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攻妻步步为营》 第1章 妖艳贱货 第1章 妖艳贱货 夜色阴郁,外面乌云攒动,一声闷雷平地般炸响,震得沈眉妩心尖儿直颤。 “房都进了,还不脱?” 噙着浓烈酒味的炽热气息喷打在沈眉妩敏感的颈部上,教她娇躯又颤了颤。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凡是人总是有自尊心和羞耻心的,更何况她还从未在一个男人面前有如此放浪形骸之举? “欲擒故纵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在我面前脱得一丝不挂么?还是说,要我亲自动手?” 他将身子立正,退后了一步,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感应到男人轻轻抬了下手,沈眉妩心上更栗一分,害怕这男人太过粗暴会伤了自己。 她向来是识趣的,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自己时,难以启齿的话及时地从烈焰红唇中挤出,“我自己来。” 手指艰难地挑了下,罩在外面的单薄白衫便从肩头滑落,黑色泳衣包裹着的身体暴露在微微湿热的空气中。 衣衫落地,声音轻乎其微,击在沈眉妩心上,让她更觉耻辱。 “嗯。继续。” 一尺之外,男人猎艳的目光毫不遮掩地攫住了她,就像在外面的游泳池旁一样。 昏暗的房中,淡淡月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投射在床前一角。 她不敢再去看面前的男人,脑袋微微一偏,看着地板上被拉长的影子,孤立无援,跟她此刻一般。 她需要依靠这个男人来摆脱沈煜尘和救她入狱的父亲。 “哎……你们男人怎么总是这么猴急?池公子不是江城人们口中的禁欲系的男神吗?想来也不过如此。” 她娇嗔一句,实则为自己壮胆,纤细手指绕到脖子后面。 只听得男人眺达低笑一声,她眉梢拧了拧,但动作不敢停,直至将衣料统统剥了个干净,掌心里已满是冷汗,仿佛用了她一生的胆量。 一道闪电劈闪而过,刹那间房中骤亮。 那女人白肌玉肤连同她的骇怕,尽数收入池慕寒的眼底。 沈眉妩搂紧了自己,暗暗庆幸自己脸上还戴着一张面具可以遮羞。 一只男人的手突得伸来,紧握住她的肩头,像被那火热的掌心烫了下似得,她不由地哆嗦一下,另一只手钳住她下颚。 他盯着狐狸面具下的那双潋滟的眸,似要将她望穿。 “沈小姐在未婚夫的生日宴上这么煞费苦心地勾引我,是胃口太大,沈煜尘满足不了你?” 今晚是沈煜尘的生日宴,一个大型的化妆游泳派对,聚集了商场精英和豪门公子、名媛,男女们都戴着面具,谁也认不出是谁,与其说是生日宴,不如说是有钱人刺激新奇的猎艳派对。 池家标榜着江城第一豪门,池慕寒作为池家的继承人,自然是矜贵而独特的。 自他踏进沈家庄园,他就没有戴面具,像个局外人又像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在泳池一旁,端着一杯口感醇厚的拉菲,冷眼看着这个花花世界。 沈眉妩上前跟他喝了一杯酒,自以为他不会认出她,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池慕寒的眼力,能在赌王家族成功上位的男人又岂是随便糊弄的? “我……”被揭穿后的沈眉妩有一丝尴尬,想说些什么,却抿了抿唇止住,豁出去一般双手攀上男人后颈,整个儿软倒在了男人的怀里,笑媚从生,“池公子的魅力又岂是我那不中用的未婚夫能比的?” 池慕寒不知道一向低调的沈家小姐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实在有趣! “沈小姐的放荡还真教人刮目相看,只是——”他顿了一下,怀里是女人软绵细腻的腰肢,有一股淡淡的少女馨香,惹得他心头泛起一丝涟漪,似乎推开这个女人是大错特错的。 池慕寒唇角扬了扬,又轻笑道,“这样的你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有什么两样?”。 第2章 喜欢我什么 第2章 喜欢我什么 哪怕被嘲讽挖苦,沈眉妩也只有死死忍着的份。 男人指尖挑开她面上那方妖娆的狐狸面具,暗色的夜中,女人那张美人脸在外面电闪雷鸣中忽暗忽明。 “沈眉妩,给我一个非上你不可的理由!” 沈眉妩想这个男人还真是麻烦,男女之间本该是水到渠成的事,还让她给他一个理由? 思索半晌,沈眉妩才闷哼一句,“我喜欢你呗。” “喜欢我什么?” “财大气粗。”沈眉妩老实的说,千真万确这是她的心声。 “嗯?财大器粗?” 他眯眼逼近,一抬手按向门边的开关。 沈眉妩来不及咀嚼池慕寒的这话什么意思,只听得“啪”的一声,房间顿时变得亮堂。 强烈的光线让人不适,沈眉妩闭了闭眼,再睁开,看着面前男人似笑非笑睇着自己,他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内眼角微微呈钩状,外眼角上翘,细长有神,但又让人捉摸不透。 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一种无名的尴尬羞赫袭上心头。 她微微一垂首,随即脚下一空,就被男人打横抱起,往床上走去。 本以为这次终于可以按部就班了,可这个男人总不按常理出牌。 他俯身拉过了薄薄的蚕丝被,兜在她身上,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沈小姐,矜持的女人比较可爱。” 意思是说她不够矜持,所以不可爱!可她要是有矜持的资本,也不需要走这一步了。 声音才落,便见他要抽身离开,沈眉妩突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她来不及多作思考,一坐而起,抓住了他的手臂。 “这里是沈家的客房,沈煜尘不会找过来。”她咬了咬牙,“还是说你怕他?” “哪怕你爸沈国栋没坐牢之前,我都没把你沈家放在眼里。”他仍旧是轻轻一笑,风度翩翩的模样,像是随口说了个笑话似得,“只要我想,就算在沈煜尘的床上办了你,他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 他眼里满是讥诮,还噙着一丝不耐烦,不屑一顾地收回视线,正要甩开女人的手臂,却被她一把用力拽到了床上。 池慕寒眉头一皱,发现身体里起了微妙的变化,除了一处之外,四肢都变得无力。 抬眸,只见沈眉妩眼中闪过狡黠的笑。 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着了沈眉妩这个小女人的道,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漂浮在空气中的香味越发让人觉得诡异,再吸一口,都能让浑身血液沸腾。 “你对我做了手脚?” “我只是对空调做了手脚。” 沈眉妩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空调,这个东西是和空调的制冷液混合在一起的,淡淡的桂花香,就像室内的清香剂一样,再聪明的人也不会发觉异常。 这东西是蓝歌给她的,蓝歌说,这是国外弄来的催情香精,哪怕是畜生闻上一口都是要发情的,连席云峥那么狡猾的一个男人都没能逃得过。 “不过,你现在知道有点晚了。”沈眉妩得逞,笑眯眯趴在他胸膛口,小手笨拙地解着他的纽扣,“池公子,你放心,这次我只劫色。” 她之前就吃了特效药,对这个催情香精不感冒。 池慕寒怒得脸色酱红,他一向小心驶得万年船,怎么就栽在沈眉妩这个小女人的阴沟里了? 最后,沈眉妩成功地按倒了池慕寒。 他浑身都虚脱了,只能任她为所欲为。 “怎么……还是个处?” “早知道还是会痛得我死去活来,那层膜我就不补了。” 沈眉妩痛得脸都白了,偏偏还能没心没肺笑着吐出这么一句。 眼睛往床头挂着的那副画瞄了瞄,除了蓝歌,没人知道那里还安了个隐形摄像头。 事后,沈眉妩从池慕寒的身上爬了下来,小嘴儿送到了男人耳边,对他耳蜗里呼着气,一半是妩媚一半是顽劣,“池公子,今晚尽兴吗?不尽兴的话,咱们下次再约。” 要不是池慕寒没什么力气,否则他一定掐着这女人的脖子,让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着他也是在生意场上身经百战过来的,这辈子就没这么窝囊过,还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面前! 第3章 二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第3章 二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池慕寒狠瞪着她,看着她那双白嫩的腿微微打颤地下了地。 沈眉妩并不如表面这么洒脱,将背影留给他时,眼睛就微微红了,可她仍是坚强地挺直了脊背,将脱下的衣裳一件件穿了回去,两腿发软地提不起劲,那双恨天高索性没穿,一弯腰就拎在了手里。 临走时,冷不防打了个寒颤,这个雨夜甚冷,她朝他走去,捡起他衬衫披套在身上。 “我拿你一件衬衫留作纪念,你不介意吧?”她看着池慕寒那张冰山似得的脸仍是巧笑嫣然,拧开门把时,还不忘回头再给那个夺走自己初夜的男人抛了个媚眼,“池公子,晚安。” 刚出门,正要把门给带上,就碰到了来寻她的任妍和何叔。 她的脚步猛地一顿,有些难以自处。 这时任妍已快步走了过来,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扫视着她全身,外头套着的是男人的衬衫,赤着脚头发凌乱地杵在门口,面色微微潮红,胸前那几道泛红的手指印特别明显,像是男人太激烈弄出来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何况任妍还是个过来人。 “小妩,这一晚上的你人去了哪里?可让我们好找。”任妍说着,往那扇门后探了探,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和外面的男人胡来了?” “嗯,我是和别的男人睡了。” 何叔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言辞间是心疼,“哎……小姐你……” “小妩,你是煜尘的未婚妻,还有两个月你们就要结婚了。你怎么能——” 任妍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眉妩冷冷打断。 “要你管?” 瞧着沈眉妩那鄙夷又不屑的眼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神眉抚对自己的态度变了,任妍心里有些不好受,捏了捏手掌,“小妩,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呢?我是你的大嫂啊。” “大嫂?” 沈眉妩哼了一声。 这个女人不提是她大嫂还好,一提起,她就恨得牙痒痒。 憋了这么久,事到如今,她也不怕把一切个挑明了。 沈眉妩厌恶地扫过任妍那张虚伪的脸孔,“我爸收养你,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但凡我有的,我爸从没少你一样,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大哥后半辈子。你说说,沈家到底亏待了你什么?你要背着大哥背着我,钻到沈煜尘被窝里去?” 雷声滚滚,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顿时,任妍脸色苍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不知是被雷声吓的,还是被沈眉妩这番话给打击的。 哪怕是家里的管家何叔听了这个都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盯着任妍。 任妍15岁时被老爷从孤儿院领进了沈家,年纪还比大少爷长了3岁,老爷说给大少爷找个年纪大一点的,懂事体贴,能知男人冷暖,后来任妍也颇让老爷满意,她安静顺从,性子稳,把大少爷也照顾的很好。 哪里知道她跟沈煜尘背地里还有这些肮脏勾当? “小妩……我……” 任妍抿着唇,这样的事撕破了,教人难堪羞愧。 可她却无从解释,因为那都是事实。 她垂着眼帘,动了动嘴皮子,声音很低很低,隐隐有哭声,“你知道你大哥他只有七八岁小孩子的智商。” “所以这就能成为你背叛我大哥的理由?”眉妩冷笑,“我爸把你带回来那天,就把大哥的事跟你说清楚了。你在祠堂里跪在我妈的灵位前发誓,你要照顾到大哥一辈子,才过去几年,你就嫌弃大哥了?” 何叔也是气愤,这个女人当初抱着给沈家的傻儿子当童养媳的决心嫁进来的,在沈家养尊处优十五年,现在却不甘寂寞了。 人啊,总是忘了本。 “医生说过,大哥身体发育很正常,跟成年男人没两样。大哥他脑袋不灵活,下半身总归是灵活的吧?”沈眉妩往前一步,逼得任妍往后退了一步,咄咄逼人道,“退一万步讲,你们夫妻不和谐,你守不住,偷男人也就偷吧。世界上千千万万的男人,你为什么偏偏要偷沈煜尘?” 难怪最近见小姐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郁郁寡欢,原来不止为了老爷坐牢的事,还为了这些丑陋家事。 小姐那么多心事放在心里,每天强颜欢笑对着这两个人,那是有苦说不出啊。 何叔眼睛有些湿,那是真真的心疼眉妩。 这已婚妇女不甘寂寞也就罢了,偏偏搞上了沈煜尘? 沈煜尘那是谁,也是老爷的养子,是任妍的小叔子,还是小姐的未婚夫。 这二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的好大嫂,你就是贱!” 她捏着拳头咬牙愤懑辱骂任妍,声线已微微的沙哑,毕竟她曾真的把任妍当做家人,心中是钝钝的痛,转身时,走道不远处多了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 第4章 那个男人是谁? 第4章 那个男人是谁? 沈家的客房楼有些年代了,过道狭窄。 突然多了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让周围空气都变得窒闷起来。 男人上身一件真丝的薄软浴袍,就那样任性地袒胸露腹地敞开着,双手兜在桔色的沙滩裤里,人字夹拖踩过柔软地毯,慵懒地朝他们走来。 洞灯昏黄的光线投射在那男人身上,而他的脸至始至终都埋汰在黑暗里,任谁都看不清明。 直至,他走到大家跟前,沈眉妩才见他困意未散的眉梢悠悠地拧着,亦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精味,看样子是大醉后刚醒。 任妍楚楚可怜地望着沈煜尘,背靠着墙,嘤嘤哭泣起来,委屈的不行。 听见女人的哭声,沈煜尘的目光才转到任妍脸上,眉梢跟着紧了一分。 沈眉妩觉得这女人真够矫情的,她的头顶都绿成草原了还没哭,任妍反而哭了。 “不好意思,把你的小情人弄哭了。”沈眉妩耸了耸肩,用一种藐视的笑淡淡看了他一眼,“沈煜尘你给哄哄吧。” 他刚才一定听到了她骂了任妍,不妨她就破罐子破摔,把他和任妍的那点破事再戳得更破一点。 沈眉妩看着沈煜尘陡得竖起,又是灿然笑笑,掩嘴打了个哈欠,“何叔,你家小姐我今个儿累的不要不要的。待会回去让人给我弄个牛奶泡泡浴,我要好好泡个澡再睡觉。” 说着,正想挽起何叔的胳膊转身就走。 刚抬脚,手腕就被人从后用力拽住,耳边传来那人冷怒声,“沈眉妩,别太过分了!” “怎么着啊?还想为你的小情人打抱不平?我骂她贱怎么了,有本事她别做潘金莲啊。我没拿我的恨天高在她脸蛋上敲出几个洞来,我已经是菩萨心肠了。” 沈眉妩勾唇,将手中的高跟鞋扬了扬,那通身的大小姐脾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任妍那边是哭得更委屈了,拉住沈煜尘的手,一双水眸哀怜地望着他,“煜尘,算了。你别把小妩弄疼了,是我们对不起小妩和光禹,还有爸爸。” “对,是你们俩对不起我们沈家。沈煜尘、任妍,你们别忘了,你们有今天,都是我爸和我哥给的。请你们滚出沈家的时候,别带走我家一分钱。潘金莲和西门庆还没动武大炊饼,是不是?” 沈眉妩知道沈煜尘其人并没这么简单,怎么可能不动她家的财产呢?他一边和任妍背地里偷情,一边跟自己处关系,不就是想娶了自己,好正大光明拿到沈家的一切。 即便如此,但这话她还是得由她来说,刺激一下这两人也好啊。 但此刻,沈煜尘没想着武大炊饼的事,一双眸直勾勾攫住她男人宽大衬衫下那双亭亭玉立的腿,他都不曾扒开过,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谁?你今晚究竟和谁在一起?” 随着沈煜尘的音量提高,眉妩被他用力钳着的手腕也愈来愈痛。 那样子,好似沈煜尘随时都会把她的腕骨给捏碎了。 眉妩痛得眉心拧成了结,他这是在意呢?又或者只是因为她伤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毕竟他们也是订过婚,实打实交往过的。 她指尖一松,故意将高跟鞋砸在了他的脚面上,挑了下眉尾,“这么想知道?”她喘了一口气,嘻嘻哈哈满不在乎,“呵……我就偏偏不告诉你。反正啊那个男人比你帅比你有钱,那床上功夫啊也是一流的。” 自问沈煜尘是个很能忍的人,但当她最后收口时说到那个男人的功夫时,他还是忍不住扬起了手掌,想朝眉妩的脸上狠狠掼去。 何叔及时截住了沈煜尘高高抬起的手,凶狠瞪着他,也不再像往常一样称呼他为“二少爷”,反以教训的口吻道:“沈煜尘,要不是那年小姐在雪地里看你可怜,让老爷收养你。你早就冻死了!” “早知道沈煜尘是个吃里扒外的畜生,我就看他活活冻死在我家门外!” 沈眉妩说出这句时,嗓子都哑了。 这个她爱过的男人,不仅背叛了她,还要打她! 一个男人想打你,和没有打到你,那又有什么区别? 无声胜有声,那没挨到的一巴掌结实地抽打在了眉妩的心坎上。 一时间,沈煜尘的脸青白交错,他高高举起的手掌在半空中轻轻颤抖,用力挥开了何叔,怒得不可遏制地冲眉妩大吼,“说!那个男人是谁?” 第5章 我来找你,小妩 第5章 我来找你,小妩 何叔被沈煜尘大力推开,险些踉跄摔倒,眉妩扶了何叔一把,攒着眉瞪向沈煜尘,他一双眸子布满血丝,红得可怕,就像要武侠片里走火入魔非要杀掉几个人的变态。 饶是沈眉妩也是畏惧这样的沈煜尘,她心下抖了抖,僵白的脸转向那扇紧紧闭着的门,勉强笑了笑,“他,就在你身后的那间房里,你自己去看啊。” 那个男人居然没走,就在沈家的客房里? 沈煜尘不知道该哪个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深蹙着眉心,转身看向背后那扇门,那只差点打了眉妩的手轻颤着握住了门把。 穷凶极怒地拧开了门,沈煜尘万万没想到这扇门背后的男人会是他? 男人笔直的身形微微一震,任妍抹了把眼泪,从门缝里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洁白薄被盖住了下身,精赤着肌理分明的胸膛,再往上看,男人枕在两个叠高的枕头上,那张脸即便是纵欲过后仍是清贵到极致。 “是他……池慕寒?” 任妍失声喊出来。 谁都想不到会是池慕寒? 沈煜尘在打开那扇门之前,曾想过要亲自阉了那个男人,可在看到池慕寒那张脸后,沈煜尘的唇抿得死死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倒是池慕寒换了个侧卧的睡姿,单手撑着半张脸冲着沈煜尘说:“你那个未婚妻味道不错,就是生涩了点。” 男人高傲地掀着薄唇浅笑,辞色间那是独属于池家上位者的嚣张。 池慕寒当然不会说自己今晚是被沈眉妩给设计了,这样耻辱的事,是男人都不会随便拿出去讲。 不知道他们之间谁勾引的谁,就像眉妩不知道沈煜尘和任妍到底谁先看上的谁一样。 沈煜尘听罢,脸色又更暗一分,池慕寒给他的女人开了包,他却拿他没辙。 这一刻,沈煜尘觉得自己特别的窝囊,这种窝囊劲如毒蛇一般钻进了他的心里,因为站得不够高,所以才会窝囊,就像他窝囊地给沈国栋当了十几年的养子一个样。 沈煜尘颔首,讪笑,“池公子满意就好。” 正要带上门,那人随口吩咐一声,“我饿了,沈少不介意的话,让人弄点夜宵来,清淡点的就成。” 沈眉妩听见池慕寒的声音有点想笑,还真把这当成他自个儿家了。 沈煜尘心中憋闷,池慕寒吃了他的女人后还要吃他家的夜宵,强盗,还是明抢。 可他敢怒不敢言,嘴角抽搐了下,点了头就轻轻将门带上。 果真跟池慕寒说的一样,沈煜尘连野都不敢撒,沈眉妩在心里骂了他一声龟儿子,嘴上还不饶人,悻悻闷哼一声,“沈煜尘,这下你满意了?” “十分、满意。” 他阴冷笑着拧过身来,眉妩看到了他因为愤怒而扭曲了的脸。 任妍似乎看出了沈煜尘的想法,带着哭腔念叨一声,“煜尘,你就随了她吧。” 他阴森森的笑,回答着任妍的话,却是盯住了眉妩,“不随她还能怎么样?她不就一直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么?” 眉妩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以为他会走过来弄死她,可他没有,他只是与她擦肩而过,拐过楼梯拐角,往下走了,跟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 眉妩折腾了一晚上,从挑选衣服,化妆打扮,更换混有催晴香精的制冷液,乃至对付池慕寒,都是她一手操办的,真的是精疲力尽了。 浸泡在温热浓香的牛奶浴里,她浑身胫骨得到舒展。 她仰着脸,闭着目,脑袋不如放松的身体,还在吃力的运转着,只要等明天等池慕寒一走,她把装在油画里的针孔摄像机取出来,她就离成功更近一步了。 睡舒服服地泡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牛奶浴,将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体上的气味洗净,她擦干全身,披了件睡袍,又从抽屉里取出吹风机,从浴室中走出。 刚把吹风机插头插进沙发后的电源孔里,房门就被打开。 她皱了下眉,一甩湿发,朝门口看去,就看到了立在门口的沈煜尘,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薄红,哪怕他还没进房,眉妩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难闻的酒精味,他刚刚又去喝酒了? “醉了?走错房了?任妍的房在二楼。大哥这两天在医院做全身检查,应该正合你们心意。” 眉妩善意的提醒,明眸皓齿地笑着,往沙发里一倒。 习惯性地将一条腿盘起,她拨开吹风机的开关,微偏着脑袋,让长发泻在一边,给自己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在耳边鼓动,她却没有遗漏男人微微粗噶的声音,“我来找你,小妩。”。 第6章 信不信我把任妍叫过来 第6章 信不信我把任妍叫过来 眉妩晃动吹风机的手猛地顿住,心也像漏了半拍一般,停滞了一下,转而变得钝痛。 她闷声笑了下,装作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不作回应,继续吹着自己潮湿的发。 那股酒味越来越浓,眼下也多了一双黑色的人字夹拖。 抬头,蹙眉凝视着男人那张冷俊的脸,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手里的吹风机,声音变得难以言喻的温柔,“来,我给吹头发。” 以往,只有她缠着他,给他吹头发。这个男人总爱湿发入睡,年纪轻轻就有了偏头痛,后来她自告奋勇给他当了吹发小能手。 他略醉的声音太酥,太能蛊惑人心,眉妩有片刻的走神,等回过神来时,吹风机就到了他的手里。 他掬起一抹她的长发放在掌心里轻轻地吹,可想起这人对她做的事,眉妩痛心地咬住牙关,又恼又憎地对他低吼,“你有她了,还来找我干什么?谁要你给我吹头发?” 沈煜尘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良心发现,还是真的醉得不轻,亦或是鬼迷心窍,他一直都是不待见沈眉妩的,尽管这个小丫头像条小尾巴一样追着他黏着他那么多年,可刚才看到她吹头发的时候就萌生了这样愚蠢的想法。 是的,他也想给她吹一次头发,他就这么随着心意做了。 “乖,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他压低了声音,明明是绕指柔的温柔语调,但总能让人听出他这是在下达命令。 换做以前,她肯定屁颠屁颠凑过去,可现在凭什么? 手一拉,拽着那根线就把吹风机的插头给拔了,随即,她起身,手指指向门口,“沈煜尘,出去。” 以前她总是一口一个甜甜的“尘哥哥”,可现在她把“沈煜尘”叫得顺溜。 不明究竟的,沈煜尘讨厌她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称呼。 可沈煜尘一点出去的意思都没有,抓住她指向门口的手指,俯首闻了闻她的手指,“很香。” 那样子的沈煜尘有点色情,还有一点下流,她一皱眉,正要抽回自己的手,反被他拉着禁锢在了他坚硬的怀抱里。 怀里的女人带着洗浴后的牛奶香,这样温软的身子,不是不想占有,只是…… 她挣扎,他手臂将她箍得越紧,紧到眉妩微微喘不过气来。 “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把任妍叫过来?” “叫过来,3p?” “你——” 她一张小脸因为怒意憋得通红,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么淫贱。 也是,自己大嫂都不放过的男人,能高尚到哪里去? 她不再抵抗,勾唇讥笑,“你动我试试?我现在可是池慕寒的女人!” 就知道搬出池慕寒他就不敢乱来,果真见他变了变脸色,“好大的能耐,连赌王的继承人都能勾上?给我戴的这顶绿帽子够大发啊?” 他本来打的一手好牌,不料给沈眉妩搅了黄,他还真是低估了她,她居然能找到池慕寒当靠山。 这顶绿帽子还就是在家中给戴上的,一想到这个,沈煜尘就觉得忍无可忍? 当着池慕寒的面,他是拿她没辙。 那么,现在是个好时机。 “不过就是跟池公子过了个夜而已,我想,他也未必就缺你这一个。” 沈煜尘平时看起来挺慵懒随和的一个人,现在给眉妩的感觉就像置身在坟场里一般,森冷森冷,背心里都发寒。 跑,是眉妩的第一个念头。 可她现在被他圈在怀里,能往哪跑? 他的手在她小蛮腰上狠掐了一把,薄红的眸里噙着阴狠的笑,“以前不是穿着性感睡衣勾引过我么?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怎样?” 见鬼的,谁要这个机会? 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又确定了5年的恋人关系,别说做男女之间的事了,哪怕吻她都少得可怜。 去年他生日,她穿了件蕾丝睡衣,端了一碗夜宵送去书房,哪知他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给她披了条薄毯,说了一句——别冻着。 这个男人一边夸着她美丽动人,又一边对她的美视而不见。 还以为沈煜尘天生是块石头,现在她知道了,原来他是为了任妍啊。 男人的力气太大,将她推倒在床,火急火燎地要往她锁骨上吻去,哪怕是再往前一个月,她也能把自己就这么毫无保留地给了他,可是现在,她做不到。 被他碰到时,她觉得满腹恶心。 他进来时并未关门,她正要用膝盖用力撞他上肚子时,不小心看到了门口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她眼中划过一丝狡黠之色,反而抱住了沈煜尘,这让他心神一荡,浑身愈发火热。 然后,她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沈煜尘,任妍就在门口看着我们呢。”。 第7章 任妍,出去 第7章 任妍,出去 原本以为,沈煜尘会识时务的起身,然后,她好当个吃瓜群众,看他们吵个天翻地覆。 可是,她错了。 大概真是因为沈煜尘喝高了,有点神志不清,他扭头看了一眼门口,“任妍,出去,把门带上。” 这下,眉妩急了。 但她仍按捺着,冷静地好心提醒,“沈煜尘,你的小情人都被你气哭了,怜香惜玉的男人应该第一时间递上纸巾。” “你给我闭嘴!”他冲眉妩冷吼了一句,再对任妍说,隐隐透着怒意,“任妍,我再说一遍,出去,把门带上!” 眉妩上身被沈煜尘按得死死的,微微昂着脸,朝门口看,任妍都哭得要脱相了,那真是伤心欲绝啊,看来她对沈煜尘的感情深得很啊,不觉的,眉妩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任妍的心翻江倒海般的痛,明知道那个男人只是对她的身体留恋而已,可她还是无法看着他跟别的女人乱来,即便那个女人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泪如雨下,指甲抠入门框抠得出了血,任妍巴巴地不肯走开,“煜尘,你就放过小妩吧。哪怕做不成夫妻,她还是你的妹妹啊。你也没必要跟池公子过不去,是不是?” 池慕寒就像一根心头倒刺一般扎进了沈煜尘的心里,让他的脸阴沉得吓人。 外面电闪雷鸣,雷声一声高过一声,注定今晚过得不平静。 池慕寒,又怎样? 暴怒之下,沈煜尘怒喝一声,“滚!” 那个滚字是对任妍说的,任妍吓得手捂在了胸口,后退了一步,她抽泣着,还是听了沈煜尘的话把门给带上,跑开了。 眉妩整个身子都颤了颤,看来沈煜尘是要对她动真格了,仅仅因为她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她刚要大喊求救来着,他就气急败坏地封住了她的唇,气息被吞进男人腹腔内,她只能皱着眉痛苦地发出“呜呜”声,强忍的泪水终是因为羞辱而溢出眼角…… “给池慕寒就这么情愿,给我就这么要死要活搞得像被强尖一样?” 男人的脸淹没在她泪水里,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她泪眼模糊地瞅着他,并不想吃亏,小声呜咽,“你都跟任妍那样了,我能心甘情愿吗?” 她眼睛往旁边一扫,瞥到了床头柜上的那只盛着提子的水果盘。 心里暗暗盘算起来,她抿了抿唇又柔柔软软的说,“你跟任妍断了,我会像以前一样一心一意对你好。” 心一狠,她就把嘴凑了上去,颤颤巍巍地覆上了沈煜尘的唇。 他像被吸入这片温柔的海洋里,沉迷不已,他捧住她的脸,轻轻阖上了眸,享受这番难得的温存…… 可他不知道沈眉妩的心里是多么抵触他,他也不知道她在吻的那一刹那,就在算计着。 当那只冰冷的玻璃果盘砸向他的后脑勺时,他疼得头晕眼花,但也幡然醒悟,沈眉妩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坏? 眉妩那一记是用了吃奶的力气砸上去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瞬间的不可置信,又变得孤寂落寞,她手一抖,果盘跌落到地上,摔了半碎,还有那些洗净的提子一颗一颗洒了一床,又从床头滚到了地上。 沈煜尘摸了下后脑勺,满手心的血,看得眉妩心头肉都跳得厉害。 伤害人的事,眉妩也是第一次做,更何况这个还是她心心念念追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她是故意的,可她真的是被逼急了,她不能让自己给这个男人给糟蹋了。 哪怕把自己送给池慕寒的时候,她还能自己说是为了父亲为了沈家,可她跟他之间能有什么借口?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眼泪如断了的闸不断地涌出来,她惊慌失措地推开男人身子,拢着睡裙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去。 冲进大雨里,从头到脚被淋了个凉湿,疾风骤雨毫不怜惜地拍打着她羸弱的身体。 她抬眼望了下漆黑得仿佛不会再有黎明的雨夜,惶惶然,这么大的沈家,竟没有一处是她的容身之地。 “沈眉妩……你站住!” 沈煜尘冰冷的声音突然逼近,让她心脏猛地缩起,她往后看了一眼,密集的雨帘下,那个男人紧追而来,他后脑袋都被她砸出一个窟窿来了,怎么还有力气来追她? 她真是吓坏了,腿软得打颤,居然跑不过他一个伤患,就这么被他逮住。 “回去!” “我不要,你走啊,你别碰我……沈煜尘,你别碰我……”。 第8章 他会不会死掉 第8章 他会不会死掉 看着浑身湿透的狼狈女人,眉头拧了拧,要不是他被她砸了下脑袋,使不上什么力气,他一定会直接抗她进屋。 他喉咙口紧紧绷着,“再不跟我回去,信不信我在这把你办了?” “沈煜尘,你别碰我。我恨你,我恨你……” 软绵绵的小拳头砸在了他的胸口,不知怎的,牵动着最软的那处跟着疼起来。 女人无助的哭喊声混在雨声里,听起来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 二楼窗口,池慕寒伏在阳台上,捧着碗,正惬意地喝着绿豆薏仁粥,不巧看到了楼下草坪里的这幕。 “不省心的混账女人,让人吃个夜宵都吃不安稳!” 他蹙着眉,低骂了一声,随即将碗搁下,往房门口走去。 刚打开.房门,就撞到了匆忙走来的任妍,她噙着泪水,紧攥着手中在滴着水的伞,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池公子,你去帮帮小妩吧。要不然她会被煜尘弄死的。” 药性已过去大半,体力也恢复上来,他沉着眉,没搭理任妍,快步径直往楼下走。 任妍看着池慕寒走得比自己还急,就知道有戏。 她擦了擦眼泪,跟着过去,走在池慕寒的身后,“池公子,请你不要告诉煜尘,是我找的你,我怕他迁怒于我。”她冒险来找池慕寒的确是为了小妩,但更多的存有私心。 …… “沈少你好歹是个爷们,何必对一个女人动粗?” 身后传来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沈眉妩抬了下眉眼,柔弱的目光对上他在雨水下冲刷着的脸孔,有些不相信,这个男人竟然会出手帮她? 沈煜尘募得回身,看到池慕寒下身西裤皮鞋穿着整齐,精赤着上身一步步走来。 池慕寒不会真的对沈眉妩上心了吧? 沈煜尘眉头拧得极深,显然,这是他最不情愿见到的。 池慕寒这个人与身俱来带着威慑力,哪怕一个眼神,就能让你不敢轻举妄动。 想来沈煜尘对池慕寒还是有所忌惮的,他松了怀中不安分的女人,“小妩从小就被我惯坏了,你看看她这臭脾气,吵个架不止把我脑门打破了,还非得离家出走。我不来绑她回去,指不定她要疯到几时?” 他说得那是云淡风轻,没有一丝不妥,甚至对眉妩透着宠溺,倒显得是眉妩处处不是,她撒泼、胡闹、任性。 她真的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在沈煜尘松开她的时候,她就顺势滑坐在了草坪里,喉咙也是痛到嘶哑,无力去跟沈煜尘争辩。 “看不出沈小姐还是个烈脾气的?”池慕寒笑笑,轻描淡写一句,“嗯。我喜欢。” 眉妩听到了他说喜欢她,仿佛在宣誓主权一样。 她稍稍抬了下眉眼,越过沈煜尘,看向离得稍远一些的池慕寒,即便是在这样的瓢泼大雨下,他颀长的身形立在那里,依旧矜贵,犹如青松玉树一般。 “跟我走?” 隔着雨帘,他问她。 眉妩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逃避沈煜尘,跟着这个男人走是最好的办法。 他挑眉笑了下,瞟了眼沈煜尘,那脸色真真难堪,白到发腻,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他走过去才蹲下,女人就将小脸软软地埋进了他胸膛口,下巴抵着她潮湿的发顶,闻到了一丝奶香,感觉到她身子在剧烈地颤抖,他捏了下她脸蛋儿,指腹轻轻揩去她眼下泪水,半嗔半怜地笑说一句,“别哭了。我这不来了嘛,谁还能再欺负你不成?” 说着,就将眉妩打横儿抱起。 男人这一句像是在霸道宣告着所属权,更像是故意说给沈煜尘听的。 堵在了沈煜尘心口,亦让他脸色更白一分,眼睁睁看着他将眉妩抱着回了客房。 脑门上的血一刻不停地和暴雨一起往下浇,他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似得,木木得杵在那里,可脑子里还是“轰”的一声,身体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就栽倒了下去。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任妍看着那个结实的男人就那么骤然倒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冲进了雨里,大喊一声他的名字,又大声呼救,“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煜尘昏过去了……” 被抱着进入楼道时,眉妩听到了任妍的呼喊声,她心下不由地一颤。 沈煜尘昏过去了? 一定是她用果盘砸了他,他才昏过去的?她看到他流了很多血,可他流了那么多血为什么还非得出来抓她? 他这是活该! 可她又忽然慌了起来,他会不会死掉?。 第9章 是要我过去抱你 第9章 是要我过去抱你 “这么担心他?要不要我把你放下,回去看看他死了没?” 池慕寒步子一顿,眉妩听出了男人声音里夹着一丝怒意,她赶紧把视线收回来,下巴微微一抬,一双哭肿了的眼对上他的,他那双丹凤眸眼角分明微微上扬,她却感到了寒意。 手臂一勾,她就勾住了男人劲项,紧拽着不放,生怕他将她给抛下。 努了努唇,眉妩贴在他胸口说:“他刚才那么对我,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可她心里不这么想,这人是她打的,沈煜尘要是这么死了,她就得跟着坐牢,不划算。 “你倒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他将怀里的女人掂了一掂,就往楼上走去。 还是之前那间客房,此刻再进去却觉得凉飕飕的,窗户打开到最大,那股桂花香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但她还能隐隐嗅到欢爱过后的味道,不禁让她不安起来。 她讷讷地吐出一声:“池公子,我可以下来了。” “把我利用完,就让我把你放下?” 他轻嗤一句,用脚尖把门踢上。 那记响亮的关门声让眉妩更觉心颤,才从沈煜尘魔掌中逃出来,会不会又进了虎口了?她对这个男人所作所为,应该让他无比痛恨才对。 她现在怀疑这个男人把她从外面抱进来,只是为了好肆无忌惮的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池公子,刚才……我很感谢你。”她不敢在他怀里乱动,吞咽了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感谢我,所以你打算用你的身体再喂我一次?要知道,刚才一次可喂不饱我。” 这下,眉妩真的乱了。 这个人比沈煜尘更可怕。 男人臂肌绷了下,眉妩感觉自己被箍得更紧。 他抱着她径直往浴室走去,眉妩慌乱得想入非非,这个男人抱她进浴室干嘛,难道是有特殊癖好? 紧接着,她就被放到了盥洗台上。 男人勒在她腰上的手未移开,她手吃力撑在他赤裸胸膛口,布着一层冷雨水的肌肤内里发出灼人的温度,让她手指蜷了下,他逼仄人心的眸紧紧攫住她,手往上移,来到她睡袍领口。 才扯了一下,眉妩强装的冷静自持在这个男人无声的威慑下变得不堪一击。 “池公子……我……我……今天吃不消了。” 她紧蹙了眉,嗫嗫嚅嚅地有些口齿不清。 “现在怕了,骑到我身上那会怎么不见你怕?” 他却是笑了,即便头发被雨水打得软趴在头顶,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颚滚落下来,但那张脸仍是清俊夺目,轻易将她的目光吸引住,怎么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嗯?怎么不说话了?”男人修长手指挑起她下巴,笑得春风无度,“我人就在这里,再给你劫一次色?” 眉妩脊背发寒,绷紧了的身体不由得战栗,扶了扶额,娇娇滴滴地显出病态,“池公子,我今晚真的太累了。不如咱们改约下次,来日方长不是吗?” 一个擅于伪装的女人,池慕寒冷冷一笑,手便从女人身上撤离。 他转身的那一刻,眉妩才松懈地吐了一口浊气,可他并未出去,却是走向了淋浴间,拧开水龙头放起水来。 花洒被他拿在手里,调节着水温。 他抬头,看向眉妩,“水温可以了,过来洗澡。” 他到底是单纯给她放水洗澡,还是其他? 弄不清他的意图,眉妩微微拧着眉头,迟迟没有从盥洗台上下来。 “是要我过去抱你?” “哦,不要。” 她赤脚下地,脚掌接触到冰冷的瓷砖地面又打了个冷颤,但还是拘束地一步步朝他走去,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她在他跟前站定,他睇了满身狼狈的她一眼,将花洒挂上支架时随口说了句,“别动不动就跑进雨里,好女孩该爱惜自己。” 闻言,眉妩的心口猛地一跳,没想到他会说这样关心她的话来。 自从父亲坐牢后,已经没人再真正关心她。 他从她身边走过去,背后传来女人沙哑的声音:“池公子……” 他转身,对上了那双隐隐含着泪水的眼,眉梢敛了敛,又轻挑地说:“怎么,要我陪你洗鸳鸯浴?” 这个男人真是的,总是能一句话就让她闭嘴。 可是她心里仍有许多疑惑,抿了抿唇还是问道:“我想知道池公子为什么这么帮我?哪怕我……今晚算计了你。” 隔着一步之遥,池慕寒静静端看着她那张倔强的小脸,她五官姣好,皮肤白皙,最为让人过目不忘的是她那双眉眸,同她的名字一般眉妩,眉眸间是说不清道不尽的妩媚。 “你不知道池公子一向很宠女人,尤其是像沈小姐这样漂亮的女人?”。 第10章 池公子一向很宠女人 第10章 池公子一向很宠女人 池公子一向很宠女人? 眉妩可不信,从蓝歌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 江城谁不知道,池慕寒这人不沾色,又哪里来宠女人一说? 她正犹疑着,就听到了前面传来动静,他已经关上门出了浴室。 她褪下湿冷的睡裙,走进了花洒下,温热的水冲刷过全身,渐渐让肌肤温暖起来…… 等她洗完裹着宽大的浴巾出来,屋内已经不见了池慕寒的踪影,倒是何叔捧着她的睡衣在等着她,说是池慕寒临走时让他拿睡衣过来的。 何叔又说:“池公子似乎对小姐你挺上心的。” “是吗?” 眉妩苦笑,睡过一次就上心了吗? 池慕寒那个男人啊,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雨一直下着,大风吹进来让她感觉不舒服,她走到阳台口,想把窗户关上,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她刚才和沈煜尘发生争执的地方,他是看到了,才帮了她吧? 脑子里又一闪而过沈煜尘在雨里倒下的模样,心口揪了一下,“对了,沈煜尘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大碍,大少奶奶及时把他送进医院去了。”何叔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劝道,“小姐,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冲动了,你要真是把沈煜尘打出个好歹来,跟老爷一样进去了,咱们这个家可怎么办?” 是啊,她要是真的跟她爸爸一样坐了牢,这个家就真的落到狼子野心的沈煜尘手里去了。 她绝不能倒了。 “何叔,我知道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和我一起去医院接大哥。” …… 第二天一早去医院的时候,大哥不在病房。 大哥虽然是个27岁的大男人,但因为小时候出了事故,小脑受了重创,只有8岁小孩的行为能力。 她有点着急,立马给照顾他的看护小璐打电话,小璐说他们在二少爷的病房里。 赶巧了,沈煜尘也被送到这家医院来了。 来到沈煜尘的病房,一推开门就看到任妍坐在床前,小心翼翼吹了吹勺子里的粥,送进沈煜尘的嘴里,而大哥孤零零坐在一旁的角落看着他们。 若是不知道他们的肮脏关系,看到这一幕还觉得挺温馨的,大嫂照顾受伤的小叔。 可眉妩怎么瞧怎么扎眼,心里暗骂了一声,“伤风败俗!” 沈光禹看到自己妹妹来了,开心极了,活蹦乱跳地跑过去拉住了眉妩的手,晃荡着撒娇,“妍妍她要给尘弟弟喂饭,她不陪我玩,妹妹你陪我玩,好不好?” 沈眉妩的出现,让气氛一下就尴尬起来。 任妍先是观察了下沈煜尘的脸色,又看向眉妩,小声说了句,“小妩你来了。” “我知道你们见了我烦,我不打扰你们,这就带着大哥走。” 说着,就抓着大哥的手转身,背后响起沈煜尘凉凉的声音,“小妩,哪怕你不想嫁给我,也没必要这么糟践自己。” “糟践自己?” 眉妩陡得蹙眉,回头望向这个头上包扎着白纱的男人。 “尽管你和池慕寒发生了关系,但你很清楚,他不会娶你。你这不是糟践自己,是什么?”。 第11章 把你一起给糟践了 第11章 把你一起给糟践了 的确,很多女人挤破脑袋要进池家的门,但池慕寒三十而立的年纪,仍是单身。 不说池家挑媳妇有多苛刻,单说一个池慕寒就不是普通女人能驾驭得了的。 按沈煜尘的说法,跟一个不会不会娶她的男人睡,是挺糟践自己的。 心还是止不住地痛了下,眉妩却无所谓地高挑起眉,笑得极尽灿烂而嘲讽,“难不成嫁给你沈煜尘就不是糟践自己了?”她又盯了任妍一眼,他们知道她指的什么,又咧咧嘴,“反正都是糟践了,我跟池慕寒好,还能给你戴顶绿帽子,把你一起给糟践了,不是挺好么?” 她眉飞色舞地回眸,却惨白了沈煜尘的脸。 任妍看着沈煜尘搁在被子上的手一点点捏成了拳,她猜,沈煜尘一定心有不甘,毕竟沈眉妩那么多年都全心全意围绕着沈煜尘折腾,这次她倒大胆,就在沈煜尘的眼皮子底下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 “沈眉妩,你真是好样的!” 沈煜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任妍生怕他动气影响脑后的伤口,放下粥碗,给沈煜尘抚了抚胸口,“煜尘,小妩还小不懂事,你可别跟她怄气。小妩18岁就跟你订婚了,她心里肯定还是向着你的,她跟池公子的事也就是她贪玩任性而已,哪怕池公子不娶她,你也不能弃她不顾啊。” 任妍真是个好大嫂,竟苦口婆心操心起她的婚事来了。 真是好笑,她哪里用得着她才操这份心。 “任妍,你别假惺惺了。我不是任性,我这是报复,报复你们俩,你们都心知肚明。”她昂高了脸,瞪着他俩,一副大小姐趾高气扬的高姿态,“我今天还把话撂这了,不是沈煜尘他甩我,是我把沈煜尘甩了!” 他大爷的,一个沈煜尘而已,谁特么稀罕? 用力把房门关上,巨大的声响让路过的医护人员和病人都目瞪口呆。 只是在关上门的刹那,她的泪就淌下来。 何叔看着心疼,不停得摇头叹气,“真是作孽啊……” 哪怕沈光禹只有8岁孩子的智商,也知道妹妹肯定很难受,要不然妹妹不会哭。 沈光禹以为是自己做错事了,才导致他们争吵,他拧着眉,低声下气地跟道歉,“妹妹,你别哭了,我以后乖乖的,不乱跑,在家好好学习,再也不偷吃冰淇淋和肯德基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这个时候,眉妩特别想扑进大哥怀里哭,告诉他,她哭根本不是因为他,因为他们这个家破碎了,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可她必须坚强,给大哥依靠。 她抹掉眼角不争气的泪水,展露笑颜,“哥,我不哭了。我们回去吧。” “奥。那妍妍什么时候回去?” “她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 关于任妍的事,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说,但该说的总归要说。 她只觉头疼的厉害,还是深深呼吸了一口,认真说道:“任妍不配再做你的妻子。哥,以后,我们俩过。”。 第12章 希望池公子能娶我 第12章 希望池公子能娶我 把大哥接回家后,眉妩就让何叔去找房子,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后,她深刻意识到沈煜尘禽兽起来连任妍都拦不住。 在把沈煜尘和任妍彻底赶出去之前,这个家里,她已经不能再冒险呆下去。 第二件事,她必须尽快去会一会池慕寒。 …… 下午,眉妩捏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坐在了新濠国际集团的会客室。 窗明几净,古典高档的红木家具,墙头挂着的字画都出自名家之手。 不愧是第一豪门,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室都处处彰显着无比的气派。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西装笔挺,双手交叠在腿上,端端注视着她,“才过了一个夜晚,沈小姐就找上门了,是太想我?” “昨晚我……实在太唐突。”她微顿一下,打算先礼后兵,微微笑说,“今天我是来还池公子的衬衫。” 他深邃的眸瞟了一眼她身侧纸袋,“哦?不是说要留下当纪念的吗?” “我的衣橱里挂着一件男人的衬衫总觉得太突兀了,思来想去还是给池公子送回来吧。”她从纸袋里拿出干净洁白的衬衫,轻轻抖了抖,“干净吧?我亲自洗的。” 男人抽身站起,在她身边优雅坐下,让她脊背不由得一绷。 眯眸看了下那件白衬衫,池慕寒近距离地睇着她,“的确挺干净的。沈小姐倒是有心了。” 她的确是个有心人,轻“嗯”了一声,垂眸,将衬衫放在腿上,仔细叠好,欲塞进纸袋时,手腕上却袭来痛感,“沈小姐来,真的是仅仅是为了还衬衫?” 手腕吃痛,她也不反抗,任他那么抓着,甚至她还向这个男人贴了贴,半娇半媚,却也直言不讳,“当然不止为了还衬衫这么简单。” “沈小姐,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跟我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么?”他墨仁缩了缩,手中力道更紧,“什么目的,说!” 大家都是聪明了,既然他直接问了,她也没必要再兜圈子。 “如果我说,我希望池公子能娶我呢?” 她这句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说出来时也是一气呵成的,但偏偏自己听到时,连她自己都觉得特别不切实际地好笑。 “沈小姐,我该说你可爱还是说你可笑好呢?但凡跟我见一次面上过一次床的女人,我就要娶回家,我会不会太忙?” 他语气轻蔑的渗人,让她的整颗心都颤抖。 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他,眼光瞥向墙角放着两盆绿意蓬勃的发财树,深吸一口气,再转眸定定看向眼前的男人,“我知道我有点异想天开,但你看,我条件不差,池公子对我也不讨厌,听说池老爷子催婚也催得挺紧的,所以请池公子认真考虑我这个提议。” “你这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你这是在做春秋大梦!” 他冷笑,甩开她手。 男人的力道稍大,因为惯性使然,她往后倒去,手肘磕在硬邦邦的木头椅面上疼得她一下蹙紧了眉。 她直起脊背,不急不慢地从挎包里掏出相机,打开播放,“为了能梦想成真,我昨晚劫了池公子的色,还把它录了下来,请池公子欣赏下,也许,池公子能改变心意。”。 第13章 让你比在沈煜尘手上惨 第13章 让你比在沈煜尘手上惨 居高临下看着那相机里活色生香的画面,居然把他的脸拍得如此清晰? 池慕寒眉头陡得吊起,俨然已是怒不可遏。 这个女人又是对他下药,又是搞偷.拍,好深的心机! 手掌怒拂而过,就让相机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锃亮的皮鞋重重碾过已被摔得粉身碎骨的相机,池慕寒狠瞪着她,“昨晚我真该让沈煜尘把你给弄死!” 眉妩的心口微微一紧,不让慌骇的神色展露在自己脸上。 她仍正襟危坐着,抬起脸,镇静地说:“我真的很感谢池公子昨晚出手帮我。所以,我今天是来找池公子你商量的。” 商量?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个女人还真是巧言令色! “沈眉妩,若说之前还觉得你有那么点讨喜,那么,现在的你真是让人百看生厌!” 男人的手腕狠狠扼住她的下颚,就差将她脸蛋捏得变形。 “你不知道心比天高的后面还有个词是命比纸薄?”他的眸极深极暗,压着滔天怒火,“沈眉妩,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把该销毁的东西销毁了,否则,我会让你比在沈煜尘手上惨一万倍!” 狠厉的声音,刮过她的耳廓,回荡在安静的会客室内,让眉妩压抑得快要窒息。 可这本来就是一场豪赌。 池慕寒在江城就是个神话般的男神,向来洁身自好,最重名誉,不像他那个赌王父亲,光是名正言顺的太太就娶了四个。 她赌,池慕寒一定不会不顾忌他的声誉。 “如果我说不呢。”她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可还是没心没肺地笑了,把他那句人蠢胆大演绎得淋漓尽致,“池公子你把我的相机摔也摔了,骂也骂了,该发的脾气也发了。能不能心平气和好好考虑下我的建议?毕竟我也不想让池公子的桃色新闻成为江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个女人还真是拧!还敢让他心平气和的考虑她的建议? 他俯视着她这种倔强又苍白的小脸,有那么一丁点的熟悉感,还有那么一丁点有趣。 至少敢和他这么叫板的女人,她是第二个。 男人眸子一点点深下去,似想到一些什么,忽而一笑,“就那么想当池太太?” “池公子英俊多金,江城的第一钻石王老五非池公子莫属。只要是女人都想做池太太,不是吗?” “沈眉妩,你太虚伪。” “池公子昨晚不是说很宠女人吗?我要是当了你的太太,你会更宠我的,对不对?”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这种厚脸皮的话,她吞咽一口,滋润了下干燥的喉咙,如实说,“譬如可以帮我教训渣男,帮我爸爸早点出狱,帮我……拿回沈家的一切。” 这是她的真话,比金子还真,要不然她也不会找上池慕寒了。 池慕寒当然也清楚这就是她真正的目的,他挑了挑眼角,对她的真话还算满意。 “既然这么想当池太太,沈小姐就拿出些诚意来。” 眉妩以为他说的是视频的事,刚想说,只要他和她领了证,她就把那些偷拍的视频销毁得一干二净。 可,她又错了。 因为她看到了池慕寒慢条斯理地将腰间那条古驰皮带抽了开来,这个男人会不会是想在这里把她给……。 第14章 你打算让我婚后当和尚 第14章 你打算让我婚后当和尚 眉妩慌了,紧抿着唇不安地看着他。 只见他抽开皮带后,就拿皮带抽打在她的脸蛋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倍感羞辱。 “不是死皮赖脸地要当我的太太么?好歹让我再验验货呀。” 发顶传来他冷冽邪魅的笑声,她猛地一震,稍抬了下巴,看向这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只见这人嘴上说着流氓话,却笑得一派风流。 她敛神屏气,小声提示,“这里是会客室。” “会客室正好,玩得不就是个刺激?” 紧接着,她听到了金属拉链滑下的声响。 说好的禁欲系男神呢,怎么动不动就脱库子? “怎么不敢了?现在都不敢,还怎么做我池慕寒的女人?你打算让我婚后当和尚?” 调笑的声音,丝丝入耳,让眉妩身体和精神都绷紧。 她今天穿了一件丝质的藕荷色衬衫,下面同系列的丝质百褶裙,跟昨晚那个骚到骨子里的沈眉妩比起来,今天看起来真像是一味清纯毒药。 男人喉结轻滚,攫住她的视线越来越深,“拿出你昨晚的主动来。” 闻言,就见男人一撇西服衣襟,在红木沙发上坐下,满满的霸道金主范儿。 又要她主动? 两抹红晕悄悄爬上她精致的脸,那抹女儿家的娇羞,最是勾魂。 眉妩咬着唇,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这是要她知难而退吗? 男人耐心明显耗尽,长臂一揽,就将她柔软的身子拥入怀。 “沈眉妩,你除了这具身体可以兜售外,还剩下什么?” 她蹙眉,可还是认同他的话。 这是事实,令人羞耻的事实,想想亲爱的父亲和大哥吧…… 一次是做,两次是做,何必矫情? 按捺住反感和不适,眉头努力舒展开,她笑得娇媚,手指一边将衣扣解开,一边在他耳边气吐若兰,“池公子,来啊,我们互相伤害啊。” 既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磨人的小妖精,这个词,就像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量身打造的。 池慕寒没想到还真是吓不住她,明明昨晚她对这种事是极其害怕和拒绝的。 只是,当她衣衫褪落,二人肌肤相触时,他感觉到她身体是异常的烫人。 “你病了?” “这点小病不会影响我发挥。”她纤细手臂缠绕上他的脖子,眼底有丝薄红。 听着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话,就觉莫名地恼火,池慕寒一手稳住她雪白香肩,另一手探了探微微冒汗的额头,不同于滚烫的身体,额头却是很凉。 “你在发低烧。” “恩,也许。昨晚太累,望喝姜糖水了。”恍恍惚惚望着面前这张俊脸,眉妩低声问,“池公子会因为我生病而放过我吗?” 女人精致妆容下的脸如此病娇,眼底有抹倦意,这份坚强分明是在刻意强装,尽数落入男人黑眸里,令他眉眼一深。 “我像是那种不怜香惜玉的禽兽男人么?” 说着,就弯腰将落在地上的那件衬衫重新套回她的身上,将小小的珍珠白的扣子一粒粒扣好,如此温柔又迷人。 在把自己收拾整齐后,就把她往怀里打横一抱,“我送你去医院。”。 第15章 把我当做你的尘哥哥 第15章 把我当做你的尘哥哥 在被他端着走出会客室,沈眉妩就成了焦点,引来新濠国际员工们注目惊诧的眼神,还有小声的议论,“天啊,那个女人居然被池总抱在怀里?她是上辈子拯救过地球吧?” “哪里是拯救过地球,一定是拯救过银河系。” 他的步伐有力而沉稳,每一步都让人安心,可以依赖。 眉妩轻轻笑了笑,理所应当似得将病颜埋入他想胸口。 再一次,她成功了。 她就知道,像池慕寒这种大男子主义浓重的文明男人舍不得碰一个生病的女人。 …… 应了那句老话——病来如山倒,在被抱进车子里后,眉妩就浑浑噩噩昏睡过去。 车子里的空调打得很低,盖在胸口的西服滑落在大腿上,眉妩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冷,双手搂着自己的胳膊,哆嗦地嘟囔着:“冷……好冷……” 池慕寒瞥了瞥身旁的女人,她眉头拢得紧紧的,看似痛苦。 前一会儿还生龙活虎地勾引他,后一秒就烧得意识不清了?是这女人体质有毛病,还是特别爱演,听说沈眉妩是表演系的高材生。 前面修路,双行道变成了单行道,又是饭点,很多车辆在排队,给堵住了。 不得不踩了刹车等待通行,池慕寒眉头皱了下,不明究竟地觉得暴躁,想要拍喇叭的手,又因为什么原因给停在半空,又瞟了一眼副驾驶位上的女人,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了空调按钮把冷气给调小,弯了弯腰把他的那件西服重新兜回她的肩头,抽回手的那刻,却被她握住。 她手心凉而湿,他皱眉,她却将他手掌拉过去抚向自己的脸。 她烧得糊涂,微红的水眸睁开浅浅一条细缝,“我好冷,抱抱我……尘哥哥……” 尽管她吐气微弱,池慕寒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从她嘴里说出的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一瞬,怒从中来,他愤怒甩开她手。 “敢情昨晚也把我当做你的尘哥哥呢?” 冷怒的低吼声陡然回荡在奢华真皮车室内,让神智迷糊的眉妩眼睛又不安的睁了一睁,可眼前那张男人的脸孔仍旧是模糊不清的,那张脸恍恍惚惚地与沈煜尘的脸重叠。 她眼泪不知不觉地簌簌落下,她声线沙哑地斥责,“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任妍在一起?我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我有哪点……比不上她?” 池慕寒的脸色越来越黑,然,发着烧的眉妩丝毫没察觉到,只把他当做沈煜尘。 她哭着哭着还作死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小手用力捧着他的脸,泪流满面固执地问他,“沈煜尘,你说,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和任妍在一起到底有多久了?” “沈眉妩,你再不给我清醒点,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池慕寒的警告不起一点作用,眉妩咬咬牙,闷哼一声,“沈煜尘,你做错事,还敢凶我?”索性一低头,就将眼泪和鼻涕胡乱蹭在他肩膀上。 池慕寒看着自己名贵衬衫被她糟蹋得不成样子,俊脸结冰,唇角绷得极紧,双手猛力按住她瘦削肩头,那真是有把这任性的沈大小姐扔出车的冲动。 可她又不知死活地勾住了他脖子,一半诉苦一半嗔怪,哭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你又知不知道我把自己送给池慕寒时,心更痛……那是原本要留给你的第一次……”。 第16章 她是我太太 第16章 她是我太太 第一次? 本以为自己要怒火攻心,将这该死的女人拖下车去,在听到那三个字后,他竖起的眉梢略舒展了一下,那时,这个小女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难怪这么生涩? “沈眉妩你不止坏,还是个撒谎精。”池慕寒勾唇一笑,掐了一把她粉嫩的脸颊,“把第一次给了我就这么委屈?恩?” 眉妩脸颊吃痛,努努眼,竟发现眼前的男人脸孔又变换成了池慕寒。 眉妩募得蹙眉,刚才不还是沈煜尘的吗?怎么就变成池慕寒了? 哦,对了,她前不久才被池慕寒从新濠国际大厦抱了出来,她真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似乎,好像,她刚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她努力维持镇定,倒吸了一口凉气。 瞧着她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池慕寒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可一想到这个女人设计了他还这么委屈,他就觉得忒特么郁闷,分明吃亏的就是他。 那晚上说的好听点叫勾引,难听点就是强尖。 该死的,他还沦为了那个被强的。 指尖挑起她下巴,凝神端视着她,口气森冷,“说话,沈眉妩!” “……” “第一次就能坐在男人身上扭得跟马达似得?一转眼,就委屈得哭得死去活来?” “……” “装傻充愣就有用?说话!” 他将车窗按下,炎炎夏日的热风吹在她身上,与她身上寒冷相撞,让她忽冷忽热。 眉妩泪眼低垂,男人那双湛黑深眸就快将她凌迟,教她心惊肉怕地直打哆嗦。 如果装傻充楞没用的话,那就直接装死吧,随后,她双眼一闭,就软倒在了他的胸膛口。 要不是后面的车辆不停得按喇叭催促,池慕寒才不会轻易饶过这个人蠢胆肥的女人,他狠瞪了她一眼,将她按回座位上,免得她在路上又爬起来又哭又闹,保险起见给她扣上了安全带,踩了油门,向医院开去。 …… “先生你别担心,病人累了,睡着了。刚我给她量了温度,37.5c低烧,先打个退烧针吧,休息会就醒过来了。”男护士说着,准备针筒药水,还让池慕寒先出去回避下。 池慕寒颔了下首,刚转身欲出门去,可觉得哪里不对劲,“打个针而已,我干嘛要回避?” “难道你要看女病人的屁股啊?” 池慕寒眼角一敛,提高了声音疑惑问道,“什么?屁股?” 他向来体质很好,除了十八岁那年出过一次意外之外,就几乎没跟医院和医生打过交道,虽说打针是打在屁股上,但显然这种常识性的东西他不晓得。 “打针一般都打屁股上。”男护士也是诧异,敢情这男人是从外星来的,在屁股上打个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行!”他厉声道。 “为什么不行?”男护士白了一眼这个奇怪的男人,“到底你是护士还是我是护士?” “她是我太太,我说了算!” 当听到自己这话时,也倍感震惊,见鬼的,她是他哪门子的太太? 本以为池慕寒把她送进医院后就会离开,哪曾想他因为打退烧针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一名男护士争执起来? 关键池慕寒那声拔高的“我太太”,真把眉妩吓得不轻。 她一不小心掀开了眼皮,发现池慕寒正皱眉盯着自己,她故作刚刚转醒的娇弱模样,手背贴了贴发烫的额头,望向池慕寒,愣怔一下娇滴滴问道:“池公子,你刚刚那句话算不算数?”。 第17章 赤果果的性别歧视 第17章 赤果果的性别歧视 池慕寒练了敛眉,一眼洞穿这女人的心思,她方才是在装死。 “不行这句当然算数。” 眉妩暗暗咬牙,他明明知道她不是说的这句,这男人还真能打马虎眼。 池慕寒似笑非笑睥睨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再看向男护士,姿态强硬得跟悍匪一样,“你出去,换个女护士过来。” 闻言,眉妩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池慕寒这个男人简直是个大奇葩,当今社会妇科男医生都大把,一个男护士给她在屁股上扎一针是多大点的事儿?被他搞得多见不得光似得。 男护士挺受辱的,不愿再跟他多废话,将东西往不锈钢托盘里重重一搁,“那行,你等着。” 门被带上,病房中一阵缄默。 二人互相望了一眼,眉妩发现他眉间多了褶子,隐隐觉得他还在生气? “池公子,你这是赤果果的性别歧视?”她打趣笑着说道。 “你就这么愿意让别的男人看你那光秃秃的两只腚?” 眉妩怎么闻到了一丝丝酸溜溜的醋味儿,可这能怨她,她这不是病了必须得打针嘛? 忽然,她想到何叔说的,这男人对她还算上心。 她扯唇笑起,简单纯粹,“那池公子娶了我,我那光秃秃的两只腚以后就给你一个人看呗,看一辈子。” 这女人即便是病着,但笑起来时,总是杏眼含春,让人浑身一燥。 “不害臊!” 分明不害臊的是她,为何她看到他隽白双颊隐隐透出薄红来? 