勾起唇角,这可是你自己钻进来的,不能怪我。 “老夫人,奴婢没有偷东西,奴婢虽然被老爷宠爱抬为姨娘,可是奴婢自小在府中出生,奴婢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清楚,奴婢是不会干那种事情的,请老夫人明察!”周氏磕了一个头,按照唐曼的说辞,清清楚楚的解释着,面上毫无愧色。 “不知道母亲所丢何物?姨娘的院子离母亲的院子那么远,怎会去母亲的院子偷东西?”唐曼扑通一声跪在周氏旁边,眼圈微红,似是受了无限委屈,楚楚可怜,“事情上未查清,母亲如此说怕是有失公允,唐曼还恳请祖母和母亲还姨娘一个清白!” 周氏在一旁配合的掩面哭泣,悲切异常。 唐曼在一旁尽显弱势,却直直的指出要大夫人拿出人证物证,暗暗地却在指责她身为当家主母妄下断言未免过于武断。唐曼垂下睫毛掩住眼中的汹涌之色,老女人玩阴的她风唐曼又岂会怕她? 老夫人微不可查的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扫过一旁的赵氏,她这儿媳什么都说得过去,就是善妒的厉害,这些年她掌家之后对待姨娘和唐曼的的事情她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不清楚吗?今天竟然因为这等小事在她面前闹,难道当她是死了不成? 老夫人转头看向大夫人,“你怎么看?” 当然有证据,就算是没有证据她都能给制造出证据来,“传人证。”大夫人高声道,眼神阴狠怨毒,这小蹄子竟然当众指责她有失公允?唐曼庶女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去? 当然有证据,就算是没有证据她都能给制造出证据来,“传人证。”大夫人高声道,眼神阴狠怨毒,这小蹄子竟然当众指责她有失公允?唐曼庶女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去? 王氏拿起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没有说话,瞥了大夫人一眼,眼中难言嘲讽之色,这是一场陷阱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还以为那个女人这么多年能长进多少呢,也不过如此,既然事不关己,她也乐得看热闹。 不多时,门外进来一个约莫管事娘子模样的女子,步履平稳,见了屋内这么多人似是有些惶恐,向众人福了一福,做足了礼数。 大夫人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口气却依旧严厉,看向女子,“你看见什么了?还不如实的说出来?” “是,大夫人,奴婢是掌管药房的管事娘子,在昨晚入夜时分,奴婢和一众丫鬟去检查药房的门是否锁住,却发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奴婢慌了以为进了贼人,”女子口气一顿,眼神不经意的瞄向跪在地上的三姨娘周氏,“先前奴婢没有看清楚可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三姨娘,手中还拿着一瓶名贵之药。” “不。”周氏立刻大叫,委屈的泪珠滚滚滑落,蜡黄的面容之上尽是决绝,反正她听三小姐的,打死也不承认就对了,“老夫人,奴婢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人,更不曾干过什么偷窃之事啊!如果非要是把这个帽子扣在奴婢头上,奴婢愿意以死明志!” “姨娘。”唐曼上前环住周氏的身子,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堂上安坐的大夫人和唐老太太,“姨娘莫急,我相信母亲和老夫人会给您一个公道的!” “娘,您看这个管事娘子时间地点说得清清楚楚,在儿媳掌家之时除了这种纰漏,竟有人做出这等有辱家风的丑事,儿媳恳请娘严厉的惩罚这种无耻的奴婢,以正家风!”大夫人不顾周氏的辩解,一席话说得是疾言厉色,表面上是说自己掌家时出的篓子,实际上却在指责周氏奴婢出身净做些有辱家风的勾当。 哼!死到临头了还狡辩!大夫人不屑的扫了一眼周氏! 二姨娘王氏明显的幸灾乐祸,眼神闪了闪,嘴角抿了抿,无辜的问道,“姐姐可是要向老夫人请罪自罚?” “王氏,现在是规整家风的时刻,你不要模糊焦点!”大夫人明显怒火燃烧,一看王氏那张妖媚的脸就气,等收拾完这两个贱婢马上就轮到她,有什么嚣张的? 唐曼看着几人之间的汹涌暗流,不由得笑了,还以为是什么高端的伎俩呢,这个二姨娘的段数恐怕要比大夫人的高呢,以后到是要小心了,这个老夫人看似不管事,实际上心里跟明镜似的呢! 真刀真枪的和敌人硬拼那可是傻子的行为,不但头破血流还容易两败俱伤的让敌人做手渔翁之利呢,把敌人变成自己人才是上上之策啊! “母亲。”唐曼从容的站了起来,像赵氏福了一福,“可否让女儿问这管事娘子几个问题?” “问吧!”大夫人不耐烦却勉强答道,有什么问的?难道就因为她的几句话能帮那个贱蹄子摆脱罪名? “敢问这位管事娘子,你当真看清那偷窃之人是三姨娘了吗?”唐曼慢慢走近那个女子,乌黑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女子,眼神隐含凌厉。 “先前不敢靠近,没有看清,可是奴婢走进一看发现正是三姨娘无误!”那个管事娘子虽然被唐曼盯得发毛,却依旧按照原来的说辞。 “你可看清三姨娘手中所拿物品?”唐曼继续问道,笑容温和,好像在询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的淡然。 “是一个名贵的外伤药瓶,奴婢看得清清楚楚!”管事娘子答得小心翼翼。 “啪。”一声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在那个管事娘子的脸上,重重的力道挟着破空一般的声音在屋中回响,管事娘子重重的跌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曼。 这个毫无预警的耳光也是其他人怔住了,愣愣地看向唐曼脸上和先前一致的温和笑容。 大夫人首先回过身来,柳眉倒竖,怒眼圆睁,啪的一声拍桌而起,一个奴婢生的贱种竟敢在她的屋子里当中教训她的人,这一耳光与打在她的脸上有什么分别?大喝一声,“贱婢。” 话音未落,唐曼伸脚对着那管事娘子又是重重的一踢,嘴里叫道,“可恶的贱婢,竟然扫了母亲的颜面,难道你想让母亲因为你承受一个处事不公,是非不明的罪名?我今天就代母亲教训你!” 不等大夫人反应过来,唐曼小跑至大夫人身边,扯着赵氏的袖子,状似撒娇,“母亲,女儿帮你教训了这个恶奴了!” “你。”大夫人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用手指着唐曼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身子摇摇欲晃,唐曼连忙假装亲昵的扶住了赵氏。 “曼儿是吧?”老夫人依旧一副慈眉善目,看着唐曼的面庞,想了半天好像才想起唐曼的名字,开口问道。 “孙儿在呢!奶奶想问孙儿什么呢?”唐曼转身走到老夫人的身边,自然而然的顺着老夫人给的杆子往上爬,一会功夫称呼已经由奴婢上升到孙儿,老夫人变成奶奶了。 “你怎么认定这是个恶奴呢?”老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曼,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并未注意到不起眼的唐曼,或者可以说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她,可是短短时间将形势逆转的如此漂亮,这个女娃引起了她的注意。 “首先,这个女子说亲眼看见那个窃贼是三姨娘,可是正常人再看见贼人之后难道不是呼喊将贼人擒下吗?这是其一;其二既然是管理药房的娘子怎么会在三更半夜去锁门,不是很有蹊跷吗?其三,三姨娘既然想要偷窃问什么不去偷金银珠宝,反而去偷那不打眼的药材呢?”唐曼有条不紊的陈述着理由,眼中泛着精光,“由此可见,这恶奴难道不是想陷害母亲到是非不明的境地?这种恶奴唐曼也是忍不住才代母亲教训她的。” 她赌赵氏不敢说出她和姨娘受伤的事实,也在赌那管事娘子不敢说出她打伤三姨娘的事情,姨娘再不济也是半个主子比她的身份高,她动手那是以下犯上,要是真的敢说出来,不被人牙子买了才怪呢! 哼,虽然这个时代庶女地位不高,庶女和姨娘受虐待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可是那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要是摆在明面上,堂堂相府的当家主母因妒虐待庶女和姨娘,岂不是要所有人笑掉大牙?所以她赌赵氏打落了牙也得活血吞。 二姨娘看着眼前虽然面色蜡黄,一身沉静气质却遮掩不住的唐曼,心里暗自惊叹唐曼巨大的改变,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庶女了呢!竟然一下子就让那个老女人出了一个闷亏,还让她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还真是开心哪! 大夫人气的面色发青,胸膛起起伏伏,半响才说出话来,“你做的很好。”是很好,该死的贱婢她今天是记住了!转头看也不看匍匐在地上的管事娘子,“我身为相府的当家主母,竟然被这种恶奴陷害,险些置我于不辨是非黑白的境地,行刑的婆子何在,拖出去打她二十大板!” “不。”那个管事娘子一听要打她二十大板,险些晕了过去,不顾刚刚被唐曼打的头昏眼花爬向大夫人赵氏,“大夫人,奴婢没有说谎啊,奴婢可都是维护您呢,不要打奴婢啊!” 大夫人一听气得险些晕了过去,那二十板子不过是打给别人看的,这人竟如此的不知事,什么话都敢说。 幸而大夫人身边的王妈妈有眼力见,一脚踹向那管事娘子,“陷害主子一次还嫌不够?管住你那张嘴。” 那管事娘子一听,回头见王妈妈凌厉的眼神,马上住口不言了,任由那粗壮的婆子拖下去行刑,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管事娘子撕心裂肺的喊声,屋中众人一时沉默不语,唐曼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周氏,拍拍她身上的灰尘,稍微整理了一下她的乱发。 “大夫人,龙府来人了。”一个丫鬟慌忙的跑了进来,一见老太太和二姨娘也在,慌忙的行了一个礼,众人一惊,面面相觑,竟然这么快? 大夫人心思一转,眼光一亮,这不是来得正好吗?瞥向一边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老太太旁边说笑的唐曼,小蹄子,就不信整治不了你。 像这种场面身为庶女的唐曼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唐曼只能被大夫人好意的撵回院子,而三姨娘周氏的偷窃之罪自然不成立,以那个管事娘子被打了二十大板、大夫人的义正言辞而告终。 “什么?那个管事娘子被打了三十大板?”唐曼几人回到院子,莲妩终于忍不住笑着说明事情经过,赵嬷嬷当即震惊的站起来,脸上明显染上焦急之色,来回不停地踱步,“怎么办?怎么办?” 以大夫人的狠毒和手段吃了三小姐这么一个哑巴亏,她能善罢甘休吗?赵嬷嬷没有时间想到唐曼怎么会突然间转变如此大,只是想到眼瞅着三小姐就要及庰了,这女子及庰之后可就要着手定亲事宜了,万一在这关键时刻,大夫人使出什么幺蛾子,害的不是三小姐的一生吗? “三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冲动呢?你有没有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啊?”想到此处,赵嬷嬷不由得急了,转身对莲妩和林林两人作势就要打,“要你们两个小蹄子去做什么的?不就是关键时刻提点三小姐的吗?怎么还出这样的篓子?” 赵嬷嬷气得浑身颤抖,她自小就是三小姐的奶娘,这些年下来早已把她当做是自己的亲闺女,可是如今,赵嬷嬷眼圈一红,难道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三小姐被推进火坑吗? 莲妩一听赵嬷嬷如此之说,不禁慌了手脚,眼眶微红,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万一大夫人在三小姐的亲事上动点手脚,这可怎么办啊? “别担心。”唐曼试着缓和气氛,大大的星眸中闪着调皮之光,“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再者说来,她风唐曼岂是那任人捏扁的软柿子?既然今天她敢当众给大夫人这么一个下马威,她就有本事整的她哭爹叫娘。 “可是。”赵嬷嬷还是焦虑不安,看看莲妩微红的眼眶、静静的站立在唐曼身侧的林林,再看看唐曼一脸的云淡风轻,气的不再说话,来回的踱着步子。 女人多的地方本来就藏不住事儿,更何况这个人多混杂的相府呢?那冷王妃赶在这个时候来相府,指不定什么事情呢!要是大夫人存着坏心思,那、赵嬷嬷不敢再往下想。 正当赵嬷嬷惴惴不安的时候,院子外突然来了一众丫鬟婆子,只说一句大夫人请三小姐出门见客,便不由分说的上前将唐曼仔细的梳妆打扮,一身湖蓝底染着白兰的衣衫,看得出手工精致,简简单单的梳了一个圆髻露出唐曼有些消瘦的瓜子脸,轻轻地扑了一层粉倒是遮掩住蜡黄的肤色,这样一打扮,倒是与先前判若两人了似的,丫鬟婆子们似乎是很满意,前呼后拥的不给赵嬷嬷反应时间便带着唐曼走了。 从头至尾唐曼都没有一丝反抗,噙着一丝冷笑,以她的玲珑心思怎么猜不到大夫人的用意?借着这桩拒绝不了的婚事正好将她踢出门去。 这是报复吗?急得竟然连表面功夫也做不得了呢! 且说大夫人和老太太等人急忙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刚好一辆奢华的马车慢慢停靠在唐家门口,一个淡紫色的身影由丫鬟搀扶着走下马车,老夫人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两人笑着寒暄着。 “这可是臻玥吗?一晃儿,当年的小丫头已经长成风华绝代的美人、为人妻为人母喽!”老夫人亲热的拉着冷王妃的手,似在感叹时光的荏苒,“你母亲身体还硬朗吗?” 老夫人不禁感叹,岁月不饶人哪,当年同时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她嫁入了唐家,而臻月的娘亲是个心高气傲的,嫁到京城里去做了大官夫人呢! “家母的身体还算康健,倒是老夫人您的的身体,我看啊倒是一年比一年硬朗呢!”王妃笑着应道,从旁边人手中接过几个精美的盒子,“这是臻玥的唐曼心意,老夫人千万收下啊!” “你这小丫头,跟我还外道吗?”老夫人作势要打的样子逗得王妃娇笑不已。 大夫人看着交谈融洽的两人,时不时的寒暄着几句,一面焦急的瞄着门外,直到看见唐曼等人的身影,才放下心,龙夫人今日的来意已经十分明显,龙家在元德县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财富势力惊人,况且这位龙夫人的娘家也是个势力大的,只可惜嫡子竟是个傻子,不过那也没什么,把那小贱蹄子嫁过去,只要掌控住周氏那个贱婢,还怕那小贱婢不听她的吗?到时候有了龙家这个靠山,看那狐狸精还怎么嚣张? “老夫人,早就听闻贵府的三位千金才貌双全,温柔娴淑,而我儿天翔也已年逾弱冠,当年老太爷和我爹爹亲自定下的亲事,而臻玥此番前来也想为我儿求得一位温柔娴淑的女子。”寒暄过后,冷王妃直接说明来意。 提到自己那可怜的儿子,臻月稍微红的眼眶,当年若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疏忽,儿子岂会让那贼人施了毒手?虽然万幸捡回一条性命,自此心智却只停留在幼年时期,此后脾气越发暴躁了。 “这。”唐老夫人有些沉吟,元德县城本来就不大,虽然她一介妇人了解不多,却也听闻龙府嫡子自幼一场大病之后心智有些不健全,而且简直是王府中的小霸王,脾气异常暴躁,无人敢惹。再怎么说唐缎、唐锦也是唐家庶长子嫡女,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匹配一个傻子,这如何能说得过去啊? “老夫人放心,我儿虽有些残缺,但并非不明理之人。”王妃本是心灵剔透之人,一看之下岂会不明白唐老夫人的顾虑?当下给出保证,“唐家小姐若嫁进龙家,臻玥必视为亲女一般对待。” “姐姐这是说哪里的话。”大夫人当即笑道,“以姐姐和娘的亲厚再说这些岂不是外道了嘛,是不是啊,娘?” 唐老夫人看了大夫人一眼,当即笑着点头,没有说反对之类的话。她竟然这么爽快?话里话外竟然有赞同的意思?她就真的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二姨娘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淡定的喝着茶,事不关己反正又不是她女儿嫁给傻子,这些年这老女人是越发的昏聩了,难道自己女儿的亲事当自己攀高枝的手段了,龙府的浑水是那么好趟的吗?就凭那个万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平时总是一副趾高气扬,谁都看不起的态度,就凭她那两个傻女儿? 所有人的迷惑在唐曼走进来的一瞬间全部都解开了,唐老太太不赞同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媳,她怎么能如此昏聩,虽说这亲事没有办法推脱,竟然把心思动到了唐曼的身上。 唐老太太怜惜的看了一眼从容的走进来依次行礼的唐曼,从前她并未注意过她,可是从今日的事情上看这是个有勇有谋的好孩子,心里就越发的喜爱起来。 二姨娘冷冷的笑着,她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舍不得自己的就拿别人的女儿送人情啊。 “姐姐啊,这可是我们相府的三小姐,平日里啊不紧温柔娴淑,琴棋书画更是无所不通呢!”大夫人上前亲热的拉着唐曼走到臻月面前笑着夸道,回头看向唐曼,“还不见过龙夫人?” 大夫人反常的举动让唐曼一阵恶寒,这女人还真的装的出来。 “唐曼见过龙夫人,龙夫人万福。”唐曼端庄的行了礼,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怔忪,眉不点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仿若山涧清泉一般清澈见底的凤眸,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都说龙夫人曾经是元德县城方圆百里第一的美人儿,唐曼也有心理准备,可是再见之时仍然有遮掩不住的震惊,这女子仿若是岁月的宠儿,只是让人感到绝代芳华惊叹,一身淡紫色的衣衫,腰间的流苏无风而动,只觉得贵气逼人。 臻月满意的看着唐曼,这女孩儿虽然消瘦,一张瓜子脸,可是长得干净,眼神清明透彻,必然是个心灵通透之人,这样的姑娘配天翔倒也说得过去,只是,她有些诧异的看向大夫人,“怎么不见另外两位千金呢?” 赵氏不禁老脸通红一阵尴尬,不由得干笑的答道,“她们俩个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能出来见客,失礼之处还望姐姐见谅。” 唐老太太别过脸,事情做到这种份上,她都替赵氏害臊,但是没有办法她能腆着这张老脸告诉臻月实情吗?她还是试图打断,“臻月,要不这亲事咱们还是等韵儿回来再商议吧!” “哼。”二姨娘不屑的看了一眼赵氏,“有人可是看上了王府的富贵又嫌弃人家是傻子,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就拿庶女顶替,我都觉得脸红、” “什么?”龙夫人俏脸微沉,眸中不悦之色顿显,冷冷说道,“唐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臻月此番前来也是因为当年老太爷与爹爹亲自定下的亲事,夫人若是不愿意,臻月定当不会强求,可是你此番所谓是在侮辱臻月、侮辱龙家吗?” 她此生最最亏欠的就是天儿,也最是见不得有人拿天儿的痴傻说事,赵氏此番可以算是碰到了龙夫人的痛处了,虽然她平时温柔可亲,但是发怒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了的。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彷如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般,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唐曼幸灾乐祸的看着大夫人面色惨白,白中泛着不好看的青,又不时的死死的瞪着揭了她的短的二姨娘,心里觉得畅快极了。 老夫人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是自家的儿媳糊涂才惹出如此大的祸来,这件事情可小可大,怎么都是他们的不是,一个处理不好得罪了龙家尚且事儿小,万一得罪了臻月的母族那边,也是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哈哈。”一阵爽朗豪迈的大笑由远而近,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背光而立,大步走了进来,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男子漆黑入墨的头发上分明顶着一圈好看的光圈,一席紫色的衣衫,浑身上下透漏着说不出的贵气,冯思韵紧跟其后也大步走了进来 “哈哈,竟然和月儿在唐老爷家里碰到,咱们还真是默契十足呢!”男子上前丝毫不在意所有人的眼光,上前环住臻月的身子,蓦地察觉到她似有不快,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月儿?” 唐曼有些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双璧人,看着这男人倒是个护着妻子的。 “哼。”臻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瞥了一眼一旁自从自家相公和唐老爷回来便战战兢兢的大夫人赵氏,对唐老爷开口就发难,“唐老爷若是不愿意不同意老王爷和我爹爹定下的亲事,那就作罢,何必做出这等事情来侮辱臻月,侮辱龙家?” 二姨娘乘机添油加醋的把整个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看着唐老爷本来就沉怒的脸越来越黑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 第二一一章 第二一一章 唐老爷一听,直直的看向大夫人,这女人这些年是越发的不像话了,他懒得管家中的琐碎之事,甚至对她把整个家弄得乌烟瘴气,今天连这种混事也敢做了,唐老爷的声音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有种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谁给你这个权利做主了?啊?” 唐曼倒是第一次看见她今生名义上的父亲,这就是从小对她漠不关心、任由她被大夫人毒打致死的父亲?倒是相貌堂堂,眉宇之间倒是有股子正气,但是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生在这样的家庭,还不如她前世无家可归当混混去了。 大夫人瑟缩在一旁不敢再出声,有些害怕的不停地瞄着唐老爷漆黑的脸色。 “抱歉,龙老爷,失礼之处还请海涵、”唐老爷看到瑟缩的大夫人,没有再理,返身真诚的向几人施了一礼,“至于龙老太爷和老太爷之间的约定自然是算数的,能与龙家结成亲家自然是我唐家的荣幸呢!” 唐老爷转身吩咐身边的小厮,“请两位小姐来。” “不。”大夫人突然间失控,老爷怎能听信了那个小贱人的话,这不害了自己的女儿吗,她决不允许,冲到唐杰的身旁大叫,“老爷,听信那个狐狸精的话,不顾女儿的幸福?唐缎唐锦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 一阵冷冽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再一看,龙斐然面色铁青的走到赵氏面前,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我儿是傻子试试?” 一旁冷臻月的脸色也很是难看,天翔的心智不全是他们夫妻二人心中永远的痛,如今被赵氏这样直直地说出来,好似心中陈年的伤口被生生的撕裂开来。 “还不滚回你的院子?”唐杰彻底火了,气急败坏的冲着大夫人就是大吼,见赵氏已经被吓得呆滞在地毫无反应,对着大夫人身边的王妈妈就喊,“还嫌你家夫人不够丢人吗?还不带她回去?” 转身又是对龙家夫妇表示歉意,他实在是不曾想到赵氏竟然如此的不分场合的不给他脸,那龙老太爷和老太爷定下的亲事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谁也改变不了,要是因为嫌弃人家突然悔婚,先不说得罪了龙家,还有龙家背后不知名的势力,就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他唐杰成了那背信弃义的小人,无地自容吗? 唐老夫人也是气得浑身颤抖,怒气不争的看着赵氏被人连扯带拽的带走,商议相府与王府亲事的紧要关头,当家主母不在却让一个庶母在场,传出去不仅是让赵氏没脸,就连她的母族也跟着丢人,可是谁让她自己不争气来着。 “还不快去请两位小姐过来。”唐老太太低声喝道 “不用了,老夫人。”臻月看了一眼自始至终站在唐老夫人身后的唐曼,始终的淡定自若,不喜不怒、不骄不躁,一把拉住了唐曼的手,转头笑道,“我看着孩子就不错呢。” 又看了一眼赵氏离开的方向,意思很明显,有那样的母亲,她也不相信女儿会好到哪里去。 长得干干净净,眼神清明透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似山涧清泉一般清澈,弯弯的眉毛看起来温柔娴淑,看起来就不是那种存着坏心思的人,而可怜的天儿也正是需要这样一个善心的孩子在身边照应着,嗯,王妃越看越觉得欢喜,从手上拿下一个手镯,戴在唐曼的手上。 “不是什么太贵重的玩意儿,就当给你的见面礼吧!” 镯子上的金龙金凤紧紧地相互缠绕,做工相当的精致,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光芒,即便是唐曼这不懂金银之人也一眼看得出这镯子的价值,即使在发达的现代恐怕也是一件繁复的工艺吧,更何况是古代呢? 唐曼看着龙夫人绝美的面庞近在眼前,声音温柔的好似一阵和煦的春风吹过,眸中漾起一丝涟漪,俏皮之光闪过,“谢谢夫人。” “真是个鬼精灵!”唐曼的调皮看在臻月眼中更是欢喜,心中大呼,这个儿媳妇她是选对人了 人精似的唐老夫人岂会看不明白龙夫人的意思呢,有些迟疑,“臻月啊,恐怕有些不妥吧!” 作为唐家的老夫人,迫于当年定下的亲事,她于理是同意与龙府结成亲家的,可是把三丫头嫁给那个傻子,她还是有些舍不得,但是场面话还是得问。 唐杰显然也被龙夫人突如其来的改变弄得措手不及,换做是谁也不可能放弃嫡女而去选一个庶女啊! “玥儿,你可考虑清楚了?”龙斐然眉头紧蹙,紧紧盯着那件龙凤金镯,似是不大同意,别人不知道,他可是非常的清楚,那个龙凤金镯可是玥儿出嫁时的嫁妆,玥儿一直带在身边,时常念叨这要传给儿媳妇。可如今给了这么一个小姑娘,还是个庶女,他总觉得有些不妥,虽说天儿有些心智不全,但是以他龙家的财力在元德县城,什么样的千金小姐不是任他挑选? “老爷,妾身已经考虑清楚了呢。”臻月温婉的一笑,坚定的回道,笑容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唐老爷的三小姐长得就是个有福的,我相信她。” 她也并非是因为报复才选中唐曼的,娶妻娶贤,她只是认为大夫人的行为太过于有失妇德,性格并不温婉,而她的女儿从小在她身边耳熏目染也不会是什么好的女子,与其冒着风险为天儿娶回一个恶妇去,倒不如娶这个心灵通透、心地善良的的三小姐了。 龙夫人都已经决定了,龙老爷自然也同意,唐老爷也皆大欢喜的觉得这是个圆满的解决办法,因为唐曼还未及庰,所以只能先下聘,等唐曼行过及庰之礼后再赢娶过门 “玥儿,你怎么能给天儿定下了一个庶出的女子啊??”龙斐然携着王妃二人一出相府刚上马车便急急的问,口气中有着气急败坏,“咱们可是有着婚约的,站着个理字,难道他们还敢毁约不成?” “老爷,天儿的情况你是知道的、”龙夫人刚一出口的话就被龙斐然打断。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也是我龙斐然的儿子,是我一生的骄傲。”他揽着臻月的的身子,眸中泛着温柔的光芒,漆黑的双眸越发深邃,又后悔,有内疚,复杂不清,“玥儿若是顾虑这个,我现在就回去,说什么也不能让天儿在此蒙受委屈。” 说着龙老爷便要下马车往唐家方向走去。 “老爷。”臻月马上扯住冷王的袖子,着急的阻拦道,“老爷,我想了很久,嫡庶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天儿的幸福啊!” “嗯?”龙老爷眸中尽是不解,都是他当年做的糊涂帐,否则怎能害的天儿一生?即使现在他想尽心弥补也为时已晚。 “选女子受当看中的就是心性,知母莫若女,我可不想为天儿定下像大夫人那样疯癫又不明事理的儿媳,要我看唐曼虽然是庶女,可遇事冷静,不骄不躁,定是个心灵通透之人。”臻月眸光一转,直直的看进龙老爷的眸中,语气转为不快,“还是老爷想再弄进府中一个万氏?” “娘子。”龙老爷的脸色瞬间不安起来,一提到那女人准没好事。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了龙府的门口,龙夫人率先跳下马车,看也为看在后面神情尴尬的龙斐然。 “姐姐回来了啊!”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一袭粉色的透纱装随着女子的步伐摇曳生姿,向臻月盈盈拜下,眼波流转之间似有无限风情,“妹妹听说天儿的亲事已经有着落了呢!在这里恭喜姐姐了。” 龙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神情更加尴尬还略带不安的龙老爷,率先视若无睹的走了过去,直接奔向龙羽天所在的院子。 “老爷,奴家也是好心哪!”万氏一边拿着手绢擦着眼中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边柔弱无骨的像龙斐然身上靠去,“可是,你看姐姐。” 龙老爷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女子的身子带着馨香,可是看着渐渐走远的龙夫人,只得敏捷的向旁边一闪,躲过了万氏的投怀送抱,气急败坏的张口就像险些摔倒的万氏吼道,“你不好好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出来做什么?” 说罢便急急的追着龙夫人去了。 万氏一脸怨毒的看着龙老爷急急而去的身影,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的不待见她吗?好歹她也为龙家生下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是族里也承认了她,那个傻子什么都不懂,还有那个女人总一副慈悲心肠故作清高的样子,装给谁看啊?总有一天她要撕开她的面具,爱慕她的那些男人看看他们看上的人是怎样的虚伪? 万氏也提着裙子跟了上去,那个女人不是讨厌他吗?她偏偏就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天儿,娘亲为你订了一门亲事。”龙夫人轻轻地抚摸着龙羽天的发丝,明知道他不可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仍然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说着,“唐家的三小姐,虽不是嫡出,可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娘不求什么,只求你们平平安安的白头到老。” 龙羽天身子一僵,会是她吗? 脑中闪过一个身影,一身破旧不堪的小衣服,一张脏兮兮的笑脸眼中含着泪花,却喊着哥哥我不痛的女孩儿吗? 随即反应过来,像平常一样傻呵呵的笑着,用手中名贵的笔在宣纸上乱七八糟的画着什么东西,随即抬头,一双剑眉扭成了一团,不解的问道,“娘亲,天儿是不是就快要有媳妇儿了?天儿不想要媳妇儿,只要娘亲。” “天儿已经长大了,可是男子汉了呢,哪有整天跟着娘亲的道理?”紧随着王妃的龙斐然走了进来,宠溺的拍向龙羽天的肩膀。 “可是天儿不想要媳妇,就是不想要。”龙羽天眸中霎时充斥着委屈的泪水,侧身就避开了龙羽天的手,不依不饶的大喊大叫着。 龙斐然的手刹那间僵在半空中,神情有些落寞,小时候的天儿是多么可爱啊,每天在他下朝之后远远地就跑过来扑进他的怀中,甜甜地叫着爹爹,可是那年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对他笑过。 “诶呦!姐姐给天儿找个庶女吗?再怎么说天儿也是您嫡出的子嗣呢!”万姨娘笑着走了进来,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掩口笑道,“也是啊,有身份的大家族的哪一个会把嫡出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啊?” “本夫人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费心。”臻月转身冷冷的说道,目光不善,“庶女怎么了?好歹也是家世清白,不像某些不干不净的青楼女子只能靠着狐媚手段缠着男人!” “你。”万姨娘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王妃说不出话来,但随即快速的扯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姐姐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是青楼女子出身又怎么样?可是我好歹也是族长亲自承认的、生下龙家嫡出继承人的,可不像是某些人,只有一个傻儿子怕是连后半生都没个指望呢!” “你再说一遍!”冷冷的声音在万姨娘耳边响起。 “再说一遍又何妨?”万姨娘轻挑的抬起手理了理耳边的并不凌乱的发丝,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地靠近,“我可是龙家嫡出继承人的母亲,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的!” “呵呵。”臻月怒极反笑,看向龙老爷,“真是笑话,我怎么不记得王法中有认妾作母的条例呢?滑天下之大稽,还请老爷定夺吧!” “啪。”龙老爷上前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万姨娘脸上,冷冷的话语如冰一般,“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知羞耻的东西,还不滚回自己的屋里?” “我、我。”万姨娘一时被扇懵了,随即反应过来哭天抢地,哭声凌厉而尖锐,“我明明说的就是事实,凭什么要我滚?老爷你就这么护着她吗??” 万姨娘一指臻月。 一时之间一片吵闹,没有人看见龙羽天眸中是怎么样的嘲讽。 “你再骂一声小孽畜试试?”龙斐然显然也是怒了,把从臻月处受来的气全部撒在万姨娘身上,一把就推开了万姨娘晕厥的身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眸中尽是鄙夷,“滚回你的院子,再是让我知道你辱骂天儿,到处煽风点火,本王决不饶你!” 龙夫人整理着龙羽天衣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眸中闪过一丝并不明显的失望的光芒,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不是吗?她还在期待着什么? ** 唐家。 唐曼看着手中将要完工的蓝底绣着白色花瓣的衣衫,照着自己的身上比对着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她看那日姨娘身上的衣衫太过于寒酸,正好老夫人送来一些补品和料子,她就给姨娘扯了一身衣裳。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针线活儿倒是越来越好了呢。 “这衣裳可真好看呢,三小姐的手艺是越发的精湛了呢”赵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放下了手中的老夫人刚刚又送来的补品,笑着打趣。 “这是给姨娘做的呢,一会儿刚好赶巧着就送过去了。”唐曼用牙咬断了最后一根用来锁边的线,一边站起来撑起衣服,一边展示给赵嬷嬷看,“奶娘你看姨娘穿着能合身吗?” “一定能的。”赵嬷嬷眼角有些湿意,上前抚着衣衫,心里感叹着三小姐的变化,三小姐是长大了呢!从前的三小姐跟谁都没有这么亲近过,就是对三姨娘也是冷冷淡淡的,甚至有些憎恶,现在不但和三姨娘的关系有些缓和,也能哄得老夫人开心,这对三小姐来说可是件好事呢,毕竟在府中有老夫人宠着,日子不会那么难过啊!“三姨娘要是知道是您做的,还指不定怎么开心呢!” “那我们现在就去。”唐曼开心的笑着,收拾了一下,把衣服放进竹栏里便跟着赵嬷嬷往外走 府中的各个夫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院子,而三姨娘所住的清院不似大夫人和二夫人两人的院子离主府那么近,反而是府中最偏僻的角落,这样一来倒是与唐曼的院子离的很近,只走了一会儿便走到了。 两个婆子正在门口守着,说什么也不让唐曼等人进去,只是梗着脖子说是大夫人让守着的,怕某些手脚不干净利索的人再做了那种偷窃的下作之事。 “我只是来看看姨娘,稍留片刻就离开,不会耽误什么事情的。”唐曼一听,气的简直快要炸肺了,那件事分明已经结束,她还在死揪着不放吗?但是唐曼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只能忍着气尽量和颜悦色的说道。 “那也不行,出了什么事情,要拿谁问罪啊?”其中一个婆子是死了心了强横地说着,看着唐曼的眼睛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两位老姐姐,还请息怒,三小姐不懂事的,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啊!” 唐曼正要说什么却被赵嬷嬷拉到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小块管事婆子刚刚给送来的月银,塞到那个婆子手中,“还请两位老姐姐通融一下。” 那两个婆子神色似是缓和一下,挥着手示意几人进去。 正当唐曼走进屋子的时候,一声鄙夷的笑声清晰的传来,“还真以为自己当了嫁进了龙家就是攀上了高枝儿呢啊?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臭脸,不就是个傻子吗?还当香饽饽抱着呢!” 唐曼脚步一顿,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旁若无人的高谈阔论的两人,没有说话。 两个婆子似有所觉,一抬头却看进了一双漆黑如深潭的黑眸,那双黑眸仿佛有魔力一般将两人深深地吸了进去,只觉得浑身冰凉,手脚发颤,怔怔的站在原地,浑身半点也移动不得,直到唐曼进屋片刻之后,两人才若有所觉的回过神来,齐齐的松了一口气,不禁有些后怕。 现在正值冬季,一般的大户人家都会用棉花做成厚厚的棉帘挂在门上遮挡寒风的,就是唐曼屋子里也有,虽然破旧了一点;可是三姨娘这里甚至连一个草帘都不曾有,门框上空荡荡的挂着一点点草帘,看印记似是被人生生的扯下来不就的。 屋中更是寒冷的吓人,连一个火炉也没有,三姨娘正瑟缩着双手不停地摩擦着取暖,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小半张脸,却也看得出那一张原本就不柔滑细腻的脸已被冻得青紫不堪了,唐曼眼眶一红,三姨娘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吗? “姨娘。”唐曼的声音哽咽在喉咙中,似是呜咽、似是悲鸣,这一刻,所有强悍的武装烟消云散,全部瓦解 “三小姐怎么来了?”周氏一抬头便看见唐曼俏生生的站在面前,眼神似怨似哀,泪水在眼眶打着圈圈,下巴微微上扬却还倔强的保持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一时间慌了手脚,手忙脚乱的检查着唐曼的身体,“是不是大夫人又打你了?快让姨娘看看!” “没。”唐曼连忙说道,一把反握住周氏的手心,冰凉的温度透着唐曼的手一直凉进内心深处,看着周氏不大相信的眼神,硬生生的挤出一抹微笑,转身从竹篮中拿出做好的衣裳,“真的没什么,我给姨娘做了一身衣裳呢!” “三小姐真是有心了。”周氏抓着衣衫半天没有松手,既欣慰着三小姐的长大成熟,也心疼着,豪门贵族是非多,她在其中打滚这么多年岂有不明白之理?她敢断定,龙家的是非相较于唐家只多不少,而龙家那孩子又是个傻的,哎! “姨娘身边就没有得力的人吗?”唐曼一边张罗着要周氏试着衣衫,比对着是否合身,一边貌似不经意的问道,“这屋子也太冷了,总得生火暖暖屋子啊。” 姨娘就是在落魄身边也是有一两个得力的丫鬟的,就如她曾经见过的巧儿,那个热情的丫头总是一脸爽朗的笑容,也是个机灵的,这次也不见人影。 “额、、、”“被调到大夫人那里帮忙了,说是为二小姐做嫁妆缺人手。”周氏一听面有难色,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道,“被调到大夫人那里帮忙了,说是为二小姐做嫁妆缺人手。” “是吗?堂堂唐家的大夫人连为女儿做嫁妆的人都找不到吗?还需要从姨娘这里调人过去?”唐曼一听就不乐意了,护短的心思又开始膨胀了,这摆明就是明的不成,开始耍阴的,故意整姨娘呢! “三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啊!”周氏急忙掩住唐曼的口,向外四处张望看那两个婆子没有注意到她们,才小声训斥道,“下次万不可这么急躁了,隔墙有耳知道么?况且你若嫁进龙家,更应该谨言慎行才是!” “就算她听见又何妨?”唐曼满不在乎的声音却被外面一片嘈杂的声音打断,随着吱的一声推门响,赵嬷嬷神色焦急的也快步走了进来,轻轻附在唐曼耳边,“龙老爷来了,正和老爷在前厅议事,老爷叫你赶紧去呢!” 唐曼只得先辞别周氏,顺着院子旁边的小路向前厅走去,慢悠悠的没有一点急得意思,只当是在后院散步了,心里却在不停地嘀咕着,那个据说温柔贤淑的二小姐已经定了人家吗?还真是迫不及待呢!是害怕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吧! 周氏眼睁睁的看着唐曼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像是被撕扯一般疼痛,几乎站立不住,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本就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希望三小姐能顺顺利利的找个平凡的家庭,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不要像她一般看着人家的脸色过日子,可龙家的那孩子竟是个傻的,哎。 龙老爷在前厅正和唐老爷寒暄着,唐老爷本来就是举人出身,对诗词歌赋涉猎很多,而龙老爷走南闯北四处经商见识自然不凡,相聊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那个女子竟然还未来,龙老爷不禁有些对这个即将是他儿媳的女子有些不屑,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能有什么,被臻月选中,怕不过是运气了得罢了! 这唐老爷看来也是个风雅之人,龙老爷不经意间观察着花厅中摆设,没有那种显摆的富贵,只于淡淡的古香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大到一桌一椅,小到花饰盆景竟恰到好处,目光渐渐移向门外,在寒冷的冬日中,几枝梅花傲然的绽放于冰天雪地之中,团团簇簇的霎是清冷而妩媚。 这时,一个小脑袋悄悄探了出来,淡淡的峨眉,小而挺直的鼻子,一双眼睛仿若深潭一般让人深深的沉迷其中,湖绿色的衣衫虽然遮不住唐曼的还未张开的身板,却仿如花间精灵一般。 “来,三丫头,还不过来给龙老爷见礼?”唐老太太一见唐曼走了进来,眉眼之间笑的越发的慈祥,伸手摆摆示意唐曼走过去,从前她竟然没有发现,这原本木讷的三丫头竟也是个秀外慧中的,几日相处下来,唐老太太也开始打心眼儿里心疼唐曼来。 唐曼中规中矩的给龙斐然行了一个礼,笑容温婉,落落大方丝毫不见一般女子所见权贵之时那种忸怩做作,看在龙老爷心里也有一丝丝满意。 龙老爷今日才正眼打量着臻月选中的女孩子,一身湖绿色的衣衫尽显的清新脱俗,即使面对他的打量也毫不退缩没有半点害怕恐惧之意,眼神干净没有一丝的复杂,这样的女子倒是像臻月所说的一样心灵通透呢,也好,要是个有野心的只怕嫁入府中之后想要的更多,多生是非,玥儿说的对,能与天儿相互扶持到老的才重要啊!只是这甩不掉的庶女的身份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唐老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这在咱们元德县城可是远近闻名的。”龙老爷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脸笑咪咪的看向唐曼道,“这虎父焉有犬女啊,想必三小姐必定也是才华横溢吧!可否让老夫见识一番?” 一句话犹如在屋中投放了一颗炸弹一般,当即四下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怡然站在屋中的娇小的女子。 唐老太太不禁有些担心,唐曼虽然聪明伶俐,可是自小在大夫人的掌控之下,能安安生生的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琴棋书画怎么能通晓半分?这若是当众回答不出来,这丢的可是相府的脸面,莫说她了,就是杰儿脸上也挂不住啊! 唐老爷有些忐忑的看向唐曼,他第一次正视到有这个女儿的存在,现在才知道,对她,他根本就没有半分的了解,他唐杰的女儿若是个胸无点墨之人,传出去岂不是让他颜面尽失? 唐曼这才注意到坐在龙老爷身侧的白衣男子,面容与龙老爷有七成相似,邪肆狂狷的带着浓浓侵略的眼神放肆的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歪着头,像是在等着唐曼的回答,估计是想看她出丑的成分居多。 这人好生无礼,唐曼心底有些微怒,这龙老爷分明就是看低了她的庶女身份,想大庭广众之下借着那个男子给她难堪,她倒是和他斗上一斗,压下心底的怒意,“奴家只是略懂一些,谈不上精通。” 五千年的文化博大精深,她虽然初中文化,吓唬这些古人倒是绰绰有余了! 这句话说得倒是事实,对于诗词歌赋她懂得只是九年义务教育时背诵的那些,至于系统的四书五经她压根就没翻过。 龙老爷含笑点头,不说别的,但说谦逊这女子的表现就足以令人称赞了,不过他还想看看这女子倒是有几分出众,能否配得上他的天儿。 老狐狸,唐曼只能在心里腹诽着。 “哈哈。”龙老爷爽朗的笑声在屋中格外响亮,看向唐曼,“无妨,就让明儿与你同时赋诗一首,由你父亲点评你看如何?你父亲可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才子呢!” “那是自然。”唐杰笑着应下,暗叹龙老爷狡猾,一面不停地给他戴着高帽子,说些吹捧称赞的话,一边是想下他的面子嘛,与龙清明切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胜谁负,谁好谁坏,还用比吗?唐曼一个庶女受过什么教育?这岂不是再打他的脸吗? 唐曼也笑着应下,旁边立马有小厮搬来两张桌子,笔墨纸砚一一备好,因为并没有规定什么题目,算作是自由发挥,龙清明胸中似有沟壑,略微一思量,提笔在散发着书香的宣纸上写出来,行云流水的刷刷几行大字,字里行间狂狷邪傲尽显。 看着这不算陌生的宣纸笔墨唐曼算是彻底难住了,她来到这以后根本就没有机会学习写字,而从前用的都是签字笔之类的,何曾用过这软软的毛笔啊,无奈之下也得硬着头皮写下去,只是那笔在唐曼的手中根本就不受控制,歪歪斜斜的大字就连唐曼都看不过去。 唐老太太也是一脸羞愧,暗骂自己的儿媳平日亏待庶女,是个苛刻的,以至于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了唐家的脸面。 龙老爷眼光是何等的锐利,即使没有上前凭借他深不可测的内力也能清晰地看见那纸上是怎样的狼籍和不堪入目,心底对自家夫人不禁生出几分怨怼,以他龙家子孙之名,什么样的名门闺秀娶不到?何苦就定下了这么一个大字不通的小庶女? 眼见龙清明的诗作已接近尾声,而自己的宣纸之上一片狼藉,唐曼最后确定自己真的不适合用这东西,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伸手招来一旁的小厮,在他耳边吩咐着什么,一边不停地比划着力求让小厮明白她要的是什么,小厮随即领命而去。 在龙清明刚刚停笔之际,一根照着唐曼想象中的炭灰棒送到了唐曼手中,这次唐曼再没有迟疑,重新换过一张宣纸,提起笔刷刷的几行大字跃然于纸上,片刻之后,唐曼的诗作与龙清明的一起交到唐杰的手上。 唐杰连忙送到龙老爷的手中,身为主人该有的客套还是不可少的,龙老爷没有半分推辞,越过龙清明的,直接翻看唐曼写的那首小诗,毕竟他对于龙清明的水平了若指掌,比较让他好奇的是唐曼,先前分明是什么都不会的样子,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之内交上一首诗呢?而且看她写作时分明没有半分思索的样子 龙老爷的眼睛蓦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了唐曼一眼,眸中充满了震惊,又赶紧埋头仔细回味着手中的诗,短短的几行狂草,仿佛有千斤之重一般,在冷王心中激起千层浪: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她的字完全没有像她的人一般温婉秀丽,跃然于纸上的几行狂草反而充满了一股狂放不羁的傲然,带着几分犀利,一股向往着洒脱与自由的心意。 龙老爷将手中的两幅诗作送到唐杰手中,看向唐曼的眼光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狂热,话到口边却只能化成一句,“三小姐果真好才华!” “小女子只是粗通而已,龙老爷过奖!”唐曼微笑。 龙清明看向唐曼依然淡定自若的样子很不以为然,得到父亲夸奖的人又有几人?这女子竟然一句简简单单的粗通就当回礼了?争强好胜之心逼得龙清明对唐老爷手中的诗作有些侧目,对唐曼潜意识就有一些恼怒,是记恨她的诗作得到了父亲的赞赏,还是她对自己的不屑一顾? 唐杰从龙老爷手中接过诗稿,入目的是龙清明行云流水般的几行诗作,字迹邪肆狂狷,唐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首诗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写作之人的野心,可是男孩子嘛,有点野心是正常的。 可是下一张。 唐杰的手有些颤抖,有些气怒的看了一眼唐曼,怎么说他也是个远近闻名的举人老爷,有谁敢当面给他没脸?可是今日却要被这个不孝女给丢尽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墨水的书香的气息,反而黑乎乎的,想了半天,唐杰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了,这分明就是厨房的锅底灰做成的嘛!可是看到上面的内容,唐杰心里一动,大气的狂草无不透漏着洒脱,自由之意。 不同于上一张野心侵略,这首小诗更是显得灵气十足啊!唐杰的手几乎颤抖了,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试问他们这些饱读圣贤书的才子又有几人写得出这样的诗句? 才气纵横啊! 看着唐杰同样震惊的神情,龙老爷心思一转马上猜到,怕是这唐老爷也是不知道自家闺女竟有这等惊世的才华呢!心里暗乐自己竟无意间捡到一块宝,有这样的女子陪伴着天儿,他也就放下心了! 龙老爷从同样怔楞的龙清明手中拿过唐曼的那一张诗作,“三小姐不介意我拿回去细细琢磨吧!” 第二一二章 第二一二章 说话间,还没有等唐曼说出什么拒绝的言语呢!就已经把那张宣纸仔细地对折再对折的叠成整整齐齐的四方小块,收进怀中了,脸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笑意了,像足了一直偷了腥的狐狸,留下纳彩的聘礼,便与唐老爷笑着告辞了,亏得这小老儿有眼不识金镶玉,竟然错把鱼目当珍珠一般宠爱,否则哪有此机缘便宜了他的天儿啊! 单凭这首小诗,以他的见识,也不是一般才子能超越的,堪称经典啊! 龙清明径直震惊于那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那样的意境是他渴求而无法得到的,看着那抹始终淡然的身影,还有那如深潭一般充满吸引力的黑眸,心中越发愤愤不平,为什么好的东西总是那个傻子的?总与他失之交臂? 他就不信,龙清明眼中掠夺之意更甚 冬日里的阳光带着特有的暖意透过院子细碎的洒了下来,暖炉烤的屋内暖暖的,唐曼悠闲地倚靠在摇椅之上,,时不时的捻起桌上精致的点心放在口中细细的品味,然后满足的眯起眸中闪着流光,像足了一只贪吃的小狐狸。 距离那日的亲事定下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龙家的聘礼也在第二天就送到了,不但有按照规制的二十四台聘礼,甚至好超出好多呢!各类的金银珠宝、玛瑙首饰不胜枚举,光是聘礼的箱子就有十几二十个呢,堆满了整个库房,足以显示了冷王府的财大气粗,也眼红了好多人的眼睛,捶胸顿足的恨自己咋没生个女儿来给自己长脸。 大夫人赵氏被她名义上的爹爹禁足了半个多月,而唐老夫人到是经常差人送来一些补品之类的,各式各样的东西经常搬进唐曼的院子,而唐曼原本有些蜡黄的脸已经变得红润有光泽,她也经常和姨娘周氏去给老太太请安,关系倒是亲近不少。 “三小姐。”赵嬷嬷端着果盘走了过来,看着唐曼的近日来有些红润的脸庞,心底一阵难受,“二姨娘刚刚差人送来这盘珍珠果,说是让您尝尝呢!” “给姨娘的份送过去了吗?”唐曼又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已经留出来了呢,一会儿我就亲自去送。” 三小姐命苦啊,唐曼年纪便受尽大夫人的虐待,还给使了幺蛾子,现在竟然配给了一个傻子,况且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那个大户人家得水会浅?三小姐嫁过去受欺负了怎么办啊?这辈子不是毁了么? “哦,二姨娘?”唐曼回头看着那所谓的珍珠果,一个个有龙眼大小,外表沟沟壑壑红彤彤的,剥开外壳露出里面白白嫩嫩的果肉,确实彷如珍珠一般,唐曼不禁哑然一笑,分明是荔枝嘛,拈起一颗荔枝优雅的放入口中,任由清爽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脑中飞速旋转。 王氏这个女人肯定不似表面那么简单,单凭她几句话就能将大夫人逼得不顾场合不顾仪态发飙就能看出来,也是,能在大夫人的强势下保持十几年的荣宠不衰,又生下了唐家长子,这样的女人简单的了吗? 况且在大夫人被禁足的这段时间,她代替大夫人掌家,只是这府中很多都是大夫人的爪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里暗里的挤兑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她心力交瘁的时候吧,这个家怕是不好当啊! 她送来荔枝。 唐曼眸中流光一闪,这么讨好的意味。 “是啊,奴婢刚刚也以为是听错了呢!”赵嬷嬷没有注意到唐曼的沉思,径直在唐曼旁边坐下,一边剥着荔枝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她竟然来给三小姐送东西,怕是猫哭耗子假惺惺吧,她从前可是没少欺负三小姐呢,现在突然间来示好,怕安得不是好心呢!” “还不是看三小姐快要嫁进龙府了,巴结呗!”莲妩在一旁笑嘻嘻的插嘴道,“现在这些奴才们谁不是当面听着二夫人的话,背地里还不是听大夫人的,二姨娘怕是相让三小姐在老夫人面前说上一些好话呢!” 唐曼诧异的看了一眼莲妩,这丫头倒是个明事的,以后嫁进王府身边没有个得力的人可是不行,赵嬷嬷是忠心,只是人倒是木了点,万一被人当了枪使,届时她会很被动啊!先观察一段时间,若是对自己忠心,不妨留在身边,毕竟是从娘家带的,怎么着也好说话一些。 “林林呢?”唐曼不经意的问道。 “不知道啊,她娘身子这些天不好,可能是抽个空送药去了吧!”莲妩一怔,突然想起她也不知道林林做什么去了,却还下意识的回道。 还有就是这个林林,平时不说什么,她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秘密藏着,让她不能完全的信任,听了莲妩下意识的回话,唐曼暗自摇摇头,人是机灵,就是欠缺一点历练。 “她是家生子吗?”唐曼歪着脑袋,双手托腮,突然间问道。 “是的。”莲妩虽然不明白唐曼为什么突然见这么问,却也老实的回答了。 “看来该出去走走了啊!”唐曼吐掉口中荔枝核,拍拍手,理了理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站起身来对赵嬷嬷和莲妩林林笑道。 “去哪里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不是还没有吃完吗?赵嬷嬷下意识讷讷的问道。 唐曼但笑不语,莲妩很机灵进屋拿了一件披风跟了上去,赵嬷嬷虽然诧异可也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来而不还非礼也! 这个二姨娘倒是个趣人呢!再说她出嫁之前也得为姨娘铺一条路啊! ** 兰苑。 夜凉如水,银白色的月亮泛着清冷的光芒细密的撒在院子里,微弱的灯火忽明忽暗的烛光的一闪一闪,屋内亮如白昼。 王氏慵懒的倚靠在暖炕上,杭绸面儿的锦被轻轻盖在身上,神情舒展,双眸紧闭,眼圈有着淡淡的青色,面上却带着浓浓的掩饰不住的疲倦。 “姨娘。”迎春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疲倦的二姨娘,轻轻说道,“珍珠果已经给三小姐送去了,赵嬷嬷只字未露,奴婢也瞅不准三小姐是什么态度。” “嗯。”王氏丝毫未动,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眉宇却舒展开来,带着淡淡的暖色,轻声说道,“见到三小姐了吗?” “回姨娘,奴婢并未见到,赵嬷嬷说三小姐正在午睡,奴婢没敢打扰,只得把东西放下就回来了。”迎春蹙着眉,心里也有些忧心,姨娘的地位本来就尴尬,现在又被推到掌家的位置上,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否则,不但姨娘就是整个兰苑也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偏偏这些老婆子又在闹,哎! “嗯!”二姨娘侧了侧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让紧绷了一天的身子放松一下。 好不容易等到那个女人被老爷禁足了,掌家之权暂时落在她的手上,本想趁此机回能收买一些人,没想到那些该死的丫鬟婆子大部分都是观望的态度,还有几个重要位置的婆子和管事,都是那女人手下的,压根就不听她的命令,令她缚手缚脚,恨得她牙痒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那老太太本来就不待见她,每次见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虽然那女人被禁足,可老太太就是不承认她当家主母的地位,要不是她生下唐家的长子嫡孙,在唐家有了一席之地,指不定就得像那周氏一般受尽凌辱。 却说那三小姐已经今时不同于往日了,不但脱落的胆大心细,而且秀外慧中,把老太太哄得开开心心,日后嫁到王府去身份更是尊贵了,只要能笼络住她,还愁搬不倒那女人么? 现在最愁得就是三小姐的态度,若是一般人被大夫人虐成那样,指不定心里怎么记恨大夫人呢,现在的三小姐可是不同,就冲那天谈笑之间在众人面前扭转已经一边倒的局面,让大夫人生生的不得不咽下那个哑巴亏,那份聪颖、那份胆识就不容小觑。 她若是不愿意和她合作呢? 二姨娘微微叹了口气,她也拿不定三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姨娘,那几个闹事的丫头婆子怎么处理?”迎春看着王氏的神情,估计着主子心中是有着落了,心里也不禁一松。 “婆子就打她二十板子关起来”王氏双眸微睁,在迎春的搀扶下轻轻起身,轻描淡写的吩咐着,眼睛染上一丝狠毒,“至于那几个奴婢,找来人牙子干脆卖了省事。” 王氏面色染上一丝怨毒之色,莫怪她狠,这次就当杀鸡儆猴了,谁让她们看不清楚形势呢?就拿她们立威了,看以后哪个还敢不听从,这就是他们的教训,身为奴才认不清主子是谁,这就是他们最大的错误。 “是,奴婢这就去办。”迎春这次倒是痛快的回着,说罢急急的往外走,脚步也因为欣喜而轻快不少 这些年姨娘与大夫人斗得势同水火,不分上下,虽然大夫人是正室,但是姨娘也有老爷的宠爱,这深宅大院里是主子之间的争斗,又何尝不是奴才们的争斗呢?只有自己的主子好,做奴婢的才能挺胸抬头,能说的上话。 她早就看那紫鸢不顺眼了,奈何她是大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深的赵氏宠信,她奈何不得紫鸢,这次拿她手下的人开刀也是值得她高兴的。 豫园。 一室的狼藉,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被扔在地上,所有能摔得东西也都变成了脆片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华美的衣衫甚至被撕成一条一条的扔在墙角。 “啪。”又一个珍贵的古董花瓶被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大夫人被气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发丝凌乱的披散而下,眼神狂乱而怨毒,“他凭什么禁我的足?就听信了那个见女人的话,现在竟然还让她掌家,这是宠妾灭妻。” “夫人,您就消消气吧!小心隔墙有耳。”王妈妈赶紧上前掩住了赵氏的嘴,“可在别说这样的话了,要是让老爷听见了指不定怎么想呢!” “奶娘。”赵氏眼神恢复一些清明,跌坐在暖炕上,再也遮掩不住的痛哭出声,“我该怎么办啊?” “夫人你就放心吧。”王妈妈安慰的扶着赵氏的肩膀,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那个小贱蹄子得意不几天去,当家主母的位置还是您的,就算是老爷同意,还得看老夫人让不让呢!” 王妈妈信心满满,就算那个女人生下了唐家的长子又怎样?还不得寄养在大夫人的名下,自古以来哪有长子嫡孙认妾侍为母的规矩?那个女人还以为掌家几天就开始得意上了,就算老爷再宠她又如何,不也得照着规矩办? “真的吗?”大夫人先是有些怀疑,但是转念一想也是,老爷就算是偏向着那个女人还得掂量着她娘家兄弟的势力呢,实在不行她就直接回娘家,他若是舍不得这个脸,她还用顾忌他的面子么? “可不是?”王妈妈得意地笑着,眼角染上一丝得意,一丝高傲,夫人有娘家的兄弟撑腰呢,还用怕谁吗?“况且这几天她也安生不到哪里去,我早就已经吩咐下去了,夫人可别忘了府里可都是咱们的人呢,她能翻了天出去不成?” “还好有奶娘你在,唐锦现在也定了亲事,我也就放一半的心了,”大夫人听后心里稍稍的安慰,但心里还是有些迟疑,“只是这些人关键时刻靠得住吗?这万一出点什么岔子。” “绝对不能!”王妈妈信誓旦旦,“这次您就等着二姨娘是怎么收场的吧,咱们就在这看着,也不要有什么举动,等她弄得一团乱,恐怕老爷和老夫人也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老爷就得亲自来接您出去重新掌家呢!” “这样就更好了啊!”赵氏听着不禁笑得眯起了眼睛,眉宇之间染上一抹开心的笑意,仿佛唐老爷正在门外等着迎接她呢!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紫鸢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也来不及看王妈妈有些不满的蹙眉,大声说道,“二姨娘要打几位老嬷嬷的板子,还扬言要找来人伢子卖了奴婢手下的丫头!” 什么? 赵氏身子一震,眼睛圆睁的站了起来,她竟敢如此大胆? 赵氏随即心头涌上熊熊怒火,这个女人仗着老爷的宠爱、又生下了唐家的庶长子这些年来越发的嚣张,早就有隐隐压过她的苗头,也是幸好有老夫人的撑腰,老爷又是个孝顺的,她才能收服府中的那些老人,现在。 赵氏气得浑身颤抖,脸色煞白,一个低贱的姨娘,受了点恩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明知道那些是她的人,现在竟敢明目张胆的要卖掉她的人,置她这个正妻的位置于何在?大夫人连连挥手,示意王妈妈为她披一件衣裳,坚定地说道,“走,找老夫人评理去,我倒是要看看信朝的律法、唐家的家规会不会允许一个姨娘欺到正室的头上。” 说着便一个人往外走去,发丝有些凌乱,带着一抹憔悴,衣衫再也不似华美平整,黑暗如水的夜色中,竟生出一股沧桑! 紫鸢和王妈妈对视一眼,快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中充满了担忧,这次怕是来者不善哪!虽说夫人与二姨娘势同水火,明争暗斗多年,可几乎是平分秋色啊,姨娘有老爷的宠爱,夫人也有老夫人的撑腰啊!可到底是什么敢让二姨娘这次明目张胆的动手,而且丝毫的不顾忌,这可是生生的再打夫人的脸面啊,两人不敢再多想,急急忙忙的追着打夫人的脚步而去。 兰苑。 迎春走后,王氏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一股烦躁不安之感,近年来,她与大夫人斗得越发势同水火,她已经感觉到老爷对她已经不似先前的万般宠爱了,每次来都是不冷不热的好似提不起半分性质,老夫人向来就是不待见她,嫌她出身低贱,若不是她已经生下源哥,怕是早就要把她扫地出门,她若是不趁着这次掌家的机会抓的一些实权,怕是往后的日子就越发艰难了。 现在惩治了几个老嬷嬷倒是小事,问题出在那个突然间变得聪慧有手段且深得老夫人宠爱的三小姐,若是拉拢住她,事情就指不定就能成,况且就算她以后嫁入龙府,那可是长子嫡媳,龙府可是财大势大。 财? 王氏眼睛忽然一亮,原本深锁的眉宇已经慢慢地舒展开来,唇角也渐渐的染上一抹笑意,或许这个方法能成,不失为一石二鸟之计啊!二夫人随手招来身边几个随身伺候的丫头,吩咐了几句话,看着丫头急急匆匆而去的身影,她自己慢慢悠悠的向老夫人院子赶去,依那女人的性子,肯定去找老夫人诉苦哭闹,她倒是要看看这次她怎么翻身? 当大夫人赶到的时候,唐曼已经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呆上一整天了,平素的这个时辰她已经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大院里没有不漏风的墙,大夫人与二姨娘的斗法她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她估计的不错的话,这会儿应该就闹到奶奶这里来了,所以她一边与老夫人说说笑笑,一边在此等候着。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儿,大夫人红着眼睛美其名曰请安来了。 “娘。”大夫人刚一进门,就看到唐曼与老夫人有说有笑的聊着,破天荒的没有给唐曼脸色看。 “你来做什么?”老夫人开心慈祥的笑容顿时无影无踪,没好气的问着,“你不是被老爷禁足了嘛?” 一说起这个儿媳她现在就满腔的不乐意,还是大家闺秀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等有失仪态的事情,亏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帮衬着她,可愣是心眼没长,气焰倒是嚣张的吓人,收买府中吓人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她老了,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她只想给唐曼撑起一片天空,至于别的,随她们闹去吧! 大夫人一腔的委屈顿时化成浓浓的怒火和怨怼,怨毒的看了一眼唐曼,不用想都知道老夫人态度的改变根源就是这个小贱人,气愤的不顾王妈妈递过来示意她冷的眼光,张口就道,“儿媳只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问问娘,我信朝可有主母尚在,便让姨娘掌家的道理?儿媳虽然被禁足可怎么说也是一府的当家主母,如今被妾侍欺到头上,这是什么道理?如果今天您不能为儿媳做主,儿媳也豁出去了,恐怕顾不得老爷和您的面子了,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是非黑白出来。” “你。” 老夫人气的险些背过气去,唐曼连忙上前拍拍老妇人的胸口,“奶奶,身体要紧,千万别动气啊!” “我没事。”老夫人安慰的拍拍唐曼的手,再回头看看咄咄逼人的大夫人,“身为当家主母当中做出有失仪态的下作之事,令老爷和唐家颜面无存,你可有做错?身为当家主母,蛇蝎心肠,虐待庶女,暗中收买府中的下人,我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给你留足了尊严,给你体面,你难道真当我是死的不成?” 大夫人一震,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原本理直气壮的气势消泯不见,惊颤的不敢对向老夫人凌厉的眸光,犹疑的四处躲闪,她早就想到她做的恐怕逃不出老夫人的眼睛,只是没想到。 老夫人目光凌厉,紧紧逼迫着大夫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说出的话来毫不留情,“现在被老爷罚禁足,并未说剥夺了你的掌家之位,只是二姨娘代掌,你现在是做什么?半夜三更前来对我大呼小叫,我倒是给亲家母送个信,向她讨教讨教,取取经,是不是教导她家的姑奶奶就这么侍奉婆母的?还是她家的儿媳就是这么对她的?” 大夫人一听此话,不由的慌了神,就这样去把她的母亲请来,岂不是在伸手打她娘俩的脸,不给她娘家脸吗,到时她还有什么颜面回娘家,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才怪,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求助似的看向王妈妈。 “老夫人莫要动气,大夫人也是一是被气糊涂了,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于小辈们一般见识。”王妈妈见事不好,急忙打着圆场,陪着笑脸。 老夫人一听此话更是来气,什么时候主子说话一个下人也能掺言了?原本听宋嬷嬷说这个王妈妈在府中怎么嚣张她还有些不信,哪知竟是这等货色,听她这话还真没把自己当奴婢,竟把自己抬高到与主子同等的高度上了呢!莫不怪她这儿媳行事乖张,有这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能好吗? “哼,难道主子说话时奴婢插嘴也是你们亲家母的家规?”老夫人没好气的回道,一点都没给她们二人脸,“有事儿说事吧! 大夫人与王妈妈脸色皆是一红,面子有点挂不住,但是王妈妈那都是人精似的人物,知道虽然眼前的老太太口气不好,但也得忍着,大夫人要是重新夺回掌家之权就非得仰仗着她不可,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老夫人,都是奴婢的错,不懂的规矩,大夫人她也不非故意来吵闹,只因二姨娘代为掌家期间,竟无故要卖掉府中的家生子,还打了几个老嬷嬷的板子,这才一时气不过!”王妈妈说的委屈至极,大夫人也黯然的站在一旁,神情有着明显的憔悴,目光黯淡,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老夫人,有着明显的祈求。 有这等事?老夫人目有深意,看着地上跪着的王妈妈,既没有说让她起来,也没有应承她的话,倒是在考虑这些话有几分的真实性。 唐曼站在老夫人身旁,用手微微搀扶着,眸光还是惯有的淡漠,丝毫不见与老夫人单独在一起之时的可爱,只是眼眸深处藏着流转的精光。 眼前神情憔悴的妇人倒不像她印象中的那样光鲜亮丽,这几天的禁足和一系列的事情恐怕也是让她坐立难安吧,唐曼心中并没有什么同情怜悯,她的同情心本来就少得可怜,不趁此机会施展她的强项之一。落井下石,大夫人她们就烧高香去吧! 屋中的气愤凝滞着,老夫人的久久不发一语让两人更是拿不准她的态度,越发的慌乱起来,呼吸紧张而急促。 “诶哟!我说这有违事实的话我还就真的不大爱听了。”一声柔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随即门帘被掀开,二姨娘竟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之处,声音柔媚入骨,一袭桃红色的丝质衣衫上绣着象征着富贵的花中之王,腰间缀着一块上等的碧玉,嘴角含笑,竟与一旁憔悴的大夫人形成生生的对比,“我奉老爷之命代为掌家,处置了几个丫头婆子难道还要姐姐干涉不成?” “母亲,儿媳唐突了!”二姨娘走了进来对着老夫人福了一福,态度恭谨只是声音依旧柔媚,“儿媳这么晚还来打扰母亲休息,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但是要事禀报,还请母亲定夺!” 唐曼笑看一旁做足了戏得二姨娘,与这大夫人就不是一个段数上的,几句话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先前大夫人来告的状就完全不成立,人家并没有像她们说的那样,反而来请奶奶定夺。 一个定夺二字,唐曼笑了,刹那间照亮了并不美艳的面庞,唇畔生花。 “哼!装什么装?”大夫人忿恨的瞄了一眼二姨娘,眼睛充满不屑、轻视、怨毒,伸手拽起仍旧跪在地上的王妈妈,她不愿意被那个贱女人看见她们这房低姿态的样子,“以为自己掌了几天家还真就当自己是主子了不成?想动本夫人的人还得看你有没有这分量?” 老夫人冷眼观望着两人的互不相让,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只不过她也不想再管那么多。 “原来那些婆子和丫鬟竟然是姐姐的人啊?”二姨娘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又摇摇头,面有难色,似是很难办的样子。 哼。 大夫人一脸骄傲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瞥了二姨娘一眼,不屑的眸光不言而喻,可下一句话让大夫人脸色骤变。 “那三小姐的聘礼失窃了,姐姐也是知情的?”二姨娘一脸急切, 一句话在屋中掀起千层浪,犹如一个重磅的炸弹一般。 “你说什么?”老夫人面色巨变,急声问着二姨娘,眼含威严,声音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凌厉。 “你胡说。”大夫人尖锐的有些惊慌的叫声与老夫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是不是我胡说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已经擒了几个管事的婆子和娘子,本来还犹疑不定,没想到竟是姐姐的人啊!”二姨娘一脸鄙夷,义正言辞的说道心里暗道这步棋是下对了,以老夫人关心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善了。 二姨娘转身对着老夫人福了一福,“母亲,儿媳发现之后自知此事非同小可,就连夜来禀报了,可是没想到。” “哼,此时必须严查,看来我这老太太很久不管事下面的人经越发不安分了,一会让宋嬷嬷陪着唐曼去查看,看到是缺了少了什么东西,胆敢这样目中无人,不整顿是不行了!”老夫人气得面色苍白,面有深意的一扫屋中众人,眸光深沉,看看一旁唐曼依旧面色无波的表情,心里越发愧疚。 从前亏待了这个孙女,可是现如今,她马上就是要进王府的人了,传出去她们家还有脸面吗? 唐曼心里微微一震,仔细看了一眼二姨娘的表情,一脸的不屑气愤,很真,可是细心之下又可以清晰的看到眸底有抹得意的光芒,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大夫人慌乱之下自然看不到,她却捕捉到了,心里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却不动声色的应承着老夫人的话。 唐曼马上反应过来了,戏,有时必须做足了! 唐曼没用多久就来到了库房,没有丝毫迟疑的直接对着管事的就说,“把门打开。” 管事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婆子,还不知道在老夫人处发生的事情,远远地看见唐曼慢慢地向库房走来,知道事情要是不好,连忙使人出去报信,知道三小姐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已不是丫鬟婆子们肆意欺负的小丫头了,自己却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嘴里打着哈哈,“三小姐啊,不是我老婆子不给您开门,只是。” 那婆子一脸的为难,不住的摇头叹息,眼珠子却不停的叽里咕噜的乱转,向身后望去,按理说信儿也应该送出去了,怎么还没有人来?希望这次能轻巧的糊弄过去。 “只是什么?”看着婆子那打着圈圈就是不想开门的样子,唐曼心中冷笑,这个又是谁的人?言语也微微带了一些冷意,“我来看自己的嫁妆还需要像谁报备不成?” 唐曼并没有说明其中缘由,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是谁的人? “这。”那婆子见唐曼说话硬气起来,笑容顿时也收了起来,严肃的说道,“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三小姐是主子,我这老婆子是奴才,可是一切也得按照规矩办事,没有大夫人的指示,或者徐管家的命令,老奴也是万万不敢违着规矩办事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三小姐担待点儿。” “这唐家什么时候徐管家还成了半个主子呢?什么事情还得请示徐管家和大夫人?”宋嬷嬷刚走到库房门口,就听到这样一番话,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唐家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奴才们给主子使脸色了,暗自庆幸自己今天跟来了,否则三小姐还真的被人欺负了去,想到这越来越气,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难道也不把老夫人放在眼中了?奉老夫人的命令来查看三小姐的嫁妆,还不开门?” 最后一句话已经变得十分严厉,宋嬷嬷当年也是府中的红人,就是现在影响力也没有减少半分,说出的话自然够分量。 “宋嬷嬷?”那婆子惊叫一声,一看来人竟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的,这宋嬷嬷可是府中的老人,就是连老爷也是对宋嬷嬷尊敬得很,一边暗叫坏事,一边低声下气地说道,“老奴不敢,老奴这就把库房门打开。” 说着便打开了库房的门,一脸的灰白。 唐曼感激的朝宋嬷嬷笑笑,带着莲妩赵嬷嬷信步便走了进去,屋内摆满了大箱子,东边的角落堆放的是唐锦的嫁妆,虽然是府中的嫡女,可是也是按照规格十六台箱子,西面的对方的是龙家送来的聘礼,赤红的箱子竟然占了大半的房间位置,上面印着龙府独有的标志。 库房中温度也不是很低,所以唐曼也不着急,慢慢的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打开,挑选着自己想要选的东西,这龙家送来的聘礼从珠宝首饰到绸缎布匹应有尽有,足以看出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一旁的婆子眼看着唐曼慢慢的一个箱子一个箱子打开,有时又不挑什么的又盖上,心里暗骂,又急又怒的看着唐曼一步步就要走向那几个箱子,心都要提到喉咙中了,扑通扑通的跳着,脸色煞白。 “咦,这是怎么回事?”唐曼走到其中的一个箱子旁边,却发现那箱子与其他箱子不同的是锁住的,上面厚重的大铁锁似是新的一般,用脚踢了一下,那箱子竟然没有费丝毫的力气滑动到一边。 旁边几个同样带着铁锁的箱子也出现了同样的现象。 “把这几个打开!”唐曼指了指查出好像有问题的箱子,对那个婆子说道,心里冷冷笑道,她还是高估了某些人的教养呢! 那个婆子一脸迟疑,磨磨蹭蹭的上前,慢腾腾的从怀中拿出钥匙。 唐曼一见此情景,越发觉得可疑,一双静若寒潭的黑眸紧紧锁住那个婆子的身影,看着她的动作,目光凌厉,这个婆子是谁的人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敢动属于她唐曼的白花花的金银,她就得给她们点颜色看看,不然惯得这些人越发的没边际了。 当箱子一点一点被开启。 所有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上,开锁的婆子双手颤抖,抖颤的几乎拿不住钥匙,暗怪自己当初就不该贪那不义之财,现在老夫人要彻查,指不定就要自己背黑锅来着,府中的争斗她看的太多了,三小姐今天突然来查肯定不是没有缘由的。 宋嬷嬷也紧张的看着那个箱子,她和老夫人一样,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是真心的喜欢上了这个心地善良又有孝心的孩子,虽说是个庶女身份低了一些,可是若论举止风度就是大夫人所出的两个嫡女也是及不上的,她总觉得这么好的孩子是不应该有那么多波折与不顺的。 婆子在掀起箱子越发觉得原本轻飘飘的箱子此刻竟有万金一般重,她眼睛一闭心一横猛的掀开箱子,死也就死了,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当婆子看到箱中的东西时,只听提到嗓眼中的心扑通一声落回原处,挑衅似的看向唐曼 一匹匹雪色的杭绸规矩有顺序的摆放在箱子中,在略有阴暗的库房中静静散发着圆润的光泽,看得出这是高级货但是宋嬷嬷一眼就看出这些杭绸正是前年流行的颜色款式,龙家怎么会拿这些做聘礼呢? 第二一三章 第二一三章 宋嬷嬷疑问的眼光正好与唐曼相对,示意般的摇摇头,意思是有鬼,而唐曼也正有此意,她不知道那杭绸是什么时候流行的款式,但是她把那婆子先前的紧张,之后看见箱子里的东西时的放松还有看向她时挑衅的眼光是看得真切。 想看看唐曼巨变的脸色,却没有如愿,唐曼依旧淡淡的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婆子心里松了口气,心底暗道幸好她还是个妥贴的人物,知道用别的东西代换的道理,不然她一个老婆子就是巧舌如簧也说不明白箱子里的东西去哪里了。 可唐曼的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彻底的将婆子击入地狱,“莲妩,奶娘,你们去把礼单拿出来挨个的校对,一个也不能放过知道吗?” “是。”两人现在可以说是对唐曼十足的真心,对待这种事情是宁可错挑千个,也不能放过一个啊,回话间已经将那管事婆子挤到一边,逐一的校对起来 唐曼发号施令之时自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意味,说完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结果,看也不看管事婆子惨白的脸色,她虽曾经是现代人,也接受过人人平等的思想,可是到这里入乡随俗她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宋嬷嬷也站在唐曼的身后给予无声的支持,也正是因为宋嬷嬷,那管事婆子和下面的丫鬟们对唐曼的检查虽有怨怼,却不敢真正的说什么,只能敢怒不敢言的怒视唐曼。 唐曼可不是没见过场面的古代小庶女,对于这种目光早就习以为常,不悲不喜,淡淡的扫了一眼里面怒视着她的丫鬟婆子,便牢牢的记在脑中,留待以后整治,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出手并不代表她善良。 果然不大一会儿,莲妩和赵嬷嬷二人拿来被勾画的密密麻麻的礼单,对唐曼说道,“三小姐,除去了这里所有的彩礼,有这么多金银珠宝和珍奇首饰不翼而飞。” “可不是?”莲妩鄙夷的看了一眼旁边直流冷汗婆子,伸手指着礼单不甘示弱的冷嘲热讽,“可不是?不翼而飞了那么多珠宝金银,却多了好几箱子破烂杭绸呢!还是管事婆婆管得好啊!” “你怎么说”唐曼轻睨了一眼偷偷拭汗的婆子。那些丫鬟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闭口不言低头不语,根本不敢应是唐曼的目光,“来人,还不将这胆大的婆子和丫鬟拿下?” 唐曼忽然厉声喝道,声音没有丝毫感情,仿佛来自天外的冰雕,甚至比外面的冰雪还冷,声音中隐隐含着威严和压迫,在寂静的空间中犹如晴空炸雷一般,震得所有人心里一颤,有的甚至脚一颤已经跌跪在地上了 “不。”管事婆子猛的抬起头,恨恨的看着唐曼,蔑视的看了一眼唐曼,蛮横地说道,“老婆子并不知情,就算犯有失职之罪恐怕也轮不到三小姐你来擒拿老婆子吧?一切还有大夫人做主呢!” 要不是她突然间来检查什么彩礼,怎么会有这些事?此刻她看着唐曼平静的面容和看不出深浅的眸子,心里是把唐曼真真切切的恨上了,就算到大夫人处评理又能怎么样,难道大夫人还能做自抽嘴巴的事情? 想到这,管事婆子越发有底气了,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有些吓得跌坐在地上的管事娘子和丫鬟。 先前吓得跪坐在地上的丫鬟娘子,一脸忐忑不安的看着对峙的两人,再看看一脸强横的婆子,其中有很多都是与婆子有着或多或少的亲戚关系,否则也不能被调到库房这里的肥差,心里想着自己怎么被一个三小姐吓得跪坐在地上。 正想着已经有人反应过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坚定地站在那老婆子的身后,得罪了三小姐是小,万一得罪了大夫人祸及了她们的家人,她们不敢这样赌,毕竟这些年大夫人的手段已经是有目共睹的。 “还以为你的主子能护得住你呢啊?”唐曼伸手阻拦看不过去要说话的宋嬷嬷,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上前狠狠地掀起管事婆子的下巴,力道大得惊人,别说常年养尊处优的管事婆子,就是常年劳作的人恐怕也是挣不开这力道,唐曼的眼睛仿若漆黑的不见底的深潭一般,忽然扯开一抹笑,双眸眯起足足像一只小狐狸,笑容却未到达眼底,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可知就连你的主子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何况你呢?” 管事婆子震惊当场,脑中却飞速的旋转起来,难道这件事情已经东窗事发了?怎么会,她们已经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了。 正当管事婆子六神无主之时,又听见唐曼轻轻走到她的身旁,又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讨厌别人对我颐指气使,你又偏偏不识时务的犯了这等错误,该怎么办好呢?” 婆子猛地回头,刚好对上唐曼充满魔力的眸子,却看平素向来或软弱或淡漠的眸子此刻竟充满着一丝阴狠,心头大震,刹那间警铃大作! 危险。 “带走。”唐曼率先走了出去,清灵又隐含凛冽的声音回响在空气之中,让人心头发颤。 率先走出库房的瘦弱身影在冰天雪地之中,竟让人恍惚之间感觉的一种清冷,甚至是一种不属于天地之间的傲然,肩膀虽然柔弱,却仿佛足以称得起天地的那份沉重。 她怎么会不知道二姨娘的心思,唐曼紧紧攥住袖中的锦帕,大夫人虽然会在她的彩礼上动手脚,却不会做的那么明显,显然库房中十有八九还会有二姨娘的人,从想要拉拢她到今日利用她财礼的事情大做文章。 虽然她也一样的恨大夫人,可是却很讨厌这种被牵着走的感觉,她眼看着就要嫁到龙府,姨娘自己在府中没有父亲的宠爱,再没有了自己的保护,只怕是日子回过得更难,她也只得忍气吞声的争取为姨娘铺一条路 不大一会儿,唐曼和宋嬷嬷已经押着库房的管事婆子和丫鬟娘子一干人等回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唐曼没有说话,沉默的走到了唐老夫人身侧,脸上有着深深的疲惫,衣袖下的小手却紧紧的抓住了唐老夫人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站的平稳一般。 老夫人眸中的怜惜更深,这件事情她必须查出个水落石出,不能让人白白的欺负了她的宝贝孙女。 宋嬷嬷如实的把库房一行之事向老夫人禀报出来,双眸也不时的瞄向一旁脸色越发苍白的大夫人,声音平静如水,可是谁都能听出来那里面隐含的淡淡的指责之意。 “那管事婆子和库房的一干人等可有押了过来?”老夫人眼神凌厉,随着宋嬷嬷的报告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这些人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起来,在她眼皮底下竟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在再补正此风气,府中不得乱了套不成? “已经被奴婢押了过来,只等老夫人您处置了。”宋嬷嬷连忙回答,随后便示意一旁的丫鬟,也是老夫人身边一等的大丫鬟樱红,“将那几人带上来。” 樱红急忙领命而去,屋中气压低的惊人,老夫人面色黑得吓人,谁都能看出这次老夫人是动了真怒,二姨娘在一旁优哉游哉的品着香茗,不时的瞄着六神无主的大夫人,垂下眼睑,唇边泛着一抹冷笑,指骨轻轻的敲着桌子,一下一下,没有半点的着急,仿佛什么都在掌控之中的样子。 大夫人在一旁强行命令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慌了手脚,宽大云袖下的双手紧紧搅着绣帕,指骨再用力之下变得苍白,有些慌乱的看向身后的王妈妈,再看到她安慰的眼神之后,勉强平静下来,就算是她做的有如何?她可是一府的当家主母,老爷明媒正娶的正室,只要她不承认,还能有谁强行逼了她认供不成? 随着那管事婆子等人被带进来之时,一见大夫人也面色苍白的坐在一旁,低头不语,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磕头哭喊道,“还请老夫人做主,老婆子一向掌管库房,兢兢业业从不敢有半分的疏忽,今日之事,奴婢确实不知情啊,老夫人要给老婆子自做主啊!” 说着便用衣袖抹着眼泪儿,和刚刚在库房的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情完全判若两人,现在这种情形,她就是打落丫都得混着血吞,供不供出来她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毕竟老夫人早就已经不掌家,实权早就移交到大夫人手中,大夫人毕竟是正房夫人,就算她今日会受些皮肉之苦,将来必定看在她这份忠心上给她好处,何苦两面不是人呢? 管事婆子垂下的眼睑遮住了眸子,更遮住了心中复杂的心思 大夫人乍听此话,心中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神情也舒缓了一些,看来这婆子还是识时务之人,知道怎么办事。 “哼,分明就是狡辩之词,凭空被换掉那么多彩礼你身为库房的管事婆子会不知情?”二姨娘放下手中的茶杯,鄙夷的笑着,回头看向老夫人,“母亲,看来这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干脆拉出去打她二十大板,看她还会不会在藏着掖着?” 跪在地上的婆子心中一凉,不禁暗暗叫苦,她早就算到会有皮肉之苦,可是在真的听到之时还是心中一颤,她早就养尊处优多年,如今还一把年纪,那里还经受了了那份皮肉之苦? 大夫人刚放下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那个管事婆子对她有多忠心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是个老油条,在利益之下还可以,这万一熬不住皮肉之苦把她供了出来,到时候一个偷窃庶女彩礼的罪名,让她的脸往哪里搁?以后在府中如何立足,就是在元德县城恐怕都得被那些夫人们耻笑。 老夫人自然也看得出来这个婆子的狡辩之词,听到二姨娘的话破天荒的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对,眉宇之间有抹赞同之意,刚要开口应承。 “慢着。”一声清亮空灵的声音在老夫人身后响起,带着令人无法辩驳之意,不容置疑的说道,“不能这样打。” “咦。”老夫人眼中有着诧异,疑问的看向唐曼,这孩子难道这个时候还要用她那善良之心对待这种恶人么?眉宇之间有着明显的不赞同,语重心长的说道,“三丫头,善良是好的,可是有时候一味的善良什么都解决不了的。” 二姨娘王氏皱了皱眉,她竟然在帮那个管事婆子说话,难道就代表她已经倒向那个女人的一边了吗?甚至忘了她们娘俩所受的虐待之苦?左思右想之下还是拿捏不准这个三小姐的态度。 管事婆子此刻也真心的感激似的看向唐曼,仿佛忘了先前的不愉快,在她要被打之际她的主子没有半分要帮她之意,简直让她的心凉了半截,最后反而是这个她一直看不过眼的三小姐竟然为她说了话,管事婆子心中充满了感动,可是唐曼的下一句话一下子将她打入地狱一般,差点气歪了管事婆子的鼻子。 “此等恶人,不但监守自盗被我等抓个现行,还抵死不改的将一切撇清,区区二十大板岂不会白白的便宜了这个恶人?”唐曼慢悠悠得绕到那个管事婆子身边,不停地打量着地上面如死灰的婆子,还有一旁跟着跪在地上的颤颤巍巍的丫鬟娘子们,抬头撒娇似的看向老夫人,“孙女有个想法,不知奶奶同不同意?” “什么想法?”老夫人不知道唐曼在打什么主意,恢复了一脸慈祥,和蔼地问道,“你倒是说来听听,难道你这鬼精灵又有什么好办法了吗?” 二姨娘悄悄的放下心,幸好三小姐没有投向那个女人的阵营,不然以她现在的势力,很是危险啊。 “我们换种方式。”唐曼干脆利落的说道,带着一脸笑意,走到最右面的一个丫鬟身侧,伸手一指,“要我看这些人就算没有参与,也是统统逃不了干系的,就从她开始,先打她二十大板,若是不承认,就拉出去打下一个,但是下一个就要打四十大板,一次的往上加,不怕她们不承认。” 话音一落,被指着的那个丫鬟立马昏了过去,二十大板啊!而她旁边的管事娘子还一脸的欲哭无泪,她昏什么昏啊?她才二十大板,轮到自己可就四十大板了啊! 那个管事婆子顿时面如死灰,冷汗涔涔,心里不住的盘算着,从二十大板打起,这么多人,如果轮到她那岂不是直接要了她的老命?她怎么会以为这个小恶魔是善良的主?还以为她会帮她们说话,痴人说梦吗。 此举重在震慑,唐曼甚至胸有成竹的保证,在打了不出三个人之后,那老婆子肯定吓得扛不住。 看着唐曼胸有成竹的样子,老夫人一脸的了然明白了唐曼的意思,当下心里也放心不少,一直以来,她就是怕这三小姐过于软弱,在娘家还有她这个老婆子护着,可是嫁到婆家万一受欺负可怎么办哪?如今看来,这三小姐不但有才华,心思缜密,智谋更是过人,当下同意,挥了挥手,厉声喝道,“还不照三小姐的意思去办?” “是。”话音刚落,马上从屋外进来几个身强力壮的执行婆子,不由分说就将已经昏倒在地的丫鬟像死猪一样拖走。 “慢着。”唐曼轻轻捏着老妇人的肩膀,状似无意的又加了一句,“执行的时候就不要堵上嘴了,也让大伙听听,做这些下作之事会有什么下场。” 话音一落,漆黑如深潭的眸光若有若无的从管事娘子们的脸上一一滑过,最后落在库房的管事婆子脸上,停顿了几秒,绽开一抹笑意。 “是,三小姐!”执行婆子没有丝毫犹豫,马上领命而去,如今这三小姐地位可是非比寻常,先不说老夫人重视的态度,就是这份惩治人的手段还有谁敢肆意半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杀猪般的哭号声,显然那个丫鬟已经被打醒了,随着一棍一棍钝钝的声音,那个丫鬟的哭叫声越来越尖利,哀嚎着、尖叫着求饶。 听得一旁的管事娘子们纷纷胆战心惊,哀求似的看向管事婆子,一个大府下人之间也是盘根错节的,下面的丫鬟先不论,就是这些管事娘子们与婆子之间也是多多少少沾亲挂故的,虽然当初也是收了好处的,可是谁希望有钱了却没命消受呢? “娘。”一个眉清目秀的管事娘子一脸泪痕的爬到了管事婆子的旁边,伸手拽拽她的衣袖,恳求道,“您就说了吧,说了咱们求三小姐饶恕,三小姐大人有大量会饶恕咱们的,若是您还在坚持,咱们娘俩今天没了,以后清哥可怎么办啊?他才一岁半啊,这么小怎么没有娘亲和奶奶啊?” 大夫人杀人似的眼光死死的盯着管事婆子娘俩,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那两人早已死无全尸,当初她们也是收了好处的,现在这点打都扛不住? 二姨娘悄悄垂下眼睑,眸中闪过一抹满意之光,她果然没有押错宝,这三小姐的确有过人之处,对人心思的掌控程度已经到了一定程度,这刚刚才打了一个,这些人的心里就抗不住了。 二姨娘突然心里一片释然,这种可怕的人幸好不是她的对手。 管事婆子狠狠地瞪了自家儿媳一眼,恶狠狠的骂道,“滚一边去,不知道的事情你要我怎么承认?难道还想屈打成招不成?” 说完又看了一眼老夫人和唐曼,然后死死的低下头,再也不说话了,任由着儿媳哭哭啼啼的泪眼婆娑。 看来还真是硬骨头啊,不见棺材不落泪呢!唐曼暗自冷笑。 说话间,那个丫鬟的呼救声音已经越来越弱了,最后已经几不可闻,一个执行婆子匆匆一阵小跑进来,“三小姐,已经打完了,那个丫鬟已经扛不住昏过去了。” 这时一个毫无意识的身影被像死狗一样拖了进来,啪的扔在了地上,众人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先前被拖出去的丫鬟? 只见那个丫鬟的裙摆上血迹斑斑,额前的碎发濡湿了汗水,顺着早已经不见血色的惨白的面颊簌簌滑落,红肿的泪眼似乎在昭示着昏迷之前受了多少痛苦,单从表面来看也知道屁股肯定开花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休想下床。 所有人连同大夫人,包括二姨娘在内心里都激灵灵的一颤,大门大户之内谁会没有惩治过丫头什么的呢?可是一般都是拉到一个专有的地方打完了事,哪见过这样的? “继续。”一声轻飘飘的声音继续命令着,唐曼依旧在面不改色的柔nie着老夫人的肩膀,一招一式都恰到好处,不轻不重,仿佛没有见到地上失去知觉的丫鬟一般,又强调了一句,“记住,这次是四十大板哦!” 声音中特有的像小姑娘一般,属于这个年纪特有的软软蠕蠕的甜腻的撒娇让大夫人和地上的婆子娘子们齐齐的心里一颤,惊恐的瞪向上位面不改色的小人儿,又齐齐的看向下一个要被打的人。 那人心里一颤,连忙连滚带爬、哭喊着要去抓唐曼的裙摆,却被一旁行刑的婆子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不住的哭喊,“三小姐,求您大人有大量,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要是真的知情早就说了啊,呜呜呜。” 一时之间,哭得好不悲切,就连行刑的婆子好似也动了恻隐之心,询问的看向唐曼。 “打。”一个字简单利落,没有拖泥带水。 大夫人手中的锦帕早已被攥的不成样子了,坐立难安,一会儿看看地上的婆子,眼光复杂,一会儿看看老夫人,想向她求助,可是老夫人却看也不看向自己,口型张张合合,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被人看穿心事一般,眼光只得死死的怨毒的看着对面一副悠然自得样子得二姨娘,如果不是她,怎么会出这么多幺蛾子? 她和她斗了这么多年,今天却被人死死的抓住了把柄,动弹不得。心里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还有那个软弱的贱丫头,不过是个奴婢生的贱种而已,仗着老太太的保护如今也敢和她叫板,赵氏越发的气难平。 第二轮行刑已经开始了,毫不例外凄惨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屋中众人的耳中,甚至连那苦不堪言的尾音都听得真真切切,骇人异常。 管事婆子低着头的身子也开始瑟瑟缩缩的颤抖不堪,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想着对策,脑中也开始飞速旋转,四十大板啊,她是最后一个,打到她这里不用多说,肯定一命呜呼,没有了命还拿什么享受钱啊?再说了,对大夫人她还没达到以命去表忠心的程度,可问题是就算她承认了,供出了大夫人,上面那个小恶魔会轻易的放过她吗? 就在管事婆子左思右想的天人斗争之时,又见那行刑的婆子拖着一个管事娘子回来了,吓得她浑身一瑟缩,这个分明比先前的丫鬟伤的还重,莫要看脸色如何,只看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就能判断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怎么办? “还没有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吗?嗯?”唐曼慢条斯理的走到管事婆子面前,含笑问道,见她一直没有做声,只是一味的死死地低着头,又自顾自的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这人年纪大了脑袋就是不中用了?” 管事婆子身子一颤,看着染着青底绣着彩色花样的鞋子越来越走近自己,头越发的低了下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挣扎着要不要说出去。 “那就拖这个出去吧!”唐曼手指猛的一指瑟缩着躲在管事婆子身后的管事娘子,也就是她的儿媳,“今天能监守自盗,吃里扒外的东西,看她还说不说实话?” “不。”管事婆子猛的一抬头,眸中充满惊恐,双手猛的一拦,挡在管事娘子面前,三小姐的狠她已经见识到了,儿媳说的对,她的小孙子才一岁多,不能这么小就没有娘亲,“三小姐,都是老奴的错,老奴全都招了,是大夫人的指使的,老奴也是受迫于大夫人,被逼无奈啊!“ 说着,不知是想到自己的处境艰难,还是想到年幼的小孙子即将无人照料,老脸之上竟真的挤出一行行泪花,悲从中来。 “住口。”大夫人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一脸怒色浑身颤抖,死死的盯着管事婆子,狂喊道,“你这老蹄子竟敢当众污蔑本夫人,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说着就要向管事婆子冲了过去,却被一旁身材高壮的的行刑婆子给拦了下去。 “是不是污蔑大夫人您自当心里有数,当初您让王妈妈把三小姐的一箱金银换成杭绸的时候分给老奴的好处,老奴可都仔细保管着呢!”管事婆子头一横,牙一咬,反正也豁出去了,理直气壮的和大夫人对峙,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希望老夫人看在她这么多年在府中的份上,能放过她的儿媳。 “你。”大夫人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对于管事婆子的指责和咄咄逼人硬是没什么话去反驳,憋了半天,才脸红脖子粗的说出了一句,“污蔑。” 老夫人从一开始唐曼插手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说话,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场面戏剧的发展,一来她确实不清楚这事情到底出在了哪个环节,说实话,对于二姨娘说话的真实性她还是有几分怀疑的,二来她也有心看看唐曼如何解决这件事情,不得不说,这三小姐虽是个善良的却也是个有手段的,不出一会儿,就能逼问出头绪,心底不由得欣慰了几分,这样的三小姐即使出去也不会受到什么欺负的。 “慢着。”二姨娘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峨眉一挑,走上前逼问道,“怎么会是一箱?分明就是三箱金银珠宝,管事婆子你到这个时候还想包庇罪魁祸首、欺上瞒下不成?” 此话一出,管事婆子当即怔住,仿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脑中一团乱,怎么可能是三箱?她明明检查过的,明明刚刚在库房被发现的就是那一箱,怎么会? 怎么会?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三箱?”大夫人一见二姨娘那副妖媚的嘴脸马上气不打一处来,“你别诬赖好人,我分明就动了一箱金银而已。” 话音刚落,就见王妈妈上前狠狠地扯了大夫人的衣袖,用怒气不争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个时候竟然冲出去? 王妈妈一脸羞愧,无奈的低下头,大夫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干脆也不再装了,直直的与二姨娘对视,就算她真的动了又怎么样,她还是这唐家的一府之主母呢! 老夫人冰冷的瞪了一眼大夫人,不知羞耻的东西,她唐家在这元德县城怎么说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的名门望族,怎么就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呢! 唐曼简直都要忍不住笑出声音了,表面上还得维持着严肃的形象,看看人家这说话水平?别无赖好人,人家就动了一箱而已。 用她本来就不高的九年义务教育水平来效仿古人一句话,这分明是五十步笑百步啊!用在这里还是蛮贴切的嘛! 再看看二姨娘胸有成竹的表情,忍了一晚上终于要出手了吗?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凭大夫人莽撞粗鲁的个性,恐怕说出那只动一箱的话倒是有十分真切的,再看那个管事婆子震惊的神情也不像是假话,看来这里面还有什么弯弯绕绕是她不清楚的。 不过倒是可以肯定一点,东西肯定没丢就是了,这点倒是让唐曼放心不少,她还指着这点老本发家致富呢!堂堂穿越女怎么着在这里就算随便一站,也是个天才级的人物吧,坐吃山空哪是她的作风啊! “就动了一箱?姐姐的嘴还真是硬啊!”二姨娘冰冷不屑的耻笑,心里暗想着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迎春那边的事情应该快解决了吧!最好是那几个人能被买通,那就更急事半功倍了啊! 转身便向老夫人行礼躬身偋道,“母亲,说来也巧,儿媳来之前因为有人闹事也抓获了一个库房的管事妈妈,和几个丫头,细问之下才明白其中的隐情,到底是失窃一箱还是三箱,传过来一问便知。” “好,就找你说的办吧!”老夫人懒懒的挥挥手,示意下面的人去将那几个人带上来,看也没看一旁面如死灰的大夫人。 怎么可能?她明明就没有动那么多,怎么突然就变成三箱了呢?难道是那个管事婆子私自贪下想要把黑锅扣在她的头上?还是王妈妈? 大夫人疑惑的眸光看向了站在她身后的王妈妈,王妈妈恨铁不成钢的恨不得去砸了自家主子的脑壳,什么时候能成长啊?看她的眼光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被人轻飘飘的挑拨了几句,就怀疑到她的头上了,让她如何不心寒? 对于从小看到大的主子投来怀疑的眼光,王妈妈一阵无力,自小她就把大夫人当亲闺女一般疼爱,努力护着不让她受着任何委屈,到如今竟听信了外人的几句挑拨之言,不过气恼归气恼,王妈妈还真就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大夫人被人栽赃陷害,脑中飞速的旋转着,思考着对策。 二姨娘话一出口,震惊了多少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库房的管事婆子,在她的管辖之下平白无故的丢了两箱金银,还说不清楚去处,这简直让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指不定就得被扭送到官府去受刑,一想到多少人进去那大牢就没在活这出来,一时之间,倒是在一旁真的哭上了,哭的那叫一个悲悲切切。 “二姨娘,奴婢已经将在库房值夜的郭妈妈等人带过来了!”在众人一片愁云惨雾之时,一个俏生生的模样清秀的丫鬟走了进来,正是先前被二姨娘指使出去的迎春,她领了几个婆子丫鬟似的人走了进来。 “见过老夫人、二姨娘。”领头的婆子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一身暗褐色锻制衣衫与地上跪着的管事婆子的相似极了,四十岁左右的模样,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看来便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人物。 “是你。”库房的管事婆子抬头一看来人,当即大吃一惊,双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郭妈妈,“好你个老郭婆子啊!没想到竟然是你?”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确想不出哪里的不对,直到看到这个郭婆子才发现,整个晚上她都没有见过她的身影,难道丢失的两箱彩礼被她弄出去了? 管事婆子心里不停地犯着嘀咕,郭婆子本来就是值夜的婆子,把彩礼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然后再陷害到她的身上,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 “你说,是不是你把那两箱彩礼弄出去了?”管事婆子一想到被这郭婆子摆了一道,就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现在还想栽赃到我头上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门。” 她还真的就没看出来,这个郭婆子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总是不言不语,竟然有这等心机,连她都给坑进去了,枉费她还把她当成亲姐们一般看待,没想到她还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想当初要是没有她这个管事婆子帮忙,郭婆子的娘家侄子能那么顺利的就进府当个长工吗? 管事婆子这样一骂倒是把屋中的众人给骂懵了,疑惑的看了看郭婆子,又看了看管事婆子,还是不敢相信她的话,一个唐曼的值夜婆子敢把两大箱金银给弄出去?就是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吧!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个斗争的婆子身上,二姨娘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迎春,见她一点头,才放心的继续坐在椅子上,面上还是义愤填膺的样子。 这一幕却被唐曼眼尖的看到了,刹那间明白了二姨娘的想法,这后来的婆子怕是已经被收买了随时准备反咬大夫人一口呢!可是大夫人掌家这么多年,这库房的婆子就算不是心腹,也得用个信得过的人哪,怎么可能就在短短时间之内被收了买呢? 想到这里,唐曼反而在老夫人身旁坐下来,似笑非笑的道,“郭婆子是吧?还不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无论大夫人是不是真的偷偷换掉了她的三箱彩礼,既然动了就是动了,有没有被二姨娘冤枉又怎么样,和她有没有关系,在唐曼的观念中,世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人会看在你可怜或者是善良就会轻易的放过你的,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让唐曼恨得牙痒痒的大夫人呢? 落井下石可是她的强项呢,她也乐得配合二姨娘不是? 听到唐曼的话,二姨娘的眉心总算是舒展开来,她本来就是个人精似的人物,手段更是不必说,否则怎么能生下唐家的长子嫡孙,怎么能和大夫人都这么多年丝毫不落下风?听到三小姐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缓缓舒了一口气。 第二一四章 第二一四章 “是,奴婢绝对不敢有半分隐瞒!”郭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先是誓言旦旦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转头幽幽的看了一眼管事婆子,“老姐姐,都到这个时候,你也就别替大夫人隐瞒了,哎。” “你这老贱奴在说什么?”大夫人先前被王妈妈拽住衣袖,才隐忍着不发火气坐在一旁,可是听到这句话就再也坐不住了,疾言厉色恨不得在郭妈妈脸上戳个洞似的,“就凭本夫人在府中的地位,做什么事情还用得着遮遮掩掩?你休想用莫须有的事情来陷害我!” “住口。”老夫人啪的一拍桌子,气得面色发青,她还在场呢,这大夫人就如此嚣张跋扈,若她不在还不翻了天去?难道她几年不掌家就当她不存在了不成?便冷哼道,“你倒是说说你什么地位?当我是死的吗?” “儿媳不敢。”大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对面幸灾乐祸的二姨娘,就是有再大的气也不敢对着老太太发火啊,强忍着怒气坐了回去,“儿媳只是见她含血喷人,气不过而已!” “你只要听着就好,冤枉不了你。”老太太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直接脸一板看也不看赵氏。 “回老夫人,那日我本来在库房值夜,不大一会儿大夫人院子里的紫鸢就过来了,说奉了大夫人的命令要把三小姐的彩礼换到大小姐的礼箱中,奴婢和管事姐姐起先是不肯的,害怕、害怕万一东窗事发这样下作的事情。”郭婆子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瞄向大夫人,再看到她杀人一般的眸光,马上吓得低下头去,“可是,后来。” 郭婆子低头想了想,心里盘算着和迎春商量好的措辞,可是看在众人眼中就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管事婆子眼中一亮,疑惑的看向郭婆子,却聪明的不发一语,继续听着她说下去。 “有话说就是了,你不用怕某些人的报复,老夫人会为你做主的。”二姨娘一脸和颜悦色的说着,挑衅的看了一眼大夫人。 “你说谁?孰是孰非还不清楚呢,说不定就是某人使得幺蛾子呢!”大夫人马上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后来奴婢害怕大夫人的降罪就同意了。”郭婆子说完马上匍匐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口中不停的求饶,“求老夫人和三小姐网开一面,老奴和管事姐姐也是害怕才不得已而为之的,作下这等下作之事奴婢心里也一直不安。” 唐曼暗笑,这郭婆子不显山不漏水的却比那管事婆子的段数高出很多,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自己监守自盗变成被逼无奈,还一副被压迫的神情,听者非但不会怪罪这个所谓的受害者,只会更加痛恨和鄙视连庶女的财礼都想霸占的大夫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识时务。 而她。 唐曼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一转,眸中流转出一抹精光,最喜欢识时务的人了。 “还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王妈妈暗自唾道,这个郭婆子,她从前看她就不是个老实的,对于这件事情她也是知情的,自家主子只是动了一箱彩礼,而她突然反口,一口咬定主子调换了三箱彩礼,不用说也是受人指使,至于指使的人,自然是与主子争斗的二姨娘无疑。 “赵氏,你可有话讲?”老夫人凌厉的眼光一扫,饱含深意的失望眸光看得大夫人心神一震。 “娘。”大夫人一看老夫人面色不善,连忙跪倒在地,老夫人这些年对她掌家的明里暗里的支持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如果没有老夫人的支持,以老爷对那个小贱人的宠爱,她怎么可能占到上风,只怕这次老夫人是真的失望了,她不敢再想像以后的日子,事到如今多说都已无益,赵氏连忙求饶道,“儿媳只是一时让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儿媳知错!” “只是,儿媳嫁进唐家这么多年您对儿媳也是了解的,儿媳虽然鲁莽但却不是那做了不承认之人哪,那其余两箱彩礼儿媳真的不知情,”大夫人抬起头,眼角出滑落几颗泪珠,可怜兮兮的看着老夫人,继而有咬牙切齿,眼中充满怨毒,“这分明就是别人给儿媳下的套,让儿媳往里钻呢!” 这。 唐老太太有些迟疑,赵氏虽说做了这等下作之事,可她说的不无道理,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套? “老夫人明察啊,老奴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没有大夫人的命令,就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动三小姐的彩礼啊!”郭婆子一听大夫人的话,马上又开始哭天抢地的委委屈屈的哭着,不住的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花,转而义愤填膺的怒视大夫人,“大夫人,您是主子吩咐奴婢们做的事情,奴婢们没有半分怨言,管事姐姐都要被拖出去打了也没有说了您半分不字,这您是知道的,可是您不能这样陷奴婢们于不义啊,分明是您让奴婢们换掉三小姐的财礼,害怕被发现用杭绸替换的,奴婢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呢!” 管事婆子本来就是在府中混了几十年,跟人精似的,哪还有不明白郭婆子的意思?这郭婆子前前后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还一口咬定了是大夫人换了三箱彩礼,恐怕和二姨娘也脱不了关系,就连三小姐恐怕也是早就看出来了,在一旁看戏呢! 现在形势很明显,经过这一闹,大夫人恐怕就要失势了,她还何苦为了她给的那一点蝇头小利给她抗事儿呢?指不定她还反咬一口把她这个老婆子送进大牢呢。 想到这里,管事婆子心里透亮,一脸悲戚的转过头,假装劝解道,“大夫人,都是老奴的错啊,如果当初劝着点您,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一步,您就说了吧,不过就是把那彩礼退回去罢了!” “你。”大夫人怒目圆睁,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一连好心劝告的管事婆子,连连冷笑,“你以为找到靠山了吗?吃里扒外的东西,以为陷害了自己原来的主子就会招新主子待见吗,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二姨娘神色一动,手中的茶杯一滞,淡淡的扫了一眼已经濒临抓狂状态的大夫人,眸中闪过一缕精光。 赵氏万万没有想到这老狗竟在关键时刻咬了她一口,分明就是王氏那个贱人使得幺蛾子,收买了库房的管事婆子来陷害她,就算她没有动过三丫头的彩礼恐怕也是逃不过这一劫去,何不干脆撕了面皮,她能耐她如何? “奴婢也是抵不过良心的谴责,并没有找什么靠山,奴婢生长在唐家,自然是事事都的听主子的。”郭婆子一听大夫人的话脸色霎时难看起来,脸色一黑,义正言辞的说道,“大夫人您还是莫要狡辩的好,奴婢虽然出身低贱,可也明白一个道理,是你的,跑也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也求不来,奴婢只求无愧于心。” “等等。”王妈妈出声打断,冰冷的看着郭婆子,眼中鄙夷之光越发明显,“你是说大夫人派人去换掉三小姐的彩礼?” “是。”郭婆子虽然万般不愿意却也直接的回答道。 大夫人待人向来苛刻,这么多年来无一例外,就是这次,换彩礼可是多么大的事情啊,要是被抓到她们几人焉能有命活着?就算大难不死恐怕也得被人伢子给领走做苦工去,她们这么为她卖命,到最后就得了几两金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凭这点东西,凭什么要她们这么多人为她背黑锅啊! “你是说大夫人怕事情泄露,就用杭绸代替是吗?”王妈妈一步一步逼近管事婆子,逼问道。 “对!”郭婆子答得没有一丝愧色,反正她王妈妈问的是事实,她答得也是事实,只不过避重就轻罢了,大夫人毕竟是用杭绸换了金银不是吗?至于换了多少,郭婆子眼睛一转,她这老婆子年纪大了,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就是三箱。 反正在她印象中,好像就代表了一定。 唐曼心中冷汗,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用杭绸换金银,若不是细心一点谁会发现?单凭这个谁敢说大夫人没心眼? “哼!某些人机关算尽哪,不还是一场空?”大夫人马上接过王妈妈的话,和王妈妈相处了这么多年,她知道她是没有证据绝对不会随便问的,这不?仔细一听还真的被她听出了门道,“说谎话都不会,这杭绸虽然比不上金银,可也是金贵的物品,本夫人就算是当家主母。可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大的手笔呢!” 赵氏冰冷的看向一旁身形一僵的二姨娘,眼神怨毒,一脸得意起来,百百密还有一疏呢!这女人这不就栽到她的手上了吗?一晚上的怒气像是终于找到突破口了一般,嘲讽道。 这。 二姨娘心中暗叫不好,这个迎春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地没事拿什么杭绸这么金贵的布匹去换啊,这不是和尚头顶的虱子。明摆着告诉别人是她使得幺蛾子吗? 管事婆子一怔,心中慢慢涌上急色,是啊,这杭绸在元德县城可是珍贵之物,她这个掌管库房婆子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当初老爷托人从京城运来,也只不过是五箱而已,除了分给大夫人的两箱,二夫人的两箱,剩下的也就只有老夫人的一箱啊!现在竟然出现三箱,该如何是好? “大胆郭婆子,竟敢欺上瞒下的做出下作之事还不够,难道还想污蔑主子不成?”老夫人眉毛倒竖,眼神越发的冰冷,家丑不可外扬,即使大夫人再不堪,也轮不到一个婆子说三道四,尤其是这个婆子还有可能被人买通了。 老夫人意有所指瞥了一眼已经渐渐坐立不安的二姨娘了,这女人是越发的不安分了,当初接她进府不过是看在她怀了哥的份上,一个青楼的妖媚女子给了她姨娘的分位已经是极限了,难道还想要的更多不成?人就是这么贪婪不是吗? 二姨娘的冷汗涔涔,端着茶杯的手指一紧,泛白的指骨越发明显,她就是做了这么多也难改变她低贱的出身吗,就算是为唐家生下了长子嫡孙,就算是得到了老爷的万般宠爱,也改变不了吗? 凭什么那个女人就那么得意?就因为那个女人的出身高贵?所以她的儿子一出生就得放在她的名下寄养?就因为她的出身低贱,所以她的儿子至今只能喊她一声姨娘? 她不服!她不服啊! 没想到这王妈妈还挺有两下子的,一下子就抓住了二姨娘的死穴,这么多年大夫人与二姨娘争斗稳占上风恐怕也是因为有这个王妈妈吧!她想如意她就偏不让她如意! “奶奶,杭绸真的那么好看吗?”唐曼对屋中紧张的气氛好像没看见一般,侧着头看向老夫人,声音蠕蠕软软的带着十几岁孩子特有的音质,好听极了,“那唐曼也想扯一身衣服呢!” “傻丫头,你这鬼精灵!”唐老太太一听到唐曼的撒娇,火气刹那间好像消逝到九霄云外,双眸笑眯了一条缝,慈祥可亲,“喜欢就去做,奶奶早就把杭绸送到你屋里了呢!” 郭婆子一听此话,眼睛一转,瞬间明白了唐曼的意思,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三小姐是在点她呢,这就对了,老夫人那一箱杭绸若是已经送给了三小姐,那么依照大夫人的作风肯定会抢过来啊,这样三箱不正好凑齐了吗? “真的啊,谢谢奶奶,那唐曼一会儿就去拿出一匹来。”唐曼泛起一抹开心的笑容,眉毛弯弯,深如黑谭一般的双眸带着点点笑意,好像一块上好的黑宝石一般闪亮。 “奴婢惶恐。”郭婆子急忙趴在地上磕着头,身子有点发抖,声音颤巍巍的。 “哼。”老夫人冷哼一声,这些老东西仗着自己的资历长就胡作非为,不惩治不得翻了天去?“你还有什么话讲,看在你在府中多年的份上,没有卖了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她心善并不代表好欺负,只不过她现在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懒得管那么多而已。 “您送给三小姐的杭绸已经。”郭婆子一脸为难,不安的向大夫人那边偷偷看去,见大夫人凌厉狠毒的眼神马上又低下头,未尽之意已经很是明显。 ** 月凉如水,银白色的月光透着枝繁叶茂的大树密密的照进屋内,屋内一片昏暗,只能借着点点星光模糊地看清床上辗转反侧的身影。 自那日纳采之礼后,龙清明脑中就不停的闪现出从花间悄悄探出的身影,淡淡的峨眉,小而挺直的鼻子,一双眼睛仿若深潭一般让人深深的沉迷其中,湖绿色的衣衫虽然遮不住唐曼的还未张开的身板,却仿如花间精灵一般,说不出的清冷与妩媚,那是女人与女孩的综合体,无邪的撩人。 飞扬的剑眉紧紧蹙起,狂狷邪气的眸子也闪过一丝丝的迷惑,双手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折的整整齐齐的纸,正是那日唐曼的诗作,那日回家之后当天夜里他就鬼迷心窍的将这首小诗偷来,悄悄打开,两行熟悉的大字再次映入眼帘: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悄悄地化成一抹叹息,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眸子一闪,身影好似一抹流星一般快速向府外掠去。 ** 唐家。 老夫人一听郭婆子的话,心里怒火直烧,原本对着大夫人存着的悲悯之心也消失殆尽,本来是想给她留一些脸面的,乖怪就怪她不给自己留后路,摇头叹息的对大夫人道,“从明天开始,让老二和老三给你打打下手,省的你一天到晚脑袋不清楚竟做错事。” 此话一出,大夫人脑袋一炸,虽然没有剥了她掌家的分位,可是让那两个小贱人来分她的权利,还让她有脸了吗?“娘。” 大夫人不满的一跺脚,眼中怨怼之色渐浓。 “你还是想让我告到老爷那里去?”老夫人眼睛一瞪。她这么做无非也是警告,二来那周氏这些年来在府中没少受气,可是如今就是看在三丫头的份上,她也不能在袖手旁观了。 二姨娘心里虽然不甘,忙活了一场却白白便宜了周氏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不过对于这结果她心里还是满意的,毕竟她现在已经名正言顺的开始有了掌家之权不是吗?至于周氏,只要不亏待她,就当拉拢三小姐了,等到三小姐出家之后,这柿子是圆是扁还不随她摆布吗? “奶奶,今天您已经够累了,就别为这些事情烦心了,东西不是没丢嘛,我相信母亲也不是有意而为之的,再说您万一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唐曼轻轻地扯了一下唐老夫人的衣袖,一脸担忧的说道。 唐曼已经看出唐老太太虽然疼爱自己,可也是极重面子的人,断然不可能在当中之下对大夫人做出惩罚,也不可能将掌家之位完全的交给二姨娘,想来那二姨娘恐怕是气极吧,不过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只要稍微有心的人都能看出事情微妙的变化,大夫人先前嚣张跋扈仗的是什么,还不是老夫人的支持,现在失去了老夫人的支持,在府中失势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行了,都退下吧!”老夫人一挥手示意众人褪下,心里涌出一股感动,这三丫头到底还是个心善的,放在别人身上,恐怕那就是得礼不能饶人了 待唐曼服侍着唐老太太睡下,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唐曼惬意的品着一杯香茗一手拿着一卷书,聚精会神的看着,她迫切需要了解这个时代的事情,毕竟以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莲妩静静地站在唐曼身后,凝视着唐曼怡然自得的悠闲,几欲张口,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微弱的烛光摇曳着属于自己的舞姿,把唐曼微微消瘦的身子拉的颀长,长长地墨发服贴的伏在唐曼的背上,偶尔一缕的发丝顽皮的滑落下来,唐曼秀气的打了一个呵欠,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宽大的睡袍因为过大的动作微微滑下,露出白细嫩的皮肤,褪去了白日里清冷的模样,有种女孩的清秀,更有种初为女子的妖娆和慵懒,两种气质奇异又和谐的结合在一起,足以令人炫目。 “三小姐,今晚明明就有机会让老夫人将大夫人治罪,您最后为什么要帮她说话?难道您忘记了她是怎么虐待您,怎样陷害三姨娘的吗?”莲妩终于忍不住问出声,眼中有着深深的不理解,声音也不自然的带了一些急切。 从头到尾她都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三小姐坚持惩罚大夫人的话,以老夫人对三小姐宠爱的程度,一定不会说什么的,若是过了这次以后要抓大夫人的把柄其实那么容易的吗?难道三小姐还要因为一时的心善而重蹈从前的覆辙吗? 一个黑影轻飘飘的落在屋顶,屋内女子慵懒的模样、半露的白皙的肌肤恰好落入男子眸中,狂狷邪气的眸子蓦地变得深沉,听到莲妩的质疑,他几乎是凝神屏气的想听唐曼的回答,他不相信她是那样一种只是一味的愚善而不辨是非的人。 “以退为进。”唐曼轻轻拉上有些微敞的衣衫,双手撑着头,娥眉一挑,“有句话叫物极必反知道吗?逼得太紧反而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看着唐曼已经整理好的衣衫,屋顶的黑衣人狂狷邪气的眸中有一刹那的失望,一不小心碰到屋顶的一块砖瓦,看到唐曼蓦地看向屋顶的眸光,黑衣人目光一紧,浑身僵直,在那一刹那间他以为真的被发现了,再看到唐曼似乎没有发现什么,才小心翼翼的将身形隐在夜幕当中。 “以退为进?”莲妩似懂非懂,喃喃自语,清亮的眸中一片迷茫之色。 “就是在那种情况之下,仅凭着那些并不能将大夫人直接定罪,被分出掌家之权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唐曼看着莲妩好像没有明白,轻声的解释道,自信之光淡淡的在脸上流转,“况且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 确实,她一开始就没有指望着能把大夫人直接压死,来日方长,机会不是有很多嘛,再说由大夫人和二姨娘两人共同掌家,两人势必斗得更加势同水火,越演越烈,即使她出家之后,她的娘亲也会在奶奶的帮衬之下,日子不会那么难过 二来,她会说这么多也是因为想要培养莲妩,这丫头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而且是个心灵剔透的,比起赵嬷嬷的木她简直好太多了,只是能力稍有欠缺,相信日子一久,必能成为她的左膀右臂,毕竟嫁到龙府身边没有个得力的是不行的。 屋顶上的男子狂狷邪气的眸中快速闪过一丝赞赏,这样心灵剔透的女子能巧妙的用了一招以退为进,轻松地使自己不至于处于尴尬的位置,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莲妩,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正面与敌人对碰,敌死一千我伤八百的方法,乃下策;借刀杀人,让敌人与敌人相碰,乃中策;把敌人变成自己人才是上策啊!”唐曼淡淡的说道,犹如深潭一般的黑眸流转着晶莹的光芒,锦上添花固然是好,可是却没有雪中送炭来得实在,也更能让人记住。 男子一震,从小父亲对他的不重视,府中的下人自然也没少给他脸色看,这人情的冷暖他自认为已经看得很清楚,可是今日从她的口中竟然轻轻松松的说出这样一套言论,与他所学的根深蒂固的教育和思想是那样的背道而驰,仔细推敲却是更加有用。 “我明白了,三小姐。”莲妩看着唐曼泛着笑意的眸子,恍然大悟,三小姐这是在教导她吗? “好了。”唐曼放下手中的书慢慢走向内室,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说罢便向屋顶似有似无的瞄了一眼,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整个晚上似乎又道奇异又炙热的眸光一直在紧紧跟随着她的身影,仔细看去又没有发现什么。 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曼削瘦的背影,心底慢慢涌上一丝伤感,这道身影是这样的美好,就这样走着,好像渐渐走出了他的生命。 这一刻,他真的恨起了父亲,难道就因为他庶出的身份,所有的美好的东西都要与她擦肩而过吗?男子双拳紧握,狂狷邪气的眸子渐渐泛红,他不甘,凭什么他就要认输,他没有输,他也不会输。 一阵风过,屋顶处已经空无一人,仿佛刚刚的身影只是一个过客,路过之后便不留一丝痕迹。 ** 龙家。 龙羽天如往常一样蹲在地上,执着的纠结着手中的漂亮的小唐人,未来的娘子会不会比小唐人漂亮?要是漂亮的话他就要和娘子玩,要是比唐人丑他就不要了,眼中蕴满无邪的光芒,看的臻月一阵难过,如果不是她当初的疏忽,羽天这孩子。 “乖哦。”臻月走到龙羽天身边,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龙羽天满是脏污的大手,温柔的声音中带着诱哄,“夜已经深了,漂亮的唐人也想睡觉了呢,羽天明天再和唐人玩好不好?” “娘。”龙羽天侧着脑袋,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娘子会不会比唐人丑啊?丑的话羽天就不要她了好不好?” “羽天的娘子可是天下最美的女孩子呢!比唐人可漂亮多了!”臻月笑道,转过身去清洗手中已经沾满脏污的手帕。 就在臻月转身的那一刹那,一个黑影闪过,龙羽天还未还得及惊叫,就已经被点住了穴道,随即倒在地上,臻月刚感觉不对劲,猛然回头,只见刚刚还在笑着玩唐人的羽天已经毫无声息的倒在地上。 “羽天。”一声充满惊痛的尖叫声响彻了龙府上下。 “李大夫,我儿现在怎么样了?”一见大夫把完脉,龙斐然扶着几乎摇摇欲坠的龙夫人快步上前,急声问道,“他怎么会突然间昏倒?” “这个。”李大夫的眉头紧紧蹙起,李大夫的八字胡似乎也带着难色,一脸为难,“龙老爷,我就和您说了吧,令公子的脉象时而丝软无力,时而脉形洪大,脉来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脉形宽,波动大,还是老夫生平从未见过之奇啊!敢问令公子发病之前可有什么预兆?” “没有、没有。”龙夫人简直站立不住,短短时间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不堪,带着哭腔,猛地上前紧紧抓住李大夫的衣衫,哀求道,“天儿刚刚还玩的好好地,笑着说要个漂亮的娘子呢,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李大夫,您可以定要救救我的儿子啊!” “这。”李大夫摇头叹息着,一边背着要向便向外走去,“恕老夫无能为力啊!您还是准备身后事吧!” “不。”龙夫人凄厉的一声大喊,就要跪在李大夫身前,“只要您能开方子,就一定能治好天儿啊,求求你,求求你啊!” 这个倒不是说瞎话,在元德县城他李大夫敢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这个年轻人的脉象实在过于诡异,要是按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恐怕时日无多啊,他是大夫并不是救命神仙啊! 李大夫挣开龙夫人的双手便向门外走去。 龙斐然也是一脸悲痛,一夕之间好像苍老了很多,一手扶着悲痛欲绝的龙夫人,一手紧紧抓住龙羽天的手,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有可能再也不能睁眼,再也不能喊他一声爹爹,他甚至年轻到还没有成家立业,没有留下一丝血脉,教他这个当爹的如何不心痛? 龙清明扶着万姨娘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虽然万氏看到龙夫人这样悲痛欲绝,心里痛快可是面上仍旧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姐姐还是节哀顺便吧!身子要紧哪!” 这个小孽种终于要死了啊,万姨娘心里说不出的敞亮,一个傻子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的,还夺走属于她儿子的宠爱和财产,不如现在死了的干净,不知道是苍天有眼还是报应啊! “滚。”龙夫人恼怒的低吼,“我儿子好着呢,不用你来假惺惺的装好人。” 万氏眼睛一翻,看看自己的儿子,骄傲的神色顿显,她才不和她计较呢。 龙清明看着床上安静的躺着的身影,神色复杂,他还不能死了,这个时代如果女子订婚后男方突然暴病,那个女子焉能有活路吗?反正就算他活过来也只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他会一点一点的把她变成自己的,让她真心的接受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爹,我听说有种方法也许能救得了弟弟,可是孩儿不知道可不可行?”龙清明假装迟疑着,狂狷邪气的眸中闪过一抹光芒,犹疑的开口。 “什么?”龙斐然连忙急切的问。 “冲喜。”龙清明缓缓吐出两个字,犹如在屋中抛出一颗重型炸弹,四下寂静 “冲喜?”龙夫人喃喃自语一般,绝美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从失望到绝望,从希望幻灭到坚强。 “对。”龙清明坚定地回道,直直地看向龙夫人,“虽然这并不一定是好个办法,可是万一要是成功了呢?弟弟有可能会好转的啊,我们不能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啊!” 龙斐然拍拍龙清明的肩膀,好似第一次正视这个被他忽视了许久的儿子一般,他和他相似的眸中盛满了和他一样的伤痛、关切之光,久久不发一语。 如果说她是致命的毒药,那么他现在已经被毒的无药可解;如果她是魔,他现在已经魔根深重无法自拔了,只要她在他的视线之内,只要她在他的生命之中。 “真是笑话。”万姨娘狠狠地扯了一下龙清明的衣袖,这孩子傻了不是,怎么还关心上那个傻子了,万一真的好了怎么办啊?万氏尖锐的嘲笑,“人家虽说是个庶女,好怎么着也是个好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啊,本来许给一个傻子已经够委屈了,怎么着?临死了还得拉个垫背的?” 龙夫人沉默了,她本就是个善良的女子,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而去牺牲别的孩子的幸福,她。 犹豫了! “住口。”龙斐然根本就看不得龙夫人受丝毫的委屈,冲着万姨娘就是狂吼,“还不滚回你的院子,这的任何事情都和你没有关系,下次再出言不逊,小心我拨了你的皮。” 这女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要不是当着孩子的面儿,非给甩她几巴掌不可,可是另一方面龙斐然也沉默了,儿子的性命危在旦夕,他这一生已经亏欠天儿的够多了,难道还眼睁睁的这样看着他离去而不作任何努力? 他真的做不到啊,这是他和臻月唯一的孩子啊! “爹爹,母亲,快点决定吧!”龙清明见龙夫人有些动摇,心思一转马上就猜到了问题的根源,恐怕爹爹和母亲是怕耽误了那女子的幸福,可是这样一来,他所做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不行,他绝不允许,龙清明急急的开口劝道,“她已经和弟弟有了婚约,就等于是咱们龙家的人了,万一弟弟去了,那女子必然成为世俗口中的克夫之人哪,这样一来还有谁敢要她啊?她的处境也必然会变得十分艰难。让她和弟弟成婚,一来若弟弟的并就此好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万一弟弟真的就此福薄,咱们龙家也可以给她一个安稳可靠地家啊!” 龙斐然暗自点头,清明的话句句在理,若真的天儿去了,就算没有成婚,那女子克夫的名声势必也会使她的处境变得十分尴尬,早先就听说那女子受尽了大夫人的虐待,若是嫁到他龙家,他们也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啊,足以让她安稳的度过余生。 万姨娘还想说什么,就被龙清明狠狠地瞪住,她虽然不明白儿子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也十分聪明的闭上了嘴。 “明天我去提亲。”龙夫人终于抬起头坚定地说道 ** “什么?要三丫头冲喜?”唐老夫人一听龙夫人说明来意,震惊的的反问,眉宇之间好像打成了死结一般,不甚赞同。 冲喜? 唐曼眼睛一转,如深潭的黑眸流转着一丝精光,不由得苦笑,这是什么事儿?本来穿到这鸟不生蛋的古代已经够离奇的了,现在就连书中最狗血的桥段也被她碰上了,怎么着,难道还要赶一次流行时尚的穿越女必当的冲喜新娘? 龙清明也是一大早的跟着大夫人来到唐家,此刻日夜思慕的女子就生生的近在眼前,龙清明火热的眸光不时的偷偷打量着侍立在老夫人身后的唐曼,一颗心早已被温暖包围,就差一步,只要唐家同意,他就能整天的看见心中的女子了,一想到这个,龙清明心中盛满了激动。 唐老夫人满脸的为难,这一大早的还未吃过早饭呢,龙家人就急急忙忙的上门本来已经很不合礼数,她看在即将成为亲家得份上也不予计较,可是要三丫头去给他家的傻子冲喜也不是摆明着欺负到了自己头上吗? 就是在本朝的历法上哪有正经人家的好姑娘还未及庰就先嫁人的道理?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啊,再者说来,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冲喜好了不说什么了,万一龙家那孩子有个万一,就那么去了,三丫头这下半辈子也没个依靠,要怎么活? 第二一五章 第二一五章 “姨娘,您是母亲的至交好友,如今说来我也不和你见外了,我家天儿昨日还好好的呢,就突然昏迷不醒了。”龙夫人拉着老夫人的衣袖,满面愁容,用锦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本来咱们两家也是定好了亲事,三丫头也算是我半个龙家人了,如今只不过是把亲事提前,天儿借着这喜气指不定就能康复了呢!” “这怎么可以?三小姐如今还没有及庰呢,哪有没行过及庰之礼的姑娘就先出嫁的道理?”三姨娘周氏不赞同的开口反驳,一身淡青色的丝质衣衫没有显得丝毫老气,头上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没有任何首饰的搭配,比不上大夫人和二姨娘的珠光宝气,却奇异般的有种淡雅的气质,让人看了很舒服,“再者说来,令郎的病。” 周氏小心翼翼的斟酌的词语,生怕说道龙夫人的痛处,却也明确的表达出她不赞同的意思了。 自家的女儿周氏哪里舍得这么早就出嫁,都是她没有本事,唐曼于一个心智不全的傻子定亲已经是够委屈了,哪知如今得了重病竟然想打唐曼冲喜的主意?万一那孩子是个没福气的,不幸的去了,她可怜的女儿年纪轻轻岂不是要守一辈子的活寡? “亲家母,这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啊,虽说三丫头还未及庰,这也是形势逼人哪,若是嫁到我龙家,妹妹必然把三丫头当亲生女儿看待,决不会委屈了三丫头!”以龙夫人的聪敏哪里会看不出老夫人和周氏的不赞同之意,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周氏,却莫名的对眼前这个三丫头的生母有种莫名的好感,这个女人绝对要比那个大夫人和二姨娘好得多,言语之间也自然少了几分客套,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大夫人一听明白龙夫人的来意,心中一喜,忍不住得意起来,周氏那个贱女人以为自己女儿嫁了个有钱的,就开始得意了,抵不过命运啊,再有钱还不是个冲喜的,能有什么地位,指不定哪一时龙家的嫡子就一命呜呼了呢,下贱的奴婢就是奴婢,就算痴心妄想的往上爬,不还是敌不过命运的捉弄? “娘,虽说三丫头现在就嫁出去有些不合理法,可是却是有一定道理的”大夫人像模像样的开口,口气有些低沉,脸上的表情是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连唐曼都忍不住为这个女人喝彩了,“龙夫人的要求可能是有些过分,可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却也是对的,三丫头已经和那孩子有了婚约,也就算是半个龙家人啊,就算是不成亲,可这女子若是背上了克夫的名声,这以后还有谁家敢要啊?” 大夫人可不管那些幸福不幸福的,心里也是庆幸的,幸好当初她死命的阻拦了这门婚事,虽说是被禁足,可是也是值得的,要不然她的女儿遭受这命运,她岂不是要哭死去?这样一来,三丫头嫁了过去,龙家心里存着一丝愧疚,还指不定多送多少聘礼呢,这女子头次的过礼属于自己的,可是第二次婆家过礼,娘家可是能分到的啊! “是啊,大姐说的极是,为了唐曼的声誉,母亲您就同意了吧!”二姨娘首次没有反对大夫人的意见,反而和她连成了一气。 打得自然也是嫁妆的主意,现在她可是名正言顺的半个当家主母,而且库房她早就已经打点好了,到时候想要多少金银彩礼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实权要来做什么,还不是往自己的腰包收敛钱财? “你们。”周氏一时气的说不出来话,脸色气得煞白,这两个女人分明就是不怀好意,还说的冠冕堂皇的要为三小姐好,骗谁的鬼话呢! 怜惜的眸光直直的看着一旁的唐曼,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淡漠,好像屋中的一切与她无关一般,都是她软弱无能亏待了这个女儿啊,可是她要怎么办能帮得了她啊? 唐老太太沉默了,褪去先前的震惊,她反而能好好的思索这件事情,龙家现在是晓之以情,若是真的拿婚约强行逼迫,她们也自然是不能做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的,况且她们唐家也是元德县城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自然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再者说来,大夫人和二姨娘虽然打不得是什么好心眼,可是有句话是说对了的,这女子一旦背上克夫的名声,这一辈子也就算是毁了的,要怪也只能怪三丫头是个没福气的,她虽然有心护着却也是无能为力啊! “三丫头,你同意吗?”唐老夫人怜惜的看着唐曼,伸手怜爱的摩挲着唐曼的面颊,满手的褶皱和唐曼白皙细嫩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唐曼一切都听奶奶的。”唐曼蹲下身子,伏在唐老夫人的腿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没有悲伤却乖巧的令人心疼 龙清明心中一痛,目光更加火热痴缠住依偎在唐老夫人身边瘦弱的身影,带着轻微的颤动,她是在哭吗?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若是寻常女子恐怕早已寻死觅活的哭着嚷着不嫁了,而她,唐曼的身影却坚强的让人心疼。 周氏难堪的别过脸去,想上前把女儿抱在怀中,却碍于场合尴尬的占地原地,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嫉妒大夫人可以撒泼耍赖、甚至不顾老爷的颜面使女儿摆脱掉这不堪的命运,而她甚至连反对的余地都没有,她今天能站在这里,也都是沾了三小姐的福气。 其实也是她们多心了,唐曼哪里是哭的颤抖啊,此刻她的小心情正愉悦着呢,不就是冲喜嘛,放在一般以夫为天的古代小女子身上确实是致命的灾难,可这些还难倒她一个现代职场出来的白骨精吗?就算是当了寡妇又怎样,又挡不住她顺风顺水的在古代发家致富,发发点自己的小财,还不是只有银子最实在? “那事不宜迟,咱们就尽快选定个日子吧!”龙夫人看着唐曼颤动却依旧坚强身影,心里不由得对这姑娘生出一股怜惜之情,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心底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善待这个儿媳,“我已经找人算过,七日之后,农历的八月十六正是个难逢的黄道吉日,就定在那天姨娘您看可好?再者说来我龙家也得好好准备才是,万万不能委屈了三小姐。” “成亲的日子自然得挑个黄道吉日,龙夫人您决定就好。”大夫人一摆手,是不是黄道吉日不也就那么回事,一个庶女还想怎么风光啊?怎么着还想超过她的嫡女吗?这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第二批彩礼的事情嘛,赵氏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迫不及待的开口,“龙夫人,这亲事虽说是定下来了,可是毕竟我们三丫头还没有及庰,这也是不合乎礼法的,我唐家在元德县城也是有头有脸的,这事好说也不好听啊,指不定让人家怎么看笑话呢!” 唐老夫人刚要回话,却被大夫人抢了过去,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女人就一点涵养都没有呢,家门不幸哪,她真想上去抽她几耳光,难道亲家母就是这么教育她家的姑奶奶的吗?她这老婆子还活着呢,就当她是死的一般不存在吗?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唐老太太也是个好面的人,只得生生忍下了这口气,她就是一直太仁慈了,才纵容的这女人嚣张到了极致。 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不屑,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钱嘛,这么快就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了,还真是难看。 二姨娘虽然没有搭腔,可是妖媚的眸中也是精光闪闪,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话上 “那大夫人的意思是?”龙夫人一看大夫人抢过话去,迫不及待的就开口,话里话外不外乎就是两个字。金银,心里却对这唐家的大夫人很是不屑,一副见钱眼开的嘴脸,看着倒不如那一旁素面朝天的三姨娘舒服,当即心底生出一阵不悦,看着唐老太太被气得发白的面色一眼,淡淡的反问。 “自然是彩礼要由原来的二十四抬改成四十八抬,我们唐家总不能被别人看轻了去!”大夫人面不改色的振振有词的说道,这些年她掌家对唐家的财务自然是了若指掌,老爷一心只读圣贤书再加上对财务并不精通和宠爱那个小贱人,就靠着祖上传下来的那点田地收租过日子,府中早就没有当年的风光。 她劳心劳力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得到多少好处,就连换掉三小姐的彩礼也被原封不动的要了回去,如今就连掌家之权也被那个小贱人分去不少,她要是不趁着有能力的时候多捞点怎么能行?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龙夫人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天儿现在危在旦夕,钱财乃身外之物哪有她宝贝儿子的性命重要。 接下来,两家人仔细讨论了成亲的细节,包括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的各个细节都没有丝毫的含糊,一切都按照名门望族的等制来办,甚至有好多已经超过了一般的等制,因为唐曼的父亲早在纳彩之后便进京游学,而羽天的病情也已经到了耽误不得的程度,只得由老夫人主持一切,等到一切都定妥的时候,大夫人和二姨娘自然从中捞了不少好处,两家人各自都打成圆满,龙夫人满意的回到了龙家。 最开心的自然是龙清明,因为羽天仍在病中,动弹不得,按照祖宗的法制,理应由他这个庶长兄代为迎娶女方过门,一想要亲自接唐曼进门,他自然是止不住的欢喜。 就在龙夫人走后不久,大夫人也喜滋滋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去了,心底不住的盘算着自己能捞到多少好处,怎么说龙家也是元德县城有名的富庶之家,出手怎么会寒酸了去,就拿上次给三小姐的彩礼来说,饶是她这个出身不俗的富家小姐看了也止不住的眼红,好多珍贵的宝物她都没有见过,只是在书上略微的了解一些,更多的她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呢! 二姨娘也马上带着迎春回到兰苑,思前想后,马上安排人守住库房,原来看守库房的郭婆子和管事婆子各自被打了二十大板,现在正养着伤呢,现在的库房由于大夫人和二姨娘互相都不信任对方,索性各自都使了人手看守,至于两方人互看不顺眼就是后话了。 再说唐曼跟随着老夫人进了院子,屏蔽了左右 唐老太太看了看乖巧的站在一旁的唐曼,眉清目秀的,这些日子由于不在饱一顿饿一顿的脸色明显不再蜡黄,白皙细嫩了好多,一双黑眸入上好的琉璃一般晶莹透彻,老太太叹息了一声,走进内室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放在唐曼面前,怜惜地看着她,“三丫头,这个原本是要等到你及庰之后再送给你的,没想到。” 唐老太太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家她越来越有心无力了,终究,是她没有办法保护好这个孙女,也是她亏欠了这个孩子的。 唐曼依言接过了唐老太太递过来的盒子,心中一惊,这盒子她竟然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作的,只是散发的古老质朴的气息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再看盒子之上雕刻的不知是龙是凤的古老的花纹,整个盒子隐隐散发着一种低调的华丽,唐曼打开了盒子,见到里面的东西蓦地大吃一惊,看向老太太的眸中多了一丝复杂。 一整套的首饰珠宝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质朴圆润的光芒,雕刻着凤凰图案的金步摇,一对儿简约的珍珠耳坠,还有一条看不出材质却雕刻的异常精致的项链,最最吸引唐曼目光的就是那条镶着黑钻的额坠了,被一条白金链子连着,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亮,虽然唐曼对这些首饰珠宝并没有研究,可也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样一条精致非常的额坠在这技术落后的时代是价值连城的。 “这是我出嫁时我的母亲给我的陪嫁,传女不传子的。”唐老太太轻轻摩挲着盒中的额坠,眼光不知落在了何处,可是眸中的怀念和让人沉溺的温柔静静地流淌着,思绪似乎飘到了从前,“这也是我的家传之物,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如今我把它送给你。” “不。”唐曼连忙拒绝,她怎么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遂坚定地摇摇头,深如黑谭的眸中点点星光融化,“奶奶,这可使不得,这些东西对您这么重要,孙女不能要。” 本来唐曼今天是有些怨怼的,唐老太太再疼她,终究在她与面子名誉之间,舍弃了她,甚至知道她嫁过去可能会守寡,也在犹豫之后答应了这门婚事,而在她看来犹豫或是不犹豫又有什么区别?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样? 假若她风唐曼不是现代的女性,没有受过任何现代的思想教育,如果她还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唐曼,就是单单凭这一件事情足以逼死一个古代的姑娘,她在暗自庆幸就算自己的丈夫死翘翘了还是可以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同时也不禁为这个受礼法严重摧残的社会感到悲哀,难道区区一个承诺一个婚约还比不上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更重要? 三姨娘今天的挣扎痛苦她不是没看在眼中,那一刻她是弱小的,即使她有了几千年的智慧在这里没有财势之前她依旧是弱小的,不足以和封建相抗衡,没有办法使三姨娘昂首挺胸的大声发表自己的意见,没有办法摆脱这桩她本就不情愿的婚姻,没有办法直接将大夫人的恶毒踩在脚下,亦没有办法撕碎二姨娘的虚伪,打掉她的笑里藏刀。 还有那个龙清明,整个上午她都能感觉到他放肆火热的眸光,难道他就当她、当所有客厅中的人是死的不成?他是她未来的大伯,她是他未来的弟媳,一想到将来嫁到龙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唐曼一阵冷笑 “傻孩子,这些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奶奶留着它们有什么用啊?”唐老太太轻轻摩挲着唐曼的长发,闻着唐曼身上阵阵独属于女儿家的馨香,心头又是一阵愧疚,“本来就是打算留给你的,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罢了,罢了,嫁了吧,她越来越老了,也护不了三丫头几时了,府中那两个女人越来越不安分,相信府中大乱也是迟早的事,杰儿生性就是耳根子软,更加理不好家事,才致使府中越发的乌烟瘴气,她相信以三丫头的聪敏机智即使到了龙家也定不会让人给欺了去,况且她也看得出来,臻月那孩子是个心善的,也是真心的在喜欢三丫头的,这样一来,她也就能更加放心了。 “可是。”唐曼欲言又止,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眼前老人的真心,可这些东西是这样的贵重。 “难道你还在怨奶奶今日的决定吗?”唐老太太突然口出惊言,看着唐曼也是一愣随即快速的恢复正常的样子,她活了几十岁一把年纪岂会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就是三丫头心中有怨也是正常的。 “奶奶,孙女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也是明白的,您老定然不会害我,您做事肯定有您的考量。”唐曼低头,细心斟酌的词语,没想到她一瞬间的埋怨竟然清清楚楚的看在老人眼中。 “这府中越发的不太平了。”唐老太太长叹一声,有些苍白的脸色带着不容忽视的倦容和无力,“民不与官斗,这个家迟早是要败的,罢了,随她们去吧!” 唐曼身子一震,她当然听得懂唐老太太话中的未尽之意,心中一释,却不得不重新估量起眼前这个老人了,一直以来,在她的印象中,唐老太太都是个昏聩的,不然不会任由大夫人一手遮天的在府中为非作歹,仗势欺人,把唐家弄得乌烟瘴气;甚至在大夫人偷偷挪动了她的彩礼,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大夫人的时候,也只是象征意义上的惩罚了大夫人,甚至仅仅是打了那几个闹事的婆子。 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争! 唐曼突然想起赵嬷嬷有次不经意的提起,大夫人的娘家也是有势力的,她也一直在猜测是不是这个原因。 今天唐老太太的一句话道尽了她的无奈,是啊,民不与官斗,原来她心里也是明镜儿是的,只是有心无力而已,从来没有这样一刻,唐曼看清了唐老太太身上的无可奈何。 唐曼轻轻冷笑,官又如何,假若钱财足以多到一定程度,别说是官府,就算是皇上恐怕也得敬着三分,当年的沈万三富甲天下,皇上不还是把他当宝贝似的就差没供起来吗?当然也只有她敢这么想,她也不会傻到就说出来震惊一票古人,说不定还会被以大不敬之罪关押起来呢。 最终,唐曼还是收下了唐老太太的馈赠,这种情况之下再推辞就显得有些矫情了,同时唐曼心里也真正的开始盘算着如何在古代发家致富,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行的,也只有把钱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重要的。 唐曼向唐老夫人告辞之后,夜色已经变得暗黑深沉,因为唐曼所在的院子离唐老夫人的院子相隔甚远,甚至越走越偏僻,从灯火通明到漆黑无比,唐曼便怀揣着首饰盒带着莲妩林林借着微弱的月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因为天色暗沉的缘故,几人毫无察觉的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直到唐曼等人渐渐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才从高大的树后,闪出一个微瘦的身影,然后快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夫人的院子。 “什么?你可看清楚了?”大夫人一听来人回报,震惊的站起身反问着紫鸢,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紫鸢,似乎要把紫鸢身上刺穿个洞似的。 “奴婢看得清清楚楚,三小姐是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好久才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怀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般鼓鼓的,可是具体是什么奴婢还真的是隐隐约约的没看清楚,因为天色太黑了!”紫鸢吓得浑身一抖,大夫人的眼光太吓人了,要不是她是大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鬟,恐怕也得吓得浑身直抖不可,紫鸢丝毫没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这个老东西。”大夫人颓然的跌坐在暖炕之上,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老东西分了她的掌家之权也就罢了,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了那个低贱的庶女,怎么说也得是她的女儿。唐家真正的嫡女得到才是,这要她怎么甘心哪! “娘,到底怎么了啊?”一道清丽曼妙的身影连忙走到大夫人面前,一双眸子似语含羞,关切的拍拍大夫人的后背,正是先前吵着要退婚的唐缎,“您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唐缎现在可是春风得意不说,不仅成功的推掉了那个傻子,还觅得一个自己喜欢的如意郎君,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家世虽说没有龙家在元德县城有地位,可总也算是个名门望族,和自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最让她解气的就是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庶女就要嫁给那个傻子了,而且说不定哪天那个傻子就一命归西,虽然母亲因为她的事情被分走了掌家之权,被气坏了身体,可是那又如何,什么都没有她的幸福重要不是吗,身子不好她就多陪陪就是了,唐缎如此想道。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大夫人气的一指唐缎的脑门,想起被分走的掌家之权,如今府中的下人们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样了,大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口气也变得急躁起来,“生你有什么用,整天除了吃喝玩乐你还会什么?自己的东西被夺走了还在那傻乎乎的不知道忧愁。” 想她劳心劳力了一辈子,自小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等的冤气,那些老成精的婆子们现在哪一个看她的眼光不是阳奉阴违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巴巴的去巴结那个小贱人,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说她的闲话呢,这要是放在从前,有哪个敢不听她的话?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娘你也不能因为掌家的事情就那我撒气吧?”唐缎本来就不是那稳当的主,一听到大夫人的指责,马上委屈起来,不管不顾的大声喊道,泪水也在眼眶中直转悠,然而再看到大夫人气的煞白的脸色,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化发作了,可是从小的骄纵惯了的脾气又不好意思跟母亲说句软话,只得闷闷的问,“我有什么东西被抢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大夫人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传家之宝都被你祖母送给那个小贱人当陪嫁了,你说什么东西?” “什么?”唐缎大吃一惊,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随即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显然她也是知道这传家之宝这回事的。 这还是她小时候无意之间听母亲听到的,不过具体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就是连母亲也是不知道的,只是隐隐约约的指导那东西有个规矩就是传女不传子的,不但是母亲就是她也是潜意识的里认为那东西该是自己的,毕竟她才是唐家的嫡长女,理所应该当就是她的啊,没想到却被老太太突然之间就送给了那个她从小就看不起的连一个低贱奴仆都比不上的庶女,让她心里怎么能平衡? “当时天太黑了,奴婢并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看到两位主子一厢情愿就认定那三小姐身上的东西就是传家之宝,紫鸢连忙解释道,万一到时候若不是,以大夫人的性子,就算她是大夫人身边得力的,恐怕也是免不了被罚的命运,还不如直接就说清楚的好,到时候就算怪也怪不到她的头上,紫鸢心思一转。 “夫人,还是派人探探吧!不是还有七天呢吗?咱们也还有的是时间啊”王妈妈眉头一紧,显然对这件事情也是伤透了脑筋,不过紫鸢说的也不无道理,她并没有看清,上次调换三小姐彩礼的事情恐怕已经引起了老夫人的反感,这次再若轻举妄动,怕也难逃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这,用谁呢?”大夫人心有疑虑,上次彩礼的时间之后,好多老成精的丫鬟婆子都见风使舵的去巴结二姨娘,她这边忠心又能不被那个小贱蹄子怀疑的人几乎就是没有。 “夫人忘了吗?魏婆子可是还在病中呢,只要掐住了她,还怕那个人不乖乖的听话吗?”王妈妈一脸诡异的笑容,附在大夫人耳旁悄悄地说道。 “嗯。”大夫人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有想到呢?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只要是确定了,她就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抢回来,不该属于那个小贱蹄子的东西,她还怕她烫手呢,就当她做做好事吧,让她认清事实呢! 唐缎没有说话,心里确是对那个连奴仆都不如的小庶女反感到了极点,不好好整治她一次恐怕她仗着祖母的宠爱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唐缎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唐曼凄惨的下场,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转眼之间,时间飞快的一晃就到了八月十六,是个难逢的黄道吉日,宜嫁娶,喜神正东,也就是到了唐曼成亲的日子了。 唐老爷家的三小姐还未及庰就嫁人、而且所嫁之人正是富甲一方的龙老爷家的傻子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早在几天之前就传遍了整个元德县城,有鄙视唐老爷嫁女求荣的,有羡慕三小姐找到了一个好婆家的,还有激进的卫道士甚至想要把这不符合王朝礼法的两家告上官府的,可是不知在官府吃了什么苦头,都悄无声息的没了声音,还有更多是到两家贺喜吃酒实则就是看笑话的。 这天一早,唐家早早的就沸腾起来,大红的绸布早早的高高挂起,泛着金色光圈的红色喜字是那样的抢眼,虽说是打发庶姑娘,可也布置的不输给任何一家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如今府中谁不知道三小姐在老夫人心中非凡的地位,每人脸上都洋溢的灿烂的笑容,打起十二分精神忙碌着招呼客人。 唐曼的院子也一反平日的安静,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唐曼身穿凤冠霞披静静地坐在镜子旁边,任由着身边的丫鬟婆子们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的,摆弄着头发,红色的绸缎上金色丝线精心绣制而成的凤凰在午日的阳光中翩然欲飞,好似活了一般。 “莲妩,如意果拿来了没有?”人声嘈杂的屋中周氏不得不高声喊道,眼瞅着吉时就要到,可是这妆面才画了一半,不急死个人,周氏连连催促着给唐曼上妆的丫鬟,“再快一点,马上吉时就要到了。” “来了来了!”莲妩急急忙忙的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间,拼了命似的往唐曼这边挤着,手中拿着象征着平平安安的果子,小跑至三姨娘身前,擦了擦额头上密密的汗珠,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迟到。” “手脚都麻利点,都什么时辰了,妆还没上完?一会儿迎亲的队伍都到府门口了,磨蹭什么呢?”赵嬷嬷在一旁着急的催促道,指挥着身边的丫鬟,“还快去把凤冠给三小姐带上。” 这些丫鬟不知道是从哪里调来的,手脚一点都不利落,万一一会儿耽误了吉时该如何是好,赵嬷嬷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拍开那个碍事的丫鬟自己为三小姐亲子装扮。 被点到头上的丫鬟急急忙忙的拿着凤冠一路小跑到唐曼面前,刚巧妆容已经上完,丫鬟顺势把凤冠方方正正的戴在唐曼的头上,唐曼慢慢的转过身。 四周蓦地变得寂静,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娥眉淡扫出弯弯的圆润的弧度,一双静若深潭的黑眸仿佛带着无限的吸引力将众人吸进瞳孔深处,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漆黑的发丝被丫鬟巧手的梳成了一个繁复的发髻,一条镶着红钻的额坠在发髻和额头之间流转着晶莹的光芒。 走动之间,凤冠和霞披交相呼应,翩然欲飞的金风仿佛活了一般,带着无比的从容和骄傲,更是一种出自灵魂的。 尊贵! 那是一种介乎于女孩儿和女人之间的魅力,带着几分妖娆,几分慵懒,沉静从容的倒像是坠落凡间的迷途仙子。 “这、这是三小姐?”莲妩结结巴巴的指着唐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好歹她也是服侍了三小姐好多年的老人了,可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三小姐如此美丽 “迎亲的队伍已经到府门口了,还愣着干嘛,快扶新人上轿。”回过神的喜娘在门口尖锐的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的这才如梦初醒的又乱成一团,在唐曼头上蒙上红色的纱巾,簇拥着唐曼向门口走去。 待唐曼走到门口,大夫人二夫人和唐老太太站在门旁,龙清明带着迎亲的队伍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见新娘子出来,喜庆的吹吹打打的声音越发热闹了,唐家门口早就已经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群,所有人都想看看这还未及庰就先出嫁的新娘子,虽说也是为了冲喜,但毕竟这在信朝还是件新鲜事情。 唐老夫人看着唐曼身穿凤冠霞披在喜娘的搀扶之下慢慢走来,一时之间仿佛时间倒回了多年之前,有些怔忪,在宋嬷嬷的提醒之下吩咐旁边的丫鬟端来一盆清水,泼在府门口,意味着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一般。 “三丫头,嫁过去之后要恪守礼节,侍奉公婆,友爱兄长知道吗?”三姨娘哽咽的说道,声音有丝颤抖,龙家的水比起唐家的要复杂得多,唐曼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教她如何不担心啊! “姨娘,您放心,唐曼都记住了。”唐曼想说什么,看看旁边笑的像花一般灿烂的大夫人和二姨娘,欲言又止,转身跪地伏拜在唐老太太身前,“从今孙儿不能在侍奉在奶奶身边,还望奶奶要保重身体啊!” 单看大夫人和二姨娘笑得那么灿烂和满足,唐曼就明白她得出嫁她们从中肯定捞到了不少好处和油水,心里不由得有鄙视了一番。 “好、好。”唐老太太的眼睛也湿润了,紧紧拉着唐曼的手,力道很重,快上轿吧,误了吉时可是不吉利的。” 唐曼按照礼节拜别了唐老夫人、大夫人和三姨娘后,便在喜娘的搀扶之下走上早已经等候多时的花轿。 龙清明平日有些不羁的头发被梳的一丝不苟,狂狷邪气的眸子也盈满狂喜和激动,看着心爱的女子身着大红的嫁衣、头上带着凤冠在喜娘的搀扶之下向自己一步一步地走来,就像一个真的陷入情网中的普通男子一般,心里狂喜而期待着。 眸光一转,想到那个病床上他名义上的弟弟,龙清明心中一阵烦躁,早晚有一天他会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真正的属于他,至死方休。 龙家的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停在门口。 第二一六章 第二一六章 唐曼上轿之后因为头上被纱巾盖住,只能随着轿子一路颠簸着,能看到的只有面前的一片红色的世界,直到轿子在一下巨震之后停下,接着便听见一阵嘈杂的人群的声音,还有小孩子嚷嚷着要看新娘子,唐曼心中明白,恐怕是已经到了龙家门口了,心中有些紧张,以后就要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了。 “三小姐您不要紧张,一切按照我的提示保准没错。”随在轿子旁边的喜娘好想感受到了唐曼的紧张不安,很有经验的在一旁小声的安抚着唐曼的情绪,“下面就是由新郎踢轿门了。” 唐曼默默点头,一切按照礼节稳稳地进行着,手握着一条红丝带的一端,被带进正堂,透过纱巾唐曼除了地上的情景什么都看不到,一切迷迷糊糊拜完堂之后,一双修长的的手指轻轻掀开了红头巾,那双手菱角分明很是好看。 唐曼慢慢的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张男人的脸,头发被梳的一丝不苟,红色的发带为漆黑如墨的发丝增添了一丝喜气,狂狷邪肆的眸子深处隐隐带着一丝欣喜被唐曼敏感的捕捉到了,和发带同色的一身新郎的礼服被天生就是衣服架子的男人撑得很是好看,精致的暗纹在阳光下隐隐发光。 竟然是龙清明,唐曼心中已经了然,她嫁过来不就是为了冲喜嘛?新郎已经病在床上起不来,自然是不能跟她拜堂的啊。 龙清明一手握着红色丝带的另一端,紧紧地抓住,指骨分明的手指似乎能感受到抓着红丝带的力量,另一只手上之物。 唐曼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心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另一只手竟然抱着一个通红的大公鸡,像是感受到了唐曼的视线,不安的拍了拍翅膀在龙清明的怀中挣扎了几下,咯咯鸣叫了几声,大红的鸡冠一阵颤抖,一阵灰尘迎面而来,还夹杂着几根鸡毛。 这纯牌是坑爹呢啊,唐曼心中一阵无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神出了问题,懵懵懂懂之间她好像是看到了那只大公鸡骄傲得意的冲她示威一般。 周围之人却一阵叫好,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坐在上位的龙老爷抚着短短的微微带着弯的胡须而笑,而龙夫人则有些哽咽,连连的点头表示好,这大公鸡什么时候不叫偏偏在新娘子的头巾掀开之后叫了几声,这分明是好兆头啊,唐曼这孩子还真是个福星,也许天儿的病真的就能好呢,心中不由得对唐曼又是几分赞许。 随着一声拉长声音的送入洞房,唐曼便被重新盖上红色的头巾被喜娘搀扶着走向洞房。 龙清明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狂狷邪肆的眸子闪过一丝阴冷,慢慢的极不情愿的向龙羽天的房间走着,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得想把手中的女子直接带入他的房间,没有人知道要把心爱的女子亲手送给别的人的那种痛苦,他尝到了,即使他再不愿意,再不情愿也只能这样做,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时之计,早晚有一天他会亲手把她夺回来,光明正大的属于自己。 “咣。”一声推门声响过之后,唐曼被龙清明带着坐在了喜床之上,一片寂静。 怎么没有声音? 龙清明不是应该马上就出去的吗?唐曼心中蓦地闪过那日他灼热的眸光和放肆的眼神,身子蓦地紧绷,有些防备的挺起身子,只有宽大的云袖之下紧紧攥住不停地搅住的手指能微微泄露出她的紧张。 龙清明直接越过唐曼,向静静地躺在床上的身影走去,快速的在龙羽天的穴位之上点着,手指因为极快的速度在空中带出几抹虚影,手势蓦然停止,龙清明看也没看床上的身影,反而小心翼翼的瞥向坐在一旁的唐曼,看着她依旧毫无察觉的坐在喜床之上,一颗心悄悄的放下了 转身看了眼依旧毫无反应的龙羽天,怎么会呢?他是按照特殊的手法封住了他的七窍,只是看起来会像是毫无反应一般,按照师傅的解穴方法他早就应该醒了啊,难道是他刚刚手法用错了? 龙清明有些疑惑,重新放慢速度的又按照刚刚的手法解了一次穴道,见到龙羽天实在是没什么反应,只得悻悻的看了一眼依然毫无察觉的唐曼,推着门走了出去,心中突然有丝窃喜,就算是那个傻子突然间暴毙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只会说他是大限以至,没有福气罢了,倒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唐曼了。 想到这里,龙清明的脚步也轻快了几许,到前厅去招呼客人了。 唐曼等到房门声一关,外面的嘈杂的声音似乎已经渐渐的远去了,便机灵的跳下床,撩起头上的红头巾,回头匆匆一看,果然有个男人的身影静静地躺在那里,面上泛着极其不自然的青色,怕这就是她那个名义上的傻子夫君了吧,还是有些俊俏的。 一阵尴尬的轱辘咕噜的声音想起,唐曼捂着肚子,还真是饿了呢,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赵嬷嬷和莲妩那个小丫头不知道在哪里听来的谬乱,非得说新娘出嫁的当天在娘家是不能吃什么东西的,否则不但在花轿上不方便,而且也是极其不吉利的,好不容易挨到洞房,唐曼见桌上摆了满满的一桌子饭菜,便跳下喜床,坐到圆桌前面就大吃特吃起来。 身后突然之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唐曼一怔,一阵错愕,刚刚她分明是看的很是清楚,龙清明早就已经出去了,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不对,还有一个昏迷不醒且病入膏肓的男人,也就是和她自己差不多,没什么区别,唐曼心里一阵害怕,僵直着身子不敢动,慢慢的转过身,希望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 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唐曼一哆嗦,小心肝刹那间颤颤巍巍的差点停止了跳动,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鬼神一说啊,这男人刚刚不还是病的起不来,甚至连拜堂都是她和一只大公鸡完成的吗,怎么突然间就到了她的身后,而她甚至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盖头不是应该由新郎揭开的嘛?”男人一声轻笑,伸手在凤冠上一动,红色的头巾自然而然的重新垂下,唐曼眼前的世界重新回到一片红色。 唐曼刹那间又回复了石化的状态,心里大呼着简直是坑爹啊,是谁说她的夫君是个傻子的?见过傻子这般聪明的嘛? 接着一双手轻轻地将红色的头巾掀开,手指就像是他的人一般,修长有力指骨分明煞是好看,那双手不经意的触碰到唐曼的面颊,她只感觉全身的血液直冲进脑中,脸色通红,在这一刻她真正的意识到,她。 唐曼挺着现代老女人的思想和十四岁古代小庶女的身板成亲了,夫君就是眼前这个桃花一般的男人。 飞扬入鬓的剑眉带着点点阳刚之气,大大的有些妖邪之气的凤眸中蕴含着点点笑意,仿佛眼角都带着数不清的桃花,高高的鼻梁向远山一般挺直,面容之上哪里还有她刚刚所见的青色,而是一股淡淡的苍白,墨玉一般的发丝被一块上好的红玉束缚住,大红的新郎官的礼服穿在男人身上并没有一丝丝俗气的感觉,只是让人惊艳,腰间一块翠绿色的碧玉下坠着簌簌的丝穗。 唐曼眼角又是一抽,如果是熟悉她的人就知道她对漂亮俊美的男人很是感冒,这类男人通常都是仗着自己有付好皮囊就拈花惹草,朝三暮四的让人很是看不起。 难道古代的男人都是这般好看的吗?随随便便的嫁了个傻子还是个如此邪魅的傻子,简直就像是异世的桃花妖。 “娘子这般喜欢为夫嘛?看的都目不转睛了,来日方长,为夫一定免费给你看。”低低的笑声渐起,唐曼一抬头一下子对上了龙羽天眸中促狭的笑意。 “谁看你?”轰的一声,唐曼感觉的自己的脸色更加红了,心里暗骂自己的不争气,这么轻易就被这个话说才十六岁的妖孽给迷惑了,怎么又忘了说这厮是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唐曼不自然的移开目光,不敢再看那双仿佛能把她吸进去的凤眸,把心思完全放在眼前的美食之上却吃得食不知味,刚刚还很好吃的食物像是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吸引力一般。 “娘子,你好像在怕为夫呢!”一条沾着淡雅气息的手绢在唐曼脸上轻轻拂过,擦拭掉唐曼唇边的饭粒,同时龙羽天温热的手指不经意间在唐曼面颊划过,泛着桃花的凤眸中蕴满笑意,慢慢的俯下身子,闻着阵阵淡淡的栀子花香,“这可是让为夫好生伤心呢!” 说着摇头叹息着。 “谁说的?我会怕你?”陌生的带着热气的男子的气息轻轻呵在唐曼的耳旁,不论前世今生她还从来没有与男子这般亲近过,唐曼再也受不了的跳脚,却不经意间与龙羽天撞了个满怀。 唐曼面色更加绯红,急忙大步的退到几步之外,暗骂自己咋这么不争气呢?活了两辈子什么样的男色没见过啊,额,当然都是在电视里见过的,不过怎么说也算是阅尽天下美男吧!(虽然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可是怎么就能这么没有抵抗力的被这么幼齿的娃娃给整的如此狼狈呢? “没有怕?那看来是为夫理解错了。”龙羽天飞扬的剑眉微挑,恍然大悟,转身去梳妆台拿过来一把梳子,伸手一摘,厚重的凤冠已经被轻轻巧巧的取了下来,唐曼齐腰的长发刹那间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腰间。 “你要做什么?”唐曼身子一闪,防备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太过于危险,他的靠近不知为何总是让她感觉不舒服,想要躲开 虽然他们已经成亲了,可是怎么说她才刚刚满十四岁,难道他想才还未成年花朵?唐曼心中暗下结论,一看这男人就是那种会惹桃花之人,不靠谱。 “夜已经深了,当然是要就寝了啊!”龙羽天一副理所当然的无辜样子,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开心,手扬起梳子表示自己只不过是想为她梳发而已。 “就寝?”唐曼喃喃自语,随即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龙羽天话中的意思,尖叫出声,指着龙羽天的鼻子,眉毛倒竖,“我可是还未及庰,成亲只不过是为了给你冲喜,我可警告你,别动什么歪脑筋,否则。” “小心老娘让你丫吃不了兜着走!靠了!”唐曼阴沉着脸冷笑着,不怀好意的瞄了一眼龙羽天的下身,意思不言而喻。只是面上还未褪去的红潮让本想阴沉的脸显得有些羞赧,冲口而出的威胁反而像与情人娇嗔一般。 这厮不但是个桃花妖,还是个急色的桃花妖,想占她的便宜,门都没有。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风唐曼就是个外表斯文内心腹黑暴躁的娃,谁要是惹到了她,要是特别铁的人就准备着挨她一顿臭骂吧,至于那些不熟悉的就早点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抹来得容易。 大夫人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可惜的是还没整的她哭爹叫娘唐曼就先出嫁了 龙羽天眼角一抽,这小丫头片子敢自称老娘?还敢明目张胆的用下半身的幸福威胁他,虽然后面那句靠了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是明白肯定不是一句好话的,世间竟然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女子,看来他还是无意之间挖到了一块宝呢! 龙羽天一手环腰,一手紧紧托着下巴,妖异的桃花眼中闪着点点光芒,唇间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看的唐曼毛骨悚然,视线紧紧追随着面前一脸戒备的女子。 这样,屋中一男一女隔着一张圆圆的桌子对峙着,更可笑的是女子手中还紧紧抓着一个肥硕的大鸡腿,微弱的烛光在满是喜庆的红色的喜房中摇曳,忽明忽暗,映的女子本来潮红未退的面容更加红润娇艳,领口也因为刚刚吃东西过热而被微微扯开,白皙的皮肤泛着微微的红色清晰地映入男人的眼中,妖异的桃花眼中火苗簇起。 空气中的热度徒然上升,唐曼本能的感觉到危险,转身快步便向新房门口跑去。 一道身影闪过,速度比唐曼简直可以快上十倍,一只粗壮的胳膊紧紧的缠上了唐曼的腰间,,陌生的带着龙涎香的男性气息清晰地传进唐曼的鼻间,一股暧昧的气息迅速围绕在两人之间,男人急促的呼吸就在唐曼耳边,唐曼一阵手忙脚乱简直不知道手脚该放在哪里,心在胸膛里砰砰的不安分的跳动。 一阵风袭过,微弱的烛光随即被熄灭,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悄悄地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屋中更是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唐曼的呼吸更加急促,阵阵急促的心跳声传进了唐曼的耳中,是龙羽天的。 迷茫之间,正当唐曼要高声呼喊时被捂住了嘴,低沉而暗哑的男声在唐曼耳边响起,“别动,只是单纯的睡觉,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两人在大床之上紧紧相拥,唐曼眼睛大大的睁着,戒备着身后带着危险气息的男人,慢慢的身后之人的呼吸似乎慢慢平稳了,绵长而悠远,想来应该是睡了,唐曼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忙了一整天困倦之意随即袭来,唐曼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妖异的桃花眼在唐曼沉入梦乡的那一刹那,蓦地睁开,闪着淡淡的莹绿色的幽光,轻轻划过怀中女子柔嫩的面颊,眸光复杂难辨。 ** 红色丝质的床幔静静地遮在床前,透过床幔,一张带着古典气息的屏风将整个屋子分割成两间,上面贴着的大红的喜字格外耀眼,外间的圆桌上静静地散落着满桌狼藉的食物,临近窗边的梳妆台上井井有条的摆着各种女子用的物品,梳子上还沾着几根漆黑如墨的秀发,唐曼迷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半响才想起昨天的一切。 先是和一只大公鸡拜了堂不说,本以为逍遥的寡妇日子竟然也落得一场空,最重要的是昨夜的那个妖孽的如桃花妖一般的男人,腰间忽然的热度让唐曼猛然起身,也惊醒了沉睡中的男人。 “小媳妇儿,别吵,天儿要睡觉觉。”怀中柔弱无骨的温暖骤然消失,龙羽天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揉揉眼睛,委屈的撇撇嘴,清亮的凤眸如雪山峰顶清澈的泉水一般透明,哪里还有妖异的气息。 “我靠,你和老娘装什么装?”唐曼彻底怒了,忘了自己还未着寸履猛地扑上去,骑在龙羽天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脸颊,“我让你再装。” 这厮不但不傻,昨天腹黑的把她整的团团转毫无招架之力,一想到昨夜两人呼吸相对,那只属于男子的龙涎香的气味扑进她的鼻间,唐曼面容之上快速爬上一抹红晕,随即更加凶狠。现在以为和她装成小孩子的样子,她就能轻易地放过他吗? “小媳妇儿不要掐天儿,天儿痛痛。”龙羽天被掐的呲牙咧嘴却丝毫未动,只觉得这样很舒服,特属于处子的淡淡的幽香飘进龙羽天的鼻中,坐在他身上的娇躯随着一点点的颤动细密的摩擦着他的身体,渐渐地一股热流冲向身体的某处,鼻血顺流而下,龙羽天可怜兮兮的唤着,“小媳妇儿。” “流氓。”身下男人的某处越来越坚硬,再看看龙羽天喷发而出的鼻血,唐曼就算是再没有经过人事,也明白那代表着什么了,思绪不由得回到昨夜,唐曼面色一红,狠狠地唾道,便翻身而下,走到外室找出一件淡粉色的衣衫穿上。 散发着清新木香的柜子上雕刻着精妙的图样,一旁的柜阁上精巧的摆着几个青花瓷瓶,看样子年代甚是久远,却保存得很好,不奢华却有种书香的气息,唐曼暗叹着屋主必是个宁静淡雅之人。 “天儿不是流氓,小媳妇儿不要讨厌天儿好不好?”一双属于男人的手臂突然环上唐曼的腰间,唐曼一惊想要挣扎却怎么也争不过男人的力气,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萦绕在周围,“天儿保证不会再惹小媳妇儿生气的。” 唐曼一怔,就算再不明白事理也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更何况唐曼玲珑的心思,这个男人分明就是与昨夜判若两人一般,唐曼挣开龙羽天的怀抱,转过身仔细打量着他,依旧是桃花一般的眼睛,只不过不再妖异却如山涧清泉一般的透彻,远山一般的挺直的鼻子,大红的新郎礼服歪歪夸夸的披在身上,扣子乱七八糟的乱扣着,如墨的发丝凌乱的披在腰间。 没错。 唐曼断定,绝对是一个人没有错,可是昨夜的男人怎么看都是腹黑的令人厌恶,怎么就突然之间如此大的转变呢? “啊。”一声尖叫突然传进唐曼耳中,唐曼回头一看,四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走了进来,待看见正在抱着唐曼的羽天之后突然惊叫一声,接着其中的两个女子回头吩咐,“快去向夫人和老爷禀报,说少爷已经痊愈了,快点。” 其中两名丫鬟领命而去。 说话的女子看样子是她们中比较有威信的,说话淡淡中带着一抹傲色,只是在看见龙羽天清醒的时候眼中有一丝波动,随即恢复原来的样子,看着唐曼的眸光有一丝打量。 