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心头》 第一章 狡兔三窝 沈继添来电话的时候,许喜这正忙的焦头烂额,一大堆的资料严严实实的围了桌子一大圈。将许喜完完全全的淹没在漫天遍野的a4纸的文件里。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像火烧了屁股,每个人背挂虚汗,面带焦虑。 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许喜也不敢不接沈继添的电话,单凭那首特意为他设置的铃音,许喜就不敢了。许喜想,即使自己不接阎王爷的生死令,也不敢不接沈继添的电话呼。即使走到了奈何桥赶着去投胎,只要他一句叫唤,自己也一定会扔了孟婆的孟婆汤,游过忘川河,打倒牛头马面,十万火急的赶来。 没办法,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 急忙拿起电话,按下通话键。临了不忘调整呼吸,还不能让沈继添发现自己这边的状况。沈继添喜欢有条不紊,最讨厌的就是乱无章法。哪怕是公司明天破产,他今天还是依旧能拿着烟不急不躁的吸着,然后在上帝敲响十二点的午夜凶铃的前一秒,找到解决办法。最后坐拥全局,浅看风云,让他的对手最后弃械投降,然后五体投地。自己既然跟了他两年,习性已然摸透,自然知道那些事情能让他喜上眉梢,那些事情会让自己如临冰窖。 许喜压制着呼吸尽量找一个离嘈杂的远一点的清静一点的地方。 “怎么才接电话?!”对方声音有一点不耐烦有一点疲倦。 看吧,就知道,慢接了一会语气就有一点不悦。要是敢不接的话,许喜相信自己就算是猫,有九条命也不够死。而且,最后还是受不了沈继添的玉面冷神功,咬舌自尽或者直接上吊当梁上君子的那种。 “刚刚有点事。”许喜甚至都能想到他一定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飞机的商务舱上,享受着空调,然后拿着电话仿佛大慈大悲一般给自己打电话。然后,自己晚接了一会,就眉心紧蹙,面色微怒。 果然,真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边即使许喜是为了那五斗米忙的四脚朝天,口吐白沫了。还是要三下五除二擦干净了嘴角的白沫,端庄贤淑的去伺候那个什么也不干,舒服享受的沈爷。 “上飞机了?”许喜问。 “恩。”沈继添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耳边响起了乘务人员的提醒,“先生,飞机就要起飞了,请您关了手机!” “要起飞了?”许喜也听到了提醒。 “是。”回答简单的让许喜无法继续,沈继添一向是惜字如金,是那种自认为说的话不如做得好的人,因此,很多的时候,都是在听,然后等对方侃侃而谈,自鸣得意了之后,再忽然出击,一针见血,将对方愧的无地自容。 许喜这样的和他谈过几次之后,也就得出规律,归纳总结,沈继添说的时候闭嘴,沈继添不说的时候更加要闭嘴。很多时候,许喜觉得沈继添就像一只眼神锋利,鹰爪锐利的鹰。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势俯瞰着这地上的猎物,明明可以一击致命了,却还是要等着它们做了足够多的挣扎之后自己在一旁冷眼旁观足够了之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而降,俯冲而下不费力气的叼走,蚕食。 而很不幸的感觉,自己就是那只在老鹰面前献丑的那种兔子,自诩为狡兔三窝,能有足够的地方东躲西藏。但是,其实都逃不出沈继添的眼。 “那下了班我就去机场接你。” “好。” 其实,明明是沈继添自己要求的许喜去机场接他,但是,现在的情况搞得就像是许喜自己要像强力贴,502似地,硬要那样粘上去。非去沾沈爷的光不可。 “那你在飞机上,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许喜想到了昨天晚上。 第二章 那个男人 来电话的时候,半夜三更。但是,许喜还在屋子里转悠,沈继添不在。自己自然是可以随意一点。虽然时候不早,都快一点了,但是因为沈继添离开的这几天给自己留了足够的空间而有点神经异常兴奋,这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终于可以等到家长不在家,自然是脱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不能大闹一番天空也是可以闯一回龙宫的。 许喜抱着泡面盒子,盯着乱七八糟的文件,一阵乱翻。沈继添在的话,家里一定不会那么晚还亮灯吧!不对,应该是说,可以亮灯。沈继添自己可以熬夜,但是到了十一点,他一定逼自己上床睡觉。 许喜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他养的一条宠物,顺从的,听话的,乖巧的。而他也是尽心尽职的在养好自己。该吃的时候给吃,该给钱的时候给钱,当然,他要取乐的时候,自己也是要配合的。 电话在这三更半夜的空旷的房间响起有些刺耳,即使是已经习惯这铃声的许喜也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想泡面倒在了文件上,幸亏还好反应快,许喜端稳泡面,心里说了声,好险,接起来电话。 其实,半夜三更的,沈继添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自己在家的时候,她恐怕是早已经睡着了。但是想到她为了自己方便联系她,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拿起电话没想很多就拨了过去。 再说,自己和她打电话那里需要顾虑那么多了,刚刚开始的时候,哪怕是凌晨三四点自己在外喝多了叫她,她还是会迅速的穿好衣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天亮的时候赶回自己的住所换衣服去上班。 那个时候她还说自己是个最专业最称职最有职业道德和最具专业操守的情妇。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失落,电话通了,很好,说明自己没白打,明天就要回去却还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可是清醒的声音告诉自己她肯定还没睡,看来自己没在,她又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 因此,此刻的心情是有点复杂的。声音也不是很顺耳,有些怒。“怎么还没睡?”其实不知道要是她睡着了,没接自己的电话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那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更加愤怒。 沈继添也弄不懂自己的情绪。不过反正就是这样说出来了,沈继添也觉得没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觉得身边那个懂事的女人既然有些小女人的迷糊和愚钝。 接电话的这边。许喜想坏了,一听这声音,许喜就知道他有些不悦,于是声音服软,弱弱的应了一声“恩。”心里祈祷,沈爷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听到女人服软,沈继添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其实,自己打电话给她又不是为了这个,哪个男人没事干,半夜三更的打电话给女人看她到底有没有睡着。没睡着的话,就胡乱发一顿脾气。然后又大丈夫似地爱怜地命令她,马上脱衣睡觉。要是睡了的话,就祈祷希望女人的梦里有他。 这样的事情,沈继添不会,即使年轻的时候,沈继添也没做过,现在自然是不可能的。那样的男人根本就是有毛病,心里不正常。 更何况,那人还是许喜,一个自己花钱包养了的女人而已。自然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换了话题说“明天我回来,你来机场接我。” 但是,沈继添不做这样的事情,不代表没有人为许喜做。这世界上总有陷入爱河的男女青年。许喜也曾经年轻的轰轰烈烈的爱过。那个时候,那个男人,那么干净,那么美好,那么体贴。 第三章 尝了甜头 两人毕业一起出来打拼,生活一片狼藉,前途一片渺茫。但是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怀着对彼此的爱互相加油打劲。为彼此描绘宏伟蓝图。 工作那会,她总是受气,上司的无名火,同事的排挤和打击。她总是无时无刻不受着委屈。咬牙忍受着,却偷偷的躲在厕所里,哭着给他打电话。 听着他帮腔,一起咒骂那些被工作和家庭压的气喘吁吁找像自己这样的小蚂蚁发气的人。 那时候他总是这样应承着她、奉承着她,他说“这样啊!我们家的小宝贝怎么会受着这些委屈啊!她一定是昨天晚上回家发现自己多了鱼尾纹。然后,看见宝贝你却那么年轻。” 那时候她总是享受着他的应承和奉承。其实爱情里面的奉承是要有的,那时候的她那么迷醉,即使知道是假的,但是也是潇洒地伸手眼泪一擦,把所有的委屈全都擦拭的一干二净,然后,又去为那个共同的梦想打拼。 然后,下班的时候,看见他买者最廉价的快餐站在寒风里等着自己。那时候的他最喜欢穿的是白色的羽绒服。那个时候她还取笑他,一个大男孩穿着纯白的真是别扭。哪知道他只是笑笑“傻瓜,我是为了让你在第一时间找到我啊!人群中一看就发现我了。”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大路痴,好几次明明是彼此相邻,可是下一秒她却又足够的本事将自己弄丢。然后,他找到她的时候,她蹲在小小的一角,抱着双膝,红着眼睛,满脸委屈的看着他“呜呜,我找不到你了,一眼看去基本上都是穿着同样一色的人,我认不出你。” 再说,她个头那么小,扔在人群里面基本上马上就淹没。 他找她时窝的那一肚子肚子气,就那样没有。只是心疼的抱着她“乖,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了。”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结实的毛衣,软软的。她吸了吸鼻涕问“真的?” “恩。”他的气息虽然经过寒气但是还是很温暖,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真的不会在让他找不到自己。 因此,他开始喜欢穿白色的衣服,那样单一的好认的颜色。搁在他一米八几的身材上自然是更加惹人眼。那时候的男生基本上都不太怎么喜欢穿白色。因为难洗,男生洗衣服都是在桶里面用肥皂泡上一两天,在晚上回寝室随便一搓,或者又臭脚丫一踩,洗干净直接挂上去了事。 但是每一次,他都不得不要仔仔细细的洗,一点一点,领子,袖口,下摆,容易弄脏的地方,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自己也是个爱干净的人。 那时候,室友自然也是取笑自己,谁还会花这么多时间洗衣服。直接送洗衣店也好。甚至还有人调侃“斯墨,怎么不要嫂子来洗?” 即使是女友帮男朋友洗洗衣服,甚至内衣内裤都普遍成风了。她还是坚守自己的立场撅着嘴说“你谈恋爱到底是要找一台洗衣机还是找一个女朋友。” 他自然只是笑笑,拿起她冰凉的手在手中哈气取暖。慎重其事的说“当然是找一个女朋友啦!” 再说,自己怎么忍心让这样脆弱的手这样的大冷天去泡冷水洗衣服。自己还是固执的穿着白色的衣服,只为她在人群中能第一眼发现自己。 那时候的他说,哪怕是天涯海角,这一辈子都会让她在茫茫人海中第一个发现自己。 因此,她也是抱着很大的决心和他一起一辈子的。抱着廉价的饭盒,两人窝在花园的板凳上吃。 深冬的天气,有雪花絮絮的飘落下来。打在她绾的发髻上。上了班,为了正式,她开始将自己乌黑的头发向上挽起。却总改不了毛毛躁躁的本性。总是没有电视里常常描写的上班族那般光滑。总是细碎的发丝被她留下来。 他伸手去摸她的发,发上的雪一碰他的手就化,融的那么自然。然后,她对他笑,笑脸应着雪光有几分光洁却很温暖。她伸出勺子舀了一口,向他的口里送。她每一次都怕自己吃不饱一样,一喂就是大大的一大勺,堆得像个小山丘,即使他嘴巴长的再大,也总是一下子吞不下这么一大勺。而她就看着自己笑,然后张嘴吃完自己的留下的那一笑半勺,再伸出手去替自己拿了粘在嘴角上的饭粒。 回去的时候,有些晚,路上没人。雪下了一天,堆得有10厘米高。鞋子踩在印出两条深深浅浅的弯弯曲曲的线。她走在他身后,踩着她的步子,慢慢的跟上,像是走向完美的天堂。他牵着她细细的手,慢慢的前行着,好像带着她走向一个光明的未来。那里只有他们两,只有细细的幸福。 送她到楼下告别,她闭着的眼睛总是有些微颤,一上一下的,看得他又是一阵心惊。他细细的吻着她,像是一件稀世之珍宝,他的稀世珍宝。 而她总是像是一个尝了甜头的孩子。抱着慢慢的满足。蹬蹬的跑上楼,然后一到家一开灯,就跑到窗户和他打招呼。她知道他每一次都会这样才会转身离开。 半夜他忙完了事情,给她打电话。她本来就是畏寒体质,不怎么怕热,但是一冷就受不了。冬天棉被对她来说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诱惑。但是接了他的电话后,全身就开始火热,温暖一遍一遍袭来。好似盖上了这个世界上最贴心,最温暖的真空棉被。 她被他的话包的满满的,忘了这是深冬的寒夜。答应了他早点睡之后,然后阳奉阴违再一次拿起那些生涩的文件一遍一遍的啃。她为他们的未来努力着,那里有她最想要的人和爱。 第四章 出差礼物 回忆至此,许喜才知道她走神太多,也不知道沈继添在那头眉毛拧成什么样了。赶紧接上话题“好,什么时候的飞机?” “晚上七点。”然后,沈继添那边就挂了电话,剩下滴滴的盲音。许喜看通话记录,三十五秒,整个过程还是没有超过一分钟呢。要不是因为她的失神耽误了一些时间恐怕只要十秒就结束了吧!也不想想沈继添只说了几个字。和沈继添打电话基本上就是这样,没有一次是可以超过两分钟的。 他的情绪每一次都是那样冷冷的。许喜想多说一点,但是都是被那种气场给噎了回去。 许喜尽量充分利用自己的时间,一下午,哪怕是洗手间,都没去过,就是为了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及时的完成,然后。赶去机场接沈继添。 当同事有欣羡的眼光看着她,“许姐,就完成了啊!我们的都还遥遥无期呢!” 许喜笑笑,“快了的,你速度快一点就差不多了啊!”说着边收拾着包边开始看时间。飞机七点,现在是六点,应该可以赶到。 到机场的时候,沈继添的飞机还没着陆,许喜交代司机找地方把车停好等着,然后自己急急忙忙的下了车。 这机场许喜来的次数不多。许喜一般很少出门公干、出差。 一是公司很少有这样的业务,第二她也因为沈继添,并不能争取外出公干的机会。曾经有一次,许喜在没提前告知沈继添的情况下,出去工作了一个星期。而且还是邻城,公司组织汽车二个半小时车程就到。 可是,许喜离家了多久,沈继添就黑了多久的脸。那一阵子,许喜整天提心吊胆的,看着沈继添的脸色就好比是猫见了老鼠。在他眼皮子底下,大气不敢出。 许喜没有什么闺蜜,谈心的人也没有,这种事情没人商量,也没什么对策,最后,还是在洗手间里面一不小心偷听了同事的对话找到了解决办法的。 一个女同事因为没告诉他男朋友就私自买了票去了香港和一帮死党购物。因此,两人有了冷战。 “那他是不是生气你不在乎他?”有人帮她分析。 “怎么可能?我怎么不在乎他了,我只是这一次没向他说明情况而已。他用得着这样吗?” “那是当然的,男人其实都是这样的,道理也很简单,你出差的时候给他买了礼物吧!拿那个哄哄就好。我家那位不是也因为这和我闹了别扭,但是,看见我替他买的礼物二话不说就住嘴。说明我心里还是有他,出去了心理还是在惦记着他的。他生气不就是因为这吗?以实际行动堵住他的嘴。”话说的有理,道理也充分。 “那样行吗?”那人有一点将信将疑。 “放心,只要是男人,保证有效。”那人只差没下军令状。 许喜听了之后也就琢磨着,可不可以用这招。她的情况虽然有他们的情况不合,但是,她也说了,只要是男人就有效。沈继添还是个男人,自然是有效的吧。许喜被这句话耸动了。 连夜打车到邻城,赶了一个来回。终于在晚上沈继添入睡之前,风尘仆仆的赶到家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就将礼物恭恭敬敬的送上。 “这是什么?”沈继添握着抱着很花俏的礼品盒,不冷不热的看着她。 许喜因为赶了那么段路,其实也累了,但是还是强打着精神,回答“礼物。” “礼物?”沈继添扬眉斜眼看着她。 “恩,出差的礼物。” 许喜其实在这事情上犯了糊涂,写卡片的时候习惯性的签上了今天的日期。沈继添虽然没打开来看,但是,很不幸的是,简单的对中折叠的卡片打开了四十五度的角。他锋利的眼一扫就将她细小的柳体扫入了眼。2009年9月18号。微微一蹙眉,历史上的九一八事变呢。 而,许喜却把这样的表情,当成了是他不满意这花俏的包装惹的祸。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时间,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部分的正规的商店已经关门。许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像样的地方,帮他看中了一款手表,可是卡拿出来,却被告知这里不能刷卡。许喜当场就懵了,这年头,既然还有卖东西不能刷卡的地方。早知道就不特意打车来到这个鸟不拉死的地了。自己为了表示诚意可是还特意的打的过来的。 许喜只能欲哭无泪,来的时候急急忙忙,身上带的现金不多,根本就买不了一个像样的东西。再说,像他那样的人,许喜觉得自己刚刚看上的那个店里最贵的表,他可能都会觉得寒碜。可是现在既然还要找一个比这个更寒碜的东西。 许喜想去取现金。可是,附近没有银行。atm的自动取款机也没见影,而且已经很晚了,要是再不回去,他恐怕更加生气。 许喜只好拿出这辈子最挑剔的眼光选了一件既能自己付的起现金,又能入眼的。可是,要服务员帮忙打包的时候,许喜再次被吓到。包装纸既然是那么花俏的。许喜一个劲地问有没有高档一点的。服务员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她,嘴里嘀咕,满脸不屑,“这已经是本店最好的了。平时的时候,包装还要额外付费的。” 说得好像对许喜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许喜只是一个心思的想着要回去,自然是没心思再去争论这些。心想着有包装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只是提着被包好的袋子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现在看情况,沈继添还是不满意。但是,心意已经送到了吧!不是有一句话吗: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自己也算是绕了那么多路了,千里虽然算不上,但是诚意绝对是非常六加一了。 沈继添也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自然也没有挑破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拿着礼物在手里掂量,对她说“你先去洗澡。” 许喜如临大赦,只差没跪下高呼万岁了,看了看墙上的表想,这样是不是应该算是熬到头了。不过也是的确,虽然没看见沈继添带那个手表,但是很明显眼神就改变了很多。 但其中跌宕起伏的过程,许喜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了。从此之后,没有他的同意自然是再也不敢搞地下党的活动,全心全意的跟着他的政策方针走。 沈继添说走,她绝对不敢停,沈继添说跑,她绝对不敢不跑。 第五章 你总是能让我在茫茫人海中第 想到这里,许喜既然有些想笑。什么时候许喜也是见风使舵的人了。 找了一个离出口进的地方坐下,确保自己第一时间就看见他,也确保她能第一时间被他看见。 来这个地方次数虽然少,但是却没有一次是为自己来。 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为了送林斯墨。那时候的他工作了不到半年,就被上级指定随团出去公干顺便学习。 为此,她高兴了好一阵,大雪纷纷的日子,她站在他面前,高兴的起舞。大叫“我就知道你不是平凡之辈。” 他抱着她,搂着她,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肯定,而是自己离梦想又更进一步了。他一定能给她一家完美的家,在这样寒冷的冬天的时候,抱着小小的她取暖。他觉得自己何其幸运,遇到了这一辈子想要守护的人。 她是他的天使,唯一的,纯洁的,美好的,精灵剔透的。 对于她,又何尝不是,他是她的臂弯,是依靠,是眷恋,是能看到天明的永恒。 她去送他的时候,穿着粉红的棉袄套着白色的毛衣,整个人看上去一小团一小团的就像小时候和邻居家的孩子一起堆的小雪人。那么嫩,那么软。看得他又是心头一片暖。 她缩在他的怀里,站在一旁,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其余的人,基本上都是结了婚几年小孩都已经几岁的三十好几的人。那还想他们俩一样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她躲在他的怀里有些脸红,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被人盯的。他说“冷吧!” 她慎重的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冷。”不过,身体很不配合的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来了个喷嚏。 他想她还是没改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即使是工作了,她还是那样。在学校的时候,他和她同分一杯羹,她总是吃得很少,他问她“饱了吗?”她也总是这样狠狠的点头。 他用大衣紧紧的裹着她,那么小的人,自己看来那么小,并没有责备她的谎言“回去冲杯板蓝根,好好的捂着被子睡一觉。知道吗?” 她在他怀里坏坏的笑,露出小米一样好看的牙齿。有一丝狡黠,还有几丝无辜。她那样的时候,他总是想吻她。 深深浅浅的吻,可是吻了之后,就后悔了,他既然不想走了,到那里要一个月。自己怎么能一个月不见她。他想放弃了,只要守在她的身边。 她看出了他的犹豫,故意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他低着头不看她,可是环着她腰上的手却更加紧了,他的小心思她自然都懂。 手被他箍的紧紧地,出不来。她用额头去蹭他的脸,鼻子,脸颊细细的摩擦,他的脸无论何时都那么暖,仿佛就是随时准备等着自己靠近。她哄他,像哄宝贝一样哄着他,其实,他有时候也是她的宝,独一无二的珍宝。“乖,就只要一个月啦!” 她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大人。而他才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身边有人在催,他们需要快一点。 他更加不悦了,她吻他,主动吻他,补偿性的,奖励性的吻。不顾,旁人再一次异样的目光,那时候,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吻了之后,他才说出自己的担忧,“要是你变心了,把我弄丢了,怎么办?”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愉悦的,窃喜的。原来有时候有这样担忧的不仅仅是只有女人,还有男人。 她心情大好,摸着他的脸说:“你忘了你总是能让我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就找到,所以,也不会弄丢。” 那个时候,那句话是他们之间最唯美的情话,甚至超过了我爱你,三个字。她想他们其实都是害怕走丢的孩子,所以,那个时候他们那么紧紧的握着彼此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每一处都刻着记号,就怕一瞬间转身的时候,找不到对方,找不到那份甜蜜蜜的爱。 他有些释然,问“真的?” “恩。”她点着头,其实,刚刚进门的时候,她也一眼就发现了他,穿白色羽绒服的男生。在大学那会,她甚至都习惯向别人那样介绍他了,指着黑不溜秋或者灰不溜秋的一堆人里说“诺,那个穿白色衣服的那个!”她的男朋友。 而他对她的声音总是异常敏感似地,即使隔得很远,他还是能将她的声音吸收,转过身子,笑着看着她。又在人前介绍自己了! 被他这样一回头,她就更加抬头挺胸,好似是一大群孩子中唯一一个带了大红花的孩子王一样,走路都脚步生风。 他曾教训过她。她却撅嘴,“可是人家想要他们知道吗?难道你还想装单身?!”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她表情开始变了,眼神变得炯炯,目光如炬,眼如铜铃,仿佛要把自己烧出洞了。 他只好反过来哄她,其实,就是想逗一逗她。要是自己反感,自己大可不必每一次她那样说的时候,回过头来配合她。可是他总喜欢在她介绍完自己后看她那自豪的表情,每一次自己也总是有意无意的配合着她,一唱一和的演着那场戏。虽然幼稚,却也不厌其烦。 其实,如果知道,一个月真的是可以改变一些事情的话,那么别说是他想留下来。即使是他不想留下来,自己也会求着他让他留下来的。 只是,那个时候什么都不能预见。她装在自己小小的瓶子里,数着自己的幸福,梦想着他们的天堂,然后等着魔鬼来交易。 而这个魔鬼就是沈继添。 第六章 谁让他那么金贵? 身边陆续有人不断走过的时候,许喜才再一次回头。飞机早就降落了,幸亏还好,沈继添并没有走多远,站在出口不远处等着自己。 黑色的风衣外加修身的黑色西装配黑色皮鞋,如果是大学时候,室友问许喜这样装扮的时候,许喜一定会说“疯了,谁的穿着会这样奇怪?他要不是长相有问题,就是脑袋有问题。”那个时候,她正迷着那个只为他穿着白色衣服的他,在她眼里,白色可是比玫瑰色更加浪漫的色。 但是,现在许喜想至少还是有人这样穿是没有毛病的。沈继添长相没问题,头脑也没问题。甚至他要是脑袋有问题,估计自己就是大白痴,而天才爱因斯坦也只不过是个正常人。 许喜走上去的时候想,幸亏自己第一眼就看见他了,这样省了不少时间。其实,沈继添也很好认,当然他的那种好认,不是斯墨的那种好认,不是一种而内而外的不由自主的亲近,而是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斯墨是放在人群中突出的人,而沈继添是那种站在那里,周围的人就不敢靠近的那种人。因此,环绕三百六十度,许喜还是能在人群中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他。 谁叫他那么金鸡独立鹤立鸡群呢?不过,这也的确帮了许喜不少的忙的。对于这样一个,摸不清方向,找不着北的人。是一个天大的好处。 “回来了”。许喜并没有看见他的行李,想想是由秘书去打点了,他自然只需自己一个人。 “恩。”沈继添回答。其实,在出关的那一刻早就看见了她,深蓝色的小套装,紧致贴身,她坐在那里,头低着。她有这样的习惯,身子永远只直落座凳子的四分之一,那感觉好像是被人强硬按下不得已坐下,然后又准备随时离开的那种。永远也找不到安全感,找不到完全停留下来的理由。头埋的低。也不知道是在看瓷砖还是在思考。从自己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绾上去的头发下和深蓝色衬白色衬衫上露出的白花花的一寸颈项。 因此,沈继添站在原处没有动,想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其实,打电话的那一刻就没想过,她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总是还没跨出关,就向自己招手。热情洋溢的好似冬天里的一把火。 倒是没想到她倒是很灵敏的。人多了一点,声音杂了点就反应过来了,看见自己的那一刻,基本上是条件反射式的没经过大脑思考马上起身朝自己跑来。不过这正好合自己的意。自己从来就不喜欢等待和等人。 “直接回家?” “恩。”很多时候,许喜想是不是他就是只会说这些单音节词啊!看这么好一会回答自己永远是单音节,而且全都是语气词。不过,许喜能感觉他有些累,英气逼人的眉宇间有一股倦意。所以什么也没多问,也没有多想,毕竟是三天跑了两个国家,三个地方。 跟着他进车里,脚步很利索,这是学他的。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开始像他。可能是在他后面走多了的缘故。 其实,她从小就是个容易受影响的人,记得自己学写字的时候,那时候,总喜欢学着旁边的人的字。小学时有个叫狄倩的女孩子,长的漂亮,人也热情,字体是大家公认的很漂亮的那种,字体细长,许喜就无意识的学她,一撇一拉都拉的很长。初中的时候,自己的同桌是个写字那种正正方方的那种,许喜又无意识里学她。方方正正,正正方方。因此,到大学,别的女孩子都有一手隽永秀气的字吸引男孩子的注意了,她却还是在那里写百家融合的不成体统的字。 那时候,他逼她练字,她士气高昂的像个不败将军那样说“我这可是百家粹,知道吗?就是要百家争鸣。哪能这么小气,写一家字。” 那时候,他服她,她总是可爱的像个精灵,但是,还是义正词严。其实,她只是嘴上说说,心里早像摸了一层蜜一样。那个甜,让她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抱着他给她买的柳体字帖。在和他包完电话粥后,一笔一划的练,每一次都很用力,仿佛要把把写进心里,写进骨髓,写进生命里。那是一段最美的轨迹,她爱他如洪荒。 因此,只有了半年时间,再一个别人都认为改变不了的年纪。她改了。即使是七老八十了,她想。她也一定还能为他改了。 又走神了,许喜在心里轻轻的一跺脚。赶紧跟上沈继添的步伐。 “来很久了?”坐进车里,沈继添终于说出了今天第一句完整的话。 许喜转过脸去看着他,三天不见,不知道为什么既然还有一股陌生感。如果不是身边的司机叫着沈总,自己恐怕都要呆上一阵子了“没有。” “那就好!”薄薄的嘴唇吐出这个几个字,语气中很多理所当然。眼神望着前面,连斜视瞄一眼自己都懒得了。许喜抵着头,绞着手指想,既然,这样真的是何必多此一举。叫自己来接他,结果还是有些不冷不热。 许喜也没话,脸偏向一边开始看着窗外。小巧而秀气的脸,倒影在车窗上,亦幻亦真。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霓虹灯闪烁不停。从机场到住的地方完全是城市的两个不同方位。所以绕的路有些长,花的时间也比较长。 车稳稳当当的停在门前的时候,许喜才转过身子,看了看沈继添。可是没想到已经睡着了。虽然睡姿和坐姿基本上没什么差别,如果不是许喜看多了,太熟悉,知道他睡着的时候,嘴唇是抿着的。也许,自己也要当成他是在那里正襟危坐的闭目养神了。 许喜在心里嘀咕何必这么累,睡个觉也要搞得像坐禅打坐一样。你还真的以为你修炼八十年,还真的能成仙成佛啊!想到这里,许喜微微提高了身子,向他靠近了一些,然后小声的坐了下来。 伸出手,偏了偏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向司机打了一个向下的手势示意,动作顺畅的好似做了千万次。不要任何的提示都得心应手。而司机也是心领神会的默契的将冷气的温度降低一点。 毕竟他看这样的画面都已经很多次了,自然是能知道这其中的意思。说来也奇怪,每一次自己的老板只要是有许小姐在都会在车里打一会盹。要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话,其实哪怕眯一会眼睛都不会。要不就是接电话要不就是看文件,忙碌的像是超人,人也好似整天活力充沛,满脑精力。 而许小姐似乎有了第一次之后,开始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然后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不出意外,自己可能又要多等半个小时了。 对于许小姐的身份,大伙都是心照不宣了的。年轻的男女不是单纯的同居那么简单而已。不过,现在社会,男人有个二奶好像是家常便饭。何况自己的老板还有这样的能力养得起。 不过,幸亏还好,许小姐不是那种趾高气昂的人。对人不算是刻薄,大伙自然也是尊敬她的。 但是,这一次沈继添并没有想象中的睡得那么长。大概是平时一半的样子就醒了。醒来的睁开眼睛的第一眼还是她不算狭长的睫毛。 从她肩上移开,坐正了身子马上褪去一脸疲倦,全副武装,又是一副商人本色问“现在几点” 许喜因为肩上重量的减少大大的送了一口气,说实话,那个男人还真的是够重的。私下里活动活动了肩通通血脉,抬起手臂看表,“八点过十。”然后,准备像往常一样开车门下车。 可是,手还没到把手,他的声音又响起“那正好去吃饭。”说着示意司机开车。“玉德园。” “你还没吃饭?”许喜有些好奇。 他偏头,看了自己一阵,最后,一字一句“恩,还没。” 许喜这才响起他怎么会吃飞机上的套餐。哪怕宁可饿着肚子吧!想到这里,放在门边的手缩了回来。谁让他那么金贵。 第七章 温柔的时候 下车的时候,沈继添牵许喜的手就顺理成章了点。在一边等着许喜下车的时候,他的手就伸了上来,许喜没有过多犹豫就把手拿给了他。 饭店很大,装饰金碧辉煌,亭台楼阁,可谓样样俱全。一进大门马上就有服务员走了上来引领,最后还是沈继添常去的包厢,点的也都是沈继添常常爱点的菜。 碟碗筷都很一系列的,菜色摆放的也很美学,所以看清来赏心悦目,许喜自然也是食指大动,胃口大开。话说回来,她还真的饿了。在车里等着他睡的时候她就饿了的。中饭因为太忙所以没来得及吃,就顺便要同事带了些东西,晚饭去接他,更加是不可能有时间去安抚五脏庙。本来是打算回去看冰箱里能有一点什么吃的。这几天他不在家,所以自己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简单的一次性的食物。也许等他睡过去了还能起来吃一点。看来,现在不必要受这个苦了。 许喜想到这里,肚子也就有一点闹腾了,并且还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本来肚子发出的声音能有多大,可是最主要的是,这是独立的包厢,沈继添什么噪音也不喜欢,连这个房间的配乐,也随着他的脚步声,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整个房间清净的很,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背景音乐将那个丁点大的声音给隐去掉。“咕”“咕”的两声,在整个包厢有些突兀。 许喜有些窘,头情不自禁的埋的低了些,过了好一会,用眼神瞥坐在对面的沈继添,对方根本是没任何反应,看来是她草木皆兵了。可能是她太紧张了,以为他能听见而已。想到这里,许喜的头又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而且是比平常更加的高。 “那边的天气还好吧!”情不由衷的许喜问出了这句。 沈继添看了看她,夹了焖的芋头往她碗里放“还行。” “哦,那就好。”许喜接菜的时候有些慌忙,并不知道沈继添会给自己添菜。所以回答的声音也有些急。好像每一个字都只发了半个音节就赶不及发下一个。 接了菜,尝了一口之后才又问“累不累?休息的够不够?”三天去了两个国家,辗转了三个城市,到香港也没见得他留宿。好像是今天凌晨才到的香港,今天下午又坐飞机赶了回来。可能时差都没来得及调整。 这次,沈继添夹菜的手明显就紧了,本来是打算夹给自己的菜,最后还是绕道了她的碗里。 “飞机上睡的时候挺多的。” 最后,许喜不再说话,静静的吃着碗里的饭和盘上的菜。 回到家,许喜掏钥匙开门,非常熟练的动作。沈继添站在一旁等着,感觉很累,但是眼神还是没有任何松懈。他好似永远都能目光灼灼。 高档的小区,过分宽阔的过道过分的明亮。完全是分不清白天黑夜、二十四小时变幻的,灯照得人心里发毛。 一进门,许喜就弯腰给他拿拖鞋,黑色的纯羊毛拖鞋。许喜想这个男人什么都是黑色的,哪怕是心也是黑色的吧! 但是,转念又一想,不对,如果是那样,那么他也不会拿那么多钱养想她这样的情妇吧!谁会做这样的交易?说实话,虽然长相和姿色,许喜自觉还看得过去,但是绝对不是沈继添那个水平的,凭什么满足男人那方面的审美需求呢? 而且,她还要靠钱供养着一个半身不遂的老妈。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无底洞?沈继添这样精明的人也能上这个套,其实,许喜也不明白。 不是都已经避如蛇蝎吗?可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愿意呢?甚至出钱安葬了自己的父亲,给她的弟弟物色了最好的高中。 这点上,许喜对沈继添是满意的。 “这是什么?”忽然响起了他的声音,许喜抬头看着他,他已经换好了鞋走到了离自己一米开外的地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寻找他发出这话的原因。却看见旁边的垃圾桶里面装了满满的垃圾。 糟了,许喜心里凉了半截,想不到千避万避,结果还真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露。昨晚得知他要回来,就连夜搞了卫生,想毁尸灭迹的。结果因为,今早起的晚了点,忘了将这满满的一袋垃圾给扔出去了。 看了看沈继添紧蹙的眉头的,许喜急忙赶在他开口之前解释“呵,因为,因为我一个人,你也知道不管是出去吃还是自己煮都麻烦。所以我就用了最简单的方式。其实,其实,也差不多了,家里没这样的一次性事物了。我也没吃三天,只是偶尔,偶尔。” 那个时候,斯墨说什么来着,对,说她永远不是说假话,因为在别人发现什么苗头之前,她自己先心虚。撒谎最忌讳的就是心虚了。无论什么样的弥天大谎,说谎的一定要气势凛然,不卑不亢。可是她却还要自己说服自己般的,解释一大堆。最后的结果是,她以最愚笨的方式告诉了别人真相。 许喜想真的是的,这不就是告诉他,自己吃了三天的垃圾食品吗?而且是在最讨厌这些东西的人面前。 最后,许喜选择了闭嘴,其实很多时候,顺从来的比什么都好,尤其是在沈继添面前。 果然,沈继添没再说什么,瞥了一眼站在那里比自己矮了大半截的她,迅速转身上楼。 这是典型的豪华式复式楼层公寓,像沈继添永远被人仰视一样,这房间的高度也只能令人仰视,40层的高度,许喜每一次说出这个数字,都幻想着无数电视剧里面描述的人体自由落体运动。大学的时候看见高楼就经常说“从这里跳下去一定一次搞定。” 但并不是沈继添自己的,沈继添朋友的房子。沈继添涉足房地产——目前中国这块最大的肥肉。但是奇怪的是,沈继添没有自己的房子,哪怕是一套正规的三室一厅都没有。 为此,许喜给自己解释的是,沈爷去的地方太多了,能落脚的地方也太多了,那样的话,反正到哪里都一样,也就没必要买房子,不像自己除了这里什么地方都不能成为安家立命之所。更不需要学习哪些小资本市场,买一两套房子做投资。人家要囤积居奇也是一个单元的买,一个单位的积。 跟着他上楼,给他放水洗澡,温温和和的水,许喜调了很多次,总算是调出来沈继添平常洗澡的温度。 把洗浴用品全都摆好,许喜马上就跑到卧室去找他。他已经躺在了床上,左手放在额前,明显是遮住刺眼的光线的。 刚刚还说不累,还行的人,一沾床位还不是一样的睡着了,连五分钟都不能等。许喜在心里低估,但是这一次就是不能再让他在放任自流,任他睡了。 泡个热水澡,除去一身的疲劳,再美美的睡下恐怕更好吧!想到这里许喜走了上去,摇了摇他“先去睡个澡再睡!”男人死死的横亘在床上根本就没有反应。许喜加大力度,“洗个澡再睡更舒服。” 这一次,沈继添醒了,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许喜,直到许喜心里有心发毛,最后才起身接过许喜递给他的睡袍往浴室走去。 沈继添洗完睡下的时候,正好是十点半。许喜躺在旁边并没有睡着,男人背对着自己而眠,呼吸渐渐平稳。最后,估计他基本上睡着的时候,许喜才敢放心睡过去。 不知道是黎明还是凌晨,许喜隐隐约约感觉身上有人,身子被压着不舒服,但是,许喜还是没动,只是哼了两声。 其实,沈继添在床上一向是温柔的人,想不管他平日的气势如何。 第八章 人生太长,路太多,人太多 第八章 人生太长,路太多,人太多 再次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身边的沈继添睡的很稳,平躺,双手交叉,置于胸腹处,睡姿都是一成不变,表现了良好的修养和自控能力。还是昨晚的那件睡衣,哪怕是经历了男女情事,高档的睡衣还是未见丝毫的褶皱。 许喜转了个头,看上一旁的床头钟,就是这件卧室唯一一件不合风格的东西。 笨重的身子,笨重的颜色,笨重而陈旧的款式。 许喜一次在杂货店,看上了,不知道是不是鬼上身了,既然花了二十五块钱买了这个宠物猫形状的被店主放在角落许久,沾满了灰尘,而且还不转动了钟表。 店主见本来打算要回收的东西再次被人看上自然是喜上眉梢,还给许喜打了八折,说许喜是慧眼识珠,这表看上去不起眼,其实质量好的很,只是没人看上,许喜这一次是赚到了。最后问许喜,要不要包装。 许喜想,反正是买给自己不是送人,也就说不用。提着袋子在老板的欣悦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然后,找了家钟表修理店换了一下电池,也就断断续续的用了一年多。 六点半,按常理是应该醒了。沈继添每天七点起床,许喜自觉地早他半个小时准备。 不需要提醒,也无需规劝。 许喜很乖的把这些认为是自己的义务。 掀开被子,小心地下床。 上洗手间的时候,许喜尿道口有些疼,每一次完之后,许喜都有一些不适。倒不是沈继添的过错,他一向不粗鲁,而且按部就班,一步一来,从不越轨。但是,开始的时候,许喜还是有些担心的。 却也不知道和谁说,自从三年前那件事情之后,身边本来就没几个朋友的许喜更加少了。没有闺蜜,这事情也不能向对尚在疗养院的母亲说,那样指不定母亲会问什么,至今为止,母亲一直以为她没男朋友,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直到有一次,许喜再也忍不住了,不得不上了医院,挂了妇科病的号,二十几年的生活却还是第一次一个人上妇科检查。 拿着挂号单,等的时候,许喜就有些不好意思,她在一群人面前那么突兀。而且,人家都是三五成群或者有人陪伴。女人是最害怕被孤立和遗弃的社会动物,做什么都想要个伴。就像吵架,如果一个人即使是自己正确也会因为孤立而认为自己错误。即使真的错了,也会因为身边有个人帮你而变的气势汹汹。 一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怪,许喜老是觉得有人望着自己。 本来就脸薄的许喜,看着人家打量的眼神更是没了去处。 只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不是什么要命的毛病,而且,有也是做人家情妇的做出来的,活该倒霉。 那时候,许喜对情妇这个身份和沈继添这个人都有些陌生,甚至是在道德面前是内疚的。 医生大体的询问了一些问题,安排了许喜做了一些检查,拿到结果看的时候说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有些发炎,开了些消炎杀菌的药。说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其实有了性生活的女人都有一些这样或多或少的毛病。不需要担心。 许喜点头称是,心里安心了不少。 可是,医生临了的时候又问:“你们夫妻生活频繁吗?” 许喜吓了一大跳,只好支支吾吾的说:“不多,一个星期二三次而已。”那时候许喜刚出大学还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经历,但是,也不是纯洁的什么也不知道,网上这样的知识很多,寝室的人也会讨论。 开了不少药,许喜还不敢当着沈继添吃的,每一次就着水匆匆忙忙喝下都像是做贼一样,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许喜很多时候想,如果那时候和斯墨结婚了,因为和他自己有了这类妇科病了,许喜定是能理直气壮的抓着他上医院的,然后还是粗心大意的忘记吃药,必须要他耳提面命哄着才会吃。 人就是这么奇怪而犯贱,在值得你亲近的人面前往往潜意识里就是能将你最懒惰和散漫的一面表现,只是这种亲近没有能延续一辈子,人生太长,路太多,人太多,不能走独木桥,总是会遇到其余的人,他遇见了,于是走了。 第九章 单结温莎式的男人 第九章单结温莎式的男人 许喜走出浴室,沈继添已经醒了在那里打领带,许喜走了上去,自觉的拿起他手中的领带:“我来。” 许喜打领带的技术不错,沈继添并没有拒绝,微微的低下身子让许喜帮领带穿过脖子。 “晚上,有聚会。”愣愣的,沈继添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在许喜的头顶上响起。 许喜正在想要帮沈继添打哪种结,许喜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显得更专业,专门上网查了领带的打法,而且还特意买了一条廉价的领带丰富的练习,能拿得出台面的时候,才真正的给沈继添打,沈继添不会是许喜的试验品,只能是贡品。许喜拿着领带绕结,不知道沈继添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疑问句呢,那么也就是说许喜不要回答,但是这样没头没尾的,许喜不能将沈继添编码的信息进行解码。 “要女伴,下午的时候,我会派司机来接你。” 许喜内心里面噢了一声,恍然大悟过来,可是,沈继添的舞伴什么时候能轮到她了,不是一直以来都有人吗?许喜觉得这几天沈继添的举动都出人意料,昨天要自己跑去机场接机,今天忽然要求她陪他去聚会了,那种商人的聚会,许喜还没去过,也没想过要去,不想以沈继添的女伴的身份去。但是,话还没出口,许喜脸一抬,看见沈继添因为许久的等待而微微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许喜立马改成了:“好,我会等的。” 许喜最后还是打了一个单结温莎式的,一来是沈继添偏爱,二来,单结温莎式是最严谨的打法,很适合沈继添。 没吃早晨出的门,许喜在公司楼下买了早餐,一杯绿豆粥和一个水煮蛋,许喜最近胃口不是很好,绿豆粥开胃,蛋有足够的蛋白质提供一上午的养分。 快要下班的时候,公司里面还没有人有下班的打算,没办法最近公司正打算在标一个案子,而这几天又是最重要的时刻。 许喜在心理面权衡到底哪个重要些,哪个不重要些,结果,算来算去还是向沈继添妥协,他不是比较重要,而是难伺候,你想想,她多请一次假,公司绝对不能因此让许喜丢饭碗。但是沈继添不同,沈继添是主宰,是上帝,他绝对能因为许喜的不听话把许喜给炒了,到时候,许喜哭天抢地都没用。而且沈继添给的钱超过公司,按照这一层,许喜更加不能得罪这尊活菩萨。 倒是没想到,才进入上司的办公室,还没开口,相反自己的上头就说,“许喜是要下班了吧!,经理已经打电话告诉我,有你临时有急事,帮你请假了。你马上去做你的事情,办公室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看来是沈继添在电话里听出了她的为难,打了招呼了。这对他来说,这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只需要一句话就行了。但是,许喜还是很郁闷,亏得她还在那里私下折磨来折磨去,结果屁都不算一个。晃过这样的念头,许喜心里犯过一丝委屈。最后,沈继添干涉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有许喜那二十五年的生活以及二十五养成的一切自命清高的不凡。 不过,到底是训练有素,许喜的委屈并没有停滞多久。换上得体的微笑“谢谢你,主任。” 坐在车上,许喜想,这就是公平交易原则。做他的情妇,拿他的钱,自然是要按他的规矩办事。岂可乱了分寸,颠了主次。 车开动的时候,正好碰到下来急急忙忙去送文件的同事米巧,米巧是当初和自己同一批进的公司。开始的时候,两人是无话不谈的蜜友。两人一起接受培训,一起实习,一起工作,聊八卦,谈美容,侃大山。只是,到了后面不知道是什么变了味了。有意无意的有争执,最后在有了间隙,现在甚至是有点水火不容的境界。 许喜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厚厚的牛皮纸,焦急地等着车,站在空荡的路头还有点冷的瑟瑟发抖。许喜知道这是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六点之前必须送达到对方手中。因此,不知道为什么许喜要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想示意她进来,顺便送一程,不要耽误了时间。 哪知道,她只是不重不轻的哼了一声“不必了,您还是快点去做您的事情吧!耽误了您,我可是得罪不起。” 许喜和沈继添的关系外人总是知道一些风风雨雨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许喜还是真正的做了,有时候她还感激自己做了,因此办公室人在偶尔看见许喜又名车接送的时候,流言蜚语也就出来了。 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听了话,许喜想,也许真的不应该停下车来,看来脑袋又秀逗了吧!在内心里狠狠地埋怨了自己一番,许喜并无怒色的要司机开车走人。 在沈继添手下活着,不仅仅是要学会对沈继添察言观色那么简单的。还有,要学会面对随时都有可能来自四面八方的冷嘲热讽。 第十章 他怎么会和她商量? 第十章 他怎么会和她商量? 形象设计所的人并不多。毕竟是上层社会的消费场所,哪能出现门庭若市的局面。即便是真的有那可能也会搬一道令,本店每天只限接待多少人。物以稀为贵,门可罗雀的好。 而且,是已经点名预约了。所以许喜前脚进门,后脚就落到了梳妆台前。乱七八糟的几个人在她身上前前后后的弄了半个小时,基本上是弄完了前期的准备工作。 再次看着镜中的自己的生活,许喜真的是大有麻雀变凤凰的趋势,到底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不,她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经过这么一弄,仿佛就要去罗琳的魔法世界走了一遭的似的,不说多么倾国倾城、闭月羞花。至少能算的上是喜人眼球了。 许喜不自在的盯着镜子里好一会,心虚的厉害,若是是沈继添的什么正牌女友或者是未婚妻,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根本就无可厚非,偏偏是情妇这样一个身份,什么是情妇呢,不就是不能见光的人钱两清的交易吗?怎么还能搬上台面让人审视呢?也许一开始就不对,不应该答应沈继添的要求的,或者至少应该要说法她,可是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一个不,乖顺的像个小猫,还是个自己把自己爪子剔除了的小猫,不敢反抗,不会反抗,呆着一角,等着沈继添的临幸或者是召唤的。 许喜站在那里,握着这一角衣袂,脸有愠色。 “怎么,许小姐不满意吗?要是不满意,我们重新换个造型好不好?”设计师有些窘迫,看着许喜的脸色不知如何反应,难道是他做的不好吗?明明是量身定做的,而且效果也这样好,可是有镜为证的,本来以为她定然会高兴一番,好好感谢他,说尽溢美之词的,奈何那人眼前的人皱着眉,明显就是不满意,他想说,拜托,这还是什么不满意的?全中国还有几个造型师能帮你造成这样的型来?你不要这样好高骛远好不好? 但是,良好的服务态度和职业素养并没有让他脱口而出这句话,只是体贴的问要不要换个造型。 许喜自然是看着了他的眼底真实的情绪,好是好,他应该是很骄傲自己的作品,只是,看了看他,许喜还是脱口而出:“恩,换个不要这么惹眼的吧!太引人注目了我觉得不舒服。”情妇就是不应该招摇过市,而是应该呆在黑暗的角落里明哲保身的。 造型师听了这话,当场脸部线条僵硬,停了好一会,终于动了动抽筋的肌肉说:“……你的意思是效果不要这么好?”他不相信,多么好的造型啊!可是他工作了好几个小时的作品耶,来这里的那一个人不是要把自己变得美美的,夺人眼球的啊!她怎么就大相径庭,偏偏不爱呢,亏得他还暗喜能遇到这样一件可以雕琢的璞玉,他打磨,抛光,极尽他所能和不所能之事,让她将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人们面前,结果她好不吝啬说,“不行,太耀眼了。” 许喜自然是看见了眼前的造型师的牵强的脸色,自己也希望自己有这样的一面,只是要光明正大的,知道吗?她没有光明正大,就不想去哗众取宠、自取其辱,在沈继添身边呆了二年,什么分寸都把握的好。 对着眼前的人抱着笑意,表达歉意,“对不起,你的这个造型是很好,只是,我自己喜欢低调一些的,你就按照我原来的样子稍显修饰一下就好了。” 人最重要的是自知之明,不是她的,不能要。 “我看这个挺好的。”在许喜的和造型师再度僵硬的瞬间,愣愣的插进来一声。 许喜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回头,果然,沈继添站在了门口不远处,一身灰黑色西服,直着眼睛看着许喜,眼神还是那般高高在上。 看着许喜盯着他,问“你觉得不行吗?” 纵然是用了我看和你觉的不行吗?这样商量的词语和口气,但是却根本就不像是商量的口气 许喜低眉顺目,不看他,解释道:“没有,只是我不想喧宾夺主而已。”说出来又后悔了,那样的场面,肯定是衣香鬓影,人影憧憧,美女如云的,她怎么去喧宾夺主呢?而且沈继添的公司是主办方,怎么遭她也不会喧宾夺主,但是,她真的没有将沈继添归为她所有而已,也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主办方的人。 沈继添这一次就自动忽略了许喜的答应,伸出手来,是一个锦缎装饰的盒子:“拿着带上。” 许喜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套首饰,亮晶晶的项链和戒指,华丽的程度和沈继添一样。许喜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人接过给许喜带,许喜只能由得这一套重的死人的首饰压在脖子,套在手指上。 许喜穿戴好,沈继添已经起身了,说了一句“走吧!”就推门而出, 许喜只好抬脚跟在他身后,所以说他怎么会和她商量。 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了,宴会厅设在酒店的十六层,车一开到酒店门口就有人来推车门。这样豪门贵胄的集会少不了记者,下车就有记者拿着照相机咔嚓咔嚓的照着. 毕竟在c城也算是大事了,谁知道今天某某某的一句话或者是某某某的一项精辟的见解和观点,不会影响明日的股票走势或者c城的发展建设,毕竟是前瞻性和领袖式的人物,不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至少打两个喷嚏还是能下一阵小雨的,不然世界股神巴菲特的影响咋能这样大。 