他一手抄进裤兜,走向窗口,拉开窗户,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男人挺拔的身姿矗立在窗沿,午后阳光融融,打了一圈橘色暖光渡在他周身,越发给人高高在上之感,仿佛要用尽千方百计博他偶一欢心的金漆神像,仰之弥高。 “池慕寒。” 她轻轻唤他,他回味半晌才“嗯”了一声,侧过身子看向她,家人会亲昵叫他“慕寒”,外人会恭敬称呼他为“池总”或“池公子”,鲜少有人会连名带姓地叫他。 她坐起来,十指互缠得死紧,紧紧瞅着他,“我说真的,我是走投无路了才找上了你,我真的……不想也不能嫁给沈煜尘。所以请你帮帮我吧,我会死心塌地跟着你,用我这一辈子来报恩。” 她低眉顺眼,真心诚意。 “因为另一个男人不择手段地找上我,我也说真的,沈眉妩,像你这样的女人,别说是太太,哪怕给我当姨太太都是高攀。”他步步走来,高大笔挺的身子微微压下,给人以无形的压力,“不过,我看你实在可怜,不妨就给我当姨太太,如何?” 姨太太? 江城很多名门望户都娶姨太太,池老爷子娶了四个女人,除了大太太之外,其他三房都是姨太太。 姨太太也是正儿八经娶回去的女人,跟外面那些小三小四不同,大多在国外领了证,也享有婚姻法的保护,只是名声不好听罢了。 可她能这么屈贱自己吗? “我不干。” 她咬牙,铿锵坚定的声音如珠掷玉盘。。 第18章 不做人小老婆 第18章 不做人小老婆 池慕寒微微一震,原以为她会欣然答应,可她却拒绝了。 哪怕是池家的姨太太,也有不少女人挤破脑袋愿意当。 “眉妩,你这点可怜的骨气,实在是百无一用。” 他用一种怜香惜玉的口吻说着,可眉梢眼底尽是鄙夷嘲弄。 “我原以为像池公子你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不会沿袭这种古代封建糟粕。可如今看来,是我错了。”她声带不由的轻颤,仍扯起苍白唇角莞尔一笑,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不迫,“即便再落魄不济,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一不做三儿,二不做人小老婆,更不可能跟别人共享一夫。” “可别有一天后悔了又回头来求我,我可是过期不候。” 池慕寒泠然嗤笑一声,就将床沿那件灰色西服抄起,随意放进了臂弯,推门而出。 看着门被关上,绷直了的背松懈下来,眉妩整个身子如一滩软泥似得瘫在了床上。 她真傻,即使是姨太太,那也至少是个名分,只不过就比正妻低了个级别而已。 她怎么就这么犟? 可,她也有她的心高气傲啊,给人做了小,她今后怎么在沈煜尘和任妍面前抬得起头来? 她步步为营,面对池慕寒,最后还是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境地。 等女护士进来,打了退烧针后,她就拿着手提包回了家。 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进屋,一进客厅,就看到那多出的两个碍眼的人,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出院了。 她真心不待见,直接上楼。 背后沈煜尘从沙发上站起叫住了她,“我听说你中午去了新濠国际?” 她翩然回身,优雅的裸粉色细高跟鞋衬得她越发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她一手扶在红木旋梯扶手上,“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你对我的去向这么关心了?” 从眉妩今天的衣着上就看得出,是精心打扮过的,以沈煜尘对她的了解,她向来讨厌穿高跟鞋,若非去见重要的人,何必穿得这么得体? 他眸色一深,“去见池慕寒了?” 明显察觉到沈煜尘的怒气,那人发什么火呢?这不任妍都在么? “嗯。准确来说是跟池慕寒约会了。”她站在几阶高的楼梯上俯视着他,她十分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感觉,又挑高了眉眼道,“哦,我们还在新濠国际的会客室打了一炮。沈煜尘,你是不是还想听听我跟他那方面的细节呢,可是我呀偏偏不告诉你。” 看着沈煜尘的脸色一青一白,煞是难看,任妍终究按捺不住。 “哎……眉妩,你就少说一点吧。煜尘他脑袋上的伤还没好。” 任妍什么时候开始处处为沈煜尘着想,又什么时候围着沈煜尘转悠而不是她大哥? 他们可瞒得真好,爸爸不在,他们现在可不就肆无忌惮了? “脑袋有伤那就去医院待着啊,非得跑回来往枪口上撞?这不自作自受么?”她讥诮一声,又看向任妍,“还有啊,大嫂,护夫狂魔可不是你这么当的,你可护错对象了。你这样子说的好听点叫噶姘头,难听点就叫通女干。在古代,你这样的娼妇可是要被抓去浸猪笼的。” 任妍被她说的脸面全无,暗自咬牙,泪水说掉就掉,委屈地看着沈煜尘。 “够了!沈眉妩!” 看吧,她骂了任妍,还把任妍弄哭了,沈煜尘贼心疼了,心疼得大发雷霆了。 “别再恬不知耻地去纠缠池慕寒了,那样的男人不是你能招惹的。和他断了,两个月后我会如期娶你。”沈煜尘脸色暗沉,顿了下,“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 眉妩的心吊到嗓子眼,与他僵持对峙着。。 第19章 不嫁给沈煜尘你这渣 第19章 不嫁给沈煜尘你这渣 “把我脑袋打了个洞就想这么不了了之?沈眉妩,不想跟你爸一样坐牢,你就给我安分一点。” 想不到有一天沈煜尘会这么卑鄙的威胁她?还是拿坐牢! 她张了张嘴巴,发现嗓子眼堵得厉害,而沈煜尘那双黑亮的眼中盈满仇视,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为什么非得要娶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还非得娶我?你不该娶跟你偷了这么久情的任妍吗?沈煜尘,你怎么就这么贪得无厌?你已经是沈氏的大股东,也掌管了沈氏,还惦记这我手里的这15%股份吗?” 任妍仔细盯着沈煜尘,担心从他脸上看到别的一些什么,例如,他对沈眉妩不放手的理由不仅仅是因为金钱利益。 要是,不单是因为沈眉妩手中那15%的股份,她该怎么办啊? 任妍紧紧拽着手,心中越发不安。 看着沈煜尘薄唇抿成一条线,不吭一声,眉妩讥笑,“看吧,被我说中了吧?” “沈眉妩,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你非得不留一条活路给你的救命恩人?哪怕我当初从雪地里捡回来一条狗,养了十几年也该有感情了吧?” 把他比喻成狗?沈煜尘眼角抽搐了几下。 任妍努了努唇,含着哭声小声劝,“煜尘,别跟小妩一般见识,她就这大小姐脾气,口无遮拦的。” “你一个童养媳,这个家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要不是她想着对得起身上这淑女的打扮,她非得冲过去就赏这贱人一大嘴巴子,她又挺直了脊背定定看着沈煜尘,“哪怕不嫁池慕寒,我嫁猪嫁狗,也绝不嫁给沈煜尘你这渣滓。” 她还不信了,沈煜尘真拿她怎么着?他要是敢报警,她就敢告他强尖! 说罢,眉妩扭头就往楼上走,楼下传来摔碎茶杯的声响。 当初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眉妩杏眼圆睁,怒瞪着沈煜尘,她是不会让他拿走她手里的沈氏股份的。 这15%的股份原本是母亲的,母亲去世之后,就过到她名下,父亲外加了一条苛刻的条件,只有在她结婚后,她才有真正的行使权。 也正是因为这个,她必须赶紧找个男人结婚,而这个男人一定是要有商业头脑的,能帮她经营甚至拿回家产。 …… “报警吧。” 沈煜尘把自己疲惫的身子丢进真皮沙发里,淡淡扫了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的任妍。 任妍抬头,眼中含泪,“什么?” “昨晚你不是把眉妩砸我的那个水果盘给收拾起来了吗,不就是想让我报警送她进去吗?现在去报警,说她恶意伤人。” 他声音极冷,不带一丝情感。 任妍一紧张,下意识地捏了下手中碎瓷片,等到疼痛感袭来,她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将手指划破,食指上血珠子冒了出来,她拧了下眉,温文无害地说,“煜尘,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有那个意思?我把那水果盘藏起来,是怕小妩先去报警,做出对你不利的事。小妩已经够可怜了,你就别——” 话没说玩,男人微一俯身,就拽着她手臂,将她拉坐到自己大腿上,惹得女人惊得低叫一声。。 第20章 我不是傻子 第20章 我不是傻子 “煜尘,我跟光禹还没离婚,我现在还是你嫂子。” 任妍挣扎了一下,就要起来,可沈煜尘一把按住她腿,“坐着,别动。” “我胖,挺重的,你还是让我起来吧。” 他将怀里丰腴的女人搂紧几分,低头看着任妍,说实在的任妍的五官算不上精致,颧骨微高,鼻梁却有些塌,甚至皮肤稍黑,穿着打扮上还有些土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嫂子的气息,但好在身材丰腴,摸着有肉感。 “微胖的女人抱着舒服。” 任妍害羞地脸上红了红,四下环顾一眼,周围没有其他人,就老老实实坐在他怀里。 她既兴奋又害怕,浑身绷紧了,不如平时在私底下那么放得开。 “煜尘,能不能别报警?”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即便她是期望着沈眉妩从这个家里消失,可也不能以这样的方式,她心里到底对沈家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我不报警,就该沈眉妩报警了。” 他扯过她手,就把她被划破的食指放进嘴里含住,这样的举动让任妍更加脸红心跳,他们之间其实也就是那点床笫之事而已,她从未感受到沈煜尘对她有着浓浓的爱意,她也想过,也许沈煜尘心里是有她的,只是他生性凉薄,不擅表达而已。 可他替她将手指上的血吮掉,她的手乃至浑身都烫了,媚哼一声,“煜尘……” 他望着她,眸中一片冰冷漆黑,修长手指宠溺地点了点她微圆的塌鼻头,“帮我做证人。” 任妍被沈煜尘蛊惑的一颗心乱颤,哪管沈家对她的恩情,柔柔的“嗯”了一声,全从了这男人。只怕他一声令下,她为了他上刀山下油锅都甘之如饴。 “小妩她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是该受点惩罚了。” “乖。” 他笑了下,捏了捏她的下巴,她顺其自然地将脸抬起,朝他嘴唇贴去。 沈光禹拖着一辆玩具铲土车兴冲冲跑进来,嚷嚷着“妍妍,我饿了,要吃饭饭”,他不比小孩子,步伐大,进来时正撞见任妍从沈煜尘腿上慌慌张张地起来。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狐疑地瞅着他们,呵呵地傻笑,“妍妍,弟弟,你们这次在玩什么游戏?我也要玩。” 任妍心虚,闷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兴许就是上次被沈光禹看到了,才跑去告诉了沈眉妩,要不然沈眉妩怎么会知道,他们藏得很好,哪怕是爸爸都没发现。 沈煜尘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笑看着他,“傻子,弟弟玩你老婆呢。” 沈光禹听到那两个敏感的字眼,顿时被激怒,满脸胀红,两个大拳头一捏,抡起铲土车就朝沈煜尘砸去,任妍急了,沈煜尘原本脑袋就受了伤,生怕再被他给打了,她情急之下抱住了沈光禹的胳膊,“光禹,你别激动,我带去你去吃冰淇淋。” “不要!”他小孩子闹脾气似得噘着嘴,红着眼粗着脖子怒吼,“他叫我傻子,我不是傻子,不是傻子……” 傻子这两个字对沈光禹来说就是禁忌,谁这么说,他就跟谁急! 况且家里人从小就给他灌输这个思想——谁骂他傻子,就打到他再也不敢骂为止,不管这个人是谁!。 第21章 还敢在这里跟我叫板 第21章 还敢在这里跟我叫板 他用力推开任妍,就把玩具车砸向沈煜尘,沈煜尘起身,轻松地避开。 沈光禹看着自己的玩具车摔坏了却没打中沈煜尘,他更是气愤,站在原地,气得浑身颤抖,握紧了拳头,又要朝他动手,沈煜尘接住了他的拳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高马大的傻子蛮劲不小。 “你要是再不听话,就让护士阿姨把你关起来打针!” 小孩子都怕吃药打针,沈光禹这个只有八岁孩子智商的大人也是如此。 他委屈地泪水在眼里打转,大囔着,“我不要打针,不要打针……” “好了,你听话点,我就不让护士来。”沈煜尘松开了他的拳头,拍了拍他肩膀,转脸又对任妍说,“大哥出了一身臭汗,带他上楼去洗洗。” 任妍点点头,心里有点埋怨沈光禹,不仅打扰了她和沈煜尘的好事,还差点打到自己和沈煜尘,她不情愿的扯了下沈光禹,但态度还算好,“光禹,我们上楼去吧。” “你坏!他骂我,你不帮我。要是妹妹在,她会帮我一起打他。你们都坏,坏蛋!”沈光禹甩开任妍的手,气鼓鼓地跑上楼去了。 任妍有点担忧,“他会不会告诉小妩?” “告诉她有什么用?她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看着沈煜尘冷笑,任妍觉得头皮发麻,仿佛这个男人从未看透过。 …… 眉妩的烧还没退下,头昏脑涨,刚换了睡裙,准备眠一眠,正要躺下,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敲门声,昨晚过后,她进房休息多留了个心眼,上了锁。 还没开口问是谁,门外就传来哭声,“妹妹,开开门……” 大哥在哭?眉妩只能忍着不适,从床上爬起来,给大哥开门,就见大哥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沈煜尘……他骂我……傻子。” 因为抽噎,他说得断断续续的,可眉妩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沈煜尘竟敢辱骂大哥? 一下子气就上来,快把她的胸腔气炸,她一把拽着大哥的手就下楼,“走!” 眉妩怒气腾腾,拉着沈光禹杀到了沈煜尘面前。 “沈煜尘,你刚刚是不是骂大哥了?” “哈……难道他不傻?”沈煜尘笑着反问,指了指沈光禹,“我把他女人给睡了,他还傻兮兮问我在玩什么?” “沈煜尘,你不要脸!” 原本眉妩的脾气隐忍了许多,她不再是以前由父亲宠着可以胡作非为的大小姐,可她所有的理智,都被沈煜尘一点点碾得粉碎。 沈煜尘欺负她就算了,现在连大哥也敢欺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举起手就要朝沈煜尘脸上扇去,任妍吓了一跳,大叫一声,“不要!” 沈煜尘反应迅猛,一抬手便截住她细条条的手腕,“说不过就动手打人了?你以为还是从前那个有沈国栋罩着的沈眉妩?” 他眉眼犀利地扫过沈光禹,又落到眉妩苍白却傲气的小脸上,“一个生活无法自理混吃等死的傻子,一个整天游手好闲做着巨星梦的蠢女人,你以为你们兄妹俩是谁?还敢在这里跟我叫板?” 他手劲很大,在她手腕上勒出了红色血痕,痛得她心肺俱颤,可这些都没他的话来得伤人。 她强忍着心痛,钝钝的指甲抠入掌心肉里,不让眼泪掉下来。 “沈煜尘,你的心是黑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们兄妹评头论足?我们混吃等死也好,游手好闲也罢,花你一毛钱了?当初要不是我救了你,让爸爸收养你,现在什么都不是的,是你——沈煜尘!”。 第22章 今晚出去住 第22章 今晚出去住 眉妩昨个儿才吃了亏,今个儿本该也学乖了点,可偏偏她有点儿“死性不改”,也许旁人认为她是积怨太久。 可并非如此,现在父亲在监狱里,她自己的亲大哥,她不护谁护? 沈煜尘长相也十分儒雅,却偏阴沉了一些,被沈眉妩这张伶牙利嘴刺激地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任妍从沈煜尘的态度里看得出,他对这兄妹两的憎恶,以前还感觉不到,自从沈国栋坐牢后,这种憎恶越来越明显。 她心里总算放心了,昨晚沈煜尘对眉妩做的,也只是想惩罚她的任性而已。 她看着这事态会闹大,也及时劝阻沈煜尘,“煜尘,算了。” 哪怕智商不如常人的沈光禹也有种认知,那就是沈煜尘这个人实在太厉害,眉妩不是他对手,也没人能帮助他们兄妹俩,他哭声更大,服了软,“妹妹,我错了,我错了,我们上楼吧。” “你没错!错得是他们!” 怒红了双眼,抬脚就朝沈煜尘的膝盖踹去,沈煜尘站在不动,生生受她几脚,面色愈加冷白,倒是任妍心疼地要命,就差跪下来帮沈煜尘承受下来。 “小妩,别踹了,别踹了,你就收收脚吧。” 任妍扯拉着眉妩的手臂,低声下气地求着。 “我踹他,这么心疼?他骂我哥傻子时,你有没有这么心疼?难怪你们两个能搅和到一起去,都是没人性的白眼狼。”她一只手被沈煜尘擒着,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掴在任妍脸上。 痛得任妍惨叫一声,往沈煜尘背后躲。 沈煜尘皱眉,甩开了眉妩的手,伸手揽住了任妍肩膀。 任妍像受惊的雏鸟似得扑进了沈煜尘怀里,泪珠儿不要钱一样拼命的洒,沈煜尘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疼不疼?” 这幕落在眉妩眼里,真是辣眼睛。 眉妩平生第一次打人耳光,用力之猛,手心里辣辣的,整条手臂都震麻了,但那感觉还是挺过瘾的。 “任妍,今天这巴掌我替我哥赏你的。”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吃沈家的,用沈家的,临了偷了男人,还和那男人欺负她哥,不该打么? 按理说,打她一巴掌还是轻的,换她以前那小暴脾气,买根电警棍回来吊打她。 任妍自觉理亏,不回嘴,就枕在沈煜尘胸口哭,反正,她有沈煜尘疼,就够了。沈眉妩死乞白赖追了沈煜尘这么多年,连一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没讨来。还不是她这个样样不如沈眉妩的胖女人赢了。 沈光禹见任妍挨打了,他心里也是难受的,毕竟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人,可任妍跑到沈煜尘怀里去了,哪里还需要他呀,更何况任妍帮着沈煜尘对付他们兄妹,他讨厌她! 他瞪着任妍,嘀咕了一声,“活该!” 转身,又看到妹妹的手,鼻子狠狠抽了一下,“妹妹,你的手红了……” 他一边哭着,一边拉起眉妩的手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沈煜尘不自觉地抬了下眼睑,看向眉妩,她的手心板红了,手腕也被他握红了,他的眉心缩了下,又见她将手掌握紧,背过手背,她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圆疤,前年圣诞她给他弄烧烤时不小心烫的,他心底泛起些什么,又教他强制压下。 “没事。”眉妩弯起眼角,冲大哥笑了笑,给大哥轻轻抹了抹泪,“哥,你要是再哭,我也要哭了。” 大哥嗅了嗅鼻子,点点头,“我不哭了,妹妹别哭。” “哥,我们上楼收拾下,今晚出去住。”。 第23章 你们想害我? 第23章 你们想害我? 经历今天的事,眉妩更加清楚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老虎不在,猴子称大王。 而沈煜尘就是这只野心勃勃的猴子。 眉妩心中暗暗发誓,早晚,她会把这两个狼子野心的人赶出去,再风风光光带着大哥回来。 可沈煜尘何等狡诈的人,当然不会给他们安安心心出去住的机会。 当他们拎着行李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个民警在等着沈眉妩了。 那两个民警对眉妩一点也不客气,见她下来,就上前押住了她,“走吧,沈小姐,跟我们去警局做笔录。” 沈光禹看着这些人穿着警服,他有点怕,但他们想带走妹妹,他也绝不允许,他放下行李,冲上去扯开他们,“你们干嘛抓我妹妹?” “你这是妨碍公务,你再动手动脚的,信不信我们把你也一起带走?” 沈光禹还是小孩子心性,很害怕被警察抓走,立马不敢轻举妄为。 眉妩让沈光禹乖乖站那别动。 她没想到沈煜尘还真的报警了?他怎么敢? 她头晕脑胀的没有气力反抗,只是狠狠瞪了沈煜尘一眼,又淡定看向那两名民警,“你们凭什么带我走?” “凭什么?”沈煜尘冷笑一声,眼中夹着幸灾乐祸的锋芒,“昨晚把我脑袋上打出个窟窿,今天又打了嫂子一巴掌。沈眉妩,现在是法治社会,伤人可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我为什么要打你们?你们自己心里不是最清楚么?沈煜尘你昨晚想强爆我,我那是自卫。”眉妩头晕脑胀,还是挺直了脊背与他们周.旋,“还有你,任妍,你要是不光天化日地在客厅里跟沈煜尘乱搞,还和沈煜尘一起欺负我哥,我能打你?” “你别胡说!”任妍急声反驳。 “我胡说,难不成我脑子坏了,能不分青红皂白打你们?” “兴许还真是脑子坏了。”沈煜尘阴沉沉地笑,“眉妩,我没记错的话,你妈妈和外婆都有精神病,你妈就是因为这个病才把车开进河里自杀的。爸他行贿进了监狱,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刺激,才会无缘无故地伤人。可是你这么一直胡闹下去,我们这个家就不得安宁了。我这是没办法才报了警,你千万不能怪我这个未婚夫无情啊。” “编,沈煜尘你可真能编!” 眉妩的心止不住的颤抖,她现在才领教到沈煜尘的可怕,他居然能把是非黑白都颠倒了。 她又看向任妍,“任妍昨晚你也看到了,沈煜尘把我按在床上要对我做什么?” “我……”任妍怯生生看了沈煜尘一眼,吞咽了下,理直气壮地说,“我没看到他把你按床上,我路过你房间的时候,只看到你们在争吵而已。小妩,再怎么闹情绪,你也不能用水果盘往人脑袋上砸啊,再重一点的话就是出人命的。” 忽然,眉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出人命?精神有问题? “任妍,你胡说!你们这是串通好了,你们想害我?” 眉妩激动地想撕烂她的嘴,可被那两名警察死死擒住,挣脱不得。。 第24章 正常人也得被弄疯 第24章 正常人也得被弄疯 “小妩,你别激动,对身体不好。” 任妍看着突然高喊起来的眉妩,就像看到疯子一样害怕往后退了两步,她捂了下自己红肿的脸,看了下身旁的沈煜尘,把头垂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撒了一个很荒唐的谎,她对不起进了监狱的公公,对不起沈家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更对不起自己的丈夫和沈眉妩,可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现在沈家现在已经落到煜尘手上了,只要沈眉妩彻底从这个家消失,她和煜尘的好日子就来了。 “别瞎嚷嚷了,去了警局有你交代的。” 眉妩被人从后推了下,不得不往外走。 出门时,那个年轻一点的民警说:“她的情绪好像真的不对劲,沈总说找个医生给她做个精神鉴定。” 眉妩心中更加惊慌,他们这次要是真下了狠手,哪怕她不坐牢,也可能被他们关进精神病院。 到时候,别说拿回沈家的一切了,就连做个正常人都难。 眉妩心中恨意陡增,可对那对狼狈为奸狗男女无可奈何,更是有口难辩。 沈光禹看着妹妹被带走,大呼大叫地跟了出去,“你们别把我妹妹抓走。” 眉妩在上车前脚步一顿,眼泪汪汪对身旁两位民警说:“两位警官,请稍等一下,我安慰我哥一声我就跟你们走。” 那个年长的民警看她一个弱女子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点了下头,“快点。” 眉妩凑到大哥耳旁,用只有他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等何叔回来,你叫他去找池总。一定不能让任妍和沈煜尘知道,要不然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妹妹了,知道吗?” 沈家出了事,很多亲戚躲瘟疫似得避之不及。 蓝歌那里也出了一桩人命官司,处境也不乐观,根本帮不到她。 她唯有放手一搏,把筹码都压在池慕寒身上,直觉告诉她,池慕寒是个念情分的人,虽然他们的情分,仅是那不足挂齿的一夜晴。 …… 狭窄的小房间里,中央空调的冷气吹打在她身上,她只觉得身上一阵寒一阵烫,心窝烧得厉害,嗓子眼也烧,整个脑袋混沌快要停止运转。 然,还是有人不放过他,来来回回地盘问着她那几个问题。 “昨晚你们为了什么事争吵?” “是不是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用水果盘砸了沈煜尘的脑袋?” “你最近有没有经常失眠?情绪低落?” 就按他们这样轮流盘问不间断的方式,她是正常人也得被弄疯。 白晃晃的台灯长时间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刺得她眼疼,布满红丝。 她都快被问得奔溃了,胡乱抓扯了下自己的头发,尖了嗓子低吼,“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收了沈煜尘多少好处?我都跟你们回答一百遍了,昨晚沈煜尘来到我房间,他把我按在床上羞辱我,我顺手拿起床头的水果盘打了他。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已,这也有错吗?还有,我的精神状态很好、很好!你们别再问我了……别再问了……” 吼到最后,她呜呜哭了起来。 双手无助地撑着脸,热辣的眼泪从指缝里飙出来,可心却是寒的,沈煜尘和任妍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呢? 门锁动了下,随着门被打开,快步走进来两个男人。 一件带着青柠暖香的西服抖落在她肩头,眉妩憔悴的脸从掌心从钻出,那张清俊的容颜就模模糊糊地撞入她酸痛的眸里。。 第25章 有这么冷 第25章 有这么冷 男人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臀,眉妩身子一空,就被他从椅子上抱起。 “池公子……” “我都知道了,嘘,别说话。” 他清润的嗓音独特好听,让人不明所以的心安信赖。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池慕寒的那一刻,她浑身绷紧的神经都松懈了,一颗心也跟着平安着陆。 池慕寒其人,明明通身的强悍霸道的气场,却给予她一份难有的温柔,好像黑暗中唯一指引她走出险境的明灯,好像狂风暴雨里一把坚定不移撑在她头顶的伞。 投入他怀里的那一刻,她却哭得更凶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可以肆无忌惮的哭,又或者有人安慰时更难受罢了,抑或是对一个并不抱有太多希望的人空降到她身边而欢喜感动。 热乎乎的气息混着她的眼泪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胸膛口,他心口痒痒的热热的,那是一种怪异的感觉。 瞥了眼怀里邋遢狼狈的女人,他狭长的眉眼微微眯了下,“怎么还是个爱哭鬼?” 当他抱着她出门时,那两个盘问她的警察才回过神来,连连要喊,却被和池慕寒一齐进来的男人出声阻止,“让他们走。得罪了他,你以后是不想在江城混了?” …… 这次池慕寒第一次把一个女人抱回了家,容姨惊得下巴快掉了。 看来,二少爷这么晚出去,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容姨不由地多瞧了他怀里的女人几眼,已经睡着了,脸色却白惨惨的,像是病了,“二少爷,需要我帮忙吗?” “快去把医生叫来。” 池慕寒说罢,急匆匆上楼。 “好咧。”容姨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池慕寒把眉妩轻轻抱放到了床上,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烫得更厉害了。中午不是去医院打退烧针了吗?你这个女人的体质怎么这么差? 池家是江城的豪门大户,宅子里设了专门的医所,有两个西医一个中医,六个护士,只要不是大病,在宅子里就能解决。 大约十分钟,容姨就带着一个西医和护士来了。 医生给她量了温度,39度,开了些退烧药和消炎药。 “她中午已经打了退烧针,烧还没退下。吃药就行了?” 容姨悄悄地盯着池慕寒的神色,其实这女人也就是普通的发高热,看把二少爷急的,都快火上眉梢了,看来这次老爷是能喝上媳妇茶了。 “现在医院出台了抗生素限用政策,挂水不如打针,打针不如吃药,她肯定是打完针没休息好,烧才没退下。今天好好睡一晚,明天温度就退下了。二少爷,你要是还不放心,就让小玲留下给她敷冰袋吧,再用温水替她擦擦身体。” 护士小玲点下头,“我去医所拿冰袋。” 等小玲把冰袋拿来,他却没让小玲留下来,而是让她回去睡觉。 小玲“哦”了一声,就走了,她来这里池家当护士也有几年了,从没见过二少爷让哪个女人睡自己的床,更别说亲自照顾了,看来二少爷是个gay的传闻终于可以被打破了。 楼下有个很大荷花池,仲夏的晚风有些凉爽,呼呼从窗口吹进来,她肩头哆嗦了下。 他默默将窗户关上,只留了一条窄窄的缝隙通风。 走回床边,盯着她,脸蛋妩媚精秀,早已没了儿时的稚气,将不锈钢盘中的冰袋拿起,小心翼翼放在她额头上,她畏寒的嘤咛一声,他疑惑,“有这么冷?”。 第26章 谁说要带你见家长了 第26章 谁说要带你见家长了 接下来,池慕寒又去卫生间放了盆温水。 这种事大可以让容姨来做,可是,他突然生出一个很邪恶的想法,那就是——将她剥个一干二净,仔细欣赏下这具白花花的身体。 于是,男人手指伸向了她浅绿色连衣裙。 为她擦拭了一遍全身,直至换下最后一个冰袋,探了探这个女人的额头,不比之前那么烫了。 不放心地又拿起水银温度计,甩了甩,塞到她腋下,5分钟后取出,36.8度,确实恢复正常了,再抬眼看了下腕表,已经凌晨三点了。 浑身酸麻,衬衫也被汗水湿透,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亲自照顾了沈眉妩两个多小时。 现在,他必须去充个澡。 洗完澡,池慕寒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 眉妩没想到的是,一睁眼,就看到美男出浴的香艳画面,他下身只裹着白色宽大的浴巾,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流过,往腰腹下淌去,把她看得血脉喷张,脸红心跳。 他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一声,“你醒了?” “嗯。”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慵懒的抄过半干的黑发,随意把毛巾扔在地毯上,一步步走近他,“很想要男人?一醒来,就色眯眯盯着我看?” “才没有。”她越说声音越小,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瞧,发现竟上一丝不挂的,她把肩膀缩进被窝里,两眼瞪大望着他,“你怎么把我衣服扒了?” “谁稀罕?”他却是脸不红心不跳淡定从容地撒谎,“容姨给你擦的身体,降温更快。” 眉妩将信将疑,看了看周围陌生的坏境,“这是你家?” “嗯。” 这时,他人已在床沿坐下。 银灰色的床单被褥,同色系的地毯,房间的布置得清雅敛致,很符合池慕寒的性格。 她心里有一丝忐忑,看着这张kingsize大床,他怎么把她带回家里来了? 她闷着头,不敢去看他,只觉得有炽热的视线像火一般烤在她身上,让她坐立难安,她说:“池公子,今晚我没想到你会来,谢谢你。可,这深更半夜的,你就这么把我带回家来,是不是……有点快?” “当初你扒我皮带时,不是更快?” “……” 一句话就呛得眉妩憋不出一个字来,她只好讪笑了下,扯扯唇说:“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病怏怏的,不适合见家长。” “沈小姐,你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的自恋类型。谁说要带你见家长了?” 按理说池慕寒肯定是在何叔的请求下,才敢去警局把她救出来的,把她救出来,没送她去医院,也没带她去酒店,而是直接奔进家里放他床上,他的目的还不够明确吗? 不就是说明他对她是有好感的吗? “那你为什么把我带回家?” “……” 这下轮到池慕寒无语了,为什么?他也很想问问自己,是疯了才把她带回家里的? 眉妩蹙了蹙眉,昂起脸看着他,继续问,“难道说池公子是那种随随便便把姑娘带回家的男人吗?”。 第27章 怎么脸还红了? 第27章 怎么脸还红了? 池慕寒淡淡扫她一眼,语气温温凉凉的,“沈小姐,你知道吗?在同一个问题上反复纠缠的女人会让男人反感。” 如果非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那肯定是因为沈眉妩这个女人太可怜,而他恰好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绅士。 “好吧,我不问了。时间不早了,池公子要睡觉了,是不是?那我去客房睡。” 她是个乖巧懂事的女人,再说池慕寒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一次次帮着她,她也得知道感恩啊,她怎么能不知廉耻地霸占着金主的床? 言毕,她搂着被子起身,谁知被他按住了肩头。 四目相对,眉妩感觉男人呼吸越发急促,那双水墨丹青一般精致的丹凤眼中似乎染上了薄薄的欲念,惹得她一颗心忽上忽下地乱跳。 “你在怕什么?” 他淡粉色薄唇轻轻一掀,嗓音带着酥柔低沉的性感。 她笑了笑,“你又不是老虎,我干嘛怕你?” “不害怕干嘛又吞口水,又咬下嘴唇的?嗯?” 男人胸膛往前压了压,那结实滚烫的胸肌几乎欺上她身,这男人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让她小心脏承受不住。 不敢吱声,只把脸撇向一边,不敢瞧着他。 “怎么脸还红了?这是又发烧了?” 他倒是自来熟,已把手背抵在她额头上,肌肤的相触刹那,让她一下子肉颤心惊,缩瑟一下,她捏着被角,楚楚可怜望着她,眼底渐渐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池公子是不会对一个才退烧的女病人做什么出格的事的,哦?” “当然。” 他语气轻柔,手指缓缓落到她耳鬓,温柔地将她垂下的一缕潮漉漉的发丝勾到耳后,她怔怔望着他,越发觉得他身上有种熟悉感,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然后,他起身走进了衣帽间,出来的时候,眉妩见他已换了身休闲家居服,手上还多了一件纯白棉质t恤。 “这里没女人的衣服,你先穿这个。” “哦。” 她特别安分地点头,还有点讨好的意思。 可要她怎么穿衣服啊,也没见他有离开的意思,虽然他们该做的都做了,该看的也都看了,可她还是觉得害羞,尴尬。 她以前那股豁出去的劲哪里去了? 到底以前是强装出来的,时间一久,她就原形毕露。 她扭捏地摸过他放在床头的t恤,躲进被窝里套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钻出被窝时,他已经在她身旁躺下,气定神闲地调节着空调温度。 她纳闷地动了动嘴唇,“那个……池公子——” 话不让她说完,他就以命令的口吻重重吐出两个字——睡觉! 随即,他将空调遥控器往床头一搁,关灯。 黑暗笼罩下来,又是陌生的坏境,让她一时无法适应,当然,最让她头疼的是,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虽然床很大,被子也很大,他与她各睡一边,两人中间凹下一大块,可她还是能听到男人微沉均匀的呼吸声,让她焦躁不安,浑身发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把身上被子掀了,还是睡不着。 他的空调温度到底调了几度?为什么房间这么闷热? “池公子……” 她轻轻唤了下他,没听到他应声,该是睡着了。 索性自个儿爬了起来,小心翼翼从他身上跨过去,一条腿才越过他,他突然一动,害她身体失去平衡,无比狼狈地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摔趴在他身上。。 第28章 给你生一窝狼崽子 第28章 给你生一窝狼崽子 “沈眉妩,你干什么?” 忽然,底下传来男人凉凉的声音。 “我……那个……有点热。” 她口吃干嘛? 自问她沈眉妩一向聪明伶俐,为什么碰到池慕寒,她就变得这么笨? 正当她要从他身上爬下去的时候,猛地,一双男人的手攫住了她的腰,“热?那你是想要……” 额……她怎么能对着一个男人说热呢?还是在这样的时候,要知道她这件白体恤下面空荡荡的,那很容易让人听出弦外之音,例如欲火焚身什么的。 人真的是不作不会死! 她真是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不敢轻举妄动,维持着这艰难的姿势,要不是中间还隔着一床被子,深呼一口气,才开口,“我就是觉得热,想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而已,我真没其他意思,你别乱想。” 她指了指他枕边的按钮发出淡绿荧光的空调遥控器。 “我刚就是问你是不是想拿空调器?” 夜色中,他兴致颇高的挑起眼尾。 他这言下之意是,在乱想的似乎是你,不是他。 眉妩怎么又觉得被他给耍了? 可他这勒在她腰上的手什么时候才挪开? 于是,她只好小心翼翼地问:“池公子,我能不能下来了?” 他这才松开了手,她得以解脱,麻溜地从他身上下来,可还未转身,手臂又教他猛力拉着拽向他,她又毫无防备地跌在了他硬邦邦的胸膛上,小手在他胸膛口艰难地撑起。 她真是有点想骂人,池慕寒分明是故意的。 她抬脸,二人贴得太近,鼻息相对,在昏淡的月色下,她看到他那双黢亮的精眸,好似分分钟能吃了她,她就怂了。 “以后不许再对别的男人说热,知道了吗?” 熨帖烫人的男人气息轻轻喷打在她脸上,她激灵灵打了个颤,只觉得更热,热得浑身血液都快沸腾了。 “呜……” 她还没回答,就被男人柔韧的唇给封住了,霸道地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眉妩懵了,脑子跟荡机似得一片空白。 直至把她吻得气喘吁吁,他才餍足地放开她。 “池公子,你这是撩我吗?” 她轻喘着气,不解地问他。 他冷眸深深盯着她涨红的小脸,浅浅勾唇,“废了我一番功夫才把你从警局弄出来,你说,我是不是该收点报酬?” 咀嚼了下池慕寒这番话,眉妩真心觉得池慕寒这人啊就是一只铢施两较的大尾巴狼。 不过,他居然要她一个吻作为报酬,是不是她的机会又来了? 眉妩略一思量,就往他怀里一倚,嫣然一笑,“原来索吻是报酬啊,其实呢池公子你这么帮我,小女子可以以身相许的。” 迟迟等不到他的答案,她也没打算起来,赖在他怀里,指尖轻轻在他胸口一下一下划绕着圈,她以前看过电视里的那些坏女人都是这么勾引男人的。 明显察觉到男人呼吸加重,看来电视里那些不是骗人的。 她微微抬颚,千娇百媚地说:“池公子,你看你娶我又不吃亏,以后我会尽心尽力伺候你,还会给你生一窝狼崽子,好不好?”。 第29章 引火烧身 第29章 引火烧身 的确有无数女人动着嫁给他的歪心思,却从来没一个像沈眉妩这样的女人,执拗又带着狡猾,狡猾却不失可爱。 要是把这样的女人娶回来,这个无趣的家中应该会变得挺有意思的。 他一把握住在他胸口挠得他痒痒的小手,“没人告诉过你,这样是在男人身上点火吗?” 他音色抬高,眉妩却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眉妩身子不自觉地缩了下,他气息又逼近,灼灼的,“眉妩,你在我身上这样肆无忌惮的点火,很容易引火烧身,知道吗?” “烧就烧吧。只要你肯娶我当妻子,你爱怎么烧就怎么烧?” 当然,一定是妻子,而不是什么姨太太。 随即,她豁出去一般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不管自己刚刚才发了高烧。 可没等到他欺身而来,等来的却是一床薄被。 他温文尔雅将被子兜在了她身上,像个长辈似得叮嘱,“就算你猴急,我也没这个兴趣对付一个生病的女人。好女孩,该对自己好一点。” 眉妩真是一点也看不透他,明明她拒绝了做他的姨太太,可他还是会来救她,并把她带回家里,看似对她无动于衷,可又吻她给她希望,可谈及婚姻,他又不予正面回应。 池慕寒,这是耍流氓。 可眉妩又奈何不了他,在暗处,她狠狠丢给了他一记大白眼,拉过被子蒙脸就睡。 …… 隔天,眉妩醒来,床的另一半已经空了,有几个印着香奈儿logo的纸袋,她打开一看,是池慕寒给她准备的小洋装。 换了衣服,洗漱过后,眉妩就下楼去。 刚下楼就听到一个女人抬高了嗓门怒声喊道:“沈眉妩那样的女人,你也往家里带?” 眉妩脚步猛地一顿,往楼下仔细看去,那说话的女人是个中年妇女,但保养得很好,看起来明艳端庄,她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池老爷子的四太太——顾清雅。 据说,池慕寒的生母很早就去世了,他是四太太抚养大的。 而这个池慕寒的养母,还没与她打过照面,就这么讨厌她? 她心中隐隐觉得,要嫁给池慕寒,很难。 池慕寒面上端的是平静无澜,举止优雅地放下铁筷,捏起放在腿上的浅蓝色三角巾轻拭了下嘴角,抬头看向顾清雅,“那么顾姨,你觉得眉妩是哪样的女人?” “且不说她爸沈国栋是个贪污犯,沈家财产一半被政府没收了,单说她跟别的男人订过婚了还来勾引你这一点,就配不上你。” “你说她不知检点?” “可不就是不知检点么?慕寒,咱们池家即使是讨媳妇,也该找个门当户对的,这样强强联合,咱们池家才能在江城长盛不衰。你要是真喜欢那沈眉妩喜欢得紧,不妨就包.养在外面得了。”顾清雅说得一板一眼,满嘴势力。 坐在顾清雅对面那个粉嫩水灵的女孩听得不乐意了,抬起一张白皙干净的小脸,“妈,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现在都21世纪了,门当户对这些已经过时了,我们年轻人讲究的是情投意合。要是二哥真心喜欢那个沈眉妩,我看娶回来挺好的,二哥都三十了,再不讨老婆,外面人猜测他性取向有问题。再说了,爸爸当年要是不把妈你带回家,就在外面找个金屋包养你,你能顺心吗?” 顾清雅气得眉眼一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池馨你这个死丫头,翅膀长硬了,欠教训是不是?” 池馨喝了口牛奶,调皮地吐吐舌,“妈,你就是教训我,我也得说,因为我说的是大实话。女人何苦为难——” “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了?”顾清雅冷哼了一声。 池馨楞看着站在二楼楼梯口的沈眉妩,指了指。。 第30章 躲在楼上偷听 第30章 躲在楼上偷听 顾清雅转过脸去,顺着池馨的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到了沈眉妩,脸上白了一下,毕竟背地里说人长短,不够光明磊落。 池慕寒也抬了下眉眼,眉梢不由地敛了下。 顾清雅见池慕寒脸上表情淡漠,并没有维护沈眉妩的意思,她望着沈眉妩说道:“沈小姐好歹也是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怎么躲在楼上偷听?” 听说池老爷子的四个太太中,顾清雅是最厉害的。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被她这么一说,仿佛真成了眉妩的不是。 眉妩扶着扶手,踩着尖头小皮鞋一步一步优雅地下来,走到餐桌前,看向顾清雅。 “顾太太,我想你弄错了,你们说话那么大声,除非我聋了,否则很难听不到。” 她就这么四两拨千斤的把话给弹了回去,那样子可真是没把顾清雅给放在眼里。 顾清雅哼哼笑了两声,柳眉一挑,如刀锋似得,“沈小姐人是挺美,可脾气实在是大,咱们池家这小家小院的,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所以,我这就打算告辞。” 反正池慕寒从来没给过她明确答案,这个池家也并不是她想嫁就能嫁进来的,顾清雅看不起她,池慕寒也没为她说一句话,今天她算是彻底死心了,自然也就不怕把这池家的四太太给得罪了。 心中隐隐痛了下,眉妩淡淡觑了池慕寒一眼,他仍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不言不语,她转身,就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 夜幕降临,眉妩去了江城最奢侈的娱乐场所——皇家一号。 这里纸醉金迷,声色犬马,是豪门子弟的销金窝,要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来这里找萧羿。 要不是以前和蓝歌来这里玩过几次,保安认识她,她也没法轻易进去,直接去了十一楼的舞厅,她知道萧羿喜欢在那里看美女热舞,然后为博那些美女一笑而一掷千金。 推开舞厅大门,昏暗敞阔的厅内,舞台上打着五光十色的灯光,两三个穿着低胸露脐装的火辣美女们在劲歌热舞。 一个个卡座中坐满了男士们,他们眼睛巴巴盯着舞台上,眼中充满饥渴。 在那些男人们中,她一眼就找到了萧羿。 他总喜欢穿得花里胡哨,把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要是你不知道他是江城三大豪门之一萧家的少爷,乍看一眼,会觉得他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萧羿。”她走过去,战战兢兢叫了他一声。 萧羿把目光从舞台上收回来,转眸看向她,眉头一抬,“哟,这不是沈家那高高在上的小姐吗?怎么来了这个鱼龙混扎的地方?” 他身边一帮狐朋狗友纷纷侧目看向她,有两个萧羿的死党也认识她,其中一个姓谢的说,“沈小姐以前姿态可是高得很,很不赏我们萧少的脸啊,约个会看场电影院的机会都不肯给。今天怎么来找我们萧少了?” 萧羿白了那姓谢的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们的冷眼热讽,眉妩都不当一回事儿,毕竟这次,是她有事来求人家的。 她一双清亮的眸子望着人群中的萧羿,“萧羿,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在这儿说!” 他翘着二郎腿,伸手摸向桌上的那包软中华。 “萧羿,如果我说我要嫁给你,你现在还愿意娶我吗?”。 第31章 萧少,我求你娶了我 第31章 萧少,我求你娶了我 这句话,眉妩在来的路上就排练了无数遍。 从烟盒中推出香烟的动作猛地一顿,萧羿抬眼看向她,“你说什么?大声点。” 在她离开池家后,何叔打电话来说,沈煜尘知道她被池慕寒从警局带走后,气得砸了家里不少东西。 她不能坐以待毙,池慕寒不肯娶她,她当然只能来找萧羿,即便她心底对这个花花公子萧羿是极度厌恶的,但她知道除了池慕寒外,萧羿也是个能对付沈煜尘的男人。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提高了一点声量,可在她看来,现在这话说得十分没底气,“你以前说要娶我,现在还作数吗?如果还作数,只要你愿意娶,我就愿意嫁。” 萧羿皮笑肉不笑地“呵呵”笑了两声,将烟从烟盒中推出,立马就有人上去给他点火。 他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青白色烟圈。 隔着烟雾,眉妩看不清萧羿神色,只听得他非常轻蔑的笑声,“沈眉妩,你求我的话,兴许我会考虑娶你。” 求人这种事,眉妩从来没做过,即便是对池慕寒,她也想方设法坑了他一把。 可萧羿可没池慕寒那种绅士风度,他抽着烟翘着二郎腿的时候,十足一个流氓样。 他让她求,她自然得求。 她向来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于是,她紧紧捏着手掌,低声下气地求他,“萧少,我求你娶了我。” “啧啧……我真是想不到,像你这样趾高气扬的大小姐还会有求人的一天!当初你那股清高劲哪去了?”萧羿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朝她勾了下手指,又在他身边位置拍了拍,“来,我们先喝杯酒谈谈情叙叙旧,再接着往下说婚姻这个庄重又神圣的事儿。” 说着,便让站在他身后的兔女郎倒了两杯拉菲。 他没立即拒绝,说明就还有戏。 眉妩只能硬着头皮上,她越过那些男人复杂的眼色,挨着萧羿坐下。 萧羿抿了口红酒,笑着又端着另一只盛满红酒的酒杯朝她递过去,她伸手去接,可他却把酒水直接倒进了她的领口。 她募得一惊,想推开他,可他的手按住了她的肩头,她挣扎也挣扎不过,冰冷的液体灌入胸口,凉得刺骨噬肌。 只不过,再凉的酒水也不如萧羿的声音来得凉,他说,“其实,这里喝更好。” 他的声音不止凉,还流里流气的。 他这是带着报复性的羞辱,因为她以前对他不屑一顾。 而眉妩只能看着红酒从胸前缓缓流下,把自己这件干净的鹅黄色小洋装弄脏。 萧羿带来的那几个男人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引起不小轰动,刚进来落座的两个西服笔挺的男人也被那桌吸引了注意力。 席云峥眼尖,一眼就捕捉到了眉妩的身影,“那不是沈眉妩,怎么跟萧羿在一起了?以前不是挺讨厌萧羿的么?” 听到沈眉妩三个字,池慕寒的眉梢跳动一下。 池慕寒朝那边盯住半晌,那个女人果然是沈眉妩。 可她来这里干什么,勾引不成他,就去勾引萧羿了? 看着自己这身狼狈,眉妩心里着实委屈,可委屈又有什么用,难不成当着萧羿的面哭吗? 哭给不在乎自己的人看,他能心疼? 索性,她只笑,像是个没事儿的人一样,没心没肺。 “萧少,酒咱们是喝了,可也没能聊出多少感情来。不好意思,我这次来是打扰你了,我这就走,希望萧少能玩得尽兴。” 言罢,眉妩起身欲走。 还没抬脚,手腕就教人扣住。 “眉妩,别急着走啊,你要是走了,我今晚还怎么玩得尽兴?”萧羿又将她一把按回皮质沙发上。。 第32章 你特么有病还来找我 第32章 你特么有病还来找我 “萧羿,这么侮辱我还不够吗?你还要干什么?” 眉妩眉梢揪起,她现在真的很累,她就想找个地方好好清洗一下,再回去把这身黏腻的衣服换了。 “眉妩,你别激动啊。你看我也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纪了,是该娶个女人回去给老头子交代了。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心仪你,可你眼中从来只有你家那个穷酸养子——沈煜尘。你啊,只要乖乖待在这,让我把该发的火都发了,说不定我明天就娶你。” “这话当真?” “我萧羿说话,肯定说到做到。这么多人在这给我作证。要是你嫁给我,我让我家那老头子动动关系,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即便不会立马出来,也可以在监狱那种鬼地方少受几年的罪。你说,是不是?” 萧羿说的很诱人,虽说池家是江城三大家族之首,可萧家也不逊色,省城里面关系也够硬,只要他家去说情,父亲肯定能减刑。 眉妩抬首,问道:“那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把该发的火都发了?” 萧羿半眯着眸打量着她,昏黄的光线下,她肤白如凝脂,黛眉细细长长,妖娆如画,他色眯眯的眼珠子又往下移,在她湿了的那片领口前定格,“男人只有一个地方要泻火,眉妩,你难道不知道?” “你……” 眉妩咬唇,紧蹙着眉瞪着他。 周边几个男人又大笑,就等着看下面一出好戏了。 “你看看你衣服那么湿,穿在身上一定冷,不如……我帮你脱了?” 他手探向她领口,被她双手抓住,“萧羿,你疯了,这是大庭广众!”见他眼中腾起的怒意,她又立即放软,贴近他,含娇细语,“不是说要娶我吗?让他们那些臭男人看见了,不就是占了未来萧太太的便宜,你脸上能有光?” 席云峥坐着那,开了瓶xo,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摇晃下酒杯,闻着浓郁的酒香,看着萧羿和沈眉妩那里。 “沈眉妩不是把沈煜尘爱得死去活来,非嫁他不可么?怎么转眼就扑到萧羿的怀里了,这些个女人啊都说男人说一套做一套,她们又有几个心口如一?不是好货色!” “的确不是好货色!” 看着沈眉妩靠在萧羿的怀里,他就想起了昨个晚上,这个女人也是这么依偎在他怀里,花言巧语地非让他娶她不可,转眼,就跟另一个男人如胶似漆去了。 拿起酒瓶往酒杯里倒满,往桌上放回的时候,不知他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在离桌子两三毫米的距离就松了手,结果酒瓶在地上摔了个满地开花,同时,发出不小声响。 自然而然,眉妩也听到了,她抬了下脸,对上了池慕寒那双黑洞洞的深邃眸子,如同要把她千刀万剐似得。 不由得,眉妩脸上一臊,轻垂了脸去。 这时,萧羿也挑眉看了池慕寒那一桌,得意地笑说了句,“是不能让他们这些臭男人占了便宜,走,我去别地儿帮你脱。” “嗯。” 眉妩点头答应,下颚枕在了萧羿肩膀上,她竟然在害怕,不害怕萧羿会怎么对她,竟害怕被池慕寒那么盯着看。 明明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她怎么有种罪恶感? 他们既不是情人,也不是夫妻,不过就是睡了一次而已,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下一刻,她就被萧羿给抱了起来。 萧羿意气风发,笑得满面春风跟他那帮狐朋狗友说:“今晚你们在这玩妞儿,我得回家玩老婆了。” 那些男人都笑得合不拢嘴,连道着,“恭喜萧少终于抱得美人归。” 萧羿这次是动真格的,他从没对一个女人如此着迷过。沈眉妩是他第一个想要娶回去当老婆的女人,那些娱乐场所的女人们对他来说都是逢场作戏。 可当萧羿抱着沈眉妩得意洋洋经过池慕寒那一桌时,池慕寒扶着酒杯,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萧少,你不知道沈小姐她有病吗?” “你病了?”萧羿着急地问眉妩。 眉妩摇摇头,说:“就是昨晚发了高烧而已,现在已经退烧了。” 萧羿是个疑心病重的人,一下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竖起眉头怒脸看向池慕寒,“你怎么知道眉妩病了?” 池慕寒端着酒杯,摇晃着酒杯里透明的液体,浅浅抿了一口辛辣酒液,抬眸,攫住了沈眉妩,“我可不是说的发烧。” “池公子,我怎么不知道我除了昨天发过烧之外,还得了什么病?” 眉妩微微咬了下唇,仗着有萧羿撑腰,亦是冷冷盯着他。 他不娶她,难道还不能容许她跟别的男人好? “听云峥说,沈小姐似乎是得了性病吧。” 池慕寒就那么悠悠地笑着说了出来。 气得眉妩差点爆出口,池慕寒你才得了性病,你全家得性病,你祖宗十八代得性病。 该死的,席云峥还顺着下去说:“嗯,我也是听蓝歌说的,前阵子还找蓝歌治疗过。萧羿,你可得小心了,不要玩女人把自己给玩坏了。” 这下把萧羿吓得就差别把手里的眉妩给摔了,萧羿连连把眉妩给放下,“你特么有病还来找我?” 萧羿就算不相信池慕寒的话,也相信席云峥的话啊。蓝歌是席云峥的老婆,是个妇科医生,还是沈眉妩的闺蜜,沈眉妩要是有这病,肯定找蓝歌看。 “他们瞎说的。” 眉妩尖着嗓音喊道,她真是急了,周围多少双眼睛在瞧着啊,她得了这种难堪的病,要是被传了出去,别说是萧羿了,这江城哪个男人敢娶她? 哪怕萧羿再喜欢沈眉妩,也不敢跟她靠近了。她得了那种病,得是个生活多么混乱的女人啊,就算他敢要她,萧家也绝不会答应,他和萧家会成为江城的笑话。 “沈眉妩,以后别再来找我!” 萧羿低吼一声,只觉晦气,愤然离开。 看着萧羿扬长而去的背影,眉妩真是有苦说不出啊,萧羿怎么能相信这两个杀千刀的混蛋啊?她好不容易钓到的金龟,就这么飞了? 她怒到了极点,酱红了一张小脸,瞪着池慕寒和席云峥。 “你们干嘛整我?” 池慕寒似笑非笑地将眼角拉长,“好玩呗。” 席云峥则不是,他讨厌蓝歌,而沈眉妩是蓝歌要好的朋友,况且,在沈国栋还没进监狱之前,沈眉妩没少帮着蓝歌骂他。所以,在慕寒说她有病的时候,他就接着往下胡诌了。 他和慕寒多年来有很深的交情,当然配合的天衣无缝。 “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就这么好玩?”眉妩一双杏眸睁圆了恶狠狠唬着他们,“我之前不懂事,得罪过池公子,池公子教训我,我无话可说。可席大少你呢,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说席大少就爱干欺负女人的勾当,把自己老婆折腾进牢里还不够,还要来折腾我这个外人?” “她身为医生,本该救死扶伤,她却心狠手辣害死了一条无辜小生命,还害得夏雪失去了半个子宫。蓝歌她是咎由自取!” 提起蓝歌,席云峥就勃然大怒。 眉妩瞧着席云峥那睚眦欲裂面目可憎的样子,哪有蓝歌说的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也就只有你席大少会认为自己的老婆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而把那个蛇蝎小三当宝贝。我真替蓝歌不值,她苦苦等候了你那么多年。总有一天,席云峥你会追悔莫及!” 说罢,不再想看那两人一眼,眉妩直接掉头走人。 之所以她和蓝歌会成为死党,那是因为她们性格有那么点相像,都挺倔的,都追着一个男人不肯撒手。 可她在知道了沈煜尘背叛了自己后,她还能忍痛收心,而蓝歌就是认死理,守着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一直等着他回心转意,可等来的却是他亲手送她蹲大牢。 看着眉妩窈窕的背影,池慕寒按了按太阳穴,再看向猛灌了一杯烈酒的席云峥。 本来关于云峥感情的事,作为旁人,他也不好多作过问,可让他站队的话,他也许也会站在蓝歌那边,蓝歌那个女人,他也认识,看着养眼舒服,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的女人。 “云峥,蓝歌的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免得将来后悔?” 席云峥猛然抬头,喝过烈酒后,他那双清明睿智的眸红得厉害,“你也觉得我将来会后悔?” “凡事三思而后行,更何况你跟蓝歌还有四年的夫妻情分,对自己的女人,做得别太绝了。” 席云峥笑笑,“慕寒,你变了,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他何尝愿意把事情做绝,可蓝歌明明做错了事,让她认个错都不肯。 席云峥又连喝了三杯,他以前酒量也挺好,可今天才喝了一点就觉得上头,拉着池慕寒,“今天什么都别说,就陪我喝酒,不醉不归。” 池慕寒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尽,随即放下酒杯,说道:“酒这个东西,小醉怡情大醉伤身。” 而席云峥不听劝,又独自喝了不少,他只好打电话叫人来送他回家。 而他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做。 …… 眉妩从女厕出来,站在镜子前看着如此狼狈的自己。 沈煜尘说她有精神病要把她抓起来,池慕寒说她有性病,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让她颜面无存不说,还吓跑了萧羿,真是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的都是渣男? 隐隐觉得有泪意,她把水龙头打开到最大,接过一捧一捧的凉水拼命扑打在脸上,把那些泪意洗掉。 洗了一会儿,眉妩才从盥洗池里抬起自己这张湿漉漉的小脸,可一抬起,就看到了镜子里多了一个穿着经手工裁剪精细的限量版西服的男人,她不由地一颤。。 第33章 我正缺一个池太太 第33章 我正缺一个池太太 镜子里的男人不正是池慕寒吗?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眉妩慌不迭地转过身来,警戒地盯着他那张非凡矜贵的脸,“池公子,是不是走错地儿了?这里可是女厕所!” 她特地在“女厕所”三个字上加重了音调。 “嗯,我眼不瞎。” 男人平稳的音调从他薄韧好看的唇形中逸出。 眉妩更慌了,双手紧紧捏着身侧裙料,他却是不徐不疾上前,看着她背后那哗哗地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关上,“沈小姐是看到我太惊喜,以至于忘了关水龙头?” 她垂眸扫过盥洗池,水就快溢出来。 惊喜?半点没有,惊吓倒是有一大堆。 其实细想一下,能跟席云峥那种渣男中的战斗机的货色称兄道弟的男人,能有多好? 不想跟他再有过多交集,抿着唇不说话,直接从他身边越过,却不料他单臂一伸,将她拦住,眉妩昂起一张怒意蓬勃的小脸,“池公子,你刚刚亲手毁了我一段好姻缘,还不满意?” “你穿着我给你买的衣服,勾引别的男人?我能满意?” 他眸子一眯,咄咄逼人的视线投射在她沾着水珠的脸上,口气冷得如碎冰融雪。 她心底没来由地慌了下,就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紧紧捏着手心,挺直了脊背,眉妩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清贵中噙着微微怒意的男人,眼底泛起一丝湿意,“我不可能一直等你,池慕寒。” “你再说一遍?” 他拳头一捏,发出嘎啦嘎啦骨节声响。 而后,手掌张开,掐住了女人细软的腰肢。 突然而至的疼痛让眉妩拧了拧眉,她要推开他,反而被他搂得更紧,被他摁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包围住。 他的胸膛也跟钢铁似得坚硬,她砸得手疼。 最终,神经绷不住,她扯着嗓子哭了出来。 “沈煜尘他逼我跟你断绝来往,他要我嫁给他,我不嫁给他,他就告我恶意伤人,还说我有精神病。你说,薄情是不是你们男人的名字?好歹我跟他在一个家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了,没亲情,总有感情吧,没感情总有情分,没情分总该有点人情味吧。可他要把赶尽杀绝啊。” “你要求一头畜生有人情味,是不是太苛刻?” “是,他是畜生,可池公子你又好到哪里去?” 眉妩泪流满面,看得他额头青筋又跳动了下。 反正他们都到这个地步了,不如她一次性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对你下药,出卖身体,简直就是卑鄙无耻,可当我一丝不挂投入你的怀抱时,我就想好了,只要你娶我,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可你呢,吊着我,却又不肯娶我。你帮了我,救了我,我要是再拿你的香艳视频要挟你,我跟沈煜尘那种不懂知恩图报的畜生有什么两样?可我总不能一直这么讨人厌的追着你吧,沈煜尘现在在到处找我,我最好的朋友蓝歌也被席云峥那个混球弄进局子里了,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是没辙了才来找萧羿,他好不容易答应娶我,又被你给搅黄了。沈煜尘他追杀我,可你却把我所有的后路给堵住了。” 她嘶哑的断断续续地说着,把心里的郁闷吐个一干二净,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说完了?嗯?” 她抽噎两声,“恩,完了。” 有两个女生推开了女厕的门,看到有一个男人在这里,吓得不敢进来,而这个男人看起来来头不小,也不敢放肆,只小声抱怨了一句就走了。 “可以让我走了吗?我们影响到别人上厕所了。” 眉妩疲倦地垂下眼帘,小心翼翼地说。 池慕寒幽深眸光凝视着她,她整个脸蛋儿湿漉漉的,几缕发丝也湿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她哭鼻涕的样子真有点像无家可归的小可怜虫,可又坚强的让人心疼。 男人指腹轻轻从她眼底擦过,温柔地为她抹去泪珠,又浅浅勾唇,“你这么恨嫁,而我正缺一个池太太。” “……你的意思是?” 眉妩不敢相信地眨巴着被眼泪打湿的羽睫,仰着脸懵懂又担心地问他,心里还有一点小兴奋。 “嗯,娶你。” 他给的答案笃定而利落,让人听了心安。 幸福来得太快,挡都挡不住。 她高兴地破涕为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波出大大的声响,“池公子,谢谢你。” 她眉眼弯弯的俏皮模样被他尽收眼底,平静无澜的内心像是扔进了一枚小石子,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再侧脸看向那面偌大镜子,他面颊上多了一枚鲜红的唇印。 不禁,他唇角轻轻扬了扬。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你这么胆大妄为。” 攸得,他的嗓音变得低沉性感,还带着一丝宠溺。 眉妩却是个能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女人,她笑得媚态如风,“不大胆怎么俘获江城第一男神池大公子你的心,大妄为怎么能当上江城女人艳羡的池太太的位置?” 吻,不期而至落到眉妩的唇上,火热深入,霸占了她的口腔,将她所有气息淹没。 眉妩的意识又被抽空,只感觉到了男人口中那辛辣的酒水味,心脏如鼓般的乱撞,快要从她胸腔里蹦出来。 渐渐的眉妩被他吻得浑身发软,瘫在了他的怀里。 二人忘我,没注意到卫生间的门被推开来,一个穿着妖里妖气的女人看到了这一幕,她原本是吓得往后退,一定是哪位大老板在玩女人,可这玩女人怎么玩到女厕所来了?这口味还真是够重的! 可再仔细一瞧,那个连侧脸都帅出新高度的男人不正是池慕寒吗? 她是见过池慕寒来皇家一号玩过几次,可从来没见过他点哪个小姐过? 大家在私下里都猜测池慕寒是攻还是受来着。 这可是绝顶的大新闻,于是,她偷偷掏出手机,把这精彩的接吻镜头给拍了下来。 …… 二人从皇家一号出来,夜晚的风忽然大了起来,看样子又是要下一场暴雨。 池慕寒将身上西服脱下,绅士地披到了她的肩头。 眉妩一抬头就撞到了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眸,即便黑夜里仍是熠熠生光,闪耀夺目,她脸上烫了下,摸了摸嘴唇,现在还是麻麻疼疼的,都怪这人一啃起来没完没了。 “上车,我让梁昊送你回家。” 眉妩楞了楞,有点不想抬脚。 池慕寒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怕回去了,沈煜尘吃了你?穿着我的衣服回去,我量他也不敢动我池慕寒的女人。听话,明天带上户口本,我们民政局见。” …… 眉妩就这么大大方方回了家,她换了双鞋进去,饭厅里沈煜尘和任妍正坐着饭桌前吃饭,而任妍坐的就是她以前常坐的那个位置,沈煜尘的正对面。 这么看去,他们俩挺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的。 虽然她在心里告诉过自己一千遍一万遍,别把这对狗男女太当回事,可是见了,还是觉得辣眼睛。 任妍有点尴尬,屁股空了一下,又坐回原位,她现在怕什么,有煜尘在呢。 沈煜尘看着她进来,她身上套着一件男人的西服,像是刚刚约会回来的样子,他的眉心就不自觉的拢了拢。 当然,眉妩也观察到了他们脸上表情有点变化,变成了挺不舒坦的那种。 她傲娇地迈着步向前走,走出一阵风来,连正眼都懒得给他们一眼。 “站住!” 听到沈煜尘的微沉的声音,眉妩这才顿了下脚步,扭头笑嘻嘻看向他们,“怎么,我平安无事回来了,让你很失望是不是?放心,你们还没死,我沈眉妩绝不会倒下,我还要以后去你们的坟头给你们上香呢。” “沈眉妩,你到底要横到什么时候?” 沈煜尘头上带伤,每每看到她,都能被她一句话气得脑仁疼。 他说她横啊,那么她当然得横给他看。 “如果非得加一个期限,那就一万年。” 嗯,她就要横个一万年。 眉妩用眼角余光轻蔑地扫他一眼,然后拢了拢身上的西服外套,径直向旋梯口走去。 李嫂端了一盘热腾腾的红烧猪蹄出来,看到眉妩有点胆怯地喊了一声,“大小姐。” 她轻“嗯”一声,对李嫂说,“李嫂,给我再做盘红烧猪蹄,端到我房里来。” 那么清高傲慢的态度,谁给她的? 眉妩往楼上走去,背后传来椅角划拉过瓷砖地面的刺耳声,紧接着传来男人沉重快速的脚步声,她才走到楼梯半道,手腕就被人用力握住。 “沈眉妩,你昨晚又和池慕寒过了?” 眉妩站得比沈煜尘高了两阶,她就那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因为愤怒,他太阳穴处的青筋暴突出来,显得十分凶狠。 她心里还是骇怕地抖了一抖,可面对沈煜尘,她偏偏不想放低姿态,更不想服软。 “哦。准确来说,我是和他睡了,就在他家的床上。” 她笑意莞尔,扯起唇时露出一口白牙,那可真真是个唇红齿白的美人胚子。 当然她还没说完,将唇角弧度越拉越深,“看到了没?这是池慕寒的衣服,我们约了会、喝了酒,他让他的助理送我回来,并且,明天带我去民政局领证。”。 第34章 我老公他爱吃醋 第34章 我老公他爱吃醋 “沈眉妩!”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 他越生气,她反而越开心,这还真是有点儿变态。 “珍惜下叫我名字的机会吧,以后见到我,就要称呼我一声‘池太太’了。”她又盯着他死死握在她手腕上的手一眼,“还有啊,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老公他爱吃醋,我怕他知道了,一个冲动要揍你。”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以前没觉得多好听,现在却觉得甜丝丝的,可这么甜糯的声音叫别的男人“老公”。 越听下去,沈煜尘就越怒,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而来,比第一次得知她和池慕寒发生关系还要恼怒。 因为,现在她大言不惭地说要和池慕寒领证结婚。 “谁允许你嫁给池慕寒?” 他眸光冷冽,口气更是如寒冬腊月天下的雪一样冷。 换做以前,她该高兴,她会觉得沈煜尘这是吃醋,可她现在深深明白,他不准她嫁给别人,不过就是为了要拿到她手里沈氏15%的股份而已。 她吃吃的笑,“难不成我跟谁结婚,还要经过你的批准?” 任妍看着这又将事一波大战,她担心地眼皮直跳,她多想说,煜尘,你就放了沈眉妩吧,她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可这个话,她不敢说。 她眼睁睁在楼下看着他们这么胶着战斗下去。 沈煜尘冷笑一声。“哪怕池慕寒答应,池家的人就能让你一个落魄名媛嫁过去?沈眉妩,你别痴人做梦了。” “真正痴人做梦的是你沈煜尘,别妄想通过我拿到沈氏那15%的股份。”眉妩声线绷得紧紧的,透着坚韧顽强,“其实我该多谢你,要不是昨天你把我送到警察局里,慕寒也不会来救我,更不会这么快娶我。而且我跟慕寒第一次好的时候,还正是你举办了生日party,多谢你邀请他来。你啊真是为我们穿针引线的媒婆。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和慕寒举办婚礼的时候,能给你颁发个中国好媒婆奖。” 沈眉妩不愧是学表演的,真的是能说会演,那一言一语,一颦一举,都可以激得他神经爆裂。 昨天,不论是把她关警察局里,还是当着警察的面说说她精神状态不好,都不过是想让她吃点苦头而已。 本以为她吃了苦头,就会变乖,然后安安分分地嫁给他。 谁知,池慕寒会得知消息,把她从警局带走? 更没料到,池慕寒真的会娶她,他一直以为池慕寒那样的男人只会把眉妩当初一时消遣的玩物而已。 不过,就算池慕寒打算娶她又怎样? 他嘴角抽了一下,便松开了她手腕,双手轻松闲散地插进裤袋里。 “眉妩,你要嫁给池慕寒,也许我真的该恭喜你,毕竟江城无数女人梦想成为池太太。可是,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大哥答不答应?” 他笑得极其阴冷,眉妩从他那双熟悉的黑眸中瞧见了一种叫做狞狠的东西。 她心一颤,转身,就往楼上跑,去了大哥的房间,去了大哥常玩游戏的保姆室,大哥都不在。 她又急忙跑下楼,沈煜尘已坐回餐桌,正优雅地喝着参汤。 她隐隐觉得不对劲,急疯了似得冲沈煜尘大吼,“沈煜尘,你是不是把我大哥藏起来了?” “那肯定的呀。沈眉妩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他把汤勺放进汤碗里,舀了一口原汁原味的浓汤,轻轻吹了口气,再慢悠悠地喝下。 在昨晚收到眉妩被池慕寒带走的消息后,他就秘密安排沈光禹离开了沈家。 如果池慕寒非得插手他和眉妩的婚事,池慕寒那样的身家,他一个新上任的沈氏总裁未必较量得过,那么就只能让眉妩自己先打退堂鼓了。 仇视的目光如落刀子般严拷在沈煜尘身上,眉妩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他,哪怕他和任妍背地里乱搞,对她施暴,把她关进警局,她都没这么恨过他。 那是她的亲大哥啊,父亲在监狱里,只有大哥与她相依为命了。 父亲在进监狱前,交代过她,要照顾好大哥的。 “沈煜尘,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为什么要对我大哥下手?你有什么大可以冲着我来。” 她冲上前,抬手就将他喝的那碗汤给打翻,洒了他一身。 刚出锅的汤很烫,他又穿着休闲的短裤短袖,那参汤淋过之处,变成了红艳艳一片。 任妍看得心惊肉跳,更多的是心疼,她慌张地从原位站起,推开眉妩,抽了好几张纸巾跪在沈煜尘身前,给他小心擦拭,“煜尘,疼不疼啊?”又忙唤李嫂从冰箱里拿冷毛巾过来。 李嫂“嗳”了一声,就去小冰箱里拿了好几卷毛巾出来。 沈煜尘平时有偏头痛的毛病,眉妩就给他添置了两台小冰箱,家里一台,公司里一台,专门用来放湿毛巾。那些毛巾上有淡淡药香味,有凝神祛痛的作用,都是以前眉妩亲自泡的,再叠成一小卷一小卷,放在冰箱里,以备不时之需。 当那些闻着清淡舒心的药香味被沈煜尘吸入鼻腔时,他的心就疼了下,就像针扎似得。 其实,眉妩向来是个温柔细致的女人,可她现在像个浑身是刺的刺猬。 沈煜尘轻轻拂开任妍,看向眉妩。 眉妩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他,她只是太生气了,就差被他逼疯了,她的手在轻轻的颤抖,就像那晚把水果盘砸在他的脑门上一样。 他伸过手来,柔柔地握住她冰凉微颤的手。 她下意识地缩了下手,将手背到身后去,攒成拳。 他的手僵在空中,又无奈收回搁在腿上,眉眼间却笼了一层暗淡,仿佛有让人难懂的沉痛忧伤,“眉妩,嫁给我,不是你以前最大的心愿吗?我记得你每年生日,都会许下这个愿望。现在,就这么难吗?” 沈煜尘这口气近乎在求沈眉妩嫁给他。 任妍听了隐隐害怕,也许,连沈煜尘自己都没弄懂对眉妩究竟是哪种情感?也许,他是清楚的,只是一直在克制着。 任妍用冰冷的湿毛巾按住了自己的跳得剧烈的胸口,如果沈煜尘是因为对眉妩的情感而非娶她不可,那么她可能一辈子只能做他的大嫂,维持着这种不伦的关系,更有甚,沈煜尘哪天厌倦了她,一脚把她踹开。 “沈煜尘,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她瞥了任妍一眼,暗指他们不齿的关系,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一张清艳的脸都逐渐苍白起来。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无法回到过去了,就像破镜难圆,是一个道理。 沈煜尘薄唇拉锯成了一道钢线,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发红,心里又涩又堵,说不出一句话。 “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们的关系的吗?” 沈煜尘眉头稍稍抬了抬,自问他和任妍的关系也有几年了,可他们一直保持得很隐秘,即便是沈国栋入狱后,他也没有在眉妩在的时候,跟任妍有过不恰当的言行举止。 “我从大哥的画里看出来的。你们在地下室晃着白花花的身体偷情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他不懂你们在做什么,就画了下来。任妍,如果你有多关心一下大哥,就会知道他画了些什么,也会毁了他画的那些画。” 眉妩亲手剥开她心底的伤,把它曝光在炎炎日光下,痛也要说出来,痛也要自己承受。 任妍听了,顿时脸色煞白,说不臊,那是假的。 居然都被自己的傻丈夫看到了,还给画了下来。 她是知道沈光禹爱涂鸦画画,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整天把颜料弄得身上乌七八糟的,她看着他,给他洗衣服擦手擦脸还来不及,哪有多余的工夫去看他到底画了些什么? 沈煜尘亦是大惊失色,不过也只是一会会而已,他立马恢复常态。 “我看了大哥画的画,就像亲眼见到了你们苟合一样。前两个月,我和你们一桌子吃饭,看到你们的脸,我都觉得反胃想吐。你说,我还怎么嫁给你?” 眉妩以为自己再说起这些时,她能心平气和了,毕竟也过去一段时间了。 可是,她的心还未能强大到如此地步,一颗心痛得就像被刺刀狠狠地宰,哪怕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心中一度作呕,而咽喉也是哽咽发痛。 每当夜深,她只能抱着枕头落泪,有时候想想,像大哥一样心智只有七八岁,天真快乐,没有任何烦恼,不用带着面具刻意伪装,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那也挺好的。 沈煜尘眼眉一斜,眸光又陡得变厉。 “那又怎样?我是一个男人,需要一个女人解决生理需求很正常。” 眉妩以为她说了这么多,他能懂,也能坦然接受,不再逼她嫁给他,可惜她错了,大错特错,因为沈煜尘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贪婪的小人。 “所以,你就近原则地找上了自己嫂子?” 看着眉妩眼中鄙视厌恶之意更盛,沈煜尘心中更不是滋味,募得,一站而起,高大的身形给了眉妩无形的压力,让她身子轻轻一晃,但用力站住脚跟,就是不退步。 他压着语调,瞟了瞟任妍,跟眉妩说道:“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这句话你不知道吗?”。 第35章 让你这辈子见不到你大哥 第35章 让你这辈子见不到你大哥 “玩?”眉妩轻轻挑起眉尖,笑着看向任妍,眼底划过一丝同情,“任妍,你听到了没?沈煜尘只是玩玩你而已。他大概觉得偷了自己的嫂子,觉得挺刺激的而已。” 她转脸,又定定望向沈煜尘,“是吧,沈煜尘?” 沈煜尘只是玩味的笑,眼里是无情的冰冷。 任妍站在一旁,无声的落泪,手中那条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湿冷帕子无法被她掌心捂热,摁在心口,让她心中拔凉拔凉。 可她无怨无悔,沈光禹虽然是她的丈夫,可沈煜尘才是她真正爱的男人。 “煜尘,我不介意,哪怕你对我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我也认了。我的命就是……苦。” 任妍闷着脸,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泪珠子一颗颗砸下来,砸在了米色的凉拖鞋面上。 眉妩刚还觉得任妍可怜,可眼下听了她这番话,觉得任妍这绝对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自找的。 任妍抬了抬了脸,不太好看的五官哭起来时还有几分病弱西子的我见犹怜味儿。 她声音放得很轻,“小妩,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怪煜尘了,当初是我先勾引的他。他只是看你年纪小,不想碰你而已,但凡是人,总会感到寂寞空虚。” 她说的是人的本性,冷冰冰的夜里谁不想与另一具身体斯磨取暖? 眉妩当然懂她的意思,人会感到寂寞空虚,可也不能破坏伦理道德啊。哪怕沈煜尘有那方面的需求,不去找她这个未婚妻,那也可以在外面随随便便找个啊。 可有一点,眉妩没想到,原来他们之间是任妍先主动的。 这个看起来憨态可掬体态丰满的胖女人比她想得更自甘下贱! “小妩,你跟煜尘结婚。我会离开这个家,不会妨碍到你们。” 任妍忍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出了这句话,算是在沈煜尘面前表态,只要能满足沈煜尘,她就能做到。 “离开这个家?然后让沈煜尘在外面找个金屋把你包养起来?” 眉妩对这个女人的示好压根不屑一顾。 他们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岂是三言两语就能烟消云散的? 沈煜尘眉头锁住,“任妍都这样了,你到底还要怎样?” “她走,你舍不得了?舍不得,你娶她啊。现在公司是你的,家里是你做主,你去娶任妍啊。你干嘛非得逼着我嫁给你,我心里反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她声量不大,尖锐的声音,极有穿透力。 男人与她对峙着,一字一句地告诉她:“行,不嫁我,我让你这辈子见不到你大哥。我说得出,做、得、到。” 他每个字都是咬着牙关说的,狠劲十足。 “你要是敢,我就去报警。” “报警?呵呵……怕是晚了,我已经报了警,人口失踪。” 每一次都被沈煜尘捷足先登,这一切都像他早就精心设计好的一样,这个男人真是够阴险的。 “怎么?不报警了?现在是不是想着去找池慕寒帮忙?是,池慕寒家世背景硬得吓人,可这么大的世界要找个傻子,跟大海捞针似得。明天你大可以拿着户口本去民政局跟池慕寒领证,但沈眉妩,你记住,我保证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沈光禹。沈光禹已经傻了,这么可怜,你要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阴冷潮湿的小黑屋里,吃不饱穿不暖,就算死了也没人知道,过着比狗还不如的日子吗?” 都知道打蛇打七寸,沈煜尘就是抓住了她的死穴,狠狠地打。 她心尖儿颤得厉害,想想大哥被他关在小黑屋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一股恶寒从头凉到了脚,泪水也忍不住缓缓淌下。 这架吵得可真是严重,李嫂吓得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 任妍看着沈煜尘小腿肚上一会儿工夫就起了泡,实在心疼焦急,“煜尘,让我先帮你腿上上点药。” “你去吃饭,让小妩来弄。” 他给任妍使了个眼色,任妍抿抿唇,把手里的湿毛巾放下,就在他对面坐下继续扒饭,可她吃不下,她是个多心的人,又在担心沈煜尘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她了?他们如果结婚了,会不会真把她赶出沈家? 眉妩杵在那,迟迟不肯动。 沈煜尘不满意了,把筷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搁,“让你给我上个药都不愿意,你是不是盼着沈光禹今晚没饭吃?” 她抹了把眼泪,只能打破牙齿活血吞,说:“发什么火呀,我给你上药还不成吗?” 究竟是跟她处久了的人,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么,然后捏着这个来要挟她。 眉妩回头往柜子那里走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家用医药箱。 即便憋屈,但她还是乖乖蹲下,开始捯饬药箱,心里却想着,要老子给你上药一次,折你十年寿。 因为母亲也曾是个医生,处理小伤口,她是信手拈来的,她把消毒水往棉絮上倒了些,再用力按到他烫伤的肌肤上替他消毒,辣辣的消毒水触碰上他患处那刻痛得他缩眉头,她心里挺爽,痛死你丫的。 最后,随便抹了点烫伤药,再简单包扎了一下就此结束。 “好了。” 她拍拍手,把药箱收拾好,转身欲走。 忽然,手臂被他拽住,被他用力一拉,她跌坐到他怀里。 她挣扎着,用脚后跟卯足劲狠狠蹬了下他被烫伤的小腿肚。 眉妩看着一个风娇水媚的小女人,性子烈起来像匹野性难驯的烈马。 “给我老实一点。” 男人用筷子狠狠敲了下她不安分的两腿。 痛得她打了个哆嗦,可仍张牙舞爪扯着嗓门跟他叫嚣,“沈煜尘,你干嘛?” 任妍看着他们俩跟打情骂俏似得,心里委实难受,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软声软气地嘟囔一句,“我吃好了。”就小跑着上楼去了。 沈煜尘所有心思放眉妩身上,没顾任妍一眼。 “知道明天怎么跟池慕寒说了吗?不知道的话,我教你。” “我会跟他说,我喜欢的还是你,我要嫁给你,至于其他的事,只字不提,我还能不顾我大哥死活吗?沈煜尘你现在抓着我的弱点,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我现在不就是表现的挺好的嘛,请你记得给我哥晚饭加个鸡腿呗,新奥尔良口味的。” 眉妩当然不会跟池慕寒乱说,否则,这个男人一定会给他大哥好看,在救出大哥之前,她尽量做到事事顺着他。 沈眉妩是个挺聪巧的女人,一点就透。 “很好。给他加两个。” 沈煜尘眯眼笑了笑,搂着她的小蛮腰时,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那么点满足,又有那么点心痒。 和沈眉妩之间,他一直浅尝辄止,以前倒也没觉得她有多好,现在看着她,却觉得她眉目间多了一丝女人味。 是不是一个少女蜕变成女人,就变得有韵味了? 可笑的是,他订婚五年的未婚妻被池慕寒先吃了。 “那可以让我起来了吧?” 她扭头问他时,又发觉他有点不对劲,眼里似有股怒火。 眉妩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他生气了,但真的不想坐在他腿上,哪怕跟他亲密一点,她都觉得恶心。 突然,她盯着她那双诱人却微肿的唇。 指尖抚到她唇瓣上,或轻或重、或深或浅地划弄着,“他吻的?” 眉妩下意识地蹙眉,她当然明白他这是指的什么? 她已非完璧之身,像他这样的男人就不嫌弃吗?她手上那点沈氏股份就让他那么惦记吗? 猛地,眉妩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假设,那就是沈煜尘把她娶到手,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因为,有时候她会感觉到沈煜尘看着她时,眼中是噙着恨意的。以前她没太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可真是古怪的很,为什么他要这么恨她呢? 眉妩的沉默,等于默认。 募得,他黑眸一锐,钳住她下颚,而他整张脸也随之放大,眉妩瞳孔睁大,惊惧地看着他凑近。 这样子,他是要亲她? 她用力地拧脑袋,可无奈挣脱不得,再想想她亲爱的大哥吧,她就放弃了挣扎,变成了一只可随意揉捏的软柿子,哎,他要亲就亲吧。 可就在他的唇瓣即将覆上她的之时,他又推开了她。 眉妩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却觉得侥幸,快速慌张地从他怀里起来,眸光从他脸上挪开之时,不经意看到他眸轻轻阖上,那样子就像是无比厌弃她,再也不想看到她。 “你上楼去吧。” 他闭着眸,低声说。 雷声轰隆隆,又是一场夜雨要来。 她扶着楼梯扶手,有气无力地艰难地往上走,这条路没人能帮她,只能靠她自己走完。 …… 这夜暴雨雷鸣,她睡得特别不安稳,反反复复醒来好几次,直至天亮。 她睁开眼,本能去床头柜上摸自己的手机,可一摸却发现床头柜上空荡荡的,她这才想起来昨晚沈煜尘来过她的房间,她的手机也被沈煜尘没收了。 沈煜尘说,这段时间她不能使用手机,直到他们婚礼结束。她也被禁止出门,除非由沈煜尘陪着。 她起床,洗漱一番,下楼。 沈煜尘把她叫过去,拿出她的手机,让她当着他的面,给池慕寒发一个短信。。 第36章 为煜尘打掉过一个孩子 第36章 为煜尘打掉过一个孩子 “我给他发了短信,你带我去见我哥。” 眉妩捏着手机,惴惴不安地问道。 “眉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昨天去你房间就跟你说过,等我们结了婚,我就会把大哥接回来。”沈煜尘喝了口白米粥,“给他发——我不能和你去领证,对不起。” 他看着她一字不差的输入,再发送出去。 “他收到短信后,肯定会打电话过来,记住,不该说的别说。” “哦。” 眉妩除了顺从,别无他法。她连一点小动作都做不了,何叔帮她去找池慕寒这件事被沈煜尘知道后,他把何叔给辞退了,家里的下人没人敢帮她。 果然,没一会儿,池慕寒就打了过来。 她颤巍巍地划过接听键,对面传来池慕寒的怒吼,“沈眉妩,你耍我?” “对不起,池公子,我昨晚整整思考了一夜,我还是放不下煜尘哥,放不下我跟他这么多年的感情。池公子,天下何处无芳草,你就别单恋我这枝花了,你今后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女人的。” 说完,掐掉了电话,然后,手机又被沈煜尘夺了过去,关了机。 眉妩不知道的是,今天池慕寒一早就去了民政局等她,还特地让助理订了99朵玫瑰和烛光晚餐,结果却被她给放了鸽子。 池慕寒在车里怒红了一张脸,气得他扯了领带,扔在了旁边座位上。 他活了三十年了还没被放过鸽子,沈眉妩低第一个! …… 眉妩希望池慕寒能听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他听不懂,她就只能老老实实嫁给沈煜尘了。 沈煜尘对于眉妩刚才的表现挺满意的,“坐下先吃早饭吧。这里有几本法国婚纱周刊,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设计师?”把手边这摞杂志推向她。 眉妩楞了楞,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急?居然要她选婚纱设计师了,这是要带她拍婚纱照的节奏吗? “怎么不看?” 他抬了抬额,在额头上扯出几道浅浅的细纹。 “尘哥哥,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有喜欢的婚纱店,就是金鹰国际的那家m&c婚纱店。你忘了吗?” 任妍从厨房端了几碟小菜和坚果出来,听到他们谈起了婚纱的事宜,她心底更加紧张不安,看来煜尘是打定主意要跟沈眉妩结婚了。 眉妩坐在了老位置上,那个位置任妍还没焐热,眉妩一回来就被她抢走了,她尴尬又嫉妒,只好在眉妩身边坐下。 可她没权利说什么,只能把一切闷在肚子里。 任妍脸上神情挺僵硬的,眉妩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为了一个男人,名声道德都丢了,可这个男人却没有一丝一毫娶她的意思,任妍这到底图的什么? “尘哥哥,什么时候去婚纱店挑婚纱?” “等我头上纱布拆了,就去。” 眉妩颔首,瞟了瞟身旁沉默的任妍,“等我们去婚纱店选婚纱的时候,也带上大嫂吧。大嫂也是穿过婚纱结过婚的人,对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没料到眉妩会刻意刁难她,任妍怔了下,艰难咽下一口粥,难受地说:“我……我不懂这方面的东西,小妩,你喜欢就好了。我就不去了吧。” 她也不傻,自然听得出眉妩的意思,眉妩要她去陪着挑婚纱,岂不是刺激她? 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试婚纱,她会心痛如刀割。 “小妩希望你去,你就去吧。” 任妍没想到沈煜尘会开口逼着她去,一下子就让她眼泪汪汪,她抬头望了望那个男人,棱角分明的脸显得冷硬无情,为了讨沈眉妩欢心,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这个家的女主人即将是沈眉妩,不是她! 她咬咬唇说:“我去。” …… 五天后,沈煜尘拆了纱布,医生说还要再上几天药,可沈煜尘已经等不及了,吃过午饭就带着家里两个女人去了眉妩喜欢的那家婚纱店。 这家婚纱店上下两层,洁净敞亮,头顶的水晶灯闪烁着绚丽的光芒,打在橱窗里那一件件的洁白婚纱上,就像稀世珍品一样,美不胜收。 眉妩之所以喜欢这家婚纱店,是因为四年前她陪着蓝歌来这里挑选过婚纱。 这里婚纱价格不菲,但设计新颖,每一款式都只会出一件,可谓匠心独运,独一无二,所以贵也贵的值得。 据说,穿上这里婚纱的每一个新娘都会幸福。 可蓝歌没有收获她的幸福,就在她婚礼的当晚,独独作为新郎官的席云峥缺了席,抛下了蓝歌,带着夏雪离开了江城。 也许,自己即将成为这家店里第二个不幸福的新娘。 店里的服务员看到他们进来,笑脸相迎,为他们介绍婚纱的用料、出自哪个知名设计师等等。 他和沈煜尘并排走在前面,任妍挽着包跟在后头,听着服务员的介绍,觉得烦躁。 沈煜尘在一件一字肩鱼尾摆的婚纱面前驻足,指了指眉妩,“拿给她试试看。” 这样的款式必须有足料的好身材才能hold住,而沈眉妩蜂腰翘臀还有着男人们垂涎三尺的36d的丰满上围,绝对驾驭得了。 任妍再看看自己,虽说也是大胸大屁股,可比起眉妩来,还是丰腴了很多,尤其这腰上的肉不结实,一抓一大把,沈煜尘说过,他喜欢她这样摸起来有肉的女人,可男人们看到那些火辣身材的女人,眼睛都恨不得黏上去。 沈眉妩还没换婚纱呢,沈煜尘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了,眼中还有着期待的目光,期待着她换上他亲自挑选的婚纱后是怎样一份惊艳? 眉妩面上故作欣喜的点点头,待服务员取下这件婚纱,就跟着服务员去了试衣间。 任妍越看越添堵,只觉妒火烧心,烧得她心口辣辣的疼。 于是,任妍也跟进了试衣间,跟服务员说:“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在服务员出去后,任妍把门带上。 试衣间很大,地上铺着金黄的毛绒地毯,三面墙上都嵌了镜子,可以让准新娘看到穿上婚纱后的效果。 里面还有一间用深紫色布帘隔起来的小间,供准新娘换衣服用。 眉妩看了眼关上门走过来的任妍,抱着婚纱拉开布帘,进了里间去,将身上的体恤仔裤脱了,再套上比平常衣服更笨重的婚纱。 婚纱后面是绑带式的设计,她一个人也绑不了,穿了一半就只能出来。 任妍见她微微蹙眉出来,不用她说,就把手里的包放下,走到她身后,“我来帮你弄。” 她一边抽拉着绑带,一边夸道,“这婚纱可真美。” 眉妩勾了下唇,“我知道你希望这件婚纱能穿到你的身上。” “我可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我身材偏胖,不像小妩你念过影视学校,会跳舞又会谈钢琴,多才多艺气质佳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任妍突然这么夸她,让眉妩觉得浑身不舒服。 任妍慢慢悠悠帮她系好绑带,伸手到眉妩臂膀上给她调整一字肩,站在眉妩背后,嘴角一点点扬起,“可穿再好看有什么用?人再美丽又有什么用?当初,煜尘碰那真是碰都不想碰你。” 眉妩眉心一拧,看见镜子里那女人的半张脸露出一股狰狞。 “小妩,虽然我很早就嫁给了你大哥,可这么多年来,我跟他其实一直清清白白的。我的第一次,是给了煜尘的。我知道,我也是他第一个女人。男人总会忘不了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知道吗?就像我们女人也忘不了第一个夺走自己处子之身的那个男人一样,你是不是也忘不了池慕寒?” 眉妩看着任妍原本那圆润柔和的轮廓变得尖酸刻毒,也许,这就是任妍她的真面目。 看着挺一个安分憨实的女人,其实心内里比谁都狡诈? 不过,那又怎样?现在她对沈煜尘的在乎也不比从前,这些话对她造成的伤害也只是微乎其微。 眉妩轻轻浅浅地笑笑,转过身来,看向任妍,“你进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任妍微微咬着牙齿,说,“小妩,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前年为煜尘打掉过一个孩子。他说以后会补偿我,以后让我给他生很多孩子。” 让任妍失望的是,没有从眉妩脸上看到一丝气愤动怒,哪怕是一丝惊讶都没有,反而她还是那么淡定从容。 “小妩,你不相信我说的这些?” “相信又怎样,沈煜尘还不只想娶我一人?不管是你以前给他生的死胎,还是以后的,只要我是他沈煜尘的太太,你的这些孩子,统统叫做私生子,而你就是个无名无分人人唾弃的二奶。任妍,你跟我说这些,不过就是对我羡慕嫉恨罢了。看到沈煜尘带我来试婚纱,即将组成家庭,你心里痛得滴血是不是?所以,拿这些有的没的来刺激我?任妍,我又不傻,你以为我还会着了你的道呢?” 沈眉妩的伶牙俐齿一直都不是盖的,沈煜尘都拿她没辙,别说她一个平时就不会耍嘴皮子的任妍了。 任妍再次尝到了眉妩的厉害,她其实对眉妩没有那么多敌意,甚至对她一直都抱着愧疚之心的,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知晓沈煜尘要带她来试婚纱,她就着魔似得疯狂地妒忌眉妩。 而,这刻,她的这种妒忌,更是昭然若揭。。 第37章 穿个婚纱也能摔一跤 第37章 穿个婚纱也能摔一跤 “小妩,你我都清楚,煜尘他娶你只不过是为了你手上的沈氏股份。如果你没有这点股份,你觉得煜尘还会娶你吗?”任妍说的挺激动的,胸口上上下下的剧烈起伏着。 眉妩淡漠地瞟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着镜子里身穿洁白婚纱的自己,稍稍拨弄了下自己耳边的鬓发,对着背后的任妍笑得自信又灿烂,“不论因为什么,归根结底,沈煜尘他要娶的人是我沈眉妩,而即将被赶出沈家的是你——任妍。” 此言一出,把任妍呛地脸色都白了。 眉妩心里好笑,这任妍是不是脑子秀逗了,竟然来找找她的茬儿? “嫂子,你待在这慢慢伤心委屈吧。我出去给尘哥哥看看,我穿上他亲自为我挑的婚纱好看不?” 她提着婚纱裙摆缓缓走出去,任妍着实恼恨,她一直不想跟沈眉妩斗,也一直觉得沈眉妩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斗不过自己,可现在,她慌了,即便沈国栋坐了牢,沈煜尘还是要娶沈眉妩。 沈眉妩嫁给了煜尘,这想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她心头真是恼恨啊,就在她走过自己身边时,脚就不听使唤地伸出去,一脚踩在了她婚纱长长的裙摆上,眉妩自然身子不稳,就这么栽倒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铺着软绒绒的地毯,要不然非把她个够呛。 回眸间,看到了任妍眼里划过得逞的笑意。 而这时,门正好被人打开,走进来的是换上燕尾服的沈煜尘。 他一开门就看到眉妩摔倒在地,几步上前,担心地把眉妩扶起,“怎么这么不小心,穿个婚纱也能摔一跤?” “那就得好好问问你的小情人了?” 眉妩将巴掌大的小脸抬起时,眼圈已是微微发红,噙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教男人见了心都要融化了。 沈煜尘自然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眉妩是说任妍做的小动作,他眼睛尖,往婚纱裙摆上一扫,就发现了那明显的脚印,眉头皱了下,脸色随之黑了下来。 眉妩心里直笑,接下来就看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撕破脸的精彩戏码吧。 任妍咬了咬唇,跟沈煜尘狡辩,“煜尘,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嗯,我知道了。我不该让你来的,你回去吧。” “把我叫来的是你,现在又让我走?煜尘,你对我这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任妍也是怒了,低声喊出来后,才发觉自己太口不遮拦,太沉不住气了。 可话已从口出,就如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她泪如雨下,噼噼啪啪地落下来,然后,恨恨瞪了眉妩一眼,就气鼓鼓地跑了出去。 “不去追,可以吗?” 眉妩看着沈煜尘打成结的眉目,出声问道。 他嘴角沉了下,似有不悦,“有你这么把未来丈夫推出去的女人吗?”就搀扶起她,一并出去。 眉妩是弄不清他为什么要生气,可心里觉得挺满意的,沈煜尘的话可比她的效果好,刚刚沈煜尘那句对任妍的打击肯定很大,要不然能把任妍这个娼妇逼得泪奔灰溜溜跑走了? 她心情大好,在大厅的镜子前,转来转去地给沈煜尘观赏,明眸皓齿地笑着问他,“好看吗?合身吗?” 沈煜尘一直以为拍婚纱照只是单纯地为了完成任务而已,但他看着眉妩穿着他挑的婚纱在自己面前提着裙摆轻转,就像一只洁白的不染凡尘的雨蝶在翩翩起舞,他竟看得沉迷了,“好看。就像为你量身定做的。” 她笑着回眸,惊鸿一瞥之际,就撞上了伫立在婚纱店门口的那个身姿挺拔如兰芝玉树般的男人。 眉妩吓得脸色顿时大变,连捏着裙摆的手都不由得攥紧。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臂弯里挽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摇晃着他的胳膊,“慕寒哥,你看着别人准新娘穿婚纱是不是挺心动的?咱们今天碰巧路过这里,不如也试试婚纱呗。我穿婚纱也一定很美,待会你一准看得出神。” 说着,那女人拉着池慕寒进入店里。 池慕寒虽往前走,但一双丹凤眸直勾勾盯着眉妩,那件鱼尾款式的婚纱将她的身线勾勒到完美,盈盈一握的窈窕柳腰,丰满的上围欲挤破那一字肩的领口,令人垂涎三尺。 她刚才捏着裙摆旋转的时候,就像一朵绚丽绽开的百合,芳菲妩媚,处处释放着诱人的馨香,可她对着的男人却是沈煜尘。 沈眉妩被他暗冽眸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打量了身旁沈煜尘一眼,沈煜尘的面色也是隐隐透出些不自然。 “沈少和眉妩要结婚了?” 池慕寒眼尾挑起,似笑非笑地问沈煜尘。 沈煜尘是个生意场上人,应付自有一套,笑答如流,“婚宴名单已在拟了,过两天就给池公子您送过去,还请池公子赏脸过来吃个喜酒。” “哦,原来如此。”他说这句话时,是望着眉妩说的,像是明白了那天沈眉妩为什么突然放了他鸽子,他昂高了一张风流尔雅的脸,双手兜袋几分肆意在沈煜尘跟前站定,个儿比他还要高出两三公分,与身俱来那磅礴刚劲的气势直接将沈煜尘碾压,“不过,沈少你要娶我的女人,不问我答不答应?嗯?” 且不说沈煜尘面色顿时铁青,哪怕眉妩也是震惊不小,谁能想到池慕寒这么不给人面子,把话说得这么直接,还这么冠冕堂皇,把眉妩头上直接冠上了“他的女人”这么大顶高帽。 当然,最气愤不过的是池慕寒身边那个俏丽的小女人——萧音音。 “慕寒哥,你说什么?她是你的女人?” 萧音音指向眉妩,蹙紧了眉,眼中透出的敌意就像淬了毒的毒箭快要把眉妩给射杀。 之前,皇家一号的一个小姐妹发了几张关于池慕寒的照片给她,就把她气得炸开了锅,还想着今天找个合适的时机,问问慕寒哥他吻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是确定了,就是眼前这个穿婚纱的女人。不管从身材还是侧脸上看,都像足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池慕寒不回答她,她跟上前去,紧紧抱住了池慕寒的胳膊,就像在宣示着她的拥有权。 萧音音是个火爆性子,最忍受不住的就是别的女人跟她抢池慕寒,把话锋转向了眉妩,“你是哪里跑来的野葱,慕寒哥是我的,全江城人都知道的事。” 这个萧音音,眉妩听说过,是萧羿的妹妹,也是个性格张狂的大小姐。 虽说眉妩以前也是小爆脾气,可也不会把脾气乱撒,不问青红皂白就骂人啊。 再说了,池慕寒是江城的黄金单身汉,充其量萧音音就是池慕寒众多爱慕者中的一个而已,这一厢情愿的,还真以为池慕寒就是她的了? 眉妩丢了个大白眼给萧音音,说道:“你有老鹰不管管起小鸡来了?是他说我是他的女人,又不是我说的。” 萧音音留了一头齐颈的波波头,染了亚麻色,还做了卷烫,本来看着挺可爱的,但因为眉妩这么一呛,她鼓着腮帮子,再加上那头蓬蓬的短卷发,让她看上去像只炸毛的鸡。 眉妩若无其事地看着这样的萧音音,悠悠地笑。 可这话,池慕寒不爱听,他的脸色变得更加愠怒。 “你说谁老鹰?沈眉妩?” “……”眉妩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还是没能逃得过池慕寒的魔掌,他用力扯开萧音音的手臂,一个弯腰,把眉妩当做麻袋似得整个儿扛上了自己的肩头,径直往里面的试衣间快步走去。 整间婚纱店的人都凌乱了,都往他们那边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萧音音气得小脸都绿了,恨恨地跺脚。 沈煜尘往前追了两步,就停当下来,看着那扇怦然关上的门,阴沉沉地发笑。 萧音音看到沈煜尘突然停下脚步,她更急了,“那个女人不是你的准新娘吗?你不去把她抢回来,你愣着冷笑干嘛?” 他倒是想去抢啊,可也得瞧瞧这争抢的对象是谁啊? “你有本事不去把你的老鹰抢回来?” 沈煜尘捏着拳头转身时,冷冷地对萧音音这么说道。 …… 眉妩被池慕寒扛进了试衣间,眼睁睁看着他把门给上锁了,隐约察觉到气氛很不好,心底悄悄爬上了一丝惧怕。 接下来,眉妩就被男人怒气冲冲地扔在了沙发上,眉妩紧绷着身体,微微惶恐地看着他,赶紧解释道:“池公子,你听我说,那天我放你鸽子不是故意的。” 他压根不想听她什么解释,霸道地命令,“转过身来,趴下!” “啊?” 眉妩紧张地发颤,现在的池慕寒怎么瞧着都有点像深山里跑出来的猛虎。 “池公子,那天是因为——” 她还想再阐释一下那天的情况,只不过刚动了下嘴皮子,就被他喝令制止,“闭嘴!转过来,趴下,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好吧。”她垂了垂脸,嘀咕一声,就照着他的吩咐做了,转过身来,趴在沙发上。 这时,池慕寒也在她身边坐下。 她下巴枕在手背上,心里在猜度着,难道池慕寒喜欢后入式了?她怕疼,没骨气地哀求道,“池公子,待会……你轻点?”。 第38章 能不能别扛着我出去 第38章 能不能别扛着我出去 “沈煜尘给你挑的婚纱,就这么喜欢?” 他本来还想好好的帮她帮系在后背的绑带慢慢抽出来的,现在他真的没这个心情了,暴躁地直接揪住她的一字领就徒手开撕,下手一点不轻,很重! 这婚纱料子是高级的绸缎做的,想来该是结实的很,可到了池慕寒手里就成了包菜一样,轻而易举就被撕开了。 安静的试衣间只剩下布料被撕开的清脆声,眉妩激灵灵的一抖,可害怕男人弄伤自己,就故作委屈状,没有挣扎,看着这好好的一件婚纱就这么生生被池慕寒撕成了好几瓣,而她白花花的身体随之暴露在空气中。 她蜷缩起来,用竖起的膝盖遮挡住只穿了隐形文胸的胸前,惴惴不安的低头搂着自己,在池慕寒看来,这样的沈眉妩就像一只可怜又可爱的小鹌鹑。 “沈眉妩,把头抬起来。” 眉妩依命,只能将脸抬起。 上过精致妆容的脸本该是明艳动人的,但现在因为骇怕,眉尖儿轻蹙透出几分苍白来。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汪汪地瞧着他,像是在无声的斥责他的粗暴。 但凡是人看了都会动一下恻隐之心,池慕寒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而已。 “突然变卦放我鸽子,就是为了和沈煜尘拍婚纱?” 眉妩努了努唇,“当然不是,我是被迫的。” 听到她说是被迫的,这下他总算能平心静气下来。 这里又开了中央空调,他见她双肩轻轻颤抖,皱了皱眉,还是长臂一伸就揽她入怀,触手可及的都是女人细腻光滑的肌肤,他心口被灼了下似得发烫,捏在她肩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这次沈煜尘又拿什么要挟你了?” 眉妩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可这次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若不是在这里碰巧遇到他,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给沈煜尘当新娘子了,可那并非是她想要的结果。可一想到她的大哥,她就更愁,沈煜尘原本答应她,选完婚纱之后,会让她和大哥见一面。 现在多了大哥这件棘手之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把我大哥藏了起来,他说,我要是不嫁给他,让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我大哥。”想想她可怜的大哥,都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都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大哥,心中就愈加责备自己,鼻子就忍不住发塞,她抽了抽鼻子,继续说,“池公子,我想嫁给你这一点毋庸置疑。那天我跟你通电话时,沈煜尘他就在边上,我也隐约透出我现在的为难处境。只是你没能明白。” 她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让他别单恋她这一枝花? 当时他太过愤怒,没当回事,事后想想,的确有点奇怪,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反话,分明是沈眉妩耍计爬上他的床还死皮赖脸地求他娶她! 但,是她先拒绝的他,像他这样的人何患无妻?当然不会屈尊降贵去找她问个明白! 要不是他看到任妍从那家店里匆匆跑出,他留了个心眼,好奇过来看看,也不会再遇到她。 “后来,沈煜尘把我关在家里,没收了我的通讯工具,还把家里和我最亲近的何叔辞退了。他这么处心积虑的,就是想——”她顿了下,她抿抿唇,“就是想得到我。” “仅仅是为了得到你而已吗?我看不见得吧,他要是对你是真心,又怎么会和任妍有一腿?” 他眼尾一挑,噙着一点意犹未尽的猜度。 眉妩心中清楚,不能把关于沈氏股份的这事泄露给他,她抿抿唇,再启唇时说的坦然,“他怎么可能对我是真心,他为了更好的掌控我和沈氏,然后为了更好的折磨我而已。” “哦,是吗?” 他只是轻笑,那份笑意不达眼底,高深莫测得可以让人心神不宁。 眉妩刚刚被他这么一折腾,有点累,也不想去费神多猜。 他松开她,往四周扫了扫,地上躺着她那件被撕毁的婚纱,白色的高跟鞋东倒西歪,这里也没一件其他的衣服,他今天穿的是件polo衫,总不能脱下给她穿然后他自己光着膀子出去吧,直至眸光落在那条紫色的围帘上。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扯下那条帘子,一圈圈裹在了眉妩身上,再把她像扛沙包似得扛了出去。 “喂……池公子。” “怎么了?” “能不能别扛着我出去?” “为什么?” 眉妩绞尽脑汁才想到了一个理由,“挺不雅相的。”其实眉妩觉得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出去确实不雅相,总让她有一种像被裹了身后再扛到龙床上侍寝的妃子一样的感觉。 “我觉着挺好。” 门被打开,他扛着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了去,沈煜尘已经识趣地先行离开,而萧音音看到被帘子包着出来的眉妩,气得嘴巴都歪了,愤懑地指着沈眉妩,“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你和慕寒哥在里面那么久,到底做了什么?” 眉妩被裹得紧紧的,只能无辜地晃了晃两只露在外面光溜溜的脚丫,“萧小姐,你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那可怜的婚纱又被池公子扒了个一干二净,你说我们还能做什么?” 被眉妩这么一激,萧音音气得真的哭鼻子了。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池慕寒,“慕寒哥,你真的和她……” “嗯,如你所见。” 池慕寒一个冷漠的答案足以让萧音音泪奔,她不敢相信地瞪看着池慕寒和沈眉妩,抽抽噎噎地问道,“慕寒哥,你为什么选她,也不肯选我?” 对于这种选择题,池慕寒挺难回答的,他对萧音音没那种感觉,心灵上不爱她,身体上不想上她,这么简单而已,而且,他也早就隐晦地拒绝过她,只是她一直没完没了的死缠烂打而已。 “这个……就是命。” 他冷冷地甩出一句,不顾哭闹的萧音音,扛着眉妩就这么扬长而去。 萧音音懵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至少,她萧音音可从不信命,她暗暗咬牙,这辈子池慕寒你只能是我的,那些女人都只会是你生命中经历的过客,而我才是那个唯一有资格陪你白头偕老的女人。 萧音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从包里掏出手机,给顾清雅打了个电话过去,她是顾姨认定的池家未来媳妇,顾姨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 眉妩被池慕寒扛出了婚纱店,进了电梯,直接抵达地下停车场,再被池慕寒塞进了车子后座。 这一路可没少引来商场人们探究的眼光,现在总算相安无事了。 之后,池慕寒就把沈眉妩带回了家。 池家家大业大,不比普通的豪门,那光是池家的住宅地就两千多亩,但凡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这里都有。 池慕寒把车开进来,原本打算把车开到停车场去,再坐在专用的电动车,和眉妩一起去幽荷院,但眉妩身上就裹了一条帘子,要是被其他各房的人看到兴许又得背地里奚落了,他只能将车直接开到幽荷院去。 眉妩裹得跟蚕宝宝一样,行动无法自如,只能由池慕寒再抱着进去。 顾清雅刚午睡起来,坐在前面院子凉亭下喝茶赏荷逗鱼,心情还算不错,可一见到池慕寒抱在怀里的那个女人,好心情全被弄坏了。 “慕寒,你怎么又把她给带回来了?”顾清雅光洁的额头上因为不快而多了几道褶子,又看看用帘子裹着的眉妩,辞色更厉,“你看看她那样子,成什么体统!” 眉妩挺尴尬的,也不是她要裹成这样子的,她的衣服还是有狂躁症的池慕寒给撕的。 再回想下当初,离开这里时,哪里想过还能再进来? 上次还吃了熊心豹子胆地甩了个脸色给顾清雅看,以后跟池慕寒这个小妈可就难相处了。 据说这个顾清雅挺有能耐的,打池慕寒的母亲去世之后,池老爷子就专宠了她很久,这样一个能笼络住一个花心男人的心,又怎么会是个简单的角儿? 可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只能仰仗着池慕寒对她的宠爱在这个家里安身立命 眉妩恭敬卑微地低着头,不吭声。 这时,池慕寒的声音从她发顶传来,郑重而有力道,“顾姨,沈眉妩,我要了。” “什么叫‘你要了’?你还打算把这个女人娶回来不成?”顾清雅跟她的名字一样是个清雅秀致的女人,可一蹙眉,就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眉妩惴惴不安,因为她让他和他的小妈争执,她实在挺过意不去的。 她的手被包在里面,没法动弹,只能闷下脑袋,用鼻尖拱了拱池慕寒,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说,“要不我先住酒店?” 池慕寒睇了怀里的女人一眼,眉刀一横,看向顾清雅,“是,我要娶她。” 池慕寒身上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来,让眉妩心房中微微一震,她没想过,他可以把要娶她这个字说的这么坚定不移,不觉得,心口又暖起来,如这天气一般,艳阳高照。 顾清雅的手也跟着颤了下,端在手里的清茶翻出些许,站在顾清雅身后的容姨急忙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又替她接下茶杯,生怕她一生气给摔了。 池慕寒没再说什么,抱着眉妩进去。 眉妩扭头,看到了顾清雅面色凝固,像是还没回过神来。 久久,顾清雅才叹了口气,悻悻擦起手来,“那孩子都多久没跟我怄气了,现在居然又是为了一个女人?”。 第39章 眉妩,你这是有了? 第39章 眉妩,你这是有了? “四太太,你别难受。依我看这个沈眉妩比之前那个要好很多,之前那个表面上清高的很,可骨子里透出一股婊气,好在被二少爷看穿了,一脚给踹了。”容姨轻声安慰道。 “好什么?这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刚才音音给我打电话时还说起她,说是在跟未婚夫试婚纱时还能勾引慕寒,果然也是个能惹事的狐狸精。”顾清雅把手里的纸巾捏成一团扔在石台下的纸篓里,“待会给音音打个电话,让她晚上过来吃晚饭。” “四太太,你的意思是?” “给沈眉妩一点颜色看看,要进池家的门可不是这么好进的。” 顾清雅那双比王熙凤还精明的倒三角眼往上扬了扬,纤细的手指又捻了些面包屑洒进荷花池里,逗起了荷花池里一条条红尾鲤鱼。 …… 晚上用餐时,令眉妩意外的是,不止池老爷子池霆来了,居然连萧音音也来了。 传闻,三年前池老爷子在家中不慎跌倒,触及头部,经过长达6天的抢救才苏醒。池老爷子苏醒后,池家也经历了巨变,池慕寒的大哥池仲尧远赴印度,而池慕寒逐渐接手家族事业,成为池家的掌舵人。 这三年来,池老爷子大多在病房里度过,已很少露面。 这次池老爷子过来吃饭,说明池家对她多多少少有了认同。 可萧音音来干什么? 萧音音今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蕾丝裙,头发用珍珠发夹高高盘起,大小姐的脾性收敛了不少,看上去挺温文恬静的。 萧音音挑眉看了眉妩一眼,又自顾自与顾清雅热络的聊天,那样子就像是在跟眉妩宣战,我有顾四太撑腰呢。 对于萧音音的到来,池慕寒有点意外,一看就是顾清雅的杰作,但碍于父亲在这,他也不好说什么,和父亲打过招呼,就默默坐下。 眉妩也不甘示弱,步履优雅地在池慕寒身边坐下,朝萧音音笑笑,你有顾四太撑腰,我有池慕寒罩着,who怕who? 萧音音气得咬牙,但也只能承下。 门外,传来甜甜的女孩声,“爸、妈,二哥,我回来啦。” 顾清雅笑着看向女儿,“快去洗洗手,坐下吃饭吧。” 池馨点头,冲眉妩微笑了下,放下包去了卫生间洗手。 池馨就在江城的上大学,平时在学校寄宿,周五晚上就回来住。她脑袋瓜子是挺机灵的,就不是读书的料,看到教科书就犯困,读完高中就上了普通的医学院,因为父亲摔伤的缘故,她念了护理专业,一有空就照料池霆,因此池霆特别喜欢这个小女儿。 顾清雅见女儿走过来,就把自己的座位给女儿腾了出来,好让女儿挨着池霆坐下照顾他。 这样一来,萧音音也得起来,往旁挪了个位置,坐到了眉妩右手边,而自己的位置给了顾清雅。 池霆拍了拍女儿的手,笑呵呵道,“我这几个孩子中就属馨儿最孝顺了。” 池馨不比母亲顾清雅,向来大大咧咧的,“哪有?哥哥姐姐们都挺有孝心的,尤其是二哥,管理那么多家公司,还不是每个礼拜陪您去康复中心做复健。” 82岁高龄的池霆因为高兴,今天倍有精神头,面颊红润,“老二他要是真孝顺就赶紧成家,好让我抱上小金孙。” 老二指的是池慕寒,可池霆目光却是盯着沈眉妩的,让眉妩脸上热了一热,含娇带羞地看了一眼池慕寒。 眉妩的手放在身侧,池慕寒很配合地牵过她的手,她的手柔软无骨,却微微的发凉,他握在手里轻轻揉了下,往自个儿大腿上一放,苦笑道:“爸,这不就娶回来造小人了嘛。” 这一细微的举动,在大家看来这对情侣挺恩爱,可萧音音看着胸口堵堵的,哪里都不是滋味, “好,好。”池霆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赶紧把这婚结了吧。好把造人这事干得名正言顺。” “二哥,你以后可得努力耕种了。” 池馨朝池慕寒挤了挤眼,看着家里又添了一个新成员,她是打心底里高兴。 倒是顾清雅故作嗔怪似得白了他们父女一眼,笑道:“你们两个一老一少的,怎么尽说这些不害臊的话呢,眉妩还没嫁到我们家来呢,你们不要脸面,人家姑娘还要呢。” 明白人都听得出顾清雅这话里有讽刺的意思,笑话眉妩还没嫁过来,就不要脸的住进来了。 萧音音又见顾清雅打了个眼色过来,她也是个能见机行事的人,立马插话,“我听说沈小姐是有未婚夫的,那边能同意你毁了婚约嫁给慕寒哥吗?” “哦?还有这种事?”池霆的语气明显冷了几分。 “可不是嘛,池伯伯,要是万一沈小姐的未婚夫跟慕寒哥闹起来可怎么办哦?” 萧音音嗲声嗲气的说着,看沈眉妩这次怎么下这个台阶? 这些都是事实,眉妩无从辩解,总不能把那些丑陋的家事抖落出来吧,她垂了垂脸,正要张口,池慕寒却截在前头先说道:“爸,现在的小年轻谁还没几段恋爱史?你也教过我们,看上的就要夺到手,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更何况是想要用一生去呵护的女人,是不是?” “哈哈……不愧是我池霆的儿子。想当年你母亲也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不还是被我娶回来了。” 池霆就喜欢池慕寒这样的杀伐果断的个性,像他。 隔着他薄薄的西裤,眉妩感受到来自于他身体的温度,她的手暖和了些,还有点小感动,没想到池慕寒会为了她撒谎,明明是她先去招惹的他。 萧音音只觉这一炮开错了,没想到池慕寒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更没想到池伯伯这个年纪的人思想这么开明,也是,池伯伯风流一生,能不放得开吗? “我二哥看上的女人,还敢跟我二哥争,岂不是不要命了?” 池馨附和一句,一双晶莹的大眼睛盯着这一桌子的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其实她觉得他们的话题也无聊的,她开车回来已经又累又饿,就想好好吃顿饭,他们还一个劲的聊天。 池霆也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宠溺地对池馨说了一句,“瞧瞧你那股馋劲,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爸爸……” 池馨嘟了嘟小嘴,撒娇地摇了摇池霆的胳膊。 “你这丫头,胳膊快被你摇下来喽。”池霆这些年来越发和颜悦色,环顾大家一眼,“大家都饿了吧,吃饭吧。” 只要池霆还在世,就是家主。 有他在的场合,只有他发了话,大家才敢拿起筷子。 除了池霆和池慕寒,在座的都是女性,池霆又是身体抱恙,池慕寒一个人喝酒太没意思,也就没有喝。 “音音,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吃点啊,可别客气,把这里当做自己家里就行了。” 顾清雅对萧音音很热乎,给她夹菜,把眉妩一个人晾着,她的用意很明显,把萧音音叫过来,就是给眉妩难堪的。 “嗳,顾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萧音音扫扫旁边的眉妩,“我常来这里蹭饭吃,早把这混得跟自己家里一样熟了。倒是沈小姐第一次在这吃饭,不知道池家厨房有哪些特色菜。” 她拿起菜盘旁的长筷子,夹了一片叉烧肉,殷勤地放进了眉妩碗里,“沈小姐,你尝尝这叉烧肉的味道,正宗味美,可不是一般茶餐厅能吃到的。以前池伯伯在香港待过几年,特别怀念叉烧肉的味道,就请了香港有名的大厨过来池家厨房掌厨。” 萧音音那说话的口气,反客为主,就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似得,而眉妩完全处于下风,可眉妩也不生气,则是淡淡的笑着,与她道了声“谢”。 池霆看在眼里,笑了笑,这未来儿媳妇的胸怀度量还算可以。 这块叉烧肉看着挺肥腻的,她向来吃惯了清淡的东西,刚吞下去,就觉得反胃,欲作呕就掩了几下嘴。 怀过孩子的人当然知道这大有可能是孕吐。 顾清雅眉眼一吊,跟池霆互看一眼,问道,“眉妩,你这是有了?” 眉妩一楞,池慕寒却道,“有这个可能。明天去医院查查吧。”就把湿热的毛巾递进她的手里。 眉妩差点叫出来,池慕寒这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啊,她怎么可能有,他们才啪啪没几天,就算有,也不可能这么快啊,她这孩子还能踩着孙悟空的筋斗云来呢? 可池慕寒这么说,她只能应声说,“好。” 顾清雅万万没想到沈眉妩肚子里已经有动静了,这下可不能再待薄了她,立马语气都变得软了,“眉妩啊,这叉烧肉油腻就别吃了,吃些清淡点的。” 站在一旁添茶添饭的容姨忙说,“是该吃些清淡的,下一道菜是清蒸的竹筒豆腐,又清淡又鲜美。” 这顾清雅的语锋都变了,听了让眉妩直起鸡皮疙瘩。可仔细一想,当他们知道她这肚子还是扁扁的,指不定又得受一番冷嘲热讽了。 萧音音用力瞪着眉妩的肚子,恨不得把她肚子戳出两个洞来。。 第40章 还不是让你给作走的 第40章 还不是让你给作走的 眉妩风轻云淡地回看了萧音音一眼,用毛巾轻轻地擦嘴,眉角眼梢都是无辜。 要怪就怪池慕寒,乱说话啊。 池慕寒微微凝视着身旁的眉妩,这个小女人,装得还像那么回事,完全无视萧音音的敌视,大方又懂分寸。 佣人端着竹筒豆腐上来,配上炸好的老油条,豆腐花的爽滑加上油条的香脆,那是一种独特的搭配,但又极有风味。 池馨也很爱吃这道江南的名菜,有些迫不及待,就等着佣人端菜上桌了。 佣人端着托盘缓缓走过来时,萧音音悄悄伸出了一直脚,做好了绊倒服务员的准备。 萧音音这样的小动作,怎能逃得过眉妩的眼睛。 大家围着圆桌坐着,眉妩右边坐的是萧音音,左边是池慕寒,这个佣人一摔,那滚烫的豆腐花肯定会泼了她一身,如果她起身避开,那么被烫到的就是池慕寒,她不想他被烫到,她下意识地扭头朝左边的池慕寒看去,池慕寒凌厉的目光从萧音音的鞋尖上划过,又陡然往他的左手边扫了一下。 原以为,两人可以一起避开。 但,池慕寒没动,眉妩也没动。 一盆滚烫的豆腐花整盆翻到在眉妩的肚腹和腿上,洁白完整的豆腐在她的身上碎裂,她惊地站起,那火辣辣的痛钻进皮肤,让她原本气色很好的脸顿时蜡白。 除了萧音音眼底暗藏着幸灾乐祸,在座的各位都紧张关心地看向眉妩,询问她有没有被烫伤? 眉妩只是轻轻地摇头。 这个佣人是池家的老佣人了,平时做事小心谨慎,从来没犯过错,怎么今天会摔倒呢?他走过来时,似乎被什么绊了下,但不敢多想,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避免说错话,他立马低头认错,“沈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眉妩知道这个佣人也是受害者,只是抿了抿唇,有意无意扫过身边的池慕寒,他眉头拧得铁紧,眸中戾色毕露无疑,死死盯着萧音音。 萧音音被池慕寒那么盯着有些发慌,又意识到自己不该暴露的太明显,当下装出关切的样子,扯了手边的餐巾纸假惺惺递给她,“沈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来被烫下试试。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心里这么想着,眉妩明面上仍保持着友善的微笑接过她的纸巾,轻轻抖落身上那些碎豆腐。 池馨跑过来,在眉妩身边蹲下,捏着湿餐巾帮着她擦拭,“呀……沈小姐你腿上都被烫红了。” 湛蓝膝盖和小腿处已被烫得绯红,让池慕寒的瞳孔陡得一缩。 这时,池慕寒才出声,怒不可遏,“你是怎么做事的?连一个盘子都端不好?” “慕寒哥,你也别怪下人了,他好像在池家也干了不少年了,平时做事挺麻利的,也不会犯这种小错的。刚刚好像是沈小姐不小心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他才把盘子打翻在她身上了。”萧音音及时出声,想要极力掩盖些什么。 “我……我……”佣人看着萧音音,结结巴巴的,只是他刚刚确实被什么绊了下,而不是被这位沈小姐胳膊撞的。 看着那个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眉妩淡淡地萧音音那张得意的脸上扫过,“的确是我不小心才撞了他一下,才让他没端稳盘子。” 池慕寒明明知道是谁在从中作梗,但他有意包庇,只是一味的责怪一个佣人,那么她便顺着他们这一唱一和,把责任摊到自己头上来。 眉妩扯了扯微微苍白的唇角,她眼中那丝无奈的笑意落入池慕寒眼底,让他的眉宇越发拧深。 大家知道是眉妩自己不小心的,自然也不能再问责这个佣人。 可池慕寒不依不挠,看样子是十分心疼自己未来的妻子,对那个佣人严肃道:“你去白叔那把这个月的工资领了,回老家去吧。” 白叔是池家的管家,家里的佣人、园丁、保安等调度都由白叔管着。 佣人是个老实的男人,一听池慕寒要辞退他,他脸色大白,哀求道:“二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老婆病了,就指望我的工资看病呢。我一个小学文化的,在城里哪找得到工作呀,请您千万别辞退我啊。” 池慕寒不为所动,让他立即消失在他眼前。 这个中年男人忍不住眼角挂泪,实在没办法了,跟池老爷子和顾清雅哭求,“老爷,吉明在池家也干了八九个年头了,我对池家对您是有感情的。您跟二少爷说说情吧,我不想离开这里啊。” 池霆静默地坐在原位,一双凹陷却精锐的眸子看看儿子又看看这个佣人。 他都活了这么久了,还有什么逃得过他这双眼睛,刚才分明就是萧音音绊了吉明一跤,致使那盘子豆腐花泼在了眉妩身上,可眉妩还是承认是自己的不小心。 眉妩这孩子跟音音差不多年纪,却比音音成熟懂事,顾全大局,的确更适合当慕寒的太太。 “吉明啊,我年纪大了,对这些个事已经力不从心了。这么多年在池家,你也是尽心尽力的,你去白管家那领工资时,再多领六个月,算是池家给你的补偿。” 池霆说到“补偿”时,音量压了压,那双威慑人心的眼不声不响地掠过了萧音音,一下子就让萧音音垂下脸来,刚才所有的得意和嚣张瞬间全无。 虽说留下吉明也是他一句话的事,毕竟他还是池家明面上的家主,可他三年前就放手把这个家的实权交给慕寒了,现在慕寒要惩罚这个下人,他也不能违了儿子的愿啊。 吉明抹了抹眼角的泪,“嗳”了一声,语气中又心酸和不舍。 眉妩觉得池慕寒真能作,明明不关这个佣人的事,还把这个可怜的佣人当靶子使,可她一个还没嫁进池家的女人,哪有她说话的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佣人给萧音音当替罪羔羊。 这件事也让眉妩觉得像池家这个大豪门真不是个容易待的地儿,稍不留言,就会殃及自己。 “好了,吉明,下去吧。” 池霆挥了挥手,吉明转身离开。 他再看向池慕寒,“慕寒,你带眉妩上楼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他又略沉了下,“再让医所的人过来看看她烫得严不严重?” 眉妩朝池霆看去,这个闯过无数风浪将近百岁的老人眉眼深处是长辈的和善笑意,尽管如此,可眉妩仍觉得他给人以一种不怒自威之感,眉妩颔了下首,说了声,“谢谢池伯伯。” 眉妩被池慕寒抱着上了楼去,顾清雅才暗暗瞪了这个不成器的萧音音一眼。 得知沈眉妩可能有孕,她都不敢出言不逊了。这萧音音倒好,架势比她还大,耍花招把沈眉妩给教训了一通,池霆是身子不利索,但是眼睛不瞎,这点小伎俩哪能瞒得过池霆那双如鹰凖般的眼睛。 饭桌上只剩下了四个人,萧音音看着这么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也没什么胃口。 池霆看着萧音音没精打采的,握着筷子的手都使不上劲似得,他和颜悦色地问道,“音音,怎么不吃了?刚才还称赞菜合胃口来着。” “慕寒哥不在,我吃得没劲儿。” 萧音音拉长着脸,苦涩地吐出一句。 “本来老二好端端在这吃着,还不是让你给作走的?” 池霆放下筷子,让池馨给她再倒点红茶。 萧音音一听这话,觉得不对劲了,池老爷子是指弄翻了刚刚的竹筒豆腐把沈眉妩给烫伤这回事吗? 想想池霆可是江城叱咤风云的人物,那是连她爸爸都要逊他一筹的。 