唐曼很明显的感觉到两个女子浑身上下带着敌意,看着她的眼光分明就不是一个丫鬟对主子应有的敬畏,反而有种敌意,还还带着微微的审视,看这两个女子皆是白白的皮肤,杏仁大眼,身形不胖不瘦简直是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当即唐曼心中已经有了思量,这两个女子恐怕不是普通丫鬟那么简单,早前听说大户人家的公子在未成亲之前都有收房的丫头,难道这个两女子就是? 唐曼轻瞥了一眼身后的见到两人丝毫未动,仍然赖在她身上的龙羽天,不知为何心中闪过淡淡的不悦,努力忽视掉心中的不舒服之感,心中当下有了想法,这龙家的水未必比唐家的水浅,不找个机会整治这群恶奴,只怕以后还不得叫这恶奴当软柿子捏了,欺了主去?当即赌气的挣开龙羽天的怀抱,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的问道,“你二人是何人?怎么不见赵嬷嬷和莲妩?” 龙羽天立马不干了,当即把怒气全撒在两人身上,狠狠地瞪了一眼进屋的两人,要不是她们小媳妇儿会挣开他?转过头马上换了一张可爱的笑脸,撒娇的磨蹭着唐曼的后背,讨好的笑笑,“小媳妇儿。” 唐曼一脸黑线,没有理身后明明顶着七尺男儿之尊却仿若孩童的男子。 每天早上赵嬷嬷和莲妩都是按时来服侍她起床的,可今日日头三竿了却不见两人的人影,却迎来了两个不知深浅的女子,这让唐曼很是不爽,熟悉她的人都清楚,对待不熟悉的人,越是平静就越代表着她的怒火已经不可收拾。 “奴婢是一直服侍公子的大丫鬟,名唤绿柳,旁边这个是红樱。”绿柳傲然的答道,腰板挺得更直,迎视着唐曼的眼光,心思一转,看似不经意的随口说道,“奴婢两人也是夫人定下的服侍少爷之人,希望能和少奶奶一同服侍好少爷。” 言下之意,就是在提醒唐曼,她们两人早就已经被指定为少爷的收房丫头了,在绿柳看来,眼前这个少奶奶一看就是个软柿子,貌不惊人的什么都不出奇,心中也暗自窃喜,她和红樱两人自小就服侍少爷的,不出意外,她们二人也会被收入房中,若是能为少爷诞下一男半女,指不定还会被抬为姨娘呢,不管少爷是不是个傻得,最起码她不用在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也能当个主子,不也光耀了门楣不是吗? 做丫鬟的,不就是两个出路,运气差的当一辈的丫鬟碌碌无为,最后混个老妈子当,死了之后也脱不了奴籍,再一种就是运气好的,备被主子看中收入房中,怎么说也是半个主子啊,再说她不但年轻有姿色,只要能哄住少爷,什么不都是手到擒来嘛? “我问的是赵嬷嬷和莲妩何在?”唐曼加重语气,突如其来上涨的怒气直冲心口,只觉得绿柳看似若有若无的挑衅和炫耀让她简直火冒三丈,暗自告诉自己,自己嫁过来的本意不就是当个寡妇混个自由吗?如今就算是寡妇当不成了,身旁的这个男人也与她无关,有多少个收房又关她什么事情?她真正关心的是莲妩和赵嬷嬷。 眼前这个丫鬟倒是个心气儿高的,只怕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吧!总是妄想攀高枝儿遥不可及的事情,以为有了婆婆的撑腰就敢和她当面叫板是吗?就算她不想与她抢男人,她风唐曼也不会让人欺到她头上,任人鱼肉。 “回少奶奶的话,赵嬷嬷和莲妩姐姐昨夜可能太累了还没起来呢!”说话的是那个叫红樱的丫鬟,同样的水灵漂亮,却没有绿柳那股子的嚣张跋扈、自命不凡的气息,回答的恭谨有礼,进退有度,看着倒是让人很舒坦,“奴婢看请安的时辰快到了,就先来服侍您和少爷起床了。” 说着便上前熟悉的找出龙羽天的衣服,打理起来,这次龙羽天没有反抗,乖乖的任由红樱摆弄,看得出来他对红樱还是比那个绿柳好一点。 红樱可没有多余的想法,夫人从前是提过要将她和绿柳两人收进少爷的房中,可是都被少爷拒绝了,她是从小服侍少爷长大的,自然知道夫人对这个儿媳妇是多么的满意,再看眼前的少奶奶,不像是一般主子一样,一进门肯定就给下人们一个下马威,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的神色,眉宇之间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越发让她觉得眼前的女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再者说来,她红樱从来就没肖想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也没有妄想做姨娘的心思,豪门大户中从来就不缺姨娘与夫人之间的斗争,都得你死我活的不见得少数,她宁可找个平平凡凡的男人,虽然日子不见得过得很好,却自是有种平凡的幸福。 看着眼前忙碌的红樱,还有傲然杵在一旁的绿柳,唐曼心中有了思量,红樱这丫头还真是不错,比绿柳强了不知多少倍去呢,这个有野心的女人肯定是留不得,当下自顾自得收拾好自己的妆容,简单的挽了一个新婚妇人的发髻,插上一支碧玉的簪子,看起来淡雅又不失高贵。 刚刚收拾妥当,莲妩和赵嬷嬷已经信步走了进来,看见唐曼早就收拾妥当,莲妩惊呼一声,暗自责怪自己太没规矩竟然因为太过高兴不胜酒力的醉倒了,打了声招呼,因为早已经混得很熟,没大没小的,见了唐曼并没有任何责怪之意,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假装忙活起来。 “三小姐,我。”赵嬷嬷刚一说话,就被龙羽天截断,“那是我的小媳妇儿,才不是什么三小姐。” 乌黑乌黑的桃花眼中定定的看着赵嬷嬷,竟然有少有的认真,仿佛赵嬷嬷不改口就是天大的错事一般,知道赵嬷嬷笑着说,“看握着老婆子得记性,应该改口叫少奶奶了,还真是该打啊。” 龙羽天这才满意的笑着转过头去。 看的唐曼眼角一抽,说他傻,怎么这一点小事儿他记得这么清楚啊 等着唐曼打理好自己的妆容,莲妩却说什么都不同意,说什么这身衣衫太过于素雅,新婚第一天得穿身喜庆的衣裳,第一次拜见公婆更得打扮的隆重一点才是,最后唐曼实在拗不过莲妩,褪下身上淡雅的衣衫,重新换上了桃粉色底上面绣着精致暗纹的衣裳,待莲妩这边终于整理完毕,红樱和龙羽天早就在一边等待了,一道黑影倏然闪过,接着唐曼就被纳入一个龙涎香的怀中。 “小媳妇儿。”龙羽天腻在唐曼的身上,撒娇的蹭着。 “少爷,少奶奶请安的时辰已经快到了,千万别让老爷和夫人等才是!”赵嬷嬷见龙羽天一直抱着唐曼怎么着也不撒手,不得不出声提醒。 心里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这龙家少爷不再病了,竟然真的冲喜冲好了,人也长得是人中龙凤的模样,而且这般的喜欢、重视三小姐,从刚刚维护着三小姐就能看出来,忧心的是就算是长得再俊,说到底不还是个傻子么?龙老爷还在生活还算安稳,若是将来龙老爷有朝一日有个万一,这对小夫妻该如何在府中立足啊? 还有旁边的这个小贱蹄子,赵嬷嬷不悦的瞅了一眼一旁的绿柳,又是个想攀高枝儿的,当所有人都是瞎的不成吗?眼光火辣的恨不得黏在少爷身上才好,竟然当着三小姐的面大施媚态,可恨她现在整治不了她,三小姐刚刚过门,指不定好多人都在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呢,现在惩治了绿柳就算不是她们的错也得被人指指点点,说三小姐是恶妇呢! “好了,我们莫要迟到了!”唐曼淡淡的发话,不像是对赵嬷嬷的提醒毫不理睬的样子,听到唐曼的发话,龙羽天不情不愿的放开唐曼,委屈的桃花眼不时的瞄向唐曼,看似想反对由不得不遵从的样子,看的唐曼扑哧一笑,率先往出走去。 这样的龙羽天也不错,单纯的可爱,最重要的是能任她欺负,唐曼一扫先前不悦的心情,快乐的想到。 红樱绿柳在前面带路,待唐曼等人到时屋中除了龙老爷龙夫人之外,竟然有一屋子的人,都直直的打量着她,有火热、有蔑视、有不屑、有欢喜,唐曼扫过屋中一张张陌生的脸,收起心中淡淡的惊讶,龙家怎么说也是元德县城的名门望族,家人怎么会少了?此番情景也算是在唐曼的预料之中。 揭过旁边丫鬟递过来的热茶,唐曼拉着龙羽天跪在地上,乖巧的递给龙老爷,“爹,喝茶。” 龙羽天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唐曼把手中的茶递给龙老爷。 龙老爷眼睛不觉得有些湿润,刚刚接到下人们的禀报说天儿已经清醒了,正要来给他们请安呢,心中急的恨不得马上就去看他们,可是族人们都在此,他不得不按耐住心中的焦急,待看到神清气爽的天儿,还是忍不住哽咽道,“好、好孩子!” 龙夫人同样一脸激动,喝过媳妇儿茶便将唐曼扶起来,另一只手拉着龙羽天,激动地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这天儿媳妇儿长的倒是模样倒是说得过去,不过就是个不知礼数的,让这么多长辈等像什么话?”万姨娘捻起一杯茶毫不留情的说,眸中一片不屑。 一时间所有的眸光都集中在唐曼身上 万姨娘轻蔑的看着唐曼,看她那一副跟龙夫人一样的波澜不兴的死样子就来气,连带着对这个女人压根就喜欢不起来,那个半只脚快要入土的傻子竟然真的好了,万一这将来要是生个一男半女,可就是龙家的长孙,肯定会威胁到明儿的地位,想到财产要被这个女人分走,万姨娘眉心微蹙,握着茶杯的手指不由的收紧,看着唐曼的眸光中多了一丝深意。 “娘,弟弟身患重病,弟妹照顾想必就要耗费些时间,晚了一小会儿也情有可原,想必在座的各位叔叔伯伯也不会介意的。”龙清明连忙打着圆场,偷偷地扯着万姨娘的袖子,示意她先别说话。 痴痴地描绘着唐曼的眉眼,龙清明又有种惊艳的感觉,一颗心仿佛又跳了出来,不同于从前的清灵这次似乎多了一股小女人的妩媚。 龙清明眉心一皱,难道?看着将紧紧黏在唐曼身侧的龙羽天,他竟然又醒了?那他们昨夜难道已经洞房了?不会,龙清明心里暗暗否定,一个傻子懂得什么?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的让她属于自己。 唐曼本来想直接给万姨娘一个下马威来着,可是看看屋中的众人,指不定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呢,一个新媳妇儿当中和姨娘发生冲突就算不是自己的不是恐怕也沾染了一身的错误了,没想到龙清明竟然为她解了围,唐曼诧异的看了龙清明一眼,却对上了一双炙热深不见底的眸子,往日的狂狷邪气似乎已经消失不见,其中还带了点点柔情,唐曼一惊连忙低下头,饶是她如此聪明,感情上确实空白的,所以她不敢确定那其中的深意。 “天儿媳妇儿也没有晚,说到底倒是我们担心天儿侄子的病情过于心急的早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身材高大,面容和龙老爷有几分相似,黑色的衣袍衬得此人带着几分书生之气,轻巧的化解了屋中因为万姨娘而起的尴尬气氛,大家又重新说说笑笑,看唐曼的目光似乎也善意的几分。 龙老爷满意的点点头,对龙清明适当的解围十分满意,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暖意,便带着唐曼逐个的介绍屋中众人。 万姨娘恨得不禁牙痒痒,想不到自己儿子竟然不帮着自己,反而去帮着那个刚进门不久的唐曼,气的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第二一七章 第二一七章 “这位是你二叔,你二叔饱读诗书就是我也及不上呢,以后有什么不懂得尽管去请教你二叔就是了!”龙老爷指着刚刚站起来打着圆场的中年男子对唐曼介绍道,态度亲昵而自然。 “二叔。”唐曼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唐曼自然看得出来这两兄弟的感情不一般,笑容真挚柔和,福了福身,一个标准的新妇礼,这还是莲妩在临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恶补给她的呢。 “哪里啊,大哥你就给我戴高帽子吧,就凭天儿媳妇儿那一首诗,小弟我可是望尘莫及啊,指教不敢当,以后万一出丑了岂不是让小辈笑了去,哈哈。”龙二爷哈哈大笑,赞赏的看向唐曼,看着龙羽天一副紧紧黏在唐曼的身边,“这两小夫妻感情倒是好啊!” 原本进屋就没怎么开口说话的龙羽天,一听到龙二爷的话,立马开心了,也不板着一张脸了,桃花眼笑眯成了一团,有妻万事足的模样,“那是自然,我的小媳妇儿最好了。” 此话一出,满屋一片善意的哄笑,可是龙清明脸色就很难看了,死死地盯着搂着唐曼的那双手臂,胸中的怒火直冲脑门,恨不得直接将其砍下,按捺着看着满屋的人,只得生生的忍下这口气,毕竟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她还是龙羽天名义上的妻子,而不是他的。 龙清明艰难的别开眼,装作不在意的看向别处,不敢再看那双看起来竟然很登对的身影,高大的身影似乎一下子绷得很紧,没人看见龙清明宽大云袖之下的手已经紧紧地攥起,指骨因为太过用力变得泛白。 唐曼顿时一脸黑线,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狠狠地瞪了一眼龙羽天,换来的依旧是笑眯眯的桃花眼,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以为这厮只不过是装的,装的无辜傻气,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唐曼心里疑惑着。 经过了龙老爷和龙夫人的介绍,唐曼基本上把屋中的众人认识的差不多了,龙二爷是个书生气十足的读书人,相处起来就像是个睿智和蔼的长者,不过性格却很爽朗,龙二爷的夫人周氏却是一副很冷淡目不斜视的样子,从她进门到现在也只是刚刚介绍的时候不冷不热的打了声招呼,可是行为举止一看就是那种十足的大家闺秀模样,十分有教养,唐曼含笑点过头。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吧,男人要没有个三妻四妾那还叫男人?一副小孩子的样子!”角落里一个流里流气的中年男子唾道,和龙老爷没有半分相似,倒钩着眼睛让人一看之下就不舒服的类型,表情不屑,手指还故意摆弄着头上的精致的发带,手指上带着象征暴发户的硕大的金戒指。 听到此话,男子旁边一个相貌平凡的中年女子点头表示附和,没有龙夫人的美丽优雅,没有龙二夫人的端庄,唐曼瞥了一眼那个女子,心中下了定论,恐怕就是那种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传统的古代女子吧,就算丈夫迎娶多少姨娘她都得揣着大度的给人家布置新房的夫奴。 “这是你三叔。”龙老爷淡淡的向唐曼介绍道,态度不冷不热,唐曼明显的感觉的冷淡之意。 “三叔。”唐曼点头淡淡的示意道,福了福身,巧妙地遮住了眸中的不屑。 “嗯。”听到龙老爷不冷不热的介绍,三老爷似乎有些不满,一甩衣袖,歪坐回椅子上,听到唐曼的行礼才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对唐曼道,“天儿媳妇,身为龙家的嫡媳,你得为龙家的开枝散叶负起责任,要是想给天儿娶姨娘,尽管和三叔说,三叔一定给你送过来几个漂亮的女子。” 说完就还上下打量了一下唐曼的小身板,咂咂嘴,“少年贪欢哪,天儿媳妇儿还未及庰,你也得理解一下是不?三叔待会回去就选两个貌美的女子一定送到你的院子里去,不用感谢三叔啊!” 龙三说吧眯起眼睛喝了一口茶,好像没看见众人不一的目光一般,末了还说了一句不用谢他。 “老三,天儿还小,你这当叔叔的也不教点好的,别净教那些风流成性的东西。”龙夫人在一旁听了简直气的没有背过气去,直接说道。 这老三平日荒唐也就算了,风流成性的谁又说过他吗?现在在新婚第二天当面让唐曼给天儿收房,这算怎么回事?要人家新妇怎么想?这不是在当众打唐家的脸吗?再者说来唐曼是冲喜嫁过来的,单凭人家的这份情义,他们龙家就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事情!就算他不要脸,他们大房还要脸呢! 话又说回来,虽然男子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可哪个女人会喜欢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夫君呢?龙夫人苦涩的看了一眼龙老爷。 “大嫂你这话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三夫人抬起头,一改刚刚唯唯诺诺的样子,眼中尽是不赞同之色,腰板挺的绷直,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夫君怎么说也是再为天儿着想,这个大家可是看在眼中的,什么叫做净教些风流成性的东西啊?男子为天这儿是自古以来就传下来的规矩,女子当以夫君为天,事事为夫君着想才是,别说两个女子,就是十个二十个,做妻子的也得贤惠的为夫君操办。” 说完,三夫人瞄了一眼一旁的三老爷,眉宇之间尽是自豪的神色。 唐曼眼角一抽,心里很不满的看了一眼打着正义为夫君旗号的两夫妻,却不方便说什么,逮到龙羽天腰间的肉狠狠地转了一圈,掐的龙羽天呲牙咧嘴,连忙回头,“天儿除了小媳妇儿谁都不要。” 说罢又靠近了唐曼几分! 龙老爷眉头紧蹙,这老三俩夫妻实在太不分场合了,龙夫人眸中闪过一丝不屑,直接就讽刺道,“从你们的院子里挑?老三院子里的女子还有清白的?再者说来,如果有能力娶别说十个八个,就是二十几个别人也管不到,就怕是自己娶了一堆老婆还得伸手问别人要养家费。” 龙夫人不客气的指责,她从前就是太过于纵容他们,如今在她的家里竟敢指指点点的想指挥她做事情,这可能吗?分家这么多年了,都是各过各的,老三本就风流成性,姨娘娶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唐曼的收房更是多得数不清了,还成天败家不善经营,哪个月他没有伸手问他们大房要钱?以为她和老爷心善就当他们可欺是吗? “谁说我伸手要钱了?你把我龙老三当成什么人了?我是妻妾多可是我也是踏踏实实的做了事情了,你可别污蔑人!”三老爷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是啊,三个月败黄了四个商铺,三老爷你还真是做了好事情啊!”龙夫人反讽道。 唐曼垂下眼睑,把二老爷的不屑,二夫人的淡漠、龙老爷的无可奈何统统看在眼中,心中有了思量 “哼,少看不起人,那也是大哥没有给我机会,要是给我同样的商铺看我怎么让商铺火起来的?“三老爷气的直哼哼,干脆转过身子不看龙夫人,三夫人看到自己的夫君受气脸色也很不好看,看向龙夫人的眸光有了几分不甘。 “给你机会?凭什么?”龙夫人毫不客气的勾唇一笑,“当初分家时可是分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同样的大房和三房各分到四个商铺,三弟几个月就败光了家产,这些年还不是我们大房养着你,不光是你,还有你那一大家子,你还在埋怨你大哥不给你机会?难道还要把我们的努力成果拿给你败?” 话一出口,三老爷和三夫人的脸色明显灰白,气势一松,颓然的低下了头,早些年仗着三老爷的亲生母亲在大房这边生活,龙老爷也还算孝顺,对待老太太如生身之母一般对待,他们也理直气壮的伸手朝大房要养家费,后来他的姨娘去世,养家费他们也继续要着,龙老爷不说什么,他们自然乐得不提,如今这般场合竟被龙夫人尖锐的说了出来,三老爷多少也挂不住脸,不由的怨恨自己没事多说什么啊,人家大房的事情自有人操心,他只管拿养家费就好了啊! 三夫人也瑟缩在一旁不敢吱声,先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又回来了,显然她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自己的夫君有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万一大房断了给她们的养家费,那一大家子要怎么过活啊,偷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见见他也是一脸灰白,只得硬着头皮干巴巴的笑着,“大嫂,都是弟妹不太会说话,天儿媳妇儿刚刚过门,咱们说这些干什么啊,岂不是让小辈见笑嘛。” 见笑?龙夫人心里冷冷一哼,心叹这老三夫妻转变的倒是快,刚刚还是一脸硬气呢现在才知道不该说,早干什么去了,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毕竟自家的丈夫她还是了解的,老爷对三老爷死去的姨娘感情颇深,对三老爷肯定是狠不下心,否则对于这些年三老爷的胡闹他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逼得太狠只会招惹他的不愿意,要是便宜了万姨娘那个贱人她岂不是得不偿失?心思一转,面上扬起一抹温婉的笑容,说着场面话,“大喜的日子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让小辈们见笑了去可不好。” 一时间,大厅中回复到先前的欢声笑语,好像刚刚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龙老爷重新坐回主位,龙夫人坐在旁边,二老爷和大家说着一些在京城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二夫人依旧是冷傲淡然,即使刚刚大厅中发生的激烈的冲突也没有影响到她一分,依旧是淡淡的情绪,端着茶杯品着香茗,仿佛那就是全世界一般;三老爷夫妻假装认真的听着二老爷的见闻,其实很多是他听不懂得,但是也时不时的问上几句,点点头表示他有在听,只是两夫妻的气焰低了很多,不再那么嚣张,一切看起来是那么融洽。 “一晃儿天儿都已经成家了,趁着大家都在,明儿也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老爷心目中可有适合的女子?”万姨娘抬起头楚楚可怜的望着龙老爷,语气幽幽的 那个傻子竟然奇迹般的好了,她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现在她得赶紧下手,龙家的长孙必须出在明儿膝下,这样一来,她的筹码才会更多一点,一直以来她就有这个想法,可是明儿说什么也不同意,一般大户人家的男子像明儿这样的年纪就算没有正妻,收房的丫头也是有好几个了,甚至有的都当爹了,明儿这样让她如何能不急?现在当众提出来,明儿最起码也不可能拒绝啊! 此话一出仿佛一个炸雷一般将龙清明击中,刹那间怔在那里,周围的一切似乎已经远去,所有人的笑声在他耳中是那样的真切刺耳,还有她的眼光,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大字。婚事!怎么可以? “好耶。”龙羽天原本正在唐曼身边撒娇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所有与小媳妇儿无关的话语全部都自动过滤掉,别人的事情他可没兴趣听,尤其是那帮讨厌的人,哪有在小媳妇儿身边撒娇好?可是万姨娘的话一出口,龙羽天的耳朵立马好使了,拍手叫好,“太好了,大哥要娶嫂子了,天儿也快有小侄子啦!” 清亮的桃花眼闪着单纯的光芒,仿佛真的为龙清明高兴一般,恨不得上前抓住龙清明的手左右的摇着,心里却为自己的小聪明窃喜着,哼,别以为他没看见大哥偷偷看小媳妇儿的目光,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丫的最好弄个母老虎的大嫂,嘿嘿嘿嘿。 龙羽天一想到大哥以后悲剧的生活,不由得更加开心了,直接跑到龙老爷旁边,可怜兮兮的说道,“爹爹,天儿想要小侄子。” “是该给明儿定一桩好婚事了,而且明儿本来就比天儿还年长,现在已经老大不小的了!”龙老爷心头一酸,看着同样出色的龙清明,自小因为万氏连带着对明儿也是忽视的,若不是今日万氏提及。 龙羽天立马把头点的跟什么似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十分的赞同似的,活该,谁让他要和他抢小媳妇儿来着。 唐曼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是讨厌龙清明,却是很怕他,尤其那日抱着火红大公鸡的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眸光不在,取而代之的竟是足以融化一切的款款柔情,还有那不时追随着她的火热的眸光,让她很不舒服,而她又不能去骂人,毕竟他已经是她的大伯,毕竟他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如果成亲了或许能转变这一切吧! “不。”龙清明一下子回过神,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唐曼,只见那如深潭一般漆黑的眸中除了淡漠再也找不出一丝的光亮,甚至连一个反对的光芒都没有,心中不觉得一片冰凉,眼中染上一抹伤痛,沉声道,“爹爹,不可,儿子现在不考虑终身大事,只想着如何将龙家的家业发扬光大,再来。” 龙清明语气一顿,“明儿已有心仪的女子,除她之外,今生不会娶别人!” 龙夫人心中一紧,对这个一直不太喜欢的庶子突然生出一股欣赏,单凭这份痴心就是一般男子所不及的,就是老爷也没有做到不是吗?龙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龙老爷。 “那个女子是谁?明儿你说出来好让你爹爹给你做主,上门提亲啊!”万姨娘连声追问,口气焦急。 “咫尺天涯。”四个字好像敲在了万姨娘的心上,也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啪的一声茶杯破碎的响声在寂静的屋中尤为刺耳,万姨娘手捂着胸口,面色苍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坚决的龙清明,昔日狂狷邪气的的眸子不知何时竟然变得坚毅,还带着一种势在必得,难道真的如她心中所想那般? 万姨娘刹那间慌了,从来没有这样一种慌乱的情绪在心中不停的翻滚,知子莫若母,刚刚明儿的眸光她不是没看在眼中,在风尘中打滚那么多年,最起码也是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只不过她是没放在心上,自家儿子是如何的出色她是清楚的,配上千金小姐都绰绰有余,怎么会看上出身低贱的庶女啊?可是现在她竟然不敢这么肯定了,万一把明儿逼急了不顾一切的说出来,非得闹了个天翻地覆不可,以老爷的个性,只怕就算不把他们母子赶出家门也不会太好过。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万姨娘又急又气,心里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冲上前将自家儿子打醒,喜欢谁不好,元德县城哪家的千金小姐不是任他挑选?偏偏喜欢上一个已经为人付甚至是他弟媳的女人? 难道是那个女人施了什么妖媚之术迷惑了明儿?没想到一副没长开的样子竟然也懂得迷惑男人,万姨娘不仅对唐曼恨得咬牙切齿,打乱了她的计划不说,还让自家儿子处处维护那个小贱人,面上不得不噙着端庄的微笑,打着圆场干巴巴的笑着,“老爷,明儿的婚事不着急的,都是我这个做姨娘的,没问清楚就擅自做了主,老爷您的身体也比不上从前了,适当的休息休息吧,商铺有什么事情就让明儿学着做吧!” 万姨娘脑袋一转,马上又想出一条计策,小的她管不了,就从老的身上下手,老爷一直是个心善的,就从刚刚的表情上看就知道他对明儿的愧疚,既然明儿的婚事不成,那就先揭过龙家的家业,等到一切都在他们母子的掌握之中,就算大房那边有了龙家的嫡孙又如何,还不是得看着她们母子的脸色过日子? “岂有此理,你是怎么做姨娘的?孩子糊涂难道你也糊涂?”龙老爷眉头一皱,不满的看了一眼万姨娘,严厉的瞪着龙清明,“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其实能任他胡来的?那女子是谁说出来我们就去提亲,赶紧把婚事办了,难道我们龙家还是那种不开明的门户吗?” 龙老爷不知不觉之间就把这个儿子忽略,心里有些愧疚,倒不是他真的生气,只不过一直以来对龙清明都是严厉的样子,一时之间也很难改变。 “恕儿子不能说出她是谁,反正除了她之外,儿子今生不会再娶任何人!”龙清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依偎在他弟弟身边的倩影,心中一痛,转而坚决地说道,眸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那目中无人的态度气的龙老爷直跳脚,若是没有龙夫人拉着恐怕就得上前狠狠地打这个不孝子了。 “不行,不说也行,明天我就去西城李员外家求亲,他家的大女儿据说才华出众,温柔娴淑,择日就成亲。”龙老爷气的一甩袖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龙清明,咆哮道 龙羽天在一旁狠狠地点头,还唯恐天下不乱的跑去扯着龙清明的袖子劝道,“大哥,你也成亲吧,成亲之后你就也有小媳妇儿了,像天儿的小媳妇儿对天儿好一般,嫂子一定也对你很好。” 说罢,还不忘得意的对自家娘子安抚性的一笑,再示威一般瞄了一眼龙羽天,全然不顾龙清明几乎欲杀人一般的眼光,悠然地走到唐曼面前撒娇的蹭蹭,他才不管谁是谁呢,敢打他家小媳妇儿主意男人、不,不止男子就是连雄性生物也不许,最好是个厉害的母老虎,让大哥好好享受吧!嘿嘿,龙羽天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咋这么的兴奋呢? 唐曼淡淡的站在龙羽天身侧,看着他坏心眼的耍宝,心底滑过淡淡的温暖,这就是她的夫君,让她忍不住想保护的人,对着时不时投在她身上炙热而伤痛的眸光只能假装看不见,她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迂腐之人,只是回报不了那种感情,何不放手? “老爷,这事是不是得从长计议啊!”龙夫人缓缓走到龙老爷面前,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顺气,也开口劝道,不为别的,只为龙清明那一句震撼的今生只娶一人感动了她,她是真的愿意相信他,再者说来,虽然她从前因为万氏的缘故连带着对清明也讨厌的,可这次天儿危在旦夕,能够康复痊愈也着实是清明这孩子忙前忙后,要是没有他,恐怕天儿早就已经抛下她而去了,想到这里,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只想为这可怜的孩子做点什么。 “是啊,大哥,清明的婚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啊,以后再从长计议如何?”龙二爷上前拍拍龙老爷的肩膀,企图缓和屋中剑拔弩张的气氛。 “是啊是啊,老爷,天儿才新婚第一天,明儿的婚事过些天再商议也不晚啊!”万姨娘忙不迭的点头,龙老爷盛怒之下她可不敢想像龙夫人一般靠近龙老爷,只能附和着,心里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断,没事提什么明儿婚事啊,抗婚是小,万一明儿当真把那件事情抖出来,她不敢想象后果。 在众人的劝说下,龙老爷坐回主位,不再去看龙清明那张与他八分相似却梗着脖子坚持与他对立的脸,怕忍不住冲上去打死这个不孝子。 “二嫂子想急着抱孙子啊。”三老爷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开口揶揄道,“既然清明侄子不愿意那么早成亲,收几房小妾不就完事了嘛,吵什么吵、” 三夫人唯唯诺诺的坐在一旁依旧不发表任何见解,一副以夫为天的样子,华衣美服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气势低微。 龙老爷龙夫人两道凌厉的眼刀过去,这老三总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能压事只会挑事,这是一个做叔叔的该说的话吗?二老爷也不赞同的瞥向一旁的三老爷,心里很是不悦,不过他一直以来在京城定居,这次若不是天儿的婚事他还回不来呢!也和老三不是那么亲后,所以不便说什么,在众人的眼光中,三老爷才讪讪的闭了嘴,别人不说,万一惹毛了大哥,他以后的生活来源可就断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了养家费,他如何养得起一大家子妻妾子女,如何能过的现在时不时去趟青楼的悠闲日子? 龙清明完全就没有看向三老爷,虽说他和三老爷同样是庶子,可是他也看不起这般游手好闲、不知进取只能靠别人接济的男人,活的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若是以后他接掌了龙家,第一个出去的毒瘤就是这个三老爷。 至于日后,龙清明想到这个问题,只有完全掌控了龙家,才有足够的能力去抢回唐曼,不过这个得细细的盘算着,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炙热的眸光落在一旁的倩影身上,他心中不禁充满了斗志,只有他才能给她幸福的生活,别人他根本信不着,更别提那个傻子了,除了撒娇讨父亲的欢心还会什么? 唐曼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注意着屋中的动静,实则心思早就开始不停的盘算着要在古代开始自己的小生意了,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金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可是她在现代职场上学到的至理名言,有钱还能使鬼推磨呢,更别提人了。现在龙家的形势看起来并不复杂,暗地里汹涌着呢,万姨娘与龙夫人不合,那个三老爷是就是个吃货,三夫人虽然唯唯诺诺的样子,只怕也都是瞄上了龙家这份产业,使什么幺蛾子还不一定呢,不过最好别用在她的身上,否则她就让她们哭得很有节奏。 其实对于龙家的产业她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再富有难道还能像沈万三一般把天下的财富收在掌中?再说她还有嫁妆在身呢,有了那些财力当成本,什么生意做不起来,穿越女从来就不缺的点子,随便拿出一个都足以在这落后的古代撑起一片天空。 至于做些什么生意她可就犯难了,前前世的她学的可是文科,进了公司当得也是管理层的主管,平时去车间的次数是屈指可数,虽然也都研究过,可是却没有专业人士那么精通,只能称是样样都懂,样样都松啊! 唐曼心思一转,既然这些有待研究,她可以先做些不需要技术的生意啊,古代人不都说是民以食为天吗?那就先开一家餐馆,不行不行,唐曼暗暗摇头,虽然她自从来到这里从来就没出过唐家,可是也知道这么大的元德县城肯定会有一家或两家类似与电视中那种百年老字号的酒楼,自己一个人恐怕难以支撑,花钱请厨子恐怕只能做出那些丝毫没有特色的菜,怎么去招揽客人啊? 当即,唐曼便决定明天出去走走,最起码把形势摸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等唐曼回过神的功夫,发现大厅中只剩下龙老爷龙夫人还有他们夫妻二人,至于别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了,心里不觉得暗叫惭愧,之后,龙夫人又拉着唐曼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告诉她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她云云。 片刻之后,唐曼和龙羽天一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刚一进院子,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小跑了过来,眼生得很,应该是龙羽天院子里的丫鬟吧。没等唐曼反应过来,丫鬟又抛来一个消息:三夫人已经在院中等候多时了。 片刻之后,唐曼和龙羽天一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刚一进院子,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小跑了过来,眼生得很,应该是龙羽天院子里的丫鬟吧。没等唐曼反应过来,丫鬟又抛来一个消息:三夫人已经在院中等候多时了。 唐曼暗自纳闷,按理说她与三夫人并不熟悉,等候多时,恐怕她是从大厅出来之后马上就到了她的院子了吧?当唐曼踏进屋中之时,看到的依旧是三夫人一改方才唯唯诺诺的样子,气定神闲的坐在屋中品着香茗,身后站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一脸嫣红,头低低的垂着,唐曼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心中不屑,却也按耐住不动声色的笑着招呼道,“三婶,是什么风把您吹到唐曼这里啊?刚刚在娘亲哪里多留了一会儿,竟然让三婶久等了,真是惭愧啊!” “什么久等不久等的啊?一家人可别说那两家话,你娘亲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媳妇儿,多多亲厚一会儿也是正常的,倒是三婶唐突了,没有通知一声就直接跑来了。”三夫人见到唐曼回来,连忙笑着说道,身姿却纹丝未动,端着长辈的架势。 她对眼前的天儿媳妇儿感觉一般,柔柔弱弱的一副身板没张开的样子,不像是大房那位那样温柔中略带精明,也不像是老二家的那位一副高傲的谁都看不起的样子,说白了眼前的唐曼指不定就是个软柿子,若是以后天儿继承龙家,怎么样还不任她们三房拿捏?所以对唐曼自然也是没那么热络,长辈的架势端得很稳,一个小辈难道还想让她站起身来迎接不成?显然她忘记了这不是她自家的屋子,反客为主了。 唐曼心中冷笑一声,心道这个三夫人还真是个看不出来眉眼高低的主,方才在大厅中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竟敢来她的院子装起了大爷,以为她年纪小就欺负到她的头上了是吗?面上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着坐在了三夫人对面的主位之上。 三夫人心中暗笑,果然是个好欺的。 我保跟跟联跟能。“三婶说笑了,唐曼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望三婶提携啊!”唐曼眼睛一转,把一旁像牛皮糖一般紧紧缠着自己的龙羽天打发到一边去,坐在旁边说着不咸不淡的场面话,让莲妩给到了杯茶,淡淡的品着,也不问三夫人来做什么,就等着她自己开口,看着三夫人那一副笑的干巴巴的样子就好笑。 龙羽天示意了好多次,让唐曼赶紧把这个不识相的女人赶出去,竟然来和她抢小媳妇儿,不可饶恕,实在不可饶恕,龙羽天心中狠狠地诅咒那个抢他小媳妇儿的坏女人,看向唐曼,桃花眼中凝满了委屈的光芒,示意了半天那个坏女人竟然没有被赶出去,反而他被清走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怒了,龙羽天气愤的转身走了,他要让小媳妇儿看看他的本事,哼。 “那是自然,嗯,三婶今天就给你选了两个得力的丫头送来了,她们二人可是龙家的家生子,对府中的熟悉自然是不在话下。”三夫人被龙羽天怨毒的眸光看的身子一抖,看着他真的走出去了,才讪讪的笑道,看着唐曼神色未变,马上又急急的开口,“人送到你这里,自然归你处置,就算你想给羽天收房我也没什么意见的。” 此话一出,三夫人身后的女子面色倏然变得嫣红,羞羞答答的从三夫人身后走了出来,抬头偷偷地看了唐曼一眼,连忙低头,朝唐曼福了一福,“见过姐姐。” “谁是你们的姐姐?”唐曼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的两个女子,没有说让她们起身,就让她们悬在半空之中,直接不客气的反问道。 “额。”两个女子惊愕的抬起头,看了看唐曼又看了看三夫人,结结巴巴的说道,“三夫人、说、说让我们。” 说罢,头又垂下了,来之前三夫人明明说过让她们来给二少爷做收房丫头的啊,虽然二少爷是个傻得,可是却比三老爷那个老色鬼好的太多了,毕竟二少爷可是龙老爷的嫡子,还深受宠爱,地位自然是二老爷不能比的,若是诞下个一男半女以后就翻身了,可是。 二女偷偷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唐曼,那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简直要将两人的魂魄摄了进去,吓得身子一抖,颞颞的出声,“奴婢见过二少奶奶!" “三婶这是何意?”唐曼淡淡的反问者身旁的三夫人,语气不急不缓却有种淡淡的压迫,“唐曼自认为没有做错何事,三婶却在唐曼新婚的第二天就急急的给夫君送收房丫头,这是为何?” 唐曼说不清楚为什么一听这两个女子要给羽天当收房时,当那两个女子齐齐的叫她姐姐时,心中就被愤怒充满,甚至直接的就想将眼前这个碍眼的三夫人给扔出去,但是碍于情势,只得压住心中的怒火。 “天儿媳妇儿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做一个好女子就得为夫君考虑,为夫君收房自然也是女子应该做的。”三夫人立马义正言辞的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语重心长的教育唐曼,看那样子恨不得把传统的女戒女德全部交给唐曼才好,心中却很鄙视唐曼这种庶女,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教育,身为一个女子竟然如此不识大体,说罢鄙视的看了一眼唐曼,“天儿媳妇儿应该还未及摒吧?你不能伺候天儿,难道还善妒的不允许别的好女子伺候天儿?” 第二一八章 第二一八章 就看那一副没长开的小身板吧?她都不愿意说了,要不是三老爷临出门前嘱咐一定要和天儿媳妇儿打好关系,她才懒得教她呢! 唐曼一听肺差点没有气炸,她刚刚新婚让她给夫君收房,还摆出一副施恩的长辈模样,要不是唐曼自认为良好的教养,真是恨不得将这种女人打出去,这对夫妻还真是有意思,看那样子分明就是来和她搞好关系的,结果却要给羽天收房,到底知不知事啊? “呵呵。”唐曼冷冷笑的自言自语一般道,“我们屋里不缺收房的女子,烧火的丫头倒是缺两名,反正三婶已经如此大度的将两名丫鬟送给唐曼了,唐曼就谢谢三婶的好意了。” 烧火丫头? 下面的两个女子傻了,那可是又脏又累的活计,她们从来就没做过,被三老爷收房之前她们也是个地位不低的二等丫鬟啊,心中一急,脱口向三夫人求饶,“姐姐,我们不要当烧火丫头啊,怎么说我们也跟过三老爷,我们要见三老爷。” 三夫人也傻了,没想到唐曼竟然给了她一个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这两个女子本来就是老爷的收房,送她们到这里她自然也是有私心的,一方面让老爷远离这两个妖媚的女人,另一方面只要两个女子把天儿哄好了,她们三房的好处自然是很多,没想到她们情急之下竟然说了出来,把叔叔的女人送给侄子,她也没有脸啊!只能干巴巴的喝道,“你们胡说什么?” “什么?”唐曼心疼一喜,面上有着薄怒,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拍案而起“不知礼数的丫头还敢口出狂言?来人,将这二人拉下去打二十板子再送到厨房,看以后还懂不懂规矩?” 三夫人一窒,张口欲说些什么,最终讪讪的坐回原位,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丫鬟撕心裂肺的被拖了出去,却什么都不能说,心里恨恨的,全然推翻了先前认为唐曼是软柿子的想法,毕竟这两个丫鬟是她送来的,她还未走她们就被打了板子,这二十板子哪里是打丫鬟啊,分明是在打她的脸嘛,可是这板子打的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咽下这哑巴亏,还能承认这两人是老爷的收房打不得吗?那样更是没脸,三夫人想了想,最后灰溜溜的和唐曼告别,便带着丫鬟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门外一闪而过一个高大的身影,手中抱着一桶什么东西,口中高喊着,“小媳妇儿,我看让人研了一桶墨汁,你要教我写字哦!” 然后就听见一声尖叫,龙羽天‘刚好’和急急忙忙走出去的三夫人相撞,一桶墨汁也就‘顺理成章的’全撒在三夫人的脸上身上,再看龙羽天一脸无辜的恶人先告状,“你怎么撞撒了我的墨汁,人家好不容易才研出来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呜呜,你撞撒了我的墨汁,你是坏银~~” 唐曼从屋中走了出来,见状眼角一抽,这厮绝对是颠倒是非黑白的高手,恶人先告状的本事无人能及,刚刚她才听他说让别人研了一桶墨汁,这回就变成三夫人糟蹋了他辛辛苦苦忙碌的成果,一个大男人还委屈的在那里哭喊上了,别以为她没看见他桃花眼中慧黠的光芒,这厮要是她看分明是在报复。 可怜的三夫人无缘无故被漆黑又有点臭臭的墨汁浇了一身,保养得益的脸上哪里还看得出来有一点点白色的痕迹,一片墨汁,雪白的绸缎小袄被黑漆漆的墨汁浇个通透,一阵冷风袭来,三夫人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脸色冻的煞白,嘴唇已经由最初的红润变得青紫。 还得哄着已经委委屈屈哭开了的龙羽天,大哥大嫂对这个嫡子的宠爱可不是假的,要是知道是她惹哭了羽天那还得了?指不定就断了她们三房的生活来源呢!一想到可能的后果,还有老爷知道一切都是她惹的祸后的反应,三夫人这次由身体的发颤,变成心里的颤抖了,连忙上前安慰道,“都是三婶不好,三婶明天让人重新给你研一份墨汁好不好?天儿乖,不哭了啊!” 说罢就要伸手拍拍龙羽天的后背,待看到龙羽天一脸嫌恶明显的躲闪动作之后,再看看自己已经漆黑的手指,讪讪的缩回了手。 我保跟跟联跟能。“三婶还是快些回去换身衣服吧,大冷的天儿万一冻着就不好了”唐曼拼命忍着笑,还得一本正经的去假装关心人家的唱红脸。 三夫人一听唐曼的话之后立马撒丫子就走,一行人都得飞快,简直快变成小跑了,看见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两个人才相视大笑起来,在冬日的冰天雪地之中,银铃般的笑声和低沉的男子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快乐仿佛能感染人一般,传得很远。 躲在暗处的龙清明狠狠地攥住了双拳,狂狷邪气的的眸子散发出野兽一般的嫉妒之光,身子绷直,视线紧紧的追逐着两人靠得很近的身影,亲昵的仿佛所有人都插不进他们的世界,那种感觉仿佛他龙清明只是一个外人,仿佛他要失去她了,不。 龙清明狠狠地瞪着龙羽天所在的方向,凭什么?和她拜堂的人是他龙清明,而那个人只不过是仗着父亲的宠爱,仗着大家对他的纵容,他有什么?有的不过是整天像小孩子一样恶作剧,傻里傻气的扯着他叫着大哥,谁稀罕他啊?不行,他要加快速度,必须要尽早将她抢回来,龙清明强迫着自己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不敢再看那一双身影,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进去将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影撕碎。 院子中。 “小媳妇儿,你生气了?”龙羽天小心翼翼的看着唐曼戛然而止的笑脸,伸出小手指轻轻地扯了一下唐曼的衣袖,“小媳妇儿,不能怪天儿的,都是那个老女人好可恶!” “她怎么可恶了?”唐曼一脸好奇,三夫人从进屋到走她从头至尾都在一旁陪着,应该没有什么惹到他啊?难道是从前有什么不如他的意了?唐曼猜测。 “谁让她耽误了我和小媳妇儿相处的时间?”龙羽天一脸的理直气壮,“而且她还带来两个丑女人给小媳妇儿收房,想抢我的位置,没门。” 唐曼一脸黑线,难道这厮以为那两个女子是给她的?这是什么和什么啊?无语了啊!看着有眼前无辜的桃花眼,唐曼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 “二少奶奶,少爷的身子刚刚恢复,不可在外面站久了!”冰冷带着不屑的声音从唐曼身后传来. 唐曼两人同时回头一看,瓜子脸,挺直的翘鼻,一身淡紫色一等大丫鬟的衣衫,只是看向唐曼的眸中带着很深的敌意,正是刚刚和唐曼炫耀她是龙夫人指定收房的绿柳。 龙羽天桃花眼中的漾着的笑意刹那间凝注,眉心一皱,龙羽天疑问的看向唐曼,她竟敢这样用这种口气对他的小媳妇儿说话,怎么着仗着是母亲送到他屋里的就高人一等,奴婢再大还能大的过主子去吗?伸脚就要将这个不懂规矩没大没小的丫头踹出去,却被一旁的唐曼拉住。 “绿柳是吧?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唐曼似笑非笑的反问道,看着眼前对她充满敌意的女子,制住了龙羽天欲惩罚的动作,她倒是想看看,这女子能嚣张到什么份上,是不是她长了一张太过于仁慈的面孔啊,连一个恶奴都想欺负到她的头上? 莲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唐曼的身侧,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仍旧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绿柳,她刚一看见这个女子的第一眼就打心眼里的不喜欢,仗着伺候少爷多年,欺她们新进入龙家,指挥她们做着做那的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本来她想还给那个绿柳颜色来着,可是赵嬷嬷说三小姐刚进龙家,这样做只会给三小姐惹麻烦,为了三小姐她也就忍了,可是现在她是犯在了三小姐手中,在唐家谁不知道三小姐越是温和就越吓人,当初那些仗着资历老的婆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整治的服服帖帖? “少爷受不得风寒,当然是早些进屋才好。”绿柳丝毫没有注意到羽天的动作,只是听到唐曼的问话,立马挺直腰板傲然的答道,说完还不屑的看了一眼唐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不懂得照顾少爷就退位让贤吧!含情默默的看了龙羽天一眼,垂下了头,脸颊悄悄爬上一抹红晕,少爷一定看出谁能照顾他,谁最适合他了吧?想到今后她绿柳可能就成为这个院子的半个女主人,心中就欣喜异常,嘴角也悄悄地弯出一抹弧度。 龙羽天被绿柳的眼光吓得一寒,不着痕迹的往唐曼身后闪了闪,这个丑女人的目光实在让他渗得慌,看向绿柳的桃花眼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嫌恶,后来干脆转头不看她,拉着唐曼就往屋中走,冰天雪地里他不冷,可是他的小媳妇儿绝对不能冻着,手都有点冰了,他就不明白小媳妇儿和她浪费什么时间啊,让他一脚踢出去多省事啊! 莲妩在后面偷偷笑着,看少爷多疼三小姐啊,虽然心智有些不健全,但绝对不是像别人说的那般是个傻子,就瞧着护着三小姐的那股子劲,就足以令她刮目相看了,心中也在不知不觉中承认了这个主子。 绿柳一看少爷理都没理她,直接拉着唐曼进屋去了,连忙提起裙角追了上去,她哪里比不上那个身板好像都没长开的女人啊,再说夫人也答应了要收她入房的。 唐曼被龙羽天一股大劲拽的像屋中走去,想不透这厮又是抽的那股子邪风,不过当务之急就是解决这个绿柳,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允许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存着异心的,再说这个女子一看就是那种不甘人下的样子,就算收她入房中,恐怕她下一步就得想着正妻的位置,虽然她和龙羽天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总归实在她的管辖之内,就绝对不允许有人肖想她的东西。 她身为院中的一等大丫鬟,这万一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使什么幺蛾子,她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心中下决心绝对要将这个女子弄出去。 “你一会儿回娘那里吧,这里有红樱照应着就行了!”唐曼坐下之后看着绿柳气喘吁吁的样子,没有拐弯直接说道。 她相信以龙夫人玲珑的心思必然猜到其中的弯弯绕绕,也不会责怪与她,毕竟她也是刚嫁进龙家,一来就出手惩治羽天身边的大丫鬟被人听去了好说也不好听呢!怕是有好多人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呢,然而把她遣送回龙夫人那里是最好不过的了。 “去做什么?”柳绿下意识的反问道,话一出口绿柳也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她说的是回,而不是去那里,那就是,绿柳蓦地一声尖叫,“你要赶我走?凭什么?我可是伺候少爷多年的老人了,就算您是少奶奶也不能这么不分是非黑白的赶奴婢走啊?” 要她走,她要是回到夫人那里恐怕这一辈子最多只能当个大丫鬟,不还是个下等人吗?这个女人恐怕是借着由子想将她赶出去,想也别想!绿柳不禁红了眼睛,扬着脖子努力让自己的腰挺得更直,直视唐曼,“奴婢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凡事尽职尽责,恪尽职守,难道就因为刚才吗?如果这样,奴婢不服!” “本少爷不喜欢你还需要什么理由?”龙羽天抢在唐曼前面冲口而出,一副嫌恶的样子,桃花眼中尽是对绿柳的厌恶,看了一旁的唐曼,不想让她当这个恶人,毕竟她刚嫁进龙家就动了绿柳对她不好,反过来由他赶人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恶心的丑女人,丑死了,看着就碍眼!” 龙羽天气鼓鼓地说道,这个丑女人敢和他的小媳妇儿叫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唐曼在旁边没有出声,乐得龙羽天为她挡着,却有股暖流在心中慢慢流动,不管他是真的有心还是毫无心机的帮着她,这份心思确实让她感动至极的,毕竟现在她做什么都不如唐家那样的方便。 绿柳一时接受不了龙羽天的话而呆呆的怔在那里,大大的眼中有着委屈的泪水,和深深的不敢置信,不相信一向单纯的像傻子一样的少爷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从大夫人有意思让她被少爷收房的那时候起,她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少爷的人了,同时也享受着被一众丫鬟高看一等的尊崇着,可是这样子的回去,指不定被人怎么笑话呢! 绿柳狠狠地看了唐曼一眼,转身就哭着跑了出去,单纯的少爷怎么会突然间说出这样话,还不是那个女人吹了什么枕头风,说了她很多的坏话,就让她等着吧,她现在还改变主意了呢,还不想当姨娘了呢,总有一天她要赶走这个女人。 莲妩简直要开心死了,看见那个女人吃瘪的样子还真是爽,和昨日她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还真是不一样呢,姑爷真是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赶走那个女人。 龙羽天则骄傲得意的看向唐曼,一副邀功的样子,桃花眼中满是笑意,他可是帮小媳妇解决大问题了呢,虽然赶走那个丑女人也是他的私心,可是他绝对不会说出来,就不说,让小媳妇儿感激他,然后就对他更加的好了,幸福的小日子啊!龙羽天想到以后幸福嘴角不由自主的弯出一抹弧度,可是又怕唐曼看出来,努力憋着笑意。 这厮,唐曼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语的转过身,看看外面得天幕,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暗了,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地上,折射出清冷的味道,屋中暖暖的,看着陌生的房间,唐曼不禁想起自己在唐家的那间唐曼的院子,不知道奶奶现在如何,不知何时请安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现在竟然很是挂念那个对她好的老人,还有姨娘,是不是还会受欺负呢? 唐曼一直在窗边站着,知直到一声邪魅的嗓音将她惊醒,“娘子可是在等为夫?” 唐曼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那声音。 唐曼猛的一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似笑非笑的目光紧紧锁着她,还是白日的那一身衣衫,桃花眼中确是失去了单纯的光芒,却而代之的一种说不出来的邪魅,不对,不光是眸光不对,还有。 那声娘子,她还记得昨夜龙羽天是一直叫她娘子的,可是今早就变成了小媳妇儿,她也就没往心里去,可是现在才发现,白日的龙羽天与黑夜的龙羽天是不同的,明明是一个人,却给让人强烈的感觉到是两个人,难道是精神分裂?唐曼想起这个现代的专属于精神病的名词,没想到竟然在古代碰上了一个。 唐曼忍不住退后了一步,若是他真的发起狂来,她可不一定挡得住啊! “娘子好像很怕为夫呢!这可是让为夫多么伤心啊!”龙羽天缓缓的迈着步子,唐曼后退一步他就进一步,直到唐曼退无可退,后背抵在墙上,龙羽天看着唐曼好像很怕他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浮出一股恼怒,她竟然怕他? 白日里不还和那个傻子亲亲我我,笑得分外开心吗?现在竟然怕他? “谁说我怕来着?”唐曼告诉自己不用怕,就算是个精神病不也是个人嘛,大不了就叫莲妩和赵嬷嬷啊?唐曼向前迈一步,神色一转,假装气定神闲的问着,“你和他是两个人?还是白日里的你是装的?” “你说呢?”龙羽天一瞬间身子紧绷起来,随即猛的反应过来,她竟然知道了,故意邪魅的反问,一副兴致缺缺随你去猜的样子,心中却暗暗紧张,深邃的桃花眼紧紧盯着唐曼每一丝表情,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而害怕他,是不是也会嫌弃他是个怪物?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不还是你吗?”唐曼明白他是不想说,那她自然也不便多问,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谁知道在她探的了人家的秘密之后,人家会不会把她无声无息的咔嚓了啊!还是不问的好,感觉到面前男子身上不时的传来阵阵压迫的气息,伴随而来的还有淡淡的龙涎香让唐曼很不自在,面颊也不知何时爬上一抹嫣红,一闪身装作若无其事的绕开龙羽天,坐在椅子上。 龙羽天一脸惊奇,这小女子似乎并不在意,心中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桃花眼角微微上挑,带着点点桃花,也走到唐曼对面坐了下来,阵阵的特属于女子的馨香若有若无的传了过来,以龙羽天的功力甚至连她紧张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暗笑,这小妮子明明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偏要倔强的装着若无其事。 唐曼沉默了,一向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好口才似乎在这个男人面前发挥不了任何效应,唐曼不说话,龙羽天也不开口,只是一直凝视着她,嘴角不时的勾起一抹笑容,沉默却暧昧的气息在两人的周围萦绕着。 “以后离那个龙清明远点。”低磁却隐隐含着恼怒的声音突然在唐曼耳边响起。 气氛越来越沉默中唐曼突然听到一个声音,猛地抬头,却对龙清明有些含着些许警告的眼神,刹那间明白了他想的是什么。 想起那道炙热的眼神龙羽天就感到很不舒服,竟敢打他娘子的主意,即使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她现在也顶着他龙羽天娘子的位置啊,以为仗着自己学了几手武功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点他的穴道设计小娘子进门,以为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了,龙羽天忍不住冷哼,要不是他愿意,谁能进得了他的身侧?别说夜晚是自己的天下,就是白天那个傻子在的时候他能掌控得了身体,只是不愿意罢了,既然龙清明想玩,他也只能奉陪了。 唐曼本想默默点头,可是一听到这厮竟敢用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心中不服输的劲就上来了,她还就不服了,迎向龙羽天的桃花眼,“我有什么理由离大哥远点啊?我行得正坐得稳,哼。” “你。”龙羽天气闷的站起身,转身就像床铺走去,躺在内侧,“你这不知道好歹的女人,随便你,不听就算了。” 这厮越来越有脾气了,丫给惯得,竟然还给她使上脸色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龙清明的心思,就算他不说她也肯定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唐曼不再理会龙羽天径直躺在床上的外侧沉沉睡去,明天一早她还有事情要做呢。 龙羽天背对着唐曼,感觉得到唐曼躺在床上,等着她给自己道歉,可是等来等去只等的阵阵均匀的呼吸声,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这没有良心的女人竟然就这样睡着了,真是气死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曼便精神气爽的起来了,招呼这莲妩悄悄地带着一些嫁妆里的银票就要出门,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赵嬷嬷,唐曼也有自己的考量,赵嬷嬷虽说是忠心,可是要让她知道自己要创办在古代的事业,以她以夫为天女子嫁了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的思想,是万万不能让自己出去抛头露面的,所以干脆就先瞒着她,至于莲妩和自己一样是年轻人,好奇心也强,接受什么新事物在她看来肯定快,她也真的需要个帮手。 院子里其他的丫头她初来乍到还不熟悉一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在早上向龙夫人龙老爷请过安之后便准备出门了,唐曼也是来到古代之后第一次出去,很是兴奋,岂料在临出门的那一刻,龙羽天突然间醒了,又恢复起白日里那副傻头傻脑的可爱模样,一听说唐曼要出门,死活着非得要跟着,那样一副你不带着我我就哭给你看,你就是罪大恶极的摸样,唐曼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着着他去,龙羽天立马欢呼着穿衣服屁颠屁颠的跟着唐曼的身后,三人一起出门去了。 看着身旁的龙羽天一副天真的傻模样,想到夜晚那个邪魅又带着危险气息的龙羽天心中似乎有点明白了,甩甩头干脆不想这些了,今天要办的事情还有很多,这可是她在古代站稳脚跟的第一步,毕竟没有实力才是硬道理,没有实力谁会听从你的呢? 不多时,三个人出现在热热闹闹的大街上,青石板铺成的路看起来干净整洁,街道的两旁林立着各种各样的商铺,和现代的商店有些大同小异,房子是那种带着瓦片,旁边还有尖尖的弧度,刹那间唐曼感觉自己好像进入电视剧中古代京城的场景,街道两旁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商贩,大声吆喝着出卖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龙羽天似乎也从来没有上过街一般,东张西望的傻头傻脑的看着对他来说新奇的东西,不时的摸摸这摸摸那,看的莲妩暗自发笑,虽然她很少上街,可是从前在福中的时候也是出去过几次的,所以没有像姑爷那种惊奇的反应。 几人一路走过来,唐曼暗暗地记下所看到的一切,元德县城虽然是信朝一个唐曼的县城,可是繁华的程度也已经很高了,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在她刚刚看到的大型的酒楼就有三家,各种小的商店更是林立。 唐曼在心里盘算着,若是开一家酒楼她不太懂那些厨艺肯定比不过那些在商场上已经有资历的酒楼,所以只能是出奇制胜,以新的东西吸引消费者,可是要做点什么呢? “咦?这么热闹的街上,这酒楼怎么看起来怪怪的?”莲妩惊奇的指着一家酒楼,刚刚一路走过来,那几家酒楼虽然没有达到客满的程度,可是生意也是不错的,唯独这家酒楼,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莲妩很是奇怪。 唐曼抬起头,这家有着两层的酒楼看起来已经有好些年头了,写着如意楼三个大字破木板歪歪斜斜的挂在上面,似乎经历了很多风吹雨打一般,木制已经开始破败腐烂了,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样的,看着这家两层的酒楼,唐曼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这不就像是现代火锅城的雏形吗?只要稍微的装饰一下,对了,唐曼心中当即就有了想法,转头对两人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小媳妇儿又不理他了,龙羽天委委屈屈的跟在唐曼身后,逛了半天,刚开始的新奇感已经消失不见了,小媳妇儿却只顾着自己玩都不理他,他偷偷或是明理或是暗里使得那些颜色她竟然都没看见,委屈死他了,再也不逛街了,龙羽天突然讨厌起这些热闹的人群了,抢了小媳妇儿的注意力,他心里不舒服,一个破房子有他这个相公重要吗? 莲妩现在一点也不明白三小姐的想法,不,或者说她是一直没有明白过三小姐的想法,可是三小姐做事一向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所以莲妩没有丝毫犹豫就跟了进去。 “本店已经不做生意了,几位是想打尖或者吃饭就换一家吧!”一道苍凉的男音从角落里传来。 唐曼一转身,对上了一双凉凉的视线,一个中年打扮的男子坐在角落里烤着火,看见他们进来眉头一皱也不热络不咸不淡的说道,灰色的厚重衣衫看起来有些破旧,几道皱纹深深地印在额头上,有了岁月的痕迹,眼中似乎已经兴不起一丝波澜。 “您是这酒楼的老板吧?”唐曼淡淡的笑着,轻声询问男子,看到男子肯定的点头之后才继续道,“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小女子对您的这家酒楼很感兴趣,您有意愿转让吗?” “不行。”唐曼还没说完,男子激动地站起身便断然拒绝,口气也变得恶劣起来,“哼,别看我如意楼落魄,可是怎么说也是祖上传承下来的,我吴广囍就是再无能,也不可能卖了祖上的基业,咋了如意楼的招牌,你们就断了这念想吧!” 吴广囍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看几人,有些苍老佝偻的灰色身影却是站的笔直,一副傲然的神色,没有将如意楼发扬光大已是很不孝了,怎么能再将祖宗的基业卖掉?这让他百年之后如何去见列祖列宗?他吴广囍也是有志气的人,就算穷死也不会卖的。 听到吴广囍不客气的话莲妩有些生气了,她们客客气气的说话就被人呛成这样?她家三小姐岂是人随随便便就能说的?当即莲妩就要发怒骂人,当她们是好欺负的呢?却被唐曼拦了下来。 唐曼不怒反笑,温和的笑道,“吴老板,小女子这么做并非是强迫您卖掉祖上基业,我们可以合作啊,您想想,这样也能把如意楼发展成为元德县城最大的酒楼啊!不也是您最大的心愿吗?” 让人家卖掉祖业是有些困难,可是刚刚逛了一圈,她发现这里的地理位置确实不错啊,人来人往热闹的繁华地段自然是开火锅城的不二选择,心思一转当即换了个方式。 “什么?”吴广囍明显一愣,心里不由得一阵迟疑,看着眼前似乎还未成年的女娃娃,虽说打扮的贵气了点,看起来好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娃娃,可是谁家千金小姐会出来做生意?心底不由得暗骂自己,真是老糊涂了,一个女娃娃家说的话能相信吗?女人哪会出来抛头露面的做生意,不都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嘛,想到这不由得挥挥手,示意唐曼几人快走,“反正我是不会出让的,你们走吧!” “吴老板,还请您相信我的诚意。”以唐曼在职场上所练就的火眼金睛怎么会看不出眼前的吴广囍已经被她所提的条件打动,而后的转变只怕是看轻了她女子的身份,当即直奔主题,从莲妩那里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吴老板,我也不绕弯了,我们可以以合作的方式,我想您在乎的不外乎是如意楼这个百年老字号的招牌,酒楼转让之后我可以让您掌管如意楼,如意楼依旧是如意楼,只不过是稍作变动而已,至于利润分成,你三我七,你看如何?” 唐曼没有任何停顿的一口气说完了,看着吴广囍越张越大眸子,波澜不兴的眼中泛起了涟漪,心中一动,马上就知道有戏,马上继续游说道,“您也知道我身为女子很多时候也不方便露面,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吴广囍从唐曼拿出银票的时候就已经确定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娃娃是认真的,但是也是随便听听,因为毕竟他并没有转让酒楼的意愿,可是他越听越心惊,越听越佩服,这女子简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去了,他所在意的无非就是这如意楼的百年老字号,并且他还能继续掌管着如意楼,这是多大的好事啊,吴广囍激动地眼睛有些湿润,一想到他能把祖上的基业发扬光大,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当然可以,老夫在这里谢过姑娘了!”吴广囍一脸正色的像唐曼施了一礼,口气一改刚才的不客气,“不知姑娘怎样称呼?” “吴老板可以叫我青莲,我们商定一下细节吧!”唐曼没有说出真实姓名,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毕竟这个时代女子做生意说出去还是太惊世骇俗,万一传出去那些所谓的卫道士不得挥舞着正义的小剑将她砍了不成? 接下来唐曼花了点时间依照现在的合约拟订了一份产业转让书,一式两份,递给吴广囍,吴广囍一看之下惊讶万分,他也是个久在商场打滚的,这转让书的条条框框都罗列的很是清楚,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样一份完美之作竟然出自一个女娃娃之手,心中对唐曼的敬佩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双方签完字。 唐曼把吴广囍的神色都清清楚楚的收在眼中,蛾眉一挑,这也是她故意而为之,收买人心有时也并非一定要用到恩威并施,像这种固执的人就得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真才实学,所谓的震慑。 之后唐曼又留下来一些银票,告诉吴广囍可以以后备做装修之用,明天她会亲自亲自送来一份策划书便告辞了,吴广囍自然是欣喜异常,恭敬地将几人送出门了。 龙羽天一扫刚刚哀怨,重新缠上唐曼的身侧,他发誓真的再也不出门了,一出门他在小媳妇儿心中那无以伦比的地位就受到威胁了,龙羽天掰着手指,小媳妇儿刚刚足足有一刻钟没有理他,哀怨的眼神她都没有看到。 莲妩扑哧一乐,姑爷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呢,单纯的可爱,听到莲妩的笑声,龙羽天立马一道威胁的眼刀射了过去,可是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威胁感,一双桃花眼角都带着哀怨之色,莲妩马上低头闷笑,装作没看见。 几人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往龙府走去。 龙家唐曼的院子中。 龙夫人坐在首位,绿柳作为大丫鬟站在龙夫人身后,龙夫人手中端着茶杯,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心中却已经急成一团了,天儿自从几年前出事以后就再也没出去过,如今新婚第二天就被唐曼带出去了,要不是绿柳发现天儿不见了告诉她,她至今还蒙在鼓里呢,心中不仅对唐曼有些微词,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伺候天儿多年的绿柳赶出院子,难道就这么的没有容人之心? 绿柳站在龙夫人身后,不时的看向门口,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低垂的睫毛掩盖住了眸中翻滚的情绪,今日回到夫人那里,可是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们在背后把她传成了一个大笑话,而今日的屈辱都是那个女人给的,总有一天她绿柳会光明正大的回来的。 第二一九章 第二一九章 “诶哟,看来这天儿媳妇儿还真是个不知礼数的,让咱们姐妹二人等了这么久,看看这元德县城所有的名门望族,哪家有了这样的媳妇儿还真是家门不幸啊!”万姨娘拿起手绢像模像样的掩口笑道,一副十足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龙夫人的脸色黑了几分,马上又道,“只是可怜了天儿,心思那么单纯,出去万一被骗了怎么办啊?” “来人。”龙夫人一听此话急的坐不住了,扬声喊着,见一些丫鬟婆子领命进来,气急败坏的说道,“还不出去找少爷和少奶奶,再出去多叫一些人,务必把少爷找回来,知道吗?” “夫人,我们家三小姐、不,是少奶奶和少爷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没事的,您先别急。”赵嬷嬷也是急的团团转,三小姐和姑爷什么时候出去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还有莲妩那个小蹄子,三小姐任性就算了,她不但不知道劝着点,反而跟着一起出去胡闹,这才新婚的第二天啊,让人家龙家怎么看三小姐啊? 龙夫人扫了赵嬷嬷一眼没有说话,那眸光不冷不热,似有一丝怪罪,龙夫人现在是有一肚子的火气没出发,但是却没法责骂赵嬷嬷,毕竟她不知情,毕竟刚刚新婚第二天她没有办法责罚唐曼的奶娘,那岂不是打了唐家的脸,给人家难堪不成? 赵嬷嬷是何等人物,怎么说也是经过风风雨雨的,一看龙夫人的脸色就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她现在哪有时间管龙夫人什么脸色,她担心姑爷,她赵嬷嬷还担心三小姐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三小姐怎么还不回来,这不是让人担心死吗? 屋中一片压抑,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龙夫人坐立难安,万姨娘紧抿着嘴,可是眸中不时的闪过一抹兴味之光,绿柳站在龙夫人身后,低垂着睫毛看不清情绪,赵嬷嬷不时的像门外张望着,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心中焦急更深。 “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回来了。”随着门外不知是谁高喊的一声传进屋内,龙夫人控制不住的站起身,万姨娘紧随着其后,赵嬷嬷在最后面,恨不得跑出去看看三小姐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委屈,可是前面两位主子挡在她的面前,她也不好越过主子出去,只得在后面干着急。 龙羽天一脸幸福的挽着唐曼,大大的桃花眼中写满了幸福和陶醉,小媳妇儿眼中又有他的存在了,几人刚进门,唐曼马上感觉到屋中不同寻常的气氛,待见到龙夫人隐隐含着薄怒的面容,还有后面跟着的万姨娘,赵嬷嬷不停地对她使着眼色,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闪进脑中的念头竟然是被抓包了。 “娘,姨娘这么晚了怎么有空到唐曼这里?唐曼还想着太晚了去请安打扰了您们呢!”事到如今,唐曼马上收起自己吃惊的面庞,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换上一脸平静笑吟吟的打着招呼。 说是向两人打招呼还不如说是看着龙夫人了,万姨娘心底一股无名火起,她总觉得这个唐曼竟然没有把她放在眼中。 “呵呵,可不是晚了呢!我们姐妹可是从中午一直等到天儿都黑了呢!”万姨娘瞥了一眼唐曼,看着她被当众抓住了还一脸平静的假装无事呢,暗道这只迷惑了明儿的狐狸精比龙夫人的段数高了很多呢,她假装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继续添油加醋,“诶呀呀,天色何时已经这么黑了呢,妹妹院子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看见天儿和唐曼回来了我这心也就放下了,妹妹先回去了啊!” 万姨娘心中冷笑,就让这两婆媳自己斗去吧,明天她静静地等着看好戏就是了,让这小狐狸精嚣张,以为有了明儿护着就敢有恃无恐的不把她放在眼中了,看她怎么整治她,在这之后她得仔细的好好盘算下,怎么让明儿离开这个小妖精,虽然她还没有像明儿证实,可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龙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万姨娘,眸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龙羽天,见他没有什么事,才转头直接问唐曼,一下午的等待让脾气较好的龙夫人也失去了控制,再加上绿柳的回报,言语之间十分的不客气,颇有质问的味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万姨娘可没有理会龙夫人无视的态度,眼看着这婆媳之间经过了她的挑拨已经有了火药味,便心情大好的摇曳的走了出去,反正明天就会有消息回报,万一这个唐曼是个有手段的,把龙夫人惹急了,引来了老爷再见她在这里,怎么着都得惹得一身不是,还不如先走为妙。 唐曼低垂着睫毛,掩住眸中翻滚的情绪,心中已经盘算开了,这个万姨娘说得好听,分明是火上浇油的想挑起她们婆媳之间的战争,想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可是她记得她并没有得罪万姨娘啊! 再见龙夫人眸光咄咄逼人,似乎对她颇有微词,一个绿色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唐曼的视线之中,在龙夫人身侧站定,隐隐含敌意眸光与唐曼对视一眼随即垂下,唐曼却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女子分明就是早上被她赶走的绿柳嘛,难道是她在龙夫人那里嚼了什么舌根,或者说根本就是她通风报的信,想到这唐曼不禁暗暗责怪自己的仁慈,早知道就干脆给她发配到伙房去,看她还能嚣张到哪里去,可是她怎么知道她们出去的呢?听万姨娘所说的时间,分明就是她们前脚刚出门,龙夫人几人后脚就来了她的院子,难道她的院子里有别人得爪牙? 唐曼越发心惊,这可不得了,若是真的像她所猜的那般,她所做的一切简直像透明的一般曝露在别人的眼中,若想使什么幺蛾子她不得轻易地中招?唐曼垂下头,心中下了决心要清干净这个院子,否则她所建立的一切就会提早曝光,而这些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她明白在这个女子卑微的古代,女子开创事业是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你们到底去哪里了?”龙夫人见唐曼久不答话,心中的怒气更甚,眸中凌厉的光芒射向唐曼。 她本来还以为这个女子是个心灵通透之人,能在天儿危难的时刻不计较的嫁过来,必然会对天儿好,可是她做了什么?刚刚新婚还没有过七天,不顾天儿虚弱的身体任由他在冰天雪地中站着,善妒的赶走伺候天儿多年的大丫鬟,甚至私自带着从未出过门心思像小孩子一般单纯的天儿出去,野到很晚才回来,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谁能担待得起?虽然她不是很待见万姨娘那个女人,可是她有一句话是说到她心坎里了,元德县城所有的名门望族中谁家有这样不懂规矩,不知礼数的媳妇儿? “娘,儿媳今日出去确实很匆忙,没有来得及和您说一声,但是。”唐曼面对龙夫人的眸光不卑不亢的回道,话一出口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为难的看向龙夫人身后。 赵嬷嬷着实为唐曼捏了一把冷汗,看到万姨娘点了把火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心里虽然恨着万姨娘的火上浇油,却也担心三小姐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龙夫人的怒气啊,姑爷还是个傻得,能指望她为三小姐说话吗? 龙夫人是何等的聪明,马上就明白了唐曼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唐曼要怎么解释,伸手示意绿柳下去,也觉得自己是着急了,返身走回内室,坐在主位上,一双眸子目不转睛的紧紧盯着紧跟随而来的唐曼。 莲妩心中实在忍不住的想骂人,那个万姨娘还真的不是个好东西,三小姐是掘她家祖坟了还是杀她全家了,没招没惹她竟然陷害到三小姐如此境地,现在龙夫人的咄咄逼人,还不知道三小姐要怎么应付呢,实在不行她就直接说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怂恿三小姐出去的,承担所有的罪责,莲妩跟在唐曼身边久了渐渐地从从前的那个懦弱小心的女子变得有点泼辣,性子也变得直爽起来, 唐曼眼睛一转心中有了主意,走上前俯下身在龙夫人耳边一阵耳语,赵嬷嬷惊奇的见到龙夫人的脸色竟然随着三小姐的耳语慢慢好转,多云转晴,冰雪和怒色竟然以奠定融化,最后简直笑的合不拢嘴了,待唐曼说完,龙夫人已经笑得和朵花儿似的了,最后还感动的拍拍唐曼,眼中有着愧疚,“好孩子,是为娘错怪你了,你也要多多调理好身体啊,缺什么药材尽管和娘开口,千万不要亏待了自己啊!” “唐曼会注意的,娘您就放心吧!”唐曼连忙点头称是,摆出谦虚的姿态看的龙夫人更是心中阵阵欢喜,一扫方才对唐曼的不满,直夸唐曼是好孩子。 “唐曼你刚嫁进龙家,还不熟悉环境,有什么不懂得尽管来问娘亲就好。”龙夫人又是不放心的交代很多,到时把龙羽天晾在一边了,最后才满意的走了。 整个过程最最郁闷的绿柳了,那个女人一个眼神自己就被指使出去了,片刻之后竟然看见龙夫人乐呵呵走了出来,面容之上哪里还有一丝怒色,绿柳跟在龙夫人身后走着,见龙夫人就这样就要回自己的院子,心中不禁更加不甘,冲口而出,“少奶奶太不像话了,让夫人等了这么久竟然连声知会都没有。” 绿柳还未说完,话音一顿,龙夫人转过身,周身泛起一阵冷气,眼神凌厉的看的绿柳只得把剩下的话吞进口中,讷讷的闭上了嘴,低垂的眸中却有着清晰地不甘。 “我太宠你了,竟然把你宠的不知了礼数,主子们的事情是你能随便评论的嘛?”龙夫人眉心一皱,责怪的看了一眼绿柳,转过身继续走着,淡淡的声音从风中飘进绿柳的耳朵,“要谨言慎行。” 是警告! 绿柳一怔,看着龙夫人在冰雪中的背影,身为家生子的她从小在夫人身边长大,她在夫人心中的地位她自然知道,从未训斥过她的夫人这次竟然因为那个女人责骂了她,绿柳心中更加不平衡,越发觉得全是那个女人,不但夺走了少爷,还抢走了夫人对她的宠爱,一时间心中不禁充满了怨毒,看了一眼唐曼所在的院子,快步追上龙夫人已经渐行渐远的身影。 唐曼的院子。 “三小姐,您和夫人到底说了什么啊?”莲妩歪着脑袋不解地问道,她实在不明白三小姐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夫人前后的态度如此不一样,非但没有怪罪她们,还和颜悦色的嘱托三小姐要好好的调理身体。 赵嬷嬷也是心中满是疑问,可是没有像莲妩那般问出声,没有人知道在龙夫人走出去的那一刻,她心中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紧张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了,这个三小姐不声不响的就出去了一天,到天黑才回来让她如何不担心?此刻一听到莲妩说话,不由得一阵怒火中烧,伸手就要像莲妩打去,口中恨恨的骂道,“你这个小蹄子,看我不打你,三小姐不懂事你非但不劝着点,还和三小姐一同出去疯,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谁担待得起?” “啊。”眼看就要打到莲妩脸上,莲妩尖叫一声却没有躲开,直直地站在原地,心中善良的她也有些内疚,要不是她没有劝着三小姐,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只是紧张地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巴掌。 “赵嬷嬷,住手。”唐曼连忙喝止住赵嬷嬷的动作,“今日的事情和莲妩无关,是我出去有事情要办。” 赵嬷嬷赌气的放下高扬的巴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三小姐也太不分轻重了,且不说姑爷出了什么事情,单说她赵嬷嬷活了一把年纪就没听说过谁家媳妇儿新婚第二天还没有回门就跑出去的,给婆家留下个什么印象啊。 唐曼知道赵嬷嬷还在生自己的气,可是没有办法,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和她说,也知道她纠结的是什么,可是人有没有地位有没有尊严是根据实力决定的,什么都没有就没有说话的权利,她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可能在这高墙大院里过这一辈子相夫教子的生活。 送走了莲妩和赵嬷嬷,有又哄睡了孩子气一般的龙羽天,可能是今天累到了,龙羽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唐曼从龙羽天睡着以后就一直保持着警戒,生怕夜晚的龙羽天再次出来,可能是昨夜那厮真的生气了,今晚竟一直静静地没有出来,直到后半夜,唐曼才放松了警惕,静下心开始写火锅城的计划书。 火锅城的名字唐曼打算还用如意楼这块招牌,毕竟怎么说也是百年老字号,即使没落了名气还是有的,可以减少一个适应期直接将火锅城推出去,三来也算是圆了吴广囍一个梦,又让他能死心塌地的经营如意楼,她何乐而不为呢? 再者说来,她考察过这元德县城还没有火锅的吃法,想必一定会大受欢迎的,如意楼分为两层,可以把一楼设成大厅,二楼则格成现代的那种包房的形势,既保护了隐私,也能把价位提高一个层次,专门针对达官贵人的价位。 只是火锅的一些材料古代应该没有的,这个该怎么解决呢?唐曼有些犯难了! 咦? 唐曼眼睛一亮,没有火锅底料可以用别的汤代替啊,反正虽然有些不正宗,可是总比没有强啊,再者说来,她可真是一点都不怀疑古代人对于汤汁的研究,就拿莲妩来说,熬出的汤就令她白喝不厌;其他的蘸料自然也就好解决了,想至此唐曼埋头伏案,不多时已经将策划书写了出来,唐曼看着满意的点点头,漆黑如深潭的眸子中闪过一缕精光,想了想,又将酒楼该如何装修的创意全部写在里面,希望吴广囍是个有用的人,莫要让她失望才好啊。 唐曼这么坐也是有缘由的,她现在毕竟是人家的儿媳妇儿,在这个封建的古代,抛投露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要不是今晚她机灵的以为了龙家的子嗣检查身体为由,得以蒙混过关,还不知道龙夫人发什么样的火呢,虽然她并不畏惧,唐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男子,妖异的桃花眼紧紧闭起,看起来竟有股孩子气,龙夫人毕竟是他的母亲。 只是。 唐曼眸光蓦然一冷,看来那个绿柳留不得了,今日之事恐怕与她脱不了干系,她那日好心的放过她,她竟然去龙夫人那里搬弄是非,还有那个万姨娘,哼哼,她是记在心里了。 转头看看窗外,也已经很深了,累了一天的身体也有些消受不住了,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唐曼走到内室,看看了已经熟睡的龙羽天,最终决定还是和衣躺下,虽然那个人今晚似乎并没有出现的意思,可是她不得不防啊,不一会儿,累了一天的唐曼终于抵不过眼皮的沉重,沉沉的睡了过去。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绵长,黑暗中一双妖异的桃花眼蓦然睁开,皎洁的月光之下桃花眼中竟有股邪魅,眼眸深处竟然还有清晰的愤怒,龙羽天胸膛急促的喘息着,他都要被这个死女人给气死了,不但和那个傻子出去了一天四处游荡,容许那个傻子小媳妇儿小媳妇儿的叫着不说,凭什么就对他一副防备至深的样子啊,难道他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他是因为昨夜生气的一晚上没有出来,她竟然还不闻不问的在那里仿佛和没事人一般,龙羽天双手一撑,身子蓦然腾空绕过唐曼,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信步走向圆桌,拿起唐曼写了一晚上的策划书,这字,竟然不是他所熟悉的毛笔字,好像是锅底灰一般,不过龙羽天暗自赞赏,这字迹自成一体,潇洒大气,完全不像是一般女子秀气的小楷。 凭借着高深的武功,龙羽天在黑暗中也能如白昼一般看清屋中的情形。 再看其中的内容,龙羽天桃花眼中盈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转头忘看了看内室仍在熟睡的小女人,再看看纸上的内容,那上面的火锅是什么东西他从来没有听过,难道是把铁锅放在火上?可是有谁去吃?真正令他惊诧的是把如意楼的二楼改装成包厢的形式,如此新颖又能保持隐私的包厢自然会成为达官贵人们聚会的不二首选,要知道元德县城虽然是南方的一个唐曼县城,可是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成为了全国的一个类似于商业驿站的地方,影响力虽然不如兰城、长径这样的大城市,可是达官贵人自然不在少数。 放下手中的策划书,龙羽天重新回到床上,黑暗中凝视着唐曼熟睡的如孩子一般天真的面庞,心中一叹,他们的相对每次都是剑拔弩张的,似乎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才能对他卸下防备。 唔。 伸手快速的点上了唐曼的睡穴,马上翻身到自己的位置。装死! 唐曼在还未适应黑暗,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的时候被猛地一点穴位,马上又重新陷入了昏睡当中。 龙羽天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且当场被抓到的小孩子一般,慌乱的注意着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当感觉到唐曼真的又重新昏睡才有些放心,深深地吐出了一口灼热的气息,暗骂自己险些控制不住的向一个还未及庰的小女孩下手,恨自己的控制不住,目前的他以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之身能给她什么,什么都给不了,只会害了她而已。 唐曼则一夜好眠,虽然有昨夜的一个小插曲,但是她也只当做是一场梦而已,直到赵嬷嬷和莲妩一大早就跑进唐曼的房间,把唐曼从迷迷糊糊中叫起来,帮唐曼梳妆打扮,有又抛给唐曼一个震撼性的爆炸消息。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可马虎不得。 唐曼才猛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什么什么?今日竟然是回门的日子?不对啊,在唐曼的记忆中不是新嫁娘新婚三天才回门吗,再掰掰手指,额,确实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昨夜忙到很晚她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还好赵嬷嬷和莲妩还记得。 这时龙羽天已经清醒了,一听说唐曼要回娘家,马上就不乐意了,以控诉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唐曼,为什么昨天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这么早起来竟然不叫上他?是不是不喜欢他,还是想不要他了?给唐曼看得十分无语,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好不好?给了龙羽天一个你爱跟不跟的眼神。 龙羽天一看小媳妇儿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哄着他,心里一下子慌了,是不是小媳妇儿真的不想要他了?还是她想和大哥一起回娘家,当即就哭闹开了,委委屈屈的假装啜泣着,“小媳妇儿,你为什么要扔下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唐曼也索性不再理他,这厮是让她给惯出毛病来了,动不动就装哭装可怜,要哭一边哭去,她没时间哄着他,赵嬷嬷莲妩连忙打圆场,“少奶奶没有不要您啊,少奶娘今天回门,您自然得陪着了啊!” 龙羽天一听,马上破涕为笑了,心中对这个莲妩越发的赞赏起来,不愧是小媳妇儿的丫头,就是会说话,关键说的话他听着都很受用,随即龙羽天屋里屋外的忙活开了,把唐曼院子里的丫鬟都叫了进来,说什么得打扮好看了,今天可是陪小媳妇儿回门的大日子,最起码要给小媳妇儿的家人留下个好印象啊。 穿什么衣服呢?龙羽天看着红樱等人拿着一套又一套的衣衫,通通的不满意,绿色咋看咋不好看,他才不要穿那和乌龟一样的衣衫呢;红色?红樱又拿了一件,龙羽天直皱眉,喜庆是喜庆,可是穿上会不会显得很老啊?本来他就比小媳妇儿大,可不能再显老了;白色?这么好的日子谁穿那么丧气的颜色啊,他和小媳妇儿可是要长长久久的,龙羽天恨不得用眼光杀了给他选衣服的红樱,想咒他和小媳妇儿是不是? 红樱也很无语躲闪着龙羽天恶狠狠地杀人一般的眼光,心想着自己也没犯什么错误啊,少爷平时很好说话的,给拿什么衣衫他都穿,可是今天到底怎么了,这么挑剔?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唐曼那边已经装扮完毕了,再看龙羽天还没有选好一件衣衫,唐曼彻底的怒了,这厮怎么和女人一般啊这么久还没选完?直接上去随手扯出一件白色的衣衫递给龙羽天,不容反驳的命令道,“诺,就穿这件!” 倒不是她随便的扯出一件,而是这厮的衣衫她都看过了,每一件从布料到花色再到手工,似乎都是上乘的,足以见出龙老爷和龙夫人对他的喜爱程度可见一般。 龙羽天瞬间窜到唐曼的身边,桃花眼中盛满了满足的笑意,看着唐曼手中的白色衣衫让红樱给他穿上,一边赞叹道,“还是小媳妇儿有眼光,看这白色是多么配我啊,不但儒雅还不老气,这暗纹也是这般精致,我就知道小媳妇儿对我对好了。” 龙羽天讨好似的看了看唐曼,心中偷偷笑对着,最重要的是小媳妇儿也是一闪白衣,让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俩是一对,让那些偷偷打他家小媳妇儿主意的人死心,嘿嘿,不过他绝对不告诉小媳妇儿这些。 红樱看着一脸笑的满足的自己少爷,不但对着铜镜不停地照着,还得意的不得了,心中直喊救命,这件衣服她刚刚就已经拿给过少爷好不好,刚刚还嫌这衣服丧气,用杀人一般的眼光简直能杀死她,现在又变成儒雅好看了,看来她唯一的错误就是不是少奶奶,同样的衣服她挑的就是丧气,少奶奶拿的就是儒雅好看,红樱认命的跟在龙羽天身后。 等到唐曼和龙羽天等人来到大厅之时,龙老爷龙夫人已经在主位坐好了,万姨娘坐在一旁的的位置上,龙羽天也在一旁。 唐曼从容的走了进来,分别向几位长辈请安,龙夫人知道唐曼今天回门,早就已经准备了好很多礼物打算让唐曼带回娘家,按理说新嫁娘初回门婆家只要象征着准备这一点点礼品就好,龙家如此大手笔的准备了这么多礼品自然看得出来对唐曼的重视程度可见一般,和对唐曼的喜爱程度,这样一来唐曼回门面上自然有光,龙夫人又嘱托了羽天到唐家该注意的事项等等,在万姨娘看不见的地方,龙夫人单独拿出给唐曼生母的一些首饰,让唐曼很是感动,龙夫人送的东西自然是上的上档次的,能单独为自己的姨娘准备首饰可见她的用心,这一举动也让唐曼真心的承认了这个婆婆。 龙清明从唐曼走进来的那一刻起,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唐曼身上,看着她柔美的面容,两天忍着没有去见她,似乎更加美了,那种美丽一直拨动着他的心弦,一身白衣彷如第一次见到她一般,恍如雪中的精灵一般,充满着灵气,待看到一旁的同样是一身白衣的弟弟紧紧地在她的身边,仿佛是对他宣告着主权一般,两双碧影看起来是那样的登对,龙清明心中不禁苦涩起来。 一起准备妥当,唐曼和龙羽天便一同坐上马车回门去了,只留下一双充满羡慕和遗憾的狂狷邪魅的视线。 一路相安无事很快马车就到了唐家,等唐曼和龙羽天到了的时候远远看见凛冽的寒风中站着一个单薄消瘦的白色身影,不住的向着唐曼她们回来的方向张望着,正是周氏,唐曼心头刹那间涌上一阵心酸,不待马车停稳,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声音哽咽,“姨娘。” 周氏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心中一喜,乍一听到那声姨娘,仿佛天籁一般,三天不见,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中是有多么的担心,轻轻抚着唐曼漆黑如墨的发丝,看着随即从马车中下来的人,假装嗔怪道,“都已经是成了亲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多让人家笑话!” 唐曼鼻中一酸,在现代的她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根本就没有体会过什么天伦之乐,可是现在周氏给她的震撼不是一般的,在寒风中有那样一个身影在家门痴痴地等候着她,一股暖流在心中缓缓流动,下意识依偎在周氏怀中,“女儿想姨娘嘛!” 但见周氏今日一身青色厚厚的衣衫,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面容之上略施了点点脂粉,看上去气色竟是好了很多,当下放心了很多。 龙羽天连忙上前深施一礼,按照龙夫人教他的,“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龙羽天心中也是有算盘的,成亲以来他还从未见过小媳妇儿哭过呢,这会儿看见这个女子竟然哭了,可见对这位岳母大人感情自是不一般,讨好是一定的,小媳妇儿喜欢的人他就喜欢,小媳妇儿讨厌的人他就讨厌,反正跟着小媳妇儿走准没错。 周氏乍见侧立在唐曼身侧的男子,飞扬的剑眉入鬓,一双大大的桃花一般的眸子中清澈透明,彷如高山之巅的清泉一般清澈透明,鼻如远山一般挺直,嘴角紧紧的抿着,一身白衣更加衬得其丰神俊朗,眉目如画,说话更是得体,她一见就喜欢上了,这样的男子岂会是街坊之间的传言是个傻的?眉色之间已经看出对她的尊重,对三小姐更是爱护有加,三小姐算是个有福的,周氏心中不禁放下一块大石,连忙回礼,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贤婿莫要多礼。” “岳母叫我羽天就好。”龙羽天心里喜滋滋的,见岳母喜欢他,心中想着在小媳妇儿的心中地位肯定能更上一层楼,忙不迭的赶紧和周氏套着关系。 “好,羽天这孩子看着就是个知礼的,对了。”周氏笑着,拉着唐曼王府中走,“我们快些进去吧,你奶奶还在惦记着你呢,今儿一大早就已经念叨着好几回了,莫要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唐曼连忙点头称是,一行人缓缓地向唐老夫人的院子走去,原本大户人家女子居住的内院是不允许男子进入的,可是龙羽天算是个新婚姑爷,况且唐老爷还未在家,只能破了个例子由唐曼陪同去老夫人的院子,唐曼周氏等人走到老夫人的院子时,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在看见唐曼梳着妇人的发髻走进来的那一刹那,眼眶有些发红,心中越发愧疚,三丫头毕竟还未及庰,就已经嫁了,哽咽的喊了一声,“三丫头。” “奶奶身体可好?”唐曼知道眼前的这个老人还是真心待她好的,连忙上前问安道,接过莲妩递过来的东西,双手呈递给唐老夫人,“奶奶,这是我给您老人家做的护膝,现在天儿越发的冷了,可以保护您老人家的腿,省得再疼。” “好,还是三丫头有心了。”唐老夫人眼眶一红,看着唐曼忙乎着为她戴上那个叫护膝的东西,膝盖处觉得暖暖的,看着唐曼越发红润的面庞,可是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在婆家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奶奶,谁敢欺负孙女儿啊?”唐曼眼睛一眯,故意轻松的说道,一手扯过紧紧黏在自己身侧的龙羽天,“谁敢欺负孙女就让羽天给孙女出气,嘿嘿!” 唐老夫人知道唐曼是不想多答,故意的避重就轻,当下也不追问,大户人家的儿媳妇哪有那么好当,她也是从那个时候熬过来的,也就顺着唐曼的话题说下去,待看到龙羽天之时,心中不由得赞叹,好一个风神俊朗的男子,光看外表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是传言的那种傻的?最重要的是她的三丫头真的是个有福的,成亲之前还说这个龙家嫡子缠绵病榻,恐怕会随时一命归西呢,现在竟然跟个没事人一般,要她心中怎么能不欢喜?这几天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是担心着三丫头,现在看见这两小夫妻不但健健康康的,新姑爷对三丫头重视的样子,心中安慰些许。 宋嬷嬷看到唐曼也很是高兴,在唐曼未出嫁之时,她已经把这个聪慧的三丫头当成自己人一般疼爱了,对于唐曼得出嫁她心中也是有些不满的,可是同时她也明白老太太要维持这个家是有多难,虽然心疼三小姐还未及庰便出嫁了,却也是无可奈何的,这会子看到三小姐过得很好,心中也就放心了。 “羽天拜见奶奶。”龙羽天信步从唐曼身侧走出,从容的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言辞诚恳,“成亲之时羽天因为生病没有亲自来迎亲,此乃一生之憾事,请奶奶见谅,羽天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娘子,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言语之间完全不像是个傻的,条理分明。 唐曼惊诧的看向龙羽天,一样的桃花眼,只是眼角带着点点桃花,带着一丝丝邪魅,这分明就是。 夜间的龙羽天。 怎么可能?他不是一向是在晚间出现的吗?白天的羽天一向是傻头傻脑的任由她欺负的娃啊!这厮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刻就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包括白天的龙羽天,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像谁低过头,就是对龙家夫妇也是从未有过,现在竟然给奶奶磕头,实在太出乎于她的意料,心中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暖流缓缓流动。 第二二十章 第二二十章 “好好。”唐老夫人有些激动,赞赏的看着龙羽天,说话不但条理分明还对三丫头爱护有加,哪里是个傻得?要她看这孩子聪明着呢。 “诶哟,我还想着早点来老太太的院子等着三姑奶奶呢,原来三姑奶奶已经到了啊!”一声娇媚之极又带着点点威严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唐曼抬头,但见一个丫鬟挑着门帘,顿时一股寒风涌入,二姨娘缓缓地走了进来,步履摇曳着,一身大红的绸缎衣衫,上面绣着团团锦簇的花样,乳白色的夹袄套在外面,腰间的粉色流苏随着二姨娘的走动之间缓缓流动,本是娇媚的容颜上淡淡的化了一个同色系的淡妆,看上去高雅又不失庸俗,心中暗道,才几天的功夫,这个女人竟然像变了一个模样一般,看来分到一半的掌家之权让这女人过得很是滋润啊,唐曼面上却是温婉的笑着,“二姨娘有心了,唐曼也是刚到,还想着一会儿去您的院子给您请安呢,您可是比唐曼还快了那么一步呢!” 说吧,唐曼将从龙家带过来的礼品中拿出几样递给二姨娘,“姨娘,唐曼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让三姑奶奶破费了呢。”二姨娘一见唐曼地过来的礼品,当下笑的花枝乱颤,笑眯眯的接了过来,随手打开一看,几件首饰静静地躺在盒子中,虽然是普通的金银可是那做工确实罕见,心中暗忖,不愧是龙家的嫡亲儿媳妇,出手就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再者说来,龙家的东西有哪个是次的?三小姐成亲之时她就和大夫人一起狠狠地敲了龙家一笔,这次的东西比上次的也不遑多让。 对唐曼的态度是越发的好了起来,要不是当初这个三小姐的帮忙,她怎能得到三分之一掌家之权,和大夫人的争斗稳稳站住上风,再者说来虽然是三分之一的掌家之权实际上就是她和大夫人平分了,那个周氏对这些根本就没什兴趣,什么都点头称是,没有半点主见。 二姨娘坐了下来,口中说着不咸不淡的客套话,但看到龙羽天有些呆滞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屑,脸上笑着道,“这是咱们家的三姑爷吗?长的还真是一表人才啊,三姑奶奶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呢。” 不过是个傻子而已,二姨娘瞄了一眼龙羽天,眼中充满了不屑之色,长的倒是可以,不过就是个傻子罢了!一转头面对唐曼的时候又是充满笑意。 二姨娘眼中的不屑之色龙羽天看得清清楚楚,他可不是白日的那个龙羽天,这个女人什么心思还逃的过他的眼睛吗?不过是个两面三刀贪财贪势的女人罢了,那副嘴脸他连看都懒得看,不是娘子重视的人,自然他也不用搭理,按照她们心中所想的那个傻子的摸样给她们看就好了。 唐老夫人冷冷的哼一声,不去看二姨娘,她这两个儿媳就没有一个争气的,一个蛇蝎心肠,一个整天打扮得跟妖精似的,就做那些下作的事情,以为那些事情她不知道吗?能瞒得过她这个老婆子?现在两个人整天斗来斗去把府中弄得乌烟瘴气,每一个好东西,当下不再理二姨娘,跟着唐曼闲话家常起来。 二姨娘也没有在乎老夫人的态度,一如往常的保持着笑容,她早就习惯了老太太的不待见,不管怎么样她是有好处拿就是了,现在她还得仰仗着老太太,不能和她翻脸,万一一个不高兴收回了她的掌家之权岂不得不偿失?老爷虽然很宠她,可也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孝子,难保万一敌不过老夫人的哭闹,也保她不得不是吗? 屋中的气氛异常融洽,周氏很是高兴,一会儿看看唐曼,一会儿看看龙羽天,满意的直点头,不多时,门外响起阵阵脚步声,大夫人竟带着唐锦和唐缎过来请安了,看到屋中的唐曼。似乎忘记了今日是唐曼回门的日子,很是诧异。 大夫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虽然衣着依然光鲜亮丽,可是面容却明显的有些憔悴,相较于唐曼第一次到的大夫人简直判若两人一般,眼角上已经爬上了细细的鱼尾纹,与一旁言笑晏晏的二姨娘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想想也知,没有了老夫人护着,也被父亲十分的不待见,掌家之权也被分走了三分之二,这对一个从小顺风顺水没有受过什么波折的千金小姐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唐曼见过母亲、见过两位姐姐。”唐曼从容的上前福了一福,虽然大夫人待她是那般,但是她该有的礼数她绝对不会少,她自身的教养也容不得她无礼,对于这个大夫人,她的心情还真是复杂,她虐待过从前的唐曼,甚至把她活活打死,可是却换来了她的重生,而她也把大夫人整的如此下场。 莲妩看了大夫人一眼,接受了唐曼的示意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礼品递了过去,看着大夫人那副嘴脸就觉得给她什么东西都是浪费,曾经那么虐待三小姐,三小姐不计前嫌她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想当初使尽了幺蛾子想把三小姐推入火坑,现在三小姐好得不得了,最好气死她。 回手接过莲妩递过来的礼品,送到了大夫人手上,“女儿也不知道母亲喜欢学什么,只得猜测着母亲喜欢的东西准备着,还请您不要嫌弃啊!” “姑奶奶有心了。”大夫人讪讪的接过了礼品。 唐缎从进屋开始眸光就一直锁在站在唐曼身侧的龙羽天,眸光充满了惊艳,飞扬的剑眉,犹如雪山清泉一般闪亮的桃花眸,精致的白衣更显得他风度翩翩,丰神俊朗,简直就是她理想中的白马王子一般,唐缎心中充满了惊疑不定,难道这个就是那个她曾经死活不嫁的龙家嫡子? “这位就是妹夫吧?”唐缎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锦帕一副纠结的样子,说话之间脸上已经染上嫣红的红晕,低垂的长长的睫毛似乎也染上了一抹羞涩。 “嗯。”龙羽天忍着心中的恶心淡淡的应了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唐缎,这个花痴的女人还真是不知廉耻,看他的眼神那么火热,竟然毫不顾忌娘子在身边,恶心的让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这唐家在他看来娘子的生母和唐老夫人,其他人都是丑恶的嘴脸,甚至比龙家的那几位面目还是丑恶,但是看在娘子的份上,他是懒得计较。 唐曼不着痕迹的当在龙羽天面前,也挡住了唐缎火辣的目光,笑道,“姐姐过了这个冬天也快要成亲了吧?恭喜姐姐呢!”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大夫人设计她和羽天定下婚约的时候,大夫人随后不就帮唐缎挑了一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吗,是谁说古代女子含蓄害羞的?要她看她这个姐姐看她相公目光火辣的让她这个现代女性都承受不住,顶着婚约当众勾引自己的妹夫,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唐曼很是费解。 再看龙羽天的眸光,显然是他的耐心已经用到极致了,她可是不敢挑战,万一一个不开心拿唐缎开刀,她夹在中间还真是不好说话。 唐老夫人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要不是有新姑爷在她真想上前抽这个不知羞耻的孙女几巴掌,进屋还没有向长辈们请过安,也没有像新婚的妹妹说声恭喜,竟然恬不知耻的当众勾引自己的妹夫,当初是谁要死要活不嫁的?这会子看见羽天丰神俊朗,马上又开始动了小心思,她活了这么一把年纪难道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吗?当她是死的不成?还真是给她唐家丢人。 宋嬷嬷也是直皱眉,大小姐越发的不像话了,龙家公子再怎么说也已经是三姑爷了,她怎么能这么不知进退?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说什么,毕竟她资历再老也是个下人,这点身份还是有的,眼见着大小姐越发的没规矩,老太太气的难受她也不好说话。 二姨娘唇间勾起了一抹冷笑,端起一杯茶淡淡的饮着,手指弯出优雅的弧度,冷眼看着唐缎一厢情愿的耍着猴戏,人家是傻,傻还有选择的权利呢,就是看不上你,你能怎么样?哼,真是丢尽了唐家的脸面,都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来年人家男方就要迎娶她过门了,现在还在对自己的妹夫发花痴,还真是没救了,大夫人这个做娘的连一声训斥都没有,哪里有个做娘的样子?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唐缎见她心仪的男子不但不冷不热的对她一点都不热络,反而被唐曼挡住了视线,没有好气的回道,心中一股火气顿生,凭什么好的东西都被她唐曼占据了,成亲后的她和婚前完全两个样子。 纯白色的上等衣料做成的衣衫,上面绣着的蝴蝶翩翩欲飞,精致的手工一看就是价格不菲,漆黑如墨的秀发挽上了一个好看的妇人发髻,发丝之间别着一款和衣服相配之极的蝴蝶发簪,盈盈的绿光在发簪之间流转,她虽然是唐家的嫡女可是这样手工精致的发簪还从未有过一只,再看那个小庶女眉宇之间竟然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光彩,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嫉妒极了,最重要的是那个对她这个嫡女不假辞色的男子竟然对那个低贱的庶女呵护有加,让她心中更是难受。 相反,她定亲的那家公子,没想到长得人模人样的,还没有和她成亲就纳了两房姨娘,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中,难道让她一过门就当现成的娘吗?让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唐曼这个贱女人看定时一早就知道了这些,才故意用她夫家的事情来羞辱于她,唐缎气得咬牙切齿,眼光恨不得将唐曼杀死,要不是她,她早就与这个天仙一般的男子成亲了,唐缎显然是忘了当初是她死活都不嫁的,认为唐曼才是横在她和龙羽天之间的第三者。 “放肆。”唐老夫人一拍桌子,眼神凌厉的看向唐缎,“不愿意在这里就会你的院子去,没大没小的,还有没有个当姐姐的样子?” 唐缎马上低下头,恨恨的看了唐曼一眼,这个老东西一向不就是护着那个庶女吗,反正她做什么都不对就是了,心中为竟然在龙羽天面前出丑有些恼怒,都是娘亲不肯为她退了她的亲事,一过门就要当现成的母亲,把她的骄傲和自尊摆在哪里?岂不是在打她的脸吗?娘亲就是总在考虑她在唐家的地位,分明就不顾着她的幸福,她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不对? 唐缎眼光不停地在龙羽天身上扫来扫去,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多,看得一旁的大夫人又急又气,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两个女儿就没有一个让她能省心的,一边与二姨娘相斗的已经渐落下风了,万一她要是输了,以后唐家还有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地吗?唐缎的夫家竟然在成亲之前就纳了两房姨娘,连孩子都有了,唐缎吵着要退婚,可是这个婚也不想想能退吗?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经地义,对方也是元德县城的名门大户,退了婚还谁敢要她?这个婚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的,现在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对龙家嫡子动了心,可是那龙家嫡子已经是唐家的姑爷,姐姐看上妹夫,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哎,回去之后又是免不了一阵哭闹,大夫人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唐缎现在是越看龙羽天越觉得顺眼,恨恨的看着唐曼,后悔死了当初的决定,她哪里知道龙家嫡子竟是这样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当初是谁传言龙家嫡子是个傻得?害的她竟然错过了这样一个如意郎君,肯定是那个庶女,是她想嫁进龙家,才在府中编造出这样一个谎言,好让她打了退堂鼓,心计还真是深啊! 唐锦没有像唐缎那般蛮横,进门规规矩矩的给老夫人请安后才转过身,看着唐曼漆黑如深潭的双眸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对唐缎的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中,顿时眼神暗了暗,然后快速扬起一抹笑容,上前拉着唐曼的手亲热道,“妹妹在婆家的日子还算顺心吧?受了什么委屈可要回来和姐姐说啊,从前委屈了妹妹,妹妹可别忘心里去啊!待会去我的院子坐一会儿,咱们好好叙叙姐妹情。” 不过,唐锦转过头看向老夫人,无辜的笑道,“就怕奶奶心疼妹妹,不愿意放人呢!” 话音刚落,唐锦扭头对龙羽天假装凶道,“你可别想着欺负我妹妹,欺负了我妹妹可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龙羽天连忙称是。 唐曼心中暗自诧异,她和唐锦向来不是很亲厚,在她的记忆中虽然从小到大她没有向唐缎一般整日欺凌侮辱于她,却也总是一副不假辞色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的面孔,仿佛看一眼她都是一件恶心至极的事情,而今日她却反常的没有和唐缎一条战线,反而向她示好,有点可疑。 正在唐曼要答应的时候,突然间感觉衣袖被轻轻的扯着,回头一看,对上一双深邃的桃花眼,龙羽天不赞同的摇摇头,唐曼顿时明了,看向唐锦温婉的笑着,心中也暗暗留了个心眼,“嗯,一会我们好好聊聊,姐姐有时间可是要多去府中看望妹妹才好,妹妹一个人也很是寂寞呢,正好多一个人聊聊天,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是啊!你们姐妹可是要多多亲近亲近才是。”唐老夫人眯起了双眼,笑得合不拢嘴,一条条深深地皱纹勾勒出一张慈祥的面庞,看着她们姐妹亲近的样子她也很是欣慰。 唐曼即使明知唐锦有陷阱,也不忍心扶了她老人家的好心情,人的岁数大了,恐怕最向往的就是天伦之乐了,她名义上的父亲总是外出游学常年不在家中,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哥哥也是常年在外,府中被大夫人和二姨娘斗得乌烟瘴气,唐缎又是个脾气骄纵的,奶奶恐怕也是寂寞的吧! 一天的时间慢慢的就在唐缎火辣的眸光,二姨娘的幸灾乐祸,唐锦的亲近中过去了,一转眼也到了回家的时刻,临走前拗不过唐锦硬是被她请到她的院子里闲话家常了一番,刚开始唐曼还带着一丝丝的防备,可是慢慢地眼见唐锦一直拉着她亲热地说着说那,一点没有放手的意思,唐曼不得不提出了告辞,唐锦依依不舍的将唐曼送到了门口。 唐锦送走了唐曼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唐缎已经怒气冲冲的在她的院子里等着她了,一见唐锦回来了,也没有好脸色,阴阳怪气的说道,“恭喜姐姐又多了一个妹妹啊!” “你在说什么呢?我的妹妹一直不是只有你一个的嘛!大冷天的怎么不去屋里等我?小心冻病了!”唐锦也没有和唐缎一般见识,拉着唐缎就往屋里走,她这个妹妹自小就被她和母亲娇惯坏了,根本就没什么心眼,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主。 “哼,你不是已经和那个小庶女好了嘛,还管我做什么?冻病算了!”唐缎冷冷哼道,一想到那个贱女人不但抢了她的夫婿,占了本该属于她的幸福,现在连从小很疼她的姐姐都帮着她,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了。 “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我还能真的放着自家的嫡亲妹妹不疼,反而去帮着外人吗?”唐锦叹息着点点唐缎的头,轻轻地附在唐曼的耳旁耳语了几句。 “真的?”唐缎惊喜之色难掩,震惊的看着自家姐姐,“那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占着主动的地位,一旦把那个小贱女人捏在手心,还不任我们揉捏吗?” 唐锦温婉的笑着回应着,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点点唐缎的脑袋,“以后万不可冲动行事知道吗?多用点脑子,多考虑考虑后果!” “知道啦姐姐,还是姐姐最好了!”唐缎撒娇的依赖在唐锦的身上,心中嘿嘿冷笑,这下子一定要让那个贱女人身败名裂! 回去的路上,唐锦的反常让唐曼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紧蹙回想着和唐锦相处的经过,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只得暗暗地留个心眼,以防不时之需,想入神的唐曼似乎已经忘记了车中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直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随着灼热的气息慢慢靠近,唐曼才猛地回神,一张放了大了的俊颜蓦地出现在唐曼的眸中,惊得唐曼一跳,“你在干什么?吓死我了!” 唐曼安抚着受惊的心脏,努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后背已经紧紧地靠在马车上,看着龙羽天越来越近的俊颜,面容之上不知不觉的染上一抹嫣红,结结巴巴的道,“你、你离我远点。” 龙羽天简直被眼前的女人气炸了,为什么她总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样子,对待那个傻子总是呵护有加,对待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的不假辞色,一开口就是离她远点,可是该死的他似乎总是控制不住的想靠近她,那夜她柔美的姿态,娇媚的呻吟似乎又在他的脑中出现,龙羽天紧紧地盯着唐曼眼红的嘴唇,脑中控制不住的想起那晚,慢慢的俯下头。 慢慢的、一点点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唐曼看着他俯下的俊颜,桃花眼中灼灼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焚烧,即使再白目也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口中一阵干渴,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的有些心跳加速,想要逃开,可是自己仿佛中了什么魔咒一般,移不开身子,似乎还有些期待一般,只能直直的盯着那越来越近的薄唇。 两唇相贴! 从对方唇上传来的火热的温度瞬间轰碎了两人所有仅存的理智,唐曼面上的红晕越来越深,龙羽天一手紧紧托着唐曼的头部,重重的摩挲着那诱人的唇瓣。 龙羽天心中一震,唐曼的回应无疑是像给他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大掌不再满足于隔着衣物的触碰,龙羽天一边吻着差点迷失了心智的唐曼。 一阵电流瞬间传进了两人的心中,说不清的道不明的情绪在唐曼心中翻滚着,如此熟悉的感觉再次传进唐曼的脑海,这般熟悉的缠绵好像是那个梦一般,唐曼心中叹息,这样的唇舌相交让她仿佛一叶扁舟随着狂风暴雨在大海上飘飘荡荡,犹如一个溺水的人死死地抓住一块救生的木板一般,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起舞,紧紧地跟随者他的步伐,舞动着他的旋律。 蓦地。 马车猛地一倾斜,使两人的头重重的撞在了马车上,龙羽天首先清醒了过来,连忙整理好唐曼身上凌乱的衣物和发丝,黑着脸色低喝,“什么事情?怎么驾马车的?” 驾车的车夫蓦地被龙羽天冰冷的声音吓得一抖,一时也没有想到自家的傻少爷怎么会有这么冰冷的声音,连忙答道,“路旁有一个卖身的女子,马儿受惊了,所以。” “天已经快黑了,早些回府!”龙羽天想也没想的没好气的答道,有个卖身的女子和马儿受惊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啊?好事被打扰已经让他心中充满了火气,那个女子卖不卖身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观音菩萨还是救世主啊?管不了那么多。 “是。”听到主子发怒了,车夫马上低声答道,怜悯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女子,他心中是很同情这个女子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出,心中叹息着只能怪这女子的命不好了赶上主子心情糟糕的时候,主子都不愿意救,他这个下人只能听命了。 咦。 车夫一惊,刚刚回答的是少爷,而不是少奶奶?不对啊,他怎么说也算是龙家的老人了,自从少爷小时候一场大病心智已经停留在娃娃时期这可是龙家上下都知道的事实啊,可是刚刚的少爷哪有一点小孩的气息?车夫心中一颤,马上低头准备驾着车离开这里,今天的事情他就装作没听到,毕竟大户人家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过问的。 “慢着。”一只纤纤素手掀开车帘,阵阵寒风霎时袭来,女子淡雅的娥眉轻轻地皱了一下,看了看跪在路边的女子,十冬腊月的季节,女子仍然是一身单薄破旧的麻布衣衫,赤裸在寒风中的脚上布满了冻疮,红红肿肿的一片看起来霎是可怜,脏兮兮的面容之下隐隐有着清秀的影子,身前俨然放着一块木板,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大字。卖身为奴婢! “为什么要卖身?何不去找一个体面一点的工作?”唐曼一挑眉,想到这种情形和现代跪在闹市区中的佝偻身影有些重叠。 “回这位夫人的话,小女子家中贫寒只想卖身为家中能减轻一些负担,可是小女子什么都不懂只能做些体力活,本想着去大户人家做丫鬟,可是人家只招收那些知根知底的丫鬟,向我们这些真正贫寒的女子根本不收,小女子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那名女子看了唐曼一眼,连忙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低垂的睫毛遮掩了眸中快速闪过的一缕精光,“夫人仁慈,还望夫人能买下我,我什么都能干的,不论什么粗活,我给夫人叩头了!” 那女子说着不停地扣着头,一阵寒风吹过,身着单薄衣衫的女子浑身打了个冷战,在如刀的寒风中瑟缩着。 唐曼心中一阵不忍,心想着这女子也算是个机灵的,自己刚进龙家也需要有自己的人脉,赵嬷嬷又是个木的,单凭莲妩一人恐怕会有些力不从心,若是将这个女子收进去,观察一段时间,倒是可以收为心腹。锦上添花未必能使人有多么多得感激,可是雪中送炭可是大大的不一样了,在职场中混过的唐曼自然明白这一点,心中当下有了主意。 “你叫什么名字?”唐曼笑着问道。 “小女子名叫桂儿,以后跟着夫人肯定尽心尽的服侍好夫人。”桂儿一听唐曼话中的意思,知道有希望,连忙回答道,看着面前这个有着淡淡笑容的女子,让她却有股奇异的安心,当下心中有股淡淡的愧疚,可是一想到。 桂儿也只能狠下心,对不起眼前的这个夫人了。 就这样,唐曼用了二十两银子买下了桂儿,另外又给了桂儿五十两银子让她安顿好家中的事情再去龙家找她,而龙羽天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一把将唐曼扯回自己的怀中,扬声喊道,“回家。” 寒风中只留下手捧着七十两银子的桂儿呆呆的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久久不动,脑中尽是刚刚唐曼温和的神态,和一颦一笑。另一个角落中一道人影闪过,见桂儿捧着银两,怕桂儿身边万一要是有龙家的人,想了想没有靠近桂儿,转身与马车相反的方向走去,快速的回去报信了。 被龙羽天扯进怀中的唐曼突感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已经坐在了龙羽天的怀中,想到刚刚的缠绵,自己竟然有了反应,要不是刚才的小插曲,恐怕他们已经。 唐曼面上一红,染上一抹似羞愧似嫣红的神色,用力的挣脱了龙羽天的怀抱,跑到马车的另一边坐好,尽量远离着龙羽天,只是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还是阵阵的传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天因为回门耽误了一天,现在这么晚了也不可能再去如意楼商讨一些事情了,再者有龙羽天跟在身边她也不想去,白天的龙羽天总是让她能感到轻松好像是对着小孩子一般,哄哄就好,可是身边的这个男人总是能让她心跳加速的坐立难安,所以下意识地就离他远一点。 龙羽天不禁一阵气恼,刚刚还是热情如火,转眼间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摸样,好像他是什么毒物一般,惟恐被染上的跑了那么远,心中不禁一阵挫败,却是在暗暗的咒骂那个多管闲事的车夫真是害人不浅哪! 一路相对无语,无论龙羽天有什么亲近的表示,唐曼就是死守着雷池不肯再进一步,龙羽天也是一阵挫败,到了龙府门口天色已经黑了,暗黑的天幕之上几颗星星一眨一眨着眼睛,皎洁的月光静静洒满了地面,竟有种宁静的味道,龙羽天静静地跟在唐曼身后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不知是月光的作用还是他的错觉,唐曼的的身上也在散发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与平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完全相反,龙羽天心中暗暗地高兴着。 直到走到两人的院子,龙羽天浑身宁静的气息一敛,狂暴的气息随之而出,桃花眼中满是杀意,身形紧紧绷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门前。 皎洁宁静的月光之下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侧对着唐曼和龙羽天,正在仰着头看着天空的星光,身姿挺直,刚毅的侧脸却形成一个忧伤的弧度,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尤为寂寞,不知为何,唐曼有种这样的感觉。 黑衣人似乎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扭头向唐曼的方向,月光下唐曼看清了黑衣人的面容,竟然是。 龙清明! 看到唐曼的出现,龙清明扬起一抹笑容,狂狷邪气眸中的冰渐渐融化成一泉春水,温柔的星光在龙清明眸中点点萦绕,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唐曼,完全无视了龙羽天的存在,“回来了啊?”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道不出他的思念、他的痴狂,一句同样简简单单却令他震撼至深的诗句勾起了他对她的兴致,如今却已经难以自拔了,因为世俗的观念,因为很多的错过,他只能是她的大伯,陪她每晚一起入眠的人是他的弟弟,陪她嬉笑玩耍的也是他的弟弟,甚至陪她新婚回门的人也是他的弟弟,即使他是个傻子,即使他的心智只有八岁,龙清明紧紧攥着手心,手上传来的疼痛及不上他心中的痛苦,他龙清明和她之间有什么? 只有那一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即使拜堂中间不也是隔着一只大公鸡吗?可是他却永远也忘不了她穿着大红的嫁衣向他走来的那一刻,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般的幸福。 “是啊,我、和羽天回来的有些晚了!”一项能言善辩的唐曼此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在龙清明的眸光注视下,她说什么似乎都变得很是艰难,一直以为龙清明只不过是戏耍她而已,可是见到今天的他,那样的忧伤,那样的温柔,她似乎也不敢肯定了,不知何时起,眼前的这个男子似乎已经收起了所有的狂、所有的傲。 她和羽天。 龙清明心中一痛,叫得很亲热啊! “大哥这么晚散步到我的院子前吗?”冰冷的声音从唐曼身后传来,龙羽天充满敌意的看着龙清明,现在的他恨不得掐死这个男人,大半夜的跑到他的院子前装什么忧伤,不就是打他娘子的主意吗?他休想! “你。”龙清明明显一怔,这才注意到唐曼身边似乎不同寻常的龙羽天,眉心一皱,难道他恢复了? “我和小媳妇儿今天回门子啦,还见到奶奶了呢,她好慈祥哦,待天儿好好哦!”龙羽天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瞬间换了个口气,可爱的笑道。可是桃花眼中还是充满了敌意,他心里都记着呢! “大哥没事的话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也不太方便请大哥到院中坐坐,明天要是有时间的话来吧!”唐曼瞬间意识到了龙羽天这厮恐怕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事情,所以急忙打着圆场。 果然,只见龙清明果然转移了注意力,眼神一亮,惊喜的问道,“是真的吗?那我明天一定再来!”说罢好像怕唐曼反悔一般急匆匆的沿着另一条路跑了回去,匆跑之间好像忘了自己会轻功一般,只是凭着蛮力跑了出去。 唐曼神色复杂的看着龙清明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五味陈杂。 明天再来? 龙羽天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这人脸皮厚不厚?看不出娘子只是客气地谦让一下吗?竟然还敢腆着大脸在他这个正牌夫君的面前打他家娘子的主意,还明天再来?他真的有种冲动就此暴露身份然后打的他满地找牙! “走。”龙羽天黑着脸大力的扯着唐曼就像屋里走去,一句话也不说。 “喂,你干什么?疯了是不是?好痛?”唐曼惊叫一声,被一股大力扯着踉踉跄跄的向屋里走去,她甚至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步子,这厮又在抽什么邪风啊,一阵晴一阵雨的,分明刚刚还是很好的样子呢! 龙羽天简直要被这个蠢女人气死了,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她到底在想着什么?都有男人叫嚣上他们的家门来了,她还在那里一脸云淡风轻的问他要干什么?没错,他就是疯了,他就是想让她痛,让她尝尝他心里嫉妒的疯狂的滋味。 第二二一章 第二二一章 看着唐曼痛的眉头紧蹙,龙羽天反而冷静了下来,虽然还是扯着唐曼可是手劲已经放得很轻了,静静的思考下来,龙清明绝对不是那种处于被动位置的人,相反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他对娘子已经动了真情,甚至有了掠夺之心,龙羽天心中一阵不舒服,他的小娘子也太能惹情债了,两个男人的战争为了她已经提前开战了,看来他也应该有所准备才是。 从前他可以随遇而安,装疯卖傻的任由那个傻子被人欺在头上而不去理会,可是现在他已经找到要保护的人了,龙羽天低头看着气呼呼的揉着手在那里嘀咕着不停地傻女人,心底慢慢流淌着一股暖暖的热流。 见着又恢复平常的状态的龙羽天,唐曼也不理会,其实是见到他就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只得假装忙碌着尽可能的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况且今天已经耽误了一天了,明天她必须去如意楼准备开张前期的工作了,她现在已经能预见到一桶桶的金子向她飞来,不自觉地笑弥勒眼睛,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一般。 龙羽天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小女人还真的得需要慢慢地靠近她,急了只会吓得她跑得更远,所以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干净的侧脸散发出一股宁静的味道! 这恐怕就是家的幸福吧! 夜凉如水,天色已经暗的黑沉,只有点点星光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可是丝毫不影响龙清明激动地心情。 龙清明像个孩子一般往自己的院子跑回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唐曼让他去做客的那句话,眉宇之间掩饰不住的兴奋,她说了是不是代表着她也有那个意思呢?龙清明想来想去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不论发生什么,对她,他势在必得!可是今晚的羽天似乎有一点不对劲,那一瞬间的逼人的杀气似乎是他的错觉一般,龙清明不禁想狠狠地敲自己一下,自己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吗?竟然会以为那个傻子会武功? 当龙羽天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万姨娘冰冷着脸坐在正堂等着他,开心的笑容一下子收敛起来,对着自己的姨娘一向是不是那么亲厚,淡淡的笑着,“姨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呢?让儿子送您回去吧!” “你去哪里了?”万姨娘没有拐弯抹角的直接问道,仔细盯着龙清明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不说别的,龙家大院的事情什么事情能逃的出她的耳目?一丝风吹草动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问他也只不过是想确认而已,自家的儿子她会不了解吗?看到他脸上细微的一变,她就知道猜测正确了。 “没去什么地方啊?儿子只是四处走走而已。”龙清明掩饰的笑笑,有些躲闪着万姨娘似乎什么都能看透的眸光,狂狷邪气的的眸子重新绽放一缕光芒。 “哼,四处走走就走到那个傻子的院子前了吗?而且一站就是一晚上是吗?”万姨娘恨铁不成钢的恨不得敲开自家儿子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那个嫡子有是个傻得,以后龙家不都得是清明继承,万姨娘气的浑身颤抖,“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被你爹知道了会有什么结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龙家的少爷,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中,人家就等着抓你的小辫子呢,今晚要不是我压着,你早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我不管。”龙清明眸中的邪气顿敛,直直的盯着万姨娘,脸上的肌肉有一丝抽动,似乎在狠狠压制着心中的不平,可是颤抖的狂吼泄露出不甘的情绪,“凭什么?凭什么最好的东西都要给那个傻子?明明是我最先见到的她,动的心,迎亲的人是我,和她拜堂的也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呀?” 龙清明俊逸脸痛苦的扭曲着,狂狷邪气的眸子充满着血红的血丝。 “可不论从前是怎么样的,现在她已经是你的弟妹,是你弟弟的娘子,你明白吗?”万姨娘一怔,被自家儿子突如其来的狂吼惊得一怔,清明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痛苦让她怜惜,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清明,他一直是是个好孩子,努力的读书,努力地学习武功,再苦再累、再大的委屈都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可是也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劝着,“你和她已经是不可能了,被你爹知道了不但会赶你出家门,说不定还得请出家法,你想想,那可是违背纲常的呀!她到底给你施了什么法?迷得你失去了心窍?” 最重要的是,如果被老爷知道了,赶清明出家门,不但失去了荣华富贵,还会变得一无所有,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这都是万姨娘不得不考虑的。 “我不管,反正我是要定了她,也娶定了她。”龙清明恶狠狠地说道,眸中散发出野兽一般的眸光,父亲又怎么样?从小给过他一点好脸色、给过他一丝一毫的父爱吗?要不是他执意的将唐曼许给那个傻子,怎么会有今天的局面?世俗又怎么样?不过是一群假仁假义的卫道士罢了,只要他有钱有地位,还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龙清明狰狞的表情吓得万姨娘不敢再开口,自己的儿子她是清楚的,一旦下定的决心是谁都劝不回来的,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毁在那个女人身上,所以她必须除去那个女人,谁都挡不住,现如今只能找那个人了吧!万姨娘随着眼睛的旋转心中也不停地盘算着。 “姨娘,你从前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您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龙清明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般,猛地抬头警告道,唐曼是她心爱的人,他不能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任何人都不准动她,即使是他的亲生娘亲也不许!未尽之语中的威胁之意浓浓。 ** 日升日落,转眼之间一个昼夜已经过去了,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金色的阳光带着冬日特有的凉意洒满了整个院子,仿佛是笼罩着一层金纱一般煞是好看。 唐曼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妥当,却见莲妩领着昨日她在街头买下的那个女子走了进来,正是桂儿,似乎已经梳妆打扮过了,脸上不再是脏兮兮的反而是清秀中透漏着一股水灵劲,只是面容红彤彤的,嘴唇有些发紫,应该很早就来了吧! “奴婢桂儿见过少奶奶。”桂儿一见是唐曼,马上中规中矩的行了一个礼,态度恭谨有加,唐曼心中暗暗点头。 “家中都安排好了吗?银两还够吗?如果不够的话和赵嬷嬷说一声就是!”唐曼已经梳妆好了,淡淡的笑着,对待下人她一向是不亏待的。 “都已经安顿好了,还剩下了一些银两呢,桂儿都给家人留下了!”桂儿低声答道,“还得多亏莲妩姐姐呢,要不是莲妩姐姐领着桂儿进来,恐怕门房还不准奴婢进来呢!” 一个不着痕迹的马屁拍的莲妩很是受用,心中对这个桂儿也越发的有了几分好感,说话声音柔柔的,一看就招人喜欢,莲妩马上回道,“以后咱们一起伺候少爷和少奶奶,就都是自家姐妹,还有什么谢不谢的啊?那不外道了嘛?” 莲妩打从唐曼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跟着唐曼,对她的心思自然也是能猜到几分的,知道唐曼买下这个女子的用意,心里也是有几分欢喜的,大户人家说是主子们的天下,还不如说是奴才们的天下,人脉要是被人掐断了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凡是有个几分保留也是对的,除了那个绿柳她是真的喜欢不起来,剩下的都还过得去的。 “莲妩你去把桂儿带到赵嬷嬷那里,好让她能今早的熟悉一下院中的事物,至于月银就先领个二等丫鬟的月例吧!”唐曼笑着吩咐道。 “谢谢少奶奶。”桂儿连忙道谢然后和莲妩出去了,心中又是一阵复杂,刚进这个院子虽然没有确定是几等的丫鬟,可是领的却是二等大丫鬟的月银,就是莲妩这样的少奶奶身边得力的,领的无非也就是一等大丫鬟的月银,自然看得出少奶奶对她的重用。 等莲妩把桂儿送到赵嬷嬷那里回来后,唐曼见龙羽天还在睡着自然也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便带着莲妩换了一身男装出府了,在唐曼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室内邪魅的桃花眼蓦然张开,凝视着唐曼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动。 可能是昨夜刚下过一场大雪的缘故,周围一片白茫茫的雪色,气温极低,空气中尽是来往行人呼出的白色的气体,青石板的道路上满是被来往行人踩得硬硬的雪,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可能还会滑倒,唐曼和莲妩二人低着头,拉扯着身上略显宽大的大麾,企图能抵御一点点的寒风,尽管如此,唐曼还是被冻的浑身颤抖,两人踉跄着步伐总算是走到了如意楼门口。 依旧是破旧的已经快要腐烂的木匾,两层楼高度的高老的建筑,唐曼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进入,一股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让唐曼不禁一喜,刚刚的一段路程她已经被冻的不行,在一旁柜台之后忙碌不停的吴广囍一见是唐曼,连忙走出来,笑眯了一双眼睛,昨天他没有等到小姐,还以为今天这么冷的天气更加的不会来了呢,此刻见到她,越发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娃娃的韧性,言语之间也不禁温暖恭敬了很多,“小姐,快进来烤烤火,外面很冷吧!” “计划书前天晚上就完成了呢,因为昨天有事情耽搁了也没有及时给你送信,让你久等了。”唐曼略带歉意的对吴广囍笑笑,说着把手中的计划书递了过去。 “哪有什么久等?小姐可是莫要客气。”吴广囍接过手中的计划书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待整个计划书看完,已经打心眼里对面前这个女娃娃服气了,甚至激动地拍案叫绝,“此法可行。” “我们可以把二楼设置成包房的形式,既能保护了客人的隐私,也能在二楼有个好的视野,虽然价钱贵了一些,可是我觉得不是问题。”唐曼指着计划书向吴广囍进一步地解释道,看着他还不明白,疑惑的表情,又解释道,“包房就是把一间屋子阁成一个一个的小房间,彼此之间看不到对方的,而且在这个大冷的天气最适合吃火锅了,既能驱寒,也能联系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最好不过了。” “可是。”吴广囍有些迟疑,“小姐说的这个火锅虽然好,可是在元德县城还从未有过这东西呢,人们能敢尝试着吃吗?再说很多东西也是我们没有的,该怎么办啊?” 此刻他对唐曼已经是彻底的心服口服了,所以询问着唐曼的意见,一切以唐曼马首是瞻。 “这个好办,我们开业的前几天可以半价请人试吃,过几天之后再恢复原价。”现代身为公司的管理阶层,唐曼对这些营销策略自然是用的得心应手,“还有就是我们可以请一些孩子们帮我们四处散发消息,也算是广告的一种吧!” “广告?”吴广囍眼睛一亮,虽然他是不明白什么是广告,可是毕竟从前也是在商场混过的,唐曼话中的意思他一下子就听懂了,暗中赞叹眼前真个女娃娃还真是有生意头脑。 接着唐曼又交代了一些关于如意楼装修的事宜,按照唐曼的心意,吴广囍马上带着前天唐曼留下的银两出去找人了,迫不及待的心情让唐曼看着也很是激动。 我保跟跟联跟能。之后唐曼便带着莲妩钻进如意楼的厨房,毕竟在古代什么都缺的地方不像是现代,样样都得她们自己动手准备,火锅底汤的部分就分配给莲妩了,唐曼仔细讲解着该注意的事项要什么样子的,剩下的关于蘸料的部分就由她自己亲自动手了。 不知不觉一天又过去了,莲妩熬出的汤让唐曼赞不绝口,她又重新试着调了一下味道,也决定向现代一般分为麻辣锅,清汤锅还有鸳鸯锅,可以满足不同客人的口味,只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唐曼做的蘸料,味道总是有点怪怪的,说不出来什么味道,唐曼也只能自我安慰一下自己,毕竟从前都是只知道吃来着呢! 不过也算是小有成绩,总算是把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相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唐曼见时间不早了便和莲妩打道回府,夕阳西下,染着泛红的光晕渐渐在天幕的边缘落下,一点点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红晕,街头的行人行色匆匆的走着,唐曼和莲妩也不敢再耽搁急急的往龙府走去,毕竟她现在不像从前一般,身为人媳改注意的她不能忽视半分,否则就算龙夫人不说,万姨娘等人也会抓着把柄给龙夫人难堪。 待唐曼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未走进门口就听见一声杯子被摔破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大吼,“都给我滚出去。” 紧接着几个丫鬟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差点撞到唐曼,领头的女子不是红樱又是谁?看见是唐曼和莲妩连忙低头行李,“见过少奶奶,您可算是回来了,少爷正发着脾气呢!见过莲妩姐姐。” 莲妩如今在院子中的地位众人都明白,她可是少奶奶身边得力的,少奶奶深受少爷宠爱也是众人皆知的,谁也不敢怠慢了她半分,就连红樱这样从小在龙羽天身边服侍大的丫鬟也是不敢造次。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唐曼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轻轻地打开了门走了进去,莲妩对红樱点了一下头,识趣的没有跟着唐曼,而去忙着改进白日在如意楼熬得底汤去了,虽然三小姐是赞不绝口,可是她总觉得应该会更好一些。 “红樱姐姐,你看那个莲妩的态度,不就是少奶奶面前的红人吗?再大也大不过您啊,您向她行什么礼啊?”红樱身边其中的一个丫鬟不服气的看着莲妩渐渐远去的背影,愤愤不平地开口。 她就是眼不下这口气,绿柳姐姐也没犯什么错误,竟被莲妩给整走了,明里是少奶奶把绿柳姐姐调回夫人那里,可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明着是调回,实际上就是赶走,指不定就是这个莲妩在背后使得幺蛾子呢! “以后再也不许说这事儿,知道吗?”红樱一转身严厉的对那个丫鬟低声喝道,圆圆的杏眸中泛着凌厉之光,看着女子泫然欲泣的神态,红樱心中一软,放柔了声音,“蓝儿,我们同是服侍少爷和少奶奶的不分大小,你今天这话对我说说还好,万一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是,红樱姐姐,蓝儿不敢了!”那个叫蓝儿的丫鬟低低的垂着头,聂聂的低声道。 红樱轻叹一声带着几个丫鬟下去了,少爷自成亲以来的转变如此之大,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坏啊,少奶奶根本就还是个孩子一般,能应对的了以后的风风雨雨吗? 唐曼刚一进门又是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吼,伴随而来的是一个青涩的瓷瓶挟着风声重重的向唐曼飞来,“不是叫你们出去别来烦我嘛?都滚出去,听不明白吗?” 唐曼眼疾的躲过了那个青色瓷瓶,啪的一声破碎声音清脆的传来,唐曼一挑眉,饶有兴味的看着瑟缩在一旁,像个发怒的小孩子的高大身影,心中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一丝失望,勾唇一笑,“好,这可是你说的,我滚远了以后可就再也滚不回来了啊!” “小媳妇儿?”龙羽天瑟缩在墙的一角,双手环着浑身冷的几乎发颤,桃花眼中满是伤心,心中满满的都是为什么他一大早醒来小媳妇儿就不见了,是不是也像别人一样当面对他好得不得了,在背地里对他指指点点的嫌弃他是个傻子?他不敢相信,是不是小媳妇儿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不。 他一想到这个可能,心就颤抖的厉害,他的小媳妇儿怎么会不要他?他讨厌那些令人厌烦的丫鬟总在他周围,乍一听到小媳妇儿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不敢抬头,总害怕是一场梦一般,直到略带兴味的声音响起,龙羽天猛的一抬头,“小媳妇儿?” 下一刻。 唐曼已经躲闪不及的被瞬间扑过来的龙羽天纳入他宽广的怀中,特属于男性的手臂带着重重的力道将唐曼紧紧地缠绕住,耳边响起龙羽天略带颤抖的委屈声音,“小媳妇儿,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天儿好想你,你是不是不想要天儿了?” 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将唐曼包围住,在听到龙羽天委屈的声音之后本想挣扎的唐曼停止了动作,双手慢慢环上了他的腰间,抚着他的后背,慢慢一点点的安抚着他的情绪,心中萦绕出一股淡淡的心疼。 “小媳妇儿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天儿了?天儿哪里不好?天儿真的会改。”半天没有得到唐曼的回应,龙羽天真的急了,一把推开唐曼,双手紧紧地握着唐曼的肩膀,桃花眼中闪着迫切的光芒。 “天儿这么好,我怎么会不要天儿?我只是早上有急事出去了,见天儿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天儿罢了!”唐曼附上龙羽天的面颊,柔声道,面对着这样让人心疼的男子,即便是唐曼这个在职场上勾心斗角惯了的、以为自己心如铁石一般的女子也是忍不住的心痛。 “真的不是不要天儿?”龙羽天原本低落的小心情瞬间高扬起来了,嘴角大大的裂开一个笑容,桃花眸中的开心和满足是如此明显,他就知道小媳妇儿绝对不会不要他,他就知道。 “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欺骗过天儿吗?”唐曼重重的点头,表示保证。 “没有。”龙羽天想了想,肯定得说道,双臂紧紧地抱着唐曼,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一般,仔细的凝视着唐曼柔美的面庞,突然瞬间的窜了起来,郑重其事的看着唐曼,“天儿以后不睡觉了,省的小媳妇儿不忍心叫醒天儿。” “你。”唐曼蓦然失笑,无奈的摇摇头,脑中蓦然想起那个拥有着邪魅的桃花眸和面前相同的面孔,“我以后不论去哪里都会带着你好不好?” “嗯!”龙羽天开心地咧着嘴,心中盈满了开心。 “三小姐,大事不好了,出事儿了。”赵嬷嬷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脸焦急之色。 “何事如此惊慌?”唐曼看着一脸焦急的赵嬷嬷,一天的疲惫已经让她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唐曼眉头微微蹙起,赵嬷嬷再怎么说也是在唐家呆了几十年的老人,能让她如此惊慌地事情很少啊! 言小纯纯网纯的。“三小姐,额不,少奶奶,大事不好了,秀儿上吊自尽了!”赵嬷嬷一触及到龙羽天杀人一般的目光,连忙改了口,可是面上仍旧是焦急的神色。 “秀儿?”唐曼脑中马上浮起一张清秀中带着羞怯的小丫头,每次见到她总是低低的垂着头,甚至连话也不敢大声说一句的丫鬟,心中浮上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她现在怎么样了?救下来了吗?” “已经救下来了,还好和她住一个房间的丫鬟发现的及时,大声呼救才将她救了下来。”赵嬷嬷紧紧地蹙着眉头,实话实说。 “赵嬷嬷,你先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记住要找个嘴严实点的,我随后就到!”唐曼交代着,忙不迭的找出一件衣服换上,心中不停地想着对策。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明着是院子中的丫鬟自尽,说不定就得被谣言传成是扫把星,这个罪名在古代可是滔天啊,一旦被扣上了这个帽子,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就是连她也马虎不得,小心翼翼的处理着。 赵嬷嬷郑重的点点头,她自然是明白唐曼的意思,就因为这样她才让莲妩看着,自己跑出来报信,没有惊动其他人,就是从小伺候少爷的那些个丫鬟她都没有惊动到,一旦走漏风声,她清楚地知道那对三小姐意味着什么。 “娘子,为夫陪你走这一遭,一切有我!”腰间突然一暖,唐曼低沉的男性声音在唐曼耳边响起,唐曼一回头,对上一双邪魅的桃花眼,眸中的坚定之色让紧张的唐曼也不由得放下心来,这一刻,一句一切有我给她带来了多么大的震撼。 唐曼也没有多想黑夜的龙羽天为什么突然间出现,便拉着龙羽天急急的走向下人房间。 秀儿的房间在院子的西南角,干净的青石板铺成的羊肠小道直通向屋子,屋前有一棵高大的槐树,在夜幕下,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不停地哗哗作响,竟让唐曼生出一股荒凉之感。 因为刚下过雪,地面上一片白茫茫的,滑的很,唐曼一边踉跄着一边快速的走向秀儿所在的屋子,一路上不知滑倒多少次,可是每次都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在她快要摔倒之际紧紧地扶住她,慢慢的唐曼急躁的心漫骂的定了下来。 “怎么样了?”唐曼一进屋就看见在一旁守护着的莲妩,屋中的摆饰很是简单,一张普通的四方的桌子摆在屋子的正中央,上面凌乱的摆着几个茶杯,杯子里面竟然还有残留的茶水,在屋中一南一北摆放着两张床,其中的一张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身影,隐隐约约的从露出的脸来看,正是唐曼记忆中的清秀羞怯的秀儿,只是曾经红润可爱的面庞此刻正泛着害人的青色,一个人影正在背对着她,在秀儿的身旁照顾着。 “不知道啊,赵嬷嬷呢少奶奶?是不是请大夫去了?”莲妩显然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也是急的六神无主,她来到后也没敢请大夫,万一走漏了风声,这对三小姐的打击可是致命的啊,试想三小姐才嫁到龙家,院子里就出了人命,就算没人敢当面说,可是背地里扫把星的帽子可是被扣定了呢! “秀儿大概已经没事情了,最起码气息已经平稳下来了!”一直围绕在秀儿身前的女子转过身来,较好的面容,眸光也是淡淡的,见到唐曼的时候才有了一丝波动,相较于莲妩的六神无主,这女子神色淡淡,算得上是冷静了,二等丫鬟的服饰,有着明显冻疮的手上拿着一方毛巾敷在秀儿的额头之上,竟然是昨天刚被唐曼买下的桂儿。 “已经去请大夫了,相信一会儿就回来了!”唐曼沉声答道,不知是有了龙羽天在身边还是什么,原本急躁的心反而沉静下来了,能冷静地思考问题了,大一进屋她就看见了那个女子,不过仅仅是有些熟悉而已,可是她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这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桂儿,“桂儿,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随着赵嬷嬷熟悉了院子里的一些事物之后,刚回到屋子就看到了,桂儿只得先把这位姐姐救了下来,因为怕走漏风声只是跟赵嬷嬷报告了,后来莲妩姐姐进来,才和奴婢一起将这个女子救了回来。”桂儿沉稳的答道,言语之间有条有理,层次分明,还聪明的没有夸大自己是怎么怎么救人的,反而说是和莲妩一起救下的。 莲妩看了一旁静静地站在秀儿床边的桂儿,其实她只不过是刚巧碰到而已,救下秀儿的事情完全是桂儿一手做的,她根本就没有插上什么手,心中对着这个叫桂儿的女子产生了一点好感。 “你处理得很好。”唐曼赞赏的看着桂儿,心中感叹这个女子心思缜密,已经在莲妩和赵嬷嬷之上了,遇事不慌不忙,冷静处理的堪称完美,如果今日不是她,事情的后果恐怕就大了,这个女子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独当一面。 再看床上的秀儿,面色虽然还有有些淡淡的惨白,可是已经不像是刚刚她进屋之时青的骇人了,心中不由得放下心来,可是心中不由得想起这个秀儿为什么会上吊,难道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吗?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现在人还没有醒之前什么都是个谜,只得等她醒了之后再继续问了。 正在此时,赵嬷嬷已经领着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留着小八字胡,赵嬷嬷向唐曼示意了一下,那个男子对着床上的秀儿诊断了一番,连连称奇,“幸亏是救治的得当,否则怕是等不到老夫来,这位姑娘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说罢又留下了一个药方,称连吃几副汤药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唐曼点头,给了那个大夫打赏的银子,便让赵嬷嬷送着大夫出去了。 “少奶奶,更深寒重的,秀儿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清醒的,您和少爷就快写回去吧,这里有奴婢和莲妩姐姐照应着呢,再不您明早再过来吧!”桂儿看着唐曼有些疲倦之色,连忙劝着唐曼。 “是啊,少奶奶,您今天恐怕是累坏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莲妩也说道,少奶奶最近有多累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忙着如意楼的事情就已经够少奶奶焦头烂额了,现在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没什么能力,也不能像桂儿一般救回那个丫鬟,她能帮少奶奶做的,也只是尽量让少奶奶都休息一会儿。 唐曼有些迟疑,她还没有将整件事情想通呢!万一这件事情不简单是有人在使什么幺蛾子,她岂不是陷入被动之中? “是啊,娘子,早些回去吧!”龙羽天柔声说道,他自然是知道唐曼在想着什么的,“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还有我呢!” 唐曼暗暗点头,顺从的跟着龙羽天回去了,整天的劳累已经炸掉唐曼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当躺在床上的时候,所有的疲惫瞬间袭来,唐曼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龙羽天则辗转反侧的思考着,从进屋开始他就没有说过话,小娘子心善一颗心只关心在那个小丫鬟身上了,没有注意到一些细节,他则是在仔细的观察着屋中的情景,几个茶杯凌乱的摆在桌上,其中的两个杯子中还有没喝完的半杯茶水,一个凳子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而且,龙羽天发现秀儿躺着的床铺竟然很是凌乱,带着一丝暧昧,根本就不像是救下上吊之后躺在上面弄出的凌乱,倒像是。 所有的线索联系在一起,龙羽天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是那样的话,能让一个说话都唯唯诺诺的小丫鬟抛下一切一心寻死也就有了一个理由了! 只是这一切真的有看上去的那种简单吗?还是有心人的操纵?难道是那个人又开始蠢蠢欲动?哼,这次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了,想动他龙羽天的娘子还得问过他同不同意。 日升日落,一个昼夜就这样的过去了,当太阳的金色光芒照进屋中的时候,唐曼蓦地睁开了双眸。 这一夜唐曼睡得极不安稳,被吵醒之后心中莫名的浮起一股不安,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唐曼暗暗责怪自己过于多想了,昨夜的事情她自认为不可能泄露出去,今日再仔细盘问一下那个秀儿,估计就能得出结果了。 只是这次无论如何,这个秀儿是不能留了,除了这等事情被有心人利用了去麻烦就大了,干脆还不如给她一些银两送她去乡下的农庄生活,足以够她下半生安稳地度过了。 唐曼正在思考着如何安排这秀儿以后的人生,就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赵嬷嬷大声说着少奶奶还没有起身,可是一群人竟然就这样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万姨娘,旁边站着阴晴不定的龙夫人,绿柳,还有大大唐曼的丫鬟婆子们。 唐曼心中暗叫不妙,强自镇定走到外厅,扬起一抹笑容,向龙夫人和万姨娘请安,“唐曼见过母亲,见过姨娘!” “天儿媳妇儿这口风还真是严啊,都要出人命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将我们蒙在鼓里!”万姨娘冰冷的眼光中隐隐含着不屑,开口就是毫不客气的讽道,她现在怎么看这个女子怎么不顺眼,一个庶女,竟然让明儿那样的如痴如狂,恐怕是使了什么妖法吧,万姨娘更确定了要将唐曼除去的念头 龙夫人眉头紧蹙,一大早就被万姨娘吵醒,说唐曼院子中差点发生了命案,她也顾不得什么的急忙过来,“唐曼,有这件事情吗?” 唐曼一怔,她还没有来得及问清事情的始末,万姨娘竟然得到消息,而且这么快就上门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哪!唐曼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中精光一闪,算是间接承认了万姨娘的话,冷冷笑道,“昨晚事情发生的突然,娘已经睡下了,唐曼也是准备今儿个一早就去禀告娘呢!不过唐曼院子里的事情姨娘倒是一清二楚呢!” 唐曼算是在间接的承认了,可是又是在提点龙夫人,万姨娘对自己院子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恐怕是别有用心呢!要是昨天她可能还有那个怀疑,可是一切在万姨娘上门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数了,这件事情恐怕和万姨娘脱不了关系。 现在更令唐曼头痛的是龙夫人这个人,喜怒哀乐全部都写在脸上,在这种豪门大户还能有如此单纯的女子,是最容易受人唆使,被人家当了枪使她恐怕还不清楚呢,从她进门之时唐曼就看出龙夫人看她的眼神已经不若昨日的热络了,甚至还带了一丝异样。那日也是这样,受了万姨娘几句挑唆就不分青红皂白。 第二二二章 第二二二章 听了唐曼的话万姨娘脸色一白,她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的女子竟然这般的不好对付,直接就点明了,万姨娘只能不屑的冷冷的哼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哼,自从你进我们龙家的门,就大事小事不断,分明就是扫把星,哼!” “姨娘这话说得就外道了,唐曼虽然身为晚辈,可是还是想说一句,唐曼嫁进龙家就生是龙家的人,死是龙家的鬼,自然是龙家的一份子,一家人怎么能分里外?还有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姨娘这样武断的认定了唐曼是扫把星,这个唐曼不服,这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侮辱!相信一切向娘亲禀明之后,娘亲自有定论!”唐曼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心中奇异般得平静下来,也许是因为昨晚那令人安心的一句一切有我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龙夫人忍不住问道,听到唐曼的话,就明白她是话中有话,她怎么会对唐曼院子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还有一大早将她拖至唐曼的院子,差点又上了她的当,看唐曼的样子恐怕是另有隐情吧。 万姨娘看向唐曼的眸中闪过一丝恶毒之光,哼,不过是一个小庶女罢了,这些年龙夫人不大管事,龙家即使有一丝风吹草动也逃不过她的耳目,这个庶女想和她斗还嫩得很,以为能瞒得过她吗?这次真是老天都帮她,有了这个事情绝对能让她身败名裂,扫把星的帽子肯定是扣在她的头上了,到时候看她还拿什么去引诱明儿? 哼。 万姨娘阴冷的笑着,到时候,像龙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即使那个龙羽天是傻的,也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扫把星的儿媳妇儿的,或许不用借助那个人的力量,她就能彻底的将这个女人赶出龙家。 “是这样的,昨晚底下的丫鬟突然发现秀儿自尽,可是被及时的救了下来,当时已经更深了,因为秀儿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娘亲也已经睡下了,唐曼就没有打扰娘亲,本想着今天一早向娘亲禀报来着,可是。”唐曼如实地说着昨夜的事情,未尽之语还未说完,唐曼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万姨娘,继续说道,“剩下的事情娘亲就知道了,可是儿媳认为秀儿自尽的原因恐怕并不简单。” “此话怎讲?”龙夫人反问着,唐曼的那个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有问题,也知道唐曼有话要说,只能顺着唐曼的话继续问道。 “娘亲,据儿媳所知,秀儿平日虽然话不多,但是性格内向,与众丫鬟们相处的却是极好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口角,而且秀儿是那种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女子,而且。”唐曼仔细回想着昨夜秀儿房间中的情形,一点一滴都没有放过。 对,唐曼猛地想了起来! 桌上的茶杯,两个茶杯里面都有残余的茶水,凳子也是都在一旁的,而不是稳稳当当的摆在地上的,还有床铺,也是零乱的,那么这一切也就有了解释了!不过这一切必须等着秀儿醒过来证实才行。 “而且什么?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谁知道是不是太过于阴毒,待下人苛刻,而胆小的丫鬟不敢开口,只能用她们的生命来抗议,你实在太过于狠毒了!”万姨娘唾弃的指着唐曼的鼻子骂道,眸中的不光已经不止用不屑来形容了,还有恶狠狠地憎恨! 以唐曼的玲珑心思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当下当做没有看到,既然这个女人敢挑衅到她风唐曼的头上,不给她一个彻底的教训她是不会明白的,相信她,阴谋诡异她闭着眼睛都玩得过这群自以为聪明绝顶的古代人的,更何况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怨妇? 唐曼黑如深潭的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精光,瞥向万姨娘,平静的说道,“现在等秀儿醒来,一切是非曲直就有定论了。 “夫人,少奶奶,秀儿已经醒了。”正在此时,莲妩从门外气喘吁吁的跑进门来,来不及向唐曼等人行礼,又抛出一个消息,“可是她现在仍然一心寻死,丫头们正在拦着她呢!” “什么?”唐曼脸色一变,马上跟着莲妩快步走了出去,走到最后竟然是一阵小跑,龙夫人见状也快步的跟在唐曼身后,一起向后院走去,绿柳连忙搀扶住龙夫人。 那个女人真是报应,以后她要是扣上了扫把星的帽子,非但龙家会将她扫地出门,就是在元德县城也跟不会有第二家会接纳她,恐怕到时候会将她当做蛇蝎猛兽一般躲着吧!看她到时候拿什么和她比?少爷是她绿柳的,龙家的财产也是她绿柳的,绿柳心中冷冷的笑着,低垂的睫毛遮掩住眸中的情绪,小心翼翼的抚着龙夫人跟在唐曼的身后。 万姨娘也是抱着看戏的心情跟着去的,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她唐曼就算再厉害也没有本事咸鱼翻身吧,已经确定的事实了,那个丫鬟死的还真是时候,只是这次要想真正的将她扫地出门恐怕还得借助龙夫人的力量,不然她在老爷面前根本就说不上话,所以这次为了明儿,她不管用什么代价都得除掉那个小庶女。 当唐曼走进院子的时候,远远就传来秀儿的哭闹声音,还有众人劝阻的声音,各种声音闹成一团,唐曼走了进去,所有的声音有一刹那的静止,随后更加变本加厉的哭嚎起来。 秀儿惨白的面容之上已经消掉了昨夜吓人的青紫色,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肩膀之上,双眸红肿着,看得出还有眼泪的痕迹,净白的脖颈处有一道深深地红紫的嘞痕,看起来霎时怕人,双手狂乱的抓着拦着她的丫鬟,哪有唐曼印象中清秀羞怯的样子,口中狂乱地喊道,“谁要你们救我,你们怎么不让我死?我这个样子还怎么活着啊?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啊?” 言小纯纯网纯的。后面跟上来的龙夫人和万姨娘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情景,龙夫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万姨娘则是看多了,麻木的看着曾经在回忆中无数次上演的这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 “啪。”唐曼忍无可忍的上前给了秀儿一巴掌,“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爹娘吗?对得起整整照顾你一整夜的莲妩和桂儿吗?对得起所有关心你的人们吗?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要是都像你一样遇到点什么事情就选择死亡,不早都死光了?” 屋中一片静寂,几乎听得见所有人的呼吸的声音!秀儿喘着粗气,猩红了眼睛,“你不明白,你明白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失去了清白,还有谁会要我,还有谁能娶我?” 说着竟然低声啜泣了起来,失去了所有丫鬟的搀扶着,秀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唐曼虽然早就有准备,可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十分震惊,要知道在古代清白在女子看来是比生命都重要的,这。 “究竟是谁?”唐曼听见自己的声音,奇异般得冷静。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再逼我了。”秀儿疯狂的挣扎开众丫鬟的钳制,双眸痛苦的闭起,双手不停的扯着散在腰间已经凌乱不堪的发丝,苍白的脸上痛苦的狰狞,趁着众人不注意,身子弹起,蓦地一股大力冲撞开所有人,狠狠地向一旁的柱子上撞去,口中疯狂的大喊着,“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这次看你们还怎么救我!” “快拦住她。”唐曼惊叫一声,却已经来不及阻止秀儿向柱子上撞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秀儿就要撞上,却无能为力,心中一片冰凉,只觉得心中的寒意慢慢萦绕在周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渐渐远去。 一众丫鬟忙成一团,惊叫着想上前阻挡秀儿,却也是阻挡不住秀儿的去势。 龙夫人吓得紧紧闭上双眼,几乎不敢动弹,浑身止不住的惊颤着,从小就是大家闺秀的她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一时之间已经吓得浑身无力,几乎全身的力量都依靠在绿柳的身上。 绿柳虽然惊叫着可是眸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就让事情无限的闹大吧,反正她就坐等着收好处就是了,她从小就在少爷的院子里服侍着少爷,秀儿她自然是识得的,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不过一个秀儿能换得赶走那个女人,她认为还是值得的。 万姨娘麻木的看着秀儿自尽,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神色,看不出刚刚的失神了,这样的事情她曾经可在青楼看得多了,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永远的不到同情,她哪有什么怜悯之心去关心一个对她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丫鬟啊,再者说来,一个秀儿的死能赶走对明儿影响至深的小妖精,她还是乐意的。 眼见秀儿就要血溅当场,唐曼甚至已经闭起眼睛不忍看曾经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陨落当场了。 蓦地。 一道白影一闪而过,迅速的掠过门边的龙夫人和万姨娘等人,双手推开要冲上前面抢救秀儿的丫鬟们,脚步微动,白色的身影已经挡在了柱子前面,手掌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化开了秀儿的冲势,点住秀儿的穴位,将她救下了,那道白影转过身来,在阳光的光晕中那人狂狷的眸中闪着淡淡的邪气。 竟是龙清明! 龙清明刚要进门的时候听见唐曼的惊叫,马上飞奔进门才赶得上救下秀儿,转头看见他的姨娘也在场,眉头一簇,狂狷邪气的眸中闪过什么,再看到唐曼已经落入龙羽天的怀中,龙清明心中一痛,钝钝的疼痛刹那间传遍了全身,眸子痴痴的凝视着唐曼。 万姨娘回过神来,见是自家儿子竟然就下了那个小丫鬟,暗暗懊恼,明儿怎么过来了,难道是听到风声赶来就那个小妖女的? 与此同时,一双大手环上了唐曼的腰间,火热的温度隔着衣衫传到唐曼冰凉的身子上面,唐曼心中一松,侧过头,对上一双单纯的桃花眼,仔细看之,里面竟透着邪魅的气息,没等唐曼反应过来,低沉带着火热气息的声音已经在唐曼耳边响起,“娘子,莫怕。” 是夜间的龙羽天,不知为何,唐曼心中舒了一口气。 紧跟着龙清明和龙羽天进来的红樱等人也冲了上来,气喘吁吁看样子也是急匆匆的跑过来的,一见到狼狈不堪的秀儿,红樱从龙清明手中接过秀儿,双手慢慢的抚着秀儿惨白的面颊,大大的杏眸中泪水无声而落,似嗔怪似怜惜的哽咽道,“秀儿,你怎么如此糊涂啊?” 说过这句红樱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心中胀痛,秀儿之于她来说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从来不舍得她受任何委屈,可是一个昼夜不见,竟然沦落成这般摸样,红樱呜呜的哭了起来。 “秀儿妹妹,到底是谁害了你,你说出来少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蓝儿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竟然弄成这样。 “红樱姐姐,蓝儿。”秀儿好似刚刚清醒过来一般,看看红樱的脸,再看看蓝儿,双手费力的想要抬起,可是刚刚的一般挣扎竟让她没有半分力气一般,只能苦涩的勾起唇角,泪水顺着眼角滑下,转眼之间消失在凌乱的发间,“什么都不要说了,要怪只能怪秀儿的命不好,秀儿好恨哪,好狠哪!” 说话之间秀儿好像想到了什么,原本平静的面容又激动起来,这次似乎掺杂着一丝恐惧一般,身子瑟缩在红樱的怀中。 “秀儿。”红樱急急的呜咽道,“究竟是谁只要你说出来,姐姐一定会为你报这个仇的,就算不相信姐姐,你也要相信少爷和少奶奶啊,他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绿柳这时才上前去,一反刚刚的幸灾乐祸猛地抱住秀儿,大声哭道,“秀儿妹妹,你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姐姐们会为你做主的啊!” 红樱轻瞥了一眼绿柳,这会子上来装什么姐妹情深,她是什么人她红樱还不知道吗?从前怎么没见她这么热络,这会子装给谁看啊?可是这么多主子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低垂的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眸中的情绪。 “不。”秀儿惊恐的从绿柳怀中挣脱出来,转向红樱,眸中似有着什么惊恐一般,对着红樱道,“秀儿以后若是不在了,看在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姐姐您就帮秀儿照看爹娘吧,秀儿下辈子投草接环也定要报答姐姐的大恩大德。” 说完这句话之后秀儿就闭上双眼,无论谁说什么都不肯再说话了。 红樱心中一惊,怔怔的看着秀儿,秀儿这是在交代遗言吗,好好地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些?红樱看这秀儿似乎已经平静的面容,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唐曼见此情形,知道今日已经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交代红樱好好的照顾着秀儿,转头对龙夫人说道,“娘,今日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事情了,还好秀儿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儿媳想等明日秀儿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在行盘问,您今日也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好吧!”龙夫人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遂点头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简直不把龙家放在眼中。” 说罢看也没有看万姨娘,便转身离去。 “是。”唐曼福了福身,看着龙夫人在绿柳等人的簇拥下渐渐走远。 “哼。”万姨娘轻蔑的瞪了唐曼一眼,这个小妖女以为逃的了一时,逃的了以后吗,她想把这件事情轻易地化解掉,没门!万姨娘瞥了瞥一旁仍旧在痴痴看着唐曼的龙清明,心中更是一阵怒火中烧,对唐曼的怨恨更是增加了一些,干咳了几声见龙清明完全没有理她,只得出声道,“明儿,姨娘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我们走吧!” “什么事情?”龙清明眉头一皱,刚刚看到心爱的女子,相思之苦难慰,心中很是不情愿就这样就走掉,看向万姨娘,“姨娘,我晚一些去找你好吗?” 龙羽天桃花眼中蓦地射出一股杀气,这人好不知好歹,死赖着不走,一想到他看娘子火热的眼神他就恨不得不顾一切的暴露身份,打扁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管他是不是他的哥哥,敢肖想他娘子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可是。 龙羽天一想到还未完的事情,眸中一暗,生生的收敛起骇人的气息。 唐曼蓦地感受到身后男人寒冷的气息,又是一阵无语,只能缩在龙羽天怀中装着无辜,她怎么发现这厮一见到龙清明就要忍不住暴走呢! 万姨娘听到龙清明的话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恨恨的看了一眼无辜的唐曼,眸中的怨毒恨不得将唐曼杀死,但是对龙清明,她是万万不能让他再多和那个小妖女相处的,只能生生的忍住心中的怒气,装作心平气和的说道,“这天冷路滑的,明儿还是送姨娘回去吧,万一姨娘要是不小心摔倒怎么办啊?” “是啊,是啊,大哥还是送送姨娘吧,外面路很滑的,刚刚来的时候我还差点摔到了呢!”唐曼忙不迭的点头赞成万姨娘的话,心中恨不得早些送走这两尊大神,要不然她都承受不住身后的寒气了,这大冷天的要是冻病了多不好。 万姨娘又是一阵气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曼,庶女就是庶女,还真是没有规矩,连个话都不会说,她这是在诅咒她摔倒吗。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出去找个大夫来瞧瞧,这要是留下什么病根可就不好了!”龙清明还没有听清楚唐曼的话,耳中满是那两个摔倒二字,瞬间急了,关切之色顿显,那个架势要不是龙羽天在场,恐怕就要上前亲自检查了。 唐曼一窒,她又说错话了吗?怎么觉得身后的寒气更重了呢?再说了,别说没有摔倒,就算摔倒了,她活了两辈子怎么就不知道这个还能留下病根呢?这人是关心她还是上辈子和他有仇啊?他就没瞧见他家姨娘那简直要杀人的目光了吗?还有自家不定时散发寒气的大冰山要爆发了吗? “谁说小媳妇儿受伤了?小媳妇儿还有我保护呢,天儿可是个大孩子了,哼。”龙羽天遮住桃花眼中的精光,一脸天真的哼道。 单纯的脸上就差没写着你们快走吧,我们不欢迎你几个大字了! 龙清明没什么办法,最然心中不舍,但是只得送着万姨娘回去了。 唐曼特地交代着红樱和蓝儿两个人要好好的照顾好秀儿,又交代几个丫鬟连夜守着,一步也不能离开,不知都为什么唐曼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去的路上,唐曼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秀儿古怪的态度,既然是受了侮辱为什么不说出来,早日揪出那个男人也你能为她报了仇恨啊,可是秀儿的态度实在古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看得出来红樱和那个叫蓝儿的丫鬟与秀儿的关系都很好,可是连她们也不能告诉吗? 还有最后的那句话,分明是遗言啊!唐曼回想着刚刚秀儿的情绪,总感觉不对劲。 “在想什么?”温暖的屋子内,龙羽天扶着唐曼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问着,从回来的路上她就一直沉默,现在已经沉默一个下午了,让他有些不安心。 冬日的天儿总是短的,外面的天色又已经暗下来了! “在想那个秀儿。”唐曼没有一丝隐瞒,看着本该在夜间出现的那个龙羽天在白天出现也没有感到惊讶,一直以来她就有那个怀疑,夜间的龙羽天有一丝邪魅,有一点神秘,不过似乎是他在掌控着这具身体的主导权,随时能出现,更奇怪的是单纯的龙羽天无论做什么他都知道一样,相反单纯的龙羽天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般,“天儿,我总觉得。” 龙羽天掩住唐曼的口,打断她还未说完的话,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叫我毓。” “什么?”唐曼还怔怔的没有反应过发生了什么,呆呆的看着龙羽天,不,现在应该叫毓了,“你说什么?” “笨死了,我的名字叫毓!”毓手捧着仍旧傻乎乎的唐曼的脸,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霸道的宣告,“以后不许叫我天儿,那不是我,傻子才会有那么俗气的名字。” “嗯嗯。”唐曼无语了,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你继续说。”毓霸道的开口,一副我施恩给你的模样。 “我说到哪里了?”唐曼没好气的说道,一看到毓威胁的眼光,马上摆出一副我绝对是刚刚想起来的摸样,正经的说道,“我说那个秀儿的事情恐怕不简单,会不会是谁使得幺蛾子?可是看秀儿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还要红樱照顾她的家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唐曼努力地回想着,被红樱抱着神情平静了一些,然后那个绿柳冲了上去,秀儿马上开始恐惧。 不好。 唐曼猛的一抬头,与毓的桃花眼相对,都从双方的眸中看出不好的讯息。 “少奶奶,不好了,秀儿中毒死了。”莲妩慌慌张张的冲进房中,焦急的对唐曼喊道。 “什么?”唐曼震了一震,来的竟然如此之快,看来这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秀儿既然是想上吊身上怎么会有毒药,况且有那么多人看护着,她就是想用毒药自杀恐怕也是无能为力,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下毒,心想着那个曾经也是花样年华的女孩子竟然这般的就逝去了,心中不免生出阵阵悲哀,既然已经有人向她挑战了,那她就却之不恭了! 唐曼心中冷笑,想要安安逸逸的平静生活竟然如此之难,逼着她走向她不想走的道路上是吗? 当唐曼和龙羽天赶到的时候,龙夫人和万姨娘已经在了,唐曼并不吃惊,红樱等人本来就是龙夫人的人,出了事情通知她并不奇怪,相反倒是万姨娘,每次都是先知道,联想起龙夫人心思单纯掌家的事情恐怕也是处理得一塌糊涂,任由那个万姨娘一人独大了,这个龙家恐怕到处都是她的耳目了吧! 还是白日的那个房间,人还是一样的人,只是曾经鲜活的生命竟然这样死去,如今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秀儿的脸色和嘴唇都是泛着青黑的颜色,一看就是中毒的征兆,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还真是家门不幸哪!”万姨娘端起茶杯,唐曼的抿了一口,象征似的用手帕擦擦嘴,随后嗤笑一声,“天儿媳妇儿,这可不是我说的,自从你进了门,家中的大事小情一直不断,说你新婚第二天出去疯闹让我和姐姐等待的事情现在也就不提了,我们都可以原谅,可是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就是谁也不能置身事外,你这个主子自然是责无旁贷!” 万姨娘一见唐曼走进来,马上开口攻击道,还真是老天都助她,虽然那个小丫鬟白日寻死竟被明儿拦了下来,可是最终不还是死了妈,万姨娘眸光不由得往龙夫人坐的位置瞄了瞄,眸中一副赞赏之色,接着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绪。 “一切都得等事情查明了再说!”唐曼冷冷地一笑,心中知道自己恐怕已经掉进了别人的陷阱中了,人家射了这个套就得着她上钩呢,可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了,心有些急,可是急也没有用啊! 龙夫人脸色很难看,这些事情接二连三,恐怕不那么简单,可是丫鬟竟然在龙家被人下毒害死了,这些都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预知了,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看向唐曼。 “你们是何时发现秀儿中毒身亡的?不是要你们好好照顾的吗?”唐曼接到龙夫人的眸光,知道她现在恐怕也是处在六神无主的状态之中,没有绕弯,直截了当的走上前问着红樱。 “回少奶奶,奴婢看秀儿已经平静下来了,本以为再睡一会儿就能好了,可是秀儿突然间就口吐黑血,浑身抽搐着,奴婢不敢耽搁半分,马上让莲妩姐姐去请您了!”红樱眼睛哭得肿肿的,声音嘶哑,“可是不到半刻钟,秀儿,她就去了。” 红樱好似说不下去了一般,无力的跪在床边,再看了一眼床上面色已经彻底青黑了,悲从中来,明明昨天她们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啊,明明今天白日她还对着她说话呢,昔日一同长大的好姐妹此刻竟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离她而去了! “中间你们可曾离开过她?”唐曼又问道,现在她不能放掉一丝蛛丝马迹,唐曼不经意的抬头的瞬间,竟然看到绿柳嘲讽的眸光,心中一动,猛地想起秀儿曾经被她抱在怀中惊恐的模样,如果红樱等人没有离开过半分,那么就是她在那个时候下的手了? 如果是这样,事情恐怕也少不了万姨娘在中间推波助澜了,常言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风唐曼刚进唐家几天的光景恐怕已经得罪了这两种人了,现在正不遗余力的陷害着她呢!唐曼一真悲哀,为了所谓的名与利,她们竟然狠得下心害的这样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午夜梦回,她们心中就不会感觉到愧疚吗?就不怕曾经被她们害死的亡灵找她们索命吗? 绿柳乍一接触到唐曼黑如深潭的黑眸,那种黑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吸了进去,心中一惊随即想到,她就算知道是她又如何,没有把柄说出去谁会相信?