只是,许喜看着这闪光灯不自在又传来,看着沈继添下车,她后悔为何要答应和他来,或者是说沈继添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和他进三年,他一年不说十个这样的宴会,起码也有八九个,但是他从来就不会麻烦她,他身边除了自己没有女人,但是,他也从来不是说缺女人的,他会尽量避免在宴会上携带女伴,要是万不得已,他也会请秘书安排好,而不是他去着手,更何况是要许喜出面。 许喜在车上有些犹豫,要下去吗?下去之后,自己真的是暴露于人前,恐怕想要撇清事实,有些难处。 抬头看着沈继添,他站在明处,她在暗处,一明一暗,一黑一白,车外灯火辉煌,车内却是冷清幽暗,光影投射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但是那张脸却是遗世独立的将他脸上的灯光全部摒除,丝毫不受任何影响,闪光灯的跳跃也没能将他影响,身形笔直颀长。站在那里没动。 虽然不看许喜,但是许喜知道,他在等她,挪了挪身子,许喜也不再犹豫和牵强,既然来都来了,还怕什么,再说,他付给自己钱,不可能这么不留情面真的就只要家里让他碰。 下车的时候,沈继添像往常那样向许喜伸手,只是不是握,而是拖。 当下,闪光灯就噼里啪啦的咔嚓咔嚓闪个不停了,社会版的好新闻啊! 沈继添三十三,帅气又多金,最重要的未婚,标准的好金龟。这些年私下揣摩沈继添情感生活的一向是数不胜数,但是沈继添身边一向很少有女伴出现,更何况,还被他牵手下车的。 以前是有一起出席宴会的伙伴,记者本着“没有新闻挖出新闻,有新闻扩大新闻”的职业精神捕风捉影的时候,一切都会戛然而止于沈继添的女伴都是通过他的男秘书安排,并且沈继添至始至终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消息上。 三年前,他参加一个大型慈善晚会,一掷千金买了一件某位知名影星的钻石项链送给身边的女伴,之后大家都想,这一次一定有鬼了吧,否则能这样下血本?但是天网恢恢还是有疏而有漏的时候,或者是沈继添本身就是一个无缝的鸡蛋,无论你怎么叮他就是滴水不漏。 许喜也许是因为高跟鞋太高,而裙摆太长,或者是她的思绪早就飞了十万八千里,想一些有的没的,落地的时候没站稳,有点趔趄,身子不由得前倾,沈继添眼明手快,伸手一捞,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许喜固定住。 许喜稳住了身子,对着记者笑笑,掩饰住刚刚的尴尬,清秀的脸庞无半点做作,抬头看了看沈继添,此人表情甚好,虽然没有任何浅笑深笑的表情,还是一贯的沈继添式脸,但是从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沈许喜知道他并没有介意,自然的挽上他的臂弯,朝里走。 第十一章 沈继添不会为了许喜多浪费 第十一章 沈继添不会为了许喜多浪费一分钟 记者的闪光灯跟随了一会,最后,将注意力转移。 豪华的电梯里除了沈继添和许喜外无任何闲杂人等,进电梯的时候,由于转身许喜已经松开了他的手,现在也不好再上去挽上, 许喜按下数字键的时候,能感觉到沈继添的眼看了一眼她的裙角,前面也说了裙摆太多,一不小心就能绊倒脚,许喜能从光滑如镜面般的墙壁上看见他微微的蹙了一下眉但是马上消散,许喜也只能不动声色,本来还以为他不会介意的,但是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毕竟是这么大的场合,因为她丢了面子都不好啊!再说,哪个男人不会介意,女人在外面给他丢了面子。 气氛很安静,但是又有些诡异,看着数字一个一个的跳,许喜安心下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是,裙摆太长,拌了脚,失了面子,也不是自她能掌控的。 电梯直通会场,一开门,许喜就看见了巨大的吊灯下华丽的会场,金碧辉煌。而那些目光就刷刷的一个一个的射了过来,看见是沈继添,没了尖锐,面上开始带着笑容,但是看到许喜多了一些探究,立马,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西装革履的有些虚胖的男人朝他们走来。 沈继添也开始迈步出电梯,许喜不是傻瓜,多多少少参加过不少这样的宴会,前不久还和上司李涛参加了一个品酒会,自然是多少知道一些礼仪的,而且大学的公关礼仪课上,老师也曾经做了详细的讲解的,伸手挽上沈继添的臂膀,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微笑是一张万能通行证,堪比的上阿里巴巴的芝麻开门,说不定一个微笑真的是能给你打开一道财富之门,能让你背着竹篓捡金子。而且在这样的社交场合,许喜不知道如何应付的话,只好微笑。 “沈总,想不到你也会来晚了啊!”沈继添守时在业内一向出名,约定好了时间,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不会迟到,想必是美国生活习惯久了养成的习惯,不习惯浪费别人的时间,也不希望别人浪费他的时候。 沈继添的信服的另一大生活信条:如果一个人都不懂得尊重你的时间,那么他还会尊重你的金钱和你的业务吗? 沈继添这回倒是给了个笑脸:“等会自罚三杯。” 许喜听了不禁讶异,记得三年前,再一次将沈继添从饭桌上接回来,扶着他进入电梯的时候,沈继添压着胃不满的向许喜抱怨“为什么你们这么喜欢喝酒?而且喜欢敬酒?” 沈继添一米八几,身高算是高大,再加上平时喜爱锻炼,体格强壮,许喜扶着他的身子还要仰视着她有些费力,想必他那身躯是美国面包牛奶喂出来的,要不矮小的日本人不会还提出“一杯牛奶强壮一个民族”的宣传口号,鼓励全民喝奶,每家每户订奶。 美国的牛奶不仅哺育出他强大的身躯,还灌输了他美国理念吧,想必在美国在这样一个注重自我和人权的国家不会有这样的酒文化,一切都会酒桌上见分晓。外国人喝酒不过是图个自娱自乐,不会有人逼着你喝,更不会拿着面子和义气做砝码,好像你不喝对不起他家祖宗十八代。 许喜也是深受其害的,但是和沈继添怎么解释呢?他能理解吗?一个没有接受过半点中国文化熏陶的人,说是中国文化传统吧,其实许喜都想嗤之以鼻,去他妈的,中国文化传统,现在早就演变的不知道它老娘是谁了,尤其是在有些猫腻的酒桌上,那文化想必是早当成破抹布丢到了茅坑里。像是潜规则也是更实际一些,五粮液、茅台、xo。要多奢华就有多奢华,反正不是吃自己的。 幸亏还好,沈继添也只是抱怨了一句,并不是真的等许喜回答。他不是傻瓜,自然是深谙其实的道理的,人不可能身在一条臭气熏天、腐烂不堪的臭水沟里,还不知道这水沟的走向不是,而且,沈继添可能也是这水沟之中的一员,他可能对这水沟的走势满意,但是不代表满意这水沟的环境以及运行方式。 只是想不到现在的他,已经能还能说出这样自罚三杯——典型的中国式的话语。 “呵呵,那好,但时候,沈总可是要扛住。”说着又转身看了看许喜:“这位像是是沈总的女朋友了吧!” 语气虽是肯定,但是还是有疑问,沈继添却是不回答,只是对着许喜说:“许喜认识一下,这是余总!” 因为沈继添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介绍,有些受宠若惊,震惊之余也伸手:“余总好!” 余总伸出手一握,道“沈总眼光果然不错,怪得不这么些年都一直刀枪不入,原来是有这么美艳不可芳物的。” 许喜一向不是很喜欢这样聚会的,代表公司参加,她不是主角,也不要穿得这样华丽,许喜还能忍耐,而且是为了工作,许喜的忍耐力就更强。但是今天却不是,许喜看着人影憧憧,有些累,没有业务在身也不知道干什么。 但是也有几个女人上来打招呼,对许喜和沈继添尽是好奇,许喜一两个问题道是能应付,但是问多了,就觉得她觉得不能透露太多,否则实在是不符合她的身份,也就绕了过去,谈着谈着,没有了共同话题,许喜就不自觉的跳出了谈话圈。 沈继添有他的事情,许喜也不会去打扰,许喜也算是熟悉这酒店的构造,知道出了会场,绕过回廊,在右边有人造的空中花园,虽然不大,但是是开放式的,而且在十六层的高楼看花花草草自然是感觉不同的。 许喜看着没事,也就退了出来,推开会场的玻璃门,也许是因为气温差。扑面而来的气息显得闷闷的,许喜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打小就不爱这样的感觉,记得大学的时候去会议室听讲座,人太多,空调也只是服务台上的讲师,许喜每每一进去,眉毛皱的就行经历了一次强烈的地震挤压,高的地方能堪比喜马拉雅,低的地方堪比马里亚纳海沟。 每每这个时候,斯墨总是拥着她挤进拥挤的人群,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按在他的眉心,一路往下,抚平到她的鼻翼,训诫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这样皱眉,以后长皱纹了,又和我抱怨?” 这时候,她总是不信服,不仅皱的更深,还要说:“哦,原来,我要是老了,你就会嫌弃我啊!” 现在的她还是会在这样的场合皱眉,现在的她还没有老,但是身边已经没有那个为她按皱纹的人,而她的皱眉也不再是为了撒娇和取悦,是真实和无奈。 许喜提了提裙子,才想走就听见后面有声音叫她:“许喜,许喜。” 那声音高调而激昂,装着满满的喜悦,想忽略都难。 许喜回过头来,就看见了电梯处站着一个眼熟的女子,还挺着大肚子,看见许喜回过头了马上就走了上来。 “想不到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来人满脸欣喜。 许喜现在总算是看清楚了,是大学临班的同学叫林灵,算是人如其名,很有灵性的一个女孩子,当时在大学的时候就混的很好,又是班长又是校图委的副书记的,深的老师器重又受到同学拥戴,更值得女同学津津乐道与嚼舌头的是,林灵有一个警校的男朋友。 听说一起从学前班读到了高中,即是青梅竹马又是欢喜冤家。许喜还听室友说过,林灵第一包卫生巾都是楚昊买的呢,据说,那时候林灵还是初二,读的是那种半封闭的学校,中午不能回家,林灵初潮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准备,中午一个人在教室里不敢出去,楚昊来找她,头一次看见她在他面前别别扭扭,像个女孩子。林灵最后不得已要他帮忙买的。于是,楚昊的好男友形象在众女生中是深入人心了,同样深入人心的还有当时许喜的男友——林斯墨,同样体贴而温柔的男生。 许喜对着她笑,因为不是同班同学不是很熟悉,但是因为是临寝的所以不是陌生。 “你在这里干什么?”林灵急急的问还是不能改变她以前那种风风火火的脾性。看着许喜穿的很正式,又说:“是什么宴会吗?” 许喜点点头:“恩,陪人来参加。几个月了?”说着看着她滚圆的肚子少说也有七八个月了。 林灵看着许喜盯着她的肚子看,手本能的附上自己的肚子,笑的一脸满足“快八个月了。” “恭喜啊!是楚昊的吧!”许喜看着她笑,一种母性的光辉好似能让她增色不少,虽然脸因为怀孕出现了些许浮肿但还是熠熠生辉,那种美可是再高级的化妆师再高级的胭脂粉黛都难修饰的出来的。 林灵笑的更开心的,嘴角上扬,很是俏皮,反问说“除了他,还能是谁的。”理所当然的幸福,许喜也觉得那样似曾相识。 说完看着许喜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说:“你呢,和你斯墨什么时候会有?” 许喜不知道任何回答她的问题,盯着她,才发现她身后不远处站着沈继添,目光后移,林灵也感觉到了什么跟着许喜的眼神转身。 沈继添走了过来,走到许喜身边说:“我以为你走了。” 许喜心想,哪敢啊!皇帝老子都没发话,当臣子的哪敢退朝。但是敢怒不敢言,只对着沈继添说:“出来透透气。” 沈继添恩了声了,也不在乎许喜的态度,看着许喜旁边的林灵,许喜介绍:“这是林灵,大学的朋友。”又看着任灵,直接叫了沈继添的名字。 其实,许喜是经过了犹豫的,虽然就短短的一二秒,但是,许喜早就在沈继添身边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领,一个问题短短的一瞬间能在脑袋里面绕三四圈,不能介绍给林灵说是姘头,也不能给他冠一大串他的名讳,说是什么公司的董事长、什么公司的股东啊! 沈继添不喜欢在平时强调他的身份,他知道什么时候高调,什么时候低调,这可是比许喜拿捏的准的,不需要许喜好为人师教他为商之道。就像今晚,他不避风头,不回避关注,沈继添从来就知道,什么对他有利无害。 所以,即使他参加的聚会场合不多,但是只要有他在场,他那具有磁性的人品和他的姓名有关的一切都会因为具有没有神秘和完美的色彩而成为全场关注的中心。 沈继添微微点头,“你好。”并没有一如往常递名片给林灵,看来是没有打算把林灵当成是拓宽人脉的手段。 林灵明显是还在震惊之中的,因为,她刚刚才问许喜她和林斯墨的情感,结果现在就在她身边出现了一位迥然不同的男士,这,难道是许喜和林斯墨分手了。 但是林灵也算是反应了过来,伸手,“你好,你好,我林灵,许喜的好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沈继添也许根本就不是出来找许喜的,只是看见许喜了才顺便问一问,当沈继添呆了还不到一分钟,自我介绍完了就走后,许喜更加得出了结论,沈继添不会为了许喜多浪费一分钟。 第十二章 沈继添有夜盲症,许喜还是 第十二章 沈继添有夜盲症,许喜还是记得 沈继添走后,林灵的大眼珠子却还跟着沈继添转,良久叫道:“许喜,你男朋友是不是?”声音太大,许喜都怀疑离开不久的沈继添能听见。 “你和斯墨分了?”想想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笑笑说:“也对,大学恋爱哦,能坚持到底的能有几对。” 许喜点点头,其实若说没有,还是有的吧,眼前的林灵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他们都还是从开裆裤的年纪一路走来的呢。只能说没有福气,自己没有这个福气能一爱到死,一爱到底。 林灵是个急性子又是个热心肠,拉着许喜就是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推。“我都没想到会遇到你呢,呵呵,三年多了,大家好像都忙连个时间聚都没有。你变化不大,还是那样!只是可惜,你和斯墨分手了,多可惜啊,你们那时候那么般配,斯墨对你那么好,简直就是一个极品男人。” 说着林灵没心没肺的仰天长叹一声,根本就忘了刚刚都说了要注意的事情。 还好许喜根本就不在介意了,也许,得知父母出了车祸的时候就不敢再去介意了。 林灵有孕不能久站,不然腿就抽筋,不啻一会就要走了“留电话给我吧,有时间我们出来玩,你不知道我都有多么无聊呢。” 林灵的老家不在这里,亲人很少,怀孕了请了假没有工作,无聊程度可想而知。 许喜把电话给了她,说送她去打车。 林灵推脱,许喜说正好想去透透气,于是就答应了。 送了林灵,许喜就不想回会场内了,于是就坐在酒店门口的喷泉旁的椅子旁等沈继添,许喜想走,但是不敢,她刚刚出来,沈继添都跟了出来了,要是许喜真的敢自作主张的先行离开,她不是惹祸上身自找麻烦。沈继添没和她发过脾气闹过别扭,那是因为许喜觉得沈继添不屑,他要是不能忍受了,直接就把她开了就行了。何必安一个看着心烦的人在身边。所以许喜只能小心行事,步步为营,她有求于沈继添,没错,她看重了他的钱,这钱一辈子许喜也得背着了。 给沈继添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就在门口处等她,许久手机没有回应,也不知道他看见没有,许喜正想改变主意上去算了,沈继添的车就靠在了路边,司机下车开门说:“许小姐上车吧。” 许喜上了车,沈继添近了十一点才下来,许喜下车接他,他旁边还有一个身着一身休闲的男子,那男子看上去似乎和沈继添差不多大,但是却是因为打扮不同,看上去多了几分阳光。 看着许喜下车,沈继添和那男子说了几句,上了车了。 回到住所,第一件事情还是给沈继添放洗澡水,他习惯很好,一进门一定要冲凉,然后换衣服。 沈继添冲凉的时候,许喜去了另一个卫生间卸妆,油油亮亮的一层,好像是涂了层漆,许喜不排斥化妆,哪个女人不化妆?许喜还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型的,也不是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不化妆还能迷倒一片,只是,许喜不喜欢浓妆,感觉像是个唱戏的,不真实。 也许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唱戏的。 卸了装之后回卧室,沈继添已经洗好出来了,连头发都吹好了,许喜上前接了吹风机,收了起来。 “今天晚上在酒店门口和我讲话的人,你看见了吧。” “恩。” “他叫jose乔斯,是这房子的主人。前几天刚从美国回来,打算结婚,这房子要收回去,这几天你要整理整理,找个时间搬出去。”沈继添的话没有情绪,所以许喜也没听出什么意思。 站在那里眼睛瞪得比弹珠还要大,许喜在想用尽心力在想这话的意思。但是,很抱歉。许喜还是没有想出来,当遇见沈继添的眼就立马明白过来了,原来许喜预感的没错,沈继添这几天的反常行为是有原因了,看不上许喜了。 许喜还想说呢,女人的新鲜感能保持多久,许喜想自己乖乖的惟命是从,也许沈继添能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能不要这样快就说game over,哪知,还是难逃宿命,许喜最终逃不过一死。乖乖的点了点头,“那我下个星期就搬。”看了看沈继添,又说:“你先睡吧,我还要洗澡。” 说完急匆匆的退到了更衣间找睡衣去浴室。 没有归属感,再一次感觉到了。许喜站在浴室的时候想,和三年前一样。 她有些觉得委屈,很想哭,想到了,在林斯墨的怀中每一次肆无忌惮的哭泣,将眼泪和鼻涕都一股脑的擦在他白花花的衬衣上,被他哄着,心肝,宝贝一遍一遍的叫。 他走了,她连个可以哭的地方都没有。都说女人如衣服,许喜以前不相信,但是现在相信了,曾经是那么被人宝贝的人,但是现在真的连件衣服都不如。 许喜闭上眼睛也发现自己没有眼泪了。 不知不觉门外有敲门声,只能是沈继添,许喜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时间有些久了,马上起身穿衣服开门。 遇见门口沈继添一脸的探究,许喜这时候还是讨好的笑,在其位谋其政,现在还是沈继添买来的女人呢,许喜还不敢放肆。“洗着洗着就忘记时间了,睡吧。” 说完放下头发,爬上床,沈继添也跟着躺下了,许喜关了吊灯,留了昏黄的落地灯照明。 沈继添有夜盲症,许喜还是记得。 第十三章 一段爱情抽走了她生命中最 第十三章 一段爱情抽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 许喜之所以不再周末搬.是因为星期六还要去疗养院看妈妈。这事情比天塌下来更重要,不能因为任何事情耽搁,而且要用一定的时间去打理以前的屋子。 许喜出门的时候,沈继添已经起来了,在书房,也许是觉得早晨空气好,窗户开着,门也开着,许喜就看见了他在看《人民日报》,不知道为什么,许喜想到了很久以前看的一句话。“读《人民日报》的人,操纵着这个国家。”想这话适合不适合沈继添,感觉像却又觉得不妥,沈继添不是从政的呢,更何况他还读《华尔街日报》。 想着正走神,沈继添却毫无预警的抬起头来看她,许喜一惊一乍,有些不好意识:“我正准备出门。” 沈继添什么也不说,懒得说,只是点点头,许喜搭上电梯的时候想,管不管沈继添是不是操纵着这个国家,至少是操纵着她的。不然不可能因为昨晚的那句话失魂落魄。 疗养院星期六比以往的人多,还有大学生还这里当志愿者,表演节目。 许喜的母亲是高位截肢,住的是特护的房间。今天穿的是一件去年许喜买的墨绿色中老年人的冰丝t恤,不是很贵,打了折69。 许喜把买来的东西放下,做到许喜妈聂卫青的身边,“今天怎么没出去,我看见外面来了一摊大学生在表演节目,很热闹啊。” “我知道你今天回来,移来移去懒得麻烦了。” 许喜心里一阵酸楚,母亲行动不便,抬头却是笑了出来,“不麻烦呢。走,我们去看看去吧,也不是每个星期都有大学生自愿者来的,多难得啊,我看他们表演的节目挺好的。” 许喜说着准备好了轮椅,叫了看护把许喜妈移到了轮椅上。 这一趟来的志愿者人数还挺多的,每个人准备都很充分,一个一个节目,或者是几人合作。有唱歌的,有表演小品的,有朗诵的还有将冷笑话的。其中有一个男生忒有味,可能是北方人,模仿小沈阳和讲笑话的时候声情并茂,那叫一个顺溜,逗得大家都是哈哈大笑,许喜妈聂卫青女士也是久见欢颜。 一转眼就到中午了,养老院有厨房,许喜死皮赖脸才得到了特权能在厨房开小灶的。其实本来打算在家里熬了带来的,但是和沈继添住的那个地方很少开火,许喜不敢,尤其是在沈继添说了搬出去之后,许喜也是尽力的少碰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厨房的黄师傅和许喜很熟,看见许喜进来,就说:“许喜,这次又给你妈妈带了什么好吃的啊!”说着打开许喜提的袋子看了看,“哟,这一次是核桃和栗子啊!终于没看见你杀生了。” 许喜放下东西笑笑:“这一次是白糖核桃栗子糊不需要杀生。” “核桃和栗子都挺补的,许喜我还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既然会做这些奇怪的东西,你说那个什么什么糊的,我都没做过呢。” 许喜开始挽袖子洗东西说:“哪有黄叔你手艺强啊,我也是乱学的。” “这年头乱学才能成才呢,而且你懂事,我家的姑娘至今除了会用电饭煲煮个饭,连炒个青菜都不会。” “有厨艺这么好的老爸,是我我也不会煮了。”毫无疑问,许喜想起的自己的父亲,许父厨艺虽然不及黄师傅,但是心血来潮,也会在厨房捣腾半天做一顿饭菜,许喜那时候就跟着他打下手,许喜的厨艺好,也许是有原因的。 白糖核桃栗子糊很好弄,基本上都不用上火,只是,要炒熟栗子,然后与核桃仁一起捣碎成泥加白糖拌匀用沸水调拌就行了。这甜品有壮筋骨的功效,许喜第一次接触的时候觉得应该适合她母亲。 吃完饭,许喜和她妈谈了一会心。 “喜儿,你有男朋友了吗?” 许喜正在削苹果皮,看着她妈说道:“还早,妈。我才25.。” “也不早了,虚岁已经26了,不是妈妈催,你一个人也难,也要找个男朋友了。”说着又转了个身子,看来会窗外才继续说:“妈不拖你后退,要是遇到合适的男人了,就告诉他,婚后,我不会给他增加负担的,还有你弟弟上了高中就不要读大学了,现在没读大学的人挺多的,不要你供,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许喜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劈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握着苹果的手紧了紧:“妈,你说什么呢,许毅怎么不能读大学,你放心,我还供得起,你我也供得起。你就不要瞎操心了,若是真的有那么个男人,他也不会在乎我这些的。” 从养老院出来,许喜决定去自己家看看。 许喜家还在三环以外,是许喜的爸爸的单位职工房,但是,样式还是很新的。在许喜大二那年才买的,基本上没住几年。 许喜拿钥匙打开门,就看见满室灰尘,和沈继添住一起后,基本上都会抽时间回来搞卫生的,潜意识里面只认为这才是自己家。但是最近好像隔了几个月。 许喜拖了鞋,打着赤脚去房间找了一件半旧不新的衣服换上就开始搞卫生,沙发是用布盖住了的,一掀,浮尘就满天了。 擦桌椅、洗被单、拖地,既然连连续续用了几个小时,当许喜在阳台上晾好最好一床被单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许喜出了一大身汗,觉得很累,靠着阳台,就休息了一会。 想到了以前累的时候,林斯墨的讨好,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好像自从沈继添下来逐客令之后,她更容易想起林斯墨的好,只是这样又对自己愤懑,如果不是那一段爱恋,如果不是那一句至死不渝,也许,她家就不会这样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室冷清,而应该有父亲的笑、母亲的唠叨和许毅的叛逆。 许喜擦了擦眼泪,不经意的往下面一瞥,却是在暮色幽幽中看见了一段白色的记忆,许喜只当自己糊涂,怎么就忘了,在父母送去急症室之前发过的誓还有在那女人的宾馆房间门口跪下来请求的悲凉。 一段爱情抽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亲情,自尊,以及回来沈继添趁火打劫般夺走的清白和道德。 第十四章 她留了下来,留下了一地的 那时候她那么爱他,他也同样,所有人都因为她和他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分不开的念想,是死也要执着的蝴蝶。但是,还是没能坚持好。 斯墨出完差回来是一个月之后了,许喜穿的暖暖的去接他,又下雪了,她和他的世界总是少不了这头屑般大小的雪块。 许喜请了大半天假,斯墨一出机场就看见了她,还是那样白白净净、澄澄澈澈的。 “很累是不是?”许喜依偎在他怀中,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她怕他累,要挣开他。 斯墨却是不管她,手上的动作更加紧了些“想你就不累了。”说着在她额上一吻。 许喜听了开心异常,多么暖的话啊,爱情不是面包吗?谁说的,对恋爱中的人来说,爱情就是面包,有情喝水饱! 只是,这些都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时候的想法,斯墨回来多少有些异常了。 起初还没在意,但是久而久之,许喜就感觉到了,他和她是学校出来的情侣,没染上什么社会风气。感情才纯洁的就像是刚刷了粉的墙壁,玻璃杯里的纯净水只要有一点印子,许喜就能感觉到。 起初,以为没有什么,只是斯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电话多了,而且都是接的躲躲闪闪的,不再像以前那么坦荡。 但是许喜还是坚定不移的相信他,他和她曾经的约定,一个比爱更深的承诺——信任。 当一个陌生的女人带着挑衅的眼光,看着许喜的时候,许喜一点也不心虚,头仰得高高的。斯墨的给了她足够的资本去睥睨任何仰慕斯墨的人,君临天下般的信仰着她才是他一心一意,一生一世的呵护,谁也抢不掉、偷不走。 斯墨也是体贴的握着她的手,告诉任何一个人他对她的占有权以及被占有权。他只爱她,独一无二。 不过,多少低估了那人的执着度了。很快,回国的林斯墨在公司就得到了重视,首先以常人不及的速度升职,然后又委以重任被任命出国发展美国那边的分公司。这样的速度完全是一个奇迹了,尤其是对他这样一个才工作不久没有多少经验的男子来说,许喜为他高兴的同时困惑已经出现了,困惑出现了,带来困惑的人同时也出现了。 还是那个女子,站在许喜的面前,没有多余的话语,她说“我用我的方式让我爱的男人爱上我,你可以选择就此放弃,若如不行,我还会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一直是个褒义词,读书时老师说的最多,工作时上司也说,但是还没有人能以这样的方式说,许喜在爱斯墨她也心虚啊! 她还是个女孩子,安全感是要有的。 回家的时候,她带着几分试探,带着几分愧疚说:“斯墨,要是让你一切从零开始,你会不会不乐意?” 她不是圣人,不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斯墨停住脚步,站在树下抱着他,紧蹙着眉说:“我会一切从零开始吗?难道你不是我的?还是说,你打算生异心?” 许喜笑,拨开云雾见青天,“是啊,是啊,我打算生异心了,你奈我何?” 他佯装生气,给她绕痒痒,她笑得左躲右避,最后还是被扣在他怀里被他索吻,情迷意乱之际,许喜听见他说:“西西,我不能保证别人对我怎么样,但是我能保证我对你怎么样。” 许喜因此是信心百倍、战斗力极速升级、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只等着林斯墨和她看尽这世间沧桑,然后天荒地老。 多少还是成奢求了,他还是被派到了美国为期五年,出国前,许喜在一起见到了喜欢斯墨的女人,这一次,她名正言顺的说了:“你和斯墨提出分手,我给你足够的分手费保证你能够过上上等的生活。” 许喜不知道上等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难道就像她那样的?拿着钱不知廉耻的到处破坏人的幸福。许喜义正言辞的拒绝。 “呵呵,还说你爱斯墨,你真的爱他吗?你真自私,让他陪着你和你过穷日子,爱他的话就放了他,干嘛脱他的后腿,你能给的我也能给,你不能给的我也能给。” 怎么又是一道什么是真爱的试题, 许喜摇头,“这和自私没有关系。他爱我,我也爱他。也许清贫的日子不好过,但是谁能保证永远的清贫。而且我相信斯墨要的生活不是某个人给他的,而是通过自己的双手得到的。如果他要是真的爱你了,不说你求我放了他,就是你不说,我也会放。” 许喜记得和她谈了很久,最后的一句话是那人说:“既然如此,希望你能为你的行为付得起责。” 许喜一直没猜透这付地起责,这责任究竟有多大,如果知道,这代价要付出父亲的生命、母亲的健康以及弟弟的前程,那么许喜会掂量的,甚至会求着喊着说,求求你放了我吧。 那天,没下雨,没刮风,天气还好得很。 林斯墨的公司一纸命令下来,斯墨当天去要飞去美国,来得太快,许喜都没准备,请了假就打车赶去机场送他。 但是,正在许喜匆忙的赶着上车的同时,一辆价值不菲的名车也以150m|s的速度朝着许喜家的车辆飞驰着,当许喜催促的司机不断的加快速度的时候,那辆豪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的一声撞上了许喜家的车,人车具损。 巨大的车身被强大的冲击变形成奇怪的怪物,而这怪物正在血盆大口吞噬着许喜家的生命,还有许喜那自以为是的幸福。血不断的涌出,从那些变形的犄角处,生命垂危和喘息着。 城市上空的白云以巨大的速度消散着,豪车因为惯性俯冲出了道路两旁的桥墩,以优美的弧线自由落体,溅起的水花慷慨激昂。 堵车,还是堵车,没有一次许喜比现在更加恨着瘫痪的交通。虽然她在那个叫晏菲的女人面前表现的大义凛然,毫不含糊的相信着林斯墨,但是,晏菲还是无形中给她造成了不少压力,她得在斯墨起飞之前再见她一面确保他知道她会等他,让她能义无反顾的回来。 但是,这瘫痪的交通却让心急如焚的许喜忧心忡忡。 “好像是前面出车祸了,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司机和毗邻的出租车司机打听,对许喜说。看着许喜露出失望的情绪,又安慰道:“要是有急事,我们绕道二桥吧。” 可是,那样得要起码多话四十几分钟,如果步行快点她能够省下二十分钟。主意已定,直接给了钱:“不了,师傅,我到这里下算了。” 没有多想,一路上,她穿着高跟鞋狂奔,林斯墨知道她是穿不了高跟鞋的,每穿一次,斯墨就回给她打热水泡脚,然后按摩。斯墨的手法很好,手指灵活,触在她胜雪的肌肤,她每每都是舒服的不得了,倒在床上嗯嗯啊啊的就说舒服。斯墨宠她,也不在乎。擦干净就把脚暖裹在怀里,她一面心满意足,觉得老天爷对她不薄,偏着脸,手在他胸膛上画圈圈:“斯墨,你这样的好,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一定会哭死的。” 斯墨在她的屁股上一拍:“尽说些傻话,我怎么会不再你身边了?除非你先离开我。” 所以,这样温润如玉,贴心包容的男子,许喜怎么舍得先离开。她迈着大步子在路上狂奔,在静止的交通面前只有她是流动的。风吹过她的裙角,同样流动的还有那样暖水般的回忆。 她奔跑在大桥上,甚至错过了那坠入了车辆中有他的父母,她没有能心灵感应的停止。唯一一辈子的遗憾。 到了飞机场,飞机早就飞了,人来人往,她上气不接下气,没有恶俗的场景,结局和每个人所愿,王子和公主走了,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她留了下来,留下了一地的伤害。 第十五章 今晚你留下 又拖了一次地,收拾了包,时间也不早了,锁好门窗,许喜提着东西出门。 小区有些旧了,有两个路灯坏了还没来得及安装,其中有一个灯还一闪一闪的,许喜一步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走,快要走出去的小区的时候又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房子。 只一抬头却发现在那棵树下已然站着斯墨,许喜揉了一下眼,再睁开,哪里还有什么林斯墨啊,连只猫都没有。 回到住处,沈继添已经不在书房了,书房门大开,许喜换鞋,走到厨房喝了杯水,往楼上去,正好在转角处遇到了沈继添,他好像冲了个澡,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看见许喜便皱了眉。 不悦之色溢于言表,许喜不要想也明白,只得讨好地一笑,“临时有了些事情。”想了想又说“吃晚饭了吗?” “没有。”沈继添并不打算和许喜和颜悦色,转身就下楼,许喜不得已跟了下去。“那要出去吃吗?”可是沈继添是一身家居服装,而且有刚刚冲了凉,按照他的性子,定不会出去了。“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东西其实很少,许喜没来之前这里是不见人间烟火的。后面许喜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会买些水果放在冰箱里面。有一次,许喜在厨房削苹果,沈继添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后面,打开冰箱咕噜着“为什么只有水果?” 许喜正在聚精会神的削,并没有留意理解他这话里面的意思,被他没头没脑的一说,本能的想解释。 转身看沈继添,他却早就已经消失在了厨房里面,许喜后面私自揣摩着沈继添话里面的意思,应该不是说要她不要买水果,而是为什么只买水果。一个星期六下午,许喜胆大包天的买了一些吃的东西,开了火,沈继添回来看到一桌子的东吃食,的确是在餐厅的走廊上立了半响,直到许喜站在那里心虚了半响,有担心的半晌,解释了半响,他才转身上楼,换了衣服然后下来吃东西。 沈继添并没有回答,但是许喜还是到了厨房准备晚餐。 沈继添口味很淡,吃不惯重口味的饭菜,他也比较喜欢西餐,但是许喜却是不敢在他面前展露西餐的手艺,如果说许喜煮中餐还能入口的话。那么西餐则是一塌糊涂,更何况沈继添是从小吃那么些东西长大的,她做的也不正宗,沈继添能吃的下去才怪。 沈继添不提要求,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后面想想,沈继添什么时候提过要求了。没有,唯一的一次是沈继添在和她商量着要她跟了他。 许喜也没有想到一个陌生人会跟另一个陌生人提这样的要求。 那场车祸,父亲当场死亡,母亲和弟弟的生命则是岌岌可危,她没有办法,终于懂了,爱情不过如此。拿亲情换爱情,拿三个人的性命换一个林斯墨,她换不起。她拿着那个女人给她地址,找到了宾馆去求她。但是到了之后没人招呼她,一个人在宾馆的走廊里,从天亮等到天明,从天明等到天亮。 如此往复三天,还是没有等到要等的人,直到昏倒在宾馆门口。 眼一睁开,对陌生环境的本能害怕,让她生出了警惕。那应该是第一次见沈继添,俨然一副商人作风,眼里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是那种凌厉也没有居高临下,倒是多了几分雍容中的大气。 “这是哪儿?”几天的心力交瘁,让她的声音听起来都有几分干涩。 “小姐,你晕倒在这房间的门口了。”不是沈继添,而是他身边的一个男人,后面,许喜才知道是沈继添的秘书,沈继添有几个秘书,但是没有一个是女性。后面许喜尝试着问沈继添为什么,沈继添只说了一句:“女人做事不可靠。”许喜觉得这是偏见不由得说,“那男人做事情还不细心呢。”说了之后,许喜就后悔了,第一次和沈继添说这样很有自我意识的语气词。 但是,沈继添没恼,只是站了起来,说了句:“等你用了男秘书再和我说这话。”好像量死了许喜没有那一天有本事用得起男秘书一样。 许喜想有时候沈继添真的是过于一板一眼,没有情绪,更不要说情调,当然这是许喜私下的腹诽,她不敢和沈继添言说。 “那这里是不是有个晏菲的?”许喜急急忙忙的问。 “小姐,不好意思,这里没有个叫什么晏菲的,我们是今天才定的房间,你要找人应该去服务台问。” 许喜看着房间的两个男人,掀开被子起身,说了身打扰出门。 一出门,凉飕飕的风就直从衣物上钻了进来,冬天,她穿的少,还下着雪,许喜不明白,那年的冬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雪下。 身上打车的钱都没有,夜深了也没有公交车,只得一步一步的走。许喜的钱全部交到了医院还不够弟弟的和母亲的医药费,更何况还有父亲的丧礼。 却没有想到沈继添的男秘书跟了上来,“许小姐,你缺钱是吗?” 刚刚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和姓氏,只叫小姐,但是现在却叫了许小姐,而且直至问题的要害,是的,她没钱。 “有个交易你要做吗?能帮你解决金钱问题。” 就是交易这两个字给许喜和沈继添的关系定了性,交易,世界上什么东西是不能交易的?没有什么! 但是,许喜最初还是颤抖着身子想诘问为什么的,难道她看起来就是那种为了钱能出卖自己身子的人,难道她身上就刻了卖身两个字。让才见了一次面的人就能和她谈交易。她和林斯墨谈了那么久的恋爱,都没有把自己交易了出去。难道仅凭一面之缘,她就得卖身子了吗? 她气愤的转身,可是沈继添的秘书却是习以为常了,走上前说:“先不要生气,我并无恶意,你先考虑考虑再说,这东西你情我愿。你不做也没人强迫你,而且,刚刚那人你也看见了吧,他是我上司,不会亏待你的。这是我电话,要是想通了你找我。” 说着把名片给了许喜就走了。 其实,许喜也想很有骨气的说,你这人有毛病吧,有需求就去找个女人不是解决了吗? 只是,骨气还是建立在血肉的基础上的,血肉都没有,骨气连个生根的地方都没有,何来骨气? 许喜很没骨气,第二天就去找了沈继添,是直接去宾馆找的,她还有些顾及,她不想通过第三者联系。 看见沈继添的第一句话是说“昨天你下属说的话算数吗?” 沈继添没有想到许喜能那么快答应,看着她点点头。 “那好,你出个价,我答应你,但是我今晚就要钱。” 沈继添看着许喜很文雅的从抽屉里拿出笔和纸,“写上账号和联系方式。” 许喜刷刷两下就写了递给他,沈继添那一晚上并没有留她,以后很多个晚上都没有联系她。 如果不是用沈继添的钱给母亲和弟弟做了手术进行了康复治疗,许喜都会忘记有那么一个人见了第一面就给她一大笔钱。 许喜和沈继添之前没有什么契约合同的,只有许喜和沈继添那几句口头协议。许喜想是不是沈继添要毁约了,如果那样,她还是不会把钱还给他的。 直到有一天晚上,半夜一两点,许喜睡的正熟,电话响了,是陌生号码,许喜没有多想还是接听了,害怕是她妈妈和弟弟出了什么事情。 传来是陌生的男生。“对不起,打扰了,你是沈总的朋友吗?沈总现在醉了,手机上只有你一个联系方式,你能来接一下他吗?” “什么沈总,我不认识这样的人。”正打算挂电话,猛然的想起给钱的人是叫沈继添,一下子就清醒了,连忙答应着“是,是,是。你们现在在哪里?” “xx路xx号,你快点。” 许喜收了电话就翻身下来,由于太急重重的撞到了墙角处,青了一大块。但是也来不及打理,换了衣服就出门。 沈继添的确是醉的有些不省人事了,对方一脸歉意的对许喜说“没想到沈总酒量这么差。” 许喜只是点点头,扶着沈继添上了出租车。 在车上,许喜尝试着叫醒沈继添,但是努力再三还是无果,没办法只有拿出名片给沈继添的秘书打电话问了沈继添的住址。 从此以后,好像养成了习惯,许喜经常半夜三更会接到电话去接沈继添,但是,她和沈继添之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许喜给他清理身子的时候,那些无可避免的接触。 真正的发生关系还是半年之后了,那一天许喜也是接沈继添回家,有些是因为太累了,加上沈继添前几个月的优良表现,许喜并没有看出沈继添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思想。许喜给沈继添擦完身子之后,已经快四点了,许喜正打算关灯回去,却听见沈继添说:“我夜盲,不能关灯。” 许喜收回手,却想前面大半年她都会关灯的。 “几点了?” “凌晨四点,还可以睡会。那我不打扰了。” 正打算出门,手却被沈继添牵住,“今晚你留下。” 还是第一次说这话,许喜站在那里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反应,但是立马,干脆的回答了声“好。” 大半年了,有些事情迟早要发生的吧! 第十六章 谁欠谁(1) 端上饭菜,许喜去书房叫沈继添。 “饭菜准备好了,你吃吗?”许喜询问。 沈继添放下东西,跟着许喜坐到了餐厅。 许喜把碗筷替给他,吃的时候,许喜不停的用眼瞄他,怕他会情绪转移,但是一顿饭下来,沈继添并无愠色了。 结果,沈继添还是出门了。许喜收拾好了碗筷,就看见沈继添从书房出来,然后上了楼,不出一会就换了衣服出门。 许喜又搞了会卫生,看了看厨房里面的东西,心里估摸着这几天已经可以全部吃完用尽。要是不能吃完就扔了吧,反正没有多少。 洗了澡上楼睡觉,给沈继添留了灯,就睡下了。 可是半夜三点多又醒了,身边沈继添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起身下楼,走到阳台想休息会,但是又觉得冷,不得已只好再次上去睡觉。可沈继添却已经不再床上,正疑惑着,浴室的门已经开了。 “抱歉,吵醒你了。” 沈继添不语,本来就说话不多的人,半夜更加不喜欢说话,固定的睡姿,将手臂搁在眼睛上阻挡着微弱的光线。许喜觉得沈继添也是个矛盾的人,他有夜盲症,完全的黑暗里面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是那个人却也不喜欢光线,不然睡觉的时候为何要靠手臂隔离光线。 许喜爬上床,这床足够大,大到完全不要碰到沈继添,这床也完全足够好,好到 完全可以不惊动沈继添。 侧了个身,正打算闭眼,却发现沈继添在看着自己。 半夜三更了,根本还没有睡意。 许喜问:“不睡?” “恩,你过来!”命令式的,还有一些不耐烦,许喜觉得奇怪,沈继添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不耐烦的情绪,别人都说是纸包的火,沈继添却是城墙包的火,任何时候碰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冰凉,只能让人保持那一个固定的距离。当然接近了也不会有刺,沈继添修炼的足够好,只是,你永远也别想看到那一层火。 转了个弯,许喜还是明了了,大半夜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把身子移了过去,沈继添翻身,压许喜在身下。 不会很痛,沈继添一直不是很粗鲁,更不用说粗俗。只是今日的许喜不知道为什么不能适应,在沈继添身下扭捏了大半天才接纳了沈继添。 第二日,许喜去了一趟家具城。 昨天搞卫生的时候顺便列了一张清单,整理了一下有哪些东西是不能用,需要再一次购买的,正好前几天看报纸的时候,有家具的促销广告。 才到家具城,电话就响了,许喜没有看直接接:“喂,你好。” “喂,许喜,我是林灵,你现在在哪?有时间吗?” “我在家具城。” “是买东西吗?那你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到。急着,等着我啊!” 不出二十分钟,林灵就穿着一身孕妇装,挺着一个大肚子毫无误差的出现在了许喜。“嘻嘻,我速度快吧!要是我肚子的孩子也能跟他母亲一样急着出来就好了。” 许喜倒是没想到林灵能如此积极,才说要经常联系就真的隔了一天就打电话,而且兴致还这么高,本来以为不过是应付之词,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都经常这样吗?都说经常联系,其实就是个空头支票,哪能真保证啊! “你想得倒美。你挺着大肚子出来,楚昊也不担心你?”许喜反问。 林灵笑:“他担心也没用,他又不能陪我总不能总是把我一个人关在家里吧,而且医生也说了多出来运动运动对孕妇好,他自知理亏,不会管我的。” “楚昊星期天也要上班吗?” “恩。警察么,时间先是国家的,再是自己的,然后才是我的。不过还好工资先是我的,才是他的,然后才是国家的。”说着又问许喜“你买什么?我来给你参考参考,是要结婚了么?买结婚用具。是和那天那个人吧,嘻嘻,许喜你福气真好,去了个斯墨,这个也不错呢。” 许喜也不解释只是笑“我只是买一些东西而已,前几天,正好发现这里打折,打折之后价钱还不错。” “原来,我还以为你要结婚了呢。你和那个沈继添认识多久了?有结婚的打算吗?” “我还真以为你是来陪我选家具的呢,没想到是来八卦的啊。” “当然是陪你选家具的啊,顺便八卦一下啊,我那是关心你,让我来帮你分析分析嘛,我结婚了先入围城,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好什么样的男人不好。”林灵说的斩钉截铁。 许喜只好抿唇,不想回答还是没有办法,直接干脆了当“没有结婚的打算。” 买了东西,许喜选了一张白色的玄色边框大的长方形餐桌,很简单有很漂亮,打了折之后500。家里的那个张旧的是木的,这几年前桌脚有些松了,今天就顺便换了。还买了一张书桌,书桌倒是红木的。看着精致有舒服。 其余的东西都比较零碎了,但是,加起来也有不少,家具城包送货和运费。等安置好东西,也大中午了,林灵怀着孩子,本来就不能多站,这样一逛,早就已经累的不行了,一进门就躺在沙发上指挥着没有再动过。 “许喜,你不住这房间很久了吧?” “这也能看出来?”许喜问。 “恩恩。”林灵点点头,很自豪的说“我可是怀着孩子的人,对这些能特别敏感,这地方闻着就没人气。” “以后就会有了。” “哎。那你以前不住这,住在哪里?和沈继添同居了?”想了想今天在家具城许喜回答时那有些不正常的脸色,又凑过来问,“怎么了,是不是现在和他闹矛盾了?要分手了吧?” “他说要我搬出去,以前的房子并不是他的。” “哦,我说呢。” 许喜不想再过多的谈论这个问题,不是许喜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和沈继添的关系既简单又复杂,说的简单点不就是众多男女关系的一种。但是要是说的复杂点,那可比盘丝洞的蜘蛛丝还难理清。 对她笑:“肚子饿了吧,在车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肚子饿了。现在可是两个呢,家里现在还没东西,要不下去吃?” 林灵是真的饿了一听许喜提吃的,就站了起来,“说的没错,我真的肚子饿了。” 第十七章 谁欠谁(2) 点了三个菜,两个人都不是很喜欢吃辣的,而且,林灵还是孕妇呢,不能吃辛辣的,许喜给林灵要了个猪肚煲土鸡,既然是孕妇,为了孩子也要多补补,哪知,林灵并没有吃多少,说:“这东西我吃多了,也吃腻了,你看我都胖成这个样子了,我还真怕生下来之后能不能恢复体形。在家,当着楚昊没办法,他软硬兼施我得吃,但是当着你的面,你理解理解我吧。” “楚昊还是和以前那样那么疼你。”许喜觉得这样的林灵无论怎么样都是幸福的。 饭还没吃完,林灵手机就响了,从包里面拿出来接听“喂,你好。”但是一听对方的声音脸色马上像犯了错的孩子“我只是出来走走嘛,在家里很闷的……会有什么意外,我现在还能好好的……许喜这儿……那好吧,我就回来……不用了,我自己回来……好的,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许喜问:“怎么楚昊查岗了?” 林灵放下手机,抱怨:“越来越婆婆妈妈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啰嗦的警察,今天本来是他执勤的,不知道怎么就中午回去了。说等一下来接我。” “他是关心你,你现在这样大着肚子也是不能乱跑,万一真的要生了,那可怎么办?” “不会的,医生都说了还有二个月呢。你看我这性格能在家里那么久已经是个奇迹了。” 说着说着楚昊就来了,许喜还是三年来第一次见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来看林灵,许喜见过几次,三年不见,人还结实了不少,看上去硬邦邦的肌肉鼓鼓的,也不亏是当警察的,而脸上也完全没有校园里面的青涩,一看就有历练了,看见许喜先是打招呼,然后迫不及待的走到林灵身边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怎么样累不累?出来这么一个上午也不怕回去腿抽筋。”言语中太多的宠溺,虽然是有点教训的意思,说出来倒是变成了男人特有的娇嗔。 林灵回他:“不累,你又不能陪我,在家里才累呢。” 三个人有寒暄了一阵,就告别了,楚昊开的好像是公安局的公家车,打开车门扶着林灵进去,关上车门又和许喜点了点头才绕到车位上去,林灵倒是不安本分的探出头来:“许喜,下次我再找你。” 许喜还没来得及答应,又听见楚昊说:“还打算出来啊,孩子没出来之前,你别打算一个人这样出来。” 林灵朝许喜吐了吐舌头,楚昊朝许喜笑了笑说以后保持联系开车走了。 天气有些热,许喜也不打算再回去了,直接叫了车回沈继添那里,许喜觉得奇怪,以前回哪里的时候,许喜还能无意识的用回家这样一个词,就像在大学里面住宿一样,在学校久了,也能把回学校回寝室说成回家,但是沈继添说要她搬出去之后,许喜再也没办法用回家这个词,也许,家不是一个具象的概念,而是一个情感名词。 沈继添没在家,许喜冲了个澡,打算睡个午觉,睡得正热闹呢,手机就响了,许喜起来接,是郝好,一个在公司实习的大学生。 郝好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说话声音低低的:“许姐,打扰你了吗?” “没有,有什么事情吗?” 郝好先是笑,然后才说:“许姐,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情?”许喜起身,不打算再睡了。 “就是公司星期一要交的执行方案,我,我现在遇到了点困难。” “你在哪里?在公司吗?” “是的。” “那你等着我,我现在就来公司看看。”许喜收拾了一下,就提着包出门,星期天公司根本就没什么人,郝好好像还很不好意思,一个劲的说,许姐不耽误你吧。 郝好还是一个大三的学生,离毕业还有一年,也不知道平时课多不多,反正,她挺在乎社会实践的,经常在公司转悠,什么事情都做,而且嘴甜很讨喜。对课业也是抱着“六十分万岁、多一份浪费”的概念,只要不挂科就成,许喜也不知道这样的观念对不对,但是和她至少是不同的。 “不耽误,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我帮你解决看看。” 做完了之后,天都黑了,郝好保存了资料,笑道:“谢谢许姐。” “没事,快到吃饭时间了,一起去吃吧。” 两人选择了一张幽静的小餐馆,地方挺小,但是看着还算干净,许喜对外面这种吃的也有些挑剔,许喜也不是很喜欢吃路边摊,倒不是说嫌弃,就是觉得这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地方,灰尘满天飞的,什么胃口也没了。 郝好好像很喜欢吃辣的,而且有吃的急,不出一会鼻尖上就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在灯光的照射下却别样的可爱和淘气,明显的年纪小。 吃完就下雨了,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水沟里,旁边还有塑料棚,大雨打在上面声音更加响亮,脆脆的、倒是让人想到了古镇里面下的春雨,一点也不像夏雨。 许喜大学的时候和林斯墨抽时间去了一趟西塘,到那里是晚上一下车也是大雨,她和林斯墨就是淋着那样的雨找到民宿的。 “这里有直接到你们学校的车吗?”许喜问。 郝好回答:“有,814路。” “那你先坐车走吧。”这样大的雨,多呆一会就多湿一寸。 等郝好走了,许喜拿了钱包打车,却发现没有足够的钱打车,今天在家具城的时候,许喜只刷了整数尾数是自己给的钱,然后,中午吃的那一顿是自己付的钱,今晚上这顿,自然也是不能让郝好买单的,这样一来钱包还真的空了。路有这么远,几块钱不能解决问题。 许喜搭了公交车,只是公交车不直接到小区,许喜回到家的时候也变成了落汤鸡。 穿的高跟鞋里面全是水,幸亏还好沈继添好没回,许喜换了衣服,处理犯罪现场。拖地的时候沈继添正好回来,站在玄关处,半天都没动,看着许喜,直到许喜发现了他向他打招呼,沈继添才换了鞋。 第十八章 睡客房 许喜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感冒了,只是淋淋雨而已,而且还大热天的,不是中暑,既然是着凉了。 上班开始脑袋就一直昏昏沉沉的,下了班去了药店买了感冒药。回来混着水吃的时候,还没吃下去呢,就听见沈继添的声音:“你在干什么?”语气比以前重,死死的盯着许喜手中的药丸,好像许喜拿的是毒药。 “吃药。” “吃药?” “是的,吃药。”被沈继添这一反问,许喜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感冒了不能吃药?吃药有这么大惊小怪的。但是许喜还是只能解释:“这是感冒药,我感冒了。” 沈继添这次是盯着许喜了,而能灼烧出一个洞来的也不是许喜的手而是脸了,“你说你感冒了?”沈继添的语气太过认真和计较,一字一腔在这房间里面响起。许喜站在那里,进退两难,又只能讨好:“你放心。我……我今晚睡客房。”语气铿锵有力,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许喜知道这沈继添的禁忌之一,沈继添讨厌身边的人生病,她怎么就忘了,记得以前,沈继添的一个司机也是感染了风寒,结果沈继添既要人家回去休息了一个月。大概他是讨厌病怏怏的感觉,沈继添身边的人即使不时时刻刻精力充沛能拿奥运大奖,那也要是身心健康的。 晚上睡下了,还没好,许喜的脑袋还是晕晕的,体温也有些高,沈继添在许喜那样的保证下,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认同了,二话不说就上楼了。 下半夜起风了,许喜又忽冷忽热的,一会蹬被子一会又起来到床下去找。总是感觉不踏实,觉得身子重,想起来,可是又起不来,就像传说中的鬼压床。 第二天起来还咳嗽了,流着鼻涕打着喷嚏,许喜更加不敢靠近沈继添,在门口遇见的时候,许喜不敢呼吸,怕将感冒传染给他。但是,脸憋红了,沈继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半天也没换好鞋。许喜涨红着脸在那里不敢动弹,她怕一动就破功,沈继添就直接拧着她从四十层的高楼摔下去。 可是沈继添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了,直到许喜真的憋不住了,沈继添才开门走了出去。 许喜一般不感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感冒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吃了药睡一觉好了一些,但是过了三四个小时,又觉得昏昏沉沉,全身乏力无比,许喜不得已去了一次医院挂了号,打了滴点。 许喜也没有想到会在医院里面遇到林斯墨,原本以为是幻觉的。那一天,她从五楼的地方往下面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影而已,一段美好岁月的顾影自怜。 但是真的没想到,林斯墨真的回到了c城,许喜站在走廊领药,领完正准备去注射室,没想到有人叫ben,许喜起初是没在意的,叫ben的人多得是。但是应答之人的声音那般熟悉,于是,许喜不得不想起那时帮林斯墨取英文名的时候。 许喜性子懒,记忆又差,许喜记得自己看外国文学的一个最厌恶的地方是,那一摞裹脚布般长的英文名字,那些名字没有中文名字那样简短,许喜一个故事看下来,有时候因为没有分清楚人物,故事情节都能被弄混。因此,林斯墨取英文名字的时候,许喜再一次发挥她女朋友的特权。给林斯墨取了最简单的——ben。 许喜呆在那里不敢回头,也不敢行走,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说走吧,许喜才转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是的,没错,即使是快两年没有见面,但是还是毫无疑问,那个男人就是林斯墨。