萧音音不敢再弄虚作假,先给池霆赔了个不是,再苦着小脸说道,“哎……什么都逃不过池伯伯您的火眼金睛,池伯伯对不起,刚才是我绊了那个叫吉明的佣人一脚。我就是觉得生气,我都跟慕寒哥都认识那么久了,凭什么她沈眉妩一来就霸占了慕寒哥啊?她要是真有孩子了,我不就更没戏了吗?” “傻孩子,这爱情哪分先来后到啊?沈眉妩被老二看上了还要娶回来,那是她的福气。” 池霆老迈的手握住池馨递过来的茶杯,喝了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音音啊,池伯伯知道你喜欢老二,想嫁给他做老婆,可是女人不是光靠胡搅蛮缠,耍点手段就能笼络到男人的心。女人啊得像水一样,男人在上时,你就安于在低处,男人进入低谷呢,你啊就得涌过来怀抱住他。 要是女人都像你这么小家子气,我哪敢娶四个老婆进门,这家里还不得乱成什么样了?你要知道,即使没有沈眉妩,也有赵眉妩,王眉妩的,在我百年之后,老二就是池家的家主,像他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你顾姨把你叫来吃晚饭,我知道她的心思。”池霆又摸了摸顾清雅仍是细嫩的手,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了37岁的娇妻,他还是很怜爱的,“她呢是想你来当老二的妻子。可你也看到了,刚才老二为了眉妩把家里的老佣人吉明辞了。他看到眉妩被烫伤,心里又气又心头,可这火呢又不能朝你发,只能发在吉明身上。” “啊?您说刚刚慕寒哥也知道是我干的?” 萧音音吃惊地睁大了眼,现在再回想一下,真是懊悔万分,就算要对付沈眉妩,也不该当着慕寒哥的面,这下慕寒哥得讨厌她了。 “你觉得他有可能不知道吗?”。 第41章 不生气,那就是吃醋了 ontent-type" content="text/html; charset=utf-8" /> 书籍订购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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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第42章 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你明明能避开那筒豆腐,可你却没起身,因为你旁边坐着的是老二,你心里有他,他的安危比起你自己来说更重要,所以你宁愿被烫伤也要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 而老二呢,他自然也瞧见了,能避而不避,是因为他孝顺,他生怕一站起来,那滚烫的豆腐花会溅到我身上,这些啊我统统看在眼里。” 眉妩微微张了张嘴,没想到这一切都不逃过池老爷子的那双犀利睿眸,只是,他为什么不在饭桌上说出来,而是跟池慕寒一样,把责任推卸到一个佣人身上呢? “你一定想问我,明明都看到了,为什么还装作不知道?”池霆回头看向眉妩,温和地笑笑,又说,“因为碍于萧家和池家多年来世交的关系,老二不能把话挑得太明,自然把气撒到吉明身上。他大可以不辞退吉明,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不是因为冲动,也不是为了护着音音,而是为了你,眉妩。” 怎么池老爷子也是说是为了她呢? 眉妩蹙了蹙眉,抿着唇安静地听池老爷子继续说下去,“眉妩,他这是为了给你立威信。要大家知道,在这个家里谁让你受委屈,就是跟他过不去。” 荷花池边一只青蛙“噗通”一声跳进水里,那声音沉沉的,闷闷的,就像敲击在眉妩的心房上。 别人这么说,她未必相信,可池霆这么说,她是相信的,一个一手建立起江城博彩帝国的男人,江城人们奉称为“赌王”的男人之话,还有什么不能信的? 原来惩罚一个佣人,里面的学问就这么深。 可见像池家这样的百年豪门,真的不是一般人就能进来并安身立命的,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凉亭正中央挂着一盏节能灯,昏黄的光晕落在池霆那张皱巴巴的脸上,从眉目间,依稀能看出这位传奇人物当年的英姿和风采。 “音音这丫头呢喜欢慕寒很多年了,听慕寒说要娶你,就坐不住了,那丫头个性急躁乖张,可我知道她心眼不坏,今晚的事你不能跟她计较。” “您放心,我不会跟她计较。” “那就好,池伯伯就放心了。”池霆顿了一顿,又语重心长道,“其实,我叫你出来,还有一件不情之请。” 眉妩握在轮椅柄上的手紧了紧,她心里越发不安,也隐隐猜到一些,但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池伯伯,您有什么就直说吧,不要这么见外。眉妩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我和音音他爸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理所应当该给他这宝贝女儿一个交代。如果,池伯伯要你同意慕寒把音音也娶了,你可会怨我?” 夜风乍起,拂过眉妩身上,只觉得凉飕飕的,脊背也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她望着荷花池中掀起阵阵的碧浪,周围的蛙鸣和蟋蟀嘈杂的叫声,让她心烦意乱。 怨?眉妩倒是想怨,也没这个资格啊。 眉妩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才一字一句道:“池伯伯,我不敢怨。” 是的,她说“不敢怨”,而不是“不会怨”。 哪个女人能答应这样过分的要求,那个女人跟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像她这样接受现代教育一夫一妻制已根深蒂固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现在的她,已经如履薄冰,走投无路,连萧羿那条路都被池慕寒斩断了,也只剩下池慕寒会帮她救哥哥,难道真要走回那条老路,回去求沈煜尘吗? “我知道这对于你们年轻人来说很难接受,但慕寒娶音音,这关系到池家的未来。眉妩,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池伯伯希望你能理解我。你和老二去拉斯维加斯领证,照样是老二的合法妻子。” 的确,还是合法妻子。 可偏偏要舍近求远跑去国外领证?怎么都有种见不得光的感觉。 而萧音音会这样的家世背景雄厚的大小姐才能和池慕寒光明正大的在江城民政局领证。 尽管夜风凉爽,可她仍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眉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池霆的,脑子好像被夜风吹坏了,浑浑噩噩的不好使,在把池霆送走后,她就上了楼。 …… 池慕寒回来的时候,浴室的门关着,里面传来水声。 那个女人不会在洗澡吧? 她不知道自己腿上烫伤不能碰水的吗? “沈眉妩,你在里面干什么?” “洗澡。” 眉妩知道自己不能洗澡,但这大夏天的出了一身黏腻腻的汗,还被豆腐泼了一身,她至少得用热水擦一下吧。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抱你出来?” 半磨砂玻璃门上倒映出男人颀长的身影,眉妩这才把衣服脱了呀,她有些焦急地说:“你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这是移动门,还没装门锁。 在眉妩担心他是否会冲进了的时候,果真,听到了滑轮滚动的声音,门就被拉了开来。 看到池慕寒那张带着寒气的温隽的脸时,眉妩心中一慌,下意识迅速抓起盥洗台上的干毛巾,便把自己捂住。 尽管他们该做的事都做过了,可事出突然,再加之他们之间毕竟还接触不多,身为一个正常的女人,眉妩难免羞赫。 而门外的男人看到这样的眉妩,不禁呼吸微微急促,名贵衬衫下的紧实胸膛轻轻起伏起来。 那样子的池慕寒浑身充斥着危险气息,就像一头饿狼,随时随地会扑上来,把她吃干抹净。 眉妩往后退了退,直至退到无处可退,就坐在了浴缸边缘,她吞了吞口水,尴尬的笑笑,“我就是打算擦一擦身子,一会就好了,你要是急着用厕所,麻烦你去别的房间吧。” 池慕寒眯了眯眼,池子里正放着热水,那女人让他又不自觉地凝了一会儿,再抬眸,望着眉妩,这个女人究竟在紧张什么?他长得像禽兽呢?还是他脸上刻着禽兽两个字? “我来帮你洗。” 他边说着,边解开袖口,往上挽了晚,往前一步,用力扯过她手中那条遮羞的毛巾,愤怒地将毛巾扔进水池里,溅出些水花,弄湿了他名贵的衬衣。 眉妩想,外界不是传闻池公子是江城最优雅绅士的男人吗? 怎么她觉得他失常暴躁起来,有点像更年期大妈。 池慕寒嫌麻烦,又把衬衣脱了,甩在盥洗池上,都在了她换下来的脏衣服上面。 男人诱人结实的肌理暴露在橘暖的灯光下,他肩膀和腰腹处有几处不小的伤痕,像是刀伤又像是弹痕,她一直都搞不懂他一个堂堂大总裁,怎么有那种伤? 不过,他身上的伤痕为他增添了几分铁血男儿的魅力,只有两个字能形容这个男人——野性。 眉妩又想,一个男人,明明长了一张清俊雅致的脸,衬衫下却有着这么狂野性感的身材,真的好吗? 二人目光交汇时,眉妩心头猝不防及地一撞,但她强自镇定,微微笑着望着他,竭力装出很矜持淑女的样子。 “眉妩,你在想什么?脸红得跟猴屁股似得?” 听得池慕寒这么说,本是怀抱着自己胸口的手,情不自禁地移到脸上,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可是手一挪开,某人的眼睛就一转不转地在她颈脖子以下定住了。 她只觉得更加脸红,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她只好朝他伸出手,“那个,池公子,你要是看够了的话,可以把毛巾给我了。” 饶他也是个久经风月场的男人,他怎么就对沈眉妩恋恋不舍了? 一定是晚餐吃了生蚝的缘故,那东西含有高浓度成分的锌,此物质对制造男性荷尔蒙极有帮助,被称为堪比春药的催情食物。 他矜骄的轻咳一声,嘴唇收拢,并不再多言。 她扬眉,赔笑。 她笑起来总是过于明艳,看人看得心旷神怡,池慕寒轻轻抖开毛巾,就在她身上擦了起来,而眉妩也只能任由他施为,这人向来霸道。 不由得,燥了下。 池慕寒双目含笑,用眸光暗示,“眉妩,要洗澡可以,你要先帮我把这里摆平。” 池慕寒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爽快,似乎,玩女人也可以变成一种情趣,尤其是他未来的老婆。 眉妩微微疑惑地看着池慕寒,他笑如燕翅,只一闪便让她觉得春光无限,第一次她觉得他也并非寡言少语,惜字如金,这样的池慕寒很撩人。 眉妩甜甜地笑起,轻轻颔首,虽然池慕寒很撩人,可是他狭长眼尾扯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一想到之前设计过他,他会不会来个报复,把她啪个遍体鳞伤? 她有点慌,“池公子,我现在想先洗澡,咱们待会去书房学习,可以吗?” 眉妩还是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变得牵强,一想到要在浴室里做这种事,她的脸一下绯红如潮,可如果他非得要她帮他摆平,她也只有逆来顺受的份。 眉妩紧紧抿着唇,将目光移开到别处。 在池慕寒看来,这样的沈眉妩还真有点宁死不从的样子,他笑意越发深邃,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女人其实就是一只纸老虎,不吓就不是不乖,但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扭过头来,眼巴巴地瞅着他,“池公子,你看我带伤上战场,你是不是得快点把我大哥从沈煜尘手里救出来?” “做这么愉快和谐的事,你还跟我谈条件。眉妩,你真是不可爱。”他微微顿了下,瞥过她包扎的左腿,眸子敛了敛,“不过,你这腿是因我而伤,我当然会犒劳你。” 眉妩总算有些心安,有池慕寒的帮忙,应该会很快找到大哥。 “谢谢你,我未来的老公大人。” 回荡在耳边的女人声音噙着软绵娇酥的特质,光是听着耳朵就要怀孕了。 “嗯,乖。” 他俯身,衔住她唇,深吻斯磨。 后来,池慕寒大发慈悲地没有要她,帮她擦完后就叫她出去,还让她把腿伤养好了再说。 果然,在江城名门公子哥里,池慕寒最绅士。 …… 萧音音被池慕寒送回来后,就欢蹦乱跳的。 萧羿看到她这么高兴,就知道她跟池慕寒的好事将近,眯着眼调笑道,“瞧瞧你,嘴巴都要笑歪了,是什么大好事啊,说出来给大伙儿都乐一乐。” 萧音音是有什么情绪都往脸上放的人,也是个藏不住事的。 得到池霆首肯做池家媳妇这事,她当然要把这个大喜讯分享给家人。 “那是因为我终于可以嫁给慕寒哥了。” 嫁给池慕寒,是萧音音梦寐以求的,萧羿当然也为她高兴,“说吧,结婚要什么礼物,哥哥送你。” “八字还没一撇呢。池伯伯说还要等一等,要跟爸妈再商量一下。”萧音音皱着眉头往沙发上一坐,气鼓鼓地嘟着腮帮子,“哥,你是不知道,除了我之外,慕寒哥还要娶别的女人。” 萧羿手里拎着一串新疆奶油葡萄,抛向空中,用嘴巴接着吃,接到一颗,含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问,“谁特么敢跟我妹妹抢老公,哪个女人,不要命了,哥帮你剁了她去。” “哥,你别整天喊打喊杀的,你要是把那个女人剁了,慕寒哥不得恨死我啊。今天我害得那女人被热豆腐烫了,慕寒哥没少拿家里佣人出气。” 一想到沈眉妩这个女人,萧音音真是又气又恨,可又奈何不了她,谁让她是池慕寒的掌中宝呢。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萧音音拽过她哥手上的那串被吃了一半的葡萄,吃了起来,“沈眉妩,她爸刚因为贿赂罪坐牢的那个,前阵子咱爸不是还提起过她家嘛。” 听到“沈眉妩”三个字,萧羿顿时从沙发上一跳而起,“你说是谁?你再说一遍!” 萧音音摘下一颗葡萄,正要塞到嘴里,可看到她哥这副震惊又愤怒的表情,她有些被吓到,手捏着葡萄僵硬在嘴边,咽了下口水,才说道;“沈眉妩。” “池慕寒那狗杂种居然骗老子。” 萧羿现在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拳头捏得铁紧,要是池慕寒在他眼前,拳头就抡过去了。 “哥,你怎么了?你认识那个沈眉妩?” “岂止认识,我还追过她,前几天差一点就能把她搞到手了。你知道,池慕寒怎么对我说来着?他告诉我,眉妩她有性病。现在倒好,使计把我撵走,他自个儿当了接盘侠。你说我气不气?” 萧羿说着,又是一拳头捶在自己手掌心里。 萧音音哪里知道萧羿追过沈眉妩,萧羿的女人那么多,舞女,名媛,公司里的秘书,他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妞儿全追到手睡一遍,她压根没留意过其中还有个女人叫做沈眉妩呀。 不过,看她哥这副凶相,就知道沈眉妩这个女人在她哥心里分量不小。 “哥,你不会对那个沈眉妩动真心了吧?” 也许,是有那么点真心,毕竟沈眉妩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得不到的总是最好。 “到嘴的鸭子飞了,怎么能叫我甘心?” 萧音音看着萧羿这气还没消,眼珠子一转,便笑道,“那感情好啊,哥,你去把沈眉妩再追回来,哪怕追不到,也把她给睡了,这样一来,慕寒哥肯定嫌弃她了啊。哥,睡女人是你的拿手本事,对不对?” “音音,你还真是敢想?”萧羿眉毛吊起,斜眼看着萧音音。 “怎么,哥,你不敢啊?你刚才还要帮妹妹出头的,现在就怂了?” 萧羿知道萧音音用的是激将法,可他还是稳稳地上钩了,池慕寒仗着家业大,一向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平时跟他对着干不说,现在居然还把他心仪的女人抢了,这笔账他是要一定要算回来的。 “你哥我从不认怂!再说是他池慕寒先诓的我,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 几天后,眉妩腿上烫伤差不多好了,池慕寒去公司把早例会开完,事情安排下去,就让司机送他回池宅接眉妩一起去医院。 眉妩明白,这趟医院是完全没有来的必要的,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池霆看罢了。 待她上车后,还是忍不住问他,“为什么那晚要撒谎说我有可能怀了?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眉妩脸有些发烫,“就算怀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算她对生孩子这方面的知识知之甚少,可她也知道至少得一个月,才知道到底有没有怀上啊? “嗯。别急,早晚都会怀上。”他瞄了瞄她平坦的小腹。 “谁急啊?” 眉妩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池慕寒温浅笑笑,“不这么说,老爷子哪这么容易让你嫁过来?去趟医院也好,就当是做婚检了。” 两人就这么去了医院,她从妇产科室出来,就撞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第43章 杀人犯法的事你都敢做 第43章 杀人犯法的事你都敢做 眉妩微微一怔,一个男人陪一个女人来做妇产科做检查,会是因为什么? 突然,眉妩有点后怕。 她捏着手里的检查报告,双脚像是灌了铅似得,挪不开步子,死死地盯着他俩。 任妍眼里含着泪珠,似有点不情愿的样子,被沈煜尘拉着走向这里的时候,就这么撞了个正着。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尴尬到爆表。 “真是巧啊,医院都能碰上。” 眉妩扯起唇,先发制人地问道。 其实在这里碰上也不难理解,这里是江城最好的私立医院。 “小妩,你来这里干什么?” 沈煜尘敛着眉梢,一双阴冷的眸在她手上的报告单上扎了根。 眉妩媚眼轻扬,大方地晃了晃手中的报告单,“来这里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怀孕了。”她说着,还刻意地挺了挺自己的肚子,纤纤玉手轻柔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只有,她心底清楚,手上捏着的报告单根本不是什么孕检报告。 但沈煜尘不这么想,她今天穿了双黑色的匡威帆布鞋,波西米亚风的雪纺长裙,头发扎成了简单的马尾,没有化妆,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在她手抚着自己小腹时,笑得甜蜜幸福,那样子真是孕味十足。 “小妩,恭喜你了。” 任妍轻轻出声,眼角还残留着泪痕,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 可任妍一出声,沈煜尘的心口就像被刀子剐了似得的痛,他拽在任妍手臂上的手不由得收拢,任妍大概是忍不住疼,闷哼一声。 眉妩也注意到了,任妍的手一直紧紧捂着肚子。 眉妩就算不想往那方面想也不成,她粉嫩的唇掀起,“怎么你又怀上了?” 任妍低眉,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体型稍胖,小腹微隆,就算怀上了,别人也看不出来。 可这次,她是真的又怀上了,她抬眸,红漆漆的眼睛盯着眉妩,精分之外还有一丝祈求,“小妩,请你帮我求求煜尘吧,我不想把这个孩子打掉。医生说,人流次数多了,以后就怀不上了。” “当初我爸就说你大胸大屁股的容易生娃,一直指望你给我沈家传宗接代呢。只可惜,你找错对象了,这孩子的父亲是他名义上的叔叔,他生下来也是不伦不类,不清不楚的,是该打掉。” 眉妩是一点也不会见怜任妍,这都是她自找的。 有因必有果,种善因结善果,种恶因结恶果,这恶果任妍自己种的,当然得自己尝了。 不过,她心中还是不明的揪着痛,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现在任妍还是她和沈煜尘的大嫂啊,特么的居然又怀上了。 “小妩,你都跟池公子在一起了,怎么还不见得我跟煜尘好呢?” 任妍心里已经很痛苦了,沈眉妩不但不帮她劝沈煜尘,还一个劲地讥讽她,她一气之下,就这么回了过去。 “哎……任妍,你真好笑,有火冲我发干嘛?又不是我逼着你打胎,是你心爱的男人逼着你打掉的。当初你和你的拼夫只顾着快活,连个套套不舍得带,当然会留下隐患了。” 眉妩从来不是软趴趴的女人,在池家那是没辙,对待任妍这种一等一的贱人,她是绝对不会软一分的。 猛地,沈煜尘甩开任妍的手臂,上前几步就捉住了眉妩的肩膀,“沈眉妩,你说够了没?” 看着沈煜尘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样子,眉妩就想笑,可她也确实不怕死地笑了,“沈煜尘,更难听的还有一大堆,你想不想听?” “有池慕寒护着你,翅膀就硬了?别等到时候找不到沈光禹,你再哭着跪着来求我,那时候就晚了。” 沈煜尘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她那刀刃般的嘴口无遮拦地辱骂自己,还是气她居然跟池慕寒怀上孩子了? 沈眉妩有了别的男人的种? 他连想都没想过的事儿,“你到底什么时候被池慕寒上了?”他猜一定在他生日宴会之前,她就跟池慕寒做了,否则怎么这么快就坏上孩子? “这个就不劳沈少你关心了。还有,我一定会找到我哥。” “哼,找到?你就不怕我让他死无全尸,你连根毛都找不到吗?” 他阴沉地冷笑,那笑声听了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仿佛置身于阴风阵阵的太平间。 “沈煜尘,你敢?杀人犯法的事你都敢做,那是你大哥,你的亲人!” 眉妩压抑着喉咙口,声线却陡得尖了起来。 “我有什么不敢?你不知道你哥现在在失踪人口之列吗?”沈煜尘的手指在她的肩头一点一点扣紧,恨不得把眉妩的肩胛骨给捏碎,“搞清楚,那是你沈眉妩的大哥,跟我可没一点血缘关系。” 眉妩觉得沈煜尘像极了一种动物那就是眼镜蛇,残忍,冷血,攻击释放毒液的时候让人防不胜防。 沈煜尘城府之深,让眉妩毫无招架之力。 眉妩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眼圈微微发红,恨恨地瞪着他,“你要是敢动我哥一根毫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家医院的董事是池慕寒的朋友,在眉妩做检查的时候,他去找老朋友寒暄去了。 这一回来,就看到沈煜尘抓着眉妩的肩膀不肯松手,池慕寒的肾上腺素也是蹭蹭蹭往上涨,他迈着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在沈煜尘背后冷冷质问,“沈少,你对我太太的肩膀很感兴趣?” 池慕寒来得突然,让沈煜尘也为之一震。 这个男人身上总散发出一股盛气凌人的强大气场,哪怕他不言不语,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威慑人心。 沈煜尘讪笑一下,就将手从眉妩肩头移开,回头看向池慕寒,“池公子玩笑了,我不过是跟小妩打个招呼而已。” 沈煜尘的脏手拿开,池慕寒这才揽住了眉妩的肩头,他感受到怀里的女人哆嗦得厉害,他朝眉妩看了看,发现她眸里亦是沁着淡淡水光,沈煜尘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害怕? 周身那股青柠暖香味让眉妩觉得心神安宁,她微微向男人怀里偎了偎。 那细微的举动落在沈煜尘眼里,刺刺的疼。 池慕寒将怀中女人搂得更紧一些,眉峰陡得一抬,再看向沈煜尘,眼神变得犀利如刃,“沈少你还真够本事的,跟我太太打个招呼,就能把她吓成这样?麻烦你下次见到我太太,还是绕道走为好!” “池公子这恐怕不妥吧,我跟小妩也算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了,就算做不成夫妻,我还是她名义上的哥哥,总不能相见如同陌路人吧?” 池慕寒听得出他这话里的意思,不过就是在说他和沈眉妩感情是多么浓厚罢了。 “青梅竹马也好,名义上的哥哥也罢,那都是过去式了。”他们两个闹得这么不可开交,连普通朋友都当不了,这一点他们自己都很清楚,池慕寒也不妨把这层纸给戳破,他勾唇,温润浅笑,可字里行间中都透着强取豪夺的金主范儿,“沈煜尘,你记住,沈眉妩这个女人的后半辈子呢,被我池慕寒承包了,别再想打她的主意。” 直言不讳地说完,池慕寒就搂着眉妩与他擦肩而过。 饶是向来处变不惊的沈煜尘,也像受了重创似得,被池慕寒这句话呛得面色发白。 若是其他人,沈煜尘还能追上去,把沈眉妩给抢回来,可这人是池慕寒,江城池家的继承人。 他脑仁突突地胀疼,许久没发作的头痛病好像又复发了,他用力摁着脑袋,因为痛苦而皱眉弯下了腰,身形高大的沈煜尘蜷缩着,此刻有点像个佝偻的小老头儿。 任妍上前搀扶住沈煜尘,担心极了,“煜尘,有没有事?是不是痛风又发作了?” “滚开。” 沈煜尘一声怒吼,吓得任妍颤了一颤。 医院里的人朝他们那边看了看,只见那个男人一双眼血红,恐怖得吓人。 任妍的手不肯松开,仍紧紧扶着他的胳膊,“我扶你去看医生。” 沈煜尘恼羞成怒,又是低吼,“我叫你滚开,你听到了没,任妍?” 二人对峙着,任妍见他难受状,于心不忍,只能撒了手,她退后一步,满眼泪水望着痛得腰都挺不直的沈煜尘。 “煜尘,我这么爱你,你就对我这么大呼小叫的滚开吗?小妩跟池公子走了,就这么让你痛苦不堪吗?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什么要伤了她的心?” 是啊,当初为何要伤了她的心? 沈煜尘听她说着,也不作声,只扯着苍白的唇,呵呵地冷笑。 他的笑格外惨白无奈,这样的沈煜尘,任妍从不曾见过。 她曾试着说服自己,哪怕沈煜尘娶了沈眉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沈煜尘不爱沈眉妩,甚至对沈家的人都是不待见的,他娶沈眉妩,不过图她那点股份而已。 可现在,沈煜尘对沈眉妩的那份无法控制的激进情绪,那份占有欲,让她慌骇起来。 “煜尘,你是不是爱上小妩了?” 她终于问出了那个最让她恐慌的问题。 爱? 沈煜尘依旧绷着嘴角冷笑,只怕任妍问的这个问题,他也是拒绝回答的,甚至不敢去深想。 “我恨她都来不及,怎么去爱她?” 是的,沈煜尘对沈眉妩非常憎恨。 这一点,任妍时常都能感觉到,可沈煜尘谁都不恨,就单单恨沈眉妩这么一个女人。沈煜尘谁也不想得到,就唯独想得到沈眉妩,哪怕用尽阴险卑鄙的手段,对沈眉妩威逼利诱。。 第44章 你不是还要娶萧音音吗 第44章 你不是还要娶萧音音吗 “沈煜尘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医院的走廊外,池慕寒揪眉凝视着眉妩。 靠着窗户,光线明亮,映在眉妩白皙的脸上却折射出一份苍白。 她现在还没从心底的恐惧中缓过神来,手里的那份妇检报告单被她捏得皱皱巴巴的,半晌,她才开口说话,“他说要让我哥死无全尸。” “你放心,你哥一定会找到的。” “不。你不知道沈煜尘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太可怕了,我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他这么可怕,况且都好几天过去了,我哥还是音讯全无。” 只要一想到她哥,眉妩的眼眶不觉泛湿,大哥这些天一定被沈煜尘折磨的很惨,要是大哥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她以后可怎么跟父亲交代? 她的心里有一点犹豫,是不是该回头去求沈煜尘?但凡沈煜尘想要的,她就给。只要大哥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了,至于池慕寒,应该有没有她也无所谓吧。 那晚池老爷子的话还言犹在耳,她就算嫁给池慕寒也是做小。 “池公子……” 她轻轻唤他一声,可这一声像是从牙齿缝里硬挤出来的。 接下来的话太过难以启齿,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还是咬了咬唇,要再启唇时,就被他严肃打断,“沈眉妩,当初你不惜出卖身体费尽心思要嫁给我,现在被沈煜尘几句狠话就打败了,要重新投入他的怀抱了?这就是你要嫁给我的决心?还是说,你对他仍念念不忘?” 他的眸黑得散不开如砚中浓墨,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有几分失望、几分薄怒。 “……” “说话啊,沈眉妩,平时你不是挺能说的么?” 池慕寒上前一步,将她逼进临窗的角落,手指用力捏住她的下颚。 “是,我真的被沈煜尘吓住了,那是我亲大哥啊,我真的怕他会死无全尸。要是他真出了事,这辈子我的良心都会受尽谴责。池公子,你会理解我的哦?” 这一刻,池慕寒真是有把她下巴给卸下来的冲动。 一会死皮赖脸非得嫁给他,一会又要变卦,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让她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沈眉妩,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会把你大哥救出来?既然不信,婚纱店里不该跟着我出来!沈煜尘还没离开,你现在就可以回头去找他!” 池慕寒敛着眉,面庞绷紧,透出寒霜般的冷气。 随着男人虎口的收紧,眉妩下巴吃痛,可她心头却是堵得难受,喉咙口沙沙哑哑地说不出话来。 只是有一点,池慕寒说错了,婚纱店里,明明就是他强行把她扛出去的。 “那池公子,你可不可以放手了?再不放,我这么漂亮的下巴断了,整容医院也整不出这么好看的。” “你就这么急着去找沈煜尘?嗯?” 只见他眉心一动,满脸愠怒地拽着她手,把她拖进了就近的楼道内。 医院的楼道里黑乎乎、凉飕飕的,墙角安全通道的人行标志闪烁着荧光绿,就像黑夜坟前跳动的鬼火,显得特别诡异。 “你干什么?池慕寒?” 浑身都被男人的大手拽扯得疼,眉妩恼得问道。 听着她连名带姓的叫他,池慕寒怒气更盛,“你觉得我该对你干点什么?” 男人坚硬滚烫的身躯将她死死抵在墙壁上,眉妩很难动弹,即便昏暗的坏境中,眉妩依旧能感受到男人灼热的视线投射在她身上,仿佛要把她化为灰烬,让眉妩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头顶又传来男人压低的怒音,“沈眉妩,婚姻对你来说是什么,就这么儿戏?” 她咬着唇,唇色愈见发白,笑中带泪又倔强地看着他,“一个女人要把留到新婚夜的宝贵第一次随随便便给了一个陌生男人,也许,在池公子你看来的确挺儿戏的。” 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爱情婚姻路不是一帆风顺的? 她18岁就跟沈煜尘订了婚,曾经,她想过这辈子就嫁给沈煜尘一人,可是当她发现他背叛了我和任妍搞到一起去之后,她不得已对他死了心,然后不惜出卖身体费尽心思地要嫁给池慕寒。 “池公子,放我走吧,反正你也不缺我这么一个妻子,不是吗?” “什么意思?” 眉妩听着他微微惊讶的语气,难得他还不知道,还是,他在装作不知情? “池公子,你不是还要娶萧音音吗?少我这个眼中刺肉中钉,应该正合了你们的心意。” “我几时说要娶萧音音的?”池慕寒一张温润的脸上散发出怒不可遏的戾气,忽然想到什么,眸光又是一深,“是不是我爸跟你说了什么?” 看来娶萧音音这事是池霆的安排,池慕寒的确还不知情。 不过,今天提起来,她也不妨把这事先说开了,反正他早晚得知道。 “你爸说你娶萧音音关系到池家的未来,并让我们去拉斯维加斯领证。”眉妩吸了吸鼻子,又涩涩地道,“池公子,我就算嫁给你,跟你领了证,这辈子也只是个抬不起头来的二奶。” 原本她心里就不乐意做什么见鬼的二奶,可为了大局着想,还是憋了几天,现在说出来,心里总算轻快了一点。 “我不会娶萧音音,也不会让你大哥有事。” 他的声音坚定如磐石,不容人有一丝怀疑。 募得,眉妩的心又开始左右摇摆起来,也许她真的该信池慕寒多一点,而不是一个人在困境中挣扎。 再想想刚才自己的一时冲动差点把救命稻草池公子也给得罪了,自己可真是犯浑,眉妩故作垂头丧气地说:“池公子,对不起,是我不好。” “眉妩,你知不知道道歉该有道歉的样子?” “……那池公子你要我怎么道歉?” 她的声音再次温软起来,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 “首先,我不喜欢你叫我‘池公子’。” 眉妩闪动着莹润的眸子,望着他,“那我该叫你什么?” 想到昨晚这个女人那声酥酥软软的“老公大人”,池慕寒心中总能漾起一种莫名的冲动。 于是,他口随心动地说道:“来,叫声老公听听。” 他们一没领证,二没办酒,不过就是同居关系,就要叫“老公”了,他连这个口头上的豆腐都要吃? 她紧紧抿着唇,打死不肯松口的模样。 “你到底叫是不叫?” 他微微俯身,嘴唇快要贴到她的额头上,低低沉沉的嗓音如大提琴般低沉悦耳,总带着蛊惑人心的性感,让她情不自禁地陷入。 他手掌按在她肩头,透过薄薄的雪纺面料,可以感受到来自他掌心的温热,眉妩呼吸没来由地紊乱起来,怎么看都觉得池慕寒的样子是想要壁咚她呢? 在楼梯间里被壁咚,万一被路过的人看到怎么办? 况且,这人一亲嘴,就要把她嘴巴啃肿,她还怎么见人? 为了不被啃肿,她立马投降,娇滴滴道:“不就是要我叫你一声老公吗,我叫还不成吗?” 说话时她还特意把声音压低,生怕别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做这种羞羞的事情。 “晚了。”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强有力的怀抱,眉妩慌地低呼了一声,就被男人的唇覆上,所有的气息淹没在濡热的吻里。 他的吻急切热烈,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随后又逐渐放柔。 刹那的悸动,让眉妩从措手不及,慢慢变得顺从、回应,变得柔情蜜意。 一个吻技术,她的脸庞因为被掠夺呼吸之后缺氧而显得红扑扑的,眉妩眨动了下眼睛,嗔怪的嗓音渗了一丝媚,“你又把我嘴巴给啃麻了,你就不能轻点?” “不用点力,让你长点记性,你怎么会学乖?”黑暗中,男人的指腹温柔抚上她的唇瓣,低沉浑厚道,“眉妩,不要再在嫁给我这件事上三心二意,知道吗?” 忽然之间,眉妩有些看不懂他,似乎,自己对他来说极其重要,是他这辈子非娶不可的姑娘。 “那我这不是急坏了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宁愿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给他,也不要嫁给沈煜尘,他该明白,她对沈煜尘有多痛恨! 昏暗的视线里,池慕寒望着她这张欲哭不哭的凄美小脸,就下不了狠心再说狠话,只能轻轻哄慰这只小白眼狼,“沈煜尘那里我已经派了人盯着,一有动静,我们就会得到消息。其实,最有可能知道你大哥内情的,就是任妍了。今晚,我约她出来谈谈,看看能否从她嘴里撬出一些有用讯息?” 是呀,她怎么能把任妍这个突破口给漏了?任妍恨不得整天跟沈煜尘腻歪在一起,说不定知道大哥被藏在哪里?只要他们肯下功夫,撬开任妍的嘴不是问题。 听到大哥的事有转机,眉妩破涕为笑,偎在他怀里,眉目浅浅,“还是我亲爱的老公大人想得周到。” 这等撒娇的功夫,也是没谁了。 那声“亲爱的老公大人”又把池慕寒叫得心口痒痒的,“叫得这么动听,是要我再吻你一次。” “不要了,不要了。” 眉妩娇滴滴地连连喊停,紧张地捏住他衬衫衣角,把小脸闷在他胸口,柔软的唇轻轻压在他心房的位置上,不由得他心脏跳动也加剧了些。 楼顶上面传来脚步和说话声,两个护士走近,池慕寒才肯作罢。 他敛了敛心神,掐她一把软嫩的小脸,“今天饶你这一次。”。 第45章 你可以出来接我吗 第45章 你可以出来接我吗 两人从楼道出来,进入电梯,在电梯门关上之前,任妍哭哭啼啼地挤了进来。 电梯内人不算多,也就五六个人。 眉妩一眼就看到了任妍,这还真是赶巧了,本来就是打算要找任妍的,这任妍还自个儿往枪口上撞了。 任妍闷着头,窝在电梯一角,没有注意到池慕寒和眉妩。 她抽泣着,打开皮包翻找,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这时,眉妩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眼下多了一只拿着纸巾的细嫩小手,任妍抬头一看,眉妩的脸清晰地跳入她的泪眸中,她心头一紧,愣愣看着眉妩。 “擦下吧,我又不会在纸巾里下毒。” 听着眉妩还算客气的声音,任妍接过她的纸巾,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任妍就在电梯门口,先出去,紧接着眉妩和池慕寒出来。 这么好的机会,眉妩当然不会放过,就对池慕寒说,“池公子你先回公司,我去找任妍谈谈。” 池慕寒也知眉妩的心思,温淡道,“谈完了告诉我,我让司机来接你。” 眉妩“嗯”了一声,和池慕寒分开,就上前把任妍拦下,心平气和道:“大嫂,我们谈谈吧。这么早来医院检查,没有吃早餐吧,这附近有家‘功夫磨坊’粗粮营养早餐店,应该很适合孕妇。” 不知道多久没听过沈眉妩叫她“大嫂”了,不知怎的,这声大嫂把她叫得心中更是愧疚,任妍哽着嗓音,抿了下唇,“小妩……” 任妍没有拒绝眉妩,跟她去早餐店吃早餐。 任妍虽然饿了一早上了,可心里委实难受,看着印着粗粮做的精致早点的餐单仍没什么胃口,“小妩,你看着点吧,我喝点白粥就行。” “白粥多没营养啊,来碗五谷养生粥吧,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是吧?” 眉妩淡淡说着,又叫来服务员,点了两碗五谷养生粥,安心油条、杂粮包和奶香玉米烙饼都是双份。 “功夫磨坊”在江城开了很多家连锁店,还是挺出名的,五谷粥一端上来香味扑鼻,让人闻着都食欲大增。 眉妩舀了一口粥,就着玉米饼吃得三分饱,就开始步入正题,“大嫂,你也看到了,沈煜尘是个极度自私的男人,即便你为他怀了孩子,他还是要让你把孩子打掉。就这样的男人,你也要爱吗?” 她皱眉,手不自主地摸向自己的肚子,“小妩,我没法和你一样洒脱,说不爱就不爱了。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了他的孩子。小妩,你现在有池公子为你撑腰,只要你不愿意嫁给煜尘,他拿你也是没辙。只要你不跟我抢煜尘,我就会有机会和他在一起。我知道我这么说,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光禹和爸爸,可我实在控制不住对煜尘的感情,明知是错,还是要继续错下去。” 眉妩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怎么会有任妍这样愚不可及的女人? 不过,这样更好。 眉妩摸出手机,悄悄地点了下一个软件,面上佯装平静地继续说道,“你这么糊涂地爱着他,就这样一直保持这个乱伦的关系直到老死吗?只要你没和我大哥离婚,你就是一个有夫之妇,还是他的大嫂。” 是啊,只要她和沈光禹还是夫妻关系,那就没办法跟沈煜尘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见得任妍眼中有闪烁,眉妩就知有戏,继续说下去,“你也看到了,我和沈煜尘走到这一步,是没办法回头了。如果大嫂你想要得到幸福,这份幸福肯定是要自己争取的。现在沈煜尘不再是个一无所有的黄毛小子了,他现在是沈氏的ceo,哪怕没有我,也有无数女人想要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 任妍以前没有想过这个,现在一经眉妩说到这些,她的心拧得更厉害,要是别的女人跟她争煜尘,她又该怎么办? “小妩,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就剩下肚子里这个孩子,可煜尘还不许我生下来。” 看着任妍紧张地发抖,眉妩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可怜她? 又从任妍的身上,眉妩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何尝不是这么痴傻,整天围着一个男人转,为了一个男人,可以付出所有,后来痛了,才知道放手,这世上少了谁还不照样得活? “大嫂,沈煜尘不同意你生下来最重要的原因,你应该比我清楚。” 任妍绞着双手,她当然清楚,因为她是沈光禹的合法妻子,还是他的大嫂。 “只要你能和我哥离婚,你肯定能和沈煜尘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这个孩子也能生下来。大嫂,你已经30岁了,又打掉过一个孩子,你自己也说医生建议你把孩子生下来,否则将来有可能再也当不了妈妈了。” 任妍想想,眉妩说的这些话都挺有道理的,不觉得点点脑袋。 “所以当务之急要先找到我大哥,大嫂,你知道沈煜尘把大哥关在哪吗?” 任妍眉心一锁,不安地看向眉妩,她终于是明白了,眉妩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从她嘴里套到沈光禹的信息,沈眉妩这个女人果然不能小觑! “小妩,如果我把光禹被关的地点告诉你,煜尘会生气的。” “可你要让沈煜尘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吗?沈煜尘的为人,你我都很清楚,不是吗?” 她当然清楚,煜尘决定了的事就很难改变,就像煜尘坚持要娶眉妩,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今天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打掉,不代表明天孩子还能活生生的在她肚子里。 “小妩,你得向我保证,你把光禹救出来后,不会去报警,不会陷煜尘不利。” 她爱沈煜尘,任何对他不利的事,她都不会做,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眉妩口是心非道,“当然,他毕竟也是我曾经爱过的男人。” 任妍一咬牙,豁出去一般说道:“光禹就被关在沈家客房后面的仓库里。” 真是没想到,兜兜绕绕这么一大圈子,沈煜尘居然把大哥关在了沈家,而他们像傻瓜似得在外面找,沈煜尘这人是何等的心机啊。 眉妩因为太过激动欣喜,捏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她尽力稳住自己的心情,对任妍平静地说:“大嫂,谢谢你。等我把我哥救出来后,就安排你们离婚,到时候你就能名正言顺当沈煜尘的太太了。” 任妍又颔了颔首,因为之前哭过,嗓音仍旧沙哑,“就算是我报答爸爸收养我的恩情吧。” 她把话尽量说的圆滑一些,不过这也是她把沈光禹消息透露给眉妩的原因之一,当然更多的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与沈煜尘幸福的未来。 …… 这顿早餐,后面眉妩吃得有点心不在焉,跟任妍分开后,她叫了车直接去了新濠国际找池慕寒,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好快点把大哥救出来。 到了池慕寒所在的办公楼层,那里的员工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 她来过新濠国际一次,长得又特别明媚出众,想不被记住都有点难。 一个叫做琳达的秘书过来打招呼,“沈小姐,又来找池总啊,我先带你去会客室吧,他正在里面忙。” “我有急事找他,麻烦琳达小姐先去告知他一声。” 琳达知道有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女人打着池总的主意,可并非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入得了池总的法眼,她们这些人都是看人办事的,这位沈小姐虽然被迟总抱着出去过,可池总办公室的那位更不能得罪。 琳达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又怕这位沈小姐进去与里面那位撞了个正着,开起火来。 她指了指她办公桌,“沈小姐,你看到了没,我们每个人桌上都有一杯奶茶和蛋糕,今天未来的池太太来了,心情特别好,送给我们的。” 眉妩一听就听出这话里的味道来了,琳达这是要她知难而退,老实去会客室等着。 并且,此刻,池慕寒在办公室里忙着应付那位未来的池太太呢。 “这样啊,那我打电话把你们池总叫出来,看看他究竟有多忙?” 眉妩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谈不上生气,就是想这么做。 于是,在琳琅的惊愕中,她不紧不慢地掏出了手机,拨打了池慕寒的号码。 伴着电话那头优美的旋律,等了五六秒后,电话就通了,她软声软气地说,“池公子,我在你办公室门口,你可以出来接我吗?” 池慕寒凉淡地“嗯”了一声,将电话摁掉,看了沙发上的萧音音一眼,就径直走向门口,将办公室的门打开。 眉妩身上那件青春靓丽的波西米亚长裙将眉妩的气质衬得很出挑,明艳而安静,池慕寒朝她望了一眼,又瞄了下琳达,琳达被他那冷沉如冰的一眼望得,心生寒颤,立马觉得自己好像得罪了不该得罪了人。 眉妩也不走过去,就把后腰往办公桌上一倚,半娇半媚地笑着等着池慕寒来接她。 后面萧音音追了出来,急急地追问,“慕寒哥,你去哪里呀?”刚一踏出门口,就看到了前台那边笑得动人的沈眉妩。 萧音音在心里恨恨暗骂了一声,真是个妖艳贱货!。 第46章 哪有力气谈正经事 第46章 哪有力气谈正经事 琳达见池慕寒走过来,立马道歉,“对不起,池总,我不是有意要怠慢了沈小姐的。我以为你和萧小姐在里面谈事,不想被打扰。” “琳达,工作中的‘我以为’都是自作聪明。” 池慕寒向来是温文儒雅的,可就是这么一个通身透着绅士矜贵气质的男人,温声一句就让人连呼吸重一点都不敢。 琳达穿着深蓝色的职业套装,裙摆下面那截腿抖得跟踩了缝纫机似得,“我知道了,池总。我以后再也不会自作聪明了。” 即便是一句不经意的责备,都让琳达如履薄冰,生怕池慕寒一声令下,就把她贬职降薪,要知道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坐到总裁秘书这个位置。 “嗯,去泡一杯玫瑰花茶来。”池慕寒淡淡出声,搂着眉妩那柔软的如水蛇般的腰肢,往办公室里走。 待办公室的门关上,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有两个女人,还是有点挤。 “沈小姐,你不懂先来后到吗?” 萧音音想压着火也压不住,看到沈眉妩就有一种把她乱刀砍死抛尸荒野的冲动,再说了,是她先来找的慕寒哥,她在外面等一会会死吗? 不需要眉妩说话,池慕寒冷脸转向萧音音,“音音,是我带她进来的。” 萧音音气不打一处来,池慕寒怎么总偏心帮着沈眉妩?要是她今后嫁过去,哪怕老爷子扶她做大,也抵不过有丈夫的呵护和疼爱啊。 “慕寒哥,我将来也是你的太太。” “你今天来了也好,我就把话说清楚了。音音,我不会娶你。” 萧音音听到这话,就更急了,她都把话放出去了,她会是未来的池太太,要是池慕寒不娶她,她的脸岂不是丢到姥姥家了? “可是……可是池伯伯答应我了,说你会娶我的。” 池慕寒眉心稍拧,大概有点厌烦了,温柔的眉目间尽是犀利和锐利,“谁答应娶你,让他娶你去!” 这池慕寒这么一吼,萧音音眼圈红了起来,“慕寒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呀?” 什么时候池慕寒对她这种态度过,都是因为沈眉妩这个狐狸精!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萧音音也没见池慕寒有放软的姿态,她面子更是挂不住,哭着就跑了出去,临了,还泄火似得把门重重关上。 眉妩看着那扇被萧音音用力关上后轻轻晃动的门,轻轻压了压眉心,“池公子,你这么伤萧小姐的心,她以后可得有的折腾。” “娶两个女人回来,我以后的人生才是有的折腾。” 池慕寒不想走他父亲的老路,娶一屋子的女人,整天明争暗斗的,他夹在中间,太累。 眉妩看着他清隽的侧脸,他眸色晦暗,似乎在若有所思着什么。 他转眸看向眉妩,“好了,说正经事吧。从任妍那是不是套出什么了?” “嗯。任妍告诉我,我哥就被沈煜尘关在家里的仓库。要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也不会打扰你们了。” 干净敞亮的办公室内,大片阳光从落地窗中洒进来,眉妩就站在那片金灿灿的日光里,白皙的皮肤被阳光照得红彤彤的,更显迷人,可这么迷人的女人小嘴儿堪堪翘着,一副不悦的模样。 “我都把萧音音赶出去了,你还生气?”他挑眉上前,宠溺地捏了捏她的下巴。 生气?她哪有生气的资格? 可偏偏就是伐开心,她鼓了鼓腮帮子,伸出纤长的食指点了点池慕寒的心脏口,眉眼弯弯,“池公子,你知道女人都很小心眼的。” “那这么说来我未来的池太太还是只小醋坛子?” 男人俯身,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近到彼此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眉妩心绪不紊,男人的气息就压了上来,凶猛炽热,他一边吻咬着她的唇,一边暧昧缱绻道,“在医院楼梯间没吻够你,是不是?” 眉妩任由他吻着,沉浸其中。 等他放开的时候,她的气息有些急而乱,她抵着他坚实的胸膛,粉嫩的脸颊嫣红不已,轻轻喘着气,“池公子,不是说好了谈正经事的吗?” “没吃饱,哪有力气谈正经事?你说,是不是?” 男人深眸处一股澎湃的暗色在流动着,那样子真像是要把她给吃了。 下一刻,他将她一抱而起,放到了他那派头十足的长办公桌上。 眉妩一颗心跳得剧烈,他这是要…… 她的手仍抵着他的胸膛,人微微往后仰,眉眼含娇,“池公子,晚上回家不行吗?把我哥救出来再说,不然我心情不够好,伺候也会不到位的。” 沈眉妩这个小女人总是太过精明,她知道她最傲人的资本是什么,以她的资本作为诱饵,把谈判这事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过,对于这么美色可餐的女人,即便精明了,也不会惹人反感。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眉妩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琳达,进来之前,池慕寒让琳达泡一杯玫瑰花进来。 “被你的下属看到我们这样不好。晚上吧,好不好?” 她轻轻扯了扯他的领带,如画的眉骨浅凝,潋滟的美眸中是星星点点的祈求。 “那就依了你。”他将她从办公桌上抱下来,手从她腰线处滑过时,又不着痕迹往下掐了一把。 眉妩站在那儿,腿还有点发软,不得不把身体重量倚在办公桌上,手背到身后去揉了揉被他掐疼的臀,心里暗暗腹诽,池慕寒看着一个挺温润优雅的绅士,骨子里邪恶得很。 “进来。”池慕寒朝门那边看了一眼,就坐到了总裁椅上。 琳达打开门,端着一杯泡好的玫瑰花茶进来,因为刚才那一茬,她脸上还有点不自然 眉妩让她把花茶搁在茶几上就行,琳达点点头,放下后就自行出去。 眉妩侧了个身,两双撑在办公桌上,看向池慕寒,“池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眉妩指的是救沈光禹的事,池慕寒自然清楚,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打着桌面,精光毕露的眸直视着眉妩,“有什么比报警来得更直截了当么?” 报警? 简短有力的两个字重重砸在眉妩的心房上。 尽管眉妩掩饰得很好,可她眸光微微闪烁了下,没逃得过池慕寒那双锋利的丹凤眸。 “怎么,怕了?害怕你的前未婚夫会坐牢?” 眉妩搁在桌面上的手指蜷了蜷,报警的话,大哥自然是能够安全获救,可这样一来,沈煜尘会因为非法拘禁罪坐牢吧。 虽然沈煜尘对她不仁,但她的心始终狠不下来,更何况,她还答应了任妍要放沈煜尘一马。 但是,这一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有可能最容易也是最迅速能把沈煜尘扳倒,这样她才能更顺利进入沈氏,拿回属于沈家的一切。 她不能妇人之仁,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 掌心狠狠一捏,纤细的手摸向斜跨在身上的小挎包,从里面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了录音设备,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没错,她把和任妍的对话录了下来。 “我在录这段话的时候,就想到要送沈煜尘去局子里。他曾污蔑我故意伤人,还和任妍合伙说我有精神病,更把我的亲大哥关进来要我嫁给我,这样十恶不赦的小人,你觉得我会放过他?” 是的,她不能放过他,哪怕她曾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真正的大是大非面前,容不下她那曾经无望又可怜的爱情。 听完这段录音,池慕寒嘴角一点点扬起,仔细地盯着沈眉妩瞧着,湛黑深眸中流露出来的是对眉妩的欣赏,这个女人小花招,他也领教过。 而沈煜尘即将死在这个年轻妩媚的小女人手里! “嗯。把手机里的这段话好好保存着,到时起诉沈煜尘的时候会用得着。”猛然,他起身,隔着一张办公桌,用一种晦暗的眸光居高临下睇着她,“眉妩,我把你这样一个狡猾的女人留在身边,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恩,养虎为患!” “哈哈……”眉妩倒是不在意地咧嘴笑笑,又无辜地瘪了瘪嘴,动了动精致的眉,“池公子,你还怕我一个小女人不成?我顶多就是一只爪子稍利的猫,怎么着也变不成吃人的老虎啊。” 他眉眼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面色端的是一派尔雅闲适,拿起她的手机,“那走吧,小野猫,我们去逮捕那只野心勃勃的狼。” 以池家在江城的势力,在公安局自然是人脉宽广。 池慕寒让梁昊一个电话就联系上了局子里的局长,局长亲自派了两支救援小队听凭他的差遣。 哪怕沈煜尘精于算计,也没想到池慕寒和眉妩带着警察这么快就赶到了,而且把沈家上下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很快,沈光禹从沈家的仓库里被救了出来。 看到大哥平安无事,眉妩激动地抱住大哥,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哥,你还好吧?” 沈光禹看见妹妹又是拍手又是兴奋地大叫,“太好啦,妹妹,你终于找到我拉。妍妍说你要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过了这么久你才找到我,妹妹你是大笨笨。” 任妍真是可恶,居然骗大哥说和她在玩捉迷藏的游戏? 任妍听到楼下这么大的动静,忙不迭地从楼上跑下来,就看到了眉妩和沈光禹他们,家里还来了不少警察,一看着情况就知道糟了,“小妩,你答应过我不会对煜尘做出不利的事,你怎么能报警呢?”。 第47章 需要一点实际的 第47章 需要一点实际的 听到这个,沈煜尘更为恼怒,居然是任妍出卖了她? 震怒之下,沈煜尘失控,一个反手巴掌朝任妍扇打过去,男人力气之大,任妍被那一巴掌打得找不到北,膝盖撞上桌角,磕破了一大块,她哆哆嗦嗦地看向脸色铁青的沈煜尘,“煜尘,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小妩会去报警。” “任妍,你在乱说什么?你居然把大哥关在仓库,可害得我们一家子好找!” 沈煜尘一声厉喝响彻大厅,大家都为之一震,怎么这个事是任妍瞒着沈煜尘做的吗? 任妍膝盖上血淋淋一片,她不敢弯腰去擦,就那么看重这个她爱得一厢情愿的男人,这个关头,他居然把她往火坑里推。哪怕她书读的少,法律还是懂一点的,这可是非法拘禁,可是要坐牢的。 她死死咬着唇,闷声不吭地与沈煜尘对视着,沈煜尘用眼神安抚了下她,要她先承认下来,事后他会想方法救她。 任妍也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这么一来,她心里就舒坦一点了,她还能为自己再找个理由继续爱下去,煜尘这是为他们两个好。 眨眼的功夫,任妍就痛哭起来,语风也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向沈煜尘认错,向眉妩认错,“是我不好,我只是跟光禹开了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眉妩呵呵冷笑,沈煜尘这招卸磨杀驴用得可真好,但任妍这头驴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悔悟,打算帮沈煜尘把这罪名给扛下来。 不过,眉妩懒得再跟他们多费唇舌,“你们到局子里好好交待吧。我告诉你,沈煜尘,你这次完了!” 沈煜尘、任妍还有家中几个佣人都被带去警察局问话,沈煜尘从她身边走过时,斜眼看着她,阴冷地笑了笑,好像在说,这事不会这么了结的,而沈眉妩你是斗不过我的。 池慕寒并未露面,只是在外面那辆宾利慕尚里待着,没一会儿,眉妩就把大哥带上了车。 他的助理梁昊跟警方交待几句,也上了驾驶位,再跟池慕寒报告,“沈煜尘真是只狡猾的狐狸,刚才他居然要任妍替他顶罪!” “沈煜尘能从一个小人物不声不响地当上沈氏的ceo,你觉得这样的人能简单?。”池慕寒坐在副驾驶位上,抬了下眉,从反光镜里看到后排紧张的眉妩,“到时候再去给任妍做做工作,兴许还有转机。” 眉妩想了想,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看着今天任妍的态度,即便到警方那也不会把沈煜尘给招了出来,更何况,报警说大哥失踪的还是沈煜尘,他大有可能把这事推得一干二净。 “不论这次能不能扳倒沈煜尘,大哥能救出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眉妩楼了搂大哥的肩,还好他心智只有七八岁,不知道非法拘禁是什么,只当做是一场捉迷藏而已。 他扭头看了看几辆警车呜呜叫着开走了,任妍也在上面被带走了,他还是有点担心,“妍妍为什么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眉妩整理了下言词,尽量做到不伤害大哥,毕竟任妍是大哥的妻子,而且在大哥失踪这段日子里,大哥看起来没遭遇虐待,看起来气色还好。 “她做了点错事,跟警察叔叔认错去了,马上就能回来了。” “哦。”他点点头,看向前面的池慕寒,指着他又问道,“那这位叔叔是谁?” 纳尼? 叔叔? 池慕寒眼睛瞪了瞪,他有这么老吗?他终于知道眉妩这口无遮拦的个性像谁,原来这是家族遗传。 池慕寒僵硬的嘴角抽了一下,不经意间瞟到梁昊这家伙掩了掩嘴,像是在偷笑的样子。 “梁昊,你年底的奖金不要了?” “池总,我没笑,真没笑。我就是嘴巴有点痒,刚没忍住,挠了挠。”梁昊苦着脸,极力地解释。 但,在池慕寒眼里,那是狡辩。 梁昊回头看了眉妩一眼,让她赶紧想法子让池总消气呀。 眉妩皱了皱,虽然说池慕寒有30岁了,她才23岁,他们相差了整整七岁,在年龄上池慕寒对眉妩来说的确是叔叔辈儿的,可说实在的,池慕寒这人真的不显老,脸上没有一点褶子,光光是这风华绝代的容颜和盖世无双的气质放到偶像剧里,那就是受人追捧的小鲜肉也比不过的。 眉妩跟沈光禹说道,“哥,你别瞎说啊,论颜值,池公子可是我们江城最帅的男人,他说是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你要是再乱喊他叔叔,可是要被警察叔叔带走的哦。” 眉妩偷偷瞅了池慕寒一眼,发现他有点绷紧不太协调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一些。 闻言,池慕寒还是不自觉地弯了眉角,轻轻咳嗽一声,“梁昊,还不快开车。” 看在眉妩这么卖力讨好夸赞他的份上,就不跟她哥和梁昊计较了。 沈光禹又多嘴问了一句,“那你还没跟我说他到底是谁呢?” “恩……这个……”眉妩在酝酿着要怎么跟她哥解释。 “沈眉妩,我们的关系是丢人呢还是很难阐述?” 冷不丁的,前头又迸出这么冷沉的一句,这冷度可盖过了车子的冷气了。 “不是,你知道我哥他脑子不太好使,我就是在想怎么说,他能容易明白?”眉妩反应快,立马把话圆了回去,又对大哥说,“池公子呢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未来会成为我的老公,也就是你的妹夫。” “妹夫啊。”沈光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车顶,掀高眉头,欢喜说道,“这个妹夫我挺喜欢,比家里那个弟弟可好多了。” 池慕寒喜欢听这话,脸上都不觉地洋洋得意,谁说沈光禹是个傻子,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比沈煜尘好,说明有眼力劲啊! 一路上气氛还算融洽,池慕寒领着他们姐弟俩回了池家。 因为公司还有事情处理,他还得赶回去,眉妩出门送他,“池公子,虽然说谢谢有点多余,但我还是谢谢你帮我救出我大哥。” “嗯,眉妩,别老嘴上说谢,男人更需要一点实际的,懂么?” 一尺开外,他神色怡然地望着这个小女人,眯眸淡笑,那双极其好看精致的丹凤眸因为笑意而弯成迷人的弧度,仿若璀璨星海。 实际的? 眉妩想了想,双手背到身后去,踮起脚尖,往他下巴上波唧一口。 明艳艳的日光里,她眉飞色舞地冲着他笑,皓齿明眸,却又带着邻家女孩一般的娇羞,“池公子,这个够不够实际?” 他挑了挑眉梢,她的笑容清澈的像山涧溪流淌过他的心田,可仍浇不灭心头那股莫名燥火,低头,将女人围在臂弯里,狠狠吻上她的唇。 一天亲上这么多次,真的好吗?池公子他是吻妻狂魔啊…… 眉妩呜呜发不出声来,任由他缠绵激吻,这人总给人一种温润如玉,淡如春风的感觉,但这方面,他可真是一点也温柔。 他放开她时,她已瘫软在她怀里,他拥着她,半吻半咬着她耳朵吐出暖热的气息,“要是无聊,就带着你大哥在池宅转转,要是转得累了,就好好休息。晚上,也许,没有觉睡!” 男人几句轻描淡写的言语,就把眉妩弄得脸上一片羞红,微微咬着唇,不敢说话,直至把他送走,她的脑袋里的魔音还在绕梁三尺——晚上,也许,没有觉睡! 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的肾功能究竟有多好,难道能啪上一整晚啊? …… 下午五点的时候,顾清雅打牌回来,就发现了家里多了个木头木脑的傻男人。 若不是容姨说这是慕寒带回来的,沈眉妩的哥哥,她非得发飙不可。 “带回来一个乌七八糟的女人还不够麻烦的,怎么把一个拖油瓶带回来了?”顾清雅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扯着嗓子说道。 容姨看得出顾清雅今个儿怕是输了钱,心里不大痛快,要找人泄火呢,只是这沈眉妩是二少看中的女人,又是二少亲自领回家里来的,也不能开罪不是,她赶忙朝顾清雅眨了眨眼,“哎哟……我的四太,您说话小点声哟,她正在厨房帮忙呢。” 说着,她又不住地厨房看看,生怕眉妩听到这些。 “沈小姐那大哥是个心智缺了一截的,家里不过多添双筷子,给他腾个房间而已,他还能惹出什么大风大浪来?您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个,再和沈小姐起了冲突,闹得不愉快,不是教二少爷左右为难吗?您和二少爷是母子,不要再为了一个女人,生了嫌隙。” 容姨苦口婆心一番劝说,顾清雅心头的火气也总算压下。 慕寒的亲生母亲走的早,是她养大的。 那会儿,她才刚嫁给池霆当四姨太,池霆让她住进了幽荷院,让她教养慕寒,她心血可没少花,真把他自己亲儿子一般细心照料着,后来怀了馨儿,也没少疼他。 她肚子不争气,没给池霆生下儿子,大房三房都有儿子,不过,好在她这养子争气,最得池霆看重,也成为了池家未来的继承人。 再看看那坐在荷塘边握着鱼竿钓金鱼的傻子,顾清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说,“算了算了,我跟一个智障计较,我不也成智障了吗?”又吩咐容姨,“容姨,你去端碗酸梅汤来给我解解渴。” “嗳,四太您歇着,我这就去。”。 第48章 领证 第48章 领证 晚上,池慕寒回来,当着池慕寒的面,顾清雅对眉妩兄妹很是客气。 晚饭过后,池慕寒递了个精致的纸袋子给眉妩。 眉妩接过,纳闷地问了声,“这是什么?礼物吗?” “算是。”他淡淡说了一声。 眉妩是个心急的,急不可耐地要打开来看,他伸手捏住纸袋口,俯身在她耳畔低柔叮嘱,沉沉的嗓音透出别样的暧昧,“回房看。洗干净后,穿上。” 眉妩觉得耳廓痒痒的,耳根子也一下子就蹿红,听着他这话里的意思,她隐约猜到这该是一件性感睡衣。 “……哦。” 她提着纸袋回到卧室,把衣服抖落在床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就算是性感睡衣,也不用这么性感吧? 池慕寒温文儒雅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一颗如此闷骚黄暴重口味的心? 这要她怎么穿? 还不如不穿呢? 可又不能不服从金主的指令,指尖挑起这薄薄的两条,郁闷地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浴室的磨砂移拉门被推开,眉妩正在泡浴,见那人突然闯进,蹙了蹙眉,下意识把身子背过去,“你……你进来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进来和你一起洗鸳鸯浴的。” 池慕寒大胆地盯着她,似乎在欣赏一般,而那炽热的目光,像是要把眉妩一并吞没。 他抬手,拉上门,解着胸前纽扣,缓缓靠近。 说好让她洗好穿上性感内衣的,他怎么又跑来嚷着要跟她一起洗澡了? 眉妩才不干,慌里慌张地逃了出来,飞快地扯下毛巾架上的大浴巾,包裹住自己,“我洗好了,你可以洗了。” “听不懂么?我要跟你洗鸳鸯浴,未来的池太太。” 