没错就是她毒死了秀儿又如何,挡了她的路的人就该死,况且秀儿死的价值还不止一点半点,除掉那个女人已经成了她心中的信念了,那个傻子她要就随便给她吧,她还不稀罕了呢,一个傻子能有多大的作为,只要除掉她,能嫁给大少爷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绿柳晴晴瞄了一眼万姨娘,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又纷纷若无其事的转过头。 “没有。”蓝儿嚎啕大哭,已经哭得岔气,看了一眼唐曼,“少奶奶,我和红樱姐姐一步都没有离开过秀儿,就是烧水都是别人做的,可是秀儿怎么就突然间就中毒了呢?呜呜。” 唐曼心中已经有了数,可是现在她没有任何证据是绿柳做的,即使知道谁是贼人可是苦于没有证据也奈何她不得,难道就这样让秀儿白白的死去吗而不为她报仇吗?她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小媳妇儿。”龙羽天不知何时从什么地方窜了上来,粘到唐曼身边,身上带着一股子凉意,雨雾中的温暖形成强烈反差,让唐曼几乎以为同时从外面回来的了,唐曼蓦然想到刚刚一直忙着想事情竟然没有注意到他没有在身边,龙羽天天真的说道,“不急哦,慢慢想,一定要将大坏蛋抓住!哼。” 唐曼一怔,对上龙羽天的桃花眼,带着一股子邪魅,是毓! 毓无声的对唐曼说道,“搜身。” 唐曼一怔,她知道这厮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的,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得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唐曼转身对红樱道,“红樱,你去仔细找找秀儿身上有什么蛛丝马迹不可,一定不能让秀儿白白的死去,这个公道我讨定了!” 此时此刻唐曼身上好像散发着万丈的金色光芒,仿佛就是正义的化身一般,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屋中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唐曼虽然瘦弱的肩膀却仿佛如一座大山一般高大。 “是。”红樱马上回到,姐妹的死让她心中咽不下一口气,看到绿柳竟然像没事人一般站在龙夫人身后,心中更是火冒三丈,她怎么不像是白天那般假仁假义了?还有那个万姨娘,幸灾乐祸的样子,她算是完全看出来了,人家根本就没有在乎过秀儿的死,只是把这些当成对付少奶奶的筹码,她红樱岂能让她得逞?当下回答的铿锵有力,然后仔细地在秀儿身上找了起来。 “还搜什么身?要我看马上禀告官府才是,新婚才几天院子里就出了人命,哼”万姨娘看着唐曼的身影首先从怔忪中回过神来,马上开口道,“不论是什么结果,你这个媳妇儿,我们龙家是万万要不得了,今天克死丫鬟,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是天儿,后天该不会就轮到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了吧?” “住口。”龙夫人再也忍不住拍案,怒声喝道,威严的看向万姨娘,这会子她才从秀儿的死中缓过神来,见这个万姨娘不依不饶的逼着唐曼,心中自然是不高兴,这会儿竟然像越俎代庖的代替她做决定,这个家还是她在做主,轮不到万姨娘嚣张,“既然你这么明白,是不是应该要你来告诉我怎么做啊?万姨娘?” 最后一句万姨娘就是在清清楚楚的提醒着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姨娘而已,别说她的儿子现在还没有接掌龙家呢,就算是接掌了龙家又当如何,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叫她一声母亲,而她永远只是个不入流的姨娘而已。 当着她的面对着她的儿媳指手画脚,当她这个当家主母是死的不成吗? “一切但凭姐姐做主,是妹妹逾矩了!”万姨娘几乎咬碎了银牙,但是身份摆在那里,只能忍气吞声的忍下这口怒气,向龙夫人低头道歉,心中却在狠狠地咒骂着唐曼和龙夫人,这两个妖精,一个勾引了她的相公,一个勾引了她的儿子,早晚要她们不得好死。 唐曼此刻也是忐忑不安的站在旁边,是她大意了,竟然让那个绿柳无声无息的悄悄下了毒,此刻她已经是翻身不得,只能寄希望于毓了,毓像是感觉到了唐曼的担心,大手环上唐曼的肩膀,无声的给予着她支持,桃花眸中尽是温暖之色,看的小熊也不禁安下心来,静静地等着结果。 屋中一片静寂,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屋内的烛光不停地忽隐忽现的摇曳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在秀儿身上搜索的红樱和蓝儿两个人身上,几乎听得见所有人的呼吸的声音,窗外皎洁的月光映着地上的雪色,折射出清冷的味道。 屋内因为秀儿的死亡显得有些阴森,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万姨娘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虽然她很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呆着,可是万一要是离开了事情突然间生了变故,龙夫人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包庇了那个小妖精,她还是放不下心来。 绿柳看着屋中摇曳的烛光,心中有些瑟缩。 “找到了。”蓝儿一声大喊,惊醒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向蓝儿的手看去,只见蓝儿手上高高举着一块布料,蓝色的底带着白色的纹路,好像是被生生的撕下来的一般。 下一刻。 所有人的眸光都集中在万姨娘的身上,即使唐曼这个刚刚进门的人也是知道一些的,在龙家每个院子的下人们穿的服饰是不一样的,有严格的等级制度的,而且根据丫鬟婆子们的等级不同,衣服还是不一样的,各种花色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就像是唐曼院子里的下人们穿的就是湖绿色的衣衫,而像莲妩这等大丫鬟,都是湖绿色的衣衫上白色的纹路,而龙夫人院子的服饰则是浅粉色的。 而蓝儿手中的像是被生生撕扯下来的蓝色布料,就是万姨娘院子中的服饰,看那纹路最起码也是个身份高的,所以所有人都是那么吃惊,红樱则是恨恨的盯着万姨娘,竟然是她。 第二二三章 第二二三章 可怜的秀儿就这样被人当成了牺牲品。 唐曼心中一惊,这一手栽赃嫁祸用的好,万姨娘不是整天想着算计她吗?毓用的办法还真是妙,万姨娘从中一切的推波助澜最后都算计到自己身上去了,而那个绿柳就算今天没有证据,也不愁以后没有机会整治她,只是那样一个清秀羞怯的女子竟然这样被生生的害死了! “万姨娘,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说的?”龙夫人冷冷地一笑,虽然是不知道唐曼用了什么法子,可是最起码她知道万姨娘现在是有口也说不清楚。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有人栽赃陷害。”万姨娘再也维持不住那种淡定之色了,尖声喊道,可是心中也是没底的,“就凭那块布料能说明什么问题?” “看着布料的成色,恐怕也是姨娘院中身份高的吧?何不叫出来当场对质?如果真的是他,恐怕那件破碎的衣服还是在的吧!人命关天的大事,是容不得半分马虎的!”唐曼勾唇一笑,黑如深潭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光芒,一味的仁慈只会让敌人更加变本加厉,唐曼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天外一般有些飘忽,“如若姨娘不肯,唐曼还恳请娘亲将此事交到衙门去,是非自有公断,证据十足,绝计不能让坏人逍遥了去!也是侮辱了龙家的家风!” 唐曼将万姨娘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了回去,看着万姨娘的神色,心中一阵痛快! 绿柳心中那个恨呐,事情到如此地步竟然还能生出变故,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竟然顷刻之间将所有的污水都泼到万姨娘的头上了,若不是没有证据,恐怕她现在也是难逃吧! “真是笑话。”万姨娘耻笑一声,态度强硬的看向唐曼,“单凭一块被抓破的布料能说明什么问题?难道能说明那个小丫头就是我院子中的人杀的吗?岂不是太过于武断?” 万姨娘一对上唐曼黑如深潭的眸子,心中一沉,嘴上虽然很是强硬,可是心中却是很没有底气的,她的院子中还真是有这样一个人,是她的远房亲戚,只要是稍有姿色的丫鬟几乎都不放过,念在她的权势丫鬟们是敢怒不敢言,而一直也没有惹出什么大的事儿,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没有想到,这个秀儿的死难道与他有关系吗? 唐曼悄悄地看了龙夫人一眼,只见她面色苍白,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显然是今夜的事情早就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之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万姨娘的咄咄逼人,唐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向龙夫人福了一福,“娘亲,这件事情既然发生在唐曼的院子中,唐曼就有责任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为秀儿讨回这个公道,现在唐曼逾矩的想恳请娘亲将这件事情交给儿媳。” “好,就照你所说,你查个水落石出吧!”龙夫人一听到唐曼的话,马上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总是感觉这个屋子阴森森的,她已经在强行的想抑制身子的颤抖,实在没有精力去调查这件事情了,交给唐曼正是合适不过了。 “姨娘,唐曼斗胆想搜查您的院子,找出这个人,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也是为了还您一个清白!”唐曼直接看着万姨娘不卑不亢的说道,一句也是为了还您一个清白就将万姨娘的退路全部堵死,毫无反抗的余地。 “哼。”万姨娘一甩袖子,深深地看着唐曼似笑非笑的面庞,端起茶杯,强自镇定的抿了一口茶,眸中的光芒一闪而过,低垂的睫毛遮掩住眸中的情绪,“清者自清,身正自然是不怕影子歪。”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唐曼的搜查,心中忐忑不安,这件事情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关键是龙夫人那个蠢女人竟然将一切都交给小妖女,这个小妖女的段数可是比那个蠢女人不知高过多少倍去了,还有绿柳关键时刻能不能指的上都是两说了。 唐曼一声令下,红樱蓝儿两人立马带着一些家丁向万姨娘的院子里走去了,此刻的两人尤其是红樱心中恐怕是早就将万姨娘和绿柳恨到骨子里去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一逮到机会自然是乐意之至。 不多一会儿,红樱已经带着一众家丁回来了,身后押解着一个看不清楚长相的男人,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雪,白白的雪花仿佛在控诉着什么,红樱等人头发上身上都沾满了雪花,可是没有人伸手去擦,急忙忙的进了屋,一脚挟着重重的力道将男人踢到地上,看也没看呲牙咧嘴的男人便向唐曼禀告,“少奶奶,奴婢等人在万姨娘的院子中发现了这个男人,请少奶奶定夺!” 唐曼这才看清楚地上男人的样子,短短的倒八字眉毛配上一双命相书上吊烧尾的眼睛,软趴趴的鼻子贴在脸上,一双大嘴因为红樱的力道痛的有些歪斜,蓝色底的衣衫上绣着白色的好看的纹路,正是万姨娘院子中下人们的服饰,唐曼的视线略微下移,男人右边的袖子被撕扯掉一大块布料,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被撕掉的部分正与唐曼手中的布料很是吻合。 在唐曼打量的同时,屋中众人各种视线也是集中在男人袖子上,紧紧盯着男人被撕破的袖子,万姨娘的心猛地一沉,竟然真的是这个吴三,闯了这么大的祸,万姨娘宽广云袖之下的手猛然死死地握紧。 众人的毫不掩饰的打量让吴三很不适应,明明因为天气不好的缘故他好不容易睡上个好觉,结果一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踹门进来,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将他抓了过来,这是什么事情嘛! 唐曼微不可查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毓,这厮还在装着一脸天真单纯的模样呢,好像很不解的看着屋中发生的一切,只有她看得到他桃花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心道这厮还真是会挑人陷害,用现代的话说,这个男人就是长得一脸犯罪相,不冤枉他都没有别人好冤枉了。 “下面何人?是哪个院子的?”唐曼沉声喝道,黑如深潭一般黑眸紧紧的锁住吴三,空气中的温度突然降低了几度。 绿柳恨得几乎咬碎了银牙,恨恨的看了唐曼一眼,这个女人竟然轻易的就逃开了她的设计,秀儿是怎么死的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本想嫁祸给这个妖女,现在可倒好,竟然被这个妖女生生的找到了一个替死鬼,还巧妙地嫁祸给了万姨娘。 “小人吴三,是万姨娘院子中的!”吴三也不是个笨人,一见屋中的形势不好,吊烧尾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笑嘻嘻的答道,散漫的样子看的即使是龙夫人也是火冒三丈,这种态度分明就是没有将她们放在眼中! 再说吴三看到上位上稳稳当当的坐着的万姨娘时,心中当下就松了一口气,自己怎么说也是万姨娘的远房表哥,未来当家人的远房表舅,谁敢拿他怎么样啊? “可知道本少奶奶今日传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唐曼继续问道,看着吴三笑嘻嘻的样子,心中越是痛快,他态度越是嚣张,她的计划才好实行。 “小人不知。”吴三见唐曼不像是刚刚一般带着一股子压迫的气息,当即笑着答道,眼睛一转,“难道少奶奶要给小人打赏吧?” 万姨娘看着吴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恨不得冲下来将这个大难临头了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猪头打出去,真是气死她了,祸害了丫鬟她不说什么,到时别闹出什么人命啊,现在这件事情被那个小妖女不依不饶的抓住把柄,拿什么善了? “大胆吴三,祸害了本少奶奶院子中的丫鬟,逼得她上吊自尽不成,又服毒自杀,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唐曼猛地一拍桌子,徒然一声威严的大喝,吓得吴三啪的跪在地上之后,才反应过来。 “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人根本就不知道您说的是谁,难道是小桃红?”吴三抹了一下额间的冷汗,自言自语道,“不对啊,刚刚还看见小桃红了呢,难道是春儿?” 红樱蓝儿两人恨恨的盯着地上跪着的吴三,眸中的眼光恨不得将他砍成千刀万刀都不解气,没想到竟然是他,这个府中败类,平日仗着自己是万姨娘的远房亲戚到处祸害着府中的丫鬟们,那些被祸害的丫鬟们因为万姨娘的一手遮天而敢怒不敢言,没想到他竟然把魔掌伸到秀儿的身上了,可怜的秀儿一向是内向而害羞的,竟然选择了这种决绝的方式离去。 “哼。”唐曼勾唇一笑,只是笑容未达到眼底,没有温暖的气息只有冰冷,“那你右边的袖子破掉了?” 唐曼此刻没有半分的怜悯之意,即使她知道眼前这个吴三是清白的,与秀儿的死没有半分关系,也知道真正的凶手只能暂时的逍遥法外,可是秀儿的死带给她太大的震撼,人善被人欺不是吗?就算他真的是清白的又如何?在万姨娘院子中的人有几个会是干净的?她就是栽赃陷害他了又如何? “这。”吴三低头一看,不知道何时袖子上竟然生生的破了一个大洞,刚刚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可是没有往心里去,这衣服破了与少奶奶问的又有什么关系?吴三看了万姨娘一眼,见万姨娘低头喝茶根本就没有理他的意思,只能自己答道,“小人实在不知啊,可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刮破了没有注意吧!” 唐曼一步步走到吴三面前,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缓慢,她也是给万姨娘心理压力,也是在给吴三心理压力,此刻吴三就是再笨也明白了传他过来就根本不是领赏的,况且他本来也就不笨,心中不禁被唐曼的态度弄得惶恐起来。 唐曼蓦地一动,吴三心中也是一动,下一刻一块与吴三衣衫同色的布料被狠狠地砸在了吴三脸上,唐曼沉静的没有一丝波动起伏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一丝愤然渐渐地变得高昂,在屋中响起,清晰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这是在死去的秀儿身上发现的,形状与你衣服上的破洞完全吻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吴三的略显猥琐的面庞一下子就变得苍白了,就算他再不明白事理也知道事情大了,见到那块衣料,吴三猛地跪着爬到唐曼面前,扯着唐曼的裙摆,大声喊道,“小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那个什么叫秀儿的,小人根本就毫不知情啊,少奶奶您可要明察秋毫啊!” 龙夫人虽然已经将所有的事情交给唐曼,可是还在一旁坐着,她担心没有她在一旁,单单唐曼一人恐怕难以制住万姨娘,到时候万姨娘以长辈之尊压制唐曼,恐怕就是唐曼再足智多谋也没辙,几天下来,她知道自己的儿媳在处理这些府中事物上比起自己不知道高出几个层次去了呢,心中也是有意等这件事情处理好之后,将掌家的位置传给唐曼,相信唐曼的能力一定能胜任的。 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能牵扯出万姨娘来,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一切的事情分明就是万姨娘安排的,竟然如此狠毒的心肠去陷害唐曼,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难道一开始就是她安排的? 赵嬷嬷一直在唐曼身后,没有说话,事实上一屋子的主子也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可是这一切都在深深的震撼着赵嬷嬷,本想到在唐家大夫人二姨娘的手段已经是极致的坏,可是没有想到相较于龙府,那些还只是小菜一碟而已,现在的她才明白三小姐所处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根本就是人吃人啊!那个万姨娘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陷害着三小姐,绿柳也在一旁虎视眈眈,赵嬷嬷心中不禁担心起来,待看到三小姐不慌不忙,见招拆招,转眼之间翻身,心中一惊不停地为三小姐喝彩着。 吴三见唐曼面色不为所动,惨白着脸连滚带爬的爬到万姨娘身边,眼中竟然生生的挤出了几滴泪水,“万姨娘,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小的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小的连秀儿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会干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啊,至于秀儿的死小的更是不知情啊!” 吴三凄楚的声音让万姨娘心中微微吃惊,这个吴三是什么样的人她心中还是有数的,虽然人好色了点,可是办事周到,从来不会对她说什么谎言,这也是她一直纵容着她的原因,见他的样子难道真的不是吴三? 万姨娘心中不停地嘀咕着,今天从开始的秀儿自尽她虽然到场了,可是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到时那个绿柳主动地找上她,又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毒死秀儿,虽然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但是岂能瞒得过她吗?万姨娘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抬头看向龙夫人身后,绿柳低低的垂着头,看不清楚眸中的情绪,四周的一切似乎与她无关一般。 一刹那间,万姨娘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想她万姨娘当年叱咤江南一带的青楼,终日打雁却被燕子啄了眼睛,她今天是被借刀杀人,当了别人手中的刀啊,杀了秀儿,若是没人查出真相那个小妖女就会被赶出龙家,她绿柳就能名正言顺的回到那个傻子身边,圆了心愿;若是出现变故就推出她当自己的挡箭牌,万姨娘不得不说这一招实在高明。 她院子里的人出了事情,大家恐怕都在心里跟明镜似的怀疑一切是她万姨娘动的手吧!想明白以后,万姨娘怨恨的只有自己,她怎么可能轻易的相信龙夫人身边的人呢?难道因为明儿的事情就糊涂了不成?可是事到如今该怎么扭转呢?绿柳摆好了局然后置身事外,完全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个小妖女完全一副咄咄逼人不饶人的架势!难道真的要舍弃吴三吗? 万姨娘脑中飞速的旋转着。 毓站在唐曼身后,依旧是天真无邪的神情,似懂非懂的看着,虽然在众人眼中一反常态的没有烦唐曼,可是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龙羽天只是被吓到了,哪有人会想到是龙羽天一个心智还未足十岁的傻子陷害的吴三呢?理所当然的认为吴三只是在狡辩,吴三脸上悲愤的神情自然也是恶心至极的。 毓心中满意的赞赏着,原本他还在担心娘子会心善的无论如何也不肯做这些呢,不是不会而是不想,现在看来应该是秀儿的死给她的深深地刺激了吧,毓有些心疼的揽着唐曼的腰间,虽然这个场合他不能为她说什么,但是能无声的给予她支持的力量。 唐曼感受着腰间大手的温度,心中一暖,心知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了,既然下定了决心,唐曼高声喝道,“大胆奴才,证据确凿之下还敢抵赖,不给你点苦头看来你是不会承认的。” 吴三面色一白,随即紧紧地抓住万姨娘的裙摆,“万姨娘您救救奴才啊!” 万姨娘狠狠地甩开吴三抓住她的裙摆的手,心一狠,头扭转到一边,狠心的不再去看吴三可怜兮兮却显得有些猥琐的面庞,她即使知道不是吴三,可是证据确凿之下,百口难辨,她要是为他说上一句话,恐怕就得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脏水没准下一刻就泼到她的头上。 “来人。”唐曼扬声喊道,漆黑的眸子一冷,“还不将这奴才打上二十大板?” “是。”门外立刻进来几个家丁一般的模样的青年男子,扯着吴三就向门外脱去,任凭吴三如何挣扎竟然是挣扎不开。 “慢着。”龙夫人慢悠悠的出声喝止,手中的小锦帕被紧紧攥着。 吴三充满希冀的望着龙夫人,龙家的这位夫人心思向来单纯已经是全府中人人尽皆知的事情,没想到她竟然能不计前嫌的帮助他,吴三看着龙夫人美丽的面庞心中一阵愧疚,从前他帮着万姨娘陷害了龙夫人一次又一次,这回关键时刻,自家主子没有救他,反正是这个龙夫人喝止,吴三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感动。 毓看着龙夫人的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嘲讽,几乎让人以为那是错觉一般,但是唐曼仍然捕捉到了,唐曼疑问的望向龙夫人,心中一通迟疑,难道龙夫人此时此刻又善心滚滚,什么时候不好?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刻啊!“娘,怎么了?” “打二十大板怎么能够?最起码也是一百大板啊!”龙夫人温婉的说着几乎让吴三吐血的话,慢条斯理仿佛一字一句都是艺术一般,优雅温文。 龙夫人就算是再看不清楚形势,但此刻心中已经认定了是万姨娘从中搞的鬼,这个狠毒的女人,从前害她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把坏主意打到自家儿媳身上去了,实在不可饶恕! 唐曼心中一松,一挥手示意几个家丁将吴三拖了下去,还好龙夫人没有分不清楚形势的乱发善心。 红樱痛快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偷偷的念着已经死去的秀儿,这下少奶奶为她报了仇,没想到身板还未张开像个孩子一般的少奶奶行事竟然是这般的雷厉风行,几下子将万姨娘收拾的毫无招架之力,心中不由得赞叹,这手段比夫人来是强了几倍去,她好像又看到了希望一般,以后的府中不会再是万姨娘一头独大,夫人不管事的局面了,红樱在心中不知不觉的已经认可了唐曼,看向唐曼的眸中也多了一丝恭敬。 蓝儿也是依然,虽然她心直口快,可是个性也是直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唐曼不顾一切的也要为秀儿讨回公道,也得罪了万姨娘,蓝儿心中实在清楚不过的了,她对唐曼自然也就消除了刚开始的那种敌意。 在秀儿这次事件中,收服了龙家的两个大丫鬟,也是唐曼在龙家的第一分势力,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两个人帮助了唐曼一点一点建立商业王国,这也是唐曼没有想到的,这是后话! 被拉出去的吴三此刻脑中一片混乱,不明不白的竟然被扣上了能掉脑袋的罪名,而从他进屋开始万姨娘非但没有顾念亲情为他说半句好话,还狠狠地挣脱他的手,他们之间虽然名为主仆,可是他好歹是她的远方亲戚吧!现在摆明了是要拿他当替罪羊,想他从进龙府开始明里暗里帮她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肮脏事情,现在用不到他了就像一块破布一般丢弃了他,心中各种愤恨不平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吴三短短的眉毛几乎拧成一团,吊烧尾一般的眼中摄着怒火滔天,正想着,一股剧痛重重的袭来,吴三痛的闷哼一声,虽然是剧痛可是让他的脑子却更加清醒了,这样的主子值得他吴三为她豁出去吗?吴三心中再次衡量着。 一板又一板,不多时,打的吴三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吴三痛的面色惨白,密密的汗珠已经顺着面颊滑落,心中一狠,反正万姨娘已经拿定主意想让他当这个替死鬼,临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心当下一横,吴三大叫,“少奶奶,我承认,我什么都是承认,一切都是万姨娘主使的,她想赶走您。” 吴三胡乱地承认着,剧痛啃噬着他的理智,他已经分不清他的说着什么,只是一味的承认着,反正怎么都是死,他何不死的舒服点? 什么? 屋中的万姨娘听到吴三的高声叫喊大吃一惊,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种淡定了,拍案而起,口中怒斥道,“满口胡言,我待你千般万般的好,这次你闯下了滔天大祸,还敢污蔑到我的头上?” 万姨娘其实心中已经后悔死了,刚刚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推开了吴三呢?自己的很多事情他都是清楚地,这些年也没有少给她做一些肮脏的事情,这狗急了还跳墙呢,万一一下子将她的事情抖了出来。 万姨娘不敢再往下想! 唐曼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心中也算是稍稍平衡了一些,看着仍在龙夫人身后将自己置身事外的绿柳,就算这次没有收拾到她,可是竟然打出了这么个意外的惊喜,还真让人震撼,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此时此刻万姨娘怕是已经将绿柳恨上了,这一切惊喜都已经超出了她的意外,挑拨离间一向是她的强项啊!唐曼不禁有些唐曼的得意起来,柔软带着有些微凉的小手附上了一直停留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他早就想到了是吗? 不得不感叹他心思的缜密,一步一步连环着将万姨娘引入其中,等到她不能自拔之时收紧渔网,让她百口莫辩,这招不可谓不高明啊!唐曼大声道,“还不将吴三带上来。” 不多时还是先前的几名家丁拖着不成人形的吴三走了进来,将吴三重重的丢在地上,吴三吃力的抬起头,剧烈的疼痛已经使他几乎模糊了焦距,但是他还是努力找着唐曼的方位。 模模糊糊看到万姨娘的方向,清楚地看到万姨娘眸中的慌乱,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嘲讽,知道怕了吗?想在已经响起来了吗?刚刚在他被打之时怎么没有站出来为他说上几句话?不嫌太晚了吗? “你刚刚所说的话可是真的?”唐曼故意散发出一股压迫之感,沉声问着吴三,眸光却在不经意间扫到万姨娘紧张的已经攥紧的手,身子挺得绷直,勾起一抹笑容,饶有兴味的直视吴三,“你也是府中的老人,若是假的,你可知道污蔑主子的后果?” “奴才说的都是。”吴三吃力的说道,但还未说完,就已经被万姨娘抢过话头,万姨娘似乎真的是急了,看向唐曼的眸中满是气急败坏,“天儿媳妇儿你这可是屈打成招,依旧凭一块破布就认定吴三是凶手,谁知道他不是被人陷害的呢?那样的破布龙家随手就能找出很多,再说就算是真的是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有我这个正主子在场,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小辈对他用刑吧?” 万姨娘一时急的似乎已经忘记了龙夫人已经将事情托付给唐曼了,口不择言的指责道,也难怪万姨娘心中急,若是任由这个吴三继续说下去,还不知道得被他抖落出多少事情呢,她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被两个小蹄子算计了,可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唐曼心中冷笑,狗急跳墙了,这会子看吴三威胁到她自己了,马上见风使舵的维护吴三了,刚刚不是还一副狠心的样子吗? “妹妹还真是忘性大啊,我刚刚已经将此事完全交托给唐曼调查清楚了,难道我给她的权力还不足以处置一个奴才吗?”龙夫人适时的开口,轻瞥着已经快要失控的万姨娘,继续道,“还是妹妹以为,姐姐我没有权利处置你院子中的下人?我不得不说,妹妹还真是好口才啊,颠倒黑白的本事无人能及,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都能被你说成污蔑?” 万姨娘一窒,几乎咬碎了银牙,什么时候她曾落得过这种下风? “姨娘似乎已经忘了,这件事情发生在唐曼的院子里,唐曼自然是有处置的权利。”唐曼走到龙夫人身边,手轻轻附上龙夫人的手心,安抚着,转头对万姨娘极尽嘲讽,“姑且不论这吴三是不是您院子里的人,现在他已经供出是由您主使的,恐怕就是您也难逃干系呢!” “哼,一个奴才的话怎么可相信?”万姨娘昂起胸,义正言辞的大声说道,心中几乎恨透了唐曼,口中耻笑道,“我堂堂的龙家的姨娘,去还一个身份卑贱的贱婢,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吗?” “哼,是不是有人心里有数。”龙夫人不屑的冷冷哼道。 “够了。”随着啪的一声门响,凛冽的寒风呼呼的灌进,门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青色暗纹的衣衫,周边镶嵌着白色的兔绒狐裘,与龙羽天七分相似的眸中点点寒光,嘴角不自然的抿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脸色冻的通红,不知已经在外面站了多久,他几个大步走进屋中,温暖的屋中顿时带来一股子寒意,正是龙老爷。 龙老爷视线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站在龙夫人身边的唐曼,还未张开的小身板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足智多谋,心中暗暗赞赏,这个媳妇儿没有选错人。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赶紧让秀儿入土为安才是,还有多多准备一些银子给秀儿的家人送过去,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龙老爷温和的对着唐曼说道,言辞之间有着长期身在上位者的威严,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唐曼点头,才转头一脚踢向趴在地上吴三,“干出这种下流无耻的事情还敢胡言乱语,来人啊,打他一百大板,找个人牙子卖了!” “那。”龙夫人急急的开口,脸上闪过一抹焦急之色。 “够了,夫人,什么都不必说了。”龙老爷揽过龙夫人的肩膀,眼中划过什么,想说什么嘴张张合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带着龙夫人走了出去,冰冷却隐含威严的声音在屋中想起,“今日之事谁也不准说出去,都管好自己的嘴巴。” 龙夫人不由自主的被带了出去,步伐有些沉重,心中划过一阵苦涩,她还在期待什么?他的态度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吗? 看着龙老爷龙夫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万姨娘不禁松了一口气,今日之事要是在追查下去对她绝对没有半分好处的,虽然不知道老爷为什么会突然间出现帮她解围,难道是那个人?万姨娘心思烦乱,当下也不管是为什么了,接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准眼之间屋中紧紧剩下了唐曼龙羽天等人,唐曼有些诧异,她完全没有料到龙老爷最后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阻止,完全没有问清事情的经过,草草的处置了吴三,就那样放过了万姨娘,还有龙夫人临走之时嘴角的苦涩,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问问毓吧,看他知不知道,可是当唐曼回头的时候马上被毓的神情吓到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龙羽天,不应该是毓才对,一向邪魅的桃花眸中阴冷甚至可以说带着恨意的光芒异常骇人,嘴角紧紧抿着,身子僵直,她甚至能感觉他压抑的怒气。 往事又要重演了吗?毓紧紧地盯着龙老爷远去的背影,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毓。”唐曼轻轻附上毓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中闪着盈盈光芒,担心的问道,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几天相处下来,唐曼发觉自己会不由自主的关注着龙羽天,他的每一个表情都逃不脱她的眼睛。 “没事的。”毓猛地回过神,对上唐曼担心的眼神,知道自己肯定是吓到她了,可是有些事情他还不能告诉她,她知道了只会胡乱的担心罢了,毓掩饰性的笑笑,看着唐曼还要追问的架势,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了,挑眉道,“我们也赶快回去吧,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做吗?” “是啊。”唐曼一拍头,昨天从如意楼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险些忘记了她的大事,今天没有去如意楼,还不知道吴广囍会急成什么样子呢,“我险些忘记了!” 不过现在让秀儿入土为安才是首要的事情,唐曼一直忘不掉当初那个清秀羞赧的女孩子,对她害羞地一笑,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却也激起唐曼自我强大的心,在这个强权的社会,弱势的人群只能任人践踏,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更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秀儿的身后事唐曼交给了红樱和蓝儿两个人操办,不仅仅是因为她们二人与秀儿的感情极好,也是给她们锻炼的机会,经过这次事件,红樱和蓝儿态度的转变以唐曼的玲珑心思自然是看得出来,虽然从前也是恭敬有加,可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却让唐曼不能将二人当成心腹,现在也是唐曼有意考验二人的能力,之后唐曼又亲自给秀儿的家人送了足以够他们后半生安稳过日子的银两,短短的几天之内一切事情都已经做好了。 唐曼也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火锅的蘸料和各种事宜,时常的钻进厨房一研究就是一天的时间,龙羽天找不到人四处吵闹之后,就变成天天跟着唐曼,寸步不离的在厨房中陪着唐曼,至于如意楼也在风风火火的进行,已经有个大致的雏形了,唐曼早就把设计图画好,完全的交给吴广囍去办,她自己也只是偶尔的去看看,不时的提出意见要他们改进。 至于桂儿,唐曼看她心思缜密遇事不慌不乱,才来短短几天已经和院子中的丫头们打成一片,干脆把她调进主屋中让她专门伺候龙羽天的起居和饮食,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大丫鬟。 十天的时间一晃就飞速的过去了,这段时间府中异常的平静,龙夫人深居简出,万姨娘因为上次的事情也是老实不少,很少来找唐曼的麻烦,就是连那个绿柳也是跟销声匿迹了一半,唐曼更是乐得悠闲,整天想着火锅城的事情。 “啊。”唐曼尝了一口自己调制的蘸料,开心的欢呼一声,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欢喜,经过了十天的试验,她终于调制出和现代差不多的调味料了,心中止不住的兴奋,“终于成功了,哈哈!” 第二二四章 第二二四章 “小媳妇儿,这到底是什么,好难吃啊!”龙羽天也跟着唐曼尝了一下蘸料,脸皱成一团,再一次好奇的问道,心中有些哀怨,这些日子小媳妇儿整天就弄这个黄黄的酱,都没时间和他说话了,一切争得小媳妇儿注意的东西都是他讨厌的对象,所以他决定讨厌这个东西,他才不承认心中觉得那个酱吃起来还不错啦! 都是错觉!对,龙羽天再次的肯定,那都是错觉。 “你懂什么?”唐曼狠狠地敲了一下龙羽天的额头,看着他皱成一团的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岂会明白这厮心中在想什么? 不过唐曼还是很开心,准备今晚好好的大吃一顿火锅,把莲妩桂儿等人叫进来准备材料,唐曼的兴奋把众人彻底的弄晕了,准备着各种的食材,心中却在嘀咕着少奶奶究竟要做什么啊? “不对不对。”唐曼见莲妩把肉切成寻常的厚度,连忙上去阻止,亲自给做个示范,比划了半天,可是不成熟的刀工彻底的让她败下阵来,唐曼切的肉片还不如莲妩切的呢,只能沮丧的给莲妩比手画脚的描述着,“就是那种大大的薄薄的片状,越薄越好,吃起来才有口感呢!” 莲妩试着切出一个薄片,问着唐曼,“少奶奶,是这个样子的吗?” “对对。”唐曼忙不迭的点着头。 经过了一番忙碌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唐曼指挥众人把东西一盘盘的端上桌子,龙羽天早就已经充当乖宝宝似的在桌上坐定了,正好奇的看着桌子中央那个奇怪的锅子,正是唐曼让人提前从如意楼拿过来的,因为条件缺乏,锅子的下面只能用简易的用铁打成一个类似于炉子的铁架,里面放着炭火。 等唐曼把东西都端完的时候,锅中的底汤已经烧得滚开,唐曼把新调制出来的蘸料分给众人,兴奋地说道,“好了,我们大家都赶紧坐下吧,一会就可以吃了呢!尝尝本姑娘发明的火锅,一定会让你们吃了还想吃,嘿嘿!” “这怎么可以?”赵嬷嬷似乎不满意唐曼的话,皱了皱眉头,“奴婢怎么能和主子同桌吃饭?像什么话?” 经过上次的事情,赵嬷嬷就知道龙家可不比唐家,水深着呢,这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像什么话?指不定怎么在背后说着三小姐呢!她赵嬷嬷老糊涂了,知道三小姐对她好,没有把她当成下人看待,可是她怎么能反过来给三小姐添麻烦呢? 桂儿红樱等人听到唐曼的话,面面相觑,仿佛不敢置信说了什么,唐曼竟然要与她们这些下人同桌吃饭,桂儿首先反应过来,连连摆手,“少奶奶,赵嬷嬷说的对,奴婢们怎么能与少奶奶同桌吃饭呢?于理不合,再说。” 再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少奶奶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她甚至能感觉到唐曼是真的再拿真心对她们的,没有把她们当成外人,这也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痛苦之中,她没有忘记为什么要来到龙府,也没有忘记为什么要来到少奶奶身边。 “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人看你们的什么规矩什么于理不合?统统给我扔到一边去,都坐下,火锅要大家一起吃才有气氛嘛!”唐曼招呼道,她对待自己人从来就不讲究那么多。 莲妩跟在唐曼身边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没有赵嬷嬷的古板思想,反倒是早就习惯了唐曼时常的让人惊诧的语言,也自然是知道唐曼的脾气秉性,没有拒绝率先坐了下来,桂儿和红樱蓝儿看着莲妩都已经坐下了,迟疑着在莲妩身边坐下了,赵嬷嬷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坐了下来。 因为在冬天没有什么青菜,不过幸好,唐曼准备了土豆,和各种肉类,还有切得薄薄的鸭卷肉,唐曼一次将食材下入锅中,大家没有经过这种吃法刚开始都犹疑着不太敢动筷,但是看着唐曼吃得不亦乐乎,忙个不停,也就试着吃了几口,发现各种薄薄的肉片涮着精心熬制的骨头汤,再配上唐曼调制的蘸料,简直是美味极了,入口软软的滑滑的,肉质鲜嫩可口,慢慢的,从刚开始大家斯文的吃相转变成后来每下一次食材,大家疯抢到自己的碗中,生怕少吃到一块,连赞美的时间都没有了。 桌上的火锅食材以着奇异的速度快速减少着。 龙羽天还在犹疑着,低头看着自己碗中的蘸料,一想到这个黄黄的不怎么好看的酱竟然和他抢了十天的小媳妇儿,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谁要吃这个啊,还有小媳妇儿一点都不在乎他了,明明他都已经摆出生气的样子了,过了这么久小媳妇儿不但没有来哄他、安慰他受伤的小心情,反而吃得不亦乐乎,他就更生气了,难道他这个相公还比不上那些吃的? 龙羽天彻底的委屈了,桃花眸中盈满委屈的光芒,唐曼自然是也看见了,可是现在她可没时间管他,爱吃不吃,省下的东西她还能多吃点呢! 看了半天,龙羽天发现小媳妇儿还是没有来理他,这时火锅的香气已经传遍了整个屋中,龙羽天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响,看着那些让他食欲大开的好吃的,心中还是纠结着不想吃碗中与他抢小媳妇儿注意力的蘸料,再后来,龙羽天的肚子越来越饿,于是心一横,看了看自家的小媳妇儿,情敌的用处不就是用来虐待的吗?他把情敌吃到肚子里再说,于是龙羽天充分发挥强抢食物的功力,风卷残云的吃着东西,那种速度看的桌上众人目惊口呆,心中纷纷闪过一个想法。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 一炷香之后,众人吃的撑极了,纷纷靠在椅子上,看着桌上得一片狼藉,没有食材了,要不然她们还能吃的下去,而龙羽天则是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心中暗下决定,下次这种情敌有多少他都要吃下去,嘿嘿! 看着众人满足的表情,唐曼开心极了,仿佛已经预见到火锅城的红火,毕竟这是自己在古代的第一份事业,唐曼还是珍而重之的,心中也在盘算着无限的可能。 ** 一连几天阴着的天空在这日终于放晴,太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照射下来,带着几许冬日特有的温暖,也驱散了几日间的阴霾,街上的人似乎也多了起来,唐曼的如意楼火锅城在几天前开张了,因为各种原因,唐曼并不方便主持一切,索性全权的交给吴广囍,几天没来,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原本破旧的牌匾已经换成烫金面的牌面,如意火锅城几个烫金的大字印在牌匾上,走进屋中一扫从前的破旧不堪,一张张雅致的桌子有序的排列着,楼上的空间已经被屏风分割成了好多间类似于包房的阁屋,各个包房之间巧妙地隔着绿意葱葱的盆栽,保留了私密的空间,还不至于封闭,十几个服饰完全相同的店小二忙忙碌碌的穿梭着,吆喝声不断。 唐曼暗暗赞叹着吴广囍的办事效率,虽然是第一天开张,火锅城中已经有了不少的客人,很多客人对这一新奇的吃法很感兴趣,可是有很多不明白,吴广囍甚至还专门的挑出几个口齿伶俐的小二专门解释,不多时很多人已经掌握了吃火锅的诀窍,吃的是满面红光,那叫一个满意十足。 很多人甚至觉得在这么冷的冬天吃上一顿火锅,驱散身体里的寒气,而且在火锅城里热热闹闹的气氛之下,心情也跟着变得好极了。 “掌柜的,您来了啊!”吴广囍在原本在柜台后面合不拢嘴的看着今日的账目,一见到唐曼走了进来,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双手抱拳鞠了一躬,笑着迎接道,显然是心情很好,“掌柜的您先上楼吧,我一会儿就把账本送过去。” “不要叫什么掌柜的了,叫我老板就成!”唐曼一听到吴广囍如此叫法,暗自擦了一把汗,连忙制止,她还是不适应古代的那些叫法,看着吴广囍恭敬地面庞,“不用那么拘谨,我也不是来查账的,你也不用招呼我们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给我们安排一个包房就行了,我们也尝尝自家的火锅,哈哈!” 火锅城刚刚开业,她又当了一个甩手掌柜,肯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唐曼连忙说道。 我保跟跟联跟能。龙羽天听到唐曼说要吃火锅,顿时眼睛一亮,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不过他才不是因为喜欢才吃的,嗯,他是为了虐待情敌,对,就是虐待情敌! “是。”吴广囍点头称是,刚刚开业他确实是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过好久没有见到如意楼这般红火的境况了,心中的欣慰早就将一天的疲惫冲淡的一干二净,吴广囍扬声喊道,“四儿,过来招呼几位贵客。” 吴广囍清楚的知道唐曼并不像透漏自己的身份,否则也不可能全权交给自己,所以对着这些小二们索性也不透漏了。 “掌柜了,来了。”随着吴广囍的喊声,一道消瘦的身影快速地跑了过来,马上向唐曼等人鞠了一躬,“各位贵客随小的来。” 此人看样子十四五岁和唐曼一般大的年纪,浓浓的眉毛,一双大眼睛灵活有神,肤色黝黑,一笑就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穿着一身洁白的店小二的服饰,肩膀上却搭着一块白色的毛巾,像极了电视剧中古代的店小二,有点滑稽的感觉,唐曼暗暗想笑,不过倒是懂礼的很,像是个会来事儿的。 “客官想吃点什么,本店的火锅有很多种类的。”那个叫四儿的店小二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向唐曼等人介绍,“有麻辣锅,清汤锅,各种味道的都有呢,像是肥牛的,肥羊的,还有本店最为特色的秘制鸭卷,不是小的跟您吹啊,那绝对是一绝,切成薄薄的肉片,下锅一煮,肉质丝滑可口,不老不腻,不吃您一定会后悔的!” 唐曼暗笑却没有点破四儿的介绍,随着四儿的介绍不时的淡淡的点着头,心中暗道这些我恐怕比你懂得还多呢,要是让四儿知道这些都是本小姐的创意会不会让他惊讶,唐曼一边听着一边打量着楼上的包房,刚刚在外面只是看了个大概,如今上楼一看才知道多么的让人震撼,每张屏风上或是画着苍翠的竹子,或是出水的芙蓉,或是高洁的菊花,分割成的十几个包房,充斥着淡雅的气息,丝毫不落俗套,唐曼心中暗暗地道,看来这吴广囍胸中还是有些文墨的。 跟在唐曼身后的莲妩不时的看着四儿一眼,心道这个呆瓜,傻小子一枚,居然不识的正主子在场,简直是关公面前舞大刀,不自量力来着,要是让他知道他所介绍的一切都是自家主子创造的,还不知道得惊讶道什么程度上去呢! 几人丝毫没有注意到龙羽天的脸越来越黑,一双桃花眸恨恨的盯着四儿,这么殷勤地介绍是不是再打他家小媳妇儿的主意,龙羽天越想越不对劲,挤过莲妩,瞬间窜到唐曼的身旁站定,将唐曼圈在自己怀中,示威的看了四儿一眼,然后像只胜利的大公鸡一般骄傲的昂着头走了过去,凛冽的眼神看的四儿心中一阵忐忑不安,他没说什么啊,怎么就得罪了贵客?这下子要是被老板知道了该如何是好啊? 接下来,四儿没有再多话,胆战心惊的将唐曼三人所点的食材端了上来,看也不敢再看龙羽天一眼,撒丫子就逃了。 ** 龙清明眉头紧紧蹙起,看着自家酒楼的账目,张张都是盈余的,可是最近几天竟然天天都是入不敷出的局面,再看看自家酒楼的里面只有冷冷清清的几个客人,气的啪的一声把账簿摔在桌上,狂狷邪气的眸中射出渗人的危险气息,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中年男子,“刘掌柜的,你也是跟在父亲身边十几年的老人了,我敬你一声刘叔,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清明揉揉有些胀痛的额头,这家酒楼是属于龙家的产业,本来对于这些经营什么的他是不感兴趣的,可是为了能早日夺回心中的女子,他必须强大起来,强大到别人无法触及的存在,才有可能让那些所谓的世俗,所谓的闲言闲语销声匿迹,可是原本盈利丰厚的酒楼在他接掌几天之后就然变成这幅惨淡的景象,真是气死他了。 “大少爷,这。”刘掌柜的瞥向坐在主位的龙羽天一眼,面色有些为难,“在咱们酒楼的对面前几天一夜之间开了一家什么如意火锅城,讲的都是新奇的吃法,据说把生肉直接端上桌,让客人自己煮着吃,你说怎么会有这个样酒楼嘛,像什么话,可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客人们就是喜欢得不得了,一个个都跑到对面去了,这。” 刘掌柜迟疑着,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龙清明,小声的说道,“这我也没有办法啊!” 对于这个大少爷他可是不敢不放在眼中,在龙家谁人不知道龙夫人所出的嫡子是个傻得,相反这位大少爷,虽然生母出身卑贱,是个庶出之子,可是却是名正言顺的龙家继承人,将来龙家的一切不都是他的?刘掌柜的也是带着略微讨好的心态去应承着龙清明。 “什么叫没办法?不去想办法怎么会有?”龙清明一拍桌子,气急败坏的吼着,这几天他除了跟他做一个没办法,右一个不知道怎么办之外,还说点什么有用的了?要不是念他跟随着父亲多年,要不是看在他实在对酒楼的经营一窍不通的份上,非得让他滚蛋不可。 “这个。”刘掌柜小眼睛中快速闪过一缕精光,“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龙清明马上追问,急切成功的心思简直要逼疯他了,每天对着自己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不,甚至比千山万水更加遥远的世俗的距离,那种滋味每天每夜啃噬着他的心,每每看到龙羽天那个傻小子黏在她的身边向他挑衅之时,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敢多和她说一句话。 刘掌柜附在龙清明耳边轻声说这几句话,不时的比划着一个手势,说完之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龙清明的反应,龙清明考虑了半天,沉重的点了点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他必须变强,不论前面挡的是谁,都必须毫不留情的踢开,不论是谁。 这一日中午,如意火锅城像往常一样热闹,人来人往人声鼎沸,除了一桌客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眼神森冷,一连彪悍的气息;一个是长得像女子一般阴柔的男人,说话娘娘声娘娘气的,每次说话之前都要比划这一个兰花指的造型,还有一个跟在两人身后哭丧着脸的男子,三个人一进来就引起了吴广囍的注意,挑了屋中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了,感觉三个人似乎不是什么善茬,从进来开始到点菜结束,言辞之间极不客气,似乎是想找茬一般,吴广囍偷偷交代着伙计找照顾好这桌的客人,小心着点。 酒过三巡,吴广囍注意到那个彪型大汉喝得满面通红,旁边的阴柔男子的脸反而更加白了,甚至有种惨白,蓦地一声。 “三弟,你怎么了?”一声粗犷的声音蓦地在大厅中拔高,清清楚楚的传进所有客人的耳中,叫喊的正是那个彪型大汉,“三弟,你可别吓哥哥啊,你可不要死啊!” 此时此刻,一瞬间客人们纷纷放下自己手中的食物围观上大汉所在的那一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可是没有人上前。 吴广囍一惊,抬起埋首在账簿中的头,待看到事发的中心正是那三个客人之时,手中的毛笔本是賥满了墨汁,吴广囍这一心惊,手中的笔啪的摔砸在账簿之上,漆黑的墨汁在洁白的宣纸之上点上一朵魔花,吴广囍再也顾不了这么多,双手提起衣衫大步向外走去,挤进最里层,“这位客官这是怎么了?” 吴广囍眼见刚刚跟在两人之后的那个畏畏缩缩的男子,此刻竟然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口中不断吐着白沫。 “怎么了?”彪形大汉似乎是很不可思议的听到吴广囍的话,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猛地上前狠狠地揪住吴广囍的衣领,轻轻松松的就将他提在半空之中,神情激动,“你他妈的还敢问怎么了?我三弟进屋前还好好的,吃了你们的火锅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你还敢问怎么了?说,你是不是下毒了?” 屋中的众人顷刻之间哗然一片,面色苍白,有的甚至跑到门口想要呕出刚刚吃下的火锅,还有人激动地大喊着要去报官,甚至有人开始担心她们会不会也中毒了? “三弟,你快醒醒啊,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抛下哥哥们离去啊?”那个阴柔的男子也配合着彪形大汉开始甩着兰花指,趴在那个畏缩的男人身上就开始哭泣。 “快、快去。”吴广囍无力的在空中挣扎着想要摆脱彪形大汉的控制,奈何他的身形相较于大汉来说是那么的瘦小,任何挣扎在大汉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吴广囍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喊出一声,“快去找大夫啊。” “啊。”四儿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之中,听到自家掌柜一声大喊,知道事情不好,急急忙忙的又转身穿过人群,一溜烟的跑去请大夫去了。 “请大夫?”彪形大汉死死地摇着吴广囍,“你他妈的再给我假惺惺的,请大夫?分明就是你们这些黑心的掌柜,竟然往菜中下毒,你说你究竟安得是什么心?我们兄弟三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说罢,降吴广囍狠狠地抛在地上,吴广囍刹那间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大汉的蛮力狠狠地摔在地上,吴广囍闷哼一声,强忍着胸腔中翻滚而出的腥气,一点点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大汉面前。 是啊,也真够缺德了,竟然往菜里下毒,这不是存心害人呢吗?听见彪形大汉的话,已经有些客人神情愤慨的开始指责吴广囍了,还有些人一看事情不那么简单,干脆搬张凳子坐下来等着看好戏了! 彪形大汉见群情激奋,在混乱中悄悄与先前哭得伤心至极的阴柔男子对视一眼,视线在空气中相互碰撞,纷纷看到了对方眸中的清晰的喜悦,又好像是约好了一般转移了视线,只要是干成了这一票,得到的钱就足以他们快活几年了,总比那整天干那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的活计来得好。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吴广囍看着彪形大汉,知道是来者不善,虽然他已经交代下面的人注意了,可是该来的还是逃不掉,这几个人不但行那栽赃陷害之实,然后挑动客人情绪,难道这几个人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吴广囍毕竟不是新人,而是已经在商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了,理清了事情的可能性,知道慌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今天的这么一件事情都解决不好的话,那么小姐会怎么看他?“大家听我解释一下。”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彪形大汉愤恨的看着吴广囍,双手一指躺在地上抽搐的男人,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你让大伙评评理,你还有什么说的?我的三弟自从吃了你这里的火锅就已经变成这样了?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位客官,我想一会儿等大夫来到以后仔细检查菜鸟呢过下定结论,事情尚未清楚之前任凭谁也不可能妄下结论。”吴广囍眸中精光一闪,不卑不亢的解释道,他现在已经十分确定这两个人是来找茬的,至于另外的那个抽搐的男人,似乎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 吴广囍暂时也说不清楚,“况且,我们出门做生意的怎么会轻易地毁掉自己的招牌?陷自己于不仁不义之中吗?再者说来,本店开业已非一日两日,开业半月之久,没有一个客人因为火锅而出事过。” 一些在火锅城的老顾客纷纷点头,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冤枉了你?”那个阴柔男子大声尖叫道,慷慨激昂的摆弄着手中的兰花指的造型,指着吴广囍,“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三弟的抽搐是假的?难道口吐白沫也是假的?你还想为你们的黑心找借口吗?”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听出了事情的不对劲,也知道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静静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不,老朽从未说过这位公子的病情是假的,只是在猜测,这位公子来本店之前是否吃过其他的一些东西,也是极有可能吃坏了肚子的。”吴广囍反驳道。 吴广囍有些奇怪,既然是有人想要陷害他们如意火锅城,可是他们并未有得罪过谁啊?难道是小姐?吴广囍随即否决掉这个想法,小姐睿智聪明,满腹才华,可是短短时间相处下来却是个低调行事之人,绝技不可能得罪别人,招惹别人陷害的,唯一的可能就是。 吴广囍眸中闪过一抹看不清意味的眸光,脑中闪过一个身影。 “绝对没有。”大汉张口即否决,看了一眼阴柔男子,“我们从西域来到这里,一路之上风尘仆仆,只是吃干粮而已,哪有时间吃别的东西。” 看着吴广囍有口难言的样子,大汉感到一阵痛快,似乎已将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收到了他和二弟的腰包,至于那个死男人,谁管他的死活,大汉不屑的看了一眼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不过是他们在城外碰到一个贱民而已。 “大夫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的人自动给大夫让出了一条路。 留着小八字胡子的大夫看到地上气息微弱的男子,伸手探脉,乍一感觉到男子的脉象,原本平和的大夫蓦地睁开双眼,似乎有着微微的惊讶之色,再次闭上眼睛,凝神静气仔细诊断,接着又翻翻男人的眼皮,仔细观察着他的瞳孔,神情凝重。 “让开让开。”人群之外传过来一声高声的叫喊声,人们回头一看纷纷让路,一个捕头模样的男子,英气的眉,狭长的眼睛好像永远没有睡醒一般,一边打着呵欠,后面跟着五六个捕快走了进来,看向吴广囍,一边打着呵欠,“吃中毒了是吗?那就跟我回衙门走一趟吧!” “李捕头,这几个人无缘无故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坏了肚子,根本不关小店的事情啊!”吴广囍怎么说也是在元德县城长大的本地户,对这位县太老爷面前的大红人李捕头自然是识得的,谁人不知道这位捕头最大的特点就是爱睡觉,谁抄到了他睡觉,他的心请准会不好,估计刚刚是谁把他吵起来了吧!吴广囍一见官府的人已经插手了,只得陪着笑脸,这件事情无论是不是被陷害的,事情未清楚之前,对火锅城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简直是满口的胡言。”阴柔男子推开彪形大汉,摇曳着步伐走到李捕头面前,“这位捕头,您可要为我们哥几个做主啊,我们也是路过此地,没想到吃了一顿这个所谓的火锅三弟他、他。” 阴柔男子甩着娇柔的兰花指点在了李捕头的胸前,声音哽咽这竟然要说不下去了,吓得李捕头的睡意惊到九霄云外了,连忙大大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阴柔男子的兰花指,身上还是忍不住的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哼。”李捕头冷声道,“孰是孰非现在不能妄下定论,一切还是等县太爷定夺吧!” 李捕头看着一屋子的人群,脑袋不自觉地又开始痛了,都怪这些人,没事的净往出整事,耽误了他宝贵的睡觉时间,他可没有时间和他们理论这些乱乱的小事情,统统抓走不就完了,“别和我说没用的,统统带走。” “李捕头。”彪形大汉几乎欲哭无泪了,脸上的表情很是滑稽,“我们是受害者,为什么来我们也要抓走啊?” “为什么?”李捕头转头冷笑着,狭长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说出了一句能气死彪形大汉的话,“一切请大人定夺。” 吴广囍无奈的只好跟着李捕头走了,不过临走之前他偷偷把四儿拉到身边,让他到龙家去找小姐,因为唐曼原来怕他临时有事请找不到他,就告诉他若是有急事就去龙家找她,没想到这次还真的用上了。 一大早起来,唐曼早早的将自己收拾妥当,才来到龙羽天的床前,坐在床边,龙羽天高大的身子紧紧抱着一床棉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龙羽天都会整夜整夜的紧紧拥着着她,像个小孩子对待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般,一开始唐曼还是堤防着,后来见他还算规矩就默许了这种行为,每天早上都得在他的怀中塞上一床棉被唐曼才能得以起身。 看着龙羽天孩子一般的睡颜,唐曼眸中微微划过一点失落,转瞬即逝,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毓好几天没有出现了,她甚至不知道在哪里找得到他。 门吱的一声开了,寒风随着门的缝隙灌进屋中,带来微微的寒意,赵嬷嬷拎着一个暖炉走了进来,放在地上,不停地搓着已经冻红的双手,看见屋中还是一片凌乱,转身便收拾起来。 “奶娘。”唐曼掀开门帘从内室走了出来,上前按住赵嬷嬷的手,嗔怪道,“这些让莲妩和桂儿做就好了,您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别人做,有空就多歇歇,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的身子也不好就别忙活这些了!” 赵嬷嬷这几年的身子便不是很好,大夫人掌家之后待她的前身越发刻薄,不给饭菜那是经常的事情,这些年全要不是赵嬷嬷卖些刺绣维持家用,唐曼就算没被大夫人毒打致死恐怕也是早就饿死了,唐曼心中还是心存着感激的,不让赵嬷嬷做什么活计的。 “我的身子骨硬朗着呢!”赵嬷嬷不以为然,拍拍胸脯,怜爱的看着唐曼,“三小姐你就放心吧,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再说赵嬷嬷本就是劳作惯了的人,您什么都不让我干,岂不是要闷坏我吗?” “那您可要注意点身体,天寒地冻的可是要小心点儿。”唐曼无奈的叹息,拗不过赵嬷嬷只得由着她去了,唐曼望着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的雪花,不知道奶奶现在怎么样了,她的腿还痛不痛了? “咦?少奶奶和赵嬷嬷都好早啊!”莲妩和桂儿一走进屋看见赵嬷嬷也在,莲妩将洗漱的水放在桌上,将刚刚听来的消息告诉唐曼,“听说老爷开始让大少爷接掌龙家的产业了呢!” “什么?你确定是真的?”唐曼有些不敢置信,再次问道。 “可不是,府中的丫鬟们都在说呢,老爷把元德县城最大的酒楼春风楼几天前就给大少爷掌管了呢!”莲妩压低了声音说道。 春风楼。 唐曼脑中好像有一些印象,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干脆就不想了,反正她的本意也没想接手龙家的产业,以这些天吴广囍送来的账目,如意火锅城的盈利足以让她们吃喝不愁了,甚至她可以想象到,再过一个月她都能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别院了呢! “少奶奶,外面有个叫四儿的人想要见您。”蓝儿快步走进主屋,向唐曼行礼道。 “什么?快让他进来!”唐曼看看外面的天色,心中纳闷着,昨日不是刚刚送过账本吗?吴掌柜的可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把店中的事务处理的让她无话可说,况且他也是知道她不好出去抛头露面的,没什么事情是不会轻易来找她的,难道。 唐曼心中涌上一层不详的预感! “是。”蓝儿领命而去,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讨喜的面庞确实让人一看就心生喜欢,不似在火锅城时候的善谈,显然龙家的高门大户让四儿有些局促和忐忑不安。 蓝儿不像是莲妩一般曾经和唐曼去过火锅城,也没见过四儿,蓝儿的脸上悄悄爬上一抹红晕,蓝儿也是在十几岁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一看到长相讨喜得少年,眉目之间已经有了俊朗的痕迹,心中不禁一阵加速的跳动,行动也不像是平时的大方反而有些忸怩起来,绞着帕子走在前面。 第二二五章 第二二五章 “主子。”四儿一见是唐曼,早在他来之前掌柜的就已经告诉他,唐曼正是如意火锅城幕后的正主子,四儿一下子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本来四儿就是个少年,经历的事情还不多,今日店中的事情足以让他心慌意乱了,再说掌柜的已经被衙门抓走了还不知生死,一见唐曼就激动的声音哽咽,“主子,您快去救救吴掌柜的吧,他、他被衙门抓走了。” “什么?”唐曼一惊,心中不祥的预感应验了,连忙扶起四儿,压住心中的焦躁,这个时候她不能再乱,必须问清楚事情的缘由才能吴掌柜的救出来,可是。 唐曼看了一眼桂儿,蓝儿和红樱,桂儿一接到唐曼的眼神,马上就知道自家少奶奶是什么意思,虽然四儿的出现她们也是好奇的,但是有些事情不该她们过问的,知道多了反而对她们不好,这是桂儿总结出来的道理,扯着蓝儿当即笑道,“少奶奶,我们去帮您准备早点。” 说完便和红樱一起出去了,只剩下赵嬷嬷! 赵嬷嬷简直是诧异极了,三小姐从小在她的身边长大,自己对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从来没有出过府,更别说像别家小姐一般前呼后拥的出门了,可是何时竟然当了人家的主子,看这个小厮的模样,一副惊慌失措在见到三小姐之后反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还有那个小厮口中的吴掌柜,究竟是什么人物?会不会那人欺骗了三小姐?三小姐心思单纯,斗得过外面的人吗? 赵嬷嬷心中忐忑不安的越看四儿越不顺眼,她早就已经把三小姐当成自己女儿一般疼爱,说什么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想到这,赵嬷嬷打定主意坚决不能离开这个主屋,假装没看见唐曼投过来的眼神。 四儿是个机灵的,一看主子的神色就知道主子在顾忌着身后那个婆子摸样的人物,当即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了,不时的用眼神在唐曼和赵嬷嬷两个人之见瞄来瞄去。 唐曼看了看赵嬷嬷,以她对赵嬷嬷的了解,赵嬷嬷怕是已经打定主意不走了,倒不是她放着赵嬷嬷,对赵嬷嬷不放心,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赵嬷嬷就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在她的心中早就已经将赵嬷嬷当成亲人一般的存在了,只是赵嬷嬷的思想太过于老套,那种典型的三从四德的古代女子,即使过得不好也要认命,一次出门晚归已经吵得她心神不宁了,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不但抛头露面了,还开了一家酒楼,不得吓晕过去啊,现在的事情还不能让她知道,唐曼叹了一口气,对赵嬷嬷撒娇道,“奶娘,唐曼今早想吃您亲手做的杏仁酥,好不好?” “奶娘晚上再做给你吃好不好?”赵嬷嬷岂会不知道唐曼这是在存心的支开她,当下直接拒绝道,眼睛不时的在四儿身上飘过,意思再明显不过。 “奶娘,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的。”唐曼心知赵嬷嬷这是打定主意守在她的身边了,一脸无奈道,“我和四儿谈一些事情,您就先去忙吧,不用担心我。” “这。”赵嬷嬷迟疑着。 “奶娘,我以后会向你解释的,好不好?”唐曼真是被打败了,连忙向赵嬷嬷讨饶。 “好吧,你有什么事情可要大声的叫我,奶娘就在不远处,知道吗?”赵嬷嬷嘱托了又嘱托,生怕唐曼吃亏一半,走之前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四儿才转身离去。 “好了,你现在说吧。”赵嬷嬷一走,唐曼马上急声问道,她必须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 四儿一五一十的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不停地看着唐曼的神色,直到说完之后见唐曼陷入一片深思之中,就没有敢再开口。 莲妩也在一旁,心中也是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急的像一团火一般,简直是坐立不安,这分明就是有心人的陷害,可是少奶奶不像是从前,毕竟已经成为了龙家的少奶奶,行事已经有诸多顾忌,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啊?难道火锅城就这样结束了吗?莲妩焦急地看向正在沉思的唐曼,心中也是不敢打扰的。 唐曼现在已经敢断定那连个去酒楼闹事的人一定是对手故意捣乱,想趁机整垮如意楼,可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已经看出来了,吴掌柜的也是个精明不能再精明的,不可能没有看出来啊!难道这里面还有事情? 大夫? 唐曼脑中灵光一闪,为那个男子检查的大夫是个关键,如果从他的身上是一个突破口的话,可能会找到一些发现的。 唐曼想到这里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四儿和莲妩也跟在唐曼身后,街上依旧是熙熙攘攘的热闹,各种的叫卖声热闹极了,唐曼等人确是没有心情欣赏,让四儿带着自己找到了那个大夫,没有玩来绕去,直接奔上主题,问清楚那个男子的情况。 那个大夫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告诉唐曼,那个男子根本就不是吃会肚子,而是中毒,而且还是西域的毒药。 中毒? “那个男子现在如何?”唐曼一听说那个男子中的是毒,脸色大变,连忙追问大夫,莲妩吃了一惊,眼光灼灼的盯着那个大夫,难道如意火锅城就这样就倒了吗?她实在不忍心少奶奶的心血就此付诸一炬,少奶奶为了开火锅城忙碌了多少就算别人不知道,她莲妩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四儿一听到大夫的话,吓得当即脸色都白了,这可是出了人命的官司啊,想到昨天那个男子抽搐的身子,铁青的面色,四儿简直不敢再往下想,吴掌柜的他。 “死了!”那个大夫瞥了唐曼一眼,向四周悄悄看了看,简短地说了两个字显然是不愿意多答,转身就要离开。 一阵眩晕袭来,唐曼的身形晃了晃,有些不稳。 “三小姐。”莲妩一个箭步冲到唐曼旁边,拖住了唐曼欲坠的身形,担心的问道,“你怎么样?” “没事。”唐曼定了定,此时不是她慌乱的时候,必须得想个法子救出吴掌柜的,可是现在她最想知道详细情节,唐曼走上前拦住大夫欲离开的身影,,偷偷地塞给一锭银子,低声问道,“敢问大夫,昨日如意楼的事情您也是知道一些的,您可知道被抓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还不是被打入大牢,不就等着秋后处决吗?”那个大夫警惕的看了一眼唐曼,看这姑娘眉清目秀的,可是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对那些事情感兴趣?难道是那两个强盗的同伙?大夫变了变脸色,冷声下了逐客令,“你们快走吧。” 唐曼此刻看着大夫的神色,,也是知道从他的口中是无论如何也再问不出什么了,转身走出了门,莲妩和四儿急忙跟着唐曼离去。 “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四儿急的心如焚烧,掌柜的现在生死未卜的被押在大牢中,眼前这位主子看样子恐怕也是束手无策,难道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掌柜的死去吗?当初要不是掌柜的捡到了流落街头的他,也就没有他的今天。 “去衙门。”唐曼没有回头,黑如深潭的眸子紧紧直视着前方,眸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衣袂在寒风中咧咧吹动,瘦弱的身影似乎蕴含着无比的力量,还有一丝坚强,整理了大概的思路,她有必要走这一趟。 “什么?”莲妩惊叫一声,连忙扯住唐曼,看着唐曼的眼睛,坚定地道,“少奶奶你不能去。” 如意楼出了人命官司,不论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可是少奶奶是如意楼幕后的主子现在谁都不知道,可能逃过这一劫,若是去了衙门还有可能瞒得住吗?万一少奶奶被牵连在里面,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怎么能让少奶奶去冒这个风险?“要去也是莲妩去。” 她没什么本事,可是只要她去衙门认了这个罪名,一切就和少奶奶和吴掌柜的没有关系了,莲妩大大的杏眸中闪着点点泪光。 “不行。”唐曼断然拒绝,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莲妩的说辞,再一看莲妩一脸要去英勇就义的神情,先是哭笑不得,再后来不禁为莲妩所震撼着,“我不是要去吴掌柜的顶罪,我们是要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吴掌柜的一个清白,明白吗?” 唐曼笑着整理一下莲妩有些凌乱的发丝,笑了,“还是,连你也相信吴掌柜的是那下毒之人?” “当然不。”莲妩和四儿异口同声的答道,说完之后看了彼此一眼,眸中都充满了坚定地光芒。 “小姐?”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唐曼身后传来,带着略微的嘶哑和低沉。 唐曼三人猛地一回头,一个青黑色的身影含笑而立站在不远处,平凡无奇的面孔,眼中不时的闪过一丝流光溢彩,将整个脸庞衬得精明而不失正直,仍旧是淡青色的衣袍,整洁干净,竟然是昨日被抓的吴掌柜的。 “掌柜的。”四儿激动地上前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看着吴广囍,确认他身上没有一点伤痕之后,才稍稍的放下心来,一连串的问题冲口而出,“您出来了啊,主子刚要带着我们去衙门呢!有没有受伤?那几个坏人呢?是不是被打入大牢了?不对啊,那个大夫明明就说等着秋后处决啊?” “你这臭小子,咒掌柜的死是不是啊?”吴掌柜的脸一板,狠狠地敲了四儿的脑袋一下,随后又是忍不住笑了,心中暖洋洋的,转头看向唐曼,心中忍不住的歉意,“小姐,让您担心了,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唐曼看着四儿和吴掌柜的之间轻松自然的互动,就像是父子一般,心中微动,声音有些哽咽,看着吴广囍的眸光也不自觉的暖了些许,“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那几个人呢?” “我们回去再说吧!”吴广囍心有感叹的解释道,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的顺利。 “嗯。”唐曼心知这里不是谈话的地点,几个人便一起回到了如意楼。 吴广囍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唐曼听,原来他被抓之时,那个彪悍男子和阴柔的男子也被抓了,而那个吃坏肚子的男子也是一同被带入了衙门,可是不多时,那个男子竟然断气了,他当时也是吓坏了,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是洪大夫也就是给蜡黄男子检查的大夫告知县太爷老爷,说此人并非死于吃坏东西,而是中毒,还是西域某种毒药,在中原并不常见,洪大夫知道还是因为早年曾经见过此类的症状,和吃坏东西的表现差不多,可是药性却是霸道无比,实数阴狠歹毒啊! 而那两个可疑之人正是来自西域,身份自然是惹人怀疑,严刑拷打之下他们才承认,那个死去的男子只是被他们临时雇来的,当然并没有告诉他给他吃的是毒药,那个男子才死的不明不白。 “那幕后指使之人可被拷问出来?”唐曼急忙问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她是明白的,火锅城的红火被有心人看在眼中一定会嫉妒,她倒是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如此歹毒,视人命为无物,实在可恨! “没有。”吴广囍摇摇头,有些可惜,他早就是混迹于商场的老狐狸,这次事情其中的弯弯绕绕他比唐曼是清楚得多了,吴广囍眉头紧蹙,平凡的眸中闪过一抹光忙,“可疑的是,就在那两个犯人正要供出主使之人的时候,竟然不约而同的中毒死了!” “什么?又是中毒?”唐曼心中一惊,难道这次事情不是普通的商业打击事件,而是。 有预谋的陷害? “是的!”吴广囍沉重地点点头,“一样的西域霸道之极的毒药,而且竟然是死在大堂之中。”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县太爷坐在上首,他在下面跪着,周围更是有一干衙役捕快,这么多人,那两个人竟然被无声无息的处理掉了,那毒药霸道的甚至两个人还来不及早多说一个字就死掉了。 然后他就被释放了,再后来就见到大街上僵持的小姐等人。 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况且吴掌柜的也没有什么伤的被放出来了,唐曼便带着莲妩回去了,临走时交代吴广囍以后要更加的小心慎重,万万不要让人有可乘之机。 和化花花面花荷。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之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雪花,天气阴阴的,空气沉重的压的简直让人透不过来气,唐曼一路上没有说话,心中不停地想着如意楼的事情,尤其是那两个人竟然离奇的死掉了,恐怕是有心人刻意而为之,而那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敢下黑手,而不被任何人察觉,该是有多么让人震惊的实力啊,若是被这样的人盯上,唐曼都感觉有些不寒而栗,今天是这样的事情,明天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子的事情在等着她,唐曼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以名状的悲哀,难道想要创建属于自己的势力就如此之艰吗?难道想要创造属于自己的落脚之地就如此之难吗? 毓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找他出来,那个让他可以依靠的男子,唐曼心中猛地一惊,摇摇头,慌忙的撇掉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她是独立的风唐曼啊,什么时候竟然是认为他是可以依靠的了? 莲妩跟在唐曼身后,只是静静的跟着,唐曼没有说话她也一样没有说话,她清楚三小姐心中的震撼和不安,而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三小姐,少爷是个傻的,在龙家的斗争在她的看来绝对是人吃人的,甚至在唐家之上,就算三小姐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不会轻易地放过她的,看着三小姐在寒风中瘦弱却依旧努力前行的的身影,莲妩突然想站在她的身旁,去帮助这个让人疼惜的女子,打从三小姐嫁进龙家开始,融入这个大环境她心中也是有些抗拒的,凡事躲在三小姐的身后,甚至那个绿柳都是三小姐帮她解决的,她也是时候应该站起来了。 当唐曼带着莲妩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赵嬷嬷一看到唐曼马上迎了上来,脸色有些不正常,深深地瞥了一眼唐曼身后的莲妩,欲言又止。 唐曼明白赵嬷嬷在不高兴什么,只是现在的她还没有站稳脚跟,还不是告诉赵嬷嬷的时候,唐曼像往常一样温暖地笑着,上前握住赵嬷嬷已经冻得冰冷的手,有些娇嗔道,“奶娘,这么冷的天怎么还站在外面?万一冻病了怎么办?” 唐曼如同往常的关心让赵嬷嬷心中一暖,或许三小姐不是不信任她,只是有些事情不想让她着急罢了,心中当即好受了一些,反握住唐曼的手,“奶娘没事,不过大小姐来龙家了,此刻正在夫人的屋子里呢,少爷已经先过去了,您也去看看吧!” 大户人家礼节多,还好刚刚龙夫人派来的人刚走,她谎称三小姐有些事情随后就到,幸好三小姐及时赶回来了。 “什么?”唐曼有些纳闷,眉头紧蹙,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中有着说不出的意味,竟然是唐缎,大夫人竟然会让她来?她来做什么?她与她的交情并没有好到那种上门探望的地步吧?唐曼没有说什么,交代蓝儿去给赵嬷嬷熬一碗姜汤驱驱寒,毕竟赵嬷嬷的年纪大了不如年轻人,万一病了就不好了。 她自己则转身进了内屋换了一身衣衫,桃红色的缎面长袍,上面绣着几朵锦簇的花案,,外面罩上一件乳白色的小马甲,马甲的周边镶上了一圈圈雪白雪白的兔毛,看起来俏皮却不失典雅,莲妩机灵的从首饰盒中拿出一对儿桃红色的小耳环,让人眼前一亮,唐曼决定还是去龙夫人的屋中看看去,毕竟来者为客,她这个妹妹也不能失礼才对啊!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唐缎想耍什么花样。 从唐曼的院子走到龙夫人的院子也就一刻钟的路程,路面之上已经有着一层薄薄的清雪,滑的很,唐曼只能慢慢的前行,莲妩和桂儿在唐曼身边扶着,走进龙夫人的院子还未走到门口就已经听到一声熟悉的夸张笑声了,唐曼脚一顿,万姨娘也在? 桂儿为唐曼撩开门帘,屋中一股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下一刻唐曼已经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纳入怀中,身上的冷气刹那间被驱散了不少了,听着龙羽天委屈的声音,“小媳妇儿,人家都等了你好久了。” 屋中的笑声顿歇,几道眸光如探照灯一般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唐曼连忙推开龙羽天的身子,脸上爬上一抹红晕,娇嗔道,“好了好了,娘她们还在看着呢!” 龙羽天心情顿时大好,拉着唐曼走进屋中,龙夫人坐在首位,脸上依旧是温婉的笑容,看见唐曼走了进来,笑容不禁有了几分真实,伸手道,“来,做到娘这边。” 唐曼依言和龙羽天一起坐到了龙夫人的身侧,“娘,唐曼刚刚为相公做了些小点心耽搁了时间,让娘久等真是罪过。” “一家人,什么罪过不罪过的,不就是晚了一会儿嘛,也没有多长时间的,能来就好,能来就好啊!”龙夫人一听唐曼的话,当即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拍拍唐曼的手,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龙夫人对自己这个儿媳妇儿是有多么的宠爱。 龙夫人看着唐曼,简直是越看越满意,人长得越发水灵,心眼更是好使,关键是对天儿一心一意的,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天儿对谁这么亲近过呢!为人处事也是周到,心中就想着等过些日子索性将掌家之权也交到了她的手上,自己也乐得清闲。 万姨娘坐在下首的位置,几日不见,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憔悴了,只不过没有变的是看向唐曼的眸中还是深深地厌恶,甚至有一抹恨,唐曼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淡淡的笑着,向万姨娘打了一声招呼。 “果然是大牌啊,让这么多人等你自己,还真好意思。”万姨娘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说道,回过头温和的对着唐缎笑着,拍拍她的手,看似不经意的说起,“庶女果然是庶女,外表怎么变都是比不上正牌的啊!” “你自己的地位高吗?最起码我们家唐曼身家清白!”龙夫人端起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优雅的举止堪称完美,口中却是毫不留情的反讽了回去,维护的意味很是明显。 这个女人越发的没有规矩了,有外客在场,况且还是唐曼的娘家人,竟然丝毫不给唐曼面子,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那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龙清明竟然也在,依旧是儒白的长衫,狂狷的眸中带着邪气,只不过看她的时候还是一如往常的火热,听到万姨娘略带尖酸刻薄的话,眉心一蹙,也不满地开口,“姨娘。” 万姨娘脸色一白,她最是讨厌有人拿她的出身说事,听到龙夫人的话,万姨娘几乎咬碎了银牙,但是也只得生生的忍下这口气,这个女人,迟早收拾她。 唐曼心中冷笑,万姨娘用她们现代的语言来讲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忘记了那日她有多么狼狈了,要不是龙老爷及时出现,恐怕她也是逃脱不了干系的,现在又摆出一副嚣张的面孔吗?暗讽她地位低贱,不如唐缎。 挨着龙清明坐着的就是唐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唐缎,此刻的她竟然身着一件淡粉色的衣衫,端庄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嘴角微微一笑,一副十足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听到万姨娘的话,端庄的抿嘴一笑,象征性地回应一下。 唐缎脸上满上酡红,自从上次那个小贱蹄子回门,对龙家的嫡子惊为天人,简直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啊,合格的梦中情郎啊,比她原本的未婚夫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些日子她寻死觅活的使出了十八般手段,终于逼得娘亲把亲事退了,她才不要当那个现成的娘亲呢,一个风流种她唐缎当初简直是瞎了眼睛才看上了,现在她一恢复自由之身马上梳妆打扮的美美的就接着探亲的名义,一慰相思之苦。 当看到龙羽天之时,唐缎的心脏砰砰的乱撞个不停,半月未见,他越发的俊朗了,依旧是眉目如画,宛如谪仙一般,可是他从进屋开始竟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只有唯一的一眼,里面包含的却是浓浓的厌恶,而那个贱蹄子一出现,他就去抱着她了,唐锦差点没有气的背过气去,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会嫁给龙家嫡子的,反正他本来就是她的未婚夫,和龙家嫡子有婚约的是她这个正牌的嫡女,而不是那个低贱的庶女,现在她归位了,那个小贱蹄子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赶紧让她滚蛋,不要耽误她的幸福生活! 万姨娘恨恨的看了唐曼一眼,可能是顾忌着龙清明在场,索性不再看着唐曼,转而对身旁的唐锦越发的感兴趣起来,“唐姑娘今年芳龄几许啊?有没有婚配呢?” “回二夫人的话,唐锦再过一月就满十七岁了。”唐锦温柔地低着头,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看在万姨娘眼中反而是有骨子羞涩之意,唐锦早就看出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善茬,娘总说她没长大,还不懂事,她才没有呢,不过这个女人对那个小贱人说的话倒是很对她的心情,说不定以后嫁进来还得指着她帮忙呢,当下对万姨娘温婉的笑着,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头压得更低了,“唐锦还没有婚配呢!” 含情的眸光不时的往龙羽天身上飘来飘去。 唐曼不禁冷笑,这个女人还未婚配,还摆出一副羞涩的模样,想笑掉她的大牙不成吗?难道是大夫人已经将唐锦的婚事退掉了?唐曼心中冷笑,这个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恐怕是没少用呢,现在她是明白了,是来她的地牌名正言顺的想打她的相公的主意,想的还真是美呢,也真是难为了万姨娘和唐锦这两个人了,一见面就已经很投缘的样子了。 “我们的明儿也没有婚配呢,好巧啊!”万姨娘掩口笑道,这个唐家嫡女看起来还是个可人儿,身份地位比那个庶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而且若是与明儿定了亲事,一来是断了明儿的心思,二来在身份上也能时时刻刻的将那个龙夫人和那个小庶女压在头上,简直是一举数得啊,想到这里,万姨娘笑得更加灿烂了。 “姨娘。”一听到万姨娘的话,龙清明的视线从唐曼身上收了回来,狂狷邪气的眸中有些显而易见的警告,“你知道的,我目前是不考虑婚事的!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就那个虚伪做作还一脸花痴的唐家嫡女,还真是让他不敢恭维,以为他没看见吗,一进门就将眼光锁在龙羽天身上,就差眼珠子没掉出来了,还装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恶心的让他反胃,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和她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龙夫人,唐锦自小与唐曼的感情甚是亲厚,自从唐曼出嫁之后是日夜的思念,可否能请求夫人,让唐锦在府中小住几日?也好与妹妹叙叙姐妹之情!”唐锦楚楚可怜的说道,眼含莹莹泪光看着龙夫人。 眼神却不受控制一般飘向一旁的龙羽天,眸中含着情意,再看到龙羽天厌恶的神情之后,身子一僵,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在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只要留在这里,她就有办法成为他的妻,顺便赶走那个身份低贱的女人。 唐曼一听见唐缎的话,眼睛蓦然瞠大,她与唐缎自小感情亲厚?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自己出嫁之后她日夜思念,有那么一回事吗?她上次回门对她破口大骂的人是谁?难道不是唐缎吗? “这个。”唐曼有些迟疑,试图委婉的讲道,“姐姐,这个并不好吧?你毕竟还未出嫁住在这里也多有不便,最重要的是你在这里,谁来侍奉母亲和奶奶呢?你要是很想我的话,我可以多回家看看的,多多叙叙我们的姐妹之情啊。” 龙夫人淡淡的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在她们府中毕竟不是那么方便,况且,龙夫人眉头紧蹙,唐曼与她的感情没有说得那么亲厚吧!若是她没有记错,唐曼曾经在娘家颇受大夫人的虐待,而这个嫡女自然也是少不了她的份的,尖酸刻薄的怕是和她那娘亲一般无二吧!现在突然间上门,就怕是别有用心啊! 唐锦的眼中简直要能冒出火来了,宽大云袖的手攥得死紧,恨恨的盯着唐曼,这个低贱的小庶女,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以为自己嫁了人以后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不过是从她手中偷走的幸福罢了,她堂堂唐家嫡女好声好气的和她商量,她竟敢当众给她难堪?尤其是在他身旁,唐缎委屈的看了一眼龙羽天,眸中控诉的意味十足,可是龙羽天压根就像没看见她一般,唐缎恼怒的转过头,若不是众人都在场,她非上去甩那个小贱人几巴掌才解气,不行,她今天还必须留在这里了,唐锦顿时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的样子委实让人心疼,但前提是得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姐姐,你就同意了吧,我今日一见觉得和唐缎特别对心情,总想着亲近亲近呢!”万姨娘莲步上前,握住了唐锦的手,温柔的拍拍唐缎的后背,安慰的使了个眼色,心中盘算着以后的场面,不禁乐开了花,为唐锦说着话,这等好机会她岂能错过?自家的傻小子她还不知道吗?只要是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怕他不就范吗?万姨娘开口笑道,“若是天儿媳妇儿觉得不方便的话,唐锦可以住在我的院子里的,我那院子平日里都没有什么人,自己住着更是孤单,可算是来了唐锦这么一个可人儿,我怎么能放过呢?你说是不是姐姐?” 万姨娘明着是请求龙夫人将唐缎留下,实际上有几分真心龙夫人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只不过她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情和她计较。 “我可以和二夫人一个院子的。”唐锦楚楚可怜的弱声道,一双大眼看了一圈众人的面庞,把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越发的泪光盈盈,最后看向了龙夫人,这个龙夫人不待见她,反而对唐曼宠爱万分的摸样让唐缎暗中气恼,可是她也明白这不是她们唐家,一切的安排还得看龙夫人的,只能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龙夫人越发觉得这个女子的目的不简单,况且能和万姨娘扯在一起的人,心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况且别的不说,就说她那个娘亲可是让龙夫人记忆犹新,母女连心,母亲对子女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所以龙夫人对这个唐锦还是有几分戒备的,既然她愿意到万姨娘的院子里住,那就由着她,反正只要天儿和唐曼没有事情就好,别的事情一概与她无关,她也懒得管,但是若是使什么幺蛾子,那就休怪她无情。 当下龙夫人点头同意了,唐曼见龙夫人也同意了,自然没有办法在说些什么反对的话了,心中对这个唐锦也是戒备万分,不过在龙家她也算是孤掌难鸣,只要看的紧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情。 龙羽天厌恶的看了一眼还在那里装可怜的唐缎,小心情瞬间就阴暗起来了,恨不得去敲碎那张伪善的面孔,上次陪唐曼回门的人是毓,所以龙羽天并不知道唐锦欺负唐曼,对唐曼破口大骂的事情,否则就不是厌恶这么简单了,直接就将她打出门去了,还能留着她不成?即是龙羽天没有那段记忆,可还是打心眼里讨厌唐缎,那个女人看着自家小媳妇儿的眼光他龙羽天敢打一万个赌,绝对不是善意的,想到这,龙羽天不着痕迹的用身子挡住唐曼。 尤其是她花痴的看着他的时候,简直让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龙羽天再也忍不了了,拉着唐曼就往外走,口中大叫道,“小媳妇儿,我们回自己的院子,天儿不想再看见这么恶心的女人。” 话一出口,满屋寂静,唐缎一脸惊愕,泫然欲泣的表情僵在那里,不知道是哭还是不哭的好,再看到龙羽天不屑的神情,唐缎是真的伤心了,眼泪簌簌的滑落,心中却是越发的记恨起唐曼了,她认为龙羽天这么讨厌她都是唐曼在背后说的,要不然龙家的嫡子一定会喜欢上她这个比唐曼好千万倍的女孩儿的,而且。 唐锦心中暗恨,今日那个小贱人给她的耻辱她记住了,他日一定会还给她的,不过最后她还是住在龙家了不是吗?已经更近了一步了,只要她把握好机会,她一定会重新夺回她的未婚夫的。 被龙羽天拖着走的唐曼听到他的那句话,差点控制不住的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厮说话还真是不给人留情面啊,恐怕那个唐缎就是长这么大也没有受过这等气吧! 龙清明没有管唐缎是不是伤了心,别人的事情与他何干?更何况只不过是个虚伪的女人,在唐曼走出去的那一刻,龙清明低头向龙夫人和万姨娘告退,“母亲,姨娘,酒楼还有一些事情等着儿子去处理,儿子先告退了。” 第二二六章 第二二六章 “等会。”万姨娘一看龙清明要走,看看旁边气的粉脸煞白的唐缎,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可是龙清明说完之后好似没有听见万姨娘的呼唤,径自转身走了,姨娘的心思他还不明白吗?恐怕又想将那个虚伪的女人指给他吧! “唐姑娘,你不要往心里去啊。”看着自己儿子不管不顾的拉着唐曼就走了,龙夫人叹了一声气,转头对唐缎温婉的解释道,“天儿这孩子是被我们自小娇惯坏了。” 万姨娘瞥了龙夫人一眼,眉宇之间满是幸灾乐祸和得意,龙羽天那个傻小子岂止是被娇惯坏了,简直是不懂规矩到了极点,真是丢尽了唐家的脸面。 “没事的。”唐缎连忙开口道,好不容易龙夫人和她说话,怎么能不表现的温婉点?即使心中有气,唐缎仍然绽开了一抹笑容,面颊之上飞满了红霞,低声嗫嗫的说道,“羽天只是率性之人吧,唐缎自然是不会生气的。” 龙夫人诧异的看了一眼满面红霞的唐缎,此刻低着头紧紧扯着锦帕,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眸光涟涟,温柔似水,龙夫人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皱,对唐缎那句羽天颇为不满,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主动要求住在妹妹的婆家,已经是不合礼法,现在竟然亲近的叫自己妹夫的名字,更是大大的不合礼,良好的家教使得龙夫人没有说什么,笑了笑。 “姐姐,妹妹还是带唐缎去熟悉一下环境吧!”万姨娘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眼珠一转,插了一句嘴,待龙夫人点头之后就带着唐缎向自己的院子走了回去。 一路上,唐缎略带惊奇的看着龙家,龙家乃元德现成第一首富果然不假,虽然是冬天,院中假山林立,长廊曲曲折折的在荷花池之上,弯弯的石拱桥,蓦地,一阵梅花的清幽香味阵阵飘来,若有若无,唐缎远目一看,一片梅林就在不远处,朵朵洁白的梅花在寒风中盛开,倒成了园中一景,光是凭这院中的布置,比唐家不知强到哪里去了?唐缎越看越心惊,心中大叹当时怎就鬼迷心窍的拒绝了,反而便宜了那个低贱的庶女了呢?唐缎越走也越是坚定了一定要重新嫁给龙羽天,赶走那个低贱的庶女,总一天她会成为这片土地的女主人。 万姨娘也是在风尘中打滚多年的,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是无人能及,早就已经将唐缎眸间的惊艳和羡慕尽收眼底,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试探性的问道,“唐缎怎么十七岁了还未婚配啊?” 元德县城本来就是不大的地方,大家的夫人和小姐们有什么事情自然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刚开始她还没有想起,后来才猛然想起,不是听说唐家的二小姐已经许配给了李家了吗?李家也是元德县城的大门大户。 “这。”唐缎顿住脚步,眼圈一红的低下了头,死死咬着嘴唇,好像是难以启齿的样子,欲言又止,双肩有些颤抖,“本来柔儿是有婚约的,可是后来就。”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万姨娘惊诧的问道,果然是这样,万姨娘心中忍不住幸灾乐祸,当初唐缎匆匆和那个李家订了亲,还不是嫌弃龙羽天是个傻的,人家龙家不愿意就推出个庶女给了那个傻子,亏得老爷和那个贱女人把那个庶女当成个宝贝,哼。 可是现在不声不响的退了亲事,也有个理由吧,她总得问个清楚才能考虑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不是适合她的明儿,不过光凭身份这一点就让她很满意了,唐家嫡女可是比那个小庶女强了不止一百倍去呢,也算是压住了那个女人,让她的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听说,他纳了两房姨娘,还。”唐缎瞥了一眼万姨娘,声音有些哽咽,“还产下了孩儿。” “这样啊!”万姨娘心中不以为然,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就是不好伺候,想当初她不也是凭着明儿才进门的吗?那又怎么样,不照样生下了龙家的庶长子,那个女人耍了一阵不也是乖乖进门了吗?万姨娘口中却是安慰道,“咱们柔儿值得更好的男子,不要为那样的人伤心了。” 这不是上天注定好了的吗?万一娘心中窃笑,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往院子里走去。 是夜,平日暗黑的天幕此刻被厚厚的云遮住了,皎洁的月光透着厚厚的云层照出一圈亮的光晕,院子里此刻也是漆黑漆黑的,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一个角落里出现。 “找到东西了吗?”一个看不清楚面庞的身影在原地焦急的打转,白天的时候她应该看见了她的眼神啊。怎么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呢?难道是那个丫头不像姐姐说的那般忠诚?黑衣人影喃喃自语,直到另一个人影跑过来之后,她才一喜,迎上了那个身影,压低声音问道。 “回二小姐的话,奴婢。”那个人影迟疑了半天,眸中闪过了一抹挣扎的光芒,才开口道,声音很是熟悉,“奴婢还没有找到东西!” “什么?”其中一个人的声音蓦地拔高,随即反应过来又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难道这么短短的时间你已经被那个小贱人收服了?你可别忘了,你的爹娘还在我们的手中,你可要考虑清楚后果,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二小姐。”其中一个身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对大小姐绝对忠心,不敢有半丝的遗忘自己的任务,可是少奶奶将东西藏得很是隐蔽,奴婢已经谈听过几次,可是都没有找到,再说了,少奶奶平时的首饰是不归奴婢掌管的,奴婢也怕万一动作过大,被人发现了不好。” “你明白就好。”挺直站在角落里的女子蓦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扔在地上,“找机会下在龙羽天的食物之中,清楚了吗?” “这。”另一个女子有些迟疑,拿着小纸包的手略微的颤抖。 “你敢不听话?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奴婢不敢。” “快回去吧,记得手脚干净一点,别被人发现了,到时候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 两个身影谈话之后迅速的一南一北向两个方向走去,渐渐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次日下午,唐缎果然没有辜负唐曼的期望,带着万姨娘院中的两个丫鬟,打着叙叙姐妹亲情的牌来到唐曼的院子里,同时来的竟然还有龙清明,这让唐曼有些头疼,她现在很害怕见到龙清明,若他真的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她早就教训他了,问题是人家行为举止皆是君子,只是不停的用一双火辣辣的眼光看的唐曼很不舒服,恨不得钻进个地洞躲起来,她风唐曼何时有过这等狼狈的经历,可见有美男喜欢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情,还有就是不论自家的小娃娃还是腹黑男见了龙清明就都和吃了火药一般,让唐曼更加万分头痛。 唐缎款款移动莲步,一身白色的衣衫看起来温婉之极,再配上无以匹敌的笑容唐缎打从进屋起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龙羽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看起来竟然比昨日更加俊朗了,这样一个谪仙一般的男子也只有她唐缎能够配得上。 “不知道姐姐昨日住的还习惯吗?”唐曼见龙羽天打从龙清明进屋开始,桃花眼中就满是敌意的等着龙清明,看也没看一直对他放电的唐缎,心情不由的大好,打破屋中的僵局问道。 “怎么会不好呢?”唐缎恋恋不舍的将眼光收了回来,一看唐曼春风得意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生气,可是还得装成一副慈姐的样子,“自从妹妹出嫁之后姐姐就很是想念,早就想探望妹妹,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这下看见妹妹过得幸福姐姐也就安心了,龙夫人对妹妹甚是宠爱呢,娘知道也会很欣慰的!” “多谢姐姐惦念了,也让母亲费心了,唐曼心中还真是惭愧。”唐曼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黑如深潭一般眸中闪着嘲讽的光芒,不用明说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情。 听的唐缎心中一阵火大,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只是心上人在面前她什么都不好说只能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勉强的干笑几声,手指不停地绞着手帕,眼光不停地瞄着门外,直到莲妩和桂儿两个人各端着一盘点心走进来之时,唐缎眼睛一亮,面上浮上一层喜色,随即正襟危坐。 “几位主子请尝,这可是少奶奶亲手做的呢!”桂儿端着点心放在桌上,手中不自觉地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勉强的笑了笑,低垂下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可是眸光却不自觉地往点心上瞄去,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是唐曼、是弟妹做的啊?”龙清明心中一喜,脱口而出唐曼的名字,感觉到周围几道视线之后生生的改了口,心中却是止不住的苦涩,但是看到桌上精致可口的小点心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大大的勾起一抹笑容,竟然鬼使神差的拿起一块送入口中,不住的点头。 “谁让你吃的?”龙羽天立马不干了,上去就要抢龙清明手中的点心,“那是小媳妇儿做给我吃的,你不许抢天儿的好吃的,不许!” “羽天,大哥好不容易来一次,下次我在做给你吃好不好?”唐曼柔声劝道,龙羽天这厮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吃软不吃硬的,唐曼的这招百试不厌。 唐缎眸光一扫,看了一人一眼,亲眼见到龙羽天也将点心吃了下去才放下心,喜色不由得在脸上浮现,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怕夺不回龙羽天的宠爱吗?到时候以她唐家嫡女的身份怎么会位于人下,走的只能是那个没地位的庶女,或者只能一辈子向她的低贱娘亲一般,受一辈子窝囊气,唐缎仿佛已经看到未来唐曼惨不忍睹的跪在她面前讨生活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 “姐姐你也吃一点哦。”唐曼见唐缎在一旁怔怔的看着他们,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忍心看她如此尴尬的样子,拿起了几块点心到唐缎面前打着圆场。 “嗯嗯。”唐缎正在看龙羽天看得入神,想到以后就会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少奶奶,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想也没想的接过唐曼递过来的点心吃了下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几块点心已经被她吃得一干二净了。 不由得大吃一惊,这里面可是有着。 桂儿轻轻地在门口看着屋中的一切,心中实在不忍,若是不按照唐缎的要求,恐怕她的爹娘就要危险了,她不能对不起她的爹娘,可是这般又觉得对不起对她极好的少奶奶,莲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看他们的造化吧,她只把药放到了一边,希望少爷千万不要吃到啊,不然以后少奶奶的日子就难过了。 “看什么呢?”莲妩轻轻走到桂儿身后,突然一声大叫,这些日子以来,她和桂儿相处的极好,两个人同时唐曼身边的人,在这个陌生环境中,对对方不自觉地产生亲近之意,半个多月下来,竟然像亲姐妹一般。 吓得桂儿身子一颤,蓦地回头,看见是莲妩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娇嗔道,“你这鬼丫头,是不是想存心吓死我啊?” “谁让你那么出神了不吓你吓谁啊?”莲妩嘿嘿的一笑,揽过桂儿,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看得这么入神,是不是看上大少爷了?” “你说什么呢?”桂儿一听气的掩面就跑,莲妩在后面追了过去。 龙清明品尝着唐曼亲手做的点心,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狂狷邪气的眸子不时的往唐曼身上飘去,依旧是让他心动的容颜,牵着他心绪的人儿此刻正站在另一个男人身旁,两个人之间的亲昵他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口中原本香甜可口的的点心慢慢的也如同嚼蜡一般没有滋味。 龙羽天也是一边赌气的一边像打仗一般把点心送入口中,生怕龙羽天多吃了一块似的,他不能光明正大的阻止,那样小媳妇儿会怪他没有风度的,可是小媳妇儿挡不住他吃点心吧,龙羽天一想到这里,桃花眼微微的眯起,闪着狡黠的光芒,足足像一只偷了腥的胡狸似的,不时的看着唐曼的神色,发现她好像没有生气一般,手更加快速的向点心努力,不一会儿盘中的点心已经被两个人一扫而空了,龙羽天挑衅的看了龙清明一眼,然后得意的保住了唐曼。 龙清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唐曼没有注意到两人,反正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是像斗鸡一般,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反倒是一旁安静的唐缎,一直正襟危坐在旁边,竟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反倒是面颊酡红的低垂着头,下垂的睫毛根本就是看不清她的眸中的情绪,唐曼感到一阵纳闷,在她的印象中,唐缎一直不是个甘于沉默的主啊,这会儿竟然。 “少奶奶。”蓝儿推开门走了进来,悄悄在唐曼耳边说道,“万姨娘说她有急事请您去她的院子里一趟。” “嗯。”唐曼淡淡的挥手,示意蓝儿下去之后,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她与万姨娘并没有什么交集啊,要是非要说有交集,恐怕也是不好的,可是这回子她竟然请她过去,还说是有急事? “小媳妇儿,怎么了?”龙羽天第一个发现唐曼有些不对劲,马上开口问道。 “没什么。”唐曼勾唇一笑,安抚性的拍了拍龙羽天的手,“我有事情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聊。” 唐曼和龙清明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走进内室拿出一件披风披在肩上才走了出去,屋中的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龙羽天仍旧狠狠地瞪着龙清明,龙清明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唐曼渐渐远去的身影,狂狷邪气的眸中彷如一泉春水,漾满了温柔。 唐缎心中一喜,目光灼着的看着在他不远处的龙羽天,俊逸的容颜越发好看起来,果然她昨夜‘适当的’和万姨娘提了一下起了效果,她也是个好说话的竟然真的帮她拖住了那个女人,现在那个小庶女走了,她只要等着药效发作,生米煮成了熟饭,到时候少奶奶的宝座对她而言还不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屋中的三人突然之间觉得浑身一阵无力,大脑也出现短暂的眩晕,唐缎和龙羽天最先抵抗不住的晕了过去,龙清明脸色一变,感觉不对劲,第一反应就是被下毒了,连忙运起体内的真气抵住越来越多的眩晕,最终也是没有支撑住,意识消失之前龙清明苦笑了一下,因为吃到了唐曼所做的点心太过于开心,竟然没有半丝防备的中招了。 唐缎身后的两名丫鬟,也正是万姨娘身边得力的两名大丫鬟春梅和冬梅眸中满是喜色,原本她们两个还在想怎样让唐姑娘也吃下点心呢,现在倒是省了她们的事情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合力将龙羽天抬到隔壁的厢房中,扔在一旁的床上就转身回到主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唐缎和龙清明搬到床上,细心地放下床帘然后走到门外守着,虽然唐姑娘已经事先通知那个桂儿将下人们支开,可是为了以防万一,她们二人还是决定亲自把守。 不知过了多久,龙清明渐渐清醒,马上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警觉的看着头上的景物,发现竟然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周围萦绕着淡淡的栀子花的馨香。 是唐曼身上熟悉的馨香! 龙清明欣喜若狂的深深吸着空气中的馨香,手指不经意间移动,却碰上一句柔软的躯体,霎时,一股不受控制的火热的气流从小腹升起,刹那间浑身的血液全部都直直的冲向大脑,龙清明身子顿时僵住,狂狷邪气的眸子也染上浓浓的欲色,努力移动头部,目光所到之处,眸种突然间爆射出一股掺杂着浓浓欲火的狂喜。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龙清明的眼前,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弯弯的垂下,在眼睑处留下一道剪影,小巧的鼻子翘挺着,粉嫩诱人的饱满唇瓣微微张开,仿佛在邀请他品尝一般,呼吸绵长而均匀,仿佛如熟睡的仙子一般,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龙清明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如着了魔一般低下头浅浅的吻住她的饱满的红唇,摩挲着她的唇瓣,一声满足的叹息从龙清明口中溢出,龙清明大手紧紧托着女子的臻首,逐渐不满足于这般浅浅的吻。 “雪团儿。”龙清明一声叹息,喊出了心中潜藏已久的名字,是的,雪团儿,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雪团儿,从那日第一次在唐家见到她,她唐曼的脑袋从梅花从中探出,略带探究的看着他,漆黑如深潭的眸子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忍不住的沉溺其中,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里,她的出现仿佛一个雪中的精灵一般,从此牵动着他的心。 “嗯。”床上女子的一声嘤咛让龙清明的动作立刻僵住,浑身僵直,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女子的清醒。 唐缎睁开眼睛。 飞扬入鬓的剑眉,时而晕满单纯时而深邃的桃花眼,此刻看来似乎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渴望,和火热,眼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不正是她的心上人吗? 唐缎面上的红晕更深了,平日刁蛮的眼神已经化成一江春水,似乎承受不住男子火辣的眸光,略微的躲闪着。 “天。”唐缎低喊一声。 屋外,冬梅和春梅听到屋中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成了,姨娘的心愿总算是完成了,她们两个可算是功不可没,赏赐是绝对少不了的,两个人不禁的得意的笑了。 当唐曼走进万姨娘的屋子的时候,万姨娘正在锦塌之上闭目养神,看到唐曼走进来眼光一闪,一张妩媚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拍拍身边的位置,“天儿媳妇儿来了,快过来这边坐。” 唐曼不禁有些诧异,她和万姨娘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了,要是旁边有别人的话恐怕得以为她和万姨娘的关系是有多么亲厚呢!唐曼心中虽然疑惑着,可是仍旧躬身福了一福,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万姨娘都摆低姿态,她也不好再端着架子不是,“是,姨娘,不知姨娘请唐曼过来有什么事情?唐曼的屋里还有客人,不好走开时间太长的!” “不急。”万姨娘笑着招呼着唐曼,心中暗笑,她怎会不知她屋中有客人呢?“自从天儿媳妇儿嫁进龙家,姨娘也没送给你什么。” 万姨娘转身走进内室,不一会儿拿出了两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唐曼,“从前姨娘托人特地从西域买来几盒熏香,味道特别好呢,香质淡雅迷人,浓而不腻,就送给你吧!” 唐曼打开一看,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飘进唐曼的鼻中,竟然出奇的和龙羽天身上的体香一样,唐曼心里没有多想,随手打开了另一个盒子,淡淡的玫瑰香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唐曼精神一振,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当即笑道,“那唐曼就收下了,谢谢姨娘了!” “一家人还谢什么啊?”万姨娘看看外边的日头,心不在焉的道,接下来,万姨娘没话找话的和唐曼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唐曼几次提出告辞都被万姨娘差过话题,继续说着,唐曼心中越发疑惑,万姨娘传话给她说是有急事,可是都已经来了许久,还没有说什么正题,再看万姨娘随着时间的推移笑得越发开心,唐曼心中一惊,坏事了,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羽天还在五中呢,还有一个野心勃勃的唐缎,唐曼心中暗骂自己的疏忽,竟然给了别人可趁之机,虽然有龙清明在一旁,可是万一。 那个唐缎,最好打得不是羽天的主意,否则。 唐曼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云袖下的手攥得死紧,否则唐缎就等着被她生吞活剥了吧,来到这里这么久,唐曼是第一次动怒了。 “姨娘,唐曼的屋中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唐曼处理,等改日再过来看望姨娘吧!”唐曼突然出声打断万姨娘还在无意义的说话,客气的说道。 “这样啊。”感觉到唐曼态度上的强硬,万姨娘知道再留也是留不住的,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不过现在已经有两个时辰了,这个小贱人就算是有通天的手段也改变不了什么了,看她以后还拿什么勾引明儿?万姨娘笑笑,“正好姨娘这里没有什么事情,择日不如撞日,姨娘就和唐曼一起去你的院子坐一会儿吧!” 正好让这个小贱人死心,万姨娘心中冷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现出来,堆满可亲的笑容。 “好吧。”唐曼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点头答应了。 一路上唐曼心不在焉的和万姨娘说这话,而万姨娘则明显的情绪高涨心情大好,本来看唐曼不对劲的心情也稍稍的减弱了许多,等唐曼走进院子,院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唐曼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多,虽然是冬天,平日们丫鬟们也是不怎么出门的,可是忙碌时穿梭于各个屋中之间的身影还是有的,一会儿工夫竟然看不到一个身影,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中了万姨娘的调虎离山之计啊! 唐曼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加快,走向主屋方向,没有看见红樱蓝儿等人的身影,远远的唐曼竟然看到门口有两个陌生的身影,这不正是万姨娘身边得力的大丫鬟春梅和冬梅吗?对于这两个人,因为讨厌万姨娘的关系,唐曼对她们还是有些印象的。 春梅和冬梅远远看到唐曼和万姨娘走来的身影,下意识的想要躲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生生的站在门口,神情尴尬,手脚紧张的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不过到底是跟在万姨娘身边的,平日在福中作威作福惯了的,乍一看到唐曼有些心慌,随着唐曼的走进,心情竟然平静下来了,方正木已成舟,即使贵为少奶奶还能改变不成?再说什么事情还有万姨娘撑着呢!两个人看到唐曼走到面前,心思一沉,“少奶奶,你恐怕现在还不能进。” “放肆。”唐曼俏脸一沉,平日总是淡笑的面庞没有了一丝笑容,眼神凌厉的看着冬梅和春梅,瘦弱的小身体蓦地迸发出一股摄人的威严,“我的院子什么时候还轮到你们这两个奴才做主了?滚开。” 唐曼自从来到古代之后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现代的教育都是人人平等,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把奴婢们真正的看低过,都是凭借自己的劳动吃饭,谁又高人一等呢?可是今天这两个丫鬟真是气急了她,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从唐曼心中迸发出来。 “你们两个还真是没规矩,当时在自己的院子里吗?”万姨娘慢悠悠的开口道,瞄了一眼两个被唐曼气势压的不敢说话的丫鬟,象模像样的教训着,却没有一丝责怪之意,“还不让少奶奶进去?整个院子都是少奶奶的,有哪里是她不能进的?” “是。”冬梅和春梅两个人没有丝毫犹豫,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唐曼凌厉的看了一眼万姨娘,玲珑心思的她岂会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我的院子里事事要听从姨娘的了?反倒是我这个主人显得多余了?” 话一说完,唐曼没有看万姨娘的反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天儿媳妇儿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怎么会呢?”万姨娘笑着打哈哈,仿佛没有听懂唐曼话中的讽刺一般,跟着唐曼的步伐走了进去,接到春梅冬梅的暗示,她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心情自然是舒畅的很,至于那个小贱人她哪里还放在心上?以后的日子指不定那个小贱人和龙夫人还得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呢,自家的儿子娶了唐家的嫡女,不光是她脸上有光呢! 一室香艳旖旎的气息迎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麝香的味道,唐曼步伐一顿,身形一震摇晃,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脸色苍白难看之极,不用想发生了什么事情唐曼再清楚不过了,她早该想到的,她为什么轻易地相信了万姨娘的话把羽天一个人留在这里! “天儿媳妇儿,你没事吧?”万姨娘上前扶住唐曼,假装关心的问着,实际上看着唐曼苍白的面色,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唐曼手一挥挣开了万姨娘的手,一步一顿的向前走去,脚步沉重的似有千斤,可是唐曼仍旧坚定的向前走去,面色苍白如雪,心中泛起一阵自嘲,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不论是龙羽天还是毓都已经在她的心中深深地扎下了根,悄悄地生根发芽,甚至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现在要砍掉这颗已经在她的心中长成的大树是有多么的痛,因为她再清楚不过,即使她爱龙羽天,即使龙羽天对她也是有同样的感情,即使这次仅仅是因为误解或是别的什么,只要他和唐缎发生了什么,那么他们之间就已经完了,没有路可走了,在她的心中感情一向是不可触摸的洁癖,即使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一步。 两步。 十步。 唐曼坚定的向前走去,纤细的手碰到红色的精致的床帘,曾经,这是她最最喜欢的样式,还有上面的流苏,是她和羽天一起编制,也是她亲手挂上去的,如今。 唐曼闭上双眸,睫毛阵阵颤抖,再睁开眼,眸中脆弱的光芒已经不再,只留下一片坚定,紧握床帘的指骨泛着苍白,心一横,手臂用力一抖,随着唐曼的动作,床帘已经被用力的扯了下来,静静地躺在地上,榻上凌乱的锦被两人暴露在唐曼、万姨娘,还有听到争吵声闻声而出的红樱,莲妩桂儿蓝儿等人眼中。 男子看不清楚面庞,如此热烈的缠绵的景象惊得蓝儿等人纷纷一阵惊呼。 唐曼忍不住退了几步,明明知道是那么一回事情,早就已经猜到结果了不是吗?可是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的震惊,还是克制不住的心痛,几乎将她的呼吸夺走了,心脏处传来的阵阵的抽痛感让唐曼无力去抑制,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莲妩手明脚快的上前扶住唐曼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心的看着唐曼,可是这般景象她看着心里都堵得慌,更何况是少奶奶呢?少爷怎么会作出此等出格的事情呢?还有二小姐,堂堂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死皮赖脸的住在别人家里已经够无耻的了,现在竟然还来勾引自己的妹夫,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啊?唐家的脸面简直被她丢尽了! 万姨娘则是看笑话似的看向唐曼,她不是仗着龙夫人的宠爱就可以和她肆无忌惮吗?她不是不将她放在眼中吗?她不是使尽狐媚手段勾引明儿吗?现在这幕戏让她心痛了不是吗?万姨娘看着唐曼越发苍白的脸色心中越是痛快! 虽然药效已过,累了很久的龙清明失去了平时练武之人的耳聪目明,陷入沉沉的昏睡当中,直到蓝儿等人的惊呼才将他从睡梦中惊醒,当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竟然站满了人,龙清明下意识用身子挡住了怀中的女子,然后扯过来一旁的锦被盖在怀中的女子身上,他的小雪团而不允许别人看,可是下一刻,龙清明满足的笑僵在脸上。 他的小雪团儿正站在床边变色苍白的看着他,龙清明的身子突然僵住,那他怀中的女子,和他缠绵的女子到底是谁?他甚至清楚地记得缠绵时的每一个细节,可是他明明记得他抱的他爱的都只是小雪团儿一人啊,龙清明不信邪的扯开被子,粗鲁的扯开怀中女子的头,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床边的雪团儿一定是假的,和他缠绵的女子才是小雪团儿,一定的。 女子的头蓦的暴露在空气之中,竟然是。 唐缎! 怎么会是她?龙清明好像是触电一般将唐缎推出去好远,呆呆的抬头看向唐曼,“小雪团儿,我。” 事情已经造成,要他还怎么说?龙清明突然涌上来一股无力的感觉,懊恼的情绪几乎将他包围,待看到一旁的万姨娘的时候,心中刹那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一切都是姨娘做的,都是她。 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眸中蓦地迸发出野兽一般的光芒。 唐曼面上的苍白渐渐褪去,慢慢地恢复成正常的颜色,在看到龙清明的那一刻,她真的是感激上苍,不是羽天,感谢苍天,唐曼心中真正的松下来一口气,那是下一刻。 羽天在哪里??怎么没有见到他的人?难道是出了不测?? 龙清明再看到唐曼看到他的那一刻,倏然松了一口气的摸样,心脏好像一下子被摄紧,浑身仿佛置身与冰窖之中,呼气渐渐困难,几乎喘不过起来,自嘲的苦笑,原来。 那紧张的苍白,那受伤的神色皆不是因他而起,难道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在乎他吗?龙清明眼神阴鹜,没想到他一不小心竟然着了姨娘的道,可是他在昏迷的时候看到的分明是小雪团的模样啊!脑中灵光一闪。 第二二七章 第二二七章 中药了! 龙清明的脑海灵光一闪,龙清明眉头紧蹙,这种药最特别的就是中药者将随便的一个人都会自己的心上人,这要分明就是西域特有的药,姨娘怎么会有这些?难道姨娘和江湖势力也有瓜葛? 唐缎被龙清明猛地一推,毫无防备的摔到一旁,睁开双眸,却看见一屋子人,下意识惊叫一声,抓起被子掩住自己的身体,惊恐地看向众人,几秒钟的时间足够让她清醒了,唐缎心中得意,看向唐曼的眸光有着掩饰不住的挑衅,生米煮成了熟饭,她这个唐家嫡少奶奶的位置算是做成了,到时候只要她回家找父亲哭诉,将那个小庶女赶走不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万姨娘看到此情此景,终于得意的笑了,她可以算是屋中的大赢家,一箭双雕啊,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唐曼定了定神,沉着俏脸转身向另一个房间走去,她不想再看见那么龌龊的一幕,羽天去了哪里?现在怎么样是她所关心的,万姨娘也跟着唐曼走出了门。 在唐曼走出去的那一刻,唐缎顿时松下一口气,柔软的身子就要向身边的男子靠去,面色酡红,“羽天。” “滚开。”龙清明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唐缎下床穿衣,只要一想到他竟然和这个虚伪的女人有了关系,就忍不住胃里的翻翻滚滚,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痕迹洗掉才好,所以对待唐缎自然是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怎么是你。”唐缎惊恐的指着龙清明,双眸猛然瞠大,简直不敢相信面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一般,唐缎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不,这不可能的,明明是羽天的,怎么会是你?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 怎么会是这个邪恶的男人?羽天呢?她明明看到的就是羽天啊,怎么会是这样?唐缎眼中恶毒的光芒一闪而逝,一定是那个女人,她竟然被那个小贱蹄子给设计了? “我也在想怎么回事你这个恶心到极致的女人,惊奇够了没有?还不滚下来穿衣,还嫌丢人没丢够吗?等着更多的人来看吗?”龙清明厌恶的看了一眼唐缎,转过头干脆不再看她,径自整理好衣衫就走了出去。 “二少爷在哪里?”唐曼疾步走到门口,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守在门口的冬梅和春梅二人,口气不善。 “奴婢们、奴婢们并不清楚。”春梅和冬梅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看见唐曼的怒气,猛地跪在地上,冬梅结结巴巴的回道,“少奶奶您走后不久,少爷说是屋中太过于无趣,就说要出去走走,奴婢没有办法阻拦。” 冬梅小心翼翼的选着措辞,眼睛不敢看向唐曼,反正把什么责任都推给那个傻子就对了,一个傻子能知道什么? “叫人出去找少爷。”唐曼回头吩咐莲妩,想了想,又叮嘱道,“现在院子里仔细找找,若是找不到就去府中找,每一个角落都不许遗漏知道吗?” “是。”莲妩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竟然大意的没有注意到少爷,马上领命而去。 “来人。”唐曼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冷笑,真当她风唐曼是好欺的,两个丫鬟就想欺负道她的头上,对她打着马虎眼,就算是万姨娘身边的人又怎么样,不还是个丫鬟吗?难道还能高过主子去?唐曼扬声喊道,“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婢女拖去打个二十板子。” “慢。”万姨娘慢悠悠的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不知道我身边得力的两个大丫鬟犯了什么错儿?惹到了天儿媳妇儿,姨娘在这里代她们陪个礼,也替她们讲个情儿,以后定要是严加管教才是!” 这个小庶女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就对她身边得力的人说打就打,丝毫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到底有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别说是她,就算是龙夫人也是要看她的几分薄面的。 “第一,身为奴才没有尽职的照顾好主子,犯了失职之罪;其二,欺上瞒下,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唐曼冷冷地看了万姨娘一眼,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断定,今日之事必然和她有关系,她怎么喜欢唐缎和龙清明凑在一起她不管,可是竟然弄丢了羽天,那就是不可饶恕,唐曼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笑容没有直达眼底,“还要唐曼继续的往下说吗?” “放肆。”万姨娘厉声喝道,“好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小娃,我好心好意的想让你们姐妹团圆,自从唐缎住在我的院子中,我可是没有一样不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甚至将身边最得力的两个大丫鬟也分了去,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儿上,现在倒是吃力讨不到好了,不分青红皂白打我身边的人,我倒是要问问,你可有将我这个姨娘放在眼中?” “怎么会是不分青红皂白?”唐曼冷笑,毫不犹豫的反讽道,“并非是我不将姨娘放在眼中,对于姨娘唐曼自然是打心眼里尊敬的,但是在这两个丫鬟当值期间,眼见着两位主子做错事情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推波助澜,敢问姨娘,是否该打?羽天不知去向无故失踪,这两个丫鬟还扯谎说羽天自己出去走走,羽天心性单纯这点大家都再清楚不过的了,答应过我等我回来就不会乱走,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两个人说谎,敢问姨娘是否应该责罚?” 万姨娘一窒,胸口剧烈起伏,狠狠地瞪着唐曼,她倒是低估了这个小庶女的伶牙俐齿了。 “再者说来,羽天是唐曼的相公,唐曼心中自然着急,我相信今日就算娘亲在此也不会阻止唐曼的。”唐曼义正言辞的说道,眼神移动轻轻瞥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的龙清明,面色毫无波动。 龙清明身子一震,面色瞬间苍白,宽大袖下的拳头紧紧攥起。 春梅冬梅怕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身子不停的颤抖,听着唐曼的话,越发的面如死灰。 唐曼一挥手,瞬间走出来几个行刑的婆子将冬梅春梅拖了下去,不过这冬梅和春梅倒是个忠心护主的,二十板子打的皮开肉绽,两人硬是咬牙挺了过来一个字都没有说,让唐曼有些刮目相看,心中却越发的急起来了。 “少奶奶,找到了。”一间厢房中传来蓝儿一声大叫,唐曼连忙小步奔跑过去。 一间淡粉色的系的房间,几幅山水字画挂在墙间,一张绘着奔马图的屏风巧妙地将房间分阁成两间,一间唐曼的内室,一间宽敞的外厅,唐曼没有心思欣赏,快步走进内室,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桃花一般的眸子紧紧地闭着,呼吸均匀绵长,已经睡着了,唐曼在这一刻心才悄悄的放了下来,心中漾满了柔情和怜惜,轻轻上前扯过一床棉被盖在羽天身上,确认他确实是没有什么事情之后,交代蓝儿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在少爷身边,才出去,毕竟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例如唐缎,出了这么不光彩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能处理的范围了,必须通知龙老爷和龙夫人,还得保证事情不能外泄出去。 唐曼一边雷厉风行的请人去通知龙老爷和龙夫人,一边严厉的警告院子中的丫鬟下人们不许将事情外泄,泄密者一律交给人伢子卖了处置,下人们一惊,低着头不敢再看唐曼,毕竟要是做错了事情被人伢子带走,那简直比地狱还可怕,因为犯了错误的下人是没有人再会雇佣的,通常都被廉价的卖到青楼,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唐缎低着头从屋中走了出来,没有去看众人的眼光,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她现在满心的想着的都是竟然被那个小庶女给算计了,一想到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莲妩几人在别人的通知下已经知道少爷找到了,刚回到院中就看到唐缎一步一步的从屋中走了出来,走路的姿势有些微微地不自然,心中不禁一阵鄙视,二小姐做的这一手算什么啊?就算她不考虑少奶奶的在龙家的处境,就算她不在乎唐家的脸面,不考虑大夫人的脸面,不在乎老夫人的心情,可是她自己呢?一个女子在未出嫁之前竟然与男子苟合,传出去要别人怎么看?怎么受得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院子中所有的丫鬟婆子统统低下了头,偶尔几人抬头也都是敬畏的眼神,,看在万姨娘眼中更是一阵气恼,想她一个不受宠的姨娘这么多年在府中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经营了多少年才得了自己的一方势力,丝毫不逊色于龙夫人那个正房夫人,可是这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几句话就将这些奴才吓得不敢说话,再看那冬梅春梅,自己身边得力的大丫鬟,今天竟说打就给打了,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的颜面,让自己以后在下人面前如何立威?她唐曼就算打狗也得看看主人是谁吧?难道她以为有龙夫人那个女人护着,有老爷包庇着就敢为所欲为?甚至想欺负到她的头上?万姨娘心中冷笑,出生的牛犊不畏虎,实在是痴心妄想啊! 先撇下这件事情不提,她得把明儿的婚事办了,也省去她心头的一块心病,万万不能再让那个小狐狸精使了手段给迷了过去,万姨娘看着唐曼精致的侧脸,不怒自威的气势,眼中划过一丝厌恶。 “见过老爷,夫人。”门外一阵脚步声,人影攒动,接着一声略带颤抖的请安的声音,应该是龙老爷龙夫人到了。 “滚开。”不等唐曼上前,门外大步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脸色铁青,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嘴唇紧紧地抿着,越过唐曼,直接走到龙清明的面前,手高高扬起,挟着风声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重重落下。 “啪。”龙清明直挺挺的挨了这一巴掌,脸被打侧了过去,又红又肿的巴掌印渐渐跃然于龙清明的面庞之上。 “孽子,竟然做下这等糊涂的事情?你要我如何向唐家交代?向列祖列宗交代?”龙老爷气得脸红脖子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龙清明,打了一下还不解气,扬起手又要再打,“你这孽子,我今日就要打死你也要给唐家一个交代,我龙家大好的名声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与其让你气死我,还不如让我打死你。” “老爷,不可。”随后赶到的龙夫人一看院中的景象,惊叫一声,快步上前拦住龙老爷,急声道,“你就是打死明儿也于事无补啊,何不干脆静下来找个解决的办法啊!” 况且,龙夫人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失魂落魄的唐缎,她好像半分都没有注意到这儿的混乱,眼神四处看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刚刚来的路上唐曼差的人已经将大致的情况对他们讲述了,那个女孩儿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果然,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是啊是啊!老爷,明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就是不看别的,也要看在骨肉之情,血浓于水啊。”万姨娘仿佛才醒过腔,冲过来挡在龙清明的前面,看着龙老爷的面色有一丝松动,连忙继续道,“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 万姨娘伸手探向龙清明被打的一边脸庞,眸中有着似有似无的怜惜,轻声道,“痛吗?” 龙清明脸一闪,直接躲过了万姨娘的触摸,狂狷邪气的眸中凝结成冰,丝丝寒气萦绕其中,万姨娘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之中,龙清明看向万姨娘的眸中失去了平日的温度,满是不谅解,这个口口声声问他痛不痛的女人,这个口口声声对他好的女人,却用最直接的方式将他打入地狱,脸上的痛比得上内心的痛吗?痛与不痛又有何意义? “爹,娘。”唐曼看了一眼丝毫没有反应的唐缎,这个女人竟然和龙清明,可是现在为何还来摆出一副苦大情深的样子?可是唐缎毕竟是她的姐姐,就算是她心中没有把她当成亲人,可是在外人看来,这种场合之下她若是不说话,就是她的不对,“虽然唐缎是唐曼的姐姐,唐曼如今谁也不偏袒,只希望爹爹您不要发怒,这件事情传出去毕竟对唐家对龙家都不好,如今只能呢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还能怎么样?我一会儿就带这个孽子去唐家负荆请罪,不过事情既然已将发生了,当然是要对唐家小姐负责任。”龙老爷听到唐曼的劝解冷冷的一哼,顺势找了个台阶下来,手狠狠的放下,毕竟怎么说也是自家的儿子,血亲骨肉怎么舍得打死,他不过是做给唐家小姐看的,龙老爷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唐缎,眉头一簇,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唐家小姐,可是印象实在是好不起来。 “不。”龙清明和唐缎同时反对,干枯暗哑的声音和尖锐的女声融合在一起,龙清明立刻跳出来反对,直直的看着龙老爷,眸光中有一丝沉痛,“不可能,我的心早就给了别人,要娶这个女人是万万办不到的事情!孩儿恕难从命!” “我才不要嫁给他,我喜欢的人是羽天,不是他,我要嫁的人只有羽天。”唐缎听到龙老爷的话好像突然间清醒一般,尖锐的反对,冲口而出的话震惊了所有人,使得龙老爷欲打向龙清明的手僵在半空之中,呆呆的问,“你说什么?” “我要嫁给羽天,我只喜欢他。”唐缎挺起胸膛大声的说道,一阵小跑至龙老爷面前,无视前者眸中的震惊,指着龙清明,“我不要嫁给他,我只喜欢羽天,我要嫁的人是羽天。” “可是。”龙夫人颤抖着双手指着龙清明,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听到了什么,她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竟然如此没有妇德妇容,没有廉耻之心,与男子私合在前,抢自己妹夫在后,再怎么说,天儿已经是她的妹夫,这已经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了,况且这女子已经与明儿有了夫妻之实啊,这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的,龙夫人颤声道,“你与明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怎可再说这等的荒唐之语?” 唐曼冷眼看着唐缎一脸无畏的站在院中,这女人来到府中借着探望她的名义,实际上竟是打着这个目的,脸皮之厚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羽天本就是我的未婚夫,都是那个小庶女抢了我的未婚夫,抢了我的幸福,我这么要求有何不可?有什么荒唐的?”唐缎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忘记了来之前想要步步为营的想法,也忘记了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家中,根本就没有人惯着她,更是忘记了她冲撞之人可是龙家的当家主母,唐缎一挺胸膛,振振有词的道,“就算和他有了、有了夫妻之实又怎么样?又不是我愿意的?凭什么就要强加在我身上?” “你。”龙夫人指着唐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气得浑身颤抖不停。 此刻就是连万姨娘都想上去抽死这个女人了,她怎么就看重这个蠢女人了?还以为她是个长了脑子的,都已经是明儿的女人了,还在那里说什么傻话,竟然心心念念还在想着那个脑袋都不清楚的傻子,还敢当众说出来,她不要做人,可是她们母子还要做人哪,可是万姨娘看着盛怒中的龙老爷,怎么也不敢上前教训唐缎,虽然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儿,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毕竟还是唐家的嫡女、二小姐,还不是她们龙家的儿媳,怎么说也轮不到她出手教训呢!万姨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摸透唐缎的底儿就擅自做了决定了呢?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明儿好,还是不好,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无论如何依老爷的个性,都会让明儿对唐缎负责的。 龙清明嘲讽悲哀的看着这一切,冷冷的看着万姨娘,这就是她煞费苦心安排的女人,甚至不惜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算计进去,她后悔了是吗?龙清明僵直着身子,仿佛如一具死尸一般,不敢去看唐曼,不敢正视她不屑的眼光。 “老夫自会亲自上门请罪,给亲家一个交代!来人,将唐小姐请回唐家。”龙老爷也是气的面色煞白,家门不幸啊,这传出去他们龙家数百年的清誉就得随之毁之于旦,让他如何对的起列祖列宗啊!龙老爷眼含威严看向周围的丫鬟奴才们,冷冷的话语随之而出,“今日之事谁敢外传一个字,杖毙。” 龙老爷未尽之言让唐缎脸色随之惨白,龙老爷的意思她明白了几分,言下之意难道他真的要嫁给那个恶魔一般的男子?不要,她不要,唐缎转身就想跑,她要去找羽天,她不相信羽天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虽然羽天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可是她相信他对她是有感情的,毕竟,她们曾经是未婚夫妻,毕竟她才是他正牌的未婚妻,还是身份高高在上的唐家嫡女,怎么说都强过那个低贱的小庶女,即使是傻子也会明白孰轻孰重,况且她知道他一定不是傻的,可是几个身材高壮的丫鬟婆子已经走到她面前拦住了唐缎的去路,任凭她又叫又骂丫鬟婆子依然坚定的在她周围,名为请出实则就是赶出去了。 唐曼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什么,虽然被拖出去的是她的姐姐,可是她的心里没有承认过这个姐姐,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况且她本就是来害她的,凭什么给她求情,把自己本来就少的见底的怜悯心浪费给唐缎?唐曼轻轻走到龙夫人身后,轻轻地拍着龙夫人的后背,轻轻为她舒缓着气,轻柔的道,“娘,不要动那么大的气,姐姐她是咎由自取。” 听到唐曼的声音龙清明身子一颤,咎由自取?他也是咎由自取吗? 一个唐曼的动作唐曼自然是注意到了,心中也是叹息,她明白这个龙清明的情意,可是她的心中已经被那个时而天真时而腹黑的男子填满了,是不可能在容得下别人的,今天过后,龙老爷会给他做主让他成亲吧?这样也好,断了他的心思,也是减轻了他的痛苦,只是对象是唐缎。 唐曼摇头,一切已经不是她能干预得了的了! “还等什么?还不跟我去唐家请罪?”龙老爷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龙清明,看着他那张木然的脸,真是恨不得上去给了几巴掌,打清醒他才好,这逆子做下这种糊涂事,还得他豁出这张老脸去赔罪,真是气死他了,可是他也是知道打他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这件事情关键还得看唐家的态度,不管怎么说,唐缎也是唐家正正经经的嫡出小姐,三媒六聘是少不了的。 “爹。”龙清明猛然清醒过来,听到龙老爷的话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心中的凄苦无限却什么都不能说,他不能说出姨娘做的,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可是要他娶唐缎那个虚伪的女人,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啊,龙清明直直的看向龙老爷,昔日狂狷邪气的眸中如今只剩下一团死气,平静的语气中却是出奇的坚定,“孩儿坐下了错事,会负责的,孩儿会纳唐家小姐为姨娘,娶她是万万不能的!” “什么?”龙老爷瞬间暴跳如雷,扬手就要打龙清明,却被一旁的龙夫人眼明手快的拦住了,龙老爷咆哮着,“你以为你是谁?人家堂堂正正的嫡出小姐被你纳为姨娘?就算我同意,唐家会同意?这不是拿巴掌打人家的脸吗?与其毁了老夫与唐老爷多年的交情,还不如打死你这逆子,再想唐老爷请罪。” “老爷。”万姨娘哭叫的扑到龙老爷身前,死死地拽着龙老爷的衣角,跪在地上,“明儿可是你的血亲骨肉啊,你打死明儿我也不活了,再说明儿说的也未尝不可啊,那唐缎哪里有一个大家嫡女的样子啊?您刚才也是看见了的,都已经是明儿的人了,还在恬不知耻的肖像天儿,您让姐姐说说,这是何道理啊?明儿虽是庶子,可是妾身自认为娶妻求贤,妾身也是认为,这正妻的位置是万万不能给唐家二小姐的。” 龙老爷沉默了,万姨娘的话不无道理啊! 那唐家小姐随时正经的嫡出小姐,可是方才顶撞夫人的那一番话,那是一个嫡出小姐说得出来的?仪态气度那就差的更远了,莫要说比不上天儿媳妇儿,在他看来就是连普通人家的小姐也比不上,况且他膝下子嗣单薄,只有天儿和明儿,况且天儿有是个傻的,日后的家业怕是还得交托明儿打理,再说,那唐家小姐哪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气度?自古男主外,女主内,男者要勇敢善谋略,女子自然是温柔娴淑才得家中和睦,可是这次已经是他们不对在先,若是以庶子之身迎娶一个嫡出之女为姨娘,这如何说得过去啊?龙老爷的眉头深深蹙起,不停地叹着气,锐利威严的眸光不时的在屋中众人脸上扫过。 唐曼恭谨的站在一旁,没有发表任何想法,以她的玲珑心思当然能看得出来龙老爷虽然是没有说话,可是心里面已经是认同了万姨娘的说法,只是碍于唐家颜面,和唐缎嫡女的身份罢了,若是当众和唐家提出纳唐缎为姨娘,那简直等于在唐家的脸上狠狠的打一巴掌,就是自家的姑娘再不像话,以父亲和大夫人、奶奶的个性,恐怕也是轮不到别人的践踏了,唐曼心中叹了一口气。 看着龙清明一副抗拒的样子,在看万姨娘面上的颜色那叫一个精彩,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今天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吧,害人终害己,这种情形,就是唐缎过了门恐怕也是没有好日子过的,不过那都不是她应该操心的事情,她担心的只是龙清明想不开,若是他不断了心中对她的情意,只怕会越发痛苦。 屋中的气氛紧张的低低的蔓延开来,龙老爷不停地踱着步子,时而抬头叹息,时而低头沉默,龙清明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只是脊背僵直,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坚定之气;龙夫人轻轻蹙着眉头,也是一阵轻愁;至于万姨娘手中绞着锦帕,一副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样子,眸光不停地在龙老爷和龙清明之间穿梭不停,欲言又止,可是终究不敢说什么罢了。 “我们明日去唐家提亲。”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龙老爷抬起头,眸种一片坚定之色,仿佛做了决定,万姨娘紧张的看向龙老爷,龙老爷一声叹息,“至于纳姨娘的话休得再提。” “什么?”万姨娘尖锐的出声,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尖声道,“就凭唐家小姐的气度,甚至都比不上天儿媳妇儿,怎能当得起未来的主母?让她做姨娘都是委屈了明儿,还谈什么正妻?再说他还口口声声想嫁给天儿,这样一个女子怎么配得上明儿?” 此时的万姨娘后悔万分,要不是她的推波助澜,事情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想她这么多年看人从未走眼过,如今竟然是被一个小娃给蒙蔽了双眼,装什么大家闺秀,分明就是个不守妇道的淫娃荡妇,都已经是明儿的人了还不知羞耻的当众大言不惭的要嫁给其他男子,是什么道理?这样的女子就是白送给明儿,都嫌弃得慌,更别说还要三媒六聘了,娶进家门还不被人笑掉大牙?不说别人,刚刚院中的那些奴才们那个不知道唐家嫡女一心想嫁给那个傻子?万姨娘恨得牙痒痒似的。 龙清明震惊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眸中的光亮一点点的寂灭,最终暗淡无光,身子颓然的松垮垮的垂下,娶那个虚伪至极甚至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至极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啊?龙清明看着面前好像突然之间老了几岁的男人,从小他一直崇拜的父亲,还有那个口口声声为了他好的姨娘,亲手将他打入地狱,父亲逼他去一个不喜欢的女子,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他不相信,他的正妻的位置永远是小雪团儿的,别人休想。 龙清明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到时就算撕破脸皮,拼着被父亲责罚也不能娶那个女人,给她一个姨娘之位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可能再有别的了! “住口。”龙老爷厉声大喝,眸光灼灼的紧紧盯着万姨娘,“妇人之见,还不是你教育出来的逆子,做下此等伤风败俗的错事,龙家的脸面都被你们母子丢光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敢作敢当,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唐家堂堂的嫡女做了他人的姨娘,让唐家的面子摆在哪里?置唐家和龙家的交情于何处?此话休得再说,小心我赶你出去。” 说罢龙老爷大步的离去了,龙夫人紧随其后,万姨娘脸色一白,讷讷的闭了嘴,她可不敢触怒龙老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龙老爷离去,却不敢说半句话。 唐家。 二姨娘的院子中,屋外冰天雪地的天气极寒,屋中确是温暖如春,淡淡的馨香在屋中弥漫,闻之不禁精神一震,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补品,人参鹿茸、桂圆红枣,糕点应有尽有,二姨娘懒洋洋的卧在榻上,大红喜庆的衣衫,平日妖媚的脸上却是淡淡的苍白,可是眼角眉梢之间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和母性。 “二姨娘,您怎么又没有盖上被子呢?”迎春端着一个火炉,推门而入,把火炉放在屋中的角落里,看到二姨娘卧在榻上,连忙上前拿了一床被子盖在二姨娘的身上,埋怨道,“您就是不冷,可是也得为肚子里的哥儿着想啊,老爷刚回来就送来好多补品呢!” “没事的。”二姨娘慵懒的翻了一个身,迎春连忙上前帮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眉宇之间尽是得意,“这些日子已经不闹腾了,以后准是个听话的哥儿。” 二姨娘勾起一抹笑,这个哥儿来的还真是时候,老爷也刚好赶了回来,不知道在老夫人那里听说了什么,居然对待大夫人不冷不热不理不睬的样子,想必这些日子老爷已经对那个蠢女人的光辉事迹已经略有耳闻了吧,正好正中她的下怀,那日有些不舒服,没想到竟是有了身孕,老爷老来得子自然是很重视的,对她也是越发好了起来,想必大房那边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吧? 不过她现在还未显怀,二姨娘眉头轻蹙,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中的情绪,等过些日子肚子要是大了起来,肯定是不方便的,万一老爷要是去了大房那里可就得不偿失了,还得让迎春在福中物色一个可靠的稍有姿色的女子,送给老爷当收房丫头,既能显示她的大方贤能,还能留住老爷,何乐而不为呢? “迎春姐姐。”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在门口轻轻地叫道,迎春一见那女子,怕她惊扰了正在假寐的二姨娘,快步走了出去,轻声呵斥,“小声点,惊扰了姨娘肚子里的哥儿,小心拿你是问!” 那个丫鬟一吐舌头,神神秘秘的附在迎春耳旁说了一阵,然后做了一个不能多留的手势,快步离去了,迎春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挑开了厚厚的门帘走了进去。 “什么事情?”二姨娘身子未动,神色似乎有些疲惫,双眸已经轻轻闭起,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问道。 “刚刚映红来报。”迎春轻轻走到二姨娘身边,“说二小姐又哭又叫的被龙家的几个婆子押了回来,龙家的下人说,她们的主子明日会过来,额,请罪!” “什么?”二姨娘蓦地睁开双眸,好看的眸中快速闪过一缕精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峨眉一挑,“你确定是被压回来的?还真是有意思呢!” 那个胸大无脑的二小姐比她那个娘亲还差,甚至差了不止一个层次,曾经看不上龙家的嫡子又哭又闹的推掉了亲事,好不容易定了一门亲事,三姑奶奶回了一次门,竟然不知羞耻的看上了自己的妹夫,花痴的表现只要是在场的有个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就是差点没气死大夫人,寻死觅活的逼着大夫人退了亲事就巴巴的跑去龙家了,这个样的姑娘说出来还真是丢人,丢尽了她们唐家的脸面,现在倒好,被人家毫不客气的押了回来,恐怕老爷一定大怒吧,明天又要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儿,唐老爷黑着脸色走了进来,二姨娘柔柔的上前帮唐老爷宽衣解带,服侍其上床,才柔柔的问道,“老爷的脸色好难看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啊?和妾身说说,也能帮老爷分忧不是?” “这个不孝女,还有大夫人那个贱女人。”唐老爷一说就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愤愤的开口,“不知道怎么教的女儿,好好的一个女儿放在她膝下竟然被教成那个样子,今日竟然哭哭啼啼的被人家龙家遣送了回来,问了半天竟然还问出是怎么一回事情,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要嫁给龙家的嫡子,不知羞耻、实在荒唐,我怎么能生出了这样一个女儿?” 第二二八章 第二二八章 “什么?”二姨娘心中暗笑,柔媚的贴在了唐老爷身上,一直柔弱无骨的小手在唐老爷胸膛挑逗的画着圈圈,口气却假装惊奇,“被遣送回来?怎么可能?二小姐不是说自从三姑奶奶出嫁之后甚是想念,才去探亲的要叙叙姐妹之情吗?” “姐妹之情?”唐老爷不屑的嗤笑,一把抓住二姨娘四处游动的小手,一挑眉毛,“你还真信哪?你啊,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就是专心的休息好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哥儿就够了,知道吗?” “嗯。”二姨娘感动的贴在唐老爷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好看的眸中划过一抹得意的光芒,温柔的说道,“妾身知道了!妾身现在的身子不方便服侍老爷,明日让迎春找个干净的女子,让老爷您看看如何?” “还是你的最大方贤惠。”唐老爷一双手揽过二姨娘的身子,轻轻地拍着着,目中闪过一抹笑意。 大夫人院子中。 “唐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快告诉娘啊!”大夫人看着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眼睛红红肿肿的唐缎,急的团团转,摇曳的烛光之下大夫人失去了往日的雍容华贵,眼角不知道何时已经长满了密密的细纹,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岁不止,漆黑的发丝之间偶尔出现一缕银光,为了唐缎她几乎担足了心。 回答大夫人的仍是一阵啜泣,除了刚回来时候的哭闹之外,唐缎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人偶娃娃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谁说话也是不搭理的,就连刚刚老爷问话也是半句都没有问出来,龙家的下人传话过来说主子明日来请罪,这让大夫人更加忐忑不安,难道唐缎在龙家出了什么事情? “你到底说不说?”大夫人一下子急了,声音拔高了几倍不止。 “夫人,您莫要再动怒了,还是注意点身子啊!”王妈妈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这母女两人都是急脾气,二小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她也只能劝着,她知道这些日子主子过的是有多么难,二小姐的事情几乎费劲了主子的心力,现在二房那边听说又怀了身孕,万一再诞下一个哥儿,主子岂不是更加没有容身之地吗?看着自家从小看着长大的主子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王妈妈也是心疼不已。 “我能不急吗?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看就是我把她给宠坏了,才这般的无法无天。”大夫人气急败坏的骂道,“从小到大,我哪一件事情没有顺着她?她说不愿意嫁给龙家的嫡子,我豁出去老爷发怒也推了那门亲事,她说李家公子不是良人,又哭又闹的寻思觅活,我没有办法随了她的心愿,为了她我失去了掌家之权,老爷现在不待见我,老夫人也是不待见我,那个贱女人现在又怀了身孕,更是春风得意,你说我为她做了这么多,换来了什么?真是气死我了。” “我就是想嫁给羽天。”唐缎好似猛地回过神来,眼光灼灼的盯着大夫人,眼神迫切,冲口而出,“娘,你帮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求求你,你让我嫁给羽天,我这辈子只喜欢他,只爱他一个人,求你想想办法。” 唐缎双目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夫人,蓦地,泪光一收,口气恶狠狠地说道,“娘要是不帮我想办法我宁愿死,我宁愿死。” “这。”大夫人苦口婆心,充满了无奈,“这龙家嫡子已经是三姑爷了,你要怎么嫁啊?他可是你的妹夫啊,要是被人传了出去,你将唐家的颜面置于何地啊?再说,你个嫡女,就算你嫁过去也是居于三姑奶奶之下,这怎么可能啊?缎儿啊,娘在帮你寻一门好的亲事可好?” “就算是妹夫又怎么样?”唐缎眼睛一横,眸中满是执念,胸膛一挺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原本就是羽天的正牌未婚妻,现在嫁过去自然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大小,我嫁过去,那个小庶女自然滚蛋啊,她就是给羽天做姨娘走没有资格,我除了羽天谁也不要,娘要是再逼我,我宁愿剪了头发出家做了姑子去,您就看着办吧!” 大夫人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好说也不行歹说也不行,让她该当如何吧?缎儿的性子她还是清楚的,难不成真的逼得她剪了头发做姑子?不行,不能这样,大夫人急的团团转,来回的踱步,脸上苍白如雪。 “大夫人,要不您和三姑奶奶说说吧!”王妈妈迟疑的说道,看着自家主子,“我信朝两姐妹共侍一夫的实例也不是没有,三姑奶奶是个心善的,二小姐性子急躁,就算真的嫁了,您也不会放心的,还不如嫁给龙家嫡子,有三姑奶奶帮衬着,二小姐不会受什么委屈的,您只要说动三姑奶奶就成。” “唐曼那丫头怎么可能会同意?”大夫人眸中满是苦涩,有哪个女人会希望有别的女人和自己抢丈夫,谁不希望自己是丈夫的独宠? “怎么会不同意?”唐缎满脸不屑的打断道,骄横的说道,“我堂堂的唐家嫡女已经屈尊的下嫁了,她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实在不行,我退一步,允许她以通房丫头的身份呆在羽天身边,不过每个月只许她陪羽天一天,多了可不行!” 她已经这么大方了,恐怕那个小庶女一定会感恩戴德吧?不用太感激她了,要不是看在唐曼能帮她进门的份上,她还不一定留着她呢,就是通房的丫鬟已经是给她天大的恩赐了。 王妈妈和大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苦笑的摇摇头,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和公婆相处?怎么可能与夫君相敬如宾? 日升日落,一转眼一个昼夜已经过去了,当东方的第一颗启明星升起,金红的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照亮了暗黑的天幕,驱散了一夜的黑暗,天气依旧清冷异常,洁白的雪映着寒冷的冬。 这天一大早,龙老爷带着龙清明来到唐家,唐老爷接到通报早就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两个人寒暄了一阵,走进了花厅,龙清明一阵恍惚,第三次来唐家,每一次的感受都不尽相同,上次坐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如雪中精灵雪团儿,当时他还很不屑她的才华,和她比拼了一番呢,那首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异一点通的小诗至今被他贴身收在怀中,可是如今再坐在这里,竟然要迎娶另外一个女人了,龙清明眸中一阵黯然,曾经他以为终有一日他会光明正大的和她坐在这里得到大家的承认和祝福,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即使保留了正妻之位,以她那样骄傲的女子怎么受这等委屈? 唐老夫人在大夫人的搀扶之下也来了,唐缎低垂着头跟在大夫人旁边,看不清楚神色,二姨娘紧紧跟在唐老爷的身后,温婉的没有说一句话,龙老爷见人已经齐全,轻咳了一声,脸色一整,正色地说道,“唐兄,老弟今日来一来是为了请罪,二来嘛是提亲。” “提亲?”龙老爷这句话仿若在一颗石子在平静的湖中惊起了千层浪,众人心里皆是一怔,提亲?两家本来就已经是亲家了啊! “请罪?龙老弟何罪之有啊?要说请罪,也该是为兄请罪才是,竟然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错过了小女的出嫁,还真是对龙老弟不起啊!”唐老爷乐呵呵的道。 “唐家二小姐近日到我府中做客,我这逆子竟然与二小姐私定了终身,实在是气死我了!”龙老爷一听此话马上就知道了唐缎恐怕昨日丝毫没有告诉唐家人,装的吹胡子瞪眼睛,一指坐在一旁的龙清明,“所以今日前来,也是向唐兄提亲,希望唐兄能将二小姐许给犬子清明,也算是成全了他们不是?” “什么?”唐老爷震惊的一拍桌子,心神一震,看了看龙清明,又看了看唐缎,气得浑身颤抖,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家门不幸那,竟然出现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让他以后拿什么脸面做人哪? 大夫人身形一晃,眼前一片漆黑,要不是王妈妈在一旁支撑着险些站立不住,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狠狠地抓着一旁唐缎的手,声音颤抖,“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快告诉我呀!” 昨日缎儿回来她就感觉到不对劲,竟然是这等眼中的事情,她实在太粗心了,可是不对呀,昨日缎儿还在嚷嚷着要嫁给龙家嫡子呢,既然已经和那个龙清明私定了终身,这怎么可能啊?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二姨娘不屑的瞥了一眼仍然处在震惊中的大夫人和垂头不语的唐缎,眸中冷笑,还真是伤风败俗啊!让人甘拜下风,要是她有这等女儿也早就被气死了,还用等到现在?? “不孝女,你给我说清楚,龙老弟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唐老爷气得浑身颤抖,胸膛上下起伏不止,二姨娘连忙上前拍着唐老爷的后背帮他顺气,唐老爷甩开二姨娘,大步走到唐缎面前,质问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唐老爷声音有丝颤抖,双眸紧紧盯着唐缎,声音中也有着一丝期待,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他乃元德县城有名的举人老爷,若连女儿都教育不好,作出这等下作之事,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况且唐锦也已经有了婆家,若是唐锦的婆家听说了,这婚事恐怕也是难成啊,还有他唐家唯一的独子,如今也是到了商议婚事的年纪了,可是若是此时传出丑闻,还有谁敢把正经人家的姑娘许配给哥儿? 唐缎紧咬着下唇,面对唐老爷的质问,心中一阵颤抖,有些害怕的往大夫人的身后移去,大夫人也是心惊的几乎站立不住,心里已经换乱成一团乱麻一般,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家的女儿竟然做出这等丑事,她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难道一辈子要顶着这个污点过日子? “缎儿,你倒是说话啊!”大夫人扯了扯唐缎的袖子,低声喝道,“若是受了委屈你爹一定会给你做主的,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唐老夫人一阵眩晕,家门不幸啊!难道天要亡她们唐家吗?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现在出了这等丑事?家不像家,媳妇儿不像媳妇儿的,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要如此惩罚她们唐家? 屋中的气氛一阵沉默,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唐缎,等待着她的答案,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声嗫嗫的声音。 “是。”唐缎嗫嗫的答道,不敢迎视唐老爷锐利的眸光。 “你。”唐老爷一声暴喝,高高的扬起手挟着呼呼的风声打向唐缎,“我先打死你这不孝女再说,作出这等丑事,简直丢尽了我唐家的颜面。” 唐缎一看事情不好,马上一闪身躲在了大夫人的身后重重的推了一把,将大夫人暴露在巴掌之下,唐老爷见是大夫人,眸中一惊,可是重重的巴掌已经来不及收回,带着盛怒之下的唐老爷全身的力道,重重的招呼在了大夫人的脸上,马上将大夫人打倒在地,清晰红肿的手掌印很快在大夫人脸上浮现出来,唐缎已经吓得浑身僵直在原地,不敢再出声,甚至连扶起自己亲娘的勇气都没有,大夫人挣扎的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紧紧抓着唐老爷的衣摆哭的声泪俱下,好不伤心,“老爷,您就看在唐缎年纪还小的份上,绕过她吧!” “哼。”唐老爷先前看打中的竟然是大夫人,脸色一变,可是听到了大夫人的话,随即又是怒不可写恨恨的指着大夫人道,“就是有你骄纵着她,你看看她现在都已经变成了什么德行了?莫说元德县城,就是放眼信朝,有几个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简直是毫无羞耻之心,丢尽了我唐家的脸面,我今天就是打死她,也是对的起天地,然后再向祖宗请罪!” “唐兄,你也别气了,都怪老弟教子无方啊,你也别气二小姐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两家的婚事吧!”龙老爷无奈的上前解围道,打着圆场。 “是啊老爷,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解决的办法吧!发火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呀!“大夫人哭着哀求道,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痛苦,自己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关键时刻还将自己推在了巴掌下,任谁也会伤心痛苦的,老爷说的对,缎儿是被她一手给骄纵坏了,现在不但性子骄纵跋扈,遇事闪躲的不负责任。 “不。”唐缎一听商量婚事,脑中敏感的神经顿时爆发,忘记了刚刚唐老爷的巴掌了,也忘记害怕了,马上尖叫起来,“我不嫁给龙清明,不嫁给那个恶魔,我喜欢的是羽天,我爱的也只有羽天一个,我要嫁给羽天。” 凭什么要让她过的痛苦,那个小庶女却逍遥的躲在众人的庇护之下过的安然?凭什么爹爹要责罚她,不就是一场错误的事情吗,以后保证没有不就算了嘛?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苦苦纠缠着她?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当她幸福之路的绊脚石?唐缎毫无形象的大吼大叫,一双眸子已经失去了理智,变得通红。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唐老爷一步步向唐缎走了过去,大夫人企图拦着他,被他一脚踹到了一边,唐老爷眼神阴鹜的紧紧盯着唐缎,坐下了错事还如此荒唐,现在当着龙家父子的面儿也敢说此荒淫放荡的言语?是谁给她的胆子? “我。”唐缎害怕的一步步后退,直到啪的吓坐在了椅子之上,见唐老爷转移了眸光,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二姨娘幸灾乐祸的看着大夫人母女,心中得意极了,这二小姐开放的程度还真是让她都比不上啊,果真是那个蠢女人教育出来的奇女子,堂堂的唐家嫡女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廉耻的程度恐怕就是秦楼女子也比不上一二啊!不过也好,那个女人本来已经不受老爷待见了,只是老爷鸡蛋着她娘家的势力才没有休弃了她,不过现在出如此丑事,就算不休,恐怕也是不远了,还真是多亏了这个比她母亲还猪脑的二小姐呢! “龙老弟,希望你不要介意,小女恐怕也是受了刺激才如此失常的。”唐老爷回过头对着龙老爷勉强地笑着,口气有丝急迫,“小女既然已经和贤侄许下了终身,那咱们做父母的也就挑个日子抓紧把事情办了吧!” 趁着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抓紧把婚事办了,一来能遮掩住这件丑事,二来万一若是缎儿在出嫁之前发现了身孕,岂不是更加出丑,到时候元德县城恐怕她们唐家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吧!唐老爷心中不停地飞速盘算着。 “唐伯伯,侄儿有句话现在不得不说了,我可以娶二小姐,可是。”龙清明缓缓开口,似乎在斟酌着语言,“但是请伯伯原谅侄儿,侄儿只能纳二小姐为姨娘,至于其他的,请述侄儿无能为力了!” 龙清明毫不畏惧的紧紧凝视着唐老爷锐利的眸光,身子挺得绷直,仿佛在述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口气中还有一丝坚定,除了雪团儿谁也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更何况是唐缎那个胸大无脑、除了让她恶心就还是恶心的女人呢?就算雪团儿不稀罕,他龙清明也万万不会以正妻的分位迎娶唐缎,如果他猜得没有错,看唐缎对天祥的态度,那件事情,除了姨娘唐缎恐怕也是参与其中的了,只是阴差阳错而已,姨娘干脆就将计就计推波助澜了一下子。 “什么。”龙清明的一句话震惊了一屋子的唐家人,包括二姨娘大夫人和老夫人,首当其冲的更是唐老爷,他们瞠大了眸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笑话,这怎么可能?”二姨娘首先回过神来,哧笑了一声,虽然她不是很待见大房母女,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丢的是他们唐家的脸面,堂堂的唐家嫡女嫁给一个庶子也就罢了,还是姨娘的分位,怎么可能?这桩婚事要是成了的话,唐家还如何在元德县城立足?以后她要是出门的话岂不是要被那些大家夫人们嘲笑死? “我看两位不是来提亲,而是来羞辱唐家的吧?”大夫人面色苍白如雪,最怕的终于来了,自家的闺女再不像话也容不得外人践踏?堂堂嫡女之尊嫁给一个庶子已经很是委屈,这龙家虽是财大势大,可是自家宝贝了十几年的嫡女嫁给一个庶子做姨娘,也亏得他们说得出口?大夫人和二姨娘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难得统一了战线,敌视的看向龙家父子。 唐老夫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表达的意思也和大夫人她们差不多,只是奈何再怎么说龙老爷也是唐曼的公爹,两家现在已经是姻亲关系,不好撕破脸罢了! “龙老弟,这到底是清明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唐老爷看着龙老爷,笑容未达到眼底,言语之间也是少了刚刚的热络,多了一丝冰冷。 龙老爷沉默着,虽然在家之时他是反对的,可是刚刚唐老爷在教训二小姐的时候他是看得清清楚楚,对唐缎的人品已经有了怀疑这样的人最自己的母亲都可以丝毫的不顾,还有当众叫嚣着要嫁给自己另外的儿子,龙老爷对自己在家之时的决定也有了怀疑,这样的女子怎配做的他们龙家的未来的当家主母?若是嫁进龙家只怕从此家无宁日啊!所以如今再次被清明提出来,龙老爷沉默了,实际上也是默许了龙清明的作法。 “姨娘?”唐缎听了龙清明的话,立刻跳脚气的几乎背过气去,马上上前一步,挺起胸膛恨恨的看着龙清明,不屑的嗤笑,姿态高高在上,口气那叫一个尖酸刻薄,“未免也是太说笑了吧?你凭什么?就单凭你一个低贱的庶出之子,就是迎娶本小姐当当家主母,本小姐都未必愿意,还姨娘?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吧?” 唐缎瞪着龙清明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现在她恨的人中出去唐曼他就是第一号,要不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清白,羽天怎么会眼睁睁的任由她嫁给别人,羽天一定是嫌弃她了,嫌弃她已经不干净了,才生气的躲了起来!唐缎眼中燃起浓浓的恨意,她堂堂嫡女之尊怎么会屈尊嫁给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就算他将来有可能继承龙家的产业又如何?还不是像那个庶女一般?低贱的让人生厌,血液中就含着低贱的因子,怎么都是抹不去的,只要一想到曾经她竟然和眼前这个男人同床共枕,唐缎胃中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来。 “唐缎。”唐老爷眉头紧蹙,厉声喝止唐缎的话语,虽然龙家对待这件事情之上分明是有意羞辱,可是一个女儿家当众说话怎能如此刻薄?太没有妇德妇容了,再者说来,缎儿怎么说已经是龙家的人了,这婚事无论怎么样都是八九不离十了,万一从此惹恼了清明,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啊?唐老爷虽然表面上又打又骂,可是下意识里还是为唐缎担心着!毕竟是自家从小看到大的女儿。 “哼。”龙清明双拳紧握,被唐缎一阵劈头盖脸的当众羞辱,还有唐家人那种他是万恶之人的眼神让龙清明简直忍无可忍,手一动,狠狠地摄住唐缎的下颌,一张阴鹜的俊颜慢慢贴近唐缎,狂狷邪气的眸中闪着怒火,“我低贱?我只是一个庶出之子?配不上你堂堂的唐家嫡女是吗?” “那是自然。”看着龙清明慢慢靠近的面庞,唐缎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是下颌已经被制住了,挪动不开,看着男子阴鹜的面容,唐缎心中害怕的有些颤抖,可是还是咬紧牙关,顶嘴道。 龙老爷不再说话,任由龙清明主导一切,他相信自家儿子处理事情的分寸,再说这个女子实在是不得他的欢心,明明是同一个父亲,可是这个二小姐品德仪态、行为处事都是远远不及唐曼的,怎么会差距如此之大,还是当初夫人有远见哪,龙老爷心中暗暗庆幸,要是天儿得一恶女子,恐怕是要被欺负的。 “我是庶出之子,你是嫡女,我低贱、你高贵?可我就是再低贱也不会花痴到假着探亲的名义,实则引诱男人。”龙清明心中熊熊怒火燃烧着,本来他是想给她一个体面地,可是当众逼迫他就别怪他无情了,龙清明毫不留情的说道,“我就是再低贱也不会在点心里下药这等下三流的手段,请问你确定你是嫡出之女?怎么行为恶劣到这种程度?阴差阳错的拖无辜的我下水,现在反而来指责我是癞蛤蟆?你是不是以为所有的人都要围着你转哪?” 屋中众人纷纷吃了一惊,就算是龙老爷也是惊在当场,他从来都不知道事情竟然是这般的样子,龙老爷愧疚的望着龙清明,是他错怪明儿了,可是这唐家小姐实在是。 龙老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瞥向了一旁面如菜色的唐老爷,和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的唐家女眷,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想他纵横商场一向是交际上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今日对于这件事情,龙老爷心中飞速盘算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如明儿所说,正妻之位是万万不能给二小姐了。 “你。”唐缎蓦地脸色一红,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的火热的纠缠,待听到龙清明指责她下药,脸色迅速由红转白,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眼睛蓦地瞠大,惊颤的看向龙清明,“你怎么、怎么会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龙清明不屑的冷哼,狂狷邪气的眸子闪过一抹凌厉之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本想给你留点体面,可是是你自己不给自己机会,咄咄逼人,我可以明着告诉你,娶你做正妻那是不可能的,给了你姨娘的分位也是好大的面子,要不是看在唐家和龙家世世代代交好的份上,要不是看在唐伯伯和爹爹的兄弟情义上,你以为我的眼光会低到如此地步?你这个女人除了尖酸刻薄,心肠恶毒的会使下三滥的手段之外,你还会些什么?恐怕一样都不会吧!” 龙清明紧紧盯着唐缎的脸,本来精致的妆容因着刚刚的一番撕扯已经花了一些,都说面由心生,面容虽然精致可是却是难掩心肠的恶毒,据他的人汇报,雪团儿曾经多次受过这个女人的虐待和毒打,在唐家的时候这个女人时常仗势欺人,和她那个母亲一样不是个好东西,龙清明冰冷的脸突然勾起一抹笑容,他突然觉得娶她似乎已经不是一件难熬的事情了,她欠过小雪团儿多少,他一定会分文不少得为雪团儿讨回来,也许。 龙清明眸中刚刚燃起的光亮突然间一暗,狂狷邪气的眸子也不知看向何处,也许,这是他为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因为这个恶毒的女人,打碎了他心中所有憧憬的美好,打碎了他的美梦,也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的幸福。 听着龙清明的话,唐老爷面色一阵灰一阵白,沉默了好半响,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一刹那间好像老了几岁一般,声音中也是透漏着一股子沧桑之感,看也不看龙清明父子,挥挥手,“就照清明说的办吧!时间就定在三日之后吧!” 