化成灰,燃尽了,许喜也认得的。 许喜拿着药品去了注射室,护士可能是实习的,扎了几针才扎进去,旁边有男朋友哄女朋友,许喜听了豆粒般大的眼泪滴吧滴吧的往下掉。实习护士见了症状吓着了,道歉声不止,哪知道许喜越看越厉害,护士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自处,全身战战兢兢的,等待着许喜就像是等着一个等候发落的臣子。 许喜不好意思起来,收了眼泪,对她说:“不关你事,就是我想发泄发泄,你继续吧!” 护士这才继续帮许喜往点滴瓶里面上药。 许喜没想到沈继添会打电话来,注射室的人慢慢都走了,许喜一共要掉三瓶, 和许喜想象的那样沈继添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起呆在一个房间过。 沈继添这几天的气场也很阴冷,许喜也不敢靠近。 沈继添既然肯主动打电话了,许喜就不敢不接招了,对护士说:“麻烦你帮我把针头拔了吧。” 护士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只说了一句:“不行,你还没打完呢,这三瓶全打完了效果才好。” “没事,我抵抗力强,你拔了吧。”说着笑了笑,其实她连生病的权利都没有。 护士没法子,只得用酒精把针头拨了,然后要许喜去开些感冒药,许喜穿好外套,说了身谢谢。 搬家那天是星期三,正好事情少,许喜就决定搬了。许喜东西不多,不出二个小时就整理好了,然后将家里应该要扔的都扔了,感觉像是毁尸灭迹,清理她存在的一切迹象。 可是,在整理衣服的时候,看到沈继添在一旁的衣物,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房子要收回去,那么沈继添去哪里?他还能住在这里吗? 可是马上许喜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沈继添没有房子并不代表他没地方去,她许喜何德何能能去担忧沈继添了。 放下了沈继添的去处的疑惑,许喜想要不要给沈继添打个电话,但是拿起电话几次,许喜又放下了。他都几天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了,许喜更加不跟在沈继添事先没有给她下命令的时候理他。 由于有行李,许喜只能打车。 回到家里把东西将衣服收回衣柜,洗漱化妆用品放到规定的位置,也只有这两样东西。 床早就铺好了的,还换了许喜最喜欢的米色格子的被单。只是没有热水,许喜睡的时候洗了一个冷水澡。冰凉冰凉的,许喜想感冒不要复发了才好。然后就胡乱弄了碗泡面吃。 第十九章 是他吗? 果然,沈继添没有再联系她。许喜也不敢主动联系沈继添,只是偶尔也会想起他来。 中间林灵又约她逛街,许喜笑着拒绝了,说可不敢让我们的人们警察再去搜寻。 不敢许喜答应林灵去看她。 林灵住的地方在,是一套八十几平米的房子,不是很大,但是装修的却是不错,许喜一进门林灵就挺着大肚子亟不可待,抱着许喜就说:“亲爱的,你终于来了,想死我。” 许喜给了她一个白眼,“谁是你亲爱的?”她羡慕那样的亲密方式。 房间被林灵打理的很好,由于林灵和她老公都不是本地人,这个小窝就是他们在这个城市唯一的落脚点。 林灵还在阳台上养了很多仙人掌。许喜喝着咖啡问她:“为什么就养仙人掌啊?” “好养活啊,都不用施肥浇水,放在这就行了。我那么懒,那里能养得了那些金贵的花。还是这个多肉植物好,不仅能净化空气防辐射还吸收甲醛。” “要开花就好看了。” “等到开花的时候,我就送一盆给你。” “好,正好我哪儿什么也没有,我还正好想要买些回去,我喜欢盆栽。”许喜喜欢这样的花花草草,有时间摆弄的话会很好。 “你搬回去了?怎么不叫我帮忙啊?” “就上个星期三,你挺着大肚子去帮忙?你还真的打算你家楚昊请我去他工作的地方坐坐啊?” 林灵嘴一瘪,表示抗议:“我至今还能弄懂你和那个沈继添是怎么回事?你本来和他同居了吧,怎么就让你搬回去了?” 许喜放下手上的茶杯,“其实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给钱,我给身体而已。” 林灵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小,盯着许喜:“你,你是说,你是她情妇。” 多难听的字啊,许喜却只得点头,嘴角哭笑一下:“差不多就这意思。” “天啊,这怎么可能?就算全世界所有的女人都是情妇,我也不相信你是。”林灵表情夸张,语掉上升。 “你不是也不相信林斯墨和我会白头到老的吗?可是最后你也说有几对校园爱情能坚持到老。没有完全绝对的事情,林灵。我们一走上社会都在变。也许不变的只有你的楚昊,所以,林灵我羡慕你。” 林灵却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像安抚小孩似的:“许喜,你最惹人疼。” 许喜却是受不了,急忙着拿着她的手:“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我下次再来看你。你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 林灵点点头,送许喜到门口,许喜不许她再送,大晚上的,小区有黑魆魆的,万一出个什么时候那可不好。 林灵却不答应,正在争执间,楚昊回来了,一看见许喜就打招呼:“许小姐也在啊?” “恩,”许喜听了许小姐别扭,显得生疏:“叫我许喜就好了。” “那好,许喜”楚昊笑着应答就叫:“怎么不进去坐坐?” “我正要走了,你回来的正好,林灵正好无聊,你陪着她罢。” “别啊,楚昊回来了,就让他送你,他有车。”林灵靠着门框说。 “是啊,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吧,晚上了一个人可不安全,你不知道最近我们市的治安可不好,不然你说我为什么没时间陪老婆,还不都是这惹的。” 许喜却是不答应,直到:“既然如此白天不能好好陪着林灵,晚上就多陪陪她吧,我打车回去好了。” 楚昊也没有再次勉强许喜,只是送许喜上车,可是车开到小区不远处就堵车了,栏杆分开的左右两行线上围满了人。 “看这样子是要一阵子了。”司机说道:“我先下去看看,您坐在这等等怎么样?” 许喜坐在车上,看着司机下车,人也越围越多,发现司机许久还未回来,许喜也推门出车。 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许喜尽量的往里钻。 交警都来了,也有人直愣愣的躺在地上。 “多可惜啊,看上去才三十出头的人呢。”身旁有人感叹。 “可不是吗?不过也活该了,谁叫他乱闯红灯又超速的,幸亏还好被撞的那一个没什么事情,我看那一个男孩子年龄也很小。还没三十呢。” 原来是出人命了,这血光之灾染不得,许喜只想退。不是许喜迷信,而是自从家里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她对车祸心有余悸,不管大小,她总是能想到那一天她穿着鞋奔跑在大桥上,而父母发生车祸。如果还有什么永远不能原谅自己,那么便是那一次。 “你和我们回去录一下口供。” “好。” 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喜不得不回头,太震惊了,是他吗? 林斯墨? 那个白衣胜雪,永远会让她在人群中第一眼发现他的人。 是他吗? 许喜只觉得心脏都开始失常,扑通、扑通的,像是二月的锣鼓。 转身回头,果然是林斯墨站在那儿,还是白色的衬衣,可能是因为车祸,臂膀处被蹭坏了,能看出里面带血的伤痕,额角处也有伤,但是既然这样许喜还是认得的,那个人。 隔了那么远,那么多的距离,千万个人头黑压压的一片,她还是于这红尘中认出了他,不像是里的如花寻了几世十二少还是没有让十二少一眼认出来。 她就要脱口而出了,那句斯墨。 只是压在了咽喉处,林斯墨已经坐上警车呼啸着离去了。 出租车司机很快找到了许喜,满脸笑容:“原来你在这啊!等吊车把车吊走就能走了。先上车,车上舒服。” 许喜返回车上,林斯墨并没有认出她来,在不过如此的距离,上车之前许喜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林斯墨往这边一望,但是没有任何停留。 相爱三年,离去三年,再也没有交集。 第二十章 再也要不回她 高档的小区安静而高贵,凌晨三点听不到任何噪音,白色的凯迪拉克在路上盘旋,里面坐在同样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 “怎么,还没见到初恋情人就这样意乱情迷出车祸了?”偌大的客厅里,站在穿着玫红色真丝透明睡衣的女人。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懂,但是,出车祸是那人酒后驾车,我没有任何责任。” “呵呵,那挺巧,偏偏就撞上你了,还在那个路口!第几次了?你是不是每天没去一次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只是陪人吃饭,我和你说过地点的,你可以去查查,看是不是要经过那个地方。”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脱了西装,解了领带。 “林斯墨,不要给我装糊涂买傻。那时候,是她没有选择来送你,是她放弃了你。而且既然你想回头,可是,你还能要的回她吗?” 男子解衬衣的手一滞,脸上马上云淡风轻:“我没有想过要得回她,晏菲,许喜不是物品不是我要就能要的。还有,我们这次回来是结婚的。希望你不要忘记,如果忘记了,记得随时提醒我,而不是找借口,找我麻烦。我去洗洗睡了,我手受伤了,你可以给我上点药,当然,前提是你希望。” 说完,就往浴室去。 关上门,却恍惚了。当晏菲说出许喜那个名字的时候,多久没叫她了。三年吗?其实好像更久,久要一辈子可以只当三年过。 他自然想要回她,也只想要她的。可是手上不是有钻戒不是吗?那个地方以为永远只会留个一个人,却没想到让别人生了根。 其实,他没有想过再回到过去,那次许喜没来,他等到飞机场无数次的催他上飞机,最后在国外好不容易等许喜发来信息了,只有“我们分手吧!祝你幸福!”这几个词。 当时林斯墨就想跳起来骂娘,他妈的放屁,什么狗屁幸福不幸福的。这样恶俗的台词,也亏得许喜说得出来。林斯墨也的确做了,那是他第一次有失风度,可是,他无论怎么联系她都没有办法扳回战局。 林斯墨败了,败的理由很简单,林斯墨去了国外,许喜不能等。 可是他拿着号码多次拨通的时候,解释甚至保证立马辞职回国的时候,许喜只给了一句:“我受不起,林斯墨,我受不起。” 一句受不起,至此银河两界。 只是,现在回国,却又想去看她。 还是那条路,他牵着她的手小心的一步一步的走,然后在婆娑的树叶摇曳下亲吻他的公主。 他走了很多遍却又不敢靠近,许喜、林斯墨,曾经那样重要的人却最终咫尺天涯。 第二十一章 沈继添说抽身就能抽身的 第二十一章 沈继添说抽身就能抽身的。 月末,按照惯例,许喜领了工资去银行打款,许毅的生活费和母亲的医疗费。 许喜的工资三千多一点,不多也不少,负担她自己的日常开支和许毅的生活费也许是没问题的,只是许喜的母亲住的是残疾人的疗养院,请了特别的看护照看。这是许喜之所以跟了沈继添三年也没有能够摆脱经济危机摆脱他的原因。 沈继添对许喜并不苛刻,许喜日常的吃食用度他虽然不管,但是,从来就没再金钱上亏待过许喜。 鬼使神差的,许喜拿出了特意为沈继添准备的卡去查账房,但是显示的最近交易仍然是许喜月初取钱的时候。许喜是十二号搬出来的,按照交易的原则,一般都是会凑足一个月或者是半夜月好算钱,但是,沈继添就是心血来潮的让她走了。 许喜退了卡,觉得有些蠢,沈继添既然都要她搬出去了怎么是不会结束的意思呢?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加明显的吗? 出了门,正打算回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林灵。 许喜摇了摇头,她倒是好越到预产期越是闹腾的厉害,也就真不怕孩子有个损失。 许喜接起来:“喂。” “许喜……不好了,我感觉我要生了。”林灵在那边的声音颤颤巍巍。许喜立马警觉了。 “要生了?你在哪儿?” “我在我家附近的超市,可是忽然之间肚子……肚子好痛。” “没事你又跑到超市去干什么?”可是一想这时候也不是责问的时候:“你打120了吗?楚昊呢?” “有人帮我打了120,但是,我不敢打给楚昊,许喜……我,我害怕……我也不敢打给我爸妈。”林灵的声音断断续续甚至有点哽咽。 许喜心酸不已:“没事的,每个女人都会生孩子的。那你好好的等救护车,我马上就赶来。” 挂了电话,许喜立马就给楚昊打电话。楚昊在哪儿也着急不已,没等许喜说完就挂了电话。 许喜也没直接往超市去,这离林灵家附近的超市远着。而且,救护车一早去了医院吧。到了医院的时候,楚昊已经到了,穿的是制服,看来直接赶过来了。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手和脚不停的颤抖着,眼不时的看着手术室的门。 许喜看得出来他无比的紧张,走到旁边坐了下来,安慰道:“不要紧张,没事的。” 楚昊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几秒钟内眼里没有表情,一闪而过只是终于“恩”了一声。 许喜也陪着等着,手术室的灯亮了三四个小时也没熄。林灵的喊叫声不停的传到耳边刺激着楚昊的神经,许喜好几次都看见了楚昊因为紧张握紧的手上冒出的青筋。 “谁是家属?”良久,手术室门推开,出来一个像模像样的护士。 “我是。”楚昊闻言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生了吗?大人平安吗?” “没这么快,胎位不正,难产,需要立马手术。” 楚昊一听脸都红了:“什么胎位不正,她每一次产检都没有问题。” “这事情也不是就死理,可能是产妇一不小心,难保这样的事情。你赶紧签手术同意书。” 楚昊还想说什么,许喜已经阻止了他:“签吧,现在这时候争执没用。” 手术室的灯继续亮着,只是没有了林灵的喊叫。楚昊脸色更加苍白,这张脸像被粉过墙的刷子刷过一样。不管怎么说,楚昊也是警校毕业,也当了这么多年的人民警察,不动声色的本领是有的。可是这样一个面对歹徒威逼面不改色沉着冷静的人,面对爱人的危险,却乱了分寸。 晚上八点的时候,随着一身啼哭,孩子总算了生了。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是个女孩,肥嘟嘟的,小脸粉嫩,可能林灵补的真的好。 许喜都忍不住想去亲上一口,却见楚昊问护士:“我老婆呢,她怎么样?” “平安,只是麻醉药还没醒。送去病房你就能去看了。” 楚昊放下心来不少,看了看孩子,对一旁的许喜说:“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没事,我也去看看林灵。” 跟着去了病房,林灵睡的很安详,孩子睡在一旁,母女都很平安。 又想到楚昊没有吃饭,想必今晚也在这陪夜了。出去给楚昊买了饭,又买了点水果,这才安心的走。 回到家,许喜也像脱了一层皮,看着生孩子怎么这样累啊! 第二日,许喜起了个大早,先去医院。 林灵还没有醒,麻醉药的药效是早过了的,可能昨天体力消耗的那样累,却跟着生物钟一起睡着了。 楚昊到了醒了,看见许喜还有些讶异。 许喜把买到的早晨递给他:“怕你抽不开身。也想看林灵醒了没有。” 楚昊接过放在一旁,然后一脸柔和的看着林灵。“她本来就爱睡,这会怎么能醒?还这样麻烦你,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打电话告诉家人了,估计今上午就能上来。这样也算是有人照看了。其实本来也是打算这几天就上来照顾她的,没想到她这样调皮,怀着孩子也不本分。”本以为他要责备,可是到了嘴巴却说成:“现在可好,算能安了我的心了。”说完既然还有一丝安心的笑容。 许喜看着还在熟睡的林灵,觉得有些话真没错,女人千好万好,不如老公好。 许喜咂摸着上下嘴唇,不可抑制的想到了自己。信命的话她八字还真的不咋样,林斯墨那么爱也没能留住,那一天车祸她确认看到的就是林斯墨,但是林斯墨对她视而不见。沈继添让她有点想依靠,可是到头来还不是一块空心板,沈继添说抽身就能抽身的。 “那就好,那我先去上班了。有事情再联系。” “好,我给你打电话。” 第二十二章 想我吗? 落落的满月那天沈继添和许喜断了往来正好2个月,林灵不是本地人,家里的亲戚来了也帮不了什么忙,落落的满月酒许喜就帮着操了不少心,也置办了不少东西。林灵抱着落落说:“落落,看见没,干妈对你这样好,以后要孝敬干妈知道不?” 而沈继添的电话也正好是那时候打来的,在许喜以为沈继添的那句搬出去真的是结束这段关系的时候。 忙了一切回家,正打算洗个澡睡一觉,都躺在床上了,电话就响了。 不是沈继添的那首歌,许喜拿着看都没看就接了。 “喂,你好。” 良久,对方没有响声。 “喂,还在吗?请说话。”许喜语速很快根本就不像平日里面对沈继添时的小心翼翼。 “许喜?”对方的声音有些黏糊糊的,不似平日的干脆,许喜没有听出来,可是立马却又反应了过来。 “是” 不知道沈继添为什么会打电话,但是打电话的一定是沈继添。许喜静静冥思,等待着沈继添说话。 可是等半天沈继添半句话都没事,只有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传过来。 许喜在心里想,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他打电话过的,为什么他就这样干晾着电话不管了?连话题都不找。许喜没发,只得认输,“吃饭了吗?”声音既然轻柔了下来,温温柔柔的像泉溪下流淌的水。 “没有。”沈继添的声音还是很黏。 “那为什么不去吃饭?” 沈继添却不在围绕这个话题:“你吃了?吃什么?” “很多,”许喜一下子想不过来,酒席上吃的当然是五花八门了。 “比如?” “怕你没吃过,”许喜说。 “那你说说看。” 许喜这才觉得沈继添真的是不同,什么时候他这样的追根究底了?他对许喜一向吝啬,从来不舍任何多余言辞,哪怕是许喜一个人会干巴巴的凉在一旁而心有戚戚。 “有很多,因为是孩子的满月酒,也很热闹。”许喜不知不觉说开了,也没了睡意,只是趴在床上将灯关了,屋里一下子黑了下来,许喜的心也跟着安宁了许多既然也不觉得和沈继添说话那样难熬和小心翼翼。 “孩子是林灵生的,上次在酒店见过面的,知道吗?” 沈继添在那边应答着,嗓子还是沙沙哑哑的,“恩,见过。” “是个女孩,很漂亮叫做楚洛,小名叫落落,孩子还黏我,林灵让我当她干妈,所以我落落满月我也没少干事情,今天就累了。”许喜想这算是暗示,这也是和沈继添说我得睡了呢,时间不早了。 但是沈继添既然什么也没说,只说:“继续。” 许喜想什么时候沈继添对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感兴趣了?可是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得继续说:“今天林灵父母和楚昊的父母都来了,楚昊知道吗?是林灵的丈夫,这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从小就开始恋爱,一直到大学,中间分分合合也有,但是楚昊一直宠爱着林灵,两人一毕业就结婚了。这次生孩子你都不知道楚昊有多着急,坐在手术室门口双腿不停的颤抖……”许喜越说越来劲,本来打算将两人的爱恋事迹全部都和盘托出的。可是沈继添却忽然打断。 “许喜,想我吗?” 哄的一声,许喜的脑袋炸成了一锅粥,刚刚沈继添说的是什么?想我吗?想他吗?他是在问她想他吗?许喜觉得自己不是脑袋出了问题就是耳朵出了问题,沈继添怎么会和她说这话?许喜慌了神,躺在床上觉得天花板都是摇晃的, “那个,还要听林灵和楚昊的事情吗?那个,可能,这个不好听,我觉得我应该说些有趣的事情。”许喜紧张的都结巴了,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我的糖醋排骨煮的很好知道吗?首先……”许喜又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大堆,总算是将心虚掩盖过去了,在仔细的听沈继添的话,沈继添语气平和,一如往常,根本就不像问了刚才那个问题的,许喜如临大赦,不再追究,既然握着手机电话都没挂就睡了,但是那一晚许喜却也睡得心安理得根本无任何异样,也不觉得沈继添会怎样。 第二十三章 相亲 直到第二日醒来,许喜看着还在一旁躺着的手机,才猛然惊醒,她既然就这样睡着了,在和沈继添通话的时候。她既然干了这样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急急忙忙调出了通话记录,手机上面显示的通话时间既然是45分17秒,这绝对是创造了一个吉尼斯世界纪录了,要知道沈继添和她通话不超过30秒的,这次不是成倍成倍的增长吗? 许喜记得昨晚和他通话的时候最多20分钟,之后再被他那句“想我吗?”吓得心脏负荷过重所以一下子握着手机睡过去不省人事了。也就是说沈继添一个人拿着手机听着电话这头无声无息的声响或者说许喜不匀称的呼吸声,还有可能是打呼声或者是梦呓25分钟。 许喜觉得自己的睡品一向不错,尤其是和沈继添同床的时候,她不敢睡太死,总是半睡半醒之间,因为总是怕沈继添半夜会叫她,她就像古时的丫鬟靠着门槛随时随地的等候着主子醒来。 但是昨天那么累了,而且又是在自己家,身边没有沈继添那样强大气场的无形压制,她肯定很放肆。而且以前和斯墨一起出去旅游,由于都是学生为了节省开支,他们经常只租一间房子,林斯墨抱着她入睡,临睡前理所当然的会有点小动作,然后第二天起来林斯墨还会捏着许喜的鼻子一脸宠溺的说:“小鬼,半夜还打呼磨牙说梦话。”许喜咬牙切齿气哄哄的说:“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把这三样全占足?你骗我。” 林斯墨却是摇摇头,“谁说一个人不能占足这三样,你就是这个一个。” 这样说的话,许喜的睡品也许根本就没想象中的那样好。 拿着水杯,许喜咕噜咕噜的喝了不少水。不管了吧,反正她和沈继添以后还会不会有牵连还不知道呢。 去了公司,同事来的还不多,倒是来了,开着电脑在看曲线图,许喜走了过去:“想不到这么小就买股票了。” “嘿嘿,许姐,这不是小不小的问题,理财从小就要抓起,而且我也不小了呢。我上面不少学姐学长一毕业就能买房买车,我的目标也是,所以这曲线图就是我的命。”说的夸张,许喜直想笑。 “知道了,不过凭着这个买车买房实在是不保险。指不定那一日就亏了,你可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这上面,” “当然,我也不蠢。只是投资嘛,你看我现在就搞,说不定几十年之后也是第二个巴菲特也说不定呢。” “那就祝你成为小巴菲特。”许喜做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可是和她的这番谈话也算是提醒了许喜。 许喜以前也是买过股票,不过那时候也是跟着林斯墨玩的,她一点小闲钱拿给林斯墨处理,也不看他到底买了什么,只觉得那黑乎乎的荧幕上五颜六色的线条实在是难捉摸,那会又和林斯墨关系好,就耍着小性子,撒点小娇全部由林斯墨负责。 可是现在呢,她没有林斯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什么都要靠自己。沈继添不说许喜你靠着我吧,她不敢靠他,既然说了她还是不敢靠的踏实。现在她没钱,沈继添的这条资金链也断了,如果说以前因为医疗费什么的完全没有钱剩下来让她买基金买股票,现在那些欠的债也还清了,由于沈继添的大方,她每个月还结余了不少,如果说要这样负担母亲一辈子,给许毅找最好的学校受到最好的教育,那么她必须要钱生钱,而非是吃老本。 买股票也算是一个回收的方法,当然可能风险高,但是回报率也高,而且只拿一小部分钱出来应该是没问题的。许喜看着办公桌上一家人的全家福照片,那是她20岁那年照的,那时候的她笑得那样开心,好像全世界的笑都被她偷来了父亲和母亲也是安乐的样子,许毅阳光的脸上洋溢的尽是青春的痕迹。 可是现在她已经25,物是人非事事休,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那样也要好好的学会自己怎么样一个人生活的更好。 一下班电话就响了,拿起一看是林灵。 “什么事啊?是不是你家落落想我了!”想到落落,许喜不禁笑了,新的生命真的能给带给人全新的希望,许喜算是懂了初为父母者的那般感叹了。 “落落也是像你,不过我是找你有事,没吃饭吧,我在豪客来吃饭,你过来吧。” 许喜不禁蹙眉:“你去哪里干嘛?你家楚昊能准许?” “唉,我已经生了孩子了,难道还有限制的人身自由不成?许喜我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着想,你要是不来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样严重啊!我倒是像看看我真的会不会后悔了?”许喜不禁笑了。 “别介啊!楚昊也在这里呢,你过来吧,在平安路的这家,不说了,我挂了。你要是不来我就不走,你可不能让我和楚昊干等吧,我们可是特意把孩子给了邻居家的。” 许喜听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这样重要,但是也只得临时改了路线,去了豪客来。 才下车到门口,林灵已经站在那儿等着她了,挽着许喜就往包房里面带,然后边走边笑嘻嘻的说:“我告诉你,这次你肯定会要感谢我!这人可是我给你大浪淘沙似地从芸芸白沙中掏出来的宝。就是一个金龟蛋。” 许喜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啊?” “卓博,本地人,27岁,大你一岁多一点,十七岁因为成绩优渥被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录取,毕业分配在本地的公安局,在去年的市里‘7?15’事件中荣获个人一等功,前途无量。家庭条件也优渥,父亲是前任监察厅的厅长,母亲是市医院的护士长,家里房子两套,不愁吃穿。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那小子很帅,也没有女朋友!” “你……”许喜一塌糊涂,但是也算是听出了个大概了。“你这是打算给我安排相亲。” 林灵笑了:“嘿,不错,就是给你相亲。许喜你不该这样,反正那个叫什么沈继添的也和你没关系了, 你一个人养着你妈和你弟也挺辛苦的,要是能和卓博成事了,以后你会少很多的麻烦。” “可是我不觉得这是麻烦啊!”如果不是她,家里也不好发生这样的横祸。 “我知道这不是麻烦,但是我是为你着想。” “不行。”到了门口停了下来,“林灵你没告诉他,我之前的身份吧。我不想欺骗,林灵我也不想因为这样去找一个依靠。” “这不是欺骗,谁没有个过去啊!而且你也是被逼得,你不该背这个一辈子。而且卓博是个很优秀的人,如果不是看在楚昊的份上根本就不可能来这一躺,你就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来了,就进去好不好?”说着不等许喜答应,就推开门。 “我们来了。” 许喜只得跟了进去,包厢里果然是坐了楚昊和林灵口中的卓博。 “我来介绍一下,卓博,我市优秀的公安干警,小小年纪就立过个人一等功。”林灵介绍,“这是许喜,我的大学同学,大学时候的大美女一个,现在还是这样不逊色。”说着笑了起来。 许喜私下掐了林灵一下,然后伸出手:“卓先生,你好。” “叫卓先生太见外了,叫我卓博就行,许小姐你好。”然后伸出手握住许喜的。轻轻一握,也不敢停留太久,许喜感觉的出来,他尽管尽量的装着很自然,但是却还是有些拘谨,脸还有点微红。 许喜不得不说不亏是当警察的,常年握抢,许喜能够感觉到他厚实的掌心和老茧,这和林斯墨的修长不同,这手让人比较踏实。至于沈继添的,许喜一直没给握过。 林灵见目的已经达到,然后看着卓博不自然的样子,就拉着楚昊要走了:“我也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卓博,许喜交给你了,剩下的事情你就看着办吧!”说着对着许喜眨眼。 林灵一走,许喜只觉得沉闷,她其实在陌生人面前不算健谈,而且因为身份尴尬,许喜更加是不想多说。 卓博是当警察的,破案办事可能是灵泛,但是对待女人却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取悦女人。 两人吃了会,可能都是不怎么善于言谈的人,也就散了。 结账的时候,许喜想aa,没想到,卓博却是第一次对着她笑了,而且开了颜,“这可不行,aa的话,你不是拐着弯骂我吗?” 许喜这也才笑,想想也是,相亲如果还要女方买单,那样的话,男士也太没品了。 等着买完单,跟着一起出门,卓博问:“许小姐家住在哪儿?我送你吧!” “没关系,我家不远,坐车自己回去就行了。”许喜想吃了一顿饭就散吧,也算没抹了林灵的心意也没有愧对自己的良心。 “没事,我送送,你在这别动,等等我。”说着就去取车。 卓博的车不是公家车,而是一辆锐志2.5s,许喜在网上浏览过这辆车,20万左右,按照林灵刚才说的,卓博家的确还算不错。 许喜坐了上去,报了家庭地址,两人就上路了。 可能是刚刚结账时卓博的那发自内心的一笑,两人之间无形中融洽了不少,卓博也问了些问题,许喜都算是有凭有据的回答的了。 到了小区门口,许喜说了谢谢下车,却没想到卓博在后面叫住了她。 “许小姐,能告诉你的电话号码吗?” 许喜不自觉的停下,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要电话号码其实是有继续发展的意思。许喜看着卓博,这也才仔细地打量他,他身体壮实,简单的衣服穿在身上也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出衣内的纹路,脸比一般男士都黑些,带点褐色却是好看,此刻正在微微对着许喜笑着,只觉得如沐春风,既然拒绝不下来。 “15114447822” 卓博拿了手机就输入拨打,“这是我的号码,下次再联系。”然后开车离开。 许喜目送着卓博离开,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的显示却觉得心头有一些冒出一丝不安来。 第二十四章 夺路而逃 第二日,卓博就给许喜去了电话,理由是卓博在古玩店买到了一副清朝的字画要许喜来鉴赏鉴赏,许喜却是糊涂,想,她也不是古玩家,也不懂这些瓶瓶罐罐,山山水水的。要她去鉴赏古玩不就是要买菜的去研究红楼梦当红学家。 许喜在一旁推脱:“这事情真的不行,我不懂这些。我们公司有一个人其实也好这些,这样吧,你告诉我地点,我告诉他,让他去给你鉴赏鉴赏你看行吗?我肯定他鉴赏出来的肯定比我好。” 卓博却在那一边急了,如果许喜还能看见的话,能够看见一个愣头青的小伙子拿着电话在马路旁边饶头饶脑还一脸羞愧的样子。其实卓博那里懂什么字画啊,在他眼里那些什么清代明代的字画和三岁小娃画的那些涂鸦一样,都是颜料而已。只是听着林灵说,许喜喜欢内涵的东西。他一晚上没睡,精神格外紧张,觉得整个人都振奋了。 他虽然有时候木讷,不懂风花雪月甜言蜜语。但是不代表他看不出好女人不是,许喜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好女人,就像是那开在二月的风里的一株小棉花,粗看的确是没有吸引卓博,但是那是因为他也紧张,他觉得他在警校的那些年世界就在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等他出来当年纯情的小女生都变成了世俗的成熟女。只有许喜给他的感觉不同,按照他自己的话讲就是没有侵略性,没有进攻性,她是碉堡,绝对的独一无二的默默无闻的碉堡,这样的,卓博喜欢。 所以他留了电话号码,用了一晚上想什么样的东西会让许喜觉得自己有内涵,而不是一个只会拿着枪的二愣子。其实他真的不是二愣子,去年的“7?15”重大的犯罪案件就是他破的。可是破案和破女人是不同的。想来想去,名画有内涵吧,更何况是有年代的名画,第二日一大早,他破天荒的没有去跑步锻炼,而是开着车就去了古玩一条街,专门看那些字画好,现在他终于选定了,而且也知道了将这幅画的来龙去脉都摸得严严实实的,既然她问他也不会是一问三不知的小白痴了。 可是现在许喜既然一个不会就拒绝了,这可是他辛辛苦苦了那么久得出的结果呢,他要一个大男人来干嘛?他有没有特殊取向。 拿着手机,卓博脸都憋红了,这是他这样长久以来第一次对女孩子动心,而且也是因为是楚昊的面子他才屈就的。 他站在那儿听着许喜的声音,忽然就觉得气场没了,只得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其实也不懂什么字画,我,许喜,其实我是想见你。” 许喜拿着电话,总算是明了了。原来卓博是为了见她。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现在有时间吗?出来一趟吧,我就在这个附近新开的一家扬州菜馆等你,你来吧,我听说味道还不错。” 卓博的语气很好,又似昨天问许喜电话时候的那股彬彬有礼,许喜也不好拒绝,也拿不出理由拒绝。 “那好吧,你先等一等,我马上就过来。” 卓博说的那家扬州菜馆的确是别致,别看门庭不大,进去却是别有洞天又是湖又是回廊的。又正好是夏天,园子里树也绿的发凉,阳光落在上面就像落在水上,如此波光粼粼。又有不同的花,万般颜色尽枝头,可以说是山青花欲燃,而曲意回廊,诗情画意莫不过是说这。 和卓博穿廊走巷,最后是落得这菜馆的最清净之处,服务生也承袭了扬州特色,一声扬州丝绸的贴身旗袍紧致又精细,脸上粉黛略施,发髻微倌,能让人忘记这时代。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但是我知道这是这附近最好的菜馆。”卓博坐在许喜对面说。 “哪里。”许喜说:“若是这样好的菜馆都觉得不好,那什么才叫做好的。”然后认真的看着菜谱。 果然也如许喜猜想的,这价格和这个装修的格调一样,高,实在是高。许喜微微的合上菜谱,看着卓博,他是人民警察,工资不可能高很多,许喜也不是吓得不敢点,和沈继添在一起的时候,沈继添什么样贵的菜都要,只要他觉得新鲜。那时候许喜也不敢说什么沈继添点什么吃什么。 可是这会许喜可不想让卓博变成冤大头,许喜想好了,扬州著名的扬州炒饭,这只要35,能够接受,等会她点这份就行。但是看着许喜没点,卓博也不点,看着许喜问:“怎么不点?” 旁边有服务生站在,许喜也不好说太贵,只得说:“你先点吧,其实我要份扬州炒饭就行了。” 卓博瞄了一眼菜单,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文字和图案,这品种无数,“要不我今天推荐一份吧,菜,这菜是这的招牌菜,我来过几次都很好,你若相信我就试一试吧。” 卓博和其余的人有很大的不同,那便是和他一起的人都能够随时随地感受到他的真诚,这种真诚与生俱来而毫不做作,让人只觉得亲切,而不虚假。 许喜看着眼前的人不觉得点点头,“那好,我试一试。” 服务生拿着菜单下去,整个地方很快清净了下来,卓博要的是小包厢,包厢是半封闭的那种,临着窗,窗前就是垂柳和小湖,映着些许绿意,心旷神怡。 “你喜欢这里?”卓博问。 许喜喝了一口茶,“还行,”但是她来这些的地方的世界少,更何况还有这般惬意。 “恩,你喜欢就好。”卓博有些不自在,手在许喜见不到的地方不断的搓揉着,“要是喜欢我们下次再来吧。” “不了。好的地方来偶尔来一次就好,次数多了倒是显得平常了,就像俗话说的,远看好,近看豆腐渣。”她算是在提醒卓博,她不能近距离的了解,也许现在不熟悉,怎么远观都觉得她也只是荷花池中的一朵,也许因为经历太多还会显得特殊。但是若是凑近一看,定能发现那荷叶下面的藤藤蔓蔓纵横交错和腐朽不堪。 但是卓博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许喜话中的含义。服务生很快就端了饭菜上来,先上的汤,盛器很漂亮,是南瓜汤,瓷器却是南瓜的形状。 许喜爱不释手,只觉得这般享受真的不能太过。 饭后,卓博送许喜回家,在许喜家楼下,他却没打算放许喜下去,只见他埋着头说:“许喜,我不知道你今天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于我来说,正是因为你那样我才想要靠近,不管是什么都想要去了解,也不会觉得因为了解了就变得对你再无兴趣。我觉得人正是因为了解才能够靠近,许喜你能给我这次机会吗?” 卓博的呼吸一下子在这密闭的微小的空间变的几近可闻。无限扩大。 许喜只得夺路而逃:“我先上去了,卓先生,今天谢谢你。” 第二十五章 这样大半夜的等我又是什 许喜还没到家门口就没了力气,一到走廊,就贴着墙壁喘息思虑起来,她在黑暗处朝着还停在路灯下的卓博的车看,银色的宾利,在橙黄的灯光下那样宁静,聚集的光耀眼却不刺目。 许喜手指嵌入了手心,见面二次而已,卓博就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看来他是认真的了,也不像其余的男生会打烟雾阵,他那样直接一上来就给许喜明晃晃的一枪,让许喜毫无招架之处。 有点糊涂的上楼,脚步踩着楼梯噔噔的响,这房子老,别说电梯了就说楼道都是已经斑斑点点染了不少烙印,就像是一件糜旧的旗袍。 可是才转弯在楼梯口,既然发现自家门口既然靠着一个人,光线太暗,许喜只能接着楼道里外面射来的灯光看清楚这个人的轮廓,可是也就是这一眼,许喜已经发现这个人是谁了.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形容既然有些枯槁,整张姣好的脸上既然还拉了点胡子。听着响声终于回过头来看许喜,一脸不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有责备,有疲倦。 许喜站在矮了十二级楼梯的地方既然都忘记询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这样大半夜的等我又是什么意思? 只觉得沈继添的这一问将她的魂魄都问走了,她没了主张,却赶紧急急忙忙的来给他开门,感觉又回到了她还是沈继添的情人,还住在那40楼的高层的时候,那时候,只要沈继添站在一旁眉毛轻轻一蹙,她都像是到了十八层地狱一样,只得赶紧招呼好他。 开门一进去,许喜就给他拿鞋换。那也是上次去超市的时候,许喜给自己买鞋的时候,顺便买了这鞋,奇怪的很,她明明知道沈继添要结束这段关系,可是结账的时候还是拿了这双鞋,也许这鞋不是为了沈继添准备的,而是踏入这房间的第一个男人,也许沈继添和第一没区别也说不定。 许喜说不清楚,转身也没有了刚刚的震惊和慌张,问沈继添:“是要洗澡吗?” “恩,我没吃饭也没洗澡,但是我现在更需要睡一觉。”站在高处,他语气还是那样高,也不问许喜径直就向卧室走去。“你睡这?” 许喜只得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叫我,我会醒的。还有吃饭之前要洗澡。”其实沈继添还是沈继添,即使是在别人家里,命令许喜还是那样理所当然。 许喜看着他进去,又看了看表,快8点了也不知道他睡一觉起来多久了,既然还要起来吃饭,真的是一个只想自己的暴君。许喜没法子,看着他睡下去又觉得今天在门口嗔怨的沈继添不是他。 开了冰箱看了看里面什么都没有,沈继添自然是不能就下个面条或者是一碗蛋炒饭就打发的。只得又拿起包换了鞋去了小区附近的超市。 8点多了,这时候正是一家人出来逛超市散步的时候,人也算挺多的,许喜一个人推着车子在超市转悠,脑袋里面就像电脑运行的cpu显现沈继添平时爱吃和不能吃的,许喜觉得奇怪,他和沈继添在一起每一次脑子都运转的特快,就像是一个发动机似地永远不知疲倦。 买了东西出来,却想到沈继添说他要洗澡的,换洗衣物都没有他怎么洗澡呢,可是大晚上的去哪儿给他弄衣服去。眼朝着四处望了望,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买内衣的,而且还在大甩卖吸引了大批的年龄层次较大的家庭主妇。 许喜也跟着挤了上去,导购员拿着小蜜蜂一个劲的叫着:“男女纯棉内裤,只要10快一条。” 许喜看着那些内裤却想笑,试想着沈继添穿在身上会是什么样子的,沈继添的内裤都价格不菲,10块一条的,他看都不看一眼吧。想着想着觉得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免得沈继添又对她怒目而视。她可不能承担几次。 正打算退出去身边的一个阿姨却叫住了她:“哎,小姑娘,这些都不错啊,你们年轻人都嫌这些东西不好,认为便宜没好货。但是我告诉你,这那些什么大品牌其实也就是这样,你眼力好还懂得欣赏这些,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小姑娘,你是给自己买吧。”说着晃了晃一条红色的内裤:“我看这种不错,你买吧,如果不是阿姨我不能穿我也想买。” 许喜摇摇头,即使我能穿我也不会穿。却被这阿姨的热心肠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是给你老公买了,这些,这些都挺好的,我不能给我儿子买,不然我那媳妇会说我,其实想想那小子的哪一件衣服我什么时候没买过,我给他买的时候,她都没出生呢。我看啊,你买这些都很挺不错的,保证你老公会喜欢的。” 许喜算是明白了这是一个母爱没处表达的母亲,“没事的,阿姨,我随处瞧瞧。” “瞧瞧,还瞧什么啊,这样现成的都不买,你这是浪费时间。” 许喜真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凑这个热闹,现在既然都不能走了,看了看时间又怕沈继添醒了等会找不到自己,只得说:“那好吧,我就听阿姨的,买两条。” “嘿,听阿姨的不会吃亏的,买一条蓝色和灰色的吧,这些都是男士的经典款。” 可是,沈继添更爱黑色呢,许喜在心里嘀咕。不过也不想去争辩,说不定着阿姨又要说一大堆什么样的大道理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只得急急忙忙的付了钱出了人墙,可能是许喜这一弄,人墙更加疯了,都嚷嚷着要买,许喜看着形势好笑,既然赶回去。 开门果然是听见了浴室传来的水声,沈继添应该是已经起来洗澡了。许喜急急忙忙的走到厨房,开火准备饭菜,她吃完了只有沈继添一个人的,她速度又快,不出一会就能吃了。 沈继添也洗好了也不知道在哪儿翻出了许喜的浴巾,全身赤裸着进就围着这一条浴巾,许喜急忙跟着沈继添跑去卧室,把今天买的内裤递出来给沈继添,拿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头低得很低。 “什么?”沈继添在她面前盛气凌人。 “换洗的裤子,我刚刚去买的,ck的,100快一条应该质量还不错。”一说完许喜的脸轰的一下又红了,又是像前面说的,许喜真的不会说谎,她说的谎往往是自己都不相信的。 沈继添却没说什么接过内裤看着许喜出去也穿上了。 许喜给沈继添盛好饭菜,就去了浴室,但是沈继添却早就打理好了,衣服放在改放的地方,东西用过的也归位一尘不染。这就是沈继添的好习惯,也没什么事情,许喜洗了澡,出来的时候沈继添既然还在餐厅,她不敢不等他,可是窝在沙发上去睡着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床的,她只觉得身子被人抱起,然后放在了床上,然后再没了响声。 可是没过一会,许喜觉得有人睡在一旁了而且有些不规矩,眼睁开,是沈继添,许喜只觉得在夜里看沈继添的脸都不是真实的。 沈继添却不让许喜看他,转了身自顾自的睡去了。 第二十六章 好吧,她承认她不想再一 第二天许喜既然是在沈继添的手臂处醒来的,头既然横过了床的中缝线,严严实实的把头伏在沈继添的臂弯处。许喜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大跳,这姿势不可能是沈继添横手抱她的。一惊,匆忙的离开了沈继添的手臂,但是动作太大却惊醒了沈继添。 他蹙着眉一脸不悦的睁开眼睛盯着许喜。 “醒了?”许喜急忙的掩盖自己的仓促。“对不起,把你弄醒了?要起吗?时间已经很晚了。”都快八点了呢,按照沈继添平日里严格的作息这时候沈继添早就应该坐在办公室了。 沈继添把手臂收回去,在许喜面前绕了绕,算是直接告诉许喜他受苦了,因为许喜的胆大妄为,他被人枕了一夜。许喜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揉着酸疼的手臂,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掉。他最不喜爱被人亲近,哪怕是最亲密的时候,他也直接完事下床淋浴然后在偌大的床上和许喜隔出天与地的距离,她与沈继添的每一次相处都无不彰显着沈继添对她的遥不可及。 “手酸麻吗?我给你按按吧。”许喜试着提议,沈继添却不在看她,手放在腹部闭上眼睛,微薄的嘴唇不耐烦的吐出了几个字:“我再睡会,没事不要叫我。”语气不悦,许喜也不敢打扰。 只得轻手轻脚的下床,做了早餐也不敢叫他,只是放在桌上看着它一点点的慢慢冷掉,直到确认沈继添不会起来了才倒掉。沈继添在家也不敢出门,看着阳光正好,又把以前的棉被拿到阳台晒了晒。忙完一切,只好看电视,却发现真的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剧,午间新闻的时候,沈继添还没醒。 许喜看着自己做的午饭,又看了看电视,电视上面正好在放一个关于非法采矿造成了事故坍塌事件,造成了38人死亡和21人受伤,国务院特地还为此成为了专案组,负责这样屡见不鲜的非法采矿的坍塌事件。 许喜看新闻觉得不新奇,可是一看死亡和受伤人数就觉得这事情真的挺大的,说实话无论什么行业都会打法律的擦边球,什么非法和不非法,只要不太明显,都不过是人手掌里的按摩球,只要你有点权势,不被人发现,爱怎么玩弄就能玩弄。可是你若是真的犯了人命被新闻记者报道了,那可就不是你掌心的那刻球了,而是成了一个社会事件。 许喜无聊的关了电视,这事情也不是她这些小老百姓牢骚牢骚便能解决的。 许喜倒是没想到沈继添会感冒,以为沈继添那样的人是刀枪不入的,你想想看,他不能接受身边的人感冒生病也就是说他不会犯那样的错误,才有资格去要求别人。沈继添应该是铁打的身子,钢做的骨。 神一般的人物是不容许感冒的,就像上帝不能死亡,只能升天,英雄不能被打败只能被毁灭是一个道理,沈继添是无坚不摧的。 当许喜进了三次卧室,沈继添还没醒来的时候,许喜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走了进去,摇醒沈继添,“不起来吗?” 一碰身子才觉得沈继添有些不同。 “你发烧了?”语气着急,沈继添也算是醒来了。 看着许喜问:“现在是几点?” 看来是烧糊涂了,许喜拿手去碰他的额头:“你体温太高,可能发烧了。” 沈继添头一偏,既然就“恩”了一声,打算再睡。 许喜服了,谁不知道恩啊,难道我还要你来确认你感冒了没有,我只是想说既然感冒了是不是应该去看个医生或者是吃个药,难道睡能睡好吗? 许喜只得好言相劝:“起床去医院看一看吧。” “不需要,你打电话给何植,告诉他我感冒了,他会处理的。”许喜看着沈继添,他语气平静的说着,哪怕是自己生病既然都是一份公事公办的样子,沈继添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去了这套从骨子里流露的商人作风呢。 许喜咬牙,却也知道沈继添不可能听进去她的任何告劝,只好任着他睡,关了门出来。拿起手机给何植到电话。 何植是沈继添的秘书,男秘书,语气恭敬,俨然旧社会里的伺候皇帝许久的老太监,语气圆润,语言得体,即使是对许喜也是很尊敬,都是许小姐许小姐的称呼,让许喜觉得她自己俨然也成了封建社会的大家小姐。 “许小姐,你放心我马上就到,还有沈先生感冒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我看你,可能你不要打扰他比较好。”何植在那边老成的说,他跟着沈继添已经有了整整五年,五年中沈继添感冒过两次,第一次是四年前,那一次,他就知道沈继添的习性。不喜欢身边有任何人,甚至会因为感冒而厌恶自己。他碰过壁,所以也算是好心的提醒许喜。 “好,你放心我不会的。”许喜应着,她也不是那种一味专门往臭地方钻的小苍蝇,有麻烦她怎么能不跑呢。 果然何植很快就来,还拿了急救箱。 “想不到你倒是万能管家,即使秘书又能当私人医生呢。” “没办法,沈先生不喜爱去医院,而且对药都很挑剔。不是这些药他不吃。”何植说着将药给许喜,“许小姐,你就给按照上面的方法给沈先生喂吧,不出多久应该能好,如果不能你再电话通知我。” 许喜却是疑惑:“我还以为你会做?” “这事情你比我更加合适。”说着就起身告辞。 等何植走了,许喜倒了水,就给沈继添端去,沈继添睡得并不沉,因为感冒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可是却有不想起来,许喜拿着药进来的时候,沈继添也做起来把药吃了。 “还要睡吗?” 沈继添看着她点点头。 许喜退了出去,可是却去网上查什么样的东西能够开胃的。 然后又跑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跑到厨房去忙,正好做完一切,想去喊沈继添却发现沈继添已经醒了。 站在厨房的门口,可能想要喝水,看见许喜看着他就直接说:“杯子在哪?” 许喜给沈继添倒了水,又给他乘了碗汤,特意为他做的,沈继添也喝了,没有表情,也看不出喜好。许喜给他盛汤的时候特意去碰了他的手,因为光明正大的,她不好意思去伸手触摸他的身体。可是温度还是那样高,许喜也不明白沈继添怎么不去看医生。 “你给我准备了衣服吗?”冷不丁的,许喜收拾着碗筷沈继添既然这样插上一句。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要何值将衣服给我送过来?” 许喜拿着碗站在那里,脑袋飞快运转着应该要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她怎么知道要何植将衣服带过来?而且还是给他买了备份的,拜托,就是把她再买一次,也不可能将沈继添的衣服备份买一份。不然她早就不要依赖沈继添了。 幸亏还好沈继添也没要她回答,自己去了浴室,许喜本想叫住他,感冒了,这一天有什么事情也没做不如直接睡算了。可是,话到嘴巴又咽了下去。 好吧,她承认她不想再一次看见沈继添嫌弃的目光。 第二十七章 不惹我生气 许喜从厨房出来,本也打算洗澡休息,却忽然忆起今早还在阳台晒了棉被,如果放一晚上被露水打湿定是和没晒一样,这才去阳台将棉被收起来,只是才走到客厅就遇见了沈继添。沈继添是刚洗完澡,由于没有换洗衣物他上身仍然赤裸着,在灯光的映衬下显现出夺目的光晕。许喜目光有些飘忽不定的乱窜,她从未见过沈继添露过一丝除手和脸脖子之外的任何一块肉。正有些害羞呢,沈继添倒是说话:“你抱着被子干什么?” 许喜一惊一乍还沉浸在她的想象中,不知道为什么沈继添会问这些,但是还是说:“收被子,客厅的床和被子要打点一下。” “你要我睡客厅?”沈继添诘问,脸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狰狞。 许喜抱着棉被还在原地,这样看着比她高了很多的沈继添动作有些滑稽,而且一高一低的差距所造成的压迫感让许喜实在是想不明白沈继添这样变脸所谓何事。 “我……我并没有要你睡客厅。” “那你是要自己睡客厅。” “我……”也没打算睡客厅,可是话还没说完,沈继添早就转身进卧室了。 许喜看着抱着一半已经被她掉地上的棉被想,为什么这是她家她还是要这样被他压制着,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可是还是不敢去反驳沈爷。洗漱完,踉踉跄跄的爬上床,也不敢惊动沈继添。 许喜觉得自己的脾气真好,即使沈继添两个月没给自己打钱,他住她家连说都不说一声,她也像迎接如来佛一样恭敬的伺候他,为何她却还处处受气呢?许喜看着沉睡着的沈继添,低声叹了口气,试探性的伸了伸手,去感知他的温度,却发现还是烫的惊人。 可是又不敢叫醒他,也不敢睡得太沉,害怕沈继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果然半夜迷迷糊糊的,一具滚烫的身子贴了上来。 许喜立马就醒了。望着沈继添也忘了睡觉之前沈继添不悦的语气:“严重了是不是?” 但是,沈继添只是静静的附在她身上没有说话。脸上好像还是睡觉之前不悦。 许喜动了动身子,睡意散的更快了些。见他没回答,心中更加担忧起来。有些吃力的从他的身下抽出被他束缚的右手。贴上他的额头试温,口里低估“是不是更严重了?要不要上医院?”许喜心里划算,半夜两点,挂急诊吧! 沈继添只是伸手拿掉放在他额头上的手,仿佛有一丝不自在。可是不悦和不满却消散了。“不用。” “那你半夜醒来是?想喝水吗?”许喜有些迷糊,睡意却也没了,但是因为灯光灰暗也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她只能妄自猜测。 沈继添在心里琢磨着许喜的这句话,那半夜醒来吵醒她干什么?只是想看看她到底睡在自己身边没有,哪怕是生病也是一样,他害怕她不睡在自己身边。 “许喜,不怪我的,那一次,是你自己要睡客厅的。” 许喜并没听出来他说的那一次是哪一次,也没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拉开和沈继添的距离,嘤嘤的应了身“恩?” “不怪我,那一次。”黑暗中,沈继添的眼睛显得格外有神,许喜盯着他看,眉眼、嘴角、鼻翼,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呢?许喜不懂。 沈继添却跟了上来,在许喜的脸颊处贴了贴:“我想你,喜儿,我想你。” 哄的一声脑袋变成一锅粥,沈继添刚刚说了什么?是说想她,全身恍然进入了另外一种境界,许喜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空间。 沈继添的嘴跟着贴了上来,许喜不自觉的移开,沈继添却将手伸进她的睡衣内:“不会传染的,我保证。” 许喜再也说不上什么来,嘴唇感知着沈继添的蠕动,只觉得全身的感觉都钝失,她像是受了场惊吓,久久没有醒过来。 第二日天未微亮许喜就已经醒了过来,身边的沈继添没醒。 许喜不像昨日早晨起来一般依偎在沈继添的臂膀处,而是两人都隔了一段距离。可是因为许喜家的床没有沈继添哪儿的大,也不觉得他们两隔着银河系的距离。 许喜起身将床头灯熄灭,又伸手去探了探沈继添的额头。果然过了一晚上他好很多,又想起了昨晚上,他欺身过来吻她时说的话,他说,喜儿,我想你。 那话好似隔了千山万水传过来似的,有些不真实。 许喜下床,因为要上班也不敢耽误。准备好吃的东西,去卧室摇醒沈继添:“我已经在厨房给你准备了吃的。你如果饿了起来吃吧。” 沈继添也许是昨日睡的多了,许喜一摇醒他他就起了。许喜正好要出门的时候,沈继添正好洗漱完,许喜正在换鞋想和他打个招呼,可是话到嘴巴又咽了下去。匆匆的穿了鞋走了出去。 中午许喜是不能回去的,自然也不能因为沈继添在家就请假回去,许喜也不知道沈继添是不是在家,按照以往他早去办公了。可是今早她出门的时候他还围着浴巾,那样是不能出门的。 可是午休到一半,许喜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冰箱里面早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如果沈继添真的就只围着浴巾的话他怎么出门。不是要饿着,沈继添自然也不会屈尊降贵的给许喜打电话的,不得已又到茶水间打电话。 可是响了很久也没人接,想必是出去了,许喜挂了电话。正好有人进来喝水。 “龚姐。喝水啊。” “恩,你也在?” “恩。”许喜拿水杯喝水。 “听说我们公司的选址已经选择好了。”龚姐说道。 “是吗?”公司要搬已经很久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动机,“确定了?” “好像是,下午开会就会通知的,听说这个月底就搬,好像在永宁大夏的十六楼。” “那环境倒是挺好的,只不过离我家又远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许喜道。 “嘿,找到人嫁了吧,许喜,你和那个人也已经有几年了吧,”许喜的事情在公司好像是成了半公开的秘密,但是还是第一次名正言顺的这样有人和许喜说。 许喜站在那儿不禁勾了勾嘴角,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许喜,龚姐是掏心掏肺的和你说,这事情是不能长久的。要不就是结束这段关系,要么吗?你就要转正。龚姐,听说那个人好像还是没有女友也没有妻子,那么你容易多了,只要改变这段关系的性质就行了。女人总得为以后着想。” 许喜只是笑,“谢谢你,龚姐。”沈继添没有家室看上去是简单多了,可是只有许喜才知道那里面有多复杂。一般的情妇,金主对她总是有感情的,不敢是迷恋肉体也好,迷恋灵魂也罢。总是在一起的时候有虚情假意的恩恩爱爱海誓山盟的。 可是她和沈继添没有,沈继添即不迷恋她的肉体,也不待见她的灵魂。她与沈继添真的是一场人财两清的交易。哪怕是沈继添昨晚是迷迷糊糊的和她说了我想你,她也对他其实从心底里有一丝的依赖,但是谁能保证能够坚持多久。 许喜唯一能保证的是不让自己越轨,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晚上回去,家里的灯是关着的,许喜想看吧,沈继添又走了。他来无影去无踪,武功那样好,她一个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在他面前丢人。 去卧室换衣服,却发现沈继添站在衣橱前面思考着,看见许喜回来了说:“帮我把衣服送来了,你这里衣橱太小了,我换了大的。” 许喜走了进去,这才发现家里以前朱红色的衣柜被换成了白色的。站在面前立了许久,也不知道说什么。 沈继添也不管她喜欢不喜欢,径直道:“许喜,我饿了。” 许喜站在那儿不说话,良久才说:“我怕我还不起。” 弄完了径直去厨房。可是又想到厨房没有东西,随便拿了件外套出门,去超市逛了一圈回来。 沈继添的脸却变的阴阳怪气了,整顿饭吃下来不置一词。 要睡的时候,沈继添先比许喜上床,他坐在床头看着许喜将灯调暗,然后躺下。 许喜也一直被注视着,但是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沈继添的手到了她身上,听见他说:“我不要你还,只要你不惹我生气“ 第二十八章 这还不够吗?许喜还欠沈 许喜搬进了新公司,可是第一天便遇到了林斯墨。 那是三年来的第一次正面相遇,回忆和现实的第一次遇见。 那一次车祸,林斯墨没有望见她。 她抱着一箱子东西视线被遮盖了不少在坐电梯的时候,不一小心全部散了,掉了下去,她弯腰去捡,可是凭空却多了一双脚出来。黑色的皮鞋踩在蓝色的文件夹下,她道:“先生,不好意思,请抬一下你的脚。” 听者闻言将脚抬起却没有想到,她将东西捡起来,一抬头正想说谢谢,却发现了那三年前足以倾倒她全世界的脸。 没错,是了。是他。林斯墨,那个穿着白衣,一脸宠溺的待她的林斯墨。 彬彬有礼、有匪君子。灼灼其德、有匪君子。 他是她的一个梦,曾经真实存在的,破灭了的梦。 脸上没有扯出笑容,她偏头。 新公司里许喜也有了新的办公桌,将东西悉数放在桌子上,许喜喝水喝下咕咚咕咚跳动的心。 林斯墨也必然是在那一眼里认出她来了的,但是他也仅仅是一笑而过,并无任何言辞。 “我们的楼下是一个出版社,楼上是一个律师事务所。”才来就已经有人全部将周围的环境打探清楚了。 “听说出版社的女性职工较多,律师事务所的男性成员较多,各位还没有家属的同志们可要注意了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既然不能内部消化,红杏出墙也未尝不可,大家都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公司最喜热闹和八卦的柳青唧唧咕咕的在公司里面穿梭。 “呵呵,青青,你先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再说吧,难能麻烦你为我们担忧了啊。” 许喜也跟着笑笑,下班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卓博,那个黝黑的一脸诚挚和真切笑容的人。 许喜拿起电话:“喂,你好。” “你好,许喜是我。” 许喜在这一边点点头,“我知道。” “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还是上一次的地方怎么样?我来你公司接你。” “我们公司搬了,这样吧,我们就进选择一个地方,你觉得怎么样?工农路的左岸。” “好的,那你等我。” 许喜比卓博早到,在靠窗的地方,自己选择了一个位置,视角好,觉得心胸都开阔了不少。卓博停车下来的时候,许喜都能看见。 今日的他穿着一件横格子的深红加蓝色的衬衣,下体着的是笔直的西裤,整个人如沐春风。干净而利落。 一下车也吸引了不少人,尤其是一进入,众多服务生都盯着他看,那眼神都是垂涎欲滴的。 许喜在心里打下了主意,她一定要和卓博说清楚,这样优秀的人她不忍心耽搁。 “来很久了吗?”卓博拿开椅子座了下来“路上堵车,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事,我比较近、”许喜笑笑,“先点东西吧。” “一杯柠檬水,谢谢。” 服务生依言下去,不出一会便将柠檬水端上来。 “其实,我今天也有点事情要和你说。”许喜在心里遣词造句,怎么样才能够完整无缺的表达她的思想然后又让卓博能够明白知难而退呢。不是他不够优秀而是太过优秀所以许喜拥有就是罪过。就像你是地狱的臣民便不能奢望天堂的上仙一般。 许喜自己几斤几两她拿捏的准。 “恩。”卓博并没有想到许喜会说什么。“我今天也有事情,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恩?”许喜有些莫名其妙。 “我表姐。”卓博答。 许喜更加不明白了,眉毛挤成一团。卓博看了急忙解释:“不要误会,其实是因为我表姐自小和我感情好,所以这一次表姐知道我相亲见了你才想要看看。但是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不要见面也没事。我只是觉得也许我们能够进一步的发展。” “其实,我想说的也就是这话……”许喜还没说完横亘进来一个清脆的响声:“谁说不要见面啊!臭小子,人家说了不喜欢我吗?” 许喜不用猜也知道出现的人是谁了,卓博的表姐。她一头短发清爽干净,刚刚的话语也豪迈,义薄云天。 “你好,许喜是吗?这小子最近和我提的最多的就是你,呵呵,27年除了他初中那会暗恋一个同班的小女生外你还是第一个啊。”卓博的表姐自顾自的介绍自己。 “你好。”许喜站起来想和她握手。 卓博倒是说:“姐,你不要吓着人了。”然后看着许喜说:“不要介意她就是这样。” 卓博的表姐恨不得立马踹他一脚,“有了媳妇忘了姐是不?没良心的小东西。” 卓博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许喜。卓博的表姐倒是热忱,拉着许喜嘘寒问暖的,什么都说,典型的自来熟的性格,但是许喜显得有些尴尬,她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卓博说清楚的,没想到还唱了这样一出戏,她进无步退无门。 但是卓博的表姐比她看的开,见第一眼就说喜欢许喜,立马和许喜结成了战略联盟。说是卓博有什么事情欺负她了,让许喜尽管告诉她。 许喜抱着杯子,回答:“其实我和卓博还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也没事啊。反正我今天是看上你了,这样吧,如果我家的这小子无福消受你,我再给你介绍介绍。真的,别的不说,就说我认识的人吧,怎么着也是上得了台面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许喜我还可以介绍。来和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成熟稳重的?阳光帅气的?还是风流倜傥的?” 许喜无言以对在那儿,只得暗暗叫苦,终于熬了过去,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比上西天取了一次经还苦。 卓博也尴尬在那儿,坐在车里面慢吞吞的开口解释:“其实,我表姐就是这样一个性子,你别放在心上。这一次不算见家人也不是介绍家人给你认识。” “恩,我知道。”许喜点头。 回的时候,沈继添果然是不在家。许喜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沈继添果然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人。 将卫生搞了,又开了电脑浏览了一下网页新闻和各大论坛,大抵都是关于前一阵子采矿坍塌所造成的事故的后续报道,不少媒体都进行了关注,甚至还有大爆料的。 有电视台还专门出了关于采矿事故的安全的专题性报道,俨然成为了一个社会热门的话题。 十一点的时候也累了,许喜洗洗爬上床,一米五宽的床她一个人睡不觉得大。临睡前也关了灯,并没有留下任何灯光。 却没想到半夜听到了敲门声,许喜以为是梦,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面不肯出来,后面的确惊醒了才发现不是梦,勉勉强强的起床开门。 却没想到一开就见到沈继添,许喜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又摇了摇头。沈继添却是真真实实的站在哪儿,凌晨一点多了呢。 “有事?”许喜没想到沈继添是来过夜的。 沈继添进门,他就将许喜往鞋柜上一提,压着身子就上来。 许喜傻了,鞋柜上的东西零零碎碎噼里啪啦的掉了一点,在安静的凌晨格外响亮。 还没来得及喊出来来说是怎么回事,许喜就觉得屁股一凉,坐在了冰冷的鞋柜上。许喜家的鞋柜不是嵌入式的,而是有些突出,但是也不多,许喜只觉得恪着疼,还没发出反抗的呼喊,沈继添已经将她的内裤都褪下去了。 许喜穿着是联体的睡裙,下摆本就有些短,今日是因为沈继添不在这她一个人睡她才穿的,不然她在沈继添面前都是穿最保守也是最安全的。 刚刚三个动作沈继添就将她剥光了,随手将她的裙摆绺上,然后将内裤退下,许喜的一半就真空了。也没多余的动作,他连脱下自己的裤子都懒的,直接拉开了拉练找准位置进进去了,动作强悍,那是许喜第一次见。 许喜是吓傻了,睡意没了,但是紧随而至的是痛意,她只好弓着身子,尽量的缓解。 但是沈继添倒像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许喜退多少他进多少。逼得许喜无路可退了,硌在后面的箱子上的背疼了,又往前靠。 许喜云里雾里“沈继添~” 这是许喜第一次这样叫沈继添,和他三年第一次叫他,求饶的成分很多。 但是沈继添却依旧不依不饶,他忽然有股怨气,这种感觉让他畏惧的同时,又让他难以割舍。 “我没这门的钥匙。” 许喜不明白他说什么,许喜自以为很聪明,三年来很少惹到他,可是最近她愈来愈容易惹到他。她想不出原因,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时候不得不服:“恩?” “你没等我!”律动的节奏加上沈继添的声音在这房间格外深沉。“我说我想你,许喜我想你,二个月来没有不想你。可是你呢,你想过我吗?” 沈继添在她体内忙不迭地进出,好似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他一定要整出个高低来。 他很气愤,一次就够了的,那一次她没有帮他也搬出来,可是这一次她既然又是重蹈覆辙。 他上一次和她说,搬出去吧。她回答好,好似这世界最乖巧的孩子,可是也就是一晚上,他回来,家里没有一个人,空荡的房子明明那样空旷,可是他却彷如置身于被抽走空气处于真空状态的盒子里面,越想呼吸越觉得窒息。 他抿着唇走遍了房子的每个角落,每个角落都像无声凋零的花瓣,飘零和腐烂的彻头彻尾。他找不到任何她留下的痕迹,他甚至没有闻到一丝残留的味道。好似她走之前还用空气清新剂将房间清新过,就是不能让他闻到。 他只觉得内心从未有过的汹涌,但是还是保持着平静,他打电话给秘书,秘书的声音在那一边恭恭敬敬:“沈先生,许小姐已经搬了。今天打了电话给我,要我转告你一声。” 沈继添哔的一声挂了电话,选择了沉默。他觉得真干净,她连个电话都不打给他,而且更让他气愤的是,他的东西完整无损的在原处。 按照他的想法,他以为许喜会将他和她的一起搬走。可是许喜并没有选择和他一起搬,他和她在她眼里不过是劳燕分飞中的一对,不足为奇。 沈继添有些愤懑,但是,他并没有纠缠,窒息的感觉很快过去,那个从来不在商场上输感情和金钱的人,一样吝啬任何可以控制和支配他感觉的人出现。 许喜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适当的时候出去,让他缓解男人需求的女人。他必然会遇见更多的女子,那么人会比许喜更加貌美如花、体贴温柔,更加重要的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会为他生一个继承者。 沈继添在遇到许喜的前30年没有任何女人还是一样呼风唤雨撒豆成金。他又何必在乎这一个人。 他一个多月没有联系她,搬出朋友家继续住进宾馆他并无异样。当然他的电话也没响过。 后面山西投资的厂房出了问题,那是一处借用采矿名义进行非法采集金矿的行业。那是前几年沈继添入的股,他手上有很多项目和业务,这便是其中之一。 哪儿的人说可能勘探出一个储量巨大的金矿,可是要进行进一步的开采需要大量的资金链的继续供应。沈继添为此特意飞往b城,进行现场的观察。 在观察的途中,却因为施工的不牢固,造成了现场的坍塌。 好像只有一秒,立马就黑暗了下来,然后就是人们传来的强天呼地的呼喊声,他运气不错和同行的人被困在一个三角架的结构下,他只是轻微的擦伤,并无异样。 但是接踵而至的是巨大的面对黑暗和等待死亡的恐惧。老实说沈继添一直觉得他并不害怕死亡。对他来说,真正的恐惧应该是对未知和对自己的无法把握。可是真正的面对他还是有一些后怕,再加上旁边的人不断的哭喊,他总有些心有戚戚。 “我还没有儿子,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我才25,我也不能死在这里。” “呜呜,我媳妇今晚还想等我回去……” 沈继添耳边充盈着这样的话,让他觉得这未知的恐惧不断的阔大。 “大家既然都不想死在这里为何不找出路,这里的氧气很快我会用完,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救出去。如果在空气用尽之前找到出路,那样我们也许能有一丝生还的希望。”沈继添咬牙,向来强悍的他不喜欢抱怨。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努力吧。”有人开始寻找被那些被掩埋掉的工具开始挖地道,因为有人曾经是施工人员,大概记得这出口的方向,只是出口到底被堵成什么样了,会有多长大伙都无法预测。 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兴致高昂,但是很快有人情绪再次崩溃瘫坐在一侧嚎啕大哭。 这时候最重要的莫不过是情绪的控制,很多人在危急时刻往往是人的意志能够相救。而且一个人崩溃悲伤的情绪很快在不大的空间传染,有人甚至已经设想自己呼吸不畅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是迫临死亡的病人。 沈继添只觉得无奈和悲愤,但是他这一辈子没认过输,这世界还有太多东西他还没有得到,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得到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只不过很快氧气用光了,挖出的过道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开始变得呼吸沉重起来,好像全身都被人拽着,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想到了许喜,那个一直在他身边温温润润看他的脸色行事的人。 那是一种比得到沈继添索要的金钱更加重要的东西。他的脑袋瞬间空白,然后被许喜填满。 在晕过去前的他想,如果还有愿望他愿意许一个,去见一次许喜,告诉她一次,其实他想她。 幸亏他没死,躺在病床上他什么也不想干,这辈子最讨厌医院的他甚至什么检查都没做,就回到宾馆和她打电话。 飞回来了也第一时间就来了这里,他不计较这儿的乱,天知道他的脚一踏入这小区他便多么的不喜欢。 但是还是忍着,这里有她啊,生病了也只想她睡在身边,感冒了还是想去亲吻她,毫无目的的全无理由的。 可是呢,每一次许喜都是这样你推她一步她走一步,你不推她,你不说她不给你保持原地,她还给你退。 皮带撞击木板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许喜在这样的响声中承受着一切。究竟哪儿错了?她明明没有错误。 “我知道你想我……”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样子的沈继添。 “可是,你做到了吗?许喜,我以为我会看到你等我,但是你没有,这么晚了,你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我整晚都在等。”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在等,我不过是以为你走了而已。你从来就没有和我要求过什么,沈继添,我们只是交易,你给钱,我给身体而已。” 是啊,只是交易,所以交易的话怎么能要求这些,虽然许喜也想要求,她累的时候,身边只能依靠沈继添,哪怕那个男人只是沈继添而已,但是她还是想去依靠,可是每一次那一次不是沈继添冷冷的把她排出在他的亲密范围之外呢? 有时候其实许喜也想个人抱,她想哭,自从林斯墨走了,家里发生了这样巨大的变故,她从来就没哭过鼻子。看着沈继添的时候,许喜也想靠在他的胸前,但是她从来不敢,也克制着自己。 哪怕沈继添说她要搬出去了,她也二话不说答应,其实她多委屈,难道沈继添就不能恋在她没有功劳有苦劳的份上给她一个缓冲时间吗?然后沈继添又来了,她也默认了,还能怎么样,哪怕他现在这样,二话不说强暴似地进入她的体内,她也咬牙承受着。 这还不够吗?许喜还欠沈继添吗? 迷迷糊糊的,许喜感觉到有泪留下,也不知道是太痛了还是太委屈的缘故。她又倔着,不肯低头。 可是沈继添也不知道看清楚没有,不再多做纠结,做了放开,径直去了浴室。 第二十九章 他喜欢你 过了那一晚上沈继添和无事人一样绝口不提那天的那件事,许喜也只当成是挨了一记闷棍,沈继添求欢,她也不拒绝。 只是,可能许喜那晚的眼泪真的起了作用,两人平安无事的呆在一个房间里面,有时候甚至许喜累了沈继添既然能抱着许喜给她揉揉筋骨。许喜第一次的意外惊喜,看着沈继添半响既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是沈继添还是跟着没事人似地在许喜面前表演他的个人按摩秀。许喜在嘴巴长得能吞下一个鸭蛋的同时,也很有鸭梨的接受了沈继添不太精明的按摩术。 而且难得再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沈继添既然开始询问许喜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说的糖醋排骨怎么做?”在客厅看报纸的沈继添忽然之间抬起头来问。“就是你说的那次的。” 许喜捉摸不透沈继添的心思只说“很容易。” “那今晚你做吗?”沈继添问。 “要是你吃的话。”沈继添应该不会吃吧。 可是,沈继添毫无谢绝之意:“那好,我可以尝尝那个味道。” 说的那样勉强,好像能让他品尝是无上光荣的事情一般,咬咬牙,许喜不得已傍晚的时候只好去超市,可是正在换鞋的空挡,沈继添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你要出去?” “恩。”许喜拿着购物袋准备出门。 “可是,你说晚上会煮东西。出去了怎么煮?” 其实,许喜觉得沈继添有时候很无理取闹,就像现在。“家里没原料,要去超市,你要去吗?” 许喜真没想到沈继添会跟来,她说完之后,沈继添直接转身了,许喜的理解是沈继添拒绝了,但是等车的时候沈继添却出现了,穿着黑色风衣出现在了许喜的视线。 但是许喜没有想到沈继添跟去真的只是跟去,他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像是一个老板,也不问许喜要什么,哪怕是和一大群家庭主妇抢新鲜的鱼,沈继添也只在一旁看着,像个世外高人般! 结账的时候,沈继添甚至也没出钱,许喜提着重重的一袋东西想这沈继添算是个男人吗?偏偏他的确是的。 走到家门口,没有想到遇到了卓博,他穿着宝蓝色的t恤,很阳光的站在许喜家的楼下,看着许喜就打招呼。 “许喜。” “卓博,你怎么来了?”许喜走上前去。有些讶异。 “呵呵,今天星期六,正好有时间。所以想来看看你,可是你打你手机没人接,我也不知道你住那个几楼,所以在这等了。”说的时候卓博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还绕了绕头。 “刚刚去超市了,忘记带手机了,那上去坐坐吧。”人到家门口了不可能不请人上去。 “好,呵呵。”卓博笑逐颜开,看见许喜身边的沈继添又道:“这位是?” 许喜这才想还有个沈继添,不得转身:“我介绍一下。” 盛夏的阳光散下来,落在许喜布满汗珠的小脸上,她眯着眼望着逆光的沈继添,心里估摸着怎么介绍他,思虑再三口一开却变成:“卓博,这是我表哥。” 然后对沈继添:“这是卓博。我朋友。” 许喜没有看清楚沈继添的表情,盛夏逆眼的阳光穿透了她的眼眸却无法让沈继添的目光穿过,她只觉得手上提着的两个重物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只想放下休息再也不管。 沈继添彬彬有礼的伸出手:“卓先生,你好!” “你好,既然是许喜的表哥,你叫我卓博就好。” 许喜提着两袋子东西上楼只觉得吃力,卓博抢着要提,许喜争执不过他,也只好由着他。 “卓博,留下来吃晚饭吧。我正准备糖醋排骨。” “可以吗?我正好想尝尝你的手艺,林灵说你手艺一向不错,我一直就想见识见识了。”卓博笑,年轻的脸上洋溢的是不同沈继添的温暖。 “今天就可以了。你们先坐一会吧。”倒了茶,准备了水果,许喜便去厨房忙也没看沈继添的脸色。没多久许喜便将吃食端上了桌,沈继添和卓博也聊的来。 沈继添并不属于那种自来熟的人,但是他素养好。卓博呢,自然是把沈继添当成表哥在讨好。 “听说乖巧的孩子一直很乖巧的,许喜是不是小时候也很乖?”卓博总是不厌其烦。 沈继添却不说话,眼神倒是饶有趣味的看着许喜。 许喜只得往卓博碗里夹菜,“卓博你吃吃这个吧,第一次到我家招待不周。” “哪里,许喜,你不要谦虚。你手艺很好。” “是吗?谢谢。” 卓博吃完饭也没多久便离开,也没去想许喜那个异性表哥要住在哪儿,许喜送到小区门口。卓博还有些惴惴不安:“你表哥好像有些不喜欢我。” 许喜摇摇头:“你别想那么多吧。”许喜多么后悔告诉卓博这样一个谎言,即使直接说出沈继添养她的事实也比这个好。 “恩,希望是我多想,你上去吧,我走了下次再见。” “好。”许喜送完卓博,回家却熄灯了。整个房间黑黢黢的。 许喜好奇,却发现沈继添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你相亲了?”言简意赅, “恩,林灵介绍的。”许喜也不回避了。 “是高干子弟,许喜,我长得像你表哥吗?” 许喜本来还想伶牙俐齿,可是沈继添既然不说卓博而直接说她的谎言,立在那儿不知道如何反应。正想说些什么。 “许喜,我想你是真的。那天我那样对你是因为我生气了,我很少生气,许喜,我今天又生气了。” 沈继添的那句话是关系的一个突变,许喜既然也就真的接受了那种关系,如果沈继添真的能够说,许喜我为了你生气了,那么也和许喜期待的能够很沈继添会有点不一样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 沈继添对她究竟还算是不同的,抛开是第一个男人不说,至少许喜最脆弱的时候沈继添在身边,即使这种方式是最强势也是最无意的。 林斯墨也没有能如愿出现在许喜的生命中,那一次车祸现场和电梯的相遇,林斯墨都没有表示任何想再次进入许喜生命的想法,他本选择放弃许喜便不想再去思虑。 倒是卓博许喜有些不好意思。 沈继添真的将家搬到了许喜家,衣服全部搬来了,沈继添的车也停在许喜家的小区下面,偶尔,沈继添回去接她。像是享受遛鸟的快感似的,也不会打电话给许喜,就开车到许喜公司的楼下也很低调,从不张扬,等到许喜下楼了发现了那车自己上去。 去超市也变的乖很多,会主动给许喜推购物车,遇见了想买的东西,直接从后面叫许喜,等许喜去选购,许喜有时候觉得不好,沈继添不说,只是许喜说不好多了,才会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看上的都不好?” 许喜以为沈继添又是雇主的毛病犯了呢,可是,沈继添也没有愠色,推着购物车继续走。结账的时候,也能陪许喜等也刷卡、提东西。 也就是沈继添再一次去接许喜的时候,遇到了卓博的。 卓博也没通知许喜,也直接开车去了,许喜下楼按照惯例是直接往沈继添的车子去的,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卓博出现在了许喜面前。 “许喜。”卓博一如既往的笑。 “卓博。” “回家是吗?我今天下班早,我送你吧。” 许喜正想拒绝呢,沈继添的司机下车了,“许小姐,沈先生在等呢。” 许喜往车里看,沈继添还是坐的那样耿直,也不下来打个招呼。卓博往里一看发现了沈继添,“你表哥?” “恩,他找我有事,卓博,下次吧,我在约你。”正好把事情谈清楚。 卓博也没听出来,只想许喜有事情,也不好打扰,便让许喜去了。 许喜坐到车内,沈继添看向她:“你不打算说清楚吗?” “啊?”许喜不明所以。 “他喜欢你。” 许喜点点头,不要你说就知道呢。 “这不合规则,许喜你现在上场了,不容许第三方。” 许喜也不打算和沈继添争了,便点点头:“好,我会说清楚的。” 第三十章 希望你和晏小姐能够幸福百 卓博没想到许喜能这么快约她,在他心目中这是许喜最爽快的一次,其实许喜也算个爽快的人,但是有时候太爽快不好,感觉好像身边的人对她毫无用处。这一次许喜主动,卓博的确是高兴。 可是坐到咖啡店,许喜脸色却不太好。 “你感冒吗?”卓博担心的问。 “没有,你先点东西吧。” 咖啡端上来,许喜在心里斟酌词语,这到底怎么开口? “许喜,你十一的时候有空吗?我们单位组织集体旅游,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吗?” “我……卓博,其实很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好。” 卓博笑了:“没有,许喜我看了那么多人,见了那么多事,只有你给我的感觉最实在。” “那是因为我没有妄想的权利,卓博,其实那日我说的是气话,沈继添并不是我表哥,我和他只是交易关系。” 卓博坐在那儿:“什么意思?” “就是大家猜的,男女之间最常见的一种交易。我和他已经三年了,前面他说要我搬出去住,所以我以为是结束这段关系。林灵也理解错了,她是出于一片好心,希望你不要怪她,只是我没有和她说清楚,欺骗了你很抱歉。” 许喜从来没和任何一个人这样系统的解释过这段关系,她总是觉得这样私密的事情自己一个人知道便好,何必到处招摇。 “许喜,你不要骗我,如果是不能接受我,我可以慢慢等的。” “不是卓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没必要欺骗。我正是因为不想欺骗,我才觉得应该告诉你。你这样优秀,总会遇到好的。” 许喜是被手机吵醒了,林灵一大早就义愤填膺的打电话来兴师问罪。 “你既然还在睡?!许喜,丢失了卓博那样好的人,你既然还能睡得着? 你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许喜一听明白了,“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吵?落落醒了?你也不让她多睡会。” “你别和我瞎扯,许喜,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挖到卓博这只大金龟的?可是你却一点也不珍惜,别人热脸贴上来,你倒是一脚就踹开。” “你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知道?!你说你和沈继添又和好了?” 一说到沈继添,许喜这才想起旁边还睡着沈继添,往身边一看,果然沈继添也被吵醒了,也睁着眼睛看着许喜。 许喜也不好意思再回避,一回避说明她更加心虚呢。 拿着电话继续回答:“恩。” “恩什么恩啊,一个恩就行?许喜,你恩掉的是你一辈子的幸福,你怎么能这样轻率的和沈继添再次好上呢,即使现在沈继添能给你钱,但是以后呢,等你人老珠黄了?你以为那些商场上的拿着女人当游戏的人还会对你死性不改?” “好了,”身边有沈继添许喜觉得话还不能说的太过分,而且更加重要的是林灵的声音那么大,说给她一个人也就算了,要是沈继添也听到了,那样也不好。“我知道的,林灵,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也是为了问心无愧,卓博这样好我更加不能耽误。现在还早,你在睡个回笼觉吧,等会落落一起来,有得你累的。” 也没等林灵挂了电话,许喜直接就挂了,还私下关了机。 “再睡会吧,还早呢。”看着沈继添许喜又说。 沈继添也没说什么真的就睡下了。倒是许喜耳尖,听到沈继添说了一句:“许喜,要是你不走,我便不走了。” 可是沈继添很快就出事了,前一天的时候,沈继添莫名其妙的给了许喜一个五千万的账户,账户名称是许喜的,许喜问是什么,沈继添只说是饭钱。 许喜想说你吃一辈子饭也不要用这样多钱吧,沈继添却是摇摇头,“我不仅仅吃饭。” 许喜诚惶诚恐的拿着总觉得有些白帝城托孤的意味,这可不是一笔大数目啊,要是就是沈继添要许喜帮着洗黑钱,要不就是沈继添有什么事情了。 果然第二天警察就找上门了,还晚上,弄得好像电视上演的,抓毒贩似地。 带头的是楚昊,许喜从猫眼看的时候,还觉得奇怪,打开门:“楚昊,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奇怪了,楚昊怎么会知道她家的地址的,难得是林灵要她来有事情。 楚昊看见许喜也是一愣,明显没有想到是许喜,“许喜这是你家?” “恩。”许喜点点头。 楚昊后面突然冒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头,你们认识?” 楚昊点点头,然后开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许喜,你认识一个叫沈继添的人吗?” 许喜不明就里,但是还是点头,“认识。” “我们是警察厅的,沈继添涉嫌非法采矿造成恶劣情况的事故坍塌,现在需要协助警官进行调查,许小姐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行动。”楚昊身边的另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说道。 “非法采矿?” “是的。”楚昊接口,“沈继添是住在你这吧?” 许喜点点头,然后楚昊身边的小伙子就拿出搜索令,“许小姐,我们需要进屋进来调查。” 然后一群人就进屋,“现在沈继添不在吗?” “恩,”到现在为止,许喜还是不明白沈继添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她想给沈继添打电话,但是楚昊一行人并不容许,他们只想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楚昊可能看着不知道许喜和沈继添的关系,看着许喜的眼神有些震惊。 沈继添回来连门铃都没按的时候,许喜就把门打开,她站在门外,眼神急切的看着沈继添,但是沈继添比较聪明,他甚至连屋都不进去了,直接在门外等着。 也不恼火也不害怕,一成不变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的变化,许喜即使再聪明也不明白沈继添这些不动声色的表情是意味着什么,她想开口问,沈继添,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但是话到嘴巴用咽下去了。 只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可是,许喜也冷静了洗澡睡着,第二天也准时上下班,甚至做得是月末的总结报表,许喜也没出一点篓子,根本像个没事人似地。 只是,下班回家的时候,看着以前停着沈继添车的地方,觉得身子都是冷的。 紧了紧衣服,还没秋天呢,一点也不冷。 许喜再一次遇到林斯墨还是电梯,只是这一次还有许喜永远都不愿提起的人——晏菲,她还是像三年前那样,气势强大,一瞥见许喜既然马上就变脸了,“许小姐,好久不见,三年过的好吗?” 许喜看着大开的电梯门一点也不想进去,哪怕是爬着楼梯上去也比这样上去强。 晏菲好像是看出许喜的心思“怎么不敢进来?怕了我吗?”然后看着旁边的男人:“斯墨,你觉得我可怕吗?” 她说的那样亲密,斯墨,许喜以为只有她才会这样亲密的叫林斯墨一辈子的,可是物是人非呢,许喜也不回避了,如果回避她的气势不是也跟着低了,踩着高跟鞋进去,许喜一点也不安心。 “许小姐这几年过的怎么样?”晏菲死缠着这个问题不放,不是明知故问吗?这几年过的好不好,她不是应该一清二楚吗?既然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拖你的洪福,过的不错。” “那就好呢,斯墨还本来担心你,怕这样爱他的你会过的不舒心,现在倒是好了。斯墨你不需要心虚了。许小姐可是亲口承认了。” 许喜真想上去给她两巴掌,妈的,还在老子面前装,可是她有什么资格打呢?是说她横刀夺爱吗?可是如果林斯墨一直坚守阵地她能攻破城堡吗?有一句话说的好,能够抢走的男人不是男人,林斯墨能被抢走,就不算是她完完整整独一无二的男人。 说她不折手段对她的家人下手吗?这种行为是更加可恨的吧,可是现在警方都是弄成了无头冤案只说是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她无凭无据,即使想出了心中的恶气,也没有办法。 下班,还是往沈继添停车的位置看了看,好像眼花了似地,总是感觉沈继添坐在那里,那般逍遥和不染风尘。 站久了许喜觉得自己眼睛都昏了,然后真的看见了一辆车停在许喜面前:“许喜。” 多久了,一句许喜而已,许喜哭了,三年了呢,你再也没叫过我了,跟着一个女人身边把所有对我曾经说过的话说给她听,耳鬓厮磨着让她取代我拥抱你的亲密。 林斯墨下车了,在看着许喜无声蹙着眉一脸倔强的看着他眼角却湿润的时候。 他低头,像很多次看她的,“许喜。” 是啊,现在面前有些模糊的人是林斯墨啊,那声音也像你呢,可是今天,刚刚在她面前见面的时候,为何就不能用这样的声音叫一声呢,不要像以前,哪怕现在的喊声也好啊。 “西西?” 许喜还是泪眼模糊的在他面前,林斯墨不确认的喊了一声。 又进一步了呢,许喜,喜喜,西西。昵称都来了。 许喜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忽然就不再难过了,过去了,三年前的都过去了,她一直放不下,多少次还是想起林斯墨,有时候甚至觉得,林斯墨如果回来了,她也能够原谅。 可是那么多情怀,只是为了在他这一声许喜的呼喊声中哭泣一次然后浇灭掉而已。 她不再去想了是啊,林斯墨早就走了。 “有事吗?”再次抬头,许喜已经不见少女时期般的心酸。 “没有,我想送你回家。”忽然生出来的距离感让林斯墨退了一步。 “好啊,”许喜点点头“那得谢谢你,正好这时候是下班的高峰期,不管是公交车还是出租车都难打。” 然后坐上了林斯墨的车。 车在宽阔的道路上弧线一般的滑行,就像滑板运动员脚底板上划出来的航线。 许喜不说话,林斯墨也不敢说,如果许喜还是他刚刚叫的名字的时候的反应,那么他确认他今晚肯定会说很多,告诉她,许喜其实我有多么的想你。 但是许喜的克制也让林斯墨克制了,握着车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闪耀的钻戒,他订婚了,在等不到许喜的时候,在许喜说要分手的时候,然后在现在,在未来,他还会和整个钻戒的主人结婚。 没有资格,再询问了。 车子到了楼下,安静的停下,熄火。 许喜推门出去,“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不用谢。”林斯墨回答。 “那你先回去吧。”许喜点点头。 一步一步的走,不回头,许喜和林斯墨的楚河汉界。 可是,林斯墨却忽然在后面叫住她:“许喜。” 许喜回头。 “他出去了,” “恩?”许喜不明白。 “那个经常接你回家的男人出事了。”只有一层楼的距离而已,那一天她抱着资料匆匆忙忙的闯入电梯材料纸散落了一地的时候,他就没有不关注过她,从十几楼,他能够看见她只是等在那里,然后有人小心翼翼的给她开车门,坐进去。 从同事的谈话中,他隐约能够知道车里面坐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说这是沈继添的车呢?” “你怎么知道,这城市车这样多。” “车牌号啊!”小a解释道:“看见没有。” “你还专门记了人家的车牌号啊,当然啊,名人呢,不过话说这上车的女人是谁?每天这样来接,实在是想不明白。” “家人或者是女朋友呗。”小b漫不经心地说。 “说你不关注时事,你还不相信,沈继添是没有女朋友的,而且他是华裔美籍的,在本地也是没有家人的,听说他自小和姑姑姑父长大的。”小a恨铁不成钢的在小b头上敲一下。 “很痛耶,你轻点好不好,我怎么就不关注时事了,我今天早上都看了新闻知道,北京出了新的国八条,在京买房的外地人需要有五年以上的纳税证明。这才是时事,知道吗?”小b委屈的说。 “切,说你笨你还不相信,男人的政治是天下,但是女人的政治是男人。我保证如果你能够关注好你身边的每一好男人,这些有得没得都不要你关注,不要说国八条了,就是八国天又能怎么样?有能力的男人还要让你在乎这些?”小a很有心得的说。 “可是现在婚姻经济法改了,还不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女人还是自己奋斗好。”小b很有志气。 “那个只是个提案而已并没有实施,而且你就不会让他自愿转移财产给你。啧啧,和你这头牛说了也没用,看看人家,我说。”小a君忽然恍然大悟“不是那女的是沈继添的情妇吧?” 许喜站在原处想着林斯墨的问题,为什么这样问呢? 点点头“是。” “许喜,他不是好人,结束吧。” 许喜活了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教自己的为人处事,不觉得笑了,笑在脸上,怎么也透不进肌理里面。 “谢谢你,斯墨,但是是好人是坏人我能区分的清楚。”又不是小孩子扮家家,有个黑脸白脸,清楚的很。 而且经历那么多许喜也不会区分好人和坏人了,沈继添也许是坏人,但是那又如何,对许喜好就行了,许喜记得沈继添那一次在她和林灵通完话之后,他对许喜说,许喜,你若不走,我便不走。那是那样强悍的沈继添的话,沈继添从来没有说过甜言蜜语,可是这话还是对许喜说了。 既然沈继添说了那话,许喜怎么会走呢。 “我先上去了,还有希望你和晏小姐能够幸福百年。” 第三十一章 我们动不了他 所有的人都等着看沈继添的笑话,哪怕是三年不见的林斯墨。 上了楼,许喜觉得不安,看着家里有股莫名其妙的心酸,直接下了楼,去了林灵家。 林灵生了孩子,还没工作。许喜去的时候,孩子正在睡,而林灵正在准备饭菜。 “许喜,你怎么来了?”林灵开门说,“来,进来坐吧。” 许喜走了进去,“孩子呢?” “睡了呢,有些小感冒,上午打了滴点,哭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可能哭累了睡着了。我火上还煮着菜,你先自己招呼下自己。马上就好,你就留这吃晚饭吧。”林灵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变成贤妻良母的,本来怀着落落的时候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怎么孩子一生下来,觉得说话的感觉都变了这么多呢。 许喜也不客气,“好,你去忙吧。”然后去了卧室看了落落,落落果然睡着了,才二个多月大的小东西,睡着的时候嘴巴嘟着很是可爱。 许喜被这样安宁的画面打动了,既然也不动,直到画面响起林灵的声音:“你别被她现在的样子骗了,看着像天使其实是魔鬼呢。” 许喜笑笑:“是魔鬼才好呢,” “是啊,是魔鬼才好。”林灵走了过来“走了,吃饭去吧。” “楚昊呢?” “听说现在手上有案子,所以不回来吃饭了,我也懒得等,我们先吃吧,本来还以为我今晚又要一个人对影成三人了呢,没想到你到了,好了,今天不要当深闺怨妇了。”林灵笑笑,给许喜添饭。 可是整顿饭下来许喜是味同嚼蜡,“林灵,其实我这次来是想找楚昊问点事情。” “什么事情非得找他?”林灵边吃着菜边问。 “沈继添出了点事情。” “哦,你说你的主子?”林灵口不择言,她还是觉得许喜放弃了卓博是这个世界最愚蠢的决定。“犯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才想来问问楚昊,昨天是楚昊带走他的。” “你傻了吧,既然是这样严重的事情,你还问什么问,不用猜想也肯定知道是犯法的事,不然楚昊能上门逮人吗?许喜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和沈继添划清界限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然后和卓博再续前缘。这才是你要做的。”林灵说的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金口玉言般。 “林灵,这事情不急在一时,我和沈继添不是一个话就能说清楚的,而且我即使没和沈继添在一起,我也不可能和卓博在一起。林灵,卓博太优秀了。” “得了吧,尽找借口,许喜,你是动心了吧?对沈继添,你是动真情了吧。” “不是。” “还说不是,你说这故事怎么就这样俗气呢,女人啊就是容易对要了自己身子的男人动心,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许喜你的观念太保守了。” 许喜正想反驳,门响了,楚昊回来了。 林灵迎了上去拿公文包,楚昊递给她,低头一吻,满脸爱意:“落落呢?” “睡了呢,许喜来了。” 楚昊这才看见许喜,对许喜点了点头,然后去卧室看了落落之后,也坐在沙发上。 “我今天来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恩,我知道。”楚昊心知肚明,其实按照他的理解,许喜应该会按捺不住昨晚问他才对,可是许喜没有问,本以为许喜不会再问了,通过对沈继添的调查也知道了,许喜只是沈继添一个不正当关系的女人而已。 “他……我是说,沈继添,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许喜,我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在案子还没破之前不可能给你透露很多关于这个案子的信息,不过作为朋友我能够告诉你,这案子说大能大说小能小的。看了新闻你也应该知道,事故坍塌不是大事,最重要的是死人了,人命关天,自然是收到社会的重视了,所以政府也要给社会一个合理满意的交代。” “恩,我知道,”许喜也不想强人所难,而且即使他说了她也没那个神通广大的本领让沈继添相安无事,“我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出事?” “呵呵,许喜你跟着沈继添这么久也应该能够预估到他的能力,至少现在我们局还是不能动他的,你也要相信他是被我们请去的,而不是抓去的。” 听到这里许喜也松了一口大气,是啊,沈继添还是沈继添,那个像神一般的人物。 “那好,谢谢你,楚昊。那我就先走了。”拿起包,许喜起身。 “不多坐一会?” 许喜摇摇头,“不了,我明天还有事,林灵,我有时间再来看你和落落。” “好吧,”林灵瘪瘪嘴,“只可惜落落没醒,没有见着你这个干妈,” “没事,我下次来。” 提着包从林灵家出来,许喜只觉得身心都轻松了不少,至少是应该相信沈继添的,相信他的能力的,不管怎么样,沈继添的话应该是能够以一当十的,他说,许喜我想你了便是真的想你,说他生气也是真的生气,保证许喜不先走他便不走,只要许喜不走他便真的不会走的。 许毅暑假在所在的高中打工,没有回来,可能是快要开学了,倒是回来了一趟。 许毅打电话给她:“姐,我回来了呢。在火车站你能来接我吗?” 许喜大喜,“怎么不和姐说一声就回来了?” “给你个惊喜而已啊。”许毅在那一边笑。 “那你等着我很快就来。” 到了火车站,果然看见了俊秀的许毅,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可能是在外面打工的缘故,皮肤变黑了,呈现出淡淡的古铜色,带着鸭舌帽,能明显的看出去痕迹。 许喜看着心酸不已,都说长姐如母,她大许毅那么多,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她,许毅也不会沦落到暑假还要在外面打工赚钱的地步啊。 看着看着眼泪含在了眼眶里面。 “姐,你别这样啊?”许毅也看出了许喜的心思。“我才回来你就哭,比妈妈还妈妈呢,哪个男人还敢娶你啊?” 许喜手肘一隼,撞到许毅的小腹上,疼的他哇哇叫, “哼,谁叫你没大没小的。” “我知错了,”许毅求饶,脸色突变:“姐,妈好吗?” 许喜点点头,“好,你先去看妈再回家把。妈她很想你。” “恩,好。” 可能是周一的缘故,敬老院探视的人挺少的,也比较冷清,许喜和许毅进去的时候,许妈妈正在打盹,正好太阳好又是下午三四点。 “妈,你看谁回来了?”许喜比许毅先进去,对着面向窗户的母亲说。 “小毅。”许妈妈一看自己的儿子眼中含泪。 “妈,你好吗?”许毅蹲在许妈妈面前。 “好呢,你在学校呢,听你姐说你在打工,累不累啊,我看都晒黑了,”摸了摸许毅的头:“不过也长壮了。” “恩,妈,你不要担心我呢,我明年就高三毕业了,我想先赚一年大学的学费。那样姐姐也不用那样操心了。”许毅懂事的回答。 倒是许喜挨不住,眼泪到了眼眶里,可是也不敢哭,只得说:“今天我们三个就出去吃吧,妈你说怎么样呢。” 许妈妈一听就拒绝:“去外面吃什么啊,到这食堂吃也是一样,而且出去也麻烦。” “妈,没事的,许毅好不容易才回来。我们就出去吧,许毅你出去叫车,我帮妈收拾一下就来。” 疗养院附近倒是有餐馆,但是都不地道,许喜也不想带着母亲和弟弟去吃,叫了车绕了点路,就去了以前许喜父亲在的时候经常的去的餐馆,开始的时候全家人都不敢来的,怕想起过去的事情,后面渐渐的才淡忘,也不开始回避了。 坐在以前的位置,偶尔还能觉得也许许喜的父亲是存在的。 老板也混熟了,看见许喜一家就打招呼:“许大娘,一家人出来啊。” 老板是东北汉子,嗓门特亮堂,这一嗓子下来整个餐馆的人都能听见,许喜妈也笑:“是啊,好久没一家人一起出来了。” “您啊,就得经常出来透透气,住在疗养院可把您憋着了?” “还好,还好,谢谢你的关心了。” “还是老位置吧,小吴,帮忙推推。送许大娘进去。” 许喜妈妈的饭量并不怎么样,但是经常要许毅和许喜多吃,许喜也夹给许毅说他还在长身体得要多吃。 许毅懂事:“姐你才应该多吃呢,你看你这样瘦,比上次回来的时候瘦了不少,现在可不流行骨干美呢。” 许喜不禁摸摸自己的脸,倒是能感觉得到沈继添被莫名其妙的抓走之后她是瘦了不少。 许毅又看了看旁边的许妈妈,“妈,你也瘦了不少,你看今晚才吃了这么点。来这剩下的排骨都是你的呢,你可得吃掉哦。” 许妈妈也只得吃了儿子夹的,吃完之后,许喜想接许妈妈一起回去睡,但是打电话给疗养院,疗养院的人硬是不能放行,除非回来签单子按照流程走,否则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许喜想能出什么事情啊,她是自己的妈妈,舍弃了自己的命她也会护自己的妈周全吧,但是呢,凡事都有一定的流程,送回去疗养院,许喜妈妈也不愿再折腾着出来了。 只是许毅握着许妈妈的手说:“妈,我明天一定再来看你。” 幸亏前面天气好的时候准备了床单,许喜帮许毅准备好房间,还是许毅以前睡的房间,许毅洗完澡往床上一躺,身心都放松了,嘴上还说:“还是家里舒服,我在学校做梦的时候都梦见自己的大床了呢。” “那现在美梦成真了。”许喜站在一旁笑。 “是啊,姐,有时候挺怀恋以前爸还在的时候。” 许喜嘴角一扯,心里一酸:“是啊,我也怀恋。” “姐,如果你说爸还在都好,”说到后面快有鼻音了,可能是累了,毕竟敢了车熬了夜,又跟着转了大半个城市。 许喜也不吵他了,替他关了灯,正打算出去,可是迈出去一步又停下了,“许毅,你会不会怪姐?” 可是许毅早就没声音了,看了是睡了。 许喜回房,自己也洗洗睡下了。 许毅只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基本上每天都是陪着许妈妈度过的,然后还给许喜搞搞卫生准备准备饭菜。 许喜记得回家第一次看见桌子上的菜的时候,震惊到了,不可置信的望着许毅:“你做的,” “是啊,姐,看看手艺怎么样啊?”许毅围着围裙,笑的很阳光。 许喜拿起筷子,夹菜往嘴里送,“许毅你怎么学会煮菜的?” “呵呵,看书啊。姐,你喜欢吃就好。”许毅立马拿起碗给许喜添饭。 在许喜心目中,许毅好像没有叛逆的时刻,可能是许家的人成熟的晚,还没得到许毅的叛逆期,家庭就变故了,所以许毅过早的懂事了。 在车站送许毅的时候,许喜觉得特别对不起许毅:“许毅,兼职就不要做了,你安心读书吧,大学的学费姐会给你的,你放心。” “姐,没事呢,我是自力更生,再说,你看我成绩也没落下来。姐你放心,我不会让妈担心的。你也要好好的。要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 “恩。” “那我走了,姐。” 看着火车开走,许喜想其实她欠的永远还不完。 —————————— 我要感叹一句,好久没上来和大伙说话了,每一次都是直接更完文就了事了,这文入v了。在我心目中入v了也等于这书是没人能看了,可是我刚刚进入后台一看有三个读者订阅了。 说实话这文写的时候遇到像放弃的时候还真的,那么点收藏和点击,简直是惨不忍睹。这还是第一次,所以觉得整个状态都是不太对的,但是这文是买断,又得对网站负责,我只能继续写,收藏也应该是人友情收藏而已。没想到真的有人订阅。 第三十二章 吻 沈继添被带走已经一个多月了,之间没有任何消息,哪怕是许喜每天都守着新闻联播和新浪新闻,都没有任何关于上次事件的报道,事情不知道是平息了还是内部阔大了, 许喜曾经尝试着给沈继添打过一两个电话但是每一次都是关机的。 今天一大早许喜就接受到了祝福,最早是许毅,还没六点呢,许毅起床就给她打:“姐,生日快乐!”然后是林灵,她在那边特别激动,“许喜啊许喜,26了啊26。我孩子都有了你还没嫁出去,” “哪能和你比啊,你这个早熟的人,和你家楚昊小学就开始偷偷摸摸了吧。” “哼,你就讽刺吧,我家楚昊和我在怎么偷偷摸摸也修成了正果呢,可是你看呢,你到现在还没成一个。就等着被剩下吧,那么好的卓博都不要。”看了林灵对卓博还是恋恋不忘啊。 “你左一个卓博右一个卓博,是不是特后悔小学就和你家楚昊偷偷摸摸了,害的现在深林有这样好的数都不能沾惹沾惹。”许喜调侃。 “啊呀,咋被你看出来了,我还想当成压箱底守着呢。不过。”林灵话锋一转“沈继添倒是怎么样了?许喜如果你真的想跟那个人过一辈子,你能把握他几成?我觉得他不是你能把握的。” 许喜低眉,“我知道你的意思林灵,我不能把握他很多,那是因为他在我面前给了我把握的姿态。”如果一个男人能让你去把握他,那便是一种肯定,而沈继添给了许喜这样的权利,哪怕她真的没有办法了解所有沈继添的脉络,但是,沈继添愿意展现他的脉络,这才是最关键的,如果沈继添不表态,按照许喜的脾气,她再依赖也绝对绝对不会越界的。 许喜没有想到说完这话就见着沈继添了,晚上加班回家,许喜看着楼下停着熟悉的车,隔着有30多米的距离,许喜不敢确认是不是真的,她站在那棵长了十几年的树下,枝繁叶茂,闪着橙色的路灯的光。 她不敢走近怕一走进梦就碎了,砰的一声,那样的真实的声音,可是她不动车也不动,车上的人也不动。 她不得不走近,有着小心翼翼的步伐,像每一次靠近沈继添那样, 她猫着身子弯下腰,驾驶座上没有人,她往后走,一小步的样子,然后敲打那窗,一下,两下,咚、咚。 窗户摇下是沈继添,许喜不敢动,怕碎了。 倒是眼泪真的碎了,留下来砸在车上碎成了无数片。 慢慢的许喜既然伸出手去,那是第一次去碰沈继添的脸,好像那一张脸生下来就不是能让你碰的,许喜也不敢去碰,可是今日既然忍不住了。 沈继添的脸果然不准他碰,才到脸上呢,沈继添手就上来了,把许喜的手放下。 许喜没忍得住,将头伸进车里,去吻他。 这一吻沈继添果然是蒙了,第一次他们相处的气场发生了改变,这一次沈继添压不过许喜。 许喜也不贪心,只是闭着眼睛去碰,上嘴唇,下嘴唇,微微的碰而已。 而那样强大的沈继添也只是接受着,直到到了床上,他才觉得这味道多好。 抱着许喜好像不耐烦似地,在她身上什么事情也不干,就只是在暗淡的灯光下亲吻着嘴唇。 他忽然觉得没有一件事是比只亲吻许喜的嘴唇更加美妙了,他甚至都觉得这一晚可以不眠,只是如此的看着而已。 也不想再多说话,一句话都用不着,许喜在身下,而沈继添在亲吻已经足够了。 许喜醒了的时候,知道这不是梦了,想起昨晚,脸还情不自禁的红了。 既然都是成年人了,也应该明白,沈继添和许喜这样的互动不再只是简单的关系,而是更加深层次的需要了。 不免脸红,上班的时候都走神,同事见了也都取笑,说,许喜这尊前面泥菩萨千年难得一遇呢。 林灵了解许喜的行为给的唯一评价便是,贱,明知道前面的火坑还往里面跳,不见黄河不死心。 你看,沈继添和许喜的差距那样大,明眼人看着就不配,可是许喜就是不信服,一定要凭着自己的本心干事情。 说实话,林灵也了解了这些年来许喜发生的一切,还以为她是学聪明了,可是还是那种为了爱不死心的人呢。 许喜是爱上沈继添的了,如果不爱的话能那样坚持吗? 本来沈继添不给她任何希望她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可是沈继添给她点甜头了她便真的刀山油锅真的就去蹚了。 所以,许喜这人最好骗。 林灵也不是不相信什么爱情,人间自然是有真情在,只是真情只有在一定的条件下才能成长的,她和沈继添能有真情吗? 不可能啊! 许喜还不相信,林灵指了指前面一对衣着高档的人,“你看,那是什么?” 许喜眼 一抬,前面不远处迎面而来一对光鲜亮丽的男女,女人是许喜才祝福不久的女人,而男人巧巧是林灵才说不合适许喜的沈继添。 “诺,看见那女的没?皮肤白皙水嫩,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许喜你怎么就能相信那么在商场上混的人,尤其是那些职位爬的比较的人,俗话说的好,不是人妖管不了妖人。沈继添城府是什么层次,你又是哪个层次。他觉得你新鲜,便逗着你玩玩,看蜗居了吧,那宋思明为什么喜欢海藻啊,还不是觉得海藻让他觉得逝去的青春年华重新有了萌发,他是老妖精,所以海藻这样的宠物显得忒可爱,他不顾家庭也把海藻吃了。” “但是我不是海藻,沈继添也不是宋思明。” “我知道,许喜你不是海藻,你没海藻可爱,没海藻单纯,但是你比海藻死心眼,海藻是蠢,为了宋思明背叛了小贝,但是你的情况是你的小贝先背叛了你,然后宋思明才出现。许喜沈继添比宋思明更加厉害,至少宋思明看到的是海藻的单纯,许喜,你呢?沈继添看上你的是什么?宋思明会为了海藻倾尽所有,但是你觉得沈继添会吗?就说上一次,你那样着急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沈继添向你有个交代吗?许喜,你们两者的关系注定你是弱者,而两个人之间一旦相处模式固定就很难改变,许喜,你必然是弱者。” 