池慕寒忽然一把捞住她瘦小绵软的身躯,不给她一丝反抗的机会,就被他丢进了水里,眉妩受惊地“啊”的一声,拧眉凝视着他,无声地斥责他的“虐待”。 池慕寒却玩味地淡淡笑开,“怕什么,吃不了你。” 柔和的灯光下,氤氲着淡淡水汽,他眸光移至她绯红的小脸上。 浓烈的吻下,让眉妩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以至于他是怎么把她从浴室抱到床上的,她都是晕晕乎乎的,但一切都那么的水到渠成。 眉妩只知道自己浑身烫得厉害,脸上一定红得不像话,而这个男人脸上也是赤红一片,也像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伙一样,与平时那个清贵优雅的池公子格格不入。 就当他要跨破最后一层防线时,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响起来,打乱了这片旖旎。 “池公子,你的电话?” “别管。” 手机一直震动着,眉妩朝枕边瞧了瞧,抿了抿唇,道,“这么晚打来肯定是有急事,你还是接吧。” 池慕寒这才把埋在她颈窝的脸抬起,烦躁地拿起手机看了看,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池慕寒眉头紧了紧,滑向了接听键,“爸,什么事?” 是池老爷子打来的,紧接着她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怒声,眉妩的心头也不禁跟着紧张。 池慕寒眸光微沉,瞄了下眉妩,似不想被她听到谈话内容,径直朝阳台那边走去。 通完了电话,池慕寒从阳台那边进来,他并没有朝床这边走来,而是直接去了衣帽间,再出来之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正装。 他握着手机,来到床边,看着躺在被窝里的女人,低头吻了下她额头,“我有事出去下,今晚不用等我,早点睡。” 眉妩知道池霆叫他出去肯定是有急事,她懂事地点头,没有多问,只是叮嘱他开夜车要小心。 但,她的心中还是不经意地划过一丝莫名的失落。 没有期待,何来失落?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那晚,池慕寒一夜没有回来。 许是在池家住了有些时候了,枕边突然少了一个人,竟然会睡得不习惯,直至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踏实睡了一会儿。 大约早上九点,池慕寒的助理梁昊打来电话,说让她带上户口本立马去民政局。 池慕寒那人做事,总是不按常理,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总算成功泡上了这位大金主。 这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贺的事,一扫昨晚的阴霾,她跳下床去衣帽间挑衣服,她特地挑了件正式却不失可爱的小方领的白衬衫,下面则是件清凉的裙子,踩着一双坡跟凉鞋,让池家的司机送她去了民政局。 民政局的门口,一辆低调奢华的宾利慕尚停在那,男人上半身半倚在车门上,一条腿随意伸着,一条腿半曲着,指尖夹着一根香烟,正在吐着烟圈。 青白色的烟圈遮住他那张温隽的脸,让人看不真切。 眉妩走近,发现地上散落了好几根烟头,看来池慕寒等了有一会儿了,而他的眉目间轻轻拢着,像是有一团散不开的阴云。 “不好意思,池公子,让你久等了。”她很有礼貌的道歉,声音软软的。 他抬眸,她一身白衫长裙,一头黑长直堪堪落到肩膀处,画了清爽的韩式裸妆,今天的沈眉妩气质干净怡人,清纯气息多于妩媚,看着让人越发的赏心悦目,插在裤袋中的那只手掏出来,朝她招招手,“马上都是我的太太了,还这么客气。” 眉妩上前,闻到他身上一股难闻的烟味,蹙了下眉。 男人意识到她不喜闻烟味,就把手中抽了半支的香烟扔到地上,鞋尖碾过,把香烟踩灭,而他的手揽上她的腰,“走吧。”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两人领到了传说中神圣的红本本,眉妩心头说不上的感觉,她就这么把自己的下半辈子给交代了,这赌注未免太大。 又想起了蓝歌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结果呢?就算结果不如人意,那至少努力过,不后悔! 哪怕她在沈煜尘身上摔了跤吃了亏,也不该固步自封,就不相信下一段感情了。 她挽起池慕寒的胳膊,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小红本,笑得眉眼绚烂,“池公子,咱们是不是该去吃顿大餐,庆祝下咱们脱单了。” 本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他脸上却什么表情,甚至有点冷漠,“这几天我会有点忙,等过段时间再补回来。” 她噘了下嘴,还是把不爽的情绪收回去,依旧眉目浅笑,“那好,下次吧。” 自打领完结婚证后,接连几天,都不见池慕寒回家。 她怎么都觉得自己这刚结了婚就跟失了婚没差。 池家的人支支吾吾的,也不说是什么事,眉妩知道他们是刻意瞒着她,也没多打听。 与此同时,江城又出了件大事,那就是江城第一名媛蓝歌被证实了杀人罪名,而席老也被气得心脏病复发被抬去了医院。 不行,她得去见蓝歌。 但是,席云峥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探监。 这段时间,眉妩一直顾着自己的事,没能帮得上蓝歌,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她已经成功晋级为池太太了。 这个节骨眼上,她只能找池慕寒了。 池慕寒和席云峥是好兄弟,只要池慕寒肯出面,也许这件事或许会有转机。 可这么多天也不见池慕寒的踪影,蓝歌的事情又是刻不容缓,无奈焦急之下,她只能拨打了他的号码。 手机拨号成功,却迟迟未接,她在电话另一头等得越来越心慌。 最后电话被接听了,她的心一舒,然而,让她没料到的是手机另一头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也颇为熟悉,与这个女人也见过一两次面,呵……不正是萧音音吗? 是和萧音音打得火热,才舍不得回家吗? 眉妩又不是傻子,这个点,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能干什么,她很清楚。 心里一时间有点难受,眉妩紧紧捏着手机,强制镇定地说道,“我找池慕寒,麻烦你让他接个电话,我有重要的事跟他说。” “哦,慕寒哥啊?不好意思呢,他正在卫生间里洗澡,现在没工夫接电话呢。要不,你等会再打过来吧。” 萧音音骄傲地笑着,那笑声里充满了得意、张狂、宣告,宣告池慕寒是她的,他要跟你结婚又怎么样,这么晚他还不是跟我在一起吗? 眉妩没有再跟萧音音多说什么,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按了电话,而她的心像被丢进了冰天雪地里,冷得隐隐发痛。 那厢池慕寒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问,“刚刚谁打过来的?” “还能有谁?沈眉妩喽。” 萧音音小嘴一翘,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搂住了走到床边的池慕寒,一只柔荑把单薄的丝质睡衣拉低,故意将自己半个肩膀露出来,引诱着池慕寒。 他的眸从她香肩上一扫而过,不愉地皱了下眉,轻轻将她推开,坐到床边,继续擦头发,“她打电话说了什么?” 萧音音被他无情地推开,心里难免失落,低弱着嗓音道,“听到是我接的,就立即挂断了。” 她又悄悄跪到他身后,从他手里把毛巾抢了过去,“我帮你擦吧,慕寒哥。”就温柔地给他擦起了潮湿的头发。 池慕寒皱着没,看着床头柜上的那枚手机,冷冷地道,“音音,你知不知道碰别人手机,很不礼貌?” 她当然知道了,今天换做任何人打过来,她决计不会接听的,可当她看到来电显示是沈眉妩,她怎么着也要接听呀,那个女人让她碰过一鼻子的灰,还不止一次! 她嘴上抱歉地答应,又从身后扑了上去,整个身体趴在他后肩,手臂紧紧环绕着他的脖子,一缕缕魅惑人心的清香从她嘴里喷出,“知道啦,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正在洗澡嘛,我才接的。” 说实话,萧音音姿色不差,小脸大眼睛,长得跟搪瓷娃娃似得,换做一般男人未必抵挡得住? 然而,他还是冷情地起身,立着身子,望着萧音音,极其冷淡,“音音,女人还是矜持点的好。” 萧音音眼里划过惨重的失望,知道他这全是借口,为什么能碰沈眉妩,她就碰不得了? 她去沈家打听了,沈眉妩就是在沈煜尘的游泳派对上勾引了池慕寒。 她学着沈眉妩,豁出了一切,把女人的尊严统统抛弃了,他还不接受她。 萧音音咬了咬唇瓣,却看到他拾起床角的脏衣服,要穿起来。 他这是要离开吗? 不不,她不要他离开,好不容易用生命留下来的男人,她怎么能让轻易地走? 她心里太过害怕,不得不柔声道:“慕寒哥,衣服都脏成这样了,还怎么穿出去啊?我刚刚已经打到专柜去了,说是明早才能把衣服送过来。” 眼看他还是要穿,便跳下床去,野蛮地从他手里把衣服夺走,一双明亮的眸子红漆漆的,“如果你今晚非走不可,我这就让人给你洗,洗了之后,给你熨干烫直了再穿上。堂堂池公子穿脏衣服,太有辱体面了。” 萧音音知道越是强留他,估摸他越是不肯留下,唯有用这种欲迎还拒的方式,才有一丝机会让他留下来,而只有他留下来,她才有机会…… 瞥见白衬衫和西裤上的黄色污渍,他知道这只有送去干洗店才能洗干净,这污渍是刚刚喂她喝鸡汤时,不小心被她碰了一下碗,翻在身上的。 见萧音音抱着衣服欲开门往外走去,他从身后拉住她的手臂,“算了!” 他心里明白,她不过是想要他多陪陪她而已,这个愿意用生命来爱他的女人,多陪一下又何妨?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萧音音心机是如此重,就连他衣服被弄脏,也是她故意为之。 萧音音高兴地转过身来,沮丧青白的脸顿时有了生机一般,就连抱着衣服的手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慕寒哥,你的意思是今晚不走了?” 他眉梢微微拧了一下,才说:“嗯。” 果然,她这一招还是管用了。 她拉着池慕寒到床上去睡觉,心里按捺不住的着急与兴奋,她必须先下手为强,因为她割腕自杀的事,慕寒哥很有可能因为自责而娶她,但是她还要多加一层保障,譬如比沈眉妩早一步怀上孩子。 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可两人各自盖了一条被子,池慕寒还是背对着她睡觉。 萧音音一咬牙,从自己被窝里钻出来,又钻进他的被窝里,今天她特地穿了一条性感的睡衣,然而他却当作看不见,难道他还真当自己是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佛了? 她才不信,她可是跟皇家一号的那个朋友学了很多种勾引男人的法子呢。 可,池慕寒没有回过身去。 池慕寒以为自己是董存瑞炸碉堡呢,纹丝不动? 惆怅从她心尖划过,可是她萧音音哪里会这么轻易放弃? 她又柔媚地哼了一声,“慕寒哥,你把身体转过来嘛,我一个小女人又吃不了你。” “音音,回到自己的被子里睡觉,不早了。” 他并未转过身,冰冷的声音里却透出一点压抑。 要不是他答应了池霆和萧如海在这里看护她一个礼拜,他才不会留下。 萧音音还是不依不挠,一只柔嫩的小手,悄悄摸溜上去,忽然,被他的手猛地抓住,声音有着沉甸甸的警告,“别闹!” 她痛吟了一声,“啊哟……慕寒哥,我手疼,你弄疼我了。” 募得想起,她那只手上还缠绕着绷带,就在他和眉妩准备开荤那晚,她在家里的浴缸里割腕自杀了,幸好被家里的佣人发现,砍坏了锁,闯进她的房间把她救了。 想到这里,心里产生一种难言的情绪,便松开了她的手。 他俊眉深拧,攸得一座而起,不顾萧音音是否会从他身上跌下来,冷喝一声,“你要是再这样,我立即就走!” 萧音音翻仰在他身侧,不再敢作声,她看得出,这回他是真的怒了。 萧音音这才知道,哪怕她有一千种勾引男人的法子,池慕寒就有一千零一种拒绝她的手段。 黑夜里,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从她眼睛里砸落,一颗一颗滚烫地砸在手背上,心里痛辱难当,这就是池慕寒这个冷情至深的男人给她的一种无可奈何的奇耻大辱。 …… 那夜,眉妩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也没有再给他打电话。 第二天早上,眉妩煲了鱼粥去了仁济医院。 仁济医院是蓝歌以前工作的地方,而席老现在也在这里治疗。 她寻思着见不到蓝歌,来这里探望下席老也是好的,蓝歌在父母意外去世后,就被席老带回了席家,蓝歌把席老当成亲爷爷一般,因为她的事心脏病突发进了医院,蓝歌也一定希望自己代替她来看看爷爷。 刚走到门口,就撞见席云峥从里面出来,一看是她,眉头就不悦地拧了下,“沈眉妩,怎么是你?”。 第49章 席云峥,你是蠢大的 第49章 席云峥,你是蠢大的 席云峥一脸倦意,看来是在这里整整守了席老一夜。 看起来挺人模人样的一个孝顺孙儿,殊不知把席老气倒就有他的份,要不是他把蓝歌送到局子里,还扬言如果席老要插手此事,就和席老断绝爷孙关系,能把席老给气病了吗? “席老把我当半个孙女,听说他被某个不孝子孙气病了,我能不来瞧瞧吗?” 反正席云峥不待见她,她亦是看不惯这个男人,因此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不愧和蓝歌是好闺蜜,一样的讨人厌!” 席云峥恹恹说了句,就把房门关上,那样子是不给她探病的意思。 眉妩捏了捏手上的保温桶,本想大声骂他,但她看了一眼门后躺着的席老,生怕被他听见,就把声音压低了,“席云峥,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 席云峥一记寒光扫向她,“爷爷做完手术没几天,现在需要静养,不宜探望。沈小姐,还是请回吧。” 这理由倒是挺合理的,但是眉妩知道,就因为她和蓝歌要好,所以连给爷爷探病的权利都要没收了,席云峥就是这么一个心胸狭隘、恨屋及乌的臭男人! “席云峥,我说真的,你都离开江城四年了,干嘛还非得回来?你一回来,蓝歌被你们陷害进了局子,而席老也被你们气得心脏病病发,好好的一个席家被你搞得乌烟瘴气的。你说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不和那个夏雪双宿双栖一辈子待在国外?” 眉妩咬牙切齿地说着,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个看起来英明睿智的男人怎么就被一个夏雪耍得团团转呢? 席云峥却是置若罔闻地随意笑笑,“我一度怀疑蓝歌那么好性子的女人,居然能做出在为雪儿做手术时把她半个子宫端了这种毒辣的事,是不是平时受了你不少恶毒教唆呢?看来,我有必要再把这件事好好查查,最好让你也进去跟她作个伴!” 席云峥的无耻跟沈煜尘比起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是教唆过蓝歌,我教唆她早点跟你离婚。你知道别人背后怎么说蓝歌吗?别人都说她是守活寡!一个女人那么辛苦的撑着席家等着一个不肯回家的男人,怎么看都像是在守活寡的。你回来就是为了折腾一个死心塌地跟着你为你受苦的女人吗?夏雪怀孕了,江城那么多医院不去偏偏来仁济医院,仁济医院那么多妇科医生,她偏偏找蓝歌?席云峥,你是蠢大的?” 跟席云峥狠狠对峙着,眉妩眼底微微泛湿。 她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只收到他怒红了眼后,狠厉的如冰川震裂的一个字——“滚!” “好,我滚!”眉妩也实在不想再见到这个可恶的男人,也知道只要有他在这里想见到爷爷都没可能,只能打了退堂鼓,把手里的保温杯往他怀里用力一推,“你生气归生气,这是爷爷喜欢的鱼肉粥,除了我和蓝歌,别人可做不出这个味道。” 她想,即便看不到爷爷的人,能让席老喝到喜欢的鱼肉粥,也不虚此行了。 说完,掉头就走人,在医院门口碰到了席家的老佣人李嫂。 李嫂见到她,一下子眼眶就红了,“沈小姐,来了怎么不多陪陪我们老爷?” “席大少在,我没能进去。” 李嫂叹了口气,“大少爷被那个女人迷得糊涂了,居然相信大少奶奶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现在老爷病了,大少爷一心想对付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无亲无故,也没什么朋友,沈小姐,你可一定要帮帮她啊。” 眉妩点头,眉心攒动,说了句,“我会尽力的。” 当初父亲因为贿赂罪进去的时候,牵扯上北京城里的高官,平时和父亲那些要好的朋友和亲戚一听父亲出事,躲都来不及,别提帮忙了,只有蓝歌和席老愿意出手帮她,打理了一些关系,让父亲少受了很多苦。 现在蓝歌这也是大事,牵扯上了人命,只要席云峥和夏雪不肯罢手,蓝歌这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可她现在因为有席云峥这个阻力在,这案子没了结前,她想见蓝歌一面都难,更别说去局子里帮蓝歌打点关系都难! 离开医院后,眉妩就去找了以前帮父亲打过官司的齐大状。 但,齐大状告诉她,全江城没有一个律师敢接蓝歌这个案子。 四处碰壁的情况下,眉妩的心情真是差到极点,再三思量,还是鼓起勇气打车去了新濠国际找池慕寒。 这次琳达见到她很是礼貌客气,但是池慕寒不在,有快一个礼拜没来公司了,具体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呵……池慕寒居然有一个礼拜没来公司了,哪怕为他安排行程的秘书都不清楚他人去了哪里? 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和萧音音在一起,无时无刻。 娶了她就把她搁在家里当摆设吗? 正在气头上时,萧羿打来电话,萧羿是萧音音的哥哥,她当然不会接。 没一会儿,手机上跳出一条短信:“听说你为了蓝歌的事忙得团团转,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来皇家一号找我。” 兜兜转转一天,眉妩心里实在是急,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无奈之下去了皇家一号。 偌大奢华的包厢内,居然只有萧羿一个人。 这不像萧羿的作风,他向来是爱热闹的,总是约了一帮狐朋狗友玩妞喝酒乐此不疲。 这样安静的气氛,让眉妩突然觉得有点怪异,可为了蓝歌,哪怕有风险,她不想放过一丝机会。 “萧少,说说看吧,怎么能帮到蓝歌?” “哎……别急呀,咱们先坐下喝点酒叙叙旧嘛。几天不见你,真让我思念成荒啊。”萧羿总是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说话没个正经。 眉妩还记得上次,他叫她喝酒却把酒灌进了她的衣服里,这回她可不敢再上当了。 她立在门口望着萧羿,淡然而笑,“萧少的酒我可没勇气喝。如果萧少不是真心想帮我,那我可就走了。” “这么急,难道急着回去陪池公子?据我所知,池公子可得有好几天没回家过夜了啊。”萧羿端着高脚杯,翘着二郎腿,悠悠地说道。 听着这话,眉妩猝然皱眉,他是萧音音的哥哥,自然知道池慕寒这几天都和萧音音在一起。 明知,他是故意激怒她,她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难受。 她脚尖挪动了下,转身欲走,他咪了一口香醇的红酒,在她背后欣欣然说道,“眉妩,你也不想想这么大的江城居然没有律师敢接她的官司,不是忌惮席云峥,还能因为什么?以前席家还是席老做主,可席老现在还在加护病房躺着,那就是席云峥说了算。说白了,蓝歌这牢是坐定了。 还有啊你跟蓝歌走得近,应该知道席云峥和池公子是好兄弟。蓝歌这事,池公子未必愿意肯帮忙。依我对池公子的了解,他可不是一个会为了‘衣服’断了手足的男人,哪怕这件衣服再美再华丽,可终究还是一件衣服不是吗?” 衣服?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萧羿这是把她比作衣服呢,说话也够狠的! 眉妩脚步微顿,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个花花大少,“既然你也认为蓝歌一定会坐牢,那你把我叫来做什么?” “那是因为没有我萧大少出马呗!” 换言之,要是他出手,蓝歌就有无罪释放的希望了? 萧羿穿了一双白色的蛇纹尖头皮鞋,他鞋尖轻轻点着,信誓旦旦。 眉妩不禁又多问了一句,“萧少敢得罪席云峥?” “没什么敢不敢的?我们这圈子里的人做事呢,只看砝码够不够大。” “那么萧少你觉得什么样的砝码才够大呢?” “眉妩,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知道我想要的砝码是什么?” 萧羿摸了摸自己梳得油亮有型的头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要让她过来坐下的意思。 片刻思忖后,眉妩笑盈盈地走过去优雅落座,把包搁在自己腿上,拿着酒瓶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闻着味道就知道是82年的拉菲,这么好的酒不尝一口挺可惜的,她浅浅抿了一口,把红酒的苦涩辛甜一一滤过。 转眸,看向了笑得一脸得意的萧羿, “萧少,我记得也是在这个地方,我曾把自己打包送给过你,可你因为池慕寒的一句话就把我当做会传播瘟疫的病原体丢下就跑了。而现在……”她微顿了下,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已经是池太太了,前几天刚被池公子拉去民政局领的证。” “好一个池慕寒!” 萧羿气得眼睛都绿了,还大骂了几句脏话,他没想到池慕寒的动作这么快,连他都所料未及。 “萧少,你还要把怎么救蓝歌的方法告诉我吗?那样很可能把席大少和池公子一起给得罪了哦。” 面前的女人贝齿含娇,轻轻吐出带着酒水的撩人香气,般般入画的眉眼间还噙着一点儿挑衅,看得萧羿心口一紧,真想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可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是池慕寒的老婆了,这叫他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萧羿捏着高脚杯的手心里起了一层薄汗,他把杯中的酒一口灌下,趁着朦胧醉意上头,他色心大起,一下子就扑过去,把她按在沙发上。 男人的力道很大,把她压得透不过气来,而手中的酒杯,也在他突然扑上来时跌到地上摔成碎片。。 第50章 萧少,冲动是魔鬼 第50章 萧少,冲动是魔鬼 随之,夹着酒精味的灼热男人气息扑打而来,极其的刺鼻。 “池太太么,正合了我的心意,能给池公子戴一顶这么高的绿帽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只要一晚,我就帮你蓝歌。” 救蓝歌,她当然也想,可这买卖不划算,而且有悖道德。 她已为人妻,更该知道的一个妻子的本分是什么,对自己的丈夫忠诚是第一原则。更者,她还要仰仗那人的鼻息生存,连出格的事都不敢做,更何况给他戴绿帽? 且不说萧羿是不是真有办法救蓝歌,光光是想到池慕寒那双凌厉的丹凤眼,她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萧少你有胆子给池公子戴绿帽,我可没。”面对萧羿,眉妩心里腾起一股凉意,心中还是有那么点害怕,可她维持着淡定,微笑说,“萧少,冲动是魔鬼,你千万别冲动。” “很抱歉,我已经被魔鬼控制住了。” 他用上半身的重量压着她,手往下撩起了她的裙子。 他这是要对她用强么? 眉妩大惊失色,张嘴就大声呼救,但萧羿勾唇冷笑,赤红的眼中晴欲浓烈,“眉妩,你叫吧,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皇家一号包厢的隔音可是出了名的好。” 果然,不管眉妩怎么放声大喊,外面都没半点回应。 眉妩看着他按着自己的膝盖,极力地想分开,他的眼神直勾勾地探过来,“不挣扎了,不反抗了,现在亟不可待了吧?” 他笑得毫无克制,十分张狂,色眯眯的眼中暗藏着一份阴险。 “萧少,你可真会开玩笑,大姨妈来了的女人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 眉妩浅浅的笑,佯装镇定。 她笑着,还有意将膝盖打开一些,直到萧羿看到为什么的护翼包裹在她浅色的小库上后,他才愤怒皱着眉头收回视线。 外面听不到她的呼救,就不会有人来救她,哪怕有人来了,看到是萧羿也肯定不敢招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干不过一个高大的男人,她笃定,逃不掉。因此,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败兴而归。 “听说在女人大姨妈来的时候,坐起来,会让男人觉得是女人的初夜。”萧羿一点点勾起嘴唇。 她觉得池慕寒已经够变态了,但是到萧羿这简直都是小儿科。 萧羿看着眉妩的唇色慢慢变白,他又问道,“眉妩,想必的初夜是给了池慕寒了吧?不如……”他的语气意味深长,伏上她身,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从他口腔里喷薄而出的那股酒精味和香烟味散开,令她只觉得反胃到极致。 男人的音调越来越沉,眉妩惊恐地双眸瞪大。 他不会真的在她来大姨妈的时候,把她给…… 她的眼睛不安地乱瞟,眸光瞥到沙发下那些杯子的碎玻璃片,趁他不备,手缓缓垂落下去,指尖才摸到了一枚碎玻璃片,萧羿就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眉妩,在我这耍这些雕虫小技可吃不开。” 本来要用来袭击他的玻璃片就这么没萧羿发现了,眉妩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可既然这样,她只能用自己来威胁他了。 掌心包裹着那枚玻璃片,每用力一分,玻璃片就扎进去深一分,疼痛感袭来,有血沿着她的纤白的指尖滴下,滴进了咖色地毯上,印出一圈更深的颜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手臂开始变得麻木,而萧羿却看到了这个女人笑到极尽烂漫,眉眼尽绽,“萧少,你说按照这一的流血速度,需要几分钟,我会昏迷过去?” 普通人流500ml的血就会休克,按照现在这个趋势,不出几分钟,沈眉妩就会昏死过去! 而现在沈眉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看上去有些恐怖,突然他的理智也回复了一些,他扫兴地从她身上下来,“沈眉妩,你真是个疯子!” 疯子? 眉妩不置可否地笑笑,对付变态的受罚,只能走疯狂的捷径,如果她不这么做,萧羿又怎么会放过她? 萧羿皱眉盯着眉妩,如果她在这里出了事,到时候池慕寒调查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 “沈眉妩,我很欣赏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 他抽了桌上些许纸巾,擦了擦沾到她手上鲜血的手,再气愤地把脏了的纸团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又暴躁地把垃圾桶踢翻。 眉妩还不知死活地道了声谢,让萧羿的脸色更加难看狰狞。 不是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是,她刚才真的是没辙了。 萧羿微微弯腰,看着虚弱不堪的眉妩,“眉妩,今天我饶过你,不过下一次再落入我手里,我可不会轻易让你走了。” 看到男人离开,眉妩才安心,精疲力尽地软躺在沙发上大口地喘气。 今天她真是急坏了,才病急乱投医,居然听信了萧羿的话,来找他帮忙。这个男人就是个只会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二世祖,他哪可能有方法救蓝歌,他分明是把她骗来,要玩弄她的! 去医院做了下简单处理,眉妩回到池宅的时候已经靠近凌晨了,这个点大家都睡下了,她小心翼翼地开门进去,不想吵到大家休息。 她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步缓慢地爬上楼,今天瞎折腾了一天,还流了不少血,累得眼冒金星,只想赶紧爬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一进房间,把灯拧开,忽然从里面传出冷锐的声音来,“去哪里了?” 眉妩吓了一跳,池慕寒怎么回来了? 眉妩镇定自若地走进去,尽管疲倦,还是挤出笑容来应付他,“和朋友出去逛街吃饭了。”她当然不会把今晚萧羿欺负她的事告诉他,不然今晚肯定是睡不好了。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把手提包放到衣帽间里,拿出了睡裙、内衣,为了恪尽职守当一个好妻子,她出来时,还对池慕寒温柔体贴地说,“不用等我的,你回来了就早点休息。” 看到脚边他脱下来的脏衣服,他是越发懒了,还是在跟她生活的日子里越发依赖她了,衣服丢在床边,也不拿到卫生间去? 她一手抱着自己的干净衣服,蹲下身,将他换下来的脏衣服一件件拾起,想要顺道一起带到卫生间去。 就在拾起衬衫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衬衫领子上一枚红色,不觉地手微微一颤,这是…… 又将领子移得近了些,这枚红色若有若无的,但依稀可见这女人的口红印,心脏又是猛地一缩。 多想自己眼睛再疲倦模糊一点,那样就可以看不到了,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就是被她看到了,然而在他面前她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将一切的一切都默默吞下。 捏紧了手里的衣服,只想快一点走向卫生间的她,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在他面前暴露出她的小情绪,她走得正快,突然,背后响起了一声,“和哪个朋友出去玩,还玩到这么晚回来?” 脚步又不得顿了一顿,眉妩背对着他,强压住喉头的哽痛,沉静如斯,“池公子,我这些芝麻绿豆大的生活琐事都需要跟你报备么?” 眉妩没看到背后那双黑眸猛地一敛,眸子里的冷凝愤怒毕露无疑,他竟然还敢骗他? 她当他池慕寒是什么,智障还是笨蛋? 等她洗澡出来,他像猛兽般扑上去,动作粗烈,将她死死压在身下。 眉妩本来就是身心俱累,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心里也是憋着很多委屈,他还来招惹她? 她眼圈微微一红,便朝他低吼了出来,“池慕寒,你大晚上干什么?有需要找别的女人去,我很累,没心情陪你玩!”特么的,老子现在只想睡觉。 “沈眉妩你大半夜回来,还这么累,究竟在外面干了什么?” 他那一双永远沉冷的眸子里此刻竟卷起了疾风骤雨,直直地拍打她身上,而她却是不肯屈服,睁大了一双晶莹却泛红的眸子,恶狠狠地回瞪过去,他凭什么要这么管她?她都不管他,他凭什么? 真想大骂他这个混蛋,刚结婚就把她丢在家里,而他自己去和萧音音每天腻歪在一起,整夜整夜的不回家,一回家,就对她这么残暴。 但她不敢,抿了抿唇,收放自如地把声音放软了一些,“刚才我都跟你说了呀。” 他却眯眼冷笑,“到底和谁吃饭要去皇家一号?” 眉妩不由地紧张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其实她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池公子,你跟踪我了?” “你觉得我需要跟踪你么?” 皇家一号都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爱去的地儿,有朋友看到她,跟他说了而已。 池慕寒将脸压近,闻到她沐浴过后身上仍有淡淡酒味,瞬间,让他怒火更旺,“还跟那人喝酒了?有心情跟别的男人喝酒,回来没心情伺候老公?嗯?” 既然被揭穿的事,她也不需要再隐瞒。 “没错,我去皇家一号找了萧羿,还喝了一点酒。” “沈眉妩,是萧羿还不肯对你死心呢,还是……你急着给我戴绿帽?” 他起身,施施然坐下,紧紧盯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大掌罩住她雪白的玉足,手指在她脚底轻轻打转,她足底不适,有些酥酥麻麻的痒,“池公子,你别挠,我足底怕痒。” 池慕寒若无其事地轻“嗯”了一声,然后,肯定地告诉她,“池太太,待会还有更痒的呢。”。 第51章 眉妩,你不懂规矩 第51章 眉妩,你不懂规矩 他准确的摸到了她脚底的穴位,用力揉按下去,顿时,脚底奇痒无比,眉妩止不住地大笑起来,想要踢开他,可是碍于他将她脚踝握得铁紧,她动弹不得。 堂堂一个大总裁居然会捏脚,还会找人的痒穴,不知道的还以为池慕寒是个捏脚技师。 可她现在没工夫想这些,她已被他弄得死去活来,痒得她哭笑不得,“池慕寒,你到底要干嘛?你快放开我……” “说,今晚你和萧羿做什么了?” 瞧瞧沈眉妩,身材火辣,媚骨天成。 池慕寒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生气,但有一点,他清楚的很,谁都不能染指沈眉妩,很简单,现在她是他的妻子。 池慕寒的怒气很大,眉妩心尖儿直打颤。 “你觉得我能和萧羿做什么?我要是今晚乖乖从了萧羿,又何必把自己的手伤得如此重?” 她忍着笑,脸几近苍白。 她摊了摊自己那只被裹成粽子的手掌,仿佛是对她所做的一切的最大的讽刺! 大概是因为她以前也对萧羿投怀送抱过,像她这样不检点的能用身体来交换婚姻的女人,想必无论她怎么做,他都不会信任她吧,所以,他认为她又去勾引了萧羿。 “还不相信么?”眉妩轻轻反问着,另一只手把单薄的睡裤扒下一点,证明给他看,“池公子,你看我家大姨妈来了。你觉得哪个男人有兴趣对一个来了月经的女人做那种事?” 当然了,除了变态之外,而萧羿就是个变态。 一想起萧羿那个死变态说的那些骇人的话,眉妩的身体不禁微微发抖。 募得,池慕寒的手一松。 早在她进房时,他就注意到了她左手受伤了,但是不知道她的伤是因为和萧羿发生了争执。 他一直都知道眉妩的个性其实挺烈的,为了不让沈煜尘碰他,能把他脑门砸出个窟窿来,现在又把自己伤成这样子。 “好女孩应该分得清楚什么的男人不能找!” 他淡凉地说着,眉宇拧得极深,目光纠结在眉妩受伤的左手上。 眉妩听得出他这话的意思,说她自己去找萧羿的,活该! “老公,我要是能找到你的话,何必去找别的男人,你说是不是?” 迷离橘暖的灯光下,池慕寒看着她笑容温婉,一双美眸里雾气朦胧,而她的言辞里却透出辛辣的指责,尤其那声“老公”转着弯儿在指责他这个老公做的不到位。 他的心不知被什么牵扯了一下,心头也是不觉一荡。 又想起昨晚的那个电话,现在仔细思索一下,是他疏忽了,像她这么知趣的女人,若非没有重要的事情,她肯定不会打电话给他。 丹凤眸挑起,变得狭长,他手温柔地将她受伤的左手执起,“昨晚什么事找我?” 对于萧音音的事,他只字不提,既然不提,眉妩也不会追根究底去盘问。 这样显得她太不懂事,而且掉价儿。 既然现在池慕寒问了,她就得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能让他帮帮蓝歌? 眉妩起身,靠近男人一些,纤柔的手环上他的颈项,虽然脸色仍带着失血过多的苍白,但她娇笑起来,依旧无人能敌。 她说,“池公子,你看我为了你的名声,我可是拼死保卫自己的贞操,没让萧羿占我一点便宜。我为你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你是不是该犒劳我?” 这女人嘴巴利索得很,把这些个冠冕堂皇的话说得贼溜。 “别放,有话直说” 他嗓音霸道低沉,简明扼要。 “我希望池公子能帮帮蓝歌。” 原来,眉妩去找萧羿是为了蓝歌的事。 不由得,池慕寒的心情明媚了些许。 “要我帮你忙,你还一口一个‘池公子’的叫,眉妩,你不懂规矩。” 以前觉得叫他“老公”觉得他是在吃她豆腐,不过他们现在领了证,是合法的夫妻,她欣然点头,连连叫了好几声“老公”,把“老公”二字叫得响亮甜腻,大有甜死人不偿命的势头。 终于把金主哄得乐了,池慕寒掀唇笑了笑。 “单单叫‘老公’,我怎么觉得诚意还不够呢。” 他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似笑非笑望着她,把她看得心中微微发慌。 他所指的“诚意”总带着一点情色味儿,她当然知道他要的什么,可她现在身体情况不容许呀。 “老公,我姨妈来了,我总不能跟你浴血奋战吧?要不,等我姨妈走了,我再补给你,好不好?” “嗯。”他鼻息抵近,鼻尖就快与她的碰到,他的喉结轻轻一滑动,就从喉间迸出磁性十足的低柔嗓音,“好是好,可是我现在很想要你,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 眉妩彻底慌了,刚刚从变态萧羿那逃出来,回家了还遇到一只禽兽。 池慕寒,真的是一只赤果果的禽兽。 看得他眉头狭蹙而起,眉妩越发紧张,他不会让她一地菊花残什么的? “老公,我郑重地告诉你,除了我的双手,现在,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会奉献给你。” 她局促地望着他,双眸里满是不安。 “沈眉妩,你的脑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嗯?” 他说着,手往下移,用力扣紧托住她臀,将她抱坐到自己身上,让眉妩紧张到发颤,而此刻,男人越来越靠近,视线触及之处,让她浑身一颤,那双黑眸里释放出危险的信号。 “我想要的只是这个而已。” 闻言,便见他唇印了过来。 吻越来越缠绵,所有的空气与意识仿佛一点点从眉妩的身体里抽离。 最后,两人双手倒在了床上,眉妩累得气喘吁吁,掩住自己的小嘴,娇滴滴求饶道,“不亲了,我的嘴巴和舌头还要留着明天吃早餐。” 这女人撒娇起来,真让人拿她没办法。 池慕寒搂着她腰,玩味的看着她,她又不安分地用脸在他胸口蹭蹭,“老公,吻也吻过了,可以帮帮蓝歌吗?蓝歌和我那么多年的朋友,我知道她的为人,她一定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蓝歌性格好,温柔识大体,还是一个敬业负责救死扶伤的医生,怎么可能杀人呢? 若说她一气之下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但蓝歌肯定不会。 “我帮了蓝歌,你高兴了,云峥就该生气了。” 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兄弟,眉妩也知道,的确挺为难池慕寒的。 眉妩只能做出让步,她咬了咬唇,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没律师愿意为蓝歌打官司,我请你为她找个好一点的律师,可以吗?” “嗯。这个可以有。” 他松了口,眉妩也终于稍稍安心,把脸凑过去,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以示感谢。 池慕寒不是接触过女人,哪怕是昨晚萧音音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他,他都不会为之心动,可这个女人的浅浅一吻,就能让他血脉喷张。 沈眉妩可真是个妖精。 他放在女人腰间的手拢了拢,要不是她大姨妈来了,他会毫不犹豫地要了她。 “这么多天我没回家,不介意我去哪里了?” 眉妩显然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起这个,她微微蹙眉看着他,两人相偎相依,这样的姿势应该让她很心安才对,可是,一想到他和萧音音待在一起这么多天,还是夜夜同床共枕的,她就觉得心口被什么压迫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直视着他深得不见底的眸子,她不悦地撇撇嘴,“介意有什么用?你能不去吗?池公子你啊不老实,嘴上说着不会娶萧音音,可又瞒着我每天去陪着她,要是对她实在舍不得,就把她娶回来吧,那样爸爸也会高兴的。” 她一直知道,他们的婚姻里,她没有做主权,甚至连话语权都没有。 “池太太,你的肚量可真大。” 静悄悄的夜里,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而在池慕寒说这句话时,分明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加重了不少。 她又打趣笑笑,“这话呢,要是搁在我跟你结婚前,我是铁定不会说的。但你看我现在都被你骗到手给你当老婆了,我不是已经插翅难飞了嘛,只能认命了呗。” 眉妩这张嘴还真是能是非颠倒,把黑得说成白的。 但,池慕寒不觉得气,反而觉得挺有乐趣的。 把她往自己胸膛口揽紧一点,翩翩公子般笑意温润,“池太太,你确定是我把你骗到手,不是我被你骗到手的么?” 额…… 似乎、好像、的确是她对他先下得手。 顿时,小脸上有点儿俏红。 他伸手轻佻地掐了一把她的屁股,“你之前拍下的那个视频还在么?” 不知为何听他突然提起了那个视频,但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她稍稍思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告诉他,“那个啊,早被我销毁了。” 他却在她耳边轻柔地吹着热气,“真的销毁了?” 一时间,被男人逗得脸红心跳,咽了咽口水,小声道:“真的,我都成了池太太了,我还留着那个做什么?” “既然真的销毁了,我看有必要再拍一个。”。 第52章 为了一个女人,跟兄弟拆台 第52章 为了一个女人,跟兄弟拆台 再拍一个?为什么要再拍一个? 眉妩没出声,但池慕寒已从她那双潋滟美眸中看到了疑惑。 男人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就那么幽幽望着她,平添了几分魅惑,而他火热的掌心紧紧贴在她脊背上,烫得她浑身冒汗,又见得他薄唇温淡地扯起,“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观赏下。” “哇……池公子,你真的——” “我怎样?” 眉妩本来想说“你真的太特么变态了”,他居然要把这东西拍下来自己欣赏,真是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当然,她不会作死地把自己的心声交代了。 “我就是觉得你真的有点……那么一丢丢的‘与众不同’而已。”眉妩只眉眼弯弯,朝他调皮地吐吐舌,翻了个身,抱住被子背对着他,打着哈欠口齿不清道,“今晚好累,不早了,咱们睡觉吧。” “今晚先睡,关于这个话题,我们有的是时间再讨论,来日方长嘛。” 见她委实疲惫了,池慕寒就没再继续逗弄她,说罢,关了灯,搂住她腰躺下。 …… 眉妩手上受伤的缘故,本打算在家多休息了几天。 但她接到警局那边的消息,关于大哥被绑架的这个案子,没法控告沈煜尘,因为任妍把一切都认下来了,死都不肯开口指认沈煜尘。 而大哥的智力只有七八岁,根本说不清楚具体情况。 这样一来,警局拿沈煜尘也没办法,就只能把他放出来。 她不得已再去了警局一趟,在拘留所见到了灰头土脸的任妍。 任妍清减了许多,瘦得都有下巴了,眼眶微微凹下,精神萎靡,看来数天来都没睡好。 任妍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一定很满意吧?” 她的眼里流出了眼泪,同样的,流露出了恨意。 “满意?我有什么可满意的?我最满意的时候,是你还是我那个可以无话不谈的大嫂,沈煜尘也是那个值得我信赖依托的男人。” 谁想好好一个家就破了? 弄成现在这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她也是逼不得已。 眉妩声音刚落,任妍就呜呜闷头哭出了声,大概也有些许悔意。 “任妍,指控沈煜尘吧。你就能获得自由了。” 任妍抽泣了一会,拿手背擦了擦眼泪,咬了咬牙关说:“如果你来看我是为了说这个,那就请你离开吧。” 任妍已经上过沈眉妩一次当,她居然把她们的谈话内容录下来,差点害了煜尘,还好后来她跟警方说,那是因为她喜欢沈煜尘,不想有多余的人妨碍她,才一手制造了这起绑架,绑架自己的丈夫。 不过,沈光禹没有受任何的皮外伤,沈煜尘也疏通了关系,她只要坐半年牢就可以出来,沈煜尘还答应她等她出来之后,就会娶她。 “任妍,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真傻还是假蠢?你为了沈煜尘这样的渣男坐牢值得吗?一个女人名声败尽不说,还要让你肚子里的孩子跟你一起坐牢受苦。像沈煜尘这样的男人,你能等她,他能等你吗?任妍你醒醒吧,等你出来的时候,他说不定已经有老婆了。” 无论眉妩怎么说,怎么骂,都无济于事,任妍低着头,紧紧闭着唇,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经期的缘故,眉妩气得肚子痛,恨铁不成钢地再看了任妍一眼,转身就走,还没出警局,就遇到了刚录完笔录的沈煜尘。 沈煜尘向来很爱体面,出门在外总是把自己整理的一丝不苟,如今,他看起来可真是狼狈,胡子拉碴的,头发油漉漉的耷拉在脑门上,刘海也过长,遮住了他清冷好看的眉骨。 几米开外,眉妩不客气地掏出手机,微笑着迎上前去,按下手机照相的快门,“能看到沈少你如此狼藉不堪的模样,还真是幸运,所以我十分珍惜这次机会,拍了个照留个纪念。” 沈煜尘勾唇讥笑,“眉妩,别笑得这么早,这次你弄不死我,你哭的机会以后、还多着呢。” 他的声音总是阴沉沉的,有让人心惊胆寒的力量。 可她现在有池慕寒撑腰,早已今非昔比,她怕他做什么? “就算我会哭,也绝不会为你沈煜尘哭。” 她不露齿地挑高了唇角,眉角眼梢还流转出一种迷之自信。 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鞋尖顿住,手背往身后一被,旋动脚尖扭身看向他,笑得明媚妖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呢已经是沈氏的大股东了。 从明天起,我会和你一同进沈氏上班。不过你放心,为了不想和你过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用最快的速度,把你这只大灰狼赶出去。” “你的意思是你和……池慕寒结婚了?” 看着沈煜尘惊得快掉下巴的样子,眉妩笑得更是惬意,“当然。不结,我也拿不到那15%的股份啊。” 他的眸色深下来,逼近一步,俯视着她,“眉妩,如果池公子知道你这么利用他,你说,他会不会很生气呢?” 眉妩心跳漏了一拍似得,隐隐不安。 是啊,当初瞒着池慕寒,就是怕他知道后生气,这份利用太刻意太明显。 “沈煜尘,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把这事告诉他呢?他可是我的老公,同床共枕最亲密的男人。” 沈眉妩那张妆容浓淡适中的精致脸蛋,笑起来明艳多娇,可一开口却总能刺伤人心,那“同床共枕”四个字足以教沈煜尘血液凝结,脸色煞白。 “别以为嫁给池慕寒就万事大吉了,池家可不比沈家,第一豪门的太太就是那么好当的?眉妩,以你的性格,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待久了,早晚得憋死。” “有劳沈少费心了。在我看来这世间是有一个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就是你身边。” 言毕,眉妩转身,大步往前走。 转身时,她笑着的脸微微僵了僵。 …… 中午,池慕寒约眉妩吃午餐。 他问了眉妩所处位置,就让助理梁昊去把她先接到公司里来。 见面后,池慕寒第一时间拉起她被纱布包裹的臃肿的手,温柔地捧进掌心里,“池太太,手受伤了,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还在外面到处跑?” 眉妩觉得挺尴尬的,扭脸朝站在门口的梁昊看了一眼,意思是,还有人在呢,别太肉麻。 梁昊也朝他们两人看看,自觉自己这个电灯泡是个挺刺眼的存在。 “池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池慕寒一直盯着眉妩,在梁昊出去时,吩咐了一声,“你去跟进恒丰地产的事项,告诉他们,今年我们不会再投资他们任何项目。” 梁昊脚步一滞,他没听错吧? 恒丰是萧家旗下的,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有资金来往,而且数额巨大,突然断了,这对大家都没好处! “没听清?要我再说一遍?” 池慕寒稍稍抬头,瞄了梁昊一眼。 梁昊知道池总脾性,办事坚决果敢,向来说一不二,在接手新濠国际的三年期间,已让池家几个上市公司翻了三五倍。 以前和萧家席家还是基本持平的,但现在不管是流动资产还是固定资产,都远远超过了另外两大家族。 “明白了,我立即去办。” 梁昊心中即使有疑虑,但还是颔首,出去时有礼貌地带上门。 眉妩以前只顾自己逍遥快活,但在父亲入狱后,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江城的各大势力、财团都有一定了解。 恒丰地产是萧家旗下一家最大也是最挣钱的地产公司,现在好像由萧羿打理着,池慕寒突然撤资,是为了她吗? 于是,她口随心应地问道:“池公子,你撤了恒丰地产的资金,是为了我吗?” “你觉得呢?”他低头嗅了嗅她发顶清新的洗发水香味,“他让我太太弄伤了手,还差点碰了我的太太,我不该给他点教训么?” 他的嗓音醇厚飘入她的耳里,而她的手就在他掌心里,即便隔着一层层的纱布,被他那样轻拢慢捻地捏揉着,都觉着有点儿瘙痒。 眉妩受宠若惊瞪大了眼望着他。 他的濡热的气息贴近,“这么色眯眯地看着我,是又要我吻你了?” 她哪有色、眯、眯地看着他? 眉妩不禁把目光挪下,愣愣盯着他胸前的那枚珍珠白的精巧纽扣看,闷脸哼唧两声,“才不是呢。” 男人把她圈入怀中,掌心捧起她脸庞,“不要要我吻你,那是怎样?把你宠上天,还给我嘟着嘴,是不是被罚了才会乖?” 她的脸越发火热,正值他脸凑过来,她眼睛自然而然地闭上时,办公室的门被拧开,来人的步伐声很急,收也收不住地横冲直撞进了来。 眉妩豁然睁开眼,望向门那边,来人是席云峥,一张俊脸凝结着阴郁。 用脚趾头想想,大概是为了蓝歌的事来找池慕寒的。 池慕寒的办事效率很高,她来时,梁昊已经告诉她,池慕寒为蓝歌找好了律师,还是江城闻名遐迩的齐大状。 “云峥,你看看你,进来也不敲下门,把我好事给坏了。” 池慕寒悻悻地松开怀中女人,淡淡看向席云峥。 席云峥显然不吃他这套,“池慕寒,你就为了一个女人,跟兄弟拆台?” 池慕寒则皮笑肉不笑,“彼此彼此。” 若说池慕寒为了哄眉妩开心帮蓝歌找了律师,这席云峥不也是为了夏雪要对付蓝歌么?。 第53章 他之砒霜,我之蜜糖 第53章 他之砒霜,我之蜜糖 这两人不愧是好基友,出发点都是相同的——为了女人。 “池慕寒,你——”席云峥近乎睚眦欲裂地瞪着他,又把愤怒的目光转移到眉妩身上,“沈眉妩,我就知道你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嗯哼。我当然不是什么灯,我是个人,还是身边这位先生名正言顺的太太。” 眉妩笑看着席云峥,颇有礼数地回应,眉目间是不肯妥协的张扬。 除了需要讨好池慕寒这个大金主之外,其他谁谁谁她都不愿忍让而让自己委屈,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池慕寒把沈眉妩给娶了,这一点真是让席云峥大吃一惊。 “就这样一个不省心爱折腾的女人,你也敢娶回家?” 很明显,席云峥并不待见沈眉妩,这女人头脑灵活,鬼点子一大堆,没少在蓝歌面前数落他的不是,论讨厌指数,蓝歌第一,沈眉妩排第二。 但,偏偏他最好的朋友把这女人给娶了! 真是太有戏剧性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之砒霜,我之蜜糖。” 池慕寒笑意从容地说道,落在眉妩脸上的眸光有着说不尽的宠溺。 意思是,沈眉妩的那些缺点,在席云峥看来处处皆败笔,可在池慕寒看来却美好的胜似春暖花开。 “云峥,你没必要大动干戈地上门来兴师问罪,即便我给蓝歌找一百个律师,也改变不了她坐牢的结局。哪怕不是为了哄我太太欢心,我也会这么做。蓝歌,我以前喊过她一声‘嫂子’。” 论情义,似乎池慕寒做的比席云峥要好很多。 大概也是,池慕寒的亲妈早死,至少还有个疼他的后妈和宠他的亲爸,像席云峥这种失去双亲,爷爷带大的孩子,性格没点缺陷才有鬼! “席云峥,你真特么狼心狗肺,你知不知道蓝歌她——” 说到此处,她猛地打住。 要是这件事说出来,恐怕对蓝歌的伤害更大,因为席云峥已经为了夏雪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席云峥怒拧着眉,但听到沈眉妩这欲言又止的话,里面似乎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他没经过思考,就问道:“她怎样?” “你要是真还有那么一点关心她,自己去问她。”她是答应过蓝歌的,不能说,咬着唇,继续憎恶地瞪着他,“席云峥,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你再讨厌蓝歌,那也是千年修来的缘分,你不珍惜就算了,还要把她往火坑里推?你以后还能心安理得地吃饭睡觉打洞洞吗?” 眉妩心想,这是她最后一次对席云峥好言相劝,要是他再一意孤行,她也没办法了。 “呵……”他泠然而笑,“难不成你不知道我最开始想娶的女人就不是她——蓝歌。” 的确,他最爱的女人是那朵白莲婊——夏雪,结婚证也是被席老逼着领的,婚礼那天,他就抛下蓝歌,和夏雪远走高飞了。 “好,那当我多管闲事。以后,我就等着看你后悔得痛哭流涕。” “我席云峥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直至两年后,当一桩桩真相揭开,席云峥真是悔不当初,悔到恨不得掐死自己,为蓝歌偿罪。 席云峥说完就走了出去,颀长的背影翩然,浑身难挡的是他身上那股戾气。 在席云峥离开后,眉妩歉疚的耸耸肩,“对不起了,让你为了我和他吵架。” “把你这个闯祸精娶了,我觉得以后和他吵架的机会肯定还很多。”他眸光深了一深,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要是你实在觉得抱歉,可以以‘吻’谢罪。” 怎么兜兜转转又绕到这个问题上了? 眉妩惶恐地睁了睁眼,池慕寒真的是吻妻狂魔,鉴定完毕。 他立在她跟前,双手捧着她脸,低头吻了下去。 没有很深入的吻,只是薄唇碾压着她的红唇,气息温热。 眉妩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闭起眼。 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唇,说:“去沙发上躺一会儿,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就带你去吃饭。” 她睁眼,点点脑袋,自行往沙发那边走去。 来姨妈了,她确实有点肚子痛,站久了,下面哗啦啦地涌出来,她在沙发上睡下,许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一沾沙发,就闭上了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醒过来,发现有个身影坐在她旁边,她揉了揉惺忪的眼,这个男人正是池慕寒。 她蹙了蹙眉,“我睡着的时候,很好看?” “睡相不雅,磨牙,哪里好看?” 眉妩翘着小嘴儿,道:“不好看,你还一直盯着我看?” “我想知道,盯着你看,能不能止饿?” 还真是个奇葩的理由,止饿?她长得像包子吗?还能解决温饱问题了? 她又问:“那有没有止住池公子你的饿呢?” “越看越饿。” 他放慢语调,音色迷人,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将身板越压越近,近得她可以听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 每每看着他这般深邃的眸光紧紧捉着她的眸时,她心里就燥得很,他的脸压下来,在离她一毫米的距离停住,那双湛黑的眸描摹着她脸部的轮廓和五官,在她胸口逗留一会儿,再移至她饱满诱人的嘴唇上。 “那个……池公子,不是说饿了嘛,我们去吃午餐吧。而且……我也饿了。”她的手揉了揉自己扁扁的肚子,语气柔浅。 “这里才是我最想吃也是最丰盛的大餐。” 薄唇印下,不比之前那次浅尝辄止,吻得深而烈。 看来,池公子真的很“饿”,“饿”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等他吃完,眉妩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浑身绵软无力,原来真跟小说电视里的一样,亲吻也可以把人亲虚脱了。 “池太太,走,我们去吃饭。” 他起身,将她抱着出去,还好这个是饭点,职工们都吃饭去了,不算引人注目。 传闻中,池公子是行事很低调的那种人,可这一接触,才发现这人高调地无与伦比,而且还很爱秀恩爱。 眉妩是真饿了,路过一楼时,闻到了阵阵饭菜香,肚子就咕噜噜地叫起来。 她拉了下池慕寒的衣角,“池公子,我们就去你们公司的餐厅吃饭吧。不说一个企业的食堂也是企业文化之一嘛,我就是想见识见识。” “看不出你一个学影视表演的对企业还有这么的见解?”他抖了抖眉梢,眸光里展露出对她的一点刮目相看。 “那是,我以后是要继承沈氏并把沈氏发扬光大。” 池慕寒脚步一顿,盯着眉妩的脸看了半晌,“嫁给我,还打算出去工作?” 她眨了眨眼,扬唇微笑,“难道池公子不认为一个经济独立的女人比一个靠老公养活的女人更有魅力吗?” 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魅力除了体现在床上之外,当然一个各方面与之旗鼓相当,精神世界更接近的女人更适合做人生伴侣。 池慕寒的脸上沉稳平淡,辨不出情绪。 眉妩有一丝害怕,害怕他不放她出去工作。 “池公子,我不想当一只你养在家里的金丝雀,那样我会郁郁寡欢。” “所以你要回沈氏,继续和沈煜尘待在一起,每天同进同出?” 他敛了下眸,精锐眸光揪着她脸,让她无处可逃。 眉妩屏住了气息,没有出声。 仔细思索一下,她唇畔划开温婉的笑意,“我回沈氏,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为了沈煜尘,不过是为了把他赶出沈氏而已。池公子,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回去上班。” 一切都得按部就班的进行,她只有回沈氏上班,亲自了解沈氏的情况,交给其他人,她不放心,她必须好好地打理沈氏,虽然比不上池家的企业,但这是爸爸一手打拼起来的,她必须守住,不能让别有用心的外人谋占了去。 等到父亲出狱后,她会把沈氏完完整整交到父亲手里,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既然决定了,又为什么要这么费力地想要说服我?” 男人说着,把她放到地上。 看着他微微紧绷的唇角,给人一种要发脾气的感觉。 她抿了下唇,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下巴,有些恬不知耻地冲他笑,“给你个亲亲,别生气。我保证和沈煜尘只会有工作上的往来,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从你公司里调个人过来监视我。” 她的亲亲再加上她巧笑倩兮的微笑治愈效果很好,一秒钟让池慕寒破功。 明显察觉到他眼里的戾气消散了很多,变换成一种温润的眸光睇着她,“量你也没有给我戴绿帽的胆量!” 一手兜进口袋,跨步往前走去,前面不远处两扇玻璃门,是新濠的食堂,他将玻璃门推开,走到一侧,绅士地请眉妩进来。 眉妩再次受宠若惊,进去后,就发现无数惊奇的眼光投来。 有女同事男同事交头接耳,“快看,快看,池总又带着小女友来撒狗粮了,这顿午餐我们可以不吃了,这一波狗粮可以把我们这些单身狗喂得饱饱的了。”。 第54章 我要见爷爷最后一面 第54章 我要见爷爷最后一面 “不就是一个长得妖艳一点的女人嘛,那有什么了不起?我可是听萧小姐说过,池太太的位置只可能是她来坐。” 其中一个年轻靓丽的女人说道,语气里那是赤裸裸的嫉妒。 “艾丽,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公司不少浓妆艳抹的女人想爬池总的床呢。也没见哪个得手过啊。” 琳达是挺看好沈眉妩的,池总看沈眉妩的眸光都特别的耐人寻味,兴许这个女人可能就是未来的池太太。 当池慕寒和沈眉妩走过来时,琳达还特地和沈眉妩打了个招呼。 艾丽暗暗白了她一眼,马屁精。 新濠国际的员工餐厅干净整洁,是个很大的自助餐厅,菜系丰富,饮料、餐后甜点、水果应有尽有,万达的餐厅也不过如此。 “池公子,你对手下的人真不错。” “抓住员工的心,首先要抓住员工的胃,这里的每一道菜都来自于新濠国际自己的有机农场。” 池慕寒看了眼这偌大明敞的餐厅,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自豪感。 眉妩从盘边的餐具箱内拿了个餐盘递给他,故意凑近,眉目浅笑,“那么这个原理对池公子你同样适用吗?” 他抬头,扫她一眼,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那份刻意的讨好,不过他也是乐在其中,享受着被女人讨好膜拜的感觉,“嗯。你可以试试。” “池公子,你喜欢吃什么?我以后给你做。” 他将她横竖打量一番,再看向她的手,那双纤纤玉手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没做过料理,她敢做,他也不一定敢吃。 他弯腰,在他耳畔呼出灼热的气息,“你下面给我吃,等你大姨妈走了。” 眉妩愣怔好半天,下面就下面,干嘛还得等大姨妈走了? 猛地,她才反应过来,差点拿手里的餐盘扣他脑门上,他挑高了修眉,一半沉敛,一半邪肆地瞟她一眼,就端着餐盘去点餐区点餐。 眉妩脸上更是羞红,这就是江城第一名门公子么? 跟在他后面,暗暗嘀咕,池公子,你这语言天赋,不去网上当段子手可惜了。 …… 当天凌晨两点,池慕寒接到一个电话后,顿时面色凝固,楞了许久,才握着手机,开灯起身,去衣帽间换衣。 即便晚上池慕寒的手机调到了震动上,但眉妩睡得浅,还是被他接电话的声音吵醒了,本打算就这么闭着眼装睡,可她眼皮跳得飞快,隐约觉察到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就在刚才,她模模糊糊听到池慕寒那通电话那头有人说谁死了。 她看着步入衣帽间的匆忙斐然身影,“池公子,这么晚你要出去?” 池慕寒冷冷地“嗯”了一声,脚步停下,转身,看向床上的眉妩,他眸光平静无澜,但眉目拧得极深。 她和蓝歌要好,席老也把她当成半个孙女,既然她问起来,这事没必要瞒着她,即便他现在不说,明天也定是头条。 他削薄的唇缓缓吐出略带哀伤的字眼,“仁济医院那边传来噩耗——席老、去世了。” 眉妩心里一抖,喉头不住地哽咽起来,“怎么会呢?前段时间席老才动过心脏手术呀,不是说正在康复中吗,怎么会……” 这事太突然了,倘若被蓝歌知道,她能撑过去吗? “听说今天又受了刺激,病情加重,推进手术室后,没能抢救得过来。” 池慕寒的声音沉凉,比空调中吹出来的风还凉,凉得骇人。 想想前天早上,席老还好好的,她煲了鱼肉粥去医院送给席老,她最拿手的也是唯一会做的食物,席老和父亲都爱喝,还是蓝歌亲自教她的。 可一转眼,人就没了? 她现在好恨席云峥,要不是他拦着,她可以看到席老最后一面。 滚烫的眼泪簌簌落下,来得太猛太急,几乎要将她淹没。 喉头震颤着,久久,眉妩才自言自语地问道:“那蓝歌怎么办呢?” “蓝歌已经在医院了。”他折步回来,将闷声抽泣的女人往怀里搂了搂,指腹揩去那涓涓流出的眼泪,“走吧,去见席老最后一面,也去看看蓝歌,她现在需要你的安慰和支持。” 没错,蓝歌现在需要她。 她比蓝歌小了三岁,以往受了挫折,都是蓝歌鼓励她,陪伴着她走出困境,现在,是她回报她的时候了。 …… 夜半三更,医院门口。 “蓝歌,你真有本事,也有因为你的事去世了,你还有脸来,你究竟打算害多少人才甘心?” 席云峥一身俊姿立在风口,愤怒地望着台阶下被两名保安阻拦着的女人,声音冷锐到悲鸣。 拼命地想止住眼泪,不让席云峥看到她哭泣的模样,可是她怎么也无法忍住内心的悲恸,她哭得太激烈,以至于双肩剧烈地抖动,她哽咽着喉,哭到啥呀,“席云峥,我要进去见爷爷最后一面,你放我进去,我没做过伤害夏雪的事,真的没有……” 听到她无法遏制的哭声,喜云琛的心头也被什么堵了一下,难受地呼吸困难,最后他双眸紧敛,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到现在,你还不知错?”你知不知道,你的助手杨佳要站出来指证你,故意切除了雪儿的子宫。蓝歌,你还有人性吗?你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杨佳只怕早就被夏雪收买了,或许从夏雪第一次踏入仁济医院开始,她们救串通一气,撒了一张网,等着她往里跳了。 “要怎样你才肯相信?席云峥,这么多年,你真的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都已经要放你自由,律师把我们的离婚协议书都拟好了,我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报复你们?难道我脑子进水了不成,去惹这样一身骚?” 蓝歌太过悲痛,冲着那个身处台阶最高处的男人,失声嘶吼起来。 