出了家门不幸,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一直以为就算是出了事情她们唐家也是占着主动权的,龙家提出要二小姐当姨娘是羞辱,可是如今一看,人家说的庄庄在理,句句实情,简直要他无地自容,从此往后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吧! “老爷。”大夫人含泪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如雪,眼睛红肿,声音凄楚,额头重重的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不一会儿额上已经染上鲜红的血迹,哀求道,“纵然是缎儿有千般错万般错,可是她毕竟是堂堂的唐家嫡女啊,是老爷的女儿啊,若是嫁出去做姨娘,这让外面的人怎么猜测啊?不论是对缎儿,对老爷,甚至是对龙家都是不好的啊!” “是啊,老爷,妾身认为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哪有嫡女嫁出去做姨娘的道理?说出去岂不是要被人家笑话?况且。”二姨娘紧接着接口道,口气有些迟疑,轻声提点道,“老爷就是不看现在还得看将来啊?” 二姨娘心里都恨透了大夫人母女,可是这时候却不得不为大夫人说话,唐家的清誉都被这对母女俩丢光了,做出了这等下作之事若是传出去,让她们以后在元德县城如何能抬起头来做人?况且,自家的哥儿虽然是出外读书,可是算起来也是该订亲事的年纪了,若是传扬出去,还只不定怎么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呢!还有哪家的大家小姐肯将女儿嫁进来? “好了,统统都闭嘴,现在都知道滔滔不绝的说了,当初都是怎么管教的?”唐老爷心情烦躁的挥挥手,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大夫人,“三日后成婚,这件事情以后都莫提起,回去都告诉下人们,二小姐的事情谁要是敢传出去半句,就找人牙子卖了她们!” “我就是不嫁。”唐缎眼睛红红的,红肿不堪的眸中散发出像野兽一般的光芒,恨恨的开口道,转身便掩面跑了出去。 和化花花面花荷。“来人。”唐老爷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扬声大吼道,“还不叫人拦住她,把那个逆女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直到最后一刻还是没有半丝悔改之意,唐老爷心寒的不再看她,看着低头见大夫人还要说什么,当即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你求情之前可是要看看你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行,要我看,即使做姨娘也是委屈了清明,清明虽是庶出之子,但也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相貌人品皆是上上之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唐伯伯谬赞了。”龙清明弯腰回礼,态度彬彬有礼与刚刚完全不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虽然是很是讨厌唐缎和大夫人等人,可是对唐老爷还是很尊重的,毕竟他也是雪团儿的父亲。 之后龙老爷和龙清明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这种情况他们也是不方便多待的,况且府中还有很多要事没有办,虽然给了唐缎姨娘的分位,但实际上办起喜事来除了不拜天地之外,细节之上还是要做的完美,毕竟有唐家和龙家的交情在,不能不给他们体面,龙清明虽然是无奈,可是想到唐缎那张恶毒的脸,心中还是有几分激动地,有时候惩罚一个人并非要打骂,心灵上的折磨更是残忍,可是为了雪团儿,他愿意化身为残忍之人,龙清明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容,狂狷邪气的眸中戾气浓的渗人。 回到龙家,龙老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吩咐万姨娘等人操办喜事,万姨娘听到结果,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在她看来唐缎那种不知分寸的女人,做姨娘都是侮辱了她的儿子的。唐曼没有多说话,甚至没有看向龙清明一眼,她不想再给他希望,直接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青石板路上的雪还未化开,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阵阵凛冽的寒风袭来,唐曼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便快步走了回去,羽天的不知有没有醒过来,刚走进龙羽天所在的偏厅,一股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紧张了一天的心情徒然放了下来,那间主屋是万万的不能用了,唐曼虽然知道在她走后,蓝儿红樱等人必定清理过了,可是一想到唐缎曾经。 唐曼低下头不再想那恶心的情景,喝了一口莲妩递上来的温度适宜的茶水,看着莲妩有些忐忑不安的神情,低着头在那那里绞着手帕,时不时的偷偷看自己一眼,唐曼心中暗笑,可是脸上仍然做出一副严肃的面孔,莲妩更加不安了,期期艾艾的开口道,“少、少奶奶。” 唐曼扑哧一笑,“好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以后注意点就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少奶奶,你真的不怪我?”莲妩小心翼翼的看着唐曼的脸色。 “你再要是多言可就真的那你问罪了啊!”唐曼一挑眉。 “那莲妩告退了。”莲妩马上福了一福,快速转身离去,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唐曼好笑的看了一眼莲妩离去的背影,这丫头是越来越放肆了,没有了在唐家的那种小心翼翼的心情了,不过这种改变也还是好的,唐曼很是满意,她不喜欢身边的人都怕着她,那样生活岂不是很没有乐趣?唐曼转身走进内室,掀开厚厚的帘子,一眼就望见躺在床上的高大身影,邪气的桃花眸紧紧闭起,嘴角紧紧地闵起,挺直的鼻子,没有了羽天的单纯,也没有了毓的阴沉,倒是有一股子秀气,好看之极,唐曼心中某一角落柔软下来,眼角也漾满了温柔,上前为羽天盖好被子。 第二二九章 第二二九章 秀气的小手慢慢的握住了龙羽天露在被子外面的大手,感受着灼热的温度透着羽天的大手传递过来,此时此刻唐曼心中才真真正正的有了踏实之感,没有人知道,在她看到床上赤裸的与唐缎紧紧相拥的身影之后是怎样的心情,仿佛被雷劈中一般,脑中一片空白,她甚至真的不敢想象万一真的是羽天,以后会怎么办,她是受过现代一夫一妻恋爱自由的思想熏陶长大的,要是让她心爱的男子另娶她人她是万万做不到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嗯。”一声粗噶的呻吟溢出了羽天的喉咙,惊醒了沉浸在思绪中的唐曼,待看见龙羽天脸上身上皆是不正常的红晕的时候,马上惊叫一声。 不知何时,龙羽天恬静的睡颜竟然变得不安起来,如玉的面上浮上一层红的发紫的颜色,整个人也是在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眉峰紧紧地蹙起,薄薄的嘴唇苍白干裂,一双大手不停地扯着身上的衣物,露出结实性感的胸膛,也略呈微微地粉色,高大的身子在锦榻之上不停的蠕动。 唐曼的手轻轻附在他的额头之上,滚烫的热感马上传递了过来,怎么回事?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功夫竟发烧成这个样子?唐曼侧坐在床上,双手用力摇着龙羽天的身子,急声的喊道,“羽天,你怎么样了?快醒醒?” 回应唐曼的是一声声粗噶的呻吟,唐曼急的团团转,她的身体向来是很好的,几乎从不生病,自然是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看到羽天额头滚烫的样子马上慌了,该怎么办?要不要打针?可是古代哪有什么针啊?不过身边的姐妹都是送医院的,对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唐曼一拍脑袋,赶紧找大夫啊!真是关心则乱,找个大夫看看总比她这样的六神无主强的很多啊!唐曼转身就要向外小跑去。 蓦地。 一双大手紧紧地抓住了唐曼的手臂,唐曼回头,对上一双黝黑深沉的桃花眸,粉红的面颊之上,那双桃花眸竟然格外的诱人,带着旖旎的风情,仿佛有无限吸引力一般,要将唐曼吸进眸中,竟然是毓,唐曼一怔,一股没有来得欣喜涌上心头。 “毓。” “不要、不要让别人知道。”毓额头青筋外露,似乎像是有无限的痛苦,鼻尖皆是密密的汗珠,拼着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全身一软,重新跌回锦塌之中,脸上尽是难耐之色。 唐曼心中虽然很急,可是明白毓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说,他一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事情,作为现代女性,毓的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的事情她是可以接受,可是不见得别人会接受,在这个保守的时代,一旦被人知道,恐怕要被人当做妖魔鬼怪之物吧!可是这样的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还是想办法先降降温吧,唐曼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打了一盆凉水回来,拿出一块毛巾蘸了凉水为龙羽天仔细地擦拭身子,暂时缓解了他的灼热。 毓已经陷入昏昏沉沉当中,努力想睁开双眸,可是费尽了全身力气还是陷入昏昏沉沉当中,只能任由那股子燥热在身上四处游走,心中却是狠狠地骂龙羽天猪脑,竟然也是着了那个女人的道道,中了这等西域的特有的春药,在燥热难耐之际只觉得有双清凉的手在自己身上四处游走,驱散了身上的燥热,毓稍稍舒服了一点,蓦的一股来自灵魂剧痛袭来,痛的毓忍不住的凄惨的哀嚎一声,“娘子。” “怎么了?”唐曼以为自己碰痛了他,看着毓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心疼的用帕子拭去,眸中涌上泪意,“你那里痛?我究竟怎么能帮到你啊?” “没、没事、”毓气喘吁吁的回道,轻轻拍了拍了唐曼的手,强忍着脑中的剧痛,苍白的唇勾起一抹笑意,“很快就会好了。” 虽然是安慰着唐曼,可是只有毓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吃力,在身上四处游动的那股燥热之感似乎在燃烧他的灵魂一般,不,应该说不只是他的,还有羽天的,好像有一种力量拼命地想将他挤出身外,毓的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青筋外露,一股黑暗袭来,身体的主动权已经被羽天抢占,毓的灵魂又被踢到意识海中,空荡荡的空间,一片一片的白茫茫的雾气,只有他自己,毓脑中灵光一闪,一切的奇怪的来源在那个春药上,难道也是来自西域的药?如果真是的话,那么恐怕那个人已经出现了吧!毓咬咬牙,他绝对要走出去,伤害他可以,他可以忍,可是他绝对忍不了有人伤害唐曼,绝对不可以,毓眸中迸发出一股坚定地光芒。 唐曼紧紧咬着唇,点了点头,不想毓自己痛苦还在为她担心,看着毓痛苦的摸样,唐曼努力忽视着心脏处传来的尖锐的刺痛感。 “小媳妇儿,天儿好痛,头好痛。”一转眼之间,漆黑的桃花眸转变成可怜兮兮的一双泪眸,委屈的看着唐曼,嘴大大的撇着,“呜呜,好痛,小媳妇儿,呜呜!” “天儿?”唐曼一见龙羽天的样子,是天儿?毓不是一向能控制住身体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唐曼心中不停地努力回想,蓦地,脑中灵光一闪,是那盘点心。 难道被下了药?唐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否则龙清明那么警醒的人会怎么会着了唐缎的道?一定是那盘点心,龙清明以为是自己做的,没有多加防备,若是那样,羽天也吃了很多,唐曼想起昨日里羽天故意和龙清明抢着点心的事情,若是唐缎下的药,可是她也是刚来龙府啊,怎么能在自己作出的点心中下药?难道? 唐曼脑中一闪而逝一个不好的想法,难道自己的院子里也是不干净的吗?难道已经被安插了人在里面?唐曼脑中想过一张张的面庞,摇摇头,她竟然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若是这样,她还就真得掂量掂量这个人的实力了,在她的院子里潜伏这么久,不是真的没有问题就是演技太高明了,就是连她也不能看透。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她想不通的事情,为什么羽天同样吃了点心确是隔了这么久才发作,面上却是丝毫不带情欲,只是两个灵魂之间不停地转换着。 唐曼强按捺住心中的害怕和担心,不停地拧着帕子帮龙羽天降着身上的温度,希望着他能好受一点,整整一夜,羽天和毓两个灵魂交替着出现,而且频率越来越频繁,从先前的一个时辰一个变换,到后来的一刻钟就变换,唐曼一边不停的照顾着羽天,一边不停地祈祷,天已将快亮了,若是羽天还是这个状态的话,怎么能遮掩得住?那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万姨娘的耳目的,若是被万姨娘抓住了把柄,恐怕一个妖魔的名头是扣在羽天的头上了,该怎么办? ** 日升日落,当启明星冉冉升起,东方出现了第一丝光亮,驱散了天幕之上黑暗的颜色,金色的阳光如一屡薄纱一般穿透过窗户,照进室内的那一刹那,唐曼听见自己清晰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唐曼疲惫的凝视着已经沉沉睡下的毓,一整夜的折磨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直到天亮前的最后一刻,状况才好一点,不过已经出了一身大汗,眼角眉梢尽是说不出的疲惫,唐曼重新打来热水,仔细的帮毓熟悉擦拭过身子,换了一身衣服和被子,能让他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一切都打理妥当,唐曼掀起被子,轻轻地躺在了毓的身边,可是却是辗转反侧。 唐缎第一次进府是不可能怎么会将计划进行得如此完美?一种可能就是自己身边有她的人,唐曼仔细想想了,自己出嫁之时只是从唐家带出了莲妩和赵嬷嬷,都是绝对可靠之人,对于她们唐曼是绝对不会怀疑的,那么剩下的一点就是有人在帮助她,那这个人除了万姨娘不作他想,唐曼眸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看来,这个万姨娘还是不安份啊。 可是同样的药在龙清明和羽天身上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唐曼百思不得其解,唐曼翻过身,静静地看着毓安静的睡颜,即使睡着了眉峰依旧是紧紧蹙起的,嘴角紧紧抿起,似是有无限愁思,在她的印象中,毓应该是强大的而无所不能的,可是看到他即使面对病痛也是无能为力,唐曼心中不禁生出一阵怜惜,这样的他是那样的孤独,也是那样的脆弱,剥去了毓那个强悍冷漠的外衣,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会痛,会生病。 当毓睁开双眸,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淡淡的尽属于女子的馨香近在咫尺,漆黑如深潭的双眸静静的凝视着他,眸中漾着沁人心脾的温柔和怜惜,只是眼睛上大大的黑眼圈让她娇美的容颜生出一许憔悴,漆黑如墨的发丝与他的紧紧相交缠在一起铺陈在洁白的枕头上,白与黑成鲜明的对比,那情景忽然让他想起了四个字。结发夫妻,就这样相持相扶到老,没有斗争没有阴谋,只有纯粹的幸福该有多好啊,毓心中生出淡淡的温暖幸福之感,勾唇一笑,邪魅的桃花眸笑的弯起,如两个好看的月牙形状,声音如香醇的葡萄酒一般在唐曼耳边响起,“娘子,辛苦你了,为夫,让你受惊了。” 他清楚的知道在他受尽折磨之时,一直有个身影在他身旁细致的照顾着他,时而喃喃细语,时而轻柔抚慰,时而为他擦身,散去他周身的火热。 “相公,你没事就好。”唐曼轻轻地用手描绘着毓的眉眼之间,淡淡的画着,只有这样才多了几分真实的感觉,唐曼眸光一闪,“你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毓有些迟疑,并非是他存心隐瞒,只是他不想让她接触到那些肮脏的事情当中,伸手给了唐曼一个爆栗,落在唐曼洁白的额头之上,“你这小妮子,以为自己是铁打的金刚不成?一夜没有休息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赶紧睡觉!” “不要转移话题。”唐曼揉揉额头上淡淡的红印,不满的看向毓,满脸严肃的看向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我不想你有事情瞒着我,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唐曼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紧紧凝视着毓,眸中漾起如海般的温柔。 “我只是不想让你卷进这些风波当中。”毓叹息了一声,伸出双臂将唐曼娇小的身子紧紧抱进怀中,下巴靠在唐曼的颈窝处,“我只想让你单纯的幸福的生活着。” 他心中还是有浓浓的不忍,他很多时候在想当初是不是他错了,他自私的将计就计的任由龙清明耍手段,将她迎进府中,本想着她会是一颗对付龙清明母子的好的棋子,可是。 毓悄悄叹息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如水般的温柔的光芒,不知何时开始这小妮子已经闯进了他的心中,在他毫无防备之时,等到他反应过来,她已经牢牢地占据了他心中的位置,再也容不得她人了,因为他的自私,已经让毫不知情的她被动的卷进这场危险的游戏当中了,可是他怎么还能任由自己的自私,让她遭受未知的伤害? “已经卷进去了。”唐曼挣开毓的怀抱,神情有些激动,有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怒气,紧紧凝视着毓,“从我嫁给你的那一刻,从我们成为夫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卷进你的生活了,或者说已经卷进那些风波中去了,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啊!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我不是那要依附别人而生的藤蔓,我只想和你并肩而行,毓,你可知道幸福是要两个人一起营造的,而不是每个人单方面的努力。” “唐曼。”毓忽然屏住呼吸,伸出健臂将唐曼狠狠地纳入怀抱,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毓如葡萄酒一般香醇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十岁那年,我因为贪玩跑出府去,却被人捉住了,放在黑漆漆的山洞中,四周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野兽的嚎叫。” 毓的身子有些紧绷,邪魅的桃花眸中透着一丝害怕,唐曼连忙回抱住毓,轻轻的在他后背之上安抚性的拍拍,直到毓高大的身子恢复过来,唐曼温柔的道,“别怕,有我在。” “嗯。”毓点了点头,才继续道,“我那时候心中害怕极了,大声哭喊可是没有一个人听得见,直到第三天,才来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毓邪魅的桃花眸中猛然爆射出一股阴寒冰冷的目光,仿佛雪山之上终年不化的冰雪一般,骇人之极,“那人在我面前用了一个特殊的东西,晃来晃去,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可是很奇怪的,我竟然睡着了,可是梦境中全部是惊恐的景象,再次醒来,我就变成世人口中痴傻的龙家嫡子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清楚地躲在身体的一个角落里,看着羽天每天做什么,看见别人对他的嘲笑,甚至有些下人暗地里偷偷地打骂他。” 唐曼心中一惊,若是按照毓所说的,那不是现代的催眠术吗?那个人与毓有什么样的仇恨,竟然如此狠心的对待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孩子,传说中美国cia对待不合作的犯人,有一种酷刑将犯人关进一个完全封闭的小黑屋中,没有光亮,没有声音,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只有自己的呼吸的声音,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最最钢铁般意志的受过特等训练的人也熬不过十天,精神完全崩溃。那个人对待毓的办法竟然与cia的办法不谋而合,一个成年人都熬不住的,况且还是一个小孩子?在毓精神最最崩溃的时刻实行催眠术,简直是丧心病狂啊!唐曼心中恨得咬牙切齿,究竟是谁这般的狠毒无情? “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毓感受到怀中唐曼情绪上的不对劲,马上出声安慰道,“不要怕了好不好?” “后来呢?” “后来。”毓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我遇到了云游在外的师傅,师傅见我骨骼清奇便收我为徒,只是。”毓眸中的光亮渐渐熄灭,“任是师傅那样医术精湛的人,翻遍了所有的古籍记录,也是治不好我的病,只能维持到现在这个最好的状态了。” 当然治不好,唐曼撇嘴,这可是现代的催眠术,古代可能还没有呢!若是有的话恐怕也是在他们古人传说中的摄魂术的一种,可是那个人是怎么会的呢?难道是她的同乡?同样来自二十一世纪?可是那个人早就已经没有踪影了,唐曼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看到毓关切的神色,马上展颜一笑,心中开始快速盘算起怎么样治疗毓的病。 她以前就见过类似的症状。 有个心理医生曾经救治过她的兄弟,她也趁机看过一些书。 那个人故意在毓精神崩溃之时施展催眠术,在他心中留下了很多阴影,恐怕也是给毓和羽天造成人格分裂的主要原因,那人显然是对催眠术的应用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阶段了,若是重新治疗的话,难免要重新施展催眠术,毓会不会抗拒呢?再者说来,她也只是从书中看到过一些理论,根本就没有实践过,万一中途出了什么差错可怎么办?毕竟相较于那个人来说,她只是个半桶水的水平,能否成功是个问题。 唐曼努力回想着回想着施展催眠术的每一个细节,可是越急心中就越发的慌乱,以往清晰地记忆现在竟然模糊了一片,“啊。” 唐曼挣开了毓的怀抱,狠狠地抓着头发,神情狂乱,眼神似颠似狂,蓦地又紧紧闭起双眸,长长的睫毛形成一个弯弯的好看的弧度,可是毓没有心思欣赏,唐曼蓦然的变化吓得毓几乎心惊胆战,连声问道,“娘子,你怎么了?可别吓为夫啊!” “闭嘴。”唐曼头也不回,恶狠狠地道,言语之间竟有些小女儿的娇态,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将毓当成最最亲密之人了,“别打扰我,快写给我拿笔来。” 毓虽然有些疑惑,可是仍然听话的拿过纸和笔,递给唐曼,然后悄悄的放下心来,静静地在一旁等着唐曼恢复正常,她一定是被自己吓到了才会如此失常,想到刚刚唐曼不自觉地流露出的小女儿的娇态,毓桃花眸中的温柔更深,以往他虽然能感觉到她的情意,可是她似乎总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对待他时也是冷冷淡淡,不温不火的,可是现在。 已经是个惊喜的转变了,不是吗? 时间和环境,唐曼喃喃自语,想着书中教授的内容,也不管着手中的笔能否用的习惯,马上将脑中所想的记载下来,最好选择安静、舒适、温馨的有利于心情放松的环境环境之中,一般一次催眠要一个小时左右,治疗性的催眠最起码要五次的治疗,第一次为适应性的治疗,第二次才是真正的开始。 唐曼在纸上的鬼画符般得大字看的毓几乎目瞪口呆,他虽然是没有见过唐曼亲自写的字可是依照父亲拿回来的那首小诗和自己看来,怎么着也是个才女,就算是不是才女也决计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还有那潇洒狂傲巾帼不让须眉的字体,绝对是上上之作,但是,毓叹息的摇摇头,他实在是不敢将那潇洒狂傲的字体与眼前的鬼画符联系起来,他的小娘子还真是让他震惊啊!此刻神情癫狂的她哪里还有深闺淑女的模样,虽然他一直知道小娘子不是淑女,却也没有见过这般摸样,可是看在毓的眸中,只剩下可爱一词,她是在为他着急,虽然她没说,可是他就是知道,所谓情人眼中出西施,正是如此吧! 唐曼完全没有注意到毓的神情,此刻她的心思完全是在大学之中那本万恶的心理学教材了,不对,这些还不够,唐曼抓狂的扯了扯头发,生活习惯也得调整,每次治疗前不能吃得太多也不能吃的太饱,明天开始她要亲自下厨调整膳食;得消除杂念,以平和的心态治疗;不能饮酒,不能服用人参,这个明日得告诉莲妩,每日的参汤暂时先不用炖了;还得保持有规律的生活,羽天那个赖床的习惯得改改。 还有,一些禁忌,唐曼想起来很多,一时之间手下运笔如飞,一个个鬼画符的大字更是快速的在宣纸上以嚣张的姿态出现在毓的眼中。 可能出现的不良的反应,精神分裂或者其他的严重的精神类的疾病,或者对催眠有严重的恐惧心理,这样若是强行的施展治疗术恐怕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唐曼蓦地睁开双眸,漆黑如深潭的双眸爆射出一抹精光,毓和羽天的情形可以说就是现代医学上的精神分裂,那么这么说是因为那个人的催眠术并不到家,或者说是当年的催眠术是彻底地失败了,所以。 唐曼几乎开心的跳起来,她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一定不会放弃的。 “毓。”唐曼转过头,紧紧抓着毓的中衣,手指紧张的死死地攥着毓身上薄薄的一层中衣,指骨有些泛白,看着毓有些疑惑的眸子,有点结巴,“你可不、可以、可以让、让我试一试治疗你的病?” “你有办法?”毓惊讶的看着紧张的直吞口水的唐曼,心中大为诧异,师傅的医术可是精湛异常的,这些年师傅可是翻遍了各种医学典籍,寻遍了大江南北寻找治疗方法都没有效果,,小娘子只是听过了一遍竟然能知道治疗的方法? “是。”唐曼低头整理一下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因为刚刚很是匆忙,她统统都是用现代的简体字写出来的,所以毓并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唐曼稍微整理一下思路,强压下心中的兴奋,开口道,“并非是你师父医术不精湛,而是。” “而是什么?”毓连忙追问?不是病患?怎么可能? “而是一种催眠术。”唐曼见毓仍然一副未知半解的模样,进一步解释道,“就是通常你们所说的摄魂术,这种术法可以用来治疗一些严重的精神类疾病,也有些丧心病狂的人会用来达到一定的目的,你的情况就属于后者。” “摄魂术?”毓大吃一惊,这种摄魂术他曾经听师傅说过,上古时候摄魂术盛行,有些道行高深的人还能利用摄魂术控制别人,是别人成为他的傀儡,这种卑劣的术数已经被禁止了啊,怎么又会出现呢?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听说过了,他也是从古籍上才会知道这些东西的啊! “对,不过你别担心。”唐曼漆黑如深潭的眸中漾出一抹温柔,“我估计当初那个人应该是想把你变成白痴,或者是真正的傻子来着,只不过中途可能因为什么情况出现了意外,所以只能说你的催眠术并不是成功的,再加上你师傅的及时治疗,才能保持你现在这个样子。” “娘子。”毓感动的将唐曼拥入怀中,邪魅的桃花眸中涌现出点点星光,“我真的有可能治好吗?” 好多年了,他已经不敢奢望,他虽然是拥有身体的主导权,可是他害怕在世人面前出现,白日只是躲在身体的角落里看着羽天的一言一行,只有到夜晚时分才敢出来,他害怕成为世人口中的妖怪,也不想因为自己给爹娘带来什么灾难,只能任由自己绝望下去,可是忽然有一天竟然有人告诉他,他也可以变得像正常人一样,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着她,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要他怎么能不欣喜? “我也不敢保证。”唐曼有些迟疑,看着毓顿时黯淡下去的眸光,马上开口安慰道,“可总是有个希望在啊,我虽然知道方法可是确实没有尝试过,再者说来,也是怕你对催眠术产生恐惧,那样非但达不到治疗的目的,还有可能加重病情,毓,你能、能让我试试吗?” 唐曼紧紧凝视着毓的面庞,没有放过一丝表情,看着毓有些迷惑的邪魅的眼神,看着他似有挣扎的神情,随着时间的流逝,眸光变得温润如玉,褪去了以往的邪魅,带着坚定之色,对着唐曼点头,唐曼知道他已经作出了决定。 毓激动地抱着唐曼,他何其有幸娶到了她. “少奶奶,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呢!”蓝儿在门外的声音响起。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唐曼淡淡的回道。 唐曼心中冷冷的笑着,还差一点忘记了,她的院子里还是不干净的呢,还有内鬼呢,要是不把此人抓出来,她还真是气难平啊!随随便便都能有人在她坐的点心中下药,这次是春药,下次呢?下下次呢?万一那个歹人若是有心想害死他们夫妻二人的性命,岂不是要被毫不察觉的轻易得手了?还有依次推论,就是连龙夫人的院子里恐怕也是布满了他人的耳目吧,这样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岂不是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信息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这怎么可以?唐曼看向毓的眸中越发的怜惜,以毓的聪明,这府中大大唐曼的事情恐怕都是知道的吧,龙夫人软弱,万姨娘在附中横行,下人们也都是见风使舵,明里暗里估计是没少使绊子,这些年毓怕是受了不少苦呢!这么多年他一个人要熬得有多么辛苦啊? 那个万姨娘,本想看在龙清明的份上,放过她的,可是她总是不甘于现实,总是惹出点事情才好,或许她应该接着这个机会多走走龙夫人那里,万姨娘凭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嚣张,还不是龙夫人软弱不在乎权力,慢慢的权力竟然被万姨娘架空,若是切断了她的钱权,她还有什么好嚣张的资本?哼,唐曼冷笑,玩阴谋诡计谁有她熟,只不过是不愿意罢了,就是她万姨娘再有见识,不过只是个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妇人罢了。 “娘子,我陪你去吧!”毓看着唐曼的神色莞尔一笑,他的小娘子怕是要发威了呢! “好,不过在你没有完全治好之前还是让羽天出来吧,万一她们再使什么幺蛾子?”唐曼一脸担忧得道。 “哈哈,为夫心中有数,莫非小娘子信不过为夫?”毓桃花眸中绽放出邪魅的笑意,趁着唐曼不注意,在她的面颊上快速吻了一下。 唐曼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换上了一件大红色的锦缎衣衫,挽了一个简单却不失高贵的发髻,便随着毓来到龙夫人的院子里,在迈进龙夫人院子中的前一刻,毓突然扯着唐曼的衣袖,咧开嘴傻乎乎的笑道,“小媳妇儿。” 唐曼无语的看着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毓,看着那邪魅的桃花眸倏然变得单纯透明,甚至带着几分傻气,蓦然明白,毓已经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羽天了,唐曼安抚的一笑,羽天一看到唐曼的笑容,立马变得开心极了,本来迈向龙夫人院子的不情愿的脚步也瞬间变得轻快了,快乐的咧着嘴傻笑,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模样。 唐曼看到龙夫人的院子里已经忙成了一团,算了算日子,还有两天之期就要到迎娶唐缎进门的日子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唐曼还真的是很吃惊,大夫人那么刁钻刻薄的女人竟然会容许自己的女儿以嫡女之尊嫁给清明,还是做姨娘,毕竟这个时代嫡出的子女和庶出的子女之间的待遇差别差的简直不止一点半点,或者说庶出的子女也就比下人高那么一点点,虽然清明以后会继承龙家的家业,可是毕竟是庶子的身份,虽然不知道龙老爷和龙清明是怎么样说服唐家人的,但是唐曼怎么也没有想到,龙清明竟然将唐缎下春药的事情当众就说了出来,没有给唐缎一点点颜面。 “唐曼,你来了,快帮我看看这身礼服怎么样?好不好看?要是不好看我再去叫人重新定做,可是就是怕时间会来不及”正在忙碌的龙夫人一见唐曼和羽天走了进来,连忙拿起手中的大红色的衣衫走到唐曼身边,笑着问道,转而又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老爷究竟是怎么想的,三天的时间这么赶怎么能准备齐全呢?” “娘,很好看啊。”唐曼接过衣衫仔细打量,赞不绝口,“这针线手工均属于上乘的,想必穿在大哥身上也是很好看的,大哥没有试过礼服吗?” “还没有呢!”龙夫人面色微蕴,吩咐下人们继续准备着,“这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经派人去通知过几次了,到现在也不见人影,毕竟是成亲的大事啊!万姨娘也传话过来说是病了,竟然撒手不管了!” 唐曼眼睛在屋中转了一圈,果然是没有万姨娘的身影,对于自己儿子的婚事竟然这么不上心,竟然所幸是托病不管了,直接交给龙夫人,她可是忘了要是没有她的推波助澜,这桩婚事恐怕还是难成呢,应该是唐缎那日的言语直接惹恼了万姨娘吧,也是放在万姨娘的脾气之上,当初看上唐缎恐怕也是想压制龙夫人和自己的,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千挑万选的儿媳妇当着那么多下人面前不顾脸面的说要嫁的人是羽天,万姨娘的脸面恐怕是挂不住了呢!这以后府中可是有了热闹呢! 唐缎在唐家一直有着大夫人护着,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估计就算是嫁进了龙家也不会有多少收敛,再者说来万姨娘本来就对唐缎多加不满,这两婆媳若是斗上了,府中恐怕是没有宁静的日子了呢! “娘,还差了多少东西没有准备?”唐曼见着龙夫人毫无怨言的接过龙清明的婚事准备,知道她对龙清明一直心存着感激,所以事无大小总是亲力亲为,对与万姨娘索性也就不管了,唐曼岔开话题,“还有什么没有采买妥当,儿媳这就去准备。” “已经差不多了,什么都不用准备了,好多都是现成的,自家铺子里就有,吩咐一声就能送到。”龙夫人笑着道,看向紧紧跟在唐曼身后的羽天,打趣道,“我的天儿真的是长大喽,是个大人了呢,娶了媳妇就不黏着娘亲了,什么时候让娘抱孙子啊?” “娘。”唐曼面色一红,娇嗔着看龙夫人一眼,待看到龙夫人一脸的打趣,连忙低下头,白皙的耳朵和脖颈也染上了一抹粉色,看的龙夫人用帕子掩着口笑着,她当初是挑对了人,唐曼的品行相貌都是上上的,对待羽天那更是好,也让她放了不少的心,现在的她有多么庆幸唐家大夫人闹了那么一场,否则当真娶了唐家嫡女,要品行没有品行,要仪容没有易容的样子,岂不是愁煞了她? “孙子?”羽天眼睛一亮,惊喜的看向了龙夫人,傻傻的笑着,“娘要抱的孙子就是小媳妇儿生的宝宝吗?那没问题,我明天就让小媳妇儿生个孙子给您抱。” 龙羽天大手一挥,表示那都不是事儿的样子,不就是一个孙子嘛,生了也就生了,明天就生,嘿嘿,龙羽天傻傻的笑着,生了孙子好啊,给娘亲抱省的一天天的找他的小媳妇儿,这得耽误了多少他和小媳妇儿相处的时间啊? 第二三十章 第二三十章 “羽天。”唐曼恼怒的跺着脚娇嗔道,漆黑如深潭的眸中化作一汪清泉,脸色已经红得发紫了,简直是哭笑不得,这厮以为说抱孙子明天就生呢啊!看着这母子二人没有停的意思,唐曼索性拿起桌上的本子随手翻看着,她现在知道了羽天为什么那么会耍宝,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嘛,真正的遗传基因不正是在这里嘛。 “可是你的小媳妇儿自己可是生不出来孙子的啊!你也得努力啊”龙夫人半真半假的继续笑道,羽天不是天生这个样子的,小的时候聪明伶俐还乖巧着呢,唐曼又是个可人儿,将来的孩子一定是错不了的,况且唐曼已经过了及摒的年纪,正好是给她添个孙子的时候了,若是她不说,恐怕羽天也是不明白怎么回事的。 “那要怎么办?”龙羽天一脸迷惑,看着龙夫人越发促狭的笑容,无语的挠挠头,这关他什么事情啊?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你们。”龙夫人刚要说出口就被唐曼打断了,“娘亲,这可是府中的账目?” “是啊。”龙夫人看着唐曼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 唐曼眉头一皱,乍一看这几本账目,唐曼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每一本账都是记得流水账目,根本就没有现代账目的简洁明了,让人一目了然,不过虽然有些难,唐曼还是看懂了,毕竟大学的课程也是开了会计的,但是这本帐目唐曼都不用细看就知道分明就是有着大问题的,条条框框有很多都对不上,还有很多是小账目大支出,看过了一本,唐曼继续翻看下一本,依旧是如此的状况,看着桌上摆的账本几乎是没有翻动的样子,再看看龙夫人一脸的促狭,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龙夫人不但是对掌家之权没有兴趣,恐怕是对账本也丝毫的没有兴趣呢,看这本乱七八糟的账目就明白了,因为龙夫人什么都不懂,下边的人自然也是浑水摸鱼,各式各样的人都有的,看到此处,唐曼再也忍不住问出声了,“娘亲平日不怎么看账本的啊?” “可不是嘛,我从来都不看那个!”龙夫人一摆摆手,一副谢绝的样子,“我是一看那些账本头就好痛,所以平日都是不看的,都是交给万姨娘管理,每月定期让万姨娘把账本送过来我盖个章就好了。” 唐曼头痛的想拍脑袋,看着龙夫人的样子绝对是沾沾自喜看我多么英明的样子,她就说嘛,下面的人怎么会有这么胆大之人,把账目弄得一塌糊涂,各种漏帐错账她错略的看就有几万两银子之多,还有一些不清不楚的账目也得有十几万两之多,虽然是龙家家大业大,可是这些也不是个小数目啊!这么多钱去意不明,而且到最后还得龙夫人盖章,也就是说到最后这些不明白的账目都是龙夫人同意的,若是龙老爷查起,恐怕万姨娘都得把责任推到龙夫人身上,还真是狡猾呢!再者说来,龙夫人这样一来就等于将财政大权完全交给万姨娘,怪不得,万姨娘有本事如此嚣张;怪不得,连她的院子里也是不干不净的,有了别人的耳目,怪不得,她和龙夫人的院子里一有风吹草动万姨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都是因为有了财政之权,若是她断了她的财路,是不是就等于砍断了她的双臂呢? 这个万姨娘,看来收拾她不若想象中的简单,还真的花费一番功夫呢! “怎么了,唐曼,有什么不对吗?”龙夫人也看出唐曼脸色的不对劲,连忙问道,虽然龙夫人对掌家和管账是不懂得,可是怎么说也是心思剔透之人,一看唐曼的脸色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帐有什么问题吗?” “岂止是不对?”唐曼无奈的开口,拿起账本细心地给龙夫人指着看,“娘,您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统统都是不清楚的账目,十几万两银子流了出去,可是却没有说清做了什么,这还是一小部分呢,若是细看,恐怕还不止这些呢!” “真的?”龙夫人惊问。 帘外一个人影晃动,刚要进去,听到唐曼的声音变顿住了脚步,仔细听清唐曼说的内容,面色一惊,转身便向门外走去,急急忙忙之间碰到了一个花盆。 “谁。”唐曼听到响声,快步走到外室,掀开门帘,却没有找到半个人影,只看到门外雪地上有一趟深深浅浅的脚印。 唐曼心中冷笑,龙夫人的院子里恐怕也是不干净,能毫无声息的接近龙夫人的屋子还不被人发现,这个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身份呢,恐怕也是龙夫人身边得力的,可是据她所知,龙夫人身边,除了绿柳,暖儿,还有郭妈妈是得力的,难道刚刚那人是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绿柳? 唐曼心中一惊,这些日子忙碌还真的是把她给忘了,竟然让她逍遥了这么久,另一方面这个绿柳唐曼还真的不得不佩服,那个绿柳恐怕是已经提前知道了她的心思,这些日子处处低调让她险些忘记了她的存在,难道刚刚那个人是她?唐曼暗自摇摇头,她也不敢确认,还是静静观察一段时间吧,一定要找出那个人,况且她若是想接掌掌家之权,万姨娘就是个不小的阻力,还有她这些年在龙家的人脉,想要挑干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抓出几个死忠的,剩下的就好办了,敲山震虎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 唐曼冷笑,她已经不想再退让了,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万姨娘更加的得寸进尺,再者说来,知道了毓当年故事的真相,谁知道是不是有心人的故意为之,毕竟毓傻了直接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万姨娘不是吗?一切都有待揭晓,她已经卷进了这场风波,再想逃避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正面出击,暗中积攒着力量,吴广囍的火锅城现在也是在红红火火的开着,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情没有再出现什么大纰漏,估摸着在过些日子她就能单独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别院了。 “怎么了?唐曼?”龙夫人看着唐曼对着门外发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担心的上前问道,看了半天龙夫人也真的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 “没什么,我以为有人呢,结果哪有什么人影?估摸着是什么野物弄出的声响吧!”唐曼淡淡的笑着,现在事情未明之前她不想把事情告诉龙夫人,以龙夫人的性格非但不会帮什么忙,恐怕还会露出了什么马脚被万姨娘抓到就不好了。 “这样啊。”龙夫人松了一口气,拉着唐曼走进内室,拿过几本账本塞到唐曼怀中,“你拿回去好好看吧,我也不懂这些,有什么问题尽管告诉我就是。” 以龙夫人的玲珑心思当然知道情况,龙夫人深吸一口气,她虽然是不懂管账之类的,可是也是明白的,若是让万姨娘管这些的话,势必会出现一些不明白的账目,再者说来身为龙家的当家主母不懂管账已经是失职之举,虽然身边有人,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账目交给一个外人,甚至是下人呢?可是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万姨娘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弄出了这么大的漏洞,叫她如何能不生怒? “娘。”唐曼有些迟疑,看着龙夫人,紧紧咬着下唇,“这不好吧?” 唐曼有些迟疑,她以为龙夫人会让她在这里把账本看完,再告诉她一些问题,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龙夫人竟然这么干脆的将账本交给她,还让她拿回去慢慢看,管了这些也就等于变相的将掌家职权交给了她啊!毕竟这些账目也只有当家主母能看的,她看已经是违背了一些常理了,再者说来,就羽天现在的情况来看,是万万不能接掌龙家的,那么当家主母也自然不可能是她,这些账目将来是要交给下界的当家主母的,只是不知道唐缎有没有这个福气和本事了,现在竟然。 “娘亲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啊。”龙夫人拉着唐曼的手,真诚地道,“你嫁进龙家也有不少时日了,娘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处理事情上也比娘亲强了不知多少倍呢,让你掌家娘亲也是放心的,府中若是有人敢使幺蛾子,尽管放手处理就是,娘亲给你顶着呢!” 唐曼眼圈一红,龙夫人话中的多少诚意她自然是感受得到的,本来唐曼也是想着要掌家之权惩治了万姨娘和一干党羽的,正在思索着如何掌家龙夫人竟然亲自提了出来,自然是省了她不少力气,“娘。” “什么都不用说,娘亲知道。”龙夫人截断了唐曼的话,看了一眼羽天,“娘亲没有本事,不但家事处理得一塌糊涂,还没有保护好天儿,好好的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竟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娘亲的责任,以后就由你代替娘亲保护好天儿吧!娘亲相信你能做好。” “娘,其实羽天他已经。”唐曼看着自己面前泫然欲泣的龙夫人,心中阵阵不忍,刚想告诉龙夫人羽天其实有可能好的,话到嘴边蓦地手腕被一股大力重重的捏了一下,唐曼顿时明了,止住话语。 “羽天怎么了?”龙夫人以为羽天出了什么事情,马上着急的问道。 “没什么,唐曼想说羽天这个样子也很好啊,很简单,过得很快乐,唐曼从来都没有嫌弃过相公。”唐曼回过头,望进了一双邪魅的桃花眼中,眸中的警告显而易见,唐曼笑了一下,是毓。 “那就好。”龙夫人笑着,眸中有着清晰的感动,“娘亲就知道当初没有选错人,你是个好孩子,羽天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几个人闲话了一阵,唐曼见着这边已经忙得差不多了,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跟着龙夫人道别,和羽天一起带着厚厚的账本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去了。 毓邪魅的桃花眼紧紧凝视着一脸自信洒脱的、抱着几本厚厚账本走在他前面的唐曼,心中暗暗赞赏,他的小娘子带给他的惊喜实在是数不清了,他一直就知道自家的娘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单从写出那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诗句,当时他从未见过唐曼就已经知道她的不俗,还有那字体行间透漏出的狂傲洒脱之意,丝毫不见时下一般闺阁女子的婉约之风,就是相较于男子也是丝毫没有逊色的,从她进府之后的机灵聪慧,隐忍却不退让,更是让他大为赞赏; 可是没有想到,就是连师傅也是束手无策的病症、小娘子不但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说得一些理论他不见得听得懂多少,可是他却是明白他的病小娘子是可以治好的,最起码有很多的希望在其中,更让他惊奇的是,她竟然还看的懂账册,而且他在一旁看得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要知道这些账目不是谁说能看的懂就能行的,就是经验最丰富的掌柜的要看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和不清不楚的账目也是需要时间的,在他看来没有个一天的时间是看不完的,她只是随手翻了几页就能挑出很多错误,要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这般不俗的女子,要说是唐家?他还真的不信,看唐缎那个花痴就能明白,这也许就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吧,姐妹两个一个是珍珠,一个是草包,毓不屑的嗤笑,就那个草包还敢肖想嫁给他?真是让他恶心至极啊。 “想什么呢?”唐曼转过身见毓一脸的不屑之色,心思似乎也是不在其中的,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毓回过神,见唐曼一脸关切的站在前面看着他,漆黑如深潭的眸子闪着耀目的光芒,一袭红色的衣衫外面镶嵌着洁白的绒毛,在冰天雪地中仿若一个误入凡尘的雪中精灵,煞那间桃花眸漾起点点温柔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动人心弦的笑容,差点看呆了唐曼,“我是在想啊,我的娘子如此能干,干脆以后为夫什么都不用做了,就靠着小娘子养活了,娘子大人您看可好?” “讨打。”唐曼眼睛一瞪,这厮是越来越能开她的玩笑了,抡起唐曼的拳头就要招呼道毓的身上,似笑非笑的反问道,“难道相公大人想要当传闻中的小白脸不成?” “当小白脸又如何啊?”毓轻而易举的结果唐曼不痛不痒的拳头,偷偷地在唐曼面颊偷吻一下,理所当然的挺胸抬头的说道,好像获得了多么大的荣誉似的,“这可是谁都没有的殊荣哦!” “你。”唐曼气结,看着毓洋洋得意的脸,眼睛一转,嘴唇一笑,“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这个做娘子的就只能勉为其难了啊,就算是很忙也没有关系啊,我可以多纳几个夫君,帮我分担一下就好啊!” “你。”这回轮到毓气的说不出来话了,看着唐曼偷偷笑着的笑脸,毓桃花眸一瞪,咬牙切齿的憋出几个字,“你休想。” 这个小娘子还真是让他大费心思,毓气呼呼的想到,谁家的女子会轻描淡写的说出要多纳几个夫君的鬼话?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反动言论,自古以来都是以夫为天,男人三妻四妾,三纲五常,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想气死他。 “那就不归我管了啊,嘿嘿,看你表现喽!”唐曼调皮的一笑,对着毓勾勾手指。 “嘿嘿,为了不让娘子总想着纳夫君,想别的男人,为夫只好。”毓蓦地邪魅一笑,冷不丁的将唐曼打横抱起,俯下头,低声在唐曼耳边轻声道,“娘有句话说的不错,为了给娘生个孙子抱,为夫也得努力啊,如若不然。” “什么?”唐曼的面色绯红,头低低的垂着,闻着毓身上好闻的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几乎目眩神迷,声音低的若不是毓有着一身的武功五绝灵敏也是听不到的。 “不然娘子要是多纳几个夫君,为夫的地位岂不是会降低?”毓低低的笑着,笑声中难掩得意之色,“为了保住地位,为夫只得努力地让娘子没有力气下床,更没有力气纳夫君哪!” 说着毓便抱着唐曼大步离开,快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回去,爽朗的笑声传得很远。 万姨娘的院子。 “你说什么?”万姨娘正在吃着府中新聘请的糕点师傅做出来的新品,看着对面的绿柳,心中还是想着上一次这个丫头的不地道,态度也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吊着,绿柳没有管太多,也不介意万姨娘的态度直接说道,万姨娘心中一震,脱口而出,声音中难掩吃惊,“姐姐竟然将账本交给了那个小庶女?” “是的,姨娘还是得早作打算才是啊!”绿柳看着万姨娘震惊的样子,心中冷冷笑着,可是口中还是笑着,低眉顺目得态度,她知道万姨娘心中没有把她绿柳的位置放得很高,可是总会有一天,她会让她心服口服的将她迎娶进门,就算不是正室,最起码也是个姨娘的身份,怎么说也算是脱离了奴籍,也光耀了门楣不是? 一想到大少爷三天之后娶亲,绿柳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又是一个唐家的贱女人,和她那个妹妹一样的无耻,不,唐缎还添了一样下作淫荡,她在大少爷电信中下药的事情已经在府中传开了,虽然也是个姨娘的身份,可是将来若是她绿柳过门,还得向那个女人低头行礼,这个是何道理?就是按先来后到,也是她排在前面才是!岂会轮到那个女人? 可是她已经向大少爷明里暗里的暗示过很多次了,大少爷不是装作听不懂,就是直接说要不就请龙夫人为她做主,许了人家,真是气死她了,绿柳心中恨得咬牙切齿面上还得继续装着大度,她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唐缎了? “这次还真是谢谢你了,你为我万姨娘做事情,我肯定会记在心上的,你放心吧!”万姨娘对着站在一旁的绿柳笑道,态度前后转变的奇快,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快坐啊,绿柳你来我这还客气什么呀?来人,还不给绿柳姑娘奉茶?” 绿柳这颗棋子还是很好用的,万姨娘心中暗道,她也得多做打算了,万一真的被那个小庶女查出点什么门道,她在老爷面前可是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对于唐曼,几次交锋,那个女子隐忍不漏,可是总能在最危急的关键时刻扭转乾坤,打得她几乎措手不及,万姨娘心中对这个唐曼已经是忌惮的不能在忌惮了,毕竟对于账目上,别人不清楚,她可是一清二楚的,那些银子是经过她的手没有的啊,万一被查出来。 万姨娘心中暗暗害怕,面色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不了,谢谢姨娘,奴婢不能出来的太久,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绿柳心中冷冷的笑道,先前对待她态度是不冷不热的,她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说让她坐下,现在态度倒是忽然来个大转变,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绿柳托词道,跟着万姨娘打了声招呼,“奴婢有事情还会向姨娘通传的,只是姨娘莫要忘了答应奴才的事情啊!” “那是自然。”万姨娘笑着回应着,目送着绿柳离开。 这个绿柳虽然出身低贱一些,可是做事情确实滴水不漏,是个有心思的,虽然是比不上那个傻子家的小庶女,可是比起自己即将过门的儿媳。唐家的嫡女唐缎可是好上不知多少了,那个女人,万姨娘心中一想到她就气愤的要命,本以为出身高贵怎么说也得比那个唐曼强很多,所以她才推波助澜一下,助其成事,可是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当着一干下人还有老爷的面儿上,丢尽了她的脸,最后还不得不娶了她,这口气她还真的就咽不下去了,准备迎娶之事自然也被她借病推到了一边,可是没有想到今日她一天没有去,龙夫人那个女人竟然将账本交给了那个小庶女,这可是等于半个掌家之权哪!查出点什么就糟了,也是幸得绿柳提前告知了一声,万姨娘低头沉思着。 “姨娘。”映红是万姨娘身边得力的,刚刚也是在一旁一直听着,自然明白自家姨娘心中想的是什么,她自己也是很着急,这件事情代表着什么她在府中多年自然是明白的,她也是家生子,自小在府中看到的事情多了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说句实在话,只有主子风光了,做奴才的才能跟着风光,大宅门中的争斗是属于主子之间的争斗,可是又何尝不是奴才与奴才之间的争斗呢?账本也不像是别的,天下间哪有一本账目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要是有新人想要找茬肯定是挡不住的,映红也在很积极的出谋划策,“要不,奴才找个人去毁了那本账册?若是真的被二少奶奶挑出什么错,老爷恐怕会将所有的错儿都怪责到姨娘身上啊!” “毁了那本账册?可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的毁掉?”万姨娘听到映红的话轻声反问,放佛又看到了映红的摇头,万姨娘又继续道,“以那个小庶女的心思细腻,恐怕早就已经将其中的一些漏洞指给龙夫人看了,不然龙夫人怎么可能会将账本交给她处理,前手刚刚交托给天儿媳妇儿,后面紧接着账本就被毁了,你以为龙夫人是傻的吗?还是以为老爷是傻的?” “那该怎么办啊?”映红急了,这坐也不行,又也不行,究竟该怎么办啊? “那个小庶女是不是每月的十五会出门?”万姨娘蓦然想到,栽着头反问映红,眸中闪过一丝狠毒之光。 “是啊,奴婢也是听门房说的,具体没有看到过,不过好像确实是每个月的十五会出门一趟,具体出去做什么还不是很清楚,要不要奴婢去调查一下?”映红虽然不知道万姨娘问这些和解决账本的当务之急有什么必然关联,可是还是乖巧的回道,她知道万姨娘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这些话的。 “出去仔细查一下,我要每一个细节,包括她做过什么,经过哪一条路,知道吗?”万姨娘仔细的叮嘱道,“还有,每次都是什么时候出门。” “那。”映红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开口请示道,“姨娘,那账本的事情怎么办?要奴婢做些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两日后就是腊月十四。明儿的大婚,这些日子也够大家忙的了,想必那个小庶女就算查出什么恐怕也会等到大婚之后说的,十五她要出门的!”万姨娘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容,不要怪她,她本来是想留着她一条性命的,可是谁让她不知道好歹,硬要打破她的底线,以为她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吗?就单凭她一个刚刚嫁进门的小庶女,虽然是心思手段成熟了一些,可是根基未稳就想和她斗,还差得远呢! “是。”映红领命而去,小碎步的匆匆走到门外,办事情去了。 只留下万姨娘在锦榻上微微闭起双眸,假寐着,这周围豪华的不能在豪华,可是却没有一丝温暖,心中有些空洞,却是在不停的盘算着,因为唐缎的事情,明儿心中已经对她有些微词,甚至已经几日也未来请安,她知道他在气她,怨她,恼她,恨她,可是有谁知道她心中的苦,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明儿以后的着想,这些年要不是她一手经营的这一切,若是向龙夫人一般傻,明儿怎么会有这般光景,甚至将来会继承龙家偌大的家业,这不都是她一手争来的吗?到头来竟然恼她、怨她、怒她,竟然为了一个区区的女人,她要是不帮明儿拔出这颗毒瘤,还得了? 还有唐缎那个不知礼数的小贱蹄子,万姨娘眸光一转,漾出冰冷的寒意,当初是老爷在一旁,再加上她是唐家的嫡女,她没有办法拿她怎么样,可是她以为她过门以后还是唐家高高在上的嫡女吗?不过是她儿子的一个姨娘,要怎么教训不还是由着她的遍儿?万姨娘眉头稍稍舒展开来,看着外面微暗的天色,勾起了一抹狠毒的笑容,不论是谁,阻了她的道路都没有好下场的。 唐家。 “老爷。”二姨娘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扶着还未显怀的肚子,走到唐老爷身边,眼睛不时的往窗外瞄去,看着冰天雪地里的跪在地上的那一抹单薄的身影,心中真是畅快极了,曾经多少次那个女人趾高气扬的或是在她面前走过,或是耀武扬威的在她面前耍着当家主母的派头,如今不还是卑微的跪在她的院子前吗,不过二姨娘聪明的没有表露心中的幸灾乐祸,面含一丝忧愁,拿过下人递过来的毛毯,轻轻地为唐老爷披上,“姐姐已经在雪地里跪了一下午了,再不起来,恐怕是冻坏了身子啊!” “要她跪着去。”唐老爷头也不回,低吼道,中间又是一阵咳嗽的声音,“自己管教不好女儿,出了事情还一味的纵容,我们唐家的清誉统统败在这两个母女手中了,她还想怎么样?” “这。”二姨娘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唐老爷的后背,嗔声怪道,“老爷你怎么不注意身子呢?一会儿再让丫头们给您煎一碗莲耳银子羹来,唐缎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是尽了心力的,以后就算她过得不好也怪责不到老爷您身上,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我一会儿就出去告诉姐姐让她回去吧!” “哎。”唐老爷拍拍二姨娘的手,面含欣慰,“还是你懂我啊!让她回去吧,岁数也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从前那么好了,这要是一直在冰天雪地里跪着,指不定就出了什么事情呢!告诉她,唐缎虽然嫁过去只是姨娘,但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我是万万不会让她受了委屈的,陪嫁我已经选好了,比起原定的还要多,决计不会让龙家看清了唐缎。” 唐老爷一声叹息,到底还是从小的结发夫妻,就算她做错了事情唐老爷也还是不忍心大夫人如此折磨自己的身体,嘱托二姨娘道。 “嗯,妾身都明白了,一会儿妾身亲自去劝姐姐!”二姨娘轻轻垂下眼睑,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怨毒,“老爷您就放心的休息一下吧!” “嗯。”唐老爷让二姨娘搀扶自己到炕上,二姨娘轻轻为唐老爷盖好被子退了出来。 面上的温婉一瞬间转变为怨毒,那个女人干出了那么多丢了唐家面子的事情,老爷到最后竟然还是想着她,关心着她,她这个已经为唐家怀了子嗣的姨娘难道就不值钱吗,整天辛辛苦苦的伺候着他容易吗?连问都不问一声,还要想着把给唐缎多出那么多的陪嫁,一个做了见不得人事情的赔钱货而已,凭什么要浪费她唐家的财产,再说唐家现在的光景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只是老爷不大理账目,根本就不知道而已,她就决计不会让那对母女得逞的,想要嫁妆,没门! 就连周氏那个不受宠的三姨娘,谁让人家的姑奶奶嫁的好呢?上次见她戴了一条宝石项链,那分明是天下第一坊的做工,就是整个信朝也不过那么几条而已,羡慕的她早就想买一条了,可是就是手头紧没有钱罢了,那个唐缎还想挖娘家的钱,哼。 二姨娘信步就往外面走去,旁边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刚一打开门,一股寒风迎面而来,二姨娘打了一个寒战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直接走到直挺挺的跪在院子门口的大夫人身前,面容轻佻的嗤笑一声,“这不是姐姐吗?这冰天雪地的不在您的院子里享福,来妹妹的院子跪着做什么啊?知道的是您自己自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是怎么没有规矩呢!你这般妹妹我可是承受不起啊!” “我、我想见老爷一面!”大夫人面容已经冻得青紫不堪,原本红润的唇变得煞白,张张合合了几次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来,在这冰天雪地当中,大夫人的身子已经冻得没有了知觉,只是刺骨的冰寒透着地面的雪传进身子里面,好几次大夫人都要坚持不住了,可是一想到被关在阁楼中已经一天不吃不喝的唐缎,大夫人咬咬牙才坚持挺了下来,可是没想到跪了一整个下午,等来的不是老爷,而是二姨娘的奚落嘲讽,大夫人没有理她。 “老爷?”二姨娘不屑的勾起唇角,围着大夫人的身子转个圈,口中啧啧的道,“见老爷做什么?就你女儿做出那种下流无耻的事情还敢求老爷开恩?你平时不都是把别人比作下贱之人吗?还真是没有想到啊,你的女儿更是下作,想男人追到人家的府邸还不算,竟然给一个男人下春药,哈哈,我们唐家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以后还让老爷怎么做人啊?我说,你还有什么脸面来求老爷呢?今天就算是你跪断了腿,老爷也不会见你的!!” 裁幻总总团总,。一想到这里二姨娘也恨得直痒痒,就算这件事情已经封锁了,没有人知道,最起码唐家所有知道这件事情得下人已经被她送走的送走,卖的卖,处理了不少,可是还是保不准这件事情何时会传出去,一旦传出去,对唐家可是毁灭性的打击,她的哥儿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一旦被人知道,还会有谁能把正正经经的规格千金许配给哥儿啊? 再者说来就算没有传出去,堂堂的唐家嫡女的高贵身份竟然嫁给了一个庶子,还是做姨娘,嘴长在别人身上,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听了二姨娘的话,大夫人面色一白,眸光瑟缩着,但还是坚持道,“我要见老爷一面,求妹妹通传一声好吗?” “二姨娘,我们家夫人怎么说也还是唐家的当家主母,你一个姨娘有什么身份在这里嘲讽奚落?”大夫人身边得力的妈妈气不过的出言,狠狠的瞪着二姨娘,就算大夫人有什么错,就算二小姐有什么错儿,也轮不到一个唐曼的姨娘来教训吧!真是没有规矩,狐假虎威的小人,想当初她们风光的时候,二姨娘这个女人是怎么巴结的,现在呢?仗着自己怀了唐家的子嗣,不但老夫人偏袒着,老爷也是不分是非黑白的偏袒着。 “妈妈。”大夫人一把扯住为自己出气的老人,暗中摇了摇头,示意其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要说了。” 哼。 王妈妈狠狠地瞪了二姨娘一眼,低下了头。 “主子间的谈话什么时候要你一个奴才来插嘴了?这么没有规矩呢?”二姨娘看也不看王妈妈只是冷冷一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下一刻却将矛头指向了大夫人,二姨娘伸手用食指狠狠地点着大夫人,“要见老爷,成啊,你先给我磕个头再说,我考虑考虑。” “你别欺人太甚!”王妈妈霍的站了起来挥开点着大夫人额头的手,指着二姨娘就破口大骂,“你不过是个姨娘,凭什么要我家主子给你磕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啊?” “啊。”在大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二姨娘顺着王妈妈的力道,顺势摔倒在地,口中哭喊开了,“我的肚子啊!好痛。” 第二三一章 第二三一章 “二姨娘,你怎么了?”二姨娘身边的小丫鬟看着二姨娘的情形,马上明白了自家姨娘的意思,失声尖叫起来,“快来请大夫啊!二姨娘被人推到了,救命啊。” “这。”王妈妈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马上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二姨娘给设计了,因为刚刚自己分明只是挥开她的手而已,并没有推她啊! “姐姐啊。”二姨娘一边哀嚎着一边哭道,“妹妹只不过是看在你在冰天雪地里跪着,好心的让您回去而已,你为什么要让王妈妈推我啊!就算你再不喜欢我,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啊,毕竟还是老爷的骨肉,唐家的子嗣啊!” “怎么回事?”唐老爷还来不及披上披风,听到外面的争吵声,急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一看倒在地上的二姨娘立马大惊,急忙上前打横抱起二姨娘也来不及看跪在地上的大夫人,便向里屋跑了过去,将二姨娘轻轻地放在炕上,让一旁的丫鬟拭去二姨娘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看也不看随后跟了进来的大夫人和王妈妈。 “老爷。”二姨娘死死的扯住唐老爷的手,“我肚子好痛啊,孩子,我的孩子。” “没事。”唐老爷也是方寸大失,这可是他老来子啊,可是口中也只能安慰道,“大夫马上就来了,你不要担心。” 不一会儿,大夫被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领了进来,给二姨娘把脉之后,确定不过是动了胎气,吃几副安胎药就没有事情了,唐老爷匆匆谢过大夫,让下人们送走大夫,看着二姨娘安稳的躺在炕上心中的大石才微微的放下。 随即唐老爷走到客厅,看着跟着自己蹒跚而来的连个主仆,心中大怒,面色冷凝,隐隐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冷声喝道,“来人,将王妈妈这个老贱奴打五十大板,竟然推倒害姨娘,妄图谋害肚子里的子嗣,狠毒之心实在难容。” 王妈妈心中一颤,几乎不敢看向唐老爷的眼睛,五十大板,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啊,只怕会直接死在刑罚之下。 “不。”大夫人猛地醒过腔,上前死死的扯住唐老爷的衣摆,哭着,“不是王妈妈,是我推得,是我看不过妹妹怀着子嗣被宠爱的样子,是我退的!和王妈妈毫无关系啊!” 大夫人从二姨娘倒地之后一直处在惊慌之中,直到唐老爷大喝一声才猛然反应过来是被二姨娘那个小贱人陷害了,依照王妈妈的个性怎么可能会推倒二姨娘?分明就是她自己倒地不起的,将责任推给她们的,可是现在没有办法说清楚,大夫人知道,就算否认老爷在盛怒之下也不会听进去,只会更加的愤怒,可是这五十大板简直是要了王妈妈的命啊,王妈妈年事已高,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因为放心不下她才一直在身边伺候着,若是被打肯定是难活,还不如自己承担下来。 “你。”唐老爷狠狠地甩开大夫人,不住的点头,心中怒恨难平,“你这蛇蝎心肠的妇人,我算是看清你了,本想着要给唐缎更多的嫁妆让她不会受委屈,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唐缎会这样都是拜你这个娘亲所赐,从前你嚣张跋扈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欺负二位姨娘,我不闻不问,想着总有一天你能自我醒悟,可是现在看来你这种人始终是难以教化。” “老爷。”大夫人心中一惊,原来老爷早就已经存着心思不让唐缎受苦,可是,都是那个二姨娘,大夫人心中怨恨难平,恨得咬牙切齿,其中恐怕都是那个二姨娘在是幺蛾子,故意陷害她们于不仁不义当中,“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惩罚王妈妈,你就打我吧!” “不要,夫人。”王妈妈震惊的看向大夫人,在这个关键时刻大夫人怎么能受伤?二小姐可是还有两天就出嫁了,要是没有大夫人这个亲生娘亲去送,让二小姐颜面何存啊?大夫人以后在府中如何立足啊? “打你?”唐老爷气急反笑,一脚踹开大夫人,“打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我不打你,也不骂你,你带着你的老刁奴给我滚回你的院子,从今天起不能出门一步,否则就等着休书吧!” “老爷,这怎么可以啊?”王妈妈哭着上前,“二小姐眼瞅着就要出嫁了,大夫人若不出现让二小姐颜面何存?以后龙家人若是看低了我们二小姐可怎么办啊?” “难道没有她唐缎就不出嫁了?二姨娘送也是一样。”唐老爷冰冷一笑,看着面如死灰坐在一旁的大夫人,经过这次事件,他心中最后的一点夫妻感情也被她挥霍尽了,这么多年他的容忍已经够多了,“至于唐缎,面子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若是她自己不争气,我也无能为力,滚吧!” 二姨娘听见室外唐老爷的话,心中得意的笑了,这次看大夫人还拿什么翻身?这个府中以后不还是她的天下吗?二姨娘心中几乎要忍不住欢呼起来,可是听到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二姨娘微微睁开双眸,就要起身,却被唐老爷扶住,“你还是要多休息才对啊!” “老爷您不要怪罪姐姐,姐姐她。”二姨娘顺势依偎在唐老爷怀中,“姐姐她也很难。” “你就不要再给她说好话了,她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我还不清楚吗?”唐老爷微微叹道,“你也赶紧好起来,再有两天唐缎出嫁,你去露个脸就成。” “嗯。”二姨娘乖巧的点点头。 转眼之间已到腊月十四,大夫人被禁足在院子中,二姨娘在丫鬟的搀扶下‘虚弱的’打开阁楼,丫鬟们鱼贯而入。 原本在哭闹的唐缎见到是二姨娘,收起哭闹的样子,用手擦干脸上的泪珠,马上警戒的看着周围,一个丫鬟也不是她认识的,狠狠地问道,“怎么是你?我娘呢?” “你娘。”二姨娘嘲讽的一笑,“你娘当然是不能来啊!来人,还不给二小姐上妆,耽误了吉时你们担待得起吗?” “不。”唐缎看着走向自己的丫鬟,强力反抗的喊道,“我不要嫁给他,就不要,我要嫁给羽天,你们放开我。” “还真是不要脸哪!和你那个娘亲一个模样,不过嫁不嫁可不是由你说了算。”二姨娘递了个眼色,丫鬟们马上手脚麻利的拿一团布塞住唐缎的嘴巴,不一会儿就已经收拾妥当。 二姨娘满意的看着狼狈的一脸泪痕的唐缎,心中暗笑,还真是出气啊,她可不是大夫人,对着唐缎可是没有那么多怜悯之心,不过怎么说她也是唐缎的姨娘不是?为了她的洞房花烛夜着想,她还得出一份力的对不对?二姨娘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纸包,示意丫鬟松开唐缎的嘴巴,狠狠地掰开。 “呜呜。”唐缎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走近的二姨娘,看着她手中的小纸包,心中的惊恐已经达到极点了,不停地拼命反抗,不过已经两天不吃不喝的她怎么会敌得过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的力气,看着二姨娘慢条斯理的打开纸包,把其中的白色药面倒入自己口中,又往自己口中到了一些茶水,药混合着茶水顺势便流入喉中。唐缎几乎陷入了绝望,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药。 为了避免唐缎口出狂言,二姨娘马上又把刚刚拿下的布塞回唐缎口中,听着外面敲敲打打的声音,对着丫鬟婆子们一挥手,还不送二小姐上轿? “是。”众人齐声道,半推半挟持着将唐缎一路推上花轿,龙清明早就一脸漠然的等在唐家的门口,冷冷清清的场面,不见大夫人,不见老夫人,甚至也没有见到唐老爷,只有二姨娘一人将新娘送了出来,龙清明心中虽然疑惑,可是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两次来到这里心情是那样的不同,龙清明几乎是漠然的看着唐缎被两个丫鬟挟持着走来,没有多说一句话,翻身上马,一对人敲敲打打的向龙府走去。 本来依照龙清明的意思,是不用花轿迎接的,直接派个人将唐缎接来便是,可是顾忌到唐家和龙家的交情,毕竟唐家也是元德县城的大门大户,不好让唐老爷丢尽了颜面不是,只是到了龙家,龙清明没有说一句话,直接翻身下马,大步的从正门走了进去,丢下一句让下人们面面相觑的话,“从侧门将姨娘抬进去。” 龙清明心中冰冷的笑着,就凭那个恶心的女人,没有资格从他龙家的正门进入,一个姨娘还期待要什么待遇?如果当初要不是她,他今天怎么会落得如此光景?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龙清明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她欠他的、欠小雪团的总有一天他会讨回来,而且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在花轿中的唐缎自然也是听到了龙清明的话,心中是恨得牙痒痒,她堂堂的一个唐家的嫡女竟然被这般对待,是何道理?嫁给一个庶子本就不是她愿意的,他喜欢的人是羽天,不是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唐缎气的眼圈泛红,可是奈何嘴被封住,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也根本动不了,只能任由下人们将花轿从侧门抬进去。 下人向来是最会看主子脸色的,况且这些迎亲的下人们本就是万姨娘院子中的,听到主子的话,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形,可是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主子对这位传说中的唐家嫡女也不是很好,看向花轿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漫不经心地抬着花轿,抬进龙清明的院子中的一个小偏院时候,重重的一放,也不管花轿中的人会怎么样,便四处散去,只留下两个丫鬟,不冷不热的将唐缎引进新房当中。 心中却是浓浓的鄙视,这个唐家嫡女看来也是不怎么样嘛,那个闺阁千金出嫁不是一箱箱嫁妆的往婆家抬啊,听说二少奶奶当时的嫁妆聘礼多得数不清呢,可是看这个唐家嫡女,冷冷清清的就两箱轻飘飘的东西,一看就是个穷酸鬼,还真的不怪少爷对她冷淡,放在谁身上可以受得了啊? 丫鬟满面不屑的将浑身无力的唐缎搀扶在床上,再看了一眼冷冷清清几乎毫未布置的新房,她还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气,竟然被分到这个不受宠的姨娘身边,丫鬟冷冷的看了一眼唐缎,然后依照大少爷的吩咐将房中的喜烛吹灭,轻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屋内一片静悄悄的,屋外也是一片静悄悄的,甚至连别人喝喜酒猜拳的声音都是听不到的,唐缎连自己的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心脏怦怦的几乎要跳出来,等待她的是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不是羽天,那个谪仙一般的男子,难道她与他真的就是此生无缘了吗?唐缎狠狠地摇了摇头,她不相信,为什么所有的好运都要被那个庶女占去,她不服。 其实唐缎哪里知道,她所在的院子乃是龙清明院子中最偏僻的小院,与外界本来就是相隔甚远,原本是万姨娘用来惩罚奴才的私用地方,如今被万姨娘整理出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当做唐缎的新房,龙清明虽然是知道,可是也没有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唐缎渐渐感到浑身越发的无力,小腹中好似有一把火在熊熊的燃烧着,烧遍整个身子,连唐缎自己也能感觉出来自己的面色一定绯红,心中有着强烈的渴望,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外突然出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音,轻轻打开了门,唐缎知道那是龙清明。也就是她的丈夫的脚步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来了,她想伸手摸摸那个人,可是浑身被绑着,口中也发不出声音,只是浑身难受的扭动着,不时的从口中溢出一声娇吟。 男子见到床上的身影,嘴角无声的勾起了一个弧度,一把掀开唐缎头上的红头巾,绕到唐缎的身后解开她的束缚,期间不经意的碰到了她的身子,唐缎只感到她好像是沙漠中快要干咳至死的人,忽然口中注入一口泉水,是那样的酣畅淋漓,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向男子,想要汲取更多的清凉,等到身子的束缚被揭开,唐缎简直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渴望,双手马上环住男子的脖子,送上了双唇,男子顺势抱住了唐缎,狠狠地吻住了她。 夜。 春宵帐暖,夜,还很漫长! 当第一声鸡鸣响起,金色的阳光如一层薄薄的轻纱罩在小院,透过窗棂,照进室内,唐缎是被粗鲁的动作吵醒的。 昨日伺候唐缎进洞房的丫鬟走进室内,看见唐缎仍旧躺在床上,上前不由分说扯掉了唐缎身上的被子,一身狂野之极的青青紫紫的吻痕暴露在丫鬟的眼中,唐缎顿时身上汗毛直立,打了一个寒战,默然从睡梦中惊醒,想到昨晚彻夜的缠绵,唐缎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泛红,待看到床边横眉怒目的丫鬟,火气马上上来,想她何时受过这等气,立刻劈头盖脸的责骂一番,“你是谁家的丫头,这么没有礼貌,你主子是谁,我倒是要找她理论理论就是这么管教奴才的?” “奴婢小喜,给唐姨娘请安!”那个丫鬟也就是小喜阴阳怪气的说道,看着唐缎的眼中满满的不屑之意,声音蓦地变冷,“奴婢是被分过来伺候唐姨娘的,您一会儿还要去给各位主子们请安,还是早点起来得好。” “小喜?”唐缎马上追问,“我的贴身丫鬟呢?怎么不见她?” “奴婢就没有见过什么丫鬟,只有您一人嫁过来的,难道是唐老爷没有分给您贴身的丫鬟?”小喜阴阳怪气的说道,“还是请唐姨娘快点吧,不然晚了可是要受罚的!” “大少爷呢?我要见他,你算什么东西,敢给我脸色看?”唐缎自小都是骄纵惯了的,何时受过这等气,马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破口大骂,看着小喜还要说什么,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得小喜侧过脸去,小喜也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就要上前抓唐缎的脸。 真是笑话,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唐家嫡女呢?这里是龙家,主子姓龙可不是姓冯的,还耍什么小姐脾气,还以为谁会惯着她呢啊,再说万姨娘早前就吩咐过,对待她就不用客气,她本是顾忌着少爷的态度,可是昨天她也看到了,这个唐家嫡女在少爷眼中也不是那么重要嘛,现在的她只不过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姨娘,身份指不定还高不过下人呢,给她摆什么脸色? 唐缎也是气愤难平,一个唐曼的丫鬟竟然也敢给她使脸色了,今日要不给她立点规矩,还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谁是主子了,唐缎本是两天没有吃饭了浑身也没有什么力气,一时之间竟然处了下风。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威严的喝声从门口传来,万姨娘带着丫鬟鱼贯的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出场面,唐缎披头散发浑身赤裸带着一身青青紫紫的吻痕和小喜厮打在一起,一脸狰狞,脸上已经有的地方红红肿肿,身上也有几处显然是被人咬的痕迹,反观小喜可就比唐缎好上很多了,除了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之外没有什么伤痕。 “万姨娘。”小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聂聂的解释道,“奴婢想请唐姨娘起床,可是唐姨娘不满意奴婢,一个巴掌就糊了过来,所以、所以。” 小喜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虽然是有万姨娘的亲自叮嘱,可是万姨娘这样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她也拿不准万姨娘现在是什么态度。 “姨娘,这个奴婢太不规矩。”唐缎看见万姨娘,马上上前也忘了自己浑身是一丝不挂的,指着小喜就骂,可是。 “啪。”的一声,唐缎被突如其来的巴掌声给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痛楚传遍了全身,浑身的血液好像已经全部都传到脸上。 “你不要脸,我和明儿还要脸呢!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有失主子的身份!”万姨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冷冷地看向唐缎,“唐家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我倒是想请亲家母过来,质问质问她是怎么教女儿的?一点妇容妇德都没有!” 万姨娘看着唐缎的样子,心中冷笑道,以后惩治她的机会还多着呢,看她还什么当骄傲的成本?现在的她既不是唐家的嫡女,只不过是她小院子里的一个小姨娘罢了,怎么惩治还不是她说了算?再者说来,她那个主母娘亲已经失势了,元德县城所有的官太太们有谁不知道唐家的正妻已经被禁足,现在当家做主的可是二姨娘,怀了身孕地位上涨啊,就是连万姨娘也不得不佩服二姨娘的手段,姨娘当到那个份上也是不枉此生啊! 唐缎愣愣的看向万姨娘,好像突然之间全变了样子,前几天她来的时候万姨娘分明还是热情的样子,拉着她闲话家常,怎么突然之间全变了呢?竟然不问青红皂白的在所有下人的面前责骂她,甚至打她,唐缎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子怒火,可是看着四周都是万姨娘的人,只能生生的忍下这口恶气。 “还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穿衣服?丢死人了,怎么会娶到你这种女人当媳妇儿?”万姨娘嘀咕着。 “我这种女人怎么了?”唐缎知道在婆家是要忍气吞声,对待婆母要恭敬,对待手足要亲爱,可是这个万姨娘实在让她躬亲不起来,“我堂堂的唐家嫡女嫁给你儿子一个庶子已经是屈尊了,还想怎么样?” “嫡女就你这副德行?要不要你那张脸了啊?我都替你感到害臊,还有什么好说的啊?赶紧收拾收拾去给老爷请安,别让人家以为我万姨娘不懂得教媳妇儿,这点规矩都不懂!”万姨娘好不留情的指责道,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万姨娘一席话说的唐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低头不语穿好了衣服,默默地跟着小喜走向大厅,当她走到大厅的时候,龙老爷龙夫人、龙羽天和唐曼都已经在了,龙清明坐在一旁,一脸淡漠唐缎看了一眼龙清明,她的丈夫从她进来开始竟然没有看她一眼,好像昨夜热情如火的男人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唐缎恭敬地上前给龙老爷龙夫人敬了一杯茶,磕了头,起身之后眼光一转,不由自主的向一旁飘了过去,今日的羽天一身白衣仿若随时能淡然远去的谪仙一般,眉目如画,一时之间竟然让唐缎错不开眼睛,痴痴的凝视着龙羽天,忘了是时间,忘了地点,甚至忘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咳咳。 万姨娘看着唐缎一声轻咳,看着她竟然毫无反应一般。 万姨娘看着唐缎一声轻咳,看着她竟然毫无反应一般,依然呆呆愣愣的眼神直直的看向羽天,万姨娘气的浑身直哆嗦,恨不得马上就上前去抽唐缎两巴掌,她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娶到一个这么不知羞耻的儿媳,在众目睽睽之下看自己的小叔子看的眼睛都直了,要她的脸都没地儿放,更别提明儿了,万姨娘小心翼翼的看了龙清明一眼,发现他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低着头,手指不停的玩弄着手中的玉扳指,四处转动着,看也不看唐缎一眼,心中很是愧疚,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明儿怎么会受今日的奇耻大辱啊! 屋中一片沉寂,龙老爷和龙夫人就只在不明白事理也应该看出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他们本就知道其中的缘由,心中皆是叹惋,这样的女子娶到家中恐怕以后是毫无宁静了,尤其是龙老爷看着龙清明冷冷的一张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心中暗叹,还好不是正妻,否则他一个好好的孩子竟要是被这般毁掉了,龙夫人则是气恨自己那日为何要留下唐缎了,明明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了,明明见唐曼已经一副为难的样子,还顺了万姨娘的意,家无宁日啊! 唐曼则是可以用身子挡在了龙羽天的面前,遮住了唐缎痴痴的眸光,心中有丝不悦,见过不要脸的,还真的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儿对着自己的小叔子发花痴,本来唐曼想当着龙老爷龙夫人的面儿上给唐缎几句话的,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忍了下来,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已经着手开始查账目了,动万姨娘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她不想节外生枝,唐曼笑着上前拉住了唐缎的手,“姐姐刚嫁进府中,恐怕有很多地方都不熟悉,或是想家了,就经常来妹妹的院子里坐坐吧!” 龙老爷龙夫人暗中赞许的点点头,还是唐曼通情达理,贤良淑德,不知明儿这个媳妇儿什么时候能长进哪,要是有唐曼一半的知书达理他就满足了,要知道天儿已经是那个样子,将来龙府还得由明儿接掌啊! 万姨娘低着头没有说话,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只是看向唐曼的眸中掺杂着阴毒的眼光,握着茶杯的指骨攥的泛白,看了坐在一旁的龙清明一眼,果然看到自家儿子平日毫无波光的眸中精光一闪,心中狠狠地骂唐曼,这个小贱蹄子,明儿都成亲了还不放过明儿,还想着要勾搭明儿,果然这个唐家虽然是书香世家,可是这唐家的两个女儿还真是一个样儿! “真的吗?”唐缎看着一旁白色衣衫的龙羽天,眼中暗淡的眸光蓦然一亮,她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有谁能反对?再说了,她本来就是羽天的未婚妻还是占着优势的,到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就不信这招不好用。 “当然啊,我们是姐妹嘛!自然要互相扶持啊!”唐曼皮笑肉不笑勾起唇角,漆黑如深潭的眸中化开了一些冰寒。 “那如此一来,甚好,我会陪着娘子经常拜访的!”龙清明拉起了唐缎的手,笑着接口道,说出了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狂狷邪气的眸中邪气褪下,换上一幅温暖的笑容,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看着唐缎蓦然一亮的眸子,还有一旁龙清明明显激动起来的神情,还有身后明显窜出的冰寒之气,唐曼恨不得抽自己一下子,她没事这是找什么事儿啊,自家的冰山蔓延化问题还未解决呢!,这不是给自己惹事儿呢吗?唐曼笑容也变的勉强起来。 “我们回去,小媳妇儿,真讨厌这个花痴,长了一张大饼脸,抠了两个窟窿就自以为是美眸?其实就是两个瞎窟窿,恶心死了。”羽天大力扯过唐曼,白了一眼低头在一旁的唐缎,“讨厌死了,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在我身上,再那么看我,我就砸花她那张丑脸,哼。” 就她那样要不是看在是小媳妇儿的姐姐的份上,他早就拿东西砸人了,还惯着她不成?一进屋子就拿那双恶心的眼珠子瞟啊瞟的,气的他早就想揍人了,要不是小媳妇儿临出来前嘱托他不要乱发脾气,他才不管那些。 屋中气氛一僵,所有人都怔在原地,要不是场合不对唐曼简直要大笑三声了,羽天这嘴还真是毒啊,说话毫不留情,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唐缎,看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她真面目的人还真的要着实怜惜一番。不过今日看她似乎已经失去往日见面时的嚣张了,脸上虽然遮了一层厚厚的粉,可是眼尖的唐曼已经看出厚厚的粉底之下隐隐约约的映出一个模糊地巴掌印,再看她旁边的小丫鬟也是一个不服两个不愤的样子,恐怕以万姨娘的个性已经给了唐缎好看了吧!从前唐缎当中说是要嫁给羽天的话,着实伤了万姨娘的面儿,那时的唐缎还是唐家的嫡女,可是这个时候就等于是落在万姨娘的手中。 若是从前大夫人还是当家主母,万姨娘多多少少会给唐家大夫人几分薄面儿的,可是前儿个母亲给她传来消息,说是二姨娘已经有了身孕,大夫人也因为唐缎的事情被禁足了,家中整个事物算是落到二姨娘的手中了,如此一来万姨娘就更加的不会忌惮什么了,只怕会变本加厉的折磨唐缎,唐曼心中分析着,可是却没有一丝丝怜悯之情,毕竟对这个姐姐和大夫人她是没有半分情感的,从前那么的嚣张跋扈现在看来也是咎由自取。 “咳咳。”龙夫人轻咳一声,轻声喝止羽天,可是言语之间却没有半分责怪之意,毕竟一个不讨喜的姨娘,一个是自家骨肉至亲的儿子,就是谁也会偏心的,龙夫人看了一眼脸色很不好看的万姨娘,“天儿,不许那么说话,毕竟她还是你的嫂子。” “本来就是嘛,嫂子又怎么样,谁也别来惹我,小心我揍她!”龙羽天昂首挺胸,心中很是不服气,嫂子又怎么样,就是姨娘他也找揍不误,长了那么一张吓人的脸,用小媳妇儿的话就是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毁了重整,第二,死了重生;虽然他不明白毁了重整是该怎么样,也不明白小媳妇儿说的那些步骤,可是他明白第二种的,嘿嘿,反正他的小媳妇儿的话准没有错儿,龙羽天自豪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媳妇儿,得意的瞄了一眼一旁的龙清明,示威性的又往唐曼身边靠了靠,“我们走,小媳妇儿。” 再也不看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的唐缎,世界上最大的打击莫过于来自自己心爱的人,唐缎眼睛红红的,身子几乎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这就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的谪仙吗?口中吐出的恶毒的言语仿佛一只只利剑将她射杀,她已经没有力气躲闪了,难道就因为她已经失身了吗?难过因为她已经不纯洁了吗?不。 唐缎狠狠地摇着头,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冯唐曼那个贱女人在羽天耳边说她的坏话,所以羽天才这般的误解她,这样的说她,所以一切都是那个小庶女的错,不但抢走了羽天的爱,公公婆婆的宠爱,什么都抢走了,唐缎恶毒的看了一眼屋中的人,以为她唐缎傻吗?看不出来龙家那个两个老不死的对待小庶女和她明显是两个态度,就连自己的丈夫看着那个小贱人的眼神都不同,当她是死的不成吗?明明昨夜还是热情如火的与她缠绵来着,她就不信了,什么都要输给那个小贱人,总有一天她要夺回来的。 万姨娘看也不看唐缎一眼,和龙老爷龙夫人行了一个礼就告退了,由丫鬟们簇拥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在路上正好看到匆匆忙忙往这边赶的自己屋里得力的丫鬟,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万姨娘得意的勾起嘴角,看这次她还怎么躲得过! 唐缎也是回过神来,向龙老爷龙夫人行了一个礼,便告退了,边走边向身旁的小喜颐指气使的道,“带我去二少奶奶的院子去。” 小喜气不过唐缎的态度,张口就要回几句,可是转念一想到万姨娘交代的话,冯小姨娘若是想去二少奶奶的屋子一概不准阻拦,小喜便什么都没有说,气闷的带着唐缎转向了龙羽天的屋子中去了。 唐缎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个小庶女已经告诉她有问题不懂就可以去她那里,可是她现在就有时间,也有难题,怎么了?她就是要去看羽天,就算现在暂时不能嫁给羽天,她也要经常去那里给那个小贱人添堵,况且。 唐缎一想到这个就气得半死,她的嫁妆竟然只有两箱,虽然是两箱金银可是在一个大宅门里生活怎么够花?三天以后就要回门了,她可以不给二姨娘拿一些礼品,可以把父亲的那份也给省略了,谁让他竟然只陪送那点嫁妆,可是母亲的那份要是省去了她的脸还往哪里放?她唐家一个嫡女只有那么点嫁妆说出去都要笑话死人,怪不得龙家的一个唐曼丫鬟也敢给她脸色看,想了想,唐缎决定还是问那个小贱人那里要一些,先给母亲送过去,也好不失去了脸面不是? 再说了唐家给那个小庶女的东西,虽然说是嫁妆,可是她一个堂堂的嫡女,同样的唐家子女拿出点来用用也是无可厚非啊!更何况是给娘亲,那还是她的母亲呢!唐缎此刻已经忘了她们母女当初是怎么样对待唐曼的,总而言之,唐缎是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在羽天和唐曼之后就进了她们的小院。 唐曼一见是唐缎,心中暗暗疑惑,她什么时候和唐缎的感情这般好了?一会儿不见竟然追到自家门口的,况且今儿还是新婚第二天呢,怕是又是恬不知耻的来看羽天来了吧?难道刚刚被羽天骂了一顿这恢复能力如此之快?唐曼心中暗叹,可是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唐曼她也不好把唐缎赶出去吧!只得压制住看见唐缎随手拿起花瓶就要飞出去的龙羽天,招呼着唐缎走向另一个屋子,口中含笑道,“姐姐可是刚刚新婚呢,怎么不多陪陪大哥?竟然有空上妹妹这里来?” 第二三二章 第二三二章 唐缎满眼恋恋不舍得看着消失在另一个房间的羽天,心中恨恨的,又是这个小贱人,要不是她横拦竖挡的不让她见羽天,羽天怎么会对她生出诸多误会?可是唐缎一想到眼下还有急事要办呢,毕竟这件事情她还是不想让羽天知道的,就直接说明来意,毫不客气的瞥了一眼唐曼,“你也知道,我过几天就要回门了,可是手头有点紧,没有什么趁手礼品回娘家,你帮我挑几件吧!” 什么? 唐曼心中一动,怎么着?一向都是她打别人口袋里钱的主意,现在竟然有人打上她的主意了,还真是稀奇,最重要的是她是错估了唐缎脸皮的厚度,就算不提奶奶和父亲,大夫人是怎么待她的?要不是因为她,大夫人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在府中可谓是日子艰难,她甚至连回门的礼品也是不愿意拿的,“呵呵。” “那好啊,妹妹正好有时间,也好帮姐姐参谋参谋给母亲选一件什么礼物?”唐曼温婉的陪着笑脸,命人又端了一杯热茶过来。 “如此一来,甚好!”唐缎不屑的看了一眼唐曼满脸的笑容,还算她识趣,庶女就是庶女,飞上枝头也是变不了凤凰的,什么时候也改不了卑贱的样子。 “那我们赶紧去姐姐的院子里挑选吧,也好早点准备出来不是?”唐曼说着就要起身,转身进屋就要拿一件披风,外面的天气还很寒冷,她可不想生病,看着周氏每一次喝的那些苦苦的中药,唐曼早就决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唐曼。”唐缎眉头一簇,好半天才明白唐曼话中的意思,马上拍案而起,怒目而视,“你是跟着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 唐缎恨恨的瞪着唐曼,险些被这个小贱人给绕进去了。 “我不明白姐姐的意思。”唐曼疑问的看向唐缎,歪着头,眨着漆黑如深潭的黑眸,眸中的深沉已经化作一汪清澈可见底的泉水一般,“姐姐不是想要妹妹去帮你挑几件回门的礼品吗?妹妹要去拿衣服立刻就去,有什么不对吗?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妹妹有些听不懂!” “有什么不明白的,姐姐这就告诉你!”唐缎冷冷的嗤笑一声,伸手用食指指着唐曼,“我告诉你,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出嫁时的嫁妆给我分一半、不,给我八成,哼,我也是父亲的女儿,还是堂堂的唐家嫡女呢!凭什么嫁妆那么少?快点交出来,否则我今天就和你没完!” 真是让人汗滴滴啊! 唐曼的额际险些直接在冰天雪地的天气中滴出冷汗,这个唐缎她还真的是有些佩服她了,堂堂正正的上门要她的嫁妆,要知道她出嫁的时候唐家可是没有给嫁妆的,除了奶奶偷偷地给了一盒首饰,其余的什么都没有,通通是龙家给的聘礼,原封不动的抬了回来,恐怕还不是原封不动呢,被大夫人和二姨娘暗中扣了多少她还不知道呢!现在唐缎理直气壮的上门来要嫁妆了,还好像给了自己多么大的恩赐似的! “姐姐啊,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当初除了爹娘提亲时候给的聘礼被唐曼带了回来,母亲和二姨娘可是没给唐曼什么东西的,虽然您是唐曼的嫡亲姐姐,可是要唐曼怎么分给你啊?”唐曼勾唇一笑,四两拨千金的把问题踢回给了唐缎,还真是恬不知耻呢!不知道这些话要是被她那个娘亲听到了会不会气得吐血死掉,一手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儿,现在好不容易出嫁了,甚至连点礼品都舍不出来,自家的女儿就是这副嘴脸。 “我不管。”唐缎下巴一抬,口气蓦地蛮横起来,“你这个地位低贱的小庶女,你可是别忘了,我是嫡女,你是连奴才都比不上的庶女,把东西给我交出来。” 哼。 唐缎怨毒的看了一眼唐曼,一个下贱的小庶女而已,还跟她摆什么架子,若是论身份,她高的过她吗?真是笑话!她今天还就是要把那些丰厚的嫁妆要过来,以后有了钱,她爱怎么花就怎么花,看谁还敢给她脸色看?就是万姨娘那个老不死的,若是她唐缎有了钱,不还是得看着她的脸色?岂是能说打她一巴掌就打了一巴掌?唐缎怨毒的想道。 跟在唐缎身旁的小喜听到唐缎这些话,脸也是烧得厉害,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就没见过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大言不惭的简直到了没皮没脸的地步,让她这个跟在身边的奴才都羞得慌,甚至都不敢看向二少奶奶的眼睛。 “呵呵,姐姐此言差矣!”唐曼的态度也强硬起来,想不到这个唐缎落到如此境地还不知道收敛,嚣张跋扈要不给她点苦头吃吃恐怕还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唐曼把已经拿到手中的披风递给一旁的莲妩,让她拿进去挂好,“姐姐既然也已经说了,那些是妹妹的嫁妆,不是妹妹不讲情面,那些都是爹娘给妹妹的聘礼,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动不得的,姐姐的要求还恕妹妹不能答应,就是到官府妹妹还是这句话!” 莲妩轻轻瞥了一眼唐缎,没有做声,眸中不满的情绪显现的清清楚楚,她跟在二少奶娘身边,身为这个院子里一等的大丫鬟,什么事情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包括眼前这位曾经的二姑娘,现在的唐姨娘下药的事情,这位唐姨娘把她母亲嚣张跋扈学的个十成十,但就是还多了一样没有长脑袋和脸皮厚,二少奶奶当初嫁进龙家的时候也没有要唐家什么嫁妆,反倒是她那个娘亲和二姨娘在其中捞了多少油水怕是她们自己都数不清吧,只不过是二少奶奶不愿意追究而已!现在,她倒是理直气壮的来了,这件事情要是被赵嬷嬷知道了恐怕又要被气个半死呢! “你。”唐曼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扔了过去,气的唐缎差点没有背过气去,颤抖的指着唐曼,“你还反了呢!我去找。” “你找谁都一样!”唐曼毫不留情的截过话茬,清清楚楚得看进唐缎的眸中,“不论是爹娘,还是告进官府,妹妹都是一样的话,如果姐姐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回吧,妹妹还有事情要忙,不送了!” “你。”唐缎气呼呼的站起身带着小喜边往外走,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她也是知道唐曼说的都是实情,没想到这个小庶女出嫁没有几天,竟然敢和她叫板了真是气死她了! “啊。”唐缎一声惊呼。 “奴婢该死,请唐姨娘责罚!”一个人影扑通的跪在地上。 唐缎气呼呼的转身往门外走险些与一个身影相撞,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打在那人的脸上,待看见那人的面孔之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气呼呼的甩了一句,“下次再不注意就扒了你的皮!” 然后转身离开! 转过身,唐缎紧紧蹙起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眼睛一转,眸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就算她唐曼不给她嫁妆又如何,只要弄到那些东西高价卖出去,那么还愁下半辈子吃穿吗?她唐缎还用看谁的脸色?唐缎一脸骄傲的往自己的小院子走了回去! “桂儿,你怎么样?”唐曼连忙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桂儿,冷凝着一张脸,漆黑如深潭的眸中闪着怒气。 “是啊是啊,桂儿,你怎么样?”莲妩上前仔细检查着桂儿的脸,看着上面清晰地慢慢浮现出来的巴掌印,怜惜的摩挲着,“你怎么不躲开?明明就能躲过的,你怎么不躲开啊?” “我、我没事的。”桂儿躲闪着不去看唐曼的眸光,低着头,聂聂的小声道,“少奶奶,我下次一定会谨慎小心的,不会这么莽撞的,少奶奶您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从来到龙家后就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少奶奶,除了找不到少爷的时候,可是那次的怒气并没有针对她,可是这次桂儿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少奶奶的怒火,她甚至不敢去看少奶奶的眼睛。 “桂儿,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打翻了东西撞了人,你到底明不明白?”唐曼气得转身坐回主位,想到刚刚的事情就让她窝火,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紧紧凝视着低着头的桂儿。 桂儿蓦地一抬头,眸中清清楚楚的写着吃惊,不由自主的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以后不要让自己受伤,明明能躲开就躲开,凭什么要受她的打?”唐曼道,竟敢当着她的面儿就对她的丫鬟动手,分明是没有把她放在眼中,或者说唐缎是从来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以往她是高高在上的嫡女,有着娘亲的疼爱和纵容,有着法律上的高贵身份,可是现在她有什么?除去了一张厚厚的脸皮恐怕再也找不出什么优点了吧! “可是她是主子啊?”桂儿颤声道,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曼,不敢相信唐曼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唐曼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还着急着看着火锅城中的事情,丢下一句话就向外面走去,“在我这里谁也不是谁的主子,没有人是你的主人,除了你自己,以后不要让自己受伤了。” “是啊是啊!”莲妩拍拍桂儿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你来龙家的时间还短,不清楚少奶奶的性格,以后你就明白了的。” 莲妩嘱托蓝儿等人将桂儿带去冰敷一下,否则脸会肿的,接着便跟着唐曼的脚步快步而去。 桂儿低着头,睫毛遮住了眸子,看不清楚眸中的情绪,可是心思却在翻翻滚滚,她最害怕的一天终于来了,她一直想躲着唐姨娘,今天知道是她新婚第一天请安,按理说她是院中的一等大丫鬟应该随着二少奶奶去的,可是被她推脱了,她是万万也没有想到唐姨娘竟然上门了,还好巧不巧地撞上了,那眼光她明白,其中的意思她更是明白的,可是少奶奶待她如此之好,她还怎么做那些昧着良心的事情去害少奶奶啊!若是不做,她的爹娘还有弟弟还掐在大小姐的手中,想到大小姐的狠毒,桂儿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 可是想到少奶奶的好,桂儿有些迟疑了,自从来到龙家少奶奶从来没有拿当过下人对待,与从前在大小姐手下的日子可谓是天壤之别,上次在点心中下药已经是昧着良心了还好少爷没有怎么样,最终也算是二姑娘咎由自取,落得个那样的下场,可是她怎么能再次昧着良心去对不起二少奶奶? 桂儿心不在焉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身为唐曼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她已经有自己的屋子了,相较于其他人还是不错的,一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宁的,桂儿担心被蓝儿等人看出什么来,早早的让蓝儿下去休息了,自己也是不想再多想了,桂儿便躺到床上想早早的休息,在她褪去外衣之时,蓦地。 一张小纸条从衣服上飘了下来,在空中盘旋着几个圈,飘飘然的落在了地上! 桂儿弯腰捡起小纸条,慢慢展开,里面的内容让她大惊:今夜子时,西墙角见!桂儿面色蓦地变得苍白如雪,四处张望看看周围没有人影动,马上把纸条凑到蜡烛旁边,用火烧毁!不用想她也知道这张纸条是谁给她的,西墙角分明是上次给她药的地方啊!可是这样纸条究竟是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上,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这府中除了她还有唐姨娘的人? 一面是待她极好的二少奶奶,一面是她家人的性命,桂儿不停地来回踱步,淡扫的峨眉紧紧蹙起,手中的锦帕已经被攥的不成形状而不自知,她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对不起少奶奶?不行,最起码今夜先应付过去了再说,桂儿打定主意翻身回床上,静静地等着午夜的到来,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终于等到了时间,桂儿换了一身衣裳,悄悄地走出了门,向外面走去。 院中的大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斑驳的树影,银色的月色泛着清冷的光芒,迎面而来的寒风让人忍不住的打着哆嗦,桂儿抬起手把脖子上的围巾拉的更高一些,疾步而去,在她刚刚走出院门的那一刻,一道黑影从树后闪出,借着各种建筑物的掩饰,悄悄地跟在桂儿后面,到西墙根看到两道人影之后,一直隐在墙后,直到桂儿和那个人分开,返身会自己的院子,那道黑影才消失不见。 寂静的夜,唐曼的屋中依旧是灯光大亮,毓端端正正的坐在锦榻上,邪魅的桃花眸微微闭起,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白色的衣衫浑身透着一股子宁静的味道,唐曼站在毓的对面,看着毓的身影,身子有些颤抖,手指攥了又攥,今日在唐缎走了之后她就亲自出门备好各种要用的东西,算算时间治疗毓和羽天的病要趁早才好,为了怕别人打扰时间就选在清静的午夜,这样没有人来打扰,也防止中途出现什么以外的情况。 “别担心。”毓好像了唐曼的担心,睁开双眸,桃花眸中的邪魅褪尽,只有淡淡的宁静和祥和,被这不人不鬼的症状纠缠了将近二十年,毓心中涌上一点淡淡的酸涩和激动,今日终于要摆脱这世人所不齿的病症了,叫他如何能不开心?毓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相信你却奇迹般的让唐曼平静了下来,看着毓浑身透漏出的宁静的气质,知道他心中已经放下了,可是唐曼还是怕他中途出现什么不良的反应,唐曼略微沙哑的在毓耳旁轻声问道,“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啊!” 毓含笑点了点头,看向唐曼的眸中如一江春水一般漾满了温柔。 “现在,你要做深呼吸,想象着所游戏进来的都是快乐,呼出去的都是烦恼和痛苦。”唐曼用略带沙哑的温柔古惑的嗓音青青在毓耳边说道,眼睛不时的看着这些天以来充分准备的手稿,仔细观察着毓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现在我要从一数到二十,每次间隔五秒,每一个数字你都会感觉到更加的放松,更加的舒适,当我数到二十的时候你就完全放松了,现在我要开始数了啊!” 为了怕毓害怕,唐曼什么辅助的东西也没有用,只是在毓身旁仔细的观察着他的反应,慢慢引导着他进入梦境。 幽暗的烛光摇曳着,两人修长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之上,相隔极近,影子相互交缠着,丝丝暧昧油然而生。 窗外,树影幢幢,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一道黑影从门外极射而来,看到室内烛光微亮,面色一喜,就要上前,门后突然闪现出另一道和先前一摸一样的身影拦住他,“西风,少爷交代过,任何人不得打扰。” “东雨,是少爷亲自交代的事情现在有了眉目,可是。”西风脸色有些微急,少爷曾经说过,一切关于少奶奶的事情都要第一时间上报的,现在被东雨拦住了面色有些不好,况且现在的少爷不是还未休息嘛,从前少爷半夜处理事情的情况不还是常有的。 “少奶奶在给少爷治病,有什么事情都不得惊扰!”东雨悄悄靠在西风的耳边道,眼角眉梢皆是透漏一股喜色。 “你是说?”西风面色一惊,眼角也染上了喜色看着东雨肯定的点了点头,心中激动地心情更是不能阻挡,他们跟随在少爷身边多年,虽然名为主仆,可是少爷待他们就像亲兄弟一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非同一般,少爷的病症他们可是知道的,受了多少罪他们也是在看眼中的,自从娶了少奶奶之后少爷简直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那种从心底发出来的欣喜是掩饰不住的,可惜现在。 西风面含欣慰,少奶奶果真是奇人哪,连真人都医治不好病症她竟然有办法,西风悄悄的看向窗上交缠的两道身影。 “放松、再放松。”唐曼看着毓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沙哑的声音有股神奇的魔力一般,“想想你所有的快乐,那些痛苦只是暂时的,是一场梦境,幸福和是永恒的。” “啪。”唐曼冷不丁的打了个指响,毓原本沉浸在陈年的回忆当中,整张脸都带着有些微微的扭曲,听见唐曼的指响蓦地清醒过来。 毓的鼻尖上密密都是汗珠,浑身好像脱了力一般,可是心情却是舒畅了很多,没有像以往一般,午夜梦回之时心中好像压了一块大石一般,今日虽然累,可是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邪魅的桃花眸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疲惫之色,看的一旁的唐曼心中忐忑不安,连忙上前扶住毓,“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点?” 毓含笑的点了点头,虽然疲惫,可是眸中的喜悦之色是掩饰不住的,看着唐曼漆黑如深潭的眸中担心之色,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暖流,他反手握住唐曼的葇夷,安慰似的拍了拍,“已经好了很多了,你不用担心。” “难道。”唐曼扶着毓的身子,有些不敢相信,试探性的问道,“这么说我们成功了??” 看到毓肯定的回应之后,唐曼差点兴奋地尖叫起来,她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毕竟这个催眠术她并不是很精通,若是走错一步,那后果可是会不堪设想的,那么现在他们只要再多多坚持几次,毓的病情就一定能缓解的,唐曼兴奋的不能自已,扶着毓躺下,用湿帕子仔细的帮毓清理干净,看着毓沉沉睡去,掖好被角才悄悄地走到室外,全身灌注的仔细研究起她曾经写过的手稿了,以后还会有五六次的治疗,每一次都容不得半点差错,她不敢冒险,唐曼强行按捺住自己兴奋的心情,把精神全部投入到自己的狗爬字当中。 在唐曼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屋中的那一刹那,毓邪魅的眸子倏地睁开,眸中尽是爱怜之色,他知道唐曼又去为他的病情忙碌了,想到那单薄的小身影在烛光下努力着,他的心中满满的皆是温暖,他何其有幸拥有了这样一个好的妻子。 一声轻响。 毓迅速地收起温暖的神色,对着窗外淡淡的说道,“进来吧。”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迅速的窜进屋中,甚至连外室正在忙碌中的唐曼都没有半点察觉,那道身影反身半跪在地上,抬起头,正是西风,“少爷,您让西风调查的事情已经清楚了,果然不出少爷所料,不知道少爷想怎么处理?” 毓眉头一簇,邪魅的桃花眸中凌厉的光芒一闪,竟然真的是她!早前他就怀疑那个人出现的不明不白,派人去查竟然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没有半点差错,可是他心中这股子疑云非但没有消退,在上次龙清明中了药之后就更深了,龙清明是什么人,据他所知,虽然武功造诣上不是太出众,可是也不是泛泛之辈,竟然能大意的着了别人的道,中了唐缎的计,哼哼。 万姨娘还真是聪明,知道在唐曼这里龙清明会完全的放下戒心,还真得好好的感谢她啊,不然龙清明怎么娶得一个美娇娘?他也少了一个劲敌,可是。 毓眉头蹙起,原本以为那个人是万姨娘手下的人,没想到竟然和唐缎那个贱女人有了勾搭,唐缎那个女人究竟把她安排在娘子身边有什么企图?毓心中不停的盘算着,或者除了她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毓挥了挥手,“继续监视着,有什么动静马上回报,还有,保护好少奶奶!” “是。”西风领命而去。 毓桃花眸中的柔光轻轻地转向了外室,处置一个奴婢他并不在乎,只是担心娘子会因此而受不了,这些日子娘子和她们相处的如亲姐妹一般,贸然的动手只会伤了娘子的心,怎么样能让她自己露出马脚呢? 静柔轩。 唐缎悄悄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平时那个伺候的小喜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眼中,早就睡去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方便了她去见那个桂儿,唐缎心中已经开始在盘算着弄到了唐家的传家之宝之后,她马上就有了钱了,那时候还用看别人的脸色?唐缎揉揉肩膀,吹了灯,趁着月色绕过屏风,还未走到床边就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喘着热乎乎气息已经超她压了过来,唐缎大惊。 “呜呜。”唐缎蓦地想反抗,脑中飞速旋转着,这个人究竟是谁,已经在这里多久了?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唐缎猛的加大力气挣扎着。 无奈女子的力气怎么敌得过男人,唐缎所有的挣扎都被吞没在男子的口中,好半响,一句冷酷的声音在唐缎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不屑,“怎么,连自己的丈夫都记不起来了?” 对啊,唐缎心中猛的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嫁人了,丈夫进出自己的房间也是理所应当的,唐缎感受着身上的大手四处游动的热度,强压下心里的不适,不对,纵然是她的丈夫又如何?她钟情的是羽天,不是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啊,就算她也不行,唐缎刚刚想要反抗,蓦地想起那个狗奴才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压根就没有将她放在眼中,若是有了这个男人的宠爱,看那个狗奴才还会不会狗眼看人低,还有万姨娘,她打她的一巴掌现在唐缎回想起来还火烧火燎的痛仿佛就在刚才,那个老刁婆进门之前将她捧得像个宝似的,现在看她的娘亲失势了,就拿她不当人待了是吗?她还就偏偏迷惑她的儿子,气死万姨娘! 想着这些唐缎此刻突然间恨起了自己的娘亲,若不是她没有本事,连妓女出身的二姨娘都斗不过,她怎么能落得今日这个下场?要不是因为她没有本事,父亲怎么会连个嫁妆都没有给多少;要不是她懦弱,二姨娘怎么可能在冯府中嚣张,现在就连一个小庶女都不把她的话放在眼中了,今天没有给她嫁妆就是事实;要不是她在唐家失势,她嫁到龙家的日子怎么会如此难过?靠着讨好那个恶魔的男人过日子? “可是,你怎么声音有些不对劲?”话虽然如此说,唐缎也真的就没往多处想,反而热情如火地缠上了‘龙清明’的脖子,献上了自己的红唇,惹火的身材也是不停的往男子身上蹭去,口中喘息道,“清明。” 男子在黑暗中不屑的勾起了一个笑容,冷眼看着唐缎自作多情的投怀送抱,心中暗暗地嗤笑,冷眼看着突然间被人推开,还在措手不及当中的唐缎,呆愣愣的站在地上,冷冷的不发一语。 月影星稀,高大的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身影,微弱的烛光不停地在房中摇曳着,精心绘制的西风烈马图的屏风静静地立在房中,将偌大的房间分隔成两个屋室,九转青龙香炉幽幽袅袅的燃着淡淡的熏香,弥漫在整个室内,让人昏昏欲睡,一张洁白的纸张平铺在桌上,奇怪的是纸上的字并非是隽永的墨香,而是。 仿佛锅底灰一般! 一句潇洒狂傲的诗句静静地在纸上: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龙清明毫无睡意,狂狷邪气的眸光紧紧地凝视着桌上的字、桌上的诗,眸中的冰冷和邪气渐渐如一江春水般融化成温柔的颜色,身子僵指着一动不动,仿佛那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因为身子在僵着,又仿佛没有多久,因为龙清明的身子好像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一步之差,他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总是因为那短短的一步之差,却造成了他们今天近在咫尺却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啪。”窗外一声轻微的响声,龙清明迅速的摺好桌上的纸,珍而重之的放在怀中,才扬声道,“进来吧!” 一道和龙清明身形差不多的男子恭敬地打开门,走在书桌前,恭声道,“属下回来了!” “嗯。”龙清明淡淡的应声道,“下去吧,以后不用向我来禀报了!” “少爷。”黑衣人有些迟疑,看着浑身笼罩着冰冷之气的龙清明,欲言又止,可是最后还是决定说了出来,“唐姨娘今夜子时之后才回来,属下不知道她去了何处,再看到属下的时候是一脸的惊慌,好像。” 黑衣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些已经足够了! 龙清明眉心一皱,狂狷邪气的眸中蓦地闪出一股厉光,“随时监视她,向我来回报。”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 她究竟是想做什么?刚刚嫁进龙家就想弄出点什么幺蛾子吗?最好不要触碰到他的底线,别人随便她去折腾,可是若她胆敢动雪团儿的主意,就休怪他翻脸无情,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不用等一年之后,他就会亲自出手整治她,唐缎身边的小丫鬟是万姨娘身边的人,他不是不知道,新婚第二天发生的事情他也是了若指掌的,只不过不愿意去管罢了,小惩大诫正好随了他的心意,可是。 龙清明脑中蓦地闪现出一道翠绿色的身影,在盛开的梅花林中探头探脑的出现,仿佛一个误入凡间的雪中仙子,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脑中,龙清明心中一痛,难道,他真的就要就此放弃他的小雪团儿了吗?不,他不甘心。 可是现在已经因为那件事情不得不娶了唐缎,虽然只是个姨娘,以雪团儿那么骄傲的女子怎么会再同意和他在一起?龙清明双拳紧握,狂狷邪气的眸中闪过一抹狠戾的气息,既然不能拥有小雪团儿,那他就把所有的都从唐缎身上讨回来,可是真的要等到一年以后吗? 小雪团儿,我已经等不及了! 龙清明静静地看向唐曼院子的方向,手中的笔一顿,一滴漆黑的墨汁在洁白的宣纸上渐渐的晕开,犹如一朵慢慢绽放的妖异的黑色的曼陀罗花,一点点在宣纸上蔓延开来,含着剧毒却美得惊人。 日升日落,转眼之间夜已经悄悄的过去,当东方的启明星冉冉升起,太阳金色的光芒冲破黑暗的那一刹那,所有关于黑夜的阴谋,狡诈、叹息、无奈、喜悦都被揭了过去,又是新的一天,这一天早上,赵嬷嬷一大早就拖着莲妩喜气洋洋的开始忙开了,眼角眉梢都挂着喜色,四处忙忙叨叨的准备东准备西的。 莲妩好奇的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可是赵嬷嬷口风很紧,说什么也不告诉莲妩,说是到时候就知道了,可是莲妩看着赵嬷嬷准备的东西,第一样、第二样、第三样。 终于恍然大悟,眉开眼笑的也帮着准备起来,看着外面的天空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金色,开心极了。 赵嬷嬷端着一早就准备的,长寿面、红鸡蛋等各种东西和莲妩一早就敲开了唐曼门,毓早就已经梳洗好了,一见赵嬷嬷和莲妩进来,连忙伸出手指示意两人停下,“娘子还在睡呢!” 唐曼因为第一次给他施展催眠术,再加上熬夜整理了好多资料和手稿,睡得很晚,毓邪魅的桃花眸中闪着淡淡的怜惜和温柔,赵嬷嬷看到毓正常的神情,正常的说话,哪里还像是个孩子一般,莲妩也是发现了毓的不同,两人忘记了一切,只是怔怔的看着毓,毓眉头紧锁,这装白痴的事情他还真的就做不出来,心思一闪,干脆回避,再睁开双眸时,桃花眼中的邪魅褪下,已经变得单纯可爱透漏着丝丝傻气,看见赵嬷嬷和莲妩怔怔的站在这里,二话不说,就往外推,“小媳妇儿还在睡,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去去去。” “可是今天可是少奶奶十五岁的生日,也是少奶奶的及笄之礼啊!”赵嬷嬷一下子回过神来,急了,暗骂自己老眼昏花,怎么可能以为少爷傻了那么多年一下子变成一个正常人呢?赵嬷嬷再仔细一看,分明和平日里的少爷没有半分不妥嘛。 “及笄?”羽天一脸疑惑,及笄是什么他是没有听懂,可是生日一词可是飘进了他的耳朵,他可是明白的,惊奇的问道,“今天是小媳妇儿的生日?” “嗯嗯。”莲妩重重的地点了点头,附和着。 “那我得给小媳妇儿准备长寿面去。”羽天马上就要往外走,这个过生日可是有讲究的,每年娘都给他亲手做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细细的面线,浅浅颜色的汤汁,上面偶尔飘着几颗浅黄色的油珠,翠绿的葱花飘在上面,好吃极了,最重要的是娘亲说过,每年要是吃上一碗长寿面,肯定能活到九十九,龙羽天眉飞色舞的想道。 “少爷,奴婢已经给少奶奶做了啊!您看。”赵嬷嬷看着羽天,心中有些可惜,这少爷对少奶奶十足的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人傻气了些,若是。 赵嬷嬷叹口气,这样也好,最起码三小姐能免得了那些争斗,若是少爷是个正常的,以龙家的财势,娶姨娘进门那是避免不了的,大院子中妻妾们的争斗她赵嬷嬷是看了一辈子,她可不想少奶奶受那些气。 羽天一看赵嬷嬷托盘中的长寿面,什么嘛,和娘亲做的一点也不一样,不好不好,羽天端起赵嬷嬷做的那碗长寿面就向厨房跑去,“我重做一碗去。” 唐曼一大早被吵起来,眼睛还未睁开,赵嬷嬷和莲妩已经忙活来了,唐曼还是睡意十足,索性也就随着她们折腾去吧,可是赵嬷嬷的一句话惊得她睡虫马上跑到九霄云外,唐曼瞠大双眸,回头震惊的问道,“赵嬷嬷,你说什么?” 第二三三章 第二三三章 “是啊。”赵嬷嬷把唐曼的头发盘成一个特殊的发髻,神情颇有些激动,“少奶奶您行了及笄之礼之后可就是大人了呢,按照咱们信朝的规矩,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了呢,您和少爷自然要给龙家添个哥儿啊!” 赵嬷嬷手中摆弄着唐曼的发丝,最后拿出一支象征着女子及笄的簪子别在发丝之上,她说的话也是有考量的,眼下虽然二少爷受老爷和夫人的宠爱,可是二少爷毕竟是个傻的,将来龙家的家业怎么可能会落到二少爷的手中啊?若是不趁早少奶奶和少爷圆了房,听说少爷的傻可是小时候发病得的,以后的孩子肯定不会遗传了那病啊!最好是个聪明伶俐的哥儿,以后就算龙老爷百年之后,少奶奶也会凭着哥儿在龙家占有一席之地啊!至少不会因为二少爷的傻气受委屈。 “这。”唐曼简直是接受不了,按照这具身体的年纪在现代可是正在上国中呢,还是个小孩子呢,在古代竟然在法律上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人成家了,在她的思想中是万万接受不了的,可是,唐曼垂下头,她不得不考虑以后,龙夫人从前逼迫过她什么,那是因为她还没有及笄,可是以后就不同了啊,龙夫人只有羽天一个孩子,想抱孙子也是无可厚非,她自己也是很喜欢孩子,只是自己现在太小,唐曼一想到这些就感到有些头痛,看着镜中梳着利落的象征着女子及笄的发髻,淡淡的说道,“我心里明白的,自有分寸。” “哎。”赵嬷嬷一声叹息,拿过托盘中的红鸡蛋,轻轻地把鸡蛋敲在桌子上,用手剥开,露出里面白白嫩嫩的蛋清,“别家姑娘及笄都是娘亲亲自给主持,亲手盘的发髻,三姨娘不在,赵嬷嬷又是自小看着你长大的,就托大了,来,尝尝我亲手滚得红鸡蛋,吃了它以后可就幸福久久呢! “谢谢赵嬷嬷。”唐曼感激的看着赵嬷嬷,漆黑如深潭的眸中漾着温暖,“以后这些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您身体骨也不如从前了,还是多多的休息休息吧!” “这种事情怎么能交给别人做呢?”赵嬷嬷嗔怪的道,“只要三小姐好好地,赵嬷嬷也就好了。” 唐曼看着赵嬷嬷眼角的细纹,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是赵嬷嬷在照顾着她,在她心中赵嬷嬷的位置已经不下于周氏了,唐曼看了一眼周围,疑惑道,“羽天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呢?” “扑哧。”莲妩在一旁掩口而笑,打趣儿道,“咱们的二少爷亲手给您去做长寿面去啦!” “长寿面?”唐曼吃惊,怎么可能? “可不是。”赵嬷嬷笑着接口道,“说赵嬷嬷做的长寿面不对,端着就跑了,要亲手给您做一碗长寿面呢!三小姐你真是好福气啊!” “可不是呢!”莲妩笑的花枝乱颤,看着唐曼面颊渐渐染上的绯红,更是笑得停不下来,“瞧瞧元德县城哪家的少爷会亲手给娘子做长寿面啊,也就是咱们的二少爷吧!少奶奶好福气啊!” “莲妩,你找打”唐曼羞红了脸,气的作势要追打着莲妩,莲妩大笑着跑开了,看见少奶奶脸红还真是不容易啊,一直以来少奶奶对自己等人虽然是好,可是总是淡淡的,这次竟然被自己说几句就恼羞成怒了,稀奇啊! “少奶奶,四儿小哥来了。”桂儿带着四儿在门外候着,听见门内的笑声,轻声说道。 “带进来吧!”唐曼收回了刚刚的笑容整理一下衣衫,轻轻坐在主位置上,而莲妩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嬉笑的神情一下子僵在脸上,头低低的垂着,可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向门外飘去,又怕别人看出来似的低垂着头。 桂儿听见唐曼的话,推开门缓步而入,身后跟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爷,大大的眼睛不再像是第一次来龙家时的紧张,有了几丝沉稳,嘴角微微的笑着带着几分谦和,身形比之前又窜高了几分,多了几分壮实,正是在火锅城曾经跑堂的四儿,不过如今的他可不再是穿着小厮的衣衫了,一身黑色的儒衫穿在身上很是俊俏,却又多了几分精明,吴掌柜的很是器重他,和唐曼之间的通信也一直是由他来回通传的。 “见过东家。”四儿弯腰行了一个礼,声音沉稳有力,态度不卑不亢,四儿抬头见莲妩也在唐曼身边,大大的眼中蓦地闪过一丝喜悦,几个月下来,因为火锅城的事情,他和莲妩早就已经相熟,看到莲妩的瞬间,四儿黝黑的脸上爬上几抹红晕,咧开嘴角,失去了平日在店中的好口才,“莲、莲妩姑娘好!” 莲妩当即羞红了脸,聂聂的几乎听不到声音,“嗯。” 桂儿一直低着头,期间抬头对上唐曼的眸光,可是像是触了电一样,马上低下头,福了一幅就步履匆匆的下去了,再也不敢看屋中众人一眼,唐曼有些疑惑的看着桂儿急匆匆的样子,若有所思。 四儿说罢就低下了头,唐曼看在眼中,暗笑在心头,“吴掌柜的有什么事情啊?” “师傅让四儿把这个月的账本送来给您。”四儿说到正事,立刻恢复了平日精明,一本正经的从怀中拿出账本递给唐曼,然后像唐曼报告了这个月的事情。 唐曼不时的问了几个问题,四儿对答如流,唐曼满意的点点头,不多时事情已经结束的差不多了,四儿有礼的向唐曼和莲妩告别然后退下,唐曼盯着四儿高大的身影,有些若有所思,“四儿现在越来越能独当一面了,假以时日必能接任吴掌柜的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是啊,想当初我们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冒冒失失的呢!”莲妩也是赞同的笑笑。 “可不是?”唐曼看了一眼莲妩,“不过四儿转眼也是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啊,我得给她物色一个好的姑娘,莲妩,你喜欢他不?把你许配给他怎么样?” “少奶奶。”莲妩当即羞红了脸,跺了跺脚,嗔怪的看了一眼唐曼。 “行、行,你不喜欢他是不是啊?我就不强迫你了那就给蓝儿吧,蓝儿人长得乖巧,又单纯,配四儿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唐曼一副怕了你的样子,看着莲妩一时间玩心大起。 “你、”莲妩看看唐曼,又看看四儿消失的背影,心头委屈涌上来,泪花也是在眼中直打转转,“我。” “行,我明白莲妩姑娘的意思了。”唐曼漆黑如深潭的眸子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嘴角勾起,“原来你讨厌他已经讨厌到这等地步了啊,以后绝对不会再提他了,莲妩要是实在讨厌他的话,虽然他很能干,可是为了莲妩,我只能忍痛辞了他,谁让他碍了莲妩姑娘的眼呢?” 这个小妮子,唐曼坏心大起,让她刚刚取笑她取笑的不亦乐乎,现在让她尝尝这个滋味,嘿嘿,唐曼勾起唇角,什么时候她学的和羽天一样爱捉弄人了呢? “不是的,少奶奶。”莲妩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小伙子不好啊!”赵嬷嬷也是恍然大悟,看着莲妩和唐曼的样子也是很开心,马上一拍胸脯,绝对为莲妩解围的姿态说话了,“我前些日子在后院认识个王嬷嬷,听说她家的哥儿可是长得一表人才,至今还未娶亲呢,这不是,配莲妩刚刚好嘛,天作之合啊!” “是啊,要不我明天出面找王嬷嬷帮忙做这个媒怎么样啊?”唐曼笑着。 “少奶奶。”莲妩也是看出来了唐曼拿自己开玩笑,只能跺着脚,豁了出去,聂聂的说道,“我是喜欢他,可是他未必喜欢我啊,您给做媒要是他拒绝了怎么办啊?” “那我就帮忙试探试探了呗!”唐曼无奈的一摊手,心中暗乐,四儿那表现分明就是对莲妩也有意思啊,两个情窦初开的人,当局者迷啊,不过,唐曼瞥了一眼莲妩已经愁苦起来的脸,自己就是不告诉她,谁让她刚刚捉弄自己来着呢? “娘子。”门外传来一声大叫,羽天端着一碗面莽莽撞撞的跑了进来,口中直直的呼着气,“好烫,好烫。” 一瞬间人已经跑到唐曼面前,把手中的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得意洋洋的一挑眉,桃花眸中的笑意很是明显,像是一个邀功的小孩子,脸上还沾着一块儿白白的面粉,头发也弄得一块黑一块白的,身上更是狼狈的不像样子,羽天咧开嘴,“小媳妇儿,尝尝我给你做的长寿面,娘亲可说了,吃了就能长寿呢!你看看这翠绿的葱花飘在汤上,还有白白滑滑的面条,淡黄色的油珠,漂亮不?” 唐曼目瞪口呆的看着桌上的面,思量着吃了会不会进医院,不过这里没有医院,也没有洗胃的工具,那怎么办?这厮! 断章取义的也太彻底了,葱花是翠绿的,不过根据汤中黑色的糊状的葱花来看,这翠绿的葱花绝对是为了制造出效果后撒上去的,还有白白的面,如果忽视掉面上黑黑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物体,面应该是白色的,还有那黄色的油珠,根据目测,也是后倒进去的,唐曼震惊的指着面碗,结结巴巴的道,“真的要吃?” “当然,你可是寿星,吃了面才能长寿的,必须吃而且要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羽天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这可是他亲手做的长寿面呢,羽天仔仔细细看看桌上的面,虽然不知道程序上和娘做的长寿面有没有相同,可是除了那黑色的糊状的东西,别的可都是一样呢!羽天看着唐曼怔怔的盯着面一动不动,心中也是开心极了,看看小媳妇儿感动的,羽天蹭的窜上前去,挤开了唐曼身边的莲妩和赵嬷嬷,抱着唐曼的胳膊讨好道,“小媳妇儿,你不要太激动了,你放心,以后我每年都亲手给你做长寿面吃。” 给小媳妇儿做长寿面那是一件多么骄傲的事情,羽天骄傲的扬起下巴,一时之间觉得开心极了! 唐曼当即风中凌乱了,不要太激动?以后每年都有?他怎么看出她激动的? 万姨娘的院子。 金色的阳光暖暖的照进屋中,几个温暖的火炉烤的屋中暖暖的,万姨娘懒洋洋的躺在锦榻之上,单手撑着头,一双眼睛微微闭起,轻轻挑起的峨眉紧紧蹙着,似乎在忧愁着什么,时不时的张开眼睛向门外掠去,看到毫无人影之后失望的比起双眸,一只手毫无意识的摆弄着怀中的锦帕。 蓦地。 紧紧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似乎是向主屋走了过来,万姨娘唰的睁开了双眸,待看到意料中的身影之后,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看着已经走进屋中自己得力的大丫鬟,“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个小贱人死了没?” 这些日子她的心神日渐不宁,心中总是有种不详的预兆,就连那个小庶女看她的眸光好像都带着审视,毕竟那些个账本还掐在她的手中啊,让她怎能不急?还有下人来报,最近一段时间那傻子的屋子总是灯火通明,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难道。 万姨娘心中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想去,难保偌大的家业那个小庶女也想分一杯羹啊! “姨娘,昨天二少奶奶根本就没有向昨夜一般出门。”丫鬟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万姨娘,看着她恐怖的表情,低下了头,“听下人们讲,昨日二少奶奶明明已经出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到大门口又回来了,具体是因为什么,奴婢也没有弄清楚。” “什么。”万姨娘拍案而起,柳眉倒竖,怒眼圆睁,竟然没有出去,那她苦心安排的一切不都是付之东流了吗?万姨娘恼恨的攥起了手,身子颓然的倒回锦榻之上,她不出门要她找什么时机下手?这几天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只要那个小庶女把账本捅到老爷那里,万姨娘紧紧的闭上双眼,她不敢想象后果,几十万两银子的漏洞啊! “姨娘莫急。”大丫鬟看到万姨娘骤颓败的脸色,心中一动,悄悄地凑到万姨娘的耳旁轻轻说了几句,万姨娘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 万姨娘瞅着时辰,看着外面的天色还不错,破天荒的带着丫鬟要去唐姨娘那里转转,要知道万姨娘对待唐缎可是极其的不待见,没有半点名门闺秀的姿态,只会给她和明儿丢人,一大早的哪有媳妇儿不给婆婆请安的道理?唐缎的院子本来就在最偏僻的角落中,万姨娘带着丫鬟花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摔砸东西的声音,万姨娘眉头一簇,当即就要发火出言教训这个没有礼数的贱蹄子,被一旁的丫鬟及时的扯了一下,轻轻摇头示意万姨娘不可轻举妄动,万姨娘只得压制住心中的火气,换上一副笑颜,缓缓走入 正值寒冬的屋中没有了万姨娘屋中的温暖,反而冷的让人寒战,本来就是阴面的院子,屋中还看不见一个火炉,难怪冷了,一间不大的小屋,中央随随便便的摆了一个屏风将小屋分割成两个部分,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简简单单的生活用品,相较于唐缎出嫁之前的屋子可谓是天差地别,万姨娘悄悄的勾起了嘴角,“媳妇儿,一大早的怎么了啊?发这么大火气?” 而此刻唐缎正坐在锦榻上气得浑身颤抖,满心的怒气不知道往哪里发,她堂堂的一个嫡女嫁过来做姨娘已经很委屈了,别说主子,就是连稍稍有资历的下人也没有将她放在眼中,本以为过了昨夜,最起码有了丈夫的宠爱,可是一大早的就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大冬天的小喜那个死奴才竟然连个火炉都没有拿过来一个,而小喜则是无所谓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唐缎发脾气,摔东西,反正那些东西又不是她的,都是唐姨娘的陪嫁,摔就摔呗,管她去死,虽然看着她那个样子是蛮可怜的,可是万姨娘早就有交代院中的下人们了,谁敢给她好脸色? 唐缎正在发火,见到万姨娘走了进来,脸色一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福了一幅,“姨娘见笑了,缎儿还想着要去给您请安呢!不过儿媳屋中的奴才没有规矩,正教训着呢!” 这个死妖婆,分明就是来看热闹的,当她不识数呢啊!好歹她也是名门的嫡女,就是没用过也是看过不少的,要是没有她的吩咐,单单凭小喜一个家生的奴才敢对待主子使脸色?一个也就罢了,还能整个院子的奴才都那样,分明就是这个老妖婆授意的。 “因为何事大动肝火啊?”万姨娘脸色一动。 “哎,让姨娘见笑了,不知道是不是缎儿的错觉,龙家的奴才和唐家的可是不大一样呢!”唐缎换上一抹笑容,亲自给万姨娘端来一杯茶,陪着坐在一旁,“这大冬天的早上竟然不拿暖炉过来,在儿媳没有出嫁那会,唐家的奴才可没有一个这样子的,这不,儿媳正教训着呢!虽然儿媳初来乍到,可是这规矩不立还是不行的,您说呢姨娘?” “还不快去,没有用的奴才!以后小心侍候着唐姨娘,有半点差错就等着打板子吧!”万姨娘脸色一白,出声喝道,心中一阵不痛快,唐缎这明里上说着奴婢,实际上这不是暗里指责她呢!她在府中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小辈明里暗里的嘲讽,除了唐曼又来了一个唐缎,这唐家的女子还真是和她杠上了,万姨娘想想还有事情没办,强压抑的火气没有爆发,上前伸手握住唐缎的。 “是。”小喜不敢耽搁连忙领命而去,看着万姨娘的态度,心中猜测着怎么会突然转变? “缎儿啊,明天可是你回门的日子吧!”万姨娘笑着问道。 “是啊!”唐缎手中端起热茶,暖暖冰凉的手,漫不经心地回道,心中不由得气唐曼那个小庶女,那日上门非但没有给嫁妆,还给她一通羞辱,眸中射出狠毒之意,她手中的钱财本来就不多,这几天用在打点下人上面已经用去了不少了,再过不久可能就要没有什么东西了,回门还拿不出一件趁手的礼品,让她情何以堪,冯府的那些势力的人哪个不知道她嫁进了富甲一方的龙家,还有上次唐曼回门的时候带回去的珍贵的礼品,此次她回门,指不定就得将她们二人相提并论,品论十足的,她一个堂堂的唐家嫡女怎么能让那个出身卑贱的小庶女比的下去? 可是这次这个老太婆怎么会突然之间问起这个事情?无事不登三宝殿,明明昨天还赏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大耳光,今日就像没事人一般上门来和她闲话家常,她唐缎就是再傻也看得出这里面有问题啊,但是只能不咸不淡的应对着。 “姨娘准备了一些简单的东西,你带回去给亲家母吧!”万姨娘示意身后的大丫鬟将东西放在桌上,脸上满是看不出意味的笑容,只不过笑容未达眼底,“不过你们唐家的一对儿姐妹花也好一起回家去看看爹娘,尽尽孝道,你说是不?”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唐缎一看桌上的礼品,连忙打开,一连几样都是名贵的珠宝金银,不由得眼睛都直了,一双眼睛直直的放着光芒,不住的点头,她跟本就没有听到万姨娘说什么,看着万姨娘的眸光也暖了不少,她还正愁着回门没有东西带呢,这不就上门了嘛,这些东西带回去可是能给她增了不少面子呢!,至于那小庶女她一会儿给她传个话,让她明天和她一起回门,她敢说个不字吗?唐缎一手把礼物划拉到自己这边,嘴上客气的道谢谢万姨娘,手上可是一点都没有客气呢! 万姨娘看着唐缎一副贪财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嫌恶,她这个样子哪有半点名门嫡女的样子,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她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这次还真的长了见识,回门的礼品都不愿意往出拿,还是送给娘亲的的都舍不得,不过万姨娘聪明的没有表现出来,“缎儿啊,待我向亲家母问好,府中事务繁忙我就不多坐了。” “恭送姨娘。”唐缎口中说着,眼光恋恋不舍得从珠宝上移到万姨娘身上,看来这个万姨娘也不是那么不识时务嘛,就算她在龙家嚣张又如何,不还是得给她唐家几分面子?好歹唐家也是元德县城有头有脸的名门吧!这个女人今日来怕是来巴结她的吧,怕她回娘家哭诉她的恶行,哼,唐缎得意的想道,下巴也不由得向上提了几分,看向万姨娘的眸光不由得也多了几分傲然。 万姨娘是何许人物,自然看得出来唐缎的转变,心中恨得牙痒痒,口中笑着叮嘱道,“别忘了叫你妹妹也一同回去看看啊!” 只要唐曼一出府门她就不信了,还找不到机会下手,谁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呢?万姨娘得意地勾起嘴角,笑的一脸深意。 “媳妇儿知道了,姨娘您就放心吧!”唐缎满口应承道,没有看出来万姨娘笑得别有用心,只当是万姨娘想要拿她和那个小庶女攀比罢了,这个她自然是同意的,她就是要让那个小庶女看看,就算没有她的嫁妆,她唐缎一样拿得出像样的礼品回门,这些东西拿回去也算是脸上有光了,丝毫没有比唐曼的东西差,反而。 在唐缎看来似乎是更上一层,唐家那个老东西不是偏心吗?把什么好的东西都给那个小庶女,她就是要让老东西看看,她唐缎不比那个小庶女差半分;还有爹爹,一想到这个,唐缎心中一寒,她没有想到,从小疼宠着她长大的爹爹竟然真的狠下心给她那么少的嫁妆,甚至让她在下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没有人尊重她,凭什么对那个小庶女那么好啊,什么好的东西也都被她霸占着,就连羽天。 唐缎眸中隐隐含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想起那个谪仙一般的男子,还有那日冷漠的羞辱,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些话从他的口中吐出,就像是狠狠的利剑插进她的心头,当初要不是爹爹,她早就已经是羽天的妻,有了自己的幸福,现在的她每晚要不顾尊严的去讨好一个恶魔,要她情何以堪,否则她在这个家中是有多么的难过?万姨娘那个毫不留情的耳光就像是狠狠地拍在她的心上,将她从大小姐的尊容中拍醒,现在。 唐缎看看这个寒酸的小屋,莫说富丽堂皇,只是勉强能住人罢了,和她从前的屋子哪里能够相提并论?提醒着她现在的境地,她在这个府中甚至不如那个小庶女,唐缎想到唐曼,心中恨意更深,那些事情她已经交代给桂儿了,只要时间一到,把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偷了出来,她有了钱,还有谁敢轻视她啊? 小喜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火炉走了进来,以她的聪明自然是看得出来万姨娘毫无理由的转变着,随然她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但是小喜聪明的不发一语的默默做着事情,谨慎行事,小心翼翼的看着唐缎,丝毫不敢向往常一样的怠慢了,手脚麻利的打扫着屋子,不敢迎视唐缎吃人一般的眼光,心中却是在暗暗叫苦不堪,万姨娘昨天明明还在吩咐院中的下人婢女们,尤其是贴身伺候唐姨娘的她,要特殊‘照顾’唐姨娘,有了万姨娘的吩咐,她才敢有所依仗的与唐姨娘对峙,即使唐姨娘受少爷的宠爱她也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少爷一向是不管后院纷争这可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今日万姨娘的态度竟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就不得不让她谨慎点态度了,从小在龙府中长大的她见惯了主子们间的纷争,心中却也和明镜一般,卷进主子一般纷争的下人们通常不是有好结果的,要是将来唐姨娘诞下一男半女,在府中有了说话的余地,她就势必要在万姨娘和唐姨娘中间选个依靠,否则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小喜。”唐缎猛地一喝,看着小喜忙里忙外的样子比平常何止勤快了百倍啊?就是连态度也是恭谨了不少,话说她唐缎别的不敢说,就是在整治下人这一方面可是个中翘楚,若是在冯府要是又不听她的话的丫鬟婆子,她的鞭子早就打过去了,几鞭下去哪里还有不听话的奴才,就是那个小庶女当初也是胆战心惊的呢!可是出嫁那天她被绑着上轿根本就没有顾得上鞭子,再者说来也是初进龙家不可能给别人留下一个恶人的名声罢了。 这个万姨娘来了一趟,小喜的转变最为明显,她是看在眼中的,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她就算有心整治她现在也不是时候,她初来乍到,毕竟身边还是得有个得力的人伺候着,不然在龙家只会像个瞎子聋子一般,处处不方便呢! “唐姨娘。”唐缎一句话吓得小喜浑身一哆嗦,一早上了她都在提心吊胆的不敢说什么,生怕唐姨娘对她责罚,现在万姨娘那里态度不明,她要是与主子起冲突没人护着只怕是死路一条,小喜身子颤颤巍巍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唐缎,看到唐缎凌厉的视线马上低下头,“奴婢在。” 小喜的心中却是在忐忑不安,以她这几天对唐缎的了解,她绝对不是个善良的主子,万一。 小喜几乎不敢往下想去。 “去二少奶奶送个信儿,就说我明日要和她一起回门,让她准备准备回去看看奶奶和爹爹!”唐缎轻描淡写的说道,看着小喜害怕的样子心中暗暗笑道。 “是。”小喜倏地松了一口气,看看唐姨娘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的脸,原来就是这件事情啊,小喜不敢打转几乎就是提起裙子就向外奔去。 唐曼对唐缎的传话多少有些惊奇,那日唐缎不顾新婚第二日就亲自上门讨要嫁妆,还真是让她叹为观止,不过她也自然也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任她欺辱的小庶女了,自然不会让她讨到什么便宜去,不过据她所知,大夫人失势,在唐缎出嫁的那段日子二姨娘在府中可以堪称是一手遮天哪,自然是没有给唐缎多少嫁妆的,想必唐缎此刻多余的金银还真的不是很多,依照她的个性,不可能叫她就丢自己的人不是吗? 唐曼暗中笑笑,示意小喜退下去,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合起手中的账本,上面不清楚的地方她已经用红色的朱砂笔划清楚了,还有一本多没有看完,看来只能是回来以后再拿去给娘亲了,她还真的想姨娘和奶奶了,不知道姨娘现在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二姨娘现在在府中一手遮天,她会不会排挤姨娘,虽然按理说二姨娘受过她不少的好处,可是她心中就是有些不放心。 唐曼轻轻站起身,接过毓端来的热茶,轻轻缀了一口,顿时浑身暖洋洋的,这个万姨娘胆子还真是大,这些年亏空的银子有几十万两之多,这么大的漏洞龙夫人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唐曼暗自摇摇头,简直是把娘亲当傻子一般看待呢,不过幸好等到呈给龙老爷只怕是有万姨娘的好果子吃了! “看得怎么样了?”毓揉揉唐曼的肩膀,在唐曼耳边轻声说道,眸光一闪撇到唐曼发髻之上象征着及笄的簪子,邪魅的桃花眸中流转出一样的色彩,嘴角轻轻勾起,手指掐到好处的在唐曼身上轻柔的捏按着,一边观察着唐曼脸上的神色。 “还有一些就看完了,嗯。”唐曼闭上眼睛,享受着舒适的揉捏,口中不停的指挥着,“往右一点,对,再往下一点按!” “舒服吗?还累不累了?”毓栽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为夫的手艺如何?” “棒极了,已经不累了呢!”唐曼扑哧一笑,漆黑如深潭的的眸中漾满笑意,顺势很大方的承认了,满足了身后冰山大男人的尊严,还不忘拍拍马屁,狗腿子的称赞,“夫君就是厉害。” “那我们晚上做别的可好?”毓冷不丁的窜到唐曼面前,和她面对面,吓得唐曼眼睛一睁一股特属于男性的压迫气息传来,唐曼急忙向后退却被毓按住身子,只能动也不能动的坐在原地,毓的声音有着属于男性的低沉沙哑,带着独有的魅惑的灼热气息充斥着唐曼的感官,“例如洞房,嗯。” “好坏。”唐曼面上飞快的染上几抹红晕,睁开了毓的钳制,向后退去,头垂的低低的,看也不敢看向毓的眼神。 “天啊,我受伤了。”毓夸张的故作捧心状,嘴角大大的撇着,委屈的看向唐曼,“早知道我就不拯救娘子于水火之中了,让羽天再继续逼迫娘子吃长寿面了,现在啊,好人不好当喽,有没有人评评理啊?娘子欺负小相公啦!” “相公最好了。”唐曼瞬间忘了羞涩,狗腿子似的窜上前,讨好的笑笑,她实在是怕了羽天的长寿面哪,刚刚要不是毓突然间出现,将她从骇人的长寿面中拯救出来,她估摸着吃了那碗长寿面以后绝对肚子痛得要死。 “是吗?”毓大大的哼了一声,轻瞥着狗腿子一般笑容的唐曼,看着她白皙干净的面容,小巧挺直的鼻子,漆黑如深潭的眸中漾着清澈的光芒,仿佛如雪山之巅的清泉一般清澈见底,饱满的红唇一张一翕泛着诱人的光芒,修长凹凸有致的身形,在无数个夜中,他都被身子紧致的欲望折磨清醒,就再难入眠,她无一不再诱惑着他的感官,她不再是孩子已经是成熟的女人了,可以做他真正妻子的女人了。 毓大大的深吸一口气,呼吸之间尽是撩人又折磨他的处子馨香,蓦地,毓狠狠的转过身,“我先出去一下,你继续忙吧!” 现在是白天,随时都会有人出现,他不能这么轻率的夺走她的初次,一定要给她一个美好的夜晚,以后他们还会有宝宝,他们一家人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没有人可以拆散他们,毓心中涌上一股温暖的暖流,大步向外走去。 唐曼有些纳闷,分明刚刚还是好好的,一下子就变脸了,走就走吧,唐曼哼了一声,转身回到桌子旁,抓紧看还有很多没有看完的账本,还有今晚是第二次给毓催眠治疗,她不能有片刻的马虎,绝对不能,上一次很成功的治疗她已经有了一些自信心,而且她已经察觉到毓的情况已经在很明显的好转了,不再像从前一样阴沉着,反而有些羽天的可爱,又会耍宝,难道是两个人的性格已经开始在融合?毓的个性不再只剩下深沉,还有羽天的可爱,只是。 唐曼有些惋惜,心中满是舍不得,那样整日围着她以她为主的羽天真的就要消失不见了吗?她舍不得,真的好舍不得,是不是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以大男人之尊去为她做长寿面?是不是以后就再也没有人那样单纯的只为她好?小媳妇儿长小媳妇儿短的叫着?。 毓在房间等啊等,盼啊盼的总算熬到了天黑,终于等到天空完全黑透,心中的喜悦已经完全不能用什么来表达了,盼望了很久的洞房花烛,和他心爱的女子一起完成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就是当年拜师学艺终于可以不用再被人欺辱之时都没有他现在的激动,心中不由得着了急,刚要出去找唐曼,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慢慢走近。 第二三四章 第二三四章 心中不由得一喜,待唐曼走了进来,毓看到唐曼手上的东西顿时傻了眼,火热的小心情好像被一桶冰水浇的熄灭。 “娘子,这、这是。”毓指着唐曼手中的鬼画符似的满满的一摞手稿,目瞪口呆,他可是原本算计的好好的,这么美丽的夜晚,娘子已经及笄,他不用再辛苦的忍耐了,可是。 曾经看起来满满的都是可爱的鬼画符似的大大的字体现在怎么看怎么扎眼呢?他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啊,难道就这么如雾一般还未散开就烟消云散了吗? “今天我们实行第二次治疗!”唐曼拿着手稿一本正经的说道,看着满受打击的毓心中暗笑,这厮心中在想什么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呢,嘿嘿,别以为她只能受欺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人乎?她要奋起反抗。 “娘子,咱们打个商量可好?”毓迅速窜到唐曼面前,桃花眼中泛起讨好的笑意,轻轻扯着唐曼的衣袖。 “不行。”唐曼一口拒绝,态度很是强硬,一脸毫无商量的余地,“治病要紧!” “那好吧!”毓耷拉着脑袋回到床上盘腿坐好,向第一次一样,精神尽量放松,谁让娘子的指示最重要呢,况且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估计着再有两次就能痊愈了呢!他以后再也不用受别人歧视,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了。 毓双眸紧闭,精神尽量放松,不用唐曼指示,就开始吸气,呼气,把污浊的气息全部吐出来,慢慢的神台一阵清明,仿佛进入了虚无的世界,经过上一次唐曼的治疗,他自己最这种方法也是有些明白的了,知道自己越是放松,成功的几率也就更大。 唐曼翻翻手中的手写稿,虽然之前已经看的熟烂于心,可是为保万无一失,在开始之前她还是仔细地看一遍,等她仔仔细细的看完一遍之后,回头看毓已经不用她提示完全的进入状态了,唐曼满意的点点头,便开始了第二次的治疗,一点一点将毓的回忆引导到过去最快乐的时光,慢慢的触碰那段令他痛苦万分的回忆。 不多时,毓的额头开始冒出密密的汗珠,飞扬入鬓的剑眉紧紧蹙起,神情也变得不安起来,嘴角不自然的紧紧抿着,身子竟然变得颤抖起来,唐曼仔细观察着毓的反应,在一旁看守着。 毓小时候的心结无非就在于一个唐曼年纪的孩子被关在毫无人烟的山洞中,心里极其害怕确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态,没有别人,只有他自己处于极其害怕的境地里,那个黑衣人的出现却是将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毓狠狠地打入地狱,如果她这个时候在毓一开始呼喊的时候,给他最温暖的帮助,那么毓的心结就不可能存在了。 “救、救我。”毓的神情突然变得惊恐起来,盘坐在床上的身影僵硬的如一块化石一般,紧紧的绷着,手心毫无意识的紧紧攥起,指骨露出泛白的痕迹,彷如一个小孩子一般惊恐害怕着,带着丝丝的不安,声音也有了一丝哭腔,“救我、救命啊!娘、爹。” 唐曼虽然曾经听毓讲述过,可是听到和看到的毕竟是不一样的,唐曼的心好像被什么揪着一般,几乎都要喘不过起来,她既为毓曾经所遭受过的一切、为那么小的孩子受过那么多委屈感到心疼,心中也很是愤怒,恨那个也许和她同是二十一世纪的同乡,竟然狠心至此,将一个唐曼的孩子生生的逼迫成人格分裂,在这个时代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救救我。”毓紧张不安的闭着眼睛,头四处转着好像在寻找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屋中的气压极低,微弱的晕黄的烛火不停的摇曳着,唐曼紧紧的守在毓的身边,不敢动分毫,生怕打扰了他。 “爹。”声音带着哭腔,如小动物的哭泣,带着声声纠人心痛的呜咽。 唐曼强行忍住上前安慰他的冲动,努力地告诉着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中已有泪意,泪水在眼中不停的打转转,心中却有股强烈的恨意,她来到古代以后生活的太过于安逸了,以往职场上那些手段竟然渐渐的退化,即便是万姨娘那么的挑衅她也只是略微的还以颜色,没有真正的如以往一般用雷霆手段将对手逼至绝境。 “娘,救我啊。”蓦地,毓突然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响彻整个院落,神情变得痛苦不堪,一滴泪水顺着眼角簌簌滑落,里面的绝望让人潸然泪下。 在门外守候的西风和冬雨也跟着精神一颤,双拳紧握,胸膛上下起伏着,西风轻轻抬起头,暗黑的天幕之上几颗点点的星光眨着眼睛,仿佛就像黑暗之中那最后一抹光明一般,直直的穿透胸膛,西风的心中激动着,看着依旧亮灯的房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屋内。 是时候了,唐曼忍住自己的泪意,果断的上前将毓紧紧地抱在怀中,手不停的安抚着毓的后背,摩挲着他,让他感受着她的存在,声音温柔,“毓,我在这里,不要害怕,我在,我在这里呢!” “谁?”毓双眸紧闭,声音中却带着惶恐不安。 “我是唐曼啊,你的娘子。”唐曼更加温柔,“不要怕,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不要怕。” “唐曼,唐曼。”毓呢喃着,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颤抖的身子也慢慢变得平静下来了,低沉的声音变得沙哑蛊惑。 蓦地。 一股大力将唐曼纳入温暖宽阔的怀中,双臂犹如铁钳一般,紧紧地抱着唐曼温暖的身子。 唐曼蓦地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从毓的怀中出来,抬起头,不无意外的对上了一双邪魅的桃花眸,眸中的温柔彷如雪山上的冰泉化成一江春水,只剩下点点的温柔的星光,嘴角轻轻勾起,眼中也是点点笑意,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对上唐曼的眸子,“娘子,谢谢你。” “夫妻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唐曼笑中带泪的依偎在毓的怀中,她清楚地看出毓的转变,他的病情恐怕已经好了一大半了,最后再有一次也只是巩固治疗罢了,她的心中由衷的为他高兴着。 只是,唐曼有些惋惜,曾经对着她大叫小媳妇儿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吧,那个得意的逼着她吃长寿面的有着孩童一般纯洁的心的男子,那个找不到她会躲起来失落的男子,那个会丝毫不顾众人在场就挂在她身上的男子已经消失了吧,唐曼垂下的睫毛遮掩住漆黑如深潭眸中的黯然,是她亲手将那个单纯的男子杀掉的吧,她即使不承认,她也是刽子手,那个曾竟那么信任她、那么依赖她的男子。 哎。 “嗯,我们是夫妻,不要再说这些客气的话了。”毓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紧紧捧住唐曼柔美的面颊,深邃的桃花眸中闪烁的温柔光芒足以将人融化,一抹不同寻常的光芒闪过毓的眸子,带着炙热,冲散了唐曼心底那抹黯然,唐曼几乎沉醉在他眸中,毓蕴含着蛊惑的声音在唐曼耳边轻轻响起,“娘子,长夜漫漫,我们做点别的可好?” “你。”唐曼面颊酡红,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的古代小女子,在现代那个信息爆炸的社会要想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简直是太容易了,不用刻意去知道,她都明白,之前她和毓虽然也有亲密过,可是却从来没有跨过那道雷池半步,今日她清楚地知道毓的意思,看着毓越来越近的面孔,唐曼的心砰砰的直跳。唐曼拼命地提醒自己,不是愚钝的古代人,她可是看着毓越来越近的面孔,感受着他越来越灼热的温度,唐曼根本没有力气说半个不字,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身子更是软的没有半丝力气,心脏砰砰的狂跳着,似乎要跳出胸腔一般,心底虽然有个唐曼的声音想要拒绝,可是更多的却是隐隐的期待! 这个想法几乎吓坏了唐曼,身子挣扎着想要退后,逃出毓灼热的气息范围之内! 不待唐曼回答,毓抓住唐曼后退的身子,菱角分明的脸慢慢俯下,薄薄的唇带着火热的温度印在唐曼的饱满诱人的唇上 春宵帐暖,直到红烛燃尽,东方的启明星冉冉升起,冲破了黑暗,室内的暧昧声音方停歇,两人已是累极,沉沉睡去。 可是苦坏了在门外看守的西风和冬雨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整整的站在门外看守了一夜,原本知道二少奶奶要给少爷治疗,怕人打扰,他们两个人一动不敢动的看守在门外,可是后来,从门缝中隐隐传出来的暧昧的声音,两个大男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身子紧绷一动不动的站在门旁,以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的态度,身子都不敢动一下,心中却是在暗暗叫苦,外面寒风凛冽,他们站岗还要听着不该听的声音,着实刺激了他们啊,可是他们也不敢离开,少爷的身子不着调恢复到了什么程度,万一有人趁着少爷虚弱的时候暗下黑手,他们岂不是要后悔死吗?直到天刚朦朦的放亮,两个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齐齐的争先恐后的夺门而出,撒丫子就跑,甚至练武功也忘了施展,两个人像是在赛跑一般,仿佛后面有什么吓人的东西。 又是一个好天气,金色的光芒仿佛一层金色的薄纱一般将整个院落笼罩在内,煞是好看,青石板的路上覆盖着厚厚的雪,在阳光下映着银色的光芒。 桂儿一早就来到唐曼的门外,昨日唐姨娘已经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说是今日二少奶奶要回唐家,是她下手的最好时机,桂儿在唐曼的门前来回的踱步,心中挣扎着不安,少奶奶把她当做亲姐妹一般看待,要是她听了唐姨娘的话岂不是对不起少奶奶,可是若是不做,大小姐那狠辣的手段,桂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爹娘和弟弟都在她们手中呢! “桂儿姐姐,你起得好早哦!”莲妩端着盆进院的时候就看见桂儿在园中左右徘徊,上前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是、是啊。”陷入思绪中的桂儿猛地一回神,见莲妩正笑意盈盈的站在她面前,那双眼睛仿佛已经看透了她的心事一般,吓得连忙低头,手中的锦帕被拧成一团,脚也在不安的刨着地上的雪,眼神左右闪躲,结结巴巴的道,“额,我、我想少奶奶今日回门,可、可能要早点准备一些东西,就、就早起来了!” “桂儿姐姐还真是有心了!心思真是缜密呢!”莲妩看了一眼不安的桂儿,笑着打趣,“怪不得得到少奶奶的喜欢,来了不久就升为少奶奶身边得力的,羡煞了姐妹们呢!” “嗯,我们快进去吧!”桂儿勉强地笑着。 一推开门,一股甜腻的欢爱气息迎面而来,莲妩心中一喜,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将盆和帕子轻轻放在桌上,不用看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少奶奶终于开窍了,那日她和赵嬷嬷劝她的时候,她就看出二少奶奶恐怕没有把赵嬷嬷说的话听进去,没想到今日。 莲妩没有打扰熟睡的两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两个人的醒来,期间贴身伺候毓的蓝儿和红樱两个人也走了进来,蓝儿一进门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眸中闪过一抹看不清楚的光芒,和红樱一起悄悄地站在莲妩身侧等候两位主子醒来。 直到。 唐曼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忽然想到她今日可是要和唐缎一起回府探望奶奶和姨娘的,怎么就贪睡而忘了时辰呢?都怪毓,昨夜的欢爱清晰地传进唐曼的脑中,唐曼有些脸红的低垂下头,毓挣开一双邪魅的桃花眸,在唐曼清醒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醒了,偷偷地看着娘子羞涩的样子,毓心中大大的满足,刚刚睡醒的声音有着丝丝的沙哑和低沉,“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还说呢?”唐曼愤然用手指点着毓的胸膛,俏脸上的表情含羞带怒,“明明知道我今天要回娘家的,还、还。” 唐曼面上飞上一朵红霞,不敢看向毓光裸结实的胸膛,漆黑如深潭的眸光不时的飘啊飘,就是不肯看向毓。 “还什么?”毓一把抱过唐曼的身子,嘿嘿的笑着,结实的胸膛发出阵阵的震动,“想要回去,找个时间回去不就行吗?和那个女人搀和什么啊?” 说起唐缎,毓面色一沉,提起那个花痴女人就准没好事,自大高傲的不像样子,就没看出她有什么骄傲的资本,每次见到他都一副发花痴的样子,眼珠子就差点没有掉在他的身上了,够恶心了。 “我只是不想麻烦罢了,也想顺便回去看看奶奶和姨娘,有些想她们了!”唐曼依偎在毓的胸膛上。 “要不要我陪你回去?”毓想了想,难得娘子这么乖巧,毓的心情不由得大好,提到那个令他厌恶的唐家也不那么反抗了。 “才不要。”唐曼连忙拒绝,一副怕怕的样子,唐缎那个花痴她现在是已经有些明白了,只要毓在,她可是不论何时何地都要发花痴的,她可不想因为这些再和她发生什么争执。毕竟影响不好,不但气到了奶奶,她和唐缎的争吵可能会让姨娘在府中难做人,“有没有什么,我去坐坐就回来,你在家里等我吃完饭可好?” “那好吧,你可要早点回来!”毓自然是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的,考虑了一下勉强答应了,顺势提出了不平等条约,“不过你回来要补偿我,我要吃上好的点心。” 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唐曼身上上下逡巡着,邪魅的桃花眸中的光芒越发炙热。 原本疑惑的唐曼看到毓炙热的目光顿时明白了,双手一遮,脸色酡红,“不正经。” 说着便转身下地,看到莲妩红樱等人已经在屏风外面等候了,脸色更加红了,低头绕过桌子走到莲妩身旁,不发一语拿起帕子便开始迅速的清洁,毓也走了出来,蓝儿和红樱上前为毓熟悉着衣,毓火热的眸光不时的落在唐曼身上,唐曼更加不好意思的加快手中的速度了! 莲妩绕过屏风进室内收拾着,看到床上那块染着血迹的床单,嘴角大大的勾起,眼中也染了一抹笑意,看着少爷和少奶奶的样子,可是恩爱着呢,这样下去,很快就能有宝宝了,不行,莲妩手中收拾床单的动作更加快了,她得找个时间告诉赵嬷嬷这个好消息去,也许她们应该为唐曼少爷准备衣物用品了呢!她也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风姨娘,二少奶奶现在很好,不用担心了!看少爷那个样子可是宠少奶奶差点没宠上天呢! 桂儿看着忙碌的三人,一时间觉得自己站在屋中有些突兀,便转身去帮唐曼选衣衫去了,唐曼丝毫没有看出来桂儿的不对劲,看着忙碌的桂儿,手中的梳子一顿,扬声道,“桂儿,我今日回门,你和莲妩陪我一起回吧!让红樱和蓝儿在家中好好照顾少爷!” “啊。”心不在焉的桂儿一听唐曼的话,吓得手中的衣衫当即掉在地上,桂儿连忙慌忙的把衣衫从地上捡起来了,应道,“好、好啊!” 毓一双邪魅的桃花眼快速的闪过一抹光芒,快的仿佛是错觉一般,眸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越发慌乱的桂儿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胆敢在他的面前搞小动作,使什么幺蛾子,待会得让冬雨和西风跟着唐曼,若是她敢使幺蛾子,他一定让她尝尽苦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过看她一副挣扎的样子,心中也是在万般纠结吧,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他已经给过她很多坦白的机会,若是她热果然是执迷不悟,就休怪他无情了! 桂儿找个机会急忙跑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她总感觉一道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探究,还有末敌意,恐怕是她多疑了吧!桂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少奶奶让她随行,她就躲过了这次,至少现在不用在少奶奶和家人之间左右为难了! 当唐曼梳洗打扮好来到门口,唐缎和小喜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了,唐缎见唐曼姗姗来迟,心中想到某种可能,怨气四起,口气也变得又急又冲,“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耽误了回门的时辰不吉利你不懂是不是?庶女就是庶女,没规没距的野人,你娘是死的不成?这点规矩都没有教你?” 当即。 场中一片静默,这样丝毫不留情面的辱骂和奚落还是当着所有的下人面前,让人下不来台,所有人都在偷偷瞄着一向待人宽厚的二少奶奶的反应,不知道她做何感想?按理说唐姨娘只是龙家的一个唐曼的姨娘,身份地位自然是没有办法和嫡少夫人的二少奶奶相提并论,这样的辱骂可是不合乎规矩的,可是唐姨娘还是二少奶奶的嫡亲姐姐,身份又是不一样了,说高贵也高贵,说卑微也是卑微的。 “姐姐等不及了怎么没有先走呢?毕竟今日回门的人是姐姐,不是唐曼不是吗?”唐曼忍着心中的怒火,看着唐缎嚣张得意的面孔,不由得火上心头,别说是当着下人们面前的羞辱,就是私下里的她也不是容忍的,在她面前充大爷,唐曼漆黑如深潭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光,“怎么,大哥没有陪着姐姐回门?哎,也是的,大哥毕竟现在家事繁忙,也自然是顾不得的,出嫁从夫,姐姐您就先行回府吧,唐曼随后就到!” 唐曼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又不着痕迹的将唐缎暗讽一遍,一面说她新婚没有夫君陪着回门,一面又说出嫁从夫,在龙家她就是嫡少夫人,而她,唐缎只是个没身没分的姨娘,自然是不可能和她相提并论,如此这般的辱骂只是失了她的身份罢了,真正没有规矩的可是她唐缎,旁边人听到唐曼的一番话纷纷掩着嘴看着唐缎窃笑起来,这番话就是唐缎再榆木脑袋也是明白了唐曼的讽刺,再加上府中下人的窃笑,更是气得唐缎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只得咬着牙一跺脚恨恨的上了马车,看也不看唐曼一眼。 唐曼暗自冷笑,以前她是太过于懒惰,惯着这些人,她现在是看清楚了,这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还瞪着鼻子上脸,遇到这种人就该狠狠地打击她们,例如,唐缎。再例如,万姨娘,等她从唐家回来,那些账本也是该了解的时候了,虽然府中长期被万姨娘收买了不少奴才家仆,可是她就不信了,不论花多少时间也要一一清除那些毒瘤! 莲妩看着唐缎吃瘪的样子心中不禁暗爽,一边不由得佩服起自家的少奶奶了,扶着唐曼上了马车后,马车踢踢踏踏的向远方驶去,龙家大门口所有看到这场闹剧的下人们看着唐曼远去的马车,心中不由得将唐姨娘和二少奶奶暗自比较,一个嚣张跋扈,傲慢自大,胸无点墨,一个温柔娴淑,待人温文有礼,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能相比的,人群中有人一声轻叹,大少爷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娶到这样一个姨娘呢? “诶呀,你知道什么啊?”其中一个人连忙接口,“府中的人谁不知道唐姨娘可是下了药爬上少爷的床,要不然少爷能娶她?真是惭愧啊,委屈了咱们的少爷喽!” “竟然有这么一回事?”一人惊呼。 “你还不知道吗?” 回话的那人绘声绘色的开始讲起来,其余人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像是戏剧一般,听到关键处暗自叹惋。 唐缎气呼呼的坐在马车中生着闷气,就连马车一颠一跛的晃动都让她觉得烦心至极,三日回门她本来也是不想回的,昨夜她软生软语的央求着自己的夫君让她陪自己回门一次,可是他竟然死活都不肯松口,任她使出十八般挑逗的手段,那个龙清明都没有回应,不就是一个低贱的庶子吗?到最后竟然嫌她聒噪的转身穿好衣服就走了,任她在高潮的余波中颤抖着身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唐缎恨得牙痒痒,双手死死地扯着锦帕,眸中充满了怨毒,新婚三天回门没有夫君陪着,让府中的下人该作何感想?不知道要怎么瞧低了她呢! 小喜不时的用余光瞄着面色恐怖的唐缎,不敢发一语,早上的情形她可是看在眼中的,要是她现在说一句话保准唐姨娘就把她当成出气筒了,小喜一看到唐缎看过来的眸光,马上身子一颤,迅速地垂下头不敢再看唐缎。 唐缎怨毒的看了一眼小喜,指甲深陷进肉中犹不自知,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帮奴才心中都在想什么,早上竟然被那个小庶女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是气死她了,早晚有一天她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讨回来,哼,二姨娘那个贱女人竟然敢对她使幺蛾子,早晚都不能放过她,唐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却未达眼底,看的小喜身子更加颤抖,越发的躲进角落中不敢看唐缎了! 金色的阳光照在大地上,湛蓝如洗的天空中偶尔飘过几朵洁白的云,今日的天气甚至也是一改往日的冰寒,带着丝丝的温暖,街上的人潮熙熙攘攘的,一辆外观华丽的马车踢踢踏踏的由远及近,人们远远看到马车纷纷的避让出一条道路来。 此刻。 一双纤纤的玉手轻轻撩起车帘,一张洁白如玉的精致面庞出现在众人面前,弯弯的柳眉,眉心处勾画的梅花栩栩如生,仿佛在眉间飞舞着,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中看着街上的热闹闪过一丝欣喜,嘴角似笑非笑着。 惊若天人! 所有看到唐曼面容的人们纷纷屏住呼吸,心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个念头,所有人似乎都沉醉在那样一双漆黑的眸中,无法自拔,等到人们反应过来之后,那辆马车已经渐渐远去,车中的佳人也已经消失在众人的眼中,众人纷纷叹惋。 车内。 “好久没有出去了,哎。”唐曼轻轻放下车帘,转过头似有叹息。 “少奶奶以后可是不能向前那般出去乱跑了啊,您得注意身子才是啊!”莲妩看着唐曼一脸向往的样子,连忙开口阻止道,开什么玩笑,现在少奶奶腹中说不定已经孕育着小主子了呢,要是出去有个闪失谁担待得起? “有什么不一样?”唐曼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看到莲妩一脸促狭的笑容,面上马上飞上来几朵红晕,就连小巧的洁白的耳垂也染上了一抹红色,脑中瞬间想起昨夜毓的火热,至今她的身子还很酸痛呢!唐曼假装微蕴,“你这丫头,啊。” 话音未落,唐曼的蓦地尖叫一声,身子随着马车的晃动栽倒一旁去,头重重的撞上了车上。 一股杀气蓦地传来! 一声闷哼传来,驾车的车夫无声无息倒在了一旁,唐曼一惊,心中不禁暗暗叫苦,穿越被她好巧不巧的赶上了,难道这遇到杀手还凑了一把热闹?她哪里会什么武功啊?难道她今日就要丧命至此? “少奶奶。”莲妩一声尖叫,声音中透着恐惧,手中紧紧扯着唐曼的衣袖,惊慌失措的看向唐曼,“我们该怎么办啊?我掩护着你,你快逃吧!” “已经来不及了。”唐曼苦涩的扯着嘴角,这显然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刺杀,否则刚刚还在闹市区的车怎么一到僻静处就惹来刺客?这个人不但知道她今日出行,甚至路线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一场早有预谋的行刺,怎么会容得她们几个小女子逃脱? 可是。 和化花花面花荷。唐曼一瞬间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际簌簌滑落,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害怕,看着身旁惊慌失措的莲妩,还有和她一样强行镇定,可是手却按捺不住颤抖、与她对视的桂儿,她死了没有什么,可怜着两个正处于风华正茂的女孩子陪着她,要她心里怎么能安宁?一瞬间唐曼已经作出了决定,漆黑如深潭的眸中充满了坚定,急忙扯着莲妩和桂儿的手,“你们两个瞅准机会赶走快跑,不要管我,跑到有人的地方知道吗?” “不行,少奶奶。”莲妩第一个否决,身子虽然颤抖着,声音却充满了坚定,“我莲妩虽然没有向少奶奶一样读过那么多书,可是莲妩是绝对不会作出背弃主子自己逃跑的事情,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 “是啊。”桂儿抖着苍白的嘴唇,看着生死时刻依旧将自己生死考虑并在前面的少奶奶,眸中也充满了动容,“我们要死就死在一起!” “糊涂。”唐曼一手挥开莲妩欲伸过来的双手,沉着脸,声音有着从未有过的严厉和丝丝轻颤,“你当这是什么?让你们先走是找人来救我,谁用你们陪我一起死?赶紧快走!” “嗯。”莲妩一抹已经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转身和桂儿跳下马车。 唐曼也急忙跳下马车,毕竟在这样一个马车中,目标是那么明显,还在太过于危险,跳下马车也许还有一丝生机。 “桀桀,一个都别想走,纳命来。”唐曼几人跳下马车还未站定,一个低沉的声音猛然在几人的前面不远处响起,一个全身黑衣眼中闪着阴冷光芒的的蒙面人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了唐曼的前面,一柄闪着冰冷寒光的剑带着破空的声音直直的向唐曼胸前刺来。 “啊。”唐曼尖叫一声,大力推开在自己身旁莲妩,转身正要去扯开桂儿之时,剑芒已经快速的闪到唐曼面前,带着冰寒的杀气,冰冷刺骨的让人心中直打寒战,唐曼面露惊恐,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直的面对死亡,这么清晰,离她这么靠近,唐曼心中大叫一声吾命休矣。 唐曼绝望的闭起双眸,感受着越来越近的阴冷的剑光,感受着贴近了的死亡的味道,一瞬间唐曼脑海中闪过羽天单纯可爱的神情,毓别扭却一直对她呵护备至的样子,想起了封姨娘被打的浑身是伤只为给她偷一瓶治伤药膏,送到她面前的狼狈,还有赵嬷嬷的絮絮叨叨,莲妩一脸惊恐犹记得想把她护在身后的苍白的面庞。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唐曼悄悄地睁开双眸,还未看清是怎么样的一回事! 蓦地。 一股大力将唐曼撞开,唐曼的身子毫无预警的被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唐曼惊慌的回头,触目惊心的景象映入眼帘。 桂儿浑身是血的倒在了血泊中,苍白虚弱的面孔艰难的看向安全无事的唐曼,嘴角扯开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安然的闭上了双眸,“快走。” 桂儿安心地闭上双眸,心中如释重负,这样也好,她可以不用在少奶奶和家人中间做出选择了,不用愧对少奶奶的一片恩情,也不用面对大小姐和唐姨娘的逼迫了,左右为难的日子过得真的是很苦啊。 “桂儿。”一声凄厉的喊声震澈了整个空间,唐曼惊慌的看向倒在血泊中的桂儿,“不要。” 唐曼眸中含泪,看了桂儿一眼扯着莲妩便慌不择路的向另一个方向跑去,颤抖的双腿很不听使唤的一下子踉跄的摔在地上,莲妩连忙挣扎着扶起唐曼。 看到自己一剑竟然被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子挡住了,一剑未成,心中一恼,暗骂一声,一脚大力将倒在血泊中的桂儿踢开,桂儿闷哼一声又倒在另一侧,黑衣人则提起剑又重新向唐曼刺去,此刻不远处越来越多的的黑衣人向这边赶来,冰冷的剑芒在阳光下闪着阴冷的光,和先前那个黑衣人一起十几把利刃直直的刺向唐曼,虽然莲妩有心保护唐曼,可是两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又岂会是十几个身怀武功的黑衣人的对手呢? 黑衣人快如闪电的动作让莲妩来不及反应,两人怔怔的呆在原地,眼看着冰冷的剑光向自己刺来,还有黑衣人得逞的狞笑,唐曼心中一凉,这次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住手。”一声大喝远远的传来,由远及近迅速闪出一个月牙白色的身影,用剑隔开了黑衣人的剑芒。大力一挑,将所有的黑衣人击退,反身将唐曼护在身后,在金色的阳光下,狂狷邪气的眸中闪着从未有过的锐利的冷光,还有着一丝丝的恐惧,完美的侧脸似乎也踱上了一层善良的金光,犹如天神一般,龙清明担心的马上回头看着唐曼,双手紧紧地攥着唐曼的肩膀,声音急迫,狂狷邪气的眸光在唐曼身上来回打量,“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伤害到你?” “我。”唐曼看到龙清明的出现,心中的恐惧稍稍减退一些,声音依旧颤抖,“没、没什么,还好有你及时赶到,否则。” 唐曼有些惊恐的看了一眼依旧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一众黑衣人,嘱咐道,“你要小心点,他们恐怕是有备而来。” 领头的黑衣人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虽然头头指示杀的是那个年轻的小娘子,可是现在出现的这个男人,似乎武功并不赖,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领头的黑衣人示意其他人,“上。” 第二三五章 第二三五章 刹那间,所有黑衣人很快的上前刺向龙清明,招招皆是杀招,快很准的刺向龙清明,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龙清明马上将唐曼和莲妩推向一边,加入战圈,刚开始还算是游刃有余,可是到底是好虎架不住群狼,渐渐地龙清明有些体力不支了,身上也有好几处挂了彩,看着配合默契进攻有序的黑衣人们,龙清明心中明白这是碰上杀手组织的人了,可是小雪团儿只是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惹上这些人呢?而且看这些人招招致命狠毒,不给人留半分的余地,这样下去自己体力不支倒是没有什么,一旦留给黑衣人空挡,那么小雪团儿可是就危险了啊! 可是若是突围,自己只能带走一个,那个小婢女。 龙清明狠了狠心,不管了,他绝对不能允许小雪团儿受到一点点的伤害,龙清明瞅准了一个空挡,晃了一个虚招,趁着黑衣人们上当的时刻,跳出战圈,身子一掠,抱着唐曼就向远处飞去。 “莲妩。”唐曼一愣,人已经在龙清明怀中,唐曼挣扎着看向身后的莲妩,狠狠地捶着龙清明,“你快点放开我,莲妩还在那里,我要回去救她,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别乱动,你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龙清明眉心一皱,这个时候了,这小妮子还有空管别人,“他们的目标是你,莲妩在那里没有危险的,她跟着你在一起才有危险呢!” 龙清明往后看了一眼,后面还有几个黑衣人在穷追不舍的,一咬牙,白玉般的面庞猛地出现几根青筋,脸涨得通红,一手紧紧抱着唐曼,另一只手运满了真气狠狠地向后一啪,蓦地,龙清明的身形速度猛地提高了一倍,几个飞窜,人影一闪已经逃出了黑衣人追捕的范围,领头的黑衣人恨恨的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想放弃追捕,可是这要是说出去他们的颜面何存,一个区区的小女子都杀不掉,只能顺着龙清明逃跑的大致方向,仔细辨别着路线追去。 当西风和冬雨出现的时候,只看到一辆空荡荡的马车停在郊外,还有车夫灰白的脸色,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了,西风上前猛地撩开马车的车帘,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少奶奶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两个丫鬟更是不见踪影,西风和冬雨心中一沉。 坏了! 他们只是迟了一小会儿,竟然出了这等事情,西风和冬雨急急忙忙的向外跑去,寻找着一丝踪迹。 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半个身影,直到拐入一条小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寒风重重的飘了过来,西风和冬雨顿时心神一震,相互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恐惧,两人心中一急,马上加快脚步顺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向小巷深处跑去,他们心中简直不敢想象,万一出事的若真的是少夫人,那少爷。 几个回窜,西风第一个到达现场,进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丫鬟服饰的女子倒在血泊当中,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西风心中顿时一松,幸好不是少夫人,可是这些都说明了少夫人她们分明就是遇到了袭击,可是少夫人在哪里?怎么没有见到踪影?西风连忙上前扶起桂儿的身子,一张清秀的小脸映入西风眼中,桂儿。 怎么会是她?竟然是少爷一直让他们监视的女子,怎么会受伤倒在这里?西风用手轻轻试探了一下桂儿的脉搏,心中一松,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刺中的也并非是什么要害之处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而已,西风轻轻拍着桂儿的脸,声音焦急,“桂儿,桂儿,醒醒,快醒醒。” “唔。”桂儿吃力地睁开双眼,稍微一动,肩头的伤处传来的刺痛让她痛的惊呼一声,急喘了几口气,模糊的眼中慢慢有了焦距,看向了西风的脸,死死地拽着西风的衣袖,“快、快去救少奶奶,快啊。” “少奶奶怎么了?怎么就你在这里?”西风额间密密的冒出了汗珠,扶着桂儿摇摇欲坠的身子,焦急的吼道。 “一、一群黑衣人,要、要杀少奶奶!”桂儿强行说了几句话就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冬雨凑了上前,看着西风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不解道。 “少奶奶她们遇袭了!这个是少奶奶的院里的。”西风眉头紧蹙,看着冬雨,“该怎么办?我去杀了这群兔崽子,妈的。” 他们四卫跟在少爷身边这么久了,什么世面没有见过,终日打雁竟然被雁啄了眼睛,在他们的保护之下,少奶奶竟然出了事情,这让他们拿什么去见少爷?怎么对得起少爷对他们的信任?况且少奶奶在少爷心中的地位他们是知道的,万一被少爷知道。 西风简直不敢想象! “等等。”冬雨一把拉住激动的立马就要冲出去的西风,大声呵斥,“你知道是什么人劫走了少奶奶吗?你知道去哪里找人吗?就你这样连对手都分不清楚就要与人出去拼命,你这急躁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西风立马不吭声了,气的吭哧吭哧的,眼睛都要烧红了,怒视着冬雨,“那你说要怎么办?” “你回去通知少爷这件事情,顺便把这个女子带回府中,我去追查少奶奶的方向,一路我会留下标记的。”