许喜只觉得林灵真的是伶牙俐齿,说得她只得埋下头看手中的衣服,说实话这衣服真不好花俏又不上档次,如果她是件衣服的话可以说她是一件不花俏又不上档次的衣服,真的是林灵说的她出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又眼睛瞥过沈继添和晏菲,他们早就已经离去,无比亲密,也是许喜第一次看到有人挽着沈继添的胳膊,哪怕是许喜,也只是在那一次陪她出席有过。 和林灵也没逛多久就分开了,林灵家的小保姆打电话给林灵说落落哭过不停,不知道怎么回事,林灵在这边急说:“你给孩子量体温啊,是不是感冒了?” 小保姆是才初中毕业的不久的小孩,因为家庭条件困难便今早的接触到了社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是着急的说:“我量了,没有感冒发烧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的哭了。” 林灵受不了了:“得了,我回来了。”跟着对许喜说:“我回去一趟吧,” “好,你快点回去吧,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没事。人多了也只是干着急,我带着去医院就成。”说着摇手打车,做到车上,又转过身子来对许喜说:“哎,我还真的不知道现在这情况我还能不能出去工作,早知道就不这样早要孩子了,也许当个丁克还不错。” “孩子都说了还说这话,我可是替落落记着呢。” “呵呵,我就说说,我们家落落这样可爱怎么忍心呢。”然后对着许喜又是一个笑脸。“啊呀,真的得回去了,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嘿嘿,今晚要不回去审问审问你家沈继添?”林灵正经的时候一本正经,不正经的时候还是林灵那样大大咧咧的性格。 “还能有心情担心我啊,回去顾着你的落落吧,”许喜笑,笑不由衷地。 晚上回去许喜真的没有问沈继添,也不是不怀疑,只是帮沈继添叠衬衫的时候觉得既然在一起,那么至少要相信这么个人的。 不知道林灵口中所谓的她为了爱不顾一切的本质还在不在,但是至少她觉得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最基本的信任是有的,哪怕是第二天在电梯遇见了晏菲,许喜也绝对不怀疑。 也不知道为什么许喜总会遇到晏菲,这样的概率总是奇怪,她遇到林斯墨才两次的,怎么一个不再上班的人倒是经常遇见,许喜也不想直接回避掉,也进了电梯。 “许小姐,昨天商场逛的怎么样?我给继添选的那条领带,他还喜欢吗?” 许喜左思右想但是没有想出来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沈继添带回了领带,“沈继添领带太多,我倒是不知道是哪一条呢,而且要想知道他喜欢不喜欢你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呵呵,你不想知道我和继添是什么关系?” “他职场关系太复杂,我一向不认识。” “许小姐倒是过的安逸,不过你和继添是什么关系我倒是清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许小姐动了真情没。因为总是很奇怪,好像但凡许小姐看上的人我都是特别的喜爱呢,不管是斯墨还是继添。许小姐,你觉得我和继添配吗?”她的声音很脆,甚至是带点尖锐了。 许喜这才抬眼看她,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比许喜高了不少,眼神的探究还有压迫感。 “你想说身高还是灵魂呢?晏小姐,你如果要是夺人所好已经成为习惯了,我又怎么能让你去改变你的君子之好,但愿你不是只是因为为了对付我而已。” 晏菲冷哼一声:“口齿倒是伶俐的很,不过这也得看本事,三年前你输给了我,现在林斯墨我不要了还给你,反正他对你恋恋不忘我也懒得去花费心思。三年之后,我再赢你一次觉得也不差。” 电梯叮一声,门打开,已经到了。 许喜也不想浪费唇舌,直接没有回答走了出去了。这是许喜第一次遇到晏菲这样的情敌,没有想到两次感情都和她惹到关系。 可是许喜也没有和任何人说,沈继添和林斯墨都没有,她不知道林斯墨和晏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是一切都和她无关,倒是沈继添才是她生活的主角了。 沈继添又因为事情去了香港,行李都是许喜帮忙准备的,那还是许喜第一次帮忙收拾,本来以前都是沈继添秘书的工作。 许喜在接收到沈继添的信息的时候也没注意到,只说了一声好,然后沈继添站在她面前也不动,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然后就真的指着许喜说:“你……不给我去准备行李?” 许喜把手中的水果放下,“啊?” 沈继添的领悟能力比许喜强,直接就说:“你还希望何植三更半夜等门造访?” 许喜把削到一半的苹果放在水果篮里,“好。”然后去给沈继添准备行李,果然是在沈继添收领带的抽屉里看到了一条新的领带。 第三十三章 沈继添的情根本就没到, 沈继添一走,许喜家又出事了,许喜发现每一次出事情沈继添都不在自己身边的,许喜正上班,疗养院就打来电话说是许喜的母亲中风了。 一听到中风,许喜蒙在了那里,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许喜一直听到不少老人说中风中风,但是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妈妈会中风倒在了洗漱间。 连假都忘记了请,许喜就直接奔医院,轮胎压过马路的时候,许喜想,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妈妈一定不会有事的。 医院的走廊内无限蔓延,抢救室门外的灯提醒着许喜她母亲还在抢救中。 椅子上座的疗养院的负责人,一看见许喜就说明情况,许妈妈没有任何的中风前兆,今早起来本来还好好的,可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就出现了事情,由于从轮椅下摔下来的声音比较大,所以发现的时间很早。 还在急救中也不知道是否脱离了危险。许喜握着手机,全身颤抖,她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唯一一个念头便是不能上演三年前的悲剧,不能让抢救室里推出日渐冰冷的尸体。 疗养院的人不断安慰着许喜,也许一切都会好的。可是许喜知道这病真的很大,她外公就是因为中风去世的,那时候还小许喜才初中,她外公第一次中风之后便卧床不起,然后某一个晚上再一次中风,便再也没有起来过。 脑袋像开了个洞轰轰的进风,刮的呼呼地响,中风不会遗传,但是遗留下的后遗症还是让许喜心有戚戚。 她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找谁诉说,许毅是不行的,他还在读书,这事情一定不能告诉他。朋友也不行,林灵自家都有那么多事情,何况还能顾及她呢。 沈继添呢,按道理最先找的应该是他,可是前面收拾行李的时候那一条领带,也许是真的像林灵说的。她害怕真的像林灵说的,沈继添的情根本就没到,她的爱已经走了很远了。 她不太喜欢这种不平衡。 抢救终于在两个小时之后结束,没有推出没有呼吸的身体,只是安眠的许妈妈。 “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接下来有什么后遗症还要靠检查,你也知道,病人本来就属于高位截肢者,所以后面情况可能会比一般人更加严峻,所以家人还要做好心理准备。” 许喜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知道。” 护士推着许妈妈进了看护病房,许喜也跟着一起进去。 “谁是病人家属啊。”没出一会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护士就出现。 “我是。” “现在到缴费处去办理住院手术,那单缴清相关费用。要尽快知道吗?否则配药室不给配药的。” 许喜点点头,“好,我就来。”所以没有悲伤的权利。 可是才想找卡。却发现自己连包都忘记了呢,只得给郝好打电话。 “喂,许姐你在哪儿啊?怎么没请假就消失了一个小时,龚姐都发火了,今天不是你手上的客户来签合同的重要日子吗?你一下午都没见人影,电话也没人接,你到底怎么了?” 许喜这才想起手上有案子,“走的时候太急我忘了。我回头和龚姐解释一下。” “不过估计后果还是很严重,那个人挺生气的,说我们根本就不懂得尊敬他们的业务,经理都陪了好多个不是呢。” 许喜心涩,可是她妈妈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也没办法。“我知道,没事的。我包包放在办公室了,抽不开身,郝好,你能下班之后帮我送一下吗?” “哦,好的,你在哪儿?我下班就给你送。”郝好答应着。 “省人民医院。” “医院,许姐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郝好疑问,警觉了起来。 “就家里出了点事情。你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郝好,谢谢你了。”也不想说多说,挂了电话,在医院的走廊下坐下来。 快日落了,夕阳透过医院的百叶窗透进来,正好照在许喜穿凉鞋外露的脚趾尖上,由于涂了透明指甲油,此刻泛出格外的夕阳红,她把她伸出来晃荡一下再一下,可是忽然之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 这个城市偌大,带着夏日傍晚独有的清凉,微风拂过枝桠,小草亲吻石子,可是她只有一个人,就像是站在帝国大厦的最顶层,美的让人心碎,孤独的让人心破! 郝好来的时候才弄清楚许喜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以为许喜电话中平淡的语气,只不过是感冒了而已,直到看着还在那里昏迷不醒的许妈妈她才觉得事情的严重性,嘴巴噢成了一个圆。 |“许姐,你口中的发生了点事情就是这吗?”她咽咽口水,明明是很大的事情好不好,是中风耶,而且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许喜的母亲是高位截肢患者呢。 “恩。”许喜点头。 “那你家里的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家就我三人了,我弟在外省读书。” “哦,那你打电话给你弟了吗?”郝好实在是想问,那你爸爸呢?不用说,一定是仙逝了, “没有,他还是学生呢,比你还小,才高三。” 郝好完全不能想象许喜的情况了。说实话,她出身好,虽然家里是小城市,但是父母亲都是市政府的职工,根本不愁吃穿,她还有事没事和家里人闹点脾气,觉得家里人束缚了她的手脚。她此时此刻完全无法想象只比她大了三岁的许喜,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得要负担一个高位截肢者和一个即将面临大学的未成年。 “恩,许姐那要我帮忙吗?你一个人照顾的话肯定不行的。那样你会累坏的。”现在她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些。 许喜笑笑感激郝好的那份贴心:“没事呢,我习惯了。倒是你,又要顾学习还要顾公司的实习工作,要是和我一起你熬不住的。先回去吧。” “可是,我就是想帮忙呢,”她多善良啊,就想分忧解难。 “没事,谢谢了。我一个人就成的,再说这里有护士照应,你赶紧回学校,太晚了不好。” 郝好只得败兴:“那好吧,我就走了。”说着还一幅楚楚可怜依依不舍的样子看着许喜。 许喜笑:“别和我这样呢,我可不吃这一套。”那是今天下午来第一次这样笑。 第三十四章 暗涌(1) 郝好走了,可是很快又来了,这一次来手上还提了不少东西,仔细一看是提的鲜花水果和饭盒。 “嘿嘿,许姐,我走到医院门口才想到,我这应该是来看病人才对啊!”说着又晃了晃手中的饭盒。“许姐你也应该没吃饭吧,嘿嘿,我看见外面的炒猪肝挺好的。所以就顺便买了两份,我也没吃呢。一起吃吧!” 郝好果然是贴心,怪不得深得公司的人喜爱。 选了一处地方,安静的坐下来,打开饭盒,劈面而来的是浓浓的香味。 “香吧,我最喜欢吃猪肝了,小时候过年的时候祖母总会准备一盘当做小碟,那时候特喜欢吃,后面祖母过了我就更加怀念那个味道了。”郝好说。 “我也挺喜欢猪肝的,而且猪肝营养成分又高。” “嘿嘿,许姐要不我就认你做干姐吧,我正好在没有家人,一个人挺孤单的呢。这样以后有事情了我们还能互相照顾。” 许喜没有想到郝好会说这些,看来小女孩心肠真的是好,体贴又细心。这时候再说什么稍显矫情,“谢谢你,郝好。”这么善良的女孩子,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嘿嘿,谢什么呢,那我现在不叫你许姐了,直接叫姐了,其实是我要谢谢你才是呢,我家就我一个,我从小就想有个姐姐宠着我呢,看来姐你这会满足我的愿望了。”郝好长的其实并不清秀,绝对不是那种能让人夸奖的人,但是这会许喜只觉得眼前的孩子,笑得似月牙似的眼睛,只觉得漂亮的很。 “那好,我不说了,吃了这饭就回学校吧,太晚了可能没车了,也不安全。” 郝好应得香甜:“遵命,姐!” 快八点的时候,许喜觉得自己的一个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她要洗漱,而且也得给许妈妈擦身子,得要那些日用品来医院才行,这一层都只有几个护士值班,没有守着实在是又不放心,只得给林灵打电话。 “许喜,有什么事吗?” “恩,林灵,楚昊回来了吗?” “在家啊,怎么呢?” “我妈出了点事情,现在在医院里面,我一个人抽不开身,你能不能来看一下?我回家拿点东西。” “可以啊!这算什么事情啊,你等着,我就来。”林灵答应的也很干脆,但是到了医院之后对着许喜也是一通乱骂,“许喜,你这人什么意思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我?你在这地方能有几个掏心掏肺的人,你到底是不是把我当朋友啊?” 许喜站在原处,只得听她训斥,林灵一向直言直语,而且这些都是为了许喜着想。 “我是想不是什么大事,也用不着麻烦。” “在你许喜面前什么才算是大事,还是说伯母百年了你才觉得这是大事,你得通知我。” 许喜看着病床上还在昏睡的许妈妈,“我错了,林灵,但是我真的不想麻烦任何人,我只想着我能扛得住的。” “可是谁要你扛啊,许喜!”林灵恨铁不成钢,“你不想欠谁我们都懂,可是呢,我生落落的时候你不是也陪着吗?你可以不要一个人害怕的,这些都不假,不是林斯墨和你的感情,让你觉得天都给你了,可是其实是把你的天给弄塌下来了。” 所以这才是许喜的根本吧,以前那样不顾一切爱的人,不在乎一切的人,不再去想因为期待而受到伤害,于是便不在去期待任何人,所以,才会爱上沈继添,想把那么像乌龟般缩回壳里的爱慢慢的试着挪出来晒晒太阳。 林灵也不说了,许喜都懂,只是走一步很难。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好好的洗个澡,换身衣服。从手术到现在还没安宁过吧。” 许喜点头:“恩,好的。” 好好的泡了个澡,算是轻松了不少,拿着小型的流行包装了日用品,也没有耽误直接往医院去。 楚昊也来了,和林灵站在一起。 许喜走了上去:“楚昊你怎么来了?” “我要他来的。” “落落呢?” “早睡了,保姆带着放心吧。”林灵接话:“要不这样吧,今晚要楚昊守着,你去睡吧。” “我怎么能够睡得着。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林灵也知道说服不了许喜,只得回去,可是开门的时候忽然问:“许喜,沈继添呢?”这时候应该陪着你的人在哪儿呢? 许喜看着半开的门口一前一后的两人,林灵激灵楚昊稳重,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林灵看着她,充满诘问和“你看吧”的表情,楚昊不知前因后果,但是还有看着许喜想知道答案,也不知道是好奇犯人沈继添的动向,还是许喜的情感。 勉强的无所谓:“出差呢,你也知道这事情他在场也帮不了什么忙,所以我也没通知他。” 林灵懒得回她了,只得“好吧”的表情就走了。 又在洗手间里忙了一阵,帮许妈妈擦了脸,擦了手,擦脸的时候,许喜才觉得她妈妈又老了不少,不仅仅是两鬓斑白而已,而是额上的皱纹也多了。有些让人触目惊心。 “妈,你想不想爸,我今天特想他。呵呵,以前爸最爱这时候没事唱个小曲,你总说他矫情,说要是这辈子被他这样唱,估计你没老之前耳朵会先老。你们总爱斗嘴,但是,这一次你可得好好的想看许毅长大才行,和爸吵,也得以后呢。” 许喜没有哭,没有流下一滴。 在沈继添到来之前,林斯墨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消息,出现在了医院里。那时候,许喜妈妈已经醒了,后遗症还算好。不过医生还是建议留院。 许喜也听从着,她也没有辞职,只是请的把疗养院的看护请到了医院。然后下班之后再往医院赶。 回去公司的时候,经理是教训了许喜的,而且是当着全公司的面,对着许喜进行了批评教育,所谓杀鸡儆猴。 许喜也没反驳,除了道歉该受的处罚都受了,只有郝好鸣不平说:“姐,你为什么不告诉经理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呵呵,傻瓜,那是没有用的,不管怎么样,结果是你造成的,你就得承担责任,无论理由是什么。不然的话每个人都这样,那样怎么行啊?” 郝好瘪嘴:“我只是觉得那样你太冤枉了。” “这事情没有冤枉与不冤枉,只有事实。现在更加好,我工作少了,这样的话能够更好的照顾好我的妈妈了。” “恩,也是,对了干妈怎么样了?我今天下班和你一起去看她吧。“ 许喜反应了半响终于反应了过来,说的干妈原来是她自己的妈吗,看来郝好还真的是一个自来熟的人。“好啊。” 许喜的妈妈果然是很喜欢郝好的,郝好一口一个干妈叫的清甜。忙完这里又忙那儿。 送走郝好然后就迎来了林斯墨,他好像比以前见到的那几次憔悴,看见许喜,闷闷的叫了声许喜,好像有很多藏着掖着的心思般。 “好巧,”许喜疑虑倒是也并不打算打招呼。也没打算逗留,直接转身想走。 “是啊,可是许喜我是特意来看伯母的。”林斯墨更像自言自语。 “我妈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谢谢你的好意。” “许喜,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正是因为看看所以才不想。 “许喜,你和谁在说话呢?”这时许妈妈在里面听见了喊。 “一个朋友而已,妈没事的。” “既然是朋友,进来坐坐再走吧,许喜你怎么就和人家在外面说话?”许妈妈责怪许喜的不懂事。 “我……” 许喜正想解释,林斯墨已经推门而入了。“伯母,是我。” 许妈妈看了一下马上认出了林斯墨:“是你啊,斯墨。”许妈妈的脸也不免有些尴尬,许喜和他的事情她是略知一二的,当时,林斯墨还去过许喜家,只是她不知道有一个晏菲的存在,只知道后面林斯墨出国了,然后就和许喜分开了。身为妈妈她的想法当然是林斯墨看不上没有出过国的女儿了,所以现在这样看着有些尴尬。 “你现在回国了。” “恩,回来有几个月了。” “哦,是打算长住吗?”许妈妈点点头。 “恩。”林斯墨盯着许妈妈的盖着被子干瘪的下半身看。 “那带了个外国媳妇吗?” “没有。还是觉得还是自己国家的好。” “呵呵,对。还是我们中国的女孩子贴心。” 许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能聊得这样开,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斯墨会撒谎,但是她真的不喜欢这样对着林斯墨。 “妈,林斯墨还有事情,这次就算了,你也要早点休息。” 许妈妈也感觉到了许喜的不悦:“好,那你送送人家。” “恩。” 不太长的走廊的,许喜陪着林斯墨走着,其实他和她走过很多这样的小路,但是没有一次是这样心不在焉的。 “到了,”送到医院门口,许喜停下来。“你可以走了。” 林斯墨站着没有动,沉默许久终于说:“许喜,我不知道三年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如果要是我知道你没来送我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情,许喜,你再怎么坚持分手我也不会……” “斯墨,我们不要在谈论这个话题了,是我没有打算让你知道。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我妈说谎,但是,晏菲小姐和你都是未婚夫妻了,你得好好的珍惜她。”不是错过一个便能有一个的。 不再说话,许喜直接往前走。 沈继添回来了,下飞机第一个电话还是给许喜的。 “我回来了,你在哪儿?” “在医院。”许喜握着电话有些激动。 “医院?”他疑惑。 “是的。” 沈继添半个小时从机场到了医院,许喜没有去医院门口接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想在大门等他,只想他向她走来。 她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沈继添出电梯,那样高的人一眼望见,她看着他一步一走近,直到走到自己跟前,眼前的视野完全被他覆盖。 这是沈继添第一次见许妈妈,他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在和许喜谈成条件之后,他要他的秘书着手过帮助许妈妈找疗养院。仅此而已,他不知道这个给了许喜生命的女人长什么样,会不会喜欢自己? 他有些如坐针毡,而且不断的看着许喜,他不明白这样一场见家长的形式,他没有东方教育。 然后他最擅长的事情还是处理事情,很快着手给许妈妈换了好的病房,去请全国最有名的医生。 许喜拧在哪儿不肯答应,他也不火,只是对何植说:“你去办。” 何植对沈继添自然是言听计从,也不管许喜就下去了。 许喜本来因为沈继添会说服他,但是沈继添就是这样,他认为既然是对的东西就不应该要浪费唇舌去说服人们那是对的,因为事实总是事实,不会改变的。 许喜轻松了很多,因为看护都有几个。 林斯墨没有能忍得住,再次来了,那也是他第一次见沈继添,一个占有了他爱的女人的人。 他当然没有正式碰面,只是遇见,沈继添乘电梯下去,他正好看见里面和沈继添一起的许喜,便知道身旁的男人是沈继添了。他有些佩服沈继添,那样的男人是男人中的精品,许喜交托给他便是许喜的福分。 只是,沈继添不应该也不能够得到祝福。更加不能让许喜去给他幸福。 许喜没有想到林斯墨又来了。走廊处的林斯墨抬着眼睛看着她。 “许喜,我不是来打扰你的。只是许喜你不应该和沈继添在一起。” 许喜平静的坐在那里,“上一次你也说过这话,斯墨,我不想去说你什么,但是,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够承担。” “许喜。你以后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你以为除了三年前的车祸还有什么能够让我更加后悔的?” “许喜,不是这样的,你听我一句劝吧,晏菲和沈继添的关系并不简单。” “呵呵,我知道呢,你这个未婚夫也是应该好好管管你家的人了,这样大庭广众的出双入对影响实在不好呢?你们不都是还要结婚吗?” “我们分开了。” “哦!这样啊,怪不得你心情这样颓废。”许喜故作轻松。 “许喜,你相信我,和沈继添分开吧。” “我和谁在一起关了什么事情?”许喜有些火了,他凭什么追问呢?“我不会的,你和晏菲分开了,我和沈继添不一定要分开,即使要分开也得沈继添和我来说。”就像那一次,沈继添对许喜说搬出去吧那样,沈继添说了许喜你走吧,许喜便不会死皮赖脸。 “你总是把问题想的简单,为什么会觉得是因为我和晏菲分开了,才要你和沈继添分开,许喜,你不能和沈继添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你不能和杀父仇人在一起。”林斯墨一张一合的嘴勿得吐出这几个字。许喜听不真切。 “许喜,当年的车是沈继添的,司机也是沈继添的,后面的案子被判成意外交通事故也是沈继添打通关系弄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沈继添一手操纵的。所以,许喜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很多只蚂蚁,一直在里面爬,许喜觉得恶心。 “呵,你怎么就知道是他了?”太好笑了吧,沈继添做了这一切,然后又扮成救世主? “我本来也不相信,晏菲告诉我的时候,我以为在撒谎,但是买车的时候有档案的,你可以去看车主的资料,我脱朋友私下查过了,许喜,是沈继添的。可是那时,他让人更改了数据,你便不知道。”说着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个很薄的文件夹:“我知道你会说口说无凭,你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可以看看,粤x9079你总记得吧,那是车牌号。” 粤x9079,的确是的,许喜到死都记得。 “那那个司机呢?” “据说是给了司机家不少封口费。” “呵呵,这样啊!”许喜已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谢谢你的好意。”拿过东西她匆忙的往回病房去。 手中抱着那张薄薄的纸她一动不动。林斯墨的话在回绕,就像被下了诅咒。 “哎,许喜你这么还在?不是今晚上我值班的吗?你回去吧。”请的看护看见许喜有一些异样。 “哦,我……我就回去。”拿着手中所谓的证据她起身。“那麻烦你了,好好照顾我妈。”“恩,你就回去好好睡个觉吧。” 第三十五章 暗涌(2) 可是许喜没有能回去,到了小区门口她的脚像被灌了铅似地——提不动。现在根本就不能回去面对沈继添,怎么说话,怎么办事? 临时改变了方向往林灵家去。两家相差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林灵打开门看着许喜,莫名其妙。“怎么来了?” “没带家里的钥匙,也不想喊开锁师傅了,所以想到你这里住一晚。” 林灵打着哈欠:“好啊,楚昊也没回来呢。和我睡,或者是睡客房都行。” “我还是睡客房,看你那么困,先去睡吧,我自己洗洗就睡下。” “那知道浴室在哪儿吧?” “当然又不是第一次上你家来。” “那我去睡了,对了先给你睡衣。” 林灵会卧室拿了睡衣:“干净的。还有浴室有新的毛巾,你随便拿一条用。” “知道了,怎么这么啰嗦了,我自己来就行。” “那好我睡了。你自己弄,要是有什么事情再叫醒我。” “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叫醒你的。” 许喜洗完澡躺在床上想事情的来龙去脉,怪不得那么巧合,她明明就是按照晏菲留下的地址找到的地方,但是昏倒之后起来却是沈继添,沈继添说不认识晏菲的,可是,他第一眼看了许喜之后,就直接让他的秘书问,许小姐你缺钱吗? 第一次见面而已,他怎么就知道她会要钱,而且她没有自我介绍,人家就叫许小姐了,可见,根本就是事先知晓的。以前许喜没有去细想,还以为是他们那个圈子看上女人肯定都是打探过背景的。 可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想,而且更加可憎的是她还对沈继添感恩戴德的。 第二日起床,林灵已经准备好早餐了,可能是早上出去买的,油条和豆浆。 “醒了?” “恩。” “睡的怎么样?我怕你睡不惯我家的床。” “还好,我不认床。”看了桌上有三份早餐,问:“楚昊回来了?” “恩,下半夜的时候回来的,可能是休息会,现在也起了,还得去上班呢。” “那我先去洗把脸。” “我给你准备了牙刷和毛巾在那儿。” “知道了谢谢。”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做到餐桌前的时候,楚昊已经上桌了。 “早。” “早,昨晚睡的好吧?” “挺好的。” “许喜你是先回去请开锁师傅呢,还是去医院?”老社区,门卫处没有钥匙。 “我先去医院。有些事情今天要处理一下。” “哦,那样要楚昊送你吧。” 楚昊接话:“为人们服务乐此不疲。” 许喜笑:“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自己打车去,楚昊你昨晚那么晚才回来,在家好好睡上一觉吧。” 去了医院,把沈继添的定的病房退了,重新到了普通的病房。然后辞退了沈继添要求请的看护,看护觉得莫名其妙说:“许喜,我们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许喜摇头,重头到尾错的离谱的是她。 “那你这是?” “是我请不起你们。你们技术这样好,很快会有人找来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那两人纳闷了,不都是沈先生的秘书给钱的吗?又不要你给钱,你操什么心。不过看着许喜一脸温和而坚定的样子,两人也闭口不谈。 做完一切,她立马回到家里,沈继添不在家,但是更加痕迹来看昨晚是睡在这里的。 许喜帮沈继添把衣物翻出来,搬进来时候的两个箱子都装不下,许喜又不辞辛苦的跑到附近的皮具店来了一个姣好的皮箱,终于把沈继添所有的东西都收纳在其中。 做完一切之后,许喜把电话拿出来开机,里面是有未接来电,是沈继添的,只有一个,可能是昨晚打的,许喜关机,他便没有打了。 准备就绪之后,许喜只得着天黑。 天黑的很平和,许喜一点都不急躁,她也平和看着墙上的钟摆一直左右摇摆。 沈继添回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没有开灯,他以为没人,看不清楚一点东西,他夜盲,没有看到许喜。但是沈继添也没有害怕,凭着感觉摸黑打开了电灯,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许喜,他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表现,直接去喝了水,然后在卧室换衣服的时候才觉得不对。 衣柜里面空空的,没有一件他的衣服,他走出客厅,然后看见许喜的两篇有三个偌大的行李箱。 许喜看着他:“我没有落下一见东西,当然你也可以再整理一下。” 沈继添坐下来,看着她, 许喜这回才如此痛恨沈继添的那种深不见底的城府,“你走吧,我不再追究了。”就此楚河汉界,我不再要你问你的行为到底是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沈继添显然是没有明白。 “粤x9079是你的吧?没有开一个月吧。” 沈继添总算明白了,都知道了,他想隐藏的一面。 “我去洗澡。”起身,他不打算继续。 “沈继添!”许喜忽然跳了起来。“你给我走。” 可是沈继添还是往里走,许喜跳了过去:“我都说了我不再追究了。你快走啊!” “我想你想要冷静,冷静之后我再和你解释。” “我不需要冷静和解释”凭着沈继添的车曾经沾了许家三个人的血应该足够了。任何解释都是没有用处的。“你只要离开就行了。” 多好的一个环啊,亲自把许喜推入了深渊,然后又伸手将许喜送出来,亏得她还觉得自己道德感过不去,亏得她还觉得沈继添能够依靠,真的能够吗? 沈继添是始作俑者,他才是如来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边坏人那边好人。 他凭什么要这样,凭什么还能说,许喜这样不行,你在场了,不容许第三方。 说的多好,唱的多美,许喜只得就成了那个误入迷途的人。 一心一意想着他的好,以为能付出真心的呢,可是呢? 沈继添还是没有听从,他往里去,然后接着是一身脆响,没有掌印,不疼,可是很响。许喜的手抬起放下。掴掌的响声在回荡。 “看来,你还是很不冷静,我会搬出去,但是许喜我搬出去只是希望你冷静。”他提着行李出门,下面的车还停在哪儿,他不喜欢自己开车,打电话给司机,司机已经回家了,但是还是答应立马来。 他站在楼下等,早已经入秋了,落叶纷飞,枯枝乱黄。 中间有人提着垃圾下来扔,但是素质并不怎么样,直接就放在了花坛口,风一吹,沈继添闻到一股恶臭的同时,还要白色的塑料盒跟着风旋转而来。 他不喜欢这里一向不喜欢。哪怕是比这儿更加脏乱的地方都呆过但是他却还是养成了洁癖。他还讨厌这里的人情世故,不过是许喜住在这儿他才住下。但是今天许喜一个耳光,他得离开。 总是很理智的在保持着他的风度。 司机很快就到,拿着钥匙把沈继添的行李搬上去。 毕恭毕敬的问:“去哪儿?” “宾馆。”沈继添的家在没有遇到许喜之前一直只是在宾馆。 在宾馆的时候,晏菲打来电话了。 “在哪儿?我今晚得睡在你那儿了。”在那一边很累。 “宾馆。” “那你等我。” 晏菲推门而入的第一件事情是找烟抽。沈继添不喜欢任何人在他面前抽烟但是独独却能够忍受她的。 “他今天晚上回来收拾行李了,我没想到他真的当真。”晏菲笑,嘴角生涩,“我是不是错了?也许三年前就不应该那样义无反顾的去做的。哥,你说得对,即使得到了也要忍得住寂寞,看得清得失。但是我没有。”所以便成了输家。 “哥,我和斯墨说了三年前许喜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我们吵架我没忍住只觉得让他后悔了我才甘心,我是不是把哥你拖下水了?” 沈继添摇摇头:“也许是帮忙,她迟早会知道的。” “那她现在是真的知道了?果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然后又呢喃般:“哥,我不喜欢她,一点也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和他有关系,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不如她,你知道我讨厌这样的失败,从小我便是目光的焦点。”所以看上的从来没有失败过。 “你一直都是目光的焦点,你一直都很优秀。” “不,我没有得到我爱的人。”晏菲掐灭了烟:“如果我选择,我不再选择那样的方式去逼她,那样不仅仅林斯墨不爱了,连你也走远了。我恨她。” 女人都是这样,之所以恨是因为身边的她让我们不能爱或者是不能够被爱。 晏菲说着说着就睡下了,还像小时候,沈继添将她抱回自己的床上。 他将弄乱的茶几整理好,然后开空调换气,他不喜欢异味。 脸上早就没感觉了,许喜的那一巴掌,沈继添这辈子第一次挨的一巴掌。 番外:沈继添(一) 她永远都不会明白在那一掌下去之前,他有多爱她。 是爱,沈继添爱许喜。那个女人,会在半夜去接他,帮他擦身子,然后不声不响的离开。 沈继添三十岁才知道什么叫女人,但是他十一岁就知道了什么叫做人生。 他家祖上本是中国最北的人们,是属于中俄边境处,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他们许多人即被认定是中国人又被认定是俄国人。开始,中苏关系要好,众所皆知。因此他们也生活的相安无事。但是,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两国关系恶化,双方都在边境安置不少武器,经常纯粹的中国人和纯粹的俄国人有着冲突,动荡不安。而他们身份较为尴尬的处境让他们不知如何自处,于是在七十年代,他的爷爷奶奶和刚刚成家的父母亲迁往了美国避免灾难。 那时候去美国的人少,但是那时候美国正是发展的时期,遍地是黄金。不像现在这样,于是很快就富裕了。 沈继添便是在那时候生下来的,一生下来便是衣食无忧,由于家有长辈,从小被教习汉语,总是被教导说是中国人。但是和中国联系很少,甚至是还在中国的亲朋好友也只是一年偶尔通一次信。 七岁那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十一岁那年,外出生意的父母不幸遭遇了劫匪,双双亡命。他变成了一位孤儿,然后由一位布朗克斯的黑人妇女领养,不幸便接踵而来。 布朗克斯是纽约最脏乱的地方,黑人聚集,即使是警察也不敢一个人单独行走,如果是要领养的话,住在布朗克斯的黑人妇女应该需要进行多方调查和严格的考察,然后才能将年仅十一岁的沈继添完全托付。但是,并没有那么幸运,沈继添不是白人,而只是一个中国人,还是一个不懂事的中国人,在孤儿院带了没多久便被身宽体胖的黑人妇女带走。 黑人妇女本是一个结过婚生过小孩的人,但是由于吸毒成性,而且多次戒毒无果被前夫起诉离婚,带走了小孩扔下一笔抚养费对她不再理睬,身无长物又吸毒的她便沦落到了布朗克斯,在一次群聚吸毒的时候,由于吸食过量昏死了过去,也是那一次,她决定戒掉。于是到孤儿院领养一个小孩,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可是,总是低估那种食髓知味的引诱,很快又沾染上了,于是,沈继添被非法卖掉。 那是一个黑人开的餐馆,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面,堆砌着的是永远不会洗完的碗,他被关起来,没有门,只有一个小窗户,他吃住便在那一间潮湿的屋子,老板到时候会给他送来食物,但是那永远是别人剩下来的残羹剩饭。也正是如此他从小便得了很多传染疾病,直到他自己有钱,才慢慢的医治好。 他曾经尝试着逃跑,就像是一只逃跑的小鸡,可是每一次都是毒打,后面工商局来了他终于出来,可是出来还是没地去,在整个布朗克斯流浪,没有很潇洒,不想作者三毛,没有很幸运,不像动画里面的三毛。 沈继添尝过人生最多的苦,不相信孤儿院,不相信领养者,不相信陌生人,不相信警察。 十三岁那年,小姨一家移民美国终于在破败的垃圾堆里找到了他,但是那时候他已经是那儿的孩子王,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操着一身不同寻常的本领,然后也出入各种格斗场地。 没有人能让沈继添去信服更何况是爱。 只是对小姨一家格外的友好,对小了将近6岁的晏菲他也一向是有求必应。 在晏菲第一次回到中国,她告诉他:“继添哥哥,我有喜欢的人了,但是他有女朋友了而且不喜欢我,所以我想去争取,你会支持我的吧?”的时候他点头,在他看来一切东西都是能够争取而来的。 他将权力和金钱都给她。 说:“做任何你想做的。” 晏菲毅然决然的点点头,只是沈继添没有想到晏菲会采取这样一种方式,不是不能,而是做的不够漂亮。 当晏菲害怕着哭着打来电话时说:“我不知道,我在最后关头明明对司机说不要了的,但是他就是没有停下来。” “出人命了吗?” “恩,有一个当场确认死亡了,哥,我害怕。万一我被抓起来了怎么办,可是我真的对司机说要他停下来了,但是刹车好像失灵了。我不是故意的。”晏菲在那一边哭。 没有谁会去原谅一句我不是故意的便了事了,但是,沈继添点头了。“你先回美国,这边的事情我能够处理。” 他真的处理的很利索,两条人命的案子,被弄成了交通事故,而且因为司机因为死亡没有办法负责,这个案子没有人去追究责任。 当然通过调查他也知道车的刹车系统是失灵了,而且是被人恶意破坏,也就是说,那些人是冲着沈继添来的,但是许喜家当了替死鬼。 他拿到报告的时候一直想这个巧合,立在窗前一晚上没睡太巧了。 当然他还不认识许喜,直到那个女孩子昏倒在他的宾馆门口。 他说了无数个慌,在商场上,所以这一次为了保护他妹妹——晏菲被抓到是有罪的,他再一次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倒是躺着的女人比较失魂落魄。 他见秘书跟上许喜不是真的看上许喜了,而是沈继添不喜欢欠人,不喜欢人情一样,那个东西假。许喜一家替他挡了灾难,他觉得应该做一点事情,而他又不想晏菲会被发现,唯一正确的方式是让许喜觉得他对她的身体感兴趣。 沈继添在被晏菲的母亲收养之后,便上学,由于成绩突出也多次跳级, 但是他真正感兴趣是在半年后,他本来不打算碰她,挂个名,给她钱支援她很不错的借口。 可是他没有忍住,总是有人半夜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因为他手机上一向没有联系人,只因为她答应那天,秘书没在身边,所以顺便记了她的电话,便只有她一个联系人。 她力气不是很大,但是总是很用力,他自己不瘦,她没走一步得出一身很大的汗,但是她没有抱怨过,她觉得这是她的义务,拿了人的钱什么事情也没干,做这点事情总得做好。 把他送来的时候,会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脸擦手,而沈继添也是那时候有反应的。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没有过女人,在他的人生计划里面也没有过女人,他会有生理需求,但是那个时候他都是洗一次冷水澡浇灭了。 第一次因为许喜这样的时候,他能忍,而且真的有很多次,不碰许喜才是对她负责任,这才算是还账。 但是,那一天她弯腰下来,他看见胸前的那片旖旎风光的时候,沈继添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是时候了,他要看女人。 于是他说:“今晚你留下。” 直到进去了,他才觉得那种感觉是什么,既然也没愧疚,三天两头的也想那件事情,后面就住下来了。 许喜这人真的温润,她不敢反驳,不敢说大话,他在场的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规矩办,做爱,亲密,都是,他后面没那么想那件事情,许喜也从来没有主动过。 有什么还会为了他的一些话,揣摩半天没有他的好一点的脸色便整天像生活在狮子口下的人似的。 会削苹果,但是削的不太好,总是想尽心思切一些好的出来给他先吃,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啃那些被削的坑坑洼洼的。 偶尔吃东西的时候,他夹的东西一定毕恭毕敬的吃完,一点也不剩,不管饱没饱。下雨天没有司机撑伞,她撑伞的时候,他从来都是是整个人在伞下,而她半边会是湿的。 即使这样,她回家的第一件事情还是给他放洗澡水,然后再是自己的。 感冒的时候就怕传染,离得远远的,他靠近她都不敢呼吸。就一直憋着憋着,像训练过一样。 有什么坐那事情,她疼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可是还是很迎合。 这便是许喜,要了之后才会觉得上瘾, 三年里他从来没有觉得要结束过,只觉得好。 他说要搬出去,她就真的走了,而且是他没看见自己的行李一起消失,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他一直以为她那么多的妥协应该知道怎么做了,但是总是高估。 他有些生气,可是很快生气都是狗屁,他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较量,脑袋剩下了的都是她。 他有时候会挺害怕的,害怕她会知道以前的一切,但是他又那样自信,一定不会。 他唯一觉得没有把握的时候,是在卓博出现的那一段时间,他知道一切,但是没有说破,可是没有看到她等他回来的时候,那样生气。 好像很久似的,他往她身子里钻,他爱极了那里,只觉得再进去再进去才好。 终于看见她吻他了,是真的吻,她的吻,她在车外,像个施爱者一般,他既然不觉得反感,捧着她的脸看不够似的,也不再想下面,只是吻她的嘴,好像有魔法似的,没有明白为何她主动吻的时候他全身能那样被震惊。 所以,在那一巴掌下去之前她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她。 其实他想做的不是提着行李出走,而是像那一次她一样那样直接去吻她,那样的话他会把他的舌头往她的嘴里送。 凭什么她直接将吻送上,他便死心塌地。他如果也如此呢,但是没有,沈继添总是很镇定,他提起行李走了。 第三十六章 你不鸡飞狗跳我不甘心 林灵得知许喜和沈继添分开的决定之后,大呼许喜英名神武! 不是她不相信沈继添啊,事实证明了不是吗? 这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两个人怎么走到一块去呢? 但是,许喜的母亲很是意外,“许喜,前几日都来的沈继添呢?” “妈,我们分手了。”许喜心平气和的解释。 “哦,”许妈妈点点头,可是又觉得实在是不行:“许喜你也老大不小了,改定下来的时候还是要定下来了。” “可是,妈你觉得我和他能够定下来吗?” 许妈妈也出院了,许喜不再需要天天往医院跑,轻松了很多。 工作上犯错误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许喜又回归了平静。 “许喜你家里没事了吧?”同事青青询问。 “没事了,谢谢你们啊,还特意去看。”后面许喜的事情在公司传开来了,公司便组织了人去探望,青青是总的负责人。 “那就好,你还谢什么,大家都是同事。”青青答:“你知道不,在你不在公司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件大事。” “什么事情啊?这样神秘。” “听说我们公司有人融资呢,啊!忽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啊。你说,这么久了,我们公司成立的时候这么点大现在还是这样大,我们的薪水永远也跟不上cpi的涨幅。现在终于有老佛爷出现了,这不是好事吗?” “是挺好的事,对方是什么公司?” 许喜公司注册的时候是200万,青青说的话可能有些夸张说成立的时候什么价现在还是什么价,但是也反应了现实情况,公司的规模的确很小。现在有人投资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不是公司呢,是个人,不对,很正确的说应该是天使投资人。”青青一边想着美好未来一边唱着月亮之上走掉了。 可是许喜没有想到青青口中的天使投资人既然是晏菲,那个人是林斯墨的未婚妻,是沈继添的暧昧对象,是许喜的横刀夺爱者。 所以当上司与一大群人围着晏菲像簇拥着太上皇一样的出现在哪儿的时候,许喜拿着文件夹的手都僵硬了。 然后青青跟着上来:“看见没有,这就是天使投资人,果然长得也够天使呢。这样漂亮,比我还小吧。哎,有钱人,命就是不同。” 不出一会,总经理秘书就走了出去了:“大家把事情先放一放,总经理有事情要宣布,十分钟之后大家会议室见。” “果然是迅速,许喜,你还愣着干嘛?快走啊?” “哦,好。”许喜回头。 她和青青平日里海负责会议室的布置,于是便急急忙忙的感到了会议室,开始端茶送水。还没将茶悉数到完。人就到了。 “大家都坐下吧,和大家介绍一下,大家早上好,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新股东是晏菲小姐,这一次晏菲小姐入股我们公司一千万,成为最大的股东并担任副总经理一职,现在大家鼓掌欢迎我们年轻有为的副总,miss晏!”总经理的话里总是阿谀奉承的谄媚。 “呵呵,大家好,首先很荣幸能和各位成为工作伙伴,众所周知,贵公司是非常有潜力的一个发展公司,这也是我为什么看重贵公司的一个原因。现在和大家成为同事就得同舟共济。我的工作还得大家的配合呢,如果因为年轻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得大家多多包涵!” “晏总严重了。大家都知道晏总是海外名校,能力自然是无可置疑。”然后又转向大家:“好了,今天主要是介绍晏总给大家认识,如果没事的话,就散会吧。” “等会,刘总,我想才来公司,对公司根本不是很熟悉,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助理介绍公司的各项业务?” “这是自然,秘书处会立马给你安排人。” “不了,我看我现场选择一个吧。”然后绕了全场一圈,目光落在许喜身上,“不知道这位有没有兴趣呢?” 许喜站在原处没动,她来公司能够想到,但是,她要自己当助理做秘书,那可是许喜没有想到的,因此许喜一下子没有反应,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朝着许喜看。 “喂,叫你呢?”青青一脚踢了过来。 “许喜,你就自我介绍一下吧。”刘总说。 许喜看着她,公司的会议桌上,她坐在像个女王,许喜站着像个仆人。 可是许喜并不想这样,她没有必要去卑躬屈膝,曲意逢迎的讨好。 “很抱歉,总经理和晏总,我觉得不适合做晏总的助理。如果晏总需要助理的话,我推荐青青。大家都知道青青做事情比我心细,而且资历也比我好。我前面不久还因为私事耽误了公司的业务,恐怕是不能承担这样的大任。” 刘总一看形势不对,急忙改口:“是的,晏总,柳青是我们职工里面很优秀的,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工作能力了。” 晏菲饶有趣味的看了许喜一眼,“好,既然如此就这样吧。” “那散会吧。”刘总吩咐。 “许喜,我真的爱死你了。”一出会议室,青青就直接抱住了许喜。“我早就不太满意现在的职位了,你说副总的助理是不是听起来就高人一等啊。” 许喜一白眼,“你就想着高人一等啊,早知道我不推荐你了,我觉得郝好挺不错的,毕业之后一定能够独当一面。” “嘿嘿,开个玩笑撒,怎么能高人一等呢,我只要薪高一筹而已。下班的时候我请你吃大餐怎么样?去云主楼还是潇湘馆?” “当然是云主楼!” “青青,副总找你呢。”龚姐出来说。 “好的,就来。”青青说,可是没一会又出来,:“许喜,副总找你呢,你去吧。” 许喜笑笑,走了进去。 “呵呵,惊讶吗?我们又见面?”对方开门见山,许喜也不打算扮演上下属。 “晏总,神通广大的本领我三年就领教过,我怎么会惊讶呢?” “听说你把继添赶出来了,你真打算把他给我?” “沈继添不是我的,晏总和他三年前便有前缘,怎么能说是我让?” “许喜,三年前相信林斯墨的本领去哪儿了?我长话短说,也不想隐瞒。许喜,我这回就是冲你来的,我们的事情还没完,你没有鸡飞狗跳我不甘心。”是的,她不甘心,林斯墨她付出了那么多,为何还会这样。 许喜不语,这时候觉得像个幼稚的游戏。 “许喜你也是不是特别的好奇三年前的事情啊,现在是不是还想去公安局报案要求重新调查呢,我告诉你好了,许喜,我件事情就是我干的,但是你觉得你还能够去要求公道吗?” 握紧了拳,再次说话的时候微笑了:“晏总玩笑开大了。” “呵呵,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许喜你现在是不是特憋屈,你让继添睡了那么些年,可是到头来却根本那些陪睡屁都不是,你以为你是在帮你爸妈,可是呢,其实不过是谁在了仇人的床上,现在,你知道我的钱是哪儿来的吗?沈继添给的。用沈继添给的钱特意给你来为难你,许喜你有什么感想呢?现在是不是有打我一巴掌的冲动?许喜你可以打,但是你知道打的后果,这城市你就一个人,没有关系没有背景还没有钱。能够打得起一巴掌吗?”她气愤,林斯墨最终不要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劳燕分飞了。 是的,许喜不敢打,即使有人拿起她的手她也不敢,她总是没有退路,一步都没有。 许喜不知道这一切的债是怎么欠下的,她明明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三年来总是小心翼翼的过好自己,不敢招惹,甚至是沈继添也那样卑躬屈膝的去讨好。面对咄咄逼人的晏菲她也不能干任何事情。 “晏总,严重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出去了。以后如果没有公事还请你不要打扰。” 第三十七章 请你好好爱她 一下班就和青青去了吃饭的地方,饭厅很大。 “许喜,副总是不是认识你啊?”青青边舀汤边问。 “怎么这样问?”两人点的是套餐,许喜是的青椒炒肉。 “看着奇怪,觉得气氛都不同。本以为你是她随意一点的,但是看情况应该是特意的。” “想多了,我怎么会认识她?” 晏菲到了公司倒是没什么事情,也不作威作福,在会议上也不会摆什么架子,但是就对许喜有些独一无二的兴趣。 整天就是喜欢在眼前来来去去,然后有事没事给许喜找点麻烦。由于只针对许喜,所以所有的人都只觉得这只是许喜的人品问题而不是晏菲的问题。 许喜也见过沈继添,那是晏菲的一场私人聚会。 晏菲说有公司要公司派人去,偏偏不要青青,指名道姓就是许喜,上头的命令总是不能违背,许喜跟着去。 可是又没有带着许喜进去,许喜下车跟着要进去的时候,晏菲手一挡就说:“不必了,这地方呢不必要进来,你在门口等着就是。”感觉像跟着的下人似的。 许喜点点头然后在门口等着。 一等就是三个小时,中间没有坐过一下,而且这地方是山谷地带,风总是很大,早就入秋了,山谷的风从山顶上吹下来总是格外的凉。 许喜就一直哆嗦的等着,然后没有遇见过沈继添也在里面。 出来有一群人谈笑风生,其中晏菲挽着沈继添的手一起出现。 和所有人寒暄完之后,晏菲腰肢摇曳的出现在了许喜面前。 “要不要介绍认识一下?”晏菲挽着沈继添的手。“沈继添,我今天的客户是他,许喜你可不能得罪哦。” 许喜伸出手。“沈先生,你好。” 沈继添看着许喜半响才伸出手。“你好。” “呵呵,好了,介绍完了,改走了。许喜,你就跟到这吧,我和继添还有事情。这有没有公交车,不过出租车还是有的,如果你遇得见的话。” 然后挽着沈继添一起入车,许喜看着他们走远,。其实沈继添说许喜,你冷静点听我解释,都是屁话。感觉好像余情未了,但是都没有。如果是余情未了,未必现在真能这样走。 这地方真的就像晏菲说的没有公交车,也许又出租车,如果还有的话。 这些有钱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把房子建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车子来去还好,但是要是一个人走的话,那真的是长征二万五千里了。 许喜走在踽踽独行的山路,身边没有一个人。 她打电话给林灵:“林灵,现在有空吗?帮我叫一辆计程车吧。我在渡口路附近。” “你怎么去那儿了啊?”林灵疑虑。 “工作上的事情,现在离市里有一段距离又没有车,你看能不能帮我叫一辆,告诉他我手机号。”许喜说。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没出一个小时,林灵就到了,但是看到的是蹲在地上一脸无助的许喜。 她回绝了出租车,凭着直觉她觉得许喜有事情。 轻轻的走到许喜身边:“许喜。” 许喜这才抬头一望,“车呢?” “我让他先走了,”林灵耐心的坐下:“许喜,你有事。”林灵难得的安和。 “没有,林灵我只是觉得累,”好不容易支撑了那么多年可是自己信赖的一夜之间变成昙花一现了。“林灵,许毅明年就得读大学,前面我妈妈中风花光了我所有的钱,但是医生说要我好好照顾,也许有一天说不定又犯病了。我不是担心钱的问题,林灵,我是害怕我妈走了。” “林灵,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孤单过,但是我现在是的。沈继添,你知道吗?我信任他的,真的,但是三年前的事情他插过手。那时候我是浮萍,他是乔木,总觉得靠着他安心。”她也不过是想找一个安心的人。“林灵,我想辞职,然后远走他乡。我不想做任何事情。”这么些年了,许喜没有请过假,出去旅游过一次,上班比谁都努力,下班比谁都勤快。没有抱怨过,总觉得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许喜,你可以请一次假,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三年前不是,现在更加不是。”林灵轻声细语的解释着,这样脆弱的许喜外人看不到,哪怕是许喜的亲人。 许喜哭了眼泪流了一脸,“是因为我。可是我也会觉得不公平,真的不公平,林灵我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但是上天总是和我过不去。” 林灵抱着许喜,拍打着许喜的背安慰着孩子似的:“好了,一切都会过去了,你会安好的。现在丢了多少以后就有多少还回来的。” 林灵那一晚上没有回去,睡着的许喜还淌着泪湿了半个枕头,林灵尝试着给许喜擦拭,但是擦完了又有。 这城市偌大,只有她能够懂许喜的故事。 