她再好的修养和风度,甚至她所有的理智,都在得知爷爷去世的那一刻给毁了。 她只要进去见爷爷最后一面,否则,那会成为她一身的遗憾! 席云峥怎么肯能信她呢? 夜风下,藕荷色的连衣裙下摆随风摆动,看过她整个人也在瑟瑟发抖, 即便哭起来时,这个有着江城“第一名媛”的女人,仍然美得顾盼生辉,蓝歌身上有一种独特的美,不强势,不会过分奢华,美得不像别的名媛贵妇那么咄咄逼人,就像一朵脱俗的莲花清新雅致。 “席大哥,我求你……求你……让我进去见爷爷最后一面吧。歌儿这么多年从来没求过你什么,只求你这件事……” 蓝歌的声音一抽一抽的,因为哭得实在太过用力,似乎要把此生的泪水都流完,嗓子一扯,五脏六腑便跟着绞痛起来。 蓝歌曾以为像她这般骄傲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去求人,可是当人被逼到绝路的时候,原来求人也不过如斯简单。 简单归简单,可那几乎话像是耗尽了她浑身所有的气力,她脚下微微一软,便蹲跪了下来。 也许,求了也没用,可是总得尝试一下,不是吗? 不知怎的,在亲眼目睹她差点跪地求他的那一刹,席云峥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那么高傲的蓝歌竟然开口求他? 他以为那种清晰的难受只是因为爷爷刚刚去世的缘故,并未在意太多。 他冷笑一声,“我答应你。” 蓝歌心里微微的激动,还好,还好,他答应了。 当眉妩从车窗里看到蓝歌半跪在台阶上的瘦弱身影,她急得手指抓进了皮质椅座里,不等池慕寒把车停稳,就解开了安全带,擅自去开车门。 幸好池慕寒反应灵敏,及时踩了刹车,想开口责备她,可看着她如月色一般苍白的脸色,就抿住了唇。 眉妩用最快的速度奔赶了过去,蹲下身,双手抱住了蓝歌的肩头,她面色惨白如纸,唇上也没一丝血色,反观那席云峥高高在上,就像是你虔诚地三跪五叩都不会动情神尊。 不用问,眉妩也猜出了大概,一定是席云峥不让蓝歌去见席老。 “席云峥,你这么为难一个女人,老天今天收得为什么不是你这个渣男?你知不知道蓝歌她——” 关于蓝歌的秘密差点就从她嘴巴里滑出来,但蓝歌及时握了下她的手,“小妩,算了。我们进去吧。” 眉妩咬咬牙,狠狠瞪了席云峥一眼,把蓝歌扶起来。 池慕寒停好了车,拿着车钥匙朝这边走来,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便他不赞同云峥的做法,他也不会说什么。 几人一起进去,夜里的医院特别得阴凉。 “小妩,好了,就陪我到这吧,剩下的路我自己来走。” 在太平间的入口,蓝歌这么对眉妩说道。 眉妩知道蓝歌有自己的想法,就点了下头,“那我在外面等着你,你别太伤心,毕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她伸手揉了揉蓝歌看上去平坦的小肚子。 蓝歌在仁济医院待了两年有余,去过医院的任何一处地方,唯独没有去过太平间。 太平间这个地方,远远比她预知中的还要冷。 一进去就从头冷到了脚趾,每走一步,双脚都要颤一颤,要不是眉妩扶着她,要不是没有巨大的勇气,真的是进不来这个地。 一间间不锈钢的抽屉里装着一具具尸体,其中一间被打开来。 席云峥和席燕青两兄弟各站一侧,脸上表情都极为隐痛。 席燕青见蓝歌进来,一抬脸,满面的泪水,他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怔望向蓝歌,“蓝姐你总算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第55章 认个错就这么难吗? 第55章 认个错就这么难吗? 蓝歌见席燕青哭,便又忍不住落下眼泪,泪雾模糊,有些看不清前路,而自己的身体就像牵线木偶,毫无知觉地被无形的线牵扯着,一步步走向那里,她知道爷爷静静地躺在那里,等着她来。 爷爷的头上已被白布蒙起来,她伸出一只白腻的手,颤巍巍地朝爷爷头顶探去。 席云峥猛地抓住蓝歌的手,“别拉下来看,爷爷走的时候很痛苦。” 他这样说,是害怕爷爷的思想吓着她么? 爷爷对她来说是她最亲近最和蔼的爷爷,怎么可能吓到她呢? 蓝歌一咬牙,固执地扯下席云峥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手,“不,我要看爷爷最后一眼,我知道,爷爷也一定想要再看我一眼,那样,他才能去的安心。” 指尖一动,从爷爷头顶拉下白绢布。 据说爷爷走的时候,正在动手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爷爷的整张脸孔过分的枯瘦蜡白。 她的手触碰上爷爷冰凉的脸,轻轻抚摸了一下,“爷爷,歌儿来看你了啊,你也睁开眼看一看歌儿啊……” 多想爷爷再睁开眼看一看她啊,可是她明白这是虚妄,手慢慢移到他的头顶,手指插进爷爷花白的短发里,以手代梳,轻柔梳理,一出声,咽喉就哽痛到极点,“爷爷,您不是说过最喜欢歌儿给您洗头了吗?您就这么丢下歌儿走了,以后歌儿去给谁洗头啊?” 席燕青在一边哭得跟大男孩一样,猛地抱住蓝歌,眼泪糊了蓝歌一背,“蓝姐,你别说了,别说了……” 席云峥、席燕青两兄弟父母去世地很早,跟着席老长大,跟老爷子的感情深厚,非比一般。 席云峥为人处事是个能让人如沐春风的男人,可这个男人实际上内心寡情得很,爷爷去世,他一滴眼泪也没流过。 爷爷的身体没有一丝温度,再次提醒她,爷爷真的去了。 明明不久之前爷爷还活生生地在她面前晃悠,一起吃早餐,晚餐,追着剧,唠着家常,怎么这人……一下子就没了? 心里痛到极点,便不忍再多看爷爷一眼了,心一横,手又一扯,将白布重新兜回爷爷脸上,轻轻道了一声,“爷爷,你好走。” 等了大约一刻钟,里面有了动静,眉妩朝太平间门口看去,他们三人推着席老的遗体,落寞哀伤的走出来。 蓝歌眼睫上挂着细密的泪珠,想必又是狠狠哭了一场。 蓝歌12岁被席老带回了席家,席老待她如亲生孙女,蓝歌为报席老养育之恩,尊他,敬他,爱他,早已把他视为最亲之人,他们的感情至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形容的。 曾经,眉妩问蓝歌,为什么明知道席云峥不爱你,你还遵从席老的意思跟他结婚。 她说,爱席云峥是一方面,想永远留在席家照顾席老是另一方面。 眉妩担忧地上前递给她一包纸巾,“蓝歌……对不起,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蓝歌接过纸巾,笑着摇头,“傻姑娘,说什么傻话呢。我早上已经见到齐律师了,我知道是你托池公子把齐律师游说来的。小妩,你对我的这份情谊,有些亲姐妹也比不上。我们要把爷爷的遗体送去殡仪馆,你回家吧。” 眉妩抱着蓝歌,哭得不行,她母亲走得早,又很少有投缘的朋友,蓝歌比她大,就像一个无微不至照顾她的大姐姐一样,她们还没好好说上几句话,就要跟蓝歌分别,她是真的舍不得她。 蓝歌拍拍她背,轻轻哄着,“都多大的年纪了,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我不……就不……”眉妩还不肯撒手,倔强地跟小孩一样。 池慕寒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尴尬,他娶回家的女人这赖皮劲堪比幼稚园的小朋友。 蓝歌给池慕寒使了个眼色,“池公子,都快天亮了,你带她回去睡会儿吧。” 池慕寒才上前把眉妩从蓝歌怀里拉过来,“乖,先回家睡一会儿,明天我再带你过来,你把自己累倒了,蓝歌和你大哥看了也会担心。” 她嗅了嗅鼻子,从他怀里抬起脸时,哭得像个小花猫。 池慕寒把眉妩打横抱起,放进了车里,再去和席家兄弟还有蓝歌他们打招呼,转身欲离开时,蓝歌把他叫住,“池公子。” “有什么要对我说?” 蓝歌瞟了一眼前面不远处车内的女孩,再看向池慕寒,声音沙哑,却透着一份淡然,“小妩她刀子嘴豆腐心,肯定有经常得罪你吧,你千万别和她计较。看着她心眼挺多,其实她是个心地善良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儿,一旦做出了选择,就会死心塌地地对那个人好。既然小妩选择了你,我希望池公子你以后能疼爱她,把她当小公举一样疼爱。” 池慕寒转了下眸,凝视着那辆豪华的车内,眯了眯眸,道:“沈眉妩啊,她就是我的小公举。” 蓝歌轻轻颔首,“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那辆豪车打出笔直明亮的光线穿越过黑暗,驶入安静的马路,蓝歌想,她自己这辈子恐怕得不到幸福了,眉妩和她之间,总该有一个人活得精彩快乐。 爷爷的遗体已经被推入面包车内,席燕青嗓子哑哑的,过来唤她,“蓝姐,咱们走吧。” “燕青,我想问你一件事。” “蓝姐,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席燕青和席云峥不同,他心思单纯,只要她问,他一定又问必答,而且答无虚假。 蓝歌扫了下四周,席云峥站在他的车旁抽着烟,手里握着手机在跟谁通着电话,无暇顾及他们。 而这件事也只有趁着席云峥不在身边,她才敢问。 “爷爷到底为什么又进了手术室?我听说爷爷的第一次手术做的很成功。” “我记得昨天下午夏雪看望过爷爷后,爷爷就发了很大的火,把夏雪赶走后,病情又恶化了。大哥没有责怪她,反倒把过错怪到蓝姐你头上,我觉得大哥这次回来变了一个人似得,好像被那个夏雪洗脑了,谁的话都不听,只听那个女人的。” “夏雪?又是夏雪?” 蓝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她真的好恨,席云峥怎么就不醒醒,睁大眼看看夏雪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蓝歌通红的眸里,闪烁着恨意,那样子的蓝歌,让席燕青看了有点害怕。 他一步上前,握住蓝歌冰冷的手,“蓝姐,你别冲动,不要再和大哥有正面冲突,也不要为了夏雪再和大哥吵架。我不相信你会做那样的事,爷爷也一直不相信,我一定会帮你跟大哥求情的。” 席燕青深情款款,雄情壮志,要为蓝歌上刀山下火海。 蓝歌明白他的意思,吵架让他去吵,因为他是席云峥的亲弟弟,再怎么样,这份手足情割舍不断,席云峥再动怒,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我知道了,燕青,谢谢你。” …… 把爷爷的遗体送回殡仪馆后,回到席家时,已是凌晨四点多。 天蒙蒙亮,窗外的天空透着鱼肚白。 蓝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明明眼睛也肿胀到发痛,疲惫到极致,可她仍是睡不着。 12岁来到席家,跟席家爷爷兄弟相处的点滴,暗恋上席云峥,再到和席云峥结婚,夏雪的陷害,直至爷爷离世,这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似得从她脑海里一遍遍的播放着,仿佛昨天才发生过一般,历历在目。 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当天亮了以后,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可她又害怕睡去,因为她不知道这张熟悉的床她还能睡多久? 这案子还没正式审理,齐律师把蓝歌从警局保释出来,目前,她是自由身,自然可以待在席家。 但,席云峥和夏雪一定不会放过她!这是她心中唯一的认知。 房门被拧开,在灰白色的视线里,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缓缓逼近。 是他来了,她慌得闭起了眼。 男人在她床边无声无息地坐下,就这么痴痴看着那张清秀脱俗的脸。 手指抬起,欲朝女人的脸上探去,却又在半空中停下,一点点捏握成了拳头,垂至在身侧。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男人的眸灼灼其亮,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女人,蓝歌青丝如瀑,散在枕头两边,昏暗的光线里,他依旧能看到她清浅的五官,她是个睁开眼让人觉得练达知性的女人,闭起眼时,又让人觉得她温婉如水。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他轻轻问道:“小歌儿,认个错就这么难吗?” 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她没有错,为什么要认? 蓝歌忍不住,睁开眼,微微嘶哑的声线划过冰冷的空气,“席大哥,你不觉得你太护短了吗?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男人柔软的眸光募得变得深沉,明明是她犯了错,还死不悔改! “既然这样,明天你就滚出席家。席家容不下你这样狠毒女人!你这样的女人,只会给席家抹黑!” 他的声音如冰川利刃,震得蓝歌耳膜疼。 让她滚出席家,那她还有什么资格留在爷爷身边,为爷爷哭丧送殡? “席大哥,你怎么这么狠?”。 第56章 真正不该来的人是我 第56章 真正不该来的人是我 “我狠?先做狠事的是你,蓝歌!” 攸得,男人起身而立,那双黑眸中射出凌厉的光,即便混沌的暗色里,蓝歌依然能感受到他昭然若揭的愤怒。 对峙片刻,蓝歌从床上坐起,抬头间,脸色异常发白,一双潋滟的眸子媚眼如丝,又深深藏着说不尽、道不出的悲哀。 “席云峥,如果这真的是你要的结果,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也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请你让我留在爷爷身边,直到爷爷出殡为止!” 她宁愿坐牢,也不肯认错! 席云峥眸子深深一眯,愈发混暗,拉锯成一条钢丝般的唇冷硬地扯起,“蓝歌,我成全你!” …… 席老的去世对蓝歌打击很大,眉妩把沈氏的事情暂且搁置下来,一大清早就去了殡仪馆陪她。 灵堂内奏着哀乐,前面是席老的棺椁。 蓝歌独自一人跪在席老棺椁前烧着纸,单单从背影望去,便能看得出蓝歌又清瘦了很多,那白色孝服穿在她身上空落落的。 眉妩冲了杯温热蜂蜜柠檬水,递给蓝歌,“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蓝歌抬手把杯子接过来,大约她昨晚又是一夜未眠,脸上惨白,眼下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眉妩看着真是说不出的心疼,可她又帮不上忙。 “小妩,我昨天跟席云峥说了。” 眉妩一惊,又急切问道,“你把怀孕的事告诉他了,他有什么反应?” 蓝歌摇头,眼神哀凉落寞,“不是这件事。” “那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沉默了三两秒,蓝歌抿了一口柠檬水,滋润了下干裂的唇,“我去坐牢。” 眉妩真是急坏了,“你怎么能答应他去坐牢呢?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能想出办法的。不行,我要去找他算账!” 蓝歌一把抓住她手,没深深蹙着,“没用的,小妩,你别再去找他了。齐律师说,用不了几年我就可以出来了。”一个男人的心不在她身上,去找他也是无济于事。 眉妩从蓝歌的眼神中看得出有一种痛,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蓝歌许是真的死心了,许是想逃避席云峥,亦或是自知逃不过这逃狱之灾,放弃了挣扎。 “可是……宝宝怎么办?” 眉妩担心她跪着时间长了,对腹中的孩子有影响,想把她扶起来坐到一旁休息,她轻轻说,“我想为爷爷多尽点孝,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能回来再看爷爷了。至于宝宝,席云峥他对我恨之入骨,一定不会让我把它生下来。所以小妩,你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你若是可以,就帮我养在身边,若是不行,就替我先找家孤儿院吧。” 毕竟她是池家的儿媳,也有为难的处境,要是眉妩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孩子,也许会给眉妩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她们二人相处多年,心有灵犀,眉妩自然知道蓝歌这是为她考虑。 可,如果交给孤儿院,她也不放心啊。 “蓝歌,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说服池慕寒收养这个孩子。你的宝宝就是我的宝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等到你出来为止。” 眉妩说着说着,又不觉地落眼泪。 蓝歌永远是那么温柔,轻轻替眉妩抹泪,“别哭,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以后可以长来看我,就是……苦了这个孩子了。” 蓝歌垂下首,一缕发丝落在颊边,她摸摸自己仍是平坦的小腹,脸上温和慈爱,还有一丝不舍,要怪就怪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更何况席云峥一直误以为是她对他下了药,对于席云峥来说,这个孩子一定是不干不净的。 席云峥进来之时,正撞见蓝歌手抚肚子的这一幕,温暖的晨光落在她苍白的面庞上,给她度了一层朦胧柔静的美。 他的脚步顿了下,身旁的夏雪瞧出一些端倪,他看着那个女人好像都看呆了,夏雪也把手按上自己的肚子,哀怨地带着哭腔道:“要是没有那场意外,我们的孩子有两个月了。” 席云峥的视线从蓝歌身上收回,看向夏雪的肚子,是啊,要是没有蓝歌从中使坏,他们的孩子有两个月了。 他已经三十三岁,身边的朋友到他这个年纪,基本都当爸爸了,可他…… 眉头猛地拧起,扶着夏雪朝里面走去。 蓝歌抬起脸时,脸上表情顿时僵硬,席云峥来了,还带着夏雪,他们还都穿着孝服,凭什么,爷爷是被夏雪气得病情加重才动了第二次手术,他凭什么把害死爷爷的女人带进来? 眉妩觉察到蓝歌身子在微微颤抖,情绪有点波澜,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眉妩站起来走过去和席云峥他们评理,“席大少,席老尸骨未寒,你就带着席老不待见的小三来招摇撞市了,席大少你就是这么尽孝的吗?” 眉妩昂着小脸,气场很足,还狠狠地瞪了夏雪一眼。 夏雪楚楚可怜的望了席云峥一眼,就往他身后躲了躲,席云峥把手放到夏雪的肩膀上,那是保护的姿势。 落在蓝歌眼里,却是极致的刺眼。 “你有脸来,还躲什么?直接滚回去得了!” 夏雪脸色白了一白,闷声对席云峥说:“云峥,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她一说话,两行清泪落下,梨花带雨,委屈又无辜,让人见了谁不动心? “碧池,蓝歌还没哭呢,你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做什么?我不是男人,别跟我来这招!”眉妩个性本来就很泼辣,尤其对那些白莲婊,绿茶婊什么的,更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未了,眉妩手指朝门外一指,“碧池小姐,门在那,不送慢走!” “你……”夏雪气得咬了咬唇。 席云峥眉头拧得更深一寸,“沈眉妩,你要不是池慕寒的女人,我会狠狠教训你!” 眉妩扬唇反击,“呵呵……教训女人,就能显示你席大少多有能耐了,是不是?” 席云峥懒得再跟这个无理取闹的沈眉妩做口舌之争,低沉狠厉一声,“走开!” 席云峥眸子一睁,露出戾色,还是把眉妩震慑了一下,脚步动弹不得。 随即,他拉着夏雪径直往里走。 蓝歌跪在软垫上,微微拧着上身,看着那个男人携着夏雪一步步走来,气势逼人。 “席云峥,你现在这是带她来披麻戴孝吗?难道你不知道爷爷是被她气得心脏病再次复发吗?” 蓝歌眸光从夏雪脸上轻轻扫过,她眸底透出得逞和讥讽的笑,像一个胜利者扬起大胜的旗帜,从高向低地俯视着她。 “雪儿她是无心之失,爷爷泉下有知会见怜她这份心意。” “不,爷爷不会,爷爷生前最讨厌的人就是夏雪!大哥,你是要爷爷死不瞑目吗?” 这时,门口另一男人大声吼道。 席云峥皱眉看向自己的弟弟,“燕青,你怎么跟他们一样胡闹?我说了,雪儿是无心之失,她不过是关心爷爷身体去探望而已,没想过会激怒爷爷。” “哥,真正胡闹的是你。蓝姐有什么不好的,有什么比不上这个臭女人的,你要这么对她?你一回来逼她离婚也就罢了,你还有害她坐牢?她没有父母,跟我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哪,你就怎么丝毫不在乎呢,在你眼里就那么轻践吗?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冷的,还是被这个臭女人给蒙了心了?” “别一口一个臭女人的叫,她会是你的大嫂,这是事实!” 席云峥眉峰如刀,漆黑的眸子里除了愤怒看不到其他感情。 有句话说对了,女人之所以骄矜,是因为有心爱的男人宠着,疼着,而她蓝歌没有,所以就显得轻践了。 “在我眼里她不是我的大嫂,她就是个抢好朋友丈夫的臭女人,不要脸,贱!” 他的臂腕动了动,要是席燕青就在他眼前,他一定毫不犹豫一巴掌挥上去。 “燕青,小妩,什么都不用说了。真正不该来的人是我,我走!” 蓝歌紧蹙着眉,眸子里闪烁着晶莹,却还逞强地挤出一丝苦笑。 说罢,欲起身,奈何跪得久了,双腿发软无力,一站起来,两眼一黑,一阵头重脚轻,身子踉跄不稳往前栽去,席云峥脚步不由地往前一提,在她要摔倒之前,及时搂住了她的腰。 蓝歌吃惊,抬眸,对上了他那深邃却冰冷的双眸。 而男人缠在她腰间的手,越发地收拢,像是警告,更似惩罚。 他这是认为,燕青说的这些一定是她教唆的吧? 不顾腰间疼痛,蓝歌一字一句吐出清冷而疏离的声音,“放开我!席云峥!” 又用眼神瞄了瞄正在看着的夏雪,夏雪摇摇头,眼中有哀伤,因为他在蓝歌摔倒之时,第一时间去扶住了她,近乎是本能。 而蓝歌则不这么认为,席云峥离得她最近,看似举手之劳,却是想借机狠狠惩罚她。 席云峥的手没有松开,席燕青生气地冲过去,“大哥,不要欺负蓝姐,你把她放开!”。 第57章 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第57章 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席燕青的眼中满是愤慨,可除了愤慨外,席云峥还看到了他对蓝歌别样的情绪。 蓝歌真是了不起,连他的弟弟都不放过! 怔忡间,席燕青已大步过来欲抓蓝歌的手,席云峥身侧的拳头不禁狠狠攥起,“席燕青,你别忘了蓝歌是你的谁?” 席云峥的声音很沉,透着狠厉的警告。 现在,蓝歌和大哥还没离婚,从名义上来讲,还是他的大嫂。 席燕青的手在半空僵了僵,终是跌落至衣侧,不敢去碰蓝歌。 他悲愤地瞪着大哥,复杂的眸光又扎在了那具棺椁上,为什么当初爷爷要指定大哥来当蓝歌的丈夫? 旁观者清,眉妩也从席燕青的脸上看出了些什么,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执念,也就是说他对蓝歌的感情不单单是姐弟亲情。 夏雪担忧地望着席云峥,嘴角苍白,“云峥,你放开蓝蓝吧,你要把她弄痛了。” 的确,席云峥把她弄痛了。 蓝歌觉得自己的腰快被这个男人给掐断了,她柳眉深蹙,因为疼痛,死死咬着唇,她睨着席云峥,愤懑的声音在哽咽里变得尖锐,“放开我!席云峥,让我走!” 她没有能力把夏雪赶走,但她更加无法容纳夏雪,和她在这里一起为爷爷哭丧尽孝,名义上她现在还是席云峥的妻子,而席云峥把夏雪带来用意再明显不过? 席家不需要两个孙媳妇,不是吗? 一般八点过后,会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吊唁,到那时,席家会成为笑话,而媒体也不会放过这个大肆渲染的机会,爷爷会走得不安宁。 既然,夏雪这么想要这个位置,她就让给她,爷爷最疼她,会理解她的。 听得蓝歌这话,席云峥心中不知怎么扯了下,仍固执地盯着她那双清亮红肿的双眸,蓝歌却是咬紧牙关,发狠地用力推开他,自己一个趔趄,踢翻了脚旁的火盆。 烧得正旺盛的火盆不期而至地砸到了她的脚背上,她吓得乱跳。 眉妩亦是惊得面色发白,急急忙忙地去找蓝歌刚刚没喝完的那杯柠檬水。 席燕青慌得乱了,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过去,蹲下身,另一个男人却捷足先登,做了他想要做的事。 席燕青看着整个人愕然了,惊讶地看着大哥用手拂去她鞋面上燃烧着的火纸拂开。 “大哥,你——” 当听到席燕青木讷惊诧的声音时,席云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一瞥手心,已是被烫得绯红,他又猛地一捏手掌,手心里受伤的皮肉被拉扯的疼痛袭上心窝,他才能平静地若无其事地起身,将手轻轻背到身后,在众人眼里,他芝兰玉树的身形依然高不可攀。 偌大的灵堂里,灰屑乱飞,香烛火纸浓烈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 从惊慌里缓过神来的蓝歌再看向席云峥,在飞扬的纸灰里,他的眼神已然回复到可以削骨剔肉的凌厉。 蓝歌想问,他既然这么憎恨她,刚才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帮她? 可她嘴唇轻轻一动,却被他抢先开口道:“蓝歌,这场闹剧到此为止。你既然要走,我不会拦你!” 他说着,又看向夏雪,将她手紧紧握在掌心,“雪儿,剩下的事就交给你来办。” 意思是让她代替蓝歌,作为席家的女主人,料理爷爷的后事。 夏雪先是睇了蓝歌一眼,满脸歉意地小声说:“云峥,这样不太好吧,毕竟蓝歌她现在还是你的太太。我来,只是想尽一份孝心,也帮你们打打下手而已。” “我说可以就可以!” 决绝狠戾的男人声音划过蓝歌耳边,让她失声哑笑。 眉妩弄不懂为什么席云峥可以这么混账,她抄起手里的水杯,就朝他和夏雪泼了上去。 在眉妩举起水杯时,席云峥就注意到她有此一举,身子往夏雪身前挡了挡,因此那杯水大多“伺候”了席云峥。 看着那两片柠檬片从席云峥的干净雪白的领口滚落到地上,眉妩恨恨咬牙道,“我真恨这不是一杯刚烧开的水!” 一杯温水泼到他身上,哪能解恨? 席云峥赫然而怒,额角青筋毕露,仿佛下一刻就会让人把眉妩轰出去,而他也确实这么做的,叫了保安过来,要把眉妩赶出去。 眉妩看看那三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保安,她昂了昂胸脯,“席云峥不需要你赶,我自己能出去。” 那几个保安一看她就知道,也是个豪门小姐,不敢轻易动手。 夏雪则劝席云峥别生气,拿长长的衣袖给席云峥擦拭胸口。 看着这一地的凌乱,在空气中旋转的纸灰碎屑慢慢飘落到地上,像是尘埃落定的样子。 有些事情,的确该告一段落了。 蓝歌掩去眼底的悲伤,看向眉妩,“小妩,你去外面等我,我给爷爷上完最后一炷香就出来。” 蓝歌这是要同席老做最后的告别,眉妩理解,她颔了颔首,随即出了灵堂。 听到蓝歌说要给爷爷上香,席燕青立马就从桌上的香盒中抽出三支,点燃后,递给蓝歌,蓝歌笑笑接过,作揖后把长长的香柱插进香炉里,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歌儿走了。等歌儿出来了,再来看您。” 她的声音淡凉哀切,但言行举止彰显出第一名媛的不卑不吭,从软垫上站起,最后凝视了一眼爷爷,与爷爷告别之后,便向外走,与席云峥擦肩而过。 席燕青痛恨地瞟了大哥一眼,都怪他,把蓝姐气走了,他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追了上去,“蓝姐,我送送你。” 席云峥人没跟出去,但幽深眸光却紧紧追随着她瘦弱的背影。 夏雪关心地柔柔问道,“云峥,你的手还好吧?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人心都是肉做的,蓝歌等了席云峥那么多年,也许他的心里也不是从未感动过的,也许蓝歌在他的心里也不是一点位置都没有的。 如果真的没有,当那火盆砸在蓝歌脚上时,他又怎会不顾一切用手去扑? 但比起这点感动,蓝歌做的那些令他仇恨的事,就不值一提了。 在夏雪提起他被烫伤的手时,他的手不禁轻轻一颤,又一点点用力握起,那种痛让席云峥再一次提醒着白蓝歌到底是个怎样恶毒的坏女人,他淡淡道:“没事。” …… 三天后,席老出殡当天,就是蓝歌被判刑的日子。 席云峥就是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她送进监狱。 法庭上,杨佳指证,其实,当时夏雪的情况并没糟糕到要切除子宫的地步,全是因为蓝歌的妒忌才下了狠手,拿掉了夏雪的子宫。 蓝歌又多了一项罪名——故意伤人罪。 她没有否认,只是闷着头苦笑。 蓝歌没有否认,只是闷着头苦笑。 最后,她被判了八年刑。 眉妩没有去陪审,而是按蓝歌的嘱托去了席老葬礼,送席老最后一程。 因为席云峥讨厌眉妩,点了名不让她来为席老送行,她也不想池慕寒因为她的事和席云峥再发生冲突,就答应了席云峥不会出席。 虽是夏末,但长安墓深处山中,山里的风很清凉,甚至有点冷。 眉妩藏在茂密的林子后缩了缩身子,看着席老的骨灰盒被埋入一口双人穴中,旁边葬的是席云峥的奶奶,以前每逢清明,她和蓝歌会来这里一起祭拜。 等到送葬队伍离开,眉妩才一个人悄悄走到席老墓碑前,默默地跪下来磕拜。 眉妩自家的爷爷从未有缘见过一面,说是她出生前就走了,席老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待她很是关爱,不比蓝歌差,一想到前事种种,她就忍不住难受地落泪。 她轻巧抚过墓碑上的遗像,抽泣地小声说:“席爷爷,蓝歌今天就要坐牢了,您一定也知道蓝歌是被冤枉的,是不是?您那大孙子真不是东西,白白糟蹋了蓝歌那么多年的感情和青春,他还心狠手辣地把蓝歌送进了监狱。您要是心疼蓝歌,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您有空就常去看看您那个缺心眼少根筋的孙子,还有那个姓夏的贱女人,替蓝歌好好吓唬他们。” 眉妩又抹了抹湿透了的眼角,“席爷爷,来年清明,我再来这里看您,到时候我再把您的小曾孙也一起抱来给您瞧瞧。” “席爷爷,再见了。” 眉妩再度哽咽一下,又给席老深深磕了个头,才缓缓站起,离开。 沿着来时的石子路,眉妩一个人往回走,不经意间被一个男人的熟悉的身影吸引住。 她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没错,那是池慕寒。 与他对面而立的是个一身精致黑裙踩着一双镶着珍珠的小高跟的女人,她头上撑了一顶黑色的遮阳伞,眉妩看不清她的样子。 但,凭着女人的第六感,眉妩就知道池慕寒和那个女人关系非比寻常。 为什么要等大家都走了,再单独见面呢? 这个女人也一定是来参加席老葬礼中的一个,会是萧音音吗? 可看着这女人的身形,不太像,比萧音音高了许多,身材看起来也更有料,只可惜,离得远,眉妩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又不能贸贸然上前一探究竟,她只能站在远处看着。 他们也没聊多久,池慕寒从那个女人手中拿过遮阳伞,绅士地为她撑着伞,二人亲昵地并着肩离开。。 第58章 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 第58章 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 眉妩看着池慕寒的背影,拿出手机拨打给池慕寒。 有些事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更何况,哪怕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绝不能像上次一样,未婚夫跟别的女人睡一起,娃娃都造好了,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尤其蓝歌这桩婚姻,必须引以为戒。 电话那头响了一阵,才被接听。 因为哭过,她的嗓音些许沙哑,她轻轻咳了咳,故意问道:“池公子,能不能现在来法院门口接我?我们中午再一起吃饭,这次我请你。” 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回复,“下午,我有点事,我让梁昊去接你。” 有点事? 陪那个女人么? 眉妩的心还是往下沉了沉,若无其事地说:“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不用让梁昊来接我了,我找朋友出去散散心。” 池慕寒,你不知道接我、吃饭都是借口,我只是心情不好,需要有人陪而已。 男人一个“好”字之后,便再没有下文。 眉妩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声“拜拜”之后,他就断了电话。 那头传来挂断后的“笃笃”声,眉妩紧紧握着手机,还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亲眼目睹前面渐行渐远的男人把手机放回裤袋中。 …… 和田澄去k了歌,还喝了点小酒,回来的时候将近10点,但池慕寒还没回来。 眉妩心绪有点不安,不知道他是在忙工作上的事,还是在陪另一个女人。 可眉妩没有资格悲春伤秋,嫁给池慕寒是她自己选的,这条路硬着头皮也得走下。 洗完澡,懒懒得披着一头湿头发,身体明明已经疲倦却睡不着,眉妩就去了池慕寒的书房找些企业管理方面的书籍看看。 早晚沈氏会由她一人来独挑大梁,谁都靠不住,唯有自己可以靠。 池慕寒的书房,是她第一次进来。 宽敞明亮的书房,采光极好,装饰以简约为主,上好的金丝楠木书柜上陈设着各类书籍,但最吸引她的是,这广阔的书房中,留了三分之一的地方用来裁剪衣服,乍一眼瞧去,这里真的有点像一个小裁缝店。 池慕寒还有自己做衣服的习惯? 池慕寒那么一双修长漂亮的手,裁剪出来的衣服那该有多美啊。 桌案上有几本叠高的手绘本,她随手翻开来看,统统是女人的礼服和婚纱款式。 池慕寒不愧是脑袋瓜子灵活的人,设计的衣服都这么匠心独运。 不过,看着纸张有些泛黄,不像是最近画的。 那么他设计这些女人穿的衣服,到底是给谁的? 西南侧还有一排衣柜,她把手绘本放回原处,往衣柜那里走去,这么大的衣柜,只陈列了两件衣服,一件纯白的婚纱,一件湖蓝色晚礼服。 婚纱款式新颖出众,腰间齐排的珍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珍珠,珍珠,眉妩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那双镶嵌着珍珠的高跟鞋,会是巧合吗? 还是池慕寒心上真的有一个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女人? 眉妩蹙了蹙眉,心有不安,但还是极力克制住,不让自己去胡乱猜测。 把衣柜合上,眉妩朝书柜走去,挑了几本投资管理的书。 以前她总是看些小说啊、八卦杂志什么的,一看正经书籍就开始脑袋犯浑,眼冒金星、频频打哈欠,强逼着自己看了个把小时,最后还是趴在书本上睡着了。 池慕寒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卧室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在书房里发现了睡着了的眉妩。 难道她不知道池家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进入书房? 他眉头拧了拧,走近。 台灯温柔的光线洒在她白皙的侧脸和露出的大半肩膀上,墨发散开,顺着她脖颈铺陈在纸张陈旧的书本上。 眸光落在她的脸上,眼底的戾气渐消,逐渐变软。 手指轻轻抚过她脸,将她手中书本抽走,就将她抱回了房。 眉妩被放回床上时,还是被惊醒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看他,他的手还未抽出,被她枕在脖子下,她赖洋洋地抬臂搂住了他的颈项,媚眼惺忪地娇喊了一声,“呜……池公子你回来了?” 她双眼尽量睁大,柔柔地望着他,希望他告诉她实话,到底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 可在她半娇半嗔地瞪了他半晌之后,他的吻凉凉地落在了她额头上,将手臂从她颈下抽出。 “我去洗洗,累了就睡吧。” 说着,他便将灯光调暗。 愣愣地看着他进浴室的背影,娇美的脸蛋渐渐黯然失色。 像有一支带刺的藤蔓将心口细细密密地裹住,利刺入骨,钝痛蚀心。 …… 第二天早晨,眉妩心里还是膈应着,就是不想跟他说话,哪怕碰面都不想。 在他离开后,她才慢悠悠起床,洗漱,挑衣服鞋子,打扮完毕才下楼,刚好碰见正在吃早餐的池慕寒和顾清雅。 而大哥这会儿已经吃完,出去晨跑锻炼了。 顾清雅见她今天打扮的特别干练,一身的ol风格,“眉妩啊,你穿成这样莫不是去上班?” 她看了一眼他们就把视线移开,平静无澜地公式化地微笑,“顾姨,我今天要去沈氏传媒上班。”沈家有家传媒公司,跟普通人家比起来那还真是个有点知名度的大企业,可放眼池家,沈家拿传媒公司就是小打小闹登不上台面的。 顾清雅喝了口豆浆,嗤笑,“现如今的女人都什么思想,有老公养着不开心,非得出去抛头露面?” “顾姨,现在时代变了,女人也可撑起半边天了。”眉妩才说完,就觉自己失口,她又温顺地笑笑,“我先出去了,八点要开早例会。” “吃完早餐再去。” 眉妩咬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上了他的眼睛,“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说,吃了早餐再去!” 他的语气温凉,但经过他的嘴说出来后,那就变成了不容置喙的命令,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 他再次出声,语气却是缓了些,“吃完我送你去沈氏。” 眉妩看着他微微拧着的眉,没有说话,抿着唇,半天才说,“我们不顺路,所以,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在怨我没给你配辆车,还是在闹脾气?”他英挺的眉愈皱愈深,干净的唇线拉锯着,又扯开,“坐下,吃早餐,爱护自己的好女孩不该饿着肚子去工作。” 眉妩眉梢挑了一下,拧身落座,把包放在身旁空着的椅子上,全不把池慕寒的怒气当一回事儿,拿起勺子时,还给他抛了个媚眼,“亲爱的,你说的很对,空着肚子上班容易低血糖。” 顾清雅看着这仗势,似乎这小两口相处不太愉快,自家那个小子的脾气她还是知晓的,气头上的时候谁能敌过。 容姨问眉妩想吃什么,今天煮了赤豆粥、小米粥、还有早上现捏的小馄饨…… 听着容姨报完一大堆,眉妩摇摇头,笑着道:“容姨,麻烦你帮我泡一杯蜂蜜燕麦就好。” “眉妩啊,婚后呢别一个劲地想着保持身材,你可是以后要为池家传宗接代的女人,早上就喝燕麦片那种东西,没营养。” 顾清雅没忍住,这么说道,这个沈眉妩什么脾气,真是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吃早餐都没规矩。 池慕寒往眉妩身上瞄了瞄,米色的一粒扣西装套装,前凸后翘的身材,尤其胸前那粒扣子被撑嘚都有爆了的嫌疑,他沉了沉眉头,“容姨给她盛碗小馄饨过来。” “好的,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她看着挺乖,语气温柔,脸上还挂着笑眯眯的表情,可池慕寒听着不舒服,看着她那副表情更不舒服,虚以委蛇这个词用来现在的沈眉妩恰到好处。 吃完这顿劳心伤神的早餐,池慕寒亲自送她去沈氏,他们的单位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嘛,池慕寒还偏偏装作顺路似得要送她。 一路上,二人都没说话。 车内的气氛降到冰点,眉妩觉得太尴尬,就抬手打开了汽车频道,播放的正是刘若英的那首《当爱在靠近》,熟悉的旋律,悠扬在耳,很适合眉妩的心境。 “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 遇见浑然天成的交集 错过多可惜 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 能不能有人告诉他 别让我伤心 每一次当爱在靠近 都好像在等你要怎么回应 天地都安静 唯一不安的是你的决定” 车子在沈氏传媒的地下停车场停下,这首歌刚好结束,眉妩解开安全带,从车内下来,上过淡妆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恬静安然,她转过车头,来到驾驶座那边,跟池慕寒笑着拜拜,“池公子,谢谢你送我来上班。” 言毕,利落转身,抬步朝电梯那边走去,后面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手臂被人拉住,圈回了他怀里,被他搂着腰轻轻转了个圈,被他抵在车门上。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怪我昨天没有去法院接你么?” 他的声音沉稳微凉,湛黑的眸中隐隐透出怒意。 眉妩敛着呼吸,浅浅的笑在嘴角漾起。 但凡他关心一下她,或者关心一下蓝歌这件事,就会知道她昨天没有去法院听审。 当然,她不会这么矫情地抱怨。 注视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眉妩眉眼弯弯,从容浅笑,“池公子,那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第59章 你动我一下,试试 第59章 你动我一下,试试 从他们的表情动作看来,明明动怒的就是池慕寒。 嗯,谁先动气谁先输,所以眉妩不气。 眉妩双手施施然撑在他胸膛口,透过他干净的白衬衫感受到来自他心脏因愤怒而节奏加快的跳动声。 她杏眸弯弯,不紧不慢地笑道:“池公子,你是因为认为我在生气而生气吗?”她纤长的睫毛眨了一下,柔软的手掌顺着他坚硬的胸膛肌理往上游走,捏住他衬衫领角稍稍理了下,“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在吃公子你心里的分量还真是重得让我受宠若惊了。” 音色才落,她便见池慕寒眉头拧得比往日里都深,他一贯以优雅清贵姿态示人,甚少把情绪呈现在脸上,绝对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 但,此刻,他眉间的褶皱彰显着他的怒意。 她的左手在他领口松了松,沿着他英挺立体的五官往上攀,他眸光一深,就把她那只肆意乱动的手扣住。 “沈眉妩,别得寸进尺。” 其实,她就是想给他帮皱起的眉头揉开而已,左手被他握痛,她伐开心地撅了下嘴,“池公子,难道觉得我说错了?还是被我说中之后就勃然大怒了?” 他没开口,但好看的唇形一直拉锯着,微沉的嘴角噙着冷意。 “池公子,还记不记得刚刚那句歌词?”他的眼中透着疑惑,显然不知道她说的哪句歌词,于时,即便在手掌被他捏痛的情况下,她仍眉目温浅怡然,“如果我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 “那个‘他’就是……池公子你。” 眉妩笑意温柔,潋滟的眼眸中深情一片。 因为不想错过你,所以,在我千方百计嫁给你,决定付出我的真心时,别让我伤心。 大约池慕寒没料到她指的这个,他眸光再次敛了下,眉妩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还是什么? 他抓着她的手陡然松了下,她手并未落下,而是坚持着抚上了他的脸颊。 她的左手之前被划伤了,现在纱布拆下,掌心之中那道伤痕结了一层薄痂,略长,毛刺刺的,他的手忍不住覆上她手背,低沉一声,“眉妩……” “嗯。” 她柔声回到,他这是有话要同她讲,她双眸中射出欺骗的眸光,在等待。 足足静默了一分钟,男人的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旋,让人无法窥探。 他手垂至裤侧,淡淡道:“去上班吧。” 看来池慕寒一点都不想跟她说什么,譬如那个穿着珍珠高跟鞋的女人,譬如亲手设计的别致的珍珠婚纱,什么都不想说。 既然是这样,她也不强求,每个人都有不可深究的过去,她更在意和注重当下。 她双手捧住男人的脸,红唇羽毛般柔而轻蹭过他唇——以前只能亲他的下巴,现在穿了高跟鞋可以吻他的唇。 “池公子,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还短。所以,我给你时间。” 斩钉截铁地说完,把淡淡唇香留给他后,从车门和他胸膛中间钻出来,走得利落。 高跟鞋在水泥地面敲出“笃笃”声响,看着她蜂腰肥臀的窈窕背影向电梯间走去,指腹轻轻擦过唇沿,是她留下的唇膏,婉约又娇媚的宝石红,飘散着清甜的草莓香。 真想把那个小女人一口吞进腹中。 他轻轻挑了下眉,真是个小妖精,把这样一个害人不浅的妖精留在沈煜尘的身边,正确吗? 回过头来再仔细想想,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生气的理由是什么? 嗯,那个女人闹脾气,他心情似乎就会不舒。 …… 踏进“沈氏传媒”前,抬表看了看,离八点还有十分钟,时间正好。 她推开玻璃门,拉直了衣角,昂首阔气地直接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她这一进去,引来沈氏员工纷纷注目。 这里的员工除了田澄之外,只知道她是签约在沈氏旗下的一个艺人而已。 沈氏是沈家的企业,想她一个堂堂沈氏的大小姐以前偏偏不喜欢靠着裙带关系青云直上,想靠着自己的实力去奋斗拼搏,现在想想,还真是天真。 沈煜尘那个蛇精脸的秘书张晓晓抱着一摞文件从总裁办公室出来,迎面看到正向这里走来的眉妩,瞄了她一眼,仗着自己是总裁秘书,就高人一等了,把眉妩拦住,颐指气使道:“沈总八点要开早例会,你有事等沈总开完会再来。” 眉妩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你知不知道我姓什么?” 张晓晓瞪了瞪眼,沈眉妩这个小演员平日里穿得挺休闲的,今天还改头换面穿了一套香奈儿的职业套装,为了勾引沈总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沈眉妩,你姓沈怎么了?怎么,还想跟我们沈总攀亲带故啊,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张晓晓声音尖锐,抱在怀里的文件夹往下挪了挪,露出大团白肉挤出的深赫,显摆着她的波涛汹涌。 目测,这上围的确有好几两。 可她又不是沈煜尘,在她面前显摆个啥? “大波妹,很不幸,还真被你猜中了,我跟你们沈总呢还真是亲戚。” 眉妩抬了抬精致的柳眉,说话时语气不张不扬,淡定自如到让人发慌。 确实,张晓晓也怂了下,眉妩气势逼人地一步上前,“麻烦大波妹你让一让。” 等张晓晓意识到自己已为沈眉妩侧了下身时,她叉腰凶悍地在眉妩身后喊,“沈眉妩,你说谁大波妹?” “也是,我看你那个……隆得有点假,周围轮廓都僵硬了,应该叫你假乃妹。” 眉妩回头扫了张晓晓一眼,眯眸浅笑,人已到了办公室门前,按住门把轻轻一转。 门被沈眉妩推开一半,张晓晓愤然冲上去,抖了抖胸前,嘟着嘴撒娇地向沈煜尘告状,“沈总,沈眉妩她……非得进来,我没拦住她,她还冒充……是您的亲戚。” 沈煜尘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皱了下眉目,指着张晓晓,“你先出去。” 张晓晓张了张嘴,碍于沈煜尘下达的命令,她不敢有异议,又是瞪了眼沈眉妩,才抱着文件忿忿离开。 “没想到,小妩你还真敢来?” 办公桌前的男人半敛着眸,阴沉的眸光像激光一样直射在眉妩身上。 “为了沈氏不被你吞并的一干二净,就算你这是龙潭虎穴,我也得来闯一闯啊。” 沈煜尘看着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真的恨不得撕碎,沈眉妩居然真的来了沈氏夺权了,还是这么的嚣张跋扈。 沈眉妩走的就是这个霸气女王的风格,她都在沈煜尘面前窝囊了这么多年了,要是不拿出点气势出来,在这幢写字楼里可不得被沈煜尘任意碾压。 “你就这么想把我赶出去?” “沈煜尘,这些年风光日子过惯了,别忘了自己是谁?当年雪地里瘦巴巴的你,就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把你赶出去,只是为了让你把吃了我的,统统给我吐出来而已!” 眉妩红唇薄装,简约却不失凌厉的套装,再加上从她骨子里散发出的那股大小姐气场,言辞犀利的可以分分钟把沈煜尘大卸十八块。 短暂的目光交锋之后,沈煜尘目光愈发冰冷。 他从旋转的皮椅里起身,转过办公桌,迈着冷沉的步伐走至她跟前,双手怀臂,冷然地望着她,“把我赶出去?你爸进坐了牢,现在的沈氏传媒股市猛跌,内部员工动荡不安,不要告诉我,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你能力挽狂澜撑得起沈氏传媒?”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沈煜尘只不过比她大了五岁而已,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是比她大了五十岁呢? 乳臭未干就乳臭未干吧,总比他这个“老不死”来得好。 “老不死的……”嘴巴跟上思维,很顺溜地脱口而出,眉妩看到他目光恍得更厉,她咂了下舌,但气势上仍不输人,“沈煜尘,就算我爸坐了牢,我也没什么经验,但我还有我爸的老部下们,他们会帮我渡过难关,最最最重要的,我有个能力十足、以一敌百的好老公。” 只要一条,池慕寒是她老公,就可以再一次把沈煜尘炸得外焦里嫩,表皮松脆。 男人的呼吸声由轻变重,眉妩虽心有余悸,但却把腰板挺直,绝不让自己被黑势力打倒! “沈眉妩,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他眉角抽了抽,一记阴暗的眼神从眉妩这张精致白皙的小脸上如刀锋似得划过,说完,转身,眉妩轻轻嘘气。 猛地,他再回身,胸膛差点压上她身,直勾勾盯着她的脖子以下,“池公子怎么会舍得把我放到我身边来?难道就不怕……” 他语气不由得热了一分,黑眸火热地揪住她不放。 她浑身分明绷紧,但她的唇角还是能卷起一抹高傲的弧度,“沈煜尘,你觉得池慕寒会把你放在眼里?你动我一下,试试?” 就这么僵持对峙着,募得,眉妩下巴一疼,却是被沈煜尘修长的手指用力捏住,他逼迫她抬头对视上他漆黑的眸,用一种“信不信我分分种强了你”的燥怒眼神盯着她。 “沈眉妩,你觉得有池慕寒护着你,我就真不敢动你了?”。 第60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60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怎么?他还真敢呢? 眉妩忐忑不安,下巴也随着男人的力道加重越来越痛。 “池太太又怎样?你当真以为池慕寒有多爱你?要说他爱,爱的也不过是你这张脸而已!”沈煜尘笑得愈发阴险,将她张着脸左右仔细打量,“可对我来说呢,不管是你的脸,还是你这个人,我都喜欢不起来!小妩,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该知道我这个人有洁癖,对于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没、兴、趣!” “有些人呢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攀上他的手,将那只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沈煜尘,你也别嫉妒了,不管怎样,我还要沈煜尘多谢你出轨之恩,不娶之德,才能成全了我和池公子这段美满幸福的婚姻。” “你——” 沈煜尘眉头陡得竖起,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将她撕成一片片。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 沈煜尘才跟眉妩保持了距离,对门外说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还是沈煜尘的秘书张晓晓,她看了沈煜尘一眼,他面色有点难堪,看来他和沈眉妩刚才相处的并不愉快。 张晓晓心中得意的笑笑,“沈总,该开早例会了,股东们都在会议室等着了。” 沈煜尘“嗯”了一声,抬脚出门。 沈眉妩在沈煜尘转身之后,拍了下匈脯,跟了上去,没想到面对这个男人还是没办法应付自如,刚刚差点紧张到窒息,如果有人问她是怎么扛过来的,她会说——完全靠死撑! 张晓晓斜眼瞄着她,“你跟去干什么?是沈氏的股东会议!” “你们沈总没告诉你,我也是沈氏传媒的股东吗?”沈眉妩盯着张晓晓这个多事精笑笑,“哦,我想你们沈总会在今天宣布!” 会议厅的大小股东已经坐满了,就等着沈煜尘的到来。 关于沈眉妩继承了股份的事,沈煜尘实在不想说,但沈眉妩把法务也邀请来了,又是给他一记重击,他不得不把眉妩介绍给大家。 当张晓晓听到沈眉妩竟是前任总裁的女儿时,脸色大变,再听到她已手握沈氏15%的股份成为大股东时,差点瘫软下来。 眉妩处变不惊地跟在座各位介绍着自己,侃侃而谈。 说不紧张是假的,面对那些精明狡诈的股东,她还是第一次。 有几次开口,她的舌头都在打哆嗦,可她必须坚持下去,这是她来沈氏的第一仗,她必须打得漂亮。 她才把自荐当副总裁这事开了个头,那些老头就纷纷议论起来。 “眉妩啊,你是国栋的女儿,按辈分来算是我们侄女儿辈儿的,你进公司帮忙,我们也是十分赞同。不过,你今年才二十三岁,学的还是影视表演,你来当沈氏的副总裁是不是有点……” 说话的是孔建泽,这人是沈煜尘一手提拔上来的。 另外有几个人小声议论,“是啊,年纪太小了,难挑大梁啊。” 还有更尖锐的,“没有这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连管理都没正儿八经地学过,还是回去好好地当艺人吧。” 而沈煜尘则坐上旁观,看着这些人对付眉妩,也好,让她看清下什么叫现实,她爸曾经的那些伙伴在他爸入狱之后,怎么可能不计较得失利益地帮她呢? 这些人啊,眼里心里清明着呢,只认人民币,其他的一概不认。 眉妩毕竟初踏商界,这些都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以为这些曾经和她父亲交好甚至拍马奉承的老朋友会挺她,然而,也只是她以为而已。 这第一仗,她败得一塌糊涂。 会议结束,沈煜尘并未遣派给她任何职务,她只是一个清闲的,不得实权的股东之一而已。 不过,毕竟她还捏着沈氏的股份,总算以股东的身份成功地进入了沈氏。 她在这里挑了一间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田澄的电话。 她打电话来询问眉妩今天的进展情况如何,眉妩就把今早在会议室里差点被那群老魔头口水喷死的情景跟田澄抱怨了一遍。 田澄安慰她,“咱不是已经在沈氏有一席之地了嘛,接下来的,慢慢来啊。还有你那个老公不是赌王的继承人——池慕寒池大公子吗,整天睡一起,你还不吹吹枕边风,让他教教你,拿点主意啊?” “额……”眉妩沉默良久。 “喂……我说,深大小姐,你不会把你家那位祖宗给得罪了吧?” 田澄知道眉妩脾气,以前就一个没轻没重什么都不计后果的大小姐作风,风风火火倒贴全部身家追了沈煜尘那么多年,结果还是落了一场空,她那火爆脾气,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把池公子开罪了也说不准。 田澄听着电话那头仍是没声音,继续批斗眉妩。 “沈大小姐,您以前那是养尊处优惯了,像个螃蟹一样横着走也没人能把你怎么着,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您现在是个落魄名媛,您要没池公子给您撑腰哪,你能斗得过那大狼狗沈煜尘?” 眉妩真的是非常的伐开心,早上被那些仗着资历高年纪大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们喷,现在还要被田澄说叨,最关键的是,对于池慕寒,她压根吃不准他! 她气怏怏道:“田澄,我像那种没脑筋的会去得罪大金主的蠢货吗?” “为了证明你不是蠢货,那你去把池公子摆平了先啊。池公子随便出点力,你还不是能在沈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田澄说的不无道理,对付老魔头这种累人的活应该交给所向披靡的池大公子,而征服池公子的事,必须由她来做。 沉思半晌,眉妩掀了掀唇瓣,“……我尽力。” …… 在下班之前,张晓晓来通知眉妩,晚上沈总为她举办接风入职宴,在半岛酒店订了一桌,去的都是公司的高层。 这个饭局,她还真推脱不开。 临走前,她给池慕寒发了条短信,说公司有饭局,可能会稍晚点回去。 公司的高层有大半换了,多是新面孔,眉妩知道这些基本上都是沈煜尘信任的人,那些人看着她时,表面和气,眼底却藏着计算。 当那些人举着酒杯来劝一个女流之辈喝酒时,更能看得出来,那些人居心叵测。 可眉妩的酒量向来好的很,以前她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时常拉着蓝歌在皇家一号喝酒。 但,酒量再好,也不敌那些人轮番过来敬酒。 一杯接着一杯,她不知道自己被灌下多少,脸色已噙着醉酒后的熏红,眼尾也挑出了一抹艳丽的红,分外勾人,她尽力维持着清醒的意思,把那些部门高层都喝趴下了。 最后,就剩下她和沈煜尘。 沈煜尘虽没有敬她酒,但眉妩很清楚,他才是这场饭局的始作俑者。 沈煜尘端着红酒杯,悠悠望着坐在一旁面容俏媚略带醉意的眉妩,她意识尚清,但有些不支,用手掌撑着下巴,眼神也逐渐迷离起来,看得出来,眉妩已经快濒临醉倒。 “小妩,想不到你的酒量还是这么好。这么多人都被你干趴下了。”沈煜尘扫了一圈桌上正躺尸的那些酒囊饭袋。 “呵……让你失望了,不是?我知道那些人没安好心,就想把我灌醉了,可惜……你找的这些人统统不是我的对手。”她勾唇笑了笑,不屑地朝他吐了一口酒气,魅意迷人,克制着不让自己倒下,但她已然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缥缈了。 “最后不还剩下我么?小妩,我还没敬你。” 他挨近她,拿起手边的酒瓶就往她酒杯里倒满。 “要喝你自己一个人喝去,我才不喝大狼狗敬的酒。” 她摇摇头,随即起身,拿起椅子后面的包。 “你不是要当沈氏的副总裁吗?喝完这杯酒,我认命你当副总裁,怎么样?”他手里端起为她刚添满的红酒,递向她,眼眸中是眉妩看不懂的深沉和阴暗。 “沈煜尘,你不是对我这个被池公子用过的二手货不感兴趣吗?何必这么心急地想把我灌醉,还拿沈氏的副总裁来引诱我?沈煜尘,你这是居心不良!”她带着几分酣甜,笑着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杯酒,讽刺地挑起染着醉红的黛眉,“可是,偏偏,本小姐很任性,不爱跟沈煜尘你喝酒。” “沈眉妩,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一皱眉,拽过她的手臂,将她用力按回了座位上。 眉妩手臂被弄疼,趁着有几分薄醉,抬腿就往他膝盖上狠狠踹了一脚,气愤道:“沈煜尘,你没毛病吧?老子说了,不喝就是不喝!” 她有多少酒量,她自己清楚,至多再喝一杯,她就能彻底交待了。 这一脚痛得他青了面色,这个女人还真下得了狠! “沈煜尘,你要是再敢拦我,我特么就把你揍成狗!” 眉妩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又微微踉跄地站起。 显然,她的威胁对沈煜尘丝毫不起作用。 沈煜尘仰头把杯子酒喝了一大口,就把眉妩整个禁锢在怀里,对准她嘴,强行把自己嘴里含着的酒渡进她的口腔里,又迫使她喝下。 带着温度大家酒液滑过喉头,酒精作用下,眉妩脚步越发不稳,连眼前的人都变得模糊起来,一会是沈煜尘,一会又变成了池慕寒,两个人的面孔在眉妩混沌的视线里交叠变换。 沈煜尘扶住她细软的腰,一双重眸凝视着她绯红娇嫩的脸,戳了戳她的心脏口。 “小妩,告诉我,你这里最想念的是谁?”。 第61章 还是这个池公子香 第61章 还是这个池公子香 眉妩被哺下那口酒后,所有的神识就像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的骆驼彻底模糊,她一双美眸半睁着,迷蒙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鲜红如妖的唇瓣轻轻张开,她反复咀嚼着他的话,“最想念的是谁?最想念的是谁?” 沈煜尘和眉妩相处多年,对眉妩的喝醉后的状况了如指掌,眉妩就是属于那种酒后吐真言的。 在她18岁那年成人礼上,眉妩喝高了后,拿着话筒乱蹦乱跳地唱了一首刘德华的《爱你一万年》。 她那时唱歌真的难听,调儿能跑到姥姥家去。 但他依稀记得歌词,也是他唯一能记得住的一首歌。 “有了你的出现,占据了我的一切视线……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越了时间的局限,拉进地域的平面,紧紧的相连……” 结尾时,她注视着台下的他,用尽全力大喊了一声——我爱你一万年,沈煜尘。 眉妩从来都是这样一个风风火火地藏不住事的人,连跟他表白,都那么轰轰烈烈。 哪怕他自己早已明了她对自己的感情,他也震惊了,她就像浓郁夜色里燃烧最烈最艳的那簇火,明亮神采的眼眸紧紧盯着他,又说,“尘哥哥,你要是接受我,我从这里跳下来,你就把我接住。” 换言之,他要是不接受她,她就打算摔个骨折,毕竟这个舞台也挺高的。 沈眉妩这个小女人的狡黠,从那时就可见一斑。 当然,在她借着酒疯冲动地跳下来那刻,他还是接住了她。 再后来,他们顺理成章的恋爱,订婚…… 本以为,他们会按部就班地结婚,哪知,她已经成为了池太太,沈眉妩这个回马枪真是杀得他措手不及! 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去想方设法将她灌醉,可是他的确这么做了。 为了那个他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沈煜尘喉头一哽,再次逼问道,“告诉我,小妩,你这里最想念的究竟是谁?” 一抹樱色挑染上她那细长曲眉,她唇红齿白地娇娇笑着,纤纤抬了抬素手,点了点自己心房处,清喉娇啭,“我这里啊……想的当然是池……” 话尾完整的“池公子”未说完,眉妩一点红唇就被沈煜尘用力堵住。 堵住了她的唇,可沈煜尘的心头却越发添堵。 任妍不在身边,太久没有碰过女人,在触碰到眉妩唇瓣的那一刻,沈煜尘一个激灵,继而越吻越深,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脑海里冒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想法,就是想要在她这两片柔唇里永远沉沦。 “沈眉妩,说好了爱我一万年的呢?” 他发泄似得啄着她的唇低吼。 “呜……” 眉妩意识早就涣散,在他强吻之下,更是七荤八素,有点找不着北…… 浑浑噩噩间,又觉得今天这个池慕寒似乎有点不同,没有她喜欢的青柠暖香,反而是刺激难闻的酒精味…… 门,连敲一下都没有,就被推开。 池慕寒那霁风朗月之姿就明晃晃闯入了眉妩眼眸中,眉妩蹙了蹙眉,指了指眼前这个,又指了下门口,那个,红俏着两腮,满是疑窦,闷哼一声,“呜……怎么有两个池公子?”而且门口的那个池慕寒冷冰冰的,似乎浑身裹着霜。 立在门口身穿浅色休闲装的男人,暗色眸光在眉妩唇上盯了半晌,莫名的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涌上来,说不清楚是什么,但教他眉头紧紧锁住。 沈眉妩,这就是所谓的公司聚餐? 他扫了包厢一眼,除了站着的那两人之外,一桌子人都喝醉了,横七竖八倒在了酒桌上。 是他太太战斗力太强,还是他们两个有意把人灌倒后再偷欢? 手中宾利慕尚的车钥匙晃动一下,发出清脆却显得微微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再缓缓放入裤袋中,眸光又是一敛,拳头一紧,他抬脚,优雅朝那两人走去。 眉妩身体不支,大半重量倚在沈煜尘怀里,她眨巴眼,看着那个一身清贵的男人朝自己慢慢走来,不知怎的,她心中隐隐缩瑟一下,明明是个衣正貌端的绅士,就是让她有点儿骇怕。 沈煜尘的手还扣在眉妩腰上,不比眉妩意识不清,他喝的这点酒不足以让他醉,他正在心中拿捏着台词,该如何解释刚刚这幕。 可,池慕寒出拳的速度,快到他来不及眨眼。 池慕寒经常健身的缘故,身形笔直,那薄薄的t恤可见他匀称健美的肌理,但那身肌肉并非是中看不中用的,当他那硕大铁拳砸到他颧骨上时,沈煜尘几乎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被他打得退后好几步。 “沈煜尘,你他妈连我的女人也敢动?找死!” 包间里充斥着池慕寒的冷吼声。 有几个醉趴在桌上的男人被池慕寒震怒的声音给惊醒,齐刷刷从椅子上弹跳而起,看向那个分明矜贵无比却一身戾气的男人,吓得双腿直打哆嗦。 沈煜尘本搂着眉妩,但沈煜尘挨了打,自顾不暇,手微微一松,眉妩没有了支撑,就软倒下去。 在眉妩倒下去之前,池慕寒长臂伸来,抄进眉妩腰下,将她接了个正着。 眉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他向沈煜尘挥动拳头过来之时,她应激性地闭起了眼,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男人深蹙着俊眉审凝着自己。 他应是刚沐完浴,身上除却那股衣服上的清香,还有一股淡淡净爽皂香。 眉妩一头栽进他怀里,鼻尖儿脸蛋儿蹭蹭他胸口,水眸弯弯,“嗯……还是这个池公子香。” 此前,他还是一腔怒火,但被眉妩像个小猫儿地在他胸膛口蹭啊蹭的,他心里怒气就消了大半。 真是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酒店的服务生和保安聚在门外,不敢进来,看着这男人的架势,也不是个能招惹的主,把沈氏传媒的沈总撂倒的男人,那能轻易招惹么? 