冬雨想了想开口道。 西风二话没说抱着桂儿就要向龙府飞去,冬雨的沉稳可是出了名的,他也是知道这种情况他的急躁是完全解决不了问题的。 “少奶奶是大少爷救走的。”一声怯怯的颤抖的声音从小巷的更深处传来,拐角处走出来一个勉强扶着墙站立的身影,冬雨回头一看,竟然是莲妩,虽然他识得莲妩,可是他们一向是在暗处的,所以莲妩根本就不识得他们。 莲妩原本也是在桂儿身旁的,大少爷抱着二少奶奶走了以后,那群黑衣人都追随着大少爷走了,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莲妩双腿颤抖的想出去报信,可是刚要出去就听见一阵的说话声,急忙躲了起来,听了半天,她才确定这两个人并非是和那群黑衣人一伙的,所以她才怯怯地走了出来。 “莲妩?”西风一下子就认出了莲妩,急忙上前问道。 “是的。”莲妩一听眼前这个年轻俊朗的男人一下子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联系刚刚他们所说的少爷和少奶奶,心中有了底细,龙家家大业大,少爷身边有几个护卫也是在乎情理之中,心中也多了几分放心,指着东方,“大少爷和少奶奶向那边去了。” “西风,你马上回府去告诉少爷,我现在就去追。”冬雨丢下一句话焦急的就像东方掠去。 西风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莲妩,确定她没有什么大问题,再看看怀中失血过多的桂儿,道,“我着急去给少爷报信,你自己能走回去吗?” 莲妩坚定的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西风略微的点了点头身子一动已经向外飞去。 金色的阳光如一抹薄纱般笼罩在大地之上,寒风依旧刺骨,临近冬月,莲妩伸手拉扯着狐裘将自己紧紧地围住,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心,大少爷究竟能不能带着少奶奶躲过那些黑衣人的围杀,那些人为什么要对少奶奶突然之间下杀手,她从小可是跟着少奶奶长大的,少奶奶几乎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并未有什么仇家,除却府中一直虐待少奶奶的大夫人,和大小姐儿姑娘是少奶奶的对头,可是怎么说也都是唐家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痛下杀手啊! 况且少奶奶和她们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啊?莲妩百思不得其解,利益?莲妩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妩媚中带着点尖刻的身影,难道是她?不能吧!万姨娘虽然人尖酸刻薄一点,可是少爷毕竟是傻的,将来再怎么说龙家的家业也是轮不到少爷继承的,还能是唐姨娘?毕竟那日上门少奶奶没有给她好脸色,难道是她恼怒在心中? 莲妩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少奶奶能平平安安的归来,千万不要受到伤害才好啊! “蹄哒蹄哒。”经过了半个时辰,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唐家大门之前,唐缎轻轻掀开车帘在小喜的搀扶之下走下了马车,看着唐家外面冷冷清清的没有半个人影,心中不禁一阵怒火上心头,上次那个小庶女回门府外可是有专人候着的,可是如今她回门之时,唐家却是冷冷清清的,这分明是没有把她唐缎放在心中,难道是嫌她丢人?嫌弃她嫁了一个庶出之子,还是嫌弃她姨娘的身份?竟然连母亲也没有来迎接她?还有一向最疼爱她的姐姐都不在,唐缎心中一震懊恼,恨不得马上就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她们都没有将她放在心中,她凭什么要顾念她们的感受啊? 可是转念一想,本来新婚回门就没有夫君陪着,若是连娘家们都没有进就回去了,让龙府中的奴才们如何看她啊?指不定在心中怎么嘲笑她呢!现在龙家那群奴才已经是对那个小庶女言听计从了,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看这个笑话,唐缎下巴一样,趾高气扬的指挥着下人,“去敲门。” 就算她是姨娘又怎么样?龙家家大业大,不但在元德县城,就是在化境信朝也是有名气的,嫁给庶出之子又怎么样了?还不是照样受宠?以后她就是龙家的女主人,到时候谁敢对她说个不字? “是。”一个年轻的奴才看着唐缎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中暗暗不屑,二少奶奶就不会总是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一个姨娘摆什么谱?自己不招人待见还不清楚吗?不过那个奴才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不与唐缎对峙,马上称是的跑去敲门了。 “谁啊?”敲了半天,唐家的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小厮摸样的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待看到唐缎的高傲的面孔,马上脖子一缩,讨好的笑着,“原来是二姑奶奶啊,奴才马上就去通报。” “不用了。”唐缎手一挥,阻止了小厮,“我自己进去,爹爹在哪里?” 上次竟然被二姨娘那个贱女人摆了一道,这次她一定要她好看,知道她唐缎可不是好惹的。 “会二姑奶奶的话儿。”那名小厮一颤,原来二姑娘在府中可是出了名的狠,若是碰到不对心情的人或事,会直接挥鞭子的,小厮显然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马上低头,“二姨娘身子不舒服,老爷在二姨娘的院子陪着呢!” 哼。 唐缎冷冷笑着,这女人还真会装病,什么时候不病,偏偏在她回门的时候身子不舒服,以为这样就能逃得过去吗?想的容易,“告诉父亲我回来了,我先去看看奶奶!” “是。”那名小厮马上领命而去。 唐缎驾轻就熟的顺着大门的方向走向唐老夫人的院子,一路上见到不少丫鬟婆子,虽然短短时间不见,可是唐家的二姑娘成亲之前闹得那么一出早就在府中传遍了,虽然当面没有说什么,可是背地里早就已经传得风风雨雨了,再加上大夫人已经被禁足,完全不管府中的事物,现在掌家的可是二姨娘,一些丫鬟婆子对待唐缎从前的那份恭敬,行礼也是草草的了事,一些从前对唐缎前呼后拥的丫鬟婆子如今像是变了一个脸孔似的,气的唐缎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缎儿?”唐老夫人乍一见到唐缎进门,有些吃惊,转念一想,今儿不正是唐缎新婚回门的日子吗?这些日子大夫人被禁足,二姨娘又因为怀了身子,事事不能多加劳累,她这个老婆子不得不出来主持府中的大大唐曼的事情,忙的晕头转向,竟然忘记了今儿是缎儿回门的日子,唐老夫人一拍脑袋,笑道,“瞧我这个老婆子,记性实在是不中用了,竟然把二姑奶奶今儿回门的事情忘了,宋嬷嬷,快去通知厨房多准备一些二姑奶奶爱吃的小菜儿。” 虽然是缎儿曾经做了一些辱没门风的事情,可是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宠着长大的孩子,唐老夫人哪里还能记恨这些?如今缎儿已经嫁为人妇,回到娘家那就算是客人,怎么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 “都是缎儿不好,没能提前告知奶奶。”唐缎虽然心中暗骂唐老夫人装模作样,分明是没有把自己这个孙女放在心上,还装作一副慈祥的样子,可是面子上还是笑了笑道,回手从小喜手中拿过一叠厚厚的衣衫放在桌上,“缎儿没有给奶奶准备什么贵重的礼品,但这是缎儿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希望奶奶喜欢。” 小喜暗中撇嘴,还自己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分明就是舍不得什么贵重的金银,逼着自己缝制了一件衣衫勉强送来了事,可是小喜没有多说话,毕竟主子之间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丫鬟能插嘴的。 “哟。”唐老夫人拿起桌上的衣衫,黑色的缎面,上面绣着精致的暗纹,手工精细,针脚密密麻麻的,确实是用了心思,唐老夫人心中一喜,慈祥的笑了,“我的缎儿还真的是长大了,知道孝敬奶奶了,别说,这手工还真的是不错,针脚密实,嫁人后就知道疼人了呢!” “奶奶。”唐缎娇羞的垂下头,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快得让人抓不住,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这个老太婆,讲的倒是好听,不知情的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她的心肝宝贝儿呢,要真的是疼宠她的话,怎么会将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给了那个小庶女?而不是给了她?怎么没有在龙家提亲的时候为自己说过半分好话?不过是看重面子而已罢了,唐缎抬起头,试探地问道,“奶奶,怎么不见我的母亲?” 回来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母亲呢,唐缎心中感到一丝奇怪。 “这。”唐老夫人把衣服放在桌上,叹了一声气,顿时一股浓浓的疲惫生出来,面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苍老了很多,“一会儿去你母亲的院子中看看她吧,她的日子过得也很苦。” 裁幻总总团总,。大夫人这个儿媳虽然骄纵了一些,可是和二姨娘相比,她心中还是偏袒着她的,可是自家儿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根本就劝不听。 “我娘她怎么了?”风缎儿一听老夫人话中有话,急忙问道,“她怎么了?” “还有,一会儿别忘了去给二姨娘,她这段时间身子骨不好不能出来,可是你一个小辈儿不能失了礼数知道吗?”唐老夫人没有正面回答唐缎的话,岔开了话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缎儿。 “孙女知道。”唐缎看了看老夫人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也就不再追问,反正有的是时间去问娘亲,至于二姨娘,她自然要去请安好好地问候问侯,她可是给了她那么大的结婚礼物呢!不拿出点回礼怎么行?身子骨弱?唐缎心中冷笑,什么时候不弱,偏偏在她回门的时候身子弱,想要这样就逃过是吗?没门。 “唐曼在龙家怎么样?这次怎么没有跟着回来看看?”说道唐曼,唐老夫人一扫眉宇之间的疲惫,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关切的问着。 “她?”说到唐曼唐缎就忍不住来气,没好气的说道,“她好着呢!人家可是龙家的嫡少夫人,地位高着呢!能受什么委屈?跟着我回来了,马车在后面呢,谁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指不定是打着回娘家的旗号和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呢!” 自己回娘家这么久,都没有关心自己在龙家受没受到什么委屈?反而关心那个小庶女,唐缎冷冷的笑着。 “缎儿。”唐老夫人忍不住口气加重,看着唐缎忍不住摇头,刚刚以为她好了一点,可是又变成这样,说话一点轻重都没有,在龙家怎么能吃得开?“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妹妹,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妹妹,一起嫁进龙家,这可是别人修都修不到的缘分呢!你们要相互扶持着,毕竟你们是姐妹,有什么事情要一起商量着半知道吗?再说了这么多年,你们姐妹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你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以后不可再这样说你的妹妹知道吗?” “是。”唐缎心中暗暗冷笑,相互扶持?人家恐怕还看不上她呢!她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姐姐了?否则那日她上门要求分一些嫁妆,怎么当着下人的面儿都没有给她好脸色,谁和她是姐妹?唐缎听出老夫人语气不好,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 “我累了。”唐老夫人揉揉眉心,宋嬷嬷在一旁连忙上前扶住唐老夫人,坐在软榻上,轻轻盖上了一层暖被,唐老夫人轻轻示意的挥挥手,”你先去看看你的母亲吧,一会儿别忘了回来用饭。” “孙儿知道了,孙儿告退!”唐缎福了福身,退了下去,转身便带着小喜向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走向大夫人的院子,越走近大夫人的院子,唐缎越走越感觉不对劲,以往人来人往的路上现在竟然冷冷清清的,看不到半个人影,一路上寒风吹动树叶哗哗作响,竟生出几抹凄凉之感,终于走到大夫人的院子,院中竟然也是冷冷清清的。 唐缎停滞不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变成这样子?屋中正好走出一个人影,端着水盆,正是王妈妈,看到唐缎站在门口呆滞的样子,一盆水哗的摔在地上,王妈妈失声叫道,“二姑娘?” 随后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自骂道,“真是不长记性,竟然忘记了已经不能叫二姑娘了,应该叫二姑奶奶才是,快进屋。” 王妈妈亲热的上前扯着唐缎的衣衫往屋里拽到,一路上絮絮叨叨得不停地说着,她本来就是看着唐缎长大的,心中早已经把两位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 “我母亲怎么没有出来?”唐缎对着王妈妈的亲热的样子有些反感,皱着眉头说道。 “夫人她,你看到就知道了”王妈妈轻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撩起门帘,向屋内扬声道,“夫人,您看看谁回来了?” “谁啊?”大夫人扶床坐起来,看清跟在王妈妈身后的人影后,眼泪顿时簌簌的滑落,怔在那里,嘴唇颤抖着半天才缓缓吐出两个字,“缎儿。” “娘。”唐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蓬头垢面,面容憔悴苍白,眼角有些密密细纹的老女人就是自己以往光鲜亮丽、向来华贵的母亲,好像是没有起床梳洗,发丝凌乱,眼睛红红肿肿的,眼角密密的细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苍白干裂的嘴唇,一身素净的白色中衣,唐缎失声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夫人这是。”王妈妈刚要开口回应道。 “王妈妈。”大夫人匆忙打断了王妈妈的话,转头对唐缎勉强笑道,“娘亲没什么事情,只是太过于劳累了,休息几日就好了!” 唐缎听到此话放下心来,原来没什么事情啊,她扶着大夫人坐好,埋怨道,“女儿今儿回门娘怎么没有去门口迎迎我啊,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尴尬!” “娘。”大夫人面色一白,低头愧疚道,“娘被你爹禁足了,不能出门了,所以没能出去接你。” “禁足?”唐缎顿时跳脚,声音尖利,“为什么禁足?” “夫人她。” “娘只是做错了事情。”大夫人横了王妈妈一眼,打断她即将说出口的话,低低的解释道。 “这么说掌家之权也没有了是不是?”唐缎激动地站起身来回踱步,看着大夫人苍白的面孔越来越生气,忍不住大声指责道,“原来如此啊,我说那些奴才怎么怪怪的,原来是娘失去了掌家之权了,娘你做事情怎么那么不小心哪?竟然被爹爹罚,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我在龙家地位有多低?就连那个小庶女都不如?连个下人都能给我脸色看,要不是你失去了掌家之权,我能受到这些委屈吗?要不是你,唐家那些奴才能见到我就躲吗?要不是你,龙家那个万姨娘能在新婚第二天就无缘无故的甩我耳光吗?你。” 唐缎越说越来气,看着以往趾高气扬的娘亲一副委曲求全的面孔越来越生气,“你以为呢?要不是你?那个老太婆她敢吗?借她几个胆子!” “二姑奶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知不知道夫人是为了你才。”王妈妈见唐缎的话说得越来越难听,简直是劈头盖脸的指责着大夫人,心中不禁一片气闷,刚刚见到唐缎时候的高兴的心情被冲散得一干二净,天下哪有这等不孝的女儿啊?这样指责自己的亲娘,大夫人若不是为了她的事情去求老爷,怎么可能被二姨娘那个小贱蹄子算计?当初若不是因为二姑娘自己死活都不嫁龙家嫡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大夫人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等地步?不但被禁足,就是连夫人的娘家也躲避夫人就像是躲避瘟神一般,更别说府中的下人奴才了,一个个见风使舵的功夫简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统统都被二姨娘那个小贱蹄子收买了。 “王妈妈。”大夫人打断道,严厉的看了王妈妈一眼,直到王妈妈讪讪的闭上了口,才颤抖的把手伸向唐缎,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婆婆竟然打你了?还痛吗?” 缎儿自小被她娇宠坏了,脾气更是半点也是受不得委屈的,可是如今竟然被人掌掴了耳光,她心里该是多么的难过啊?虽然缎儿平时脾气是任性了一些,可是她是个好孩子,她就是知道,都是那些人的错,欺负了她的缎儿。 “啪。”的一声,唐缎猛地挥开了大夫人的手,眸中尽是不耐烦之色,“别碰我,早就不痛了,真是气死我了,给你带来的东西我放在外屋了,您看看吧,我有事情先走了!” 没想到啊。 一切竟然都是因为娘亲,怪不得二姨娘敢在她成亲当天下手,怪不得她的嫁妆少得可怜让奴才发笑,就连那个小庶女也没有将她放在眼中,怪不得万姨娘判若两人的样子,唐缎恨恨的向前走去,看也不看大夫人含泪的面容,也不再想着怎么折磨二姨娘了,人家现在在唐家的地位已经变了,是她能惹得起的吗?一个弄不好爹爹生气了后果可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毕竟她在夫家也要有娘家的支持才是,现在虽然她在龙家受了一些委屈,可是终究是能过得下去的,就算龙家人千不看万不看,看在龙家和唐家的交情上也不能让自己受了委屈不是,现在只希望桂儿能早点下手把东西得到,到时候她有了钱还有谁敢轻视她? 又或者。 唐缎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她和羽天都是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只要能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因为身份不能呢过厮守在一起,可是最起码她肯争取了,就一定能把幸福夺回来,至于龙清明,只要不被他发现就好,可是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她堂堂嫡女之尊嫁给他已经算是委屈的了、 至于那个小庶女她一定会将她赶出门去的,将来清明掌了家,她虽然是个姨娘,可是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女主人啊,凭她的身份和唐家嫡女的地位,还有谁敢和她争女主人的地位? 冬日的天空还算晴朗,一点点温柔的光芒洒在大地上,虽然很冷,可是唐缎的心却像是温暖的阳光一般,暖暖的,甜丝丝的。 同时。 “少奶奶被人袭击了。”西风一进门看见毓马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 蓦地。 空气中一阵冰冷的气流缓缓流动,仿佛如雪山之巅的冰冷一般,屋中火炉带来的温暖刹那间消失殆尽,毓不敢置信的看着西风怀中的血人儿。 毓看到西风抱着浑身是血的桂儿回来,听到唐曼被袭击的消息,一颗心仿佛放置在冰窖之中一般,从头到脚凉了一个冰透,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明明早上他们还在幸福的拥抱着,怎么会突然之间被袭击了呢?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毓突然之间好像被抽空了魂魄一般,浑浑噩噩的眼睛都失去了焦距,就连桂儿已经伤成那个样子,唐曼还有机会逃生吗? 不。 他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 “少爷。”西风愧疚的低下头,简直不敢看向毓的双眸,都是因为自己的失职,否则少奶奶也不会被人袭击,深陷险境,“不过,幸好大少爷及时出现,救走了少奶奶!” “你说什么?”毓猛的一抬头,发了狠似的狠狠地把西风从地上揪起来,“你他妈的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说着毓把西风狠狠地扔在地上,顾不得在龙家他还是个傻子,飞身向外掠去,快如闪电一般向西风所说的方向赶去。 留在地上的西风不安的挠挠脑袋,他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少爷为什么生气?他知道了,因为他没有看护好少奶奶,以后少爷不会再信任他了,怎么办? 快一点,再快一点。 毓狠狠地将手心运满真气,狠狠地向后一拍,身形顿时加快一倍,其实这种将体内真气转变为速度的方法武林中人一般是万万不会用的,运气飞行,真气是不可再生的,用一点就少一点,所以一般不到生死关头武林人是不愿意用的,可是毓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一会儿工夫,已经狠狠地拍了好多掌了,顾不得惊世骇俗,身形风驰电掣一般的掠过街道,向远遁去。 同一时间。 龙清明紧紧抱着唐曼看着身后的追踪的身影越来越远,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因为刚刚不顾真气耗尽的消耗着,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感受着怀中温暖的温度透过手心穿来,龙清明心中满满的幸福感,他甚至想要感谢那些黑衣人,给了他和小雪团儿一个如此靠近的机会,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清晰的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和想象中的一样。 龙清明看了看唐曼,发现她早就因为惊吓晕了过去,龙清明悄悄的找了一块空地坐了下来,怀中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唐曼,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如一把小扇子一般垂了一个弯弯的剪影,挺直的鼻子,饱满诱人的红唇,龙清明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渴望,可是竟是如此困难。 心底有个声音,心灵的最深处有种欲念,想要亲亲她,就让他感受一点点的幸福就好,偷偷地吻一下,可是。 龙清明抱着唐曼小心翼翼的坐下,狂狷邪气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唐曼的每一个神情和一举一动,生怕她突然之间醒来,破坏了这个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唐曼的幸福,看着那饱满诱人的红唇,龙清明忍不住慢慢低下脸,轻轻啄上唐曼因为寒冷已经被冻的通红的面颊,阵阵寒风吹过,唐曼本能的向龙清明怀中靠去,想要更多的温暖,龙清明却被这样一个唐曼的举动心怦怦的好像要跳出来了一般。 唐曼面颊之上冰冷的温度透过龙清明火热的唇瓣传递过来,一股唐曼的甜甜酸酸的幸福之感在心中慢慢散开,想一汪温泉,缓缓地在心底流淌着,所到之处溶解了心中处处的坚冰,块块寒冰皆因为那一汪温泉融化成暖暖的春水,一个唐曼的吻几乎将龙清明的心都融化了一般,百炼钢中化为绕指柔,只为伊人! 龙清明薄薄的嘴唇轻轻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从嘴角溢出,狂狷邪气的眸子紧紧凝视着怀中的佳人,寒风吹过,唐曼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龙清明马上运气浑身所剩不多的真气皆化为暖暖的热力输入唐曼的身体之中,直到唐曼冻的通红甚至有些法子的面颊渐渐变得白皙红润,娇艳欲滴,唐曼似乎是有些热了,伸手毫无意识的扯着脖领紧扣的衣衫,顿时白皙优雅的脖颈暴露在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眸中。 蓦地。 龙清明的身子突然僵硬起来,仿佛如化石一般,怔怔的坐在原地,原本蔓延着幸福的狂狷邪气的眸子蓦地转化为寸寸寒冰,阴鹜的盯着唐曼白皙优雅的脖颈上的那一块红色的印记。 龙清明双拳紧握,指骨根根泛白,紧紧地握着吱吱响,面色也变得苍白如雪,紧紧地盯着那块吻痕,看着那颜色,分明就是新的,难道?龙清明不敢再往下想,那不是个傻子吗?怎么会的?他心目中的小雪团儿怎么会和别人在一起?不。 他不相信! 龙清明双手颤抖的再解开一颗衣扣,慢慢的拉开,手中的动作很慢,双手甚至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颤抖,他害怕即将揭晓的事实,他不敢相信他的小雪团儿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也许,那只是一个误会,龙清明心中安慰着自己,慢慢的衣领被拉开,白皙的身子顿时暴露在空气之中。 更多的吻痕暴露在龙清明的眸中,狂狷邪气的眸中刹那间刮起了狂风暴雨,阴鹜的吓人,他甚至想杀了碰了她的那个人,即使他是他的弟弟,即使,他是她名义上的相公,他甚至。 “住手。”一声阴鹜的暴喝在寒风中响起! 有人。 龙清明神经一绷,快速的将唐曼揽在怀中,警戒的看向来人,高大的身形,一张脸庞被一块黑色的丝巾紧紧蒙住,只露出一双邪魅的桃花眼,眸中闪着愤怒的光芒,不是刚刚的黑衣人。 第二三六章 第二三六章 龙清明眉头一簇,第一反应就是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刚刚要将他们痛下杀手的黑衣人,他甚至在他毫无反应之时接近了他而没有让他察觉到,单凭这一点,眼前之人的武功比起刚刚的黑衣人高出不知道少个层次,甚至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他的武功比自己的要高出很多,只是,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眸中一滞,眼前的男人给他一股莫名的熟悉的感觉,高像是曾经认识过一般,他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曾经怎么认识这样一个人物。 “阁下不知有何见教?”龙清明收紧手臂,见到眼前的男子的眼光竟然紧紧盯着怀中的小雪团儿,眸光霎时一寒,不着痕迹的将唐曼更深的抱在怀中,霸占的姿态油然而生,冷冷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将你怀中的人放下。”毓没有多说什么,声音中的冰冷的温度甚至比起寒风更是凛冽几分,毫不在意面前之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只要敢打娘子主意的人统统该死,不论是谁,看着龙清明霸占的姿态,毓眸中的寒光越来越显得阴鹜,死死地盯着龙清明,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龙清明越来越觉得眼前的男子熟悉,不只是感觉熟悉,还有声音竟然也是透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曾经何时结交过这样一个人,蓦地。 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眸中邪光一闪,一个傻傻的身影映入他的脑海,软软的撒娇似的口气,可是他却是深深地知道那个傻子虽然脑袋不好用,可是行为却像个恶魔一般,仗着父亲的宠爱就没有将谁放在眼中过,龙清明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子烦躁,那个傻子怎么会拥有这般冰寒的语气,和高深莫测的武功?根本就是他自己多想了。 “放下又怎么样,不放下又怎么样?”龙清明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嗤笑的弧度,似乎是在嘲笑毓,“我要怎么样做恐怕还轮不到阁下指手画脚的,在下今日有事情,恐怕不能奉陪,改日再切磋怎么样?” 此地已经不能多逗留了,龙清明心中暗暗道,时刻准备着运气身上不多的真气向外飞窜,眼前的男子不知道是敌是友,虽然他身上不曾释放出杀气,可是单凭学武之人的直觉,这个男人对待他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感,若是在平时,他大可以真刀真枪的和他打一场,可是现在不同与往日,小雪团儿还在他的怀中,身子骨本来就弱,现在是万万不能让她在寒风中受冻了。 “失陪。”龙清明微微一点头,转身运起轻功迅速的向龙府的方向飞去。 蓦地。 龙清明眼前黑影一闪,一道比他更快更迅速的人影一闪已经挡在他的面前,如刀的侧面在寒风中扬起,声音依旧冰寒,已经不由自主的释放出一丝杀气了,毓回眸,“把她放下。” 毓心中的怒火已经到达前所未有的程度了,如火山一般一触即发,龙清明霸占的姿态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那是他的娘子,除了他谁也不能能动,就算是他的兄长又如何?再者,他来了这么久唐曼还生死未卜的躺在龙清明的怀中一动未动,让毓心中的更是焦急。 “休想。”龙清明大声拒绝,就算他技不如人又怎么样?就算他打不过眼前的这个男子又怎么样?就算拼掉性命,他也要护着小雪团儿周全。 毓一言不发,身形一动招招狠辣的向龙清明身上不断招呼,一招未收一招又起,因为毓的武功本来就在龙清明之上,龙清明在与黑衣人过招时又得时时刻刻护着怀中女子的周全,本来就不支的体力渐渐的落了下风,身子越发的支撑不住,渐渐地,龙清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黑衣人虽然招式狠毒凌厉,可是每一招似乎都是在避开小雪团儿的,对小雪团儿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甚至有时候还是护着她的,龙清明迷惑了,可是他心中清楚,若是用小雪团儿的身子挡着剑光,必然能瞅准机会胜了黑衣人,可是他绝对不允许小雪团儿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正处于龙清明一闪神的功夫,毓已经将唐曼从龙清明的怀中抢夺了过来。 柔软的如细柳的身子已落入毓的怀中,看着唐曼白皙中带着红润的面色,感受着她均匀地呼吸,毓紧张的情绪悄悄回落,看着龙清明冷冷的笑了一下,转身不在恋战的跳出战圈,全速向龙府飞去。 一闪神的功夫怀中的温暖已失,龙清明原本有些急切的心思顿时更急,看着毓即将消失的身影,猛地反应过来,不顾已经力竭的身子找找不要命只攻不守的向毓攻去,毓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呼风声,身子一侧,躲过了冰冷的剑光,啪的一下,毓的面容感觉一凉,蒙面的黑巾被剑芒刺断,随着呼呼的凛冽的寒风飘了下来。 惊怔!! 本来万分冰寒的冬日,空气中阴寒的气息更重,就连唯一温暖的金色的阳光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悄藏进厚厚的云层之中,周边的只有呼呼的寒风和那一张本来万分熟悉如今看来却是无比陌生的面庞,原本单纯中透着傻气眸子如今看来竟然是那么的冰冷,甚至他从未见过或者是从未想过,那样一双美丽的桃花眸中会出现那种冷至骨子里的冰寒。 仿若晴天霹雳般不敢置信,龙清明蓦地瞠大狂狷邪气的眸子,眸中尽是不敢置信,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他不是应该整日傻乎乎的只知道闯祸吗?他不是个傻子吗?怎么会这样? 毓冷冷地勾起唇角,笑容尚未达到眼底,只是唇畔那抹嘲讽清晰可见,趁着龙清明怔愣在原地之时,毓快速的向远处飞掠。 龙清明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龙府,不顾下人们惊疑的眼光,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交代一声不许任何人打扰,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面色苍白如雪,今天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啊。”龙清明飞扬入鬓的剑眉紧紧蹙起,狂狷邪气的眸中燃着狂暴的火焰,低吼了一声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推到地上,双拳紧握,泛白的指骨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滴滴鲜红的血珠从伤口处流出,顺着暗色的书桌上缓缓流淌下来,凝成点点血花。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龙清明不断的问自己,烦乱的心绪让龙清明不知所措。 那个武功犹在他之上的黑衣人,邪魅的桃花眸中出现的有如雪山之巅的冰寒光芒不是他的错觉,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快如闪电的身影,招招狠辣的攻势,让他措手不及的对手竟然是他的弟弟,是他傻了那么多年的弟弟,是那个整天带着单纯笑容虽然恶作剧的弟弟,是那个整日缠着小雪团儿让他又爱又恨的弟弟,虽然他一直不曾待见过他,用计让小雪团儿嫁过来的时候也曾经历用过他,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羽天的性命,从未有过,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雪团儿嫁过来以后,还是更早以前? 不对,龙清明狠狠地摇着脑袋,暗骂自己蠢,那么高深的武功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那么就是在他点他的穴位之时他就已经不傻了?心中早早的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笑话是不是?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傻过,一切只是他玩弄别人的一个计谋而已,如今想来,龙羽天曾经露出过多少破绽?那次他在小雪团儿院子外面守候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杀气恐怕就是来自他吧!还有那一闪而过的冰冷的气息,当时的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一切都已经是错觉的时候,就在那时! 龙清明恨恨的紧握手心,不管手上的伤处,狠狠地垂在桌子上面,任由雪花飞溅在桌子上面,原本苍白的指骨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可是龙清明一点都没有感受得到,狂狷邪气的眸中渐渐染上血腥的颜色,还有唐缎的那一次,唐缎口口声声的要嫁的人是龙羽天,可是最后阴差阳错的竟然变成了他,一切恐怕都是有缘由的吧,要不是龙羽天在其中做了手脚,怎么会造成那日的悲剧和阴差阳错?当初还是想不明白的,一切以为都是姨娘做的手脚,根本就没有怀疑到龙羽天,是他伪装得太好了吧!现在想来疑点重重,就是因为他,小雪团儿才对他有了隔阂,若不是因为他娶了唐缎,怎么会彻底的失去了娶雪团儿的机会?龙清明的心中颤抖着,想到小雪团儿白皙身上的青青紫紫的吻痕,暧昧至极,胸中顿时升起一股先要杀人的火气,恨不得现在就将龙羽天碎尸万段,夺妻之恨哪!如果没有爹爹的过分溺爱,小雪团儿怎么会嫁给他?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已经和别的男人。 龙清明恨不得杀了别人,更是恨不得杀了自己,他心中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情景,可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快得让他措手不及,让他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心痛的几乎窒息,痛的让他不想再活下去。 “少爷。”门外龙清明贴身小厮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响起,“万姨娘有急事请您过去一下!” “滚。”如同野兽般怒吼的声音伴随着贵重花瓶砸在门上的声音响起,一个价值连城当初龙清明特别托人从西域买回来的心爱瓷瓶就这样的变成了碎片。“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是。”小厮颤抖的急忙转身,听到砸在门上的破碎声音更是吓得浑身颤抖,急忙向万姨娘报告去了,心中揣测着向来温文尔雅的大少爷怎么会从外面回来就失常至此? 呵呵。 龙清明的嘴角扯开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算是什么少爷啊?什么都不是,从小就是爹爹不疼姨娘不爱的,后来天傻了爹爹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了一些,因为能当龙家继承人的只有他了,他自己也是一项是没有认为自己庶子的身份有多么卑贱,因为谁人都知道他才是将来龙家真正的主子,有谁敢轻视半分? 可是。 龙清明悲哀的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他不过是个冒牌的,现在正牌的主子清醒了,不傻了,他一个庶出之子如何与龙羽天争斗?不管在龙家,还是因为小雪团儿,为什么他总是一个失败者? 为什么? 现在他自以为是的优越都已经消失了,他拿什么去争夺小雪团儿的心?况且。 龙清明眼睛一红浑身僵硬的如化石一般,呆呆的坐在椅子中,浑身没有一点点力气,况且他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他错过了,就差那么一步,为什么他和雪团儿之间永远都只相差了那么一步?一步之隔难道就是天地之差吗?在他们之间,他龙清明永远只能是一个外人是吗? 那一首唐曼的诗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此生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最最喜欢的一句诗句,曾经他多么想和她一起白头偕老,和她一起黄昏漫步,看夕阳西下,淡视云卷云舒,坐看花开花落,一个唐曼的愿望和要求已经是那么奢侈了。 “少爷。”小厮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满口响起,忐忑不安的看着紧紧闭起的门扉,一边想象着若是有什么东西飞出来他一定第一时间躲开,可是一想到万姨娘的传话,小厮不得不硬着头皮也得往下说,他宁可被少爷砸破了头,也不愿意被万姨娘责罚,“万姨娘说了,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去找她奴才的话传完了,马上就滚。” 小厮传完了话马上好像是怕了龙清明一样,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的树下偷偷躲着观察着屋中的动静,深怕少爷一个发怒就牵连到他的身上,看了半天没有什么动静,心中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安稳了一点,他就不明白了,万姨娘怎么就能算准这次少也绝对不会发火的呢?还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小厮挠挠头,算了,他一个下人,也不需要向主子一样懂得那么多,伺候好少爷就是他的本分了! 什么? 龙清明刚刚有想要一个花瓶砸过去,可是一细想万姨娘的话,龙清明马上听出了其中的端倪,手中的动作一顿,想要的东西? 蓦地。 龙清明眼中一亮,难道姨娘有什么办法吗?就算小雪团儿已经成为了那个人的妻子又怎么样?将来的事情都很难说,只要他肯努力,龙家的家业未必就是他龙羽天的,他也是爹爹嫡亲的孩子啊,凭什么要分什么高贵低贱?将来他和雪团儿可以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啊! 这样一想,龙清明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只要肯努力,就算龙羽天不傻又怎么样?龙清明扬声喊道,“等一会儿,去告诉姨娘,我马上就到。” 和化花花面花荷。小厮又疑惑了,少爷的声音没有刚刚的阴鹜,甚至多了一丝轻快,究竟是怎么回事?主人的心思难测啊,小厮只能无语的从树后走出来,不过他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不用再去胆战心惊的躲避少爷的花瓶了。 毓匆匆的抱着唐曼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心中对龙清明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感,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怀中的女子,毓低头轻轻将唐曼放在床上,看着她和平常并无二致的白皙透红的面颊,只是嘴唇微微有点干裂,毓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可能受了惊吓的缘故吧,轻手轻脚的帮唐曼盖上被子,毓转身唤来蓝儿去请大夫,不检查一下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是。”蓝儿看了床上的唐曼一眼,应了一声马上转身出去请大夫了。 毓抬手探向唐曼的面容,知道感觉到微凉的体温,心慌的心才悄悄的放了下来,可是一想到唐曼处于危险的环境,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她,这一点他绝对不能原谅自己,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对唐曼痛下杀手,毓脑中不停的飞速盘算着,唐曼绝对不会私下里惹到什么仇家,可是听着西风的描述,毓十分肯定刺杀唐曼的绝对是专业的杀手。 究竟是谁? 毓苦思冥想,可是终究是想不出来,这只是一个唐曼的元德县城,怎么可能会出现杀手,还是专门针对唐曼的杀手呢?毓紧紧握着唐曼的双手,心中还是胆战心惊的,是他大意了,他不应该只想着躲着唐缎那个骄傲自大的花痴,而忘记了唐曼的安全,都是他的错,若是唐曼真的出了事情,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毓低下头轻轻吻着唐曼的额头,一想到龙清明竟敢那样亲密的抱着他的唐曼,他就忍不住火大,他就像他的娘亲一模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他的娘亲抢走了他的父亲,他现在竟然还敢妄想要抢走唐曼,绝对不可能的。 蓦地。 一道灵光从毓的脑海中闪过,对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若是说他们夫妻二人有什么仇人的话,那一定非万姨娘母子莫属了,龙清明对唐曼的心思毓到时明白了几分,当初设计让唐曼嫁过来的时候恐怕龙清明就已经存了心思,只是他当初错误的估计自己是个傻子,丝毫构不成威胁,这才放心的让唐曼嫁过来,只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就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除去龙清明,剩下的万姨娘。 难道是因为账本的原因?上次从娘亲那里回来,账本有一些问题唐曼和自己提过,难道真的是万姨娘做的手脚?可是江湖上的杀手怎么可能是她一个深闺妇人能请的?万姨娘若是真的有那样的神通,那他这么多年还真的是小瞧了她,毓眉头深锁,邪魅的桃花眼中一闪而过幽冷的光芒,只有在看向唐曼的时候才多了一丝温暖之色。 “救命。”唐曼浑身蓦地颤抖一下,黑如深潭的双眸蓦地睁开,只是其中一点光芒也没有,只有黑漆漆的空洞,“救我啊。” 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如小动物一般悲鸣着,唐曼白皙的面色顿时苍白如雪,透明的仿佛下一刻就消失了一般,无助的摇着头,仿佛在抗拒着什么,手指死死地扯着锦被,泛白的指骨映出苍白的痕迹。 “别怕,别怕。”毓马上紧紧地将唐曼抱进怀中,一只手温柔的掰开唐曼紧紧攥起的手指,低沉的声音喊着一抹心疼在唐曼耳边不住的说道,“别怕,娘子,你已经安全了,为夫来救你了,不要怕,别怕。为夫在你身边。” 唐曼顿时像是找到温暖一般,眸光依旧空洞着,循着温暖的紧紧依偎进毓的怀抱,缩在毓的怀中,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毓根本就是听不清楚,只得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告诉她已经安全了,如铁臂一般的手臂紧紧地拥着唐曼,看着唐曼渐渐平静可是依旧颤抖的身子,毓简直是不知所措,印象中的唐曼一向是坚强的、淡漠的甚至平静的像是一泉古井,没有一丝波澜,从来没有过这般害怕的情绪,究竟是被她看到了什么?竟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这一刻。 毓一边心疼的在唐曼耳边不停地说着,一边无比自责,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跟在唐曼身边保护她,毓一边轻轻拍着唐曼的面颊,“醒醒,娘子,快醒醒。” “毓。”唐曼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听见有人好像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睁开双眼,黑如深潭的双眸好半天才有了焦距,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竟然是毓,唐曼抬起无力的手用力按了按有些胀痛的额头,“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回娘家了吗?啊、好痛。” “你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毓小心翼翼的扶着唐曼,邪魅的桃花眸中闪过一抹疼惜的光芒。 啊。 唐曼惊叫一声,无数个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她回门的路上碰到了一伙黑衣人,个个心狠手辣,招招致命,然后。 桂儿为了挡了一剑。 “桂儿怎么样了?”唐曼忽的从毓怀中翻身坐起,紧紧地扯着毓的手,“桂儿怎么样了?她在哪里?好不好?快说呀。” 最后一个画面是桂儿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然后自己就被龙清明救走了,唐曼的心蓦地涌上一股寒气,浑身僵直颤抖着,指甲已经深陷进毓的手中,抓破了皮而唐曼仍然毫无知觉,如果桂儿从此出了什么事情,她的良心怎么会安宁?这样一个如花一般的姑娘会因为她而丧失了性命,况且她家中还有生病父母,她至家中的顶梁柱啊! 唐曼心乱如麻,六神无主的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完全不见踪影,她从未想过会这般。 “安静。”毓低吼一声,喊醒已经陷入焦躁状态的唐曼,忍着手上的疼痛,反手将唐曼拥入怀中,“桂儿没有伤到要害,已经找了大夫医治了,静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的,你别太担心,好好的睡一觉好不好,你受了太多的惊吓,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真的没事?”唐曼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仰着头看向毓,可怜巴巴的道,“我可不可以先去看看她再睡,也是一样的。” 若是没有亲自看见桂儿平安无事,她是不会安心的,可是她也知道毓肯定以她的身子为先,不会同意的,所以唐曼使出了对于毓来说绝对是百试百灵的招数。撒娇!这样一来,毓肯定没辙的同意了。 “不行。”毓想也没想的否决了,一看到她这么不顾着自己的身体他就气得不行,仿佛没有看到唐曼的可怜巴巴,“你先睡觉,不许在想着别人,知道吗?” 毓说到最后已经变得轻声低哄着,双手安抚的在唐曼的后背摩挲着,感受着她逐渐平静下来心情,不在那么恐惧害怕,毓悄悄的放下了心,没有想到千钧一发之际桂儿竟然能挺身而出,虽然她是那个唐缎的人,虽然不知道她在唐曼身边究竟是由什么用意,看得出来她也是在左右挣扎,虽然不知道她在挣扎着什么,可是他同样也是看得出来那丫头对唐曼的感情倒是真的,留她继续在唐曼的身边也是心存试探之意,若是她对唐曼有什么危害,那他一定留不得她,这个丫头果然没有令他失望,若不是这次她的挺身而出,他险些就失去了娘子了,毓心中一揪,一想到失去怀中的人儿,毓心痛得几乎喘不过起来。 “对了。”唐曼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挣扎着从毓的怀中坐了起来,紧张的道,“今日本来是要回门的,姐姐应该也是和奶奶娘亲说过了,我没有去她们会担心的。” “放心。”毓一看到唐曼紧张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心情也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一听到唐曼的话,不禁哑然失笑,“我已经派人去通知老夫人你今日身子不舒服,改日再去探望,改明儿个我陪你一起回去,快睡吧!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嗯。”唐曼轻轻点了点头,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不适合再回去探望老夫人了,回去也是让娘亲和奶奶徒增担心,不如像毓所说的一般,改日再去吧! 不知道娘亲现在怎么样了?听说二姨娘怀了身孕,大夫人被禁足,已经没有大夫人的钳制,二姨娘会不会可以为难娘亲?唐曼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渐渐地,睡意慢慢袭来,今日过度的惊吓使得唐曼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窝在毓温暖的怀中,没有那些危险和害怕了,唐曼沉沉的睡了过去。 “少爷。”蓝儿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走了进来,向毓福了一福,:大夫已经请到了!” “快带进来。”毓小声的急道,对着蓝儿使着眼色。蓝儿顿时明了蒋大夫请了进来。 经过一番断脉,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大夫摇头晃脑的说着一堆理论,什么气血不调的听得毓头都大了,直到毓低低的喝了一声,“说重点。” 说完以后毓生怕吵醒唐曼似的,紧张地看了一眼唐曼,看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才恶狠狠地盯着大夫。 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大夫感受着毓凌厉的杀气,吓得浑身一抖,连连说道,“少奶奶就是受了惊吓,开几副药按时吃了就没有事情了” “还不下去?”毓的眼神一冷,吓得老大夫转身飞步走了出去,连连感叹这年头这些年轻人怎么都不知道尊老爱幼了,这就是对待老人的态度吗? 蓝儿敏感的感觉到了今日的少爷不同与往日,不禁深深地看了毓一眼,对上毓冰冷的眼光,浑身一颤,赶紧低下头,现在的少爷少了单纯傻气,浑身都多了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一道灵光闪过,蓝儿蓦地瞠大双眼,这样少爷怎么可能是个傻子?说话有条理,说话间甚至有股骇人令人畏惧的气息,只有看看像少奶奶的时候会有一抹温柔。 蓝儿不敢多说什么,转身快速的退了下去 赵嬷嬷听到唐曼受袭击的消息,吓得几乎心惊胆战,暗恨自己怎么就没有跟着去呢?好不容易等到唐曼被少爷就回来了,赶紧就去探望,可是唐曼已经昏睡过去了,听到大夫说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受了一些惊吓才悄悄的放下心来,毓见到赵嬷嬷走进来,没有呵斥什么,轻声告诉赵嬷嬷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毕竟赵嬷嬷在唐曼心中的地位他是知道的。 唐曼自幼就受这位老嬷嬷的照顾,要不是她,唐曼也不可能有今天,毓对赵嬷嬷是极其尊敬的,温和的对赵嬷嬷笑了笑,任由赵嬷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唐曼,终于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之后,赵嬷嬷转头又亲自去给唐曼熬药去了。 临走时。 赵嬷嬷深深地看了一眼毓,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转身便离开了。 大夫走后,二少爷不再傻气的事情一下子传遍了整个院子,唐曼的院子一瞬间沸腾起来,人人都在猜测这消息的真假,毕竟这其中的关系可就大了。 厨房中,赵嬷嬷紧靠着灶台旁边坐下,不时的盯着熬药的火候,熬药的学问可是大着呢,首先讲究的就是文火,不能太急,否则药就失去了效果了,赵嬷嬷嘴中不时的念叨着大夫的叮嘱,一边用扇子扇着。 “赵嬷嬷。”蓝儿一路大喊大叫的跑了进来,鼻尖渗着密密的汗珠,看着赵嬷嬷守在药壶旁边,胖胖的脸映着火光,不由得讶异道,“您怎么亲自熬药呢?这些事情交给丫头们做不就行了吗?” 赵嬷嬷可是少奶奶的奶娘,平日为人还和善,一点都没有摆架子,蓝儿已经和赵嬷嬷很是熟悉了,知道赵嬷嬷在少奶奶心中的地位,就是少爷见到她也是恭恭敬敬的,在院里很受人尊敬。 “还是我亲自动手比较好,这熬药啊,你们这些小丫头可是熬不好的,可有讲究了呢!”赵嬷嬷一边扇着火,一边注意锅中的药是否干了,看了蓝儿一眼,这丫头完全一副没有长大的样子,很是招她喜欢,宠溺的笑了,“做什么跑得这么急啊?累得一身汗,这时候外面天气冷,可是容易受风寒哪!” “没事。”蓝儿胡乱的一抹面颊上的汗渍,猛然想起刚刚的事情,一张脸变得神神秘秘的凑近赵嬷嬷,“赵嬷嬷,我刚刚可是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啊?”赵嬷嬷笑了,这丫头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儿啊,总是毛毛躁躁的,伸手点了点蓝儿的额头,“你这丫头一天天风风火火的,什么都是秘密,可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这次可是惊天大秘密呢!”蓝儿揉揉额头委屈的说道,“少爷不傻了” “你说什么?”赵嬷嬷首先反映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半信半疑的存着怀疑的态度,傻了那么多年的得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好了呢?再说了,不是多少个大夫都诊断是不能治好了吗?再一看蓝儿得意的面孔,心中暗叹,恐怕是这个小丫头乱说的吧! “是真的,我刚刚进屋时候发现的,少爷不但不傻气了,还怕人得很呢!”蓝儿急忙辩解,平时的少爷一脸孩子气,就是和她们这些丫鬟也能玩成一片,可是刚刚的少爷分明是带着几分疏离之感的,让人心生畏惧啊! “对啊。”赵嬷嬷也想起来了,刚刚她也曾经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一下子又说不出来,难道是神佛保佑?赵嬷嬷一脸欣喜,她早先就看出来了三小姐是个有福气的,不但当初冲喜救了少爷,现在的少爷可能也不傻了,若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可真是谢天谢地啊! “我说的对吧?”蓝儿一脸得意。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赵嬷嬷一看蓝儿得意的样子,忽然之间想起一件事情,连忙扯着蓝儿的袖子急切的问着。“你有没有告诉别人?” “全院子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怎么了?”蓝儿有些奇怪的反问道,怎么刚刚赵嬷嬷还是欣喜的样子就突然间转变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了? “你真是惹了祸了。”赵嬷嬷气的简直想拍开蓝儿那小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万姨娘平日已经看少奶奶很不过去了,若是被万姨娘知道少爷已经不傻了,而且身为嫡子,大少爷的家也能否继承都是两码子的事情,如此一来,那不得变本加厉的想着法子害少奶奶啊?指不定这次少奶奶遇袭就是万姨娘搞的鬼呢,赵嬷嬷恨恨的想道。 “我怎么了?”看着赵嬷嬷面色凝重起来,蓝儿也收起了笑容,紧张的问着。 “行了,没什么事情了。”赵嬷嬷无力的挥挥手,重新坐下来看看锅中第一遍的汤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顺手拿起桌上的布垫着澄出来,口中问着,“莲妩和桂儿那两个丫头怎么样了?” 莲妩是自己先回来的,刚走进府中就晕倒了,还是被看门的王婆子家的外甥送回来的呢,桂儿也受伤了,赵嬷嬷心中有些急了。 “大夫都已经来看过了,莲妩姐姐只是受了惊吓。”蓝儿回道,面上闪过一抹不忍,“桂儿姐姐的伤就有些麻烦了,恐怕十天半个月都好不利索呢,那伤口可吓人了!我一会儿还得过去帮忙呢!” “那你顺便把这碗补品给那两个丫头断去吧!”赵嬷嬷转身打开柜子从中端出两个青花瓷的小碗儿,“小心点,我先给少奶奶熬药,一会儿就过去。” “嗯嗯,我先走了啊,赵嬷嬷。”蓝儿端起两个小碗儿就走了出去。 赵嬷嬷看着蓝儿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暗叹,是福不是祸啊,是祸躲不过,少爷清醒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是假的,若是真的,万姨娘肯定不会闲着的,她到底该怎么办能帮到少奶奶啊? 第二三七章 第二三七章 万姨娘的院子。 名贵的西风烈马图的屏风摆在屋中,沁人的香气袅袅的在屋中环绕着,万姨娘慵懒的卧在锦榻之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让他们办的事情现在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吧! 只要除了那个小贱人,账本她自有办法收回来,自然不再怕老爷的质问了,万姨娘眼中划过一道精光,既然除了那个小贱人,明儿也不不用整天魂不守舍的总往小贱人的院子里跑了,别以为她不知道,万姨娘轻轻哼了一声,就凭她万姨娘在府中的地位,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啊?要不是那个小庶女经常勾引明儿,明儿能痛苦的经常半夜在她的院外徘徊吗? 只要没有了她,她自然有办法让明儿静下心来娶妻生子,万姨娘不停地摆弄着手中精致的小茶杯,看似漫不经心,整个人慵懒着,只有眼中不时的光芒惹人侧目,至于那个唐姨娘,万姨娘忍不住好笑着,还真是没有脑子啊,她只是稍稍的给了一点好处,就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屁颠屁颠的按照她的意思把小庶女引进圈套之中,真不敢想象,当初她是怎么看上她的,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她的明儿啊? “绿意,吩咐厨房的老嬷嬷一会儿给唐姨娘送一碗汤药去,就说是补药,知道吗?”万姨娘漫不经心的吩咐道,厨房的老嬷嬷跟着她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的,这件事情交给她做自然再合适不过了。 唐缎那么没有脑子的女人就算生出的子嗣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现在就已经这个样子,将来有了子嗣还不得翻了天去啊? “是,奴婢遵命!”绿意中规中矩的行了一个礼,稚嫩的脸上略显紧张,一副想看又不敢左顾右看的样子,她是今日突然被万姨娘调进园中的,一切还有些生涩,不过听到万姨娘的吩咐马上就疾步走出去了。 总感觉万姨娘看着她的眼中好像有着什么,绿意感觉到身后有道注视的眼光,赶紧快步往外走。 万姨娘轻笑一声,这个绿意是她今日调进来的,原本这个绿意姿色也不算是上乘,顶多算的上清秀而已,可是她确是绿柳的妹妹,就凭这一点就够了,上次要不是绿柳来报告账本的事情,她估计还被蒙在鼓中,指不定什么时候被那个小庶女摆了一道还不知道呢,只是这个绿柳心机过于深沉,有手段还有心计像是年轻时候的她,万姨娘心中暗暗想到,但是再有心计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有了这个绿意在,就不怕她飞出自己的手心。 再者说来,有心计得人才容易掌控,大不了事成之后让她当个姨娘又如何?有了她在,龙夫人院中的风吹草动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对明儿将来的道路是有益的。 “姨娘,姨娘。”万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急色匆匆的跑了进来,声音忍不住杨高。 “映红,什么事情如此惊慌?”万姨娘一听到映红的声音心中一喜,从锦榻之上快速的坐了起来,待看到映红惊慌的神色,眉头一蹙,心中暗忖,难道是事情失败了?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这次她可是联系了他亲自派的人,一定万无一失啊!万姨娘面色不悦的开口训斥。 “姨娘。”映红站定,向万姨娘身后的几个丫鬟使了一个颜色,一锺丫鬟有秩序的退了下去,映红才看着万姨娘的眼睛,凑到万姨娘的耳边小声道,“姨娘,不好了,刚刚奴婢碰到从二少爷的院子出来的大夫,是给二少奶奶瞧病的。” “什么?”万姨娘心中一惊,脱口而出,“她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他的势力有多大她是知道的啊,手下的高手如云,就是连老爷也是有些怵的,要不小庶女园中丫鬟死的时候,种种迹象都指向她,依他平时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就罢手了?万姨娘心中恨恨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不是伤重的快要死了?” 应该是这样,就算不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对上一群武功高手也是重伤啊! “没有。”映红摇摇头,“奴婢趁着大夫出府的时候使了银子,才从口中问出来,二少奶奶根本就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一点点惊吓而已。” 话一说完,映红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向万姨娘狰狞的面色。 “不可能。”万姨娘拍案而起,面容扭曲的吓人,口中发狂的喃喃自语,“我去找他。” “姨娘。”映红赶紧拉住她,姨娘现在出去这不是引人怀疑呢吗?万一被有心人查到,难免定下个什么罪名啊!“您先坐下,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奴婢还听到一个消息,是从二少爷的院子里传出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准儿呢!” “什么消息?”万姨娘颓然的跌坐在锦塌之上颓然的回道,原本妖媚的眼睛暗淡无神,脑中一团混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嗡嗡作响,该怎么办?这次没有置那个小庶女于死地,下次再找机会谈何容易啊?现在账本还在小庶女手中呢!那亏空的几十万两银子,可是一个大窟窿啊,要是捅到老爷那里,万姨娘心乱如麻简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听二少爷院子中传出来的消息。”映红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语言,看到万姨娘这个样子,身为她的贴身丫鬟的自己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的,自己心中也是着急,大院子中主子和奴才的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若是主子失了势,过去巴结自己的人恐怕都躲到一边去了吧!就算没有躲,恐怕也是来落井下石啊!可是这个消息的重要性,映红想了想,虽然姨娘现在。 可是若是不告诉,到时候让姨娘措手不及该怎么办,想了想,映红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奴婢听说二少爷一夜之间恢复正常了,不再傻了!” “嗯,下去吧。”万姨娘一挥手示意映红下去,脑中还在沉浸在唐曼没有死去的事实,“我知道了,不就是恢复正常。” 蓦地。 空气中温暖的气息突然将至零度,冰寒的好像山顶的温度,让人直颤抖,映红瞬间觉得自己身边凉飕飕的,再看万姨娘,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万姨娘猛地站了起来,紧紧地扯住映红的衣衫,面容狰狞,声音中有些掩饰不住的颤音,“你说龙羽天恢复正常了?不傻了?是不是?是不是?” 万姨娘狠狠地扯着映红的衣领,“快说是不是?说啊。”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这个样子啊? 他当初分明就是说他的摄魂术放眼化境信朝没有一个人能懂得解开的,就是号称天下第一人的神医也是解不开的,被施术者只能一辈子当个废人不是吗?她不相信,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好了呢?当初他明明在他面前誓言旦旦的保证过的啊! “奴、奴婢也是听说的,还没有见到二少爷,奴婢也不知道啊!”映红被万姨娘突然之间的大力吓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看着万姨娘狰狞的面色,映红忍不住劝道,“姨娘,奴婢也只是听说,毕竟还没有见过二少爷啊!” “完了。”万姨娘颓然的松开映红的衣衫,跌坐在锦塌之上,双木呆呆的看着不知名的远方,喃喃自语,“这下子完了。” 她不敢想象,老爷本来就不待见明儿,这一点,在风尘中打滚多年的她还看不出来吗?就是那个嫡子是个傻子仍然能对他宠爱有加,从小到大就很少顾得上明儿,龙羽天除了是嫡子,是那个女人生的以外,哪有一点比得上明儿啊?万姨娘恨恨的攥紧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下好了,那个傻子突然之间好了,依着老爷对他的宠爱,还能有明儿的地位吗?这些年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难道要付之东流吗?不,她不甘心哪,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 “姨娘。”映红看着万姨娘消沉的样子,心中急切,脑中也是在飞速旋转,怎么样解决这件事情,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现在姨娘在府中有地位,她们这些奴才也跟有面子,若是姨娘失去地位,她们也就什么都不是了,映红忍不住开口劝道,“姨娘,您也先别急,现在事情不还没有结果呢吗?咱们还不知道二少爷的傻病到底好没好,指不定都是那些多嘴的下人们以讹传讹罢了,咱们现在不能乱了阵脚啊!” “是吗?”万姨娘无助地看向映红,眼中蓦地涌上一层泪意,“我该怎么办?” 是啊! 她该怎么办?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在府中呼风唤雨,若是由龙羽天张家,还有她的好日子过吗?那个傻子就是傻了也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中过,那以后。 “什么事情不都是未定吗?”映红勾起一抹冷笑,握着万姨娘的手,“就算好了,咱们不是还有大少爷在吗?只要这嫡子出了点什么意外,你说这龙家该谁继承呢?” 映红眸中狠了狠,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大少爷就是让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只要帮助大少爷继承了家业,她做什么都愿意,可是。 映红眼中暗了暗,大少爷怎么就能迷上那个小狐狸精呢?她都已经为人妇了,而且还是少爷的弟媳,可是她相信,总有一天少爷会注意到她的存在,会喜欢上她的,还有那个唐缎,她已经吩咐下面的人要好好地招呼她了,凭什么用那个卑劣的数段赢了大少爷,嫡女就有什么了不起吗?出了身份好上那么一点,还有什么值得少爷娶啊? 对啊。 万姨娘眼中一亮,就算他好了又怎么样?她能害他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当初她就不应该心软有那么一念之仁,恳求他留龙羽天一命,现在竟然成了自己的绊脚石,但是,只要是挡了明儿的路,不论是谁都不行,万姨娘重新坐了起来,小声交代映红,“告诉他,我有事情,让他晚上来找我。” “是,映红马上就去。”映红看到万姨娘重新振作起来,心中一喜,领命而去。 临近年关,这些日子竟然是冷得吓人,天气一下子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竟然乌云遮顶,细密洁白的唐曼雪花飘飘洒洒的从天空中落下,像是一个个小精灵一般落入凡间,晌午已过,雾气蒙蒙的天幕之上只有微弱的太阳光弱弱的光晕。 龙夫人的院子。 “你说什么?”龙夫人一下子从椅子上激动地站了起来,面容之上皆是狂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重新问了绿柳,“你说的是真的?天儿真的已经好了?” “是的。”绿柳忍不住笑着,冲着龙夫人重重的点了一个头,“您听到的是真的,听说二少爷已经恢复正常了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绿柳有些试探性的问着,这可是爆炸性的好消息呢!从前的少爷可是傻的,也就是顶着一个嫡子的名分,龙家丰厚的家业自然是不能继承的,放弃了二少爷也不是那么可惜,再说了二少奶奶看上虽然不是那么有手段,可是几次交锋自己都失败而归,就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所以她迫于无奈之下只得投向万姨娘那边,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二少爷若真的好了的话,自己就得重新做打算了啊!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老爷究竟是喜欢谁。 现在。 绿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证实一下二少爷是不是真的好了,若是真的的话,他以后可是正经的龙家主子,比起当一个庶子的姨娘,自己自然是分的孰轻孰重的啊! “当然,我们快点去天儿那里吧!”龙夫人激动地不能自已,笑的合不拢嘴,“唐曼这孩子啊,还真的是个福星,自从她嫁进来,天儿的病情就转危为安了,这次天儿也恢复正常了,若是真的,我就真的是别无所求了,佛祖保佑啊!” 龙夫人双手合十的祈祷着。 “少奶奶真的是一员副将呢!”绿柳勉强地笑着,提到唐曼那个贱女人,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竟然把她从院子中赶了出来,虽然夫人还是和从前一样宠爱着她,龙府中得人都不敢造次,可是有多少丫鬟婆子在背后笑她,这个仇,她永远都记得,永远都记得她给她的耻辱,是她,让自己像狗一样躲避着她,“可是。” 绿柳迟疑着看了看龙夫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龙夫人峨眉淡淡的舒展开来,开心的没有注意到绿柳神色的不对劲,一个劲儿的沉浸在毓已经恢复正常的喜悦当中。 “少奶奶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少爷已经是个正常的男人了,原本脾气中是有些小孩儿的心性,可是恢复正常了以后,作为嫡子可是要继承龙家的啊,没有子嗣怎么能行呢?多子多孙多福气呢!”绿柳趁机在龙夫人面前说道,“现在少爷身边就是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夫人想想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向咱们二少爷这般了啊?守着一个孩子过日子啊!” 龙夫人沉吟片刻,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子,毕竟天儿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啊,自己娘家的侄子在这个年纪可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啊,从前天儿心智未开,提这些都还早,若是娶了那心性不好的,指不定怎么欺负天儿呢,现在不同了啊!她已经好早就想抱孙子了,那种迫切的心情。 龙夫人一想想有个唐曼的人儿在自己怀里,简直是含着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热到,可是唐曼年纪还小啊,绿柳说的也不无道理,就算不为天儿娶个姨娘,收个侍妾也是在情理之中啊!相信唐曼不会那么不通情达理的。 “您觉得怎么样?”绿柳看着龙夫人沉默着,心中有些着急了,自己说这番话的意思可是让夫人考虑考虑自己的,若是便宜了别的狐狸精自己还不得殴死啊! “这个。”龙夫人叹道,“你说的话也是在理,可是得挑个心性好的女子,不太好挑啊,先给天儿收了房,以后若是有了子嗣再抬为姨娘,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 “夫人。”绿柳面色一红,迟疑道,不敢再看龙夫人,低了低头,“奴婢、奴婢愿意去伺候二、二少爷。” “你?”龙夫人惊奇地看向绿柳。 “是的。”绿柳被这么一问反而不慌了落落大方的答道,“奴婢愿意,奴婢喜欢二少爷,愿意去伺候她,即使没有名分,奴婢也愿意跟着二少爷一辈子。” “哎。”龙夫人叹了口气,眸光柔和。 “夫人。”绿柳急了,一时之间也摸不清龙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夫人成全。” 若是失去了夫人的支持,少爷那关自然是过不了的,只要夫人同意,开口对少爷说,少爷一定不会拒绝的,绿柳目光盈盈的看向龙夫人。 “你这孩子。”龙夫人赶紧扶起绿柳,声音无奈,“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啊?” “求夫人成全!”绿柳站起身来,定定的看着龙夫人,目光坚决。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我本想着留你到十八岁,找一家殷实的家庭把你许配过去,怎么说也能当个正妻啊!做天儿的收房太委屈你了啊!”龙夫人拉着绿柳的手,一时之间舍不得,没想到绿柳竟然存了这样一个心思,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个丫头本想给她一个好的归宿,她竟然喜欢上天儿了。 “绿柳不愿意离开您,离开少爷,就让绿柳留在少爷身边吧,我真的好喜欢少爷的啊!”绿柳哭泣着,死死地拉着龙夫人的衣袖,苦苦的哀求着。 “我会跟天儿开口的,我同意就是了!”龙夫人轻轻拭去绿柳面容之上的泪珠,拍了拍她的手。 “嗯。”绿柳重重的点头,喜极而泣,她终于有机会脱离奴籍了,只要当上了二少爷的姨娘,那也就是未来的龙家女主人啊,自然要是比当庶子的姨娘风光的,可是她还是不能和万姨娘闹僵了关系,整倒那个小贱人,还得靠她的一臂之力啊! 绿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微笑,看看以后还有谁敢笑她? 寒风凛冽的刮着,干净的青石板上已经铺满一层白白的雪花,上面偶尔出现一趟趟脚印,绿柳扶着龙夫人,几个丫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随时准备护着龙夫人,生怕她摔倒了。 转眼之间,唐曼的院子已经近在眼前,绿柳抬头看了看这个院子,当初她就是从这个们被赶出来的,总有一天她要光明正大的从这里再进去,倒是要看看唐曼有什么嚣张的? “夫人?”红缨刚刚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药正要给二少奶奶送去,结果一抬头竟然看到了夫人,连忙行礼,笑着道,“天儿太冷了,夫人你快进屋烤烤火去去寒吧!?” “不用了。”龙夫人笑着一抬手示意红缨起来,“你这丫头见到我还这么多礼吗?少爷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是。”红缨一看龙夫人笑容满面的样子,心道夫人怕是已经知道了呢!“少爷在屋里正在陪少奶奶呢!” “陪唐曼?唐曼怎么了?”龙夫人讶异的问道,一看到红缨手中的药,后知后觉的有些急了,“这药是给谁的?难道是天儿喝的?天儿怎么了?” “是少奶奶的。”红缨低头,一只手轻轻开了门,让龙夫人走了进来,才随后走进来关上了门,把药放在桌上。 “药已经好了吗?”一道低沉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从内间传出来,过了好半天都没有人回话,阵阵脚步声渐渐走近,一只黑色的绣着金线的鞋子从屏风后踏了出来,然后是高大的身子,飞扬入鬓的剑眉,邪魅地桃花眸,全身散发着冰寒的的气息。 龙夫人刹那间怔在原地,这惊喜来的太过于突然,虽然已经准备好了,可是龙夫人听到自己儿子正常的声音,开心的忘了说话,只得怔怔的看着毓,浑身颤抖,眼底迅速涌上一层泪水,手颤颤巍巍的抚向毓的面庞。 “娘亲?”毓乍一见到是龙夫人,连忙上前,心疼的将龙夫人肩头的雪花拍落,“娘亲怎么亲自过来了?” 毓看到龙夫人冻的已经面色发紫,连忙吩咐红缨去再多加一个暖炉过来,转头看向龙夫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娘亲打发下人来通知一声儿子就去了嘛,天气这么冷,万一感染了风寒怎么办啊?” 龙夫人简直是不敢相信,手指颤颤的附上毓的面颊,真的是好了,她就知道,不再像从前一般孩子气,而是多了一股子男子汉的气概,她真的不敢想象,她的孩子会有康复的一天,着幸福来的太过于突然,龙夫人颤抖着双唇,“天儿,你真的好了吗?娘听下人们说、说你。” “是的。”毓很自然的接口道,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瞒着娘亲,况且龙清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根本就已经瞒不住了,再者说来,他已经不想再瞒下去了,把唐曼置身于风口浪尖上,他于心不忍,也会心痛,虽然从前一直想要唐曼帮自己掩饰,可是今日听到唐曼出事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脏几乎不能呼吸了,痛的抽搐,他不能再冒着失去她的危险,一点点都不行,毓微笑着,“儿子已经全好了,这些年让娘亲操心了,是儿子不孝,不能照顾好娘亲,还让娘亲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龙夫人幸福的勾起唇角,不住的拍着毓的手点头,“只要你没有事情,恢复了健康,就算要娘亲去死,娘都愿意的。” 什么事情能比一个健康的儿子更加重要呢?是她当年的疏忽才致使唐曼年纪的天儿失踪,只是找回来以后生了一场大病,清醒后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 “娘。”毓紧紧地握住龙夫人的手,“不许说这样话。” “好好,娘不说。”龙夫人笑着点头,眼光不经意间掠过桌上的药,惊问道,“是唐曼病了吗?怎么没有请大夫过来瞧瞧?” “只是偶感风寒罢了,大夫已经瞧过了,娘亲您就放心吧!”毓笑了笑,用手轻轻试了试腕上的温度,觉得没有那么烫了,刚好可以喝了,看着龙夫人担忧的神色,并没有打算说的太多,毕竟娘亲只是一个深闺夫人,说多了只会增加她的担心罢了。 绿柳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眸底掠过一丝冷光,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真的是风寒那么简单吗?绿柳不屑的冷笑,谁不知道二少奶奶今日随着唐姨娘一起回门去了,还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就会来了,还偶感风寒?这种话恐怕是只能用来骗龙夫人吧! “天儿。”龙夫人瞥了一眼低垂着头乖巧的站在自己身边的绿柳,慢悠悠的开口道,“娘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绿柳蓦地抬头瞥了一眼毓,面色微红迅速的低下头,面上迅速的划过一丝惊喜。 绿柳几乎屏住呼吸的听着龙夫人即将要说的话,二少爷一向孝顺,夫人的话他一定是听的,只要进了这个门,到时候她倒是要好好的和那个小贱人斗上一斗,自以为少爷宠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就是要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况且。 绿柳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她唐曼就算是正妻,她仍然是个孩子这可是不争的事实,到时候只要自己的肚子争气,龙家的继承人指不定是自己的孩子呢!自己也算是光耀了门楣,成为人上之人,有谁敢瞧不起自己呢! “有什么事情呢?”毓端着微烫的药碗,飞扬的剑眉微微挑起,邪魅地桃花眸中蕴起笑意,好笑的看着突然之间严肃起来的娘亲,“有什么事情娘亲要这么郑重啊?有什么事情娘亲做主就好啊!” 毓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娘子有没有醒,睡得安不安稳,这碗药估计一会儿就能喝了,得及时喝下去,不然会对身体不好的,蓦地一抬头,对上绿柳有些躲闪的含着情意的眼神,还有飞满红霞的面庞,毓面色一凝。 他不喜欢这种花痴的女人,和那个唐缎没有什么分别,以为自己羞涩的样子都多么吸引人,在他眼中简直可笑,他的心中除了娘子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毓看着龙夫人的神色,以毓的聪明自然是知道龙夫人想说什么事情的,而且一般让他收侍妾的理由他也是想的到的。 可是现在的情形,让毓不得不考虑了,先前他痴傻是已经将娘子置于危险之地了,如今自己已经恢复正常了,府中传消息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就连从不过问世事的娘亲都能得到自己已经康复的消息,更何况是万姨娘呢?若是以后对娘子使什么幺蛾子,自己恐怕是防不胜防啊,这次的事情已经让娘子险些受到伤害,还有桂儿,竟然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排进龙家,可见那些人的力量都有多强,毓心中飞速旋转着。 邪魅的桃花眼中漾着点点柔光,微微地向室内撇去,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妻子受到这般的伤害? 或者。 毓眸光一暗,只有自己远离她,才能将她从这场是非中拉出去,到时候有龙清明在,恐怕也不会让娘子受多少委屈的。 “天儿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向天儿这么大的大家公子哥都早就已经妻妾成群,都是做了父亲的人了呢!”龙夫人笑了笑,疼爱的看了看毓,小心的斟酌着言语,天儿脾气执拗的不像话,若是直接说出目的恐怕会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龙夫人对自家的孩子了解自然之深,龙夫人眸光一暗,“可是因为娘亲当年的疏忽,还的天儿生了这么久的病,至今膝下仍无一子,娘这心中也是很不好受啊!” 绿柳暗暗点头,府中谁人都知道夫人是软性子,任人欺负的,可是真正的夫人骨子里精明着呢,看看现在不正是吗?显示挑起二少爷的内疚感,再说出来就好办得多了。 “不是娘亲的过错。”毓连忙说道,“天儿从来就没有怪过您!” “娘知道你孝顺。”龙夫人喟然长叹,看向毓,“你身边只有唐曼在,你看看有哪家的少爷像你这般的?要是娘亲看来,绿柳这孩子不错,挑个吉利的日子将她收房了吧!以后她们两姐妹也好同时服侍你,省的唐曼一人在这么大的院子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孤单着呢!” 毓蓦地抬起头,虽然心中已经想到娘亲要说的话,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当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错愕,娘亲这么多年在家里虽然不是太管事情,爹爹也不是很喜欢姨娘,可是娘心中有多少委屈和无奈自己是一清二楚的。 可是。 当龙夫人真正地开口的时候,毓沉默了,虽然不喜欢绿柳,甚至很厌恶她,但不可否认,有了她以后也许所有伤害娘子的矛头都转嫁到她的身上去了,依照娘子的聪明,受到伤害的几率会很小,曾经,桂儿被不知不觉的安排进龙家,往日里西风和冬雨明里暗里挡下了多少伸向娘子的黑手,还有今日那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自己只要一想起都会胆战心惊,他实在不敢再冒着失去她的危险,一点都不行! 毓飞扬的剑眉紧紧地蹙起,邪魅地桃花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看了看正在凝神等待着自己回答的娘亲,温柔的眸中那样的看着自己,还有绿柳,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她不定的呼吸,紧紧拧着手帕的手,落在自己身上羞涩又饱含深情的眸光。 毓沉默了! 对于绿柳,他没什么感觉,可是万姨娘不间断的小动作,唐缎的意味不明,还有今日袭击娘子的不明的势力,都不得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是个男人,如果连自己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的话还算什么男人? 或许! 毓高大的身子如化石一般的僵硬,不敢再看向屏风后的人影儿,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会亲自向她解释,不过不是现在。 不知何时,本就阴云密布的天空阴沉的更加厉害,阴暗的几乎让人喘不过起来,屋中本来温暖的气息一点点消融,缓缓凝滞,阴暗中,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刚硬的侧脸在微暗的屋中显得更加阴鹜,“我同意。” “啪。”一声清脆的茶杯落地的声音从屏风后面响起,毓几乎一瞬间面色苍白的猛地回头看去,一道纤细的仿佛随时都能随风散去、面色苍白如雪的身影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龙夫人诧异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处,震惊的看着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的人影,几日不见那个沉稳淡漠的女子竟然变得如此苍白憔悴。 绿柳听到毓肯定的话语,心中还来不及欣喜就听到一个杯子碎裂的声音,猛地回头就看到一道她就算死也忘不掉的身影,映入眼帘,一阵巨大的阴影猛的袭上心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曾经二少爷对这个女人是多么的言听计从她不是没有看到过,如今会不会再一次因为这个女人把她送走? 不。 她绝对不允许! “这不是姐姐吗?”绿柳在毓苍白的震惊中,扬起一脸笑容,走上前,刚好遮挡住唐曼看着毓的眸光,“听说姐姐病倒了,怎么样了?身子好没好些?这么弱的身子,将来可怎么孕育龙家的子嗣啊?” 绿柳冷眼看着面色苍白的唐曼,心中不屑的嗤笑,这个女人不是很能吗?明目张胆的不顾自己是夫人身边得力的,仗着有二少爷的宠爱甚至敢嚣张的将她赶出去,如今怎么落的如此下场了?夫人都已经答应了,就算少爷曾经护着她又如何?如今少爷已经恢复正常了,再也不傻了,更何况二少爷都已经答应了,她以为自己能有多大的能耐改变二少爷的决定? 绿柳偷偷地瞥了一眼毓,飞扬的剑眉依旧高挑,刚毅的面容完美的惊人,邪魅的桃花眼中没有了往日对那个女人的呵护,绿柳心中窃喜,看来少爷还真的是大彻大悟了,那她还对着她顾忌着什么啊?她唐曼怎么不想从前一样嚣张的把自己赶出去啊?怎么现在面色苍白的像个鬼一样,做给谁看啊? “让开。”唐曼看也不看绿柳一眼,沉着俏脸冷冷的斥责着绿柳,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没有了往日的温婉,只剩下一片冰冷,只是眸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不屑的瞥了一眼绿柳,那神态冷漠不屑,仿佛。 站在她面前嚣张的女孩儿只是粒毫无存在感的灰尘,无视的彻底! 仿佛。 绿柳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垃圾,肮脏不堪! 仿佛。 绿柳只是一个让人恶心的苍蝇,看了一眼都觉得多余,甚至恶心的让人吃不下饭一般。 “你。”绿柳温婉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面色涨的通红,愤恨的指着唐曼,随即冷笑,“姐姐您来的正好,很多话说开了也好,省得以后尴尬,毕竟以后我们可是要一起服侍相公的,可是。” 绿柳顿了顿,声音中略微的有了一些委屈,“你若是一直这样不待见绿柳只会让相公为难啊!” 第二三八章 第二三八章 “让开。”唐曼不再看越发做作的绿柳,她不明白毓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分明从前都是好好的,难道有什么原因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毓想自己一个人扛下来? 唐曼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执拗,漆黑如深潭的目光好像穿过绿柳的身体直接看着毓一般。 空气中的温暖缓缓凝滞成冰,越发的冰冷。 龙夫人有些不自在的揉揉手帕,不太适应曾经温婉的儿媳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就因为让天儿收个侍妾嘛?可是人家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不是三妻四妾的?只有天儿守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向什么话?况且就单单凭着她在天儿危难之时嫁给天儿,这份情谊她会记在心中,天儿会记在心中,龙家也会记在心中,少夫人的位置决计不会动摇,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况且,龙夫人看了一眼唐曼宽大睡袍下瘦弱的身子,还没有及笄的小丫头呢!能给她生个孙子吗? 不能吧! 那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老爷不也是娶了万姨娘吗?刚开始她很过怨过,可是女人终究是女人,不就是守着男人过日子吗?男人的命运才是女人的命运啊!龙夫人轻轻咳了一声,开口劝道,“唐曼啊,你心里也别有疙瘩,毕竟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多妻多子才是福照啊!” 唐曼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光看了一眼龙夫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却让龙夫人将话也在口中,讪讪地闭上了嘴,唐曼无力地扯了一个嘴角,那笑容在毓看来心中咯噔的痛的一下,忍不住别开了眼睛,唐曼挑了挑眉,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当初龙羽天傻得时候怎么没有提收侍妾的事情呢?现在一知道她儿子已经不傻了恢复正常了,就巴巴跑来要给收侍妾,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感情是不是已经把她唐曼当成软弱好欺的不成?? 还有毓。 唐曼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依旧俊朗的面庞,邪魅的桃花眸,站在屋中或者是站在人群中依旧是出挑的那一个,同样的眸光同样的曾经让她幸福的身影如今看来竟是这般的伤痛,唐曼双手蓦地死死地捂着胸口,强行压抑着抽痛的几乎抽搐的心脏,漆黑如深潭的眸中仿佛承载了无尽的伤痛,看向毓,“我只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毓高大的身子僵直,看着唐曼摇摇欲坠的身子,几乎忍不住想去将她狠狠地抱在怀中,告诉她他没有变心,告诉她他爱的依旧是她,可是。 毓紧紧的攥起了拳头,邪魅的桃花眸迅速的瞬间孟让一抹黯然。 “若是。”唐曼因为受惊过度暗哑的声音轻轻地屋中想起,淡淡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包括警觉屋中气氛不对闻讯而来的莲妩,赵嬷嬷,“我不同意呢?” 仿佛轻描淡写! 仿佛不在乎一切,淡淡的几乎听不见,像是问毓,更像是问自己! 碰。 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的落在毓的心湖之上,看着唐曼苍白的面色,摇摇欲坠的身子,他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远离他而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般!毓的面色瞬间苍白毫无血色,浑身的血液似乎已经凝滞,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身子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还有她淡淡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萦绕。 要是不同意呢? 是啊! 要是不同意呢?他要怎么办?让她伤心吗?毓紧紧地闭上双眸,思绪混乱,她是那么骄傲的女子他从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容不下背叛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即使不是真的,以后还有机会能让他解释吗?可是若是放弃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万姨娘蠢蠢欲动怎么办?还有院子中不知道有多少个未知的桂儿,若是下手,他能每一次都像这次这般及时救得了她吗?像今日这样的刺杀以后恐怕还会无穷无尽,若是。 若是。 毓猛地睁开双眼,即使让她伤心,让她恨他怨他,他也绝对不能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只有纳一个新欢,才能将她安全的推离这场争斗,让她不受到伤害!毓深呼了一口气,不再看唐曼期盼的双眸,不再看那双眸中盛满的多少伤痛,轻轻别开了头,没有说话。 一切的意思已经明了! 唐曼颓然的闭上了双眸! 多可笑! 唐曼自嘲的勾起嘴角! 即使亲耳听见,她还在为他找这借口,也许是有别的他不能说出来的原因和苦衷,她只想要一句实话,这样都这么难吗?不管怎么样,她都不相信他会真的变心了,速度之快还真是让她还不及反应,她还在可笑的想着只要他说出来,只要他们一起努力,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得多,可是。 唐曼眼底凝满泪水,一滴滴晶莹的泪水在眼圈打转,可是却倔强的不让泪水滑落,纤细的身子已经不可抑制的颤抖。 既然他已经将她排在心门之外,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和别的女人一同争抢一个男人,这种事情她唐曼是不屑的,她宁可不要,再睁开眼睛,漆黑眸中的脆弱已经化去,清明一片,甚至刚刚的泪珠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一场错觉,冷静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好。” 龙夫人松了一口气一般坐在了椅子上,她的儿子还是最听话的,原本还以为唐曼是个识大体的听话孩子,哪知道也这么不懂规矩,哪有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有一个妻子的,不都是多妻多子多福气嘛!况且这绿柳也不是外人,自小在自己身边长大,有多么善良自己不知道吗?定然不是那种惹事情的人。 绿柳得意的扬起面庞,看着唐曼这个女人这样子还真的是很畅快,风水轮流转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这会儿报应不是已经来了吗?想当初是怎么欺负自己的?当初自己的痛楚现在加倍的报复在她的身上,心爱的男人背叛的滋味很好受吧! 绿柳眸中勾起一抹冷笑,现在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开始,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她不但要成为二少爷的侍妾,将来更是要母凭子贵成为姨娘,呼风唤雨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毓紧张的看向唐曼,直觉告诉他事情还没有结束,果不其然! 唐曼转过身,慢条斯理的将衣衫穿好,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扣上,神情专注,好像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一般,不像是被抛弃的弃妇,反而是向敷衍一般,轻轻地梳理好发丝,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屋中的众人怔怔的看着唐曼的动作,惊怔在当地,她不是应该大吵大闹吗? 她不是应该哭哭啼啼吗?至少也应该。 可是。 没有! 好像没事人一般!一切梳理完毕,反而走到里屋的桌子旁边,拿出抽屉中的炭笔在纸上刷刷的写着! 绿柳本想着上前嘲讽唐曼几句的,可是却被她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甚至也在怀疑她在做什么?自己是今天的胜利者,马上就要一跃成为院子中的女主人了,可是她的反应不是太奇怪了吗? 毓看着唐曼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虽然这个结局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可是当唐曼真的把自己当成陌路人一般,自己的心中还是说不出的难受,看着唐曼忽然走到书桌前面拿起笔写着,毓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好像就要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 一股大力狠狠地摄住了毓的心! 难道是? 毓的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真的如他所猜一般?她多么的骄傲,多么的与众不同,完全不是一般的闺阁以夫为天的女子他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毓的心中突然间乱了,他是想保护她,并不是想让她离开自己,他这么做也完全是为了她啊,为什么她不能仔细的想想呢?为了他也为了他们的未来想一想,就算迎接绿柳进门,也不是出自他的真心,最最根本的也是为了保护她啊!不。 他不允许! 在毓恍惚之间,唐曼刷刷的几笔已经写完了,拿着一张纸从屏风后面走了处理,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丝毫看不出什么伤心的痕迹,将纸啪的放在桌上,纸上休书两个大字猛的窜进所有人的眼帘! 那两个字! 毓邪魅地桃花眸中满是寒霜,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字,字体狂傲洒脱,完全不是他曾经看过的鬼画符的字体,周身蕴满冰冷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少夫人。”莲妩和赵嬷嬷再也忍不住的冲了进来,扯着唐曼的袖子,不赞同的看着唐曼,莲妩不赞同的喊道,“少夫人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啊?” 虽然。 莲妩看了看惊怔在原地毫不动弹的毓,眼含悲切,想到少夫人曾经给自己讲的陈世美的故事,没想到的是少夫人竟然这么命苦,竟然真的遇到了现实版的陈世美,想当初,少夫人可是在少爷生死关头嫁给了痴傻的少爷,两人的感情是多么好啊,可是。 少爷的病刚刚好竟然就要收姨娘,这置少夫人于何地啊?虽然龙夫人说的不错,元德县城大户人家的公子都是三妻四妾的,可是哪有人这样的?莲妩气氛的想着,要是想到会是这般模样,她宁愿少爷永远痴傻着,至少那个痴傻的少爷是真的把少夫人捧在手心中呵护,而不是现在这般光景。 赵嬷嬷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也是不赞同的,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休夫的道理?这要是传了出去,且不说唐家的面子难搁,老爷很可能会和三小姐断绝父女关系,就是三小姐以后该如何做人啊?女子休弃夫君?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元德县城一人一口口水都能将三小姐淹死的,虽然。 赵嬷嬷愤愤的看了一眼龙夫人,哪有这么做人的?唐家和龙家是世交,当初少爷痴傻之时,三小姐左右侍奉,现在少爷的病刚刚好,龙夫人就将姨娘送上门来了,明着说是多子多孙多福气,可是同样是女子,为什么她就不能体会三小姐的心情呢?但是,龙夫人就是千错万错,有一句话说得是对的,男人的命运就是女人的命运,女人终究是要依仗着男人为生的啊!就算是收了姨娘,三小姐也不应该如此冲动的写下休书,只会让人家看笑话,说唐家的姑娘不懂事还善妒。 龙夫人一看到纸上大大的休书两个字,蓦地一惊,随即大怒,劈头盖脸的就像唐曼骂去,“好你个唐曼啊,你自从进我龙家的家门,我自问待你不薄,处处护着你,万姨娘对你为难我那一次不是帮衬着你的?就连你新婚第二天就跑出去,我有说过你一个不字吗?真的没有想到你这么不识大体,天儿乃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收个侍妾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请,就算纳个姨娘你也不应该如此,一封休书给天儿?你要天儿一个大男人的面子往哪里放?你有把你的夫君放在眼中吗?你有把我们龙家放在眼中吗?女子休夫的千百年了我还真的是头一遭看见,一个女子骄傲到这种地步还真的是少见啊!” 绿柳一看到桌上的字时心情顿时大好,她还真的是高估了这个女人,看着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唐曼,绿柳不屑的勾起唇角,眸中却是积蓄了泪水,在眼圈中打着转转,委曲求全的道,“姐姐要是不喜欢妹妹,大可以直说啊,不用一时赌气写下休书,龙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传出去姐姐让相公如何做人啊?” “滚开。”唐曼厉声喝道,看也不看绿柳一眼,漆黑如深潭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惊怔在原地的毓,注视着他每一丝的反应,“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谁是你姐姐?装什么贤良?有意思吗?” “姐姐。”绿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跪着走了几步,紧紧抓住唐曼的衣摆,仰着头,“姐姐您不要这个样子,妹妹会真的把您当做自己的亲姐姐,和您一起照顾相公的!” “绿柳,不要跪她,她算是什么东西?哪有女子这般冥顽不灵的?”龙夫人说了一堆的话本以为唐曼会向自己认错的,可是见唐曼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根本就没有搭理自己,彻底的恼火了,上前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绿柳,“你进门以后最起码也是个姨娘,不要看着她的脸色,只是告知她一声,不是和她商量!” 绿柳心中早就笑成了一团,夫人站在自己这边,看来一封休书已经彻底的惹恼了夫人,原本还在想着怎么样让夫人讨厌那个女人呢,可是现在。 绿柳几乎要狂笑了,就连老天都帮着自己,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娘。”毓缓缓开口,声音干枯中带着暗哑,甚至比唐曼的嗓音还要哑,拿着休书的手不住的颤抖,高大的身子在阴暗的屋中僵如化石,“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娘子有事情要谈。” “有什么要谈的啊?”龙夫人气愤不平的开口,看着天儿的样子她就心疼,天儿这孩子自小就单纯,根本就没有半分心机,那个女人都要休了他了他竟然还在维护那个女人,何不趁机找个借口直接休了她?先下手为强,不让他们龙家承受着等侮辱啊! 原本自己还是很疼她的,可是,龙夫人摇摇头,唐曼这孩子实在是让她太失望了,先是不知轻重的写下休书,后是对柳儿恶言恶语,龙夫人气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况且这种情形,就算把她休回家,相信唐家也不敢声张的,毕竟是他们家的女儿先做错事情的! “娘。”毓的声音中透漏着浓浓的不赞同,看了龙夫人一眼。 龙夫人叹了一声,带着绿柳离开了,天儿这孩子太单纯啊!扫了一眼这个院子,原本是她太过于懦弱了,天儿出事情之后她也懒得管府中的事情,可是这一次,天儿竟然真的恢复正常了,是老天给她会改的机会,天儿现在还是缺乏历练,小孩儿的心思,她就一定要保护起自己的儿子来。 空气中静的几乎听得见几人的呼吸声音,低压的气流缓缓的凝滞,天色的阴暗为黑暗的屋中更添了一丝阴霾,莲妩和赵嬷嬷体贴的退了出去,把说话的空间留给二少爷和少夫人,没有一个人先动,唐曼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淡淡的看着毓手中那纸休书,漆黑的眼中复杂难辨,似是闪过一丝伤痛,一丝难解、一丝不舍,最后同同化成解脱。 毓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休书,泛白的指骨在袖中,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深深的陷入肉中而不自知,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印在洁白的宣纸上,染红了宣纸,仿佛一朵朵鲜艳的红梅,高大的身子僵直不动,邪魅的桃花眼紧紧凝视着唐曼,深深地将她的身影赢在脑海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微暗的烛光一点点摇曳在两人之间,唐曼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空灵,带着一丝暗哑的破败不堪的声音,一字一句都说的很费力,可是唐曼说的很是轻描淡写,“明日我会搬离龙家,如果这是你的决定,即使我不能改变,可是也不代表着我要与其他女人分享你!” “不。”毓终于嘶吼出声,几把撕碎了手中的休书,仿佛在撕碎什么烫手的山芋一般,像是撕碎了休书就能撇掉心中的不安,后来的动作越来越急,毓的双手快速的狠狠地撕扯这休书,片刻之间,一张薄薄的宣纸已经被撕扯成碎片,毓邪魅的桃花眼中满是血红的血丝,上前紧紧地将唐曼拉入怀中,“我不准,不准你走,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娘子,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不准你走!” 如铁一般的胳膊将唐曼狠狠地抱在怀中,几乎透不过气来,唐曼死死地挣扎可是依旧挣脱不开他的力气,索性放弃挣扎,嘴角无力的扯开了一个弧度,“有了夫妻之实又怎么样?” 微暗中,唐曼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平静,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此时竟然能冷静的反讽出口;带着一丝嘲讽,不知道是嘲讽着自己还是嘲讽着毓,夫妻之实在她这个现代人的眼中确实不算是什么事情,自己不会因为失身给一个男人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甚至卑微到去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这样的男人她要来做什么?不如没有。 “怎么样?”毓不敢置信的推开唐曼,看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容,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看不清楚情绪的眸子,一颗火热的心顿时仿若沉入冰冷的海底一般,大力扯着唐曼的肩膀,嘶吼出声,“你说怎么样?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休想离开我!或者。” 唐曼沉静的面容看不出丝毫伤痛的眸子彻底让毓慌了,那种感觉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不,不可能。 毓的脑中蓦地想起救她回来的那一幕,唐曼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龙清明的怀中,画面却该死的唯美,好像他这个正牌的丈夫是个外人一般,难道?毓手下力气蓦地大了几分,眸中的血丝更多,像是发了狂的野兽,暗哑的声音中有股不顾一切的沉痛,恨不得自己痛十分,就要分给她五分,嘴角勾起冰冷邪魅的弧度,“或许,我此举还正是如了你的心愿,我娶姨娘正好给了你借口,你巴不得离开我是不是?巴不得离开我和奸夫双宿双栖对不对?我偏偏不让你们。”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想起,毓的脸被打侧了过去,泛红的手掌印在有些惨白的面色上迅速的浮了上来,足以见唐曼用力之大。 毓反射性的手高高的扬起,看着唐曼倔强的面容颓然的放下了手,心中阵阵抽痛。 “你说对了。”唐曼咬着下唇,看着毓一脸懊悔的神情,困难的吐出话语,声音冰冷的让人只打寒战,“你娶你的姨娘,我找我的奸夫,岂不是快哉?”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不知道为何唐曼心中忽然想起这么一句话,毓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一般深深地扎在了自己心上,只有自己知道受了多重的伤,刚刚劫后重生,差点死在了黑衣人的刺杀中,短短时间等着她的就是丈夫要迎娶姨娘,要她情何以堪啊?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龙清明没有出来救回自己,宁愿自己死在黑衣人的剑下,也不愿意见到他这般冷漠的面孔,听着他伤人至深的话语,也不愿意在看着他即将和别的女人缠绵洞房! 痛! 彻骨的疼痛使得唐曼面色更加苍白,几乎站立不住,要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缠绵她办不到,所以。 她必须走! 还好。 唐曼嘲讽的扯了扯唇角,火锅城的生意蒸蒸日上,即使除了龙家也不至于饿死街头,昨日四儿送来一张地契,是她在元德县城城东买的一个宅院,本想着从娘家回来以后要给他的一个惊喜,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惊喜不但用不上了,还将成为她日后的栖身之地。 “不。”毓慌乱的想重新抱住唐曼,却被唐曼身子一避挣脱开了,毓急急忙忙的说道,“娘子,为夫不是有意的,为夫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娶那绿柳只是。” 毓慌乱地解释,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若是这次他离开以后也许就真的不能挽回了,可是一想到未来还有那么多的危险,他是真的爱她啊,所以不能让她以身犯险啊! “只是什么?”唐曼听到一丝不对劲,马上反问。 唐曼紧紧盯着毓的眸光,心中大声呼喊,说啊!只要他说出来,只要他能把实话告诉她她愿意原谅他,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能解决的,快告诉她,去绿柳不是真心的,只要他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他说出口。 “只是。”毓邪魅的桃花眸子一暗,别过了脸,双手无力的垂下,“那只是娘亲的意思,我不爱她,娘子,你听我说,我爱的只是你一人而已,娶她,只是形式上的不失面子!” 娶她。 只是为了保护你啊!毓在心中大声呼喊,恨不得把什么都告诉唐曼,告诉她龙家现在是有多么危险,告诉她那些江湖杀手根据西风的回报很有可能是万姨娘请回来的,告诉她就算她们的院子也不干净,告诉她一切只是权宜之计。 可是。 毓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说,他宁愿唐曼恨他,也不愿意她处于危险之中!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唐曼离开他的世界的,不能。 “娘子,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毓的声音近乎祈求。 “你知道我的心思的。”唐曼漆黑如墨的眸中闪过一丝希望,算了她还在期待什么?妄想再挽回一个男人的心吗?可以吗?从古至今有多少傻女人痴心妄想,可是最后的结果自己不是很清楚吗,唐曼转过身子不再看毓,“你应该知道,留在你身边唯一的筹码就是你爱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说过不论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一起度过,但是,当你决定娶姨娘的那一刻起,你应该明白,无论有什么原因都已经不再是原因,你已经失去你的筹码,我会离开的!你清楚得很,你也明白得很,现在做这些无谓的挽留,有意思吗?” “我。”毓无言,看着唐曼近乎冷漠的背影,眸中一片绝望,可是他却不后悔。 是的。 他知道,他从来都是知道的,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而且明知故犯,她留在他身边的筹码就是他爱她,可是今天当有一个女人进入他们之间,这份爱已经不纯粹了,不论因为什么,即使有不得已的原因,想要伸手挽留她,可是却不知道拿什么去挽留,毓欲伸出的双手颓然的落下,转过身,“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即使折断你的双翼,你也不能从我的身边离开。” 说完,毓大步的离去。 唐曼伪装的坚强瞬间破裂,再也忍不住无力的趴在锦塌之上,泪水无声的簌簌滑落,听到脚步的声音渐渐地远去,她的心仿佛也随着那脚步声消失了,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明明他们昨天还是好好的,她幸福的犹如置身天堂一般,可是一转眼就跌落地狱,难道,天堂地狱真的只是一线之隔吗? 不。 她不相信,唐曼用力的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怎么可能被这一点点事情打到?就是那个绿柳耀武扬威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副扮可怜的样子,自己今天还真的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没有还击之力,竟然着了绿柳那个女人的道道了,可是毓这么反常?看样子对绿柳并没有多少爱慕之心,而是在自己险些受伤之后一反常态让人可疑,还有多次欲言又止,这一切不得不让唐曼怀疑。 “少夫人。”莲妩和赵嬷嬷轻轻地走了进来,看着唐曼眼圈红红的,赵嬷嬷心疼的上前,用手帕擦干净唐曼眸中的泪水,“我的三小姐啊,您这是何苦啊?这样糟蹋自己,就是心里伤心也不能这样啊,再说您看男人哪有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啊?像是龙老爷,像是老爷不都是这样子的吗?您何苦为难自己啊?” “是啊,少夫人,您就别伤心了!”莲妩低着头上前,“您也知道莲妩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您这一怒之下真的休了姑爷,以后该何处容身啊?还不是便宜了那个狐狸精?” “莲妩,赵嬷嬷你们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该怎么办的。”唐曼仰起头看着两人眸中真切的关心,虽然某些思想与她们并不一致,可是唐曼心里还是温暖的,虽然对着龙夫人刚刚的态度有些伤心,可是也怪自己疏忽不是?龙夫人虽然心底善良但是向来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很容易让别人利用了去,她早就知道绿柳不是个好东西但是却没有及时的收拾了她,让她有机会使了幺蛾子。 唐曼心中暗暗责怪自己刚刚一时冲动了,自己这么多年当混混锻炼的狠劲儿去哪里了?来到古代以后是太过于安逸了吧!自己一纸休书真的休了毓,便宜的岂不是那个绿柳?就算是自己不要的,也万万不能让那个女人便宜了去,还有万姨娘的事情,且不说自己遇刺是不是与她有关,就是龙家账目上丢失了那么多银子,还有她是有可能害的羽天痴傻的元凶,自己也不能放过的,虽然她和毓走到今天这一步怨不得别人,可是那个待她至诚至善的羽天却让她从心底割舍不下,就算要走也得把帐彻底清算清楚了再走不迟啊!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赵嬷嬷看着唐曼的神情知道自己不用多说什么了,唐曼自己已经想开了,不由得心中安慰道,“能想开就好,三小姐您想想,凡事也不用太较真儿的,就算是娶了姨娘少爷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也会待您好的,定然不会亏待了你,以后你那要是有了身孕,出生的孩子不还是个嫡子的身份?绿柳再高能高的过主母吗?” “可是话也不能这么说啊,龙夫人今天简直是太过分了啊!少爷刚刚一好就撺掇少爷娶姨娘了,简直是太不把少夫人放在眼中了!”莲妩气愤的道,想到一向温婉的龙夫人怎么突然间反差那么大,心中就充满了怒气。 唐曼听着两人的话,苦涩的勾起嘴角,心中不敢苟同,自己留在这里为的只不过心中的执念罢了,时间一到还是要走的,毓要是真的与绿柳有了瓜葛自己是万万不能要的,或许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想法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大环境中只不过是个痴念,可是她不会放弃,宁缺毋滥,即使一辈子也寻找不到,也不会与别的女人将就着共侍一夫的。 况且。 唐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既然想玩,敢把自己当成软柿子,那就不要怪她了! 夜静静的降临,暗黑的天幕之上偶尔闪过一抹银白色的月光,约到了年关,天气竟然越冷,这几天接连下雪的关系,浓重的乌云到晚上也没有散开,带着光晕的银白色大圆盘偶尔露了一下脸,马上又被乌云遮住了。 刺骨的寒风凛冽异常,呼呼的挂着,吹动光秃秃的树枝哗哗作响,在安静的夜中甚是诡异,白日里已经被扫的很干净的青石板路不知道何时又被寒风吹的一层雪花淡淡的洒在上面。 夜渐渐深了,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静静地只有风的声音,万姨娘的院子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主屋中一点点摇曳的烛光在晃动着,似乎在宣告着它的光亮,万姨娘一反常态坐立不安的样子,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一边不停的向外张望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一般,面容之上充满了焦急,不多时,屋中的炉火已经渐渐熄灭了,温度一点一点的降了下来,一股寒战蓦地袭上了万姨娘的全身,万姨娘不由得抱着肩膀,口中呵着气让自己更加暖一点。 啪。 窗子蓦地一声轻响,吱嘎一声开了一道小缝隙,一道如鬼魅的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冷冷地注视着站在屋中得女人,高大的身子如一颗松柏一般挺立着,眸中射出冷冷的寒光。 万姨娘听见声响,马上惊喜的回头,看到记忆中黑色的身影,马上面上一喜,声音急切的说道,“你来了啊,我找你有事请!” “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男子傲然的答道,声音暗哑低沉,冷漠的如天山的寒雪一般彻骨,“那日刺杀失败,我的规矩你知道的,只要刺杀失败不论是什么任务一律放弃,我曾经答应过你三个条件,既然第三个条件我没有做好,那么你可以重新提一个要求。” “不。”万姨娘马上开口反驳,“我的第三个条件还是杀了那个女人,至死方休!” 说话之间万姨娘眸中划过一抹狠毒的光芒,那个小庶女不死她怎么能安心?账目上有几十万两银子的漏洞要怎么办?还有明儿,已经被那个小庶女勾引的神魂颠倒了,要是在这样下去,岂不是连她这个娘亲的话都不听了吗?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发生,再说,就是凭她多年来看人的经验,那个小庶女绝对是个祸害,现在唐曼年纪就能有本事让自己栽跟头,假以时日,若是真的给她成长的机会,岂不是翻了天去? 还有现在府中的一切对自己都是不利的,龙羽天那个傻子竟然已经好了,万姨娘气愤的不能自已,若是龙老爷回来以后知道了这个消息,这龙家的家主之位还能轮得到明儿吗?必须得趁着龙老爷外出的机会除掉龙羽天和那个小庶女,至于龙夫人,一个没有心机耳根子又软的女人留着有何妨? “你知道没有谁能对我下命令,就是你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行!”男子听到万姨娘命令式的话语,眸中不由得划过一抹嘲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可是。”万姨娘一看男子的态度变了,马上讪讪的闭上了嘴,可是想起龙羽天,马上又鼓起勇气道,“你不是说摄魂术天下无人能解吗?那个傻子怎么能突然间好了呢?” 第二三九章 第二三九章 “好了?”黑衣人身子一震,怎么可能?他当年用的可是现代的催眠术,怎么可能被人破解了呢?就他所知,就是这个时代最最厉害的神医对他的催眠术也是毫无办法的啊!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难道? 黑衣人心中一喜,难道是自己还有同乡?恰巧解了那催眠术?黑衣人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只要有一种可能他也不能放过啊! “你能不能?”万姨娘期盼的看着黑衣人,他现在是自己的唯一的希望了,若是他能出手帮助自己,那么一切都不用愁了,别说一个龙羽天,就是把龙家那个老东西做掉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你应该明白。”黑衣人冷冷的截断万姨娘,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冰冷的话语从口中吐出,“最好快说你的第三个要求,不然就此作废!” 这个女人。 黑衣人眸中的厌恶很是明显,要不是当初自己初来这里受了很重的伤,被她所救,才答应了她三个条件,没想到竟然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那你既然杀不了那个女人,就把她用摄魂术弄得痴傻吧!”万姨娘满不在乎的说道,“只要别让她再坏了我的事情就行!” 黑衣人看了一眼万姨娘没有做声,但是万姨娘确实清楚地知道这是同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黑衣人从窗户的唐曼缝隙快速的钻了出去,如鬼魅一般的消失在夜幕之中,自己转身绕过屏风,安心地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只要黑衣人出手帮忙,自己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想当年。 自己还在风满楼的时候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救了这个男人,自己的一生也被改变了,如果没有他自己哪有机会嫁到龙家过起了呼风唤雨的日子?唯一一点美中不足,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龙羽天那个傻子竟然自己清醒了,听到白天从那边传来的消息,龙夫人那个没长脑子的女人竟然趁着龙羽天身子刚好,就巴巴的把绿柳送去当姨娘了,这样也好啊! 自己巴不得在龙羽天的院子中有个自己的人,就是怕绿柳那个小蹄子万一变心妄想着攀上了高枝儿,但是也没有什么,自己手中还握着绿柳的软肋呢!只要那个绿意在手还怕绿柳不乖乖的听话吗?还有下面得人,虽然这些年自己用银子打点了不少龙家的上上下下,可是就是有那么一批老不死的,说什么也说动,万姨娘到这里就气得要死,那些老不对死的,迟早收拾他们! 黑暗中,万姨娘满意的闭上了双眸,安心的睡去,一扫这么多天以来的不安稳。 话说另一方面的黑衣人也就是苏辰风一出万姨娘的小院子,马上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神经一紧,眼睛余光扫到后面有两个身影在自己身后紧追不舍,心中冷笑一声,自己岂非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吗?身形一闪,速度瞬间又提高了好几倍,两个人影已经被甩了出去,虽然自己并不怕他们,可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苏辰风也不想多惹闲事,要不是为了兑现当年的几个承诺,自己怎么会受制于那个女人? 想到当初那个女人竟然让给他狠心的对一个年仅几岁的孩童下杀手,也是他一时没有忍心,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只能用自己在现代学的半吊子的催眠术才没有杀了那个孩子,如今。 苏辰风叹了一口气,为了自己的承诺,只能再做一回违心的事情了,自己怎么说也是杀手组织的头头,并没有愚善,只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对女人和小孩而动手,心中多少有些不忍,苏辰风叹了一口气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暗夜中,书房的灯光依旧明亮,毓呆呆的坐在桌子前面,面前的书桌之上铺上了一张洁白的宣纸,手中的笔在半空之中迟迟不肯落下,凝注在笔尖的墨汁滴落在洁白的纸上,慢慢晕开,迅速地沿着宣纸的纹络四散开来,像一朵妖异的罂粟花层层盛开在洁白的宣纸之上。 毓呆呆的看着之上的墨汁,邪魅地桃花眸中满是阴郁的色彩,飞扬的剑眉紧紧地蹙起,嘴角紧紧地抿出一个弧度,心中的郁结之气四处乱窜,眸光不时的瞥向唐曼所在的方向,这个时候,她应该睡下了吧! 毓心中悄悄叹息,从她的房间出来,他就已经听到了她的哭泣,但是他只能站在阴暗的角落,不能上前,也不能对她解释其中的原因,他不能再放任她受到任何伤害,在父亲回来之前,恐怕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还会有一些大的动作吧! 蓦地。 窗外轻轻地有一声轻响,毓迅速的抬头,门已经吱嘎一声响起,西风和冬雨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走到地中央齐齐的跪下,“少爷。” “怎么样?”毓把手中的笔一扔,丝毫不在乎慢慢的墨汁在纸上肆意的流淌,看也不看桌上的一片狼藉,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急切地问道。 “果然不出少爷所料,只不过我们跟丢了。”西风和冬雨惭愧的低声道。 “那人的武功很高。”冬雨沉吟片刻,低声说道,“要单凭内力上看,恐怕还在少爷之上。” 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武功都是从小和少爷一起学习的,虽然没有少爷的天赋,可是在当今武林恐怕也是少有敌手,可是那个人轻轻松松的就甩掉了他们两个,那份功力恐怕就是少爷也做不到。 什么? 毓震惊的看向冬雨,相较于西风的莽撞来说,冬雨较为沉稳,说话可信度很高,若是这样的话,毓心中越发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只有远离唐曼,才能让她远离危险,没想到,这件事情还真的和万姨娘有关,既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那么当年的事情恐怕也是有了一些眉目的了,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可是。 毓突然间想起,唐曼回门之前每晚都要仔细看的账本,难道就是因为账本的缘故才对唐曼痛下杀手?若是那样的话,唐曼已然成为万姨娘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不行,毓猛的抬起头,“再加强人手去保护少夫人,一刻都不能松懈知道吗?还有。” 毓沉吟了片刻,对两人说道,“让南林和北木回来,保护少夫人!” “少爷。”西风和冬雨异口同声的惊道。 “还不快去?”毓剑眉一挑,邪魅的桃花眼中闪现出不悦。 “少爷。”冬雨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们在京城的事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根本就抽不出来人手顶替林和木啊!再说属下刚刚接到京城急报,上面已经开始介入这些事情了,此时此刻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啊!再说这边有我和西风保护着少夫人呢!” “不用多说了,按我的命令去做!”毓挥了挥手不愿意再多说,心中思索着该怎么样能砍掉万姨娘的爪牙。 “是。”两人见毓心意已决,不再多说什么了,转身走了出去。 这么多年爹爹究竟是不是知道万姨娘背后的势力还是未知,再者说来这么多年以来万姨娘一直兴风作浪,龙家究竟有多少人被收买了还是未知,毓眉头紧锁,还有唐曼曾经提到的亏空了几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万姨娘究竟把这些钱弄到哪里去了呢? 夜幕低沉,毓走到窗边,轻轻打开窗子,顿时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毓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一片烦乱。 同样的夜色,一抹月牙白色的身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狂狷邪气的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小雪团儿竟然当众要休夫,这无疑是燃起了他心中的希望,沉寂多时的心顿时如死灰复燃一般百感交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接近雪团儿的好机会,没想到龙羽天早就已经恢复了,还瞒过了这么多人,可见心思有多么深沉,若是他连龙家家主的身份都要失去,还有什么资格靠近小雪团儿呢? 还是真的要听从姨娘的话? 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眸中闪过一抹狠戾。 瑞雪兆丰年,接连的几日以来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飞舞着,日子很快已经来到了年关,家家户户都风风火火的忙活起来,准备迎接新年,龙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自然也是不能落后的,往年的采买年货都是由万姨娘代购的,可是今年经唐曼先前的不经意间的透话儿,龙夫人是万万不能将这些活计再交给万姨娘的,可是。 龙夫人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一笔笔清单,再次发生一声叹息! 厨房需要的食材罗列出好多张,单是供奉老祖宗祭神的物品一样一样的已经让龙夫人看得眼花缭乱了;还有已经接近年关了,下人们的衣裳也都是要重新裁制的,各房主子们的棉袄夹袄都是要重新选花样选布匹量身定做的,下人们有一些家生子年底还要分一些银子,另外一些下人可能还要回家过年,按照规矩也是要把一年的工钱结算清楚的。 今年传过来消息,老二和老三都要回来过年团聚,虽说是自家兄弟,自己这个当家主母怎么也不能给老爷掉了身份不是?各项采买的物品都要准备齐全了啊! “啪。”龙夫人无奈的将这样或是那样的各种账簿和账单扔在桌上,往年这些根本不用费自己多大的力气,今年却不得不劳心劳力的亲自动手,她对这些东西是相当的头疼啊! 想起前些日子那些烦乱的账簿,经唐曼一点拨,自己马上就豁然开朗,好像任何事情在唐曼的手里都不算是什么问题似的,可是。 龙夫人叹了口气,自己想抱孙子那天情绪是激动了一点,现在怎么能拉的下老脸去叫唐曼啊,说起这个儿媳妇儿,从过门以来家中的大小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就连万姨娘的气焰也是被压低了不少的,那天自己怎么就能对唐曼发那么大的火呢?龙夫人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也是女人,丈夫娶姨娘心里不痛快、有不满的情绪也是理所当然的,自己应该理解才是。 再者说来,自己虽然让天儿迎娶绿柳过门,可是姨娘终究只能是个姨娘啊,身份地位都在那里摆着呢,岂可乱了秩序?天儿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从前让唐曼掌家或多或少的会惹人非议,毕竟天儿痴傻不能继承龙家,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唐曼也应该学着处理家事了! 想到这里龙夫人豁然开朗,眼前的烦乱的账目似乎也变得顺眼不少,招手让正在打扫屋子的小丫头过来,“去请少奶奶过来。” “是。”小丫鬟看了龙夫人一眼,瞄了一下桌上的账目,机灵的领命而去。 龙夫人的眉宇也淡淡舒展开来,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放在桌上。 屋外。 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只是空气中凛冽的寒风让人瑟瑟发抖,小丫鬟打了一个寒战,拉紧衣衫低着头匆匆向前小跑而行,却没有注意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啊。”一声尖叫破空而响,小丫鬟惊慌的看向眼前,竟然是绿柳姑娘,心中一慌。 “绿柳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小丫鬟急忙上前扶起跌坐在地上的绿柳,手忙脚乱的拍打着她身上的雪花,丝毫不顾自己的手已经被冻的通红。 “没长眼睛啊,往人身上撞?”绿柳被撞在地上,一看是夫人屋里的小丫鬟,气不打一处来,蓦地冷下脸居高临下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开口训道。 “对不起,绿柳姐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刚刚只想着要赶快完成夫人的命令回去复命,就没有看见前方,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小丫鬟心中暗暗叫苦,撞了谁不好,偏偏撞上了这么一个罗刹,谁人不知道眼前这位绿柳姐姐已经是二少爷内定的姨娘了,将来还有可能是龙家的主子呢!,就算不是主子,身份也是比她们这些奴才高了不知道多少呢! 可是。 小丫头心不禁嘀咕,还没有成为姨娘呢,就把自己当主子了,少奶奶就从来没有疾言厉色过。 “命令?”绿柳没有漏听那一句夫人的命令,马上开口问道,“什么命令?” 自己整天跟在夫人身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 “夫人让奴婢请少奶奶过去一趟的!”小丫头哪里知道绿柳问话的意思?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 “我走一趟吧,你先回去,正好我要去那边一趟!”绿柳颐指气使的道。 “是。”小丫头不敢说什么,虽然纳闷但还是转身向屋里走去。 绿柳眸中划过一抹阴暗,竟然要找那个贱人?她就知道表面上夫人怎么怎么疼她,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不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奴婢?要不然正赶上年关的时候找那个贱女人干嘛?心里打得主意自己还不清楚吗?自己这些天好说歹说的,也不让自己接近账本之类的东西,总是说自己不懂,可是谁生来就是懂得?她只要教自己不就会了吗?还是没有把自己当成亲近的人? 就是这样,绿柳嘴角划过一抹嗤笑,她还就是要去走一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闻的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她这个新人还偏偏就是对唐曼那个旧人的哭感兴趣。 一拢白色夹袄,精致的纹理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仿佛与世界融为一体,轻装简出,轻挽半部发丝,以簪缠绕,一半漆黑如墨的发丝静静地披在肩上,褪去浮华,抹去妆容的色彩,只是一张素净的面孔在冰天雪地中,却有一股子出尘的味道,唐曼静静地站在院子中,看着天空的漫天而下的雪花,一点点盘旋在空中,静静地落下,没有一点声音,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中幽深不见底。 “少夫人,还是进屋吧!这冰天雪地的要是冻坏了怎么办啊?”莲妩拿过一个洁白如雪的狐裘轻轻走到唐曼身后,披在她的身上,劝道。 少奶奶这个样子她也很是心疼啊,可是半点忙都帮不上 “我不冷。”唐曼回过头,望进莲妩担心的眸中,莞尔一笑,漆黑如深潭的双眸不再像刚刚一般死寂,重新燃起了色彩,“你看这天空中的雪多美啊!只是落在地上那纯洁的颜色就要被玷污了。” 言小纯纯网纯的。“少奶奶还真的是好兴致呢!让奴家好生佩服啊!”一声嗤笑从门口传来。 唐曼听着声音好生熟悉,这么跌假是她就算是想忘恐怕也是很难忘得掉吧!唐曼回头一看,一声翠绿色的翠花小夹袄,下身呢子制成百褶裙,媚而不俗,美而不娇,眉色淡淡的勾勒成一个弯弯的弧度,一双含魅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只是其中的光芒让人很不舒服,染红的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神采奕奕,傲色外放,下巴高高的扬起,仿佛对着自己的容貌有着自信,那神采,恐怕就是连自己这个正室夫人也是没有放在眼中呢! 只消一眼,唐曼不禁是感叹自己那日真的是被气糊涂了,这么一个花孔雀一般的女子竟让自己差点找了她的道道。 “扑哧。”唐曼看着绿柳骄傲的昂首挺胸,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绿柳被唐曼突如其来的笑声笑的毛骨悚然,眉头紧紧蹙起,没好气的问道,她笑什么?她不是应该一副怨妇的样子吗?绿柳看了唐曼一眼,心中不由得生出怨恨,一袭白衣,简简单单的挽个发髻,没有上半点妆容,竟然能生出一股子出尘的味道,难道她真的就是比不上她吗?绿柳眼睛一翻,“怎么着?难道二少奶奶因为二少爷的抛弃得了失心疯不成?哼,不用看本姑娘也比你美上几分的,看你一身白衣一副鬼模样,少爷会喜欢你才怪呢!” 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那个贱女人气质出尘的。 “你美?”唐曼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围着绿柳前前后后的不住的打量着,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嘲讽,“是很美。” 唐曼一声叹息,赞叹道。 “那是自然。”绿柳仰起头,“知道自己不如人还不找个地方多起来,要是我啊,像你一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一辈子都不敢出门见人,哼。” 唐曼心中嗤笑,这个女人上门的目的自己还不清楚吗?上门耀武扬威想让自己生气,自己不发威还真的当自己是软柿子捏了,给脸不要脸的女人在她这里还真的是不惯着,“长了一张大饼脸,抠了两个洞就以为是美眸?其实就是两个半瞎的的窟窿罢了,还自我感觉良好,呵呵。” 唐曼一声冷笑,眸中光芒似冰,绿柳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刚要反抗就被唐曼打断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别说你现在还不是姨娘呢,就算是姨娘,我也是羽天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懂吗?是龙,在我面前也得盘着;是虎,在我面前卧着;什么叫提不上台面的下脚料你懂吗?说的就是你,一个唐曼的姨娘,丫鬟出身的女婢也赶上本夫人面前叫嚣,是谁给你的权利?哦。” 唐曼恍然大悟,“别以为有娘亲给你撑腰就趾高气扬的了,一个唐曼的丫鬟上门挑衅,看娘亲是护着谁?难道你的娘亲没有交给你三从四德,没有告诉你女戒吗?要不要本夫人给你免费的教程?不过天下还没有白吃的午餐呢,你这等庸才本夫人都懒得教你明白吗?” 人敬她一尺,她就敬人一丈,若是这个人死不要脸的上门找骂,就不能怪她了,若论起头脑,玩诡计,她闭上眼睛都玩得过这些古代的女人们,当她在现代受九年义务教育的钱是白交的呢啊?当她玩转职场的魄力是白混的呢啊!她就是太过于仁慈了,才会被这些女人们爬上头顶欺负。 “夫人?”绿柳嗤笑一声,一双大大的眼中满是不屑,“脸不红气不喘的敢自称是夫人?谁不知道你这蠢女人当众写了一封休书?少爷和夫人没有要你滚已经是给你留了情面的,自己不收拾包袱滚蛋还在这里赖着做什么啊?以为我们龙家是难民收容所啊?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能收容?” 绿柳叹息的摇摇头,挑衅的看向唐曼,“对,你说的没有错,我还不是少爷的姨娘,可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呢?你是谁啊?少爷的下堂妻?” “我是谁我自己清楚。”唐曼淡淡的勾起一抹笑容,云淡风情的样子让绿柳恨得牙痒痒,凭什么一个下堂妻还能镇定自若的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至于休书的事情就不用你一个贱婢操心了,夫妻之间哪有不拌嘴的?没听说过床头打架床尾和吗?难道你不知道?” 唐曼故作惊讶的看了看绿柳,“那封休书啊。” “怎么样?”绿柳急切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被我们少爷撕掉了啊?”莲妩很是解气的开口,一副绿柳少见多怪的样子,喜谆谆的道,“少爷疼爱着少奶奶呢!谁像是某人啊?不知道自己的本分,上门和主子挑衅?自己还不是主子呢!没规矩。” 莲妩没好气的说道,言下之意绿柳听得很是明白,两个人从唐曼刚一进门就结下了梁子,可以说绿柳除了唐曼最恨的人应该就是莲妩了,而莲妩自然也是看不上绿柳,言语之间也没有留下半分余地。 “你。”绿柳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说的没有错,若是今日之事传进夫人耳中,自己是讨不到半分便宜的,这次的羞辱她记住了,这辈子的两次羞辱都是这个贱女人给她的。 “夫人叫你过去。”绿柳心知自己耍嘴皮子绝对不是唐曼的对手,冷冷的瞥了一眼唐曼,等着她过门的,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个女人,绿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还请夫人您快些点儿,指不定就是商量绿柳进门的事情呢!既然您不走,想必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以后绿柳还得尊称您一声姐姐呢!” 说完,绿柳看也不看唐曼和莲妩一眼,摇曳生姿的在唐曼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 “少夫人你看她。”莲妩气得直跺脚,这个狐狸精竟敢上门来挑衅,是不是真的以后有了夫人宠着就可以肆意妄为了?莲妩气恼的看向唐曼,“少奶奶,要不要奴婢偷偷地教训她?这种女人就不能惯着,要不然指不定以后进了门就爬到您头上呢!得让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啊!” 她就真的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莲妩恨恨的看着绿柳渐渐消失的背影,当初少爷对少奶奶那么好,转眼之间痴傻好了之后竟然要听从龙夫人的话纳那个女人为姨娘,夫人糊涂,难道少爷也是糊涂的吗?这般想来,她宁愿少爷仍旧是那个痴傻的少爷,至少。 莲妩心中一声叹息,至少那个痴傻的少爷把少奶奶当成掌中宝一般疼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莲妩悄悄的看了一眼面色宁静无波的少奶奶,昨夜少爷竟然没有回房。 哎! “呵呵。”唐曼一声轻笑,转头看向莲妩,语重心长,“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何必把她放在心上,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懂吗?” “额。”莲妩茫然了,什么透过现象看本质,那是什么东西?少奶奶说的话好深奥啊,莲妩诚实的摇了摇头,“莲妩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凡事不要看事情的表面,而是多想想事物的深层含义。”唐曼笑骂一声,“你啊,是不是整日想你的四儿哥哥,什么都不去想了啊!怎么这次四儿还没上门探望他的莲妩妹妹呢?” “少奶奶。”莲妩娇嗔了一声,想到四儿越发高大英俊的面庞,和情意绵绵,脸上迅速飞上一抹红晕,跺了跺脚,“您就笑话莲妩吧!他为什么要来啊?再说他来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哼。” “你就和我伪装吧!”唐曼拉紧身上的披风,“不知道桂儿怎么样了?伤势是不是比昨天好了一些?” 自那日回来,桂儿经过大夫的检查,只是皮外之伤,并没有伤到筋骨,这让唐曼悬挂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一些,专门派人照顾着桂儿,天天上好的药材都往桂儿的屋子里送,每一天都去看她,看她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心中踏实了不少,桂儿这丫头心思缜密,做事情滴水不漏,是个难得的。 “少奶奶,您就放心吧,赵嬷嬷在照顾着呢,这几天身子骨已经大好了,倒是你又苍白瘦弱了几分,还是赶紧进屋吧,不然赵嬷嬷又该念叨着我没有照顾好您了!”莲妩扶着唐曼,看着唐曼苍白的面色,又开始忍不住的絮叨着。 “我们先去娘亲那里吧,不知道娘亲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唐曼漆黑如深潭的眸光一闪,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不知道龙夫人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想到龙夫人,唐曼不禁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龙夫人是个心肠好的就是耳根子软,大事情上还是不糊涂的,还是先去看看吧,毕竟自己还是龙家的儿媳,不能让找到了把柄。 “可是。”莲妩欲言又止,眼中一抹怒色,经过上次的事情,莲妩对龙夫人的心情简直是大打折扣,少爷刚刚病好就上门来送姨娘,竟然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绿柳那个狐狸精,谁不知道那个女人早在少奶奶刚嫁过来的时候就对少爷存了心思,那点攀龙附凤的心思还能逃得过她的法眼吗?哪知道还是被她得逞了,竟然还怂恿少爷接了那封休书,这些就不容原谅,还龙家的当家主母呢,在她看来,还不如大夫人呢,大夫人虽然是坏了一点,尖酸刻薄了一点,可是她关键时刻可是分得清里外,知道护着自己人呢,可是她呢? 跟个墙头草似的,被人家灌了几句迷魂汤简直就是不分东南西北和好赖人了,都是些什么人哪?想当初少奶奶熬夜整理账目,还不是为了帮她,可是现在呢?换来了什么? “那天她都那样对您了,您还去做什么?难道还真的像绿柳那个狐狸精所说?要去准备迎娶姨娘?”莲妩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不对,马上偷偷地看了一眼唐曼,见到唐曼没有一丝异样,心中才偷偷的放下心来。 “她是婆婆,无论她曾经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这一趟我还是要走的,不然就会落人家口舌的,再说了你还真的当你家少奶奶是受气的小媳妇儿啊?”唐曼淡淡的一笑。 这些天她仔细的把事情想了个清清楚楚,从接手账目,到被人刺杀,毓态度的奇怪转变,所有事的事情都联系在一起,就是傻子也明白了其中的不对劲,心中虽然恨毓对自己的不信任,不能一起面对风雨的夫妻还算什么夫妻?他这种做法就是把自己排除在心门之外,唐曼心中很痛,虽然也曾经想过一走了之,凭她现代人的思想和手段,到哪里没有立足之地啊?可是想到曾经对她全心付出的天儿,想着整日追着自己身后喊小媳妇儿天儿,唐曼心软了,她要走也得走的正大光明,被人黑了可不能不明不白的走人! 要想彻底的整垮万姨娘有很多招数,可是她不想那么轻易地就放过这个让自己栽了个跟头的老女人,当然要选一种对她来说最痛苦的方式,她不是喜欢呼风唤雨吗?她就掐断她呼风唤雨的人脉,她不是想要掌家之权吗?虽然自己对那个不甚在意,可是万姨娘在意,她就非夺来不可,唐曼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丫的,讲阴谋诡计,她就没有怕过谁。 就先清理自己院中的爪牙吧!唐曼心中笑道。自己院中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万姨娘那边马上就知道了,唐曼自己也留了个心思,细细观察自己院中的人,这几天终于让自己给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走吧。”唐曼笑着,“莫要让娘亲等急了。” 莲妩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跟在唐曼的身后,心中虽然你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她相信少奶奶自有分寸。 这日的天气异常寒冷,因为唐曼已经在外面有一会儿,虽然有狐裘可是依然感觉到很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向隆夫人的院子中走去,当唐曼赶到的时候,龙夫人正在屋中分配采买的奴婢们各种事项,桌上凌乱的堆着一堆账本和采买清单,一看看到唐曼进门,马上松了一口气一般,心细的迎了上去,“唐曼啊,你总算是来了!” 唐曼要是再不来,她就得被这些账本清单给折磨死,天知道她对这些东西是一点也不精通啊! 唐曼一看龙夫人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还是和从前一样亲密,再看散乱在桌上的账本,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新年将近,要办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往年的琐碎事情都是万姨娘插手的,可是经过自己上次的点拨,龙夫人对万姨娘心中恐怕是有了一些芥蒂,万万不肯让万姨娘再插手账目和钱财的事情,自己又实在是打理不来吧! 只消一眼,以唐曼的玲珑心思马上看得通透,既然龙夫人像是没事人一般,自己自然也得跟从,只是面上不动声色的笑着,低眉顺目的答道,“是儿媳这些日子疏忽了,没有经常来给娘亲请安,不知道娘亲今日唤唐曼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不是新年将近嘛,老爷在外地处理生意还没有回来,可是前些天捎来信儿,说是今年你二叔三叔一家都要来过年呢,这不事情就变多了,现在天儿已经恢复正常了,以后啊龙家还是要交给你们夫妻打理的,你也得早点学习掌家啊!新年虽然很忙、事情很多,可是也是最锻炼人的,你明白吗?”龙夫人拉着唐曼的手笑道,心中想了想,自己一个当婆婆的,毕竟不是亲娘,前些日子还和唐曼有些不愉快,虽然唐曼面上不介意,可是自己怎么可能拉的下老脸说自己实在处理不来这些事情,想来想去,这个理由还算是冠冕堂皇,既不丢了自己的脸面,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窘境。 唐曼看着面前笑的慈祥的龙夫人,心中暗暗笑道,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后中心词不就是只有一个吗,让自己帮忙处理这些事情吗?明明是自己处理不来,还打着让她学习掌家的幌子,后面还要加了一句你明白吗?她明白,她当然明白,她可是明白着呢!要不是场合不对,唐曼真的想大笑几声,可是面儿上还是得谦恭的答道,“谢谢娘亲提携,这些都是儿媳应该做的,儿媳愚钝,以后还请娘亲多多教诲。” 虽然自己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很想拍醒龙夫人那颗耳根子软墙头草随风倒的脑袋,她也很想揭开龙夫人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大爷不想甩你,可是毕竟这是能接触到掌家之权的好事,虽然方式不对可是唐曼心中还是巴不得的呢。 第二四零章 第二四零章 “那是自然。”龙夫人一声咳嗽,一脸正色,“唐曼啊,你也得认真学习才是,不要辜负了娘亲的一番好心那!” 唐曼点头称是,和龙夫人一起到桌边,看着桌上的清单,三下五除二的把各种东西归成一类类的,方便下人们采买,仔细的翻看了在圆的县城的龙家店铺,能在自家店里买的,绝对不出去花冤枉钱,不大一会儿,唐曼已经利落的将要买的东西交代下去了,有开始着手桌上的账本清理结算,这些对唐曼而言并不难,虽然从前在公司并不是当财会的,可是大学学的可是经济,会计也是必开的课程,很多经济都是想通的,难不倒唐曼。 唐曼干净利落的处理方式看的龙夫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愁了几天的采买清单竟然被唐曼几下子就处理好了,任务都交代下去了,可是昨天那些吩咐那些下人们买的,忙了一天,都没有买完,看着唐曼有条有理的处理着账本,龙夫人不得不感叹,这样能干的媳妇儿真的是不多见,想为那天的事情和唐曼说几句软话儿,可是又拉不下来面子,只得吩咐下面的人送上来点点心茶水,以免一会儿唐曼饿了。 莲妩看着龙夫人近乎于殷勤的行为一直冷眼旁观着,心中不屑的哼了哼,少奶奶就是人好,对别人的要求是有求必应,可是也没有想想,那些人什么时候照顾过少奶奶的想法?用到少奶奶就笑脸相迎,用不到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绿柳借着送茶的机会端着两杯热腾腾的走了进来,虽然已经被龙夫人定位二少爷内定的姨娘,可是在没有迎娶之前,还是在龙夫人的院子里当大丫鬟,听说小丫头们说二少奶奶来了以后就一直帮着夫人处理事务,绿柳不禁气的红了眼睛,心中愤愤不平,借着送水的机会走了进来,果然见到那个女人正在埋头看着账本,平时夫人处理公事都不让她进入的,可是那个女人不但能进去,还在处理龙家的事务,若是以后让她掌了家,把着龙家的掌家之权,不得把自己欺负的死死地啊! 不行。 绿柳愤愤的把茶杯放在桌上,转身离去了,她不能放任已经到手的东西飞了,那个女人不是已经写下了休书要休了少爷吗?干嘛还不走?她最是讨厌这种女人了,虚伪的要命,不就是出身好了一点吗,除了证明她比自己会投胎以外还证明了什么?自己要紫色有姿色,要能力有能力的,和她那个姐姐一样都是个贱蹄子。 可是。 要怎么能收拾那个女人呢?绿柳眉头一蹙计上心来,一抹精光在绿柳的眸中一闪而过,摇曳着向万姨娘的院子走去。 唐曼自然是知道绿柳已经来过,刚刚她一靠近自己的时候一股浓重的桂花味的香粉气息重重的呛进唐曼的鼻中,唐曼心中暗骂,这女人平时抹那么浓重的香粉做什么啊,这味道绝对能熏死一头大象,可是碍于手中还有很多活计,唐曼没有和她计较,翻看着手中的账本。 简直是一团糟,看着手中凌乱的账本,依旧采用的是单式记账法,像流水账一般,不但分辨困难,还容易出错,前几天拿到自己院子里的账本已经处理好了,全部用复式记账法全部誊写了一遍,唐曼漆黑的眸中快速划过一抹光芒,若是以后掌家,首要的任务就是把复试记账法教给这些古人。 随着一张张翻看府中今年的各种账目,唐曼心中越来越凝重,不说别的地方,就单说龙夫人的院子,每个月厨房的买米面和鸡鸭鱼肉的花销就高达几百两,要知道在这个落后的古代已经算是个高昂的费用了,几十两银子能够一个小康之家活上一年,可是龙夫人的院子每个月就得几百两银子,再加上逢年过节,奴才们添置新衣的费用竟然高达二百两银子之多,究竟是什么样的衣服呢?唐曼心中冷笑,据她所知自己穿的锦缎恐怕只是十两银子一匹布吧,正好龙夫人在旁边,唐曼开口问道,“娘,您的院子平时是谁在管理采买啊?怎么花销这么大啊?” “是吗?”龙夫人一脸茫然,“都是万姨娘在管理这些的,平时的采买也是她交代人买了之后直接送过来的啊。” 龙夫人一听唐曼的话中有话,连忙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唐曼抚着额头,她不该问龙夫人的,“没有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我再仔细看看!” 她是在是无语了啊,唐曼心中叹息,看着龙夫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她到底应该说这个娘亲是心灵纯净啊还是单纯的可怕,府中大事不管也就算了,怎么自己院子中的事情也都交到别人的手中啊,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等于把自己的一举一动统统放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吗?再者说来,连财权都交出去了,万姨娘在她的院子中收买人或者安排人进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往大了说,就是万姨娘想要害了龙夫人相信都可以做的神不知打鬼不觉的,只不过在她以为,应该是不屑罢了! 重重的合上了一本账目,再打开另一本账本,现在看来,明着是龙夫人掌管着府中的一切,可是暗地里恐怕四周都是万姨娘的人,要取得掌家之权难啊! 一本账目接着一本账目看下去,唐曼越看越心惊,虽然表面上都很完美,相信这些账本都是经过加工处理得了,可是唐曼想看出点什么问题实在是不难,现在龙老爷不在府中,要处理这些事情。 唐曼沉吟片刻,且不说动万姨娘没有龙老爷在是难上加难,再者说来,就算是龙老爷在家,他会真的收拾了万姨娘吗?那次的事情。 唐曼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中划过一抹痛光,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平白的消失了,龙老爷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不找边际的话,一点都没有要动万姨娘的意思,她能感觉的出来他对万姨娘并不喜欢,可是究竟是什么的原因让他如此这般呢?难道是因为有什么忌讳吗? 若是这样的话,一切就得她自己先行行动了,就不信治不了这个老刁妇,唐曼笑着仰起头,“娘亲,我有些乏了,想出去四处走走,可以吗?” 她若是分析的一切都对的话,这个院子里肯定是有被万姨娘收买了的人,唐曼眸中一闪而过一抹狠色,就算是万姨娘是章鱼又如何,她也有办法挨个砍断了她的手脚,没有手脚她就算是章鱼精还能得瑟什么? “行啊。”龙夫人点头,虽然她不知道唐曼究竟想要做什么,可是她终究是自己的儿媳,不会对自己不利的,再者说来,这个家终究是要交给她的,虽然她也很喜欢绿柳,可是毕竟身份地位在那里呢,手段见识什么的也处处比不上唐曼,先前看唐曼的神色,恐怕账目上又出了问题呢,龙夫人很爽快的答应了,“先去厨房吧!正好咱们娘俩很少一起进厨房,你在你娘亲身边的时间很少,有空多来娘亲这边,娘亲教你几样天儿喜欢吃的拿手好菜!” “真的吗?”这次唐曼倒是真心的惊喜着,唐曼本来在现代职场上每天吃的都是快餐和肯德基之类没有营养的东西,至于厨艺一词可是只知道怎么写,具体内容绝对是不详的,自己本来也是爱好美食的,现在有龙夫人倾囊相授,她自然是乐的同意,正好一个院子的贪财程度从厨房最能体现出来,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把火就是烧在厨房了,“那就先谢谢娘亲了,唐曼什么都不懂,还望娘亲悉心教诲。” 唐曼这话说的龙夫人是眉开眼笑,漂亮极了,龙夫人虽然是不懂账目处理和掌家,可是厨艺女红上放眼元德县城都是无人能及的,“那是自然的,以后只要你们夫妻能齐心治理这个家,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天儿主外,你主内,你也要多多关心他啊,咱们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就是男人吗?你说是不是?” 龙夫人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曼,语重心长的说道。 唐曼淡淡的点了点头,她明白龙夫人话里有话,但是对于她说的不可置否,要她苟同于古代深闺女子的三从四德的思想,她还真的做不来,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说法,给曾经天真的羽天一个说法,至于以后,她还真的从未想过,自从那日以后,自己甚至没有再见过他,哎。 唐曼心底一声叹息。 雪花飞飞扬扬的落在地上,唐曼和龙夫人带着众丫鬟不一会儿就走到厨房,掀开门帘,厨房中正在忙碌的众人见到两人,都怔怔的停下了动作,愣愣的看着她们,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夫人虽然回来厨房做些小点心,可是来到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至于跟在夫人身后的年轻女子,一拢白色衣装,淡然出尘的摸样,众人心中一下子明白了,这位可能就是下人们说的二少奶奶,现在二少爷已经不傻了,又是嫡子,这以后说不定就是龙家未来的女主人啊! “夫人怎么有空来了?想吃什么差人来吩咐一声奴婢就给您做好了送过去了啊!”众人怔忪间,一个老嬷嬷摸样的中年妇女看样子是厨房的头头,用围裙擦干净手,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满脸笑容的笑道,转头看向唐曼,试探的问道,“这位可是二少奶奶?” 看到唐曼淡笑着点头,连忙请安到,“老奴给二少奶奶请安,老奴不知二少奶奶和夫人来,没有事先准备什么的。” 早就听闻二少奶奶得夫人喜欢,可是前些日子的事情在院子中传的沸沸扬扬,现在看来那其中有多少真的还是值得揣测的,老嬷嬷心中暗道,可是就是不知道二少奶奶怎么突然见到厨房来了呢?究竟是由什么用意? “起来吧!”唐曼笑容可掬的道,“唐曼年轻,有些事情还需要嬷嬷多多提携才是啊!” 此人态度圆融,反应机灵,说话倒是面面俱到,一点也不得罪人,让人有种不知深浅的感觉,在厨房中第一个站出来,可能是厨房中的头头,唐曼心中暗自评价,若是想要找人开刀,怕是得从这个人身上做突破口,只是不知道厨房中的这些人究竟有多少是她的人,是不是已经一手遮天了?唐曼先是不动声色的样子让那老嬷嬷找不到不妥之处。 “我只是带唐曼来教她几样小菜,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龙夫人笑着道,“帮我准备做蜜汁鸭卷的食材就好了。” “是。”那个老嬷嬷连忙称是的下去准备了,心中虽然嘀咕着,虽然有些怀疑,也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对了,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是。”众人齐声应道,接到老嬷嬷的眼神警告,各自忙去了。 各种食材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龙夫人叫来唐曼,说是亲自做菜,其实也就是在旁边指挥着步骤,让下人们具体做着,龙夫人仔细地解说着,唐曼也不时的答应着,眼光却不停地看向整个厨房,虽然很是宽敞,可是各种食材四处整齐的放着,各种新鲜的瘦肉,鸡鸭肉什么的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一袋袋米粮在一旁的角落里堆着,直到龙夫人将整个蜜汁鸭卷的做法讲解完毕。 “看清楚了吗?”龙夫人看向唐曼,微笑着。 “嗯嗯,已经看清楚了。”唐曼连忙回过头点头称是,挽起龙夫人的手臂,“一会儿唐曼一定要多吃点,娘亲的手艺一定很好。” “你学会就好。” “娘亲你知道每个月厨房的用度是多少吗?”唐曼笑着问道。 此话一出,屋中一片宁静,切菜的声音,翻炒菜色的声音霎时顿住,几乎听得见所有人呼吸的声音,空气中一股紧张的气流缓缓流动。 “都是由李嬷嬷办的啊!”龙夫人一脸茫然。 “大约要百余两银子吧!”先前回话的老嬷嬷一听到唐曼的话,心中一惊,心想着该来的还是来了,连忙上前回话,一边小心的揣测着唐曼的面色,看着唐曼平静中带着笑容的面庞,心中忐忑不安着。 “哦~”唐曼故意拉长声音,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紧紧打量着李嬷嬷,半天也不说话,看着周围的人注意力都放在这边,气氛越来越紧张,就连李嬷嬷额际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唐曼轻笑一声,打破屋中不寻常的宁静,“可是我在账本上看到的恐怕不是这个数字呢!到底是多少啊?” “二、二百多两吧!奴婢也记不清了!”李嬷嬷一听到唐曼提到账本,心中一惊,账本不是一般都是夫人看的吗,怎么二少奶奶也会翻看了呢?若是这样的话,那。 “贰佰零一两也算是二百多两。”唐曼勾起一抹笑容,未直达眼底,看在李嬷嬷眼中越发的心惊,耳边轰轰作响,强行镇定下来,又听见唐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贰佰九十九两也算是二百多两!” 果然有问题,唐曼心中冷笑,果然一炸就炸出来了,这些贪财的老奴要不是欺负龙夫人处理不好账本银两一事,一些个唐曼的奴才敢这般妄为?或者是根本就是被万姨娘收买了?万姨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任由这些人胡闹。 “老奴年纪大了,记不清那么多事情了,请二少奶奶恕罪!”李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是吗?是真的记不清了??”唐曼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唐曼。”龙夫人有些看不过去了,偷偷地拉扯着唐曼的衣袖,“都是跟在我身边多年的老嬷嬷了,差不多就不要为难她了。” 唐曼一听此话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这些老刁奴背着主子任意妄为,指不定已经为了钱财把她卖了多少回了,她现在还来让自己不要为难她们?真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脑袋有问题啊? “娘。”唐曼正色的看着龙夫人,“根据唐曼了解,您每天的膳食四菜一汤,年节是要加菜的,下人们的膳食只不过是一菜一汤,每天的用度绝对超不过五两银子,一个月才一百五十两银子,可是账目上可是每个月三百多两银子啊,那其余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到哪里去了?唐曼并没有为难李嬷嬷,毕竟是府中的老人,可是唐曼账目上有问题唐曼就不能视而不见了,若是有人借机贪了这些财产,唐曼说什么都得管了!” 李嬷嬷一听唐曼是有备而来,吓得面色煞白,伏在地上不敢动了,长久以来因为夫人不管事情,厨房就是她的天下,可是今日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二少奶奶挖出来了,李嬷嬷多多少少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可是跟在夫人身边多年的老嬷嬷,夫人就算不管怎么样也会向着自己的,岂是一个刚进门的小丫头说动就动了的? 李嬷嬷低下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眸中的情绪,心中闪过一抹怨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来还想着给那个小丫头留一点体面的,可是是她自己撞上枪口的,就怨不得她了。 “不过是一百五十两银子,也没有什么的啊,娘亲不在乎那些银子的。”龙夫人一看李嬷嬷的样子,心中越发不忍了,开口劝着唐曼,“再说了一个偌大的厨房管理本来就很难,李嬷嬷近年来已经年纪大了,下面的人假借着李嬷嬷的名义做一些错事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以后让李嬷嬷严加管着厨房的人就行了,唐曼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龙夫人自以为语重心长的话气的唐曼简直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可是也不得不点头称是,自己一来并不是当家主母,现在说好听点是帮忙处理家事,说不好听了的就是学习,没有半点实权,龙夫人如此偏袒她院子中的人,她也没有办法,这个龙夫人被人卖了还得兴高采烈的帮人家数钱,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直被万姨娘压制着,可是看着李嬷嬷不时的抬头炫耀的眼神,唐曼实在是气不过,心想着还整治不了你这老刁? 唐曼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附和着龙夫人的话,上前扶起李嬷嬷,笑着应道,“娘亲说的极是,李嬷嬷年纪大了一时记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儿媳也并没有责问李嬷嬷的意思,毕竟李嬷嬷也是府中的老人,经验丰富,值得唐曼去学习呢!” “这样就好。”龙夫人瞥了一眼李嬷嬷,“还不谢过二少奶奶?” “谢二少奶奶。”李嬷嬷连忙上前道谢,心中却暗暗留了一个心眼,这个二少奶奶不简单,能屈能伸,恐怕将来坏事就得坏到她的手中,毕竟在厨房可是个油水很足的差事,夫人不管事情,一个月银子就能捞个百八十两的,“老奴以后一定严加管教下面的人,谢谢二少奶奶不追究。” “这话从何说起啊?”唐曼轻轻一笑,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光让人看不清楚情绪,“李嬷嬷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事情我也说了是情有可原的,没有怪责的意思,况且李嬷嬷伺候娘亲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李嬷嬷本来已经松懈的心听着唐曼的话立刻又提了起来警惕的看向唐曼,她这是什么意思? “唐曼的意思是?”龙夫人一挑眉。 “娘亲。”唐曼亲昵的走到龙夫人身边,“李嬷嬷年事已高,您还忍心让她在厨房这么辛苦的地方天天工作吗?儿媳想着李嬷嬷一生为您为了龙家操劳,想买个宅子给李嬷嬷,让她能安心的养老不再操劳,也能让府中其他人知道咱们龙家对待有贡献的人是优待的,是不是??” “此言甚是啊!”龙夫人沉吟片刻,看着地上的李嬷嬷,心中有了思量,微笑着点头,“唐曼此言极是。” 唐曼的想法自己怎么会不明白,自己虽然是处事糊涂,可是大事情上还是不糊涂的,这些年来她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一方面是因为天儿已经是那个样子心中已经没有了什么寄托,再加上自己也并非是那种喜欢权势喜欢利益的人,自然就没有了那么多争夺之心,二来也是看在李嬷嬷等一些人跟在自己身边已久,不想因为一些银子之事处置了她们,本以为她们能因为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改正,可是却越发的变本加厉了,而今,唐曼提出让李嬷嬷等一些老人出去养老,也算是报答了她这么多年的伺候。 “不可啊,夫人。”李嬷嬷惊恐的睁大双眼,她实在没有想到二少奶奶一来就毫不留情面的抓住事情不放,甚至想将她遣送走,明着是养老,实际上是断送了她的财路啊,这些年她跟在夫人身边,在厨房这个油水多的地方,可以说是唐曼的发了笔横财,就是连一般的开小店的掌柜的,她敢说也没有自己赚得多,自己的一家可都是指着自己的收入过日子呢,自己身边也是没有什么积蓄的,全部都贴给了家里,如今要是被遣送走养老,断了生存来源,没有了银子,自己岂不是要回去看媳妇儿的脸色?要她怎么能受得了?李嬷嬷跪着上前死死拽住了龙夫人的衣摆,“老奴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这是要听从了二少奶奶的话要将奴才遣送走吗?您可不能什么事情都听了二少奶奶的话啊,要知道现在还是您当家呢,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赶走您身边的老人,这是何居心哪?” 李嬷嬷实在是怒急,一时忍不住指着唐曼破口大骂,眼中怒火中烧,“你一个唐曼的庶女,当着夫人的面就想着要排挤走我们这些跟在夫人身边的老人,现在还轮不到你当家呢,你算哪根葱?” “李嬷嬷此言差矣,唐曼此举也并非是想赶你走,您是府中的老人,跟在娘亲身边多年这些唐曼都清楚,唐曼也是念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送你一个宅子,一些养老的银两,够你颐养天年的了,不用在厨房中做这等苦差事,李嬷嬷这话说得可是扭曲了唐曼的意思呢!”唐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这个老东西,她是对她太好了,临走了还想着要倒打自己一耙,明明知道龙夫人耳根子软还挑拨离间,幸好自己在身边,“在说了,您也是知道的,元德县城大门大户,向你这样的例子不是第一个,以后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可是你看哪家给安置宅子了?龙家念情分,自会帮你脱离了奴籍,你出去以后过得也是上等人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嬷嬷一时哑口无言,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看着唐曼,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龙夫人,希望龙夫人能开口留下自己,毕竟走了以后给自己的那点银子都是有限的,哪能有每个月在龙家得一百多两银子合适? “还有。”唐曼看着龙夫人没有说什么话,也知道她这是默许了自己的行动,遂冰冷的笑笑,“我虽然是个庶女,可是怎么说也是龙家的二少奶奶,有什么过错自然有娘亲教导,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若是老老实实的走人,唐曼自然不会为难与她,可是要是多做纠缠,唐曼绝对是会不客气的,像李嬷嬷这等混了一辈子的人精自然是明白唐曼话中的意思的,心中虽然是气恼,也只能在暗地里狠狠地骂着唐曼,嘴上是绝对不敢说什么的。 “怎么?当了几天二少奶奶,身份上去了啊就拿起龙家的老人开刀?这真是让人心寒啊!”一声嘲讽至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着门帘被掀开,一身绯红衣衫的万姨娘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终于来了,比她想象中的还快了几分。 唐曼心中暗暗冷笑,这下她更加确定龙夫人的院子里有万一娘的人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例如李嬷嬷,没有看账本的人包庇纵容,一个唐曼的奴才怎么敢贪了那么多银子,一年一千多两,那么十年就是一万多两啊,多么庞大的数字。还有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来得如此之快,龙夫人院子里的一举一动已经在万姨娘的眼皮子底下了。 唐曼似笑非笑的看了龙夫人一眼,嘴角掀动,反诘道,“姨娘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竟然找到这个偏僻的小厨房了,让人不得不惊叹姨娘对府中的掌握程度啊!” 龙夫人在一旁脸色很是不好看,自己院子里什么时候就是有一丝风吹草动也在别人的眼中了?龙夫人冷冷的扫了一眼厨房中的众人,没有说什么话,什么都交给唐曼,她相信她能处理好。 “你。”万姨娘面色一白,虽然这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可是由唐曼说出来,在场的人面色都是有点挂不住的,随即万姨娘冷冷一笑,“几天不见,嘴皮子功夫倒是凌厉了些许啊?难道是天儿打算娶姨娘把你刺激到了?这也不可能啊!唐曼这么大度,可是龙家所有女子的楷模啊,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的事情是不是啊?” 万姨娘毫不示弱,专挑唐曼的痛楚说,那日龙夫人屁颠屁颠的给龙羽天送了个姨娘去,唐曼一怒之下要休夫可是传遍了整个龙家呢,可是这会儿! 万姨娘轻蔑的瞥了一眼龙夫人,这个女人今年竟然把所有的事务权利收了回去,本想自己要看看她是怎么出丑。手忙脚乱的,可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能想起被她责骂了一通的儿媳,也真是亏的了她那张大脸了。 “唐曼身为人媳为人妇,自然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协助姨娘处理院子中的事情,为娘亲分忧,姨娘怎么会有时间来这个唐曼的厨房?传了出去,怕是要被人责怪唐曼不知礼数,怠慢了姨娘,唐曼自己被人笑话没要紧,可是怠慢了姨娘丢了娘亲的脸面,那么唐曼就真的惶恐了。” 一席话说得万姨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唐曼点明了自己是小辈儿,这样说来反倒是她这个长辈为老不尊,好像是竟拿着小辈儿的私生活说事似的,暗里还骂自己多管闲事竟然管到了龙夫人的院子了,气的万姨娘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可是有没有什么说辞,毕竟自己突然之间来到人家厨房也是件失礼的事情。 “我也是几天没有过来了,姐姐最近那么忙,本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能为姐姐分忧?可是一进门竟然没有见到姐姐,问了丫鬟们才知道姐姐是到了这里来了,只能跟着来了啊!”万姨娘轻轻一笑,用手帕掩着嘴,“可是没想到来了这里竟然碰到这件事情,我倒是想问问了,毕竟我也是府中的一份子,这样对待府中的老人,不怕别的人寒心吗?” “姨娘。”突然一声大叫,一个身影迅速地跪在万姨娘的面前,“少奶奶想赶老奴出府,您就帮忙求求情吧,老奴一生都在龙家,生是龙家的人,以后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龙家啊!” 李嬷嬷声泪俱下的哭诉着,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眼睛紧紧看着万姨娘,自己这么多年为万姨娘传了那么多消息,就不信她能气自己于不顾,若是她真的那样的话就是拼着什么都不顾,也要将什么都说出来。 龙夫人脸色一瞬间黑到了极点,想想也是,跟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的老人,如今声泪俱下的跪在别人面前求情,换了谁心里也不会舒服的,毕竟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死对头,龙夫人眼色一厉,狠狠地瞪着李嬷嬷,什么东西,竟然连主子都认不清,看来自己刚刚的怜悯有多么的不应该,“你这不知道感恩的老东西,唐曼送你出去养老,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么多年你真的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希望大家都过得去,我也犯不着为了那么一点不放在眼中的银子责骂你,可是你想想你干的这叫什么事情?你自己想想,我这么多年对你如何,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厨房这么重要的地方我交给你搭理,你呢?你怎么做的?” 一席话说得李嬷嬷惊怔在地,蓦地明白过来自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前鬼在万姨娘的脚下,这算是怎么回事,也难怪一直温婉的夫人也发火了,被龙夫人的话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跪在地上的身子也颤抖了起来,看看万姨娘,又看看龙夫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跪着,还是起身。 算了。 李嬷嬷喟然长叹,再多无谓的挣扎也是没有用的,不再抵抗也许会走得有几分颜面,毕竟自己的媳妇儿也是在厨房中的,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以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李嬷嬷面有愧色的转身跪在隆夫人面前深深地磕了一个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龙夫人不再说话。 万姨娘面色一松,虽然是李嬷嬷是自己放在龙夫人院子中的一个棋子,可也不会是唯一的一个,损失了也不会有多大的事情,刚刚那一瞬间,她还真的怕这个老东西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收买了她的事情抖了出来,那样虽然不会怎么样,可是面子上一定会过不去的,现在龙夫人那个女人已经对自己有了提防了,往年这个时候已经是年关采买的时候了,还有下人们衣服的裁制一些琐碎的事,今年竟然没有找自己,。 万姨娘心中跟明镜似的,还不是唐曼那个小庶女上次点醒了那个蠢女人,这次小庶女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处置这些人还不是已经在那个女人的默许之下?万姨娘嘴角含笑,心中却闪过一抹怨毒,这个小庶女已经留不得了,得让他快些行动才好,万姨娘心中很着急,可是最近那个人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传信也不回了,难道? “今日娘亲的院子中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唐曼恐怕招待不周,姨娘还是先请回吧,唐曼改日必定登门谢罪。”唐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万姨娘,心中不禁有了一些唐曼的兴奋,这个女人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让自己拿来练手,等着今日斩断了龙夫人院子中的手脚,她会逐一把大礼送到她的面前的。 “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我也不是外人,和夫人都是这么多年的姐妹了,姐姐有什么事情,做妹妹的自然不能回避,能帮上忙的一定帮忙的。”这是下了逐客令啊,万姨娘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将问题推了回去。 “那就怠慢姨娘了。”唐曼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晕满涟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的璀璨如花,明媚之极,屋中众人皆是迷醉在唐曼的笑容当中久久不能回神,就连龙夫人这见惯了美人的也一怔,何时起,几个月前那个刚刚过门还带着一点点稚嫩稚气的女娃娃好像是瞬间张开了一般,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大家闺秀的气息,一言一行温婉有礼,进退得当,美得似乎不像是凡尘的女子,仿佛是落入人间的精灵一般。 万姨娘怔怔的看着唐曼,眼前不知道何时这个曾经稚嫩现在成熟了的女子,外表已经不似刚进门时候的瘦弱就连自己这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都为之沉迷,比起她那个白痴的姐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去了,若是当初她嫁给的不是龙羽天,而是明儿,她们,也许就不会成为敌人,她们联手这龙家绝对是探囊取物一般! 第二四一章 第二四一章 可是。 万姨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们注定就是敌人! 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都有的迷醉当中时,一声清亮的娇喝震醒了所有人,“厨房负责采买的人何在??” 唐曼凌厉的看向厨房周围的众人,她就不信了,一个李嬷嬷能翻得出这么多令人惊喜的新花样,要是没有别的依靠着,充当其打手,会能贪污这么多银两?或者说是。 唐曼冷笑一声,不但贪污着银两,私下里还给往外传递消息,这个万姨娘来的就是蹊跷,口口声声的向着那个老东西说话就很不正常,反正今日也是要清洗龙夫人的院子了,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清理个彻底,来这敲山震虎,一个奴才若是连主子都分不清,要这样的奴才还有什么意思?怪不得刚刚一向温婉的娘亲也是忍不住大发雷霆,自己的奴才跪着自己的死对头求情,若是没有什么瓜葛有谁会相信? 唐曼轻轻地看了一眼龙夫人,面色依旧是温婉沉静,没有了刚才的震怒,可是对于自己的行为却没有说什么,仿佛已经默许了自己的行为,这样还有什么顾忌的? 屋中一片沉静,厨房中的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可是身子已经抖成一团,毕竟唐曼一上来就找住事情的源头三下五除二的将李嬷嬷来不及反抗的送去养老,明着说是养老,可是有谁不知道这就等于下放啊?若是哪句话说的不对,指不定下一个就是自己,况且二少奶奶虽然年轻,可是刚刚的一切众人都是看在眼中的,处置李嬷嬷,与在府中呼风唤雨的万姨娘针锋相对,对的万姨娘哑口无言,夫人却是一直在沉默着,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夫人这时已经默默地支持着二少奶奶了,就算刚开始对二少奶奶一个唐曼的丫头指手画脚有些不满,多多少少有些轻视之意,可是现在谁也不敢再有什么不满了,都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唐曼厉眼一扫,虽然没有发怒,可是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屋中缓缓的散发出来,如一股气流一般缓缓流动着,压的下人们都不敢喘一口大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唐曼一声轻笑,放入银铃一般悦耳动听,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一般,可是现在可没有人欣赏这个,“怎么?没有人应对吗?” 李嬷嬷一看唐曼的样子,心知事情要不好,不仅对唐曼恨得咬牙切齿,这女人够狠,驱逐了自己还不算,还想把厨房来个彻底的大清洗,把自己的势力统统清除,李嬷嬷心中很乱,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看着自己的儿媳不时的向自己发出求救的眼神,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半响。 