那本是一个胆大包天而有些淘气的孩子,然后变成了小心翼翼的女人,最后变成了现在也不知道是坚强还是僵硬的人。 毫无疑问,上天是不公平的,像她一辈子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什么都是顺顺利利的。小时候父母家境好不愁衣食,和楚昊青梅竹马直接步入了红地毯,现在生了孩子,孩子可爱聪明。她这一辈子幸幸福福的。 可是许喜却不同,真的像是电视剧似的,所有的不好都往她身上去。 可是她总得扛着,不亢不卑的扛着,扛着扛着,累了,也不敢泄气,总得步步为营。 可是女人的心太奇怪了,总想有个人。 偏偏看上沈继添干什么呢?还这样不声不响的把心都交了出去,交了出去了之后,又得知沈继添的前科,只得停止,把心活生生的撤回来了,可是总是伴着骨血,疼得她不能言语还得故作轻松。 也许这就是许喜的命呢,那样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被天使丢弃了的命。 林灵叹了口气。 如果许喜下辈子真的还能遇上了什么人,林灵只想和那人说一句话,请你好好爱她,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出于爱。 第三十八章 你还想去找沈继添吗? 许喜一醒来就看见趴在床头睡着的林灵。 “怎么没有回去?”许喜起身穿衣服,她已经没有印象了,昨晚上回家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她没有喝醉,但是很快入睡。 “恩,晚了点。” “那怎么不在床上睡?会着凉的。” 林灵伸了个懒腰,“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手都酸了。”摇了摇手臂。“肚子饿了,有吃的吗?” “有,我去弄,你先去洗把脸吧。鸡蛋面怎么样?冰箱还有生菜。” “随便,反正不是什么面包土司就行,我不喜欢那东西,干巴巴的。”林灵表明自己的喜好。 “我知道。” 去厨房开火煮面,时间很短,根本用不了多久,林灵也没有等多久。 “看着应该不错。”端上桌,林灵说只字不提晚上的事情。“许喜,你厨艺比我好太多。” “你也不差。” “哪有,楚昊经常抱怨来着。我觉得我还是去上班,现在落落也应该能够由保姆一个人带了。”林灵说,好像楚昊已经在她面前说她的不好似的。 “呵呵,出来工作也不错。只要落落能够被保姆带的好好的。” 林灵回家第一件事情,是找楚昊要沈继添的号码。 楚昊站在那儿一脸疑虑。“私人信息我不能透露,沈继添还是我们局重要的嫌疑人。” “这算什么私人信息啊,我只是想找找他的电话。” “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他?” “许喜啊!我不都是为了她吗?”林灵一脸忧愁。 “可是你不是一直都不看好他们的吗?怎么这是干什么?而且你可以直接找许喜要啊,那样更加直接。” “哎,说了你们这些男人也不懂的。”林灵在楚昊面前坐下,喝了楚昊面前的开水。“现在不是那个情况,有些事情不是我说不行就不行的。关键是许喜也痛苦,这才是关键。对了,你刚刚说沈继添还是重要的嫌疑人是什么意思?那一次的事情还没结吗?不是沈继添被放出来了吗?” “沈继添出来了不代表事情了结了,他有后台所以能避风头,而且重要的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沈继添并没有以他直接的名义入股那个非法采矿的厂子,也就是不是法定的代表人。” “既然这样还要查什么?” “这事情闹得这样大,能平息吗?上头下了文件得杀鸡儆猴。” “所以,你们还在调查?” “目前是的,但是还没有任何突破性的进展,其余所有的股东都被已经出去了,放虎归山留后患。”楚昊解释。 “再问你一个问题,一个被判定的案子要去再翻案,是不是很挺困难的?” 楚昊捏捏林灵的脸:“你说你这个法务人员的妻子是怎么当的?这样的常识性问题还要我说,这是小学生也知道的事情吧?” 林灵打了一下楚昊的手,“我不是和你说过许喜以前的事情的吗?如果许喜要是发现以前的事情另有隐情,是遭人毒手的,能去公安局要去重新判定吗?” “可以,只要证据充足的话。重新审理是没有问题的。你这样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那就奇怪了,许喜为什么不去翻案?”她忍着没有把沈继添可能是主谋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她还不明白许喜到底会和沈继添怎么样? “你得去问问许喜,不过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那人既然本事让黑的变白的,你觉得还有可能留下证据让你三年之后再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吗?”不亏是工作人员,反侦察能力也很强。 “我知道了,我只是希望许喜过的好一点,现在看着她这样我心里不好受,我觉得她应该有一肚子话要说的,但是身边没有一个人。如果是我,我经历许喜的事情,一定会崩溃掉的。” “恩,每个人的处理方式和承受能力都不同。许喜既然想一个人扛,你还想去找沈继添吗?” 许喜既然想一个人扛,你还想去找沈继添吗?林灵琢磨着这个问题,但是她还是很仗义的去了,这时候不是讲理而是讲情的时候,即使是代替着许喜去试一试沈继添的深浅也行啊,作为朋友就得感同身受两肋插刀才行啊。 更何况许喜不是想一个人扛,而是没有人陪着她扛。 她盘旋在沈继添的公司楼下,亏得她还顶着中午这么大的太阳搭乘这那样臭烘烘热气腾腾的公交车,既然就被挡在了门口。 “我找沈继添,知道吗?你通报一声不行吗?” 外表光鲜亮丽,实际冷血无情的美女说:“对不起,小姐,沈先生不接受任何没有预约的突然性造访。” 靠,也太不近人情了。 “我这不是突然,我是必然,我找他有事情,这事情关系到他的终生幸福,要是你不传达,毁了你赔的起吗?” 面前的面具脸还是彬彬有礼:“不好意思小姐,既然事情这样重要,你可以事先进行预约。” 有必要这样吗?她看着难道是那种有事没事的人。 没有办法又坐回椅子上面,直到等到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才看着沈继添下楼。 “沈先生。”其实她还是很有礼貌的。 沈继添扫视了四周一圈任何看着她:“你是叫我?” “对,”有那么多沈先生吗?她走上前去:“我们见过一次,我是许喜的朋友林灵。” “林小姐,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 “当然是许喜的事情,”林灵坐在沈继添的办公室说。“我其实挺好奇你对许喜的态度的,你喜欢她吗?”林灵单刀直入,也不避讳,觉得没有必要,她不是来绕圈子的。 沈继添没有回答要秘书泡了一杯茶。 “难道你是玩玩的?” 沈继添还是不语,林灵有些火大,怎么觉得许喜是个不喜欢和人诉苦的人,沈继添也是一个不爱吐露心声的人。 “我知道我这样挺不礼貌的,你和许喜男未娶女未嫁,没有婚约谁都没有责任。而且你和许喜的关系我也略知一二,你给过许喜钱。可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你总有几分心思吧。” “谢谢你,林小姐,我只是在等许喜冷静。” 冷静个屁,许喜这辈子还不够冷静啊。 “女人的冷静通常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如果长久要她一个人冷静,她只能剩下孤独。我并不想多说。只是想说,你要是做错了什么,唯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弥补。”说完林灵也不想唠叨了,听天由命,一个朋友应该做的她也做了,事情怎么样看运气吧。 第三十九章 这是最好的爱情,也是最 晏菲其实花那么大笔钱也没想过赚钱,她就是来好玩的,看着许喜在她下面办事情,看着许喜忍气吞声,她觉得特别爽,比那些什么总监或者财务部上报说营业额增加了多少赚多少钱更加爽。 她越洋给她的好姐妹wendy打电话,wendy在那边说:“dear,yes,itisinteresting,but,tellme,whatdoyouget?” 她笑,她什么都得到了,对情敌最大的报复,以及由衷产生的快感。 wendy说,那你呢,你在哪儿,你的幸福在哪儿呢? 晏菲生在美国,但是很抱歉她没有学会他们对于自我幸福的追求和定义。就像中国人永远不会明白勇敢的心中华莱士舍弃生命追求的那一句自由。 她挂了电话,然后端着咖啡透过透明的玻璃落地窗看着外面忙碌的许喜,今天中午她要她做一个报表,这本是她助手的事情,但是她就是喜欢找许喜,找那一个林斯墨口中念念不忘的许喜。 而且报表的原始资料她毁了,明明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她确毅然决然的要看。许喜首先也不肯,她说:“很抱歉,副总,这是青青的事情。” “青青自然是有她的事情,现在我需要你做这件事情,难道我还要通过刘总来命令你这样一个员工吗?” “那您什么时候需要?” “当然是下班之前。”她觉得看着许喜这样的表情很有报复感。 而现在除了欣赏她忙碌不堪的身影外,她还有一件事情,那便是这一切,都得给林斯墨看见,那个男人在第一时间得知了三年前许喜没去是因为许喜家里出了事情,他便那样断的干脆,连昔日那些真真假假般的誓言都不再提及了。 还有那个戒指,那是她花了多少心思才弄到他手上去的。 为了给他惊喜,半夜爬起来量他手指的尺寸,深怕弄醒了他,她大气也不敢出,订做之后她又想着怎么样给他戴上去,放到咖啡里?放到甜点里?什么五花八门的想法她都想过了。 最后她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喊着:“林斯墨,你娶我吧?” 那样来之不易的戒指就让他轻易的摘了下来。 既然这样不珍惜她,那么她倒是要看看怎么去珍惜许喜。 看好了时间,许喜准时把文件送到了手上,她看都懒的看一眼,“好,现在能下班了,许喜一起走吧。”这时候正是楼上的林斯墨下班的时间,林斯墨总是比较守时严谨,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习惯。 巨大的电梯匀速下降,果然是在开的那一瞬间看见了林斯墨。 “嗨,”她先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儿?”林斯墨开口问。 “惊讶?”晏菲抚了抚额前的刘海:“不必惊讶,我现在是这家公司的副总,许喜是我的下属。”看了看许喜:“许喜你怎么还不进来?” 许喜已经明了了眼前这人的目的,不就是想看笑话吗?可是许喜不觉得自己能给他们看如何笑话了,她现在想做的一切都是远离他们三个中的一个,无论是林斯墨、晏菲还是沈继添,她不想去弄清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和情感,唯一正确的能够做的便是置身事外。 “不好意思,副总,您先走吧,我还有东西落在办公室。”然后转身离开。 “怎么样看着她在我面前点头哈腰你什么感觉?”电梯合上的那一刻,她不在带着面具。看着林斯墨出口。 “放了她,她没招你惹你,而且若细细算起,是你欠她的多,还是她欠你的多?”林斯墨咬牙。 “怎么心疼了?看着心爱的女人受这样的苦,不好受吧,可是斯墨怎么办,我觉得特别好受。” 许喜回到家一眼就看见了林斯墨,他还是穿着雪白的白衬衣,但是许喜不再有感觉。 她也没回避,直接走了上去。“有事吗?” “恩。”林斯墨没想到许喜这样直接。 “如果是问我你未婚妻怎么当了我公司的副总的,那你问错人了。”许喜说。 “不是,许喜,我了解她,你辞职吧。” 许喜想过辞职,在和林灵诉苦的时候,她想辞职。可是这话不是林斯墨应该来对她说的,他没有资格。 许喜站在那儿,路灯忽然之间黑了,“斯墨,我想过辞职,但是我辞职了怎么办?我妈我弟怎么办?你只是觉得这是一场游戏,我出局了,她便没有玩偶了,但是你知道不知道这是我的生活的出路。其实我知道你们都喜欢玩,因为你们有钱有势玩的起,对付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像是鲨鱼对待小虾米。我玩不起,可是我也躲不起啊。我目的挺简单的,只是希望能一早起来还有我妈和我弟这两个人让我牵挂,至于,你们的游戏,我能充当角色的时候我就充当;不需要我,我往边站。” 她说得都是真心话,在这样的气氛以及环境下,她已经丧失了需要谎言或者是嘲讽带来的得意。 林斯墨站在那儿沉默良久才开口:“许喜,我从来没有把这个当成是什么游戏,自从我回国,这儿我基本上每一天都来,就觉得站着都窝心。那时候,我也是这样站着目送你上去的。可是我一次也不敢出现,就怕你发现了之后,这儿我便无容身之所了。告诉你沈继添的事情之后,我便想着也许我能出现了,但是你总是那样的固执的。” “斯墨,不要再说了。”一段逝去的爱情,就像《双城记》中的一句话“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最好的爱情,也是最坏的爱情……“我先上楼了,你知道我们回不去了,就像你说的,你了解晏菲,这便足够了。”一个人能够去了解另一个人不就是最大的肯定吗? “那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许喜,你为什么不去告沈继添?”林斯墨叫住许喜,他也想不明白。 “你觉得我能够告到吗?斯墨,你比我更加了解沈继添的本事。我没有证据,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还必须要考虑许毅和我母亲的未来,如果去公安局翻案,他们势必会知道,我妈刚刚中风,她以为沈继添是我曾经的相好,我弟马上就考大学,你让他们知道,当年的事情不是天灾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而且我是整个事件的根结,我还曾经不知廉耻的在仇人的床上呆了三年?”许喜说的平静,但是林斯墨还是知根究底:“如果这些都没有,你还会去告吗?” 许喜停在那儿,没有风,她的语气也没有风,像是从地上长出来似的:“我会,至少,那样我就不会成为晏菲的下首。我会更加自在。” 可是,真的是自在吗?林斯墨想,她说的也是真的吗?那样干硬的语气,像极了撒谎。 许喜从来不撒谎,但是总有意外! 第四十章 她想要抱谁,谁能让她抱抱 和林斯墨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事情许喜都有答案。 就像是青青今天在办公室里共享的一条信息一样:如果我想要抱抱,谁,会让我抱多久都行?如果我想找人聊天,谁,会陪我聊到大半夜?如果我突然想要听歌,谁会在我耳边轻轻的唱?如果我累了,谁,肩膀给我依靠?如果我想哭,谁,会帮我擦眼泪?如果我失踪了,谁,会满世界的找我? 这些许喜都会毫无疑问的说,林斯墨。 但是,现在她得不到任何答案,她想要抱谁,谁能让她抱抱?如果她想哭,谁能帮她擦眼泪? 一步一步的走回家,楼梯的灯前一段时间又坏了,还来不及换,由于物业公司的人员也不负责,这事情搁置了好久也没解决。许喜还好,家里有没小孩有没老人的,自己晚上注意点就行。可是这单元6楼十二个住户小孩和老人还是有的,前面4楼的一个小孩就晚上从楼梯上摔下来过,小孩可能吓坏了哭声大如雷鸣,幸亏还好有惊无险,只是蹭破了点皮。但是现在小孩都是手心的宝,这一吓父母可是有意见了,后面只好自己想个办法进行维护,不过,可能是有点事,今天了还没换上新的。 许喜边想边琢磨着:“要不要就大家出点钱算了,反正物业也就这态度,比较这小区也半旧不新了。” 晏菲也没有什么事情再跟许喜较真,只是带着许喜到处走动,有时候免不了沈继添在场的,许喜记得有一次再一个聚会上看见沈继添,沈继添既然也就盯着许喜看,然后趁着四处侮辱的时候说:“你朋友来找过我了。” 许喜看着他,沈继添继续问:“你想听答案了吗?” 许喜摇摇头,“沈总,还有什么需要吗?” “有时候太固执不好。” “可是那车是你的,”这边足够了。 晏菲还带着她出入一些格格不入的场合,酒吧、夜总会,晏菲总是喜欢带着许喜,理直气壮地:“这是命令,这是工作。我会按照《劳动法》给你三倍的工资。” 许喜总是无奈,然后跟着她出入灯红酒绿的世界。 晏菲的确是很喜欢玩,许喜倒是如坐针毡,去了那儿她既不跳舞也不喝酒,就看着钟表想着明天是不是应该去疗养院看母亲了,还有许毅的生活费是不是应该打了。 直到晏菲出事。 那天她也是无聊的来找许喜,用上司的命令命令着许喜:“今晚陪我去天蓝。”那是她经常去的酒吧,名字高雅,格调并不高雅。 “副总,不好意思,我今晚还有事情。” “我付你三倍工资,许喜,我知道你,和沈继添分开一个月了吧,这个月谁负担你母亲的费用,上次中风医生开的药不能断吧?还有,你弟弟许毅,他生活费也要了吧。” 她总是能够一语撞倒墙,一说便戳了许喜的肋骨。 “许喜,”她蔑视的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只流浪街头的猫,“你的清高并不重要,你早就明白了,不然三年前你也不会向沈继添伸手。” “我没有伸手。”许喜辩驳。 “都差不多,许喜,你也不重要,钱才重要。”是的,她有钱,能够提供给许喜要的钱。到了洗手间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许喜出来时便忘记了晏菲说的那些话。 她五官精致,面容淡淡然,没有表情,不过是水泥都市的一个雕塑。 晏菲到了酒吧总是很high,也不顾许喜,就自己一个人挤进了拥挤的人潮,许喜也不知道为何晏菲就要她在一旁看着她买醉装疯。 许喜不会点任何东西,除了一杯纯净水。 有人回来搭讪,臭地方总免不了苍蝇,许喜总是避而不谈,久而久之便也让人觉得无趣。 “喂,你真不喝啊?”晏菲拿着酒瓶踉踉跄跄地回来,一屁股坐在了许喜的身边,有尖尖的手指挑起许喜的脸:“真不明白,他看上了你什么?许喜,除了你比我早认识他,你哪点比我好了?”看许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旧货物市场挑选一件商品。 许喜收回自己的脸,“你喝多了。” 晏菲轻佻的笑了:“我哪能喝多了,许喜,就因为他不喜欢我乱来,我三年没去过一次夜店,没喝过一次醉酒。你知道他怎么要了我的吗?就因为那一天他生日醉了,我特意说自己是你,他便真觉得我是你,才跟我好的。你说要是现在他也在看你在夜店会是什么感觉呢?是不是觉得自己捧在手心的玻璃花遭到了污染了?” 晏菲说完又往舞池中去了,许喜百无聊赖拿出手机来上网看新闻,可是时间过了很久也没有看见过晏菲。 仰望四周,没有发现任何身影,时间也不早了,按照以前的规矩,许喜十二点之前是必须要走的。她拿起包给晏菲打电话,才发现电话在一旁的包里面响。 她也不打算等了,可是还没走到楼梯口又退了回来,因为她总觉得有事,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 她沿着一个个细细的黑黢黢的走廊找,其实她本不想去管晏菲,说实话,这时候如果真的能出点什么时候,许喜算是报了私仇的。她明争暗斗都不行的话,在一旁看着幸灾乐祸总成的。 只是良知还算没有泯灭,许喜知道有些事情应该怎么样做。 果然是在一个拐角的角落里找到了晏菲的身影,可是除了她还有两个男的,好像都挺不正经,一个年级大概三十几岁,一个而是出头。把晏菲压在了墙上,一个人双手将晏菲的双手举高固定在墙面上,一个的手随着晏菲裙子的下摆钻了进去。 晏菲被他们压制着想反抗,但是只能听见嘤嘤哼哼的几声。 “你们在干什么?”没有太多的思考,其实这时候最应该的不是去叱喝着制止,而是去找人来,可是理智那哪里有情感那样强出头。而且看着样子,说不定找来人的时候一切都成定局了,晏菲早就被眼前的两人侵占了。 两人听闻往后一看,本来有些紧张的脸一看是许喜既然露出了轻蔑的笑,其中一个年纪大的说:“哟,正好,又来一个,不多不少。你不是喜欢冷若冰霜的吗?这个一看就是,给你,这个就我了。” 闻言其中一个向前走两步,手就往许喜身上去。 第四十一章 明朝酒醒,桃李漫山,心 许喜没有料到这情况,但是身子一闪还是躲开了。 “躲的倒是挺快的。”来人说,然后向许喜步步紧逼。 许喜的大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那便是逃跑,这时候无论怎么样,是斗不过眼前的两人的,边往口袋中找手机,便往出口去。 酒吧本来就嘈杂,呼喊声根本就不可能让人听见,而且会引起他们的反感,过犹不及。 其中一个压着晏菲的人似乎更加放肆了,能听见衣物破碎的声音和晏菲酒醉之后的终于破口而出的呼喊。 许喜把电话拿出来播出了快捷键便打,只是没能很幸运,来人便操起地上的东西往许喜身上一轮,许喜顿时倒地。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了。 身边没有熟人,许喜睁开眼睛,便看见耀眼的阳光。 “醒了?”查房的护士问。 许喜点点头。 “恩,那样的话差不多没事了,你比较幸运,和你来的那个人就没那样幸运了,现在还在昏迷着。”护士边记录情况边说,“你暂时没什么大碍,但是也要注意了,伤的是头部以后万一有什么问题就要及时的来医院进行检查。” “好,”许喜回答,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头。 “你去看看你同伴吧,在五楼的7号病房。”护士收了笔就出去了。 许喜不是很想去看晏菲,可是又想知道她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毕竟她也受伤了,更何况护士都说了,还给她指明了前方的道路,她不去便对不住人了。 许喜穿过楼梯坐着电梯上去,然后找到了七病房。 门口人倒是少,就是坐着林斯墨。 许喜不知道是留是去,直到林斯墨看见了她:“许喜?” “诶,”许喜应了声,走了上去,午后的阳光很疲软,哪怕是许喜刚刚睡醒也觉得没有精气神。 “你没事了?” 许喜摇摇头。 “坐下吧,她还没醒。”许喜和林斯墨并排坐着。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半夜还去那样的地方?许喜,你不是去那里的人。”晏菲果然是了解林斯墨很了解她。 许喜很快回答:“我工作。” “半夜还有工作?” 许喜还想说什么,可是前面的电梯开了,来者是沈继添,好像很急,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的,连气息都冷凝,表情在许喜和林斯墨面前一滞,便带着几分焦虑去了病房。 “你不进去看看?”许喜问林斯墨,这样守在外面有什么用,不是沈继添捷足先登了。 “没事。” “那样你这样在这,里面的人看不到的,斯墨其实她爱的是你,出事之前她口中念叨的都是你。”许喜解释。 林斯墨看着她良久确定她不知道一些事情:“你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恩。”许喜哭笑了两声,不就是林灵口中猜测的,晏菲所表现的,非比寻常的关系。 林斯墨看着眼前的许喜想,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这个问题。辗转良久:“许喜,你的伤怎么样?” “没有大碍。”许喜笑笑,感谢还有人想起她。“我得走了,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吧。” 刚站起来,身边就响起声音:“你们为什么会在酒吧?晏菲她已经很久没有去酒吧了。”是沈继添,他在病房门口看着许喜诘问。 许喜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说她自己买醉? 沈继添第一次对许喜紧逼不放:“为什么只有她受伤了?而你没有。” 忽然间百口莫辩,怪不得这样问呢,原来是怀疑这事情许喜是始作俑者。许喜哭笑不得,看向旁边的林斯墨,林斯墨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许喜的,他眼神那样坚定,好像三年前的每一次。 “我也不知道。”许喜解释,她晕了,她自然是不知道。 “许喜,希望你能祈求她没事。你总知道有些事情要付出的后果。还有警察会调查这件事情,你先不能回去,先去公安局录口供。” 这便是沈继添的逻辑,自己犯事警察便形同虚设;别人犯事,便警察上门。 “好,我会等的。”她咬牙,既然异常坚定的笑了。 直到警察出现在了医院,“你是许喜?” “是。” “跟我们去公安局录一下口供。” 许喜站起来跟着他们一起走,没想到林斯墨也跟着上来了:“我陪你一起。” 公安局里,一个大概四十几岁的有着丰富经历的人看着许喜。 “你和受害者什么关系?” “上司和下属。” “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 “她以老板的身份命令我跟着去的。” “为什么是命令?”判官般精准。 “因为我并不想去。”许喜回答。 “也就是说她是强迫你去的?” “不算。”许喜也无法明白这样的圈套。 “你和受害者关系怎么样?” “除了上司和下属,没有其他任何交情。” “那你对她有任何不满吗?” “没有。” “在根据你交代的事情经过是说,你本来是打算先行离开的,但是因为觉得有些不妥,还是决定回去找受害者,然后便看见了受害者被两个男生压制,你出声制止,可是却没想到引起了犯罪分子的兴趣,你看见不是犯罪分子的对手打算去寻求帮助,你还拿出了手机打电话,可是没想到会受到攻击,之后便不省人事,醒来之后便在医院的病床上?” “是。”许喜回答。 “那你是为什么会在半路折回觉得有些不妥,是不是你良心发现忽然觉得这事情不对,然后你和犯罪分子演了一场戏,不然按照你说的,你是脑部受袭,但是并没有任何伤害,你觉得一个成年男子拿着一根棍子还不足以让你受伤?” 许喜算是明白了,这一步一步不都是套吗?这不是在逼着她承认,人是她买通的,这事情她是主谋。 许喜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人这样的富有想象力。还是说她的长相让人看了就觉得就是买凶犯罪的人。 “没有,这些推理都没有任何根据,我并没有任何动机。” “可是,根据沈继添先生给我们的资料你们之间的确有私人恩怨。” 许喜怒极反笑:“那么他说没有说明,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私人恩怨?” “根据调查,你和受害者之间在工作上有较大的摩擦,经你公司的人证实,受害者经常在工作上刁难你。”对方解释, “但是,我还是没有愚蠢到问了这个理由便害她。还有警察同志,麻烦您也弄清楚,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并不是犯罪嫌疑人,您应该没有权利这样误导我进行口供的记录。” 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很累了,天还下起了蒙蒙细雨。 许喜站在公安局门口看着漂泊的细雨,大概宋朝赵彦端的那首《诉衷肠》中的“霏雨澹黄昏”便是说的此情此景吧。 许喜总记得那首诗词“洗妆僛舞傍清尊。霏雨澹黄昏。殷勤与花为地,烧烛助微温。松半岭,竹当门。意如村。明朝酒醒,桃李漫山,心事谁论。” 明朝酒醒,桃李漫山,心事谁论! “出来了?”林斯墨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然后头顶上多了一把伞:“也打伞,就不怕感冒?”说着又给许喜递过一杯热牛奶。“拿着,手冷成这样了,先暖暖。” 许喜恍然就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以前也是这样的,下很多很多、很大很大雪的时候,他来接她,除了盒饭,总有一杯被他捂着的热牛奶。 “斯墨。”她不禁哑然出声,可是却再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第四十二章 她站在光阴的山脚下仰望 林斯墨却心领神会一般,什么也不说,只是过来牵她的手。 经过严加诘问的身子冰冷,更何况淋了雨,更加冷的让人心颤。 许喜不想这样和林斯墨不明不白,可是却是心神疲软,手被握着也没有挣扎。她像是又回到了那段懵懵懂懂的幼女时光的爱情。 她站在光阴的山脚下仰望,上面阳光璀璨,熠熠生辉。她脚底灌铅,亦不想再爬上去,只是也不想离去。 这是第一次许喜对他没有明确的表示婉拒,她在他面前总是画地为牢,不会僭越。这次却没有再说任何不可,也许是累了,那个曾经在他怀中恣意妄为的孩儿如今带着一丝疲倦看着他。 “走吧,我送你回去。”说着让许喜上车,给她系了安全带。 她坐在副座上,神情空乏,眼中略过无数光景,只是染不上血色。林斯墨也无比的稳定,不再询问任何。 车在小区楼下停下,小区安静怡人,刹车的声音都那般清晰可见。 林斯墨跟着许喜上楼,这层楼他来过无数次。毕业之后,他们本是打算结婚的,因此也半推半就半明了半含糊的见过了父母。林斯墨永远记得第一次来许喜家的情形,那时候她还欢蹦乱跳,他倒是紧张的无所适从,在小区楼下了也不敢上去,在许喜面前询问:“你确认你爸妈是喜欢这样的装扮吗?” 那也是他毕业的第一身工作正装,没想到还没用去应聘,但是先见了未来的岳父岳母。许喜马不停蹄的点头:“当然。”其实她多么想笑,他才二十出头,青涩的小伙一个,即使身材高挑,但是身子骨单薄,根本不能称得起这一板一眼的西装,不过她开心,眼睛眯得像月牙。 “那你父母喜欢什么类型的?幽默风趣?还是成熟稳重?”这问题他已经问了无数遍,吵着嚷着的要见父母的是他,结果来了还担心这担心那的是他。 许喜嘴一嘟:“看你这样担心,干脆就不要见好了。”说着往小区门口去。 林斯墨又气又恼,上去一把拽住她,拉到无人不处,把她禁锢在怀中,惩罚性的在她嘴唇上一咬:“小东西,就知道欺负我不是?” 许喜被吻的脸颊通红,粉红的能滴出水来,笑的却开心。 “现在就上去,但是你得帮衬着知道不?”林斯墨哄着。 许喜蹬鼻子上脸:“谁要帮着你?” 林斯墨又是一咬:“不帮我,你能帮谁?” 现在想来这样的许喜,这样的林斯墨哪儿去了,消散在风中了吗? 林斯墨自顾陷在了回忆中,那些无以伦比的美丽回忆。却没有发现许喜早就开门进去了。他三两步跟上去,正打算换鞋进去,但是许喜却回头:“谢谢了你,斯墨,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顿了顿又说:“要是我们副总还有什么情况,你再和我说。”她可不想这时候晏菲有什么事情,至少她醒来能够证明她的清白。 林斯墨把刚刚才抬离地面三厘米的脚不动声色地收回:“好,那你好好休息。”只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他便能时隔三年再次走进,但是却是那三厘米阻隔了那三年。 许喜的确是很累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又没有办法完全解决,沈继添的话,公安局的逼问,有时候不得不让许喜觉得自己其实不过是一颗棋子。 她洗了澡,倒在了床上,熄了灯,却听见楼下车子的发动声,看来是林斯墨这时候才走。 去上班,果然就有人猜测了,毕竟晏菲是公司的副总,即使只是名不副实,但是好歹是上层领导,办公室对她受伤的事情自然是好奇不已,叽叽喳喳的讨论像是一群开春时候的小麻雀。 对许喜这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自然是不能放过,许喜只觉得这事情是上层领导的隐私,不管是于私于公她都不想太透露,只是说不清楚,再问也只是含糊的带过。 青青倒是不死心,拉着郝好趁着吃午饭的时间久在许喜面前坐下,一脸谄媚的笑着:“许喜,你看咱们也这样好的关心了你就说说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许喜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我都不是说了,我晕了吗?” “嘿嘿,那晕之前发生的事情呢?”青青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说这样危险的情况,那两个人到底对副总进行到了哪一步?” 许喜就知道,青青只能关心这些。“应该没有你想的那一步,”不然,沈继添还只能那样吗? “那你呢?许姐。”郝好倒是比青青贴心,“你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我要是受伤了,现在还能在这吗?就是后脑遭了一棒,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大碍。” 青青也说:“对,咱们许喜就是福大命大。” 下午,林灵既然打电话过来,“许喜,你昨天出事情了是吗?” “哪啊?”许喜还是一头雾水。 “都进公安局,事情还不够大吗?你下班直接回来是吧?” 还没等许喜回答是,林灵在那一边直接说:“不管你怎么样,一下班直接回去,我和落落来看你。” 一回家,果然林灵抱着落落在那儿了。 “怎么来这么早?抱着孩子也不累吗?”许喜接过林灵手中的落落,拿出钥匙要林灵开门。 落落看见许喜在怀中咯咯地笑,睫毛卷而翘,像极了楚昊,楚昊的眼睛是一朵奇葩,又圆又大,可是又长得好看,这眼睛在女孩子身上也漂亮。 “落落,叫干妈。”许喜这些天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能让人安神镇气的人,还是孩子可爱,不会有任何负担。 落落却又是笑,还在许喜的肩膀上蹭了两下,然后张开嘴巴,既然去有嘴吮吸许喜肩头的环扣,许喜立马抱开来,一脸正经的对着她:“小馋猫!” 抱着孩子进来,落落也闹得厉害。许喜知道林灵要来,正好回家的时候买了菜,逗着孩子玩了一会,就站了起来:“你还没吃饭吧。” “我去做,你先和落落玩。” “别,我又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想问,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去了公安局这样大的事情既然也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楚昊在公安局工作,知道了这件事情,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啊?”林灵自从在生产那会许喜帮了很大的忙之后,就一直认为许喜是这个城市里面和他相依为命的亲人,双方任何一方出了事情,第一时间就应该通知对方。许喜这一次没有告诉她,显然是不把她当一家人看。 许喜解释:“也没什么事情,就怕你瞎猜,才没告诉你的。你看我又不是没有站在你面前。” “脑袋都被砸晕了呢,还说没事情?” 许喜也不和林灵狡辩,自顾自的去了厨房。 没一会门铃响了,许喜忙不开来,林灵抱着孩子去开门,却没有想到门口站着林斯墨。 “谁啊?”许喜趁着煮菜的空隙走了出来。林斯墨提着东西站在门口,“好久不见了,林灵。” 林灵抱着孩子看着林斯墨又看了看许喜,也没才明白两者的关系,直接说:“请进。” 林斯墨这一次倒是直接脱鞋进来了。“吃饭了吗?我买了不少东西。” 他实在是不放心许喜,怕她一个人不太会善待自己,下班了,犹豫良久还是决定去超市买东西,既然不进门也没关系,哪怕只是把东西放在门口。 倒是没想到直接进来了,许喜也没说什么,直接拿着锅铲又进去了,林斯墨也没有忌讳,直接过了过去,却没想到许喜准备的还很丰盛。 林灵抱着孩子看着他们两,林斯墨一出厨房,她便钻进去:“呀,这次复杂了,怎么又和林斯墨联系上了?许喜是旧情复燃了吗?” “就你像那么多。” 林灵直接摇摇头,若有若无的思虑起来:“许喜,你的感情生活看似简单,但是实在是有点复杂。” 第四十三章 就像以前无比珍惜的每一 林斯墨还是第一次见到落落,落落倒是不怕生,既然也就任由着林斯墨抱着。 “没想到你这样早就有孩子了。”林斯墨说。 “世事难料,我也没想到你背弃了许喜。”林灵边喝着橙汁边答,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是楚昊的吧?”林斯墨装作没有听见,笑着说。 “恩,他这辈子只能认定我一个。” “那他比你幸福。” 林灵大笑:“为什么不是我比他幸福?” 林斯墨不再说话,许喜也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对着客厅闲谈的两人道:“菜好了,先吃饭吧。” 林斯墨将孩子递给林灵,自己去厨房帮忙,他无比熟悉这房间的构造,许喜家这几年来也没有换装潢,还是老样子,林斯墨直接找到消毒柜拿碗,动作利落无比。 许喜这一炖做的丰富,主要是顾及林灵好不容易来一次,她炖了莲藕排骨,又做了水煮鱼片和红烧肉,炒了个小菜。三个人也差不多了。 闻了香味林灵就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往桌边移。添了饭,许喜又想起家里还有一瓶没喝完的红酒,正要去拿,门铃又响了。 “又是谁啊?许喜你够忙的。”林灵说正要站起来,许喜就往门边去说:“我来。”可能是楼下的物业有什么事情吧,她一天到晚不在家,也只能吃晚饭的时候找。 一开门没想到站在沈继添,他身形奇伟,一来就压了大片的阴影,许喜站在那儿朦朦胧胧的抬头:“副总出事了?” 她想不出理由,冒出来的只有这句。 沈继添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脸上无比稳重,倒是许喜挨不住。林斯墨跟着出来了:“怎么有事情吗?”他看这么久许喜都没进去。便出来,没想到看见了沈继添,也愣了愣,立马又伸出手来:“沈总好!” 沈继添也伸出手来,眼神却不尽然的往林斯墨脚上的拖鞋一睥睨,语气没有情绪:“林律师好!” 抱着孩子最后出来的林灵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啊呀,这感情都赶上拍电视剧了,这样的镜头也能碰上,这前任和前前任,不走点火她不能善罢甘休。 “你们都愣着干嘛?都不进去坐吗?许喜才做的菜不能负了她的心意,让她凉了啊!”林灵一脸不知深浅的说,反正她是外人,怎么做都不为过。 林灵抱着孩子走进餐厅,林斯墨不是主人这时候也做不得主,也跟着林灵进去了。 许喜还想着沈继添能回答她刚刚的问题,是那个晏菲出什么事情了吗?如果是的话,她便再跟着他走便是了,许喜不能忘记那日医院中,沈继添不分黑白的反问,在许喜心目中沈继添是很少做错事情的,当然,他当年如何帮助晏菲盗窃了她的爱情伤害了她的家人另当别论。 整体上说,沈继添是英名神武的,所以,如果能说出那样的话,晏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真的很重要。 “要是副总没事,您就请回。如果有事情,我会注意配合的。”她说的婉转,但是态度明确。她并不想让他进这屋,这屋是她父母生前的,而她父亲丧生于他的轮胎下。 沈继添肯定不是那种死皮赖脸之人,他没有说话,看着门口的男士皮鞋转身离开。 许喜关了门,坐会餐桌前。 “什么事情啊?怎么没进来就走了?”林灵为没有看到那样天雷地雷的狗血镜头而暗自失望,多好的一次机会啊。 “不知道,可能是关于晏菲的事情吧。”许喜给自己乘了碗汤,“喝点汤吧,这我是紫砂锅炖的,只是时间可能不够,早知道应该早点准备的。” 林灵吃完饭便要走,正好楚昊下班就顺便接她回家,许喜也没有拦着,放下碗筷,在落落脸上又亲了一个,“来,和干妈说再见。” 落落只是笑,看着许喜笑,更加欢畅了。 林斯墨没有立马就走,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两人,林斯墨倒是有些局促,但是许喜一点也不觉得,“你去看会电视吧,我收拾下桌子。” 可是,他并没有照做,而是端着碗筷跟着许喜一起进了厨房。 许喜家的厨房是老式的,窄,容不了几个人,许喜看着林斯墨进来了,便要他出去,边说还边去接他手上的东西。 可是林斯墨却不肯,顺手就握住了许喜的手。 那手还是和以前一般大小,只是粗糙了,这一握,缩进了三年光阴。 许喜知道这气氛不对了,至少林斯墨的眼神便不对,他看着她,好像模糊了双眼般,低着头,开始追寻许喜的唇。 许喜头一偏,移开来,不看他。 到底是没吻到,那时候她在他怀中的时候,他怎么吻都行的,一股酸涩从穴道喷涌而出,压的他加重了呼吸。 “斯墨,我和你说过的,我们回不去了。”她开口,没有任何眷恋,像是再说一件公事,好像彼此已经达成了共识,便不能毁约。 “我知道。”他哑然出声。只是,只是我在想,许喜,也许还能往前迈一步也说不定。就像在这样小的厨房里,我希望以后每一天都能陪着你一起做饭洗碗。就像以前无比珍惜的每一次幸福。 林斯墨走了,许喜却没想到送林斯墨回来的时候,还能在自家的楼道上看见沈继添和他身边的行李箱。 许喜并不打算理会他,毕竟他自己刚刚走掉的。 拿钥匙开门,沈继添既然也让开道来,只是关门的时候,那门无论为何也不再关不上了,许喜回头,沈继添的手有力的握着门的手把。 许喜用力,他更加用力,正如以往任何一次沈继添的来势汹汹,他固执而坚决的站在门口:“今天开始我搬回来。” 许喜瞠目结舌,他说搬回来就搬回来,他当这里是他家啊,可笑的是她把他扫地出门,他既然这样就轻避重地说他要搬回来。 “沈先生弄错了吧,这是我家。” “许喜,我在外面等了三个小时,我不想再多说。你问晏菲出没出事,我告诉你晏菲还在也没醒。” 那他为什么还要搬回来,难道是说怕她跑路吗?怕她真的是伤害晏菲买刀杀人的元凶趁着受害者无任何知觉的时候逃跑,他便二十四小时来监看。 “那你找警察来吧,没有批文和搜索令,我是不会轻易让人住进我家的。”说完她用尽全身力气关门,倒是沈继添比她快,在大门关上之际已经闪身进来。 也不说话和解释,连鞋都不换,直接就走了进去,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司机打电话:“你可以下班了。” 第四十四章 一切都不重要 沈继添打完电话转身看向许喜,许喜半响不说话,这般欺人太甚。她握紧五指。 “沈继添,我求求你了。我没能力,不追究了行吗?”她失声哭了出来,全身没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成了一团泥。“你就菩萨心肠,大慈大悲吧。我没有对晏菲做任何事情,那天她以上司的身份命令我出去陪她,我不能拒绝。中途我本打算走的,其实我真的想她出点事情,我不是圣人,当年她害了我父母你是帮凶,我没有理由不去想她会遭到点横祸。”看着沈继添高高在上的眉宇紧蹙着,她又说:“是,你要说我没有证据。我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不然你以为我不采取正当的途径吗?还能看着她在我上面作威作福?我也知道,即使我有足够的证据,你总是有办法把他变成假的。所以,我没有做任何事情。可是,她出事真的不是我干的。你若是怀疑想替她报仇,你就得用尽你的权财去好好的抚慰公安系统或者用你自己的手段……可是,真的不是我。” 许喜不知道怎么累了,良久沈继添没给她回应,既然在地板上睡着了。第二天起来是在床上,许喜想着昨晚上失控的行为,这算不算是她又一次卑躬屈膝。 你看,她总是没用。哪怕是面对陷害了父母的人,她也只能祈求。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其实女子膝下又何尝没有? 只是她总是没办法。 可能是昨晚哭过的缘故,眼睛肿的厉害,又得去出门上班见人,不得已从冰箱拿出冰块服着。冰块凉,可是怎么样也没有她的心凉,她边拿着冰块,边找沈继添的身影。满屋子并没有看见她。 许喜算是松了一口气,想想沈继添总算不是烟油不进的那种人。 你想想,发生这么多事情如果还能同住一屋那许喜也只有服自己了。 上班的时候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也顺顺利利的挨到了下班。 一进门就发现有老人的鞋,许喜看着熟悉,这不是许妈妈的还能是谁的,一抬眼,果然客厅上坐着许妈妈。 许喜懵了,“妈,你怎么回来了?” 这疗养院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把人送到家里了,也不打个招呼。 许喜急急忙忙做到许妈妈身边:“是不是缺钱了?” 许喜妈妈却只是笑,一切了然于心的样子,“傻孩子,人都说床头吵床尾和,你和沈先生吵架怎么就吵了这样久也不让步。” 许喜这才发现,沈继添从她卧室出来,可能是刚刚去换了衣裳。他身上只是简单的家居装。 许喜站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沈继添似乎对身上这衣服并不满意,嫌弃的捋衣袖:“用钥匙开门进来的。” “你怎么会有钥匙?” “配的。” 许喜妈妈听不下去了,倒是劝着许喜:“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听话呢,刚刚妈妈和你说的话都白说了?”她有些气不过,你说沈继添都能亲自去请她当和事老了,证明他在想找台阶下,可是许喜怎么就是不明白了,还是拆台。 前面一段时间她也以为沈继添和许喜真的是分手了,她想毕竟沈继添挺优秀的一个人,许喜又有自己这样要负担的包袱和还在读书的弟弟,看不上许喜是正常的。许喜一说分手她除了埋怨自己和心疼自己的女儿,也就再也不能做什么了。 可是今日,沈继添是亲自走到了她病房,毕恭毕敬,许妈妈至今还是记得他的那一身称呼,“妈,我和许喜吵架,你能搬回去住会劝劝许喜吗?” 一听这称呼许妈妈就有些懵了,她觉得女儿这辈子总算能找个人了,不管沈继添和她吵架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许妈妈觉得沈继添能有这一声称呼证明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了的。至少他是承认许喜的,包括承认她这个母亲。 她二话没说就来,不是为她后半生有着落,她现在这样,其实什么时候走都行。只是,至少还有两个孩子,许毅都还没读大学。她总不忍心,也算残忍的要许喜去负担一切。 “妈,我不是这意思。”许喜看着她母亲,她不能和她说沈继添和当年的事情有关系。 “那就少说一句。” 许喜还想说什么,门铃响了,沈继添的秘书走来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几岁看着挺壮实的一个妇女和二十出头般的小姑娘。 看见许喜笑了笑,向沈继添报备般:“这是看护和保姆。”对身边的妇女说:“以后你要照顾的就是许老夫人。”显然她就是看护了。 那妇女比较不拘小节,直接说:“许老太,你好,以后就由我照顾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说。” 那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也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玉婷。” 许喜没想到家里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她家本来就不大,加上客房才三间卧室,以前她,许毅和父母亲正好。现在一下子住进了这么多的陌生人,要是她家房间大还好,可是才这么点大的地方就住一个保姆一个看护。许喜顿时觉得拥挤,而更加让许喜不舒服的是沈继添替她决定这些事情。 当着许妈妈的面她根本就不能捅破,好不容易挨到夜深人静,许妈妈要睡了,许喜才等着洗澡出来的沈继添。 “我以为你走了。”因为害怕许妈妈被听到她压低了嗓子。 没有开灯,沈继添夜盲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他伸出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可是这房间不熟悉,只记得大概位置,他根本摸不到开关的位置。他记得以前许喜总是会给他在的任何地方都留灯。 “先给我开灯。”他放弃自己摸索。 许喜不得已将灯打开,灯一开,许喜就看见不远的沈继添。 沈继添走到床边,既然就打算休息。 “你还没有回答。” “不需要回答,我说过我会住下。许喜,你母亲还在这,你总不能赶我走,至少你不能用昨天晚上说的理由赶我走。” 许喜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为何沈继添既然善心大发的去接她母亲,不过是威胁许喜的砝码而已。 真是可笑,亏得她还以为,也许是沈继添在弥补自己而已,在知道的那一瞬,她的第一反应真的是也许是因为沈继添良心不安在向她证明他可以做些事情弥补伤害。 许喜那一刻丧失了说任何话的冲动,她哑然的走出房间,一切都不重要。既然这样,他要住就住吧。看他能不能够住个地老天荒? 第四十五章 委屈总要受 许妈妈一大早起来就看见自己女儿匍匐着睡在身旁,阳光眯成一条缝照进来,她用手肘推推还在熟睡的女儿:“你怎么睡这儿了?”她可不是封建迷信式的家长,不让结婚之前有同床的经验,更何况这人都住进家里了,还需要分塌而眠吗? 许喜醒来,挽着她妈妈的手臂:“想和你睡。妈,我们这都是多少年没睡一块了?” 当她是傻瓜呢,许妈妈也不点破,倒是安静了下来,摸着女儿的发丝,“是啊,不过你小时候和妈睡的也不少,你比你弟弟调皮,那时候生下你弟弟你都七八岁了,可是还是吃醋,相信隔壁家的阿姨逗你的话,说生了许毅就不疼了你了。你就一天到晚缠着我,看见我给许毅喂奶你都要尝一口,晚上更加闹,说一定要跟着我睡,那么小的一张床,怎么睡下四个人。你爸爸被你逼着没办法自己去睡客房,可是每天晚上许毅需要喂奶、换尿布,我白天累了晚上根本顾不着。只能你爸爸照顾着点,你爸疼你,开始的几天忍着,有事没事半夜起来看许毅醒来没有,有时候许毅醒了看见身边没人哄他得哭好久。你爸白天要上班,眼看着这样也不行,就寻思着哄你。可是呢,你也不知道怎么这样拧,九头牛也拽不动,说什么就是不肯一个人睡,而且还觉得委屈,说以前都是你陪着爸妈睡的,是许毅他对不起你。你还说要把许毅扔出去,你爸他实在是没法子了在你脸上拍了一掌,那是我记忆中他第一次打你。他本是最疼你,做错什么事情都不惩罚你,有时候我因为和教育你的事情和他吵架了,就对他说,他是要惯着你百年之后给他呼气起死回生的。” 许喜也记得那一次,倒是没有记得那么详细,只记得那一巴掌,毕竟还小,记忆中只剩下最重要的片段。 “不过也真奇怪,自打那以后你就真的不和你许毅争风吃醋了,什么事情都还护着许毅,也不闹腾了。看来还是你爸最了解你。只是他这样早就去了,许喜,他肯定在心里无数次设想了你以后结婚生子了会是什么样的。” 许喜妈妈说的动容,许喜也抹着眼泪。 “别和沈先生犟了,不管怎么吵架,就是不能离床,那样伤感情。夫妻没有隔夜仇,你们虽然不是,但是相处之道是共通的。你甭管有多大的委屈,有时候得忍忍,女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没委屈,男人在外面受了气,女人多少都得沾点晦气,我就受了你爸不少,但是只要大体幸福就行了。” 沈继添在外面哪能受气啊,他给人气受还差不多,更何况她不也不是说什么受气的问题。以前,许喜没少受他的气,她都不敢惹他。他说一不二,说走不跑的,许喜哪能去跟沈继添要颜色。 只是现在性质变了啊,沈继添不再是那个给她钱的衣食父母,即使他给她也不要了。 可是,许妈妈又是一片好心,这样大早上的就掏心掏肺的和自己说这样的话,许喜明白,这辈子也只有这一个人能和说这些,劝着她珍惜眼前的。 许喜点点头:“妈,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时间也不早了,我给你去弄吃的去。”说着就起身。 没想到一开门去厨房早就有人在忙了,“太太,你醒了啊。” 许喜觉得这声称呼有些滑稽,又不是旧社会又不是香港豪门的,还什么太太啊,看着玉婷比自己小,就说:“以后叫我许姐吧。” “好的,许姐你等一会吧,马上就有吃的了。” 许喜还是不太习惯自己的房子这么多人,除了厨房,打算先去洗漱,在客厅遇到了看护:“你醒了,那老太太也醒了是不是,我去伺候她起来。” 许喜洗漱完再去卧室,正好看见她抱着许妈妈坐轮椅,怪不得找这样壮,虽然许妈妈是高位截肢,但是许喜是没办法一个将她母亲抱到轮椅上的。 那看护比较伶俐,推着许妈妈去洗漱,许喜跟在身后说:“我来吧。” 她也看出来许喜要尽孝心,也不推诿,直接说好。许喜给许妈妈挤牙膏又是放水搓毛巾。洗了出来,沈继添也在餐厅了。 保姆和看护像是被训练过一样,到了吃饭时间不打扰既然回房间了,许喜本打算还叫着两人一起吃的,可是看着人影都没,也就作罢了。 早餐熬得是粥,看来保姆真的很尽责,粥熬的很稠,想必很早就起来准备了。 许喜给母亲碗里夹配菜,许妈妈倒是给沈继添碗里夹。边夹边说:“你多吃点。” 许喜来都不来不及阻止,沈继添早上更喜欢牛奶和面包,他能够接受粥,但是从来不吃这些配菜。但是许妈妈都已经夹到他的碗里了,许喜也不说了,是他自己要住的,那么吃这些也是活该。 沈继添看着眼前的菜,他真的想放下碗筷。许妈妈犯了两个他不能接受的错误,一个是许喜了解的,他不吃这些酸不酸甜不甜的不知道变质了还是发霉的酸菜。原因是他小时候在那个封闭的菜馆里留下的阴影,因为都是些剩饭剩菜而且是不新鲜的,合在一起就是这个味道,他打心里就抵触。还有形成的原因也差不多,因为那些剩饭剩菜都是别人剩下的,他因为还沾惹上了好几种传染病,此次之后他也再不能和任何人共用任何东西,包括别人用自己的筷子给自己夹的菜。 这也是他喜爱西餐多过中餐的原因,西餐是一个人的,而中餐是个大杂烩,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想干净那是不可能的。 他看见眼前那堆菜,只觉得眼睛都花了,那堆菜一会儿便在他眼前幻化成了以前那些摆放在他面前花花绿绿什么颜色都有的泗水般的菜,他根本就不想吃,那样令人作呕的味道,每一次他都戒告自己不吃不吃,绝对不吃,那对黑人夫妻抽怒的嘴脸不断的眼前晃过,嘴角带着嘲笑:“哟,还挺有骨气的吗,有本事就别吃,饿死。” 那时候他才十岁,十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但是,也死撑着想要骨气,但是他的骨气和他的稚气一样,都还是没能熬住,你怎么要一个孩子去面对威胁生命的饥饿,你看那些非洲难民的照片,那无辜的孩子咕噜般恐怖和可怜的眼神,受了饥饿的折磨,泛着最无助的光。 沈继添是没能忍住的,他抱着那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都筷子都没拿,就用手稀里糊涂的往嘴巴里面喂,好比是一只肮脏的小兽。 这也是后面为什么沈继添这样自我克制的原因,什么事情都有因果。他之所以这样做,不动颜色,没有喜怒,就是为了证明其实他本身不是那样没有意志力的。他想去洗血那时候因为饥饿而所做的低头,就像现在,他看着眼前这一盘东西,青筋都暴起了,他唯一想做的事情是把用手将它扫落。 他的手紧了松,松了紧,但是还是克制住了。因为他看见了许喜脸上“就是自讨苦吃”的表情,他不确信许喜是不是知道他心中的阴霾,但是想起昨晚上她的态度,至少他不能让她心中的那点小心思成功。 他端起粥,喝了下去。 晚上,许喜果然是不敢和许妈妈再睡在一块了,但是她寻思着辞掉玉婷,不是说不好,而是实在是没必要要这样多的人。 她和沈继添商量,但是沈继添不肯,他只是说:“你总有要用到她的时候。” 许喜想她为什么还要跟他去商量,明明是她家。 晚上吃饭,许喜妈妈故意在饭桌上说:“许喜,你今晚上不能再和我睡了,你睡觉动来动去,搅得我睡不着。而且还压着我,你也知道我腿脚不便,被你压着我身都不能翻,你还是和沈先生睡你自己的屋。” 许喜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也没回答,自顾埋头吃饭。 许妈妈当时自家女儿有人在不好意思害羞了,也愉悦的不再说话。 许喜躺在床上想,要沈继添睡在客厅几乎上是不可能。想着她既然逆来顺受了。 沈继添来躺下动作不轻,一躺下,许喜就关灯。 “我夜盲。”沈继添说。 “开灯我睡不着。” “你以前还不是一样睡?”一听许喜就是没事找事的。 “那是以前。”许喜回答,既然是睡一床,也总得付出点什么吧。说完许喜也不再理她,自顾自的睡去了。 半夜,许喜迷迷糊糊的听到了磕碰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睡,好久没能这样安心的睡一觉了,她没醒。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沈继添的脚踝处受伤了,没想到真的是他。 