几个稍稍清醒的沈氏高层干部,去把沈煜尘扶住,“沈总,你还好吧?” 沈煜尘摇摇头,捂着自己一只肿了的眼,另一只眼还死性不改地盯着池慕寒怀中的小女人。 他妈的还敢再看? 要不是现下怀里多了个女人,池慕寒非得再给沈煜尘几拳头,把他另一只眼睛也打肿! “沈煜尘,要是再有下次,我保证、会让你一无所有!” 看了眼怀中醉得一塌糊涂的女人,池慕寒将眉妩打横抱起,扯过椅子上女人的包和外套,便朝外走去。 有人小声议论,“那谁啊?这么嚣张!” “嘘,小声点。敢在江城这么横的除了池公子还能有谁?” “看来这次沈总是惹上麻烦了,谁知道沈眉妩是池公子的女人?” …… 被端在他怀里的女人不安分地手足乱舞,把他的脸当成了橡皮泥一样又捏又掐,还嘟着嘴巴,嚷嚷着:“要抱抱……要抱抱……” “这不是抱着吗?” 他拧着眉头,快步向停车场走去,再不把这挠人的小野猫放下来,自己这张俊脸就快毁了。 司机见他过来,忙下车把后车门打开。 池慕寒弯腰,将眉妩轻柔放进去,临了,在他胳膊从她颈下抽出之时,她双手扯缠上他脖子,把池慕寒拉了下来。 幸好,他单手撑住车座,要不按他这重量非得把她压吐了。 女人的脚蹬了高跟鞋,双腿如软绵的藤蔓缠上他的腰。 这就是她说的要抱抱? 募得,男人腰腹沉了一下,一双黑眸落在了躺在他身下笑得芳菲的眉妩,这女人本就长了一张出众妩媚的瓜子脸,此刻,她喝得大醉,脸颊和眼尾处染着红晕,更是妖娆媚人。 姿色天然,一风入醉,可以入画。 画中娇——大抵说的便是沈眉妩这样的女人。 浅薄昏黄的光线透过车窗投射在眉妩那张迷人多娇的醉颜上,唇齿含着酒香,轻轻朝他呼出丝丝热气,“池公子,我要征服你……” 沈眉妩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喝醉后更甚。 他凝着她眸,淡笑,“哦?你要怎么征服我?” 绕在他腰侧的修长双腿又收紧一些,眉妩鼓了鼓腮帮子,想了下,“……我下面给你吃。” 看来,这女人真的是醉得不轻。 池慕寒忍俊不禁,他说的下面和她想的下面……可不是一个意思。 “乖,我带你回家,然后……我给你机会征服我。” 他望着她明艳红润的唇,让他体内产生有一种原始的冲动,但一想到,刚刚沈煜尘也亲过这张唇,他的眉就蓦然拧成了结。 “既然想征服我,你还敢和沈煜尘喝酒,还让他有机会能吻你?沈眉妩,你的智商是不是负的?还是说,你对沈煜尘至今仍难以忘怀,故意送上门去给他玩的?” 怒不可遏的男人吼声回荡在安静的车室内,让气氛陡得变成剑拔弩张。 池家的司机八早自行走开了,主人家在车子里谈情说爱,他在那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只是为何二少爷又突然生气了? 而且,从声音中可以听得出二少爷不是一般的气。 他不知道,二少奶奶是怎么惹毛二少爷的?他不敢上前看,于是,躲得更远了。。 第62章 池公子乖乖,别生气 第62章 池公子乖乖,别生气 眉妩努了努眉,抬唇,便在池慕寒眉心印下去。 她的唇离开后,在池慕寒的额头留下些淡淡湿暖,有什么牵动着他的眉心,让他眉眸缓缓舒展开来。 她小手轻轻抚着他后脑勺,“池公子乖乖,别生气。” 即便醉了,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因此,她才如此乖巧地讨好他。 她的乖张,他不是没见过,对着席云峥能完全没有淑女形象横眉冷对千夫指一般扯着嗓子叫嚣,席云峥以前就常在他耳边说,从来没见过比沈家的那个大小姐还要泼辣的女人! 她本该是飞扬跋扈、肆意妄为的,但现在的她已懂得身为女人怎么做才能趋利避害? 心头猛地一软,眼底忿懑到极致的眸光亦是变得爱怜。 “你这个磨人又惹人疼的小野猫!” 俯身,薄韧的唇碾压过她脸上最柔软的两片,力道因难以自控地越来越重。 吻,转深,激烈又缠绵。 当极度缺氧之时,眉妩意识清明起来,男人的脸也逐渐清晰,她不晓得为什么压着她的是池慕寒,分明之前还在酒店的包间和沈煜尘还有沈氏那帮心思不纯的高层干部喝酒。 她皱着眉,挠了挠他的背,让他把她放开的意思。 “让沈煜尘亲你就乐意,给我就不情愿了?” 他嗓音微沉,还噙着一丝怒意。 眉妩有一刹那的晃神,沈煜尘亲她了? 沈煜尘好像是亲她了,还强行把酒喂给她喝,该死的沈煜尘,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来……她彻底醉了,就看到了池慕寒,哦,应该是把沈煜尘当成了池慕寒。 一阵微风吹来,他细碎的刘海轻轻拂动,刘海下那双黑眸深邃似海,还藏着一点凌厉,正紧逼人心地审视着她。 抄在他短韧发间的手不由得紧了一紧,眉妩两眼汪汪地回视着他,启唇,“如果……”她吞咽了下口水,清越的声线微微绷着,“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把他当成了你,你会信吗?” 这是大实话,不想他迁怒于她,才说的大实话。 包间里那么多沈氏员工,她本以为就算沈煜尘贼胆包天,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可是……哪知他在她把那些人喝趴下之后,他会得寸进尺。 沈煜尘还真是个阴险小人。 眉妩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片刻,池慕寒眉梢抬了抬,这话,他当然信,她发个烧都能把他认作沈煜尘。 不过,好在,她终于“拨乱反正”,能在糊涂时想着他了。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 随后,眉妩就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她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盘在池慕寒身上,她缩了缩脖子,又把缠绕在他腰间的腿老老实实地放下,她喝醉了,到底做了什么? 池慕寒拍了下她腿,“终于舍得放下了?” “……”眉妩一阵语塞,她抿抿唇,试探性地问道,“那个……池公子,我没乱说什么吧?” 于是,她听着池慕寒一本正经地诉说。 “除了在这车子里像蛇精一样盘上我的腰大胆地勾引我之外,你还对我说……要征服我,还要下面给我吃。” 白天她还想着一定把池慕寒征服了,好让他帮她对付沈煜尘。 真是日有所思,醉有所想啊。 下面,下面,该死的下面!她好端端说什么下面啊? 突然,眉妩觉得燥热,虽然他将自己身体支撑着,没将力量全放在她身上,可眉妩却是热得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你知道人喝醉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池公子,你别在意。” “可是我当了真,你说怎么办,眉妩?” 他眉眼飞扬,眺达地盯着身下的女人。 她怔了下,才小声道:“那回去我下面给你吃。方便面料理,可以吗?” 要她下面,她当然得下了,为了讨好大金主不是? 可她除了会煲鱼肉粥之外,其他都不擅长。 泡个最简单的方便面,还是可以的。 “你觉得池家会有方便面?” 她忘了,池慕寒这样含着金汤勺出身的富家公子哥,连早餐都有专门的营养师规划调配饮食,他家里是决定不可能有方便面那样的垃圾食品的。 “那我让容姨教我,我现学现做。” 这个女人还真是能装糊涂,他的手往抚过她小腹,“眉妩,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还是说,姨妈还没走干净?” 眉妩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砸了砸唇,“姨妈走干净了,只是……我今晚有点累。” 的确,她累了,现在脑袋还胀疼得厉害,她现在就想舒舒服服泡个澡,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 看着她手指伸向自己的太阳穴按了按,状似娇弱。 他起身,微恼地淡瞄她一眼,这个小妖精每次在他身上到处点火后,却不负责灭掉。 “不行,累也要做。谁让你跟不该喝酒的人喝酒?” 眉妩彻底凌乱了,在回家的路上,眉妩一直在想着池慕寒这句话,做、做、做…… 池慕寒今天似乎挺不高兴的,会不会在床上把她大卸八块? 不由得,两腿打颤起来。 …… 眉妩洗完澡出来,被池慕寒逼着穿上了那套几近透明的蕾丝情趣内衣。 本以为会逃过穿这种东西的命运,还是逃不过。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就是命啊。 眉妩躺在床上,听着从卫生间传来的放水声,池慕寒那人洁癖很重,出去一趟出了汗,又去洗澡去了。 在等待被“宠幸”的漫长时间里,她只好先找点事情做,从抽屉里找出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他冲澡很快,下身裹着白色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则故意不去看他,而他的身影从液晶屏幕前一晃过去,心就开始问我凌乱不安,不断地按着遥控器换台。 “你到底要看哪个台?” 池慕寒突然发问,看着电视机一暗一亮,晃得他眼睛酸。 “啊?那就这个吧。”眉妩不得不停下来,是最近热播的韩剧《太阳的后裔》,这个她爱看,可男女主就拥抱着开始一场天晕地眩的浪漫深吻。 不知道池慕寒这种人看不看偶像剧,眉妩用好奇的目光去打量他,瞥到他喉结咕噜地动了一下,她拿着遥控器的手紧了一下,他那摸样好像是……好像是饿了很久的样子呢? “你就不能不看这种没营养的电视剧吗?” 听着他有些发愁抑郁的声音,就知道他是不爱看这种东西的,她很自觉地换台,是一部叫不出名字的美国星际大片,这种打打杀杀的热血场面,她是最反感的,本想换台,目光又不觉地看向池慕寒,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屏幕上,津津有味的样子。 其实他跟大多数正常男人一样,都喜欢看这种男人所热爱的东西嘛。 她掀了掀小嘴,小声地问,“这个有营养吗?” 他薄冷的目光冷不防地扫过躺在床上的眉妩,让她乖乖闭口,他要看就看呗,其实除了不爱看之外,她也没太大意见,就是里面的机枪、火箭扫炸的声音过大了些,还是把声音调小点吧。 谁知按错了键,调到了下一个频道,额……这个……一对赤条条的男女正上演着哼哼啊啊的激烈的爱情动作片。 看着屏幕上香艳喷血的镜头,眉妩一下子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按了开关键,果断把电视给关掉。 “还是不看了吧,也没什么好看的台。” 她懒懒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眸光却忍不住看了一眼池慕寒,他面色薄红,眉目间有淡淡的隐忍,而他盯着她的眸光却亮亮的,那就像……就像是她看到锡鑫记的小汤包时眸子顿时就亮了。 想到锡鑫记的小汤包,她的肚子就更饿了,晚上被逼着喝酒,没怎么吃主食,现在酒精褪去,肚子空荡荡的难受。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被他一直紧盯着的目光看得甚是别扭,她尴尬拍了拍肚子道:“有点饿。” 他这才将那要饿昏过去的眼神从她身上挪开,把擦头发的毛巾往地上一扔,走到她面前,那水珠凝聚的胸膛彰显着男性气息,撩人的很。 又见他唇边抿着淡淡的笑,说了一句,“刚才那么有营养的电影干嘛关了?” 额……眉妩的眸子吃惊地睁了一睁,想不到的是原来在优雅的池公子眼里,嘿咻片才算得上有营养? 池公子,你有点品味,有点矜持,行不? 眉妩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他一番,垂下羞红的小脸,扯开话题,“要不咱们睡觉吧。” 话一出口,眉妩就自恼地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点像在邀请。 池慕寒看着她娇羞的表情,眼角扯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觉肯定要睡,你先等着。” 说罢,他转身,开门出去。 这么晚了,他出去做什么? 在他背后,眉妩叫住了他,“池公子,你去哪?” “我去楼下给你找点吃的?” 使唤堂堂大金主去找东西给她吃,是不是不太好? “还是不要了吧,我忍忍,一晚上就过去了。” 他拧身过来,似笑非笑道:“把你喂饱了,你才有力气喂饱我,不是?”。 第63章 我给你打82分 第63章 我给你打82分 池慕寒眸光从她裸露的肩头掠过,有意在“喂饱”两字上加重音量。 眉妩被子下的双腿不禁又打了个颤,她捏了捏被子,池慕寒究竟是有多饥渴啊?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 她心里一喜,翻了个身,望向门口,他总算是回来了,这等待食物的这段时间了简直是煎熬。 随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股熟悉而亲切的香味扑鼻而来,那是挂面的味道。 一闻到食物的香味,身体里就像装了马达一下子有了动力一样,她腾得一坐而起。 在不明不暗的舒适光线中,看着伟岸英俊的他,手里端了一大碗面,一步一步走过来,四周微暗,只有他周身像是打了一圈摄人的光晕,那般明亮,又带着溺死人的温柔。 “过来,吃面,这是能在最短时间内做出的食物。” 池慕寒低低的嗓音里也有着说不出的柔情。 又见他把面往茶几一放,招手叫她起床。 她刚从被窝中钻出,一条腿落到地毯上,看着自己这白花花的腿,又想到自己身上还穿着紧窄露的内衣,她把腿缩回被窝里,看向池慕寒,“池公子,我想在床上吃。” 这女人还真是麻烦。 她浑身上下哪处没见过,还别扭个什么劲儿? 但,他还是把茶几上的碗端起,递给她。 除了没有方便面这样的垃圾食品,池家的冰箱同样不会存在速冻食品。 眉妩迟迟不动,怔怔望着池慕寒,刚煮出的面滚烫,冒着一阵阵香喷喷的热气,熏过眉妩的眼,让她盈盈的眼眶里缓缓氤氲出水雾。 她嗅了嗅酸酸的鼻子,伸出手去接过那厚重暖和的碗,一下子就温暖了她冰凉的手心。 她低着头,不过是一碗简简单单的清汤挂面上多了一个荷包蛋,她竟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是不是人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就变得特别脆弱? “不爱吃?” 见她木讷的神情,他冷冷地问。 “池公子你下面给我吃,我有点不习惯。” 像他这样一个高到云端里如帝王一般的男人会下面给她吃,她简直连想也不敢想,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有多多少少感动吧? “不过下一碗面给你吃而已,就把你感动的热泪盈眶了,要是我的下面给你吃,你不得泪流满面?” “……” 谁特么要吃你的下面? 眉妩忍住,淡定地笑,心里念着阿弥陀佛,食色性也。 “好了,吃吧。”池慕寒不再逗她,微微扬起眼角,笑容极致的温尔,“如果你再乖点,我还会煮其他东西给你吃。” 她平视着他的黑眸,看着光着膀子的他,再瞧瞧手里的这碗面,可以脑补出池公子围着浴巾煮面的场景。 她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心情也随之大好。 眉妩低头,不顾淑女形象,呼啦呼啦地大口吸着面条,面条滑嫩劲道,面汤滴了几滴麻油,格外的香,她发誓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池公子,你的手艺真好。”她边嚼着面条,边极尽谄媚地夸赞,就想让他待会再床上能对她温柔点。 “嗯。那你给我打几分?” 眉妩把嘴里的面条咽下,“我给你打82分,剩下的18分用666送给你。” 单单是出自江城第一绅士池公子之手,这一条就能打满分。 池慕寒对她的答案甚是满意,嘴角弧度亦不由加深。 突然,她又问道:“你要不要也吃点?” 他微微顿了一顿,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淡淡说:“这个点,我不会再用餐。” 听到他这么说,眉妩分外同情他,像她就是一个特别善待自己的人,不像他们这些出自规矩复杂的大豪门的人,讲究这讲究那,过了点,连进食都要克制,伐开心。 她看着他,微黄细腻的灯光挑染上他凌厉的眉峰,将他的眉形勾勒的极其好看,眉下那一双眸,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仔仔细细地瞧进去,却又让眉妩觉得那是一双饱经风霜的眸子。 明明他正值风华正茂的年岁,为何却突然给她那样的感觉? “连吃的权利都没了,做人多累。”她又好心地将面碗推过去,眉开目笑,央着他,说,“来,多少吃点。” 瞥见碗里被胡乱咬断的面,还有像被饿狗啃过后只剩下一小半的荷包蛋,外加她无数口水,她居然好意思让他吃她吃过的残羹剩饭? 他沉了沉眉,视线从碗口移到她身上。 她这件情趣睡衣,把女人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了个彻底,看得他心头一燥,没想到挑情趣内衣还是梁昊的强项。 男人醇厚的嗓音微微绷紧,“你吃。我留着胃口,吃你就够了。” “……” 眉妩闷下头吃面,算了,我不说话,我就静静地吃东西。 一碗面被眉妩吃的一干二净,穿成这样,一点也不想下床,她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搁,一双筷子轻轻放到碗上,再浅浅笑着看向池慕寒,“麻烦池公子帮我收拾下碗筷了。” 这女人使唤他还使唤上瘾了? 虽如此想着,池慕寒还是起了身,走到床头柜前,在她身边落下一团黑压压的影子。 他微微俯身,但手并未伸向碗筷,就堪堪垂在身侧,随之入目的是他厚实而凹凸有致的胸肌,那诱人的男性力量让她局促不安,她将脸别向一旁,抿了抿一张油滋滋的小嘴。 他则漫不经心道:“需不需要我给收拾碗筷的同时再给你擦擦嘴呢?” “……”她眉头抬了抬,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脸悠悠一转过去时,她脸没入他高大身形投下的阴影里。 脸靠得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沐浴后身上淡淡馨香,呼吸变得灼热起来。 他伸手圈住她,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丝丝光亮,凑到她耳边,问:“不明白?” 她颊上一热,刚要开口,却被两片带着漱口水温热清香的唇堵住。 当他像鬼子进村一样霸道地横扫过她唇舌口腔后,她才明白他的“擦嘴”是何意? 很顺其自然地,眉妩被推倒。 之后,池公子还恬不知耻问她,“这个嘴擦的满意吗?” “池公子,你‘擦嘴’的功夫真好。我满意得简直是不能再满意了。” 她违心讪笑,心里在腹诽着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又把她的唇啃肿啃麻了。 “嗯,那再来一次。” “呜……” 眉妩躲都来不及,已被老狐狸按住撬开了唇齿。 那一晚,不知他反反复复亲了她多少回,但最后他还是控制着没有要她,她早已累瘫,迷迷糊糊地听到他搂着她,在她耳边低语,“眉妩,我要你记住被我吻的感觉。” …… 第二天,眉妩照常去沈氏上班,公司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 在洗手间里,她听到张晓晓和另外一个女同事在窃窃私语。 “晓晓,我听说沈总昨晚被打了?谁敢打我们沈氏传媒的沈总啊?” 张晓晓低头洗手,暗暗咬牙,“还不是被沈眉妩那个臭三八害的!” “关小沈总什么事?” “可不就关她的事嘛,昨晚打沈总的人是她刚勾搭上的男人——好像是池慕寒。” “你的意思是说,小沈总把我们沈总甩了,攀上了池公子?池公子条件那么好,那可是真正的名门绅士,还我我也选池公子。” 张晓晓哼了一声,“池公子要什么样的货色没有,对沈眉妩一定是玩玩的。” 眉妩实在听不下去,按下抽水马桶的冲水按钮。 张晓晓抽了一张纸巾擦手,回过身时,就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沈眉妩,魂都吓飞了。 “张秘书,你们沈总就是这么教你的,在人背后论是非?” “小沈总,我……我……” “别你你我我的了。你现在就给我出去,写个‘我是臭三八’的牌子挂在身上,到公司楼下站着去。” 张晓晓真是欲哭无泪,顶着那种牌子站到公司楼下,还不成为公司笑柄啊,让她以后在沈氏还怎么待下去? 眉妩拧开水龙头,手放进冰冷的流水下,瞥她一眼,“怎么着?还不愿意去啊?得,你不去,就立马给我收拾东西走人!看到你那假胸我都觉得辣眼睛。” 张晓晓拧身,踩着高跟鞋就哭着跑出去了。 另一个女同事一个劲给眉妩道歉,眉妩挥挥手叫她下去,她一向公私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那个女同事也没对她出言不逊,她当然不会罚她。 不过,沈煜尘被池慕寒打了又是怎么回事? 难怪在今天的早例会上,看到池慕寒戴着一副墨镜?本以为他是装逼,估计是真的被池慕寒打伤了。 她刚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就有人把她叫去沈煜尘的办公室,她一进去,就看到张晓晓站在沈煜尘身旁委屈地抽泣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着跟不要钱似得。 “你为什么要罚张秘书?” 沈煜尘坐在老板椅上,双手搭在腿上,透过暗色的镜片望着眉妩。 “沈总,不是我说你,你这个秘书除了胸隆得大点外,下巴整的跟尖点外,真的是一无是处。”眉妩气势逼人地打量了下张晓晓,再看向沈煜尘,“就这样的货色你给宠着,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问题是她在卫生间里骂我‘臭三八’,还很不巧地被我听到了。你说,我该不该给点颜色她看看?”。 第64章 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第64章 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眉妩不过是想给点张晓晓颜色看看而已,要是搁清朝,在背后辱骂主子的奴才是要被拖出去乱棍打死的。 沈煜尘拧了拧眉,瞥了下张晓晓,“你骂她了?” 张晓晓打了个颤,但仗着有沈煜尘撑腰,一抹泪水,扯着沈煜尘手臂娇滴滴道:“那我是为沈总你打抱不平呀,你的眼睛都是因为她才被池公子打肿的。我一时气愤,就骂了她。沈总,你这回可得帮帮我。谁不知道我是你的秘书啊,我举着‘臭三八’那种牌子站在楼下,我被嘲笑没事,就是担心你也跟着我一起受了这份侮辱。” 哟……还当着她面亲热起来了。 辣眼睛,真是辣眼睛。 眉妩看着他俩,真是替任妍可惜,这沈煜尘家里抱着任妍睡觉,公司搂着张晓晓,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 就拿这点来说,池慕寒做的就比沈煜尘要好,至少不会跟他那几个秘书有什么乌七八糟见不得光的事。 “沈总,你还真是把‘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几个字运用到如火纯青的地步啊。” 可不是嘛,嫂子、秘书一个都不放过,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什么?不过托了沈煜尘的福,抓奸逮了个现行,有任妍肚子里那个孽种在,任妍没能拿到大哥一分钱就被她赶出了沈家。 眉妩嘴皮子功夫那是一流的,骂人都不带脏字,却把沈煜尘的脸色说青了。 沈煜尘给张晓晓使了个眼色,让她把手拿开,继而说道,“张秘书说的不错,打狗也得看主人,小妩,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呵呵……张晓晓,听到了没,你们沈总说你是他的狗呢。”眉妩不留情面地再呛了张晓晓一通,又看向沈煜尘,“既然这么要脸,那别让你的秘书干不要脸的事啊。” 张晓晓被眉妩那话一刺,脸色一红一白的,嘟着嘴心里委屈极了,好歹沈总也亲过她,还差点…… “小妩,人你也教训过了,你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不行!我饶了她,她会惦记我的好吗?不会!”眉妩这是要给自己立威,她堂堂沈氏以大股东,沈煜尘身边一个小小的秘书就敢在她头上拉屎撒尿,她还不反手还击,她在沈氏还能有立足之地么? “这样吧,沈煜尘我也不为难你的老相好了。你给张晓晓弄个通告批评,扣她全年奖金,再让她在明天下午的员工大会上给我当众道歉。沈煜尘,别再跟我讨价还价,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沈总……这……” “闭嘴!就按小妩说的办!” 沈煜尘当场怒喝一声,把张晓晓吓得马尿直流,抽噎着不敢再吭一声。 “很好,沈总。”眉妩满意地勾了勾唇,眉眼间是明快的笑意,她转身时,觉得自己的步伐都轻快许多,走到门口时,扭脸瞥向张晓晓,“张秘书,道歉函要写得真诚一点哦,要是我感受不到你的诚意的话,我保证会让你在沈氏混得很艰难。” 听着眉妩那跟池慕寒那一模一样的口气,沈煜尘眉宇就越发拧紧。 要不是因为池慕寒,他能让沈眉妩在这里横行霸道? 直至门关上,张晓晓才一脸憋屈地说道:“尘哥哥,我还跟给她道歉呢?” “叫我‘沈总’!” “你以前不是喜欢我叫你‘尘哥哥’的吗?还说我丰乳肥臀的摸起来舒服——” “够了!”沈煜尘一拍桌子,站起来,高大的身形猛然屹立在张晓晓面前,震得她退后两步,又听得沈煜尘冷声道,“别以为我喝醉酒摸过你一次,就拎不清自己什么身份,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当沈太太了?” …… 眉妩回到办公室,思来想去,还是给池慕寒打了个电话。 待电话接通后,她直截了当地问,“池公子,你昨晚揍沈煜尘了?” “怎么,你心疼了?” “哪能?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我早就想揍他了。要是你下次再想打他,记得别只打他眼睛,要把他整张脸一寸不落地打一遍,把他打成一只猪头。” 池慕寒轻“嗯”一声,在挂电话前,又想起什么,对她说了一句,“晚上陪我参加一个朋友的晚会,穿得漂亮点。” “好。” 眉妩总觉得池慕寒那句“穿得漂亮点”有点刻意,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后来,池慕寒的秘书给她打过一通电话,说是会替她把礼服选好,再送去池家。 下午,眉妩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 回到家时,发现池馨也在家,正欢欣雀跃地在和顾清雅商量穿什么衣服好看? 看样子,池馨也会去。 虽然,眉妩并不知道池慕寒的这个朋友是谁,但看来和池家的关系并不差。 池馨看到眉妩回来,甜甜地喊了一声“嫂子”,就拉着她上楼选礼服。 容姨看着打心眼里开心,“咱们小姐和二少奶奶处得还挺好。” “馨儿那丫头心善,跟谁都好。”顾清雅话音才落,瞄了瞄池慕寒派人送来的几个礼盒,那里头都装着礼服鞋子和首饰,突然,她心里生出一个想法,她倒要看看沈眉妩和那个女人在慕寒心里孰轻孰重,便对容姨说,“去楼上,把二少爷书房里的那件湖蓝色的礼服拿过来。” “四太,拿那件礼服做什么?二少爷不喜欢别人进他书房,更不让人碰他的衣服。” “多嘴!让你去拿,你就去拿,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顾清雅提了提嗓子,容姨沉默,垂下头上楼去了。 …… 眉妩把容姨送来的礼盒拆了,容姨说,这些都是池慕寒派人送来的,让她今晚穿着出席。 当她拆开礼盒后,眉妩有一瞬间的惊呆。 这件湖蓝色的礼服,她见过,就在池慕寒的书房里,和那件镶着珍珠的婚纱放在一起。 难道说那两件衣服是池慕寒为她设计的,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他们认识的时间过短,池慕寒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么复杂的两件衣服亲手裁制好呀? 心有疑窦,她还是试穿了上去。 这件礼服穿在她身上,出人意料的合适,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颜色很衬她的皮肤,把她的肤色衬得更为白皙,上好的意大利绸料,柔软顺滑,前片布料被设计成一层层的百褶,后面是普通的平面的设计,最大的亮点是由肩及胸缀着的四朵争香怒放的郁金香,奶白色的花瓣,鹅黄的花蕊都栩栩如生。 才换上,池馨就来催了。 池馨那毛毛躁躁的丫头,人没到眼前,声音就传来了,“嫂子你快点,要迟到了,还要去做头发呢。” 她敲了下房门,不等她说“进来”,就拧开门把,跑进了衣帽间,看到这样的眉妩都惊了,笑着夸道:“嫂子,你真是美呆了,就像从碧蓝的湖海里走出来的美人鱼。” 眉妩就这么心急的池馨拽了出去。 晚宴被安排在江城坏境最优美的“月亮湾”大酒店,眉妩略施粉黛,长顺的直发做成了弧度的卷,刘海也被发型师做成斜斜的卷,再配上这条由池慕寒设计的裙,让眉妩有一种超脱自身年纪的万种风情来。 池慕寒一早便在门口等她们,司机看到他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后,把车缓缓开过去,靠近停下。 他走过来,绅士地替她们开门,门一打开,撞进瞳孔里的就是那抹刺眼的蓝色。 眉妩也注意到了,就在他看到她的穿着时,他眉眼里流转过惊讶和震怒。 他为什么生气,这衣服不是他让她穿的吗? 池慕寒不动声色地让池馨先进去,池馨以为二哥有话要跟眉妩说,就不当电灯泡了,自个儿先下车进去。 “老公,看到我穿上你亲手设计的衣服,你不开心吗?” 尽管眉妩的声音清甜绵软,甚至带着下意识的讨好,但池慕寒的暴怒仍是无法平息。 他低喝,“沈眉妩,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脱下!” 眉妩拧了下眉,“脱下?” 说着,她沉住气,扫了一眼前座驾驶位时的司机,意思说,当着别的男人的面,让她这个做老婆的脱衣服真的合适吗? “池公子,你要我光着身体出去吗?过了今晚,我再脱了还给你,可以吗?” 说是商榷,不如说眉妩在恳求他! 眉妩也越来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中一定出了什么差错,这件根本不是池慕寒送来的衣服,一定是中途被谁换了! “沈眉妩,脱下,立刻!”他简短有力的口气几乎震碎她的耳膜,她的温柔和讨好都无法抵达他的内心,所以她选择无视,紧接着又传来男人冷锐如利刃般的怒声,“别让我说第三遍!” 车子里的司机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二少奶奶很美,但他也没那个胆子当着二少爷的面看二少奶奶脱衣服啊,他只得飞快解开安全带,然后逃窜似得逃了出去。 眉妩心底苦笑了下,手指抚摸过郁金香花瓣内侧绣着的字。 其实,在来的途中,她就无意中发现了每一朵郁金香的内侧都绣着字,连起来是“有美人兮”。 她记得《凤求凰·琴歌》里有一句词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现在她敢肯定,这个美人不会是她! 那么,池慕寒,究竟是哪个美人让你思之如狂呢? “池公子,我误穿了你为心上人亲手裁制的礼服,就让你这么动怒吗?”。 第65章 慕寒的得意之作 第65章 慕寒的得意之作 眉妩尝试着去解释,这件衣服真的不是她有心要穿的,一定是被谁换了。 可,从池慕寒的如同暗夜般漆黑的眸色中,她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讥诮,他不信,他认为是她偷穿的。 有那么一瞬间,心里难过的像是海绵蓄足了水,一碰就会溢出来. 几秒短暂的眼神交汇后,池慕寒怒意更盛,他的大手愤怒地朝她袭来,她温浅地勾起唇,音色缥缈微小,“我自己来就可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的时候,还在沈家庄园,她也是这么大胆又不知廉耻地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那时,她是自愿,这会儿却是受迫。 屈辱感有过之而无不及! 眉妩从来都是个识时务的人,这男人正是气头上,下手没轻没重的非把她弄疼不可。 她的手缓缓够到身后,摸到后面的拉链。 幸好是在车内,没有人看到她正在被迫地脱下遮羞布,拉链一点点拉下,就像是在她的心窝上拉锯过一样,疼得她手指泛白。 许是嫌她动作太慢,池慕寒的大手覆盖上她的手,捏着拉头,用力地拉下,一直要腰部。 他迅速要将这件衣服从她身上剥离,她雪白的香肩暴露出来,浅蓝色秀雅的胸衣肩带也被扯到,随着肩袖一起跌落到臂弯,胸衣衬托着的白皙饱满散发出诱人的体香,让男人神色微荡。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慕寒,你在那里干什么呢?” 池慕寒剥衣服的动作一滞,侧身回头,是萧羿,还有挽着他手臂的萧音音。 他的眸色敛了下,眉妩从池慕寒微微侧过的身子漏出的缝隙里看去,恰巧对上萧羿一双风流的眸正直勾勾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而萧音音轻轻蹙着眉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身上的那件裙子。 “慕寒,我说你这性子也太急了吧?不挑时间不挑地点,直接就在车里?” 萧羿毫不客气地打趣道,而他那双眼睛正肆无忌惮地瞄着眉妩身上。 从萧羿的眼里,他分明瞧见了男人的欲望,该死的,池慕寒心中低咒一声,飞快抬手,替眉妩拢上衣服。 眉妩纳闷,刚才池慕寒究竟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替她脱衣服的速度有多快,这会儿,他替她穿回的速度就有多快。 在池慕寒替眉妩拉好背上的拉链后,池慕寒就变了一副脸孔,俨然是由一个暴君变成了一个恭谦温文的绅士。 他把手掌温柔递进车内,眉妩优雅从容地笑了下,纤细的手便搭上他的,被他轻轻捏住。 眉妩穿着白色高跟鞋的修长幼白的腿缓缓落到地上,稍一探出身子,就被池慕寒拉着拥进怀里。 对面的萧羿一直用审度的眼光打量着她,几天不见,沈眉妩这个女人越发清媚出挑,美得能迷乱人眼。 前几天他才撤了恒丰地产的资金,把萧羿急得跳脚,他竟然还敢对眉妩存有不该有的念想,用这种色眯眯的眼光看着他的妻子? 池慕寒心头不舒,不觉得在眉妩腰间的手又紧了一紧。 眉妩只当做是池慕寒对她穿这件衣服的不满,但前面萧羿的目光实在有些咄咄逼人,她起初刚混娱乐圈时,看惯了那些男导演、男编剧的这种目光,她又怎能不明白? 萧羿这个男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眉妩故作镇定,浅笑如斯地跟他们解释,“刚才我的拉链好像坏了,池公子帮我修拉链呢。” “我怎么不知道慕寒还有修拉链这一手?”萧羿捋了捋自己油光发亮的发型,眯着眼冲眉妩不怀好意的笑。 萧音音却看得出来,池慕寒的脸又黑了一黑,萧羿再这么针锋相对地说下去,指不定要惹怒了慕寒哥,她出声圆场,“慕寒哥我们一起上去吧,怜儿姐肯定在等着我们呢,不要让她等急了。” 随着萧羿兄妹乘电梯上去,一路上大家都不曾开口,似乎大家都明白言多必失这个道理,遵从沉默是金的原则。 服务生礼貌地为他们打开大门,进入富丽堂皇的vip俱乐部。 在这里,眉妩看到了不少演艺圈的人,那么这次宴会的主角很可能也是演艺圈的一份子。 今晚的俱乐部里星光灼灼,衣香鬓影,美其名曰庆功宴,但江城一种豪门子弟云集,简直就是个上流社会和演艺圈结合的大型party。 当眉妩看到新获封金鹰女神的萧怜儿时,她才明白,这次庆功宴的女主角是谁。 萧怜儿高盘着发髻,白颈纤纤如高贵的天鹅,雪肌玉肤,白得透明的衣料,丝毫不暴露,微微反光,就像身后长了一双隐形的翅膀,带着一股儿出尘绝色的飘飘仙气。 若说蓝歌是江城的第一名媛,那光是那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和背后财阀势力就无人可以比拟,那这位萧怜儿可以说是江城的最美名媛,她气质家世虽比不上蓝歌,但胜在出镜率高,前年接拍了《神雕侠侣》,出演了小龙女一角,她这飘飘欲仙,不食人间烟火的扮相大受观众们的喜爱,之后大红大紫,一跃成为今年的金鹰女神。 她朝着他们走来时,举止清雅地从侍应生的托盘里端起两杯香槟,她眸光轻轻从眉妩身上掠过,再她身上这件礼服上定格几秒,眼底忽闪而过几分惊诧,但她很快用笑意掩盖过去,将其中一杯红酒递给了池慕寒。 他们二人眉眼交集间,萧怜儿淡淡施笑,“慕寒,很高兴你能来,喏,你喜欢的白香槟。” 说着,她又轻轻瞥了一眼眉妩身上那件衣服,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与计较。 池慕寒很自然地将手从眉妩的腰间抽开,接过了萧怜儿的酒。 “你封为金鹰女神,我怎能不来为你庆祝?” 池慕寒音色微凉,眼中含着轻笑。 这两人似乎是老熟人了,言谈举止显得很轻盈,也是,萧怜儿是萧音音的姐姐,萧家和池家又走得近,他们应该很早就认识。 但正是他们之间这种无形的熟份,让眉妩觉得有点难以自处。 眉妩陪在池慕寒一旁,除了干笑,还是干笑。 萧音音拿着酒杯,跑过来,拽住池慕寒的胳膊,“慕寒哥,我爸在那呢,你去敬他一杯酒去。” 这样的场合,池慕寒似乎不好拒绝,淡淡看了眉妩一眼,就跟萧音音走了。 眉妩挑挑眉,萧音音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她的丈夫给劫走了。 她可真是显得有点多余啊。 萧怜儿除了是个高冷的女神外,还是出了名地善解人意,她一眼就看出眉妩的不快,“音音她一向这么冒冒失失的,没有什么恶意,你别放在心上。” 眉妩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沈小姐,你今天穿的这件礼服是不是那件慕寒的得意之作——美人?” 萧怜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望着眉妩的眼中一片艳羡。 原来池慕寒设计的衣服还有名字,难怪郁金香花瓣后面的字连起来是“有美人兮”? 美人,美人,到底谁是池慕寒心中的那个美人? 眉妩不悦地拧了下眉,手指捏了下裙侧,“萧小姐,你也知道池公子喜欢设计衣服?” “我们这片儿没有谁不知道的。这件‘美人’穿在沈小姐身上,很般配。” 和池慕寒熟络的人都知道,偏偏她这个当人老婆的不知道。 眉妩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百味陈杂,像是油盐酱醋一齐倒进了她的心窝里。 她抿了下唇,不露痕迹地对萧怜儿笑说一声,“谢谢。” “对了,沈小姐和慕寒什么时候办酒宴?你们这结婚结得一声不响的,办酒宴可得早点通知我们,好让我们有时间准备好礼物。” 酒宴? 萧怜儿没来由这句话,可真把她给问住了,她确确实实是嫁给了池慕寒,他们之间不过多了一张证而已,其实还是各过各的。 “在筹备中了,到时会通知你们的。” 眉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许是自尊心作祟,许是对萧怜儿下意识的防备,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有那么点打肿脸充胖子的意味。 萧怜儿清冷笑着颔了下首,看到门口来人,招了下手。 “不聊了,金导来了,我去招呼下先,沈小姐你自便。” 看吧,除了在家里那些佣人称呼她为“二少奶奶”外,外面的都只是称呼她为“沈小姐”,也许,池慕寒并没有把他们的婚姻公开的意思,至少,至今为止,从未听过他有什么办酒的想法。 她转眸看向不远处的池慕寒,他衣着笔挺,身姿翩然,被萧音音挽着穿梭在形形色色的男女中,端着酒杯交际应酬,偶尔与人碰杯喝一口酒,应付自如。 这么瞧着,萧音音和池慕寒倒是挺般配的。 她心中不免又沉了沉,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百无聊赖地旁观着这群橙装打扮的俊男靓女们。 有一个操着粤语口语的男人与人交谈着,频频朝某个角落看去,打从眉妩坐到那里,他的视线再也不受他支配,总是忍不住朝那个女人身上看。 裙子的下摆由高到低的弧线,优雅地微蓬起来,她坐在那里,露出一双如琼脂般洁白的修长美腿,让人垂涎三尺。 “小姐,你的shirleytemple。” 眉妩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一杯鸡尾酒,这种鸡尾酒口感不会太辣,微微的甜爽,是她最喜欢的鸡尾酒。 轻轻摇晃了下,便饮了大半,清甜微辣的酒味席卷过她的味蕾,不消一会儿,她的脑袋便觉得昏沉起来,她揉了揉眉心,怎么这酒这么烈?才喝一点就上头了? 或许是这里太吵的缘故,眉妩想还是出去透透气先。 室外空气清新微微的凉,从这里仰望天空,今晚的星空特别的美丽 可不知为何,她从室内走到这片花圃,腿脚越发的虚软,而且胸口总觉得热热的。 眉妩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她并非是喝醉了。 而是——那杯酒有问题。。 第66章 池慕寒,你走 第66章 池慕寒,你走 眉妩在露天的椅子上坐下,捂着胸口,小脸醉红,轻轻蹙眉喘气的样子更是撩人。 不远处一个陌生男人看着这幅画面,下流地摸了摸嘴巴,眼中流露出的是色晴,广州那边夜店里很多女人喜欢h,就在酒里加摇头丸,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像良家妇女的女人居然也嗑药,真是个小妖精。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呀,要不要哥哥来帮你?” 面前突然多了个男人,这个男人的普通话不太标准,操着一股港味。 “谢谢,不需要。” 眉妩难受地眉梢又拧紧了一寸,朝这个男人挥了下手,示意他走开。 可这偌大宴会厅中各种各样的女人都没这个女人更让人心痒痒了,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 他的色胆包天毫不掩饰,男人的咸猪手直接摸上了眉妩裸露在外的肩膀。 哟……这妞的皮肤还真是吹弹可破,真是好想把她推倒爽一番。 “乖,哥哥今晚会好好疼你。” 陌生的恶心烟酒味充斥而来,眉妩抑制不住的作呕,可浑身无力,头脑昏胀。 “滚开!” 她明明想怒吼,可一出声,声音都变得没什么气力。 男人四下一瞧,没有人,色心大作,他更进一步调戏眉妩,眉妩试图反抗,可一双手软绵绵的,推打在男人身上压根不起作用,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恶臭的唇侵犯上她,继而顺着她的脖颈一直侵袭到她肩膀锁骨。 “唔……” 胃里一阵翻滚,她呕的一下,将肠胃里翻涌向上的酸液吐了出来,都吐到了那个陌生男人的嘴里,男人避之不及,被眉妩吐了满嘴,都是些什么难闻的味道…… 那种胃酸的味道令男人怒火大烧,“臭娘们,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个巴掌就朝眉妩脸上扇过去,脸上的辣疼让眉妩更加清醒一点,还未进食,空空的腹中只有酒水,眉妩又是一阵呕吐,她趴在椅子上,吐得肠胃难受。 男人像拎小鸡似得将她从椅子上拎起来,眉妩脑子清醒不少,开始拼命反抗,可她的力道哪里敌得过一个男人? 男人将她用力拖进了茂密的草丛里,准备对她就地正法。 眉妩想喊,可他的手掌将她的嘴巴给捂住,什么声音都难喊出。 眉妩想,谁能来救救她?谁都好啊…… 可是此时,大家都在宴会厅中狂欢,谁会想到正有只禽兽会在室外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呢? 那种无力挣扎的绝望侵袭上她的未稍神经,眉妩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冷静地承受着暴力。 男人焦急慌乱的解着自己的腰带。 谁料,裤子还未解开,就被人一脚狠狠踹了出去,抬头一瞧来人,这男人此时阴鸷的双眼火冒三丈地拧狠得戳向自己,他陡然觉得很可能会命丧今晚。 “谁他妈给你胆子碰她?” 男人匆匆忙忙站起来,又去拉裤子拉链,可拉链才拉到一半,就被人临门一脚踹在了脸上。 男人呱呱大叫,痛得在地上打滚,捂着被踹得鼻青脸肿的脸,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你……你……你是谁?我可是萧小姐请来的贵宾。” 看着面色潮红依旧的眉妩,脖颈处遍处事青紫,她身上那件晚礼服也早就被撕得破烂。 池慕寒的脸色愈加青黑,指尖一捻,便将身上西服脱下,弯腰往眉妩身上兜去,凑近时,闻到她身上一身浓烈的酒味,池慕寒紧绷着牙关,面色阴沉到极点。 她居然喝酒? 还喝得这般大醉伶仃?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检点?她不知道喝醉的女人容易出事吗?更何况是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 衣服盖到她身上,将她暴露的身子紧紧裹住,便将她一抱而起,大手因为愤怒,狠狠攫住她的柔软的腰肢。 腰间痛楚,让眉妩疼得小脸拧成一团,眉妩也知道这人在生气。 是因为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被撕破了吧? 他不过是去应酬了一会,回头去找她,人就不见了,要不是他正巧出来寻她,她今晚不失身才怪。 “沈眉妩,看你以后还敢喝酒?” 伴随着他狂怒地低声一吼,眉妩的腰间受到了升级版的痛,她委实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她差点被人侮辱也不是她愿意的,她就喝了半杯鸡尾酒而已,是她喝的酒不对劲,不知道被谁下了药? 眉妩诚实地告诉他,“我的酒有问题。” 池慕寒敛了敛眉,究竟是谁对她心怀叵测? 那个男人是张陌生的脸孔,应该跟眉妩没什么交集,那究竟会是谁? “池公子,带我走……” 眉妩还是觉得难受,虽然吐出了不少未消化的药量,但依旧眩晕得厉害,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好好把身上这身污秽冲洗干净。 池慕寒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抬脚,狠狠踹在那个男人的胸膛上,“说,是不是你给她下的药?” 寂静的夜晚,又是一声男人的哀嚎和骨折声划过夜空。 “不不,不是我……是她自己嗑药,我只是尾随……她来到这里而已……”男人抱着胸口,痛得他嘴唇顿时苍白,一定是胸骨被他踢裂了。 眉妩摇摇头,她怎么可能自己嗑药呢? 池慕寒以为他在说谎,又猛踢了他几脚,“说是不说?” 那模样,看得出池慕寒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动都不能动了,费力的喘息着,“我没骗你……不是我……” 被打成这样,还不招,不像是这个男人做的。 眉妩眼见他又要抬脚,眉妩及时制止,“池公子,你会打死他的。他毕竟是萧小姐的客人,更何况你没必要为了我犯法——” “沈眉妩,住嘴!” 池慕寒那只脚并未因为眉妩的劝阻而停下,而是临门一脚,碾踏在那男人的命根子上。 男人一声哭嚎后,脸色白惨得就此昏死过去! 池慕寒这人可真狠,没把人打死,却把他废了! 外面的保安听到动静,闻声赶来。 躲在不远处树后的女人看着这一幕,花俏的指甲扣进了粗糙的树皮里,怎么又让沈眉妩逃脱了? 这药当然是她下的,本来打算将沈眉妩送到萧羿的床上去,那么池慕寒自然而然就是她的了。 都怪萧羿,迟迟不来,还让池慕寒先把沈眉妩给救走了。 …… 池慕寒抱着虚弱不堪的眉妩,离开了这里。 遇上了出来找他的萧怜儿,看着他怀里的面色难堪的眉妩,萧怜儿蹙了蹙眉心,不明情况地问道:“慕寒,出了什么事?” “那得问问你请来的客人了?”池慕寒愤恨咬牙说了一句,瞟了下那个被他干倒在地爬不起来的家伙,萧怜儿大概已猜出几分,是那个家伙对眉妩不轨,那个广州来的宋导一贯好色,必定是看上了沈眉妩了,可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女人,被揍得半死不活也是活该。 “怜儿,帮我报警!” 池慕寒冷冷丢下一句,走人。 …… 眉妩被池慕寒抱回了“月亮湾”酒店客房,他温柔地抚了抚她满是汗水的额头,“乖,我去给你放水,洗个澡会舒服一点的。” 眉妩觉得脑袋眩晕,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作祟,越发燥热难耐。 她起身,扶着墙壁,拖着疲软无力的身子,步履艰难地缓缓走向卫生间,池慕寒站在浴室门旁,拿着花洒给她在调节水温鹊。 她眼皮轻阖,艰难地开口,“温水有用吗?还是冷水洗吧。” “你一个女人家家,洗什么冷水澡?” 不洗冷水澡怎么办? 现在,她体内浴火如焚,可她实在不想臣服在药性之下,还是在他们关系闹僵的情况下。 眉妩不吭一声地走上前,阻止了池慕寒调节水温,就着破烂不堪的裙衫直接迈入浴室,将水龙头开到冷水位置,让冰冷彻骨的冷水从头往下冲刷下来。 冰冷的袭击,冷彻骨髓一般,让她的身体抑不住微微地发颤惧。 可没一会儿,药力又上脑,全身炽热的潮红,她忍不住地朝池慕寒看去,白衫黑裤,袖子挽到恰到好处的手肘位置,看上去明明是个斯文温润的主,但他那轮廓鲜明的胸肌肱二头肌三角肌微微撑着单薄衬衫,光是一眼便能让人血脉喷张。 眉妩闭了闭眼,将冷水不断地浇着自己的脸,拼命地想让自己冷静一点,清醒一点。 可一闭上眼,思绪脑海里就跳脱出池慕寒那副充满男性荷尔蒙的雄壮躯体。 “池慕寒,你走……” 眉妩真的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会像女流氓一样冲动地扑向池慕寒。 男人抿了下唇,冷着一张脸,刚想过去对付眉妩,裤袋里的手机嗡嗡响动起来。 不得已掏出手机,显示屏上显示着“怜儿”。 他转身出去,滑过接听键,“报警了?” “警察来了,把人送去医院了。对不起,慕寒,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嗯,有什么明天再说。” 不等女人再说什么,他就掐掉了电话。 转身,再次进入卫生间,他看到的是眉妩衣衫尽湿,缩在墙角,额头抵在瓷砖上,花洒开到最大,冷水不断冲刷着她单薄纤瘦的身体。 池慕寒眉心又是一拧,快步上前。 这种药会让人的精神状态异常亢奋,透支人体的能量,若是不消耗,会对脑干器官等造成一定的影响。 她这样一直冲凉下去也不是法子,就算药劲过去,也得生一场大病。 “沈眉妩,你给我出来!” 眉妩的手臂被抓住,被男人用力往外扯拉,可眉妩不想出去,仍蹲在原地,“你走……我说了让你走……”。 第67章 池慕寒你还敢对我家暴 第67章 池慕寒你还敢对我家暴 眉妩连看都不敢看那个男人一眼,生怕邪念滋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池慕寒眸色暗下去,唇角紧抿。 从他微微绷紧的手臂线条,可以看得出他的怒意。 好啊,说她闹脾气,她就闹个给他瞧瞧。 眉妩蜷缩在冰凉的墙角,脚下的瓷砖没有一丝温度,寒气从脚掌袭来,令她瑟瑟发抖,但她紧紧捏着小拳,抬眸,倔强地与他对峙。 “池慕寒,我怎么样与你何干?我说了让你走……” 他脸色一青,腰身一沉,不由分说地便将她抗到了肩膀上。 “池慕寒你走,你走……你不去找你的‘美人’,你死乞白赖地留在我这里干嘛?” 眉妩想去捶打他,可捶在他背上的拳头都变得有气无力。 他背上被水弄湿,薄薄一层的衬衫紧紧贴在背上,隐约可见他肩背上轮廓和结实的肌理。 顿时,眉妩觉得口干舌燥,打在他肩膀上的拳头松散开来,又多了一丝心虚。 被丢进了浴缸中,池慕寒又开始给她放热水。 她挣扎着要从浴缸里爬出来,他拧过她腰,将她按在自己腿上,抬手,一巴掌狠狠掼打在她屁股上,痛得眉妩嘶哑着嗓子尖叫。 “沈眉妩,你还跑不跑了?” 眉妩趴在他腿上,乱瞪着两腿,一口就咬下去,隔着薄薄的西裤面料,咬住他硬邦邦的肌肉。 这女人是属狗的吧? 虽不疼,却让池慕寒敛紧了眉目。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招呼在眉妩的臀上。 伴随着巴掌怕打在皮肉上的声响,眉妩吃痛地送了牙关。 她咬了咬唇,闷着声诉苦,“呜……池慕寒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拈花惹草不说,还敢对我家暴?” “男人喝酒应酬逢场作戏,那也是沾花惹草?” 说着,男人就再次把她丢进了水里。 “沈眉妩,你再不乖,我扒光了你衣服照打不误!” 看着他那双寒眸眼底深处裹藏的戾气,眉妩努了努唇,就偃旗息鼓地闷下脸来。 闹了一通,她也实在没什么力气了。 淡淡心酸在心口弥久不散,就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了她的心口。 看着对面镜子中狼狈的自己,还有这件磨人的衣服,到底是谁把这衣服换了,让她遭这样的罪? 直至温热的水一点点上升,将她的脚丫浸没,一股暖流从脚掌处升腾而起,丝丝入痒的感觉,让她的浑身更加灼热,有一种原始的浴望在她身体最深处叫嚣着要冲破最后一道屏障…… “我都说过了不要洗热水澡……” 眉妩难受地哼了一声,一开口,音色却演绎成了酥骨的娇哼。 刚刚才乖一点的女人,又开始闹腾了。 池慕寒觉得哪怕在谈判桌上谈百亿的生意,都没伺候这个女人难! “再废话,我下去和你一起洗。” 眉妩咬了下下唇,禁了声。 随着水越来越多,氤氲在卫生间的热气越积越多,眉妩迷迷糊糊地觉得恍如置身于仙境一般。 透过那虚幻缥缈的雾气,再看向面前的男人,五官清举,修眉薄唇,衬衫纽扣被解开了两颗,隐隐露出他那蜜色纠实的胸膛,一切皆是诱惑。 身体那股蠢蠢欲动在翻腾,生怕自己一个冲动,就把他扑倒。 眉妩赶紧把眼睛闭上,心里反复念叨起,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此时,男人那双漆黑的眸也聚焦在她身上,女人红肿的唇,被撕破的礼服,以及颈脖子上被人侵犯过后的青紫。 眸中猛地腾起一股怒火,他拳头捏紧,强烈的自责须臾间上涌,真是后悔没杀了那个恶心的男人…… 偶然睁眸间,看到男人俊颜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线。 也许,他正对这件衣服被毁而感到愤怒和惋惜。 热水已经放到了她胸口处,池慕寒关了水龙头,温柔的吻落在了眉妩不安的眉眼间,“别担心,等药劲过去就会好的。你可以把衣服脱了,好好泡一会儿,我去外面,有事叫我。” 每个女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温顺的孩子,就在池慕寒这样的轻哄下,眉妩的内心那个温顺的孩子被唤醒。 他起身欲走,而她却是拉住了他的手。 池慕寒低头,不解地凝向她,她从浴缸里缓缓站起,微抬着眸,深深与他对视。 眉妩不想理会他是什么情绪,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如这个初秋般半冷半暖,而她的心里有一片狂热在疯狂滋长,阿弥陀佛都救不了她。 他的好、他的坏,他的温柔、他的残忍,都齐齐刷刷涌上脑海来。 眼泪止不住地溢出眼角,她嗅了下鼻子,将脸埋入他胸膛口,将这一晚上的委屈就发泄出来…… 没来由地被她抱住,池慕寒却是一怔,难道药物把眉妩的脑子给烧坏了?否则,她又怎会投怀送抱呢?刚才,她分明是极其排斥他的,一个劲而赶他走! “我不要洗了,我想睡觉。” 遵从她的意愿,池慕寒将她从浴缸中打横抱起,她身上的温度没有之前那么冰凉,总算温暖了一些。 她浑身潮湿,池慕寒在她抱到床上之前,将她身上破烂的衣物除去,再把她轻轻抱到了床上,再取来干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她身上的水滴。 她身上那些被那个男人折腾出来的青紫伤痕再次暴露他的眼底,好似在斥责着他对她的保护不周。 另一间房间,上演着同样的激情。 第二日醒来,池馨只觉浑身疼痛,骨头像是要散架了。 再看向这一地狼藉,还有被子下一丝不挂的身体,差点惊慌地大喊出声,她的脑袋仍是抽疼的厉害,努力地回想起昨晚的点滴,好像在喝了服务员递给二哥的橙汁后,脑袋就开始犯晕,再后来,遇到了萧羿…… 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她喝醉了强上了萧羿,还是萧羿乘虚而入? 男人还熟睡着,侧颜俊美,呼吸均匀,池馨想把他弄醒,可万一是前者,好歹他也算个美男子,就这么被她强睡了,会不会要她对他负责啊? 再瞧瞧那床上上的一抹铁锈红,她又觉得委屈,有点想哭的冲动,昨晚,毕竟也是第一次啊…… 她珍藏了二十年的第一次,居然在酒后迷迷糊糊的没了,如果她要萧羿对她负责,他肯吗? 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问题,池馨的脑袋现在还处于浆糊状态,算了,还是先逃再说吧…… 蹑手蹑脚地下床,白皙幼嫩的脚趾踏到柔软的地毯上,打算把自己的衣服穿起来,可发现自己的裙子已经变成了乞丐服,怎么会变成一片一片的了? 昨晚他们到底有多疯狂,多么的迫不及待,还是说这个男人实在太野性太秦兽了? 没有衣服穿,她怎么出去?。 第68章 沈眉妩,你可真能卸磨杀驴 第68章 沈眉妩,你可真能卸磨杀驴 池馨环顾房内,目光在地上那一摊男士衣服停留了几秒,嗯,只能这么就将一下了。 匆忙穿上这身不合身的男人衣服,宽大的裤子,只得用皮带勒到最紧才不至于掉下,拿起她的手提包欲离开,可一想将他衣服穿走,又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她从皮夹里掏出五张毛爷爷,看看自己那件破了的衣服,又将四张毛爷爷塞了回去,扯下一张酒店的便签纸,留下一句话给他。 在池馨偷偷溜出去,将房门轻轻带上后,背后床上的男人一双暗眸豁然睁开。 那个女人醒来后,悉悉率率地在房间里逗留好一会儿,究竟在忙些什么? 猛然抬头间,看见床头柜上搁了一张百元红钞,还有一张字迹娟秀的纸条。 他眉梢一拧,拿起了那张纸条,看完,一张脸黑得像开封府的包公,纸条狠狠一捏,就像将那个女人捏在掌心中一样。 她写了——你把我衣服撕烂了,所以我把你衣服穿走,扯平。至于这钱,算我的嫖资,你昨晚服务极差,只值这100块。 只有他萧羿给女人钱的份,还真真没哪个女人敢给嫖他? 真是好一个池馨! …… “月亮湾”大酒店的另一间房也有了动静,眉妩惺忪睁开睡眼时,只见一双熠熠生辉的黑眸正精力充沛地注视着自己,那双丹凤眸微弯,蕴藏着丝丝欲念。 二人彻夜的巫山云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酣战,怎么一大早的他又打算要了? 他嘴唇压过来时,她手掌往他脸颊上一推,“别……” “沈眉妩,你可真能卸磨杀驴!”池慕寒湛黑的双眸紧紧锁住她的脸庞,一夜功夫,她情潮早已退去,被他滋润过后一张小脸越发白皙红润,他心中一动,将她手腕反握住,“昨晚你跟蛇精似得缠住我,拉着我吻你不说,还逼我跟你做快乐事,这倒好,天一亮,我才靠近点,你就推开我。这不是卸磨杀驴是什么?” 眉妩被他说的挺难堪的,顿时双颊薄红一片。 她呕吐出一部分未消化的药,可大多记忆清晰,昨晚,的确是她主动。 但,主动也是药性所驱,现在药性过去,她当然不会…… “那个……我忘了。” 她别扭地闷哼了一句,将微烫的脸撇向一边,紧紧拽着被子,不敢去接触他的眼眸。 “你忘了不打紧,我替你记得就行。”他又更凑近一点,灼热的口气有意无意地吹拂着她的耳窝,嗓音低靡性感,“小妖精,你昨晚可是一副要不够的样子,需要我让你回忆起来么?” “池公子,你……你知道的,我昨晚那是——” 女人话未说完,就被男人接了过去,“我知道,你昨晚那是色迷心窍,又劫了我的色。可是,劫了,总是要还回来的。” 炽热的吻烙在她敏感的耳窝上,眉妩躲着,蹙眉不满道,“昨晚太累了……你怎么还……” “不是已经休息过一晚了吗?你不知道池公子一旦开荤,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么?” 爱火融融,眉妩半推半就着,在他正要得手时,门铃被按响。 眉妩瞟了一眼门口,也许是服务员来了,池慕寒却没有作罢的意思,她更急了,“池公子,你别乱来,有人按门铃。” “担心什么?我不开门,他还能闯进来不成?” 门铃被按了一遍又一遍,吵得人也不能安心行事。 池慕寒不悦地翻身下床,随意将浴巾围在下身,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站在门口的人却是萧家姐妹。 “慕寒哥,听说你昨晚和人打架了,你手机又联系不上,我很担心你。” 萧音音一见到池慕寒,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 他敛了下眉,将她扶正,与她保持一段距离,“我没事,我把手机关机了而已。” 池慕寒多年来的习惯,手机不离身,更不会关机,可他刻意把手机关了,只是为了和沈眉妩那个女人好恩爱吧,萧音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他们是夫妻,做那种事最自然不过,但她就是嫉妒得发狂。 萧音音拧着眉,透过门缝,瞄了瞄里面躺在床上的女人,眼中妒火更盛。 萧怜儿是陪着妹妹来的,她没说话,只是注视着池慕寒身上裹着的那条浴巾,可想而知里面肯定是不着寸缕,她暗暗抿了下唇。 眉妩听着是萧音音的声音,昨晚那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把她的丈夫劫走了,要不是池慕寒不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出了这样的意外。 眼珠儿打了个圈儿,计便上心头。 她赖洋洋地冲站在门口的池慕寒娇哼了一声,“老公,是服务员吗?让她给我准备一套衣服吧,那条晚礼服破了。” “那件裙子破了?” 萧家姐妹异口同声道。 萧音音觉得萧怜儿的反应比自己都大。 她只知道那件晚礼服是池慕寒设计的,但不知道是为了哪个女人设计的? 据说,那件礼服有一个特别诗情画意的名字——美人。 为一件衣服取名为“美人”,那究竟该有多美,才值得池慕寒珍藏于心呢? 萧怜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异常,立即补说一句,“那件衣服精致得像收藏品一样,穿在沈小姐身上更是般配,就这么毁了,我觉得很可惜。” 池慕寒眯眼看了她一眼,“一件衣服而已,毁了就毁了,有什么可惜的,怜儿你还真是爱操这份蛋碎的心。” 俨然,任谁都听得出,池慕寒这口气是噙着薄怒的。 萧音音也是知趣,“慕寒哥,你既然安然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池慕寒轻“嗯”一声,就把门“嗙”的一声关上。 萧音音只觉萧怜儿的身子微微僵硬,双眼有些无神地盯着那扇紧紧阖上的门,前一刻还气色不错的脸瞬间变成惨白如纸。 “萧怜儿,你没事吧?” 萧怜儿不是萧音音的亲姐姐,是她爸爸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跟前夫生的,那个女人改嫁给她爸后,把姓改成了“萧”。 私下里,萧音音并不待见萧怜儿,从来都是对她直呼其名的。 “哦,没事,今早陪你赶来这里,忘了吃药。” 萧怜儿捂了下心口,指尖微微泛紫。 萧怜儿有心脏病,不算严重,靠药物控制得很好,反正也死不了,萧音音白了她一眼,“行了,我不会让你白来这一趟的。你不是想去好莱坞发展吗,我回去会在爸爸面前帮你多说几句漂亮话的,让他帮你找点人脉。” 比起表面风光的萧怜儿,萧音音才是正儿八经的名媛。 她不需要有职业,或者说,名媛就是她的职业,未出阁前当好一个名媛,出阁之后做好一个豪门阔太。 萧怜儿迎合笑了下,对萧音音的这份施舍说“谢谢”。 “对了,你是不是知道慕寒哥的那个神秘女友是谁?” 萧音音走了几步,突然高跟鞋一顿,回头看向萧怜儿。 萧怜儿亦是一惊,不曾料她会问自己这个敏感的问题,她摁在胸口的手紧了一紧,浅笑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思忖一下,又道:“也许根本不存在这个神秘女人,也许裁缝只是池公子的一个爱好而已。” “有,一定有!” 凭着女人的第六感,萧音音信誓旦旦地说。 这个女人许是他在出国留学那段时间认识的,许是回国之后秘密交往过的女友,她曾以为自己会和那个藏在池慕寒心底的女人较量,没想到会冒出个沈眉妩先横刀夺爱把池慕寒抢走了。 该死的沈眉妩,你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舒坦。 …… 男人进房后,面色不佳。 “沈眉妩,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我满意什么?”眉妩蹙起眉尖儿,愣愣看着下身只裹着一条浴巾的池慕寒,一股脑儿脾气拎不清地上来,“能令我满意的是把你的爱慕者萧音音当成服务员,还是因为我而让你精心为心上人设计的那件‘美人’变成了废品?” 眉妩弄不懂,这个男人明明前一刻可以温柔地搂着她求欢,后一刻却能这样薄情地冷眼相对,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地杀他全家挖他祖坟的大魔头。 目光冷冷对峙着,眉妩被褥下的手越攒越紧,但却不肯服输地瞪大了眼看着他,一副要用眼神将他看到羞愧为止的姿态。 “要不是你偷穿那件衣服,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的眸色又暗了一分,音色凉意渗人,即便眉妩裹着被子,都被那凉意袭上全身,兀自发抖。 呵……还真是为了那一件衣服啊,就算那件衣服再珍贵,再价值不菲又怎样? 不过一件死物罢了,她这么一个朝气蓬勃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就比不得? 而,在池慕寒眼里,还真是比不得! 眉妩深深吐纳一口气息,并不是所有扣到她头上的屎盆子她都愿意接受。 这个黑锅,她不背! “池公子,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再说一遍,这件衣服不是我偷穿的!”。 第69章 我把自己赔给你 第69章 我把自己赔给你 池慕寒踱步走至她身边,倨傲地沉眉俯视着她。 即便唇瓣抿得微微泛白,但眉妩仍那么昂高了脸看着他。 