一个少妇摸样的女子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唐曼面前,“奴家是厨房的管事娘子王氏,二少奶奶有什么吩咐?” “平时厨房的采买都是你负责的?是吗?”唐曼的声音不大,可是听在王氏耳中却是如炸雷一般,心中一颤,连忙向李嬷嬷方向看去。 唐曼把一切都尽收在眼底,这个女子恐怕也是李嬷嬷一手提拔上来的,再正主子面前还敢这样,行,很好! “是,是奴婢。”王氏低声回道,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其他有的丫鬟婆子们看这对婆媳今天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大快人心,李嬷嬷仗着跟在夫人面前多年,不但常常对厨房中的下人们非打即骂,还经常克扣丫鬟们的月银,可是丫鬟们都是敢怒不敢言,有不少人不由得对唐曼投去似赞赏似解气的眼神。 唐曼虽然是看着王氏的,可是周围的一切都是收在眼中的,心中暗暗记下了都有谁,那么剩下的可就是李嬷嬷提拔起来的人,既然是这样,那么就一个都不能留了,这些都是老鼠之流的东西,只知道在自己家的后院打洞,引狼入室,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要来有什么用? “行,找到人就行,我还以为找不到人问话了呢!”唐曼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氏,看的王氏阵阵颤抖,“那你告诉我现在市面上的粮食价格是多少?我们每个月要吃多少担粮食?” 王氏心中阵阵颤抖,看也不敢看向唐曼,心知今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自己没有婆婆的阅历,要是挨了一顿板子没有关系,可是看这个二少奶奶是个有手段的,若是把自己卖给人牙子岂不是?王氏身子顿时抖如僿糠一般,自己要是不在了,那幼小的孩儿以后该怎么办啊?要是把事情都推给婆婆,相信夫人还是会仁慈的,不会对婆婆怎么样的,王氏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回二少奶奶的话。”王氏强行压抑住嗓音的颤抖,“市面上米面的价格是三十文钱一旦,我们厨房每个月大概要二十担才能够的。” “哦。”唐曼声音微微上调,“肉类呢?” “五、十两。” “那。”唐曼故意拉长声音。 “我说。”万姨娘掩口一笑,“我说天儿媳妇儿,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啊?不就是那么点银子嘛?咱们龙家怎么会差那一点少少的银子,你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是没有见过银子?津津计较那些做什么。要是被那些不知道的人知道,还以为咱们龙家的人多么小家子气呢!” 万姨娘面上笑着,心中确实狠狠的骂着唐曼,明摆着整走了一个李嬷嬷,现在竟然想要把厨房中她的势力彻底的清扫一遍,万姨娘狠得银牙紧咬,恨不得上去啃咬唐曼的肉喝她的血才解气,若是被她这么一折腾,自己在龙夫人院中的势力被清扫,以后岂不是像瞎子一般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姨娘有所不知,这些虽然是小钱,唐曼也没有想过计较,唐曼是想提醒这些奴才别忘了吃着谁的粮食,穿着谁的衣衫,却做了那些吃里扒外的事情。”唐曼笑着道,“相信姨娘管理院子已经有了经验,不知道姨娘是不是能容忍自家的后院失火呢?账目虽小,可是唐曼偏偏却是个明白人,不想做了那等眼睛揉了沙子的事情,您能理解唐曼的心情吗?” 一席话明说暗骂的说的万姨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李嬷嬷和王氏更不用说,面色早就已经苍白如雪了,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唐曼的人,竟似竟然灵巧成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的毫不留情面。 “随便你。”万姨娘一挥袖子,气的面色发白,不再说话,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曼。 龙夫人心中一声长叹,自己真的是老了,活了半辈子竟然没有唐曼清明,被这些奴仆耍着,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就是对她们宽容,可是那些人心中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傻瓜了吧! “你可以继续说了。”唐曼冷冷地看了一眼王氏,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眼光静静地在厨房中得下人们身上扫过,出去那几个刚刚对着自己发出善意眼光的,剩下的唐曼心中跟明镜似的。 被看到的人心中一慌,连忙低下了头,看也不看一眼李嬷嬷和王氏,虽然平时是她们一手提拔上来的,可是关键时刻谁是谁啊,都自身难保了还去管别人做什么啊? 气的王氏和李嬷嬷银牙直咬,平时对自己巴结奉承,可是真正的时刻帮自己的人却是寥寥无几,王氏小心翼翼的回到,“奴婢虽然是管理采买的可是账目平时都是在李嬷嬷身上的,银两也是在李嬷嬷身上,奴婢只是按照命令做事,所以并不清楚少奶奶想知道的事情。” 现在这种时候明哲保身最重要,反正夫人已经知道婆婆的事情了,也不会怎么样,大不了就是自己养着她就是了,可是自己若是被查出什么,以后还有一家人呢,自己不得不想啊! “你。”李嬷嬷没有想到王氏会这样说,气的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死死地蹬着王氏。 “娘亲。”唐曼笑着走向龙夫人。 “你想怎么办就办吧!不用顾虑娘亲这一方面。”龙夫人知道唐曼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人,可是她都已经不顾念着自己,还想着那些做什么呢?事情到这样已经明了,龙夫人也不想再看她们之间互相狗咬狗的,没有什么意思,“你处理吧,娘亲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这里就交给你了。” “唐曼明白了。”唐曼浅笑,要的就是这句话。 “妹妹还在这里做什么?”龙夫人看着万姨娘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意味。 “我这就随着姐姐一起去前院坐会儿。”万姨娘眼见着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心中虽然恨的牙痒痒,可是也无力挽回着什么,只能跟着龙夫人一起出去了。 王氏一看万姨娘已经走了,心中更是冰凉,唐曼也没有留丝毫的情面,给李嬷嬷一个养老的宅子将她遣送走了,至于李嬷嬷的一干党羽包括王氏打了二十板子统统遣散,有些是家生子,有些是有着合同的,可是被龙家遣送走的,基本上也就没有人再敢雇佣她们了,又重新安排了一些信得过的人在厨房,一切处理完毕了,唐曼抻了一个懒腰,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还有那个送信的人她也一定要给揪出来。 唐曼看看天色,冬天的天色黑的早,这么一折腾,已经过了好些时间了,唐曼仔细的安排了一下厨房中的人事调动,选了一个看起来老实忠厚的婆子当了管事的,又重新选了一个管事娘子进行府中的各项采买,才施施然的回到了龙夫人的屋子。 还有很多账目没有处理好呢,一进屋,依旧是古色生香的小书房,古典的香炉袅袅婷婷的散发着香幽的气息,桌上还是堆着一堆杂乱的账本,在唐曼临行之前已经整理了好多,只是。 唯一刺眼的是屋中坐着的人,装模作样的端着茶杯,时不时的轻轻抿一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龙夫人搭着话,唐曼眸中一闪而过一抹厌恶,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向龙夫人轻轻点了一个头,“娘亲,儿媳都已经处理好了。” 说完,唐曼自己观察着万姨娘的面色,果不其然,万姨娘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嘴角扯开一抹弧度,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唐曼,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唐曼年纪还是收敛点才好,这树大大招风呢,更何况,常在海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啊,你说是不是啊?唐曼?” “姨娘说的极是。”唐曼莞尔一笑,好像丝毫没有看见万姨娘越来越黑的面色,心中自顾自的畅快着,绕到书桌后面坐定,端起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半响,“唐曼都记下了,就算是树大招风,可是若是连一点点风都能把大树吹倒,那么大树还有什么资格屹立于天地之间呢?您说是不是?” “天还有不测风云呢!”万姨娘面有深意,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可是其中的咬牙切齿任是谁也听得出来,就连一旁的龙夫人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汹涌,万姨娘深深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账本,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狠毒。 “天是不是有不测风云,唐曼并不清楚。”唐曼看着万姨娘的面色,没有错漏万姨娘脸上那一抹狠毒,心中已经和明镜一般了,恐怕上次的事件和万姨娘逃不了干系,她这是做什么?以为说上几句狠话就能阻止她吗?绝对不可能,她唐曼还真的就没有怕过谁,别说一个唐曼的万姨娘,当初在职场上和她耍心思和手段的人多着呢,还不是被她一一摆平,唐曼若有若无的抚着账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可是,唐曼这里还有一句话,都不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不知道姨娘听说过没有?” “你。”万姨娘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杯中的水洒出来些许,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一个唐曼的黄毛丫头片子,敢这般和她挑衅?不就是一本账本在她的手中吗?现在老爷还没有回来,她能拿她怎么办?就算是回来了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了,就算是那个老不死的想要把龙家的家业传给龙羽天,恐怕也不能如他所愿,更何况这个小丫头刚进门不久就敢和她叫嚣,若是给她几年时间,恐怕以这个小庶女的心机还真的会让她头疼,可是并不是现在,以为今天收拾了几个她在龙夫人院子中的眼睛就以为自己行了? 万姨娘冷冷一哼,还真的是个笑话! “唐曼,你今天已经很累了吧,先早点回去歇息吧!”龙夫人看着万姨娘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显然是被唐曼气得不轻,出面打圆场,不是她不帮着唐曼,只是这几年万姨娘在府中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她就怕唐曼急躁了热闹了万姨娘,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是。”唐曼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账本,才看向万姨娘温婉一笑,态度谦和而不失礼节,漆黑的眸中看不出情绪,才转向龙夫人,“娘亲今天也很劳累了,要保重身体才是啊!” “可不是嘛。”万姨娘看着龙夫人略微有些疲惫的脸,假意关心,“府中的事情太多了,姐姐你也是忙不过来的,就早些让孩子们学习掌家吧,咱们也享受个清闲,听说姐姐有意把绿柳那丫头收到羽天房中??嗯那孩子挺不错的,一看就是个懂事的,姐姐的眼光倒是不错。” 说完,万姨娘挑衅的看了一眼唐曼,眸中掠过一抹嘲讽的光芒,看她还怎么伪装。 “这。”龙夫人词穷了,没有想到万姨娘竟然当着唐曼的面给说了出来,本来今天已经极力避免这件事情了,虽然自己非常非常想要抱孙子,可是毕竟。 龙夫人眸光轻轻地落在唐曼身上。 屋中一片沉默,万姨娘仔仔细细的盯着唐曼的面容,想抓住一点点的不对劲,可是她失望了,唐曼面容一片平静,只是屋中的气流缓缓凝滞,几乎听得见所有人的呼吸声音。 宽大的云袖中,尖锐的指甲尖狠狠地刺进了唐曼的手掌而毫无知觉,唐曼脑中一片混乱,这几天刻意想要忘却的事实这一刻被人狠狠的掀开,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态,只会让人看了笑话去,可是。 唐曼努力平静,让自己平静下来,甚至不敢看向万姨娘那嚣张得意的面孔,半响之后。 “呵呵,娘亲的眼光自然是不错的。”唐曼一声轻笑,打破了这难耐的沉寂,“为了龙家的子嗣纳一房姨娘也是无可厚非的不是吗?” “什么时候姨娘也关心起天儿院子中的事情了?”一声邪魅的声音骤然从门外响起,惊得屋中所有人都回头看去,竟没有发觉有人站在那里。 窗外不知何时天幕已经渐渐黑了,一片寂静的黑暗中,飞扬入鬓的剑眉之下有一双闪亮异常的邪魅桃花眸,说不出的感觉,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容之上挂着清浅的笑容,越发的清晰摄魂,透着一股子邪魅。 好像已经有千百年未见,却熟悉到极致。 唐曼贪婪的注视着门外那道身影,恨不得将他装进自己的心中,看着他。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来,一步步向她靠近,身上熟悉的檀香丝丝缕缕窜进自己的鼻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就是情人之间的想念吗?唐曼心中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满身心的感觉他的存在。 毓邪魅的桃花眸看似不经意的从唐曼身上扫过,心中一痛,听着从她口中轻描淡写的说出要他纳姨娘,一股钝痛就这样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心,看着那温婉的容颜,还有略微带泪的黑眸,毓心中狠狠的一悸,她清减了。 她每天忙碌着处理院子中的事务,他知道;关心着桂儿的伤势,在雪中停驻,他知道;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辗转反侧,帮娘亲处理府中的事务,他都知道,好多次他都想这样的冲出去,紧紧地抱住她,可是,他忍住了。 只是他不敢和她说话,只怕看到她眼中怨怼的眼神,只怕再次扔给他一张无情的休书,甚至不敢再去她的院子,只怕招来更多的麻烦,可是。 听到她今日处置了娘亲院子中的人,他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事务急匆匆的赶过来,生怕万姨娘一时之间又使出什么幺蛾子伤害到她,瞥了一眼一旁脸色不好的万姨娘,毓嘴角似笑非笑,“羽天以往痴傻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姨娘多多担待海涵。“ 万姨娘好久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恢复正常以后的龙羽天,乍一看来,风神俊朗,眉目如画,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似笑非笑,看不出深浅的桃花眸,比起明儿来,丝毫不逊色,甚至还隐隐有几分超越明儿,万一娘心中警铃大响,这样的龙羽天只怕是对明儿多有威胁,现在老爷还没有回来,万姨娘心中更加坚定了处理掉这两夫妻,一个都不能留,万姨娘扑哧一笑,笑容间满满的都是暖意,转头看向龙夫人,“我早就说嘛,姐姐,天儿可是个有福的,这下可是去了老爷心中的一块心病了,我看那,等老爷回来看到这么一个优秀的天儿,还不乐的合不拢嘴啊??” “嗯,是祖宗保佑啊!”龙夫人淡淡的答道,万姨娘的满脸笑容如今在龙夫人眼中只是越看越不舒服,从前对这个人也是厌恶,如今更是没有什么心思搭理她。 唐曼冷眼看万姨娘从刚开始的震惊,到平淡,到现在的满脸慈祥的笑容,这女人真是会装啊,如今看到毓已经好转的样子,心中还指不定怎么记恨呢,使什么幺蛾子。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治好了天儿呢?”万姨娘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一个傻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说好就好了,其中指不定有什么猫腻呢,再说了府中的一切动向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最近府中并没有什么人进出啊,那么这病怎么可能说好就好了? 这。”龙夫人沉吟片刻,她那日光顾着开心了,还真的没有问天儿,此刻不禁也向毓投去疑问的眼神。 “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娘亲,姨娘,我和唐曼还有些事情先告退了!”毓邪魅的桃花眸轻轻地在唐曼身上掠过,不咸不淡的答着,说完便拉着唐曼向龙夫人提出走人,完全没有要多解释的样子。 “你们去吧。”龙夫人叹了一口气,天儿还是那副性子,要是不开心说走就走,临走时龙夫人不忘拍拍唐曼的手,“明天早点过来啊!” 毓则一副没有听清的样子,不顾唐曼的反对扯着唐曼就走。 万姨娘看着两人渐渐消失在院中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和龙夫人告别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就算是龙羽天好了以后又怎么样,傻了十几年,再优秀能优秀的过明儿吗?就算是老爷有心偏袒,还得看族中长辈的意思呢,谁能放心将整个家族交给一个傻了十几年的人?等着老爷回来了事情还指不定怎么样了呢,不行,万姨娘心中冷冷一哼,得让明儿加快速度,只要在老爷回来之前掌握了龙家在元德县城也就是本部的生意,还有什么好怕的,族中的长辈可是看着呢! 到时候掐住了本部的命脉还有什么好怕的?就是龙羽天的那小子也是不足畏惧的,只是。 万姨娘微微顿住脚步,就是那个小狐狸精,只怕她说一句什么软化,明儿就高兴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万姨娘悄悄对身边的丫头吩咐一声,那个丫鬟随即转身离去。 天幕已经黑透,万姨娘加进脚步往回走去。 同样的凛冽的寒风中,唐曼刚开始不由自主的被毓扯了出来,快要走到院子门口才怔怔的反应过来,狠狠地撇开毓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径自向院中走去。 “娘子。”一声熟悉的称呼脱口而出,毓有些受伤的看着唐曼的身子稍稍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毓快速上前抓住唐曼的手,“娘子,你听我说。” “说什么?”唐曼勾唇一笑,笑容没有直达眼底,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毓,“戏,不是已经演完了吗?还想要我配合你什么?” “戏?”毓口中喃喃自语,邪魅的桃花眸中满满的都是受伤,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曼竟然是如此淡漠的冷笑,说出这些,“你认为我们之间都是戏?” 她怎么能这样歪曲他的好意?他只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受伤而已,为了她的安全,他甚至从京城中把抽调人手来保护她,时时刻刻的关注着她,知道她的一切行踪,甚至知道她和万姨娘碰面急忙赶去将她带出来,这一切难道还不够吗?她怎么能曲解他的好意? “那是什么?”唐曼反问,看着毓眸中的受伤唐曼心底划过一抹痛楚,可是她知道这一切或许是他想保护着她,可是她不会那种依靠着大树的藤蔓,不是那种柔弱的花朵,“你以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是为我好吗?你以为自己为是的将所有危险挡下我就会多感激你吗?你错了。” 错了。 毓一怔,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的,是这样的,他不能后悔,即使娘子会怨他,恨他也不能让她涉入当初的危险。 “你以为你娶了姨娘,就会将我赶出危险之外?你知不知道即使这样,她们照样不会放过我,你明白吗?”唐曼顿了一顿,看着毓迷茫的眼神,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她不是笨蛋,毓不会无缘无故的那样的改变,联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唐曼心中已经有了思量,看这样糊涂的人,唐曼恨不得上前把他抽醒,“我不是依附着你而生的藤蔓,我只想。” 唐曼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毓的身子确实狠狠的一震,她知道? “我只想和你风雨同舟,一起面对风雨。”唐曼上前拉住了毓的手,心中淡淡的划过一抹怜惜,这个傻男人,以为自己扛下了所有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吗?毓身子一僵,却没有什么反应,唐曼继续柔声说道,“无论你愿意与否,我今日毫不留情的处理了万姨娘的爪牙,都等于与她开战,难道你真的想我。” 唐曼故意顿了顿,什么话都不再说,至于剩下的什么情节任凭他想象去,只怕会。 唐曼心中暗笑,自己都说了,就这种智慧,任凭他是多么聪明不还是被自己耍着? 果不其然,毓听着唐曼的话,面色蓦地一白,邪魅地桃花眸蓦地闪过急色,狠狠地将唐曼抱入怀中,声音嘶哑不堪,“你不许胡说,我不许你胡说!” 怎么可能?他已经要娶自己不喜欢的绿柳做姨娘了,按理说就算是万姨娘有什么招数也应该往绿柳身上用才是,难道她没有听说那日的事情吗?根本不可能啊,依他对万姨娘的了解,依着万姨娘对府中的掌控程度,怎么会没有什么动静呢? 难道。 毓蓦地想到万姨娘盯着唐曼的眸光,活生生的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仿佛唐曼就是她已经到口中的猎物,不行,毓心中一慌,他不允许! “怎么会是胡说?”唐曼凉凉的一笑,在毓的怀中象征似的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难道你没有听说我已经处置了娘亲厨房中的几颗毒瘤?依照着万姨娘的反应,这些恐怕就是她在娘亲院子中的布下的棋子,这已经是挑衅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不过也没关系,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呗,还是老祖宗说的好啊。” “谁说的?”毓恶狠狠地打断唐曼的话语,“我不会让你有事情的,无什么什么时候,宁愿我。” 宁愿我死,也不会让你出一点点的事情,毓心中默默的接道。 “宁愿什么?”看着毓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唐曼心中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出这是个倔强的驴呢?于是乎唐曼决定再狠狠地下一剂药,于是委委屈屈的几乎快哭了的声音在毓耳边囔囔道,“没事,我明白,我是可以理解的,还是娘亲说的对,男人的命运就是女人的命运,你喜欢谁我不会管的,迎娶姨娘我也会亲自给你操办的风风光光,就算是你还想再迎娶一位姨娘我也会毫无怨言的,至于我,天生就是个这么好闯祸的主了,被万姨娘怎么整都无所谓,娘亲教的三从四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呜呜。” 悲切的呜咽声在唐曼口中溢出,压抑的哭声在唐曼的口中,好似狠狠地咬住了嘴唇,坚强的不让呜咽声音变得很大,听在毓耳中马上变得像炸雷一般,来不及反应唐曼话中的意思,就被那呜咽的声音狠狠的刺痛心弦,毓试图推开唐曼,想要安慰着她。 可是无奈唐曼好像是突然之间力气变得很大就是埋在他的怀中不动,只有肩膀耸动着,浑身在颤抖着,毓的心好似被针扎了一般,心中悄悄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即使失败了,他们也是在一起的,邪魅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掺杂着宠溺的光芒,柔声安慰着,”不要哭了,你哭的我的心好痛,好不好,都是我不好,以后不论什么危险,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即使失败了,我陪着你,即使再遇到黑衣人,再遇到危险,我一定死在你的后面,不让你伤心难过,不让你独自承受。” 毓自顾自的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日子没有唐曼的日子实在是很难过,她不知道的是每天晚上他都在寒风中代替着西风冬雨在寒风中紧紧的守护着她,看着每天晚上在摇曳的灯光下认真地看书,看着她关心着桂儿的伤势,看着她呆呆的望着窗外,看着她每夜每夜的辗转反侧说不着,看着她眼底黑黑的眼圈,他的心就好痛,恨不得马上就冲上去告诉她一切事情,告诉她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绿柳,那种女人以为迷惑了娘亲就可以进门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是痴心妄想,告诉她他的心已经慢慢地装下了一个人,那个人时而淡漠时而慧黠,时而以捉弄他为乐,那个人的脑中总有新奇的想法,那个人像一只小猪,懒懒的看着府中发生的一切,就像一个局外人在看着万姨娘她们耍猴戏,就像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一般,这样一个懒懒的小猪没有人欺负上门她绝对不会反抗,可是这只小猪不知何时已经闯进了他的心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占满了整颗心。 不知何时,唐曼的肩膀已经停止了耸动和颤抖,在寒风中静静地听着毓砰砰的心跳的声音,听着他不知不觉掺杂着温柔的话语。 “你说的是真的?”唐曼略带哭音的声音在毓怀中想起,嘿嘿,这就是男人,不教育是不行滴,基础一定要打牢啊! “对不起,我是笨蛋,以为这样是保护着你最好的办法,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你,只是。”毓急急地说道,“那日你遭遇黑衣人,我真的是吓得六魂无主,魂飞魄散,生怕你有一点点闪失,从小就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我变得痴傻,人人嘲笑,直到遇到了师傅我恢复了正常,可是看着娘亲对事情的漠不关心,看着爹爹糊涂的样子,看着万姨娘在府中嚣张跋扈,我也是心灰意冷了,可是在这不知道的时候,万姨娘的势力已经这么大了,直到你险些受伤,我才是真的怕了。” 毓急急的向唐曼解释道,生怕唐曼误会。 “所以才想出这个不入流的办法,想要娶个姨娘,一方面绿柳一直在娘亲身边受尽娘亲的宠爱,可是据西风的调查,绿柳也和万姨娘有联系,所以,娘亲上门我才将计就计的。”毓紧紧抱着怀中的小人儿,感受着她的身形,寒风凛冽,毓尽量的把唐曼拥在怀中,不让寒风吹到她,心中一股暖流缓缓滑过心间。 “什么?”唐曼一惊,绿柳?“竟然是她?” 转念一想,她绝对不怀疑毓说的话,这样想来那个报信的人就可以知道是谁了,当时也只有绿柳没有在娘亲身边,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报信的人竟然是绿柳那个女人,一直以为她只不过是费心想要嫁进龙家,当阔少奶奶享福,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无所不用其极,若是这样的话,和万姨娘勾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唐曼蓦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万姨娘在古代中也算是个个中翘楚,从一个青楼女子混到这种位置不得不得赞叹她的手腕啊,娘亲的院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竟然都是她的人,这样一来,可以说娘亲的命都已经掐在万姨娘手中了,怪不得她没有对娘亲下手,估计是不屑罢了! “是。”毓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的说道,没有多少起伏,别人的事情别人的命运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有她才是他在乎的。 “说。”唐曼狠狠地在毓腰间掐了一把,“坦白招来,你是不是已经偷偷地看上了绿柳那个女人,才想着借着这个机会把她弄进屋中,也是啊。” 唐曼自顾自地说着,“绿柳虽然是身份差了一点,可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又深得娘亲的宠爱,也难怪你喜欢她,想把她弄进屋中。” 第二四二章 第二四二章 “斯。”毓倒抽了一口凉气,现在是明白了女人是会复仇的动物,可是也不敢动,只得委屈的声音道,“娘子你怎么能如此的冤枉为夫啊?她就是再好看也和我没有一点点关系啊你说是不是?娘子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毓感受着怀中的身子又开始密密的耸动颤抖着,心里一下子慌了,马上试图推开唐曼,要安慰她,可是当一张带笑的容颜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漆黑如深潭的双眸中分明是没有一丝丝雾气,皆是慢慢的笑意。他就知道自己被耍了,简直是哭笑不得,但是心中却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声音中有着委屈,下巴紧紧抵着唐曼的小脑袋,“娘子。” “什么?”唐曼难忍着笑意问道,这丫就是欠教育,本想着就是三天三夜不理他,可是又有些舍不得,算了,整整他就算了。 “你欺负为夫。”毓委屈的说道。 “这就算是欺负了啊。”唐曼立马推开毓,怪声怪气地说道。眼睛紧紧盯着毓,“那你说,我的伤心难过怎么办?” “可是。”毓紧忙陪着笑脸将唐曼重新拉进自己的怀中,“你不好过为夫也没有好过啊,难道你不知道你伤心一倍,为夫就是伤心千千万万倍吗?那你说为夫的那些伤心又该怎么算呢?” 唐曼终于忍无可忍,“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这男人是给点阳光马上就是灿烂了是不是?竟然敢和她算起账来了,她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是是是。”毓听着唐曼情绪不对,赶紧哄着唐曼,“我对不起娘子,娘子那些委屈都是为夫的错,为夫那些委屈都是自找的,好不好?” 感觉着唐曼在自己怀中胡乱的动,毓从小腹慢慢升起一股熟悉的火焰,这些天以来他都已经习惯了,如今佳人在怀中,毓又不是柳下惠,当然。 “你后不许有事情不告诉我就偷偷的自己做决定知道吗?”唐曼趁机要求。 “是,小生一切听从娘子的指挥!”毓咬紧牙关,面上青筋露出,可是他不想吓坏唐曼,生生的忍耐着。 “还有。”唐曼蓦地想起,“不许偷偷地看别的女人,尤其是那个绿柳。” “是,为夫除了娘子对别的女人没有兴趣。” “嗯。”唐曼沉吟片刻,马上又想到,蹭着毓的身子道,软声“不许对我耍横!” “为夫一切都以娘子为中心,怎么可能对娘子耍横啊!”随着唐曼轻轻蹭着自己的身子,柔软的感觉隔着衣服却是那么清晰,毓清清楚楚的听见自己都抽了一口凉气,心想着这个小妖精是不是专门来折磨自己的啊,看着唐曼竟然还在那里自顾自的想着种种不平等的条约,毓简直要叹息了。 “可是。”唐曼欢喜地一声叫道。 “没有可是了。”毓再也忍受不住的将唐曼打横抱在怀中,将她的惊叫吞在口中,半响,直到唐曼面红耳赤,仿佛空气都已经被毓榨干了,毓才轻轻放开她,盯着她迷蒙的漆黑眸子,沙哑的声音缓缓道,“娘子,不觉得不应该先安慰安慰为夫比较重要吗?” 毓抱着唐曼走进院中,好几个下人们看着自家的少爷抱着少奶奶这样走了进来,马上一阵欢喜,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和好了。 唐曼当即面红耳赤的埋进毓的怀中,听着他一声声的轻笑,慢慢地变成开怀的大笑,“现在知道害羞了?” 这天夜晚,唐曼被迫一边一边得学着妖精打架,窗外已经静悄悄的,也渐渐地深了,唐曼看着依旧精力充沛的男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终于明白小别胜新婚的含义了。 她就是一个大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啊! 清晨。 金色的带着丝丝温暖的阳光如一抹金色的薄纱一般笼罩着整个屋子,毓缓缓睁开双眸,感受着怀中温暖的身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邪魅地桃花眸中泛起柔柔的涟漪。 “醒了?”唐曼冷不丁的睁开双眸,正好对上毓眸中来不及收起的柔情,嘴角笑的就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一般,吓了毓一跳。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毓宠溺的伸手把遮挡在唐曼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 “怎么可能多睡呢?”唐曼故意大声的叹息,挣扎着从毓的怀中做起来,轻轻披上衣衫,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促狭的光芒,“这不是还得帮夫君大人操办迎娶姨娘的大事吗?怎么敢怠慢呢?” “不许说。”毓先是一惊,看着唐曼平静无波的表情,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急忙上前捂住唐曼的口,带看见她一脸促狭的笑意,终于知道自己被耍了,气急败坏的抱住唐曼,暧昧的在唐曼耳边道,“只有娘子一个,为夫已经是劳心劳力了,还哪有什么精力分给其他女子啊?你说是不是?” 说完,还故作暧昧的在唐曼耳边呵了一口气。 ”听得出毓口气中的暧昧,唐曼立马跳出毓的怀抱,面上已经不争气的红成一片了,这厮还真的是气人,明知道她耳朵敏感的要命还挑逗她,腹黑啊腹黑,“不理你了,我还要去帮娘亲处理一些事情呢!” 唐曼假装忽视毓紧紧逼视的眸光,一边飞快的整理自己的衣衫,快速的打理好妆容。 “娘子。”毓一听唐曼的话,眉间紧紧地蹙起,邪魅地桃花眸闪过一抹不赞同之光,严肃的开口。“我不希望你再插手那些事情,你明明知道很是危险。” “可是我已经开始做了!”唐曼转过头正色的看着毓,紧紧盯着他的双眸,“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我不插手,娘亲也许根本就处理不好府中的事情,到时候还是万姨娘,那么我辛辛苦苦做的这些就白费了功夫,就算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她也不会放过咱们的。” “我知道。”毓眉心紧蹙,这些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她卷进漩涡的中心,“什么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我信你!”唐曼的声音在清晨中似乎是染上了一抹空灵,“可是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柔弱,我想和你一起并肩而行,你要做的事情也很多,而不是整天担心我在府中有没有什么危险,有西风他们的保护我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我想,过几天爹爹回来之后,生意会交给你的,依照万姨娘的手段,你以为她会轻易地让我们接手吗?我们。” 唐曼紧紧盯着毓的双眸,一字一顿的说道,“还有一场恶战!” 是的,还有一场恶战,龙家可是元德县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虽然是毓已经彻底的好了,可是必定有些人还是将信将疑的态度,有谁能保证万姨娘没有将她那些势力在龙老爷不知道的情况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渗透进去?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唐曼催促着毓快一点,龙夫人那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因为今年是老二老三都回来过年,又是龙夫人多年以来第一次操办府中过年用的年货,所以显得尤为重要,而且,据唐曼了解,每到过年时,还有很多龙家的长辈都来,所以唐曼也很是重视,因为自己想要掌这个家,或者往大了说就是毓想要接手龙家都是要看族中长辈的意思的,龙老爷虽然是龙家的家主,可是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只有着自己说了算的,唐曼自然是很重视。 毓磨磨蹭蹭的想要多留一会儿,闹了这么久的别扭,自家的娘子根本就不待见自己,,又是毓的第一次之后就分开了,自然是想了很久了,奈何看到自家娘子一副要上战场的神色,只得快一些了,当然是不情不愿的。 当唐曼和毓牵着手走进龙夫人的院子的时候,正好迎面走来一个娇俏的身影,眉不点而黛,唇不点而红,眼角眉梢皆是透漏着浓浓的喜色,一身粉红色的衣衫霎时眨眼,看到毓和唐曼并肩而立,面色霎时变了几分,换了几个颜色,眸中有些黯然,待看到毓紧紧牵着唐曼的手,脸色更是难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毓的眼中满是说不出的情意,此人正是绿柳。 唐曼面含淡淡的笑容,漆黑的眸子深幽不见底,看不出喜怒的颜色,只是淡淡的看着绿柳,没有什么波澜,定定的不说话。 毓一看是绿柳,看到她暧昧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慌,不禁暗骂,什么人不好碰见,偏偏是她,手中握着唐曼的手更是紧了几分,急忙看向唐曼的反应,看她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意味,当轻轻松了一口气。 “见过二少爷。”绿柳眼角的眸光流转着淡淡的风情,加上一股子少女独有的气质,自是有一番风味的,好像完全没有看见唐曼似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说完便悄悄地低下了头,面上爬上一抹醉人的嫣红。 手掌中心蓦地转过来一股疼痛,痛的毓倒吸了一口凉气,邪魅的桃花眼委屈的看向唐曼,这也不管他的事情啊! 谁让你竟惹一些烂桃花?唐曼好不犹豫的瞪了回去,仿佛没有看见毓委屈的眸光,对着他可怜兮兮的表情视而不见,从前有位姐妹说的好,对待男人就是不能惯着,基础一定要打牢啊,对于这话唐曼是绝对信奉的,对待小三绝对不能手软,想到这里,手中大力的掐着一块肉顺时针的轻飘飘的拧了过去,清晰地听到一口倒吸的凉气,唐曼心中暗暗满意。 “没见到二少奶奶吗?”毓冷厉的声音如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似的,冲着正在低头装羞涩的绿柳呵斥过去,若是仔细一听不难听出还有着怨气。 他本想体验着娘子口中所说的新好男人的样子,大大的讨了一把娘子的欢心,自己晚上也不能挨饿不是,可是偏偏就这么杀出一个程咬金,多恨人那,美景是很好,可是美景越好自己就越痛,能开心得起来吗? “啊。”绿柳一怔,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番话竟然是二少爷对自己说的,这怎么可能? “你学的规矩都哪里去了?”毓的口气更加冰冷,表情更加阴郁,他的肉啊,一定是青青紫紫了,都是这么女人的错,没事就想挑拨娘子和自己的关系,对待这种人就是不能客气。 绿柳一激灵,眼看着毓的表情越来越阴郁,再看看二少爷身边的唐曼,大红色的碎花对襟小夹袄,上面用金线绣着边边,洁白如雪的狐裘,简简单单的挽着一个发髻,眉宇之间神情淡淡的,好像丝毫没有将自己看在眼中的样子,而自己一身粉红,姿色已经是上等,可是站在她的身边竟像是活生生的给她做了陪衬,再看二少爷竟然为这个女人呵斥自己,心中一口怒气郁结在胸口,缓缓平缓自己的有些稍微急促的气息,绿柳不情不愿的行了一个礼,“见过二少奶奶!” “起来吧!”唐曼没有多说什么,拉着毓直接绕过绿柳走了过去,事情太多,没有时间放在一些闲人的身上。 她想着赶紧处理好府中的事情,过些日子再回一次唐家,不知道姨娘过得怎么样了,虽然是父亲已经回来了,可是不见得就对姨娘有多么好,大夫人已经不足为虑,可是还有个二姨娘啊,虽然从前二姨娘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多少少会照顾姨娘一些,可是前些日子自己和毓的事情恐怕已经传回唐家了,哎。 唐曼轻叹了一口气。 而毓则是乐不得的马上离开那个有绿柳的地方,有了她,自己受了多少罪,统统都是切肤之痛啊! 绿柳狠狠地盯着两个人渐渐消失的影子,心中闪过一抹愤怒,唐曼这个女人,迟早她会进家门的,不行,两个人现在已经有了好的趋势,二少爷恐怕是又得被那个女人骗了,找夫人说说?不行,现在是年关时候,夫人已经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自己说什么恐怕也不会像是上次一样容易了,到底该怎么办呢? 正在绿柳苦苦思索的时候,不远的前方缓缓走过一抹水蓝色的身影拎着一个食盒匆匆走过,绿柳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当唐曼和毓走进龙夫人的屋子的时候,堂中坐着的不止龙夫人一人,龙夫人的下方坐着一个身影,浓艳的妆容,眼角有着淡淡的细纹,可是却是不失美丽,而是为她增添了一抹成熟女子的韵味,正是万姨娘,不知道在和龙夫人说着什么,龙夫人不时的淡淡的应着,喝着手中的茶,眼光不时的往门口扫过,待见到一双人影联手走进屋中,眼中霎时闪过一抹喜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今天怎么才来啊?”龙夫人笑吟吟的问道,和刚刚打发万姨娘的态度前后简直是大大的改变,,眸中泛着慈爱的光芒,看着一双儿女牵着手走了进来,看来他们已经和好了,龙夫人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自己那天是糊涂了,竟然想着要唐曼那么不懂事,将唐曼赶出去,可是现在看来,唐曼掌家的能力已经有目共睹了,绝对能当好天儿的贤内助,至于迎娶姨娘的事情,唐曼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相信她一定能想清楚的。 “有些事情耽搁了。”看着龙夫人眼中的促狭。唐曼面上飞速的染上一抹红晕,狠狠地瞪向毓,要是不他磨磨蹭蹭的怎么会被龙夫人笑呢? “都是年轻人嘛,少年贪欢是一定的,来晚了也不足为怪,可是要是耽误了府中的大事情可就有些。”万姨娘慢悠悠的接口道,话说一半到未尽之处就停止了,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也是一样笑吟吟的看着唐曼和毓两个人,好看的眸子中快速划过一抹光芒。 “姨娘教训的极是,唐曼谨记姨娘的教诲。”唐曼低眉顺目的答道,脑中却在飞速旋转。 这个万姨娘知道自己帮着娘亲处理账目之后,今天竟然是又来了,一改往日的态度,没有嘲讽,没有挖苦只有淡淡的话语,这让唐曼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难道是因为昨日处理了几个她的人?今日想在这里让自己顾念着她的存在?唐曼心中却暗暗的提防着。 “这件事情到也不怪娘子,只不过是遇上了绿柳!”毓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话,邪魅地桃花眸却轻轻地看向了万姨娘,将事情的重点转向了绿柳。 “是吗?”万姨娘放下手中的茶杯,惊讶的看向毓,“我听说过了年之后天儿就要将绿柳收进房中了是吗?我倒是对这个绿柳有几分熟悉,办事周到,不多言多语,伺候姐姐也算是尽心尽力,收进房中也是应该的,是不是唐曼?” 万姨娘谈笑之间将正在处理账目的唐曼扯进来,毓邪魅地桃花眸中一阵冷色。 “唐曼事事都听夫君的,若是夫君觉得甚好,唐曼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唐曼柔柔的笑了,看了看毓,一副凡事都以毓为中心的样子。 一旁的龙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唐曼这孩子终于想开了啊,龙家可是大家族,毕竟是枝繁叶茂才好啊,若是天儿首先有了龙家的长孙,赢得族中的长辈的赞同自然是有了几分胜算啊!况且,唐曼人品才貌皆是上乘,又是与天儿是患难夫妻,但是凭着几分情意,龙家也不会负了唐曼的。 这一看惊得毓差点一颤,怎么觉得这目光中有着似有似无得杀气呢?心中那叫一个气啊,这个万姨娘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越来越觉得今日来这一遭是来错了,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呢,但是转念一想,不用那个绿柳转移万姨娘的注意力,她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了,还是早早说清楚才好,毓正色道,“姨娘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究竟是谁散播的谣言?这件事情只是尚在商讨之中罢了,可是今日羽天觉得这件事情作罢也好!” “为什么?”万姨娘没有等龙夫人问就已经先急切的出声,这一切已经安排好了啊,绿柳若是嫁进龙羽天的房中,自己这边可是多了一个有力的助手啊,怎么会突然之间变了卦啊,若是这样对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啊,看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的眸光,万姨娘当即也知道自己热切的态度是惹了别人怀疑了,遂缓缓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解释道,“我是说看着绿柳也是个不错的,也是为天儿惋惜罢了!” 龙夫人惊讶的看了一眼万姨娘,没有说什么,虽然自己心中也有着疑惑,可是这个万姨娘怎么好像是比自己还急呢?但是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疑问的看向了毓,“先前不是看着挺不错的嘛,现在怎么不行了呢?” 唐曼淡淡的够唇一笑,这个万姨娘真是是迫不及待啊,就是连龙夫人心中也是已经有了怀疑吧,不过这个绿柳的心思还真的是不好猜,舍近求远竟然是和万姨娘勾搭到一起,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呢?难道是新婚的时候,自己把她赶出自己的院子就怀恨在心了?唐曼不解,低下头装作是很忙碌的处理手中的事情,可是耳朵却是在听着毓的话。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不懂规矩罢了!”毓淡淡的说道,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啪。”一声托盘掉地的钝响,紧接着各种瓷杯摔碎的破裂声响起,所有人包括唐曼在内都吃惊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绿柳苍白着脸站在门口,眼神呆滞,脚下洁白的杯子已经碎掉了,茶水静静地在地上流淌着,绿柳没有看向地上,也没有管万姨娘和龙夫人惊诧的眸光,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毓的面前,站定! 她没有想到,她已经做了那么多,二少爷竟然当众说不要自己,还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不懂规矩罢了,一句话抹杀掉了这么多年的她辛辛苦苦起早贪黑伺候他的情谊,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啊?不过是刚刚过门几个月,就已经勾走了他的心,她已经在他身边十几年了,可是他怎么就没有看见自己呢? 都是那个女人,绿柳心中逐渐泛起一股狠毒,都是她,要不是她勾走了少爷的心,他怎么会不要自己?怎么办呢?二少爷和夫人有意将自己收进房中可是整个府邸都已经传遍了,自己的家人也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要嫁进龙家当主子了,可是这样突然之间就说不要自己了,还要她怎么做人?怎么在众人面前抬起自己的头? 刚刚在院中态度的冷淡,二少爷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呵斥了她,她不也是忍气吞声吗?究竟是为了什么?绿柳不明白! 龙夫人也不明白,那日明明说的已经好好的,天儿一向是最听自己的话了,可是今日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唐曼是好,龙夫人轻轻地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唐曼,才貌出众,于是随机应变的能力强,就是偌大的龙家交到她的手中也是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可是她就是再好毕竟还是个孩子,天儿已经到了年纪,要是等到唐曼成人,抱孙子还是遥遥无期啊,眼下万姨娘虎视眈眈的,就是老爷回来了,想要把龙家交给天儿,可是也得族中长老认同啊,生个孩子是最好的办法啊! 天儿一向聪明,怎么这件事情想不明白了呢? 万姨娘也不明白了,眸光紧紧盯着毓,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为什么?”绿柳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有着很多的脆弱和不确定。 是的,她是想嫁给二少爷成为龙家的主子不错,可是这样的想法有错吗?她已经做了那么多年的奴才,伺候着别人,向当主子有什么错,再说了,她有什么地方比那个女人差啊?一点都没有,自己最终不是喜欢着他的吗? “没有为什么。”毓邪魅的桃花眼中快速地闪过一抹不耐之光,看着面前的绿柳,心中一阵厌恶,这个女人想着攀龙附凤已经想疯了,不想揭穿她自己就老老实实的呆着算了,偏偏惹人厌恶的在自己和娘子面前蹦来蹦去。 “那也有个原因啊?究竟是为什么?”绿柳茫然的喃喃自语,想了半天没有听到毓的回答,心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绿柳冲到唐曼面前冲动的大喊大叫,“是不是因为她?因为她的不同意你才不愿意的?她有什么好的啊?” 万姨娘眉心一皱,没有说什么。 就是连龙夫人也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绿柳竟然是这么有失体统,没有规矩,当中就这样指着唐曼的鼻子大骂。 唐曼淡淡的一笑,不需要多说什么,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只要多说一句,什么责任马上就落到自己的头上,马上就会落人口舌,况且还有毓在呢,并不需要她出面,她是已经想到不收绿柳她可能会情绪失控,可是没有想到想当初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一条生命的绿柳竟然也能笨到如此境地,自己还真的是高估了她啊! 唐曼心中暗暗摇头叹息,看来就是再强悍的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也会变得失控不是吗?自己上次不也是如此嘛,才轻易的中了绿柳的离间之计,现在风水转的倒是很快啊! “为什么?”毓一闪身趁着绿柳没有到达唐曼身前,挡在唐曼的面前,“我告诉你,人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个下人,指着自己的主子大吼大叫还用我多说吗?娘子是未来府中的当家主母,你是什么东西?” 绿柳顿时失神,呆呆的看着毓,好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般,她以为。 她以为他是真的喜欢她,所以那日才默许自己欺负那个女人,这也错了吗? “还有。”毓轻声说道,已有所指,“一个连主人都认不清的狗,我要来何用?” 碰。 一句话仿佛一把大锤一般重重的敲在绿柳的心上,绿柳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他说了什么,他在暗示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和万姨娘之间? 绿柳快速的看了一眼万姨娘,发现她没有看向自己,心中慌乱的简直说不出话来。 龙夫人心中一惊,天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龙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品着茶好像对外界全然不知道的万姨娘,心中暗叫可怕,绿柳这孩子可能吗?她可是从小就跟在天儿的身边了,相对于自己来说就像是另外一个孩子,自己也是全心全意的疼爱着她,可是。 自己对天儿的了解,是绝对不会说没有的事情的。 龙夫人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心中顿时向堵了一块大石一般,看像绿柳的眸光中也多了几分失望之色。 “我不懂二少爷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有。”绿柳慌乱地摇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毓,企图挽回着什么,恨恨的盯着唐曼,眸光像是染了毒蛇的毒液一般,“我什么都没有做,难道你就信了那个女人的话吗?我从小就伺候着你,你就没有相信过我?” 对,只要否认到底,只要自己不承认就没有事情,绿柳心中笃定。 “难道我真的要听人说才会知道吗?”毓轻飘飘的一句的话击碎了绿柳的所有伪装,邪魅的桃花眸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冷冽,仿佛天上的冰雪一样冷的人发慌,好像是在他的眸光之下,都无所遁形一般。 绿柳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掉了下来,不顾地上的瓷杯碎片夺门而出。 万姨娘没有为出来为绿柳求情,而是装作不知道,心中的情绪却是越来越翻滚的厉害,原本有个唐曼已经让她顾忌了,可是现在这个曾经痴傻的龙羽天也是个厉害角色,几句话究竟自己多年以来在龙夫人身边的棋子清理掉,这两个人现在看来已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不行。 而龙夫人感觉自己一片寒冷,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万姨娘已经告辞离去了,自己身边最最信任的大丫头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万姨娘的人,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后怕还是痛心了,想着自己曾经因为绿柳竟然还要责怪唐曼的不懂事,不禁眼含愧疚的看向唐曼。 “娘亲,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多想!”唐曼看到龙夫人愧疚的眸光,玲珑的心思一转,马上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站起身,轻轻走到龙夫人身边,安慰着她。 “我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未语凝噎,龙夫人竟然说不下去了,毕竟是已经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抹就能抹掉的,“我一直视她为女,她竟然这样的让我失望。” “娘。”唐曼轻轻地拍着龙夫人的后背,“我也是知道不久,羽天告诉我的,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和万姨娘有着交往,会把您的大小消息传给万姨娘,好在,没有出什么事情,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我过几天重新为您选一个乖巧的婢女送过来。” 唐曼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着龙夫人,毕竟是很多年的感情了,不是一下子就能割舍的掉的,抬起头正好看见毓走了进来,她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低调的处理好绿柳,也是不想让龙夫人看着难受,毓接收到唐曼眸光,点了点头。 要是按照毓的意思,这种女人绝对不能在府中多留,干脆找个人牙子卖了省事,可是转念一想,先不说绿柳事情做得对与错,就是单凭呆在自己身边和娘亲身边这么多年,娘亲对绿柳的感情很深,要是这样就卖掉恐怕是上了娘亲的心,想来想去,毓只是叫人把绿柳严加看管起来,可是留在娘亲身边是万万不能的了,等过完年找个好机会干脆找个远远地地方嫁了过去,也算是对得起她。 唐曼是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自然知道毓心中的想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安慰着龙夫人,看她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才悄悄的放下心来。 “天儿,她现在在何处?我想亲自问问她,究竟是为什么?”伤心了半响,龙夫人面色一就有些苍白,眼眸深处闪着一抹泪光,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丫头,她实在是想不通,只有亲自问问她她自己才能死心。 “我已经叫人把她看管起来了,她现在情绪很是激动,娘亲还是改日再去问她吧,您今日实在是累了,让娘子扶着您先休息一会吧!”毓沉默了半响,想着绿柳被抓的时候恶言恶语,说的话粗俗不堪,生怕那个女人被嫉妒迷失了心窍,再度上了娘亲的心。 “我没有事情,你不要担心,我也只是亲自问问她几句话,我自认为待她不薄,可是她竟然内做出这等事情。”龙夫人说不下去话了,只是定定的看着毓,想来温婉的性格今日竟然有着少有的坚持。 唐曼朝着毓微微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单单看龙夫人想要把绿柳收进毓的房中做姨娘,而不是侍妾就能看出绿柳在隆夫人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越是在乎的人对自己的背叛就越是受不了,这一点唐曼心底又是何尝不明白呢,就让她见见也好,起码是死了这份心,以后绿柳在龙家也不可能翻出了什么跟斗去了,等到过完年找个合适的契机把她远远地嫁走,再赔上一笔嫁妆,也算是对毓这么多年的报酬了。 毓邪魅地桃花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沉默的点点头,转身便向外走去,没有说一句话,唐曼吩咐丫头给龙夫人拿过一件披风小心受凉,扶着龙夫人跟着毓的脚步向外走去。 三人沉默地走在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干净的石板路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雪花,天气阴阴的,凛冽的寒风不时的呼呼刮着,唐曼抚着龙夫人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小心,她从来不知道光是龙夫人的院子就这么大,看来关着绿柳的地方有点偏僻,不多时,转过一条小路,前方不远处传来阵阵尖声的咒骂,唐曼听着眉心一皱,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一排唐曼的房间,看起来有些简陋,有点像是老式的房间,窗外几棵大树在凛冽的寒风中哗哗的摇动着干枯的树枝,显得有几分凄凉,一间小房前面有几个婆子在外面看守着,见到毓走了过来,恭谨的行了一个礼,看来这就是关着绿柳的地方,唐曼心中暗笑,看着前方的毓一副冷漠的样子,感情这厮就是这么对待旧情人的啊,有时间得好好的问问他。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们可是看看清楚了,我可是夫人亲自选出来的二姨娘,你们竟然敢关着我,不怕我出去以后把你们都逐出府。” 两个婆子面无表情。 “我是院子中的大丫鬟,你们可是看清楚了,等我出去了少不得你们的排头吃,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听见没有?” 第二四三章 第二四三章 两个婆子毫无所动。 “唐曼你这个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丑事啊?在二少爷面前讲我的坏话,否则少爷能不要我?不都是你干的好事?简直是阴险狡诈,有本事你做主把我收进房中,我们做一次真正的较量,我就不信我绿柳能输给你,你有什么好了?不就是会投胎吗?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屋中的咒骂不时的传出来,恶狠狠地的让人听不出这竟然是龙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平日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绿柳竟然如此粗俗。 阴险狡诈? 唐曼微微的挑了一挑峨眉,她喜欢这词,那些什么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什么词语一听就很虚伪,还是这个阴险狡诈符合她唐曼的风格,这年头,弱不就都代表着白痴吗?唐曼暗暗地在心中窃笑。 两个婆子面色微动,看着已经扶着龙夫人走到门前的二少奶奶,生怕二少奶奶一生气责怪她们失职,可是看了半天,两人惊奇的发现,眼前这个二少奶奶似乎是高深莫测,表现就是听见绿柳的破口大骂竟然毫无所动,淡定的好像不是在说自己,不对。 两人心中暗自摇头,不是毫无所动,而是有点开心的摸样,两个婆子向唐曼和龙夫人福了一福,坚定地站在门口,主人的心思岂是她们这些下人能猜测的出来的呢?还是不管为好? 龙夫人眉头紧紧蹙起,好像不敢听到自己耳中所听到的一切,这就是她平日乖巧利落的绿柳?凡事贴心到伺候自己的生活起居,点点滴滴的小事都能处理的毫无差错的绿柳?是那个想来温婉大方的绿柳吗?活生生的像个泼妇,是一直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亦或是她一直就这个样子? “关着我做什么啊?还是府中的当家主母呢?”片刻沉默之后绿柳的咒骂声又传了出来。 龙夫人身子一震,这是说的是自己? “还不是被万姨娘整的服服帖帖的,说好听点你是不管闲事,说难听了你不就是什么都不是吗?被姨娘压到头上还好意思整天故作清高的样子?装什么清高?自己在府中多么的不受待见自己都不知道吧?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守护不好,还有什么资格掌家?还有什么资格当母亲?” 龙夫人面色更加苍白,身子忍不住阵阵发颤,她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自己在绿柳的心中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还有天儿,龙夫人愧疚的看向前方一言不发的毓,他的心中是不是也在责怪着自己呢? 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敢想象,她甚至不敢想象天儿万一是恨着自己的,她该怎么办? 唐曼轻轻地握住龙夫人的手,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光芒,却奇异的安抚了龙夫人焦躁的心情,说着无声的安慰。 “是,我是给万姨娘传递消息了,那又怎么样,你什么都不管还在乎什么?跟在你身边受了多少白眼你知道不知道,就是连我妹妹生病,要是没有万姨娘的帮助,我怎么会有今天?你活该啊?总是扮作一副好人的样子,我告诉你,你就是和唐曼一样虚伪,明明就是不怎么样的人偏偏扮作一副菩萨心肠,把我当做你的女儿?你说的好听,要是真的拿我当做你的女儿,早就将我收进房中了,还能让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奴才?受尽人白眼?要是把我当做你的女儿,怎么会把账本都交给唐曼那个贱女人看而不给我?”绿柳好像骂到伤心处了,声音有丝哽咽。 唐曼简直是叹为观止了,这古代的人脸皮都是这么的厚是不是啊?去了一个唐缎,又来了一个绿柳,毓说的还真的是没有错,一个整天妄想着攀龙附凤的女人,其实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才是最最惹人生厌的,就连对她那么好的龙夫人都被他说得一无是处,还真的是有脸说出来啊,唐曼悄悄地看了一眼龙夫人,好像气的浑身发颤,这下子是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吧? “够了。”听到这里,毓已经达到想要达到的目的了,直接摔门而入,之所以在外面这么久都没有打断她,只不过是自己对绿柳和万姨娘有联系只不过是怀疑,才先前演了那么一出戏,没有告诉唐曼也只不过是想让这出戏变得更加真实罢了,没有想到还真的是炸出来了,刚刚在屋中绿柳和万姨娘的表现还真的是没有让他失望,才有了接下来这一出。 毓邪魅地桃花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要是她死活的不承认,非要自己拿出证据,还真的是很难,现在好了,最起码已经达到效果,就算是娘亲心地再善良,也断然不会容忍一个这样的人在府中,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嚣张,更何况,自己和唐曼与万姨娘之间还有一场恶战,那股不明的实力始终让毓心中不安,好在自从那天出现之后就没有再出现,可是自己也不能丝毫的放松警惕,若是万不得已时刻,他得考虑请师父出山,那个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啊! 正在骂得起劲的绿柳被突然地一声撞门声打断,转过头一看,毓高大的身影顿时映入眼帘,飞扬的剑眉紧紧蹙起,邪魅地桃花眸中扇着幽幽的光芒,深不见底,你这光芒出现,仿佛整个人背后都是光芒万丈的,看不清楚表情,可是绿柳着实的心中一颤。 再看后面面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在那个女人的搀扶之下,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眸光总有着说不尽的凄凉,旁边- 那个女人眉宇之间仿佛还带着一抹嘲笑之意,眸光淡淡的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小丑一般。 绿柳倒抽一口凉气,自己最狼狈的时刻竟然被心上人看见,还有那个女人,羞愧的绿柳宁愿钻进地洞中消失不见,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场面。 难道? 绿柳心中闪过一个不想的预感,难道自己刚刚那些话已经被这个几个人一字不漏的听了去?绿柳心中一凉,不行。 “夫人。”绿柳面色一转,眼眶一红,苍白的面颊上簌簌流淌着两行泪水,“您是来接绿柳回去的是吗?您是不是已经查明了绿柳真是被冤枉的?” 唐曼惊得倒抽一口凉气,晕,真的就没有见过这样死不要脸的人了,事情已经摆在面前了,她们三人已经将她的供词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竟然说变就变了,这就好像一个超级能骂街的泼妇瞬间变成林黛玉一般惊人,不过唐曼也不得不佩服绿柳变脸的绝活,值得学习,值得研究啊! 什么学到手都是一项技术活不是?当人家不是奥斯卡的影后呢啊? “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龙夫人这会儿反而没有刚刚的激动了,面色依旧苍白,美丽的眸子微微泛红,可是其中再也不是软弱善良,而是一抹坚强之意,唐曼心中不禁暗叹,这个龙夫人出身就是太好了,换句话说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只有人性的丑恶才能让她成长起来。“我虚伪,我白痴,我故作清高,我软弱可欺?是不是?就是连我对你好也是被你看做虚伪的表现对不对?” 龙夫人的声线慢慢提高,紧紧地盯着绿柳,似乎要在她的眸中看出什么,睁开唐曼的搀扶,一步步向前走去,慢慢走像绿柳,“我问你话呢?你说是不是?” 绿柳被逼的阵阵后退,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龙夫人,她一向是温婉,自己做错事情也都是宽容对待,可是今天,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你来我身边那一年,你五岁,眼睛里都是害怕和恐慌,我把你留在身边,像是对待女儿一般的疼爱着你;”龙夫人好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声音有一丝飘忽,好像还带着点点的喜色,面上的欣喜不容作假,随着记忆一点点的铺陈在绿柳面前,“六岁那年,你出了天花,我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你,为你寻医问药,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疏于照顾,一不留神被绑走,回来以后生了一场大病,痴傻了,而你幸运的活了下来。” 什么? 绿柳震惊的看向龙夫人,这怎么可能?她已经完全不记得啊?二少爷是因为她而痴傻的?绿柳震惊的退后,跌坐在地上,头慢慢地低下。 唐曼震惊的听着这个消息,没有想到,或许因为那段时间龙夫人全心照顾着绿柳才被会任由可乘之机,才会有那么多惨剧的发生吧!唐曼爱恋的看了一眼毓,悄悄地走到他身边,紧紧地握住了毓的手心,不知何时,毓向来温暖的手掌竟然变得一片冰凉,唐曼关切的看向毓。 毓高大的身子有些微微地颤抖,感受到唐曼的担心,勉强的笑了笑,告诉她自己没有事情。 “你十一岁,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了,你不知道我的心底有多么的骄傲,看着你每天开开心心的跳来跳去,我就很开心。”龙夫人继续道,“你是院子里的小公主,每个人都知道你对我有多么的重要,没有人要你做什么,你的生活堪比大户人家的小姐,甚至过犹不及。” 绿柳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记忆中那段时间确实过得很开心,夫人对自己很好很好,可是不知道何时开始,院子外面的人总是欺负她,她的心就变了。 “十五岁,你当上了院子中的大丫鬟,我就心想着将来一定要让你体面的嫁出去,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有我在一天的龙家,龙家就是你永远的娘家,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到了你。”龙夫人恍恍惚惚的喃喃自语,可是恍惚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屋中每一个人的耳朵。 “不要说了。”绿柳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哭出声来,从来没有想过,夫人记得这么清清楚楚,她可以清楚地从中感受到夫人对自己的疼爱,想想自己过去都做了些什么,伤害了夫人,夜上海了自己,辜负了夫人对自己的疼爱啊! “不要说了?”龙夫人蓦地茫然地看向了绿柳,“你要我说不要说了,可是刚刚我在屋外,你知不知道我心中祈求了你多少次,请你不要说了,可是你还是一字一句地说着,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割进了我的心中,现在要我不要说了吗?” “夫人,都是绿柳不好,求求您,绿柳知道错了,请您给绿柳一个机会好不好?您是那么的疼爱我不是吗?求求您!”绿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簌簌的滑落,这次没有一丝的假意。 唐曼心中叹息,紧紧地攥住了毓的手,感受着他传过来的力道,心中稍稍安心,龙夫人这次真的是被绿柳伤透心了,如果当初知道是这样情景,或许她和毓都不会采取激烈的手段,会悄悄的处理掉她,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是吗? 事已至此! 回不去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再也不可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就像镜子一样打破了就很难恢复,就是粘起来还是有裂缝,绿柳想要补偿的心是真的,她可以肯定,龙夫人疼爱绿柳的心也是真的这一点不容置疑,可是要想回到以前却是难上加难啊! 果不其然! “回不去了,我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龙夫人颓然一叹,悄悄走到唐曼身前,“这件事情就此揭过,我也不会再追究,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 龙夫人转身走出屋子,绿柳颓然的坐在地上,眼睛红肿,唐曼走到绿柳身边,“还真的是为你可惜,你是笨呢?还是笨呢?还是笨呢?竟然不识好人心,错把坏人当好人对付对你好的人,我从前还把你当做一个对手来看,现在还真的是高估你了,对了,刚刚听你说我阴险狡诈,谢谢你的夸奖,我很喜欢!至于你想要我把你收进房中,你想的美!送你四个大字。白日做梦!” 说完唐曼再也不看绿柳一眼,挽着毓走了出去,轻声的吩咐两个婆子,“好好看的看住她,人手不够的话就多调来几个人,快过年了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人命的案子,听着不好听,说着也不好说,晦气,知道吗?” “是。”两个婆子齐声回道,继续面无表情的守在门边。 “哎。”唐曼叹道,“果然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 果不其然,两个婆子平板的脸上有一抹松动,就连毓的头上也是一条条黑线。 唐曼心情极好的追上龙夫人的脚步,接过一旁丫鬟的扶着龙夫人,阴险狡诈,她熟啊! 毓缓缓走到唐曼的面前,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唐曼轻声道,“怎么感觉你有点落井下石呢?” 唐曼眼睛蓦然一亮,“强项啊!” 怎么说呢?收拾了假想中就快要变成真实的绿柳,唐曼心情大好,头也不痛了,肩膀也不酸了,就连夜晚睡梦也变的踏实了,看账本的速度也变得奇快,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小心情说不出的好啊!虽然是革命尚未成功,可是至少已经是成功了一唐曼半吧!她还真的想看看万姨娘知道绿柳被收拾了之后是什么心情?可惜,没有那渠道知道,也满足不了唐曼八卦的小心情了。 偷窥啊!还未成体系,需要努力,值得加油! 可是奇怪的是从那日之后的连续几天万姨娘好像是消失了一半,再也没有出现在龙夫人的院子里,也没有去请安,更加没有像往常一向死死地盯着看她怎么批改账本,用眼神的小刀杀杀她,结果就是。 唐曼觉得寂寞了,觉得自己不被重视了,这天唐曼刚刚处理完账本,交代下去采购的账单,经过这些天的努力,年货已经才买的差不多了,一晃已经腊月二十五,数数看还有五天就是年三十,龙夫人的心情也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听说龙夫人自己亲自给绿柳挑选了一家殷实的家庭,不过地方有点远几百里之遥呢,就是听说那个女人又是哭又是闹又是寻死觅活又是上吊的不过龙夫人没有再动摇过,真好!哎! 又跑题了,唐曼敲敲自己的脑袋,和龙夫人告了别,才慢悠悠的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小心思不停的旋转着,最近毓好像变得更忙了,白天基本上都见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可是一到晚上,夜幕一黑就能准时的回到院子,确切的说是大床上,这厮最近有些反常啊反常,不管她的反对都能把妖精打架的次数提高提高再提高! 例如大前天。 “我累了,要睡!”唐曼自己翻了一个身,扯过锦被压在自己身下,就感觉有一双大手不时的在自己身上游动着。 “拿开。”唐曼蓦地睁眼,定定的看着某厮。 “可是我想要嘛,没事的,娘子,为夫很是善解人意,你睡你的,我做我的!”毓咧嘴一笑,讨好地道。 结果,一夜到天明,唐曼知道自己被骗了! 这还木有问题,可是古代哪里有什么避孕措施啊?万一她要是真的不幸中招了,她岂不是自己还是个娃呢就要当娃的娘亲? 十六岁的娘亲? 唐曼无语! 再例如前天。 “娘子快来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毓眼见唐曼从外面走进来,一把就将唐曼扯到床上,开始动手动脚。 “我们已经过完了洞房了,不需要春宵一刻值千金了,一两银子都不值了!”唐曼无力。 “我们是恩爱夫妻,天天都是千金的!” 抗议无效,又开始古老的妖精打架! 唐曼不禁头疼,诸如此类的事情简直是数不胜数,她现在怕极了毓那张欠扁的脸,她很想说你丫滚开,爱找谁找谁去,老娘不待见你,可是说也说了,就是不见效。 一进院中,唐曼敏感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不对,莲妩悄悄的跑了过来,“大少爷来了好一会了,再等二少奶奶您呢,可是。” 莲妩悄悄地瞥了一眼屋中,二少爷好可怕啊,说完就快速地跑开了,唐曼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是他?好久没见,不对,也后就没有想起来了,他怎么来了? 不对,唐曼忽然想起,好像龙夫人那里还有本账目没有处理清楚呢,要赶紧回去。 要知道毓自从上次绿柳的事情之后对自己可谓是百依百顺,可是原则上的问题都是很敏感的,至于原则性问题就是指这个龙清明,说不定哪一时刻爆发了,要是发火到自己身上,唐曼不敢想象啊!龙清明这丫是不是想害自己啊! 正在唐曼蹑手蹑脚的以极快的速度往门外移动之时,身后蓦地响起一个声音,让人胆寒! 唐曼一僵,猛的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徒然下降了好几层。 “娘子,刚回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额。”唐曼慢慢转身,看到屋门大开着,一道熟悉之极的身影倚在门旁,高大的身子状似随意的依着,可是不经意间又闪过几抹魅惑之情,飞扬的剑眉舒展着,可是邪魅的桃花眼透漏的绝对不是愉快之光,身后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在毓的身边出现,狂狷邪气的双眸多了一抹沉稳之色,追逐着她的身影。 唐曼再次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了,可是就是没有逃掉,就好像国中时候的数学考试,明明最后一道题自己会做,也能做得出来,可是就是该死的铃声响的那么不及时呢,异曲同工啊异曲同工,唐曼尴尬的笑一,“这不是?这不是。” “这不是什么?”毓一挑眉。 “这不是我在娘亲那里有些工作还没有做完,心里就想着趁着有时间赶紧做完了,毕竟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哪,今日事今日毕呗!”唐曼舒了一口气。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龙清明喃喃自语,看向唐曼的眸光中多了一些不同。 “不用去了,没看见我们这里有客人嘛?做主人的自然要招待客人啊!”毓狠狠地强调着客人两个字,轻轻的瞥了一下不请自来的人,就差没有指名道姓的说你就是客人,而且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了。 唐曼冷汗,淡定的看向龙庆明,“大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呢?唐曼这就准备一点酒菜,你们兄弟好好地畅饮一番。” 唐曼转身就要借着这个机会逃走,毕竟三十六计走为上啊,龙清明这丫就是害自己的,毓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绝对能把自己怎么样,对于这一点,唐曼还是深信不疑的。 “不用了。”龙庆明听到唐曼疏离的话,狂狷泄气的眸子一暗,“上次救了唐曼,总是想来看看唐曼是不是已经痊愈了?可是总是抽不出时间来。” 自从那日知道羽天竟然早就已经好了,自己竟然把心爱的小雪团推进了别的男人的怀抱,龙庆明颓废了好一阵子,整日整日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就是想要忘记小雪团儿,可是根本就控制不住,他已经想念她想念的要发疯了,不知不觉竟然走到这里来了。 看着唐曼白皙的肤色,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唇瓣嫣红醉人,那美好的滋味甚至让人不能遗忘,这样的女子,让他怎么能忘记呢? 就像是姨娘所说的,想要得到就要争取,龙庆明心中狂喊,再等一等他,只要是过了这个新年,他就能掌控住龙家,到时候只要她愿意,他愿意抛弃一切的带着她走,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有她一个女人,到时候会有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孙子,她们会一起慢慢到老。 今天腊月二十五,还有几天的时间,等到父亲回来,还有二叔三叔,还有族中长辈的支持,他一定能接掌龙家。 “谢谢大哥那日的出手相救,唐曼感激不尽。”唐曼真心的看向龙庆明,要是没有那日他的出手相救,她根本就没有生还的机会,这一次还真的要谢谢他。 “没什么的,你是我。”龙庆明话刚要出口就看到站在一旁的羽天和一种仆人们,“你是我的弟妹嘛,我们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救你是应该的啊!” 龙庆明勾起唇角,只要这样能和她一起说说话,他就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日后相处的日子还多着呢! 至于。 龙清明眸光一暗,想到那日她脖子上的吻痕,清晰暧昧,顿时漆黑的眸子蒙上一层暗红,她已经是龙羽天的人了,不过没有什么关系,龙清明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那不是小雪团儿愿意的,他会帮他报仇的,还有那个唐缎。 龙清明心中暗暗一笑,那女人最近过的小日子很是滋润嘛,真正的灭顶之灾还在不远处等着她呢!等到他解决一切,帮她报了仇,他们才会在一起。 “大哥,我们都不要在外面站着说话了,走进屋,咱们好好的喝一杯,让你尝尝我娘子的手艺!”毓飞扬的剑眉一挑,定定的看着龙清明,心中暗暗的不爽,一边炫耀似的强调着她的娘子,知道不?那是他龙羽天的娘子,看什么看,他已经没有权利看了,看见龙清明瞬间黑下来的脸,毓着实高兴了一把,一边吩咐着唐曼,“还不去做几个小菜?” 唐曼瞬间的脸色黑了一白白了又黑,狠狠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毓,这厮装上大爷了,好,她忍,给他留一点点可怜的自尊,想着厨房走去了。 龙清明心火瞬间升到最高点,怜惜的看着唐曼渐渐消失的背影,看向龙羽天的眸中已经有了嗜血的痕迹,他放在心中宝贝就这样被这个男人呼来喝去的,龙清明的高大的身子如化石一般僵硬,宽大的云袖之下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恨不得下一刻就将拳头挥上龙羽天那张可恶的嘴脸。 龙羽天心思一转就明白龙清明在想些什么,可是还是和刚刚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招呼道,“我们进屋吧,大哥!” 龙清明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勉强地笑道,“天色已晚,我就不坐了,改天有时间再和你一起开怀畅饮,明日父亲就要回来了,父亲见到你已经好了一定很开心,帮我转告弟妹,有时间再尝尝她的手艺!” 裁幻总总团总,。龙清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龙羽天,转身便向外走去,一步一步,没有人知道他走的有多么艰难,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他一定要将小雪团儿救出那个男人的身边,能站在她的身边的人只能是自己,能给她幸福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别人。 他不放心! 当唐曼端着一盘菜走进屋中的时候,屋中已经没有半个身影了,咦?转眼之间人都跑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是? 唐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去火拼了? “呦,这么恋恋不舍的眼神,找谁呢?”一双大手快速的接过唐曼手中的菜,放在桌上,拉着唐曼快速的绕过屏风,栖身在唐曼的身上,毓有些气息不稳。 “当然是找你啊!”唐曼眼神闪烁。 这厮绝对是腹黑的兽啊,一有机会就翻身农奴把歌唱,平时都是自己欺负他来着,现在怎么现世报这么的快啊?唐曼心中快速的旋转着。 “哦,我还以为你在找龙清明呢!”某兽邪魅的桃花眼中有着怀疑,唐曼的手悄悄在他身上移动,毓的气息立马有些不稳,声音暗哑着,“娘子,我们妖精打架吧!” 唐曼羞涩的点头答应了。 要问为什么呢?平时遇到毓想要妖精打架,唐曼总是推脱推脱再推脱,不行不行还是不行啊,可是今日绝对是特殊情况啊,有了龙清明那厮的陷害,没事整什么深情啊,自家这可是移动的死火山,指不定哪时就爆发了呢! 夜还很长! 当东方的启明星渐渐升起,红帐内,听见毓沙哑的声音,“明天爹爹和二叔三叔就回来了。” “啊。”唐曼一声尖叫,这厮怎么现在才说?看着面前这张欠扁的脸,唐曼绝对有想抽死他的冲动,怎么办? 账目还没有整理好,关于万姨娘的漏账虽然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关键时刻还有有些不安,龙老爷会有什么反应,真的会惩治万姨娘吗? 正当唐曼要穿上衣衫冲出来时,被毓一把拉回床上,“不急,娘子,我们继续妖精打架吧!” 唐曼无语问苍天,打架你妹啊!真想骂死他,自从上次不小心脱口而出妖精打架又被他死活的缠着告诉他其中的含义之后,这厮每天恐怕脑子里想的出了妖精打架就是妖精打架了吧! 某兽又开口了,“明天一起回来的还有二叔三叔,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不急于一时的。” 唐曼顿时放心了,可是另一个问题马上又浮上脑海,一会儿会不会有黑眼圈,这叫长辈看在眼中向什么话啊?唐曼瞪着旁边已经吃饱喝足的野兽派人物,恨不得上去要上几口才解气啊! 这男人。 唐曼无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曼睡了过去,再醒来天已经大亮了,金色的阳光如一缕薄纱射了进来,莲妩和赵嬷嬷已经准备好洗漱的用具等着唐曼了,唐曼急忙起身,身后突然出现一双大手,将唐曼抱入怀中。 唐曼回眸,望进了一双邪魅的桃花眸中,邪魅的凤眼微微上挑,眼角眉梢皆是若有若无的风情,妖孽啊妖孽,唐曼心中再次感叹,“别闹,今天有事情的,爹爹二叔他们回来,不能让长辈等啊!” “让他们等。”毓翻身而上,灼热的呼吸再次紧紧的逼近唐曼,在唐曼的耳边轻轻道,“要是爹爹知道了的话,也不会怪罪我们的,毕竟。” 毓一声轻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眸中也染上一抹笑意,“龙家的子嗣可是大事情呢!” 唐曼彻底愤怒了,看也不看毓一张委屈的面孔,径直洗漱穿好衣衫,扔下一句话,“爱起来不起来,要是想要迎娶姨娘就直说,我自然是给你打理的明明白白的,干嘛一天到晚的折磨我啊?” “娘子这是从何说起啊?”毓委屈的坐起身。 莲妩和赵嬷嬷看着两人肩膀不停地耸动,想笑还不敢笑,不敢笑吧还得忍着,难受啊! “从开天辟地说起,从一鸟骂人说起。”唐曼想起了小燕子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男人那,不能惯着。 “……”毓无言。 等到唐曼和毓收拾妥当,带着莲妩和红缨等人出门,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也许是前些天一直在下雪的缘故,今天阳光格外的温暖,可是再怎么温暖也是冬日,依旧清冷,毓把唐曼紧紧地护在怀中,轻轻地拉紧唐曼的狐裘,生怕她冻到。 接到消息,说是龙老爷大概中午就到了,唐曼和毓从龙夫人的院子中出来,扶着龙夫人在大门口迎接,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几天都没有露身影的万姨娘,竟是一身大红色的衣袍,精致的绣工,大团大团锦簇富贵的牡丹,面容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没有一点憔悴,反而生出几分妖媚。 唐曼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轻轻地福了一福,虽然对这个人很是不喜,可是毕竟自己是小辈,这点规矩还是有的,龙夫人就不一样了,好像没有看见她一般,龙夫人今日也是经过一番装扮了的,一拢青衣,精致的暗纹在阳光下闪着光芒,样式简单却不失华丽,发髻用一支碧玉的簪子轻轻别住,别有一番风情,唐曼心中暗赞,用现代的话讲,就是低调的奢华啊! 两个人往那里一站,龙夫人人绝对不输给万姨娘,反而稳稳占上风的意思,毕竟看那个当家主母穿的妖媚之极跟青楼女子似的? “姐姐倒是好气色啊!”万姨娘看见龙夫人轻轻瞥了一眼自己,竟然好似没有看见似的转过头,心中暗气,可是面上依旧挂着笑容,主动开口打招呼,“天气寒冷,姐姐身子骨一向是娇弱,要是在这冰天雪地中冻坏了,老爷回来可是要怪罪的。” “不劳妹妹费心。”龙夫人看也没有看万姨娘一眼,只是轻轻地说道,毕竟心中还是有些气的,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竟然被这个女子狠心的教唆成那个样子,而龙夫人自己一向是也是不喜虚伪至极的东西,自然是没有给万姨娘好脸色看。 唐曼在一旁看得简直想发笑,看看人家万姨娘的脸,才知道绿柳那叫一个小菜一碟,从红转白,从白转黑,先是好像被龙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然后瞬间换上一副看似大度的笑容,没有人理他,还能自己继续说下去,真的是佩服啊! “妹妹也是关心姐姐的身体嘛!”万姨娘虚伪的笑道。 正在这时,龙清明一身白衣信不从一边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已经许久没有露面的唐缎,狂狷邪魅的眸子第一时间落在唐曼身上,眸中似有说不出的情意绵绵,有着不舍和心痛,还有这不甘心一般,然后才将眸光转到龙夫人这边,简短的打着招呼,“大娘,姨娘早。” 然后就沉默地站在一边。 “明儿今日没有出门打理酒楼?”龙夫人有些好奇,虽然这万姨娘很是讨人厌,可是毕竟明儿是和他不一样的,当时要不是明儿出手相救,天儿也不会有今天,所以相较于万姨娘,龙夫人对龙清明的态度还算是好的。 “今日听说父亲和二叔三叔都要回来,就把酒楼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做了,好久没有见到父亲,有些想念。”龙清明谦恭有礼的回答道,看也没有看万姨娘。 唐曼强烈的觉得龙清明并不是待见万姨娘,可能若是论喜欢,还是喜欢龙夫人多一点。 第二四四章 唐曼漆黑如深潭的眸光扫向了龙清明身后的唐缎,至于龙清明自己是半眼都不敢看的,怕看到他眸中似有似无的暧昧情谊,怕看到他眼中的不舍,更怕看到他眼中时不时闪过的一抹为危险之光,总之,这人已经被唐曼列为头号危险人物了,更更害怕的就是她家那个不定时发作的死火山,龙清明这丫绝对是导火索啊,昨夜因为他一时兴起去了她家的院子,结果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她到现在腰还在痛,腿依旧酸软,妖精打架虽然好,可是。 唐曼两眼泪千行,也不带那样地啊! 又扯远了,唐曼心中暗骂自己没有用,笑呵呵的和唐缎道,“这些日子唐曼有些忙,没有去给姐姐请安,姐姐今日身体可好?” 看来这唐缎最近过得很是滋润啊,上次见到她还是一副怒容满面的样子,现在满脸的春风,一袭淡紫色的衣裙,上面绣着翩翩的几只蝴蝶,在冬日中好像是展翅欲飞,白色的狐裘映的唐缎本来就白皙的面容更加肤白似雪,如墨的发丝被梳成繁复的发髻,一支同紫色的木簪子歪歪斜斜的插在发丝上。 好漂亮的簪子啊!唐曼心中赞美。 只是。 让唐曼很是厌恶的是,那样花痴的眸子没有变,依然是一来就将眸光放肆的在毓身上瞄来瞄去,让唐曼心里很是不爽,好像是有一股子酸气直往上涌。 “我自然是过得很好。”唐缎笑的满面春风,那叫一个得意,满是小女人的幸福姿态,轻轻地依偎在龙清明身上,“相公是很疼爱我,对我很好,不过姐姐倒是听说妹妹过得不太好啊,羽天要迎娶姨娘?姐姐也是见过绿柳的,他也是个不错的,相信以后能和妹妹相处好的,不过妹妹你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任性妄为啊!” 说出来好像是一副好姐姐再叮嘱妹妹似的,实际上还不是在暗示唐曼不好相处,暗中嘲讽唐曼前些天的事情。 唐缎冷眼看这个唐曼这个下贱坯子怎么接下去,从前不是嚣张跋扈嘛?总是有着羽天的庇护吗?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的,现在看谁能保护着她,还是娘亲说得对,一个下贱的庶女终究是下贱的庶女,比不得她这个千金小姐,抢了她本来的夫君,投了她的幸福最后不还是落得一个心酸的下场吗? 虽然是羽天要娶别人的消息让她心中很是难受,可是任是谁也比那个下贱的小庶女强,她是小偷,偷走了她的幸福。 只是。 唐缎看向一旁如谪仙一般的男子,他的目光终究是没有放在她的身上,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力呢?让他真心的喜欢上她,虽然她是龙清明的姨娘,也是夜夜与他欢好的,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喜欢的是羽天,攀上龙清明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日子过的好一点罢了,相信以后羽天能理解她的苦心的。 现在不是很好吗?唐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有了龙清明的庇护,就是连万姨娘也不像是从前那样跋扈的对她了,还每日殷勤的派人给她风雪不误的送大补的汤药,不就是看重她嫡女的身份,看她受龙清明的宠爱,毕竟将来当家主母不还是她吗?一个糟老婆子能成什么事情?不过以为她唐缎是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呢啊?万姨娘送来的补汤她可是一口都没有喝,统统倒掉,让她明白她唐缎也是不能得罪得主儿。 龙清明狠狠地瞪了一眼唐缎,狂狷邪气的眸子放出凶光,看的唐缎心中一颤,然后挺起胸膛,她为什么不能说,怎么着,就行她唐曼欺负人,就不行她反击来着? 唐曼刚要说话,就被毓拦在一旁,毓似笑非笑的看这唐缎,一手将唐曼亲密的抱入怀中,才开口道,“大嫂从何处听来的谣言?怎么说大嫂也是大家闺秀可不能学那些三姑六婆听信了谣言就来中伤我家娘子啊!” 唐缎一怔,眸中满是惊喜之色,羽天终于和她说话了,唐缎愣愣的看着毓邪魅的凤眼,微微上挑的眼角,好一双桃花眸,谪仙一般的男子啊,唐缎看着毓一张一合的好看的嘴角,心中充满的了叹息,根本就没有听清毓说了些什么。 万姨娘面色一冷,嘟囔了一句,“丢人现眼。” 狠狠地瞪了一眼仍然处在花痴中的唐缎,心中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想她万姨娘一生做的大错特错的事情就是允许唐缎进门,当初看她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又是唐家的嫡女怎么说也查不到哪里去,可是就是没有想到是这个样子,万姨娘重重的咳了一声,看着唐缎已经回过神的样子,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一定要忍,马上就这么几天了,只要事成,就能成功的将这两个唐家的姐妹踢出门去,自己掌家自然是风光无限的。 龙夫人眉头轻轻蹙起,好像也是不满意唐缎花痴的样子,不再看这边,反而看向东方的官道之上,怎么还没有车辆的影子呢? 唐曼漆黑的看不出情绪的眸光望进毓的凤眼中,然后勾唇一笑,笑容灿烂阳光,毓呼吸一紧,下一秒,腰间传来一痛,毓闷哼一声,听见唐曼温柔的声音,“相公的桃花还真的旺啊!看来迎娶姨娘是势在必行啊!” “怎么可能?为夫我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票啊,别人自然是入不得我的眼,只要有你就行了。”毓忍住疼痛,腰间的肉一定是紫了,毓有些委屈,“娘子,难道你没有看见,刚刚为夫是在为你打抱不平啊,你可不能歪曲事实啊!这是不对的。” “是吗?”唐曼又是一笑,毓马上警醒,聪明的人不犯第二次重复的错误,于是某人又马上改了口风,“不是,娘子教育理所当然,都是为夫不好,娘子一点错误都没有。” 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毓自认为还是很开明的,宠自己的娘子何错之有啊?更何况,谁说男人在外面一定要面子?女人也是要面子的,关键时刻得面子撑足了,毓美滋滋的想道,这样晚上的时候妖精打架娘子才能爽快的答应,这个道理他明白。 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眸子黯然,小雪团儿那样灿烂的笑容是给另外一个男人的,不是给他的,他们之间那样熟稔的互动,毫不做作的,让他的心中好痛,他已经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了,只要小雪团儿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是好的啊,是不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要求也要变成奢望了? 唐曼无意之间瞥见龙清明眼中的黯然,连忙装作没有看见一般转过头去,只看自家的相公,别人一律不看,是他们之间有缘无分吗?不是?是他们相遇的时间不对吗?好像也不是,其实唐曼一直清楚地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龙清明也不会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从现代穿越到古代,自己的防备之心一直不弱,若不是误打误撞的碰上了一直傻乎乎的龙羽天,自己也不会那么就轻易的敞开心扉,一切都只是缘分,既然不喜欢他,她就不能给他任何希望,那只是伤害他而已,他们之间只能做朋友罢了! 唐曼心中叹息,为龙清明的情,为龙清明的痴,为他的执着! 空气中一片静默,龙夫人静静地翘首以盼,万姨娘经过刚才的事件被唐缎气得半死,一时间也没有说话,毓心中则是想着怎么样再把娘子拖回去妖精打架,唐曼心中叹息,龙清明则是暗自伤感,唐缎的眸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毓。 阳光虽然温暖,可是毕竟是冬日,寒风依旧有些刺骨,直到唐曼已经被冻得有些打寒战,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快看,老爷的车,是老爷回来了!” 唐曼一看果然在不远处的东方管道上快速驶过来几辆马车,前面的马车走进了唐曼才看清,上面还有着龙家商队的标志呢,再看龙夫人的嘴角上的笑容已经越来越大,万姨娘眸中的兴奋也是显而易见的。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在龙家门口慢慢停下,一个身手利落的小厮首先从马车上跳下,为马车里的人掀开车帘,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跳下,一身黑色的衣衫,精致的暗纹在阳光下闪着光芒,一双飞扬的剑眉入鬓,显得十分英气,黑色缎面的鞋子上落上了几抹灰尘,眉宇之间略显疲惫,可是神情却是喜悦的,正是龙老爷,首先望向龙夫人,看着站在寒风中的龙夫人,脸上的皮肤已经不知道何时冻的青青紫紫,与龙清明七分相像的眸子中韵满了感动,可是话一出口就是责备,“这么冷的天还出来迎接做什么?也不知道多加一件衣服,冻病了怎么办?” “只不过刚刚站了一小会儿,怎么会冻病?我哪有那么娇弱啊?”龙夫人轻瞥了一眼龙老爷,心中也是满满的感动,“老爷你累不累?二弟三弟他们呢?” “大哥大哥伉俪情深,还真是羡煞旁人哪!”一声爽朗的大笑紧接着从第二辆马车中传出来,接着一个略显书生气的男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有些促狭的看向龙老爷龙夫人,随后,马车帘子又是被轻轻撩起,信不走下来一个有些淡漠优雅的中年女子,说是中年女子,其实气质风情比起龙夫人不相上下,也是一身白衣,而万姨娘穿着大红的衣袍在其中就略微的看着庸俗之气,唐曼这的这两个人,毓的二叔和二婶,只不过那个淡漠的女子给唐曼的印象尤为深刻。 龙夫人的面上又几抹红晕,看的龙老爷一阵哈哈大笑,“莫要取笑你大嫂。” 而且龙老爷好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万姨娘似的,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大嫂别来无恙啊,小弟此番还是叨扰了!”这时走过来一个相貌有些猥琐的男子,衣着甚是华丽,若是说龙老爷龙夫人和二老爷二夫人等人都是低调的奢华,而这位三老爷恐怕就是暴发户的姿态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似的,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手上带着几颗宝石,偏偏还说着文邹邹的话让人有些反胃,身边还揽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唐曼眉心一皱,这个三老爷还是一样的上不了台面啊,在她的记忆中好像三夫人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女子吧,并不是这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那就是姨娘或者收房了,到别人家过年还如此嚣张,就是再不能忍这几天还忍不过去吗?果然不打一会儿,从三老爷的马车上走下了一个神情瑟缩的女子,虽然衣着光鲜亮丽,可是面容之上还是掩饰不住的憔悴,唐曼心中甚为不齿。 她还是清楚地记得这位三夫人大言不惭的以为丈夫纳姨娘为荣,还鄙视别人的样子,自作孽不可活啊,一个女人或者这样的窝囊还真是少见。 “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万姨娘有些不甘寂寞的要插嘴几句话,但是马上就被龙老爷打断了,“有什么话回去以后再说!” 看也没有看万姨娘一眼,在场的家里人客人都有,在小辈面前龙老爷如此的不给万姨娘面子,气的万姨娘银牙紧咬,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是。” “大家都别站在这里了,赶紧进屋烤烤火吧,饭菜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大家进屋喝喝酒去去寒。”龙夫人见场面有些尴尬赶紧说道。 好好好,一众人吆喝着走进了府中,唐曼和毓紧紧跟随其后,毓竟然没有和龙老爷打一声招呼,让唐曼心中很是费解,难道他不想让龙老爷知道吗?还是有其他的顾虑? 因为龙老爷和二老爷三老爷路上已经很是劳累了,所以,一进屋龙夫人就已经吩咐厨房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子,大家已经很饿了,也没有推辞,气氛空前的好。 在古代男女之防还是很严重的,像是龙家这样的大门大户更是严重,虽然是一家人可是也是分了两桌吃的,中间隔了一张屏风,屏风内侧是女客,而屏风外面是男客们一起喝酒聊天,唐曼则是随着龙夫人在屏风内侧在招待远道而来的二夫人三夫人。 二夫人还是老样子,一副淡漠的样子,问一句则是说一句,从不多说一句话,可是看人的眼光依旧犀利,仿佛是看尽人的内心一般,和龙夫人还算是偶尔说上几句话,对于万姨娘根本就是不理,唐缎紧紧坐在万姨娘身边,唐曼自己则是坐在龙夫人身边,三夫人唯唯诺诺的坐在一边,总是让唐曼有种错觉,她不是受气的小媳妇儿,而三夫人才是受气的小媳妇儿一般,不过总体来说,气氛还是很是融洽的。 “天儿成亲已经有了一些日子了吧?”沉默了半天的三夫人看着龙夫人和二夫人时而说说话,聊聊府中内外的事情,半天插不上话,眸光扫了扫做坐在一旁的唐曼,开口道。 “可不是呢!一晃已经好几个月了。”万姨娘一看三夫人说了句话,眸光一转知道了三夫人的意思,连忙接口道。 “那。”三夫人看了看唐曼,笑着道,“有没有给天儿物色几个女子啊?怎么就看见你自己呢?” “天儿身边还没有姨娘,没有合适的。”龙夫人淡淡的接口道,对三夫人提起这个话题很是不满,也没有什么接下去的意思,唐曼自然是没有开口,龙夫人会护着自己的。 “这怎么行?”三夫人眉心一皱,一扫唯唯诺诺的样子,语重心长的教育唐曼,“有身份的男子身边哪能只有一个妻子?说出去也让人家笑话啊?唐曼三婶可是作为过来人说你啊,这可是你的不对啊,是不是你善妒,不想要天儿纳姨娘?” 唐曼峨眉轻轻蹙起,这女人是不是总是抓着这个话题不放啊?每次一说话就是给丈夫娶姨娘,还过来人,过来人就当成她那个样子啊?她还不如去死了,念在她是长辈,又是远道而来,唐曼实在是不想失了礼数,大庭广众之下给人家看笑话,可是这个长辈实在是有些不地道,唐曼不愿意答话,只是客气地说道,“唐曼一切都是以羽天为主,若是羽天有喜欢的,唐曼绝对是赞同的。” 三夫人蹙起眉毛,极不赞同的看向唐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天儿那是尊重你,对你好,可是你却是什么不已天儿为中心,这怎么行啊?以后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啊,你得凡事考虑丈夫的心情明白吗?龙家怎么说也大门大户,别让人家笑话啊?你看看有身份的男子,就像是你三叔。” 唐曼面色一变,脑中蓦地浮现出那个相貌猥琐,各种暴发户的姿态,还左拥右抱的搂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额。 有身份? 二夫人则是一脸的嘲讽,她还真的好意思说,烂泥扶不上墙的主,还是有身份,有什么身份?月月伸手向大哥要钱养家就是有身份吗?去京城几个月,吃喝嫖赌无一不干,遇事就躲起来让自家老爷给擦屁股就是有身份吗?二夫人嘴角勾出一个嘲讽弧度,眸中闪过不屑。 万姨娘则是乐不可支的样子,她实在是巴不得三夫人多掀起点风浪,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对于三夫人这个人,万姨娘还是不屑的,唯唯诺诺的什么都不是,就是提起给丈夫纳姨娘收房就一脸兴奋,好像是自己多么伟大似的,不过也是最看不得别人不像她这般,老二家的不就只是一个妻子嘛。一直就看不上老二媳妇儿,就是没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过这样的人也是最好利用的,只要稍微的挑拨几句就能行,“可不是嘛,哎,前些日子天儿本来是看重姐姐屋中的一个丫头的,可是天儿媳妇儿有些不太开心,此事竟然作罢了,可惜了啊。” 万姨娘一声叹息,一副完全为龙羽天考虑的样子,“那是个好姑娘啊!” “不要说了!”龙夫人一声呵斥万姨娘,才转过头笑笑,“我们家唐曼贤惠着呢,只不过是有些事情耽搁了,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吃饭,老二媳妇儿和老三媳妇儿你们都累了吧?我已经给你们安排了房间,吃完以后好早点休息一番,” 龙夫人本来就不待见三夫人,只不过是碍于面子,人家怎么说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又是来自己家里过年,就是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啊,不便发火,如今看来,这个女人是给脸不要脸,吃着自己的喝着自己的,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家养小妾和姨娘的钱都是从自己拿的,现在反而教训自己的媳妇儿,他这个婆婆还没有说什么呢,哪里轮的到她来教训,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啊,再说万姨娘,算是什么东西,说这人话,干的那绝对不是人干出来的事情,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她教唆成那个样子,还有一些烂账,她没有说什么呢,她倒是嚣张的可以,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要是不是客人在,她还真的就想说她几句,可是她现在不想让人家白白看了笑话,到时候丢的是老爷的脸。 “大嫂你怎么能这样护着儿媳妇儿?”三夫人瞠大双眸,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我也是好心的告诉天儿媳妇儿,还不是为了天儿好嘛,再说了儿媳妇儿是不管不成器,她这样做不得不对你就得告诉她啊,咱们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龙夫人皱眉,这个老三媳妇儿是越来越放肆了,什么时候连好坏的脸色都看不出来了? 万姨娘窃笑,挑拨果然是奏效了,龙夫人那铁青的脸色还真的时候看呢! “再说,唐曼,你是天儿的妻子,什么三从四德就没有人教你吗?”三夫人摇摇头,“你这样是不行的,这样吧,反正三婶还得在这里多住几天,你明天开始就每天去我的屋子里吧,我教教你,要是三从四德找我教你就对了啊,绝对你能明白,以后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然后我明天再亲自给天儿物色姨娘,你看没看见今天随行而来的两个漂亮女子吗,是三婶我的贴身丫鬟呢!待会问问天儿喜不喜欢,喜欢就送给天儿了!” 三夫人一挥手,很大度的说道,一副施恩给唐曼你快点来感谢的样子,唐曼心中无语了,对这种脸皮厚还看不出形式的女人,怎么说呢,就是三个字。 欠打击! 龙夫人刚刚要发作,唐曼顺便就把话接了过来,歪着脑袋状似天真的问道,“是三叔今天左拥右抱而来的两个女子吗?” 扑哧。 忍不住笑出声音的是唐缎,本来她就是一个姨娘,庶子的姨娘还没有说话的资格,不过看着唐曼被那个三夫人不依不饶的样子烦得要命,面子上还不敢表现出来,心中就很开心,可是唯一让她不爽的就是要给羽天找女人,她心爱的男子啊,不过唐缎心中唐曼的平衡了一下,只要不是唐曼,谁她都能接受,大不了就是她以后要是真的有机会嫁给羽天,一定要将那些女人清出门去。 可是。 一听说竟然是那两个女子,唐缎才明白这个三夫人脑袋有问题,今天所有人都看见了,三老爷抱着两个女子走进来,现在她就提出把那两个女子送给羽天,唐缎虽然觉得自己从小到大论聪明比不上姐姐,也比不上唐曼做作,可是她现在觉得和这个三夫人呼吸同一个屋中的空气都感到很耻辱。 二夫人嘴角一抽,没有说话,万姨娘则是暗骂这个三夫人蠢得厉害,三夫人脸色刷的煞白,咬了咬唇,狠狠地说了一句,“不识好人心!” 唐曼很想说,她还是人吗?但是考虑怎么说还是一个长辈就只能作罢,于是诚恳的对三夫人说,“唐曼非常感谢三婶的好心,可是最近唐曼跟着娘亲学掌家,可能抽不出来时间跟您学习,还有,跟着三叔来的两个女子恐怕得暂时先送出府去。” “凭什么?”三夫人立马尖声问道,“那是我们带来的人,你就这样对待客人的?什么道理?” 三夫人心中一慌,最近老爷可是迷上了那两个女子,这不来大哥家都给带来了,要是被他知道了那两个女子因为自己的原因被送出去,不得活生生的拨了自己的皮啊?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子。 这会知道自己是客人了?刚刚怎么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呢?唐曼心中暗讽,但还是和颜悦色的问道,“听三婶说,那两个女子是三婶的贴身丫鬟是吧?” “是。”三夫人又恢复了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弱弱的说了一句,可是一想到回去以后三老爷的面孔,又硬气起来,“是又怎么样?” “可是从今天看来,两个女子恐怕已经是三叔的收房了吧?”唐曼越发笑的诚恳。 万姨娘则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单凭这几句话就知道唐曼打着什么主意了,这个三夫人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是。”三夫人想不出这有什么关系。 “可是已经临近年关了,要祭拜祖宗的,姨娘都要回避,更何况是连侍妾都不是的女子呢?三婶您说唐曼说的对吗?”唐曼勾唇一笑,和她玩,还真是皮痒,唐曼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经意的眸光故意从万姨娘和唐缎身上扫过。 提醒着某些嚣张又不知道身份的人要收敛,收敛才是王道啊! “你。”三夫人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自己是一片好心,招惹到谁了,自己不也是想为了她好吗,现在好了,天儿媳妇儿竟然还不领情,谁看不出她是在找个理由把那两个女子赶出门去啊,偏偏就是别人家,在自己的家里谁敢这么嚣张啊?偏偏这个理由又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三夫人不禁苦着脸,最近三老爷喜欢那两个丫鬟喜欢得紧,虽然那两个丫鬟名义上是她的贴身丫鬟,可是实际上怎么回事谁都明白,自己是绝对不敢挑战老爷的,怎么办呢?老爷知道了会剥掉自己一层皮的。 可是不得不说天儿媳妇儿说也是在理,这规矩可是自古就有的,别说侍妾,就是姨娘偏房之类的都不能参加的,三夫人想了半天,一咬牙,豁出去这张老脸了,软语道,“我说天儿媳妇儿啊,三婶都是为你好的,你也明白是不是?” “是啊,我自然是明白的,三婶一切都是为了唐曼好的,唐曼感激不尽!”唐曼诚恳地笑道,看吧看吧,就说这女人不行,还非得仗着自己行的样子,刚刚不还是一副强硬的样子吗?这会开始和她用上野路子了,开始怀柔政策了吧! “你知道就好。”三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笑道,“你看三婶远道而来,身边没有个丫鬟也是不习惯的,能不能不把那两个丫鬟送走?” 三夫人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和唐曼商量的,看着唐曼笑眯眯的准能好说话,虽然是规矩在,可是规矩毕竟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这样啊。”唐曼的峨眉紧紧蹙起,一脸为难的样子,心中早就笑翻天了,“不是唐曼不通融,可是唐曼才疏学浅,对于规矩两个字向来是只会写,具体内容不详,可是唐曼也是明白三婶向来是懂规矩的,为了怕关公面前舞大刀。班门弄斧才特地学了一些,比不上三婶的三从四德,可是也是明白祭祖的重要性的,不敢随便。” 唐曼一脸难色,未尽之语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就差点没有明着告诉三夫人,就是不行,“但是,唐曼相信三婶知书达理一定能理解的,虽然是送走了三婶的两个丫鬟,但是唐曼一定会找个聪明伶俐的丫头送到三婶身边的,请您放心。” “这么怎么行?”三夫人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出口后,看大家的眸光都定在自己身上,心知道自己是表现得太过急躁了,可是老爷那边。 “三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唐曼耐心的问道,对付这种女人自然是要见招拆招,可是面对三夫人唐曼只觉得有些无趣,没有什么挑战性,还比不上万姨娘呢,可是唐曼仍旧耐心的问下去。 三夫人下意识的往隔着一间屏风的外间看去,老爷的脾气,若是发起火来可是不管着是不是在家里的,自己可是承受不起,看着外边还是偏觥筹交错的声音,三夫人心中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是在老爷没有听见之前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三夫人看向唐曼,抱歉地笑笑,“不是,我没有什么不满意,只是,我那两个丫鬟跟在我身边已久,已经习惯了她们两个在身边,现在要是送走重新换两个人来伺候,恐怕是多有不便啊!” “这没有什么,全部交给唐曼,唐曼一定挑两个伶俐的丫鬟送到三婶您那里去,绝对让您满意!”唐曼淡笑着,应对自如的答道,以唐曼的玲珑心习岂会不明白三夫人心中在想着什么?不过就是怕三老爷发怒嘛,这个三夫人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刚一开始就想着要自己下不来台,恐怕是上次娘亲当中没有给三老爷和她好看,这次是借机报复呢,可是自己有几斤几两中还不知道吗?现在看来就是偷鸡不成反而是了一把米。 再者说来,唐曼偷偷地瞄了一眼外间,心中已经有了思量,要不是有了三夫人这事情,她还真的就给忘了,这个三老爷好色成性,唐曼原本就有耳闻,府中的丫鬟都不放过,稍稍有姿色的就被那为姨娘,没有名分的那更是多了去了,现在从京城回来,他们原本在元德县城的宅子也是不可能去住了,只能在龙家住下,可是。 府中的丫鬟危险啊! 唐曼心中暗自打算,还得给三老爷专门精选一些下人送去,不单单是三老爷,就是三夫人身边也不能找一些年轻漂亮的丫鬟,得挑几个有经验的婆子去才好。 想到这里,唐曼嘴角自然而然的勾起一抹笑容,温婉自然,漆黑如深潭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那。”三夫人沉吟片刻,没有错听唐曼那句聪明伶俐的丫鬟,眸中蓦地闪过一抹亮光,抬起头对唐曼笑了笑,“那就按天儿媳妇儿说的意思办吧,相信天儿媳妇儿肯定是能安排周全的。” 唐曼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也没有漏看三夫人眸中那抹亮光。 三夫人心中得意的笑了笑,自己真是担心过来头了,龙家可是大门大户,大门大户最不缺的就是什么?不是银子,而是年轻伶俐的丫鬟,到时候只要偷偷的帮助老爷成了事情,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鬟就算是不愿意还能折腾到哪一分上去?到时候木已成舟,再给点金钱的诱惑,老爷是喜新厌旧的人,这一点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绝对不会怪自己的,三夫人想到这里,心中不禁舒畅了许多呢,不再向刚刚一样唯唯诺诺的坐在角落里不说话了,看着大夫人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知道自己刚刚可能得罪了她,可是自己也是为他们那一房好是不是,她就不理解了,为什么总是有这种赖狗不识好人心的人在,不过自己也是不跟她计较才是。 “大嫂,近来身体可好?”三夫人主动搭话,看也不看一旁的二夫人,老二家的都不是她说,太不上道了,三夫人腆着笑意看着龙夫人,“我怎么看您的脸色有些憔悴了呢?还有这衣服,虽说天儿已经成亲,可是你还是年轻的嘛,总穿那些老气的颜色做什么?看着就不舒服,你也得学学他姨娘,穿得多喜庆啊,就算不看她,你看我身上这件衣服,料子可是今年京城的最新款呢!” 三夫人得意洋洋的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着龙夫人眸光看向了自己,不禁说的更来劲,“你看看这花色,这料子,这光泽,还有这手工都是京城顶尖的衣服师傅做的,就这么一件呢!” 二夫人眉心一皱,这老三家的实在是太不像话了,那样的东西还好意思说,东西都是最俗艳的,恨不得把所有的金银首饰都往身上挂,跟老三一个样子,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最重要的是,有什么显摆的,就那眼光,那张老脸就是再摸多少胭脂都盖不住,买衣服的银子,就是包括老三风流成性逛窑子,纳姨娘的银子都是老大给的,没有老大他们还有什么嚣张的,关公面前耍大刀啊!不过看老大家的都没有说话,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二夫人眸中闪过一抹不赞同之色,似乎还有一抹不屑,手中的筷子轻轻地夹着桌上的菜,放入口中咀嚼着好像没有听到三夫人说的话一般。 “是吗?”龙夫人淡淡的开口,径自没有理在一旁絮絮叨叨的三夫人,也没有搭话。 “呦,三夫人穿的可是今年京城最流行的云锦?”万姨娘掩嘴惊呼,一双魅惑的眸子不经意间扫过三夫人的衣衫,装作感兴趣的样子,“还真是我等所不能及呢!” 虽然这个三夫人脑袋是笨了点,可是关键时刻也许用得上,万姨娘眸光一勾,接过话来。 刚刚唐曼那个小贱人说什么祭祖不留不干净的人在府中,可是那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有意的映射她,以为她不明白吗?可是现在她忍,只要是过了这段时间,龙家一定是已经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当然得有个帮助自己的人了,可是现在三夫人倒是好说话,那个老二家的总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喜怒不形于色,指不定什么都在心里呢就是不说出来,这样的人有点难啊! 第二四五章 “那是。”三夫人骄傲的扬起头,下巴扬得高高的,看了万姨娘一眼,突然觉得这个万姨娘比那个名义上的大嫂强多了,会说话,人也圆通,“还是嫂子是识货之人哪!?” 众人色变! 眸光全部看向三夫人,三夫人面色一红,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来了。 “我可是不敢担待这个称呼呢!”万姨娘首先反应过来,掩着口娇声笑道。 龙夫人面色刷的变了又变,不悦的看了三夫人一眼,嘴角微掀,“都说老三家的遵从三从四德,堪称女子中的典范,就是姨娘在世之时也是赞不绝口的,可是今日难道是长途跋涉冲昏了头脑不成?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 虽然这些年一直是万姨娘掌管府中的事情,天儿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自己也就随意了万姨娘怎么去折腾,不想管也不愿意管,可是并不代表着有人当中给自己下不来台,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可是搬上台面就有些让人难堪了,自己虽然温婉可是并代表着被人骑在头上任人欺辱,如今天儿好了,自己知道唐曼所作的一切努力,自己当然也不能落后啊! “唔。”三夫人被龙夫人一顿话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难堪之极,可是一不小心说出去的话也是收不回来了,就是再难听自己也得忍着,可是心中却是在暗暗恨着龙夫人的。 这些年虽然老爷有些不像话,生活上老大家里的是接济了一些,可是不能总摆出那副施恩的嘴脸啊,让人看着实在是难受,总感觉低人一头似的,再说了,自己说的也根本就是事实啊,万姨娘掌家已经是龙家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的事实了,她自己懦弱拿不起事情还总把火气发在别人身上,谁受得了啊? 怎么着?以为有了大哥护着就能谁也不把谁放在眼中了?事实还不让人说了咋的?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三夫人心中虽然不高兴可是面上还得笑着陪着不是,“是我一时口误,大嫂您就别往心里去,您也知道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绝对没有什么恶意的。” 唐曼漆黑的眸光一闪,虽然只是一句话,可是其中的名堂大着呢,在古代只有正妻在家中是有地位的,有着绝对的权利,男主外女主内,至于姨娘偏房之类的女子充其量只不过是比奴婢高一些身份,绝对是上不的台面的,可是三夫人一句嫂子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了,等于是承认了万姨娘的地位和龙夫人的地位是一样的,可是万姨娘也不是龙老爷的平妻,嫂子一称是说什么都担待不起的,就是官府也有着明确的规定,这个三夫人没有什么脑子,在万姨娘的可以亲近之下自然喜欢对自己亲热的万姨娘,而不是对自己有些微词的龙夫人了。 而二夫人轻声咳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枪打出头鸟,就算是老三家的有什么不对,也轮不到自己说话,可是这个三夫人越来越没有什么眼力见了,虽然大嫂不擅长掌家,这些年来被万姨娘架空的权利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可是大哥的态度是摆在那里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况且。 天儿媳妇儿虽然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看似天真可爱少不经事,可是说出去的几句话句句在理,堵得人对不上嘴,哑巴吃了黄连还有口说不出,只能干巴巴的吃了这个哑巴亏罢了,这样的人她就不相信能向大嫂一样任凭一个姨娘欺负到头上,再说,天儿媳妇儿刚刚也是言明了的,已经跟着大嫂在学习掌家,其中的味道难道她听不出来吗?看不清楚形式,和老三一样是个草包,原本看着只是有几分懦弱,可是现在看来是越发的昏聩了。 不过二夫人自然是乐的看热闹,主人都没有说什么,自己冲出去不是当了炮灰就是当了二百五,所以二夫人依旧是淡淡的品着茶,看了一眼三夫人就没有什么表示了。 “恐怕是三夫人一路太过于劳累的缘故,一时之间就叫错了,大家也都别往心里去了,姐姐向来是大度之人,相信这一点小事情一定不会往心中去的。”万姨娘看三夫人脸上仍然是一副猪肝色,难看的样子,连忙帮她解围。 “姨娘说的极是,娘亲是大度之人,早就已经不计较了,只不过。”唐曼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漆黑如深潭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 “只不过什么?”万姨娘不由自主的接口问道,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怎么会被那个小庶女控制住步伐呢? 屋内一片寂静,龙夫人忍不住微笑,对着唐曼投去了赞许的眸光,她或许是糊涂了一辈子,可是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选中了唐曼做儿媳,看着她游刃有余的打理着整个龙家,对付刁钻刻薄的万姨娘,龙夫人心中放下心,或许等过了新年就能和老爷提起把龙家的掌家之权给唐曼,她相信她一定能做好的。 所有的人包括二夫人这个一向是淡漠的之人也忍不住把眸光看向唐曼,想知道她要说什么。 “只不过。”唐曼够唇一笑,峨眉轻轻上扬,“三婶一会儿要早一点休息呢,省的再因为劳累说出什么不应该说出的话,可是就是愧对了贤德之名呢,女子中的典范不是?” 屋中一片闷笑。 三夫人本来因为万姨娘的解围已经好转的面色,又开始一阵红一阵白,恶狠狠地看着唐曼,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唐曼,“你。” “看来三婶也是颇为赞同唐曼的意见呢!”唐曼淡淡的一笑,好像丝毫没有看见三夫人涨红的脸色,自顾自的开口,“那唐曼就放心了,唐曼以后还得多多和三婶学习呢!” 唐缎一直没有说话,冷眼看着桌上的表面上的欢笑和谐,暗地里早就波涛汹涌,暗自较劲,看着那个小庶女游刃有余的在其中,顶的三夫人说不出来话,一向是精明的万姨娘也跟着气结,到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根本就敌不过唐曼。 那个派去唐曼身边的小丫鬟也已经没有消息,偏偏自己想要打听什么就是打听不出来,因为院子根本就不让进,小喜根本就是混不进去,那个院子的丫鬟们口风更是严,怎么探听也谈听不出来什么,都现在也只知道桂儿受伤了,在调养中,不见外客。 让她办的事情也不知道办得怎么样了,这些日子虽然攀上了龙清明,院中的下人们都知道自己受宠爱,对自己也越发的尊敬起来了,也不克扣自己的月银了,可是一个月那几两银子有什么用啊?根本就是很么用都不顶,还是得想办法把那套唐老夫人偷偷传给小庶女的嫁妆弄出来才好,手头也宽裕一些,毕竟是有了银子也是好办事情啊! 屏风这边波涛暗涌,唐曼暗自数着这些人要在这里住多久,现在是腊月二十五,还有五天过年,加上过年期间祭祖之类的林林总总的事情,恐怕得留到正月十五吧,毕竟古代人都是注重团聚的,唐曼忍不住要头疼了。 屏风那边倒是没有这边的样子,龙家三兄弟在一起聊聊生意上的事情和官场上的事情,虽然龙老三听不懂,可是为了不显得自己什么都不懂,偏偏总是插话装作自己什么都懂的样子,总是惹出笑话,龙清明低着头不停地喝着酒,对于龙老爷和老二老三他们之间是不参与,只是静静的喝着酒,偶尔聆听着屏风那边不时的传出的声音,看是不是有小雪团的声音,这恐怕是他们许久以来离得最近呆的最久的一次了,龙清明心中划过淡淡的暖流,紧紧蹙起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就连龙老爷的问话也没有听清楚。 “清明、清明。”老二见龙清明没有什么反应,加大的声音,“清明。” “嗯?”龙清明恍然回过神,望进龙老二探究式的眼神,掩饰的笑笑,“怎么了二叔?” “怎么心不在焉的?大哥再问你话呢?”龙老二皱眉,多日不见这孩子似乎是有了什么心事。 “我、我没有听清!”龙清明看向了龙老爷,“爹爹您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酒楼最近一段时间怎么样?家里这边的生意怎么样?”龙老爷紧紧皱眉,稍有不悦的看向龙庆明,口中严厉的说道,“想什么呢?吃饭就专心吃饭,心不在焉的像什么样子?给我大气点精神来,这幅精神怎么处理龙家庞大的家业?” “不是还有弟弟吗?”龙清明被龙老爷蓦然严厉的声音惹出心中一直憋闷的火气,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对待大娘和龙羽天都是有说有笑的样子,对待姨娘就是视而不见,待自己也是严厉到极点,若不是因为从前的羽天是痴傻的,恐怕他永远也不会待见自己吧! 若是这样,他总是多余的不是吗?什么最好的东西都是龙羽天的,小时候也只会抱着龙羽天慈爱的笑,对待自己除了做错了事情的时候打板子还有什么?就算是什么事情做得再优秀也得不到他的一个笑容? “你。”龙老爷一阵气极,这次回来,他并不知道龙羽天已经好了,还以为龙清明是故意揭自己的心中的疮疤,认为是故意挑刺,一双筷子狠狠地扔了出去,啪的摔在龙清明脸上,而龙清明倔强的一动不动的再那里,任由筷子狠狠地掷在自己的脸上,“你说什么混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弟他?” 天儿的病一直是自己心中的一块心病,小时候的天儿是多么聪明乖巧的孩子啊,因为自己和夫人两人的失误竟然被坏人捉去了,回来以后大病了一场就变成了痴痴傻傻的样子,不再是从前乖巧的孩子,自己心中有愧,不容许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因为每一提起这件事就好像有一把尖刀狠狠地剜在自己的心上,提醒着当年的失误,都是自己的错啊! 龙老爷虎目中含着泪水轻轻的看着一旁从自己进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羽天,心中一痛。 “难道你的宝贝儿子没有告诉你他已经好了?不再痴痴傻傻的了?”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嘴角微微勾起嘲讽的弧度,不屑的嗤笑道,“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有痴傻过,真正痴傻的是我们这群被蒙在鼓中的人,被耍的团团转呢!” 要是他一开始就知道龙羽天的吃傻病早就已经好了,就算是与天下对立他都不可能将小雪团儿送到他的身边,如果他知道他早就已经不再痴傻,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笃定,结果。 龙清明颓然的垂下头,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一个唐曼的见面,一句微不足道的交谈都已经是奢望,是奢望啊! 刚刚在大门口,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他是看在眼中的,他龙清明不傻,而且聪明得很,怎么会看不出来小雪团儿眼中的歉意?他怎么会看不出小雪团儿看向龙羽天的眸中有着绵绵的情意,那种情意他是多么的熟悉,就是自己看雪团儿时候的才有的情意,可是如今呢? 为什么要错过? 龙清明狠狠地攥住拳头,几乎要压抑住全身的力量才能克制住不把拳头挥上那双邪魅地桃花眸,那张丝毫不逊色自己的俊逸面庞。 为什么她不能回报自己同等的爱意?为什么要躲闪自己的眸光,即使对视也是用那种歉意的眸光看着自己,他不要啊!他要的是公平的爱情,是同等的情意,不是歉意也不是施舍。 “怎么了?好好的吃饭怎么说吵就吵起来了啊?”龙夫人等人听见外间的声音好像不对,龙老爷咆哮的声音掺杂着仍东西的声音,一众人急忙走了出来,龙夫人上前拉扯着龙老爷的袖子,低声问道。 龙老爷呆呆的看向一旁始终安静的羽天,声音颤巍巍的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颤巍巍的问道,“清明说的可是真的???” 整个屋中一片静默,原本已经知道的沉默不做声音,而一直不知道的龙老二老三还有二夫人三夫人都是惊诧的样子,因为从进门开始,龙羽天过一句话也没有说,谁又能专门注意一个傻子的眼神是否正常呢?所有人的眸光都集中在毓的身上,包括龙夫人,龙夫人也想在大家的面前证明她的天儿不是傻子,而是一个正常人,优秀的程度不亚于任何人,甚至远远的超越他们。 唐曼静静地走到毓的身边,悄悄地握住了毓的手,发现他的手心一片冰凉,心中暗暗叹息,手中微微用力无声的安慰着他。 龙清明不动声色的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狂狷邪气的眸子黯然,心中一片冰凉。 万姨娘走到龙清明面前低声呵斥,“你脑子傻了不成?” 万姨娘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切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可是清明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惹老爷生气,知不知道有什么后果,若是龙老爷一句话不同意就算是族中的长辈同意清明接掌龙家,家主的一句话也可以否定啊,万姨娘轻声呵斥了一声,发现龙清明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在发什么呆,顺着龙清明的眼光看去,。 看到的是那个小庶女和龙羽天紧紧交织的双手,心中的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又是这个狐狸精!还真的是无处不在啊! “真。”毓沉默半响,薄薄的嘴唇缓缓开启,说出声音。 满室皆惊! 龙老二怔怔的看着毓,一双邪魅的凤眼流转着不知名的光芒,深可见底,看不出什么异味,飞扬的剑眉入鬓,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几乎看不出来的弧度,俊逸的面庞让龙老二深深震惊,这个。 已经不是曾经痴痴傻傻跟在自己身后喊着二叔的娃娃了,风采绝对不亚于大哥,虽然沉默不语,可是天生的领导气质油然而生,就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也绝对不会有人忽视到他,龙老二不禁点点头,“好啊!” “不傻了啊?”龙老三看着周围忽然间静默下来忽然之间有些不适应,他还不知道怎么会回事呢,大哥就不由分说的将清明打了,再然后。 龙老三费力的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想了半天好像听到过天儿不傻了,咦?龙老三一震?真的不傻了? 龙老三连忙走到毓的身旁,前前后后仔细打量着,看到毓清明的眼神之后,猛地一拍巴掌,“不傻好啊,明天三叔带你见见世面去。” 后来蓦地又想到龙羽天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知道那种销魂窟呢?大咧咧的解释,“三叔带你逛窑子去,保准你一去就迷上了那里,都不想回来了!要是你嫌弃天儿媳妇儿不懂风情的话。” 龙老三轻蔑的瞥了一眼唐曼,分明就还是个孩子嘛,懂什么男女之情啊,要胸没有胸,要屁股没有屁股的,哪里像一个女人哪!“三叔亲自帮你挑几个,包你满意!” 说完不待龙羽天回答,就径自低低的笑出声音,唐曼看着面前那副欠扁的嘴脸,要是不是场合不对,辈分不对还真的想扁他。 “不老三叔费心了。”毓邪魅的凤眼中蓦地燃起一丝怒火,随即熄灭,没有人看的出一点痕迹,就是风过无痕一般,可是唐曼却是清晰地感觉到了。 龙老三只是感觉到周身一片凉,看着毓的眼睛,想要说什么,突然之间又住了口,不再说话了。 “天儿。”龙老爷浑身颤抖,眸中蓦地涌起一阵阵狂喜,虎目中染上几滴泪光,激动地想要上前仔细看看毓,“你真的好了?真是祖宗开眼了啊,我龙家后继有人了啊!” 可是蓦地狂喜熄灭,龙老爷的虎目中染上一抹黯然,天儿已经恢复正常了,为什么在刚刚没有告诉自己?要不是清明说出口他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不要承认了?难道。 龙老爷心中一痛,难道他是在怪自己?怪自己的当年的疏忽没有好好照顾好他,才让坏人得了呈去,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可是转念一想,龙老爷随即释然,轻轻握住身边龙夫人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不管怎么样,天儿奇迹般的好了,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即使天儿怨恨他也没有什么关系,自己会真心的感动天儿,他会慢慢明白的。 听到龙老爷失声喊道龙家后继有人了,龙夫人先是一怔,后是温婉的站在龙老爷身边,慈祥的看着毓,而万姨娘身子一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明儿这么多年的努力难道还敌不过那个傻子,只知道是好了,可是一个傻了多年的人懂什么叫通商吗?懂得怎么管理账目吗?什么都不懂还在那里占着位置做什么? “什么都不懂拿什么继承龙家?是想龙家的家业败在他手上吗?”万姨娘一声嗤笑,不屑的嗤笑道。 “谁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懂得?还不得慢慢的学习吗?”龙夫人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况且羽天是龙家的嫡长子,嫡长子为尊的道理妹妹不会不懂吧?” “好了,好了!”龙老二连忙上来打圆场,从龙羽天已经恢复正常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这件事情以后在商讨不迟,今天知道天儿侄子的病情已经全好了,对我们对龙家来说可都是一件大大的喜事,我们一定要痛饮三百杯,庆祝一下!” “好。”龙老爷高兴得直点头,“我们一起庆祝!不醉不归。” 毓没有说什么直接坐在酒桌上,面容之上不悲不喜,唐曼早就已经看出不对之处,自从龙老爷回来那一刻,毓好像已经变了一个人一般,可是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刻,唐曼轻轻的放开毓的手,和龙夫人等人一起回到内间,还没有坐定,二夫人和三夫人一片恭喜声传了过来,拉着龙夫人说东说西,不停的称赞着龙夫人有福气,有个好儿子和好媳妇儿,接下来不外乎是说什么唐曼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能旺夫,她们早就看出来了云云。 唐曼笑着应承着,应对着几个不知所云没话找话的人,唐缎则是冷眼看着所有的人统统围着那个可恶的小庶女转悠,自己虽然是姨娘的身份,可是在元德县城好歹也是名门的闺秀,一群瞎了眼睛的女人,唐缎恨恨的用筷子插着碗中的饭面色有些苍白,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食欲总是不太好,浑身无力的,还总是容易累。唐缎用手轻轻倚着桌子。 碰巧一个小丫鬟端着一盘鱼走了进来,刚好放在唐缎的面前,蓦地。 一股刺鼻的腥味钻进唐缎的鼻中,胃中一阵翻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哇的一口吐了出来,全吐在地上了,胃酸将早上吃过的饭腐蚀成阵阵的怪味道,传遍了唐曼的空间,唐缎面色顿时苍白如雪,怔怔的看着地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接下来,面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万姨娘心中纳闷着,竟然吐了,不可能啊,她可是叮嘱嬷嬷天天给她送了不能有孕的汤药,只要时辰一到就能将她赶出门去,可是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怀孕的征兆呢? 其实万姨娘哪里知道她送的补药早就已经被唐缎倒掉了,以为放在唐缎身边的小喜能监督她的情况,随时像自己报告,而小喜早就已经看出形式,唐缎深受大少爷的宠爱,毕竟以后当家的主母怎么说也是唐缎,早就已经决定跟着唐缎了,什么事情自然是对着万姨娘隐瞒的。 龙夫人毕竟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一看这种情况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了,只是还不敢肯定罢了! “大夫,快叫大夫啊。” 唐曼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急忙从龙清明的怀中退了出来,面容之上一阵尴尬之色,不知道说什么。 龙清明则是怔怔的看着唐曼,这么近的距离,近到能嗅到她发丝之间的清香,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般弯弯的卷着,龙清明的心忽然之间跳的很厉害,不想动,就这样一辈子也好,没有任何人,只有他们。 “怎么了?”随后赶来的毓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邪魅的凤眼紧紧盯着唐曼,紧张的攥住唐曼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声音中有一丝颤抖,“是不是你身子有什么不舒服?” “不是我。”唐曼恢复过来,看着毓紧张得像个孩子,连忙安慰道,“是姐姐,忽然之间晕倒了,有些紧张,你别担心。” “那就没事了。”毓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龙清明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唐曼说什么,只是眸中一抹黯然。 一顿饭就这么被打断了,好在大家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唐曼叫进来几个丫鬟将唐缎轻轻搀扶到床上,平躺着放好,刚刚的吃惊过后,唐曼没有刚刚的那样紧张,不一会儿一个大夫模样的男子在一个丫鬟的引领之下走进了房间,把药箱放在桌上,仔细的诊断着。 不一会儿那个大夫眸中一抹了然,起身双手抱拳,笑道,“恭喜各位,这位夫人的身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身子有些虚弱而已!” 什么? 唐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上前为唐缎轻轻地把被子向上拉起,盖严实了,对于唐缎怀有身孕,唐曼心中更多的是释然,毕竟唐缎也是自己的姐姐,虽然从来都没有亲近过,可是毕竟血缘关系摆在那里,自己虽然不是唐曼,可是毕竟是接受了唐曼的一切,大夫人待自己并不怎么样,唐缎也算是尖酸刻薄深得其母真传,可是。 就算是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 唐曼心中跟明镜似的,就算是奶奶怎么不喜大夫人,可是对唐缎还是放心不下的,自己也就尽力的照应着。 再者。 对于龙清明,她一直怀有一种愧疚之心,龙清明对她的感情她心里一直明白,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也是改变不了的,她也有了毓,看着他总是一个人黯然神伤自己心中也是不好受的,虽然她清楚龙清明对唐缎可能是没有多少感情,可是两个人之间在一起也不一定是要有感情的,在古代有多少对夫妻是一生一世都没有过爱情的,还不是一辈子在一起,现在有个孩子毕竟能维系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大夫,需要注意些什么吗?”唐曼抬起头仔细的问着大夫,漆黑的眸中有一抹认真,好像是面前这件事情是最重要的事情一般。 “这个。”大夫低头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现在这位夫人还是在怀孕初期,一切都很危险,不能太过于劳累,尽心多照顾一点就好,可能因为怀孕情绪有一些起伏,我一会儿会给开个方子安稳情绪的,连续吃几天就没有事了,还有一些安胎药,两剂药一定要错开时间吃知道吗?” “好的。”唐曼轻轻答道。 万姨娘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反应过来,虽然自己很是看不上唐家这两个姐妹,唐缎胸大无脑,做事冲动还傲慢无礼,至于小庶女则是个硬茬子,多次给自己不硬不软的钉子碰,若是掌家以后一定要先将这两人赶出府去。可是。 万姨娘眸光复杂的盯着床上依旧在昏迷状态中的唐缎,看着她平坦的腹部,虽然自己是一直极力不想要唐缎怀有明儿的孩子,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唐缎怀有身孕无疑是为明儿接掌龙家增加了一张王牌,到时候族中的长辈也是要考虑这一方面的,要是唐缎的肚子够争气,龙家的长孙诞生在她们这一房,无疑是大大地长脸哪! 想到这里,万姨娘心中轻松了许多,自己不但是要留着这个孩子,还要对唐缎好,可是有一点。 万姨娘的眸中闪过一抹阴狠,自己曾经可是天天要嬷嬷送给唐缎避子汤的,怎么就能无缘无故的怀上呢?那个老嬷嬷跟着她几十年了,一直以为忠心可靠,或者是唐缎身边出现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没有人向自己汇报呢?自己能容忍唐缎肚子里孩子的存在,并不代表着允许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糊弄着她! 龙夫人则是优喜参半,心中不知道什么感觉,对于这个唐姨娘隆夫人一直是没有多大的感情的,也没有见过几面,要是放在以前,自己也根本就是不会在意的,可是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的,她必须考虑这个孩子的存在是不是威胁到天儿能否接掌龙家,可是看着唐曼的样子似乎并不放在心上,还是照顾有加,一时之间龙夫人也有点想不明白了,可是没有时间让龙夫人理清自己混乱的情绪,二夫人三夫人的道喜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恭喜大嫂,恭喜万姨娘,龙家要得金孙了!”依旧是平平淡淡的声音,好像是一支是没有什么情绪能干扰到二夫人,二夫人表情淡淡的说道,只有嘴角那抹弧度能看出她是带着微微笑意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可不是嘛!没想到我们今天回来竟然是赶上这么一个好消息,龙家我们这一脉已经好久没有增添丁了,俗话讲多子多孙多福气啊!”三夫人马上不甘示弱的接口道,然后转头看向唐曼,“我说天儿媳妇儿啊,你这肚子也太不争气了,我记得人家缎儿还是比你晚进门的呢,现在都已经怀上了,你们是姐妹,你也不能落后不是?” 一听三夫人又将这个话题扯到这里龙夫人眉心一紧,淡淡的说道,“唐曼,找个丫鬟跟着大夫去拿药方,一会儿顺便看看缎儿哪里还缺什么,赶紧让人补上。” “是,娘亲!”唐曼应声道,眸光一暖,看向龙夫人,心中划过淡淡的暖流,虽然龙夫人一直是软弱的,甚至自己感觉她有些什么都分辨不清,可是却是真心对自己的好的,除了姨娘,奶奶和赵嬷嬷莲妩,她是待自己最好的,着实的感觉到她的真心维护。 万姨娘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满脸喜悦的和二夫人三夫人说笑着,一直说着同喜,然后将已经走到门口的龙清明拉了进来,“快来看看缎儿,肚子就是争气,以后你可就是要当爹的人了,要对缎儿好一点知道吗?” 龙清明任由着万姨娘拉自己走到唐缎的床前,看着床上那张陌生苍白的脸,狂狷邪气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快得让人抓不住,可是还是被二夫人眼尖的看见了,龙清明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古怪。 刚刚在门外他就已经听到大夫说的话了,学武之人听力自然是比常人超凡,龙清明乍一听到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应该是狂喜的,因为这一切毕竟是自己一手策划的,让唐缎身败名裂,赶出家门,当初对小雪团儿那样的尖酸刻薄还有连同她母亲的那一份,他都要统统的加注在她的身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比生出一个野种还不知道爹爹是谁,而被夫家赶出家门残酷呢?龙清明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微笑。 可是。 他又莫名的压不住心底的悲伤,龙清明在门外看得清清楚楚,唐曼一听到唐缎怀有身孕的消息,漆黑如深潭的眸中没有一丝悲伤,他仔仔细细的看过,没有一点,反而有一丝释然,他自然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痛在心上,自己就那么的不招他待见吗? 龙清明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情绪,看也不看床上的唐缎一眼就走了出去,他再站在这里,恐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 二夫人诧异的看着龙清明一系列的反应,心中有点疑惑,怎么清明并没有开心的样子啊,一般男人听到自己要当爹了不都是喜悦的吗?为什么清明的面上有一抹古怪呢?二夫人没有说出声,无论怎么样都是管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龙老爷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欣喜,虽然不是很看好唐缎,可是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孙子,那种隔代的的情节是说不清楚的,高兴之余,龙老爷又开始盼望,天儿和唐曼什么时候能传出喜讯呢?自己也早一点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啊! “恭喜大哥啊!今天可谓双喜临门啊,天儿的病情好了,大哥又要当祖父了,哈哈哈。”二老爷爽朗的大笑传出去很远,满脸笑容的看着龙老爷。 “谢谢,谢谢。”龙老爷笑着回道,心中有一抹掩饰不住的骄傲,一看到身边如谪仙一般的天儿,清明的眼神,邪魅的凤眼有种说不出的风流气质,心中就掩饰不住的欢喜。 “那是那是。”三老爷马上开口道,“我们龙家一定会蒸蒸日上的!” 毓没有说什么话,邪魅的眸光一直追随着屋中唐曼的身影,看着她为唐缎盖被子,看她认真的问着大夫应该注意的事项,看着她和二婶三婶说话,心中淡淡的划过一股暖流,眼角眉梢似乎也沾染上一抹笑意,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也能有个宝宝呢? 那个宝宝像他的眼睛,额头和鼻子,和她相像的嘴唇,糅合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优点,一定很出色,若是儿子,他会教给他读书写字,骑马射箭,若是女娃,最好是像她一般,恬静美好,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好了。”龙老爷拍拍二老爷的肩膀,开口道,“最近几天从京城赶路回来,已经累极了,一会儿你和老三早点去休息吧,最近年关几天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早些处理好生意上的事情。” 第二四六章 “那可不。”三老爷先是点头,“我可是早就累了,要早点回去休息,可是大哥你要是忙不过来就把铺子的生意交给我一点,我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下嘛!” “你。”龙老爷一挑眉,“你就算了,谢绝!” “大哥你这是看不起我,你都不交给我怎么知道我做不好呢?我最近可是很努力的学呢,你都不给我机会。”三老爷不乐意了,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凭什么就是那么的看不起自己啊?总以为他是草包的样子,“不给就不给,有什么好了不起的?我自己出去玩!” “快过年了,你给我老实在府中呆着,不许出去生事知道吗?小心我不放过你!”龙老爷眉头一紧,几许威严淡淡的散发出来。 “不许就不许呗!”三老爷面色一白,脸色更加难看,转身就走了。 “老三。”二老爷欲出声唤他,可是看着三老爷头也不回的身影也不说什么了。 大哥说的也没有什么错,近年来老三越发的混账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处闯祸,闯完了祸事就知道往家中一躲,然后只能自己和大哥善后,大哥说说他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他听进去几分就是不知道了!“大哥,我听京城方面的朋友说朝中新派了一些官员到下面,一共是二十八个地方,其中就有咱们元德县城啊!” “有这等事情?”龙老爷心思一动,眉头一挑,新派来一个陌生的官员来自己的大本营说好说坏,自古官与商都是联系在一起的,说是官商勾结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做生意得需要在官府中有人,事事才能畅通无阻,若是官方有什么地方卡着,自己虽说是天下第一商也是束手无策的,反过来官方从自己这里拿到足够多的银两充盈国库,作为地方官也是有政绩的。 现在龙家说是化境信朝第一富商也是不足为过的,若是真的被朝廷动了心思可就难了!龙老爷眉心紧紧蹙起,现在这个县老爷虽然是不明事理,可是什么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送上点银子还是好办事情的;可是新来一个官员,什么都得重新打点,龙老爷看向了二老爷,“有没有听说是什么人物?我们从前有接触过吗?” “这个不知道,我派去的人都没有打听出来,只说是从一个小地方调过来的。”二老爷摇摇头,其中的利害关系二老爷也是出身商家自然是清清楚楚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龙老爷一声长叹,就算是新来的官员也不可能不忌着龙家的地位的。 二老爷默默地点头,和龙老爷说了一声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天儿。”龙老爷有些激动的看着玉树临风自有一股风流姿态的毓,“跟我来书房!” 虽然天儿的病已经好了,可是今日万姨娘的一句话惊醒了沉浸在惊喜中的龙老爷,天儿毕竟是从小没有接触过生意的东西,对天儿来说把龙家交给他是有些困难,毕竟还有族中的长辈呢!要早些教给天儿才是,原本天儿痴傻,明儿成为不二人选,可是现在天儿已经好了,又身为嫡长子,龙老爷心中有了思量,龙家的继承人得重新考量。 毓默然! 看着眼前压抑不住欣喜的爹爹,开心的仿若孩童,还有听到他已经恢复正常,那激动不是假的,可是,这么多年毓已经习惯了这种生疏有礼态度,除了对唐曼能露出本来面目,就算是娘亲也是那样的,因为已经习惯了!想到唐曼,毓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唐曼跟着小喜来到唐缎的院子,这是她自从唐缎嫁过来以后第一次来这里,看着屋中的东西,忽然觉得唐缎或许真的变了,好久以来都没有听到关于她的什么消息,自己一直很是忙碌也没有空过来,可是现在看来,这院子看来是万姨娘院子中最简陋偏僻的,屋中虽然是摆了一些稍微名贵的东西,可是房子的简陋是摆在那里的。 和唐缎在唐家的奢华完全是天壤之别,唐曼不禁想起唐缎在新婚第二天上门像她讨要嫁妆,脸高高的扬起,一副傲慢的样子。 一张平平凡凡的屏风将整个屋子隔成两间,屋中除了一些必要的东西之外什么都没有,唐曼不停的吩咐小喜要添些什么东西,小喜也是用心的记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唐曼终于交代明白了,才慢慢地走了出来,现在府中的大小事情名义上是龙夫人在掌家,实际上都是她在管理,还有万姨娘的一些账目,她的账本还在那里,要不是给龙老爷看已经在唐曼心中纠结了有一段时间,毕竟龙老爷曾经对万姨娘甚是包庇纵容的态度,可是平时又不假以辞色的样子让唐曼摸不清头脑。 “大少爷。”小喜蓦地一声请安惊醒了沉思中的唐曼,一抬头,周围的景物已经变得陌生,不知道何时来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再看前方,龙清明一身白衣定定的站在不远处,狂狷邪气的眸光复杂难辨的看着自己。 唐曼心中一慌,暗骂自己怎么就一个自己贴身的丫鬟都没有带就出来了,现在碰上龙清明,反正是有着说不出的尴尬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有些害怕见到这个男人了。 “大、大哥。”唐曼尴尬的笑笑,看向龙庆明,打了一声招呼。 “你先下去!”龙清明看着唐曼,确实对小喜说话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飞扬的剑眉依旧是紧紧蹙起,好像从来没有舒展过一般,嘴角紧紧地抿着,唐曼心中有着一丝怅然,想到曾经在唐家对自己有着不屑之意的龙清明,和自己挑战的龙清明,不知何时那样邪气飞扬的男子已经消失了,换上了一抹忧郁。 “是。”小喜应声,便转身快步从另一条路走了出去,只剩下单独相处的唐曼和龙清明,虽然小喜看出大少爷似乎看二少奶奶得神情有些不对,也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要自己将二少奶奶带来,可是身为一个下人,主子之间的事情是自己的说的嘛?再说唐姨娘可是有了龙家长孙了,地位都已经确立了,小喜暗暗窃喜当初跟对了主子,起码怀有身孕的唐姨娘在龙家已经有了一席之地了,不过小喜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她的一时疏忽,等待着她的是灭顶之灾。 “唐曼。”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眸子含着清晰的情,声音温柔,向着唐曼走出了一步,今日的相遇是他安排的,从屋中他就一直注视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要出来,才提前安排的。 唐曼看着龙清明走向自己,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漆黑如深潭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是心中已经慌乱了,声音微微带着一丝颤抖,但是强行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了?大哥?” 大哥两个字尤其清晰,是在警告他,也是在告诉自己,他们之间是注定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她是他弟弟的妻子,他是她丈夫的哥哥,仅此而已,不能也不可能再有别的什么了。 “你怕我。”龙清明顿住脚步,表情阴郁,静静地指出,眸光定定的看着唐曼,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以龙清明的聪明怎么会听不出唐曼的言外之意呢?龙清明心中一痛,心中狂喊着小雪团儿的名字,看着她竟然躲闪着自己,心中更加难过。 “没有,怎么会呢?”唐曼不自然地解释道,声音急促,“对了,大哥,唐曼不能久留,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唐曼去处理呢!要是一会儿羽天找不到我指不定又急了呢!” 说着就转身慌不择路的向后走去,前方有龙清明,唐曼只能顺着小喜刚刚离去的方向,她明里暗里的暗示和明示,真的不知道他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唐曼心中急了。 “唐曼,我喜欢你。”就在唐曼慌不择路想逃的时候,一声沙哑带着一丝沉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或者说我已经爱上了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也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唐曼脚步停顿,错愕的转身,一动不动的看着龙清明,漆黑如深潭的眸子看不出一点点情绪,如一个深渊一般吸引着人毫不留情的跳进去,不留退路,看着面前的龙清明,眸中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嘴角紧紧地抿着,高大的身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甚至还有一丝颤抖。 不知为什么,唐曼就知道他现在很紧张,他们之间一直都有着一层薄薄的砂纸,朦胧却不真切,她心知肚明,他也明白,这一切一直是她尽力避免的,她不想伤害一个爱上自己的男子,可是事实又逼得她不得不做,也许在现代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可是在这个闭塞的古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足以毁灭两个家族,可是如今听到龙清明亲口说了出来,唐曼心中反而平静了。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也许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翠绿的衣衫,灵动可爱的从梅花林探头探脑的样子,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子,那时的我或许就已经沦陷了。”龙清明低下了头,甚至不敢正视唐曼的眸光,害怕自己沉浸那深幽的黑眸中,声音不快不慢,缓缓说道,“或许是看到你狂傲的字迹,也许是你那一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诗句,那样的才华,只是我不承认,我偷偷地将你写诗的那张纸从父亲那里偷偷的拿出来,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 唐曼心中大叫坑爹啊! 还不能表现出来,她很想说那些才华都是别人的,她只不过是一个背书的主罢了,本来是想借着中华五千年的是个文化来打击做那个曾经猖狂的小子的,哪知道。 唐曼被催了,不知道商隐大哥知道会不会气的从地下爬出来,可是转念一想,她也是受害者啊,耍一下威风罢了,可是招惹了桃花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本来也没什么,小说中多的是那种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女子,问题是。 不对,唐曼狠狠地摇着头,想远了,要坚守立场啊,想着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龄女青年居然在古代桃花遍地开,只能用奇迹来表示啊! “可能你觉得很不可思议。”龙清明继续说道,眼神飘远,好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你知道吗?是我等不及你那么久才能进龙家,才故意在龙羽天身上做手脚,只是权宜之计,没有伤害他,只是想快一点和你在同一个院落中。” 唐曼无语,她就说嘛,哪有可能冲喜就能好的?根本就是迷信,想当初羽天好了之后自己还唐曼的得意了一把呢,以为自己是有了什么特异功能,指不定就是地下那个糊涂蛋为了补偿她而给的呢,现在看来。 唐曼心中暗叹! 一切皆有可能这句话有误啊!都是浮云,浮云哪! 原来自己那么早嫁过来还有龙清明这厮再从中作怪,想当初还真真切切的欣喜了一把呢,结果呢?唐曼欲哭无泪,那厮不是银哪! “可是。”龙清明苦笑了一下,狂狷邪气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浓浓的痛苦,“我自以为是的以为我做了这辈子最聪明的一件事情,反正羽天是傻的,只要自己肯努力一定能将你带走,你也是安全的,可是没有想到他藏得竟然那么深,就连我都给骗过了。” 那是姐姐高明的医术好不好?额,虽然医术两个会写具体内容不详可是终究是解救了毓啊!可是唐曼没敢说,眼前这厮明显是陷入了回忆当中,顺着他说就行了,万一他要是起了什么不轨之心,自己逃都没地儿逃。 “唐曼,你愿意和我走吗?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只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愿意吗?”龙清明蓦地抓住唐曼的手,放在心口上,深情地说道,眸中有着点点的不确信只光芒。“我发誓,这一生只有你一人,没有别的女人,不会向龙羽天一样有了你还不知足想着纳姨娘,我只要你!” 或许。 他心中已经有了结果,只是想再确定一遍,只要她和他一起走,他什么都可以放弃,想要接受龙家家产的是姨娘,不是他龙清明,顺从姨娘也只是为了和龙羽天一争高低,在他的潜意识中,只要打败了龙羽天,让他身无分文,唐曼就会属于自己了。 在龙清明握住自己的手的瞬间,唐曼蓦地感到身后一阵冰冷的气息,好像是自家的大冰山,可是要是自家的大冰山早就冲上来了,怎么可能还木有出现呢? 唐曼无以名状的感动着,手不停的想要抽出来,可是奈何龙清明的手劲大的不是她能挣脱的开的,心中的小心思不停的飞舞着,不知道为什么面前有个大帅哥向自己表白,心中应该是激动的啊,可是就是想笑,一生一世一双人? 怎么可能? 没有姨娘室友她自己,怎么可能? 现在不就已经有了唐缎了吗?至于一生一世或许是可能的,可是目前为止就已经两双人了,唐缎还有肚子里的那一个,指不定将来还有几双呢!基于上述的比较,唐曼做出一个结论,还是毓比较靠谱,虽然这丫很腹黑很邪恶,可是说不出的就是靠谱,于是乎,唐曼很真诚的的看着龙清明的眼睛说道,“不愿意。” 声音铿锵有力,毫不迟疑,不愿意看龙清明黯然失色的双眸,唐曼继续说道,“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就是羽天,我爱他,别问我问什么,爱情之间没有为什么,若是有缘由的爱情就不是纯粹的爱情了,一个人的心很小,小到只装得下两个人,容不得别人分享,你明白吗?或许我很感激你喜欢我,可是我只能说抱歉,因为我不能回报你同等的爱情,这就是我的答案!” 唐曼一说完,好像身后的冷气有减弱的趋势,心中也暗爽了一把,几百本爱情小说真的不是白看的,这爱情的小道理说的连自己都佩服自己,看着龙清明傻了的样子,就知道有多震人心弦了,可惜那个厮不在,唐曼突然之间很想见毓。 “可是。”龙清明急了,手中的力气不仅加大,看着唐曼有些痛苦的眼神,手劲稍稍的松开,“可是龙羽天要是真的爱你,怎么会想要纳姨娘,要是我的话,怎么会舍得自己心爱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绿柳的前车之鉴你还不明白吗?是不是还在执迷不悟?你到底明不明白啊?不要再傻了!” “那是。”唐曼不禁语塞。 “那是什么?”龙清明穷追不舍的追问,“你是不是顾忌世俗?不要怕我们去一个遥远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会有一个小家的。” “够了。”唐曼一声呵斥,打断了龙清明的话,“我若是爱你,就根本不会在乎世俗,我唐曼从来就没有畏惧过谁的眼光,你明白吗?结果是我不爱你,你死了这条心吧,至于羽天,他要是真的敢给我弄回一个姨娘,我就爬墙,不给他几顶绿油油的帽子我就不姓冯!” “你。”龙清明眼神痛苦,说不出来话。 “还有,姐姐现在已经怀有身孕,你要好好的对她,不管当初你们因为什么成的亲,可是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好好珍惜彼此,忘了我吧!”唐曼语重心长的说道。 心中的小心情却是高兴得不得了,看见没?这小词甩的,一看就是文化人,怎么就没有人给她鼓鼓掌呢?果然啊,英雄都是寂寞的。 龙清明眼神一暗,很想告诉她,告诉小雪团儿,他除了被陷害的那一日之外根本就没有碰过唐缎,现在她怀有身孕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报复,为了她出气的,报复唐缎曾经的狠毒,为了小雪团儿曾经所遭受过的一切,可是在唐曼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光中,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定定的看着面前娇俏的身影。 “大哥,你能放开我家娘子,你的弟妹吗?”一声冰冷的声音从唐曼身后传来,声音千年雪山上的冰雪,冷的渗人。 唐曼身子一僵,心中一抖,原本看龙清明一眼都被折磨了一整夜,她实在不敢想象被抓到两人双手相握是什么后果? 唐曼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目前的形式,她和龙清明面对面,双手相握,眸光相对,距离仅仅不到一尺宽,唐曼被催了,任谁看来这都是奸情现场啊,该怎么解释呢? 龙清明面上闪过一抹痛楚,看着唐曼紧张的样子,颓然的放开了唐曼的手,心中已经明白了,可是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她,失去了他第一个爱的人。 龙清明苦笑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祝你幸福。” 然后大步走了出去,好像是没有看到龙羽天一般,白色的身影在冬日中竟然有种萧索的味道,只是现在的唐曼没有时间去看龙清明怎么怎么样,满心的心思都放在面前阴晴不定的男人身上心中想着怎么为刚刚的情形脱罪,她早就知道原则性错误要不得,她也早就应该知道,电视剧中经典的的抓奸场面都是可信的,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信邪呢?现在好了,可怎么办啊? “很好!”某野兽开始说话了,却是吓得唐曼一哆嗦。 据她和某野兽同床共枕这么久这么多日子,一般来说说话极短的情况之下,某野兽不是心情极其不好就是极其不好,她敢发誓,现在这种情况一定是后者,怎么办呢? 讨好? 好像是不太行,上次的某一次,她就讨好过了,可是唐曼悲愤的想着,一点作用都没有,妖精打架一次都没少。 道歉? 好像也不太行,不论哪一次,只要是自己没有做错的事情,就休想能从自己口中说出抱歉两个字,抱歉,想听对不起,门都没有,她一直是非常有原则的人呢! 经过唐曼思考在思考,还是决定第一种,虽然效果甚微,但是唐曼相信还是有一些效果的,想到此处,唐曼蓦地扬起一抹甜腻的微笑,迅速窜到毓身边,抱着毓的胳膊,偷偷地瞄了一眼,好像没有什么改观,“相公。” 果然是效果甚微啊! “我们只是不经意碰见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这样了吧,多吓人啊,我一看就会做噩梦,一做噩梦就会睡不好,一睡不好就想着折磨你,一折磨你我就心疼得慌,所以。” 唐曼总结性的发言,“你还是别摆什么冰块脸了,难看死了!” “听说。”毓侧着头,看向唐曼,“你要爬墙?” 嗖的,唐曼觉得冷汗爬上了整个后背,小心肝连着肺都颤抖了一下,要说唐曼这么害怕也是有典故的,曾经,某一夜晚,两夫妻聊天作诗,自己一时冲动就把一枝红杏出墙来那首小诗吟了出来,毓问何解?唐曼当即蒙了,当初背古诗哪里会被是什么意思来着?可是要唐曼自己承认不知道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于是乎,灵机一动,就按照自己的意思解释了一番,最后总结性的发言,若是毓有什么不轨的思想、行为举动什么的,自己就去当红杏去! 结果啊! 唐曼泪流满面啊,那天的战况何其惨烈啊!就是后悔自己这张破嘴,解释的那么明白做什么,说一句不知道自家人也不会笑话自己不是? 唐曼看着毓依旧面无表情的脸,试图解释,“你听错了,我这不是为了在你大哥面前挣回面子吗?那都是错误解释啊!” “是吗?”某腹黑的兽又问道,开始了农奴翻身把歌唱的生涯,“那你能解释解释刚刚的眸光深情相对,两手相握是怎么回事吗?” 唐曼大大的汗了一把,悲剧了,都已经忘了的事情怎么自己还提那些做什么不都是没用的事情吗?她要怎么解释?根本就是无解方程嘛,难道要说那是一时之间的情不自禁,不对,是龙清明情不自禁,自己可是一好娃,禁止住了,就是没有抽出来手,“你看错了。” 唐曼面不改色,“绝对没有的事情,你间隔的距离太远,没影的事情可不能瞎说啊!那是不对的!” 毓嘴角轻轻上扬,看着唐曼搞怪的笑脸,心中淡淡的划过一抹暖流,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没有错过唐曼说的那句爱他,也没有错过她严词拒绝龙清明的话,精彩之极,也让他感动至极。 曾经。 她只有着淡淡的表情,疏离的态度,以为那就是真正的她,可是今天看到这么搞怪的她,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吧,无论是哪一个她都很是喜欢,愿意这样一生一世的走下去,直到他们垂垂老矣,愿意有她在身旁,一直陪伴,相依相偎,一直到老! “娘子。”毓缓缓将唐曼拥进怀中,淡淡的龙涎香夹带着毓独有的清爽甘冽的男性气息扑进唐曼的鼻中,声音有一抹微微的沙哑,薄薄的嘴唇凑近唐曼的耳边,轻轻地、一声一声的说道,“我也爱你,我愿与你,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相依相伴永不分离。” 唐曼漆黑如深潭的眸子划过一抹感动之光,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望进毓的邪魅的凤眼中,“我愿和你,生死相随,在一起!” 仿若冥冥之中自有定义,唐曼感动的想到,她无缘无故的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被当做冲喜新娘嫁进龙家,嫁给一个傻子可是却寻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将来。 他们还会一起到老,有一个幸福的家和膝下成双的儿女围绕,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除了。 还有那未清除的恶势力! 农历腊月二十六。 一大早,唐曼早早的一来,发现大地早已经银装素裹,一片雪白,气温似乎又降了几度,唐曼瑟缩着脖子,明明昨天还是天空晴朗阳光明媚的,一晚上而已就下了一场厚厚的大雪,据赵嬷嬷说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唐曼没有在意,现在临近过年,二老爷三老爷一家人都回来团聚事情还很多,毓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最近特别的忙,唐曼心知或许收拾万姨娘的时机已经快到了,而唐缎也怀有身孕,于情于理,唐曼都得去探望一下,正当唐曼收拾收拾准备出门的时候,外面一片噪杂的声音。 “让我进去,都给我滚开。”一声粗犷恶狠狠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清晰地传进唐曼的耳中。 分明就是三老爷的声音,唐曼心思一动,一大早的上门来吵吵这是做什么?唐曼漆黑的眸中一冷,看着原本唯唯诺诺的三夫人面容之上似乎也有几分怒容跟在三老爷身后,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看来他们已经收到她的大礼了。 随随便便的大清早上门吵,还真的当她是软柿子啊,真是笑话。 “三老爷,三夫人,我们二少奶奶还未起身,您先进屋喝杯热茶等一下好吗?”蓝儿在一旁低声劝道,“一会儿二少奶奶就过来了,您这样进去不方便的。” 然而。 显然是蓝儿苦口婆心的劝告没有被当做一回事情,三老爷一挥手推开了蓝儿,“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比比划划,她一个小庶女在长辈面前摆什么架子,让她赶紧给我滚出来,给我一个交代。” “这。”蓝儿有些为难,可是面对三老爷,心中很是害怕,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三老爷对待府中的丫鬟什么样的态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偏偏二少奶奶已经吩咐过了,不见外客的。 正当蓝儿左右为难的时候,一声淡淡的声音轻轻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请三叔和三婶进屋。” “是,二少奶奶!”蓝儿如蒙大赦一般,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转身恭敬地对三老爷和三夫人公瑾的道,“三老爷、三夫人请进。” “哼。”三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敢给自己和姥爷排头吃的小丫头,面上满是怒容。 这个小庶女倒是挺狠的,悄悄地送走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不说,其实,三夫人心中有点明白,唐曼也不是悄悄送走的,至少昨天已经打过招呼了,可是。 三夫人面上一阵铁青,心中恨恨的恨不得吃了唐曼的肉,明明说是送几个聪明伶俐的人过来伺候着,自己也是看在这点才答应的,因为就算是老爷追究起来那两个丫鬟被送出去,还有两个聪明伶俐的替补,可是她。 三夫人胸膛一阵起伏,想到刚刚的情况,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这个小庶女竟然送过去四个清一色面目丑陋的婆子去了,口口声声说是二少奶奶派过去的,说什么三夫人远道而来,生怕年轻的没有经验,怠慢了三夫人,一看到那几个人,三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差点破口大骂,老爷正好过来,三夫人一点也不敢隐瞒的甚至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三老爷,才有这一幕。 别的不说,这个小庶女一点都不会做人,和她那个婆婆一样不上道,自己三番几次帮助她不说,可是她呢?怎么回报的?当中让自己下不来台,这次的事情置她于何地啊? 老爷的怒火都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三老爷怒气冲冲的进门,见唐曼一副笑脸迎了上来,“三叔一道早怎么有空来唐曼这里啊?昨天休息的好不好?” 三老爷一见唐曼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心中怒火不打一处来,直接绕过唐曼坐在主位上,冷冷的一哼,一张猥琐的面容说不出来的难看,眼角狠狠地瞥了一眼唐曼,“哼,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事情是怎么样的你心里清楚得很。” 只不过昨日喝多了一些早些睡了,今天一大早竟然不见了自己新进的收房丫头,竟然没给说一声就弄走了,这是何道理,原本以为是她弄走的,三老爷不屑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三夫人,可是想来想去,借给她八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情,还没有等他发火,这女人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庶女,刚刚进门几个月就管到他的头上来了,她以为她是谁啊? 龙家谁人不知道三老爷的名头,就是她那个婆婆自己的大嫂都得让自己几分,可是这个小庶女竟然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三老爷冷冷一哼。 “三叔这是从何说起?唐曼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唐曼心知这两人上门的目的,看着一旁的猥琐的三老爷冷着一张脸,还有唯唯诺诺诺的三夫人也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唐曼故意装着糊涂,“不知道三叔和三婶一大早满面怒容的上门是为了什么?” “唐曼。”三老爷霍然而起,狠狠地一拍桌子,指着唐曼就破口大骂,“你悄悄送走了三叔我的美姬,不打一声招呼,怎么着?没过门几个月就以为你这个小庶女真的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倒是想得挺美,装什么糊涂,管到三爷我的头上了,你还不够资格!” 唐曼峨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一旁听着三老爷破口大骂突然之间更加瑟缩的三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未直达眼底,“难道三叔不知道送走那两个丫鬟已经是三婶默许的吗?” 三老爷猛的恶狠狠地看着三夫人,眸光如毒蛇一般狠毒。 “胡、胡说。”三夫人浑身蓦地一颤,心中害怕的颤抖,几乎不敢对视三老爷的眸光,可是又不想在小辈面前失了礼数,强行装着硬气的样子,瞠大了双眸,“你明明说会送几个聪明伶俐的丫鬟来的,可是你。” 三夫人气的说不下去了吗? “当然是聪明伶俐的人啊,唐曼已经做到了啊!”唐曼一副无辜的样子,真是笑话,送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让那个淫棍祸害吗?她还没有他们一般无耻,一般的姑娘要是落在了三老爷的手中一辈子也算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吧! 唐曼冷眼看着三老爷夫妇。 “贱人。”三老爷一把上前狠狠抓住了三夫人的衣领,把她从座位上生生的提了起来,“原来真的是你,等我回去再和你算账。” 三老爷蓦地回头看着唐曼,“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赶紧把人教出来,否则休怪我无情。” 看着三老爷硬气的样子,倒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一盘菜了,嫁进龙家这么久,从下人们的只言片语还有龙夫人的态度中,以唐曼的玲珑心思根本就不难猜到这个三老爷只不过是大树底下的一颗蛀虫罢了,吃着龙家的,用着龙家的,上门向自己叫嚣,有理不在声高,自己处理的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说到谁那里都没有用。 “三叔。”唐曼温婉的笑容一转,浑身蓦地绽放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冷意,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三老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当您是长辈,可是您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吧!非要唐曼说出来让大家都难看你才不到黄河心不死吗?在三叔的眼中唐曼身份是卑微,可是再卑微也是羽天的妻子,龙家的嫡媳,出嫁从夫这个道理相信三叔一定比唐曼更加明白。” 几句话说得三老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的,唐曼自己身份就是再卑微,还有羽天的一方面呢,是羽天的妻子,就是龙家的嫡媳,十有八九就是龙家以后未来的女主人,而三老爷呢?说白的就是个庶出之子罢了,还是因为当年三老爷的姨娘对待龙老爷极好,所以三老爷的姨娘过世之后,龙老爷也是纵容着他,可是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就好比一个宫女指着一个正宫娘娘说你身份卑贱一样 第二四七章 毕竟这个时代,嫡子和庶子之间的身份差别不是一点点的大。 “三叔也应该明白,送走您的两个丫鬟唐曼也是打过招呼的,也和三婶解释过,过几天就是祭拜祖宗,您还认为唐曼送走两个丫鬟有什么不对劲吗?”唐曼淡淡的笑着,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三老爷一阵黑一阵白的脸色,眼波流转,就不信他大庭广众之下敢这样承认,若是承认就是对祖宗的不敬,说小了就是一个不孝的罪名,说大了逐出龙家都是有可能的,借给三老爷几个胆子他都不敢。 唐曼就敢这样的笃定。 在唐曼眸光之下,三老爷越来越不舒服,面色灰白,不得不说唐曼说的一切都是该死的对劲,往年自己也是带进来宠姬丫鬟之流的,大嫂不管事情,万姨娘一个姨娘哪里敢管他的事情?别说是两个宠姬,就是五个六个她都不敢说话,时间一长,那些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索性不管他了,可是今年竟然被这个小庶女堵得死死地,一句不字也说不出来,三老爷心中那叫一个气愤,只得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唐曼见状心中已经明白了,重新换上一抹温婉的笑容,仿佛刚刚的冰冷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样,“三婶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三夫人自家老爷被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一颤,明白今天回去是没有好日子过了,在天儿媳妇儿这里受到的气一定都会加倍的还到自己身上,可是还是不甘心,若是能要到两个聪明漂亮的丫鬟,老爷指不定就会开心一点,想到这里,三夫人期期艾艾的开口,“我说天儿媳妇儿啊,昨天你可是说了的要给三婶找几个聪明伶俐的漂亮丫头的,可是不知道这下面的人都是怎么办事情的,送到三婶哪里的都是老婆子,哪里会办什么事情啊?是不是弄错了啊?” 三夫人心中明白若是对峙肯定就不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对手,虽然是活了一把年纪可是竟然说不过一个小丫头,心中不得进,可是现在得先解决问题是正事情,这时的三夫人也有些明白唐曼吃软不吃硬的个性了。 三老爷猥琐的面容蓦地发亮,听到三夫人的话也是明白了她的几分意思,就算是送走了两个,若是有新的替补上来,也可以勉强将就着,三老爷看向三夫人眸中的冷意稍稍减少,算这个女人还有一些脑子。 “这样啊。”唐曼恍然大悟,做出回想的样子,“没有弄错啊,我昨天是说过给三婶送几个聪明伶俐的,可没有说漂不漂亮啊,是这样的。” 唐曼听着三夫人小心翼翼的问话,心中划过一抹异色,难得耐心地解释道,“我是在想着,年轻的丫鬟又叫毛毛躁躁的根本伺候不好,只有年纪长的婆子还算是经验老道一些,不能失了礼数的。” 三夫人蓦地脸色一白,心中回想昨日唐曼说的话,却是是这样的,这分明就是个语言陷阱啊,自己确是跳了进去,还是开开心心的,三夫人心中恨得咬牙切齿的,可是面上还是笑着道,“你三婶我一向是不习惯老婆子的絮絮叨叨,看着就有些头疼的,你看,天儿媳妇儿,能不能重新帮三婶找两个年轻一点的,这样看着也算是舒心。” 三老爷心中猛点头,没有了两个宠姬,昨天大哥又是明令警告要他少出去,整天面对着一个老老干干的三夫人不得寂寞死啊,可是面上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多说话,耳朵却在紧紧盯着这边的动静。 唐曼看在眼中,却不动声色,温婉的解释道,“三婶您就放心吧,唐曼派去的几个婆子绝对不会多言多语的,至于换上几个丫头。” 唐曼声音一顿,沉吟片刻。 三夫人猛地点头,眼巴巴的看着唐曼的决定。 “您也知道,最近临近年关,府中的丫鬟也是各有各的岗位,十分的忙,恐怕一时片刻是不能抽调出人手的,这个还请三婶谅解,毕竟府中的事情也不是唐曼一人能决定的。”唐曼言辞恳切,眸光真诚,任是谁看了都得相信唐曼说的多么真诚,可是实际上唐曼一看了这两夫妻就起了坏心思,偏偏就是逗逗两人看他们快哭了的表情,心中那叫一个爽啊!可是面上还是一副端庄的样子。 到现在唐曼才知道,时势造英雄啊,看没看见古代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奥斯卡影帝影后一般的人物,自己刚来多久啊,怎么说也是个半个影后,英雄寂寞啊! “可是。”三夫人还要说些什么。 “不好意思啊,唐曼的姐姐怀有身孕,唐曼得赶着去看看,就先不能陪三叔三婶了。”唐曼一脸歉意,看着三老爷三夫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蓦地,唐曼好像突然想起来的样子,“还有一件事情唐曼想请三叔帮忙。” “什么忙?”三老爷一副没有好气的样子,爱理不理随口应道,心中满满的都是这些日子该怎么过。 “三叔三婶也知道,羽天已经恢复正常了,我想爹爹恐怕是要教羽天做生意的,可是羽天毕竟没有接触过,唐曼听闻三叔做生意这方面特别厉害。”唐曼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着三老爷的脸色,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是,看着三老爷一脸的喜色还强行装着淡定,就想笑。 “那是自然。”