第四十六章 旧地重游 晏菲一直在医院没醒,好像被砸到脑袋的是她一般,许喜想也不至于吧,这都快昏迷四五天了。 林斯墨偶尔来找她,不说什么,因为没去过许喜家,也不知道沈继添再一次登堂入室了。 “许喜,今天去学校看看吧。”林斯墨下班等她。 “没事去学校干嘛?”她问。 林斯墨却是不再解释:“就去看看。” 眼看着就要入冬,风冷冽,南方的风不同北方,没有那样刚烈,却也勇猛,尤其是在季节交叉的时候。 许喜穿着秋天的薄毛衣,也觉得冷,林斯墨倒是比许喜有风度,就一件简单的有型的黑边竖条纹的衬衣,外加一件淡灰的西装外套,领口和扣子处都做了特殊的处理,很休闲。 “许喜,多久没来了?” 要不要告诉他实话,但是真的三年没来了,“三年。” “我也是。” 他们穿过小树林,里面有间歇的情侣,有谈天的好友。 他们也曾经在这里留下过身影,应该说,没有什么地方没留下身影。包括那个产生无数对交颈鸳鸯的情人坡。 那一次好像是朋友的生日,出来喝酒唱歌,散场的时候已经晚了,大家都叫嚣着要去进行下半夜场,所有的人都同意,只有她不愿意,因为第二天还有一大早还有课,也不想熬夜。她不去,林斯墨自然也是不会跟着去的。 “斯墨,兄弟生日这样不给面子啊,一年才一次,你也助个兴啊。” “这你个单身汉就不懂了吧,这大半夜的人家小夫妻两能干啥啊?你怎么这么不知趣。斯墨去,去,哥们支持你。我知道明天一早有课,兄弟我还希望你天天早上有课呢。”说着对林斯墨一眨眼。这大学发生关系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声口相传需要再教育的事情,毕竟都是成年人,水到渠成,到了一定的火候,自然是烈火干柴,能燃起来自然是燃起来了的。 许喜却是害羞了,小脸儿红扑扑的想巫婆手中的毒苹果,她是真的有课呢,没想到这么人一定要这样下流的去曲解。 林斯墨这时候也不好解释,只拥着她穿过人群走了。 走到学校,没想到宿舍真的关门了,宿管阿姨站在门口,门口有一排穿着花枝招展的少女,在乞求着宿管阿姨,说尽好话。 宿管阿姨好像已经听多了,什么都不说,只说:“要进来可以,在这写上名字就行了。” 没有几个愿意,这写上了就得通报出来,虽然影响不大,但是多了总是不好。有些人早就放弃了。 许喜也不愿意在那儿写上自己的大名。于是,林斯墨陪着她在校园里面转圈。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误入了“藕花深处”,等到许喜和林斯墨都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都已经在情人坡里了。 两人都有些不自然,好像都是心照不宣的往这边来一般。 “咳咳,要不,坐一会吧。”林斯墨有些不自然的说,天知道他此时此刻有多么紧张。 两人在半旧不新的不知道被多少情侣当成床的椅子上坐下。 “有些冷是不是?”也许是因为这地点特殊也许是因为刚刚走的时候那些人的一些话,让许喜不好意思的脸都埋在了胸前。 “你冷吗?”林斯墨询问。手臂环上了她的腰,许喜更加想找个地洞钻了,她不是在害羞吗?怎么说出来的话好像要林斯墨抱她似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吻上的,许喜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斯墨的手已经到了她的胸前,他以前不是没碰过,毕竟是热血青年,有女朋友哪能不享受点好处的。但是每一次像现在这样久,他的手生涩,明显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怎么握住,手法变了无数种总是找不到道。 许喜有些害羞,正想着把他的手拿开,但是,忽然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那一刻既然不觉得刺耳而是觉得美妙动听,他们两也像有了催情剂似的,林斯墨抱着她更紧了,许喜的身子也更加柔软,不出一会两人既然都躺倒了地上。月色朦胧,穿过树叶找到她的脸上,有一种无以伦比的美丽。 林斯墨更加无法克制自己,该硬的地方早就硬了,甚至是和着断断续续传来的呻·吟声在许喜身上找节奏,手不断的在许喜身上摸索。 许喜更加害羞,下腹处被林斯墨无法克制的隔着衣裤有一下没一下的顶着,只能承受着。 林斯墨伸出舌头吻她,她也回吻。 可是,忽然之间,传来的呻·吟变成了一声又痛苦又满足的呜咽,整个林子静下来之后,许喜和林斯墨都不知道该干嘛了,刚刚的那个声音是他们的引导者也是勇气的来源。这下子声音断了,周围静了,就像亚当和夏娃在吃了苹果的那一瞬一样,所有的羞耻荣辱感都回来了。 林斯墨腾地一声从许喜身上坐起来,思虑着自己怎么就跟着那个声音对许喜做了那样的事情,而是是荒郊野外的,林斯墨在心中也幻想过和许喜的第一次,但是绝对不是大半夜的在更深露重的草地上吧,那样他妈的他太不是男人了,太不是男人了。 许喜也开始缩到一旁开始一颗一颗的扣被林斯墨接下来的扣子,两个人都不说话,山林寂静,偶尔能够听见一两声虫鸣,耳边又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然后是放轻了的脚步声,整个林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林斯墨郑重其事的咳了咳,掩盖着心中的百般情绪,“走吧,我送你宿舍。” 许喜利索的爬起来,跟着林斯墨后面。也不管会不会登记在那个万恶的登记本上,飞一般的回了寝室。回答寝室都不免脸红心跳。 这是许喜记忆中林斯墨最失控的一次。基本上她认为如果那个声音不停,有些她和林斯墨真的会坦诚相待了。 第四十七章 我只是希望 许喜搭乘林斯墨的车回去的时候有些晚,途中还出了些事情,许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幻觉。 许喜总觉得后面有车跟着林斯墨的车,她神经又不敏感,只是坐在车上没事,脑袋总是往外瞄,在后视镜里面看着一辆越野车总是跟着。中途看见便利店要林斯墨停车去买了一次水,那车总会往前开的吧,但是没有,车一开,那车又跟着了,许喜这才觉得不对了。 “斯墨,你最近得罪人了吗?”水喝了一半,许喜开始问。 “没有啊?”林斯墨回答。 “那你看后面既然有车跟着。” 林斯墨注意一看,果然发现了,脚下不由得踩油门加速,哪知才一加速呢,后面那车也加速了。 “也许是前面不久判的那个官司,被告一直不服气。当时我也没怎么在意,买凶这样的事情常人不会做。”林斯墨回忆,转念又把油门放小。 许喜不明所以,看着他。 “这时候,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他们既然跟了我们这么久还没下手,就说明今天没有打算下手。既然如此,我们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否则逼急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林斯墨淡定了下来,脸上还及时的对许喜笑笑,表示无需担忧。 许喜只想不亏是当律师的,她都吓出一身冷汗了,他还能笑,就是沉重冷静。 “可是你以后怎么办?还是报警吧。这事情不好说。” “放心吧,我知道的,毕竟我吃这行饭的。”林斯墨笑。 许喜本还想说什么的,但是林斯墨没有打算让她继续,到小区的时候,沈继添的车也正好开了进来。 车停下,两车对峙。 许喜先下的车,林斯墨跟着下。 也没打算理沈继添,只和林斯墨说:“我觉得今天的事情还是有蹊跷,你还是报警吧。他们不能帮你解决所有,但是一定会解决你最棘手的一部分的。” “呵呵,恩,我会的。” “那没事,我先上去了。”许喜转身打算告辞,转身就走。 可是还没迈出腿呢,却发现林斯墨叫住了她:“许喜,谢谢你。” 许喜转身笑笑,在黄昏的灯光下,那笑既然有一丝妩媚。“没事,你路上小心。”也没在注意身边,就上楼了。 拿出钥匙开门,沈继添也跟上来了。 一开门许妈妈就笑了:“没想到一起回来了?那就洗洗手吃晚饭吧。” 许喜恩了一声,脱了外套去洗手,沈继添到家一向是要先洗澡的,只得就冲了个凉,然后也坐到了饭桌上。 一落座许妈妈一如既往的招呼着沈继添,沈继添倒是应承的好,既然都答应着。 晚上,许喜给许妈妈洗澡,看见那高位截肢的伤口,又滴吧滴吧的掉下眼泪来。转眼又觉得不妥,赶紧装成是泡沫进了眼睛,急急忙忙的擦了。 许妈妈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只说了一句:“喜啊,只要你和许毅幸福,比什么都强。” 林斯墨并没有出什么事情,第二天许喜一大早就去打电话确认他是不是安全了,林斯墨比想象中的轻松,好像忘记这件事情一般,只是说:“许喜,我没事呢。谢谢你还记得。” 可是林斯墨没出事情,许喜这一边却出事了。 许喜发现那天跟踪他们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林斯墨去的,而是她自己,所以他们才迟迟不肯下手,就是因为林斯墨在。 现在人盯上她了,许喜在脑子里过滤了所有的事情,但是也没发现自己有得罪了什么样的人,值得被跟踪的。 她和林灵说,林灵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难道是你的那个什么副总,你说的沈继添口中的情人?” 许喜摇摇头:“不可能,沈继添在我身边,没必要跟踪我了。” “你蠢啊,你都说沈继添是她情人了,那沈继添在你身边,她还不找你麻烦吗?” “可是,她在医院。还没有醒过来。” “说不定她就没打算醒呢,让我想想的话,说不定那一次她受伤就是她假装的。” 许喜不得不叹服林灵的想象力。 “可是,林灵,貌似她喜欢林斯墨比较多。” “什么意思?你说她又喜欢林斯墨?”林灵被弄糊涂了:“难道她就是当年的女人?” 许喜点点头。 “晕了,许喜,我真没想到这事情这样复杂。那就是现在她被林斯墨甩了,她又去勾引沈继添。也就是说报复你,按照女人的思维,这样做的可能性很大。”林灵问。 许喜摇摇头,“勾引没勾引沈继添我不知道,但是她说过不希望我好过。” 和林灵根本就没有讨论出什么来,反而是八卦的厉害。 晚上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真的是有人跟着,这次换了辆,是小轿车,许喜在路上吓了半条命,到小区门口,那车还跟着,许喜不由得更加害怕。在车下既然不敢下来,直到司机提醒多次,许喜才回过神:“司机,你有没有觉得后面那辆车有些奇怪?” 司机倒是一脸奇怪的眼神望着她,好像是说“我觉得你更加奇怪呢。” 许喜想想,还是给了钱下车,这时候,小区里面也不可能怎么样吧。 第四十八章 其实一直都没有过 出租车司机收了钱,脚踩油门,一股烟很快消失。许喜一听到这声音后背更加冰凉,不由得加快脚步往里去。 深秋风大,树枝枯萎败落,风一吹,许喜只觉得自己置身在了电影中时常灵异的镜头,紧了紧外套,不经意的往后一瞥后面的车还继续在行走。 这实在是诡异,如果不是跟着许喜不是早就应该超过她了吗?结果现在还尾随在她身后缓缓滑行,结论只有一个了,那便是真的跟着许喜的。 一意识到这,许喜脚底下像抹了油一样,飞快的跑。 可是车也跟了上来才没几步就在许喜面前停下,挡下了许喜的去路。 许喜上气不接下气看着眼前停歇下来的车,全身惊觉起来,手开始往包里伸开,估摸着数字按下报警号,只要下车的人行为或者表情有半点诡异的话她就按下拨打键。 这样想着许喜的眼睛也格外的锋利,盯着那打开的门。 可是没想到下来的却是沈继添和他的司机,许喜一时间懵在哪儿,全身吓的一身汗不由得湿冷冰凉起来。 沈继添在远处看着她,睥睨的眼神好像是在耻笑许喜的大惊小怪,许喜不知道为什么火冒三丈,也不顾眼前还有沈继添的下属,“大半夜的,没事你装神弄鬼干什么?想吓死人啊?” 说完就冲上楼去,上了楼算是彻底的安心了,仔细回想一下今天的事情可能真的是她神经过敏,可能是那一天和林斯墨出去的后遗症。 但是谁叫沈继添不偏不倚的这个时候换车,而且还一时间回来。 又想到是自己想多了,又不免放松了下来。 看着客厅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没有,想必大家都是睡了,果然去许妈妈的房间,她已经睡的很香甜了。 许喜退了出来,拿着衣服去洗澡,可能是被惊吓的太厉害,许喜既然在浴室里面睡着了,直到外面响起沈继添的敲门声。 许喜醒来看一看表,既然都快凌晨一点了。 赶紧擦完了身子,穿上睡衣走出去。 沈继添还没睡,这在许喜印象中还是第一次,他太正常的生活规律一向是一成不变的毫无新意的。可是她在浴室占了这么久,沈继添自然是没法洗澡休息的,又想到今晚上对他的吼叫,许喜还是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去洗洗吧,” 沈继添出来的时候,许喜已经睡着了,呼吸匀称,睡姿安稳。 可是沈继添睡不着,他也不想上床,坐在临窗的椅子前,看向窗外。 他不爱这样的秋夜,没有关紧的窗户里传来呼呼的冰凉的夜风,他也不喜欢这样的许喜以及他自己这样的方式,他一向是主动者,但是在许喜面前,现在成为了被动者,而且这样的方式是他自己主动要来的。 他不能够适应,不能适应十几个小时相对时间里面没有任何交流的相处,他说的交流自然不是指言语而是包括语言在内的一切形式的交流。 许喜以前对他总是小心翼翼,他享受这样的方式,以为许喜的一举一动都在围绕着他动,他只需要享受才行。 他也知道,也许相处方式做出改变他需要做出让步,但是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又是一阵凉风,许喜在床上觉得凉,裹紧了棉被往里钻。 沈继添起身将窗户关紧,同时也将夜关在门外。 东方鱼肚白的时候,许喜打着哈欠醒了,伸了个懒腰,她偏头看向床头的台灯,眼神落在了坐在椅子上睡着的沈继添。 七点半了,沈继添还没醒,看来又是一项能够写进吉尼斯的记录了。 许喜下床,也没叫醒他。 沈继添直到八点才行,许喜早就走了,沈继添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及整齐的棉被心里一紧,其实一直都没有过,许喜对沈继添,一直都没有过。 许喜吃了饭一直觉得眼皮直跳,她想不起来到底是左眼跳财左眼跳灾,跑到网上去百度,给出的最正确的解释是“眼睑震颤”,大概是因为休息、睡眠不足,或者是因为贫血、烟酒过度,或者是因为眼病引起,比如近视、远视、散光、结膜炎、角膜炎等。 许喜自我总结了一下,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导致眼皮跳的厉害,哪里真的能有什么事情。 下午的时候,办公室又有了新的消息,那便是公司的副总晏菲终于醒了,刘总很是高兴,好比来了一尊财神爷一般,急忙的召见许喜和青青代表公司去医院。 许喜也不拒绝,因为晏菲醒来了,这表示她的嫌疑也就没有了的。她现在立刻想要沈继添知道她和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关系。 买了些东西跑到医院,果然沈继添在,林斯墨也在,看见许喜,林斯墨还不忘跟着她打招呼。 许喜应承着,看向病床上的晏菲,青青比许喜会说话,一见面倒是问:“副总,您醒了啊?真好,您不知道公司全体上下一心都希望你快点好,现在看见你安然无恙那就好了。” 晏菲无害的笑笑,眼却看向林斯墨,那眼神许喜能够读懂,这便是深爱。可能是阎王殿上走了一回也变的不再霸道,含情脉脉的眼神里面疲惫无力可温情无限。 “斯墨,你过来坐。”她扯着僵硬的嘴角笑,眼神里面尽是祈求,那个在办公室对许喜步步紧逼的人已然不在。只是一个受伤了的女子罢了。 第四十九章 不能 林斯墨在那儿立了半晌,却不再去坐,“不了,看你没事就好,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然后,也和许喜道别。 许喜看了眼沈继添,觉得他也不会再有什么疑虑,于是也便说:“斯墨,我和你一起走吧。青青,我们走了吗?不要打扰副总休息了。” 青青本来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在上司面前表现表现的,可是发现人家根本就一个心思只盯着林斯墨看,完全对她视而不见,她也只能见好就收。 “好的,我们正好一起走。”又转身对晏菲说:“副总,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叫我的。”然后跟着许喜一起出门。 一出医院,许喜只觉得神清气爽,这么久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她觉得连冰凉的风都变得可爱,于是便高兴地说:“都没吃午饭的,先去吃了饭再回公司吧。” 大家都觉得这提议不错,于是便在路边找了家看上去很不错的家常菜馆,这店装修也挺淳朴,竹椅竹凳、走进去有一个竹子的清香,而且菜也不算太贵。 吃饱喝足之后,才各自回的公司。 因为心情好,而且打算晚上回去看沈继添会怎么样表现,于是,许喜一到下班时间便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 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小兴奋,好像要看沈继添的笑话似的,这样的感觉,许喜也有过,但是那时候还小,幼儿园的小朋友诬赖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她特别委屈,等到查不来终于不是她干的了,她便特别高兴,然后还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个真正拿了东西诬陷她的小朋友。 沈继添现在在许喜眼中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她有些兴奋,想知道沈继添会怎么样想。 一回到家里,许妈妈坐在那儿看中央台的戏曲频道,“今天回来的挺早的。” “恩,公司也没事。”然后看着家里的鞋,沈继添的拖鞋在,那样的话肯定没回来的。“妈,你好久没吃过我做的菜了吧,今天我下厨。让你尝尝。” “好啊,正好她们出去买菜了,买回来你做。” 下厨许喜一点也不畏难,三下五除二便弄了五个菜,而且个个味道还不错,等到全部弄好的时候新闻联播都快播完了,但是沈继添还没回来。 “要不你给继添打个电话吧,这也是吃饭的时间了,看他是不是有事情。”许妈妈早就改口了。 许喜想到今天是晏菲醒来的第一天,沈继添肯定会在那儿陪着的,只是当时自己回家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层。“没事,我们先吃吧,他会自己解决的。” “看你这孩子,要你打个电话而已。吃不吃是他的事情,但是打不打是你的事情了,” 许喜知道这会肯定是拗不过她母亲。便装模作样的拿起电话往房间里面去。估摸了一个电话的时间便走出来:“他说他有个客户要招待,要我们先吃。” 有了这话,许妈妈自然是不会再等了,餐桌上又尝试着问许喜:“许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虽然现在流行晚婚,但是也要看个人情况,早结晚结都是结,你自己想想。” 许喜连连点头,说好好好。 但是沈继添这一晚,许喜睡的时候还没有回来,许喜洗了澡躺在床上想,她下午还想着怎么来嘲讽沈继添一番呢,结果傻了吧,沈继添根本就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晏菲一醒来,他便陪一日一夜,哪里有时间留给许喜啊。 半夜沈继添倒是回来了,许喜像是没睡觉就等着他一样,沈继添一落在床上她便醒来了,睁着眼睛看着沈继添。 “有话要说?”沈继添问。 许喜点点头,坐了起来,打算正儿八经的和沈继添谈一次。 “现在,副总醒来了,所以的误会解开了吧,那样的话我的嫌疑就没了。你是不是能够搬出去呢?”想想又说:“你也知道屋子太小,住不下这么多人。” 沈继添眉毛开始蹙着,闭着眼睛不看许喜,“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为什么要过一段时间啊?我知道你能随时随地找到住的地方,” 沈继添却不再说话,许喜火了,手像着了魔似地去拽他:“你听我说话没有?沈继添,我要你搬出去,明天,立马,不能含糊。” 她觉得她够凶的,也没有看见沈继添忽然之间便因为痛苦而表情狰狞的脸,等到反应过来沈继添表情异常的时候,沈继添的手死死的按在他的小腹上,有血从白色的衬衣下涌出来。 许喜腾了一声跳起来,急忙开大灯,灯光一照,伤口更加醒目:“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看着那涌出的血,晃了神,急忙用手去按,没一会,又跳下床,去浴室找了干净的毛巾捂着伤口。 “你怎么会受伤?”而且还大半夜的。“不行,得上医院。” 可是沈继添却用手牵住她“不行,伤口经过了处理,不会有大碍,你放心。” 果然,血染衣服的速度慢慢变小,许喜下床,找了剪刀和急救箱,等沈继添晃神了,对他说:“你忍着点,也不能穿着脏衣服睡吧。” 沈继添点点头,许喜拿着剪刀在沈继添的衣服上游走,剪刀锋利无比,剪衣服的声音尖锐,许喜一点点的看着,“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身上有伤。” 沈继添却不说没关系,也不知道听到这歉意没,只说:“今晚上的事情不能和任何人说。” “你和人有仇吗?”许喜剪开了衣服,果然伤口处有很厚的绷带。 “恩。” “深仇大恨?”许喜尝试着在绷带上饶几圈。 “是,能随时要命。” “不能报警。” “不能。” “那我能知道过程始终吗?”许喜不知道为什么手下的动作变得颤抖,不安袭击着全身。 沈继添睁开眼看她,夜色和灯光在她的脸上,沈继添想到了那一夜他坐在椅子上看到的她的样子。“不能。” 第五十章 沈继添从来没有痛过,哪怕 沈继添说不能便真的不能,他向来说一不二。 许喜不再询问。 第二天许妈妈看见了沈继添的伤口却担忧无比,急急忙忙的询问:“继添,你伤势怎么弄的?” “昨天去工地现场不小心被掉下来的重物砸到的。” 许妈妈却更加担忧,“严重吗?怎么不注意点?看了医生吧,医生怎么说?” “妈,不是很严重,不要担心,休息休息就好了。” 许喜在一旁摆碗筷,不是说没有听到过沈继添叫妈,但是这一次却是格外惊心,也许有些事情许喜真的不能纵容。 不动声色的吃完饭,许妈妈一定要许喜请半天假陪着沈继添再去一次医院,许喜无可奈何,想着沈继添昨晚上说不能上医院的话,可是他又不是枪伤或者是什么违法武器弄到受伤的,对着沈继添说:“要不再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我昨天碰没碰到什么地方。就说伤口是不小心弄的,以防万一。” 沈继添看着许喜点点头,答应着一起去一次医院,叫司机备车去医院。 由于是工作日,人很多,而且医院声名远播,很多人都是外地慕名而来。人上人海,排队的很多。 许喜怕沈继添被什么碰撞受伤,让他退到休息的地方:“我去挂号排队。你先等着。” 沈继添本来想叫住许喜,没有必要排队,他只需要一个电话自然有人替他打点一切,而且沈继添都是不来医院的,因为许喜那就以防万一他心中一动,只觉得那会儿许喜的眉眼那样好看。看着他心里都生出了一股安和。 如此时此刻这般,沈继添没有坐在那儿没有动,看着许喜脚步移动踏出的痕迹,沈继添觉得此刻只剩下许喜,像是走向天边,两侧是无数美丽姹紫嫣红的花和宁静温和夹杂香味的花。 沈继添的世界以前只有一个,有了许喜之后没有立马变成俩个,以前许喜顺从,他觉得好玩,也这样在许喜身上高高在上。可是许喜将他赶出他再一次走回她身边的时候,因为一开始互动不动,他的世界变生出了两个,一个是沈继添自己的一如既往的沈继添的王国,另一个变成了和许喜的,沈继添不是奴隶,但是也不是国王。他被许喜排斥之后面无表情,可是每一次在她身边观察,她便有了不容沈继添抗拒的一面。 沈继添心安理得的等在一旁,医院的樟树开了,空气中弥漫着樟树的气息。人口攒动中能见到许喜若隐若现的身影,许喜一向不羸弱,不必让人觉得她弱不禁风。她像是个顽石,让她低头,她便低到尘埃,像以前那样对沈继添;让她抬头,她便高入云层,就像她现在这般。 许喜做事情麻利,很快就挂了号,然后带着沈继添去找医生。 医生是上了年岁的老教授,看见沈继添询问伤情缘由,许喜先于沈继添开口:“我弄伤的,他和我吵架,我一时气不过,拿着水果刀不小心失了手。” 老医生一抬头就看向许喜,像是完全无法想象,许喜会是这样一个人。摇了摇头:“小姑娘,老公是用来疼,用来依靠,不是用来被你这样伤害的。” 许喜一听到老医生语重心长的口气,便知他在教育她,许喜急急忙忙的放低姿态,“恩,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这事情主要在我,和她没什么关系。”沈继添说,可是老医生一听立马蹙眉:“维护老婆是好事,但是也不能不分是非黑白,什么事情都维护。”又看了眼眼前的两人大概觉得是无药可救的人便不再说话,“躺上去,我看看伤口。” 可能是昨晚上处理的好,并没有什么大碍,给沈继添开了些消炎止痛的药,以防伤口感染恶化。许喜领了药,坐在输液室门口等输液的沈继添。 沈继添一出来便瞧见了她,走到她身边说:“已经完了,我送你去公司。” 许喜却不走:“坐下,我们谈谈吧。” 许喜正襟危坐,表情肃穆。沈继添站在一旁,仿佛猜到了点什么。他不想走下,一坐下便是离去。但是容不得沈继添说不。 他平和的捂着自己的伤口,表情平静:“沈继添,在我印象中,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好好谈过,你也不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我们好好的说出来,将问题解决吧。” 沈继添闭口不言,等着许喜的接下来的话:“我其实打心底是感激过你的,在我最苦难的时候,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总是救了我。”所以,许喜才会爱上沈继添。“但是,这只是我不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前。知道了三年前的一切,你觉得我还可能会对你感激涕零吗?” “我从来没有叫你对我感激涕零。” “对,你没有,但是你在我左右阴魂不散了,沈继添,你知不知道只有你离开,离开我身边,我才不会有罪恶感,我才不会有任何负担。我爸爸死在你的车下,我家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恨你都来不及了,怎么能够容忍你在我身边。你对我妈妈好,我感谢,但是我觉得虚假,我觉得你在做戏。你不觉得可笑吗?她是因为你才变那样的,可是你能叫她妈,若无其事的在她身边享受她的关怀,甚至让她生出将她女儿一辈子都交予你的想法。你是高手,来去自由,游戏内外,你说了算,是魔鬼是上帝,你只要换一个面具就行。但是我不行,我自始至终都对你抱有恨意,而且我是许家的女儿,迟早有一天我会你和对簿公堂,我现在没本事,也许以后也会没有本事,但是仇恨的心不会变,只要有可能,只要我家人足够强大,不会受到你的任何伤害,我就会告你,直到告到你。” 这是一段怎么样畸形的关系,才会让昨夜在他身边担忧的女人说出这样话。沈继添敛眉,她如此直白,以至于他也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你希望我怎么做?” “尽可能的离开我身边,在我一切能够接触到看到的地方。如果可以也请将我们副总请走。” “唯一的选择?” “是。”许喜斩钉截铁。 “好,许喜我会照做。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搬离现在住的地方,我会给你配司机甚至是更多的人,薪水我负责,当然你的开支和你家人的一切我都不会过问。我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看如何? “不行,这样和你呆在我身边有什么区别?” “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沈继添此刻已经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我不是你的职工,没有必要接受你的命令。” “可是就像你说的,我本事大的很,游戏内外,来去自由的不是吗?” 沈继添不像在斗气,他们是大人,没有必要玩小孩子的游戏。 “那要住多久?” “我会到时候找人通知你,但是保证不会超过半年。” “那好,我答应你,今晚我希望回家之前可以不要见到你。” 逐客令下的迫切,沈继添已经呆不下去,他只有夜盲症,但是没有出现过什么暴躁症,起身:“我下午会叫人去收拾行李。你等着通知。” 一点也不痛,沈继添放开了压在伤口上的手,沈继添从来没有痛过,哪怕是鲜血淋漓。 第五十一章 她也觉得自己过分 沈继添办事情干净利索,许喜才到公司,许妈妈就打电话来了。 “许喜,家里来说,说是收拾继添的行李的。你们好好的去看病怎么突然要准备行李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许妈妈在电话中细细询问。 “妈,没事。我回来再和你详细的说,你现在让人进来先收拾了东西。”许喜回答。 “那好。”许妈妈挂了电话,许喜能够听见许妈妈最后一句:“ 你们进来吧。” 放下电话,许喜又想了想,给沈继添挂了个电话。私人的,电话响了三声才接。“喂。” “是我……许喜”许喜答,一想又补充,哪里还能够她说是我,沈继添便能够领会到是她,她没有这个魅力。 “有事吗?”沈继添在那边停了许久忽然问。 “恩,有点,你能够和我妈说个你离开的理由吗?我说的理由她总是不相信,而且总会想办法劝我。”许喜也觉得自己没有良心,明明是自己要逼着沈继添离开的,但是到头来要沈继添想理由。 无回音的等待,许喜以为沈继添已经会对这个电话置之不理的什么,沈继添的声音响起了:“和我谈生意,讲究回报。如果你在医院和我说,我会答应,但是许喜,现在不是医院。” “可是,我父亲的死是你造成的不是吗?”口一快,话就说出来了。 “你算是威胁吗?” “不是。”许喜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我只是想说,请不要忘记这些所有事情的根源。沈继添,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没有回响,只剩下盲音,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许喜放下手机,松了一口气,青青走了过来,“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 许喜摇摇头:“没事。” “对了,刚刚人事部开了个会议,说从此以后,副总再不在是我们公司的副总了,而她的股份也转让给了云汉公司,以公司参股的形式入股我们公司,对方也不会派人来坐镇,只需要每一年的财务报表和运营情况,按照股权比例收取红利就行。” 许喜点点头,没想到沈继添动作这样快:“那样更好,我们公司自主性更加强,也更加容易盘活。” 许喜回到家,许妈妈也果然没有再问许喜任何关于沈继添的事情,看着心情也很好,只弄得许喜心里更加痒痒,好奇的想沈继添这尊菩萨到底说了什么,打了什么预防针呢。 不过好几次,许喜都没有问出口这样更好无事一身轻。 而沈继添离开的第三天,沈继添的秘书就带着人出现在了许喜家门口。 “许小姐,我们是沈先生吩咐帮你搬家的。” 许喜没有想到会这样快,她都没有打包行李“你们等一个小时,我先收拾一下。” 也没有多少东西能收拾的,许喜潜意识里面觉得不会住很久,也很排斥。就准备了几身换洗的衣物,和笔记本电脑。等到打包洗漱用品的时候,对方说哪儿有这些东西,不必要准备,许喜拿着牙刷的手又放下,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 许喜和许妈妈两个人,行李也只有两行李箱。像是出差似地,不像搬家。 第五十二章 像一只孤高的木棉 房子是很大的一间别墅,坐落于群山峻岭间,郁郁葱葱的树木被隐盖,在山脚上绝对看不出有这样一处房子。 车子盘旋公路而上,半晌在门口停下。房门是错综复杂的布满古典繁复花纹铁门。蜿蜒青翠的爬山植物围着两侧围墙,显现出别样风韵。 许喜下车,有人迎了上来。 服务周到,大概有五个人左右。给许喜安排的房子是二楼的最左侧,并不是主卧室。 许妈妈也因为腿脚不便,只在一楼安排了房间。 “给我换个房间,和我母亲一起便好。”许喜对着收拾行李的人说。 这时候沈继添的秘书上来,温文儒雅的样子,对着许喜说:“还有什么要求,许小姐你尽管提。” 许喜靠着白色的书桌:“谢谢,不用了。” 这房间很大,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食物,晚饭还很丰盛。沈继添的秘书也留了下来,然后给许喜介绍一干人等,为首的是一个年级稍大身材丰腴五十岁左右叫张秀芳的女士。许喜叫她张姨,还有其余的人也一一点头问好。 晚上许妈妈拽着许喜的手说:“喜儿,我总觉得有些奇怪,继添是不是干违法生意的?” 许妈妈这一句话倒是把许喜吓了一跳,她只知道沈继添涉猎了很多行业,但是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说起非法,许喜想到了前面非法采矿造成的事故。好像那件事情是涉及到了沈继添的,她那时候也以为沈继添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后面并没有,她也没有问,当时也只是觉得只要沈继添没事就好。他不说她也不问。 现在许妈妈一句话倒是让许喜值得玩味了。 “妈,你不要想那么多。先睡吧。” 可是第二天当沈继添的秘书也跟着许喜同行的时候,许喜不由得怀疑了:“沈继添不用秘书?” “沈先生不仅仅只有我一个。” “可是我也不需要秘书。”许喜回答。 但是他但笑不语,只要司机开车。 “是不是沈继添出什么事情了?”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点,沈继添莫名其妙的受伤了,不能交代前因后果也不能透露受伤的理由。如果还涉及到许喜觉得莫名其妙的有人跟踪自己,也许那天晚上真的有人跟踪自己,沈继添不过是个巧合。 要不你看,现在沈继添根本就没有必要安排她这么多人,也不会提出要她搬出她原来住处的要求,而且现在这地方这样隐蔽,如果不是细心找寻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是自己被人盯上,就是沈继添出事情了。 沈继添的秘书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许喜这个问题,因为沈继添并没有给他这个权利,没有上官宝剑,他怎么敢先斩后奏。可是如果不回答,凭着许喜的智力也许会猜测到。 其实他觉得这问题挺好解决的,告诉许喜就成。她又不是禁不起风吹雨打的三岁小孩,而且既然被卷入其中,那么知晓这事情更加好。他猜不到老板的想法。 这么多年跟在沈继添身边戎马倥偬,沈继添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概能了解。他并不是许喜想象中的神,也不是传奇。只是克制性很强,沈继添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没有人性的人。 并不是说沈继添残忍,而是没有任何能够被人揣摩的喜怒哀乐,每一处都那样完美的被铜墙铁壁武装,你看得到他,但是不能了解他。 “抱歉,我并不能和你透露任何事情。但是,你可以亲自去问他,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得体的回答:“而且我相信只要你肯问,他便会说。” “不。”许喜摇头,这是高估她呢,还是低估沈继添呢:“我问过他,但是他并没有说。而且我说好了,这辈子不会在见他,除非,在法庭上。他是被告,我是原告。” 许喜也不想瞒着眼前的这个人,和沈继添这样好,那年也是他帮着忙,许喜才会爬上沈继添的床的,她就不相信他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沈继添的秘书只是苦笑一声,眼前的这个女人将近二十六岁应该足够成熟,只是有时候太成熟反而不好,不能相信感觉,不相信奇迹,不相信童话。固执,不会听劝告。女人的第六感和依赖感都没有,她太直,太硬很容易就会被折。 此时此刻他忽然如此的佩服她既然还那样顽强的像一只孤高的木棉一样绽放。 沈继添的眼前堆的文件并不高,他做事情有条不紊,从来没有应付不来的时候。 秘书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正在喝咖啡。 “许小姐平安去了公司。有人在门下守着,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恩,”沈继添颔首,“你辛苦了。” 他却只是笑笑:“好像许小姐有些怀疑,今天问我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一次沈继添却头也没抬说:“如果这都不怀疑也不像个正常人,只是怀疑,没有找到什么确切的证据就好。” “这事情真的不能让警方介入?这样更加能够确保你和许小姐的安全。” “你觉得能够吗?别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这事情闹大了最后受害的还是我们,并且对方是冲着我来,不过是从我这儿下不了手,才会盯上她。” “那我们看能够不能够用钱解决。” 沈继添这才抬头,看着眼前的秘书,似乎不相信这是他说的话:“我以为你不会说这样的话?你觉得还有可能吗?如果能够和解,他们何必伤我,上一次不过是我侥幸被逃脱。你觉得下一次落在他们手上还只是这样的结果吗?” 秘书不再说话,自己也汗颜,为何问出这样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问题,只是他不想让许喜担忧而已,也不想让自己的老板和许喜在这样剪不断理还乱,他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这眼前的两个人实在是玩捉迷藏的游戏玩的太好了:“那好,我先下去,您的伤势没有大碍了吧?” “恩,无碍。” 第五十三章 可不可以,能不能够,你 许喜就这样在那一幢她这一辈都不可能会住的别墅里面度过了半个月,其间,许喜再也没有问过沈继添的秘书任何问题。 在期中,许喜接到了许毅的学校的电话,因为许毅是应届班,里面要面临高考,因此学校要召开一次家长会,和家长进行沟通。 许家突变之后,一直是许喜代替父母参加许毅的家长会,这一次自然也不另外。她和许妈妈说了,但是并没有告诉沈继添和沈继添的秘书,并不是因为刻意不做,而且许喜并不知道她的行踪也要告知。 她一下班并没有按照以前约定的,直接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而是提着简易的行李,去了汽车站去许毅的学校。 许喜没想到会出事,就像没想到其实她在心理面是多么的埋怨为何偏偏是沈继添是当年出现的人,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多好,她会走到他身边,对他说,沈继添可不可以,能不能够,你把我装进你胸口。 可是,许喜没有,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恨的是沈继添。 许毅就读的学校是省重点,又是全省的四大名校。一直以来的学校质量遥遥领先,让人向往,许毅能够进入这样的学校令很多人羡慕。 而且这个许喜管理严格,许喜在门外等着许毅来接,登记了才让进去。 许毅读的是重点班,全班大概60人,相对于其余班级,这个班算是少的了。 许毅成绩优渥,在校表现又好,老师对他的评价很高,许喜也心满意足。许毅的班主任王老师,只说,只要保证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家长们能够不让家里的事情影响孩子,尽量的创造一种安逸的环境让孩子能够一心一意的学习就行。这大概每一界都会说,不过大家都是认同的点点头,大家都保证不会影响孩子。 许毅情况特殊,王老师又特意留下了许喜。“许毅是我在这一界里面看好的一个孩子,清华北大是没有问题,如果要是有可能直接申请出国都是可以的。只是我看着许毅最近精神有些不对,好像有放弃高考的念头。我并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好学生,我想问是不是家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许喜想了想,她并没有让任何事情影响过许毅。对许毅,许喜一向认为他还只是个孩子不能扛起任何责任。 “家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我会和许毅谈谈,你放心,既然你这样看得起许毅,我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许毅在操场上等许喜,这一次家长会并没有让学生参加。 许喜站在五楼,遥望着操场上身材颀长的态度桀骜的许毅,如此美好的青春年华,许毅没有任何理由不去接受他同龄人都能接受的教育。 走到他身边。摸了摸比她高出半个头的许毅的肩膀:“还愣着?不走。” 许毅转过身对许喜笑:“走。” “肚子饿了不?老姐请你吃饭,想吃鸡还是鱼?还是都要吃。” 许喜和许毅在学校附近一家看上去不赖的土菜馆坐了下来,许喜想多给许毅吃点,因此也多点了几个菜,菜上来,许喜就往许毅碗里添菜:“多吃点,高考在即,读书是件费体力的事情。” 许喜特意说这话是想试探许毅的,但是谁知道许毅既然不动声色,好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只是点头说恩。 许喜往自己碗里舀了一碗汤,思量许久终于说:“你不好奇你老师和我说什么了?” “不好奇,既然不让我们进去有不让我们进去的道理。” 许喜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许毅的头:“姐该说你懂事呢,还是说你老成?许毅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尽量和姐说。姐,最希望看见的是你以后能够有好的大学好的将来,妈也希望,爸在天上肯定也希望。你不要让我们三个人失望好吗?”许喜相信他懂了,许喜这样做是有些强加自己的想法于人的感觉,但是奈何就是不能这样挑明呢。 许毅不说话,发育中的眉眼也深邃如海,良久才若有若无的恩了一声继续喝粥。 吃完饭已经晚了,许喜在附近找了一间宾馆,学校附近的宾馆价格不高,自然配套也不怎么好,许毅提着行李将许喜送到宾馆,许喜就催许毅赶紧回学校学习。 在宾馆的侧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许毅却突然驻足:“姐,我不想要你太辛苦。读大学也许会是一条出路,但是并不是唯一。姐你相信我,我以后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少年的脸上展现少有的坚决,迎风招展强硬挤出的微笑却像是挂在纤细发丝上的木版画。 许喜走进他身边,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隐忍的气息,“许毅,你要明白,姐不是要你出人头地,也不是说让你读大学就是希望以后你能够怎么样怎么样。而是读大学是一种大部分社会大众的必然选择,当某一样选择成为社会化的一种趋势,它便有了强制性的权力去压迫人们的特权。如果你不去上大学,你必然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被一些上过大学的人是压迫甚至是歧视。这便是社会游戏规则,不管公不公平。你还小,不懂。但是姐就是不希望你以后有这样的处境。” 许毅毕竟还只是一个年轻人,听了许喜这样一番大道理再也不说话。在学校老师的陈腔滥调打动不了他,刚刚许喜在饭桌上的一如既往的言论也没有说服她。现在许喜说了这样一句,让许毅也感觉到了对未来的惶恐。但是这样的惶恐并没有让接受,接受的是此时此刻许喜的心态,不再把他当成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而是一种诚心诚意交谈的态度,这让他忽然之间也长大。把他和许喜平等之后,他便不觉得自己是在增加许喜的负担,而是一种对自己的负责,对自己的负责就是对许喜的照顾。许毅仿佛在顷刻间成长成为一个小男子汉,大丈夫。 “姐,我知道了。”许毅告辞:“你回房吧,我去学校了。明天早上我便不送你了。” “好,那你好好的。有时候事情打电话回去,妈也挺好的,不要你担心。” 第五十四章 难道是为了有一个完整的 许毅走了。许喜走回房间。 许喜打开行李,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也没有什么事情,许喜难得的早点上床,给许妈妈打了个电话,没有什么事情。她便挂了电话关机睡觉。 窗外夜风习习,许喜很快便睡着了。而且还做起梦来,梦境很美,还是三年前,许喜家什么也没发生,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许喜的父亲坐在那儿看报,许毅满头大汗抱着篮球回来便冲到洗手间直接冲凉,许喜妈妈说了很多次但是许毅一直视而不见。许喜刚下班回家,一到家便倒在沙发上:“妈,我饿了,今晚吃什么啊?” 这一切的一切都那样熟悉,好像还在昨天,在梦里,在将来。 可是,梦最终还是醒了。弄醒这个梦的是急促的敲门声,许喜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钟表,凌晨二点十分,这谁大半夜的敲门啊,肯定是宾馆的服务生。 许喜打开门,正打算责备来人,却发现对方哪里是什么宾馆不负责的服务生,而是身材颀长的沈继添。许喜站在那儿,并不明白沈继添为什么会出现,也没有来得及问沈继添任何问题。只见沈继添脸上却变了,“你没事一个人出来跑什么跑,和你说的话你都当成耳边风了吗?” 许喜火了,哪里有人半夜三更扰人清梦,结果连个对不起都没有,就责怪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出来没事了?”许喜边说边冷静下来,看着沈继添 “还有不遵守约定的是沈先生你,不是说永远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吗?我一直以为你一言九鼎。哪里想到堂堂的沈先生也不过是个出尔反尔的宵小之辈。” 沈继添一听这话便知道,许喜在闹情绪了。正打算好言相劝,许喜又抢先了:“沈先生没事的话先去忙吧,你不要睡觉,我还要睡。”说着便要关门。 沈继添伸出一只脚挡住即将合拢的门:“先跟我走,这里危险,你今晚必须离开这里。” 许喜却不想,“沈先生哪的话,现在和谐社会,天下太平,怎么会有危险,即使有危险也有人民警察,沈先生不必担忧。倒是你,中国有一句俗话‘久走夜路会撞鬼’,平时干多了亏心事你自然要小心。”说着伸腿往沈继添小腿上就是一脚,沈继添防不胜防脚一吃痛条件反射式的往后一退,许喜趁机便关上门。 沈继添还在外面敲门,压低的声线格外性感:“许喜,你先开门和我走再说。” 许喜捂住耳边不再听,钻到被窝里继续睡觉。沈继添前面还有声响可是到了后面没有了声音,许喜猜测沈继添已经走了,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收拾了行李柜台退房,遇见了一个军绿装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那人也在退房,遇见许喜像认识许喜一般,翘起嘴角微笑的打招呼:“许小姐,早啊,昨天真的多亏了你。谢了。”说完之后便扬长而去。 许喜眉头一蹙搜刮记忆不知道记忆中还认识这样一个人,可能是对方认错人了。许喜也没来得及多想,提着行李往外走。 可是走到宾馆门口,却发现了沈继添的车。明明一大早便没有看见他,许喜以为他早就已经回去了。 站在黑色的无比熟悉的车子面前,许喜移不开一步,忽然左眼一跳,不良的预感席卷全身,这些天所有的事情如洪水猛兽般张牙舞爪的朝许喜奔来,搅得许喜的大脑无法思考,空白却又莫名其妙的害怕。 她站在那儿,最终再也站不住,撒腿就往前台跑,“刚刚那位先生住在哪儿?” 前台小姐非常称职:“对不起,这涉及到了顾客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许喜刚想说一个小宾馆说什么隐私啊,电话这时候响了是沈继添的秘书。 “许小姐,沈先生现在在您身边吗?” “没有。” “那你们现在已经回来了吗?” “没有,我还在j城。我并不知道沈继添现在在哪儿。” 那边一听这话明显就急了:“你不知道沈先生在哪儿?可是他明明昨夜连夜赶去找你的。他没有找到你?” “不是,我并没有跟他走。今早起来已经不见他的人影了。我以为他已经离开,可是他的车还在。” “许小姐,请你务必找到他!”他命令起许喜来,好像许喜犯了严重的错误,需要政治醒悟。他又斩钉截铁:“如果要出事,沈先生也是为了你。前面你问我是不是我们得罪了什么人,你猜对了。我电话里面解释不清楚,回来会给你详细的说明。但是他是为了你,明明知道你只是诱饵,最终目的只是他。可是他还是害怕你出事情,所以才会以身试险。” 沈继添秘书的话绕在眼前化成了无数紧箍咒语,如果出事,那么是因为你。多么绝对的判断啊,许喜挂了电话,冲前台小姐吼了出来:“我只是问个房间号而已,你有必要藏着掖着吗?而且刚刚你也看见了,那个人认识我,还和我打了招呼,我们是朋友。” 多么庆幸,那个人的多此一举啊。正好帮了许喜的大忙。 前台小姐看着眼前之人来着不善,便忐忐忑忑将房间号码告诉许喜。 许喜一得知便往上面跑,7楼203,而自己住的是7楼201,也就是说在隔壁的隔壁,那些人一直潜伏着,许喜忽然之间毛骨悚然,没有被沈继添手下的人跟着的时候便被这样的一群人跟着。 明明不是寒冬腊月许喜却觉得自己冷的浑身发抖,她不敢敲门,只在旁边观察,果然不久,便有一个黑衣黑裤的人出来,像是打探情形四处张望。随后有另外两人搀扶着一个看似喝醉了不能行动的男人。这男人仔细一看不是沈继添是谁啊。 许喜吓到了,立马便给沈继添的秘书打电话:“我找到沈继添了,但是他被人绑架着。” “你尽量拖延时间,或者是跟着他们,我正在赶过来。记住我没有赶到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只要确保沈先生暂时还是安全的就行。”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丢的。”挂了电话,许喜猫着身子便一起跟上了眼前的人。 一路上没人任何人怀疑这三个人,都以为只是兄弟喝醉,帮着搀扶而已。 直接跟到了这大夏的一个地下停车场。三人将沈继添搬到了车上,眼看着车子就要启动,许喜有些着急,万一车一开,那么沈继添会被带到哪儿去?那时候要找沈继添就难于上青天了。 许喜着急,不知道怎么办,眼看着前面有巡逻的保安经过,许喜尖叫出声:“救命啊,救命啊。”一边喊一边往车子旁边跑,巡逻的保安果然顺着许喜叫喊的方向看去,三个人也显然也慌了神,没有想到会突然冒出个程咬金破坏这样一件看似没有任何难度的事情。车子里面倒退离开车位,要往前走。 保安一看的确有事情便从中间打算横住车子,大喝:“站住。” 许喜一直跟着车子跑,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奔跑的原因,就像是一个追风筝的人,唯一奔跑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沈继添在车上,不能跟丢。 许喜跟着车子跑到了马路上也没有停下,保安也在后面追,但是奇怪的是,身强力壮的保安并没有跑过许喜。 “早知道就应该把那个娘们一起抓了了事的,害的现在节外生枝。”车上其中一人往后一看,看见许喜还在跟着便心生歹意。“要不,现在转回去压过去直接了事算了。而且她肯定也已经看过我们的长相了,要是去公安局报案,我们三个肯定是逃不了的。” “那好,就按照你说的做。” 其中的两人也觉得这样可行,便打算调转车头。 正在车子转弯的时候,车上却身形一闪,突然跳下去一个人。 跳下去的人是一直被麻醉药迷晕的沈继添。沈继添一落地便拔腿就跑。 “靠,怎么回事?”开车认清要眼前的一切说。 “他跳车了。”副座的人说。 “我还要你说啊,sb。我是问你们怎么一回事?不是打的的大型动物麻醉药吗?怎么现在就醒了?”所以才害怕引起注意,没有给沈继添绊手绊脚。以为万无一失了。 “老大,我下车去追。”后座的人打算将功补过,补全自己没有看管好的职责。 “一个sb还不够两个sb,你一双腿未必跑得过四个轮子。” 沈继添的确是被打了大型动物麻醉药,这样一般人一打没有十几个小时是不能醒过来的,但是,沈继添醒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醒来,但是心中有一个执念。这样的执念和昨晚等在许喜门口等了大半夜未曾离开一样,他想等下去许喜总是会开门的。虽然他等来的不是许喜的开门声而是一支麻醉药,可沈继添还是有执念,有些事情还没有做,许喜还没有安全。所以,他醒来了,醒来之后是陌生的环境。看见的是三个人在围着一个茶几吃面,然后商量着要怎么样将沈继添不惊动任何人弄走。 沈继添一听便不动了,他没有立刻苏醒,而是眯着眼睛巡视四周,没有发现许喜的身影,沈继添松了一口气,在心理暗喜,幸亏对方并没有打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去伤害许喜。那么,接下来只剩下他怎么逃出这虎口了。 这房间很小,出口只有一个,可是被这三个人堵着。要想出去必然要和这三个人打起来,沈继添自己没有把握,更何况,他现在还有麻醉药的影响,全身乏力根本对付不了。 权衡之下,沈继添只有继续装晕,等待时机。他们将他带到出房间,带到车里沈继添都是醒着的,只是没有找到任何逃脱的机会,也没有发现一直跟随在后的许喜。 直到许喜的救命响起,沈继添才心里一咯噔,没错这声音假不了,除了她还能有谁?可是沈继添很奇怪,他并没有动,按照常理他这应该是最好的逃脱机会,可是,受到了车把上,沈继添犹豫了。 不是不敢,而是这一跳,卷入进来的必然还有许喜。他们前面没有动许喜自然是不希望节外生枝。可是如果现在他下去,带着许喜跑掉,那么许喜会成为他们的迫害者。也许会逃掉相安无事,但是沈继添不敢打赌,是也许不是肯定。万一许喜有什么事情? 他的手慢慢缩回,继续任着车子往前开。 没有想到的是许喜穷追不舍,沈继添的脑袋里面像放电影一样高速放过许喜的画面: 沈继添,我求求你了,你就菩萨心肠,大慈大悲吧…… 现在,副总醒来了,所以的误会解开了吧,那样的话我的嫌疑就没了。你是不是能够搬出去呢…… 沈继添,我自始至终都对你抱有恨意…… 如果不是对簿公堂,我们这一辈子也不要再见面…… 我会告你,直到告到你…… 这些都是许喜说的,她说,和沈继添从此楚河汉界,如果不是要将沈继添扳倒决定不会再见他。 可是现在她赤着脚在这歹徒的车后面穷追不舍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有一个完整的沈继添和她对簿公堂吗? 沈继添抿着嘴,不动声色。现在更加不能下去,只要许喜不追一切都没事。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三人改变了主意,既然打算将许喜置于死地,沈继添再也坐不住,他趁着转弯利索的打开车门跳下车去,打了两个滚,便跑起来,直接往许喜身边跑去,牵起许喜的手便飞翔。 许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脑袋成了浆糊,唯一剩下能支配中区神经的命令,是奔跑,奔跑着跟上那辆车,不顾一切的奔跑,不顾一切的跟上。所以当车辆忽然拐弯朝着她驶过来她还在朝着前面奔跑,就像夸父追日般。 可是她没想到车下会跳下来一个人,在她还没有认清这个人之前,那个人已经到了他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牵起她的手奔跑。 下一瞬她认出了那是沈继添,刚刚还是像被人打了什么药物任人宰割的样子,现在却能够带着她跑。 “你……” 许喜想开口出声,沈继添已经制止:“先别说话,保存体力。我的车在那边。”