三老爷一扬头,骄傲的样子显然是唐曼的一番话很是受用。 “所以唐曼有个不情之请,到时候想请三叔您在一旁帮衬着,毕竟您是咱们自己人,不能让外人欺了去。”唐曼笑着道。 所谓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正是这个道理,巴掌不能一直的挥舞,这个道理唐曼在职场混了那么多年怎么会有不知道的道理呢?让三老爷帮衬着,一方面唐曼知道三老爷虽然是败家,可是总归是龙家的人,到时候给他一个不咸不淡的位置,也影响不到什么,可是龙家中有个人帮衬着羽天,到时候在族中长辈的面前也好说话不是。 “那是,侄媳妇儿你放心,别说你开口了,就算是不开口,天儿是三叔的侄子,你也没有把三叔当做外人,三叔能忙到的一定尽心尽力。”三老爷拍拍胸脯,满口答应,心中有一丝感动,这么多年以来龙家的人都说他败家,不务正业,就算没有说出来的心中也是那么想的,只有天儿媳妇儿拿自己当自己人,肯定了他的能力,这个比什么都强。 感情上的亲近从称呼上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了,刚刚还是小庶女呢,现在就已经变成侄媳妇儿了,唐曼心中暗笑。 “那唐曼就先谢过三叔了!”唐曼真诚的说道,眸中有一抹似有似无的泪光,似感动的。 看的三老爷更是感动,心中越发的觉得这个侄媳妇儿不错,两人之间越发的感动着,三老爷大手一挥,“什么谢不谢的,侄媳妇儿你要是有事情就先去忙吧,有事情尽管找三叔开口就对了。” “谢谢三叔!”两方人马原本剑拔弩张的场面就变成亲友会了,眼看着三老爷喜滋滋的带着三夫人走了出去,唐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得去唐缎那里去。 于情于理,她都得去看看。 “少奶奶,你真是太厉害了!”一直跟在唐曼背后莲妩看着三老爷三夫人渐渐远去,满心的称赞,少奶奶实在是太厉害了,刚刚三老爷怒气冲冲的进来,自己真的是害怕极了,三老爷是怎么样的混账莲妩在府中自然是听到了不少,生怕三老爷要是倚老卖老的用长辈身份压人,到时候少奶奶就是有几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啊,可是事情就这样急转直下,少奶奶几句话说的三老爷面色发白对不上嘴儿,又说了几句又让三老爷喜笑颜开,哑巴吃了黄连,还吃得极其开心,就是单凭这份功力,少奶奶不知道比龙夫人强了几百倍去了呢! 说到龙夫人最近没有再提给少爷纳姨娘的问题了,莲妩还真是松了一口气呢,现在少爷也是一心一意的对着少奶奶好这样就够了。 “以后学着点!”唐曼慢悠悠的端起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能够顺利,急转直下,不过结果倒是很满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职场守则第一条,唐曼记得清清楚楚,想忘记也难。 “少奶奶,三老爷走了啊!”蓝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先是东张西望的,看见屋中却是只有唐曼和莲妩两人之后才放心的走了进来,“刚刚我真是要被吓死了。” “那当然。”莲妩取笑道,“不知道是谁一下子就躲得不见人影了,想找到你都难哦!” 蓝儿面上一红,“莲妩姐姐你就取笑我吧!” 说罢便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少奶奶,我熬了一碗粥您趁热喝了吧!” “这是什么啊?”唐曼一看碗中暗红的颜色,心中不禁打颤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心中谢绝不敬啊!对于这种红红的颜色唐曼一向是害怕的,总能让她想起血的颜色。 “这是红枣糯米粥啊!”蓝儿一怔面色有些躲闪,不过唐曼完全没有看得出来,蓝儿连忙快速地解释道,“唐姨娘都有身孕了,奴婢们得多给您做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多吃一点。” 嗯? 唐曼一愣,别人怀孕,给她进补,忍不住问道,“她怀有身孕我又没有,给我进补什么啊?这其中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蓝儿蓦地低下头不说话,想到那日走过,被叫住的时候,想到曾经的情谊,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不能不帮,可是少奶奶。 蓝儿不敢看向唐曼,不再说话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蓝儿心中有些不敢笃定。 “少奶奶啊,亏得您这么聪明,这都不知道!”反倒是莲妩把话接过来,当然是调理好您的身子然后怀宝宝啊,您诞下的哥可是龙家的嫡孙,那身份自然是唐姨娘不能比的啊,再说了现在少爷已经恢复正常了,势必要继承龙家的。” “停。”见莲妩又要长篇大论,唐曼连忙打住,甩出两个字,“我喝。” 这个莲妩也不知道像谁了,最近越来越爱唠叨,可能是受了赵嬷嬷的熏陶吧,唐曼心中暗忖,迅速地喝完粥,唐曼决定先去唐缎那里。 基于昨日的尴尬之情,也是再害怕碰见龙清明,唐曼带着莲妩和蓝儿两人一起去的。 当唐曼进门的时候刚好万姨娘在,唐曼看了看龙清明不在屋中,虽然心中有点诧异,就算是他不喜欢唐缎,可是唐缎总算是有了他的骨肉啊,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呢,但是唐曼心中却因为龙清明的不在而松了一口气,经过了昨天,相信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在面对彼此了,即使是面对面,想做到不尴尬也很难。 不过万姨娘倒是表现的很是殷勤,屋中的装饰已经比起昨日有了很多的不同,最起码很多东西都是后搬进来的唐曼看得出来。 唐缎半卧在床上,脸上多多少少还有一丝憔悴之色,可是乍一看来,面色已经没有了昨天的苍白,唐曼不禁放心了许多,朝着万姨娘点头示意了一下,才走进内室,看着唐缎,“姐姐今日感觉如何?吃了要以后有没有好一些?” “甚好。”唐缎看了唐曼一眼,听着她的关切之言语,垂下眼睑看不清楚眸中的情绪,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话,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今日又送了一些东西过来,姐姐你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上的?要是缺什么尽管和唐曼说!”唐曼倒是不甚在意唐缎的态度,心中或许是对龙清明有了一丝亏欠之情,对唐缎态度自然是比从前好了一些。 唐缎垂下眼睑,她不知道其中的隐情,所以看着唐曼的态度越发觉得为善之极,从前怎没有这般的关心,今日过来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自己肚子里怀着的可是龙家的长孙,身份地位自然是不能比的,唐缎缓缓瞥了一眼唐曼平坦的腹部,嘴角嗤笑。 “呕。”唐缎不自觉的干呕出声音,万姨娘在外间听见了声音,从丫鬟婆子手中端过一碗酸梅汤走了过来,轻轻递到唐缎面前,“喝点这个能好一点。” 唐曼愕然,简直不敢相信万姨娘竟然对唐缎这么的好,想想也是,万姨娘的野心一向是大,毓的事情和她逃不了干系,如今唐缎肚子里的可是龙家的骨肉,若是一举得男恐怕是以后面上更加有光,在族中长辈的那边也是好说话的。 “唐曼啊,你坐着吧!”万姨娘依旧是一身大红衣裳,站在唐缎的旁边怎么看怎么不搭,唐曼心中暗道,万姨娘笑得别有深意,“不用太麻烦唐曼亲自过来了,现在你可是府中的红人,贵人多事,没有时间过来看缎儿我们也不会多加计较的,再说了缎儿这边不缺什么,就算是缺什么我也会亲自给置办齐全的,就不劳你多心了。” 万姨娘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曼平坦的腹部,“你也得多加努力啊,你看缎儿的肚子多争气。” 言语之间竟有着炫耀之意。 唐缎幽幽的眸光紧紧盯着自己的腹部,竟然会有身孕,这是她始料不及的,跟着龙清明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在府中能过得更好一些,可是竟然会怀了他的孩子! 唐缎心中说不出来的复杂,这个孩子根本就是她不想要的,她心中还恋着那个谪仙一般的男子,怎么可能为他人生孩子?究竟该怎么办?可是另一方面,唐缎自己不傻,她很明白自己坏的孩子在子嗣稀薄的龙家代表着什么,万姨娘顷刻之间的转变她是看到了的,也知道她有多么期待这个孩子。 可是。 唐缎眸中闪过一抹迷茫,自从知道了自己怀了身孕之后的龙清明竟然一次都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从前的夜夜欢好如今不见了,唐缎不否认自己是非常喜欢龙清明的身体的,难道是因为这个孩子?自己也是个女人,有自己的需要,就因为这个孽种的缘故吗?唐缎心中越发的复杂,再看见唐曼的那一刹那,心中的怨恨燃到最高点,她没有办法看见那个小庶女、那个小贱蹄子而不去想起被她羽天,那个谪仙一般的男子、那个她的挚爱,为什么命运会对自己如此的不公平? 唐曼自然是听得出来,于是笑得更加欢快,“姨娘多虑了,缎儿是唐曼的亲姐姐,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可是总归是一起长大的,我们姐妹的感情自然是不必说的,就算是在忙也会抽出时间过来的,虽然唐曼相信姨娘事事哪能够办妥当,可是世事难料啊,多个人照看总是没有错的,您说是不是?” 唐曼暗指万姨娘还有把柄在她手上,漆黑如深潭的眸子在万姨娘身上扫了一圈,随后转向唐缎,“姐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唐曼便是,不需要在暗暗派人关照妹妹了,妹妹感激不尽。” 唐缎蓦地抬起头,震惊的看向唐曼,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唐曼好像是看出了唐缎的心思,淡然一笑,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光好像能洞察一切一般深深地望进了唐缎的眸中。 唐缎的身子一震,不可能,那个丫鬟怎么可能出卖她出卖姐姐?她的家人还在她们的手上呢,她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家人而对小庶女说出实情?不。 她不相信! “要是你还想用她的家人来威胁,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还是专心养胎比较好!”唐曼够唇一笑,眸中看不清楚情绪。 “你怎么可能知道?”唐缎显然是吃惊不小,脱口而出,随即恢复了以往的嚣张跋扈,“你就算是知道又怎么样,我就是用威胁她又怎么样?” 唐缎冷冷笑道,一个没用的奴才,一点用处都没有,尽然白白浪费那么好的机会。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难道你姐姐没有告诉你她手中的筹码早就已经消失了。”唐曼同样冷冷一笑。 曾经她也怀疑过桂儿的身份,可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毓多次明里暗里的暗示她,唐曼自然是明白,可是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对待桂儿好,上次回门千钧一发之际桂儿上前为她挡了一剑,唐曼就明白她已经赌赢了,用感情赌赢了。 当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桂儿把她来到自己身边的目的一一说了出来,也包括自己的无奈,因为唐缎她们的手中有自己的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弟,桂儿不得不顾虑着,可是一方面又在纠结于唐曼对她的好,说那日的危险唐曼不用介怀,因为她的身子已经代替理智为她作出了选择。 唐曼眸中闪过一层泪光,人无完人,况且桂儿也是有苦衷的,在自己身边没有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只是没有想到,唐缎她们对她出嫁之前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就连奶奶给了她传家的首饰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从而上了心,打上了主意,竟然想出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威胁桂儿。 唐锦和唐缎就算是再有手段也不可能把人弄出元德县城去,顶多是在唐家的某个产业当中,毓连夜让人去查,果然是不出唐曼的所料,最后在一个小院子中找到了桂儿的父母,唐缎姐妹还真的是丧心病狂,找到桂儿父母的时候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唐曼连忙让人接到自己的院子中,就近照顾,也省得桂儿想念担心得紧。 唐曼来也是给她一个警告,本以为她已经收敛了,可是还是那副样子,万姨娘也被唐曼噎的说不出来话,三人一片沉默着,唐曼心中一声叹息,刚要起身告辞,就听到一声笑声传了进来,“原来天儿媳妇儿也在这里呢啊!” 唐曼三人闻声望去,三夫人在前,龙夫人和二夫人两人在后并肩走了进来,三夫人看到唐曼在这里似乎是很高兴,“我们几个来看看缎儿怎么样了,我还想着一会儿去天儿媳妇儿那里探个门子,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呢!” 万姨娘惊诧的看向三夫人,怎么才一天的功夫,三夫人竟然对小庶女的态度好像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热络的有点不对劲,但是万姨娘很快反应过来了,代替缎儿回答道,“多谢姐姐和两位夫人的关心,缎儿吃过大夫开的安胎药,已经好了很多了呢!” 龙夫人和二夫人也是一脸惊诧三夫人的态度,不过那人阴一阵阳一阵的没个准的态度,龙夫人笑着点头,“反正也是闲来无事,看看缎儿这里缺不缺什么,告诉账房,想要什么尽管说。” 龙夫人毕竟是正妻,虽然说对于唐缎怀了身孕不那么喜欢,可是礼数上还是没有少了半分,至于二夫人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有对龙夫人还能说上几句话,对着万姨娘的回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唐曼,待会儿去娘亲那里,上次看你喜欢吃蜜汁鸭卷今天是做了一些的,可是左等右等你都没有去,已经让厨房热在锅里了呢!”龙夫人看着唐曼一脸慈爱的笑着说道,简直是两个态度,天地之差别。 “唐曼本来是想着探望姐姐后直接就去娘亲那里的,没有想到让娘亲久等了。”唐曼有些歉意的说道,丝毫没有提起刚刚三老爷三夫人去自己那里闹得事情耽搁的,三夫人自然是明白怎么个事情,会心的一笑,两个人都没有说。 “姐姐还真是细心哪,对待媳妇儿那么好!这一点妹妹还得向姐姐学习呢!”万姨娘看着龙夫人慈爱的眼神,心中一阵不舒服,凭什么什么都让那对女人占据了上风啊?顿时酸溜溜的说道,眼角微微一样,一股媚态油然而生,轻轻掩口笑道,手上的碧玉簪子尤为明显,“毕竟我们缎儿也是怀了龙家的骨肉的,自然是不一样的,妹妹也得和姐姐学习,让我们龙家的长孙平平安安的降生,可不能让那不轨之人寻了空隙,使了什么幺蛾子去!” 唐曼漆黑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光芒,这个万姨娘还是学不乖是吗?口头上倒是成了个便宜去,可是她可是别忘了还有那么多账册在自己手中呢,看你嚣张到几时,但是唐曼没有说话,悄悄地看了一眼龙夫人。 果然,龙夫人发话了,“哪有那么多话,缎儿怀了身孕多找几个有经验的婆子跟着,多炖写补品。” 二夫人轻轻地瞥了一眼几人之间的火药味弥漫,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在一旁轻轻端起一杯茶秀气的抿了一口,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大房的事情,与她无关,不过这个万姨娘也倒是没有规矩了一些,先前几年看她出事干脆利落却不是很辣,为人处世也算是圆滑,可是偏偏没有生得一张好嘴,偏偏喜欢在嘴上沾些便宜,看在别人眼中好生的没有规矩,举止行为更是多了一抹轻浮,风尘味深浓。 三夫人这会儿子倒是出人意料的没有开口,或者是家中的姨娘侍妾之间的事情看多了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倒是在一旁拉着唐曼说东说西的,一股子热络劲儿倒是让龙夫人和二夫人还有万姨娘惊诧,先前虽然是关系和谐一点可是没有相熟到这种地步啊! 三夫人反倒是毫无察觉一般的继续说说笑笑,唐曼在一旁回应着,气氛倒也是从刚刚的剑拔弩张变得轻松一些了,唐缎也是乖巧的回答的龙夫人和二夫人的问候,没有了从前的嚣张,看在龙夫人眼中,心中倒是有一点满意了。 先前龙夫人对这个唐缎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心中却是不喜欢的,倒不是身份上的问题,只是觉得这姑娘行事不太低调,做事情也不如唐曼一般温婉,配给清明实在是委屈了清明,可是现在毕竟已经有了清明的骨肉,龙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期盼着以后不会因为有了龙家的骨肉就恃宠而骄,那样就家无宁日了,今天看来倒是有几分放心了。 可是。 龙夫人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的,那毕竟不是唐曼和羽天的孩子,自己的亲孙子,心理上总是差了那么一层的,可是看着小两口感情那么好,先前说要把绿柳收进羽天的房中也出了那么一回事情,自己也没有那个兴致去给羽天收姨娘,只盼望着唐曼的肚子挣点气,早些让自己抱上金孙,算算日子。 龙夫人眸中蓦然一亮,一抹喜色爬上了眉梢,唐曼已经过了及笄的日子了,不行,待会儿得找个大夫来给唐曼瞧瞧,看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到时候唐曼怀的可是龙家的嫡孙,那身份地位自然不是唐缎所出之子能比的,龙夫人轻轻瞥了一眼万姨娘,眼中略过一抹眸光。 过了好一会儿,唐缎已经有些累了,万姨娘陪着几人去客厅坐下,几个人说说家常,没有多久一个丫鬟摸样的人领着一个五十左右岁的男子远远从外面向屋中走了过来。 那个男子看起来保养得宜,脸上皱纹没有那么多,只是唐曼的八字胡倒是特别的惹人眼,一身藏蓝色厚厚的棉袍虽然看起来有些笨重,可是却看得出来不是什么轻贱之物,唐曼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蓦地看到了正要走进屋中的两人,精光一闪。 万姨娘一样的看到了,面色一变,递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大丫鬟,那个大丫鬟赶紧走了出去向两人走去,将两人拦在外面,好像是说了什么,那个丫鬟才慌慌忙忙的带着老者向大门走去,万姨娘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老者已经转身往出走,而屋中的其他人好像是没有看见的样子,万姨娘的心悄悄地放下了,绿意那个小贱蹄子真的是越发的留不得了,原本只是想着牵制绿柳,可是那个没有用的东西竟然几下子落得个那样的下场,而这个绿意和她那个姐姐一样蠢得要命,没有见到屋中有人吗?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不打就分不清楚,若是被人认出来,可就是前功尽弃了,还好。 万姨娘的表情早就已经收在唐曼的眼中,究竟是什么人让万姨娘这么忌惮,难道怕自己等人看见吗?究竟是谁呢? 唐曼的脑中飞速旋转,仔细回想着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身影,这样一想到是越发的熟悉起来了,藏蓝色衣袍,留着唐曼的八字胡子,怎么那么熟悉呢? 蓦地。 唐曼灵光一闪,是罗布坊的李掌柜的,前几天自己因为要给府中的主子下人们重新定制新年穿的衣衫还看见过她一次,可是今天怎么就来万姨娘这里了呢? 而且,刚刚一露面就被万姨娘使人带走了,自己可不记得龙老爷有交给什么生意给万姨娘,难道是龙清明的生意?唐曼心中暗忖,不由得心思一阵飞速旋转,若是。 自然是好,可是要不是就有些坏事了,希望事情不要向不好的方向发展啊!心中有事情,唐曼自然是坐不住了,说了一会儿话,唐曼提出先行告退,今天已经腊月二十六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龙夫人等人一见唐曼要离开,便不多待的也提出了告辞几人相携着向龙夫人的小院子走去。 若是唐曼没有估计错的话,龙老爷只给了龙清明一间酒楼,罗布坊根本就不在其中之列,换言之,万姨娘已将掌握了元德县城的罗布坊,若是已经在万姨娘的掌握之中,这件事情就不可能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事情,那其他的产业呢?是不是也在万姨娘的掌握之中了?毕竟虽然龙家生意遍布整个化境信朝,可是元德县城的毕竟是龙家之根本所在,这样一来,事情可大可小啊! 唐曼担心的还不止这些,龙清明有没有参与其中?若是参与其中,那为什么那天还要对她说那些话?究竟是有什么寓意?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和你在一起! 那句话尤言在耳,唐曼一震,事情要比她想象的严重,还有听说大年初一族中的长辈回来到,龙老爷那日话里话外的意思有让羽天继承龙家的意思,可是族中的长辈会不会刁难,唐缎这个时候怀有身孕是必要在族中长辈那里多加几分,想到这里唐曼心中有些忐忑。 “二少奶奶,夫人。”刚走到龙夫人的院子,一个婆子迎面而来,急急的说了一声,看到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在,声音顿时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唐曼已经看出这个婆子就是那日自己交代看守绿柳的婆子,心中一惊,难道是绿柳出了什么事情?心中暗叹,这个多事之秋,二老爷三老爷和二夫人三夫人都在,可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才好,毕竟绿柳在龙夫人心中也是有着一席之地的,若是绿柳出了什么事情。 龙夫人也看出来了,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眼神已经表达出来关切之意了,唐曼笑着对龙夫人和两人说道,“娘亲,二婶三婶,唐曼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先进屋吧,外面太冷了。” “好的。”三夫人到时首先开口道,笑眯眯的答道,“你忙你的,又不是外人,我们自己就可以了。” “嗯,你先处理去吧!”龙夫人回道。 唐曼轻轻地福了一福,急匆匆的跟着那个婆子走了过去,等到稍稍走远了一点,唐曼眉心一蹙,问身后的婆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回二少奶奶的话,”婆子面有难色,那日您走之后,我们已经严加看守了,刚开始绿柳姑娘什么都不吃的滴水未进,整日哭闹着,奴婢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遵从二少奶奶的话,看着她怕她寻了短见,可是今日一直都没有动静,奴婢进去一看才发现绿柳姑娘。” 婆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唐曼,口出惊言,“她横梁自尽了。” 什么? 唐曼大惊,这个女人倒是有了个狠心,对自己都能恨得下心,真是疯了,这个女人本想着年后再处治她,嫁人算了,可是现在客人们都在,年初一族中的长辈们还来,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好说也不好听啊。 没有等唐曼问那个婆子绿柳的情况呢,先前关押着绿柳的小屋子已经近在眼前了,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哭闹的声音,是绿柳的! 还好。 唐曼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听着声音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没有管身后的婆子是否跟随着,唐曼推开门信步走了进去,还是一样的屋子,屋中甚至有几分寒冷之气,听到门的响声,绿柳泪眼婆娑的望了过来,两行泪水还挂在脸上。 曾经白皙的面庞已经变得苍白似雪,头发凌乱着,衣服被扯得凌乱之极挂在身上,脸上生出几分憔悴之色,唐曼仔细的看了看,可能是刚刚救治的及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一抬头之间,一条清晰可怕的又红又肿的嘞痕在白皙的脖颈上更加明显,旁边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紧紧地按着绿柳,生怕她再有什么不轨的动作,但是绿柳见唐曼走了进来,顿时挣扎起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硬是没有按住她,绿柳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唐曼身前,声泪俱下,额头狠狠地磕在地上,不一会儿已经见了血迹,“二少奶奶,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没有什么不轨的心思,专心伺候您,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求求您,我不要嫁人,不要离开。” 绿柳悲切的看着曾经心中恨到了极点的人,心中狠狠的一痛,痛到了麻木。 第二四八章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知道当她听见了夫人已经给她找好了人家,年后就要出嫁的消息时,是怎样的万念俱灰啊! 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自己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可是她是真心喜欢二少爷的,怎么就可以这样的赶她出去啊?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到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什么对你是最好的选择。”唐曼淡淡的说道,轻轻地看着痛哭流涕的绿柳,心中没有半点怜悯,反而觉得悲哀,本来她有着别人都没有的宠爱和身份地位,可是偏偏妄想着更多,不择手段,伤害了别人,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罢了,唐曼想起了那句话,贪心不足蛇吞象,人心不足咬太阳啊!现在的一切都是绿柳自己咎由自取。 “不。”绿柳死死地拽住了唐曼的衣摆,“只要您开口,留我在身边,绿柳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的,求求你,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求您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好吗?不要将我赶出去,我不想嫁给别人啊!” 她只想着二少爷,也只想做二少爷的人,不论有没有身份地位她都不在乎,只要留在二少爷的身边就好,哪怕只是偷偷地能看着他几眼,就满足了,已经别无所求了,她若是嫁了那个几百里之外的那户人家,那么这一辈子就真的回不来了,现在只有求二少奶奶,只要她同意了,她就真的能留下了。 “留着你做姨娘?”以唐曼的玲珑心思怎么会看不穿绿柳的小心思呢?唐曼冷冷一笑,没想到她现在还不死心,就别怪她心狠了,唐曼狠狠地挣开绿柳的手,绿柳顺势倒在地上,唐曼蹲了下来,看着绿柳已经哭花了的脸,轻轻抬起绿柳的下巴,漆黑如深潭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光,“啧啧,看看这伤痕红肿的,让人心疼啊!” 唐曼假装感叹着,看着绿柳的伤痕,绿柳心中一动,没有看向唐曼眸光,闭上的双眼,可是两滴泪珠依旧挂在面庞之上,唐曼够唇一笑,“可惜啊,你这上吊的绳子在哪里找的?怎么这么细??” 唐曼蓦地一句反问震得绿柳震惊的睁开了双眸,怔怔的看着唐曼,讷讷的不敢说话。 本以为。 她能留下来的。 “一会儿去给她找个粗点的绳子,别总是用那吊不死人的绳子吓唬人,就当做了公德心了。”唐曼冷冷的放开了绿柳,“这次。” 冷漠之极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可以现在就死了。” 虽然刚开始听着有些震惊,可是唐曼进屋之后慢慢的观察过之后发现绿柳只不过是吓唬人的招数,想要博取同情罢了,故意弄出很大的响声给外面的人听,要是真的想死,有一千种不发出声音的方法,可是她偏偏闹的动静很大,又哭又嚎的无非就是想办法传递信息给龙夫人,以龙夫人对她的宠爱一定会心软,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是唐曼来了这一趟,又是一个冷漠之极的女人。 经过唐曼这么一说,绿柳反而不闹了,呆滞的看着刚刚门外动作迅速的婆子扔过来的粗粗绳子,一声不吭。 唐曼见状勾唇一笑,没有人不怕死的,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继续关着,这次记住,要是她敢不吃一顿饭,以后的饭就不用给她了,龙家家大业大,但是也不许浪费;要是她还想着寻死,不论哪种死法,你们都要尽力协助,知道吗?” 淡淡的声音中传递出来的威严却不是假的,让几个婆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也让这几个婆子对面前这位柔柔弱弱的少夫人有了新的改观,办事情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漂亮之极啊! “你给我听着,绿柳,我只说一次,”唐曼直直的盯着依旧呆滞的绿柳,“你给我打起精神来等着年后乖乖的出嫁,别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好歹是从龙家出去的,别丢了龙家的脸面,要是我以后见到你这幅样子,休怪我不念及龙夫人的情分,把你交给人牙子,到时候为娼为妓就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了。” 唐曼轻轻地抚上了绿柳的面颊,声音不大,却着着实实的让绿柳浑身一颤,唐曼满意的笑了。 听着绿柳渐渐安静下来,唐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知道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虽然唐曼很想把绿柳早点嫁出去,断了她那不轨的心思,即使毓没有喜欢绿柳,可是唐曼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有那个女人会希望在身边放一下对丈夫有着异样心思的女人呢?恐怕就是谁也不会做到,若是做到了,唐曼还就真的佩服她了。 “二少奶奶,要是我看您就把她随便赶出府去算了,这种女人留不得,也算是给所有人的立了一个威严,让她们瞧瞧对二少爷又不轨心思究竟是什么下场,现在二少爷已经好了,又身为龙家的嫡子,有着不轨的心思的人可多了去了。”莲妩皱了皱鼻子,刚刚在屋中绿柳的话她可是一字不漏的听进耳中,做了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情,竟然还敢求少奶奶把她留在身边,真是够不要脸的了,以为二少奶奶是活菩萨啊? 看着自家少奶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莲妩也着了急了,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不用急了,等到年后找个日子就嫁出去了,你这是急的什么啊?”唐曼不禁好笑的看了莲妩一眼,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敢说话了,倒是什么都不顾忌了。 “莲妩不也是为二少奶奶着想嘛!”莲妩娇嗔了一声,跺了跺脚。 “这也不是急的事情。”一直跟在唐曼身后的赵嬷嬷终于开口说话了,笑着看了一眼莲妩,“要是真的能赶出府去你以为还能留在现在?” “为什么?”莲妩诧异的问着,龙夫人现在喜欢着少奶奶呢,对少奶奶更是宠爱着,府中的事情已经慢慢交给二少奶奶了,虽然有些万姨娘的势力私下里会不服气,可是面子上都是服着气的,没有人敢说什么,赶一个丫头出府不还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 “还是赵嬷嬷懂我的心思啊!”唐曼温婉的笑了笑,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光芒,那日教训绿柳的时候莲妩和赵嬷嬷都不在,再说了说话的时候屋中只有她们几个人,几个婆子又都是口风严实的,所以莲妩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饶,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但是赵嬷嬷话虽然不多可是一下子说中要害,可见已经猜到了。 “究竟是为什么啊?”莲妩急了,看着一旁的赵嬷嬷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少奶奶也是讳莫若深,不就是一个丫鬟吗,虽说从前是在龙夫人身边伺候的,可是怎所说也就是个奴才罢了,以少奶奶现在的身份地位难道还处置不了一个丫鬟? “说白了就是龙夫人舍不得处置绿柳,明白吗?”赵嬷嬷叹息一声,轻轻敲了一下莲妩的头,“以后少说多看,就明白了知道吗?” 莲妩瞧瞧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了。 唐曼暗笑着点头,绿柳其实一般的丫鬟,若是一般的丫鬟做了那等吃里扒外的事情,早就找人丫子卖了,还用等到现在,就算不卖恐怕也是乱棍打出府去了,自己处置绿柳也得顾虑着龙夫人的感情,刚刚来的时候龙夫人关切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以龙夫人和绿柳这么多年的感情,再加上龙夫人善良的性格恐怕已经心软了,不行,这个人绝对不能留,唐曼心中暗暗决定,唐曼状似不经意的喃喃自语,“年后还得找个时间处理了这件事情。” “不可。”赵嬷嬷马上明白了唐曼的意思,连忙阻止道,“过完年,起码得过了正月份,要不然是不吉利的,这个可是有忌讳的,正月的时间里是不宜嫁娶的。” 唐曼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没想到古代规矩竟然这么多,现代的人哪里有这么多忌讳啊? 赵嬷嬷提点了一句见唐曼明白了就没有在说话,她早就明白现在的三小姐已经不再是曾经唯唯诺诺受尽大夫人欺负的小姑娘了,为人处世自由自己的一种方法,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过是在关键的时刻提点一下,剩下的三小姐自会打理妥当。 看着面前缓缓行走的,越发出挑的三小姐,赵嬷嬷心中说不出的感觉,三小姐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就像是自己的一个女儿一般,现在二少爷的病也已经好了,实在是上天庇佑啊! 一路上,寒风凛冽,冰冷的好像将浑身都冻透了一般,唐曼和赵嬷嬷三人不禁加快了脚步往龙夫人的院中走去,白茫茫的一片雪铺陈在地上,煞是好看,可是唐曼没有心思看那些,不一会儿就走进了龙夫人的屋子,蓦地。 一片温暖之气迎面而来,唐曼轻轻呼出口中的寒气,惊诧的发现二夫人三夫人过了这么许久也没有走,依然和龙夫人坐在一起,几人说说笑笑着,旁边竟然还坐着一个陌生的人。 藏蓝色的长衫,蓄着唐曼的八字胡子,赫然是前两天给唐缎诊断出喜脉的大夫,唐曼心中唐曼的吃惊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万姨娘并不在其中可事情这个大夫究竟是。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唐曼还是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接下身上狐裘递给一旁的丫鬟,笑嘻嘻的走到龙夫人身边,“娘,我回来了。” “哟,天儿媳妇儿回来了啊。”三夫人眼尖的看着唐曼走了进来,连忙笑着问道,“外面的天气可冷着呢,快过来烤烤火,去去身上的寒气。” 二夫人淡淡的朝着唐曼一笑,没有说什么,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唐曼?”龙夫人回头,眸中瞬间闪过什么,一看是唐曼惊喜的笑道,“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一会儿让大夫给你把把脉。” “给我把脉?”唐曼这下子可吃惊不少,“我没有什么毛病啊,身体好着呢!” “你啊!”三夫人叹息,慈祥的笑道,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将唐曼当成自己家的人了,说话的口气也不由得亲昵不少,“你这傻孩子,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思,当然是让大夫给你调理调理身子,将来好给龙家生个白白胖胖的嫡孙啊!” “我?”唐曼蓦地瞠大双眸,震惊的不能自已,算算岁数,自己刚刚十六岁啊,在现代完完全全就是个国中生嘛,可是现在竟然要被催着生孩子了,这个让有着古代思想的她完全接受不了啊,唐曼不禁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个,娘,三婶,我年纪还小呢,不急。” “怎么会小?”三夫人不等龙夫人说话连忙反驳,不以为然,“你三婶我也是你这个年纪就嫁人生子了,所有的女子不都是这样子过来的嘛,你问问你娘亲,你二婶,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傻孩子,也就只有你不急了,唐姨娘可是怀了身孕了呢,你也得抓紧点啊,这以后。” 三夫人没有说完话,可是话中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二夫人挑了一下眉,一夜之间老三家的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昨天不还是和万姨娘说说笑笑的吗?不是向来是不满意老大家的,可是竟然是破天荒的对天儿媳妇儿好,还是真心的,看不出有什么虚伪的痕迹,难道这个唐曼真的有什么魔力吗?到还是真的看不出来啊! 二夫人悄悄地够唇一笑,看着唐曼的笑容中有着一抹玩味,有着一抹高深莫测。 “娘。”唐曼求救一般地看向了龙夫人。 “唐曼啊。”龙夫人开口了,也是劝着,“前些日子是娘亲疏忽了,竟然忘了你早已经过了及笄的日子,竟然跟着瞎忙,哎。” 龙夫人跟着叹了一口气,“娘亲知道你也很为难,可是,哎,你和天儿的宝宝一定很可爱啊!” 以退为进! 唐曼心中大大的委屈,这绝对是以退为进,要不是毓已经一整天没有看见踪影了,唐曼几乎忍不住以为这是毓耍的手段,为什么偏偏就在他跟着她提出想要宝宝遭到拒绝之后,一夜之间娘亲就把大夫请来了呢? 不服气啊不服气,这厮。 用唐曼的话就是太tmd腹黑了,唐曼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绝对是毓使得手段,要不然一直忘了她已经及笄的龙夫人突然记起了自己已经及笄了呢?或许,那厮根本不用使什么幺蛾子,直接搬弄几句是非就什么都有了。 经过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挣扎之后,唐曼壮士断腕一般的将手腕伸了出去,递给了早已经等在一旁的藏蓝色小八字胡,那个藏蓝色小八字胡装作深沉一般的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搭在唐曼的脉搏上,侧耳倾听。 唐曼不屑的轻瞥着他,虽然她很信奉中医,可是自己的身子自己是知道的,除了每月那个的时候肚子有些疼痛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毛病了,还真的就不信这个小八字胡能看出什么花样来。 蓦地。 小八字胡猛的睁开眼睛,眸中掩饰不住的震惊,似乎是想了想,想开口问可是似乎又咽了回去,换上了唐曼的另一只胳膊,眉头紧蹙,继续侧耳倾听,装大爷! 半响。 就在唐曼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这个小八字胡眉头越来越紧蹙,看的唐曼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出来嘛,又不是见不得人,在那里装什么高深莫测啊,唐曼刚想发怒,小八字胡似乎感应到了,睁开眼睛,收回手动作一气呵成。 “怎么样,大夫?”龙夫人一见大夫诊断结束,迫不及待的问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位夫人的身子骨倒是很好,只不过来月信的时候是不是肚子会坠痛?”大夫人脸色淡然的问着唐曼,眉心紧紧蹙起。 “是啊,有时候会这样的。”唐曼这次倒是没有什么反抗的情绪,毕竟能看得出来这个藏蓝色小八字胡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一般的女子都会有这个毛病的,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三夫人紧接着开口,“只要不是不能生,这些都是好办。” “是的,这位夫人说的极有道理,用一点药调理一下就没有事情了,可是。”藏蓝色小八字胡似乎面有难色,眼神凝重的看了一眼唐曼,似乎再考虑要不要说出来。 “大夫有什么尽管但说无妨。”龙夫人看出大夫有话要说,温婉的开口。 “敢问夫人可曾服用过避子的汤药之类的东西?”藏蓝色小八字胡深吸一口气直直的看着唐曼,仿佛是要确认心中所想一般。 “嘶。”龙夫人和三夫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避子汤? 龙夫人虽然没有说什么话,可是眼神已经不再温婉,直直的看着唐曼,眼睛中已经表达出不满的情绪了,自己一直想要抱个孙子,可是。 二夫人悄悄地挑了一下眉,眼中更是多了一抹玩味之色,避子汤? “啊?”唐曼惊诧的反问,大脑中有一点点时间是断层的,好像没有明白藏蓝色小八字胡说的是什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避子汤不就是相当于现代的避孕药吗?不禁诧异的否定道,“我都不懂,没有见过,怎么会去吃那种东西?” 她又不是没事找抽,偷偷地和避子汤,别说能不能过龙夫人这一关,就是毓那一关都不好过啊,不把她剥皮拆骨,唐曼浑身一抖,好吧,她承认,她是想过,可是还没有实现呢。 “不可能。”藏蓝色小八字胡断然否认,“我行医数十年,从未有过断错脉的时候,夫人就算没有喝过避子汤,也一定吃过藏红花之类的药物,这脉象绵长无力,似有似无,偶尔一下子有忽生力气,变得仓促有力,分明就是喝过避子汤之后的脉细那个,老夫断然不可能诊错脉。” 唐曼蓦地瞠大双眸,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光芒,转瞬即逝。 “怎么可能?”龙夫人也跟着急切问着,眸中也有着一抹焦急,怎么可能呢?但是龙夫人心中确实对唐曼说过的话深信不疑的,过门这段时间龙夫人也是渐渐了解到,唐曼做事情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遇到事情绝对不会推脱的,可是大夫的话也不可能有假,这件事情就有问题了。 “而且。”藏蓝色小八字胡傲然的说道,站直身子,挺起胸膛,“今日若是其他大夫可能诊断不出什么,老夫不但确定这位夫人确确实实吃了藏红花之类的药物,而且还敢肯定,就在今日,因为体内的药效还在,吃过药之后尤为明显。” 唐曼眼神顿时幽深。 走进门的给唐曼端了一杯热茶的赵嬷嬷和莲妩刚好听见了大夫的话,面色顿时苍白,赵嬷嬷快步走到唐曼身后,来不及向龙夫人等人打招呼,连声问道,“有没有法子可解?” 莲妩也是一脸急切的看着大夫,眼中多了一抹焦急,怎么会这样,在二少爷吩咐之后,自己已经很是小心二少奶奶得膳食了,一般情况之下都是自己亲自做的,就算是送过去也是自己亲力亲为,怎么就会出问题呢? 莲妩恨不得杀了自己,又感觉愧对了二少奶奶。 “这个。”藏蓝色小八字胡沉吟片刻。 “大夫,你一定要帮帮忙,银两不是问题,你一定要帮帮忙啊!”龙夫人连忙表态,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追查什么了,唐曼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啊,可是看着大夫一脸的难色,龙夫人心中不禁也忐忑不安起来的。 就是唐曼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脑中飞速旋转着,现代的避孕药吃多了导致一辈子不能孕育孩子的大有人在,谁知道古代的药效会怎么样,一直知道自己的院子不干净,也嘱咐莲妩自己和毓的膳食不要假他人之手,可是就是这样,还是防不胜防啊。 “这个倒是好解,只要以后不要再吃,很快就可以怀有身孕了!”藏蓝色小八字胡说道,“但是以后记住绝对不能再吃那东西,吃多了会导致不孕的,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到来都没有用。” 看到这样一种情形,藏蓝色小八字胡心中轻轻叹息,看着眼前这个轻灵秀气的女子竟也是逃脱不了这种命运,自己行医多年,大门大户这种事情看多了,无非就是因为嫉妒之类的什么,可怜的一个好好的女子。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赵嬷嬷直到听到大夫亲口的肯定,心才终于悄悄的放了下来,几乎感恩戴德的道谢着。 “来人,重金感谢大夫!”龙夫人扬声道,听到还有希望的消息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才蓦地发现自己刚刚几乎是屏着呼吸的。 唐曼则忍不住想砸死藏蓝色的小八字胡的冲动,做出那么一副吓人的姿态做什么,还好。 等到送走大夫,屋中一片寂静,龙夫人面色如一汪冰水一般沉静,看不出什么面色,可是所有的人都清晰地感觉到龙夫人。 怒了! 二夫人则是淡定的坐在一旁,这是老大家里的事情,自己不好参与,只不过她倒是期待这个天儿媳妇儿会有什么反应。 三夫人任是平时话最多这时候也不敢轻易说什么,心中也是知道的,大门大户弯弯绕绕的事情多,而自己家的事情更是多,这种事情早就已经经司空见惯了,指不定就是什么时候被人家使了幺蛾子,可是。 三夫人脖子一缩,这件事情自己包好掺合啊! “走吧,唐曼去你的屋子走一趟吧!”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儿,龙夫人开口。 唐曼默默的点头,心知道龙夫人已经盛怒到极致了,就算是知道绿柳背叛自己的时候也只是伤心流泪的龙夫人,现在竟然怒容满面,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现在倒真的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样子了,正好也是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屋中不干净的成分在。 唐曼一直就是知道自己屋中不干净,可是现在剩下的已经没有生面孔,相处的极好,唐曼不愿意随便去怀疑谁,可是没想到今日竟然是误打误撞的碰上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看着龙夫人要去唐曼的院子,口中应道,也跟着龙夫人出门了,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向唐曼的院子走去。 莲妩跟在唐曼身后,心中也是在纳闷着,怎么可能今日呢?今儿一大早二少奶奶就说自己的胃口不好没有让自己准备早膳,又怎么会有避子汤呢? 莲妩努力回想着早上发生的一切,三老爷三夫人一大早就来闹,然后。 没有等莲妩想出来,一会儿工夫已经到了唐曼的院子,已经由不得莲妩再去想了,龙夫人进屋,直接坐在主位上,唐曼紧紧地在龙夫人身下的位置坐好,果然不出所料,刚刚坐稳,还没有喝上一口热茶,龙夫人已经开始发难了,让莲妩把院子中的所有人都叫出来。 不一会儿屋中已经站满了唐曼院子中的下人们,一等丫鬟和婆子,二等丫鬟,还有厨房中的管事的,扫地浇花的,就连病中的桂儿都没有放过,直接站在堂中,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夫人把自己等人叫过来有什么事情,而自家的二少奶奶也坐在下首一脸沉静,看不出情绪,莲妩这次没有站在唐曼身后,站在下人们的前面。 龙夫人冷冷的看着站在屋中的下人们,有面熟的,也有脸生的,似乎没有见过,可是一想到这些人中有人想害唐曼,害的唐曼至今没有怀上哥儿,将来还有可能谋害羽天,曾经的一次错误已经让自己的悔恨了十几年,这次绝对不能姑息,龙夫人心中怒火更胜,“谁是负责二少奶奶膳食的?” “回夫人的话,是奴婢。”莲妩和蓝儿,红缨,赵嬷嬷站了出来,只是蓝儿微微低着头不敢看向龙夫人,身子有些瑟瑟发抖,面色出奇的苍白。 “今日二少奶奶的膳食是谁负责的?”龙夫人面色沉静的看不出什么,可是唐曼等相熟之人统统能感觉到龙夫人的怒火。 而龙夫人似乎也没有想让其他下人下去的样子,像是杀一儆百。 “回夫人的话。”莲妩站了出来如实的回道,“今日二少奶奶传话儿过来,说胃口不佳,就没有让奴婢准备早膳。” 莲妩脑中依旧在回想早上的事情,不对,莲妩脑中蓦地闪过一抹灵光,那碗粥。 莲妩震惊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蓝儿,瞠大了双眸,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是她?平时单纯可爱的样子,没有心机也是自己最喜欢她的原因,可是少奶奶今天出了蓝儿做的那碗粥就根本没有吃过什么,难道真的是她? 莲妩机会是不敢相信,可以说自己在院子中和蓝儿最亲近,红缨虽然是很好,可是总是沉稳的样子,多多少少与自己合不来,而单纯没有心急的蓝儿确实很对自己的心情,遇到什么事情自己也总是护着她。 莲妩悄悄地看了一眼坐在堂中的二少奶奶,依旧是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看不出来情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莲妩就是觉得二少奶奶已经知道了。 “啪。”龙夫人一拍桌子,怒容满面,大声斥责莲妩,冷笑道,“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刚刚大夫说的话你也在场,怎么可能?别以为你是唐曼的陪嫁我就不敢动你,若是你真的起了什么心思伤害唐曼,我第一个不容你!” 莲妩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称自己不敢。蓝儿面色苍白,虽然心中早就有不好的预感,可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自己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还了这么多年姐姐的照顾之情,本以为这一次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只有这一次也不会有第二次了,所以对二少奶奶的身子根本就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又能成全了自己的姐妹之情,可是。 蓝儿颤抖的站在原地,几乎不敢看二少奶奶看自己的是如何的眸光,事情已经到这个样子,以二少奶奶的聪慧如何猜不出是自己的下的手,现在没有揭穿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蓝儿心中充满了悲哀,已经感受到了莲妩不敢置信的眼光,蓝儿的心中越发的瑟缩,是的。 她错待了莲妩的姐妹之情,也愧对二少奶奶的错爱。 屋中一片寂静,二夫人静静地端着茶杯好像无关痛痒的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一场好戏,连三夫人也是出奇的安静,赵嬷嬷心中也是淡淡的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隐隐约约的看着蓝儿。 “是、是我。”终于,在一片寂静中,蓝儿缓缓迈开自己抖动的双腿,向前迈了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紧紧伏在地上,没有敢看向唐曼的眼眸,“是我做的红枣粥。” “是你。”龙夫人心中一震,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她,从小和绿柳一样在自己身旁,心思最是沉静,龙夫人的声音沉了几分,“那避子汤也是你放在粥中的?” “是。”蓝儿微颤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屋中一片大大唐曼不同的抽气声音,所有下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跪在前面的蓝儿,避子汤? “你再说一遍。”一声阴冷邪魅的声音缓缓在门口响起,不知道何时,们已经被打开,凛冽的寒风呼呼的灌进屋中,驱散了屋中的温暖,众人皆是身子一抖,缓缓看向门口。 不知道何时,门口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飞扬入鬓的剑眉紧紧蹙起,邪魅的凤眼似乎天生就带着一抹风情,可是此时此刻任谁都能清晰地看出那黑眸中心刮着的风暴已经濒临勃发的边缘,嘴角紧紧抿成冷漠的弧度,一身深紫色的精致衣袍衬得男子更加贵气,没有曾经的傻气,可是阴冷的仿佛是来自地狱之中的恶魔。 正是。 龙羽天! 唐曼一看是毓走了进来,心中不由得一动,还来不及反应什么。 毓已经缓缓走向浑身颤抖成一团的蓝儿了,“是谁指使的?” 毓看着从小跟着自己到大的人,昔日可爱的面庞,曾经给他带来了多少欢笑,可是如今竟然是伤害他最最重要最在乎的人,这样比伤害他还让人受不了,毓邪魅地桃花眸中流转着冰冷的光芒,居高临下的低下头看着地上的人,“我问你话呢!” 蓝儿瑟瑟发抖,伺候了少爷这么多年,就算是不用抬头他也知道少爷生了多么大的气,可是她不敢面对少爷,因为心中有愧,也不敢面对对她那么好的少奶奶,因为她对不起她,她就是一个罪人,对不起这屋中的每一个人,她已经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了,也许这样被少爷打死了,也就是一种解脱啊! 毓怒极,快速的抬脚向地上的身影踢去,唐曼身子一动,马上跑上前到毓的身旁,“先别急,这个样子你就是打死她也问不出来啊!” 唐曼紧紧拽着毓,生怕他一个冲动失手打死了蓝儿,一个蓝儿死了倒是微不足道,可是幕后之人,若是没有揪出来,她的心里怎么能安宁呢?今天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指使蓝儿放了避子汤在自己的膳食中,明天就有可能在其中放了毒药,一想到自己的小命已经掌控在别人的手中,唐曼活生生的打了一个寒战。 “少爷。”红缨没有预兆的扑了上去抱住了毓的腿,“蓝儿一定不是愿意的,一定是不得已的苦衷的啊,您绕过她吧,我们从小这跟您到大,她是个脑袋一根筋的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心思单纯才容易被人利用了去啊,您不能放纵幕后的主使者逍遥法外啊!” 红缨一声声痛哭流涕的声音没有感动毓,倒是哭醒了龙夫人,心中细细一想,红缨说的不无道理啊,蓝儿跟在自己身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脾气秉性也是了解的,根本就谁不是那种能是坏心思的人,若是这样能够被天儿失手打死,逍遥的岂不是背后的坏人? “天儿,莫急。”龙夫人急忙上前拦着,生怕龙羽天一个不小心弄死了蓝儿。 其实这其中的道理毓怎么可能不明白?刚刚那一脚只不过是吓唬人的罢了,若是自己全力施为的一脚,别说一个红缨了,就是屋中的人全部都加在一起,也挡不住自己取了蓝儿的命。 “蓝儿。”红缨上前一把扯过蓝儿,对上蓝儿一双朦胧的泪眼,“究竟是谁?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想要这么做的,这么多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 红缨这下子是急了,从小她和绿柳和蓝儿一起长大,可是自己不喜欢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绿柳,一心把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妹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今日的事情非同小可,红缨再也维持不住淡定的面容了,“是不是绿柳?” 蓝儿的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不自在的眼神左顾右盼,左躲右闪的,可是泪水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见状毓心中已经有了数,只是没有想到已经将绿柳那个贱女人关了起来,她竟然还能兴风作浪,一味的人次只能给自己的带来祸害吧,毓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的颜色,“莲妩,通知那几个婆子将绿柳带过来。” 毓急声说道,自己一心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那个女人狠心的将注意大到唐曼的身上了,幸亏发现得早,毓紧紧地攥着唐曼的手,心中害怕的要命,若是真的没有这么碰巧,一直吃下去的话,可能会导致。 毓简直是不敢往下想。 第二四九章 龙夫人的眸子彻底的黯淡下来,绿柳实在是让她太过于失望了,一次又一次的自己给她机会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珍惜,这样的她什么都做不了了,龙夫人颓然闭上双眸。 蓝儿无力的靠在红缨怀中,泪水已经哭花了妆容。 另一方面当莲妩传话说二少爷要见绿柳的时候,绿柳眸中一亮,少爷还是终究是舍不得她的,一切都只是唐曼那个女人的主意,绿柳连忙对着屋中的镜子看自己的衣衫是否得体,当镜子中出现一张憔悴的面庞时,心中想着要不要让婆子拿过来胭脂水粉,重新梳洗一下子,毕竟出去以后身份就不同了,十有八九是要纳自己为姨娘的。 一个婆子见绿柳磨磨蹭蹭的样子,终于一个忍不住将绿柳从镜子前面扯了过来。 “你什么东西?放开我。”绿柳挣扎着大喊大叫。 “一会儿少爷等急了是要问罪的。”婆子冷笑一声,将绿柳的未尽之言咽回肚子中。 莲妩在一旁冷冷看着各种丑态的绿柳,心中冷冷的一笑,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呢,以为自己出去是要做姨娘,想的倒是美,莲妩看着眼前的绿柳,想到那一碗粥和大夫的人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抽她一巴掌,这样的狠毒,简直不是人,可是一会儿自有人收拾她,莲妩冷冷的道,“快点走。” 这个绿柳的下场十有八九的定了,以少爷对少奶奶的重视程度,这个女人敢对少奶奶下手,只有两个字。悲惨! 别说是龙夫人,就是天王老子也护不住她。 当莲妩带着绿柳进门的时候,绿柳一见屋中竟然不单单是龙羽天,还有那么多的人,明显一愣,看到地上跪着的蓝儿时,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东方事发了! 眼见着龙夫人坐在一旁看也不看自己,绿柳心知要坏事情,还有旁边坐的二夫人和三夫人自己都是认识的,可是。 绿柳心思一转,这件事情怎么着也不能承认,不然要说论倒霉,蓝儿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自己是首当其冲,想到这里,绿柳心思一转,眸中蓄满了楚楚可怜的泪水,轻轻福了一福,“见过二少爷,见过夫人。” 说完这句话绿柳楚楚可怜的看着毓,眸中尽是绵绵的情意,唐曼看这绿柳,冷冷的勾起嘴角,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毓冷冷的看着她,一动不动,也没有让她起身,就那么一直弯着身子,好像忘了她的存在,可是邪魅的凤眼摄着冷冷的光芒却又是在真真切切的看着她的。 屋中的空气一点一点的凝滞着,几乎听得见所有人的呼吸,绿柳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的在胸口跳动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事已至此,只要是咬紧牙关死也不承认,一切事情都推给蓝儿,就算是唐曼想处置自己还得看着夫人的面子上呢。 绿柳心中忐忑不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少爷。 半响。 在所有人都以为羽天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时候,略带沙哑的男性低沉声音缓缓在屋中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风暴,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药,是你下的?”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和唐曼的孩子,说服唐曼,为了要一个孩子,甚至搬出不入流的手段,可是,毓忍住心口不定的起伏,这个天杀的女人,就这样将他做的努力毁了,这么狠毒的女人,今天要不是他和娘亲刚好找大夫给娘子检查身体,岂不是要被蒙在鼓中永远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若是。 毓几乎不敢往下想,那种药吃多了或导致不孕,毓邪魅的凤眼顿时变得阴郁冰冷死死地盯着绿柳。 “少爷在说什么?”绿柳蓦地一抬头,叫喊着委屈,“绿柳不明白少爷在说什么?您可不能这样的冤枉我啊!” 绿柳眸中蓄满委屈的泪水,大声说道,“是,我曾经做错过事情,可是不能一次做错就永远的说我错了是吧?我这几天一直在屋子中根本就没有出门,怎么可能下药?” “蓝儿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想解释什么?”唐曼在一旁状似不经意的看着绿柳,漆黑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 “一个小丫鬟说的话能算作数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说不是我干的,只是被她抓做替罪羊呢!能说明什么问题?”绿柳不屑的看了一眼唐曼,事到如今有什么好怕的,还不如硬气点呢! 蓝儿不敢置信的看着绿柳,眸中充满着震惊,身子几乎忍不住的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绿柳所说的话,曾经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大姐姐,自己也是一时为了姐妹之情只想着帮她这一次才不得已的情况之下背叛了少奶奶的,她怎么能这样? “绿柳姐姐。”蓝儿忍不住高声开口,看着绿柳竟然在出事情之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自己身上,蓝儿心底划过一阵悲哀,说不失望是假的,说不伤心更是假的,自己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之情帮助了她,可是现在出面说话的只有红缨姐姐,让她无地自容,蓝儿不敢看向少爷眸中的失望或者忿恨的光芒,也不敢看向一向温婉的少奶奶是何表情,只是紧紧盯着绿柳,“这件事情是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可是你这样空口说白话让蓝儿实在伤心。” 听到蓝儿喊道自己,绿柳先是一震,心中忐忑不安,轻轻瞄着蓝儿,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发现她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现在事已至此,要自己承认是万万不可能的了,谋害自家的少奶奶,这事情可大可小,小者说龙夫人会为自己说清,可是被赶出龙家已经是一定的结局了,若是大了,龙夫人不帮自己,指不定要被送去官府,害人的罪名落实了,这后半辈子。 绿柳心中一颤,打定主意,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看着蓝儿,恐怕也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自己有没有给她写过什么书信,只不过是一句话,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只要她咬住了牙关就是不承认,就算是少爷又能耐她如何? “蓝儿妹妹这话说得让姐姐有些寒心。”绿柳轻笑一声,站起身子,从地上爬起,仔细的拍了拍身上灰尘,好像是那是世界上第一重要的事情一般,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是有多么的害怕,嘲讽的看向蓝儿,“是的,的确是事情是怎么样你我心中都很清楚,你就算是想要污蔑我也要有个证据吧?” “你。”红缨气的身子直颤抖,蓝儿一向是不撒谎,这个自己是知道的,这个绿柳还真的是豁出脸皮的不要那张脸了,什么都敢说,可是红缨毕竟不清楚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是再去、一旁干着急。 “谁不知道我现在的日子,一连几天都已经被人看管着,如何能找你去害少奶奶?而且你总说顾念着姐妹之情帮我,你怎么没有去看我呢?既然没有去我们根本就没有碰面的机会。”绿柳见状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语气一顿,“这样如何能找到你呢?” 唐曼一见绿柳笑的很是开心,心中像是堵了一块疙瘩一般,很是不通畅,暗中狠狠地掐了一下毓,要不是他能招惹桃花,自己怎么会受这份苦楚?现在胆总管和众多人的面上,自己就是要打要罚甚至要赶出府去都得有个理由,现在该怎么办?二婶三婶都在,多少双眼睛看着自己呢,若是稍稍有一点点处事不公,恐怕都会落人口实罢了,就算是年后将她嫁人,不知情的都得把她唐曼看成排除异己之人。 况且。 唐曼轻轻地瞥了一眼蓝儿,貌似不经意间的扫过,蓝儿气得满脸通红,本来就是不善言辞之人,可是今日当中被揭穿事情,恐怕已经害怕之极,现在又被绿柳说的无言以对,想到这里,唐曼心中已经有了底细,暗暗叹息了一下,这个单纯的蓝儿,被人利用了都不会反抗一下,不知道究竟是单纯还是蠢呢!她手中应该是没有证据的吧! 毓被掐的暗中呲牙咧嘴,看着绿柳那副嚣张的面孔,心中更气,恨不得食其骨肉,这种恶毒的女人,到现在事情是怎么样恐怕就算是单纯的娘都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 其中的弯弯绕绕,唐曼明白,毓也明白,当然,绿柳不傻也是明白的,心中想了想,这一趟自己还真的是来对了,如此一来,就算是唐曼想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嫁人,可是碍于二夫人和三夫人都会有所收敛,自己只要还在龙府,机会还有的是,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怀了龙家的骨肉,就算是少爷不想纳自己为姨娘,就算是她唐曼在神通广大,也没有什么辄了,龙家岂会任由子嗣外流,想到这里,绿柳美滋滋的看了一眼悲愤中的蓝儿和红缨,这个蓝儿蠢是蠢了一点,可是真的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啊! 唐曼漆黑如深潭一般的双眸淡淡的扫了绿柳一眼,后者感受到了唐曼的目光,毫不示弱的与其对视。 唐曼心思一转,冷冷的哼出声,“你真的以为自己没有任何证据吗?” “有证据的话少奶奶尽管拿出来,若是拿不出来,即使您是少奶奶,也不能随便的污蔑奴婢。”绿柳不甘示弱。 唐曼勾唇一笑,扬声道,“来人,找几个婆子分别去蓝儿和绿柳的住处搜,找到东西来回报,记住,要仔仔细细的找!” 声音不高,却含着憨憨的威严,和一股子不明意味的寒意. 听的绿柳身子一颤,随即转念一想,自己又不傻,怎么会把那种东西放在自己屋中呢?这个唐曼还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还不明白,就算是在蓝儿那里发现了藏红花,那也只是证明真的是蓝儿下药害人,与她有何干系呢?想到这里绿柳不禁冷冷一笑,索性不看唐曼,垂下睫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是。”赵嬷嬷听到唐曼的话,少奶奶刚刚说话的时候眼神似乎是往自己身上一扫,还有话中的意思,凭着多年伺候唐曼的经验,赵嬷嬷顿时明白了,大声应道,转身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这个绿柳赵嬷嬷还真的是没有看好她,一个奴婢不像一个奴婢的样子,四处想着攀高枝儿,不成就设计害人,少奶奶宽宏大量,屡次没有真的和她计较,只是稍稍的惩罚,虽然不可否认有看在龙夫人面子上的意思,可是自家的少奶奶赵嬷嬷还不明白吗?就是心善,可是这个人实在太不知情知趣,给脸不要脸的,蹬鼻子就上脸,谁给灌得毛病。 蓝儿那么单纯的一个孩子,竟然会被她利用,姜还是老的辣,赵嬷嬷还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吗?就是猜测不出来,以蓝儿平日里的为人,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做出那等事情的。 赵嬷嬷心中很是气愤,指挥着几个信得过的人装模作样的搜查了一翻。 看着赵嬷嬷走之前的眼神,唐曼明白了赵嬷嬷是知道了她的意思,也就稍稍放下心,冷冷的看着绿柳,心中思量着这次要是不把这个祸害弄出去,自己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威信了,让一个下人欺负到头上是有多么的窝囊,若是这样下去,恐怕就得是活脱脱的第二个龙夫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一个第二个万姨娘,这些都是前车之鉴。 看着绿柳衣服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样子,唐曼并没有生气,只不过是拉着毓一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一会儿就收拾她,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都得惯着你,顺着你,今儿要是不能让绿柳明白自己的什么身份,还真的是不信这份邪了。 龙夫人真的是不想再看见绿柳了,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自己竟然是看走了眼睛,养出这么一条白眼狼来,本来以为只是小姑娘家的嫉妒之心,过了不久就会没有什么事情了,可是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唐曼身上了,一方面给唐曼下那么狠毒的药,一方面以唐曼无所出为由,让自己给天儿那姨娘,自己还真的就信了,被玩弄于鼓掌之中,还真的巴巴的去给天儿说去了,她心中指不定怎么开心呢吧!龙夫人心中真的是越想越气愤。 一旁的二夫人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眼中玩味的意味更浓,她倒是要看看唐曼会怎么处置这件事情,怎么处置这个人,这个丫鬟自己是曾经看过的,在大嫂的屋子里很是受宠,那时候温温顺顺的,只不过自己一直很是不喜欢,因为心机太重,一个人的好坏眼中是能看得出来的,这个女子是个不安分的主,没想到现在还真的是这个女子闹得。 屋中的奴婢下人们众多,哪个不是在府中混了多年的,又有哪一个是吃素的?一见此时此景,心中也就明白了八九分,一时见二少奶奶竟然坐下了,而绿柳竟然还一副嚣张的样子,所有人心中暗暗地骂着绿柳,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仗着夫人的宠爱,这么多年在府中作威作福的,大家只不过是有口难言忍气吞声罢了,如今落在少奶奶手上,若是真的把她赶出府去,还真的是解了一口恶气呢!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屋中陷入一片寂静当中,没有人说话,大家的眸光都紧紧的盯着门口,只是外面出了一片雪白,就是一片雪白,没有一个身影,所哟人都在翘首以盼,终于。 门口处闪过一抹身影,带着几个人,蹒跚在雪地之中,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唐曼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弧度,似嘲讽,绿柳还来不及反应,赵嬷嬷已经进屋了,沉声报告,“回少奶奶,奴婢在蓝儿的房中发现了大批量的藏红花。” 屋中一片哗然,只要是女子多多少少都会懂得一些,一般的避子汤中只是微微的放一些麝香,就能达到功效,可是这是藏红花啊,若是用药不当,可是会导致人的终身不孕啊,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家庭,一个女子若是终身不孕会代表着什么,恐怕没有人会不知道,就算是见惯了妻妾斗争的三夫人也是一惊,望向了蓝儿的眸光中有着一丝异样。 蓝儿面色一白,她不知道那是藏红花,以为只是普通的避孕药物啊,身形一晃,被红缨接住,红缨面色也是一暗,眸中的光芒顿时黯淡起来,一般的药物或者可以留着蓝儿,可是如今。 绿柳眸色淡然,发现了又怎么样,只不过倒霉的是那个蓝儿罢了,自己还不是没有事情,她早就已经把房中收拾得干干静静了,不像是那个蠢货,就等着被抓,自己的房中可是没有一点痕迹,就算是唐曼想要诬赖自己也是难上加难哪!绿柳心中喜不自禁,但是很聪明的没有表现出来,也像是没有事情的人一般震惊的看着蓝儿,眸中无声的谴责着蓝儿的狠毒。 龙夫人向来温婉的眸中燃起熊熊怒火,狠狠的瞪着蓝儿,唐曼漆黑如深潭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看着绿柳眸中掩饰不住的震惊还有一丝丝欣喜,唐曼笑了,蓦地感受到自己腰间的手劲猛然一紧,还有屋中或多或少的反应,回头看向毓,示意没有什么,随即盯着赵嬷嬷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赵嬷嬷的话语一顿,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她的答案,赵嬷嬷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绿柳,“奴婢仔细搜查了绿柳姑娘的屋子,什么都没有找到,只是在床底下发现了这个绣工精致的钱袋,奴婢只是好奇,这样花色艳美,做工精致的钱袋竟然会被绿柳姑娘放在床底下,心中有了一点好奇,就带了回来。” 赵嬷嬷说着,把手中的东西放在龙夫人和唐曼时间的桌子上面,一小堆状似花朵儿一般的东西静静地摊在桌子上,暗沉的红色,很容易让人想起血的颜色,龙夫人面色很是不好看,唐曼眉心微皱,想起了今天那碗颜色不对劲的红枣粥,原来那个颜色不光是红枣的颜色,还有藏红花的颜色啊,正是藏红花,还有一个绣工精美的小钱袋,翠绿色的面料,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很精致的绣工,府中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凭借着唐曼强大的记忆力,很容易的响起这曾经是绿柳佩戴过的物品。 唐曼心中暗暗地点了点头,本来以为赵嬷嬷昏聩,做事情有时候很是软弱,没想到这次倒是心思细腻,不错不错。 “有什么好奇怪的?”绿柳不懈的嗤笑道,看着赵嬷嬷,“不过是我不小心掉在床底下的,没想到您老还真的是细致啊,就连床下都找遍了。” 笑容中不无着嘲讽。 不就是唐曼身边的一条老狗嘛,有什么得意的,等到有一天她得势了,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这些人。 “少奶奶的交给的任务,奴婢自当尽心尽力,自然是不像某些人,胳膊肘往外拐,奴婢就算是在不济,可是知道自家的主子是谁,决计不会干那吃里扒外的勾当。”赵嬷嬷冷笑一声,毫不示弱的反击道,对于这种女人她还真的是不屑,从心底发出的不屑。 “这么说你承认这个钱袋是你的了?”唐曼下套。 “那是当然。”绿柳一扬眉,口气中颇有着自豪,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坐在唐曼身侧的毓,眸中充满着情意,“我的手工在府中可是数一数二的。” 除了身份,在自己心中,有哪一样唐曼比得过自己?府中的丫鬟们那一个不知道她绿柳的手艺连夫人也是夸赞的,可是唐曼会什么呢?除了看账本厉害一些,什么都不懂,也不懂得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少爷。 唐曼没有接话,只是把钱袋轻轻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往出轻轻倒出,露出里面的暗红色的,有着淡淡的草药气息,和桌上摆着的藏红花一摸一样的东西,龙夫人心中怒火更甚,绿柳不敢置信的看着桌上,蓦地瞠大双眸,怎么可能? 随即。 看到唐曼勾起的嘴角,绿柳蓦地明白过来,自己被陷害了,“唐曼,你卑鄙,竟然想出这么狠的招数陷害我?那些不是我的。” 唐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绿柳的反应,接下来就不是她要做的事情了,若是惩罚过头了,龙夫人心中对绿柳的感情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心结,还不如由毓出面,要比自己好得多,唐曼暗中向毓示意了一个眼色,毓顿时明白,冷冷的一笑,眸中充满着阴郁,“你还想狡辩什么?人证物证俱在。” “少爷,你要相信我啊,不要被那个女人迷惑了,她分明就是公报私仇,铲除异己啊,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绿柳心中一片恐慌,没有了刚刚的轻松,扑通一声跪倒在毓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抓着毓的衣摆,苦苦哀求着。 可惜,求错人了。 毓,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脚将绿柳狠狠地踢开,大声道,“绿柳你仗着娘亲的宠爱,妄想伤害登上枝头变凤凰不成,娘子对你一再宽容你非但不知感恩还借机下药谋害娘子,实在是天理难容,龙家,再也容不得你这样的恶人,来人,把赵婆婆唤来,将这等恶人买入永春楼,以儆效尤。” “不。”绿柳凄惨的哭喊出声,连滚带爬的爬到龙夫人面前,“夫人,求求你,我是你一手带大的,求你向少爷求求情,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啊,要是进了那地方,我真的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啊,夫人,呜呜。” 赵婆婆可是元德县城最有名的人牙子,很多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是她介绍来的,若是主人不满意,随时将人领走,毓刚刚的话无疑是判了绿柳死刑,简直是比杀了她还难受,若是进了青楼,一辈子都要带着那个烙印,为娼为妓,千人枕万人尝还有什么活路啊? 绿柳哭的一声声的甚是凄惨,而毓不为所动,唐曼心中暗笑,还挺狠得嘛,虽然不否认自己刚刚也是那么想的,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己是清楚的,可是若是真的由自己说出来,恐怕就会落人口实,也会与龙夫人产生隔膜,现在不是一个很好的结果嘛。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绿柳若是早知到今日的结局会不会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呢?只怕是不会,那样的女人,势必是不会安分的,唐曼心中暗叹。 “天儿。”被绿柳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有些不忍的龙夫人忍不住开口,毕竟绿柳是自己亲手抚养大的孩子,就算是做错事情,也不希望受到这样悲惨的惩罚,人都是有私心的,更何况是她呢?进了那种地方一辈子就完了,龙夫人看向羽天劝道,“绿柳虽然做错了事情,可是毕竟。”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毓马上打断了,“娘亲,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像这样女人就是因为做错了事情总有人为他收拾烂摊子,才让她更加的肆无忌惮,变本加厉,您想想,今日她竟然狠毒的用藏红花,一旦要是用多了,您可知道娘子会终身不孕?幸好今日装好大夫为娘子诊脉,否则若是没有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啊,龙家岂不是要断后?” “怎么可能?”绿柳下意识的回道,眼睛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唐曼,又看看眉头紧蹙的毓,又看看自己。 “不可能是吗?”毓冷冷的笑道,“只要纳你为姨娘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是吗?” “是。”绿柳面色虽然难看,可是还是咬唇答道,怎么不是,只要少爷肯纳自己为姨娘,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不是吗?自己也能为他诞下龙家的嫡孙,身份地位自然是与众不同了。 “娘亲,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想为之求情的人!”毓眉头一挑。 “你。”龙夫人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转头不看绿柳了,态度很是明显的随龙羽天处置。 这时走进来几个婆子,向龙羽天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向绿柳走来,吓得绿柳惊恐万分,转头向后跑去,可是后面的婆子很快的就追上了绿柳,狠狠地按住了她,绿柳挣扎着大喊,眸中充满了绝望,“夫人,救我,救我啊!” 龙夫人面上一阵不忍,无奈的闭上了眸子,刚刚天儿说的话不无道理,一切都是自己宠着出来的,绿柳有今天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要不是每一次都舍不得惩罚她,每一次的纵容,让她养成了骄纵的性格,为了一些事情竟然不择手段的要去害别人,还是那么阴损的方法。 见着绿柳渐渐消失的背影,唐曼心中说不出来的畅快,可是面上还没有表现出来,这时候唐曼才知道,为什么古代人都是可以堪称是奥斯卡影帝影后级别的人物了! 时势造英雄啊! 不过唐曼还是轻轻的安慰似的拍了一下龙夫人的手,知道她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好受,可是也不知道应该安慰些什么。 二夫人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三夫人紧随其后的跟着唐曼说明天再过来,以后吃东西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让那些人使了什么幺蛾子去,唐曼淡淡的笑着称谢,两人便和着龙夫人一同离去了。 转眼之间,屋中只剩下唐曼、毓还有屋中的众下人,还有跪在地上面色苍白似雪的蓝儿。 “蓝儿。”挥退了众人,屋中只剩下红缨、赵嬷嬷、莲妩和毓,唐曼转向她,一步一步的向蓝儿走去,自从她嫁进龙家,对蓝儿的印象就一直不错,单纯的没有心机,每天挂在脸上的笑让自己很是羡慕,好久没有那么真诚的没有包袱的笑容,可是也正是这样的笑容让她敞开心,同样也是这样的笑容难以置信的伤害了自己,“说实话,我一直很喜欢你,可是。” 唐曼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可是让人听起来就是有种淡淡的无以名状的悲伤,声音好像是从天外传来一般,唐曼仰着头,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光更加悠远绵长,看不出情绪,只是眼底那抹脆弱若隐若现。 蓝儿面色更加苍白,低着头不敢看向唐曼,是自己愧对了少奶奶的信任,是自己一时糊涂为了所谓的不堪一击、自以为是的姐妹之情深深地伤害了少奶奶,这样的自己有何颜面去求得少奶奶的原谅? 只是。 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她十分愿意去做,但是她不敢开口祈求,甚至没有办法面对少奶奶和少爷的眼光。 “少奶奶,求您饶过蓝儿这一次吧,她一定会长了记性的。”红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声恳求,如今只能求得少奶奶的原谅,念在蓝儿是初犯的情况,能饶过蓝儿。 “哎。”唐曼一声叹息,用眼神制止了毓即将出口的疾言厉色,看了红缨一眼,伸手将红缨蓝儿扶了起来,“我虽然只是来到龙家短短几个月,可是却是真心的将你们视为姐妹,视为亲人。” 唐曼声音一顿,淡淡的笑着看向红缨蓝儿不敢置信的眼神,对蓝儿说道,“就算红缨没有求情,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但是,请你能理解我不能容忍一个背叛过我的人在我身边,我也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女人,会有喜怒哀乐,会伤心,但是我也怜惜你们之间的姐妹情谊,明天开始你去照顾桂儿吧,珍惜机会,你有个好姐姐!” 蓝儿几乎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曼,她还能留在少奶奶身边?她能不走?蓝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热泪盈眶,痛哭出声,“对不起少奶奶,我对不起你,呜呜。” “傻丫头,不用再说对不起了,吃一堑长一智知道吗?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回来。”唐曼拍拍蓝儿的肩膀。 “是。”蓝儿大声答道,就连一向是不轻易感动的红缨也是眼睛红红的,感激的看向唐曼。 “好了都先下去吧。”唐曼挥了挥手,看看外边的天色,不知道何时,天已经黑透了,一股浓浓的疲倦袭向了唐曼,“天色已经不早了,都早点回去睡吧。” “娘子。”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已经退下了,毓轻轻环住唐曼的腰,闷闷的开口,“我不喜欢。” 那些伤害过唐曼的人都应该像绿柳一样滚蛋,虽然蓝儿也是从小伺候自己长大的,可是一样不能饶恕,为什么娘子要制止自己,不去惩罚她们反而给蓝儿一个机会,继续留在他们的身边,万一若是。 毓狠狠地抱住唐曼,心中想象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心中就害怕得要命。 “呵呵。”唐曼安抚似的转过身,依偎在毓的怀中。 她知道毓在害怕什么,可是毕竟蓝儿是从小服饰他长大的丫鬟,关系很是亲近,一方面也是再顾及毓心中感受,一方面,蓝儿并不是坏心眼的人,只是一时被利用了而已,以后有了这个教训断然不会再受蛊惑,况且。 唐曼眸中燃起笑意,只不过是给蓝儿一个唐曼的机会就能真心收服两个人的心,这笔买卖很划算啊,值得,自己是生意人,自然不会做那些亏本的生意,嘿嘿。 “相公,不要不开心好不好?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小心注意的,不让敌人都可乘之机的,不要担心了好不好?”见毓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吗,唐曼终于使出了最后绝招,身子不停的在毓身上蹭着,一边问着好不好,马上感应到毓身子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唐曼偷偷地笑了。 “娘子。”某个苏醒的野兽声音沙哑,眸中燃烧着灼热的光芒,在唐曼耳边呢喃道,“我们妖精打架好不好?” 结果当然是。 好喽! 漫漫长夜,窗外北风凛冽,红帐内春色旖旎,亘古的律动直到天明,爱的奏章一直延续到东方微亮,启明星升起。 等到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唐曼重复着忙碌准备着过年,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很快的就到了阴历腊月三十,也就是新年的一天,这一天唐曼早早的起床,把下人们的新衣和银两发了下去,把为每个屋子的主子量身定做的新衣派人送了过去,刚要到厨房去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唐曼忙碌的简直是晕头转向的,正在要出发的时候,屋中忽然间来了一个人,可能因为怀了孕的关系,面色稍稍有些苍白憔悴,精神却很好,傲慢嚣张的看着唐曼,可是一袭大红色的花衣穿的有些低俗,头上的黄金制作的簪子,翠玉打磨成的玉坠挂了整整一头发。 唐曼当即怔住了,向来比较淡定的神情不淡定了,这。 这可是最新的圣诞树?是不是把她能挂的饰品都挂上了啊,看了半天,唐曼不得不心中暗叹,这位姐姐狠,真是我亲姐啊,这要是能叫做好看,她就真的明白了眼神不好的定义了。 原来。 不是从前不是不穿戴,而是估计是没有吧,现在弄得跟个暴发户似的,一点千金小姐的形象都没有,唐曼眉头一挑,想笑,却又得忍着不能笑,这唐缎绝对符合曾经看过的一个穿越小说中珠翠满头不嫌热的经典形象啊! 第二五十章 唐缎骄傲的扬起头,好像没有看见唐曼正要出门的样子,径直走进屋中直接坐到主位上,摇曳的步子之间,满头的金玉叮当叮当的碰着乱响,绝对是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一旁素净的唐曼,高扬着下巴,手撑着头,夸张地叫道,“诶哟,好沉啊,都怪姨娘,说什么肚子里有了孩子就要穿得贵气点,这样生出来的哥儿也能是个有福气的,你说是不是啊?妹妹?” 眼神绝对是若有若无的扫着唐曼平坦的腹部,自己的另一只手抚摸着并不凹凸的腹部,得意的看向唐曼,眸中有着绝对挑衅的光芒。 从前得意什么?仗着自己嫁得好,仗着自己有龙夫人有奶奶的宠爱就敢耀武扬威,现在还不是在自己面前低着头,要说嫡女就是嫡女,身份就在那里摆着呢,人要是贵气一定就是逃不掉的,像小庶女,就算嫁给羽天又怎么样?还不是只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唐曼哑然。 原来唐缎是上门来挑衅来了,以为自己有了一点身份地位还真的就恢复了以前嚣张的样子,不过这也是唐缎的性格不是?唐曼淡然一笑,道,“原来还有这一说啊,妹妹还真的是孤陋寡闻了,不过要是真的有这么一说,还是信奉点为好。” “嗯嗯,可不是?”唐缎见唐曼没有什么反应,眼神中就是一点点的羡慕的神情都没有,心中有点不平,眼睛流光一转,唐缎勾起唇角,神秘兮兮的问着,“姐姐听说有人在妹妹的膳食中下了藏红花?可有此事?” “劳姐姐费心了,不过是一点点小事情,不过。”唐曼口气一顿,“只不过姐姐最近身体有恙,就没敢劳烦姐姐呢!” “真的就这件事情啊?”唐缎震惊的掩住口,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光芒,看向唐曼,“我还以为只是下人们以讹传讹的话呢,到没有想到是真的,姐姐就说嘛,你以后做事情低调一点,得罪人了还不自知,现在仇人找上门了吧?都让人防不胜防你说是不是?” 口气中有着劝告,可是唐曼清清楚楚的看见唐缎眸中的幸灾乐祸,当即也不愿意和唐缎多说什么,况且她现在怀有身孕,又是在自己房中,指不定什么时候有哪句话说的不中听就想出个狠招推到自己身上,虽然自己也并不怕她,可是也是万万不想惹那种口舌去了,于是转移话题,“看姐姐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今年你新婚头一年回门,身子还能支撑得住吗?要不要妹妹给娘亲带过话去,说你晚些日子再回去?” 唐曼漆黑的眸光一扫,过几天忙完了也该是回门去看看娘亲和奶奶了,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们了,尤其是姨娘,每次传话写信都说很好很好,可是没有见到姨娘心中还是很不安,原本自己嫁进龙家,又是颇受宠爱,还有大夫人在,二夫人就算是顾忌着大夫人和自己也会多多照顾娘亲,可是现在大夫人已经失宠,二夫人又是怀了身孕,恐怕已经变得一头独大了,娘亲又不是那种会为自己争取的人,虽然有奶奶护着,可是奶奶的身子也是日渐不好,自己担心。 自己这么一说,也有意借着唐缎的手让大夫人重新受到重视,势力均衡这一点唐曼还是明白的,最起码现在唐缎怀了龙家的子嗣,也是长孙,意义自然是不一样的,父亲就算是不看别的,也得顾忌着龙家不是? 果不其然。 唐缎果断拒绝,态度强硬,“当然不用,百善孝为先,姐姐自然不会因为自己身子不适,而忽视了娘亲,所以还是不劳烦妹妹了。” 唐缎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上次自己回门简直是灰溜溜的,本来一个嫡女嫁给了一个庶子,又是相当的不受重视,自己的娘亲又被禁足,面子上自然是不好看,没有人看得起她,现在当然不一样了,母以子贵,自己可使怀了龙家的金孙,有整个龙家做后盾还有谁敢不重视自己?昨儿个已经捎信儿回去了,这会儿。 唐缎面色难看,说什么也要让那群人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二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曾经给过她什么也是清清楚楚的,她都记在心上呢,这次她回门,倒是要看看她用什么样的脸面去迎接自己。 “那这样唐曼就放心了。”唐曼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着唐缎正中自己的下怀,也就不说别的了,“姐姐您现在这里歇着,妹妹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娘亲那边还在找妹妹,妹妹先行告退了,姐姐要是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屋中的丫鬟就成。” “不用了,我也先回屋里去了。”唐缎站起身,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就是想让这个小庶女认清自己的身份,看看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现在她可是有身份的人,顺便奚落小庶女而已,现在目的已经差不多了,虽然小庶女没有想象中的发火,可是自己还算是满意,也就起身告辞了,“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出来的时候姨娘还嘱咐我早点回去喝鸡汤呢。” 于是乎。 唐缎又一次迈着小碎步,一手扶着腰,一手抚摸着平坦的腹部,摇曳着满头的珠翠,一步一步走出去了,唐曼再次想笑而忍着笑,前面摇曳着的那位还一直平明的逗着自己笑。 唐曼站在屋中,顿时风中凌乱了,着着实是的感叹道,这年头,果然是一个比一个强大啊,自己这级数,显然还是不够啊! 其实整个过年那一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大家在一起吃个团圆饭罢了,在一起比比高低,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除了二夫人现在态度不明,三夫人过度热情,唐曼没有感觉到什么,所以吃过团圆饭之后唐曼很早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毓被龙老爷叫到书房去了还没有回来,整个龙家一片欢声笑语,院中的人被唐曼支出去了,唐曼静静地伫立在雪中,仰头看着天空。 仰头看着天空,这样一个热闹的新年,自己却丝毫的高兴不起来,望着周围明明很熟悉却又分外陌生的地方,心中一股悲凉油然而生,她和从前的好友是不是也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曾经看步步惊心,马尔泰若曦说过的一句话她记得特别清楚,那时的月亮和三百年后的一抹一样,当时只感觉好玩,可是现在却是感到很是戚戚然,偌大的天地之间只有一个自己,是那样的孤独,从前的她习惯了和好友一起喝酒玩闹,可是现在为人妻为人媳的她已经不是那么自由,步步都是人与人之间的算计,处处都有攀比,让她觉得好累,身心俱疲,甚至不想再这样下去。 白茫茫的雪,白茫茫的天与地,若是没有这带着古风的建筑,没有那些穿着古装的人们,自己是不是可以欺骗自己还是生活在现代?没有那一场迷糊的穿越,没有大夫人,没有姨娘,没有龙夫人,甚至。 没有毓! 蓦地。 一个黑影轻轻掠过,在唐曼还没有反应的瞬间,已经被黑衣人挟持住,迅速的脚不沾地的向外飞去,唐曼心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自己还真的是悲剧,没事自己单独在这里感叹什么风花雪月啊,丫,被无声无息地抓住了吧?自己这么短暂的古代生涯是不是要结束了?就这么被黑衣人咔嚓了也太戏剧了吧?从前人家哪个穿越女不是带着绝世武功和惊艳天下的美貌穿越的啊,现在轮到她了,不但是个身份低贱的庶女,还被人欺凌,好不容易混出个模样来了还这么快的要被黑衣人给咔嚓了,她。 无限悲剧啊! “站住。”就在唐曼迷迷糊糊的被禁锢在黑衣人的胸前时候,只听见一声大喝从自己的身后传来,唐曼蓦地一喜,中有人发现自己了,“快放开我们少奶奶,站住,有刺客啊。” 好像是很熟悉,可是唐曼没有精力再去分辨身后的声音究竟是谁的了,只是期望自己能被解救,可是随着那声大喝唐曼无奈的发现身后的黑衣人速度好像瞬间加快了好多,那声正义之声已经被甩出好远了,景物迅速的向后飞退,唐曼几乎看不清楚头就已经眩晕到不行了,好想吐啊! 唐曼最后的一个意识,直到。 砰地一声,唐曼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唐曼顺势趴在地上,手脚并用抱着大地,好不容易脚踏实地的落在地上了,唐曼很是开心,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毫无形象的女子,眸中蓦地射出冰冷的光芒,“你是唐曼?” “是。”唐曼脑袋迷糊了,黑衣人不是应该将她咔嚓掉然后弃尸荒野吗?怎么会突然间问这个问题,唐曼下意识的反问,“你抓我来做什么?” “哼。”黑衣人冷冷的一笑,“这样就好,省的抓错人还得多走一次。” 竟然是这个女人,其貌不扬的,身材干瘪瘪的没有几两肉,竟然能让刁钻刻薄的万姨娘束手无策还真的是稀奇,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好奇什么,只想着快些将这个女人催眠成白痴,然后也算是完成了当初答应万姨娘的三个心愿,从此两不相欠了。 “你。”唐曼怒目而视,狠狠的瞪着黑衣人,心中大骂,这要是个女的自己也许能摆平,如果是个没有武功的,也许也能摆平,妈的,关键是个有武功的还是个身手高强的,自己就算是能把牛屎说成黄金顶什么用?难道今日真的就难逃一死了是不是? “看这个东西。”黑衣人冷冷的说出一句话,从手中迅速滑出一块东西,在唐曼的眼前左晃右晃,“现在你认真看着这个东西,你感觉很困很困。” 男子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奇异的诱惑力,低低的说着。 唐曼一看眼前的东西,胸中怒火中烧,眼前的东西,再一看黑衣人的装束完全和毓口中描述得差不多,气的瞬间跳脚,指着黑衣人的鼻子就大骂,再好的修养也是烟消云散了,竟然就是伤害过毓的人,现在又想故技重施来伤害自己,“你丫的,原来是你伤害了羽天相公,以为你老娘是吃素的啊?又想用同样的催眠术来害我,你丫的想都别想,当老娘九年义务教育白受的呢啊?我告诉你,你丫的,要么你就用武功一下子咔嚓了我,永绝后患,要么还是用武功咔嚓了我,还是永绝后患,不要让老娘活着出去,否则制造炸弹轰你个支离破碎,五马分尸。” 正当唐曼骂的起劲的时候,一只手迅速的抓住了唐曼的手,一双病眸紧紧的凝视著唐曼,声音中有些微微的动容,眸中一闪而过一抹激动,“你说什么?九年义务教育?” 唐曼顿时傻住了,自己刚刚好像说让他喀嚓了自己,还说永绝后患?还说了老娘云云的,悲剧了啊! 唐曼欲哭无泪,敌强我弱啊,怎么就能这样被咔嚓了呢?生命还是无限美好啊,若是真的被咔嚓了不但回不去现代,若是又被扔进另一个时空,岂不是要哭死?唐曼哭丧着脸,“那啥,大爷,您看我刚刚也是一时冲动了,其实根本就不是骂你,表扬你来着,这么的吧,你放我回去,都说那人钱财与人消灾,那人给了你多少钱,我双倍奉上好不好?” “你也懂催眠?”黑衣人一挑眉,眸光蓦地一亮,可是如果是细听之下就能听出黑衣人口气中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开心。 黑衣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唐曼,其实她不是很难看,淡扫的峨眉,一双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仿佛透漏着无尽的吸引力,深幽而灵动,透漏着一股子清灵,只是瘦瘦唐曼的,和他当年不一样,看起来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还口口声声的说上过大学,黑衣人眼睛蓦地一亮,“难道是魂穿?” “是。”唐曼狗腿子的点点头,立马就承认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在实力面前自己还是弱势一点比较好,唐曼心中无限悲催啊,“我明白。” “你是魂穿?”黑衣人眼睛蓦地一亮,声音也没有了刚刚的冷冽,多了一抹温和,看向唐曼的眸光也多了一丝温暖,紧紧地盯着唐曼,观察着她每一丝的反应,试探地问道。 “是啊。”唐曼下意识的反应答道,点点头,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着黑衣人,眸中尽是不可置信,随即猛地反应过来,若是真的是催眠术,而且和羽天的是同一个人,那么。 唐曼惊喜了,那岂不是?同乡?“难道你也是?” 没有等唐曼说完,黑衣人点点头,肯定的答道,“我是。” 唐曼瞬间风中凌乱了,整整一年,四处都是古人,偌大的天地之中仿佛只有一个自己,没有了生活了那么久的年代,没有了汽车电脑,那种孤独是没有办法体会的,望着刚刚自己还在心中诅咒的黑衣人,唐曼瞬间觉得是那么的温暖,可是还是想下意识的试探,“中华人民共和国?” “中国北京!”黑衣人接的没有丝毫犹豫。 “老乡。”唐曼开心的大叫,上前狠狠地拍了黑衣人的肩膀,马上一系列的问题就冒了出来,“老乡,你是什么时候来了?是魂穿还是整个身体穿越了?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怎么来的?呆多久了?” “一个一个慢慢问,不急。”黑衣人表现的很有耐心,看着唐曼的眸光中多了温暖之色还有感动,“你应该是魂穿吧,我是整个身体传来的,来的时候是2016年,来这里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你呢?怎么来的?” 要是黑衣人的手下在这里,见到黑衣人的样子一定是吃惊的下巴都掉了下来,一向是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首领竟然如此多话,还如此的宠溺一个小娃娃,简直是天大的奇迹啊。 “我是魂穿。”唐曼有些郁闷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这么干瘪,和现代的身材比起来差远了,不过倒是年轻了很多岁,不过还有一丝惊讶,惊奇的看着黑衣人,“你都已经来了二十多年了啊,我只来了不到一年呢,不过我来的时候已经是2014年了,更奇怪的是我都不知道怎么来这这里的,睡了一觉就神奇的穿越了,我看看你吧!” 唐曼一下子窜的很高,将黑衣人的面巾扯了下来,而黑衣人也没有反抗的任由唐曼胡闹,一张刚毅冷酷的脸暴露在空气之中,和毓的邪魅不一样,眼前的男人有着一双冰冷至极的双眸,虽然他对着自己是尽量的温暖,可是唐曼还是感觉到他的冰冷,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鼻如远山,没有年轻男子的狂傲,显得很是内敛,还有岁月积淀而成的男人味。 好熟悉。 可是唐曼就是用力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是谁,索性放弃不想了,一个灵光闪过唐曼的脑中,“老乡你叫什么名字?来的时候多大?” “雷伊,我来的时候已经二十八岁了,”雷伊知无不言,人生四喜,其中一条就是他乡遇故知,这一点没有亲身体会的人是很难清楚地,“雷伊笑着看着唐曼,“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叫雷伊了,是另外的一个名字,你就叫我雷伊就好,你原来的名字就是唐曼??” “雷伊啊,好名字,我以后就叫你雷伊了。”唐曼点头听到雷伊的话很是受用,随即郁闷了,“我哪有这么高的起名艺术?我本来的名字是风唐曼,不过只是差了一个音节问题,虽然有点老土,也可以勉强接受啦,不对。” 唐曼蓦地想起一个问题,“你才二十八岁啊,我都已经二十九岁了,我还比你大呢,你应该叫姐姐,乖,叫声姐姐来听听。” “你?”雷伊怀疑的看了唐曼全身上下,“这么小的姐姐?” 想想也是,雷伊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二十八岁了,来了十多年年纪已经将近五十,看起来有股成熟男子的风韵,可是唐曼看起来才十几岁,当然有些怪异。 “嘿嘿。”唐曼尴尬的笑笑。 接着,唐曼和雷伊不停地一个提问一个回答,半个小时之后彼此已经很熟悉了,就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说话自由了,唐曼蓦地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狠狠的上前揪住雷伊的衣衫,恶狠狠地问道,“你从实招来,我家羽天相公的白痴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雷伊面对唐曼的突然来袭,下意识的就要反抗可是看到是唐曼硬生生的收回手,任由唐曼揪住自己的衣衫,眼神连忙向四周,发现没有人看见才有些求救的看向唐曼,“大姐,我这也是受人之托而已。” “是或者不是?”唐曼才不管那个,现在老乡身份已经明了了,说话也不用生怕一格不对丢了脑袋,当然敢说了,再说了相处下来已经知道雷伊虽然刚开始冰冷沉默,可是熟了以后就是个纸老虎,自己当然得帮夫君报一箭之仇啊,唐曼的态度恶狠狠地。 “是。”雷伊有些头痛了。 “你说你是不是帮得万姨娘还是别人?为什么要做那等害人之事?社会主义给你的九年义务教育是不是已经被这个腐败的封建社会给同化了?”唐曼不依不饶的问道,若是万姨娘,还好办一些。 “确实是万姨娘。”雷伊沉默了一下,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万姨娘的三个承诺,还是道出了实情,“当初刚刚来的时候十分狼狈,被万姨娘救了下来,才不得已答应了她三个承诺罢了!” 再说。 雷伊沉默了,就算仍然有着三个条件的束缚,自己也是万万不能帮助万姨娘那个女人去伤害唐曼,原来,曾经自己去刺杀的人竟然是唐曼,雷伊心中一悸,现在的他是多么庆幸那一次的刺杀没有成功,否则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也用于那不知道在这么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有着一个和自己受过相同教育,和同一种背景生长的人了,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那是一种奇怪的感情,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那。”唐曼心中稍稍放松,依然问道,“哥们你这身闪亮的衣服,不会是从事那炫酷的杀手行业吧?” “是。”雷伊简短的答道。 “那。”唐曼问的小心翼翼,“曾经刺杀过我的人是不是也是你的人?还有万姨娘身后仰仗的势力也是你的?还是?” “曾经刺杀你的人是我派去的,只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万姨娘有多少势力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的杀手组织和她没有一点点的关系,只不过是曾经答应过她的三个条件,都已经办到了,从此之后我和万姨娘之间也不会有任何的瓜葛了!”雷伊一眼望去,好像已经知晓了唐曼的担心,直接回答道,解释得清清楚楚,也说明了他以后的立场。 “那么龙老爷知晓你的存在吗?”唐曼心中还有个疑问。 “当然知道。”雷伊点了点头,“二十几年前曾经见过一面,当时的万姨娘只不过是一个青楼的名妓而已,万姨娘想办法怀上了龙老爷的骨肉,而龙老爷当时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根本就不想迎娶万姨娘,甚至就算是一个唐曼的姨娘,龙老爷也是不愿意给她身份的,后来我那时候在江湖上已经小有势力,万姨娘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帮助她嫁进龙家,那时候我曾经见过龙老爷一面而已!” 雷伊深吸了一口气,将二十几年来的种种用简短的话说明白了。 “原来如此!”唐曼惊讶的瞠大了眼睛,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啊,唐曼才想起在自己院中丫鬟死去的时候,明明已经有了证据是万姨娘的院中人所谓,可是龙老爷却是和平时千差万别的态度,三言两语将这件事情打发过去了,让唐曼怀疑了好久,甚至在唐曼手中已经握着万姨娘有漏洞的账本,也没有说出去,唐曼点点头,“还好!” 此次虽然是被掳掠而来,可是有惊无险,还是收获甚丰啊,一直以来,万姨娘的身后势力都是被毓和自己所忌惮,毕竟一个莫名其妙的刺杀,杀手手段个个强硬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不光是自己,恐怕就算是龙老爷,也是忌惮雷伊的势力,摸不准万姨娘的底细,才任凭万姨娘在府中呼风唤雨的,而现在,唐曼终于放心了,雷伊既然不是万姨娘的势力,那就容易得多了,况且。 唐曼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雷伊,那么好的势力自己也是不用就浪费了自己的商人本质了,唐曼笑着走到雷伊面前,用手轻轻撞着雷伊,“我说老乡,你这老乡做的实在不够格啊,竟然派人刺杀我,虽然我福大命大逃过了一劫,可是这心中的创伤就算是经过了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会好啊,这让我如何是好呢?再说了,我相公的伤害还没有和你算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对我们夫妻的伤害大了呢!你说该怎么办?” 雷伊浑身蓦地一冷,不甚明了的看着唐曼(终于知道刚刚那抹冷意是从何而来了),而现在雷伊也终于发现了,什么好说话的老乡啊,分明就是一只小狐狸嘛,只好无奈的答道,“大姐,刚刚不是说不要再提了的吗?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小弟能办到的,一定愿意效犬马之劳啊!” “ok”唐曼开心的大笑,要的就是这句话,好哥们似的拍拍雷伊的肩膀,“有空来姐姐这里吃火锅啊,保证正宗!” “原来那家火锅店是你的啊?”雷伊恍然大悟,看着唐曼含笑点头,心中暗叹,原来竟然错过了这么久,在那家火锅城刚开始开张的时候自己就去了,只不过那家掌柜的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自己提了几句话也都是一副茫然的状态,他本来以为有幕后老板呢,可是奈何他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开的,什么都不说了,自己才失望而归的以为只是那家老板误打误撞罢了,没有想到竟然是唐曼开的。 “那当然。”唐曼骄傲的扬起下巴,漆黑的眸中充满了笑意,“五千年的文化积淀呢,古代人哪有这等大智慧?嘿嘿” 蓦地。 唐曼紧张兮兮的拽住雷伊的衣衫,可怜巴巴的问道,“哥们你没有用老祖宗的文化遗产出名吧?” “怎么可能?”雷伊莫名其妙,愣了一下才明白唐曼说的是什么意思,自己一个杀手怎么还会想着出名,又不是活腻了,只得摇摇头,“没有。” 唐曼瞬间开心了,要是雷伊也用老祖宗的文化,这不得出了一个版权的问题啊,到时候被拆穿了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搁啊?这样才好啊,虽然以后也不见得用什么诗句,可是总得以防万一对不对啊?唐曼咧开嘴,“这就不涉及到版权的问题了,哥们以后你要用什么先和我说啊,你就用过得哥们我就不用了。” 唐曼大度的一挥手,咱自家人就是好说话。 雷伊瞬间呆滞了,一脸黑线,无奈的看着唐曼,过去十年的表情都没有今天一天用得多吧! “娘子。”远处随着寒风猎猎的传过来一个唐曼万分熟悉的声音,只见眼前黑衣衣衫,雷伊已经不见踪影了,手中只剩下一个哨子,“找我时吹动哨子即可,我随时出现。” “喂。”唐曼还没有反应过来,雷伊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待唐曼回过头,已经被带入一个充满着檀香味的怀中,狠狠地被禁锢在一个微微颤抖的怀中,毓的双臂紧紧圈着唐曼,闻着唐曼空灵的带着花香味的发香,狂躁的心情才微微的平静下来,可是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要是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啊!” “对不起。”毓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邪魅的凤眸中充满着惊恐,“还没有你没有出什么事情,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对不起,娘子,是我没有守护好你,才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才不是呢。”唐曼感受着毓狂跳的心脏,用力的回抱着毓,听到他的话语,才抗议的挣扎着从毓的怀中挣脱,用手掩住毓的口,“你没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知道吗?不许再责怪自己,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不好?” “什么好消息?”毓才猛地反应过来,紧张的查看唐曼的全身,“有没有受伤,那人有没有伤害到你?” “当然没有,不要紧张兮兮的。”唐曼笑道,唐曼得意的扬起手中的哨子,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包括自己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的事情,还有万姨娘的事情,和龙老爷的顾虑,听的毓蓦地瞠大双眸,好像是在听书一般,直到唐曼讲完,半响,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唐曼沉默的点了点头,心中忐忑不安,来着这个时空之后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起自己的事情,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活活烧死,毕竟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要是自己没有亲身经历也是不会相信的,唐曼紧张的看着毓的反应,万一他要是接受不了会怎么办?唐曼的心中一点都没有底气。 万一。 突然有一天回去了怎么办?就像是当初本不想来到这里一般的回去了,唐曼心中更加酸涩了。 毓紧紧的凝视着唐曼,半响,狠狠地将唐曼拥进怀中,声音中有着颤抖,“从今以后不许你再离开我,知道吗?娘子,娘子,不许你走,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唐曼能感受到毓的担心和害怕,只能紧紧地回抱着他,“放心吧,我不会想走的,这里有你、有家,可是,我担心有一天真的会身不由己的离开,就像是我当初根本不想来到这里一般。” “不许,不许。”毓狠狠地抱着唐曼,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当中,两个人就这样的融为一体,毓凝视着唐曼,邪魅的风眼中有着一抹坚决,“若是你不见了,我就跟你一起走,不论是天堂,也不管是不是地狱,一定会追随你的脚步,就像你曾经说过的一样,我们要,生死相随、在一起。” 毓轻轻地瞥了一眼唐曼胸前挂着的哨子,早晚不等一定要将这个祸害扔的远远的,只要不让唐曼见那个所谓老乡,她就不会再想着回那个所谓的家乡,对,只要是不让她见那个男人,毓柔声说道,“娘子,我们回家吧!” “嗯。”唐曼乖巧的点头,腰间的手劲大力的有些让她吃不消,可是看着毓紧张害怕的样子,唐曼还是释然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爹爹娘亲她们不知道我失踪了吧?” 唐曼担心的问道,若是被别人知道自己被掳走了,指不定怎么说呢,现在万姨娘已经不足为虑了,只不过唐曼担心,失踪的那那笔钱或许是已经被万姨娘打通商铺中的掌柜之用,就像是自己上次见到的那样,这也是个问题,收拾起来也比较难,毕竟龙老爷现在还没有把生意正是交给毓,自己就算是有主意管理起来也是民不正言不顺哪!再说还有明天的祭祖,族中长辈那一关也是不好过啊,现在的关键时刻一点点把柄落在她人口中也会是个不小的事情。 “没有。”毓明白唐曼的心思,摇摇头,“我刚好从爹爹的书房中出来,就听见西风的大喊,急忙追了出来,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毓心中暗暗道,苍天庇佑,娘子没有出什么事情,要不然自己岂不是要痛死去?还有万姨娘的事情,毓心中听了唐曼的话着实是松了一口气,万姨娘身后既然没有什么势力,那么收拾起来就容易多了,要不原本自己最最担心的就是唐曼的安全,现在已经不用担心了,只不过那个男人还是很危险,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把她的娘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回那个现代去? 等唐曼和毓两个人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整个院子已经张灯结彩的挂满了灯笼,各种大红的对联挂钱已经贴上了,充满了喜庆的色彩,西风和冬雨站在大门口四处张望着,直到见毓带着唐曼回来了以后,才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和毓点了点头,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二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莲妩见两人走了进来,虽然不知道二少奶奶什么时候和二少爷出门去了,也没有多问,连忙走了进来,叫过来几个丫鬟,“您得好好打扮打扮了,哪有过年了还穿的这么素净的啊?” “没有啊,这一身还不错啊?”唐曼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不好吗?” 唐曼一般不是很喜欢大红大绿那种艳俗的衣衫,只喜欢清新素雅的,就像是今早唐缎来的时候一样,那身大花衣实在是让唐曼谢绝不敬啊。 “当然不行啊。”莲妩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大红色的衣衫,“这件好,穿这件喜庆的,还比较符合您的身份,不像是唐姨娘一般,穿着一件花衣四处显摆,让跟着的奴婢都汗颜!” 莲妩毫不留情的批判唐缎,不就是怀了孕嘛?需要四处炫耀吗?就算孩子诞下是个哥儿,可不还是个庶子?而且是庶子的庶子,自己还感觉很是不错呢!现在二少爷已经好了,而且老爷对二少爷的宠爱可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继承人,二少奶奶所出的孩子才是龙家真正的继承人呢!那才叫真正的嫡孙,嫡庶有别,她唐姨娘不是整天说自己的嫡女身份有多么高贵吗?现在怎么就是认不清楚身份地位了呢? ? 第二五一章 唐曼无语了,向毓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任凭唐曼几人摆弄了,不过还好,那件红色的底上面绣着精致的花边,都是上等的手工,没有什么俗气的感觉,穿上洁白的狐裘只是感觉很是靓丽贵气,到没有什么俗气,唐曼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弄成像唐缎那副德行,不然自己岂不是要崩溃? 莲妩精心为唐曼盘了一个繁复的发髻,上面插了一支金步摇,最后定妆,唐曼一看镜中的自己,简直有些眩晕了,早上看完唐缎满头的金玉珠翠,现在看着金色和绿色的东西还眩晕呢!那样的大红俗气,活脱脱的像个暴发户一般,唐曼也就纳了闷了,唐缎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啊,虽说有段时间不受待见,可是自小受过的教育是不可能改变的啊,况且大夫人也不是那种花艳俗气之人,虽然是尖酸刻薄了一点的,唐曼心中暗忖。 不过莲妩很是得意的说着好看,毓轻轻地走了过来,拉住唐曼的手邪魅的凤眼中刹那间闪过一抹惊艳,随即一股子火热照进唐曼漆黑的眸中。 “我好看吗?”唐曼没有回头,感受到身后男人不稳定的呼吸,一丝狡黠从漆黑的眸中快速的闪过,回头马上臭屁的摆了一个造型,“这位相公,奴家好看吗?” “仙人,妖也!”毓凝视着唐曼,半响没有说话,邪魅的风眼中带着热烈火辣之光芒,握着唐曼的手也变得刚劲有力。 莲妩见状偷偷笑道,“二少奶奶,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今天晚上按照习俗可是不能睡的呢!” 莲妩知道唐曼对于一般的习俗都是不知道了解的,所以每次有什么事情之前都是事先提示唐曼的,这一次也丝毫不例外。 “为什么?”唐曼夸张地叫道,凭什么啊,新年还不让人睡觉了啊?累了一夜不让她谁,明天怎么去应付那些据说很是难缠的老家伙啊?唐曼心中一声哀叫,苦着脸。 “当然不能睡啊!”莲妩理所当然的笑道,“因为要守岁啊,明年才能芝麻开花节节高嘛!” “娘子,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不要想太多,没有那么多规矩的。”毓一见唐曼十分疲倦的样子,心中有些心疼,上前轻轻地为唐曼拨开额前的乱发,轻柔的说道,娘子这些天为了忙活整个新年已经很忙了,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再加上今天虽然是化险为夷,可是终究不是一个女子能承受的惊吓。 “还是不要了。”唐曼大大的打了一呵欠,手一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才没有什么事情呢,再说了明天一大早还要给爹娘请安,还要祭祖事情多着呢!” “好。”毓眸中充满着感动,虽然他不说,可是他心中知道唐曼为了他付出了多少,他都记在心中呢,这样的女子让他如何能不爱? 两人并肩坐在床上,手拉着手,唐曼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微笑,一股奇异的温暖在心中流淌,也许这就是家的味道吧,上一世是孤儿的她根本就没有体会到家的温暖,那之余她来说只不过是个代名词罢了,如今,却是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回到家里,不再是一个空空的房间,还有一个等着自己的男人,在危险的时候保护着自己,在寒冷的时候拥着自己,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怀抱,多好啊! 一夜的时间并不漫长,仿佛只是一刹那就过去了,当第一声鸡鸣,启明星升起的那一刻,唐曼和毓准时的回房间打理好一切,去给龙老爷和龙夫人请安,因为三十晚上守岁,所以当唐曼和毓过去的时候,龙老爷和龙夫人也没有睡,龙老爷是习武之人,没有感觉到和平时有多大的变化,可是龙夫人面上挂着深深的疲倦之色,唐曼连忙上前给龙夫人倒了一杯茶,而龙老爷看到毓也很是高兴,拉着毓一遍一遍的说着一会儿见到族中长老应该注意的事项,还有祭祖应该有的步骤之类的。 唐曼见状,心中已经有了底细,按理说大家族比较看重传承正统,可是因为毓从前痴傻了十几年,所以都是龙清明代替毓祭祖的,而现在,龙老爷这幅样子看来还是比较中意毓继承龙家的,今天的祭祖十有八九都是让毓参加,可是毓毕竟已经痴傻了十几年,一下子恢复正常是否能获得族中长老们的认可还是一件未知之事,再者说来,让毓继承龙家也不过是龙老爷一厢情愿的,万姨娘那边是否能同意,这么多年尤其是知道毓清醒的这段时间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动作,万一若是不在龙老爷的掌控之中。 唐曼眉心一蹙,还得有第三手准备啊,虽说自己和毓都并不看重龙家的家财,那些钱财凭借自己的头脑说赚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可恨的万姨娘,曾经害的毓痴傻十几年,这样狠毒,还有直接造成了那个单纯可爱的男子的消失,唐曼心中一痛,这口气是无论如何她也咽不下去的,夺走她的最看重的东西应该比杀了万姨娘还难受吧,唐曼心中暗忖。 可是。 唐曼思虑一顿,毕竟万姨娘是龙清明的母亲,若是龙清明出面,自己还要不要继续报复下去呢? 可是事情已经容不得唐曼仔细去想了,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老爷、夫人,族中的长老们已经到了,在客厅等候着呢!” “二老爷三老爷那边通知了吗?”龙老爷沉声问道。 “奴婢几人已经通知去了,相信恐怕一会儿就到了。”那个小丫鬟一脸惶恐的答道。 唐曼一惊! 竟然这么快,可是。 唐曼匆匆的看向门的方向,万姨娘和龙清明还没有到呢,眼神不禁看向毓的方向,毓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唐曼不要担心,唐曼心中一定,没有说什么直接跟在龙夫人的身边,和龙老爷一同向大厅走去,绕过亭台楼阁,走过林立的假山,还没有走到大厅就听到厅内几声大大的大笑传来。 龙老爷一行人走了进去,见万姨娘和龙清明已经站在厅中了,甚至是唐缎也是一身鲜艳的衣袍站在龙清明身后,为首的主位上坐了一个威严不苟言笑的老者,童颜鹤发,藏蓝色的深色长袍,手中拄着一柄拐杖,颇有一家大家长的风范,还没开口已经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威严,唐曼的眼睛中不时的闪过一抹精光,看向唐曼一行人走了进来,眸光在龙老爷和龙夫人身上稍作停留,直接看向毓和自己。 蓦地。 唐曼顿时觉得一股子威压传来,就是唐曼这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也是心中有些微微地颤抖,但是唐曼心知此时不是示弱的时候,挺直身子,定了定心神,漆黑如深潭的眸子淡淡的迎着老者的大量,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怯懦,甚至还微微的朝着老者笑了笑,感受着毓也是一样的情形,唐曼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老者是要给自己和毓一个下马威吧!有心测试一下自己二人。 老者下首坐着十几个年龄略有不同的老者,见着几人走进来,纷纷是一副大量的神情,唐曼依然泰然自若。 “大伯,几位叔叔过年好。”龙老爷在老者面前也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这样下来,在唐曼心中,这个老者分量更重了一些,毕竟唐曼清楚地知道龙老爷毕竟是异族之长,可是对待老者却恭敬有加,其中必有原因。 可是。 唐曼轻轻地瞥向了万姨娘几人,这几人到时来得好早,不过这一举动恐怕是让龙老爷也会心生不快吧!,唐曼不明白的是,万姨娘的心思自己都明白,可是,龙清明呢?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没有等唐曼多想,二老爷二夫人还有三老爷三夫人也已经到了,几人依照次序上前给老者请安拜年,然后有力地退到一边。 “斐然,身后站着的是天儿吧?听说天儿的痴傻病已经痊愈了是不是?”老者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眼中一闪而过凌厉的光芒,直直的盯着龙老爷身后的羽天。 “是,天儿已经痊愈了。”龙老爷恭谨的答道,可是面容之上的骄傲之色是清晰可见的,龙老爷回头对毓说道,“天儿,还不来拜见你的大伯公?” “天儿拜见大伯公。”毓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上前跪在地上给老者拜年,态度沉稳没有丝毫的怯懦,星目俊朗,邪魅的凤眼中不时地闪过一抹光芒,看得老者心中暗暗点头。 “快起来,不错不错,我们龙家后继有人了啊,不但明儿生的一表人才,就是天儿也没有丝毫的逊色,后生可畏啊!”老者赞赏的点点头,冷硬的眸中划过一抹笑意,眸光落在唐曼身上,“这位是天儿媳妇儿吧?唐曼年纪,胆识不错,是个不错的。” 唐曼一见老者已经点到自己的名字,也上前在毓的旁边跪下给老者请安。 蓦地。 唐曼身后感觉到一阵火热的眸光,不用多说,唐曼已经知道了是谁,可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唐曼心中不禁暗暗郁闷,恨不得上前抽他不可,现在可是族中的长老们大家都在的时候,要丢人也不要现在丢人哪! 唐曼和毓起身后,唐曼直接躲到毓的身后,并不是她怯懦,只不过是不想惹多余的麻烦,本以为那天已经和龙清明说明白了,以后也不能有什么事情了,可是,现在看来,唐曼心中暗叹,她只不过是不想给双方都造成困扰而已,感情本身就是一件拖泥带水的事情,曾经看过一个比喻,爱情就像是一道数学题,两个人都爱,是一乘以一等于一,若是一方爱另一方不爱,那就是一乘以零,结果自然还是等于零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老者说了一句今年祭祖的安排,唐曼精神一振,集中注意力在他们之间的谈话上面。 “大伯,侄儿考虑今年让天儿参加祭祖的。”龙老爷沉吟片刻,沉声说道,“毕竟天儿是嫡子,以往天儿身患疾病可是如今天儿已经痊愈了,参加祭祖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行。”还没有等龙老爷说完,万姨娘第一个跳出来打断道,“我反对,凭什么啊?明儿已经参加了这么多年的祭祖,在处理生意上也没有分毫的差错,现在这样的安排纯属于无理之极,若是明儿犯了什么大错,我无话可说,可是明儿这么多年的表现族中的长辈可都是看着呢,有谁能挑出一点点错误来?” 万姨娘眼睛横了一眼屋中的所有人,冷冷地看了一眼跟在龙老爷身后的龙夫人,这女人道行倒是高明,指不定什么时候调拨了老爷,现在老爷竟然要毫无理由的不让明儿祭祖,让那个傻了十多年的人去祭祖,还得问问她愿不愿意呢! 屋中一片沉默,就连刚刚威严的老者,也是闭着眼睛沉默着,此刻没有人去指责万姨娘有多么无礼,毕竟这写话也是很多族中的长辈们要说的话,龙家是一个家族,家主的选择关乎到整个龙家的兴旺和发达,毕竟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说身份,龙羽天要占优势,毕竟是龙老爷的嫡子,又是正方夫人所出,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呢,可是龙清明,虽然生母只不过是个青楼名妓,出身低贱,可是龙清明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表现出色,才让所有人为难啊!有谁会想把家族交给一个从未接手过的愣小子呢? 说到祭祖,万姨娘反应如此激烈,一般龙家的祭祖除了长辈们参加,小辈只能出一个代表,而这个代表人就是毫无疑问的下任家主的继承人,所以万姨娘第一个据理力争的跳了出来。 “哼。”龙老爷冷冷的哼了声,大喝,“贱人,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龙清明看着屋中的所有人的反应,狂狷邪气的眸子淡淡的扫过众人,心中生出一阵悲哀,看着爹爹冷冷的呵斥姨娘的样子,这么多年了,自己怎么努力怎么做在他的心中都比不上龙羽天半分,甚至在他不傻了之后第一时间就要剥夺他继承龙家的权利,他并不在乎这些,可是他真正在乎的没有人给他,他不过就像是个可怜的小丑,还是个替身的小丑,在舞台上演绎着丑戏,正主来了之后他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然后被人一脚踢开,就没有人想过他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他愿不愿意? 曾经。 在他一点都不受重视,习惯了爹爹不疼,娘亲不爱,府中下人的看不起,在他已经渐渐绝望的时候,龙羽天傻了,他的身份第一时间就被推上了那个至高的位置,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可是现在,他好了,自己又被毫不留情一脚踢开,龙清明冷冷勾起唇角,狂狷邪气的眸子冷冷的划过一旁的龙羽天身上,还有他身边那一抹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龙清明眸光一动,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他不想再被人摆布了,也不想任人踢来踢去,这次。 他不想放弃! 包括他曾经拥有的,况且这些原本就属于他的,龙清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即使这样的和她在同一片屋檐之下也是那么的幸福啊! “弟弟毕竟多年没有接触过商业的东西,若是爹爹执意如此,清明恐怕弟弟会毁了龙家。”屋中一片静默中,龙清明听到了自己的清冷的声音在屋中响起,龙清明睁开眸子,坚定地看向龙老爷,避开了唐曼探寻的眸光,直直的看着龙老爷,然后。 龙清明转头,行了一个礼,“大伯公,清明虽然没有惊世之才,但是表现自认为也算是可圈可点,况且清明也是为了龙家好。” 老者看着眼前的龙清明,又看看一旁的龙羽天,心中左右摇摆不定,事情已经摆在面前了,可是,若是同意清明的意见,龙夫人的家族会怎么看?从前剥夺了羽天的继承之权,那是因为羽天意外痴傻,就算是龙夫人的家族也是说不出什么来的,可是现在。 难办哪! 龙老爷也是眉头紧锁,虽然清明的能力自己是知道的,守业可以创业难啊,龙家若是交给清明恐怕也是难以发展的,但是交给羽天就不一样了,虽然自己和羽天在一起说公事的时间不长,可是羽天聚聚能说中要害,有些对商场上的策略就是连自己这个商场老狐狸都不得不甘拜下风,自己也并非是偏心,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清明也是自己的孩儿,但是为了龙家好,也只得忍痛割舍。 二老爷自然是赞同龙老爷的观点的,清明的才能自己知道,可是羽天也并非是池中之物,二老爷刚刚要说话,就被二夫人眼神制止住了,现在这种时候可是个得罪人的勾当,不论是清明还是羽天,到最后不还是和自己家的事情没有一点关联不是?惹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什么?自家相公的心思二夫人自然是懂得,可是族中长老的心思谁能猜测得到?羽天若是真的当上了家主,那倒是好,若是当不上家主,岂不是落得一身不是,得了清明的怨恨?还有那个万姨娘,看起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后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干嘛去趟那个浑水啊! 如此一来,二老爷也不说话了,屋中又是一片沉默。 “你们都不敢说,那就我来说。”三老爷直接买不而出,转头看了羽天一眼,还有羽天身后的唐曼,眸中有着一抹笑意,再看向万姨娘和龙清明,说道,“我虽然是个粗人,可是也懂得嫡尊庶贱的道理,我只是说个公道话,这龙家的继承人当然得是嫡子继承,当年太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不也是那么决定的吗?还有什么说的啊?你们若是有别的说的,那就是质疑太老爷子的决定,若是那样,现在的家主还指不定是谁呢?” 三老爷也是从自己的实际利益出发,若是羽天当家,自己的利益自然是最多,当然天儿媳妇儿说过让自己帮天儿来着,这一点就是不容置疑的,若是清明继承,自己一家不还得看着万姨娘的脸色吃饭,凭什么啊? 三老爷轻蔑的看了一眼龙老爷,做事就是优柔寡断,还没有自己干脆呢!不过就是一群老头子,问他们的意见做什么?自己已经是龙家的家主了,还不是什么都说了算,要谁是家主不还就是那么回事?偏偏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就算自己不务正业也看不上他,一个男人还能任由女人在自己头上叫嚣?说说那万姨娘,怎么说也是族中长辈都在呢,她就那样叫嚣算是个什么东西啊? 自己虽然不咋地,可是妻妾没有一个敢那样的,几下子不规矩明白她那还算什么男的? “就你?”一个身着黑色衣衫的男子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鼻孔朝天,和龙老爷差不多的年纪,眉目端正,不过说出来的话就句句带刺,“龙家谁不知道你们这房出来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败类啊,你有什么权利说话啊?我呸!恐怕就是老婆孩子都是大哥帮着养活着呢吧!要是我早就丢人丢得不出来了。” 一个浪荡子只知道败坏龙家的银子,什么时候为龙家赚上一两银子了?现在可是关于家主的选择问题,一个痴傻了十多年的傻子,谁能保证他现在脑子没有问题啊?龙家交到他手上不得败坏没了啊? “我怎么了?”三老爷丝毫没有示弱,一挺胸膛,“我老婆孩子找我大哥养活怎么着了?最起码没有上你的家门,让你给养,你以为你是个好东西啊?我不说大家伙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给你留面子成不成?你就务正业了是不是?还不是守着几间铺子交给我大哥管着,你自己花天酒地,我不说你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 几句话气的那人是脸红脖子粗,面红耳赤,可是看着三老爷耍横的嘴脸愣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狠狠地剁了一下脚,刚要说什么就被三老爷再次打断,“别总是说我,我什么样自己心里清楚,总好过那些什么也不做总来指手画脚的人,一点身份都没有,什么东西啊!” 三老爷一番眼睛,对自己不屑一顾,这种人最是可恨,看不上自己,自己还看不上他们呢!不过三老爷这一番话得罪的可不只是一个人,屋中除了主位上的老者之外其他人都是面红耳赤的样子,显然是被三老爷说中了心事,一个个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们这房的事情哪里有你说话的权利?”万姨娘眼见事情都要成了,就硬生生的被三老爷一番胡搅蛮缠的打断了,心中说不出的气闷,差点没有背过气去,狠狠地瞪了一眼三老爷,这三老爷夫妇指不定就什么时候让唐曼那个小贱人收买了,现在竟然为他们说话,她就说嘛,三夫人最近对唐曼那个小庶女没有理由的热情,要不是没有三老爷的首肯,那个怕夫君的女人敢表态?她就不信,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啊!万姨娘心中暗暗记恨。 “什么叫做你们那房?”三夫人也开口说话了,不再像是从前的唯唯诺诺的样子,有着三老爷撑腰,顿时腰板也挺直了,轻蔑的看了一眼万姨娘,“万姨娘这话说的我就感觉不舒服,现在可是整个龙家的大事情,要说没有权利说话的还真的是有一个,你看看在场的老爷夫人们,正房夫人都没有说话,你一个姨娘在这里嚣张什么?大嫂还没有说话呢吧!” 一句话顶得万姨娘哑口无言,说不出来话,看着三老爷夫妻两个的目光差点能杀死人,不过就凭老三家那两个榆木脑袋,就是把自己打死也不能相信这番话是两人的心里话,他们什么时候和大房那么要好了?前两天三夫人还和龙夫人针锋相对呢,现在不可能没有理由的帮他们啊! 不对。 万姨娘蓦地反应过来,这几天三夫人对唐曼那个小庶女过分的热情,难道是那个小庶女的使的幺蛾子? 没错,万姨娘心中越发的肯定了,看向唐曼的眸光也充满了阴毒,几次都弄不死她,本来以为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小庶女,可是竟然扔下一句已经履行完了承诺,就再也不理她了,让万姨娘万分懊恼。 唐曼心中暗笑,这三老爷夫妻表现也太出色了一点,让自己都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不过唐曼心中明白,就算有什么事情,自己出手那是下下之策,找人出手那是中策,早晚会有被人知道的一天,可是借刀杀人这一招用的高明啊,还是古人有智慧啊,唐曼心中暗叹,一个未知的诱惑就成功的将三老爷夫妻变成自己人,虽然说身份是弱了一些,可是 关键时刻说出的话却比较噎人哪! 唐曼不是没有感觉到万姨娘看向自己的阴狠的眸光,也不是没有看到,可是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现在龙老爷心中已经授意了毓是龙家的继承人,虽然族中的长老有些微词,可是听刚刚三老爷的意思,或许长老们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毕竟龙老爷是一家之主呢! 她万姨娘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本?指望着雷伊的势力吗?唐曼心中暗笑,现在雷伊绝对不会帮助万姨娘了,唐曼几乎要仰天长笑一声,天都帮助她啊!还有什么阻力呢? “可是。”万姨娘冷笑,“我们缎儿已经怀了龙家的子孙了,这一点就是他们所不及的。” 龙夫人看着没有说话,看到这时候,她相信唐曼能摆平所有的事情,虽然事情和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可是事情还是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啊!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三老爷夫妻能帮助天儿,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向来不是很融洽的,可是以龙夫人的玲珑心思,还有三夫人对唐曼的异常热情,还有刚刚三老爷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在帮着天儿的,再看看唐曼一脸老神在在的样子,龙夫人马上明白了是唐曼,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以后找个机会问问。 当然,万姨娘撒泼,可是龙夫人自然是不能在族中的长辈面前与万姨娘针锋相对,那岂不是有失了身份不是?龙夫人只是淡淡的笑着,一副温婉的样子站在龙老爷面前。 “真是笑话。”三夫人也是冷冷一笑,“要说龙家的子孙多了去了,也不差唐姨娘肚子里那一个,庶子的庶子,有什么说的吗?” 万姨娘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唐缎也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庶子的庶子,还真的是刺痛了唐缎那根神经,“三婶您可看清楚了,我唐家也是元德县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我身为唐家的嫡女,就算相公再不济,也不容许你污蔑我的相公,污蔑的我孩子。” 老者脸色更加难看,本来掺合进来一个龙夫人的家族已经够难缠了,现在又增加了一个唐家,怎么说龙家和唐家也是世交,再者说来,天儿的正妻也是唐家的庶女,这嫡女和庶女的区别。 让老者不得不考虑清楚。 “够了。”龙老爷大喝一声,脸上的不耐烦之色很是明显,“都不要再吵了,这样吧,给明儿和天儿各自一家店铺,为期三个月,看谁能将店铺做的大,做得好,诸位看看觉得怎么样?” 对于这个提议,也是龙老爷刚刚想出来的,不过对于这件事情龙老爷可是一点也不用担心,单凭一个天儿已经足够,况且。 龙老爷悄悄地看了一眼站在毓身边的唐曼,满意地点点头,自己可是还是记得当初天儿媳妇儿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再加上天儿曾经告诉过自己曾经的一个消息,龙老爷更加不用担心了。 “好。”龙清明果断的答应,狂狷邪气的眸子余光扫到唐曼,声音中充满着坚定,“只要弟弟能证明他的能力超过我,我心甘情愿的退出。” 万姨娘虽然不愿意,可是见到龙清明已经答应出去了,只得点头答应,现在这种形势还未必处于失败的位置上呢,不论分到那个店铺,自己的人都能帮助到明儿,至于龙羽天,她就不相信,龙羽天一个傻子能有什么成果,就算是有了成绩。 万姨娘嘴角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看向毓的眸光充满了不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早晚有一天,她要将龙羽天还有那个迷惑了明儿的小庶女赶出龙家。 “如此一来,甚好!”老者轻轻点了点头,“为了龙家的将来考虑,只有这样了,不过今年的祭祖还是由清明来,毕竟已经十几年了,以后按照两人的成绩来决定,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老者面露威严的看着众人,众人皆是点头称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啊! 祭祖的仪式很是繁琐,倒是唐曼第一次看见过这样的祭祖,一众人一起前往龙家的祠堂,唐曼想的没有错,是老者主持的祭祀,然后龙清明完成,唐曼和龙夫人等一众女眷都站在祠堂外面等候,女眷是没有资格进入的,一起等待的还有毓,因为小辈中只能出一个代表,既然龙清明完成,毓只能在外面等候着,不过毓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唐曼心知他心中是不曾在意过这些的。 祭祀的仪式正正举行了一整天,等到天幕终于微微发暗的时候,龙老爷带着一众人走了出来,等到众人吃过晚饭走了之后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唐曼捶着又酸又痛的后背回去的时候,和毓还没有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门旁,面容沉静,褪去了当初青涩的少年的样子,多了一股子男人味,在凛冽的寒风中已经冻得面容通红了,一同陪在门旁的竟然还有莲妩。 唐曼吃了一惊! 好久没有去过火锅城了,一切都由吴掌柜的打理,还有四儿,已经很是熟悉,唐曼见状不由得调侃道,“四儿你来了怎么没有进屋去等啊?连累的我们莲妩姑娘也得站在冷风中等候着,怎么就没有着点点的怜香惜玉之心哪?” 四儿顿时低下了头,面红耳赤的结结巴巴的说道,“想早点见到东家而已。” 毓手中的力气顿时一紧,唐曼连忙安抚性的笑笑,示意先别吃醋,四儿不过是个孩子,还不太会说话而已。 “他不就是个呆子嘛?”莲妩跺了跺脚,娇嗔道,“让他进屋去等,说什么都不愿意,非得说早点等少奶奶回来汇报店中的事情。” “哈哈。”唐曼边走边笑着,“想见我,就没有想见莲妩?” “我。”四儿一听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来话了,面红耳赤的飞快的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莲妩,少年情动,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可是四儿也是个内敛之人,哪里经受得过这种调侃哪? “少奶奶。”莲妩跺了跺脚,掩着面孔,“不理你了!” 可是半天却没有扭头离去,毓也看出其中的小九九了,默默地拥着唐曼走进屋中,坐在一旁,静静地没有说话,听着四儿汇报店中的情况,四儿一谈起火锅城中的事情,顿时眉飞色舞,和刚刚的困窘判若两人一般。”东家。“四儿斟酌着说道,“吴掌柜的说有时间的话请您过去一趟,现在正值冬季,火锅城的生意旺了很多,楼上楼下的座位也不是很多,有些客人甚至要等上两个时辰才能等到,吴掌柜的想问问东家您想不想再开一家?” 唐曼的眸光顿时一亮,来到这个世界,可以说属于她的东西很少,偏偏火锅城就是其中一样,当初费了不少心血,还有曾经和她一起去火锅城的单纯男子,唐曼心中一痛,看了看身边的毓,漆黑如深潭的眸中看不出情绪,可是那种窒息一般的痛苦只有唐曼自己明白,当初羽天因为自己的突然之间不见了,狠狠的抱住自己的腰放声大哭,可是。 现在已经不存在了,虽然身边已经有毓了,唐曼心中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情,是不是太过于贪心了?竟然同时喜欢上两个男子?哎! 唐曼微微一叹,对羽天的思念有多深,她对万姨娘就有多么的痛恨,夺走她的一切才能解了她心中的怨恨,再说现在火锅城好不容易已经成长了,火锅也是自己和雷伊在古代心中的寄托,唐曼舍不得这样的放弃,开分店是个好主意。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着手这件事情的,唐曼沉吟片刻,“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在考虑考虑,等过几天有时间的话会亲自去火锅城和吴掌柜的商量的。” 开分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镇店,唐曼怎么能放心?咦。 唐曼心中一亮,眼前的四儿是个不错的人选,再加上。 唐曼轻轻地看了一眼莲妩,莲妩正在偷偷地看着四儿,发现唐曼打量自己的眸光连忙一本正经的转过身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四儿也是一副尴尬的样子,既然郎有情妾有意的,唐曼勾唇一笑,店中有了莲妩自己可是放心不少了啊! 再说龙家自己和毓还真的不一定能接管,她和毓真的不是很热衷于这个,经营火锅城,自己白手起家赚遍天下的银子多有诱惑力啊!到时候自己和毓可以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起看夕阳西下,纵情草原之上,去看看戈壁,去看看大海。 第二五二章 “好,我马上回去通知掌柜的!小的先告退了。”四儿弯腰行了一个礼,眸光扫了一眼站在唐曼身边的莲妩,得到唐曼的首肯之后大步离去。 “还不去追?”唐曼笑着推了一下眸光直直的盯着四儿背影的莲妩,调侃道,“现在要不去追人可就走远了。” “少奶奶真讨厌!”莲妩一向是灵巧的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接到自己少奶奶的调侃,还有屋中姐妹们的羡慕的眼光,莲妩面容之上迅速飞上一抹红霞,快步向外走去。 莲妩刚刚走到门外,四儿已经不见了人影,莲妩不由得大急,明明是自己刚刚追着四儿的身影出来的,可是怎么能转眼之间就不见了呢?这个呆子,难道就不能等等自己呢?难道他心中真的就没有自己?莲妩不禁气红了眼眶,想到四儿每一次模棱两可的样子,就连少奶奶提起,也是一副不解释也不否定的样子,究竟是拿自己当做了什么?难道以为自己就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随随便便的女子吗? 泪水簌簌的在莲妩面容之上滑落,刚刚在屋中的红晕被凛冽的寒风一吹,只剩下泛着青紫的苍白。 蓦地。 “你是在找我吗?”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莲妩拉到一旁,莲妩一惊,顾不得哭泣,拼了命的反抗,可是当听到熟悉的男性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莲妩忘记了反抗,怔怔的转过头去,一张刚毅的男性的面孔出现在莲妩的眸中。 “哼。”过了半响,莲妩反应过来,“你放开我,凭什么拉着我不放,没名没分的让别人看了去要我怎么办?还有谁家敢要我?” 莲妩赌气的喊道,一把甩开了四儿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冷下脸,心中很是委屈,他这样不明不白的,让别人怎么想?不承认也不否认也没有向二少奶奶提亲,也没有给过她承诺,要她心中怎么想? “我们两个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要嫁给谁?”四儿一听莲妩的话着了急,狠狠地拉过莲妩的身子,气得脸红脖子粗。 莲妩心中暗笑,但是面子上仍旧摆出一副晚娘的面孔,小声的捏捏的说道,“你也没有向少奶奶提亲。” 四儿闷不吭声的转身就要往院中走去,就被莲妩一把拉住,“你要做什么?少奶奶已经累了一天,现在恐怕都休息了。” “去提亲。”四儿看着莲妩,一句一字的缓缓说道,语速不快,却奇异般的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虽然从来就没有说出来过,可是他对莲妩的心是没有变的,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注意到了,从此,或许再也放不下了,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他能给她的只有一生一世。 “好啦。”莲妩扑哧一笑,面上绯红,“改时间再去吧,少奶奶已经休息了。” 现在就任由四儿这样的冲过去,就算是笨的要命的人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更何况少奶奶怎样的聪明绝顶呢?以后岂不是要笑死她了?她要的也不多,只不过是一个承诺罢了,总比不明不白的暧昧着让人说闲话的好。 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院子门口,傻站!倒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唐曼和毓看着两人出去的身影相视一笑,后天就是初三,按照管理来说正是唐曼回门的日子,可是因为唐缎也算是新婚也是要回门的,可是现在唐缎怀有身孕,唐曼不知道她是否要和自己一起回门去,刚要派人去问问,结果没有等唐曼派人去,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被红缨带了进来,红缨福了一福,“少奶奶,这个是唐姨娘院子中的。” 唐曼眸光一扫,不是上次跟着唐缎一起来的小喜,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面孔,想必是万姨娘给唐缎新分配的丫鬟吧! “见过二少奶奶!奴婢花枝,奉唐姨娘的命令而来!”那女子没有等唐曼询问,主动地上前福了一福,乖巧的说道,“姨娘说近日以来身子不适,怕耽误了二少奶奶的行程,请二少奶奶不用等唐姨娘了。” 态度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一点地那错误。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唐曼淡淡的挥了挥手,一看这丫鬟就是个懂事的,不愧是万姨娘挑出来的人。 “是。”花枝躬身告退。 唐曼勾起一抹弧度,正合她的意思,这样再好不过了,不过唐曼心中倒是有种惊奇,唐缎这次明明知道毓也会前往,竟然自己单独而行,有点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想什么呢?”毓拉着唐曼坐在梳妆台前,手一动,金步摇已经拿在手间,唐曼漆黑如墨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毓一边轻轻用手指梳理着唐曼长发,一边问道。 “没有,不过就是在想,唐缎竟然放弃了与你同行的机会,难得啊!”唐曼扑哧一笑,转过头,看着毓邪魅的凤眼,双手捧着毓的面庞,一脸坏笑,“难道是我相公的魅力已经下降了?啧啧。” 毓眸中充满了无奈,任由唐曼调侃着。 “怎么可能呢?”唐曼一脸纳闷,可惜的说道,“你的魅力值已经为负数了,不值钱了怎么办呢?你说呢?相公?” 毓再也忍不住,猛的上前将唐曼打横抱起,唐曼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蓦地对上毓邪魅地桃花眸中熟悉的火热的光芒,听到毓低沉沙哑又带着几分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有魅力了又如何?不是还有娘子要我吗?我还怕什么?” 说完大步的向床榻走去。 笑笑当然明白那邪魅火热眸光代表着什么,身子与毓的身子紧紧相贴,感受着他身子熟悉的紧绷,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中快速地闪过一抹狡黠之光。 毓的脚步更加快速,将唐曼轻轻放在床上,声音中多了一抹隐忍,“娘子,我们妖精打架吧!” “什么?”唐曼面露惊恐,心中偷偷的扬起一抹坏笑,可是仍然正经八百的状似苦思冥想的样子,一副很是为难,“相公,听婆子们说,祭祖期间、那个、那个夫妻是不能在一起的,否则就是对祖宗的不敬,你。” 毓蓦地额际青筋暴漏,娘子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些长舌妇来着,竟交给她一些没有道理的事情,可是。 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气的起伏不定。 “要不,你先忍忍?”唐曼声音中忍不住的笑意,嘴角大大的勾起一抹弧度,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中已经满是笑意,都说男人在那个时候若是要停下来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样子,唐曼心中很是好奇。 “你这小妖精,你是故意的。”毓蓦地明白过来,凤眼中一片了然,愤愤的起身,“你这小丫头,看相公我怎么修理你、” 说着就要挠唐曼的痒痒,唐曼大笑着躲开,可是还是被毓抓到,从小到大唐曼最是怕别人挠自己的痒痒,就是装样子也不成,现在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求饶,“我错了,相公,我错了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毓看着唐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停止动作,施恩的样子,猿臂一伸就将唐曼揽在怀中,唐曼刚想要挣扎,就听到毓在耳边粗喘的声音,“别动,就这样就好!” 夫妻二人难得的享受着平静幸福的光阴,唐曼心中划过阵阵暖流,这不正是她心目中渴望的家庭生活吗?平平静静的幸福,虽然不知道明天甚至未来还会有多少风雨在等着自己,可是最起码现在的自己是平静而幸福的,这就够了,唐曼平静的闭上双眸,睡了。 毓听到唐曼的呼吸逐渐平稳自然,心中漾着一抹奇异的感动着,静静地看着唐曼淡淡的峨眉,眼红的唇瓣,睡着了她如一个迷失在凡间的仙子一般,是那样的好看,毓深深地相信,好多事情是命中已经注定了的。 若是当初没有因为一时兴起配合了龙清明,自己也娶不到娘子,就不知道她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聪慧的,温婉的,博学的,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从前的他总是怨恨苍天,没有给他一个幸福的人生,让他只能藏在阴暗的身体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甚至只能在夜晚出来见人,怨恨那个给他痛苦的黑衣人,还有幕后主使的人,将他生生的逼成了一个傻子,一个见不得光的傻子,可是现在他明白了。 老天是公平的,拿走一分,必定以另外的一种形式汇报给他,若是没有受到当初的苦难,怎么会阴错阳差的遇到唐曼,给了他光明,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给了他那么多的爱;若是当初少受一份苦难,想必也不能得到她倾心的相护。这是老天给的多么大的恩泽啊! 毓轻轻地抚着唐曼的发丝,心中满是爱意,紧紧地将她拥进怀中,好像是拥有了一块稀世珍宝一般,舍不得放开。 日落日升,时间很快的过去了,随着漆黑的天幕渐渐染白,银色的月盘静静地隐去,就连天边闪烁的星光也渐渐暗淡无光,明亮的阳光终于冲破了地平线,从东方冉冉升起。 这日。 唐曼起来的很早,龙老爷一早就打发人来,告诉唐曼夫妻分给他们的铺子,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龙清明和毓要各自经营一家商铺,直到一个月之后见分晓,唐曼自然是马虎不得,虽然一间铺子并不算什么,可是戏弄万姨娘让她很是开心,从她的手中一点点把她已经装进囊中的东西抢出来唐曼心中更是痛快,无论是谁都应该为自己作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更何况。 唐曼心中根本就不担心,自己可是带着五千年的智慧呢,经营商铺对自己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等唐曼和毓收拾妥当,两人和龙老爷龙夫人报备一声就去分给他们的商铺了,而那一边商铺龙老爷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并不担心,没有过多的嘱咐两人,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曼,然后就让两人走了。 唐曼心中纳闷着,龙老爷了然的目光总是让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笃定了她能帮到毓似的,可是她并没有说过,如意火锅城自己并没有出面过,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就是幕后老板,龙老爷也并不例外啊!难道是因为曾经在唐家的那次? 还是不可能啊! 唐曼心中暗忖,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之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不是吗? 没有容着唐曼多想,马车已经停下了,毓率先跳下马车,将唐曼扶了下来,两人相携走进了一家店铺,一个四十左右岁的长着倒八字眉的中年男子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见过二少爷,二少奶奶,小的王贵是这家布店的掌柜的,老爷已经打过招呼了。” 唐曼淡淡的点了一点头,轻轻地看了一眼王贵,倒八字的眉毛,一双老鼠似的小眼睛,嘴角涎着谄媚的笑容,让唐曼很不舒服,可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慢慢踱到柜台上摆着的一排布架子上面,手缓缓地摩挲着上面的布,“王贵,这家店有多久了?” 话虽然不多,可是毓听懂了,王贵也听懂了,一挺腰板,“已经十几年了,从老爷掌家的时候就开始营业了。” 王贵有些看不上眼眼前的二少奶奶,一个女娃娃不呆在家中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还装作一副很懂的样子,王贵忍不住打量眼前的二少爷,听说是傻了十几年,突然间就好了,竟然还要和大少爷争夺家主的位置,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糊涂了不成?大少爷沉稳聪慧,有大将之风,可是偏偏看重这个除了有个身份,什么都不懂的二少爷,王贵眸中不禁划过一阵不屑,想到昨夜连夜收到的书信,王贵心中有了想法。 还是个元老级的人物啊! “王贵,你把历年以来的账本拿出来我看一下。”唐曼声音平淡,却有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王贵一惊,没想到这个女娃娃刚一来就想要店中的账本,心中很是不愿意,磨磨蹭蹭的不想往出交,慢悠悠的东说西说,就是没有去找账本的意思。 “怎么?少奶奶的话你没有听到?”毓邪魅的桃花眼中满是冰霜,本来对于这等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即使知道是万姨娘下的毒手,自己也没有了当初那种报仇的心思,可是既然娘子首肯,自己当然要满足的,不过从进店开始到现在,虽然毓没有打理过店铺,也是看得出来,王贵东拖西拖,分明就是故意的拖延时间的不配合,肯定有问题。 唐曼心中暗笑,果然,冰山的气场就是强大。 王贵吓得浑身一抖,甚至不敢看向毓的双眸,只觉得周围低低的气压让自己透不过气来,偷偷地挥着额际冒出的密密麻麻的冷汗,“小的、小的马上就去。” 唐曼心中冷笑,和毓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了对方的想法,这个王贵有问题,虽然一脸笑意,可是态度之间的强硬唐曼两人都是感觉得出来的,不过唐曼还有个担心,那日在万姨娘处看到一个店铺的掌柜的,且匆匆的就被万姨娘支走了,万姨娘一介女流并不参与商场之事,家中定制衣衫的时候都是自己负责的,还有那不见了的几十万两银子,若是真的如自己心中猜想的那样,恐怕就要费自己一番力气了。 没过一会儿,王贵拿着一摞厚厚的账本搬到唐曼的面前,放在桌上,静静地站在唐曼的身后,唐曼和毓已经坐在椅子上了,两人有说有笑的,好像已经忘了屋中还有个王贵,也忘了面前的一摞摞厚厚的账本。 “二少爷,二少奶奶,这就是历年的账本,都已经放在桌上了,请您翻阅。”王贵涎着笑容,眼中堆砌笑意,可是看着旁若无人的谈笑,心中一阵不屑,姨娘也太过于小题大作了,眼前的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能有什么威胁?以大少爷的能力,就算是姨娘不交代自己,赢过他们都是一定的。 二少爷和大少爷之争在龙家已经传遍了,知情的人都在猜测着谁会获胜,可是现在,王贵闭着眼睛都可以肯定,当然是大少爷胜了啊。 “哦。”唐曼一拍头,停止了和毓的说笑,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王贵,又看了看眼前的账本,一副绝对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我倒是忘了这事情了。” 王贵的不耐烦几乎直接表现在脸上了,要看就看,耽误自己喝茶的时间,不懂装什么大瓣蒜?真是可笑。 这个王贵倒是和曾经的吴掌柜的对自己的态度是一摸一样,只不过,唐曼漆黑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光芒,若是这人是万姨娘的人,那就绝对留不得,唐曼随手翻了翻靠近手边的账本,漫不经心的问道,“庚寅年十月二十日,佘出去的货款怎么还没有收回来?” 王贵冷汗直流,心中暗暗挥了一把汗,幸好自己藏了一个心眼,没有把原始账目拿出来,这些当然是已经做过手脚了的账目,此时此刻王贵心中明白了万姨娘对眼前这个少奶奶的顾忌,要知道这些账目每年都给老爷看一遍的,就是连老爷都没有发现的问题,这个小奶娃娃竟然一眼就看了出来,还是漫不经心的指出,王贵下意识已经将唐曼列为大敌了,此人若是不除,将来必定是大少爷在龙家成主的阻碍,王贵心中暗暗下决心,王贵唐曼的老鼠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可是。”王贵有些迟疑,嘴角扬起笑容,点头哈腰的站到唐曼的身边,苦着脸道,“少奶奶,您是有所不知啊,这里面有些账目我不是没有去催过,可是基本上已经是陈年的烂帐了,根本就是收不上来啊!” 王贵小心翼翼的看着唐曼的面色,心想着就算是稍稍有些不对自己也能马上反应过来,想了想,王贵又加了一句话,“这些也都是老爷同意了的。” 进屋这么久,说话的只有唐曼,而曾经傻过现在的二少爷只是冷冷的不说话,只有和少奶奶的能说上几句话,王贵心中已经明白,二少爷或许好对付,可是眼前这个女娃很是棘手,脑中不仅飞速旋转,一边打量着唐曼。 王贵的言下之意唐曼自然明白,这个王贵仗着自己的龙家的老员工,老掌柜的,言语之间隐隐约约透漏出自己和毓只不过是暂时掌管的铺子,处处拿龙老爷来压自己,唐曼原本还没有觉得怎样,可是现在一听王贵的话,不禁怒由心生遂,可是面上却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王掌柜的也是跟着爹爹很多年了,想必爹爹的心意王掌柜的也是明白的,我和羽天也是初来乍到,刚刚多有得罪,以后还希望王掌柜的多多提携才好!” 若是了解唐曼的人此时此刻恐怕已经躲出好远去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若是唐曼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发一顿脾气或者直接释放冷气,那么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当然这也是亲近之人才有的待遇,若是怒极反笑,这才是危险的时刻,恐怕才是唐曼真正玩死人不偿命的时刻。 一句话说的王贵心中这个惬意,舒畅极了,再仔细看看面前的小女娃,不过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就算心眼再多还能玩得过他?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啊!王贵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提携不敢当,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是主子,王贵会尽心协助的。” 唐曼低头翻着手中的账本,“那就好。” 翻开布店的账本,唐曼发现,或许这家店曾经是老字号,可是早就已经只剩个空壳子了,尤其是最近几个月,本来临近新年,每个月的营业额都会暴涨,可是上面的账目却显示勉勉强强的持平,让唐曼百思不得其解,再看今天三四月份的账目几乎是入不敷出,唐曼看着面前冷冷清清的店铺,虽说是正月初二,也是很少进来买东西的。 唐曼悄悄地看了毓一眼,毓接到唐曼眸中的光芒,瞬间明白地唐曼的意图,马上转身出去了,看的一旁的王贵一愣一愣的,不明白两个人究竟是在打什么哑谜。 唐曼放下桌上的账本,慢慢踱步到布架前面,随手翻看手中的布,淡扫的峨眉不禁紧紧地蹙起,但是没有马上询问,而是继续的翻看,可是一连翻看了十几匹布都是一样的程度,唐曼峨眉一挑,“店中卖的就是这样的布?” 这些布匹唐曼没有一点夸张的肯定,绝对不是新染出来的,像是陈年旧货,不少地方已经脱了颜色,而且,布匹的质量也不是很好,入手粗糙没有光滑感,就这样的商品卖给谁去? “当然。”王贵一挺胸膛,眉飞色舞的骄傲的道,“我们布店可是百年老字号,有着信誉的,曾经要买我们布匹的人从门口排到对面的街上去,那还有价无市呢!” “这些布多久没有更新了?”唐曼心中暗骂,不过是个夜郎自大的人罢了,本着老思想,没有一点点更新换代的意识,店铺荒落也不足为奇,不自觉的摇摇头,“这些东西不定期的更新怎么能行?” “什么更新?”王贵奇怪的问道,提起自己经营的店曾经的辉煌,王贵现在还很激动,听到唐曼口中不时的冒出的自己不懂的话,王贵有些气恼,这叫什么?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嘛,听到唐曼口中的不赞同之意王贵顿时恼在心中。 “更新就是过一段时间就要换一些新的布匹上去,这样才能吸引顾客。”唐曼不厌其烦的解释道,也是有意在王贵面前表现一点,若是他能真心的跟着自己,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请,毕竟自己初来乍到,不懂的事情还有很多,王贵也算是跟着龙老爷的元老,换掉他也得顾虑到龙老爷的想法,至于万姨娘那一边。 唐曼心中暗忖,只要没有使什么幺蛾子就好,因为龙清明在,自己也不想用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二少奶奶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王贵已经是心生不满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竟然对自己指手画脚的说着说那,自己风光辉煌的那时候还没有她呢,就算是吃盐都比她吃过的米饭多,王贵的小老鼠眼睛中精光一闪,倒八字眉仅仅簇到一起,说不出的怪异感,“什么定期换了布匹?二少奶奶难道没有一点生意常识吗?选货要快很准,低买高卖正是说的这个道理,你看看这些布。” 王贵一指架子上的布,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些都是我去年在最低的价格的时候进回来的,若是这些都卖出去,就能狠狠地转上一笔,你年纪还小,什么都得学着点知道吗?不过二少奶奶您也不需要多学什么,女子还是相夫教子的好!” 说到这里,王贵已经趾高气扬的表情了,像是对唐曼的说教,就这种程度还妄想掌控龙家,自己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二少爷恐怕是没有什么争夺之心,事事都得听着这个二少奶奶的,不过这个小姑娘胃口也真是大了一些,平那点程度就想和大少爷争夺吗? 简直是痴人说梦! 王贵心中冷冷笑着,一双唐曼的老鼠眼睛不时的扫着一旁的唐曼,不可置否,世人都知道,男子为天,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可是眼前的少奶奶竟然想学着人家男子做生意?难怪万姨娘说她身份低贱,一看就是个没有规矩的,不安分,自古以来不安分的女人多了去了,没见过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唐曼不用看也知道王贵是什么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是啊,王掌柜的说的倒也正确,唐曼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若是这些布能卖出去肯定能大赚一笔的。” “那是自然。”王贵一脸你才看出来的表情啊,不过已经晚了,对着这种只会附和的人他王贵看得可是多了,不多她那一个。 “可是。”唐曼口气一顿,峨眉轻轻的上扬,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嘲讽,“那么王掌柜的卖了两年不知道卖出去多少?什么时候能把投进去的银两赚回来?” “你。”王贵被唐曼的话噎的一窒,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胸膛剧烈的起伏不定,还没有人敢对自己这样说话呢!她以为她是谁?就是龙老爷在他的面前不也是笑呵呵的?王贵冷冷哼道,“总有一天会卖完的,钱不是一次性赚的。” “是的,我同意王掌柜的说法,钱不是一次性赚的,可是这两年以来,货卖出去多少呢?很少吧?”唐曼轻轻勾起嘴角,“这布匹颜色已经褪了,而且质量并非上乘,生意不好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吗?两年期间,偌大的店铺之间的费用呢?都是入不敷出的吧!或者说。” 唐曼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紧紧地盯着王贵,“你没有为龙家赚到钱,可是却是在每天的花着龙家的钱,其中的细节还用我多说吗?” “你。”王贵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怒极反笑,“二少奶奶凭什么说我进的布匹质量不好?我们的店可是百年老字号。” “百年老字号也有衰退的一天,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难道王掌柜的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唐曼没有等王贵说完,冷冷的打断道,刚好毓抱着两匹布走了进门,唐曼接了过去,啪的仍在王贵面前,“是好是坏,王掌柜的也是聪明人,更是行家,我相信王掌柜的自然能看得出来两种布匹的不同!” 唐曼冷冷的睨着王贵,当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呢啊?以为几句话就能将她唬住,那就错了,唐曼在现代或者很平凡,但是在这个落后的古代就是明白的人,那种不明白的人非要挑战她这种明白的人,他明白的地方她也明白,他不明白的地方她也明白,敢在她面前装大爷,就让他明白也变得不明白。 这种还真的见识多了,以为自己资历老就可以肆无忌惮,可是他们终究是忘了,就算是再得尊重,也不过是主人给的,总是看错了自己的身份早晚要出事情。 毓冷冷地站在唐曼的身边,邪魅的桃花眼中流转着剔透的光芒,一双大手将唐曼揽在怀中,才冷冷的看向一旁已经呆滞的王贵,“怎么?王掌柜的看不出来其中的不同?还是老眼昏花看不明白?那你这个掌柜的干脆就不要做了,退位让贤好了。” 以毓的聪明一进门就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不用多想就明白了,一定是娘子提出了一些建议,王贵这个老匹夫一个不服两个不愤的,以为曾经跟在爹爹身边就能傲视一切了,还早了点,自家的娘子,毓是知道的,或许自己在武功方面胜过一筹,可是若是论生意头脑,自己可是差了远去了,当即没有好脸色的看着王贵。 “你。”王贵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我什么?”毓似笑非笑,直直的盯着王贵,“你信不信我直接将你打出去,再向爹爹禀报?” 听得王贵心中一颤,龙家谁人不知道二少爷痴傻却性情霸道,可是却偏偏被老爷捧在掌心中疼爱,在龙家几乎可以算是横着走都没有人管的,一个不高兴就是连万姨娘也敢打,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霸王呢?虽然已经好了,可是谁又能保证傻病不再犯?到时候就算是打了也白打。 王贵摇摇头,“老奴已经看出来了,二少爷带回来的布匹颜色和质量上均属于上乘。” 自己可不敢挑战这个小霸王啊! “那你该怎么办?”毓够唇一笑,笑容中的冷意绝对十足。 “老奴一切听从二少爷和少奶奶的吩咐,少奶奶见解高明,老奴自愧不如。”王贵低下头,看不清楚眸中的情绪。 唐曼很是满意,继续看着上面的布匹,蓦地。 一匹素净的乳白色上面带着精致暗纹的料子撞进唐曼的眸中,唐曼漆黑的眸子蓦地发亮,声音也有着一丝波动,“这样的布你进了多少?” 这种材料看起来素气淡雅,高贵又不张扬,若是能按照她的心意做成好看的样式,恐怕就会将店中的生意扭亏为盈啊!唐曼心中有些激动。 王贵一看唐曼指着的样式,心中一沉,结结巴巴的苦着脸说道,“是有不少,可是当初在运送的过程中,正好赶上大雨,大部分都已经有了污损,根本就没有办法卖出去啊!” 污损? 唐曼心中一动,若是污损就大大的打了折扣了的,毕竟白色的素净也是自己中意的原因,换了其他人恐怕也是这样的,唐曼脑中飞速的旋转起来想着对策。 毓上前靠近唐曼,也皱了皱眉,毕竟这种货比不得其他的东西,即使有一点污损恐怕也就卖不出去了。 咦。 唐曼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一个想法在唐曼的脑中渐渐的形成,若是这样的话,这些已经退了颜色或者是被污损的布匹就有销路了,唐曼急声道,“王掌柜的,带我去仓库看看可以吗?” 若是可以的话,唐曼面上一喜,还真的就怕手上没有多余的布料呢,自己把款式设计出来,找几十个女工日夜赶工,定然能在正月十五元宵会上赶制出来,那样的话。 唐曼充满喜色的看着毓,漆黑的眸中亮晶晶的的,长长地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弯弯的看的毓呼吸一紧,但是马上就被唐曼着急的扯走,虽然毓不知道唐曼有什么点子,可是一定是已经想出了办法的,这一点毓是深信不疑的。 王贵自然是不敢怠慢,快不领着唐曼和毓向仓库走去,等到仓库吱呀一声打开了,之间一摞摞的布匹堆满了整个仓库,没有一点缝隙,王贵面上免不了尴尬,刚刚还是义正言辞的说自己的生意经呢,现在。 王贵不由得老脸一红,还没有说什么,就见唐曼已经快步走了进去了,一点点的检查起来,经过粗略的翻看一遍唐曼欣喜地发现,果然是和她预想的一样,虽然这些布已经有的严重掉色,质量也是很粗糙,没有那么太好,但是一定都没有腐烂,还有那一批白色的绢布,也是没有腐烂的,那就更好了。 “王掌柜的,你现在能不能找出十几个手工活好的女工?”唐曼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现在店中这样子,找那么多女工做什么啊?”王贵有些不赞同,现在店中的情况也没有那么太好了,找那么多女工分明就是浪费银两,王贵眉心一皱,“现在已经是过年期间,招工很是困难,就算是愿意的,也是平时的两三倍的工钱不可啊!再说我们没有必要啊!” “绝对有必要。”唐曼的声音铿锵有力,没有一点迟疑,“去找一间大大的房间,然后把火炉之类的东西安排好,屋中的温度尽量要正常知道吗?温度不要太高,然后找过来十几个女工我有事情要安排。” 王贵在毓的眼神威胁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口中应着,”好的。” “等等。”唐曼看着王贵要转身离去,连忙叫住他,“店中有伙计吗?若是没有的话在招过来几个!” 从刚刚自己和毓进入店中就没有看见一个伙计,唐曼心思一转接口道。 “原来有的。”王贵没有好气的说道,“都过年了,谁不回家过年啊?” 第二五三章 “那就再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唐曼一切都吩咐完之后,约莫着王贵要是都准备完毕的话最少也得一天的时间,正好明天能回门去看看奶奶和姨娘,然后刚好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毓看着唐曼面容之上不禁有了一点疲倦之色,心疼的道,“早点回去休息吧,你今天已经忙了一整天了。” “嗯,好!”唐曼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阵阵疲倦袭来,跟着毓坐上马车。 唐曼刚一上车就被毓紧紧地揽在怀中,一股让人安心的檀香味阵阵飘进唐曼的鼻间,唐曼原本还有一点的精神也变的怠倦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感觉到很累,难道是忙碌的?不对啊,分明从前也是这样忙碌的,照样精神很好的,没有等唐曼想出个大概,就已经靠在毓宽阔的肩膀沉沉地睡去了。 毓怜惜的拨开唐曼额前散乱的发丝,她就这样静静的靠在自己的身上,宁静而淡然,毓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笑容直达眼底。 唐曼这一睡沉沉的就连马车停下都没有感觉到,毓轻轻地将唐曼抱在怀中,仔细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生怕自己不小心碰醒了她,只留下错愕的小厮怔怔的站在原地,那个温柔的男子是自家霸道蛮横、传闻见人就砸的二少爷吗? 直接走到自己的院子,毓没有停留的走了进去,莲妩远远地见到两人急忙迎了上来,看着自己的二少奶奶沉沉的睡着,莲妩有些错愕,愣了半天,毓有些不耐烦,低低的声音喝道,“有什么事情?” 毓小心的用身子巧妙地挡去了寒风。 “唐姨娘来了,已经在屋中等了半天了!”莲妩先是错愕后是惊喜,轻声的说道。 那个唐姨娘还以为自己是唐家的受宠的嫡女呢啊!没事就来找事情,就算二少奶奶不在她也在屋中等着,别以为她不知道唐姨娘那点心思,还不是怀了身孕,就总是爱出来炫耀,有什么炫耀的啊! 先不说嫡子庶子之分,就算她真的生了哥儿又如何,身份地位都在那里摆着呢,大得过二少奶奶所出的哥儿吗? 不过现在也好!莲妩连忙让出一条路让毓抱着唐曼过去了,二少爷抱着二少奶奶进门,看看怎么打击那个女人的?莲妩喜滋滋的跟着毓的身后走了进去。 毓根本就没有听莲妩说了什么,径直走进自己的屋中,仿佛没有看见一旁的唐缎一般,把看见毓刚要打招呼的唐缎晾在一边,唐缎尴尬的站在那里,脸上的喜色僵着,随即看清毓怀中的人,面色由白转黑,由黑转红,煞是精彩。 竟然是那个小贱人! 唐缎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眸光阴毒的看着屏风那侧的隐隐约约的身影,心中再次不平衡,凭什么那个什么都不如她的小庶女偏偏就能得到羽天的宠爱? 或许。 唐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或许羽天并不是真的爱那个小庶女,毓将唐曼安顿好了重新盖上棉被,掖好被角才缓步走了出来,见到唐缎还在,飞扬的剑眉顿时紧紧蹙起,冷声问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人简直是没有一丝可取之处,傲慢又骄傲自大,最恶心的是总对着自己犯花痴,没有一点眼色,看不出来自己已经厌恶她之极了吗?当即下了逐客令,“你还有什么事情??我要休息了。” “我。”唐缎顿时怔住,满腔热情被一盆冰水浇熄,讷讷的道,“我、我只不过是来看看妹妹而已。” 唐缎痴痴的盯着毓零角分明的面庞,飞扬的剑眉,邪魅的凤眼,就连嘴角似笑非笑的都那么的有韵味,他为什么就不能注意到自己呢?为什么偏偏对那个小庶女那么好?而看不到她对他的爱呢? “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吗?”毓面无表情,唐缎对唐曼怎么样他会不知道?唐缎会有那么好心过来探望唐曼,就算是说死他也不会相信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唐缎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把所有的恨都归咎于唐曼使得幺蛾子上了,不然羽天是不会这么对她的,毕竟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唐曼那个贱人只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她发誓。 唐缎眼含泪光,死死咬着下唇,总有一天,她会把羽天抢回来的,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娶她,唐缎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毓,强忍住身子的颤抖,转身快步离去。 毓没有什么反应轻声吩咐了莲妩以后不要放这个女人进来,就转身回到床边,掀开被子靠在唐曼的身边躺了上去,将唐曼紧紧地抱在怀中,唐缎怎么样不关他的事情,他没有必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费神,毓静静地看着唐曼沉静的容颜,手指轻轻划过她嫣红的唇瓣,半响,才轻轻的闭上双眸。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唐曼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太阳的金色光芒已经照进屋中,温暖异常,天。 唐曼猛的一拍额头,最近真的是太累了,竟然睡得这么沉,今天还要回门呢,毓早就已经醒来了,只是怕吵醒唐曼而没有起身而已,“醒了?” 毓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沙哑性感。 “你早就醒了?”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唐曼迅速的跳下床,抱怨道,“怎么没有早点叫我啊,一定迟到了,多不好啊!” “你这段日子太累了,得多休息一下,我看你睡得很沉就没有吵醒你!”毓轻笑一声,凤眼中满是宠溺,“再说了,咱们不过是迟了一会儿已而,不然相公我派人捎信儿过去说今日身子有佯,明日再回门?” “你找打?”唐曼柳眉倒竖,看着毓一脸坏笑的样子,没有好气的道,“简直是丢死人了,还不快点。” “有什么丢人的啊?”毓一脸委屈,邪魅得凤眼中噙着委屈的光芒,“娘子你可是冤枉我了,为夫这不也是为你好嘛?再说了,谁人不知道我们是新婚的恩爱夫妻,相信岳父岳母都能理解不是?” “不和你说了!”唐曼一扭头,正好莲妩红缨走了进来,伺候唐曼和毓一起梳洗打扮。 两人迅速的梳洗整理好仪容,带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礼品,小两口才坐着马车出门了,出门的时候唐曼才想起唐缎,自己差点忘了她的存在了,不过那日她不是已经派人过来说要自己走的嘛?还好。 唐曼稍微的问了一下,才知道唐缎早就已经出门了,按照时间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很久了。 等到唐曼和毓到了的时候,这次周姨娘没有出门迎接,而是派了两个小厮等在门口,说是三姑奶奶和三姑爷一到就马上去大厅,小厮很是讨喜,唐曼微笑着和毓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了过去。 大厅离门口虽然不是很远,可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毓轻轻为唐曼拉好衣领,两人相携着走了过去。 前面的小厮不停地偷偷回头看着两人,听说三姑爷从前就是傻子,前几天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好了,现在看来风神俊朗,哪有一点傻子的样子啊?对三姑奶奶还是那么的好,不过小厮心中就纳闷,不是说三姑奶奶在婆家已经没有立足之地,快要被扫地出门了吗?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啊!小厮暗暗摇摇头,责怪自己的妄加揣测,主子之间的事情岂是他们能猜得透的? 可是。 若是真的话,今年恐怕就有好戏看了哦。 唐曼发觉小厮神色有异的偷偷看自己,眸光闪烁不定,心中不自觉地纳闷,有什么不对吗? 寒冷的冬天,唐家的院落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绕过一片梅林,转眼就来到华厅了唐曼和毓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厅中已经坐满了人,唐缎也坐在其中,看样子是早就到了。 “奶奶,孙女回来了,祝奶奶福寿安康!”唐曼笑着走了进去,看见唐老夫人顿时眼角眉梢浮上一层喜色,福了一福,紧接着向唐老爷请安,“父亲,女儿祝父亲新年快乐。” 唐老夫人今天看起来很有精神,银色的发丝被梳理的整整齐齐的,一见暗红色的长袍看起来显得年轻却又不失喜庆,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唐曼走了进来,就笑的合不拢嘴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来过来让奶奶看看,是不是瘦了?” 旁边紧紧挨着主位的座位上唐老爷面色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微微的勾起嘴角,“好。” “小婿给奶奶请安,祝奶奶身体康健,祝父亲仕途顺利。”毓微微一笑,轻轻地松开唐曼,双手作揖深深地鞠了一躬,态度公瑾却不失亲近之意,唐曼的亲人他格外的重视。 “没有呢,唐曼最近可是胖了不少呢!”唐曼笑着打趣,看向坐在唐缎旁边的大夫人,“母亲进来身子可好?唐曼带回来一颗百年人参,对您的身子有好处。” 唐曼接过莲妩递过来的礼盒,轻轻地递给了大夫人,今日的大夫人似乎有些不一样,完全不是上次回来时候的萎靡,艳红色的长衫,洁白如雪的狐裘,高贵典雅的打扮,带着一丝贵妇人独有的气质,眼角眉梢之间带着一抹倨傲,和盛气凌人,只是眼角的鱼尾纹还能看出岁月的痕迹,这样的大夫人。 “嗯。”大夫人淡漠的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唐曼的错觉,就连大夫人身边的王妈妈也是一脸傲然之色,看也没看唐曼一眼,“放那吧!” 唐曼面上微微一笑表示回应,心中一顿,似乎又让她看到了刚到这里时候的大夫人,那样的盛气凌人,可是,据说大夫人不是已经不受宠而被禁足了吗?为什么现在堂而皇之的坐在瞩目的位置之上?若是说唐老夫人求情?虽然唐曼肯定自己的父亲是个孝子,也许会听唐老夫人的话,可是大夫人那种张扬的、盛气凌人的神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况且。 唐曼敏锐地发现,似乎就是唐缎也和前几天不大一样,唐曼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心中微微一动,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光扫向一旁怀有身孕已经将近五六个月的二姨娘,因为怀孕的关系,丰盈了许多可是昔日白皙的面容之上却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憔悴,没有一点点嚣张之气,甚至退让的左到离唐老爷有点距离的位置,而唐老爷也没有一点点反驳之意。 唐曼微笑着和二姨娘点了点头,表示示意一下。 “听说。”大夫人慢条斯理的端了一杯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略微的带了一丝关切之意的问道,“三姑奶奶和三姑爷之间闹得不甚愉快?” 话一出口唐曼甚至闻得到其中的火药味,屋中的空气顿时紧绷,唐老夫人颇为不满的看了一眼大夫人,要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是抿了抿嘴,没有继续说出来。 “大夫人。”唐老爷声音中掺杂着一丝怒气,冷冷地看了一眼大夫人,意为制止。 “怎么?”大夫人冷冷的嗤笑一声,毫不示弱的反讽“我关心一下三姑奶奶还不行了?这也要管着我?我只不过是随口一问有什么不对吗?” 大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有些怒火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唐老爷,嘴角轻轻的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因为一个贱女人,将自己的结发之妻禁足,剥夺了她当家主母的掌家之权,将女儿毫不留情的嫁给一个庶子当姨娘,这段时间她看尽了人情冷暖,看遍了所有丑恶的嘴脸,当然。 大夫人手中一顿,也看清楚了他,曾经以为的良人,只不过是将她推进火坑而已,现在呢?听说她的娘家兄弟马上就要上任元德县城的大老爷了,就巴巴的将她放出来,这次她一定要讨回来,包括她宝贝女儿的那一份,大夫人怜惜的看着唐缎。 “母亲多虑了,谢谢母亲的关心,不过那只不过唐曼的争吵而已,夫妻之间哪有不拌嘴的,唐曼很好。”毓没有等唐曼回答就淡淡的接口道,将问题拦了回来,“再说了,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传言怎么可能有真的?相信母亲也不会是那种听信道听途说之言罢了!” 唐缎个性那么的讨厌,原来就是像她的母亲哪!毓心中冷冷的一笑,看也没有看唐缎那边一眼,从他进屋开始,那眸光就没有从他的身上转移开来,就算她不要脸,他和娘子还要脸呢! 一席话说得有条有理,唐老夫人眸光温暖下来,心中暗暗满意地点点头,原本听说痴傻了十几年的三姑爷突然间好了,自己还有点不相信,可是现在看来,确实是真的,听到毓的一番话,唐老夫人心中的大石也就放下来,微微松了一口气,拉过唐曼仔仔细细的打量,确定她没有受什么委屈,唐曼这孩子好福气啊,早就看出来是个旺夫的命,不过最重要的是唐曼嫁得好,龙家也把唐曼当块宝那就好,自己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以后也帮不了唐曼什么了! 唐老夫人眸光扫过一旁的大夫人。 现在就算唐曼再迟钝,没有人说明有什么不对劲,唐曼也能看出来了,况且唐曼一颗玲珑的心思本来就敏锐,从进屋以来,姨娘的不见踪影,二姨娘的默不吭声,父亲的忍气吞声,奶奶的欲言又止还有大夫人明显的嚣张霸道唐缎的盛气凌人,唐曼心知不对劲悄悄给毓使了一个颜色过去。 毓顿时明白了,走到唐老爷面前,“岳父,与小婿杀两盘如何?小婿听家父说,岳父大人的棋艺可不是泛泛之辈,今日定当领教。” “那自然是好。”唐老爷一听毓的建议,顿时面上一喜,“这里太过于吵闹了,咱们去书房如何?” “好啊!”毓爽快地答道,两人一前一后很快的出了花厅。 屋中只剩下唐老夫人、大夫人母女三人,还有二姨娘,唐曼当即笑着问唐老夫人,“奶奶,唐曼这次回来怎么没有见到姨娘?难道是姨娘的身子不舒服?” 二姨娘顿时低下头,面上赤红一片,不敢看向唐曼的眸光,心中暗暗叫苦,前段日子龙家不是传来消息说三姑爷要休了三小姐吗?自己就想着反正也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就算是回到娘家,也不过是个没有身份的庶女,捏圆捏扁不还是听由自己?结果计划比不上变化,突如其来的一封书信让她从前所作的努力统统化为乌有,大夫人那个贱人现在不但夺回了掌家之权,还处处挤兑自己,自己还有苦说不出;现在倒好,一个大夫人不够,自己一时糊涂竟然又竖了一个敌人。 二姨娘心中叫苦,真的不敢置信,今日三姑爷竟然陪着三姑奶奶一起回的门,还是一副恩爱的样子,现在去叫人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呢!现在该怎么办呢? “是吧?”唐老夫人回答道,“今儿早上传过来的信儿,说是身子骨不舒服,我已经派人送去了药物了,你一会儿去看看吧!” “是吗?”半响没有说话的大夫人突然间尖锐的插嘴道,眼睛中尽是鄙夷之色,不屑的看向二姨娘,看看的瞪着二姨娘的肚子,轻声嗤笑,“娘亲,有些人的话是信不得的,说病了就是病了吗?大冬天的把人当奴婢使唤,一个人顶三个人用,这会人已经累倒了,轻描淡写的说病了,还真好意思啊!” “怎么回事?”唐老夫人眸光一冷,直直的看向一旁的二姨娘,“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曼蓦地眉心一皱,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光蓦地看向了一旁的二姨娘,冷冷的不发一言,这个女人倒是敢啊!自己在龙家那段时间的事情竟然已经传到唐家来了,结果竟然让这个女人钻了空子,唐曼心中暗暗骂自己糊涂,竟然这么久才知道,每一次和姨娘传信,姨娘总是说一切安好,不要挂念之类的,可是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姨娘凡事不争总是隐忍的性格,一定是怕给自己惹了麻烦才不敢告诉自己的。 二姨娘讷讷的低头,“只不过最近过年期间,人手不够,找姐姐帮帮那个忙而已,没有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姐姐说的那么严重。” “怎么着?掌家掌不明白?偌大的一个唐家人手不够?人手不够到要主子帮忙是吗?”大夫人轻轻端起一杯茶凉凉的说道。 看着二姨娘窘迫的在一旁,不敢言语,隔岸观火的看场好戏,有机会整这个狐狸精还能放弃? “放肆。”唐老夫人大喝一声,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这段时间身子有些不适就没有经常去周姨娘那里,而她也是不经常来自己的院子,唐老夫人自然是不知道,也就没有当回事,只是吩咐多多照顾周姨娘,可是。 唐老夫人气的直颤抖,这竟然是个阳奉阴违的货色,唐老夫人歉意的看着唐曼,“唐曼,奶奶竟然疏忽了。” “奶奶,不关您的事情。”唐曼面色一凝,轻声的安慰着唐老夫人,“您也不要太生气了,这毕竟不是您的错,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啊!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多不划算?” 唐曼话音一落,直直的盯着二姨娘,二姨娘感受到唐曼的注视,身子越发的往椅子中缩,瑟缩着,大夫人和唐缎还有唐锦看着一场好戏,反正事不关己,坐山观虎斗而已嘛。 蓦地。 唐曼瞬间勾起一抹甜美的弧度,漆黑如深潭的眸中漾着笑意,“我一会儿去看看姨娘,也没有什么大事情,新年期间怎么样的忙唐曼也是明白的,二姨娘做的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二姨娘现在怀着唐家的子嗣呢!” 唐曼缓缓走到二姨娘的身边,双手轻轻地抚上二姨娘的肚子,一点一点的滑落,“这些也无可厚非是吗?” 她就不相信二姨娘这样的整姨娘父亲会不知道,只不过是将就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再者父亲也是不重视姨娘,这点认知让唐曼心中满是怒火,愤恨的小火苗飕飕的飙涨,想当初二姨娘求着自己帮忙整倒大夫人的时候是怎么做的?现在自己只不过是在龙家有了一点小矛盾,竟然将黑手伸到姨娘身上去了。 唐曼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光,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笑得越是开心越是危险,现在她很不开心,把她唐曼当成傻子是不是? 以为有了孩子就能什么都不在乎了,竟然把幺蛾子使到她的头上了,简直不可原谅,唐曼轻轻的瞥了一眼二姨娘,最重视的不就是孩子吗?眸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二姨娘只觉得一阵寒战,唐曼的声音不冷,不大不小刚刚好能够让屋中所有的人听见的声调,可是二姨娘只感到阵阵的寒意。 唐缎一阵惊讶,这个小庶女今天是受刺激了不成?这么容易就放过了二姨娘?若是找羽天告一状咦羽天对她的重视程度不肯能管不管的,唐缎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的唐缎自然不会是像从前一样简单的以为唐曼只不过是软弱或者是善良,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个善类,可是竟然这么轻易地绕过二姨娘! 唐锦眸中快速闪过一抹看不清楚意味的光芒,随口附和道,“妹妹说的对极了,家和才能万事兴啊,三妹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姑娘了,已经长大了。” 唐曼一阵恶寒,不知情的人指不定会以为她和自己的关系有多好呢。 “这次先绕过你,是唐曼大度,再不知轻知重,就算是你怀着唐家的子孙也找照样请家法!” “媳妇儿知道了!”二姨娘聂聂的回道。 “唐曼在龙家习不习惯哪?”好半响,唐老夫人在唐曼的劝说下强行压住怒火,问到唐曼,“你们姐妹以后在龙家可要互相扶持,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你们是姐妹,亲姐妹啊!” “三妹在龙家现在可是红人呢!”唐缎顿时酸溜溜的尖锐的说道,轻轻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唐曼,“在龙家可是大事小事都一把抓,就差是掌家之权没有得到了,哼。” “这样吗?”唐老夫人有些担心的看向唐曼,唐曼能得到掌家之权自己自然是开心的,自己也是知道唐曼的本事的,以唐曼的能力主掌龙家绝对不是问题,可是关键就是唐曼毕竟还是个新妇,一开始就太过于精明能干只怕是会给别人一个不好的印象,毕竟现在的龙家主母还是龙夫人,这样子会不会有越俎代庖的感觉? “也不是的。”唐曼微笑着解释道,看着唐老夫人的样子是真的为自己担心,不过这个唐缎还是一样的不长进那!“只不过是婆婆说要唐曼学习掌家的一些事宜,新年的时候事情多,帮婆婆处理一些,大多数的时候唐曼只是在一旁学习的。” “这样啊!”唐老夫人松了一口气道,“没有就好,唐曼要切记,虽然有能力,可是有的时候也要收敛锋芒才好啊,切莫要招来是非,毕竟鼻子下面一张嘴,大门大户本来就是是非多的地方,你一定要谨言慎行啊!” “唐曼知道的,一定谨记奶奶的教诲。”唐曼笑嘻嘻的道,转头看向唐缎,“咱们唐家啊本来人就不多,我们两姐妹一定会相互扶持的,唐曼也不懂事,还要姐姐多多照顾才好啊!” 虽然话说着有些恶心,可是唐曼明白唐老夫人的心思,只不过是老人的期许罢了,这些唐曼都能理解,也是顺着唐老夫人说的,至于怎么做,唐曼心中明白,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唐缎冷冷的瞥了一眼唐曼,酸溜溜的唾道,“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你还不懂事情?需要我的照顾吗?” 她唐曼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虚伪了?抢走了她的幸福总是在暗中嘲笑自己做什么?看着那副眉眼就恶心,唐缎说不出的恶寒。 “二妹怎么能这么说呢?”唐锦笑吟吟的接口道,轻轻推了唐缎一把,“咱们姐妹还是要互相照顾的,怎么这么不懂事情?” 唐锦轻轻瞥了一眼缎儿,都已经嫁人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什么时候能长大呢?唐锦眼中噙着笑意,别的不说,就是和唐曼出好关系以后还是有好处的,毕竟三姑爷才是正经的龙家嫡子,以后指不定就是龙家的家主,掌管的生意铺子就是不少,自己虽然现在用不上,可是年后马上就要成亲了,夫家也是元德县城的大门大户,多多走动也算是好的。 “大姐说的对。”唐曼含笑点头,虽然她不知道唐锦使什么幺蛾子,可是有一点绝对可以肯定,这个唐锦比唐缎绝对是强上很多,自己还是不得罪,小心应对的好,唐曼转过头对唐老夫人和大夫人说道,“奶奶,母亲,我想去姨娘院子看看她身子好没有好点。” “那你先去吧!”唐老夫人点点头,看着唐曼心中有一点愧疚,自己竟然能辜负了唐曼曾经的嘱托,“让宋嬷嬷跟着去,看看缺什么东西马上送过去。” “也是。”大夫人慢条斯理的开口,对着唐曼说道,“一会儿别忘了回这边用晚膳。” 大夫人淡淡的都扫了一眼神情平淡的唐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庶女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庶女,她怎么就不相信她能甘愿的吃下这个哑巴亏吗? “谢谢奶奶、谢谢母亲。”唐曼慢慢的噙着一丝笑容转头,没有推辞唐老夫人的好意直接带着人向姨娘曾经的院子大步走去。 走在熟悉的道路之上,依旧是寒冷的天气,唐曼似乎有些迷茫,顺着曾经熟悉的道路唐曼很顺利的找到了周姨娘的院子,还是熟悉的院落,只不过早就已经没有当初院子门口人高马大的两个婆子看守着唐曼心中百感交集,很是愤恨二姨娘竟然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那些手脚,可是又觉得该恨的应该是自己,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姨娘的异样,原来是病了,院里竟然对姨娘的关心不够。 撩开门帘,刚巧碰到一个丫鬟匆匆的从里间走出来,险些撞到唐曼的身上,唐曼迅速地向后一闪,那丫鬟惊叫一声,“三姑奶奶?” 唐曼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这丫鬟的面容应该是很熟悉,可是就是没有想出来曾经在哪里见过,不是跟在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应该是新来的,那丫鬟喜上眉梢,“三姑奶奶,您回来了啊,我马上就去告诉姨娘去,姨娘今早上就念叨,说是三姑奶奶应该回来了,结果真的说对了!” 那丫鬟转身迅速的进屋报喜去了。 唐曼一怔。 跟着丫鬟的脚步就走了进去,依旧是没有变的屋子,只不过多了一丝暖意,屋中多了很多日常用品,看起来应该是后来添置的,绕过屏风,唐曼顿时傻住了,一张苍白的脸映入眼帘。 淡淡的苍白面色中有着一抹不正常的蜡黄,看样子应该是少了营养的缘故,只身着一件单衣,侧卧在床上,发丝散乱,看见唐曼走了进来,女子有这一瞬间的慌乱,手指连忙整理整理发丝,顿时眸中满含泪水,眼泪无声的滑落,看到唐曼同样红起来的眼圈,周姨娘慌忙用手背拭去泪水,哽咽道,“三丫头。” 一声三丫头叫的唐曼的心都要抽痛了,这就是她的姨娘,生了唐曼的姨娘,也是养了她的姨娘,为了给她偷一点治伤的药物被抓到打了个半死的姨娘,本以为已经过上了好日子的姨娘,如今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二姨娘。 唐曼几乎咬牙切齿,双拳紧握,若是真的想报复谁,就是当初大夫人设计毒打自己,唐曼也只是略施惩罚而已,可是这个二姨娘这次的做法已经深深的接触到唐曼的黑暗面了,拿她唐曼当傻子呢! 虐待姨娘,不可饶恕! “是不是二姨娘?”唐曼坐在床边,拉过周姨娘有些粗糙的手,咬牙切齿。 “不是。”周姨娘惊叫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压低声音,“不是二姨娘,只不过是娘亲自己体质太弱病倒了而已,你现在在龙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切莫要惹是生非啊,再说了。” 日子不好过?唐曼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和毓的一次吵架究竟传回了什么到唐家啊,就连姨娘也相信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相信也就罢了,自己受了委屈还怕连累自己竟然忍气吞声不敢声张,估计也是姨娘故意隐瞒唐老夫人的,不然唐老夫人没有理由不知道。 周姨娘特意压低声音,拉近唐曼,“你在龙家也要小心一点,听说大夫人的娘家兄长就要接任咱们元德县城的大老爷了,以后见到唐缎你多让着点没有错!” 什么? 唐曼心中豁然明朗,一切事情都有了源头,知道了根源,二姨娘甘心情愿的退让,唐老夫人不满却没有说出来,父亲的欲言又止,唐缎的嚣张,原来这样啊,怪不得大夫人的禁足取消了,怪不得啊。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官和商自古以来就没有不勾结的不是吗?就算是突如其来的多了关系,做生意也是要讲求公平竞争的,唐曼讶然,这些和是否想让有什么联系吗?就算是唐缎的舅舅,还能管别人家的家务事不成? “姨娘。”唐曼心疼的道,“你不用想太多,把病养好就成,我和羽天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都是道听途说而已,再说了您都不用担心,有些事情女儿心中自有分寸的。” 二姨娘,敢招惹她的姨娘,就要有胆量承受她的报复,唐曼眸中瞬间闪过阴冷。 “你过得好姨娘就放心了!”周姨娘一声叹息,“我这把骨头,活到什么时候还说不定呢,凡事切记要三思而后行啊,万万不可成匹夫之勇,那样只能当时痛快之后就。” “知道啦。”唐曼亲昵的抱着周姨娘,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枕着姨娘的肩膀,安心地闭上双眸,囔囔着,“姨娘我今晚和留下来,和你睡!” “你这孩子。”周姨娘先是一喜,随即拍着唐曼,“净瞎说,你都已经嫁人了,哪有在和姨娘一起睡的道理啊?让人听去了小心笑话你知道吗?” “我想姨娘嘛!”唐曼撒娇的道,在周姨娘的怀中蹭着。 “姨娘没事。”周姨娘语重心长,“婆家那边过年了事情肯定多,用完晚膳就回去吧,以后有时间了再回来探望姨娘也成啊!” 周姨娘抚摸着唐曼的发丝,一缕一缕,唐曼这孩子确实是长大了,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当初听到唐曼和三姑爷吵架的事情心中还掐了一把冷汗,后来二姨娘肆意的欺负,自己也没有让别人知道,毕竟做娘亲的,总是想给子女最好的,她什么都给不了,能做的也只是不给孩子找麻烦而已,现在她就放心了。 相聚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已经是到了用晚饭的时间了,唐曼亲自给周姨娘梳妆打扮,因为唐曼的到来,周姨娘的精神好了不少,病情似乎也好了一些,在唐曼的打扮之下,母女二人相携着走去花厅,两人进屋的时候大家几乎都已经坐好了,新年的气氛总是格外的好,似乎没有人提起稍前不愉快的一段,仿佛像没事人一般,唐曼逐个儿的请安,然后坐在桌子上,和大家一起吃了一个看似愉快,实则暗涌的晚膳。 让唐曼没有想到的是,毓竟然和唐老爷很是投缘,两人从棋艺聊到历史,天难海北的聊着,一冰冷一温和竟然奇异般的融洽,对于这个父亲,唐曼说实话,也只不过是概念上的一个称呼,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因为毓的介入,唐老爷似乎对唐曼也热情了许多。 第二五四章 偶尔和唐曼聊上几句,让唐老爷惊讶的是,就算是在深奥的问题唐曼也能迅速的一阵见血的指出其中的核心,在迅速地给出自己的见解,很多见解就是唐老爷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禁兴趣多了一些,等到晚饭结束,非要拉着唐曼和毓多留宿一夜,而唐缎也因为时间太晚,再加上又是怀着身孕不是很方便,也留宿没有回去。 唐曼时不时的轻轻看一眼,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没有存在感的二姨娘,心中勾起的一抹冷笑,手却不时的滑向颈间,摸出了雷伊曾经留给自己哨子,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 僻静的夜晚,唐曼借故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缓缓吹动手中的哨子,一声悦耳的声音从哨子中传出来,屋中的毓好像是有感觉一般,眼神快速的从唐曼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 一道黑影迅速的闪过,唐曼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不多时,唐曼从角落中走出,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一般走进屋中,和唐老夫人聊天,偶尔和大夫人说上几句,美中不足的是大夫人嚣张的神情很是欠扁,唐缎的眼睛不停地在毓身上扫过,让唐曼有种直接唤雷伊出来解决这个花痴女人的冲动。 从晚膳开始,二姨娘就一直坐立不安的样子,不时的看了看唐老爷,或者大夫人,但是就是不敢看向唐曼和一旁的周姨娘,唐曼心中冷笑,不多时,二姨娘就提出来告退,唐老爷正在和毓探讨什么事情,听到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她快一点走,大夫人见状眼中不由得多了几抹幸灾乐祸之意。 二姨娘如临大赦一般匆忙的往回走,双手匆匆的护着自己已经五六个月的肚子,蓦地。 只见二姨娘身子一个踉跄,狠狠地向地上摔去,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就连旁边跟着的丫鬟也是反应不及,高耸的肚子狠狠地撞在地上,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了云霄,“啊,我的孩子啊。” 甚至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地上的二姨娘,唐老爷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让人去请大夫,然后将二姨娘抱进最近的一个房间。 大夫人眼中含着幸灾乐祸之意,她巴不得这个孩子没有了,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了有什么比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贱人遭了报应痛快呢?大夫人几乎是想要仰天大笑了。 唐老夫人紧张的在宋嬷嬷的搀扶之下跟了上去,怎么就会突然间摔倒呢?刚刚摔得那一下子她看得分明,那么重,唐老夫人心中一紧,这个孩子。 怕是要保不住了!唐家的子嗣本来就单薄,现在一个眼看就要抱上的孙子竟然活生生的没了,让唐老夫人如何能不气?这个二姨娘,做事情没有个稳当气,自己是有了双身子的人,走得那么快做什么?真是气死她了。 毓悄悄地走到唐曼身边,将唐曼揽进自己怀中,二姨娘突然间摔倒毓虽然能救可是也没有出手,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注意到唐曼和那个二姨娘之间的不对劲,况且毓一直就关注着唐曼呢,以毓的聪明也是想不透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刚刚就算是别人看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二姨娘哪里是因为自己不小心,他看得分明,一个小石子狠狠地打中了她腿上的穴位之上致使她狠狠地砸向地面,那种力道若不是武功高手绝对不会打的那么快很准,稍稍一联想到晚上一声奇怪的哨音,还有二姨娘慌张地神情,毓心中已经了然。 唐曼漆黑如深潭的眸光刹那间撞进毓邪魅的凤眼中,不需多说,唐曼已经明白了毓猜到了几分,唐曼也不解释,只是淡淡的看向毓,若是相信她就什么都不要问,她做事情一向是有理由的。 可是。 唐曼眸光一转,看向地上的血迹,心中忽然间茫然了,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一些?虽然二姨娘有过错,可是,那毕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 毓的手掌悄悄地包围住唐曼有些微凉的手指,声音有着奇异般的温柔,“别怕,有我在!” 别怕,有我在! 短短的一句话,唐曼豁然开朗,一切有他,她不是一个人,这个男人是真的懂她,了解她。 屋内传出二姨娘一声声凄惨的哀嚎,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还了干净的水再进去,然后再是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二姨娘从凄厉的哀嚎声慢慢的减弱,最后几乎没有力气的叫喊了,大夫从房中走了出来,唐老爷和唐老夫人急忙上前问道,“孩子怎么样?” 摔得太重,已经保不住了,不过夫人的身子骨好,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大夫摇摇头,叹息一声,洗干净手离去了。 唐曼等女眷跟着唐老夫人走进房间,二姨娘泪眼模糊,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呆呆的看着窗幔,双手不停地抚摸着已经平坦的小腹,样子不甚凄惨,见到唐曼随着唐老夫人竟然走了进来,眼神阴毒,指着唐曼就大骂,“你这狠毒的小娼妇,竟然狠得下心毒害我的孩儿,你、你。” “啪。”话没有说完,就被唐老夫人的一声重重的巴掌声打断了,唐老夫人气的面色发白,“你自己不注意,走没个走相,不小心摔倒了还想怪到唐曼头上,和唐曼有什么关系?你走你的路,人家没推你的,你还有什么脸说话?已经六个月大的哥儿就被你弄没了。” 唐老夫人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愤恨的指着二姨娘就开骂。 “二姨娘说话可是要有凭有据的,大家都看到了您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怎么就能说是我害的?您这不是让我没法做人、陷我于不仁不义当中的吗?”唐曼漆黑的眸光一闪,一抹泪光浮上了唐曼的眼眶,看起来的楚楚可怜,委委屈屈的看着二姨娘。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够唇一笑,还能被二姨娘恰好的看见,唐曼心中暗叹,这还真的是个技术活来着。 “姐姐这话说得可就没有边了。”周姨娘听到二姨娘的话,顿时像母豹子一样护着唐曼,“姐姐说过年期间人手不够,打发我去做粗使工作我没有怨言,您平时动不动的教训我也没有怨言,可是你不能如此的诬赖我的孩子。” 一席话说得让众人的眼光从同情二姨娘,变成这丫一看就是遭了报应的活该表情,唐曼几乎要忍不住为周姨娘喝彩了,谁说姨娘软弱不堪的?关键时刻以退为进的这招用的多好啊?没有意外的,唐曼从唐老爷眼中看到了感动的神色,如此贤惠的妻子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唐老爷心中很是不好受,连带着对二姨娘的态度也很是恶劣,“无耻的毒妇,分明就是老天给你的惩罚,还怨这个怨那个的,我看就是活该,哥儿是不想要你这种恶毒的姨娘。” “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做错事情还怪到别人身上,三姑奶奶也是无辜的,怎么?仗着三姑奶奶老实木讷就想诬赖人家,你好意思么?”大夫人不甘示弱的讥讽道,也算是帮唐曼说了句话。 想当初想为缎儿求情,可是这贱人横拦竖挡就是不让她见老爷,让她跪下不说,还故意陷害王妈妈,这笔账大夫人致死都记得清清楚楚,虽然最后自己被禁足,被夺了掌家之权,被迫看尽人情冷暖,现在这个贱人没有了孩子,大夫人怎么能不高兴? 可是大夫人也是心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否则屋中的地上也没有雪,也不滑,人怎么就会突然之间的摔倒呢?大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唐曼一眼,不论是不是她,事情的过程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让大家都满意,这是最重要的。 “哥儿。”二姨娘痴痴呆呆的跌坐回床上,浑身无力的依靠在墙的一边,忽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我的哥儿啊,呜呜。” 不过已经没有人理她了,唐老夫人首先走了出去,“大过年的,看着就晦气!” 本来唐老夫人就不是很喜欢二姨娘,不过是看在她怀了唐家的子嗣的份上,而大夫人也却实不争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支眼任由她去折腾,可是现在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恶人先告状,让唐老夫人本来就不顺的心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转身就走了出去,唐曼见状也是跟着唐老夫人之后出去了,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依照着唐老爷的态度,估计以后也不会任由那个女人嚣张下去了。 唐老爷随即也是拂袖离去,对于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失望透顶了。 刹那间。 屋中只剩下低低的呜咽的二姨娘,还有一脸看不出悲喜的大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已经被折磨的憔悴的女子,嘴角冷冷的勾起一抹冷笑,好像是在叙说着什么事情,“曾经,你夺了我的掌家之权。” 二姨娘心中一抖,看着眼前绝对不是善意的大夫人,已经顾不得悲伤哥儿的流去,只是瑟瑟发抖,现在的形式她已经很是清楚了,老爷对她恐怕已经失望透顶了,根本就不能指望,那现在该怎么办?” 大夫人上前狠狠地攥住二姨娘的下巴,“你不是嚣张的让我跪在雪地中吗?有没有想过风水轮流转到今天,没有了老爷的庇护,你还是什么??你不是设计陷害我的人吗?你不是会给缎儿下药吗?怎么不说话了?” “姐姐,你相信我,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求求姐姐,放妹妹一条生路吧!”二姨娘顾不得身子刚刚流产之后的虚弱,挣扎着爬下床,虽然正值冬天,屋内的温度也是极低的,二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看着大夫人,声泪俱下。 二姨娘也是在青楼混过的女人,对于很多事情也是明白得很是渗透的,知道此次机关算尽,失去了老爷的宠爱,也没有了哥儿,自己在唐家呼风唤雨的日子已经算是过去了,再说。 从前大夫人的狠毒二姨娘不是不知道,不是没有见识过,可是从前的她有老爷护着,如今,二姨娘心中忽过一阵悲凉,今晚的事情二姨娘心中有数,她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找到三姑奶奶帮她扳倒大夫人,可是唯一做错的事情也是因为三姑奶奶,正是成也三小姐,败也三小姐,她没有什么怨言,以三小姐的手段怕是已经算到这步了。 “错了?”大夫人不屑的冷冷一哼,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姨娘,“我从前是怎么跪在地上求你的?你又是怎么做的?你行,你手腕高明,我甘拜下风,可是现在你落在我的手中了。” 二姨娘低下了头,身子一震颤抖。 “怎么?”大夫人冷冷的一哼,“还在指望老爷会来救你?没有了肚子里的那块肉你以为你现在在唐家还是什么?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二夫人吗?” “姐姐。”二姨娘心知求情没有用,以后的日子恐怕也是极其不好过的,脑中灵光一闪,眼神也变得镇静,“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怪我抢走了老爷,怪我从前的手段不光彩,妹妹没有什么说的,只求您放了妹妹这一次,以后就算是妹妹给您做牛做马都是愿意的。” “哼。”唐缎怪声怪气的一哼,转头看向大夫人,“娘,这种女人的话能相信吗?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她从前是怎么对我嚣张的?给我下药,哼,我记着呢!” “可是。”二姨娘急声道,“二姑奶奶,虽然我是给您下了药,可是以您当时的情绪肯定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情呢,现在您也怀了身孕,有了龙家的子嗣,若是真的有幸能诞下一个哥儿,以后龙家不都是您的囊中之物吗?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您仔细考虑考虑?” 大夫人沉默了,二姨娘说的有道理,虽然当初她给缎儿下了迷药,可是也算是无意间促成了缎儿和清明的婚事,要是以缎儿的性情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不要说老爷是否责怪,就是在龙家以后也是无法立足的,现在缎儿怀了身孕,那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啊! “再说了,姐姐,以后我一切都听您的,恕妹妹说句实话,老爷就算是没有宠爱妹妹,以后也会是别的女人,有妹妹给您做帮手,岂不是凡事有个照应?”二姨娘见龙夫人脸色有些缓和了,赶紧继续游说。 “娘,不能听这个女人的。”唐缎看着大夫人沉思的表情顿时不乐意了,恨得指着二姨娘就破口大骂,“她只不过是个青楼出身的,身份低贱着呢,又是一肚子坏水,难道娘亲你就忘了当初她是怎么整咱们母女的?这口气不出简直是对不起我们曾经受过的苦,就因为这女人,那些下人们怎么对咱们的?现在咱们是得势了,她苦求,那天若是失势,还指不定怎么挤兑咱们呢!” 唐缎狠狠地看着二姨娘,当初若不是这个女人,自己怎么会落得那么悲苦的境地?嫁给一个自己心爱男人的哥哥,对她来说是怎样的苦难啊?心中会有多难受,现在都看着她已经有了龙家的子嗣,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可是有谁知道她心中的苦闷?面对着心爱的人,还要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 唐缎恨得咬牙切齿,心中头号恨的人就是那个小贱人,第二个就是二姨娘了,让自己身无分文的嫁进龙家,就是一个丫鬟也能挤兑自己,想想那段日子,唐缎不禁悲从中来,眼中慢慢的继续泪水。 “娘亲。”唐锦偷偷的扯了扯大夫人的袖子,递了个眼色过去,缎儿说的是有道理,对二姨娘的愤恨自己也是明白的,可是什么事情不能看着眼前一点点,还要往长远的角度去想,这女人说的倒也是实在,哎,这么多年了娘亲也应该是看透了,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事请,可是女人总是接受不了的那一个,这样的除掉二姨娘固然是有好处,可是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二姨娘存在,和娘亲争宠,再者说来,若是除掉了二姨娘,爹爹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饶,这样的做法只会让爹爹寒心,更加的疏远娘亲的。 大夫人沉默了,看了唐锦一眼,清晰地看到其中的不赞同之色,其实她们说的她都明白,哎。 “二姨娘。”唐缎见大夫人不说话,状似沉思,感情是自己说了这么多还没有一点效果,唐缎心中更气,上前狠狠地拉扯着二姨娘的头发,“你给我说,当初我出嫁的时候,为什么一点嫁妆都没有,所抬的箱子都是装满了破布?给我解释解释里面的东西呢?” 大夫人一听此话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怪不得缎儿如此愤怒,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声音不由得变得冰冷,“大胆贱婢,竟敢克扣缎儿的嫁妆,还不从实招来?” “我。”二姨娘一听唐缎提起这件事情,不禁心中暗暗叫苦,苦着脸,“姐姐,我只是一时贪财,并不是真的。” “够了。”唐缎勾起唇角,“我听着这个说法怎么就这么新鲜呢?一时贪财还不是真的,你说什么算是真的?” “娘,这种女人留着只是个祸害,咱们不私自处置她,到爹爹那里评评理,我就不相信了。”唐缎越说越气,就要出去找唐老爷。 唐锦不禁哑然,随即狠狠地瞪向二姨娘。 没有想到,那段日子,因为二姨娘的得势,娘亲的失宠,父亲又因为缎儿的事情大怒,自己根本就不敢去给求情,就是娘亲求亲被二姨娘羞辱的事情也是后来听府中的下人们传出来的,可是没有想到,二姨娘竟然连缎儿的嫁妆都没有放过,她从小疼宠着的妹妹,竟然这样对她,唐锦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可是就是这样冲出去和父亲说,指不定让父亲以为她们母女三人总是无事生非,这样肯定不好,唐锦轻轻地握着唐缎的手,脑中迅速的旋转起来,无声地传递着自己的关心,“别怕,有姐姐在。” 大夫人听到唐缎的话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竟然有这种事情,本想着绕过这个小贱人,自己身边也能多个耳目,这女人有一点是说对了,就算宠的不是她,也会是别的女人,可是。 大夫人怜惜的抚上唐缎的长发,怪不得新婚回门缎儿生了那么大的气,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她可怜的缎儿,没有嫁妆到了婆家指不定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呢,她竟然都没有和自己说,可是就算是说了,那时的自己能有什么主意呢?还不是只能在一旁只生气而已? 唐锦蓦地递给大夫人一个眼神,大夫人瞬间明白了,锦儿心思缜密,听她的准没有错儿,不一会儿,三人若无其事的从屋中走了出来,直接走到了花厅。 唐老夫人今晚因为唐曼回门心情很好,周姨娘也在一旁做陪着,唐老爷在唐老夫人的身旁,唐曼刚刚好有些累了,被毓拥在怀中,几人之间有说有笑的,好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般,大夫人母女三人走了进来仿佛几个陌生人闯进了别人的领域,屋中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唐缎眸中一闪而逝的恨意,紧接着低下头,遮住眸中的情绪,静静地坐在一旁。 大夫人面色一窒,紧接着扯出一抹慈祥的笑容,看向唐老爷,“老爷您看,三姑奶奶和三姑爷倒是恩爱的紧啊,还是小夫妻啊!” 唐曼听到大夫人的话,眸中蓦地闪过什么,不知道大夫人究竟要说什么,唐曼心中冷冷一笑,沉默一向就不是唐缎的性格,可是今日。 可疑! 唐曼心中迅速闪过一抹怀疑。 “嗯。”唐老爷迅速收起刚刚和毓交谈的笑意,一脸冷凝的点点头,对于和这个大夫人,唐老爷是一点耐性都没有的,眼神淡淡的,好像在看大夫人,可是有没有看。 大夫人面色一窒,被唐老爷一个不咸不淡的接话,倒是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心中不禁划过一阵愤恨,看着紧紧在唐老夫人身边坐着的周姨娘,眸中闪过一抹怨毒,为什么她就不得老爷的待见?她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只不过是有些时候过于较真了一些,为什么去了二姨娘,竟然是那个身份卑贱的周姨娘,他就那么喜欢下贱的女人吗? 可是。 大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乎要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一旁的唐锦见状马上明白了大夫人压抑不住的火气,轻轻地扯了扯大夫人的袖子,摇头示意。 大夫人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缎儿,这孩子和出嫁之前简直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受了多少委屈啊,心中阵阵疼痛,这可是自己最宝贝的两个女儿啊,大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勾唇笑道,“老爷,过些日子就是锦儿成亲的日子,妾身就是想问问,给锦儿准备的嫁妆就按照缎儿当初出嫁时候的准备,您看行吗?” 唐老爷一想,一般的大家闺阁千金出家都是十六台嫁妆金银,当初自己为了弥补缎儿,送了二十四抬嫁妆,可是前所未有的,现在锦儿也是按照哪些准备着吧,淡淡的说道,“就依照夫人说的办吧,千万莫要亏待了女儿,嫁出去了让人家看不起。” “我反对。”一直沉默的唐缎幽幽地开口,“怎么说姐姐也是大家千金,那点嫁妆让姐夫的家里人怎么看?恐怕是看轻了姐姐。” 毓没有动,只不过是回门,再说别人家的事情自己也不便参与,虽然自己在其中,那是因为唐曼的家人没有拿自己当外人,并不代表自己有权说什么,唐曼眉心一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自己还以为她的装上一阵子呢,唐曼不禁勾唇一笑,静静地靠在毓的肩膀,没有搭上半句话,大夫人得势了首先要收拾的可就是二姨娘,这女人要不是违背了当初的承诺,做人不地道如今也不能落得这种下场啊,不过这些都在唐曼的预料当中。 大夫人拿着嫁妆说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除掉二姨娘,大夫人要是不出手自己才真的要害怕呢! “荒唐。”唐老爷眉心一皱,眼光轻轻地在毓身上扫过,脸色很是难看,怒斥着唐缎,“元德县城一般人家都是十六台,我唐家出了二十四抬,难道还少吗?” 这个女人,唐老爷气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越来越不懂事了,没有规矩。 “本来女儿也是不想说的,可是现在为了姐姐的幸福,女儿也不得不说了。”唐缎好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唐老爷的怒火一般,“女儿只是不想姐姐也受到同样的委屈。” “有什么话就直说。”唐老爷眼睛瞪得浑圆,一脸怒气的看着唐缎。 “女儿只是不想让姐姐也带着十六台布匹出嫁而已,有什么错吗?”唐缎幽幽地说道。 “什么?”大夫人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唐缎,“你说什么混话呢?当初都是姨娘为你亲自准备嫁妆送上轿子的,莫要胡说。” “娘,当女儿是什么都分不清楚的人吗?”唐缎一脸委屈。 “怎么可能?我当初分明是嘱咐二姨娘准备的,难道?”唐老爷脸色蓦地很不好看,扬声大喊,“来人,去把二姨娘给我叫来,派人去搜库房,我倒是要看看,这女人是不是真的敢?” 下人领命而去。 “这。”唐老夫人看着正在盛怒中的唐老爷,开声劝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再说了二姨娘毕竟刚刚流了孩子,身子还没有好,这么一折腾恐怕是落下了病根的。” 唐老夫人一听其中的事情,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个女人竟敢克扣嫡女的嫁妆?可是唐老夫人毕竟是个女人,开口道。 不一会儿下人们回来了,如实的告诉了不但从二姨娘的库房中发现了二姑奶奶的嫁妆,还有一些价值极大的财务,唐老爷气的简直差点背过气去,自己的身边的女人都是个个如狼似虎的,掌家掌到把财务都弄到自己的库房,还有什么解释的?唐老爷气的就要去二姨娘那里,被唐老夫人拦住了,“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解决。” 二姨娘做的是不对,丢尽了唐家的脸面,当着羽天的面儿处理毕竟不妥当,羽天可是新女婿第一年上门拜年,可是竟然出了这等事情,唐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件事情恐怕大夫人母女故意拿到唐老爷面前说的,要不然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个时候提起,这是什么意思?唐家对不起她们了吗?简直是越活越回去了,孩子不懂事瞎胡闹,难道老的也不懂事? 唐老夫人轻轻地看了毓一眼,唐老爷只得努力压住怒火,唐老夫人的意思唐老爷怎么可能不明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除了这等事情,唐家的脸面上也过不过,这是家里人,外人还只不定怎么编排着唐家人多么的贪财,先是掌家夫人偷偷藏起来庶女的嫁妆,后者二姨娘扣下了嫡女的嫁妆,唐老爷气的简直是浑身颤抖,什么都不想说,看也懒得还在一旁委屈的大夫人一眼,直接气的拂袖走人,这个嚣张的女人自己简直是受够了,可是,偏偏。 唐老爷心中一阵气闷,偏偏大夫人的娘家兄弟接任元德县城的官老爷,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打交道,还得任大夫人这个女人在家中嚣张下去。 唐老夫人在宋嬷嬷的搀扶之下也很快地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一天下来唐老夫人的身子早就已经撑不住的累了,本来是很开心的一天,生生的出了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让唐老夫人不得不叹息,家无宁日啊! 唐曼则是和毓一起回到当初未出嫁之前的院子住,莲妩和赵嬷嬷早就已经将那个小院子收拾好了,暖炉也升起来了,经过了一天的折腾,唐曼有些疲惫,感觉有些迷茫,这是她第一次下这么狠的手,夺走了一个无辜的生命来到世上的机会,从前的她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可是今日听到姨娘受的苦处,看到姨娘的憔悴,竟然失去了控制,自己做的究竟是对不对?就算是二姨娘有错,可是孩子毕竟是没有错误的,自己竟然真的下手了。 两人走进屋中,唐曼颓然的坐在床上,面上有一丝沉静,没有出声。 “不要再多想了。”毓轻轻揽住唐曼的肩膀,微弱的烛光忽隐忽现的摇曳着,映的毓整个侧脸很是柔和。 从回来的路上毓就注意到唐曼不同寻常的安静,不用多说,毓已经明白唐曼心中想的是什么,唐曼一向是善良,今日之事给二姨娘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同时也给了她自己一个伤痕,他看得出来,周姨娘是唐曼的软肋,像是碰不得的伤口,二姨娘狠狠地伤害了那根脆弱的软肋,可是同时也惹毛了唐曼,唐曼反击了,以残忍的手段,就像是一个手心从未沾过血的人忽然之间杀了人,心中总有一个很难适应过程,可是这个世界也就是这么残酷。 “我是不是做错了?”唐曼扬起头静静地望进毓邪魅的凤眼中,漆黑的眸光有着一丝雾气,她真的忘不了二姨娘一声声凄惨的叫声,还有端出来一盆盆的血水,都在提醒她扼杀了一个无辜的生命。 “你没有错,唐曼!”毓捧着唐曼的脸正色道,“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只有弱肉强食,再说她做错了事情,你的原谅只能被她当做是好欺负的资本,你看唐缎,有没有想过,二姨娘那样的人能教出怎样的孩子?” 毓没有办法一下子让唐曼心中没有负罪感,只能尽力的减轻而已。 “嗯。”唐曼默默地点头,依偎在毓的怀中,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胸膛传递过来的安稳的气息,摇曳的烛光似乎也变得暧昧起来。 大夫人母女三人很是满意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经过这一次,二姨娘绝对是失宠到底,指不定若是老爷盛怒之下将她扫地出门呢!大夫人心中很是高兴,那个贱人竟然那样伤害过她的宝贝,定然不能饶恕,再说重新夺回掌家之权让大夫人的心情也明朗了起来。 而唐缎心中也是一阵畅快,不仅报了一箭之仇,还把嫁妆要了回来,毕竟那些嫁妆就是她在龙家的立身之本,处处都是要花钱的,虽然她现在怀着龙家的子嗣,可是毕竟只是个庶子,这一点唐缎就算是不愿意承认也不行,可是。 唐缎脚步一顿,心中有些纠结,究竟是要帮助自己的丈夫多得龙家的家主之位呢?还是。 帮助那个如谪仙一般的深深藏在自己心上的男子,毕竟现在娘亲已经掌了实权,舅舅也将接任元德县城的老爷之位,纵使龙家家大业大,可是强龙不雅地头蛇,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若是自己肯帮他们其中的一个,龙家的那些老家伙肯定会考虑一些的。 若是。 唐缎脑中灵光一闪,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缎儿,明日先不要回去了,在住几日吧!”大夫人一脸喜色的说道,“你舅舅已经回来了,过几天我带着你和锦儿去见过你舅舅,都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了呢!” “好啊!”唐缎想也没有想的答道,要不是舅舅的一封家书,恐怕娘亲还在受苦呢,以后有了这层身份,在龙家她也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不得敬着点啊?“我也是好像舅舅呢,过一段时间姐姐也就嫁人了,以后也是不能说见就见到了!” “说得好像是再也见不到了似的!”唐锦笑骂,点了点唐缎的脑袋,“一会儿收拾你。” “娘亲,姐姐,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办,一会儿回去。”唐缎笑道。 “好吧,让春红和你一起去,我放心一些。”锦儿拍拍唐缎的肩膀,看着眼前的妹妹,缎儿已经长大了,“你小心点。” “好的!”唐缎点点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唐曼的院子中,晕黄的烛光摇曳出温暖的光影,唐曼静静地依偎在毓的怀中,静静的感受着毓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和自然的体味,忽然之间门外一个女声响起,“三姑爷,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是爹爹?”唐曼很是惊讶,毓和爹爹投缘,自己是知道的,可是这么晚了爹爹找毓有什么事情啊?“爹爹怎么可能这么晚找你?” “没事。”毓轻轻地在唐曼额头上印上一吻,按着唐曼躺在床上,“你早点休息,我去去就回。” 虽然毓也是纳闷唐老爷找他有什么事情,心中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合常理啊,夜已经很深了,可是毓还是决定走一趟,毕竟是唐曼的父亲。 “不。”唐曼挣扎着起身,面色有一抹苍白,“我陪你去。” “乖。”毓声线一扬,“你已经很累了,早点睡吧,不用等我了。” 毓看了唐曼一眼,帮她掖好被角才转身离去,一开门,果然见到有个小丫鬟站在门口,可是有些面生,毓眉心一挑,马上释怀,这里是唐家,很多丫环没有见过也是很正常的。 “请三姑爷随着奴婢来。”丫鬟看了毓一眼,马上低下头,低低的说道。 第二五五章 毓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缓缓的大步跟在丫鬟后面,可是越走毓越感觉不对劲,路似乎也走越偏僻,因为毓白日走过花厅也去过唐老爷的书房,认识路,可是现在这条路也根本就不是通往花厅或者书房的道路,忍不住出声,“还有多远?老爷在哪里?” “马、马上就到了!”丫鬟一听身后的声音,身子一颤,不敢抬头看向毓询问的眼光,只得低头结结巴巴的回道,“老、老爷在前面等着呢!” 丫鬟眼神不时的向不远处看去,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就是她呢?一看这个三姑爷人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相处,若是让三姑爷知道自己骗他出来的,那么。 丫鬟的身子一抖,继续向前走去,只不过脚步加快了许多,过了一会儿,丫鬟发现背后根本就没有脚步声,不仅停了下来,向后面看去,发现毓正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不说话直直的盯着自己,看到丫鬟停了下来,毓冷冷的问道,“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羽天,为难一个小丫鬟做什么?”一声娇媚的声音响起,从暗处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冲着羽天笑道。 毓面色一冷,竟然是唐缎,本来以为这女人就够无耻的了,没有想到他还可以再无耻一点,竟然打着唐老爷的幌子将自己骗出来,毓冷冷地站在原地,不发一语,凛冽的寒风让周围的气温极低,毓狠狠地瞪着唐缎。 “春红,你先下去。”唐缎挥了挥手示意春红下去,春红松了一口气逃跑一般的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二姑娘,唐缎披着一个雪白的狐裘,摇曳着身姿慢慢走到毓面前,仰头,眉目含情,“怎么?没有想到是我?惊喜吗?” 唐缎深深地望着毓,自己深爱已久的男人,如谪仙一般的清冷的气质,在他痴傻的时候她就很喜欢他,现在依然喜爱,想了很久,她作出了一个决定!唐缎得意的勾起嘴角,只要是男人就不会有人拒绝这样的提议的,这一点唐缎很是有信心,以后她会赶跑那个贱女人,羽天身边的位置只能是她,决计不能是别的女人,毕竟她们才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那个小庶女只不过是偷走了她的幸福,届时。 只要羽天答应,只要他一句话!她就算为了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毓听到唐缎的一句惊喜吗恶心的差点没有吐出来,什么都不说,转身离去,这种白痴的女人实在是懒得理,看一眼都得恶心半年。 “等等。”唐缎小跑几步挡在毓的身前,就要抓住毓的手,“我有事情和你说!” 毓灵活的避开了唐缎的手,眉心一蹙,邪魅的凤眼中满满的都是厌恶,只不过只有唐缎看不出来,大步的退了几步,才冰冷的说道,“说。” “我舅舅马上就是元德县城的县太爷了。”唐缎见毓一脸的不耐烦,直接大声说道。 她必须说出来,她的幸福她爱的人都必须争取过来,即使是不光彩的手段,唐缎心中暗道,到时候就算是中所有人为敌又怎么样? “和我有什么关系?”毓转头。 “你不是在和龙清明争龙家的家主之位吗?”唐缎也不废话直接的开门见山,“只要我愿意,我说上一句话,龙家那些长老肯定会看在我舅舅的面子上帮你,你也会多一些胜算。” 到时候只要羽天接任龙家的家主,她就是掌家夫人,唐缎的手不经意之间抚过腹部,面色一窒,脸上迅速的浮上一股子狠绝,只要和天祥在一起,这个孽种就一定要打掉,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挡她和羽天在一起的路。 “哦?”毓双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情找她,按照常理她不是应该帮着龙清明的吗?不过。 “只要你答应休掉唐曼那个贱人,娶我为妻!”唐缎急声接道,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深情的凝视着毓,眸中满是情意,“我爱你,羽天,你也许不知道,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深深地爱上你了,为了你我可以不要自尊,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没有,那时候即使你是个傻得,即使你那时还是我的妹夫,我就是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 毓在唐缎自顾自的说个不停的时候,邪魅的凤眼中的眸光越爱越冷,最后几乎冷的冻天冻地,紧紧抿起的薄薄的唇瓣一掀,嗤笑道,“唐缎,你还可以更无耻点吗?” 唐缎紧紧地盯着毓,看着他的反应,慢慢的心一点一点的变凉了,为什么他没有反应,为什么是那种鄙夷的眼神?那种不屑到极致的眼神,就好像它唐缎只不过是低贱的女人,看到她一眼就像看见苍蝇一般恶心到极致,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是爱他而已啊! 不。 她不相信,就不相信会有男人逃得过这样的诱惑,唐缎失控的大喊大叫,“你有没有想过?只有我可以帮你,那个小贱人可以帮你什么?只不过是给你拖后腿罢了你究竟知不知道啊?你不是要的到龙家吗?你要你开口,只要你答应,一句话的事情,我绝对为你赴汤蹈火,你知道吗?若是。” 唐缎话音一转,“你若是在冥顽不灵,我就帮助龙清明,民不与官斗,哼。” 毓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邪魅的凤眼中满满的都是嘲讽,“就算是没有你,我也会拿到我应该拿到的东西,还有,唐曼是我的妻子,她的好我知道,也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你以为你是谁?” 毓说完便转身离开,看也不看唐缎满面的泪痕。 “不。”唐缎凄厉的大喊一声,声音带着哭腔,上前一下子冲到毓的身后,抱住了毓,“我爱你,求求你,就算是你不休唐曼也成,只要让我在你身前就行好吗?我知道我怀了身孕这点你很介意,可是那并不是我愿意的啊,我一定处理掉它,以后我会给你生好多健健康康的哥儿,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啊!” 毓毫不怜香惜玉的挣开唐缎,眸中充满了震惊,这种女人纯粹就是个疯子,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下手,毓什么都不想想了,只想马上回到唐曼的身边去,可是这女人力气大得很,毓又偏偏不敢用力,这女人怀着的毕竟是龙家的子嗣,万一有个闪失。 “啪。”一声细碎的声响从另一边传来,一个身影走了出来,紧接着另外两个方向也是走出两人,几人看着纠结中的两人,眸光不一。 唐缎一冷,紧接着将毓抱得更紧,挑衅的看向来人。 毓邪魅的眸光一闪,一个大力将唐缎甩了出去,有些慌乱地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声线失去了冰冷和镇定,有些不稳,急切的道,“娘子,我。” “姐姐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这样勾引自己的妹夫,有些不妥吧?”唐曼似笑非笑的看着唐缎,看着她强撑着的挑衅,心中划过冷冷的一笑。 “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唐缎凶红了眼睛,强词夺理,“什么叫勾引,你没有看见我们是两情相愿吗?羽天刚刚还说要休了你娶我进门呢!” 另外一边莲妩和赵嬷嬷鄙夷的看着唐缎,实在提不上台面,不要脸的女人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还真的没有见过,怀着身孕去勾引自己的妹夫,都是什么货色?可是莲妩和赵嬷嬷聪明的没有说话,这时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不是她们下人能掺言的,况且。 莲妩轻轻看了唐曼,这种小事情二少奶奶能处理。 毓刚刚要说话就被唐曼拦住了,唐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唐缎,“你确定是这样吗?” “当、当然是。”唐缎底气有些不足。 可是在唐曼寓意不明的眸光下唐缎反而不敢肯定了,唐曼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中笑意更浓,示意唐缎看向另一边,宋嬷嬷的身影缓缓出现,眼中带着嘲讽,似笑非笑。 “你。”唐缎颤抖了,不知道她们究竟听到了多少,就在唐缎忐忑不安之间,唐曼开口了,一句话直接把唐缎吓得落荒而逃,她说: “姐姐,谢谢你给我看可以场免费的大戏,不过我还很佩服你的勇气的,自己的孩子不要就不要了,处理掉也不心疼,希望您别只是说说,不好办啊!” 唐曼勾唇一笑,看着唐缎落荒而逃的背影,转身就向自己的院子走回去,还好,自己留了一个心眼,关键时刻想起父亲身边根本就已经不用丫鬟,都是清一色的小厮,怎么可能通知一个丫鬟叫毓呢?就多留了一个心眼想要跟出门,刚刚好碰到来看望自己的宋嬷嬷,正好和赵嬷嬷几人一起看了一场大戏,要说这个唐缎,还真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呢!不要脸的层次又上升了一个级别啊! 毓连忙跟了上去,心中忐忑不安的,虽然很是清白,可是毓担心唐曼误会,一路上不停的瞄着唐曼的面容,可是一如以往一般沉静的面容,看不到半点涟漪,毓心中越发惴惴不安,终于回到了屋中,毓轻轻上前,“娘子。” “嗯。”唐曼继续板着脸,心中偷偷的暗笑,可是没有表现出来,漆黑的眸光直直的盯着某一处,幽幽地开口道,“听说,你要休了我?” “没有。”毓急了,上前抱着唐曼,“怎么可能?你不要相信那个女人,她是故意离间我们的,不要相信她啊!” “哎。”唐曼黑眸中隐隐出现泪光,一声叹息,“你如果娶姨娘,我会同意的,毕竟以夫为天,三从四德,我都知道的。” 咦? 毓越听越不对劲,可是心中一时也没有想到那么多,急的满头大汗的哄着唐曼。 蓦地。 唐曼扑哧一笑,明朗的大笑声音在屋中响起,“哈哈,不错了,有前途的娃,桃花运还是很旺盛嘛,要不要爬墙?我可以免费提供梯子的。” 唐曼挤眉弄眼。 毓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唐曼耍了,面上闪过一抹暗红,上前一下子扑到唐曼的身子,“让你这小妮子戏弄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啊!” “相公。”唐曼连忙讨好。 某男不为所动,继续施展着夫妻间的十八班酷刑。 “亲亲宝贝。”唐曼笑的直喘气。 酷刑继续中~~~~ “你丫的,没玩了是不是?”怀柔政策不行,唐曼立刻呈现母老虎的本色,一把揪起毓的耳朵。 “想要,娘子。”毓暗哑的性感的声音在唐曼耳边响起,邪魅的凤眸顿时变得火辣热烈,唐曼几乎要招架不住了。 春宵苦短,屋中倾刻想起了男女之间亘古的美好旋律。 第二天一大早,唐曼就和毓早早的起来(其实是一夜没有睡多少觉),提出了告辞,龙家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呢,接掌的布店现在才刚刚开始起步呢,再者说来,唐曼也不愿意多干涉唐家的事情,只要姨娘没有受到什么委屈,其余的事情与她无关,经过这次,大夫人就算是再想动姨娘,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这方面和二姨娘的前车之鉴,敲山震虎这一招还挺灵的,唐曼不得不说。 唐缎以探亲为由说在唐家小住几日,唐曼没有说什么,仿佛昨夜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说破了对所有人都不好,况且,唐曼的小心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要是再在唐家住下去,指不定唐缎出什么幺蛾子呢!唐曼不禁鄙视自己的小市民思想,现在就像怀揣着美玉的人,恨不得藏起来,让别人统统都别惦记。 唐老夫人知道唐曼有很多事情要忙,也没有多加挽留,只是这次回来,下次就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了,扯着唐曼说东说西,嘱咐这个嘱咐那个的,唐老夫人心中很是舍不得,看着已经长大了的唐曼,周姨娘更是红了眼眶,拉着唐曼依依不舍的,“回去后,一定要多多传信儿知道吗?凡事要小心,在婆家要谨言慎行,照顾到羽天,孝顺公婆。” “知道了娘亲。”唐曼也是红了眼眶,有些舍不得,周姨娘就像是她的娘亲一般,虽然她不知道其实自己的女儿已经早就死在大夫人的毒手之下了,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可是现在不是很好吗?自己一样的孝顺她,对她好,唐曼哽咽,“姨娘,你也要保重身子,我给拿过来的人参补药之类的,你让丫环多多炖一些,调理好身子,女儿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啊!” “你就不要担心了!”周姨娘笑着拭去眼中的泪水,想让唐曼看到开心的笑容,可是泪水越试越多。 直到马车过来,毓轻轻揽着唐曼的腰间,“娘子,时间到了,我们下次再回来看娘亲和奶奶,好不好?” 唐曼默默地点点头,上了马车,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唐曼知道自己不能多呆,龙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 从唐家出来,唐曼和毓没有多停留,直接赶到布店中去,毕竟现在的关键时刻,那批衣服正好要赶在正月十五元宵会之前赶出来,现在什么都没有呢,虽然你有一些赶,可是唐曼相信一定可以的,当唐曼和毓到了布店中,王贵已经找好了人手,准备好了地方,唐曼看着心中暗暗点头,虽然做生意的头脑不是很好,可是办事情却很利索。 可惜了。 唐曼暗暗看着王贵,若是不是万姨娘的人!可是人生就没有了那么多可惜,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王贵阴沉着脸指挥着工人们四处搬东西,把一会儿要用的东西直接准备好。 唐曼也没有多浪费时间,马上纸笔,沉吟片刻,在纸上勾勒出自己有印象的衣衫样式,那批粗糙质量稍稍弱一点的布,虽然是已经掉色,可是若是重新染织一下,可以做成民族风的样式的;虽然这个时代比较保守,可是唐曼相信,自古以来女人爱美的天性就是不变的,在现代的时候民族风的衣服就是唐曼的最爱。 唐曼按照脑中所想,在纸上刷刷的几笔勾勒出现代服装的样式,只不过鉴于古代的民风,唐曼稍稍的做了一些改动,她可不想无辜的成为卫道士攻击的对象,毓静静地站在唐曼身边,从自家娘子的表情来看,肯定有了什么主意,见到唐曼拿起纸和笔,毓在一旁自觉地给唐曼研磨,一副贤良夫君的摸样,看到唐曼纸上勾勒出的图画,毓蓦地眼睛一亮,邪魅的眸中闪着惊艳,如此繁复细致的图案,衣服的几个样式,与以往的服装截然不同,有着女性特有的柔美秀丽,还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毓几乎可以肯定,这样的服装若是展览在布店,一定能取得不小的成就。 王贵本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按照唐曼的要求找了十几个手脚利落的人,不知道少奶奶究竟想的是什么?现在过年期间,找到的女工要求的银两都是从前的好几倍,还有房子,空地之类的,那么一笔钱就投进去了,问题是,自己还不知道投入到了什么地方,若是赔了呢? 王贵的心疼肉也疼,虽然老爷说一切都听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的,可是这件布店可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自己怎么可能舍得把自己的心血任由别人去毁掉? 再者说来。 王贵冷眼看着低头认真在纸上画着什么图案,专心致志的唐曼,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那才叫女人,二少爷也任由着少奶奶胡闹,王贵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一般压抑,恨不得马上就将这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赶出去,这等胡搞,怎么可以? 想到大少爷的才华,那才是管理者。 很快的。 唐曼手中的图样已经花完了,唐曼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满意的看在笔墨未干的纸上吹了一口气,足足的痞子样,睨着眼睛看向一旁的毓,吹嘘道,“怎么样?好看吧?” 王贵眸光一闪,看着唐曼臭屁的样子,心中有给唐曼加了一项罪名。恬不知耻,心中这个痛啊,自己的多年的心血就这么被她玩着。 毓邪魅的凤眼中眸光一闪,泛起一阵涟漪,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很好,毓没有说出口的是,岂止是很好,简直就是惊为天人,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衣服款式,化境信朝一直以来民风虽然是很是保守,可是周边国家的服饰也会流入到化境信朝,可是竟然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异的服饰,可是却是异常的好看,花样繁复,样式大胆,真的不知道自家娘子这颗小脑袋重装的收拾什么,自己永远猜不透,永远有新奇的想法。 唐曼皱了皱眉,“怎么没有人夸我呢?” “妙极啊,娘子你真厉害!”毓勾唇一笑,邪魅的凤眼中漾着宠溺的笑容。 “那必须的啊!”唐曼晃了晃手中的纸,得意地笑道,“要知道诚实也是我的美德之一啊!” 王贵冷汗暴流,不想再看眼前的两人了,值得出生打断道,“少奶奶是否先将图样给小的?小的现在就让人去办。” “好。”唐曼将手中的纸递给王贵,漆黑的眸中光芒一闪,似笑非笑的说道,“王掌柜的,我就将这个重任交给你了啊,让女工们将布重新染一下,下面有染布的方法,照着我写的去做,一步也别漏掉,然后按照这个图样做一套出来,明天我的丫鬟过来,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她知道吗?” 王贵接过手中的图样,随眼一看,刹那间惊住了,眼睛飞快地瞄了一眼唐曼,然后迅速的被手中的图样吸引过来,刚刚二少奶奶画的时候他并没有仔细看,因为他压根就不相信一个女子能有什么新奇的主意,可是现在。 王贵拿着图纸的双手一紧,好像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好像是珍宝一般将图样收起来,放入怀中,低下头,眼中流光一闪,口气也恭敬了很多,“小的这就去办,少奶奶你放心吧!” “好。”小熊点点头,“去办吧!” 毓眼睁睁的看着王贵消失在视线中,邪魅的眸中闪着笑意,对唐曼道,“你就真的相信他??” 唐曼勾唇一笑,眨了眨眼睛,“你说呢?” 毓笑着将唐曼揽进怀中,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个鬼灵精。” 唐曼得意的笑了,自己这么精明当然不能相信王贵了,这个人不值得相信,有时候一个人面上虽然恭敬,可是掩饰不住从内心发出的轻蔑,自己不用说别的,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于看人还是很有自信的,再加上那一天在万姨娘院中看到的一个制衣坊的掌柜的,谁有把握王贵不会是万姨娘的眼线?自己都已经知道了一切又怎么可能不防范呢?? 唐曼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感觉身子有些疲倦,扭头对着毓说道,“我们回家吧!” “好。”毓的眸中流转着温柔。 天气依旧寒冷,挂着雪的树梢若有若无的随着风摆动着自己的枝丫,洁白的雪花缓缓落下,可是屋中很是温暖,万姨娘一袭红色的长衫庸懒的倚在软榻之上,龙清明依旧是一身白衣,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茶杯若有若无的转动着,眼神似乎飘到了远方,嘴角已经习惯性的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似乎已经习惯了。 “缎儿派人来捎信儿,说在府中住几天。”万姨娘眸中流转着一抹不知名的光芒,意味不明。 “随她。”龙清明无所谓的回道,她回不回来与他何干?那个女人。 龙清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等到孩子出生之日就是她坠入地狱之时,自己现在不和她计较,给她留一段安稳的日子过。 “她现在怀着龙家的子嗣,你也要上一点心,不要和从前一样,女人都是要哄得知道吗?”万姨娘看着龙清明不为所动,心中蓦地涌上一股怒气,难道他还在想着那个小贱人?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了还不放手? “哦。”龙清明低低的回道,轻轻放下茶杯,转着拇指上没有一点瑕疵的白玉扳指,神情淡漠,狂狷邪气的眸中一股子嘲讽,龙家的子嗣?自己自从成亲之后就没有和那个女人同房过?何来的龙家子嗣,说清楚点,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龙清明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要不是那个女人的陷害,自己今日怎么会落得这样一个地步?小雪团已经不爱自己了,是那个女人将雪团儿推进了龙羽天的怀抱,自己去哄她?可能吗? “别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万姨娘手心一紧,心中已经动了怒火,“现在唐家大夫人已经掌家了,缎儿毕竟是唐家的嫡女,你就算再不懂事也应该知道孰轻孰重啊?别一天天的被那个小狐狸精觅得神魂颠倒,晕头转向的,你知不知道你还有责任?” 万姨娘心中充满了火气,怒其不争啊,不仅对铺子不上心,还一天天的不见踪影,要不是自己还有几个下手,恐怕铺子已经经营不下去了。 “知道了!”龙清明无悲无喜,应道。 “听回来报信的丫鬟说,缎儿的亲舅舅有可能接掌元德县城的县老爷的位置,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万姨娘心中一动,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就连老天都帮他们啊,只要这件事情一确实,龙家那些老家伙肯定会考虑其中的因素的,到时候就算老爷再不同意,肯定也会碍于县老爷的压力,民不与官斗,这句话说得实在是有道理极了,万姨娘看向,龙清明,“等过两天,你给我亲自去接缎儿回家,给我好生伺候着,知道吗?” 龙清明蓦地一抬头,吃惊的看向万姨娘,“这消息可属实?” 龙清明的心中充满了复杂,若是真的的话,收拾唐缎肯定就要看着县老爷的方面,虽然自己并不害怕,可是怕的就是连累到龙家,连累到小雪团儿,可到时候孩子出生,龙清明心中一动,还有七个月孩子就出生了,到时候。 万姨娘以为龙清明真的知道轻重了,不禁喜笑颜开,“当然属实,缎儿可是说过些天要和大夫人去看望舅舅,应该就是没错了,这样吧,你明天就不用回铺子了,直接去唐家陪着缎儿现在怀着双身子,可不比从前一样,多多照顾她,看府中的丫鬟照顾不周,最好探亲的时候你也跟着去,该做什么你心里有数!” 万姨娘看着龙清明,心中一声叹息,自己的儿子能不了解吗?可是那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最起码立场就不同,可是仍然不忍心龙清明一副消沉的样子,一声叹息,“清明啊,姨娘本来不想多说,你心中的事情姨娘都明白,可是你要知道,只有了权力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争取只会把机会白白的送给别人,只要你肯努力,到时候姨娘一定支持你!” 万姨娘说的含糊不清,既没有说龙清明要的是什么,可是又隐隐暗示他,只要得到龙家,自己就支持他做想要做的事情,得到唐曼,让龙清明重新起了争夺之心,否则自己就是在努力,清明不配合也是白白努力的。 龙清明心中一动,是这样吗?到时候他有没有可能重新得到唐曼?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一眼万姨娘,“我明白!” 随即大步的转身离去,脚步竟然轻快了些许,万姨娘眸光一闪,勾着唇笑了。 “姨娘。”万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手中拿了一封信的走了进来,在万姨娘身边停下。 “什么事情?”万姨娘慵懒的换了一个姿势,手轻轻扶着额头,碧玉打磨成的簪子精致的歪歪斜斜的插在发间,缓缓看向大丫鬟,一见竟然充满了魅惑之意。 “王掌柜的托人带过来一封信,说一定要亲手交给姨娘!”大丫鬟将手上的信递到万姨娘的面前。 “嗯。”万姨娘眸中一闪,起身将信拆开来蓦地瞠大双眸,看到图中的服饰,不由得大声笑道,“哈哈,果然是妙极,妙极啊!” 这个王贵果然是个贪财的,几百两银子就将他收买了,现在不但那个小贱人的动向一清二楚,就连他们的商业机密也是明了的,若是清明的铺子抢先做成了那些衣服,还会有人买龙羽天的店中的衣服吗? 万姨娘也是识货之人,自然看得出手中的图纸的价值,最重要的是那些染布方法,没有想到那个小贱人还有两下子,只可惜她做了她的敌人,不然。 万姨娘眸光一闪,唐曼倒是比那唐缎强了很多倍去了。 “姨娘,我们应该怎么办?”大丫鬟贴近万姨娘轻声问道。 “当然是要抢先一步了!”万姨娘眸光一闪,哈哈大笑,将手中的纸递给丫鬟,“你去找几个老实可靠的人,务必按照上面的方法提前将衣服做好知道吗?记住,动作要快!” 丫鬟随即领命而去。 万姨娘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连老天都帮自己,唐缎的舅舅即将是元德县城的大老爷,就不信那几个老家伙能不顾忌着,现在只要等时间就好。 时间很快,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十几天,明天就是正月十五元宵宴会了,本是城中有身份有背景人家的夫人小姐们的一个相互攀比的一个宴会,可是多年下来,元宵宴会已经成为元德县城的一个惯例了,这也是唯一上层人物聚集的场合。 唐曼的院子。 莲妩从院子外面拿着一件包裹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到唐曼顿时眉飞色舞开心极了,“少奶奶,衣服已经做出来了,按照您的尺寸呢,您看这绣工精致极了,相信穿在您的身上一定让所有人惊艳的。” “是吗?”唐曼眉头一挑,她早就知道自己设计出来的衣服是什么样子,可是也是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袱,顿时。 一件淡紫色的衣衫倾泻而出,袖口上精致繁复的花边用各种五彩的绣线密密的绣着,好看极了,上衣是那种短款的小马甲,双边对称的绣着一排排精致的淡紫色盘扣,裙摆也是同色系的花纹,一堆亲昵可爱的鸳鸯绣在裙摆的两侧。 唐曼很是惊讶,很难想象十天的时间竟然真的把这件衣服赶制出来了,现在看见这件衣服,唐曼心中暗暗感叹,这古代女子三从四德整天憋在家中是不是就研究这些手工活计了?看看,这花纹绣的比现代机器的都好上几分,阵脚密密实实的,找不出一点缝隙,就是整件衣服拿在手中质地也是柔软的,没有现代那些机器工厂出品的质地坚硬的样子。 “少奶奶,您明天就穿着这件衣服,一定能惊艳全场的。”莲妩开心的说道,蓦地,眸光又是一阵黯淡,“不过,店铺的生意还是不好,听说大少爷的布店已经经营得有声有色了,城中所有的小姐们都去那里买呢!这样下去,我们岂不是。” 莲妩说不下去了,这些天她一直跟在布店,对那里的生意自然是知道的,每天简直是没有几个人上门,来了也是问问就走了,莲妩心中急的不行,可是见少奶奶竟然半点也不着急。 “傻丫头,我们不是有这件衣服吗?你担什么心啊?”唐曼看着莲妩苦着一张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这件衣服有什么用啊?”莲妩抱怨道,“顶多不过是赢得别人的赞许罢了,可是老爷给二少爷和大少爷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到时候那家店赚得钱最多,你看大少爷,我昨天还听伺候万姨娘身边的丫鬟说呢,大少爷的店已经红红火火了,可是二少爷的店还没有起色,您和二少爷还一点也不急,哎。”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莲妩是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还不是怕以后万一真的大少爷接掌龙家,那万姨娘肯定是不会放过二少奶奶的,到时候只不定怎么嚣张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唐曼神秘一笑。 就算他们的点红红火火又怎么样?一匹布能卖多少钱,一件衣服能卖多少钱,一个月之内若是想要赚大钱,还得用野路子,唐曼心中暗笑,王贵把自己画的图纸和染布的方法转眼就交给了万姨娘的事情,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不过。 唐曼漆黑如深潭的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第二天一大早,唐曼早早的起床,在莲妩的精心装扮之下终于走了出门,去了龙夫人的院子中,便和龙夫人一起去赴宴了,因为起来得太早了,唐曼一直很没有精神,在马车上一直低着头,双手交在一起,看着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其实早就已经梦周公去了,上学的时候就经常用这招,坐着睡觉不但能蒙骗过老师,还能被当做好学生夸奖,今日起了个大早,唐曼在就已经困到不行,可是在龙夫人面前也很不好意思,只好用起了这招,只是龙夫人以为唐曼是紧张的,反而是龙夫人开口了,轻轻握住唐曼的手,“没事的,只不过是一个唐曼的宴会,大家聚在一起聊聊罢了,你不要担心,跟着娘亲就好。” 在龙夫人握上唐曼的手指的时候,唐曼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看着龙夫人的嘴唇一张一翕,呆呆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龙夫人的意思,好半响才明白,不由得老脸一红,值得低下头聂聂的说道,“娘亲放心,唐曼会跟着娘亲的。” “那就好!”龙夫人笑着。 经过龙夫人这一打断,唐曼的睡意反而不见了,时不时的和龙夫人说上几句话,然后看看马车外的人来人往,一会儿工夫马车在一个朱红的门前停下了。 第二五六章 唐曼小心的搀扶着龙夫人走下马车,自己也小心翼翼的走下马车,一个中年女子迎了上来,身着大红色的衣袍,姿色平平,不过保养得到是极好,一看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极其熟稔的走了过来笑道,“姐姐等到你还真的不容易呢!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有没有冷?快点进屋吧!” 说着,就拉着龙夫人往屋里走。 “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妹妹了,找个时间去我那里坐坐?”龙夫人温婉的笑着,可是唐曼从龙夫人的眉宇之间觉得那种笑容只发自真心的笑容,不自觉的对眼前的女子多了几分好感。 “呦!你看我这记性,这位可是天儿媳妇儿?”女子打量唐曼,眉不点而黛,唇不点而红,瑶鼻挺立,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中闪着光芒,简单的发髻上只是歪歪斜斜的插了一根碧玉簪子,纤细的身材,一身淡紫色的衣袍,竟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款式,一看就是不俗的出品,摇曳之间,盘绕着腰间的流苏缓缓流动着,竟别有一番风姿,只觉得贵气逼人,龙夫人的相貌已经是天人之姿,可是这女子站在龙夫人身边丝毫没有被掩盖,反而衬得更加不俗,这就是外间传闻的唐家的庶女? 女子顿时觉得传言不可尽信啊!想到此处不禁笑道,“天儿媳妇儿与传言不尽相同啊,世人只怕是被这传言迷昏了心智,姐姐你好有福气啊!” “那是自然!”龙夫人的笑中有着一丝骄傲,看向唐曼,“唐曼,这位是我的手帕交,是赵员外家的夫人。” “若是不嫌弃,你就喊我一声姨母吧!我和你娘亲可是好姐妹呢!我就叫你唐曼吧!”赵夫人爽朗地一笑,看着唐曼,不仅越看越是欢喜,“果然是美佳人哪!可惜啊,要是我早了一点遇到唐曼,唐曼指不定就是谁的儿媳妇儿了呢!” 赵夫人大声叹息。 “那我就不见外的喊您姨母了!”唐曼不禁被赵夫人的爽朗所感染,开起了玩笑,假装叹息,“传言害人哪!?“ “哟,姐姐你看看唐曼的小嘴儿多甜!”赵夫人大笑。 几人相携走进大厅,唐曼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的大夫人,还有唐缎,几人中间围着一位贵气的夫人,一旁还站着万姨娘,只见万姨娘似乎对大夫人说着什么,可是大夫人神情冷淡,万姨娘面上不禁浮上几许尴尬之色。 唐曼一走进屋中,明显的感觉到所有的所有人眸中惊艳的光芒,唐曼满意的勾唇一笑,看来已经起到了想要的效果了。 唐缎一看唐曼走了进来,眸中顿时充满了嫉妒,直直的看着精致的衣衫,和越发白皙的面容,双拳紧握,同时万姨娘扬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微笑,看着缓缓走近的唐曼,挑衅的一笑。 唐曼心中暗乐,差点没有笑出声音,跟着龙夫人缓缓走向坐在主位的夫人,龙夫人点头笑道,“这位就是唐夫人吧?果然是美丽出众。” 唐曼也跟着福了一福,轻声道,“唐曼见过唐夫人。” 唐曼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唐夫人,米色的长衫,平平的姿色,唯一出众的就是头上那只特大的金步摇,唐曼心中暗暗的摇头,恐怕那只金步摇就得很重很重,不知道压的头部会不会很痛。不过看着在唐家嚣张的大夫人竟然一脸笑意的坐在唐夫人旁边,说说笑笑,唐曼心中蓦地灵光一闪,上次回门的时候听说大夫人的哥哥要接任元德县城的县太爷,这位就是大夫人的嫂嫂,唐缎和唐锦的舅母吧! 唐曼心中已经有了思量,但是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在龙夫人旁边,扯着温婉的笑容。 “久闻龙家的财力天下第一,今日算是见到龙家的掌家夫人了,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美人,果然传闻不如见面啊!”唐夫人笑吟吟的开口道,眸光转向唐曼,“这位可就是唐曼了吧,你小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一转眼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和缎儿一起嫁进龙家,岁月不饶人哪!” 唐曼心中一顿,不禁暗骂,也是个老狐狸,就不信她什么时候来到龙家能注意到自己这个不受重视的小庶女,虽然她的话很假,可是唐曼心中不敢笃定唐夫人真的没有见过自己,只能顺着唐夫人的话接道,“岁月不饶人这句话可是没有在夫人身上看出来,夫人还是像唐曼记忆中一般光彩照人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一句话说得唐夫人面上有些喜色,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唐曼这件衣服很是好看,竟是我从未见过的新款式呢!不知道在哪家制衣坊做的?” 唐曼勾唇一笑,要的就是这句话,要知道现在营销策略中一个重要的一点,推销一种新产品,首先就是从上流社会推广,只要这些官太太夫人们把她们制衣坊的衣服穿上,马上就等于整个元德县城轰动了,唐曼对于自己设计的款式很有信心呢! “这件衣衫唐曼相公的制衣坊的做出来的呢!”唐曼掩口笑道,“这可是我们制衣坊新出的款式呢,因为做工极其繁杂所以只有一件,不能批量上市的。” 人就是这样,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不珍惜,衣服是这样,人也是这样,所以当毓提出让女工们大批量的绣制这种衣衫的时候被唐曼拒绝了,决定只做出五件,唐曼想了想,这也算是古代的限量款了吧! “真的吗?”唐夫人有些惊讶,面上不无惋惜,“这样的话我就买不到了,不过还真是喜欢啊!” 虽然面上很是惋惜,可是龙夫人的眼睛不住的往唐曼身上瞄着,唐曼心中岂会是不明白?当即笑道,“夫人,其实每一个人都是有一种气质的,您若是喜欢,改天唐曼亲自上门为您设计一款衣衫,保证符合您的气质,就当是送给您的,当然。” 一句话不但说的唐夫人心花怒放,觉得唐曼这孩子很会为人处事,满心欢喜,而且是免费的。 唐曼环顾周围,看着一双渴望的眼睛,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众位夫人若是有意,可是亲自来小店一看,虽然没有现成的衣衫在,但是可以依照各位夫人的身形气质定做,而且是独一份的,虽然价钱有点高,不过唐曼保证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秀出与众不同!” “真的吗?”众位夫人哗然,满脸的喜色,不过已经有的会精打细算的夫人开口问道,“龙少夫人,不知道贵店的衣衫若是定制要多少银两呢?” 唐曼但笑不语,伸出一根手指,神秘地笑笑。 众人惊愕,一件衣服要一百两?就算是京城的席绢云锦也就是那种价格啊,难道抢钱不成?“一百两?” “不。”唐曼摇摇头,跑出了一个重磅的炸弹在屋中,顿时惊起千层浪,“是一千两。” 唐曼口气一顿,众人已经道出了一口凉气,在座的众位夫人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就算是元德县城,其实也不比京城差到哪里去,可是一千两一件的衣衫还真的是没有见过,倒不是没有银两,只不过觉得不值得。 唐曼继续说道,“是黄金!” 这下,就连龙夫人也是瞠大双眸,惊怔的看着唐曼,唐缎简直是不敢相信,万姨娘也是心中暗暗吃惊,唐曼还真的是狮子大开口,不过自己手中可是握着那个图样呢,只要做出来,一件衣服就算是一千两银子,还是赚了不少呢! “难道你抢钱不成?”已经有在座的夫人十分不服气的开口了。 唐夫人就算是再见过场面也不由得觉得唐曼有些太过于夸大其词,心中想着,难道送给自己一件衣服,然后故意抬高价钱,想要一个人情?不自觉的看向唐曼眸光也多了一摸审视的意味。 “请夫人们听唐曼一一道来。”唐曼缓缓开口,“据我所知,在场夫人们的衣衫是否漂洗之时都会掉色?”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洗衣掉色不是习惯常有的事情吗?除非是白色的不能掉色,剩下的什么不掉色? “唐曼保证,只要是我们制衣坊的定制的衣衫绝对不会掉色!”唐曼勾唇一笑,“唐曼还想再问一句,“不知道夫人们可否见过唐曼身上所着衣衫的样式?” 众人更是讶然,不掉色的衣衫?怎么可能? 唐曼心中暗笑,还不就是古代的染色技术不发达吗?她可是未来的人呢,在现代这点事情算什么?她有十足的信心敢保证,但是一件不掉颜色,款式新颖的衣衫在这些富家夫人小姐的眼中代表着什么,唐曼很是清楚,在自己的心中代表着白花花的银子啊,唐曼几乎可以看得见白花花的银子从自己的眼前飘过。 屋中一片静寂! 没有人回答得出唐曼的话,当然是没有见过,从未见过的款式,从未见过的样子,高贵中透漏出一股大气,大气中又隐隐约约的透漏出特属于女性娇柔婉约的韵味,特别是走动之间流苏缓缓浮动,更是吸引人眼球,在场的所有夫人都是如此之想的。 唐曼一声轻笑,“此样式的衣服做工极其繁琐,夫人们只需花费一千两黄金就能买到一份独一无二的美丽,夫人们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吗??” 话至此处,屋中的众人忽然间觉得又觉得划算之极,就连唐夫人也是一脸笑意,在座的夫人们哪家不是家底殷实,一千两黄金并不算什么,有人忽然问唐曼,“龙少夫人,我现在是否就能定做一套?” “可以,只不过还请这位夫人明日专程来了一下小店,唐曼也好为夫人量身定做一套衣衫才好。”唐曼笑吟吟的说道。 这时,富家夫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开始研究着什么款式最适合自己,纷纷相邀一起去唐曼的店铺,结果,一个宴会下来,原本唐缎已经使好了的绊子就这样被众位夫人的热情给打断了,变成了唐曼的专场,专程为众位夫人解答关于服饰应该怎么搭配,在现代呆过二十几年的唐曼对服装搭配,首饰的佩戴很有一套,耐心的为众人解答。 见到这一情景,万姨娘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原本以为自己拿到了唐曼的染色方法和图样就能将那个小贱人打倒,可是这个女人竟然不走常规路线,按量的定做,而且那个唐夫人也被小庶女哄得团团转,缎儿根本就插不上话,蓦地。 万姨娘脑中灵光一闪,一条妙计闪过脑中,顿时万姨娘的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看向唐曼已经被包围了的身影,哼,你有张良策,我有过墙梯,绝对不会让那个小贱人成事的。 宴会之后的十几天之中,唐曼的店铺之中一夜之间人来人往的,只是做衣服的订单就接了二十几件,唐曼接下来是大忙特忙,忙着赶制图样设计款式,毓则是负责督查染制的部分,不容许出一点点纰漏,莲妩每天都在店中忙来忙去的,眉开眼笑的数着银子,掌管着布店的账目,负责卖染制好的上好花布,腰间挂着的大算盘从不离身,让唐曼终于彻底的反应过来,莲妩。 绝对是做生意的一员猛将,十几年当丫鬟简直是埋没了她的才能,遇到挑毛拣刺的,小女人的彪悍顿时发挥的淋漓尽致,堪称河狮东吼让后来找茬吵架的、挑毛拣刺的纷纷退避三舍,遇到犹豫不决的,莲妩顿时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哄得那些人是心花怒放,几句话说的让人家买了不少东西还没有一点赠品。 另一方面,四儿总是借着做生意的由头总是来店里晃上几次,美其名曰掌柜的要买一些布料做衣衫,来了之后时不时的眼睛飞快地在莲妩身上扫来扫去,待唐曼从里间出来,四儿瞬间就消失在布店,唐曼看着四儿消失的身影不禁纳闷,自己什么时候人见人怕了?再回头看看莲妩已经绯红的面颊,不禁叹了一口气,怎么就把自己看成了棒打鸳鸯的恶婆娘呢? 只要说一声,到自己面前提亲,自己就是那么不开通的人吗?一方面送给唐夫人的衣衫已经赶制出来了,唐曼亲自送上门,顺便奉送了不少贴心体己的话儿,说的唐夫人那叫一个喜笑颜开,感动地就差点没有把唐曼当成亲闺女一样疼了,气的唐缎直跺脚,可是没有办法,爱美之心乃是天性,人才有了稀缺性那才叫真正的人才,唐曼重新花重金打造了一块金色牌匾,粉饰了店面,也扩大的规模,更多的人上门了。 就在夫人们定制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赶制完成,黄金白银也像是流水一般流进了唐曼的口袋之时,龙老爷也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唐曼的布店中,有时候和毓说一些生意经之类的。 这天,几位官家夫人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唐曼的店铺,将手中几套衣服啪的摔在柜台上,怒气冲冲的道,“龙少夫人怎么解释这些衣衫?你不是说没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吗?我们可是花了高价买了你的衣服,可是你看看这些衣服一模一样的,只卖了一百两银子,你说怎么办吧?” 其中一位是唐曼已经很是熟悉的唐夫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眸中带着一抹审视的意味,唐曼明显的感觉的唐夫人不似以往的热情,心中不禁冷冷一笑,冷冷的扫视周围一眼,就连龙夫人也被拉来,尴尬的站在夫人们中,看看唐曼,欲言又止,看看众夫人,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干脆向唐曼求救。 万姨娘也似笑非笑的站在众夫人之中,嘲弄的看着唐曼。 唐曼淡淡的扫了一眼柜台上的衣衫,衣服质地相同,就连秀工花色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一个天价一个廉价而已,唐曼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微笑,淡淡的扫视众位夫人,笑道,“不知道夫人们拿着不属于小店的衣服上门吵闹是何意,唐曼不明,还请夫人们详解。” 这个万姨娘还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有了一个王贵当内应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早在开始的时候王贵就已经被她分配到一个不重要的位置,以为他昨天的鬼鬼祟祟自己没有看到吗。 “详解?”万姨娘嗤笑一声,“唐曼还真的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一样的衣服你卖天价,一千两黄金,可是你看见没有,要不是昨日我在你的店中发现这几件卖了一百两的衣衫,我和众位夫人还真的会被蒙在鼓中呢!你现在还想要什么详解?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什么?” “就是!”其中一位夫人愤愤然的开口道,“龙少夫人,就算我们愚钝,可是你也不能把我能当傻子耍是吧?你看看这些衣服剪裁都是一样的,甚至花色也差不多,只买了一百两,可是你卖给我们却是一千两黄金,你让我们、我们情何以堪?” “何事如此喧哗吵闹?”一声冰冷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一个高大的男子掀开门帘,一身墨绿色的衣衫尽显贵气,精致的暗纹在阳光下闪过,一双如鹰般的双眸扫过四周,双唇紧抿,眼神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是感到莫名的寒战,如陷入冰天雪地一般,淡淡的威严静静地在屋中弥漫开来。 龙老爷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有些不知所措的龙夫人,心中划过淡淡的怜惜,手指微不可察觉的动了动,看向龙夫人的眸中一暖,但是其中的温暖随即转瞬而逝。 万姨娘身子一颤,看也不敢看男子一眼,没有想到老爷竟然在店中,今日之事恐怕没有办法善了啊,怎么办?万姨娘心中迅速的思量着对策,看到柜台上的衣衫,万姨娘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光芒,咬了咬唇,手中的锦帕死死地握住,低垂的眸子看不出其中的情绪,再抬头时已经看不见其中的纠结,只有淡淡的笑意,摇曳的走向龙老爷,刚想依偎在龙老爷身边时,看到龙老爷身子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万姨娘身子蓦地一颤,抬头只见温婉之色,“是这样的老爷,这几位夫人在唐曼的店中花了重金定制了几件衣衫,可是转眼之间唐曼的店中卖出相同的衣衫却只有百两,几位夫人。” 话音没有落,龙老爷鹰眼中利光一闪,直直的看向万姨娘,“你也花重金定制衣衫了?” 唐曼看着万姨娘心虚的表情,心中乐不可支,果然没有出她的所料,万姨娘让王贵使了幺蛾子之后,马上鼓动众位夫人前来闹事,以为这样子自己就会怕吗?简直是笑话?关公面前舞大刀啊,略施小计而已啊!唐曼简直要佩服自己了。 以万姨娘的聪明怎么会听不出龙老爷话中的意思,面色顿时一白,讪讪地开口,“没有,我只不过是碰巧赶到而已,一时间忍不住气愤。” 龙老爷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万姨娘,眸中闪过一抹寒光,“不要让我知道你刷了什么花样,否则。” 话没有说完,可是未尽之意不但万姨娘明白,唐曼明白,就是在场的每一个夫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了,一时之间看向万姨娘的眸中或多或少的多了一些看不懂的东西。 万姨娘脸色顿时煞白,知道龙老爷在这里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去,讪讪地笑道,“老爷,妾身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在龙家呼风唤雨这么多年,龙老爷没有这么当中给自己不堪过,就是做了再过分的事情顶多就是警告而已,虽然她心中知道龙老爷只是不在乎,就像当初她设计他一样,要不是明儿,他根本就不屑娶自己,可是。 万姨娘死死咬着嘴唇,在这么多夫人的面前竟然给专辑当中下不来台,以后要别人怎么看她? “慢着。”唐曼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姨娘的病痛来的未免太过于即使了,唐曼这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既然姨娘来当几位夫人的见证人,何不解决了事情之后再走呢?” 唐曼看了看唐夫人,和刚刚气愤说话的李夫人,还有柜台上摆着的几件衣衫,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划过一抹精光,“也算是给众位夫人一个交代,也算是给我自己、給羽天一个交代吧!” 唐曼双手握住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的毓的手,毓温暖的体温传递给唐曼一股温暖,可是更多的是安心,安全。 万姨娘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眸中的光芒恨不得杀了唐曼一般,可是唐曼依旧毫无所动。 刚刚开口的李夫人说话了,看着龙老爷,“我们同在元德县城已经不是三年五年了,我家的相公和龙老爷是朋友,也是非常井中龙老爷的为人,今日之事希望龙老爷给我们一个交代,虽然我们并不在乎一件衣服一千两的黄金,可是我们也不希望真的被人愚弄。” “这个是自然的!”龙老爷开口,“我们开门做生意,做的就是信誉,唐曼你怎么解释?” 龙老爷看向唐曼。 “我的答案很简单。”唐曼漆黑的眸中幽深的像一个深潭,看不出情绪,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沉静的微笑,虽然是在笑着,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唐曼发怒了,毓的手紧了紧,邪魅的凤眼中闪过什么,没有说话,唐曼笑了,“不论如何,我们店中定制的衣衫绝对值那个价码,但是。” 唐曼话音一顿,松开毓的手,缓缓踱步到柜台前面,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拿起柜台上的衣衫,前后左右仔细地检查,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果然是按照她的思路来了,不知道万姨娘究竟是有没有长脑子,“这些衣衫,别说一百两,我说它们在我眼中一文钱都不值。” 唐夫人蓦地抽了一口凉气,在场的几位夫人也是某种不解之色,虽然心中不满,可是龙老爷在场,多多少少都是要给龙老爷几分薄面的,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其中那位李夫人,“这分明就是在你的店中买的,一样的衣服,你现在却又说一文不值,你在耍我们?” 李夫人心中听了唐曼的话,充满了怒气,本来她是不知道的,正好万姨娘来聊天,无意之中就提起了衣衫的事情,说是看到了一摸一样的衣服,她本来是不信的,可是在看到了证据之后还有什么不信的?没有想到这个小庶女还真的是能言善辩,事情都已经摆在了面前,还死不承认,虽然她不在乎那点黄金,可是被人当成傻子耍了一遭还是很气愤的,当即找到了几位夫人就来了。 “是真是假,我们一试便知。”唐曼胸有成竹的笑道,走到一旁拿过一支笔,在其中一件上轻轻划出一笔浓重的黑,那黑色迅速渗透进去,如一抹色彩浓重的花朵,就像是彼岸花一般,漆黑而浓重。 “众位请看。”唐曼拿起其中的一见带有墨色的衣衫,“这是诸位刚刚拿过来的衣衫,唐曼在上面画了记号,还有一件是本店的最新定制的衣衫,众位一会儿便知道其中的故事。” 唐曼胸有成竹的看了一眼在一旁的万姨娘,笑了,“来人那两盆水来。” 和化花花面花荷。“是。”莲妩一听到唐曼的吩咐,马上出去,不一会就回来了,和另外一个丫鬟轻轻将两盆水放在桌上。 众人解释摸不着头脑,这与衣服有什么关联?万姨娘心中打着嘀咕,不知道这个小庶女究竟又在耍着什么花样。 唐曼笑着将两件衣服扔进水盆,不一会儿其中一件衣服上的色彩已经随着水慢慢融化,晕成各种黄色、绿色、蓝色等颜色,已经看不出衣服的本来颜色了,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美感了,而另一件衣衫仍然静静地泡在水中,没有一点点掉色,唐曼上前,用手用力搓揉着那件没有掉色的衣衫,衣服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众人愕然,万姨娘的脸色苍白如雪,怎么可能?明明是按照那个方法做的,不对。 万姨娘猛的反应过来,自己被小庶女耍了,胸中的怒火顿时如过眼版熊熊燃烧,可是碍于龙老爷在场,自己也是不光明手段取得的,只能暗暗骂王贵没有用,一点点事情都做不好。 “众位可有看到其中的不同?”唐曼勾唇一笑,“相信夫人们都是识货之人,两件衣服虽然是看似相同,可是其实只是天壤之别,夫人们可满意?” “这样啊!”刚刚一直咄咄逼人的李夫人反而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万姨娘,然后抱歉的说道,“唐曼啊,都是我一时不查,竟然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唐曼真诚地笑道,“也并非是各位夫人的错,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有一些不满的反应,这个都是人之常情,唐曼都明白的,毕竟这件事情唐曼也要付一半责任,以后夫人们来小店定制衣衫一律都打八折优惠,就当做唐曼的补偿歉意了!” “谢谢唐曼!”李夫人和别的夫人连忙感激的回道,自己等人无理上门,唐曼仍然宽宏大量,让她们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唐曼若是有时间的话,来我家中,我们共同商讨服饰搭配可好?若是不嫌弃就喊我一声李伯母。” 话语中已经少了刚刚的敌意,多了一抹亲近之意,唐曼心中自然是愿意的,连忙点头,“那唐曼就谢过李伯母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不过今日唐曼还有一些事情。” “那我们就不叨扰了!”李夫人连忙说道,和众位夫人一起和唐曼道谢开开心心的走了。 龙夫人轻轻舒了一口气,刚刚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真是吓死她了,走到龙老爷身边。 万姨娘笑了一笑,想龙老爷福了一福,转身就要离开,今天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碰了一鼻子灰,竟然被唐曼这个贱人反败为胜,明明就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可是。 万以娘心中愤恨不已,一定要将唐曼这个贱女人打倒,龙家一定是她和明儿的,她现在是看出来了,龙羽天或许不足畏惧,问题就出在唐曼身上了,坏事就坏在她的身上,不然一定能成的,可是明儿对这个小狐狸精一往情深,若是对付她一定是不愿意的。 他。 万姨娘心中一顿,他是有那个能力,可是上次说完三个人请已经还完互不相欠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就几次找他都不见踪影,可是一直这样总不是个事情啊! 蓦地。 唐曼突然开口,“姨娘且慢,唐曼有件事情还不明白请姨娘进内堂一叙。” 唐曼看着人来人往的店中,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正好趁着龙老爷都在,有些事情应该说说了,并不是一味的纵容就是好事情,赶着这次,唐曼嘴角划过一抹微笑,轻轻地看了一眼毓,两双眸子在空气中相撞,一纯黑一邪魅,不变的是两双眸中都含着深情。 “我的事情多着呢,改日吧!”万姨娘下意识的拒绝道,看着唐曼似笑非笑的眸子,心中突然之间弥漫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既然姨娘不想听,我只好在这里说了!”唐曼的声音不咸不淡,可是却又股淡淡的威严让人不容拒绝。 万姨娘一窒,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唐曼走向后堂,龙老爷和龙夫人也慢慢的跟了进去,几人在诸位上坐定,唐曼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淡淡的饮着茶,摆弄着手中精致的茶杯,眸中漆黑的光芒若有若无,万姨娘心中打着转转,看着唐曼沉静的面庞,心中暗道恐怕是来者不善那! 不过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说,毕竟说多了就容易说错,被人抓到把柄就不好了,万姨娘也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原地。 半响。 就在屋中一片静寂、万姨娘心中越来越发慌乱的时候,唐曼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难道姨娘不想见见王贵?或者说姨娘没有好奇为什么今日你一直就没有见过王贵吗?” “想。”万姨娘下意识地答道,这就是唐曼的高明之处了,屋中的安静和自己的不说话只会给万姨娘心中带来压迫,到时候再一招出其不意一定能将万姨娘心中最真的话套出来。 “我见他做什么?”万姨娘随即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矢口否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龙老爷略带疑惑的鹰眼已经扫过万姨娘。 “难道姨娘就没有想过你做出来的衣服为什么掉色那么严重吗?”唐曼慢条斯理的说道,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光芒看着万姨娘,“因为。” 唐曼声音一顿,细细的看向万姨娘青白交错的脸,在淡淡的扫了一眼龙老爷已经明显变色的面庞,显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龙夫人仍然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唐曼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唐曼知道万姨娘也是关心这个事情,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可是心中一定是等待着她的答案,“因为,王贵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哈哈,给你的图样和染布方法不过是我的一个计谋罢了,姨娘以为这个计谋玩得如何?比起您来是不是略有出色?” “那个死奴才!”万姨娘心中怒火一起,拍案而起,没有想到那个死奴才竟然背叛了她反而投降了唐曼这个小贱人,怪不得,自己拿到的方法只不过是一堆废纸,那么这段日子自己岂不是白白的忙活,或者说是仿佛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给唐曼演了一段戏看。 万姨娘心中说不出来的火气。 “原来真的是你啊!”直到龙老爷阴沉的声音在万姨娘身边想起,万姨娘才意识到坏事了。 “慢着。”许久不说话的毓突然间开口道,“爹,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已经收集到了证据,光是元德县城我们三十五家铺子中她已经买通了十五个,在信朝其他的地方还有很多,不光是王贵。” 毓迅速的从怀中扔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纸单,上面写着被万姨娘买通的势力名字和店铺,这段时间明面上他没有管理店铺,什么都交给唐曼,可是他利用自己的势力暗中将被万姨娘买通的掌柜的都找了出来,只等着最后交给龙老爷,昨天唐曼设计王贵故意引万姨娘入瓮,今天才将底牌完全的揭开,要不自己还真的没有想过这方面,有一次娘子说从万姨娘处看到一个慌慌张张走出去的掌柜的,自己心中就留了一个心眼,暗中一查,果然事情和唐曼所预料的一模一样。 龙老爷一言不发的结果密密麻麻的纸单,面色越来越难看,胸膛气的一起一伏,差点说不出来话,龙夫人虽然很单纯,从羽天和唐曼的口中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紧紧站在龙老爷的身边。 “你不要信口污蔑人。”万姨娘略带哭腔的开口,愤愤的指着毓,“我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如何懂得经商之事?如何能收买那些掌柜的?冤枉人也要讲个证据,我还说你污蔑我呢?” 万姨娘心中一颤,知道这下子心中不能善了了,竟然被龙羽天查了出来,可是自己一向是做的隐蔽,就连每次通信的信件自己都焚毁的一干二净,绝对找不出证据,一会儿若是搜查随便他们去查,肯定是找不到什么的,这时候万姨娘心中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一口咬定那是绝对没有的事情,谁又能耐她如何? 就算是把那些掌柜的找出来又能怎么样?她就不信那些人会主动承认他们和自己有联系,承认了就等于背叛,他们没有那个胆子。 第二五八章 龙老爷一听万姨娘的辩解,刚刚天儿说了的时候,自己心中已经信了八分,再加上看了那些名单,心中已经信了十分,天儿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虽然平时冷漠寡言,可是没有的事情绝对不会说的,再加上那份名单中的人物,龙老爷自己心中已经有数,是绝对有可能的,龙老爷火上心头,竟然被一个女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不但在府中呼风唤雨,欺负自己心爱的妻子,还将魔爪伸到龙家的家业上了,龙老爷恨不得掐死万姨娘,狠狠地将名单仍在她的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万姨娘扫了一眼纸单,脸色一变,随即快速的否认,“上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你要我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谁,怎么可能收买了他们?再说我一个姨娘,平时的月银就那么几百两你说够收买谁的?” 万姨娘迅速地看了一眼龙老爷,声泪俱下的哭道,“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是你非要给我按上这等罪名吗?我知道你心中没有我,一百个我在你的心中也比不上一个姐姐,一百个明儿也比不上一个羽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的女人,明儿也是你的儿子,我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毕竟为龙家生下了子嗣啊!如今你竟然凭着羽天的一面之词,凭着一纸我根本就叫不出名字的名单就给我定罪名,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龙老爷鹰眼一闪,没有说话,沉默下来,唐曼见万姨娘竟然打出亲情牌,用龙清明去迷惑龙老爷的心智,心中尽是冷冷的嘲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示意莲妩去将准备好的账本拿出来。 唐曼缓缓走到万姨娘面前,“姨娘,您说的话唐曼有点不明白,您没有银两去收买全国的掌柜的,月银没有多少是真的,可是。” 正好莲妩走了过来,唐曼接过莲妩手中的一叠账本,啪的扔到万姨娘面前,漆黑的眸中闪过嘲讽,“不知道万姨娘怎么解释这账本里面亏空的几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吧?够整个元德县城吃上几年的了、” 万姨娘本来已经苍白的脸色更加灰白了,没有想到龙羽天和唐曼竟然早就有准备,难道今天的事情也是他们设计的一个陷阱而已?不过万姨娘已经没有心情去想那么多了,一看到那些账本万姨娘神情顿时发狂了,狠狠地将账本超在手中,双手死死地掐着,一用力,顿时账本撕成两半,龙老爷身形一动刚刚要阻止万姨娘撕毁账本,听着唐曼和羽天说的话,龙老爷越发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究竟是怎样的糊涂啊!龙老爷刚刚移动的身形被毓快速挡住了,暗示的摇摇头。 龙老爷呆呆的看着毓,自己的武功就算不是顶尖高手,可是江湖上也是鲜有敌手,可是羽天轻轻松松的就拦着了自己盛怒之下的身形,那是怎么样的武功啊,龙老爷定定的看着毓,看着毓和夫人有些相似的凤眼,看着他和自己相似的身形,心中暗叹,自己究竟是错过了什么啊? “随便撕。”唐曼嘲讽的声音响起,好像突然想起来一般,“我忘了告诉你了姨娘,那只不过是备份而已,你撕了多少我还能给你再提供多少份让你撕!” “不。”万姨娘瞬间呆滞了,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派人将账目换了出来了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相信,万姨娘疯了似的翻开账目,一笔笔一幕幕很是清晰,就是连何时都记得清清楚楚,“不可能。” 万姨娘喃喃自语的道,不敢相信是真的,真的是终日打雁竟然被大雁啄了双眼。 “姨娘,看得清楚吗?”唐曼温婉的一笑,可是那笑容看在万姨娘眼中却是很可怕,“原来您记得账目实在太不清晰了,所以我又发明了一种新的简单的记账法,看得明白吧?” 毓冷冷的一笑,从怀中掏出几封书信,递给龙老爷邪魅的凤眼中有着嘲讽,“知道为什么这几日那些掌柜的好像是消失了一般吗?” “为什么?”万姨娘下意识的反问,事已至此,没有任何反转的余地了。 “因为那些信件被我相公截下来了啊,你当然收不到。”唐曼眼睛一翻,一副你这都不知道的神情,气的万姨娘险些背过气去,“姨娘,您还想要什么证据啊?只要您提出来,我们一定给您提供最优质最上乘的服务,可不像您似的,鼓动完那些人之后竟然一言不发,让唐曼很是为难呢!哎。” 唐曼像模像样的摇摇头,叹息道,毓听得差一点就忍不住笑出来,要不是场合不对,时间不对,毓凤眼中带着宠溺,笑了笑。 龙老爷脸色越发的难看,上前狠狠地扇了万姨娘一耳光,打得万姨娘直接跌倒在地上,龙老爷大喝一声,“贱人。” “爹爹您还是莫生气的好,和这种人不值得,要是您知道以后的事情不得将姨娘碎尸万段啊?”唐曼瞥了一眼万姨娘,轻轻走到万姨娘面前,“姨娘,你说我应不应该把你伤害羽天,致使他痴傻十几年的事情说出来呢?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龙老爷龙夫人顿时怔住,不敢置信的听着唐曼说的话,羽天的伤害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的?竟然是。 这下子,龙夫人再也维持不住温婉的形象了,身子颤抖的不行,双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万姨娘,“竟然、竟然是你?” 羽天从小收到的伤害不是意外,这个消息在龙夫人的脑中狠狠的来回回荡,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龙夫人的心上,半响才反应过来,哭叫着用双手狠狠地打着龙老爷,“是你,你知不知道是你惹出来的祸害?害的天儿,害的天儿痴傻了十几年,受尽了嘲讽,都是你。” 龙老爷半响才回过神来,一动也不动的任由龙夫人捶打着,声音中充满了愧疚,“是我,是我啊!” 声音很小,可是清晰的传进众人的耳朵中,如一声炸雷一般狠狠地敲在万姨娘心上,眼光狠狠地看着唐曼,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一般,已经说了出来,还说在那里不说,气的万姨娘浑身颤抖,“你含血喷人。” “姨娘,你知不知道这个台词已经很老套了?”唐曼不屑的扬起一抹嗤笑,“你知不知道这已经是你第几次说这句话了?能不能换个新鲜的,我已经听腻了,要不要我再找出一个证据来啊?我只能说那人的催眠术与我同出一脉,姨娘觉得呢?” 说着又喃喃的自言自语,“要不要以牙还牙呢?” 唐曼的话仿若一声炸雷狠狠地在万姨娘脑中响起,同出一脉,万姨娘蓦地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曼,眼中充满的惊恐,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魔鬼。”万姨娘蓦地尖叫,指着唐曼双手颤抖,连爬带退的往后蹭着,“你是魔鬼。” “魔鬼?”唐曼眉心一挑,看着万姨娘眼中的惊恐,“我喜欢这个赞美词啊,唐曼就是魔鬼呢!” 龙老爷龙夫人也被万姨娘的尖叫声音吸引过来,纷纷看向这边,唐曼竟然与平时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般。不同于以往的温婉和乖巧听话,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眸中此刻竟然是一股浓重的纯黑,充满了魔魅,整个人气势凌人,龙老爷和龙夫人没有说话,不过毓依然紧紧地站在唐曼身后,无声的保护着她,守护着她,邪魅的凤眼中充满着宠溺,没错。 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他的娘子,此生不变! 唐曼慢慢走向万姨娘,万姨娘被逼的一步步后退,“姨娘,怎么说呢?我是魔鬼也是你逼的,魔有怎么样?鬼又怎么样?若是守护不好身边的人,还不如做一个魔鬼呢!万姨娘,我有没有说过,你最最不应该的就是动了我守护的人,只要是我的人,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我。” 唐曼的声音不大,可是却有一种坚定,让龙老爷和龙夫人心中充满的羞愧,唐曼说的话、为羽天所做的事情都让她们自愧不如啊! “我宁愿化身为魔鬼,也要把身边的人守护好。”唐曼坚定地说道,转过头看向毓邪魅的双眸,这也是承诺。 万姨娘终于崩溃的晕了过去,龙老爷随即发话,将万姨娘打入龙家的祠堂闭门思过一年,唐曼勾起唇角,看着毓温柔的眼睛,心中却划过淡淡的苦涩,心中默念。 羽天! 终于为你报了仇了,不知道羽天知道万姨娘的下场会不会很开心?她进龙家的时间不长,可是也知道那个地方的恐怕,平时没有人会从那里经过,就是野猫都绕着走的地方,漆黑阴森,若是人被关进去,别说一年,就是一个月也非的发疯不可,可是唐曼心中很是难受,那个天真的、可爱的、会抱着她的腰软软的叫着娘子的男子中就是不见了,就算是她化身成魔,是不是也带不回来他了? 毓拉起唐曼的手,轻轻地说道,“娘子,我们回家!” 唐曼心中一暖,淡然地笑了笑,漆黑的眸中划过一抹温柔,“是的,相公,我们回家。” 谁也没有提刚刚唐曼仿佛变化成另一个人的事情,就这样两人牵着手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坚定,很稳,一双碧影很是和谐。 “天儿。”龙老爷开口喊道,毓身形一顿,没有回头,龙老爷表情凝重,“以后龙家就交给你了。” ** 几个月后。 天依旧澄清,万里无云,冬天悄悄地走远,春姑娘的快步而来,吹面不拂杨柳风,轻柔的风缓缓飘过,宽敞的院中,一株桃树正伸展着绿芽,桃树下挺拔的男子静静地站在树下,飞扬入鬓的剑眉微微挑起,邪魅的凤眼流转着剔透的色彩,静静地看着远方,嘴角轻轻抿起,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白玉无瑕的双手轻轻地执起一樽美酒,慢慢的往口中送去。 蓦地。 一声大喊从屋中传来,“相公,我想吃糯米酥。” 男子一听,顿时放下手中的酒杯,身形迅速地向厨房掠去,马上准备娘子大人要吃的糯米酥去了,这几个月他过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从家主沦为家庭主夫,不过也是个幸福的家庭主夫不是吗?毓嘴角含笑,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笑意,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当爹啦,呵呵! 屋内的唐曼看着毓飞快的消失在厨房的身影,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话说当日,龙老爷想要将龙家的家主之位交给毓,可是毓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他和她的愿望都不在龙家的家主之位上,想想也是,每年要全国各地的跑商队,谈生意,累都累得要死,还不如在元德县城数银子呢!时不时的去火锅城唐曼的吃一顿,多好的日子啊!再者说来,自己也不缺银子,就凭着自己的生意头脑,还能少了银子不成? 龙家就被唐曼和毓推给了龙清明,龙清明对于万姨娘被关进龙家祠堂并没有表现什么不满,只不过当上龙家的家主之后有一次冲动地跑过来说也带着她私奔,被毓这个醋桶加冰山听到,面色顿时阴沉,狠狠的锻炼了龙清明一番,几个时辰之后,龙清明鼻青脸肿的离开了,毓开心了,唐曼郁闷了,因为接下来要被锻炼的人就是她了,杯具啊! 不过。 唐曼苦着脸低下头,双手轻轻抚上已经微微凸出的腹部,这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唐曼的生命了,就是在收拾掉万姨娘的第二个月,也就是锻炼了龙清明不久之后发现的,唐曼这个气愤啊,明明说好了要等她年满十八岁以后再要孩子的,毓也同意了,可是那厮,唐曼气愤不已,那腹黑的厮竟然耍了阴谋,先斩后奏的让她怀上了宝宝,唐曼这个不甘心呐不甘心,他自己明明就是一个孩子,现在竟然要荣升为孩子他娘了,于是乎。 唐曼决定趁着怀孕尽情的折磨毓,今天说要吃绿豆糕,毓立马就要出去买,可是唐曼拦住他,嘴唇一张,“我要吃你做的!” 再例如。 半夜三更把沉睡中的毓叫起来,非要去院子里舞剑,美其名曰宝宝想听爹爹舞剑的声音才睡得快,毓不得已穿上衣衫在院子中舞了半个时辰的剑,回到房间一看,唐曼早就已经沉沉的进屋梦乡,别说舞剑,就是什么都听不到了,最让人无语的是还留了口水。 唐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漆黑的眸中满是笑意,怎么来的这个世界上的不重要,情不情愿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她的归宿,有这样一个男人愿意为她付出,那就足够了。 两个人,一辈子,不离不弃! ** 是夜。 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大地上,银白色的月光穿过云层如一层薄纱一般笼罩着院落,静静的大院中,没有一丝声响,只有树枝的声音哗哗作响,软榻上,一个腹部高高隆起的女子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大大的眸中偶尔泛出一抹幽怨之色, 唐缎的眸光时不时的向门外飘去,确认没有人影之后,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这时,腹中的孩子轻轻踢了她一脚,唐缎哀叫一声,双手一点也不温柔的拍上了已经九个月的腹部,脸上闪过什么,已经九个月了,龙清明好像已经忘了她们母子的存在,根本就没有来看过自己几次,每次来都是匆匆忙忙的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难道她就那么的不招人待见吗?这个孩子,并没有为她多带来几许龙清明的眷顾,倒是往那个小贱人的院子里跑得勤快,唐缎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唐曼,可是龙家的所有人都护着那个小贱人,自己就是找茬也几次被龙清明训斥,舅母那里小贱人不知道使了什么幺蛾子,竟然把舅母哄得心花怒放,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 羽天是这样,他也是这样,可是。 唐缎想到羽天,心中一顿,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抹如谪仙一般的身影,现在毕竟龙清明已经是龙家的家主了,龙羽天只是个毫无身份的人,就算是她再爱,也没有什么办法。 蓦地。 门‘吱。’的一声被轻轻打开了,一股凉气被灌进屋中,可是唐缎没有在意那个,扬头看向门口处,面上一喜,高大的身影,狂傲的英姿是几天不见了的身影,唐缎连忙挣扎着起身,奈何九个月的身子太过于笨重,没有外力根本就起不来,男子的身形一转,没有说话,一双粗糙的大掌将唐缎扶着抱进怀中,随即覆在唐缎的唇上,轻轻探进了唐缎的口中。 窗外。 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地出现在屋外,高大的身形和龙羽天微微相似,一双狂狷邪气的双眸闪着冰冷的寒光,狠狠地看向屋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启明星。 是进屋的时候了,龙清明叫过来几个平时安排在唐缎身边的丫鬟,说是要帮姨娘洗漱,然后轻轻地推开门。 唐缎,是你该为你曾经做的事情偿还的时候了,因为她,自己失掉了可能唾手可得的幸福;因为她,小雪团儿受了那么多苦难;因为她,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雪团儿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他不甘;他怨恨;本以为,得到了龙家家主的位置,小雪团儿就会和他走,可是。 他忘记了,小雪团儿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因为钱财而折腰?或许。 龙清明狠狠地瞪着交缠的身影,在那天因为那个死女人的设计,小雪团儿看见他和唐缎的那一刻就不再可能了。 唐缎已经累极,忍不住的睡了过去,可是突然感觉到有两道冰冷的光芒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蓦地睁开双眼,双眸迷茫的看着周围,一双手摸到身旁健硕的熟悉的男人身躯,嘴角掀起一抹满足的微笑,这是他第一次陪自己过夜,蓦地。 唐缎双眸猛的重新睁开,不对劲,那床头站着的男人是谁?唐缎瞠大双眸,慢慢的转头,对上了一双充满怒气的狂狷邪气的双眸,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了,只听见伺候自己的两个婢女一声响彻院落的尖叫,和龙清明咬牙切齿的声音,“贱人。” 回头一看,对上一张陌生男人的面孔,唐曼的眼睛,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可是与龙清明有几分相像,可是,绝对不是龙清明的面孔。 唐缎脑中一凉,身子一震,明明记得昨夜抱着自己的男人的身子是如此的熟悉,怎么可能换了一个人,腹中忽然绞痛起来,唐缎仿佛感受不到痛苦一般,脑中不停的交替着两张不同男人的面孔,一个面孔熟悉的,是她的相公龙清明,可是一张是身子熟悉脸孔却不熟悉,唐缎脑中渐渐明白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可是腹中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已经吞噬了唐缎最后一丝清明,只觉得汩汩的流出着什么,看不到龙清明充满恨意的双眸,也听不到侍女尖叫的惊喊出声,“血,姨娘流血了。” 迷迷糊糊中,只听见有人惊慌失措,有人焦急的问着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有人尖叫,更有人在她身边喊着用力,马上就看见脑袋了,剧烈的痛苦一波一波的席卷了唐缎的身体,越来越痛的让她几乎痛不欲生,最后。 撕裂般的痛苦狠狠地撕扯着她,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屋中,唐缎彻底的昏了过去。 “怎么回事?”龙老爷龙夫人焦急的赶了过来,看着站在产房之外的龙清明,龙夫人焦急的问道,“不是还有一个月才能生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生了呢?现在怎么样?已经进去多久了?” 龙清明沉默,狂狷邪气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双眸直直的盯着产房,让龙夫人莫名其妙的感到一股寒战,值得转身问跟在龙清明身边的丫鬟,厉声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回夫人的话。”两个侍女面面相觑,在看到龙老爷难看的面色之后,马上交代了,“我们早上去服侍姨娘起、起床,然后在屋中发、发现了。” 侍女偷偷的瞥了一眼龙清明,低下头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发现了什么啊?”龙夫人急了。 没有等两个侍女回话,稳婆已经抱着包的紧紧地孩子,笑眯眯的交给龙夫人,“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少夫人生了一个小少爷您看,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少爷,白白胖胖的。” 龙夫人给递了一个眼色示意身边的人给打赏。 “已经收拾好了吗?”没有看向龙夫人笑眯眯的夸着小孩子,龙清明已经冷冷的说出口。 稳婆愣了半天,才明白龙清明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答道,“已经收拾好了,不过少夫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究竟是什么男人?稳婆奇怪的看了一眼龙清明,自己的夫人为自己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没有一点关心,就连孩子也不看一眼,真是稀有,稳婆深深地看了一眼龙清明,很是鄙视这种男人,不过谁让人家是龙家的家主呢?自己只管着收银子就是了,别的也不是自己能管得,稳婆转身走了。 龙清明转身抱过龙夫人手中的孩子,直接走进了产房,屋中还弥漫着一股子血腥气味,有个丫鬟见状连忙阻拦,“大少爷,产房晦气着呢,您还是。” “滚开。”龙清明冷冷喝道,只是把孩子抱在怀中,示意侍女端来一碗清水,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走进来的龙老爷和龙夫人,没有说什么,直接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自己手上画出一道弧线,又在孩子的手上划了一道弧线,两滴血珠瞬间滴落到碗中,孩子震天的哭喊声瞬间响彻屋顶。 也许是母性的作祟,深深地沉睡的唐缎蓦地清醒,迷茫的看着四周,面色苍白,汗水顺着面颊簌簌滑落,双手不停地抓着什么,口中喃喃自语,“孩子,我的孩子。” 龙老爷就算是不知道发生什么,此刻也没有龙夫人的迷茫,看出来其中的端倪,静静地来到龙清明身边,看着碗中的两滴血。 一点。 一点的慢慢靠近。 最后。 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碰撞在一起,然后。 又分开。 龙老爷震惊的看着碗中的水,正确的说是两滴血,满心的震撼,龙夫人现在就算是在白目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满脸震惊的看着龙清明怀中的孩子,又看看躺在榻上的唐缎,这可是。 书中记载的滴血认亲? 书上记载,若是亲父子女,血是会融合在一起的,可是若是没有血缘关系,就不会融合,可是刚刚那是。 龙清明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微笑,将孩子抱到唐缎身旁,放下,狂狷邪气的眸子对上唐缎疲惫的面颊,“孩子给你,我不会要的,龙家也不会承认一个野种的,休书,待会儿我会派人送来,今天留你最后一天,明天马上给我收拾包袱走人,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唐缎的眼眸瞬间呆滞,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睛直勾勾的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有不停转动的眼珠证明她还活着。 “别。”龙夫人连忙阻拦,拉住龙清明,“明儿,你不能如此武断啊,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缎儿刚生过孩子,身子骨还弱。” “误会?”龙清明转头,狂狷邪气的眸中邪气大盛,“在她的榻上发现一个野男人,随即生下一个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娘亲,您说我能容她留在龙家败坏家风吗?留她一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龙夫人还要说些什么就被龙老爷打断了,龙老爷长叹一声,“明儿自有主张,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刚刚不是要去唐曼那边吗?” “嗯。”龙夫人黯然的点点头,不过想到唐曼,龙夫人的眸中充满着喜色,再有几个月,自己的孙子就降生了啊,转头看想龙老爷,“我们快些去吧,我还要给唐曼炖一碗补身子的汤呢!” “好。”两人相携而去。 龙清明听到龙夫人的话,眼睛一亮,跟在两人的身后走着,要去看看小雪团好不好,他已经想通了,只要天天能看着小雪团儿,看着她幸福,那就足够了,前几日偷偷地去祠堂看了姨娘,消瘦了许多,不见曾经的贵气,已经不认得任何人了,不过想到她曾经伤害过羽天,和雪团儿,想到她进了龙家之后步步为营,算尽心机,爹爹没有将她送进官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出了那个让他压抑的房间,龙清明缓缓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依旧澄澈,阳光温暖的让他想就此睡去。 “小媳妇儿。”远处传来一声大喊,龙清明狂狷邪气的眼睛眯起,看着眼前奇怪的景象,龙羽天竟然怀抱着大木盆亦步亦趋的跟在雪团儿身后,雪团儿。 龙清明眸中一暖,已经怀了六个月身孕的雪团儿丰盈了很多,不过脸上挂着不耐烦的表情,正和龙夫人说着什么,龙清明仗着武功高强,侧耳倾听。 顿时傻了。 龙夫人;“天儿,为什么抱着木盆?” 龙夫人笑着看向唐曼一脸无奈的表情,和天真傻气的羽天。 “因为小媳妇儿要生宝宝了。”龙羽天一脸的幸福傻气,怀中紧紧地抱着木盆,贴着唐曼,就差点黏在唐曼身上了。 “这个和你抱着盆子有什么关系啊?”龙夫人好奇。 “当然有关系。”龙羽天一脸的不屑,看着龙夫人似懂非懂的样子,干脆不说话了,就站在唐曼身后。 龙夫人只能询问的看着唐曼。 唐曼睨着身后的抱着木盆跟在自己身后的傻大个,几乎泪奔,“羽天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女子生育的时候得临盆,然后就整天抱着木盆跟在我身后了,说是怕我到时候没有盆可临。” 龙羽天骄傲的听着唐曼的解释,更加抱紧了手中的木盆,龙夫人瞬间呆滞了,龙老爷也是虎躯一震,缓缓地转过头,默默无语! 唐曼又走了几步,龙羽天马上抱着木盆跟了上去,唐曼漆黑的眸中划过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看向羽天,她的傻大个又回来了,她何其有幸,能拥有两个挚爱她的男子的灵魂。 第二五九章 第二五九章 秦朝。 凤幽宫中。 “老子一点都不想等了。”龙御西一瞬间蹿到宗海宁眼前,愤恨的踹碎了面前的一个木制凳子,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怒道,“老子已经等了两年多了,蠢女人怎么还不回来?那些个长毛子大胡子蓝眼睛的人都被老子折腾怕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见了老子就开始喊爷爷。” 宗海宁眼神幽深,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你倒是给老子说话啊。”龙御西气的暴跳,伸出手指,“已经两年了,你再不让老子去找,老子就先踏平你的皇宫,谁讲情都不好使。” 蠢女人一定是在温柔乡舍不得回来了。 只要龙御西一想到,在不知名的地方,蠢女人抱着哪个野男人,他就恨不得将那个野货弄死。 宗海宁沉吟许久,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扣着,片刻之后,眼中闪过若有所思,沉声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派人去找吧,这次的目标......信朝。” “这还差不多。”龙御西咕哝一声,一瞬间消失在原地,跑出宫殿大喊一声。 “都tmd给老子滚出来,接媳妇儿去了。”龙御西喜形于色。 当龙御西带着一众杀手出现在唐曼面前的时候,二话不说,直接将人劫走了。 龙御西面带怜惜、小心翼翼的将不停踢打自己的唐曼抱在怀中 ,宠溺一笑,“乖,别闹,一会儿你就记起老子了。” 唐曼面带惊恐。 惊悸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张扬又霸气的红衣男子,连忙喊道,“羽天,羽天。” “那野货叫雨天?”龙御西嫌弃的瞥了一眼被他扔在马上已经失去意识的龙羽天,再看了一眼被杀手小头子抱在怀中的两个显然是一两岁的孩童,别扭的说道,“我们回家。” 龙羽天一睁开眼睛就已经在秦朝的凤幽宫中了。 一天一夜内,宗海宁和龙御西将所有的事情都和龙羽天叙述了一遍,龙羽天震惊的不知所措。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唐曼的身份竟然这般贵重,竟然是秦朝的女皇陛下。 “我们了解,若是你接受不了,可以离开,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看着面前比起自己也逊色不了多少的男人,宗海宁不得不承认,曼儿的眼光依旧那么好,可是他有自己的私心。 宗海宁率先开口。 “就是。”龙御西难得赞赏的看了一眼宗海宁,两人瞬间结成了同盟,“你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老子赔你一个媳妇儿,你就说吧,高的矮的美得老子保管都能给你找来,让你尽享齐人之福,你放心,彩礼老子都给你出了。” 龙羽天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龙御西一袭大红衣衫,张扬又霸气,气质出挑。 宗海宁亦是人中之龙,身上上位者的威严尽显。 “瞅什么瞅?”龙御西不耐烦的眼睛一瞪,凶神恶煞的等着龙羽天,“怀疑老子说的话?老子整个御杀还赔不起你一个媳妇儿?” 御杀???? 就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 那眼前的是......不死阎王? 龙羽天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镇定下来,龙羽天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中已经一片澄明,情深一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要留在曼儿身边,我爱她,也不舍得离开她,若是为了世俗的眼光,我才是真正的杀。” “你?”龙御西气的就要上手打人,肩膀却在一瞬间被宗海宁按住。 “你tmd敢拦住我?”龙御西瞬间冷下脸,阴森森的回头。 “你确定要动手?”宗海宁瞥了一眼在自己和龙御西威压之下的龙羽天,依旧傲然的身姿,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赞赏,宗海宁微微勾起嘴角,“伤了曼儿在乎的人,曼儿若是生气了,可就不是你撞树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龙御西一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哼。” 当唐曼再一次找回记忆,睁开双眼,看着恍如隔世的宗海宁还有龙御西两人,还有在一旁已经守着一天一夜的龙羽天,,一双凤眸中瞬间充满泪水,哽咽的垂下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回来就好。”宗海宁紧紧的将唐曼抱在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来就好。” “轮到老子了。”龙御西一瞬间将宗海宁挤到一边,急切的道,“蠢女人,这回你不会再沉睡了吧?” 话一出口。 一屋子人都瞬间变的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大祭司王嬷嬷。 王嬷嬷含笑的点头,“三君就位,想必这回金凤不用再灵魂出窍了。” “国内形势如何?”唐曼急声问道。 “不要急。”宗海宁小心翼翼的给扶着唐曼做起来,一边轻轻的给唐曼揉了揉因长久不活动变得不灵活的手脚,耐心的答道,“我已经按照你离开之前的想法,一条条政令已经颁布下去了,这两年,百姓丰收,小七他们甚至发明了电灯,还有抗生素,南方那边现在小的纺织作坊已经变成统一的工厂形式,至于机器我们正在想办法一点一点的改善,想必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更进一步,现如今国库丰盈,就是要打仗,我们也打得起。” “打仗?”龙御西得意洋洋的笑道,“就凭那些个老毛子?他们拿什么打?我七千御杀杀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别说金银财宝,啥好东西咱都抢回来,先研究着,老子三个月去一趟,这回可找到好地方了,没啥事老子就组织出一次海,不愁没乐趣,而且那些个大胡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子抢完,他们首领就被赶下台。” 龙御西挠了挠脑袋,手一摊,“老子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咋回事。” “抢东西?”唐曼惊得瞪大凤眸。 “金银财宝,啥好枪啥。” “扶我去看看。”唐曼连声说道。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唐曼还是没有想到,龙御西竟然抢了这么多黄金回来。 这是将西方国家从美洲抢来的黄金都搬空了吧? “老子厉害吧?”龙御西摆出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我秦朝无忧矣。”唐曼连声说道,眼中满是喜色,“谢谢你们,海宁,御西,羽天。” “那就分配轮休制的问题吧。”龙御西焦急的搓了搓手指,口中极快的说道,“每人两天的,今天我第一。” 唐曼这才反应过来龙御西在说什么,脸瞬间一红,随即心中哀嚎一声! 三个人?????? 她穿回现代行不行啊? ——大结局。 番外一 秦朝。 凤幽宫。 “曼儿。”宗海宁走进书房,“不要再批奏章了,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去吃饭吧。” “爹。”宗振抬头一见是宗海宁,高兴地放下笔,扑进了宗海宁的怀抱,宗海宁也宠溺的看着宗振,抱着小振儿走到凤曼身边,抚着凤曼的长发,“曼儿,御膳房做了你最爱吃的四喜丸子。” 凤曼一失神,手中的朱砂笔在奏章上滑下了一个长长的红印。 四喜丸子? 宗海宁将顾小五明显的失神看在眼中,眸色一暗。 凤曼很快的反应,对着宗海宁笑笑,放下手中的笔,故作轻快,“好饿啊,我们吃饭去吧。” “我要去接妹妹。”小振儿在一旁插口道,拍着手。 “就知道你这小东西舍不得妹妹。”宗海宁拍了拍小振儿的头,看着小振儿 眉目如画的脸,故意逗着小振儿,“那将来妹妹若是出嫁了怎么办?” 小振儿眉头一皱,瞬间反驳,眼中带着怒气,小拳头攥得紧紧地,“我不许。” 凤曼一听也乐了,与宗海宁好笑的对视一眼,轻笑一声,“那你若是娶了媳妇儿,她不喜欢芙儿怎么办?” 小振儿想了想,认真的答道,“我不会娶媳妇儿的。” “为什么?”凤曼蓦地瞪大眼睛,看着小振儿说得有模有样。 “因为我要芙儿做我媳妇儿。”宗振攥着小拳头。 宗海宁与凤曼面面相觑,凤曼明显的看到宗海宁紧紧皱起的眉头,不禁打起圆场,“走吧,咱们吃饭去吧,好饿啊,这些大臣越来越不像话了,尽说些无聊的事儿。” 宗海宁带着柔光凝视着凤曼,展颜一笑,腾出一只手揽住凤曼的腰肢,宠溺的笑着,“好,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干活。” 宗海宁说吧,坏笑的眨了眨眼睛,似有深意。 “海宁。”凤曼顿时面色通红,嗔怪的瞥了一眼宗海宁,小声道,“孩子还在呢,你说什么呢?” 宗海宁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没说什么呀,娘子当然要吃饱了饭,不然哪里有力气批阅奏章呀。” “你——”凤曼一拳轻轻地打在宗海宁的肩膀上,别过脸,“强词夺理。” “是是是。”宗海宁放下身段,低声哄道,“是为夫不对,娘子大人有大量,原谅为夫这一回好不好?” “哼,勉强原谅你吧。”凤曼轻声哼道。 趁着凤曼不注意的功夫,宗海宁回过头,低声吩咐身后的宫人,“快去将那盘四喜丸子撤去,快。” “是。”宫人疾步而行。 一家四口正在吃饭,下面人快步来报,“皇上,唐朝那边传来消息,宗家老太太,没了。” 话音一落,屋中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凤曼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宗海宁,见宗海宁眼中闪过痛苦茫然之色,正在欢闹的两个孩子也明显地感觉到不对劲儿,小振儿撇了撇嘴,继续吃饭,给小芙儿添了饭,小声说道,“咱们不用管,继续吃饭。” 宗振今年已经快七岁了,什么事情都懂了不少。 听到下人来报,宗家老太太,明显的就是他的太祖母。 宗振撇了撇嘴,他对宗老太太说实话,真的没有什么好感,也很少与其相处,自然谈不上感情,还不如照顾妹妹来得重要。 而小芙儿的身子明显的瑟缩一下,马上被振儿安抚住了。 凤曼站起身,吩咐小振儿,“照顾好妹妹,爹娘去处理事情。” 小振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凤曼与宗海宁两人携手到了御书房。 一路上,凤曼的手紧紧的攥住宗海宁的手,担忧的看向宗海宁,宗海宁才回过神来,看向凤曼,安慰似的笑了笑,“我没有事情。” “哎。”宗海宁轻叹一声,“是我不好。” 凤曼轻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 凤曼心中明白,就算是宗老太太有再多的过错,她毕竟是抚养海宁长大的人,而且早年祖孙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到了御书房,凤曼才看向来报的下人,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人小心翼翼的回道,“前儿发现的,丧事由唐朝的镇国公府承办了。” 凤曼重重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那人下去,“我知道了。” 事实上,宗老太太真的是前儿死的吗? 当然不是。 宗老太太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死了,在九皇子攻进皇宫之后,内朝政不稳,外有二皇子的叛军,九皇子根本就不知道宗老太太还被关在皇宫,也压根没有管理后宫,自然是没有发现宗老太太。 在二皇子离开之前,不管好饭嗖饭,至少二皇子还派人天天给宗老太太送饭之类的,在二皇子跑了之后,悲剧的老太太伙食就断了,九皇子根本就不知道宗老太太的事儿,所以,宗老太太竟然生生的被饿死了。 等到九皇子平稳下来,宫人们发现了已经气绝多时的老太太,来问九皇子要怎么处置时,一方面凤曼和宗海宁的大婚将至,两一方面九皇子脑中猛地想起了这个老太太没少找凤曼的麻烦,冷冷淡淡的说了一句,“先放着吧。” 先放着吧! 先放着吧! 来报的宫人瞬间石化,先放着是什么意思? 宫人们面面相觑,决定从字面意思理解,那就现仍在破旧的宫殿中吧,这一放就是一个多月,等到九皇子终于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直接将宗老太太冻得僵硬的尸体送到了宗家。 宗海蓝承办了老太太的丧事。 老太太一生要强,任是谁都没有想到是这种结局。 宗老爷子不在唐朝,宗志勇在朝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更是因为宗海宁的方面对宗志勇多半冷落,宗家的第三代宗海微投靠二皇子,早就在九皇子进京的第一时间就被当做乱党砍头了,王氏终日在佛堂中吃斋念佛不出门,家里外面都没有什么张罗的人,宾客更是没有。 按理说,宗家从宗老爷子时就在朝堂,不可能一点宾客都没有。 怪就怪在,宗老太太的尸体是由九皇子身边的大太监亲自送到宗家的,当时大太监对着宗志勇只说了一句话,“老太太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当时在场可不少人,要说京城中哪个不是人精,一板砖拍下去十个人中得有九个是权贵,还得有十二个是人精,这些人心中哪能不明白? 那大太监是什么人? 那是最接近天子的人,大太监说的话极有可能就是皇上的意思,连皇上都明目张胆不待见的人,还有谁敢亲近? 就是一些老臣,碍于面子想来也不敢来了。 宗志勇看着老母亲的尸体,心中突然之间浮现出四个字,“人走茶凉。” 宗志勇是个孝子,宗老太太回去的当天便筹办丧事,瞬间给秦朝的宗海宁还有宗老爷子写了一封信,可惜没有九皇子的飞鸽传书快。 凤曼与宗海宁根本就没敢告诉宗老爷子。 老爷子的身子调理了几个月仍然十分虚弱,凤曼与宗海宁商量之后决定瞒着老爷子,生怕老爷子的身子受不住,两夫妻还有宗海清三人连夜在第三天的早上奔回唐朝,三人风尘仆仆的进门。 宗志勇一见三人,顿时错愕,“这消息刚发出去,你们就。” “老太太在哪儿?”宗海宁打断道。 宗志勇眼角有些模糊了,指着后屋,“在后屋呢,你们去吧。” 宗志勇看向凤曼,第一次低头,诚挚的道,“孩子,谢谢你还愿意来,以前都是我和娘对不住你。” 凤曼挽住宗海宁的胳膊,眼中有一抹悲伤,“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们去看看老太太。” 转眼之间才两年多的光景,凤曼看着熟悉的镇国公府,已经不一样了。 “去吧。”宗志勇低叹一声,语气有些悲凉,“这国公府的牌子也要摘了,宗家。。。算是败了。” 凤曼没有说话,与宗海宁直接走进后屋。 宗老太太的遗容已经被整理过了,但是和从前不可一世的老太太的模样相去甚远,看得出去之前受了很大的苦楚,三人跪在地上上了香,同样的一身素服跪在地上磕头。 宗志勇随后走了进来。 凤曼有些看着荒凉的厅堂,有些微微诧异,宗家再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老太太的死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凭吊。 宗志勇像是看出来凤曼的疑惑,嘴角苦笑。 而在凤曼踏进宗家不到一刻钟,唐朝的新皇九皇子匆匆的赶来,随即就是大批见风使舵来凭吊老太太的官员及其家属。 九皇子一进宗家,一眼就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女人。 刚要上前,就听到宗志勇慌慌张张的请安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臣。。。” 宗志勇还要说什么,就被九皇子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好了好了,你忙着去吧,不用刻意的接待朕。” 话虽然说是如此,但是宗志勇哪里有那种胆子啊! 宗志勇不禁战战兢兢的跟在九皇子身后。 九皇子眉心一皱,见宗海宁与凤曼两人相携着从堂屋中走出,一身素色的衣衫,凤曼款款而来,九皇子简直是看呆了,好似那年初见的情景,九皇子情不自禁的走上前一步,“曼曼,你一如往昔。” 宗海宁顿时有几分不悦,当在凤曼面前,冷冷的说道,“皇上若是凭吊先人,就请进,若不是,还请离开。” 宗志勇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于宗海宁竟然对皇上这么不客气,心中吓得不行,赶紧喊了一声,“海宁,怎么和皇上说话呢?” 宗志勇赶紧向九皇子赔罪,“皇上,犬子心情不好,还请您莫要计较。” “现在确实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凤曼看了九皇子一眼,当初不可一世嚣张的皇子已经登基称帝,凤曼侧了侧身,“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九皇子看了一眼宗海宁,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气,若是没有他,曼曼会不会多看自己一眼,或者当初自己若是多多争取。。。。 九皇子没有动,只是直直的看向凤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眼中的情意昭然若见。 宗海宁顿时不高兴了,挡住九皇子看向凤曼的灼热的视线,冷笑,“皇上既然不是凭吊先人,还请回吧。” 不知道何时,宗海蓝悄悄出现在宗志勇的身后,看着几人,眸中有些不甘心,攥着拳头,没有说话。 “曼曼,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九皇子瞥了一眼宗海宁,眼底似乎有些不甘心,对着凤曼张口说道。 “不能。”凤曼直接拒绝,语速飞快,没有半点犹豫。 九皇子顿时有些受伤。 急的宗志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生怕九皇子就此怪罪宗家还有海宁,宗志勇看着许久未见的长子,心中说不出的复杂,但是在九皇子面前,宗志勇吸了吸气,大步走上前,挡在宗海宁的前面,急声说道,“皇上,天寒地冻,莫要伤了您的尊贵之躯,还请进内室一坐吧。” 宗志勇给的台阶和对宗海宁的维护,显然没有被九皇子听进心中,九皇子直直的看向凤曼,激动的道,“曼儿,若是当初我能放下一切。。。一样追随着你去秦朝,你的心中能否有我的位置、” 九皇子小心翼翼的看向凤曼。 说完之后,九皇子松了一口气,长久以来憋在心中的话终于问出口了,九皇子几乎屏住呼吸的等着凤曼的回答。 凤曼几乎啼笑皆非的看着九皇子,平静的道,“你我本非一路,所以一定不会有那种假设。” “曼曼。”九皇子一下子急了,上前一步欲抓住凤曼的手,被宗海宁一下子看穿,抱着凤曼瞬间后退几步,与九皇子保持着距离,宗海宁警惕的看向九皇子,九皇子看着空着的手,心中一空,低声说道,“我知道秦朝的祖制,若是我带着唐朝到。。。。” 宗海宁顿时嘲讽出声,“九皇子,现在应该叫你为皇上了,我还是劝你,最好不要做出那等非分之想,否则。。。” 宗海宁威胁的瞪着九皇子,冷冷的说道,“唐朝现在百废待兴,你休要逼我大军压境。” 九皇子面色顿时一白,不再说话。 走进堂屋给宗老太太上了一炷香,垂头丧气的经过凤曼的身边时,低声说道,“你曾经住的唐府我给你留着呢,还有袁家,我没动。” 说罢,九皇子有些黯然的走出宗家。 宗志勇震惊的看着自己的长子宗海宁。 那冰冷的气势,那聛睨一切的姿态,他好像看到了当初征战沙场的宗老爷子,宗志勇默默地垂头。 不远处,百官哗然。 皆是震惊的看着宗海宁还有凤曼,虽然离得远听不见几人说什么,但是他们不瞎,看的到他们曾经的丞相明显压住了皇上一头,顿时叹息不已。 不愧是他们的丞相啊! 就是有气魄! 瞧瞧人家,当初说的糟糠之妻不下堂,人家那哪里是糟糠之妻?分明就是金元宝好不好?秦朝的女皇?换做是他们,他们也舍不得扔啊,那是刘安皇上都能给脸色的存在啊。 百官络绎不绝的进屋给宗家老太太上香鞠躬,然后全都一个模式,出门就和宗海宁和凤曼两人套近乎,这架势完全是冲着凤曼夫妻啊,别说里面躺着的是宗家老太太,就是躺着一具干尸,也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能和宗海宁搭上话就好了。 宗海宁被这一群人围得不胜烦扰,眼见着凤曼面色有些发白,低声和宗志勇说了一声,带着凤曼转身就回了他们曾经住过的院子。 宗老太太的尸体停了三天之后出殡。 宗海宁以孝孙的身份出席,凤曼身份不方便,并没有穿上孝服,等到老太太的丧事忙完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情了。 一直在忙碌,宗海清也没有好好的与宗海蓝说说话,两兄弟在东苑的小道上不期而遇了。 宗海清看着宗海蓝眼底的青色还有刚刚冒出的胡茬,看上去过得似乎并不是很好,宗海清心中一叹,“哥,你还好吧?” 宗海蓝眼角有了一抹苦涩,“好?说好也好,世袭爵位是我的了,以后这个家中也会是我做主的了,说不好也不好,皇上不重视,你哥我又是个没有本事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宗家败在我的手中了,怎么能好?” 宗海清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娘怎么样了?我这些天都没有见到她。” “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头子的个性,这个家娘是住不下去了,周家已经被没收了,我给娘找了个院子,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娘的。” “那我就放心了。”宗海清听罢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宗海蓝一下子抱住了宗海清,低声在宗海清耳边道,“弟弟,你不要想那么多,做你自己爱做的事情去吧。” “哥。”宗海清心中感动,声音中有些哽咽,重重的回抱住了宗海蓝。 宗海蓝的眼睛也红了,将宗海清推开,一拳轻轻地打在宗海清的肩膀上,笑骂道,“瞧瞧你那点出息,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怎么就不是男人?‘宗海清挺起胸膛,看着宗海蓝,小声道,“哥,我成亲时你会不会来?” “这。。。”宗海蓝有些迟疑,“我和姓唐的那些恩怨早就已经说不清楚了,还有宗海宁,早就看不上我了,我哪里还能往前凑?” “嫂子他们不会计较。”宗海清认真的说道。 宗海蓝苦笑一声,“也是,他们也许是觉得和我这种小人物计较不值,我亲弟弟成亲我当然是要去的。” 宗海蓝用力的拍了拍宗海清的肩膀。 想着在灵堂上,宗海宁和凤曼威风八面的样子,甚至连新皇都没有放在眼中,宗海蓝心中一叹,人果然争不过命。 “我想先去看看娘。”宗海清稍稍迟疑片刻,低声说道。 “甭去了。”宗海蓝直接打断,“娘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她现在正在生着你的气呢,你去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况且。。。。” 宗海蓝皱了皱眉头,“娘的性子是该磨磨了,在你那肯定有惹是非了是吧?” 看着宗海清默然的样子,宗海蓝一副我就知道,“奶奶出殡这么大的事情娘都没有露面,让别人怎么说?让爹心中怎么想?只怕他们之间要复合是难了,等你有了孩子,直接抱着孩子过来,到时候还能好些。” 凤曼并不知道宗海清的顾虑,反而有些愁。 何故? 前夫袁修文一家,被九皇子从大牢中放了出来,看在凤曼的面子上,九皇子并未没收袁家的财产,只是将袁修文的妻妾周家的三人暗中处死了,袁修文一出大牢,得知凤曼如今身在上京,袁母的心思顿时活动开了,连带着袁父袁母,袁修文,一家三口来到了唐府,原因只有一个,相见孙女了。 袁修文眼巴巴的看着凤曼。 凤曼皱了皱眉,瞥了一眼眼巴巴看着自己不敢说话的袁修文,还有隐隐有些讨好的袁父母。 凤曼垂眸,想当初袁父袁母因为出身而嫌弃自己,另娶孙家女,现如今两方人的身份逆转,凤曼见到袁母那张脸,还是有些头疼难受,不管怎么说芙儿也是袁家的孩子。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而袁父袁母想见一眼孙女,说过分也过分,说不过分也不过分。 毕竟是小芙儿的亲祖父祖母,提出来看一眼孩子也未尝不可。 可是当初都做什么去了呢? 而宗海宁则是明显的对袁修文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袁家三人进门,宗海宁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一句,“袁公子近来过得不错?” 一句话就把袁修文臊的满脸通红。 当初托了孙家,花费了不少的银两才在上京谋得一个五品的职位,哪知道不过几个月时间,上京已经是另外一重天地了,二皇子登基不到一年,便迫于形势出逃,死在了外面。 新皇登基,换了一番景象。 最糟糕的就是周家不再是风光的将军府,而是成了叛军,从新皇九皇子进城开始,袁修文就开始提醒吊胆,祸连九族,他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果不其然,袁家作为周家的姻亲也获罪入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新皇突然将他们一家人放了出来。 听着大街小巷传的新皇恋慕秦朝女皇之事,袁修文心中复杂难辨,而袁母则不由分说,带着萧父和袁修文来到了唐府。 强撑着尊严的袁修文被宗海宁的一句话臊得满脸通红,忍不住看向自己,虽然也算是干净得体,但是难掩憔悴之色,宗海宁明显就是在讽刺。 凤曼不轻易开腔。 袁家三人也紧张的等着凤曼的答复。 只是凤曼不曾想得到,她在为大女儿的事发愁时,秦朝已经乱成了一团。 她们夫妻出来匆忙,小嬛嬛又是刚刚离开龙御西,在凤鸣宫中哭闹不休,谁都不着,口中叫着爹爹,闭着眼睛就开始哭。 王嬷嬷是左哄右哄都哄不好。 刚好碰到了杀手小头子。 因为御杀的很大一部分力量已经被龙御西调到秦朝,编成锦衣卫,两股力量早就已经融合在一起,而就算杀手小头子再也不想进皇宫也不行,两股力量一时之间根本就难以分开,杀手小头子迫不得已的来了。 结果一来就碰到了小嬛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杀手小头子定睛一瞧。 原本白白胖胖的小嬛嬛,这才几天的功夫已经瘦了整整一大圈,杀手小头子心中挺不是滋味的,毕竟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杀手小头子正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 小嬛嬛已经眼尖的发现了杀手小头子,一双小手像小燕儿一样张开,向杀手小头子的方向用力,模模糊糊的哭着喊道,“猪猪、猪猪。。。” 王嬷嬷抬头一看,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小公主一直哭闹,谁都哄不好,八成是想。。。。” 王嬷嬷话说到一半,叹了一口气。 杀手小头子是走也走不出去,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屋中将小嬛嬛抱在怀中,十分心疼。 说来也是奇怪,已经哭闹了一个下午的小嬛嬛到了杀手小头子的怀中,突然之间不哭了,眼泪未干的抱着杀手小头子的脖子,脑袋不停地向后看,口中喊着,“爹爹、爹爹。” 发音十分清晰。 王嬷嬷和杀手小头子心中又是一酸。 “公主乖,叔叔给你拿了好玩的。”杀手小头子为了哄小嬛嬛,手往身上摸去,不由得一愣,以前为了哄住自家的小主子,他身上从来都不缺好吃的好玩的,现在为了怕主子怀疑,他什么都没带。 杀手小头子顿时有些尴尬。 小嬛嬛还算懂事的在杀手小头子身上玩了一下午,等到晚上杀手小头子急着回御杀的时候,小嬛嬛重新发挥了魔音传脑的哀声哭嚎,令人闻者落泪,死死地扒住杀手小头子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杀手小头子看着小主子哭的满脸泪痕,着实心疼不已,看向王嬷嬷,“公主这般,恐怕会哭坏了身子,不然我将小主子带去御杀如何?” 王嬷嬷没有丝毫犹豫就点了头,“也是,我会和皇上禀明的。” 就这样,小嬛嬛跟着杀手小头子回到了御杀——小嬛嬛曾经住过两个月的地方。 因为早前小嬛嬛住过,而龙御西又是样样都追求让她闺女用最好的,所以很多东西也不用刻意的置办,杀手小头子怀中抱着小嬛嬛开始处理公务。 小嬛嬛也算是乖巧,不哭不闹。 突然,殿中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大红色的身影,不动声色的看着杀手小头子.....怀中的女娃,突然之间出声,“你怀中的孩子是谁家的?” 这一出声音,直接吓得杀手小头子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而杀手小头子怀中的小嬛嬛已经第一时间看到了她的大玩具,不禁兴奋地张着一双小手,惊喜的喊着,“爹?” 龙御西没有动。 内心的惊涛骇浪却不少。 一股熟悉至极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龙御西心中有些微微的颤抖着,看着那一双熟悉的小小凤眸,龙御西心中的慈爱差点将他淹没。 杀手小头子浑身僵硬不敢动,心中想着:完了,这下子全都完了。 而小嬛嬛见她最喜爱的大玩具竟然不理她,一下子伤心了,小嘴儿一撇,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口中喊着,“爹啊,爹啊,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龙御西瞬间移动到杀手小头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哭成泪人的小奶娃,忍不住伸出双手,从浑身僵硬的杀手小头子怀中抱出了小嬛嬛,看着小女娃的哭红的眼睛,龙御西的心都要融化了,赶紧拍拍小嬛嬛的后背,熟练至极的哄着,情不自禁的叫出,“闺女,不哭,爹不是在这儿吗?” 小嬛嬛止住眼泪,好奇的看着龙御西,一双小手摸摸龙御西的眼睛、一会儿摸摸龙御西的鼻子,一会儿摸摸龙御西的嘴,这回确定是自己的大玩具无疑,然后放心的倚在龙御西的怀中,眼中还带着泪水,笑了,十分乖巧。 第二六十章 番外 杀手小头子一动都不敢动,脑中的算盘不停地响着,天知道,主子不是在卧龙堡吗?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御杀呢? 杀手小头子不禁后悔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一对儿十分和谐的父女——小嬛嬛嚣张的揪着龙御西的头发,卷成一团,都已经打结了,主子都不见任何阻止,只是宠溺的看着小主子,口中还喊着,‘不要伤了你的小手指云云。’ 杀手小头子恨不得立即抽自己一个嘴巴,他想尽办法相瞒过主子,偏偏这父女二人就见面了。 那忘尘散。 杀手小头子心中有些担忧,虽然没有什么解药,可是也不好说主子的执念太强,这回又看到了小主子,指不定就会想起什么,这回该怎么和主子解释呢? 杀手小头子愁得头发都快掉了。 而龙御西心中的震撼不可谓不小,看着怀中的孩子,揪着自己的头发玩的正欢,时不时的抬头咿咿呀呀的看着自己,好像是在说什么,那笑容就像一筐炸药一样,炸的龙御西毫无防备,那笑容直直的就撞进龙御西的心中,龙御西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小嬛嬛有些消瘦的面颊,心中一阵不可抑制的心疼,口中喃喃的叫道,“闺女。” 他虽然没有成过亲,没有过孩子,可是龙御西就是觉得怀中的女娃娃与自己是这般的合拍,他甚至有种想把全世界都给这女娃娃的冲动,龙御西转念一想,冷飕飕的瞪着杀手小头子,“这是谁家的孩子?” 杀手小头子一愣,拦着自己主子认真的面容。 原来主子并没有想起来。 杀手小头子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些迟疑,“这是。” 龙御西倨傲的抱着小嬛嬛站起身,用聛睨一切的姿态看着杀手小头子,“不论是谁的孩子,从今以后这孩子就是我龙御西的,她就是御杀的小主子。” 杀手小头子一个跟头差点摔在那! 这场景何其相似。 杀手小头子看了一眼在自家主子怀中玩的各种欢畅的小主子,一口气憋在心中,堵得慌,小心翼翼的看着龙御西,“主子,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您带在身边也不合适啊?” “谁家的孩子,老子亲自去说。”龙御西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认定的闺女就一定是她的,别人谁都不好使。 杀手小头子一下子被噎到了。 让自己主子亲自去说? 去见女皇? 这怎么行?杀手小头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点智商除了杀人之外。。。。有点不够用了,磕磕巴巴的试图换一种方法让自家主子明白,“主子,抱抱毕竟还小,离不开娘亲。” 龙御西阴冷的看着一眼杀手小头子,转过头看向自家的亲闺女,轻柔细语的问道,“闺女,想不想和爹走?” 小嬛嬛虚岁已经将近两岁了,已经能听懂话了,再说从出生长到两岁,日日都是龙御西带着,早就把龙御西看成是最亲近的人,一听到龙御西这么问,小嬛嬛瞬间欢实起来,在龙御西的怀中蹦蹦跳跳,笑的十分开心,口中却清晰的说出三个字儿,“跟爹走。” 龙御西宠溺的重重亲了一口小嬛嬛,“乖。” 杀手小头子不禁急了,在原地直搓手,小心翼翼,“主子。” 龙御西冷飕飕的看着杀手小头子好一会儿,看的杀手小头子浑身不自在的动了动,眼神有些飘忽。 龙御西定定的看着杀手小头子,忽然之间问道,“你已经跟着我多久?” 杀手小头子一惊,猛地看了一眼龙御西似乎不明白龙御西是什么意思,还是小心翼翼的回道,“主子,属下从被老主子收养,五岁开始跟着您,今年已经二十余载。” “二十年了。”龙御西口中喃喃的说道。 “是的。”杀手小头子有些摸的不着头脑。 “我对你怎么样?”就在杀手小头子越来越心虚的时候,龙御西忽然之间问道。 “主子对属下恩重如山,恩同再造。”杀手小头子低头,看着面前的龙御西心中突然之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我束缚了你,你走吧。”龙御西平静无波的说道。 杀手小头子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向龙御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急声道,“主子,您这是要赶属下走?属下不走,属下愿意一辈子留在您的身边,伺候您。” “可是。”龙御西眸光悠远,看着不知名的方向,“我不需要一个欺骗我的人留在我的身边。” 杀手小头子大吃一惊,眸中甚是恐惧,小心的看向龙御西,心中好像是被重锤猛地一击,嘴唇颤抖的着,说不出话来。 心中满是恐惧。 他跟在主子身边整整二十年。 看过冷酷的主子、不讲理的样子、还有柔情、痴情的样子,就是没有见过他这般的平静,这般平静的。。。。让自己离开。 杀手小头子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声音颤抖,“主子,属下从不敢欺瞒主子,求您。。。。不要赶我走。”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信任着你。”龙御西平静的看着杀手小头子,淡淡的说道,“可是你却辜负了我这份信任。” 杀后小头子脑中突然之间一片空白。 不敢置信的看向龙御西。 主子他知道了吗? 主子明明就已经服下了忘尘散。 杀手小头子突然之间想起医书上记载的,忘尘散,忘却前尘往事,忘尘散的右下角,标了一行小字:若情深,不能忘。 杀手小头子身子一震,一拳狠狠的打在地上,咬着牙,低声重复道,“主子,属下并无欺瞒之处。” “走吧。”龙御西说完之后,瞬间消失在大殿之中。 ************ 卧龙堡。 没有用上半天的路程,龙御西就已经带着小嬛嬛回到了卧龙堡,一路上,龙御西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小嬛嬛身上,然后放在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的将内功化气让小嬛嬛时时刻刻的保持着暖暖的。 龙御西看着在自己怀中玩的正欢的女娃娃,心中瞬间变得软软的,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捧在女娃娃手中。 想到杀手小头子的反应,龙御西眼中瞬间闪过冷飕飕的光芒,从他给自己诊脉开始,就发现了自己体内残存着忘尘散的药力,他从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今日试探,果不其然,杀手小头子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回到卧龙堡的上林苑,龙御西不厌其烦的哄着小嬛嬛开心,大手疼宠的抚摸着小嬛嬛的脸蛋儿,轻声道,“闺女,你究竟在我的过去中扮演着什么?” 他向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从十五岁跟随着师父开始,正与邪在他的心中屁都不是一个,他不是没有杀过婴孩儿,更加残忍的杀戮也早就麻木了,他从不相信自己能够对一个初见面的小女娃娃有这么深的感情,除非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真的认识她。 小嬛嬛摆弄着手中的千年暖玉,玩腻了然后一脸嫌弃的将手中的千年暖玉扔在一边,一双小手转而投进龙御西的怀抱,口中娇声娇气的喊道,“爹爹,抱。” 龙御西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模样,“闺女,还想玩什么?只要你想的,爹爹肯定都给你弄来。” 小嬛嬛撇了撇嘴,十分委屈的揉揉自己的小肚子,嘟起嘴,“好饿,吃奶奶。” “饿了?”龙御西瞬间一愣,有些急了,这卧龙堡哪里有奶给他闺女吃啊? 小嬛嬛一见他的大玩具迟疑了,不禁抱着龙御西的脖子,更加委屈,“好饿。” 这可给龙御西心疼坏了。 龙御西脑中林光一闪,瞬间想起,这府中不是还有一个刚生过孩子的女人吗?龙御西抱起小嬛嬛赶紧哄道,“闺女乖乖的,不要哭,爹爹这就带你饭饭去。” 小嬛嬛这才破涕为笑。 龙御西说走就走,风风火火的带着小嬛嬛飞身进了贾美人的院子,一进院子,冲进了贾美人的房间,却扑了一个空,正好小春走进房中,龙御西瞬间抓住小春,“你家主子呢?” 小春吓得都要说不出来话了,面色苍白,嘴唇颤抖着,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杀人狂魔二堡主,“二、二堡主,奴、奴、奴婢、、、不不不,夫人在东苑。” 小春说完之后只感觉身边刮起一阵风,再睁开眼睛时,龙御西已经消失在屋中了。 贾美人刚将怀中的小宝宝洗了个澡,喂饱之后哄睡了,在一抬头就见到一道大红色身影站在自己的床榻之前,吓了一跳,“龙御西,怎么是你?” 龙御西也不废话,十分轻柔的将怀中的小嬛嬛抱住来,“我闺女饿了。” 龙御西说得直白,视线也直白,直勾勾的看着贾美人鼓鼓的胸部。 贾美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一眼龙御西,快速的用被子挡住龙御西的视线,看向龙御西从怀中抱出的小孩儿。 小嬛嬛一见到贾美人,就裂开嘴,对着贾美人呵呵一笑,口中喊着,“漂漂姨姨。” 那小孩儿一双精致的凤眸,红红的嘴唇,已经看出是个小美人坯子了,口中十分甜的喊着自己姨姨,贾美人顿时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娃娃,对着龙御西道,“你先出去。” “老子又不是没看过。”龙御西为了闺女,还是走出去了。 小嬛嬛乖巧的喝完奶,坐在贾美人的怀中。 龙御西也走了进来,看到他闺女正在贾美人怀中呢,顿时有些吃醋,将闺女重新抱回自己的怀中,有些不自然的张口,“今儿算老子欠你一个人情,等明儿老子弄回几头奶牛就用不着你了。”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啊,她就是奶牛吗? 贾美人不禁气结,想了想,这龙御西也没有什么恶意,摆了摆手,“没什么,当初你不也是救了我?” 两人站在屋中聊了起来。 被走过来的冷卿然看着正着,那两人在一起,想着自家弟弟多次对她维护,冷卿然眼睛都红了。 后续的龙御西已经不管了。 手下的办事能力,龙御西很放心,他现在只管着逗着他闺女开心。 杀手小头子已经不像从前一样时时刻刻在龙御西身后,因为有时候。。。咳咳。小主子真的没给主子面子,他若是不长眼的出现,纯属就是炮灰命啊。 幸好,上林苑和御杀的格局差不多。 屋外有一棵大树,暂时供杀手小头子栖息。 若说那尴尬的时刻,又出现了。 看着时刻注意着屋内的杀手小头子,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屋内。 “爹,宝宝饿。”小嬛嬛可怜兮兮的看着龙御西,一双神似凤曼的凤眼噙着泪水。 扮可怜可是小嬛嬛克制她的大玩具的必胜法宝。 屡试屡胜,从没有失误过。 龙御西一见她家闺女可怜的小样子,瞬间心疼的受不了,赶紧抱着小嬛嬛亲自倒了一碗热腾腾的牛奶,用小勺喂到小嬛嬛的嘴边。 哪知道,小嬛嬛上次吃了一次贾美人的母乳,口味变得十分挑剔了,就是最新鲜的牛乳也喝不惯,小嬛嬛别过脸,嘟着嘴,“不要。” 龙御西顿时懵了,连忙哄道,“闺女,喝点吧,不然吃不饱就会面黄肌瘦、然后就变得不漂亮了,是不?” “不是。”小嬛嬛果断的摇摇头。 龙御西十分无奈,放下手中的碗,束手无策,“小祖宗,那你想怎么样?” 小嬛嬛一听,眼睛瞬间一亮,直勾勾的盯着龙御西的胸部,小嘴儿一张,小嬛嬛一双濡湿的小嘴儿一下子印到了龙御西的胸上。 隔着大红色的衣衫。 龙御西瞬间浑身一僵,脑中一片空白。 浑身石化了。 小嬛嬛的举动,不但吓坏了孩奴龙御西,更是吓坏了当时站在龙御西身后的杀手小头子,杀手小头子脑中第一个想法,“主子被轻薄了。” 杀手小头子傻在那一动不动。 而在秦朝。 王嬷嬷还没有及时的将小公主去了御杀的消息传递给凤曼。 宗振进来越发表现了的有了小小皇子的风范,很多朝政上的问题,不用王嬷嬷提点,已经能说得头头是道了,偶尔的见解已经能令王嬷嬷惊艳了。 宗振的表现更是令朝臣们满意至极。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女皇是将大皇子当成接班人在培养了。 朝中还算平稳。 该收拾的都被凤曼收拾个干净,况且,宗振还有王嬷嬷在一旁扶持着,一路走得十分平稳,接受了凤曼全盘思想的宗振,一方面大力发展由白七为首的工艺局,另一方面,就是发展军事了。 这下可把马歇尔乐坏了。 要知道美人蛇可是吃人连骨头都不吐的,确实,他承认,来到秦朝之后,金币确实赚了不少,但是他付出的劳力绝对是他赚得金币的几倍。 这么一想,马歇尔一直不平衡的心思更加不平衡了,好不容易等到美人蛇终于走了,况且现在掌管皇宫的不过是个小鬼头。 马歇尔根本就没有将宗振放在眼中,这样一来,马歇尔的小心思就开始活络开了,平日认真改进的火枪技术也不认真了,走走东家、串串西家,不到几天的功夫,一起来到秦朝的大不列颠的学士们在马歇尔的忽悠之下,已经集体倒戈了。 “那我们就要维护自己的权益了,找大皇子谈判。”马歇尔振臂高呼。 “找大皇子谈判。”下面人神情激动,振臂高呼、 “为了我们的金币。”马歇尔再次领头高喊、 “为了我们的金币。”想到金币,很多的大不列颠的学士们开始亢奋了。 好像金币就在眼前一样。 “走。”马歇尔对这样的局面十分满意,勾起嘴角。 一个宫女不经意的墙外走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十分鄙夷,果然是番邦蛮夷,给脸就开始不要脸了,什么东西。 还谈判? 宫女嗤之以鼻,谈判是什么个东西? 还权益? 宫女更加鄙视这些个没长脑子的人了,她们不知道权益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有女皇,有皇子。 女皇赶走了大歼臣,让她们吃饱喝足,能穿暖,能有银子花,皇子是女皇的继承人,就是这么简单。 不一会儿,研究所这边的情况已经被原原本本的摆在了宗振的书桌上。 宗振一下子就笑了。 王嬷嬷赶紧关切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宗振淡淡的说道,“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下午的时候,以马歇尔为代表的研究所成员过来了找宗振谈判了。 “不给我们增加金币,我们就集体罢工。”马歇尔神情愤慨,看着宗振。 “还有呢?”宗振挑眉,看着马歇尔人等人。 屋中二十几个高鼻梁蓝眼睛的人在凤幽宫中,看的宗振有些不舒服,揉了揉眉头。 而马歇尔心中则是得意的笑了。 果然不过是个小鬼,遇到事情就已经头疼了,情势大好。 马歇尔心中猛的一震,狮子大开口的提出他们的要求,“我们每个月要一千个金条每人,一年就是一万二千个金条,我们还有年终的奖励八千个金条,共计两万个金条,少一个,我们都罢工。” 在秦朝时间长了,马歇尔的秦朝话已经十分流利了,也知道凤曼从前做的手脚,索性直接要了金条了。 从指甲那么大的金币直接上升为金条,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儿,那是很多很多。 “对,少了我们就直接罢工。”很多高鼻梁的用不太熟练的秦朝话附和着。 马歇尔得意的四下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宗振。 王嬷嬷冷笑,“有点蹬鼻子上脸了吧?” 宗振像模像样的一挥手,站起身。 少年从头至尾一直淡淡的笑着,没有说一句话,听着马歇尔说着,到最后,轻笑一声看向马歇尔,“说完了?” 马歇尔强势的点了点头。 “罢工?没问题。”宗振十分不在意的说道,重新做回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上,讥诮的看着马歇尔,“你以为罢工就会威胁到本皇子吗?没有你们,本皇子还有更多的工匠,火枪和青霉素对于秦朝来说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以为没有你们就不成事了吗?” 宗振冷笑一声,道,“笑话。” “你——”马歇尔瞪大眼睛,没有想到眼前的小孩儿竟然。 “你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要么上工,要么。。。。死。”死字在一个小孩儿口中说出来有些怪异,但是没有人敢怀疑眼前的小孩儿说得真实性。 包括马歇尔。 宗振对于这群洋人,可没有凤曼那些好脾气,也绝对不惯着。 “你凭什么、”马歇尔有些气弱。 “就凭。。。。”宗振站起身,走到马歇尔不远处,带着恶意的轻声说道,“你们知道得。。。。太多了。” 犹如一声炸雷从天而降,将马歇尔等人劈的外焦里嫩。 “滚回去,一个时辰。”宗振冷眼看着马歇尔。 马歇尔顿时气弱,磕磕巴巴的说道,“不用了,我们做。” 这个小皇子简直比美人蛇还毒。 马歇尔顿时泪了,垂头丧气的转身往回走。 “慢着。”就在马歇尔的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宗振的声音突然之间响起,马歇尔转过头,结果又是一道炸雷,“你们的研究所最近一点成绩都没有,经费紧张,以后个人的金币制度取消,谁有了新的成果就奖励那人一万金币。” 马歇尔傻了。 一万金币? 同时也意味着没有成果就一个金币都拿不到,马歇尔顿时觉得日子昏暗了,他怎么就会鬼迷心窍的认为这个小鬼回比美人蛇好摆弄呢? 美人蛇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啊? 能好到哪里去? 马歇尔的头垂的更低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带着一众人离去了。 “做的棒极了。”王嬷嬷不吝的夸奖着。 “都是嬷嬷教导有方。”宗振微微一笑,“另外我想给母皇写一封信,可不可以减少东北边境的税收,一来哪里刚刚经过战事,可以休养生息,二来可以赢得朝廷的好感。” “甚为不错。”王嬷嬷想了想,不由得大喜,“善。” ******** 凤曼接到了儿子的急信之后,看了上面的内容,十分惊喜,对着身边的宗海宁道,“咱们儿子已经进步这么快了。” “不错。”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从身后环住了凤曼的腰身,十分亲昵。 府中的下人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眼观鼻鼻观心的将茶点送进房中,转身快步的关门离去。 “小小年纪,足以看出日后必定是个栋梁之才。”凤曼与有荣焉,提笔回了信件。 “娘子。”等到凤曼回了信,宗海宁一下子将凤曼提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两人十分亲密,耳边厮磨,“振儿是个好的,咱们何不就此考验考验他?” “你的意思是?”凤曼询问的看向宗海宁。 宗海宁直接就将自家儿子卖了,“咱们可以在这儿多住一段日子,测验一下振儿能否。。。。” “是你想留在这儿吧?”凤曼毫不客气的拆穿,好笑道。 宗海宁面不红气不喘,“咱们这不都是为了振儿好吗?这其次,咱们也好就没有这样了。” “哪有你这样的爹爹?”凤曼轻捶了宗海宁的肩膀一下。 宗海宁贼笑道,“娘子,咱们再给振儿添个妹妹怎么样?” 素日里,他看着龙御西霸占着他闺女,他就满心的不乐意,可是偏偏不能说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天知道她所想再要个闺女。 “不是有嬛嬛了吗?” “咱们宗家讲究子孙满堂呀。”宗海宁毫无廉耻之心的遮盖了过去。 杀手小头子几乎不敢看龙御西的脸色,勉强装成若无其事,有些躲闪,稍显支支吾吾的笑道,“主子,您真是全才啊,画画都画得这么好。。。” 龙御西一记眼刀看过去,杀手小头子的话就说不下去了,索性闭嘴,低着头,一声不吭。 龙御西看了半响,杀手小头子都没有要说的意思。 片刻之后,龙御西冷飕飕的笑了,“很好。” 瞬间吓得杀手小头子浑身一哆嗦,小心翼翼的看向龙御西,龙御西一如往昔,不,并没有什么不对的迹象,不对,杀手小头子心中忽然之间敲起了警钟。 主子静静地看着桌上的画,眼中好像有着追忆,更有着一丝茫然。 暴躁的眉眼似乎也变得平静了。 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杀手小头子心中低叹了一声,情深莫过于如此,忘尘散也失效了,杀手小头子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主子,这是唐府。” 龙御西的身子瞬间一震。 唐府两个字好像在脑中一下子炸开了。 一幅幅画面飞进脑中,模模糊糊的记忆变得清晰了一些。 那人。 一双精致的凤眸,似笑非笑,眸中尽是睿智的光芒,弯弯的眉,眉心之间的火焰,龙御西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桌上的画,好像一草一木都在勾起这他的回忆。 龙御西没有说话。 杀手小头子默默地退了出去,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一开门,一股冷冽的寒风迎面而来,到了如今,一步步看着自己肆意张扬的主子变成这般,杀手小头子袖中的手微微的颤抖,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 主子情深若此,当记忆恢复之后,让主子如何去面对皇上的心狠和冷漠、 想起皇上,杀手小头子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怨怼,为什么偏偏对主子如此的心狠。 杀手小头子他所说的话在龙御西的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波浪。 龙御西坐在椅子上,手指微微的颤抖,抚摸着唐府的墙宅院景,脑中的记忆渐渐清晰。 包括那人。 说实话,那人在他所接触的女人的那个当中并不是最美的,更不是最有才华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就对她上了心,一次一次的打破他的规矩,甚至将她的女儿当成亲生一般疼爱。 龙御西缓缓地睁开眼睛。 狭长的眼中满是哀而不伤、痛而不悲的深情,龙御西执笔,一点一点勾勒出她的音容笑貌。 过往的记忆也慢慢的回到了脑中。 画中人盈盈的笑着看着前方,一袭素色的衣衫一如最初见到她那般,精致的凤眼,淡淡的笑容,高洁清贵。 龙御西的嘴唇颤抖着,缓缓地吐出三个字:“蠢女人,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声音中有着明显的委屈。 杀手小头子站在房门之外整整等了两天一夜,都没有等到龙御西厨房门,看着房间的灯一直亮着,杀手小头子心中也摸不准自家主子现在是什么态度。 难道是没有想起来? 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