边说边往口袋里掏钥匙,然后在后面的车即将撞上他们两之前,沈继添成功的将许喜送上了副驾驶座,而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插钥匙,开车,发动,沈继添的动作无比的迅速,好像是习惯了奔跑的羚羊般。 车子开动,沈继添车子的性能明显比后面的车好,很快便甩出了那辆车很远。 惊魂未定,许喜还是等不及开口询问:“你……你没事?” 这话像是经过千山万水,许喜的嗓音里都混杂着颤音。 沈继添开着车,全神贯注着后面车里的一举一动。许喜的话将他从紧张的情绪中拉回,他看上她,只是一眼,却是望见了许喜双眸中的那一滩水。 “恩,我没事。” 简单的对白就此结束,没事就好,许喜在心里重复,然后也开始回到现实看着后面的车。 真正的一场生死大逃亡,许喜的每个神经都紧绷着。 第五十五章 别人的故事发生在了你身 风呼呼的从车窗挤进来,钻进许喜的鬓角,卷起秀发无数。她不安起来,惶恐不安~! 这……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许喜没有想到会发生,就像生活中无数个镜头,这只是别人的故事,可是别人的故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许喜曾经喜欢过池莉的小说,她的小说像一条河,流淌着那个时代所有男女的秘密的非秘密的情感和时代的情绪。她的《小姐你早》中,有这样一句,别人的故事发生在你身上,就像是你回家的路上听到了某某某出车祸了,然后某某某家的老人得重病了,然后某某某家的夫妻吵架离婚了。你都哦了一声,然后叹息了一番,你只是觉得那是别人的故事。可是你回到家打开门,既然看见了卧室里面你的丈夫和你家的小保姆在床上鬼混,她白花花的正在状态的硕大的乳房以一种逼人的姿态面向你,于是别人的故事发生在了你身上。 此刻的许喜便是如此,别人的故事发生在了她身上。 川流不止的车流,惊喘不定的呼吸,许喜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紧追不放的车子。 很少看见沈继添开车却没有想到他开车技术那样好,在川流不止,密密麻麻的车流中既然能够灵活的穿梭。 “你到底得罪了他们什么?”许喜紧紧的抓住安全带,让身体缓冲巨大速度带来的冲击,询问沈继添。 “现在不是说这事情的时候,你现在拿电话出来,立马报警!”沈继添说道。 “可是你秘书说不能报警,你以前不是也说不能让警察知道。”两个违法分子,报警只能将两个人都抓起来。不会说因为一方报警便不需要惩罚。 “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如果不报警,死的说不定就是我们两个。但是报警,你至少会没事。”沈继添说。 许喜闻言,抬头看他,他表情刚毅,斩钉截铁,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或者是甜言蜜语。 许喜握紧了手机,更加坚定:“不。也只是说不定而已,说不定就逃了。而且死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不然怎么那么多人都好好的活着。” 沈继添不看许喜,自己找出了手机开始拨打。 “不,”许喜抢过手机,抱在怀中。“就赌一次。但是我也不想死。” “那样报警不是更好,许喜,你不是一直都想告倒我?这次机会绝对不能够错过。你会是人证。” “没错,我是要告倒你,但是是靠我自己的实力,而且以我自己的方式。我不会利用除了那年车祸之外的一切手段,更加不屑于却做什么目击证人。沈继添,我并不是卑鄙小人。”说到最后哽咽了,许喜扭过脖子看着窗外面。像是在逃避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沈继添看着流泪的许喜也不说话了,只是加快了脚下的动作。 车速再一次创新高,车像风一样,流利的行走。 可是,很快,车上还是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警车。有这样两辆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又是大白天,这样扰乱治安和交通肯定是会被发现然后加以阻止的。而且那个宾馆的保安肯定也会报警。 当被警察围的越来越多的时候,几个歹徒忍不住了。 “我看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撞上去好了,反正没有抓到人回去还惊动了警察,老大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如果能够撞上去,我们逃回去还有个交代。”副驾驶座上的歹徒提议,眼中露出凶残的光芒,像是看见了食物的野兽。 “好,就这样办。”坐在后座的人迎合。 车子很快便直接冲了上去,碰撞沈继添的车。 “砰”一下,“砰“二下,许喜被撞得左摇右晃整个五脏六腑都感受得到,抛到了空中又被狠狠的搁下,像是做极限运动。“他们……他们是想同归于尽吗?” “没有这样愚蠢,他们不会这样忠心……” 可是沈继添接下来还说了些什么许喜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的脑袋嗡嗡作响,有无数的空洞的回音在耳边回响,她陷入了昏迷。 第五十六章 宁静的傍晚太过美好 再次醒来,许喜是在医院的普通病床上,睁开眼睛有明媚的阳光和护士美丽动人的微笑。 “醒了?”护士问:“还有身体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吗?” 许喜躺在床上,没有动,她忽然也不想动,她就看着眼前的人和洁白的医院墙壁,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打在了墙壁上光阴斑驳了岁月。 她的心沉寂下来,连呼吸的每一次时长都能够被控制似的。 她摇摇头,大脑一片空白。 “那就好,那你去看看和你一起送进来的人吧,现在还不知道醒来了没有。” 许喜这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坐了起来,对,还有沈继添。 沈继添受的伤比许喜严重很多,右腿粉碎性骨折,头部也有受伤。 听说车子真的被撞到变形,沈继添的腿便是被车门和椅子挤压而受伤。 许喜是在沈继添身下被抱出来了,并没有受伤。 沈继添的病房没什么人,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可以说真正的孤家寡人。 只有沈继添的秘书,看见许喜完好无缺的走进沈继添的病房,便舒心不少,对着许喜说:“你先照应一下,我回家洗个澡,我已经请了看护。看护下午会来,我晚上再来。” 许喜点头答应,既然想沈继添真可怜,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只能够看护和护士照顾。 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听说中间是醒来过一次的,所以,医生为了他的一些具体情况,他的脚也早就被医生处理过。现在昏迷并不是头上的外伤,而是被注射的大型动物麻醉药的作用而已。 这也是最让医生好奇的和疑惑不解的地方,被注射大型动物麻醉药既然中间还能够醒来一次,奔跑和开车做这样无比清醒,甚至是一个普通人都没有办法在那样惊险的情况下做的事情。 而更加讶然的是,沈继添既然还能在确认一切都安然无恙的情况下,继续昏迷将体内没有继续发挥作用残余的麻醉药发挥。 许喜也不知道怎么睡着了,她无事可干,就守在沈继添的病床前看着他睡觉。 他也睡着了,她便扶着床沿睡着了。 知道看护来了,将她叫醒:“许小姐,天气晚了,你去吃晚饭吧。” 许喜睁开眼,真的是很晚了,外面天色的朦胧了,而屋内也因为害怕打扰沈继添的睡眠也没开灯,只是在门口开了个黄色的小灯,这样看着,宁静的傍晚太过美好。 “你就是请来照顾沈先生的?” “是的。”来人微笑,“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照看沈先生的。”看了沈继添的秘书早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许喜也不再啰嗦。 许喜去了医院的食堂打了简单的饭菜,她胃口并不好,看着人家狼吞虎咽的时候,只能够干巴巴的吃着并不粘的白米饭。 吃完之后,她给许喜妈妈打电话:“妈。” “许喜啊,怎么现在才打电话回来?我今天早上开始就给你打电话,你怎么都没有接?” “公司临时有点事情,我就直接去了公司并没有回去了。” “哦,那你现在在哪儿呢?晚上回不回来吃饭,我叫人准备给你?” “不了,”许喜说:“我现在并不在市里,公司临时派我去下面办点事,今晚就不回家了。” “这样,也行。对了,许毅怎么样?家长会上老师怎么说?” “许毅在学校表现很好,老师也很看重他。妈许毅一直都很优秀,我相信他会有很好的成绩出来。” “恩,那就好。你出门在外要注意点,注意行车安全,饮食要规律。” “恩,我知道了。” 许喜挂了电话,往病房里面走,沈继添有钱,住的是套间,各项设施都很不错。隔壁是一个厅级干部,只是,住同样的病房,却有些门可罗雀和门庭若市的对比,送给隔壁的话都摆到了沈继添的房间门口来,还有很多无名小将被挡在门外,惴惴不安而充满着期待着等着,等着那家人来一句,现在好点了,你进去看看吧。 沈继添有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还不如一个当官的。 许喜打开门进去,看护正打着水给沈继添擦手臂,看见许喜边说:“我闻着身子有一股味道,便给他擦个身子。” 许喜点头,示意她继续,自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 看护的手很灵巧,整个过程轻盈,而沈继添也安和,随着看护的手在他身上温柔的擦过。 许喜像个无事人一般坐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护看着许喜问:“许小姐,这有沈先生的换洗衣物吗?将衬衣换一换。这样擦身子才有意义。” 许喜尴尬的愣在哪儿,她怎么知道这里有没有沈继添的换洗衣物,她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直到沈继添的秘书来将这个尴尬打破,他带来了沈继添的一些换洗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 “警察怎么还没有动静?”趁着空余,许喜问沈继添的秘书。 “你是说这里为什么没有警察看守吗?”沈继添的秘书带着一丝好奇看着眼前的许喜。他奇怪,为何许喜会问这个问题。“难道你希望有警察看守,然后沈先生病好之后带去公安局?” 许喜不知道如何辩解,也许她应该说,沈继添没事了吗?这里既然没有警察?但是,也许许喜这样的潜意识的表达方式表明,那个别扭的许喜又回来了。 沈继添的秘书看着无话可言的许喜叹了一口气,“公安局暂时没动,是因为打过招呼。不过这一次并没有以前那样好解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迟早的事情而已。” 沈继添的秘书来了又走,看护是有通宵的班的,但是许喜也觉得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便打发了看护回去。 晚上洗漱的时候没有洗漱用品,她的行李包早就在追那辆车的时候不见影踪了。还好她随身有往裤兜里面放钱的习惯,自从家里出事,只有她一个人之后,因为害怕钱包被偷被抢之后,没人能够给她送钱包,她便养成了这习惯。从裤兜里掏出钱,许喜跑到最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个牙刷,便翻开沈继添的秘书给沈继添准备的洗漱用品洗漱起来。 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许喜还没洗过澡,便拿了沈继添的洗澡毛巾,也不害羞,洗了之后感觉舒服很多,因为没有换洗的衣物,许喜只好穿身上的。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总比什么都不穿的。 洗漱完,许喜在床沿般看了会沈继添的秘书遗留下来的报纸,大概也没什么事情,而且身心具疲,既然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又降了温,还下了雨,许喜被冷了醒来,看着半夜三点,也不好要护士再加一床被子,看了看沈继添的床,便钻了进去。她想只要隔沈继添隔得远不要吵醒他就行了。 第五十七章 她没有回头,脚步轻快的 沈继添的在雨后初霁的第一束阳光下醒来的,一睁开眼,他看到了被石膏固顶抬高的脚,然后巨大的疼痛跟着席卷而来。 可是紧接着他也看见了身边的许喜,许喜安眠,面容姣好,睡姿安和。他忽然又了一股亲吻的冲动,在晨曦微露的时候,在这个世界苏醒的那一瞬间,沈继添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亲吻。 许喜是被因为呼吸不畅才醒来的,她倏地睁开眼睛,然后看见大片大片模糊的沈继添的脸。下一刻,从嘴唇传来的压力,她知道沈继添在干什么。 她起了挣扎的意图,在他的怀中用力,沈继添却力都不用,只是手一拢,许喜的身子就贴的他死死的。 “沈继添……”她含糊出声,想要阻止他继续下去,但是沈继添却不肯,相反身子微微一侧,便将半个身子压在他怀中。 这样的姿势多少有些奇怪,他半条腿还被举高吊着,可是身子却倾斜压了一个人。 但是沈继添不想结束,一点也不想,有多久没有亲吻她了。自从那一次她给他一巴掌将她赶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去碰过她,哪怕是后面他又搬到了她家,同床共枕,沈继添也没有碰她。不是沈继添不能碰,不愿碰。而是他不想去碰那样的她。沉默代替了大多数,哪怕是适当的亲密。 如果她不是忽然之间在停车场跑出来说救命啊,如果不是她追着车子死死不放,如果不是坐在车上她抱着电话说不报警,如果不是在车上她狡辩的时候沈继添看到了他的眼泪,他不会亲吻。可是正是因为许喜做了这么多,这些都是生命被逼到了绝境,最真心的选择。 所以沈继添在晕过去之前想我要亲吻她,必须要,叫嚣了几世纪的需要。 许喜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不得已更加张大嘴巴,以为沈继添会因此更加乘隙而入,但是没有,沈继添相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只是慢慢的品尝着她的嘴唇,像是吃到某种好吃的肉类甜点一般,他伸出舌头,在许喜的嘴唇上舔吮,许喜大脑一片空白。 沈继添吻了好久才放开她,只是抬头,微微的看着她,好像不确认某样东西是属于他一般,又想某样东西是他的可是随时能够弄丢一般,他那样深情款款而缱绻眷念的看着他,眼中既有痛苦又有占有。 随后,沈继添说了一句许喜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话,他说:“许喜,我的心肝。” 晏菲来了,在医生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得出结论,沈继添体力的大型动物麻醉药是无大碍了,现在主要是他的腿伤。 许喜松了一口气,等着护士和医生出去之后,只剩下她和沈继添。许喜想起今早的吻,有些尴尬,其实沈继添和她也有半年多没有过如此亲密的行为,他们之间磕磕碰碰,沈继添那样的性格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去接受一个勉强的人,今早倒是第一次。 许喜脸红,“肚子饿了,我去买早餐,你要吃什么?粥可以吗?” 沈继添没有许喜那样尴尬,他觉得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说,好。便让许喜走了。 许喜没有去医院的食堂,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永和豆浆,昨晚她出来买牙刷的时候发现的。 可是走到半路上,发现昨天洗澡的时候将身上的钱拿出来放在洗刷台上了。于是又折回去。 一推开门,许喜便看见了,在沈继添怀中的晏菲。她带着哭腔说:“继添哥,你吓死我了,要是有什么事情,我怎么办?” 许喜进退为难,举步维艰。但是还是走了进去。“我忘记带钱了。” 沈继添看见她并没有任何愧疚,许喜也很淡然,她朝晏菲微微一笑,却去洗漱间拿了钱,装进口袋,对晏菲和沈继添说:“你们慢慢聊。” 她徒步走到永和,因为昨夜下了一场雨,今早树旁的树叶格外翠绿,南方就是不比北方,任何时候都能让你看到属于生命的颜色。 她在永和豆浆要了一份海鲜粥和一个荷包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不急不躁,细吞慢咽的喝着口中的粥。她不需要担心了,沈继添已经醒来了。而且也有人照顾。 慢慢的品尝完,看着路上行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早上的风格外适合呼吸,连呼吸也跟着活泼起来。时针指向8点30的时候,许喜站了起来,又打包了一份猪肝粥、半笼小笼包和两个荷包蛋往医院里面去,只是这一次,许喜没有走进去,她将东西让认识的护士送了进去,护士看着许喜心肠好,便欢快的答应。 她没有回头,脚步轻快的往外走。 经历过生死,有些事情无需要太计较,但是也些决定也很容易做。 第五十八章 言情小说不该是这样的结 许喜出来之后便没有见过沈继添,她搬出了沈继添安排的住处,任何人都没有阻止。 她像往常一样上班,上网看新闻,只是没有任何关于沈继添的新闻,当然,许喜本身也没打算看沈继添的新闻。 许喜的妈妈主动要求在住回疗养院,这也算是减轻许喜的负担。许喜不太同意,许喜妈妈说:“如果真的想和妈妈一起住,尽孝心。等你成家了再说。”有了许喜妈妈这话她便不再反驳了。有什么时候都要量力而行,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她有那份心,但是有心无力。 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现在努力工作,以便以后能够有钱请得起保姆,那样许喜的妈妈也不必住在那种地方。 她过的很朴实,并没有多少花招,工作上一如既往的努力,工作之后上上菜市场买菜做饭。 林灵的落落也已经会叫人,但是只限于爸爸和妈妈这样的词汇。林灵喜不自禁,每每许喜去她家她都要拉着许喜说一大堆落落的事情。林灵自己找工作的事情也搁浅了,她说,还是等孩子能够下地了,上幼儿园了再说,现在还抱在手中,她实在是不忍心。 许喜碰到过林斯墨几次,最近的一次是在公司底下的咖啡厅遇见的,斯墨说他要走了。许喜没有问他去哪儿。 反正不在自己的身边的人,去哪儿都一样。 她和林斯墨告别的时候,林斯墨叫住了她,他说,许喜,如果你留我,我留下。 许喜回头,只说再见。 故事的结尾应该就这样结束了,的确,是该结束了,所有的有关的角色基本上都尘埃落定有了去向,许喜会这样生活下去,然后在某一天遇到了一个不嫌弃她有残疾的妈妈以及在接受高等教育需要大笔投入的弟弟的男人。也许那个人有个啤酒肚,外表不英俊,不潇洒,没有很多钱,也只是拿着工资但是能够养活许喜的人,许喜会和这个人结婚,然后在经济宽裕一点的时候,计划着生一个孩子。许喜开始一个心思的扑在孩子身上,然后,看着孩子长大,然后皱纹横生,开始老去。 什么?这样不行?言情小说不该是这样的结尾? 为什么不该?言情小说一定应该是王子和公主的结尾?这样的结局才是结局啊? 哦,原来你只是说还有一个人没有交代。 对,还有一个人,晏菲。 晏菲开始找许喜,许喜开始拒绝,她倒不是害怕面对什么,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但是晏菲并没有死心,她在公司的楼下等许喜。 多日不见,晏菲早就不见她对许喜的敌意。 她穿着合身的丝绸衬衣,对许喜说:“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吧。” 地点是新开的一家咖啡厅,以前这地方是一个大院的围墙,围墙上爬满了绿色爬山虎,在爬山虎横亘在围墙上的玻璃片上,格外引人注目。后面城市规划,这地方便被拆了,成了一个购物广场。爬山虎也没了,你记忆中的元素总会褪去,没有人会单单只为你的记忆而保留。 “上次之后,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晏菲开口,“如果不是你也许后果不堪设想。” 许喜觉得晏菲的中文说得很好,一点也不像abc,和沈继添一样,用词精准。 “不用谢,我也只是凭着本能去做。” 晏菲勾了勾嘴角掩饰自己的尴尬,也许她从来没有意识到有一天她会和许喜这样谈话,从一向颐指气使的口气变成和平共处,她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你好像很久没有去过医院了。” 用了“好像”,她的语气很惶恐。 “恩,沈继添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虽然才一个多月,但是也肯定好了一大半了。 “恩,”晏菲沉默,好像思考了良久,终于说:“我不久就回美国。” 许喜点头,“一路顺风。” “……我是找林斯墨去的。”她好像第一次找到了一个倾诉者,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坚决:“我跟着他来中国,也想跟着他走,只是这一次,我又得死皮赖脸了……他……他还不知道我会继续找他……其实我也知道他不喜欢我……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许喜,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我……我好像着魔了似地……呵呵……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有一次他不小心将我衣服弄脏了……我有心戏弄他,便不要干洗费也不要一件新的,只是说要他洗,没想到洗的真干净……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洗衣服如此漂亮的动作……当时我就在心里发誓,这个男人一定是我的!” 许喜一直听,不说话,听着眼前的人断断续续自言自语的讲诉着她的爱情。也许任何话语都美不过这段爱情,直到她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消化。 许喜才开口:“斯墨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他会感动的。” “呵呵,爱情不是感动。而且他说过,一个男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完全的真爱,后面不是说不爱,但是不那样真。他和我说这话,其实就是想说,他不可能爱我,许喜我羡慕你,林斯墨这辈子都会爱着你的。” 许喜摇摇头,“不会。”一辈子这样长,怎么可能只爱一个人。 晏菲不再争辩,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转入正题:“你不去医院是因为我吗?你以为我和沈继添有一腿?” 许喜不说话了。她拿着马克杯,看着手中的咖啡。 “许喜,沈继添爱你,你信吗?” “……” “我知道你相信。可是,你在犹豫。” “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散了。我还要上班。”许喜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许喜。”晏菲叫住她,站起来对着许喜的背影喊道:“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沈继添这些日子有多想你。还有三年前的事情,你真的不想知道吗?事情的始末,继添哥到底在中间干了些什么?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真正吸引许喜坐下来的是那一句,三年前,沈继添到底做过些什么。 其实故事并不算长,我们都知道,晏菲看上了林斯墨,借用沈继添的权势要给许喜教训,于是许喜的家人的鲜血染在沈继添的车子下。 “当初,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教训。在车祸发生前我都打电话给了司机和他说,不需要了,可是,有人在车上动了手脚,车子刹车系统失灵。他们本来是趁着继添哥去的,可是没想到那一天被我接了车子。司机发现问题之后,很惊恐,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在电话里面问我,只是我还没说,我就听见砰地一声,出事了。只是没想到那样巧合,正好撞上的是你们家的车子。许喜,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打算结束那场事故的,我并不知道会弄得这样严重。事情发生之后,我在美国,很害怕。事情是继添哥替我解决的,我也没想到你们之间会有了这样的一层关系。回国之后,看见你在继添哥身边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发现是我干的。但是继添哥他很保护我,所以,你没有发现我,甚至觉得我是继添哥的情妇,而我也误导你有这样的认识。你一直觉得继添哥是操控者,他为了我才干害了你的父母的。但是其实不是,他不知道。许喜,我们只是表兄妹。他是我大姨的儿子,十一岁,我爸妈收养了他,我妈临终前要他好好的照顾我,所以他从来就是宠我。你也知道,继添哥这人,他不会轻易让人靠近但是靠近之后会有独特的方式照顾你。” 许喜已经没有办法再听下去,面前的人说了什么?一切都不是故意的,本来打算结束,但是刹车系统失灵,对方是趁着沈继添去的,可是许喜一家成为了替死鬼,多么荒唐的故事。杀人凶手,事件的主谋者,既然还能够像现在这样堂而皇之的坐在她面前和她说起这个经过。许喜冷笑,多日来的沉静被打破:“够了,一个对不起有用吗?你也试试失去亲人的痛苦看看,那可是我父亲的一条命,那是我母亲的两条腿。你既然就这样不管不顾就觉得要教训我,然后就用沈继添的车撞上我的家的车。” “对不起,但是我不是故意的。” “出事之前你怎么不想?”许喜忽然站起来,然后拿出手机:“对不起,我刚刚也录音了,”就在她说话,打破沉静的时候“晏小姐等着法院的传单吧。” 许喜说完便走,可是晏菲还是挡住了许喜的去路:“我今天敢说就没想到会平安无事。反正你救过我一命,不管怎么样,还你也是应该的。” 许喜冷哼一声,不理会她的假惺惺。 “我知道,你也许觉得假,刚刚我跟你说也许我会跟林斯墨走,但是谁知道我能不能跟他走。许喜这次来我也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继添哥,他爱你,你比任何人都懂,而你也没有必要因为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计较了。” “你以为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干的,我便能够欣然接受沈继添吗?只要他还是你表哥,只要是他替你善的后,只要他帮你隐瞒。那一切都不行,他是帮凶,帮凶也要受到制裁。” “许喜,你不可以。你可以去告我,让我得到惩罚,但是你不能去告继添哥。你知道他害怕你家因为受到牵连,他放下身价去和你住,哪怕是接受你的冷眼。他将你的母亲接回家,也害怕她万一有了什么事情,你会受不了。他叫你妈做妈,可是你知道吗?我妈养了他那么多年,他也只叫姨母,从来就不叫妈。就因为她是你妈,素未平生,他还是叫,他觉得想要让你们拥有共同的东西。你每天上下班他都跟踪着,因为害怕你被他们抓去,哪怕被你当成了出气筒也无所谓。你不声不响的离开本市,他当天晚上就赶去找你,可是你却拒绝走,他在你的门口守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因为太累打了会盹,被人注射大型动物麻醉剂。车子被碰撞挤压,可是他还是舍命救你把你抱在怀中让你毫发无损。他在你面前总是不勉强你,你赶他走,他便走,哪怕是走了,还帮你安排住的地方。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许喜。他即使替我隐瞒了,但是他对你做的这些还不够吗?” 晏菲并没有说服许喜,三年多的仇恨压抑,并不能一下子平息。 许喜浑浑噩噩的下班,下班之后去了疗养院,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在许妈妈面前坐了许久,一声不吭只是流泪,许喜妈妈看了于心不忍,摸着许喜的头说:“喜儿,怎么了?” 许喜晚上没有回去,跟着许妈妈挤在一张床上。 两个年级都不大的一对母女又走到了一起。 “妈,你想爸爸吗?” 许妈妈不知道女儿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但是还是回答:“想,但是更想你和许毅。” “妈,我们帮爸报仇好吗?” “不是意外事故吗?”许妈妈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妈。我只是说也许,也许,那次车祸并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也许是人主谋的。” 许妈妈却摇摇头:“傻瓜,谁和我们家有仇,要这样?” 许喜无言以对,看见许妈妈两鬓的白发忽然之间觉得自己不应该去让她在承受一次打击。 在许妈妈的怀中动了动,问:“妈,你喜欢沈继添吗?”这是许喜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以前从行为中也许能够猜出一点,但是现在却是中规中矩的问。 许妈妈很快看出了眼前许喜的不同,知子莫若母,许喜这一吞吞吐吐的话她大概能够猜出个一知半解出来了。“许喜,妈妈现在最在乎的是你和许毅了。不管以前的车祸是什么,它都只是一场车祸。你只需要按照你想要做的去做。你问我喜欢不喜欢沈继添。妈妈的答案是喜欢,但是并不是因为他是沈继添而喜欢,而是因为他喜欢我们家喜,我才喜欢他的。” 许喜并没有去上诉晏菲,你要问我原因?原因我也不知道。 许喜并没有去找沈继添,你要问我原因?原因我也不知道。 许喜有一天在网上看新闻,是一条慈善新闻,说的是沈继添。沈继添将自己在中国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你慈善机构,你说他蠢吧,他还真的没有这样蠢。 有流言声称:沈继添涉及很多非法行业,事情被败露,但是因为影响巨大,而且沈继添手下的公司一旦全部破产,本市的经济便会倒塌,于是,便只能以这样的名义将财产归还给社会。本地政府也以沈继添身患重病,威胁公关安全为由,通过卫生机关入手,被勒令出境。 当然,这只是流言,这世界每天都有上万种流言。 被勒令出境之后,还有一句,那就是终生禁止踏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 (正文完) 番外:薄暮时分,在逐渐模糊的影子里 许喜收拾完母亲的葬礼的时候,正是暖阳三月,春风和土地开蒙的节气。像一首儿童口中的歌曲。 许毅已经大三,凭着自己的成绩已经能够领取国家级奖学金,除去学费,生活无忧,他怡然成为学校的优质生,温润如斯的好少年。 许喜在这样的日子中迎来了她的二十九,那个开始由花和绿走向藤蔓和土褚的年纪。 许喜的生活就像一条布裙,经得起洗,但是也不乏耐看。 她不曾找过男人。林灵为她介绍过,但是眼看着第四个男子对她摇头的时候,林灵知道有些人便只为了另一个人存在。 她在房子的尾巴处安了一处种植花草的地方,这城市她已经没有应该需要牵挂的人,因此,她更加需要在心里安有一处牵挂的地儿。让她在城市边缘行走的时候,不至于一不留神迷失了内心。 林灵问过许喜为何不寻沈继添。城市多大,纵然千壑纵横,高楼林立,但是你若找,便能找到。心的地方总是有一副地图,血管细脉便是索引。 听到“薄暮时分 / 夕阳西斜 / 我在南区的庭院 / 在逐渐模糊的影子里 / 感到了你” 的时候正好是日暮时分。她没有上班,打着赤脚在给阳台的花浇水,然后细细的小收音机里放出了这样一句,博尔赫斯的诗,听到便震撼全身,她忘记了手中的水壶,水顺着米粒般大小一致的孔眼里流出,湿了她一脚,直到冰凉入骨她才惊觉,匆忙的去厨房拿起拖把汲水。 水深一尺,愁多一丈。 她便无心在顾及花草,寻思着肚子饿了,便拿起简易的购物袋和钱包,简单的出门。 在离家的居民楼里的蛋糕店里要了一个小型的生日蛋糕,上面铺满水果。 然后在千惠里面买了三元的牛奶,在路过要关门的花店里面买了一盆贱价销售的不再新鲜即将死亡的草莓。 花店的老板心地善良,看见许喜手中蛋糕问:“家里小孩生日?” 许喜摇摇头说:“不是,我生日。” “这么小,一个人吃吧。” 然后在许喜提着打包好的草莓时,叫住许喜,随手从众多的花束中抽出一朵未经修饰的,“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陌生人的好意,许喜不想回却,拿在手中说了谢谢。 等待红绿灯的交替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她左手抱着草莓盆栽,右手拿着花店老板送的花和生日蛋糕与牛奶。 “阿姨,阿姨。”有个小孩忽然扯了扯她的裙角。 许喜看向他,笑:“怎么了?小朋友。” “那个叔叔说,祝你生日快乐。”说这指着远处的护栏外站着的男人。 小男孩说完生涩的跑开,然后从沈继添手中拿了个变形金刚的玩具,便走向不远处一个一直停留着远观的妇人,牵着她的手离开。 薄暮时分 / 夕阳西斜 / 我在南区的庭院 / 在逐渐模糊的影子里 / 感到了你。 二十九岁,隔着千万距离之后的相遇,沈继添对许喜说,许喜,生日快乐! 番外:沈继添(二) 番外:沈继添 她站在人群,站得那样远,可是那么美。 一路行走,他便追询,三月的风那样清温,空气中宁静的和谐的气息索绕。 四年不见,她更瘦了,皮包骨,小身板。眼睛温和而灵淡,再也不像四年前,眼中总是有一股戾气和执着。 她母亲已经离去了,听说葬礼上她没有哭,没有亲人,她一手操持着,相反许毅在葬礼上泣不成声。 也自从她母亲过了之后,她便看淡一切了,没有争执,不再好胜。可是吃的越来越少,变得越来越瘦。 沈继添没有找她,四年。 任何人都有幸福的权利,但是沈继添没有。 而这个判断是许喜给的,他尝试着不计较,但是他也尝试着期待。 在医院,她送了豆浆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沈继添没有一天不在等她,甚至有时候会整上午整上午的发呆,什么也不干,就倚靠在床头看着百叶窗后面透露的阳光,冥想着也许下一刻她便会出现。 可是希望一次次落空,只是政府给了他批文,下达了文件,她还是没有出现。 晏菲尝试着和他说抱歉,她说,哥,我不知道你会爱她。我尝试着找过她,解释了所有,也恳切地请求她能够来看你,但是她没有答应。 也就是那一刻沈继添不再期待。他提着行李去了飞机场,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他想到他曾经看过许喜放在床头的一本书,池莉的,她好像特别喜爱池莉,一个文字有力量又柔和的女人。上面有一篇文章—《让梦穿越你的心》。那个故事中,女孩康珠与一群朋友到拉萨旅游,途中男朋友的背叛、女朋友的反目、心灵的失落、躯体的病痛让她看透了人情的冷暖。在她最虚弱、最脆弱的时候,她认识了康巴汉子---加木措。两人互生好感,但是那时候康珠那一类人已经迷茫,他们更多的是既不能负责,也无法承诺;既保证不了自己,又不信赖别人。 可是加木措凭着单纯的勇敢和热情,骑着一匹雄健的黄褐色的骏马由草原冲出来。横切公路,直奔机场。然后象叼羊那样把她掠上了马鞍,扬鞭驰向草原。实现了一个女人心中的梦。 那一刻,沈继添也以为她会这样。 但是尘埃起飞,飞机飞起,她任何表示。 沈继添在国外生活了四年,没有任何颓废的意味。他也该吃该睡,该创业东山再起的时候还是创业东山再起。 他没有刻意打听他的消息,更加没有刻意回避。 他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她能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尝试着找找他,那么他会义无反顾的回到她身边。 这一次沈继添等来了,是林斯墨和晏菲的婚礼上。 他们最后还是在了一起,作为晏菲的表兄,自然参加。 婚礼现场,新郎林斯墨说:“你不回去找她?” 他拿着酒杯,从容大气:“也许她并不需要。” “不后悔吗?” 作为晏菲的表哥他开始了警告:“这是你和晏菲的婚礼,你不应该在此处谈论另一个女人。” 林斯墨却是对这样的警告不予置评,“也许我没有你那样自制,但是我选择了会走下去。可是你呢,你自己想要什么你能够知道吗?” “如果她想找我,自然会找,我会回去。” 其实林斯墨不想再说,但是离开之前还是转身说,“上次我回国,去看了她。没有谈论你,但是我在她的房间发现了你报纸的简帖。还是四年前的,但是在她床头措手可及的地方,夹在一本陈旧的书里,并不想要人发现。你没有给她任何你的照片吧,沈继添,这样很残忍,她怀念你的方式是不敢和任何人说的,只敢看着一张废旧的报纸而已,如若你还不回去,这张报纸旧得不能再旧,再也不能观看之后,你要她用什么怀恋你?” 所以,他回来了,因为那句:报纸陈旧之后,她拿什么怀恋你。 他并不想被怀恋。 陈旧的只能是一张纸,而不能是一个人。 许喜站在风中,风飘起来极美,像个绰约多姿的人。 然后跟着她身后悄无声息的走回家,她开门,枯瘦的五指上面苍白可怖,起初并没有注意,直到她进食沈继添才知道事情有多么恐怖,她得了厌食症。怪不得如此瘦弱!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错落有致的药品,沈继添如遭雷击,厌食症,他并不知道 番外:沈继添(三) 许喜并无大起大落,她脸色如常,只是没有血色。 她站在他面前,开口第一句:“我晚上吃蛋糕就行,你吃饭了吗?” 他忽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眼前的女子,那样苍白的脸上是无惊无喜,目光沉淀,却不再有任何情绪。 这眼神险些就让沈继添觉得,许喜不仅仅有厌食症,而且可能有抑郁症。 他不敢去揣测也不敢去证实了,这结果呼之欲出。无需要去再花时间。 “我没吃,给我做吧,许喜。”他说,她应该需要一些事情忙碌。许喜果然应承了去做。 第二天醒来并没有看见沈继添,不是周末,但是还是不要上班,她请了假,半个月。 刷牙、洗脸、穿衣服。 她吃的东西少,冰箱不会放很多东西,昨晚已经给沈继添做了,现在冰箱里没有任何事物了,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去超市。 在候车亭等候公交车的时候,手机响了,收到了沈继添的短信,他在上面要她搭车去石井路口。 许喜并不知道沈继添要干什么,但是她已经不想去询问。 她搭车去石井路口,由于时间较早,人并不多。 沈继添站在路口看着她下车,她看着沈继添身后的民政局的招牌不知道应该迈哪条腿。 沈继添先朝她走来,太小了,牵起许喜手的时候想,“我坐了很久的公交车才找到,要不今天把证办了?” 许喜眯着眼睛看着他,阳光太过晃眼,她忘记了挣扎。 从民政局出来之后,沈继添问她去哪儿。 许喜手中还拿着购物袋,说:“去超市。” 在超市,沈继添静静的跟在许喜后面走着。 她话真的变得很少,基本上没有话,选购食物也很安静,这样的许喜和四年前那个许喜太不同了,沈继添也不敢说话,就怕惊动了她,她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沈继添觉得如果他还不能和他结婚那么她会离他而去,离世界任何人而去。 将食物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结账,他买单,她也很顺从。 他牵着她的手提着食物离去,做饭菜的时候,许喜也没什么话,只是很精细很认真的坐着事情,可能也感觉到了今天日子 不同,多做了几个菜。 下午的时候,她浇花锄草,格外认真,沈继添也是第一次看见许喜脸上的第二种表情。他忽然于心不忍。 晚上洗了澡,她正好搞完卫生进房间。没有看他,她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浴室。 直到她出来的时候,沈继添才去抱她。 他只留了一个黄色小灯,她骨碌林立的小身子被抱在怀中,以前的许喜是健康的,但是现在的她是病态的,也是缺乏感知的。 他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去抬起她的脸,脸上木然,眼神空洞。 他去吻她,只敢轻吻,知道身子忍不住才抱上床。 他昨晚上便打过电话给他以前的秘书,两人至今有联系,所以沈继添才能今天和许喜结婚。 太瘦了,鱼水之欢都觉得扎手,许喜起初没有反应,直到后面才慢慢湿润。 他伏在她身上俯瞰她,用眼神抚摸她,他忽然觉得心烂了一大口子,风往里面直直的吹,他忽然就心疼无比,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往她脸上掉,他哭了,沈继添第一次在许喜面前哭,在他十一岁之后第一次流泪。 他将脸去贴她的,絮叨:“许喜,我错了,我道歉。我不该四年之前离开,不该觉得你要先来找我我才来到你身边。我也不该四年都不来看你。我不应该觉得我只有被爱了才可以去爱。我更加不应该一张照片也不给你让你对着一张报纸来想我。我爱你,很爱。到了骨子里了。所以你不能消失了。”他将她抱得死死的,贴的那么紧。良久感觉到,胸口有湿意,目光一低,怀中的人淌着泪,即使情绪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却仍然淌着泪。 他其实真的做错了许多,到底是欠她的,可是最难过的时候都没有在她身边,而且所有的这些难过都是他造成的。 其实还需要什么证明,在那一场和歹徒的追逐中,她的不离去不报警,不是已经告诉代替她自己告诉他了吗?沈继添,我爱你,许喜打内心深处爱你,可是他一直在等待着一场可笑的理由。一个觉得能够付出爱的理由。 可是现在你看多么残酷,老天也看到了,他回来了,可是怀中的女人不再健康了,脆弱得像个纸片人儿。 他吻她的泪水,延续到心里的泪水。 她赤身裸体的在他面前,他将她揽在怀中,抚摸脊背。直到彼此情绪安慰,他才将自己送到她身子里面,可是高潮之后不想再动,他在她体内,感受着最原始的温暖,也是现在彼时许喜身体唯一温暖而有温度的地方。 他告诉自己一辈子也不要从这地方出来,是的,一辈子。 ——————沈继添和许喜的故事现在全部结束了,后面只会有林斯墨和晏菲的一两个番外了吧—————— 番外:我除了和她结婚,已经不知道用 番外:晏菲 一段风景遇到什么样的人。 她见到他是不大的聚会上,那时候他还很稚嫩,至少对于晏菲来说是的。 有些单纯的林斯墨也是深情的林斯墨。 他对任何女性都保持着谦逊和距离,从不越轨。可是却对电话那头的女人百般缠绵、心存疼爱。这样的方式让晏菲嫉妒。 她不是没有过男友,十八岁一过,母亲便往她的书包里面放安全套,并且郑重其事的告诉她,她有权利去享受性爱,一项成年人应该享受也可以享受的权利,但是同时也必须保护自己。 母亲本是地道中国人,但是在美国生活了那么些日子也便懂得入乡随俗,教育晏菲也很开放。 于是,在十八岁的一次聚会散去后,晏菲在阴湿的一个巷子里,和一个长得不是很帅但是魅力十足的男生结束了她的初夜。 都是东方女人小巧玲珑,骨子里面的风情不及西方女人狂浪,但是欲拒还迎低眉顺目的羞涩却能让人心痒难耐。可这人也没有对晏菲迷恋多久。两人维持了半年,半年中,那人带领着晏菲徜徉在这种如鸦片一样的快感中,可是晏菲一被开发完成,两人便分开,不知道受了打击没有,但是晏菲的确开始了更换男人如同更换衣物的时段。 直到遇到了林斯墨,她才知道自己缺失了什么,那是打内心深处真正需要的那一份男人出于本能和天性的对女性的怜爱和疼惜。 她磕磕碰碰那么久,希望林斯墨电话那头的那个人便是她。 这样的念想当然是遭到了拒绝,但是,大家都知道,生活在美国她从来就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其实手段是天然的,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狂野的恶魔,不需要去训练,它就在那儿。你只要上前一步轻轻地唤起它,告诉它,嗨,伙计,现在需要你了。 和沈继添说的时候,沈继添没有多问便同意,因为,沈继添是最疼爱他的表哥。 林斯墨终于如愿以偿的和她回到了美国,只是不能到她身边,他还在等那个叫许喜的女人,一个她觉得没有任何优点的女人。 7月13,晏菲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因为那一天林斯墨生日,因为那一天,一个叫许喜的人发来信息说,林斯墨,这辈子我也不会再爱你。因为那一天林斯墨伤心欲绝,因为那一天她扮演着许喜爬上了林斯墨的床。 一般说女人爬上男人的床,那么都觉得这个女人是不知廉耻放荡的,但是那又如何。 因为晏菲还惊喜的发现,林斯墨是第一次,这一个处女都是稀有动物的年代,处男更加稀有可见,可是林斯墨既然是,凭着丰富的经验,她断定。 巨大的幸福感包裹着她,这如她想去全心全意包裹着这个男人一样。她偎在他怀中,自从,床上的主动权交给了林斯墨。 这对于一个女人,一个有些丰富性经验的女人来说,这样的一种妥协是多大的一种赞美。 幸亏林斯墨并没有让她失望,虽然是情不由衷,但是还是接受了他。虽然偶有微词,不愿和她过分亲密,但是还是让她呆在了她身边。 也就这样过了几年,她怀孕了。 只是孩子没有留下来,因为,她也并不知道自己怀孕。或者是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于是参加一个体育竞技,孩子从鲜红的鲜血下流出来。 她看着不断涌出的鲜血,失声哭了,那么撕心裂肺,是世界上所有母亲哭泣逝去孩子的那种哭声,真诚的,痛苦的,无助的,迷茫的。 林斯墨在她这样的哭声中说:“我们结婚吧。”这是最好的良药,林斯墨此刻是最好的良医。 她止住了哭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着感激。 之后便要回中国,其实如果可以她不想回来。但是她总要见林斯墨的父母,婚礼必然在中国举行。 一切都如大家所知道的,一件事情总是会跌宕起伏。 后面,林斯墨得知了一切提出了分手。 可是,她费了多少心思才让戒指套到他手上,怎么能够就此say goodbye。她不甘心的,于是便只能欺凌许喜。欺凌多好的一个词,她中文不好,但是也觉得这一个词如此的精准。 欺凌只有地位高的有钱的有权的才会也才能欺凌那些手无寸铁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平民百姓。相对许喜她真的拥有很多,于是她便能欺凌。 可是这怎么能够算是欺凌呢,许喜才是感情的强者,才在感情上一步步的欺凌她抢走她需要的一切。她只不过是想要林斯墨,一个许喜不想要了的男人而已。这怎么能够算欺凌。 其实她一直都不懂,也一直没有最朴素的价值观念。 直到自己也出了事情,直到许喜不卑不亢的出现,直到她意识到沈继添爱上了许喜,直到她在度蜜月的第十五天接到沈继添的电话,他说:“菲儿,我结婚了,新娘是许喜。我一个星期之后会回美国。我知道你在哈佛认识不少知名的心理学教授。你帮我联系,许喜得了抑郁症。” 晏菲一直了解她表哥沈继添,他话少,沉默但是料事如神,稳重而让人畏惧。这不长的三个句话到底是囊括了多少信息。他结婚了,和许喜;他要回美国,带着许喜,可是许喜得了抑郁症啊,这样还能结婚? 她极不相信,立马便拨打了回去。“哥,你说许喜得了抑郁症?可是你却和她结婚了?” 沈继添在那边已经知道了她要问什么便说:“菲儿,我除了和她结婚,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爱她。” 那是沈继添第一次在她面前赤裸裸的谈爱,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的深沉的爱情。 她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她汲着拖鞋下楼,在阳台的茶几上看到了林斯墨,她在一边坐下,低语:“许喜和我哥结婚了。” 林斯墨只是一蹙眉,眼神略有不适,可是也慢慢的消散。“哦。” “还有许喜得了抑郁症。”她不慢不紧的说着,然后看着他的反应。 果然,林斯墨的瞳孔瞬间变的无限大,黝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让晏菲觉得自己就在进行着一场炙烤。她立即就后悔了起来,她不应该这样和他的。她瞥开头,像是解释般:“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哥说他过一个星期会带许喜来美国治疗。他要我联系相关方面的专家。到时候许喜一来便知道了。” 林斯墨终于收起了他极有压迫性的双眼,转向了寂静无垠的海面。 她坐不下去,便起身说:“提前结束蜜月吧,明天回去联系专家。”本来蜜月也过的不像蜜月,他们找不到新婚夫妻的对彼此的热情。 林斯墨果然没有拒绝,点头说好。 她心里叹气,其实都是女人多少还是希望他说一句,不用,你用电话联系也一样。毕竟蜜月一人才有一次。 可是他答应的那样爽快,爽快到让她无路可退。她站在楼梯的转角看着蓝色衬衣的男人,他不爱穿白色了,因为白色是专属于那个女人的颜色。 她也不会忘记他们是怎么结婚的,因为她的死性不改,她喝醉了,在嘈杂的酒吧大声表白说:“林斯墨我错了。我可以让你穿着白衬衣天天换洗,我可以不去夜店不喝酒,我可以让你在做爱的时候叫她的名字,我可以让你不必忘掉她,我可以让你多爱她一点,你可不可以让我留在你身边?” 她哭的那样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掉光。可是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好像一切都是那样的不重要,良久终于肩膀上多了一双手将她扶起来。 “明天去领证,以后出身的孩子叫林奇和。” 那一刻她便知道,这一辈子再也无法听到那三个字,也许这一辈子那个人都不会爱上她了,但是那样又如何? 因为你如果完全无法放弃一个人的时候,请接收这个人的一切,哪怕是会伤害你的那一面,只有这样你才能拥有他(她)。 她放下脚步,心想既然如此就不要心存眷恋。 她和林斯墨一起去机场接他们,那是四年之后第一次见到许喜。 也就在见到许喜的那一刻她忽然之间明白许喜为什么会得抑郁症了,太过孤独,可是要承受太多东西,身边没有任何人,甚至到后面连高位截肢的母亲也去世,她亲手操办了丧礼。这样的孤独,谁能受得了,林斯墨说她会偶尔看沈继添的报纸图像。对着图片发呆,那是因为她太无助了,也许潜意识中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爱沈继添,只是如果不这样做,不用依靠,那么她不仅仅只是抑郁症,甚至会走向死亡。 死亡,一想到这个词,她心里一惊。 许喜不再像四年前那样坚强的孤傲着。而是平静的不动声色的看着每一个人。 晏菲想其实如果当年她不告诉许喜真相也许许喜根本就不会陷入现在的处境,因为她告诉她,沈继添无罪,可是这些年,许喜一直是凭着自责和对沈继添的怨恨度过的,不要问为何单独怨恨沈继添,因为,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可是晏菲的那一次谈话,让许喜将恨抽离了,可是,她的仇还是没报,她家人还是含冤而死。 晏菲在那一刻很恨自己,恨自己的独断专行。 开车去沈继添的别墅,那里晏菲已经叫人做过打理。 整个过程显得无比安静,沈继添很照顾许喜,可是什么事情也让她自己动手。因为他害怕许喜如果不能做任何事情,那么她会更加自闭。 还好,许喜的情况不是很严重,专家给的诊断是慢慢来调养,因为许喜只是初期。 晏菲也第一次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沈继添。 只想许喜的沈继添。 沈继添做事情一向是不显山露水,对许喜也是,可是关心却无处不在。 而且这样的关心浑然天成,看不出任何刻意,也不觉得任何别扭。 吃饭的时候,沈继添会给许喜舀汤,夹菜,擦嘴角的汤汁。 许喜没穿鞋在外面乱跑的时候,他好像不经意间一样,提着鞋手里拿着电话给下属打电话,却寻找许喜,然后一边打电话一边弯着腰给许喜穿上,穿上之后也不说话,只是示意许喜好了,然后拿着电话走开。 比方说偶尔也想要亲近的时候,也不多说什么,坐在那儿唤着许喜,许喜应声而来,嘴唇被贴上。 一年之后,许喜怀孕了。 害喜严重,沈继添才发现。 然后,沈继添像中了邪一样一天都没有说话,直到半夜,他在厨房拥住出来找东西吃的许喜,将她抵在冰箱上,在黑暗中窥视着她的脸。 他像是着魔了一般,他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忽然觉得世界都是他的。 他将宽厚的手掌放在她的小腹上,眼泪流了下来,他去亲吻许喜,那是沈继添第一次叫许喜老婆,他叫着,无目的的叫着,也不知道要干嘛,他只想这样,此时此刻美好无比。 他足足抱了她有半个小时,在黑暗中,尽量将她的身子贴上他。他恨不得此刻,她就长在他身子里面,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爱都不够。 晏菲只能羡慕这样的夫妻,因为她的丈夫给不了那样的温存。 她想也许,许多年后,林斯墨和她老夫老妻之后,也许能够想起她的好,也许会这样在荒芜的夜晚叫她一声老婆。她便心满意足。 那是许喜生下孩子正在做月子的一个午后,晏菲去看她。 菲佣说,先生和太太在后花园。她便走进去。 晏菲觉得那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一次牵手。 在低头埋在种花草的许喜忽然之间抬起头来。看着沈继添的眼神有些异样,然后,她就像是一个不染红尘的女子一般,走到站在一旁背向她的沈继添,手灵活的送进了沈继添的大手中。 她听见,许喜无比坚定的声音,她说:“沈继添,以后我叫你老公吧。” 那是一双还沾满泥巴的手,可是那双粗糙的大手一点也不嫌弃。 沈继添偏过头来,看向她。晏菲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在阳光的照射下那闪闪发光的震惊。 然后许喜会心一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许喜好了,就在那一刻,晏菲知道。 她转身,哭了。 因为那一次最美的牵手。 ————全文完———— 到这里全文全部完结了,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写这文历时太长,也写得断断续续。感谢大家都这样锲而不舍的跟着。尤其是四月跟着我过来的亲们。实在是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 其实写这文困惑和烦恼也挺多的,中间不满意也很多,几次都觉得自己怎么写得这样差,实在是无言。但是看写到结局的时候感觉来了,我觉得番外是我写的最满意的一个部分。也是我所有小说中最满意的番外。 最开始并没有想到许喜会得抑郁症,但是不知道为何一下笔就觉得她必然会得抑郁症。笔下的人物自己有自己的话说,我只是写出来。而且这样的自觉也是对的,因为许喜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如果还能够这样坚强那也是太不幸福了。 幸福的女人不需要坚强想想这话也是对的。 最后她还是得到了幸福,我们都一起祝福她吧。 就像我要祝福大家一样,看完文之后,我祝福大家都能够幸福,开开心心。 这文暂且告一段落了,希望下篇文还能够有缘见到大家!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