他一俯身,修长干净的手指,便钳住她下颚。 “不是你偷穿的,这衣服还能跑到你身上不成?” 冷漠蕴怒的男人声音,震荡在空气中,再传递进眉妩的耳朵中,让她听得心尖儿发颤。 他不信! 他就这么不信任她吗? 可他们是夫妻,不是吗? 夫妻不用来信任,难道用来互相伤害么? 眉妩抑制着自己满腔情绪,自从她爸入狱后,她就学会了隐忍,被环境逼着无师自通。 忍受着下巴上的疼痛,被子下的手死死攥紧,左手掌心才结了浅痂,使得劲儿稍大,便致使伤口开裂,疼得她唇色又是一白。 可她依旧眉目浅笑,端的是刚刚起床的柔情绰态,安然平静地对视他深邃锐沉的眸。 “事实如此,要是你不信啊,那就没办法了。你要是怪我把你的‘美人’弄坏了呢,我只能赔给你了。” “赔?沈眉妩,你拿什么赔?” 眉妩又想了想,檀口轻轻翕动,“衣服呢我是不会做,钱呢你也不缺,那件衣服叫‘美人’,你看我姿色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不逊色,勉强可以算个‘美人’吧。所以,池公子,我把自己赔给你。” 她一只素手拍了拍枕边,意思是叫他上床。 她身上寸缕不着,白净的被子裹在她胸口,露出她漂亮性感的锁骨,再往上瞧,这女人水眸微嗔,一派香艳可谓真真是个秀色可餐的美人。 他眸色微微敛了一敛,冷凛讥诮的笑在削薄的唇角荡开,“可惜,我现在对你提不起这个兴趣!” 手指从她下巴上甩开,去卫生间穿衣洗漱,然后,瞧都没瞧她一眼地愤然离开。 眉妩扫视房内一眼,似乎和她进来前没差。 昨晚与他激情缠绵的那个人就像从未踏足过这里一般。 一夜春梦了无痕,大抵如此。 被下的手流了好多血,掌心渐湿,她必须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初秋的早晨透着凉意,掀被下床时她激灵灵打了个颤,找了件浴袍披上,走进卫生间。 处理过手掌后,盯着卫生间一角的那件衣服,她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肩膀几处被扯破了,还不算严重,就是裙摆脏了一大片。 她一时兴起就百度了下,用蓝月亮手洗用洗衣液原液涂抹在污渍处,静置5分钟,再正常洗涤,而且,名贵的衣服最好要手洗。 碰巧,这个酒店就有这个洗衣液。 眉妩看着手机屏幕,五分钟过去了。 她将涂好洗衣液的脏衣服收起,放进水池里。 一只手捏着衣服再手腕上搓起来实在费劲,正犹豫着要不要将伤口开裂的左手伸进冷水的时候,房门口一道冷厉的男人声音乍响在安静的房内,“沈眉妩,你在干什么?” 他怎么又折回来了? 眉妩抬头,看到池慕寒正站在门口,看着水池里的衣服,眼神几近凶神恶煞。 “我心血来潮地想洗衣服,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大小姐从小到大没怎么洗过衣服,嗯,就是想学着怎么当个贤妻。” 她真的很佩服自己,居然连这样的谎话也说得出口,还是编造得像模像样的。 “差不多洗干净了。” 她扯了扯唇,还将衣服从水池里捞起,举高,给他看。 带着白色泡沫的洗衣水沿着她的手背流下,滴答滴答溅在了瓷砖上。 “把那件衣服丢掉!立即,马上!” 他的声音愤怒,决绝,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 他不是对这件衣服情有独钟,当宝贝似得吗,难道脏了,破了,就要扔掉了? 眉妩怔了一怔,唇角牵强的微笑了下,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男人再次厉声打断,“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沈眉妩!” “我洗洗就干净了,干嘛丢掉?” 一咬牙,就将手伸进了洗衣水里,碱性的水有腐蚀性,接触到水的那一刻,池慕寒就看到了她的手因为疼痛抽搐了一下,而她的脸亦是变成了惨白。 她的手什么时候又开裂了? 池慕寒大步过去,把她手从水里捞起,看着她受伤的手,拧紧了眉。 “沈眉妩,你知不知道,洗衣水很容易感染伤口?你是想让你的手会废掉,还是想让我看到后心疼你?” 碱水还在渗入伤口,痛得眉妩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她咬了咬唇,面不改色地强调,“我并不想让池公子心疼我,我也不是半仙,怎么会有料事如神的本事,能料到池公子你会折回来呢?”她深呼吸一口,缓缓吐出淡定平和的气息,“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这件衣服可以洗干净,不需要丢掉!” “脏了的东西就是脏了,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他沉黑了整张脸,手指往水池里一挑,便将那件湿了的衣服丢进了脚旁的垃圾桶里。 眉妩死死蹙着眉望着被无情扔进垃圾桶里的价值不菲的裙子。 可以为了一件裙子把她这个大活人置之不顾,现在说扔就扔了,池公子这人还真是任性得阴晴不定! 眉妩慢慢弯下腰,拾起那件蓝色的裙子,抱住怀里,看着池慕寒,认真地告诉他,“好,你现在把它扔进垃圾桶里了,而我现在把你不要的东西捡了回来,那么它现在就是我的了。” 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只见眼前这个衣着革履的男人一脸乌黑,乃至他的咬肌紧绷,紧攥的拳背上青筋毕现。 想必现在这人,不仅仅是愤怒,更是对她痛恨了。 偷穿他为心上裁制的衣服,害得这件衣服毁了,现在还敢这么嚣张得跟他叫板,简直是罪加一等! 其实,眉妩不知道,除了愤怒和痛恨之外,在那一刻,池慕寒更多的是震惊。 “沈眉妩,为什么?” 为什么? 一件裙子被珍藏在书房的橱窗里,亲自设计绣字,并且赋予了它“美人”这样动听的名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见到这件衣服,必定能想起他心中的那个美人。 这件衣服对于池慕寒来说如此珍贵又意义非凡,甚至远远凌驾于她这个大活人。 并不是我大度,并不是我不介意,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件裙子,让你我之间的矛盾更大,更不想池慕寒你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想起这件裙子的时候,会后悔。 当然,聪明如眉妩,她总有她的方法来说服池慕寒。 “既然你对这件衣服这么在意,放了这么多心思,我又没办法赔偿你,我只能力所能及地把这件裙子洗干净,然后找人修补一下,尽管不能恢复原样,但至少它还在。这件裙子暂时放我这里保管着,如果有一天你回心转意想拿走,可以到我这来取。嗯,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眉妩把所有不快掩藏在心底,月眉星眼含着清淡笑意。 垂首,再次默默把裙子放进水里,又要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生怕她把那只受伤的手再伸进水里,他及时握住她的手臂,揪着眉,深深地攫住这个分明脸色苍白的女人,明明痛,却不哼一声,还要刻意伪装着跟他嬉皮笑脸。 “沈眉妩,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是为什么? 这下,眉妩该怎么回答? 毕竟,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这个男人拉了她一把,她也曾信誓旦旦对他说,只要他娶他,她就会报答这份恩情。 “池公子,我沈眉妩是你的妻子,理所应当为你考虑周到一些,不是吗?” 如斯简单,同理,你也该对我温柔些,不是吗? 她的提点机智委婉,却很奏效,他她手臂上的力道放轻。 正在眉妩松懈之时,他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出了卫生间的门。 “喂,你又干什么?” “闭嘴!” 话音刚落,他就将她扔到了床上,幸好这五星级大酒店的床很软,不至于摔疼了她。 男人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走开,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拨通内线电话,“送个医药箱上来,2516号房。” 眉妩靠着一条手臂的力量缓缓坐起,闷着头抽了一口气,看着他清朗的侧颜,有些苦恼地抱怨,“池公子,我现在是个伤患,你也不知道下手轻点。” “沈眉妩,你也知道要我轻点?刚才把手伸进洗衣水里时,不是挺英勇么?” “……” 眉妩无语,心中腹诽,还不是被你害的? 没一会儿,门铃被按响。 池慕寒去开门,眉妩看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暗暗骂了他一句,池慕寒,你个王八犊子。 他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药箱。 他打开医药箱,镊子,药棉,酒精等常备药物和工具一应俱全。 “将手伸过来。” 他虽是没有表情,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伤口,生怕弄疼了她。 手被洗衣水泡得有些白皱,而那道狰狞的伤口愈合又被挣开,又渗出很多鲜血。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池慕寒这训斥的口吻,俨然像个对那些不听医嘱病人气愤的医生。 似乎嫁给他后,她就这也受伤,那也受伤。 她很怀疑这个王八犊子克她。 于是,她顺口就问:“池公子,你是不是克妻啊?”。 第70章 恃病而骄 第70章 恃病而骄 “池太太,你是不是在恃病而骄?” 清冷的声音流转在耳畔,眉妩看着他低着头替她包扎。 手被白色的纱布缠绕上,一圈又一圈,她坐在床沿,看着他为她疗伤,耐心又细致,他的眉目清温认真,这样的男人,女人谁不爱? 将眉妩的一只手包扎完,不知何时他的额头上已不满细密的汗珠,三年前老头子突然病倒把池家交到他手里,他孤身一人应付池家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股东时,他都不曾出过这么多汗。 “我也想像别的女人一样恃宠而骄而不是恃病而骄,可是,谁让池公子你不给我这个待遇?” 眉妩懒懒伸了个懒腰,笑声盈盈惺惺,还有一点儿嗔怪。 她的手都“牺牲”成这个样子了,她还不好好把握机会当一回病娇。 池慕寒抬脸,正撞见眉妩眉眼潋潋地望着自己,嘴角含着一抹俏皮肆飒的笑意,没有一丝的虚假,似乎那才是她该有的模样。 一眼,就让男人移不开眸。 眉妩垂着脑袋,鬓发有些凌乱,但一张红唇尽绽,细长的眉挑高,越发艳冶增娇。 对于有情人,女人永远要将最美的笑留给他,管他记住还是遗忘? 池慕寒见过的美女无数,但论娇斗艳,绝对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沈眉妩。 心头怒气散去不少,凝上她的笑开的眼,“要我给你这个待遇,也得你乖。只是,眉妩,你总归太任性。” 任性? “我做的最任性的一件事,就是泡了……哦不对,是招惹了池公子你。” 她仍是笑意盈媚,但说的却是大实话。 “后悔了?” “唔……后悔倒不至于,不过,我总觉得我将来会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眉妩没想到,今天这句笑谈,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一语成戳。 “也许不用等到将来,你现在就要付出代价了。” 他俊脸昂高一分,独属于这个男人的灼热气息压近,鼻息交融时,让眉妩一瞬的失神。 等她回神时,他整张脸已经在眉妩瞳孔中放到最大。 鼻尖对着鼻尖,如此近的距离,他不是想亲她,是想做什么? 眉妩轻笑,俏生生得愈发艳若桃李,她伸出一根纤纤手指,轻轻抵在他薄韧的又爱伤人的唇上。 “池公子,就在半小时前,我要在这张床上要把自己赔给你,可你怎么对我说来着,你说对我没兴趣。说过的话,别反悔,池公子。” 娇憨地说完,樱口抿起,欲抽身站起。 才动一下身子,皓腕就被男人温热的手掌握住。 他手臂一拉,就把她整个锁入男人结实的臂弯中。 眉妩在他怀里扭动了下,浴袍微微敞开,露出胸口那片雪白肌肤,看得池慕寒眸色一紧。 “现在有兴趣了。” “可是,我没有。” 眉妩坚定道,眼神里是一抹小小的傲娇。 宝宝伐开心,是不会轻易地被推到的。 “真的?” 眉妩点头,“真的”二字还未脱口,就被他的唇用力封住。 哪料池慕寒走得是一言不合就亲亲的路线,眉妩痛苦地皱着眉头,她的内心真的是抗拒的。 身后是一张软软的大床,池慕寒唇边捻过一丝邪恶的笑,就这么抱着眉妩把她推倒。 “池慕寒,你耍赖。” 眉妩被吻得耳红面胀,冲池慕寒低呼。 “我吻我的太太那是天经地义,怎么会是耍赖?” “……” 向来嘴皮子功夫厉害的眉妩,到池慕寒这里总是败下阵来。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尽管身体上在男人爱抚中起了一团火,但眉妩心里憋着一股气,就是不肯就范,她蹙眉看着他,“池公子,在你的太太不想要的情况下,你这么逼迫她,你这算什么?” 算什么? 算婚内强奸。 婚姻有婚姻的原则,女人也有女人的底线,她可以不计较地洗那件礼服,也可以和他斗嘴谈笑,但并不代表,在他中伤她之后,一眨眼,她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大概在这方面只有池慕寒拒绝女人的份儿,没有被女人拒绝过,他眉目有一瞬间敛紧,很快,隆高的眉头又舒展开,轻柔的吻落在她眉心,淡凉的声音拂过她脸颊,“那等池太太你心情好了。” 他起身,整理着身上微微凌乱的衣衫,指了指沙发那边,“你的衣服。” 眉妩看着那套崭新的女装,池慕寒折回,是为了把干净的衣服送给她穿。 她心间的褶皱稍微展开一些,赤裸的脚丫落到地毯上,走过去把套装抱进怀里,轻轻启唇,还透着疏离,“那我进去换衣服。” …… 离开“月亮湾”大酒店之后,池慕寒驱车送眉妩去了沈氏。 今天下午召开的员工的大会,她一定要参加。 这次是她第一次在员工面前正式露脸,当然,还有一件事值得期待,那就是张晓晓要当着全体员工的面给她念道歉信。 以为她沈眉妩恶媛这个名号是白来的? 她整人可是有一手的! 当听完张晓晓的致歉信后,眉妩觉得今早的气消了一大半。 就在员工大会后,田澄神秘兮兮地找上她,把她拉到一间偏僻一点的小会议室。 “小妩,我听说池公子要纳房。” 田澄虽然是个沈氏旗下娱乐周刊的记者,但在酒店、机场、夜店很多地方都有线人,小道消息还挺多,之前她帮着她打听了不少池慕寒的喜好,因此田澄突然说起这事,八成有信儿。 “纳谁?” 田澄说:“就是之前一直缠着池公子的萧小姐。” “不可能。他说过不会把那个女人弄进家里来。” 说这话时,眉妩还是敢肯定的,池慕寒一定不会娶萧音音,要娶早就娶了,哪能轮到她? “那是你不知道萧音音为了池公子做了什么?” 看着田澄煞有其事的样子,眉妩心上一凛,接着田澄说下去,“她为池公子都割腕自杀了,就在前些时候。你说这萧音音是不是爱池公子爱到一丝不挂了?好好一个姑娘,为了一男人闹自杀。” 听田澄这么说,眉妩才注意到昨晚萧音音左手手腕上缠着一根黄丝带,那根黄丝带不仅仅是用来装饰的,更是用来遮盖她手腕上的伤痕的。 前段时间,池慕寒整夜整夜的不回家陪着萧音音。 这下时间总算对上了! 田澄看着正在发呆的眉妩,继续训她:“小妩啊小妩,你看你长了一张勾人的狐狸精脸,怎么就收服不了池公子呢?这下好了,你们才结婚多久啊,池公子就要纳房了,还是个厉害的角儿,你这后半辈子整天勾心斗角的,不得过得跟宫廷剧里那些女的一样那么凄惨。” 本来今天下午高高兴兴的,一听池慕寒要纳房这事,最近网络上最流行的两个词可以形容她的心情——香菇蓝瘦。 “要是他真把萧音音娶回来啊,我就搬出池家,让他们两个逍遥快活做神仙眷侣去。” “眉妩,你现在倒真是看得开。” 眉妩现在理智了很多,也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摊手呵呵笑笑,“我想不开还能怎样?难道也学着萧音音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那样活得忒没尊严了。再说了,沈煜尘趁着我爸坐牢期间把我大嫂肚子搞大的事,我都承受下来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挨不过去?” 往往,生活给了你什么,反抗是没用的,唯有扛着缓缓前行。 二人才从会议室出来,迎头就碰上了沈煜尘。 沈煜尘的眼睛大概还肿着,那副高调的墨镜还未摘下,但,从沈煜尘的嘴角,她看到了阴险的嘲笑,想是沈煜尘把她和田澄的对话都听到了。 田澄在沈氏工作,见到沈煜尘,还是礼貌地喊了他一声,“沈总。” 又尴尬地看看眉妩,她都替眉妩捏一把汗,明明是仇恨深到骨子里的人,偏偏还在同一间公司里上班,整天抬头不见的,想着都觉着糟心。 “沈总,你堂堂一沈氏传媒的ceo,还干偷听的勾当呢?” 眉妩本已经很不爽了,看到沈煜尘后,心情更是低落到谷底。 “这事还是我让田澄查的,我需要偷听吗?我之所以在这里等着,是想看看你在知道池公子要纳房后的反应而已。” 田澄垂了下脸,看来真是沈煜尘让她跟这条线的。 即便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眉妩也看到了他眼里眉间的嘲讽。 “小妩,你早该知道,嫁给池慕寒那样的大亨就会有这么一天,兴许萧音音之后,还有王音音,李音音。不过,依你的性格是不可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的吧。那么,我接下来是会看到你在沉默中爆发呢,还是在沉默中变态呢?” 沈煜尘一直不看好她的婚姻,现在被他得逞了。 眉妩捏了捏手掌,左手一用力就扯着疼。 可在沈煜尘面前,她绝不能泄了底气,高昂着脸,眯眸笑道:“沈煜尘,你现在笑是不是为时尚早呢?我家亲亲老公还没把萧音音娶进来呢。” “小妩,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撞南墙不回头。行,我就看着你后悔!” …… 眉妩没想到的是,这事来得这么快,快得她连准备的功夫都没有。 她才下班回到家,就看到萧家的人和池霆、顾清雅围在一起说说笑笑。。 第71章 狗胆包天的女人 第71章 狗胆包天的女人 容姨见眉妩手里提着袋子僵楞在门口,恭敬地喊了一声,“二少奶奶,你回来啦。” 眉妩微微颔首,捏着纸袋的手紧了一紧,将手里的纸袋交到容姨手里,“容姨,帮我把这个送到楼上房里去。” 客厅里的人被眉妩的声音吸引,都扭脸朝门口打量过去。 萧怜儿和萧音音一左一右挨着萧如海坐着,但不比萧音音亲昵地挽着萧如海的手臂,她和萧如海保持了一段距离,看着他们父女之间有些生分。 在眉妩进来时,萧怜儿淡淡笑了下。 萧音音瞥头瞧着眉妩,一副骄傲的嘴脸,颇有敌对之意。 倒是眉妩当没有那么一回事一样,径直过去和池霆他们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爸,天闷热,我出了一身汗,先上去换身衣服再下来。” 池霆看着这个儿媳妇,满意地点点头,“好,你先上去。” 眉妩上楼进房,容姨把东西搁下正走出来,“二少奶奶,我把东西放那了,我先下楼去了。” “等等,容姨。” 容姨怔了下,“二少奶奶,还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想问问你,昨天我的晚礼服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人动过?” “二少爷派公司里的秘书送来的,送来后,就放在楼下,应该不会有人动家里的东西。”容姨捏了下衣角,佯装不知,又问道,“二少奶奶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四太向来是个有心机有能力的主,不然也不会深得池老爷子宠爱那么多年,但容姨是个乡下人,心眼不坏,跟在四太身边这么久,虽麻利了很多,但还是改不了一心虚就捏衣角的习惯。 容姨的那小动作落入眉妩眼里,她蹙了下眉,心中怀疑更重一分,这事只怕跟容姨脱不了干系。 跟容姨有关,那就很可能是顾清雅在背后指使的。 容姨也说,这个家里的人不会也不敢动池慕寒派人送来的东西,除了顾清雅,眉妩想不到第二个人。 但眉妩没有证据,这一切只能是她的猜测。 她笑了笑,“没什么,你下楼去吧。” “嗳。”容姨应声出去,将门带上。 …… 二楼,池馨刚想把房门关上,萧羿一只手飞快地横旦进来。 一想起昨晚放纵后,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这是她家里,她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和萧羿的关系,毕竟萧羿在江城的名声不好,是出了名的风流二世祖。 她把声音压低了,“萧羿,你干嘛跟着我上楼?” “嗯,还能有什么原因,就是想你了呗。” 萧羿微眯着眸,桃花眼眼尾极长,高挑着,声音却流里流气的,听着就让人心情抑了下。 话音刚落,萧羿就用力推开了房门,环顾一圈这个大家闺秀的房间,满满的粉红色,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墙纸。 “看来池大小姐有一颗少女心。” 她才20岁,少女心怎么了? 池馨咬了咬牙,手指往门口一横,“萧羿,你给我出去,这里是我家、我的房间!” “你房间怎么了,不是你房间我还不来了呢。” 池馨实在不想与这个男人共处一室,心里头压抑得厉害,想起昨晚,又燥燥的,“那行,既然你这么爱在女人房间待着,那你待个够!死变态!” 说完,就要转身出去。 熟料萧羿长臂一伸,就揪住了她的衣领。 池馨想往前走,可被他揪着,寸步难移,身后传来男人不冷不热的声音,“池馨,你还敢骂我?” 扭头回去看着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他面色极差,看来是真的怒了,阴晴不定的像是乌云布顶随时会电闪雷鸣劈死人的样子。 池馨心中不禁又是一咯噔,本想冲他大吼的声音,都不由的变弱了,“喂喂喂……萧羿,你什么意思?揪着我不放干嘛?” “你说干嘛?” 言毕,他脚尖一推,就把门关上,然后把门锁上。 池馨来不及反抗,就被萧羿拎着摔在了床上。 双手撑着自己,将上半身撑起,她杏眸睁圆,“你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这么动手动脚的?” 明明想造出点强硬的声势来,可面对这个男人,她的大小姐脾气却会不由地收敛。 萧羿看着这小丫头甚是有趣,明明怒目狰狞,但声音却小的可怜,压根就是只纸老虎。 他不禁想笑,也果真笑出了声,“池馨,你今天早上留给我一百元,几个意思?” 池馨装失忆,乌溜溜的美眸瞧瞧这瞅瞅那,就是不敢看萧羿,但一张嫩白小脸却是越发胀红,支支吾吾地问:“什么一百元?” “忘了?” “我本来就学习不好,记性也差,无关紧要的事更加记不住。” 池馨含糊不清的声音,萧羿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眸光又深了一深,俯身,她双手反撑着后仰,瞳孔里男人的俊颜募得放大,“要不要我带你重温下昨天那刺激的一晚,你才能想起来?” 池馨又是激灵灵一个冷颤,他那黢黑的眸光深不可测又虎视眈眈。 她着实招架不住,将脸别开,蹙眉看向浅粉色的床单,嘀咕道:“昨夜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再提做什么?” 过去就过去了?这丫头还说的真是轻松。 只是他还在耿耿于怀,对于她事后留下的那一张百元大钞。 “那你给我一百块,几个意思?” 他面庞逼近一分,她歪着脑袋,而他的气息正巧喷打在她颈项,微微的灼热,不禁让她回想起那个灼人缠绵的夜晚,她心绪难宁,一张脸更是火辣辣的烫。 萧羿看着她小脸绯红,鼻尖是她颈香发香,和眉妩的气味很接近,是那种淡淡的花香味,不由得,再凑近,鼻头蹭过她耳颈嗅了嗅,这般挑逗,对于初尝禁果的女性是承受不住的,她浑身软了下,但又强打起意志,不想屈服于身体的酥软。 她伸手用力将他那张讨厌的脸推开,咬了咬下唇,“那是我留给你的嫖资,那张纸条上不是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吗?你没看到吗?” “我当然看到了。只是,向来只有我嫖女人的份,倒没有哪个女人敢嫖我。很好,池馨,除了沈眉妩外,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狗胆包天的女人。” 他手腕强硬,二指钳住她微微圆润的下巴,微微用力,看着眼前这张秀气的小脸因为吃痛而深深锁眉。 只觉他的呼吸声由轻变重,一双精睿无比的眸狠狠攫住她,让她不寒而栗,她用目光盯了盯萧羿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用眼神警告他,别对她动手动脚,可他非是不听,就与她这般僵持着。 池馨心中气恼,将她比喻成狗就算了,还这般轻薄她,当她这个池家大小姐是吃干饭的? “嫖你怎么了?你萧羿在外的名声不就是浪里白条千人枕万人骑的吗?你那破玩意儿我还不稀罕呢,要不是我喝醉了,你以为我会找上你,我去找个牛郎都比你干净。” “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这不是狗胆包天,而是熊胆包天。池馨,我只想对你说四个字,你真是勇气可嘉。” 池馨被迫看着这嘴角绷紧的男人,池馨心里颤抖的厉害,可怕又怎样,这男人再过分能吞了她么?当然是不会的,于是,她嬉皮笑脸说:“刚刚你明明就不止说了四个字,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我不怪你,但好歹你也得知道礼义廉耻吧。我一姑娘家把第……一次送了你,还没跟你计较,你倒还黏上我了?你图我啥,图我身材好颜值高,还是图我家的钱啊?” “池馨,你知不知道,男人要一个女人,不图什么,只是单纯的想上她而已。” 那就是说,这个男人只把她当做发泄工具吗? 池馨心底还是微微地酸了下,可下巴的疼痛感又剧烈了些。 “萧羿,你撒手,否则——” “否则什么?” 池馨抿了抿唇,“否则我告你暴力对待女性,我还要把昨夜的事告诉我爸!” “呵……池馨你小小年纪,就懂敲山震虎了?” “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其实她心里清楚,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跟这样一个不正经的男人纠缠上并非她所愿,万一被父母知道他们之间还发生了关系,她从小家教就严,一定会被打得死去活来。 大概萧羿也料到了这一点,一点就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还邪恶流气地抛出一句,“那你咬一个给我看看。” 那只是一个比喻,她哪里会真的咬他?再说,他让她咬她就咬,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咬是不是?你不去说,那我去告诉你家老头子,就说你喝醉酒求着我架开你那双腿?” 这样放浪形骸的话,池馨这样一个大家小姐何时听过? 池馨已经很后悔跟他发生了关系,现在被他这般侮辱后,心中的委屈更是泛滥,如开了闸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眼眶微红,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猛地,一站起身,微微湿哑了声线,“萧羿,你到底放不放开我?” “池馨,你当真就那么讨厌我?”眉妩不喜他,这个女人也是讨厌他,难道他萧羿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 只见他额头青筋跳了一跳,紧接着他用力把她甩开,由于她的双手刚才攀附在了他的手肘上,被他那么用力一推,身子不稳,她慌叫着往后跌去,手忙脚乱之下,见他的手臂朝自己这边伸了伸,她顺势又抓住。 不知他是否是故意的,以他力气他明明能把她稳住,可他偏偏勾唇一笑,随着她往后栽了下去,幸好身后就是床,她屁股没摔疼,可身上那个讨厌的男人着实把她压得扁扁的。。 第72章 还请萧少自重一些 第72章 还请萧少自重一些 于是,萧羿以很不雅观的姿态就那么压着她,一动不动,她挣扎着要起来,两只手被他的手分别固定在脸侧。 “你故意的?”她气结。 “恩。”他轻轻挑了挑眉。 “为什么?”她被他气得要爆炸,可他身上淡淡男士香水味慢慢侵袭过来,让她浑身绷得死紧。 “你猜。” 他这口吻是挑豆她还是挑衅她? 她越发猜不透他这人,她憋屈地涨红了脸,虽然楼下她父母和萧家的人都在,但她还是害怕这人会对她图谋不轨,毕竟这人刚刚才说过很恶劣的话,毕竟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你先起来,趴着说话多……腰疼。” “别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趴着说话腰疼。” 其实,也不是腰疼,是他压着她胸口疼,她本来胸围就不大,要是被她压得更小怎么办? 她脑痛得紧紧蹙着眉,正愁着不知该说什么时,突然肚子一疼,她想说,萧羿你爱趴着就趴着吧,可你别用手指戳我啊,可她突然想起他的手正摁着她的手。 duang的一下,像她一个初经人事的小丫头,也知道那是什么。 空气好热,明明现在还只是秋意料峭的天气而已,她热得脊背上出了一身汗,也不是热汗,而是冷汗。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羿的俊脸,他吐出的气息让她可以吸进去,而他的眸深似海怪能把她拖入水里,她看得那是一个心头乱跳,明明不想和他纠缠,可为什么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微微屏住呼吸,“萧羿,你是流氓吗?那晚是我喝醉,我承认我有错,不该对你下手,那今天你这是什么?” “你承认错有什么用?我们何不一直错下去?” 池馨咋舌,“你这是要对我负责?” 萧羿晦暗不明的眸意兴阑珊地抬了下,对她这个没营养的问题有点想笑,“负责?我这辈子只会对一个女人负责,那就是沈眉妩。” 什么? 他竟然喜欢她二嫂? 不知怎的,当听到这个后,还是有一丝失落感划过心尖。 池馨给自己做心理辅导,再怎么说萧羿是她第一个男人,女人总是对进入她甬道的第一个男人印象最深,抱有那么一点点小期待又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你既然不想对我负责,那你到底要怎样?”池馨尽量平心静气地说。 “当然只是维持床伴关系,直到眉妩她嫁给我为止。” 这男人想得倒是美?她堂堂一个池家大小姐,不愁吃不愁穿,也没小言女主欠下巨债要献身于男主。 不仅如此,他还指望二嫂嫁给他? 真是痴人做梦,天方夜谭! 二哥和二嫂感情好坏是一回事,但,她打小就知道,池家的婚姻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离不得。 就像她爸,即便娶了四个太太,也没有哪一房太太搬出去住,都是一起住在这个万亩的池家大宅里。 “萧羿,你不是资本家,而是梦想家吧?” 她鄙夷地觑他一眼,满脸的傲娇与高姿态。 他只是从裤袋中掏出手机,点开隐秘的照片收藏夹,给她看了一眼里面的相片。 看到那张相片时,池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萧羿……你卑鄙!” 这个男人居然拍了她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的睡颜? “你以为我手里没点货,敢对你这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提出这么非分的要求?” 愤怒委屈交织,让池馨的水眸更红。 这个男人为何要这样,明明不爱她,又何必这么折磨她? 她要去抢夺他的手机,可他速度更快,将手机塞入裤兜里,“你以为就这一张照,科技这么发达,我又不像你这么蠢,我就不会备份吗?” 气得池馨身子直打颤,眸中水雾渐浓。 男人犀利的目光敛了下,手有意无意地捏了下她薄衫下的小肚子。 这个女人身材不干瘪,有点儿珠圆玉润,尤其她的小腹不像那些以瘦为美的排骨精一样凹陷进去,肉肉的,手感很好。 揩油之后,男人悠然起身,两手抄进裤袋中,“你的手机号多少?” 池馨紧紧抿着唇,不想说。 “你是想我把我们的床照发给你父母还是你同学?反正我这张脸又脏又臭不值钱!” 那是,萧羿那张脸时不时就上八卦头条,今天跟这个模特进酒店,明天和那个女主播车震,真的是臭名远扬,遗臭万年的货色。 池馨声音更哽,只得把号码乖乖报了出来。 “哦,对了,池馨,除了床伴这个随叫随到的任务外,你还要帮我破坏池慕寒和眉妩的关系。” 池馨憋屈地不行,她已经都把手机号码给他了,他居然还要让她做这种缺德事? 她一个没忍住,就道:“萧羿,你疯了吧?我是不会帮你做对不起我二哥的事,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池家的婚姻一旦结了,就不能离吗?” 萧羿眉梢一抖,面目有些狰狞。 “疯?池馨,你最好每天烧香拜佛我不会疯掉,要知道,我万一疯了,会有很多你的艳照流出去的,难不成你也想上头条上热搜?” 萧羿这一句话就让池馨闭嘴,她的清白已经被这个男人毁了,她的名声和池家的名誉要是再被这个男人毁了,她会成为池家的千古罪人。 指甲狠狠抠入皮肉中,让掌心越发惨白,而她一张俏丽的脸也像失血过多一样白晃晃的,和这满屋子的粉红形成鲜明的对比。 …… 萧羿从池馨房中出来时,眉妩换了一套时尚的挂脖裸肩小礼服,粉红的色彩衬托着眉妩美艳的气质,精美绝伦,布满整条裙身的花朵般绽放的乌干纱布片,层层叠叠,颈间一枚大朵黑色蝴蝶结,定格住整体惊艳时刻。 萧羿一眼望去,心怦然而动。 手从裤袋里抽出,朝眉妩打了个招呼,“嗨,眉妩,我们又见面了。” “你上楼做什么?” “池家太大,我想数到底有几个卫生间?” 眉妩黛眉稍蹙,觉得这人有病! 萧羿走近,一双色眯眯的眸子落到眉妩身上,“小宝贝,穿得这么美是为了勾引我,还是跟我家音音斗艳啊?” 小宝贝?我吐! 眉妩的眉凝了凝,她压根不知道萧羿也在池家。 她朝萧羿那方向瞄了一眼,他好像是从池馨的房里出来的,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打破,怎么可能,池馨一个还没出嫁的姑娘,闺房又怎么可能被一个男人随随便便的进呢?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名声极差的萧羿! “斗艳?你家那不中用的妹妹不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吗?” 眉妩冷淡地嗤笑一声,看着萧羿这懵懂疑惑的眼神,不妨再更深入得为他剖析一下,“如果不是,那么现在池太太的位置应该是萧音音的,而不是我的,对不?” “嗯,说得对,很对!”萧羿散漫地笑了笑,慢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池太太这个位置呢,的确被你捷足先登了,但,坐得稳不稳,坐得久不久,又是另一码事了。” 他这意思是,池慕寒很快会跟她离婚,然后再娶萧音音吗? 眉妩皱了皱眉,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跟她说这种类似的话。 她的婚姻岌岌可危,她的婚姻将会有第三者插足,她这个池太太的位置坐不长! 恼怒地瞪向萧羿,“萧少,我和池公子的婚姻几时轮到你们这些外人来插手了?我跟他结,跟他离,那都是我们自己的事,萧少还是多操心下自己的婚姻大事吧。” 楼下空荡荡的,眉妩声音回荡在这所大宅子里,尤为清冷。 就在眉妩上楼后,萧家的人随着顾清雅到前院的荷花塘去赏荷逗鱼去了。 他追求沈眉妩那会,她经常就像现在这样甩脸色给他看,她越甩,他还就越爱,大抵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再次瞧见连生气都生得这般性感迷人的眉妩,男人的色心又动了动。 眼瞧着四下无人,他几步上前,逼近眉妩,将她拦住。 “眉妩,你的婚姻大事就是我的婚姻大事,你不跟沈煜尘离婚,我就跟你结不成。现在,我妹妹要嫁进来,你跟池慕寒离婚那是最合适的时机。你嫁给他,无非就是看中他有钱有实力,能帮你对付沈煜尘拿回沈氏么?这种小事,我萧羿也能办到!” 不就是个沈煜尘么,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萧少,我以前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像萧羿这样的人可以因为池慕寒的一句话就把她给扔了,这样的人毫无可信度,他喜欢她的想得到的不过是一具身体而已。 “人嘛,总会有犯错,错失良机的时候。眉妩,你也得给我个改的机会,不是?” “不知道,萧少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看着眉妩这般态度强硬,他就越是蠢蠢欲动,一双黑眸暗藏着殷切火热的欲望,手抬起,就对准她肩头袭去,眉妩本能地退后了一步,瞪着他,含着警告之意,“这里是池家,还请萧少自重一些。” “自重?打从我娘胎你出来,就不知道‘自重’二字怎么写的?眉妩,我器大活好绝不会比池慕寒差,保证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萧羿可真是个二流子,他的每个字都令眉妩恶心想吐。 正在他的手要搂上她时,楼下一道凛冽的男人声划破安静的宅子,让萧羿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萧少,你这么调戏我的太太,经过我同意了?”。 第73章 闺房之乐 第73章 闺房之乐 楼下的男人微微抬脸看向楼上,黄昏时分从门口和窗户折射进来的大片夕阳暖光铺陈在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他臂弯里搭着一件灰色格纹西装,简单干净的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儒雅绅士却不失沉稳内敛。 这人走到哪里都让人移不开眼睛,削薄的唇轻轻一扯,吐出的冷冽字眼,总能教人心上沉一沉。 此刻,眉妩瞟了一眼萧羿,越过他的肩头,与池慕寒对了一眼。 他缓缓走上来,萧羿僵在半空中的手落下,没搂上眉妩的香肩,挺遗憾的塞回裤袋中,耸了耸肩,痞笑道:“慕寒瞧你说的这话给我安的罪名可大发了,我哪敢调戏嫂子,我看她肩膀上有根头发丝,我想给她拿掉而已。” 萧羿煞有其事地说道,说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换做其他场合,池慕寒非把萧羿那只手给拧断不可,但这里是池家,老爷子和萧家的人都在外面,事情闹大了,指不定萧羿反咬眉妩一口,说她勾引他,到时候,眉妩在这个家更加无法立足。 他上楼,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饱含磁性的声音越发沉冷,“萧少,最好和你说的一样。不然,下次我抽掉的就不是恒丰的资金了。” 说起来抽掉恒丰地产资金的事,真的让他头疼了很久,虽然池慕寒抽掉资金不至于让他的公司倒了,但让他损失不小。只能去萧如海那里调资金回补,被萧如海痛骂一顿。 池慕寒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要跟他萧家断了所有生意来往么? 萧羿冷冷笑了下,“得,池公子你有种。” 言罢就径直下楼。 看着萧羿从门口离开,池慕寒将目光放在眉妩身上 他的眸眯了下,扯成细细的一道线,但从中投射出的精光更锐。 “我以为要出去吃饭。” “回去,脱掉!” 涔薄的唇微微一张,清晰的字眼逼仄人心。 他这是怪她穿得太风骚,才让萧羿起了坏心思的么? 眉妩抿了下唇,强调,“这衣服是你之前让秘书买来的。” 可以说,她衣橱里的衣服、包包、鞋子都是池慕寒送的。 在物质上,他给了她无限的待遇。 该死的,琳达居然给她买这么短的裙子? 他脚往前移了下,鞋尖碰撞到她的高跟鞋,她腿就软了下,幸好身后有一堵墙,她后背上墙上贴了贴。 他单手伸过来,揽住她腰,像是要把她扶住,却将她带着撞进他坚硬的胸膛口。 她的心脏还是不可抑止地剧烈跳动了一下,随之,清冽诱人的气息从他薄唇中徐徐喷打在她脸颈上,“让你换一件衣服,哪那么多废话?还是说,你就爱穿着这么露骨的裙子招蜂引蝶?” 她砸吧了下樱桃小嘴,“池公子,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我可没从没想过要招蜂引蝶,我只是想着艳压群芳而已。” 没错,艳压群芳。 “嗯,谁让我们英俊潇洒财大气粗的池公子就是这么招外面那些野花野草的惦记呢?我不穿得露骨一点,哪能压得住外面那些巴巴盯着你的女人,又哪能抓得住池公子你的心?池公子,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他搂着她,她也就软软娇娇地倚在他怀里,指尖在他胸口似有似无地画着圈儿。 她身上淡淡馨香袭入他鼻尖,让他心神一荡,凝着这张精心画了薄妆的桃腮杏面,眉尾挑起的笑意甚是勾人。 挽着西服的手抬了下,就将在他胸口的那只小手揉进掌心。 被男人吻得头脑发胀,男人将她整个儿端进臂弯里,抱着她上楼去了。 眉妩心有戚戚,她不会真的要为她画唇吧?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爽快答应他把身上的裙子换了。 就这么被池慕寒抱着进了房,又被他放到梳妆台前。 他看着那一排颜色不同的唇膏,眉心微微轻拧,他有时候搞不懂为什么女人的唇膏颜色这么多,不就是红色么? 眉妩看出了他的为难,笑着道:“池公子,我知道你开玩笑的,我哪能真要你一个身价万亿的大金主做这种女儿家的事啊?” “谁跟你开玩笑?”他眉眼一深,指着那些看起来一毛一样的口红,“要用哪个色号?” 指尖轻盈地从中挑出一支,递给他,“蜜桃红吧。” “嗯。” 他打开管帽,推出唇膏,小心翼翼地朝她唇上描绘而去。 而她自然自然地微微抬高了下巴,让他施为。 清凉细腻的膏体在她唇上轻轻滑开,本以为他就是心血来潮而已,没想到他是如此认真又温柔,还有点小紧张。 “池公子?” “别说话。等弄完再说。” “哦。” 他弯着腰,用着费力的姿势一点点为她柔软的唇上着色,她则眼波流转巧笑柔媚地看着他为自己画着唇妆。 手中这只小巧的唇管仿佛有千金的重量,让他捯饬了很久,一度汗流浃背,最后一笔勾勒完,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嗯,好了。” 她手肘撑在梳妆台上,轻拖着腮左右看看镜子中自己的红唇,嘟了嘟嘴,轻轻抿了下,让唇妆更为自然,再转脸望向他,嫣然娇笑,“池公子,你经常为女人画唇吗?” “我只为池太太一人画过唇。” 其实,从他生涩的动作中,她就猜到,他并不常做这样的事,但,这是他的第一次,她显然有点意外。 “池公子,你还真是宠女人。你知道你刚才给我画唇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吗?” “你说。”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就告诉你。” 她坐在椅子上,皓腕细细,手托着香腮,她就这么明眸善睐地浅笑着,眼神勾了勾,意思是让他过来点,把腰弯下来点。 “花样精还真多。”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照做了,俯了俯身。 一记香吻“波”的一声就印在了他的下巴上,平静无澜的心间骤然荡过浅浅的涟漪,不由得呼吸一紧,她人已从梳妆椅子上笑着跳起,像个精灵似得钻进了衣帽间里。 男人又是怔了下,往镜子中偏了下眸,下巴上留下了这女人的绯色唇印。 看着那枚唇印,眉眼间不觉溢出淡笑。 沈眉妩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待她换了一件优雅的过膝洋装出来,他还仍立在梳妆台前,下巴上那枚唇印并未擦去,手中把玩着那支为她上过唇色的唇膏,像是在回味什么。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 池慕寒问的是那个吻。 “那个吻是给你的奖励,谢谢你帮我画唇。” “那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眉妩驻足在衣帽间门口,与他不过几米的距离,她便那般温婉的挽起新上色的红唇,一颦一笑间俏丽盈人,仿若三春之桃。 她说,“倚天屠龙记中赵敏对张无忌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他只知道倚天屠龙记是金庸的名著,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不是多了一份乐趣吗? 这就是眉妩的过人之处,让人念念不忘的不止那张风娇水媚的脸孔,还有她的小心机小狡黠。 后来,池慕寒每至深夜回忆起为她初次画唇时,依然记得那个盈动娇俏女人微微一笑时,眼中流露出的不止是顾盼生辉,还有浓浓的幸福。 他才明白,眉妩要的不过如此简单。 可那时,眉妩已经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只在江城寸金寸土的长安墓中留下一具冰冷的棺椁而已。 眉妩说完,抽了一张湿巾纸,走到他身边,轻轻为他擦去脸上的唇印。 刚把湿巾纸丢进垃圾桶里,房门口就传来萧音音的声音,“慕寒哥,池伯伯让我叫你们下去,他在海悦山庄订了座。” 看吧,还不是要出去吃饭。 眉妩在心里又悄悄腹诽了池慕寒一番,池慕寒回了萧音音一句,“知道了。你先下去,我们马上下来。” 我不言你不语,这便是无语,我不说你不懂,这就是距离。 他们这对夫妻做的当真是无语又有距离。 所以,眉妩得说,得问,她不能事事都处于下风,也不能事事都装作不知道。 有些事逃不过,该来的总要来。 在出门之前,眉妩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内心想问的话,“池公子,我今天一再听说你和萧音音好事将近,可别人说的,我不想去信,也不愿去信,所以,我想听你亲口说。”。 第74章 借花献佛 第74章 借花献佛 眉妩的眸光毫不避讳地集中在男人的眸里,不过是三两秒的等待,心中焦灼难以言喻。 “我不发话娶她,谁说的都不管用!” 心中一颗石头落下,眉妩终于舒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池公子是个一言九鼎的君子。”她眉开目笑,言语间还有点奉承味儿,似乎有想到什么,蹙了下眉尖,“那今晚的饭局?” “是老头子请的客。” 池慕寒拧了拧眉,这女人还真是麻烦,当真就这么不信任她? 他要娶萧音音的话,百八年前就娶了,哪还轮得上她? 下楼的时候,大家已经先出发了。 悦海山庄离池宅不远,是萧如海常去的,老头子才选了这家酒店。 抵达悦海山庄的时候,天阴沉沉的,看似要下雨的样子。 二人下车,趁着电梯去了池馨发来的那间包厢。 敲门,入座。 池霆是最年长的,坐在上座,顾清雅挨着池霆身边坐着,另一边坐的则是萧如海夫妇。 萧如海年轻时也是个风流人物,娶了太太后,也尽在外面拈花惹草,不过,能进入萧家的大门当二房的也就萧怜儿的母亲这么一个而已,听说萧怜儿的母亲是个寡妇,带着萧怜儿嫁入萧家,后来也没为萧如海生下一儿半女的。 但这么多年了,萧如海并未嫌弃,还是对萧怜儿母女青睐有加,这萧如海倒也算个长情之人。 萧羿刚刚和眉妩他们发生不快,冷着脸瞧着他们。 池霆看着池慕寒夫妇,笑声爽朗,“你们两孩子是不是在房里忙着亲热,非得让音音上去喊你们才肯下来?” 池霆这话让一大桌子的人都看向眉妩,好像他们刚才真是在房里做了那种羞羞的事,眉妩不禁脸上热了一热,娇羞地看了一眼池慕寒。 眉妩的手就放在身侧,池慕寒很配合地牵过她的手,晚上夜风有点冷,她的手也微凉,他握在手里轻轻揉了一下,再放在他的大腿上,苦笑道:“爸,你怎么当着外人的面还拿我开玩笑?” 外人? 指得谁是外人?不就是萧家的人嘛。 萧如海不动声色地沉了下眉,这个池慕寒比池霆还要大胆,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啊! 池霆对池慕寒这话也有所不满,深陷的眸子暗了一下,他不过是说句玩笑话暖下场子,但这儿子的态度强硬的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他就当真不能接受音音吗? 顾清雅见情势不对,忙圆场,“大家都忙了一天,肯定是饿了,咱们就先上菜开吃吧。” 因为顾清雅的一句话,气氛再次融洽起来。 池馨本来心情不好,只有这桌子的美食才能一解她的忧愁了。 “池伯父,既然慕寒他们来晚了,我看啊于情于理都该小小惩罚一下。” 说话的人正是萧羿,他存心要池慕寒和眉妩二人难堪。 萧羿的母亲黄秋燕却是不太赞成,“阿羿,你胡闹什么?好好的吃饭,什么惩罚不惩罚的。” “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您和爸爸常教育我们要守时守约,慕寒他们这是犯错在先,小小惩罚下能有什么?” 池霆皱了皱眉,声色间老迈沉重不容任何人驳绝,“是该罚一下,也好让慕寒夫妻长长记性,这不遵守时间可不是我们池家的规矩。” 想着借此小小惩戒一下慕寒,让萧如海好下台。 “那罚他们什么好呢?”萧羿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的样子,“音音你有什么主意?” 这兄妹两一唱一和地似乎早有主意,萧音音一勾唇,唇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我听说沈小姐之前当过歌手,不如让沈小姐给我们唱首歌,大家看怎么样?” 眉妩尴尬地笑了笑,他们混娱乐圈的,尤其是女人,很容易受到歧视。 在有钱人的眼里,像她们这样的小歌星跟嫩模一样,都只是供人娱乐的玩物。 要不萧羿怎么会跟她有交集,以前还死乞白赖地追过她呢? 以前倘若不是她有父亲在背后撑腰,指不定她被潜规则了多少次。 萧羿挑了挑长眉,颇玩味的看向眉妩,“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也难得我们池家出了个嗓子好的歌星,能让大家一饱耳福也是不错的。”顾清雅也支持眉妩唱一曲,只是刚说完,就遭到池霆一记责备的眼色横扫过来。 大家只当是萧音音是小孩子心思,不会认为她有这般深沉的用意,但池霆他们这样的人物,瞧一下你的眼色,就知道你的肚子里有几条蛔虫,在动什么歪歪肠子了,而自己的四太太还掺和到里面去,真是不嫌丢人。 池慕寒也明白,萧羿兄妹是有意侮辱眉妩,但这种场合,侮辱他的妻子等于侮辱他,他看向各位,“眉妩她前两天感冒,嗓子有些不舒服。不如我自罚三杯,大家看,这样可以吗?” 只有池馨一人摸着饿扁了的肚子,暗中拍手称好,这唱一首歌也得有四五分钟吧,还是喝酒的速度来得快,二哥二嫂喝完酒,她能早点吃上东西。 萧如海瞧了一眼池慕寒,“喝三杯酒也太少了吧?要喝就喝三两!” 池慕寒这小子年轻气盛,不给他点教训,不知道学会怎么尊重长辈! 池霆正要说话,眉妩却悄无声息地站起来,看向池霆,轻轻颔了下首,礼仪得当,“慕寒他酒量浅,还是我来唱歌吧。爸爸,我给你们唱一首千千阙歌,好吗?” 眉妩的声音轻软细甜的,让人觉得如春风拂面般舒服。 池霆眸子一亮,一双年老却磁性的眸,藏着一丝惊喜,温和地笑着看向眉妩,“眉妩,你怎么知道爸爸喜欢这首歌?” 眉妩只是轻轻瞥过身旁的池慕寒,“慕寒经常跟我说起你年轻时候叱咤生意场的事,他还说爸爸喜欢香港怀旧金曲,还让我有机会唱给你们听。” 池慕寒笑的不露痕迹,想不到眉妩还有这借花献佛,讨好老人家这一手。 只是,他何时跟她说过老头子喜欢这些,她还真能瞎编乱造得有模有样。 池霆却笑得更欢了,慈眉善目地直夸池慕寒,“老二懂事了,越来越贴心了。” 顿了顿,池霆又道:“眉妩,那你唱给大家听吧。” 包厢里设施齐全,连ktv的那一套玩意儿都应有尽有。 她从不认为自己唱歌演戏是什么不堪的事,把自己的喜好当成事业有什么不好? 如果连自己都看轻自己,那么谁还能高看你? 眉妩轻“嗯”一声,落落大方地走到点歌的大屏幕前,点了这首歌。 池馨为了营造效果,还搞怪地把屋内的灯调暗。 淡淡的荧屏光彩和几近昏暗的淡橘色灯光与窗外的月光交织起来,浅浅地打在眉妩干净清媚的面庞上,让她看起来朦胧而美好。 随着舒扬怀旧的旋律在房间内荡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眉妩身上。 池慕寒从未听过她的歌,原以为她只是个不入流的小歌星而已。 但听过她的歌声后,她会让你此前所有的评断都被推翻。 不得不说沈眉妩这个年纪尚轻的小歌星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她轻柔浅唱,却又大气宽广,清丽婉转,流光飞舞,更难得的是她能将这首粤语歌曲唱得如陈慧娴一般带出浓浓的香港人文情怀。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啊……因你今晚共我唱……” 当她唱到高潮之处,池霆要鼓掌的手却猛地打住,似似乎她这样纯美干净得让人不敢用力呼吸的歌声,不能有半点杂声去叨扰。 想不到有人唱歌可以这般安静,无须一点动作,无须任何修饰,便能轻易唱进人心中最柔美那处,仿佛是夏夜静静飘洒的阵阵白莲花香。 一曲毕,大家纷纷鼓掌。 池霆那双精老的眸中也溢出一份怀旧的温柔,他忍不住轻轻拍了拍顾清雅保养得宜的手,对这位落魄千金有了几分欣赏:“眉妩啊,你以后在家都多给爸爸唱唱这样经典的曲子。” 池霆没有直接夸赞眉妩,但这话已是对她极高的褒奖。 顾清雅面色淡淡,并不如池霆那般欣喜,因为她清楚的很,当眉妩唱着这歌时,池霆缅怀的不是他和她的这段感情,而是想念起记忆深处的那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就是慕寒的亲生母亲。 眉妩笑着说好,顾清雅还是附和着池霆笑说,“慕寒啊,你这老婆人美声甜又温柔,今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池慕寒起身,又将室内灯光调高,执起她发凉的小手,目光专注而温情,“沈眉妩她是我池慕寒的太太,这辈子我不待她好还待谁好?” 池慕寒这样子就像是真的要执她之手与她偕老一般,但眉妩深深明白,池慕寒不过为了演戏给在座的各位看罢了。 即使,明知是演戏,眉妩的心还是忍不住地柔软深陷下去。 池慕寒拥着眉妩再落座后,淡淡的眸光似有似无地往萧怜儿和萧羿那里看了一眼。 一旁的萧音音在桌子底下的双手缠得紧紧,本是想借着沈眉妩当过戏子,来羞辱她的,可是居然没能成功。更何况,池慕寒还这么护着沈眉妩,心里怎不难受?。 第75章 祝你们白头到老 第75章 祝你们白头到老 听了眉妩的歌,池馨心情跟着莫名欢畅起来,一扫被萧羿凌辱的不快,她拍着手,一脸羡慕地看着眉妩,嘟着嘴道:“二嫂,以后我要跟你学唱歌。” 顾清雅暗暗地白了一眼池馨,笑眯眯的眸里闪过讥诮,“唱歌也是要有天分的,你哪有眉妩那个天分?再说,唱歌可是要抛投露脸的,你在外人面前都会紧张害羞,这哪适合你?馨儿,你啊,就老老实实地把你的学业搞好吧。” 受到顾清雅的阻止,池馨默默垂下脑袋,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难道没天分就不能唱歌啦?” 顾清雅这话一出口,便让池霆沉了沉眉目,现在顾清雅说话是越来越没分寸了,就算再怎么偏爱萧音音,也不能这么贬低眉妩呀,再怎么说眉妩现在已是慕寒的妻子。 眉妩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个算得上半个婆婆的女人对她真是处处挑刺啊。 就因为她以前得罪过她,还是因为其他? 但眉妩并没有动气,反是笑得云淡风轻,对池馨这单纯的女孩说:“馨儿,你现在学业要紧,还是不要为了其他事耽误了学业。” 这些被池霆看在眼里,顾清雅说话含沙射影,实在难听,亏得眉妩丝毫不计较。 对这样逆来顺受的眉妩,池霆又多了一份怜爱,“眉妩,我听说你很小就没了母亲,是你爸一手带大的,我曾经以为一个男人难以独自拉扯大一个孩子,不过,现在看来你爸把你教得很好,才我们池家有这么乖巧的儿媳妇。馨儿啊,你以后可得跟你二嫂学着点。” 池馨乖乖地点头,可顾清雅化了精致妆容的脸刷得惨白。 池霆这是不仅指责她没把池馨教好,更指责她没有教养。 何曾在池家受过这等气,只因为多了一个沈眉妩? 然而,顾清雅只得咬了咬唇,把今晚受的气默默吞下。 眉妩只是暗道不好,她没料到池霆会替自己说话,可池霆责备了顾清雅,只怕顾清雅更会记恨在心吧,以后找自己麻烦。 这时,池慕寒的手又悄悄递来,握了她的手一下,仿佛是在告诉她,有他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一样。 这时,萧如海适时地做好人打圆场,一脸和气道:“眉妩这歌也唱完了,该罚得也罚了,菜都快凉了,大家快吃吧。” 萧家兄妹自然不会再有异议,笑着举杯动筷。 晚宴开始,气氛很是不错。 池霆跟萧如海一直聊着政治和商界的话题,偶尔萧羿也说上几句,言笑晏晏。 倒是池慕寒一反常态,只是用着餐,不插嘴,不作声。 也不能说是池公子不屑于应付交际中的虚以委蛇,只是他对萧家的人心怀芥蒂,有他爸在招呼着,懒得应酬罢了。 本是寻常家宴,图个吃得轻松愉快,无所谓拼酒助兴。 可萧羿在给池霆和顾清雅敬酒后,便端起酒盅,起身看向池慕寒夫妻,“慕寒,你们一声不响地就结了婚,真是让我们这些当朋友的又惊又喜。现在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敬你们夫妻一杯,祝你们白头到老。” 祝他们夫妻白头到老这般吉利的话都不收,似乎明面上都过不去。 萧羿这杯酒不得不喝! 萧羿进入恒丰地产有段时日,这个在生意场上穿梭的男人,喝起酒来也是潇洒恣意,一仰头便饮尽了杯中酒。 眉妩犹豫了下,她酒性虽好,但这高度的国酒不比醇厚的红酒,伤嗓子厉害,况且昨晚才吐过,胃里也不太舒服。 她咬咬牙,要起身。 这时,池慕寒的大手伸过来,在她发顶随意揉了揉,能让人陷入倾世的温柔里,而在外人眼里,更觉这小两口是如胶似漆。 眉妩心中有些纳闷,池慕寒这场温柔戏似乎有些过了?究竟为什么? 看着池慕寒如此呵护眉妩,一旁的萧音音更是不快,只觉得眉妩是她眼中刺肉中钉。 他又起身,朝萧羿瞟了一眼,眼底尽是冷漠。 接下来,出乎在场每一个人的预料,他连饮两杯,“眉妩的那杯,我替她喝了。” 饭局有饭局的节奏,有些人能轻易把握这种节奏,找个最适当的时间跟目标对象共饮一杯,反过来也可以灌醉某人。 显然,萧音音就是个中能手。 “沈小姐,你今天这首《千千阙歌》唱得实在太好了,都压过原唱陈慧娴了。来,我敬你,感谢你让我们听到这么美妙的歌声。这一杯,我就先干为敬。” 接下来,萧音音竟连干了三杯,落座后,斜了眼,挑衅地瞪向眉妩。 想来沈眉妩的酒量也没她好,她就当着池家长辈的面敬她几杯酒,谅她也没胆量拒绝。 眉妩怎么不知萧音音的用心良苦,只是三盅酒而已,即便喝了胃里会难受,她也承受得住。 正准备端起酒杯站起,一只如往常一般温热的大手按住了她欲要端杯的手,池慕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我来。” 据说池公子的酒量平平,那在眉妩耳边轻漾而过男人的声音,似带着一份薄醉,竟醇厚的让她萌生了一个词——性感,不禁让眉妩的脸上微微发烫。 作为代饮,又为了不失礼仪,池慕寒这一次喝了双倍,一连喝了六盅。 气得一旁的萧音音又是跺脚又是抓手表,那样子恨不得把桌子给掀了,却又只能死死咬着牙不能说什么。 池慕寒与眉妩的一举一动都尽收池霆的眼底,越发的对这个二儿子欣赏起来,在他看来一个疼爱老婆的男人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接下来,池馨在萧音音的唆使下,也是跟着瞎起哄,端着饮料来敬眉妩,又是池慕寒替她挡了。 这一餐还未过半,池慕寒已经是喝了不下一斤的白酒了。 感觉到他的身子越来越重的压向自己,温润的眉眼间似是染了几分朦胧,微熏的眸子看上去像是深情浩瀚的海,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去,貌似他是真的醉了。 池慕寒是很宠她,给她最好的物质上,也会说些甜言蜜语,更会为她细致画唇,但眉妩心底清楚,他对她,可以宠到极致,但绝对还够不到爱的程度! 那么他现在这般诡异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但毕竟他在酒桌上如此照顾自己,她也该回报。 转而,眉妩招来站在一旁的服务生,低头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服务生端上一杯加了柠檬片的冰水,柠檬冰水有解酒的作用,喝下也许会好些。 池慕寒本就不胜酒力,加之昨夜为了照料眉妩睡的很少,这一斤多的酒下肚,头着实有些晕。 他接过眉妩递来的水,看都没看就喝了一大口。 冰水从喉咙口淌下味蕾上袭来的酸涩味让池慕寒猛地一激,一股强烈的恶心上涌,他眉一揪,猛地用力甩开眉妩的手,起身冲出门去。 “啪”的一声。 杯子也摔倒在地上,连带着眉妩也被甩了个踉跄,要不是她手疾眼快地抓住桌子,差点坐在地上。 他是怎么回事? 眉妩不解地看着那被打烂了的杯子,不过一杯柠檬水而已? 整个房间安静一片,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不知所云。 “慕寒的酒量还是这么差,肯定又是去‘喷泉’了。” 顾清雅总是最能调节气氛,一句冷幽默,就让全桌热哈哈一笑又恢复了刚才的氛围。 “眉妩,别愣着,快出去看看。” 池霆催着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眉妩。 二人出去后,过了几分钟,大家依旧吃的热闹,只有萧音音时不时地看向门口,在担心着池慕寒。 没有人察觉出池霆的异样,瞥了一眼地上的两片新鲜的柠檬片,金黄闪亮,那般刺眼。 原来这孩子一直没有忘记…… 旁边顾清雅打量了好几眼,“怎么啦?” 池霆摇了摇有些沉重的脑袋,愈发觉得自己老迈不中用了,淡淡吩咐服务员将地上清理干净。 眉妩进入盥洗室时,一眼就看见了池慕寒。 这样一个琼枝玉树的男人,此时看上去却有些滑稽,头发已被抓的乱七八糟,手肘撑在大理石板上,手掌掩住整张脸,水龙头开着,任冰冷的水从他指尖流过冲刷在他的脸上。 虽然样子可笑,但眉妩却微微的心疼。 没有理会穿梭于男厕的男人们,径直走向池慕寒,反正每一个卫生间都是独立的门,她一个女孩不嫌害臊,这些大男人们便自然乐在其中。 “池公子,你有没有好些?” 似是根本没听到,池慕寒丝毫反应都没有,壮硕的身子像堵墙一般,岿然不动。 眉妩皱了皱眉,这里是男厕,总归不大体面,她抓住池慕寒的双肩,用力摇了摇。 “池公子,你醒醒。” 仍是不见反应,看来真是醉的不轻,她替他关掉水龙头,心想自己一个女人家拖不动他,还是去叫服务生他们过来抬他算了。 欲转身,眉妩的一只手刚撤离池慕寒的肩头,有一双大手猛地钳住她的腰,一个用力,便跌落在一个滚烫的胸膛上。 浓烈的酒气带着男人的气息喷打在眉妩的脸上,她卷曲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下,看着他那双迷离如深漩的眸,许是沾染了酒宴意的灼热,越发深不见底,只一眼,便能让无数女人为之扑火焚身。 当然,这也包括了眉妩。。 第76章 慕寒,我不舒服 第76章 慕寒,我不舒服 男人越来越靠近,视线触及之处,让她浑身一颤,那双黑眸里释放出危险的信号,她不可能忘记,昨晚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将她压在身下,要了一遍又一遍。 此刻,眉妩的心尖儿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池公子,你醒……” 所有的气息都被男人的口腔吞没,眉妩只发出“呜呜”声。 眉妩心口又重重一跳,像是漏了半拍,不禁红着脸从他胸前抬起,看向门口时,却发现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她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池慕寒的吻太魅惑了,眉妩竟然一点也没觉察到那对姐妹。 那对姐妹看着他们的神情或多或少有些让人说不出的怪异,眉妩心口一缩,豁然明了,她的眸一点点眯起,那个吻……乃至今夜池慕寒给予她的一切温柔,都是给萧音音看的吗? 为了刺激萧音音,以这种方式来告诉她,他们之间不可能? 果然,萧音音恨恨咬了咬牙,跺了跺脚,仇视地看了眉妩一眼,红着眼圈一头奔进了女厕所。 萧怜儿那冰清玉洁味十足的精致小脸上也有些异样的红,毕竟刚才那幕分外撩人,也是微微尴尬地看着池慕寒,“音音那丫头就是这么莽撞,你别怪她。” 池慕寒单手将眉妩从盥洗台上抱了下来,又看向镜子,用手指漫不经心地轻轻理了下发,没有顾萧怜儿一眼,却是低沉着嗓音反问了一句,“我为何要怪她?” 池慕寒拥着眉妩往前走,与萧怜儿就此擦身而过。 再进入包间,斜对面的池馨便一直看着眉妩那张微微肿胀的红唇上,坏坏地笑。 似乎,大家都注意到了这点,纷纷往眉妩的嘴唇上瞄了瞄。 顾清雅脸上虽是笑,但心里却不耻,真是有害风化。 随后,萧家姐妹进来,萧音音仍是眼圈红红的,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坐到眉妩身边时还用力瞪了她一眼,恨不得将眉妩生吞活剥了,眉妩则是淡淡的笑,眉角眼梢都是无辜。 这顿饭没吃到一半,萧音音嚷着不舒服就先离席了,萧羿送她回去。 池慕寒的招数还真是管用,这不就把萧家兄妹给气走了。 碍眼的人不在,眉妩胃口大好,吃得香喷喷的。 餐后,萧如海夫妇和池霆顾清雅留下喝茶,池霆的意思也要池慕寒留下来一起商量,但池慕寒一口拒绝了,他知道他们想和他商量什么,商量着怎么把萧音音塞给他,但他就是不要。 和一个无趣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那么他的人生该是多么无趣? “爸,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勉强不来。” 感情和婚姻这种东西,又不是做生意,怎么能强买强卖? 言罢,池慕寒搂着眉妩的腰出去,留下一团尴尬给池霆和顾清雅去解决。 气得池霆吹胡子瞪眼,差点大发雷霆。 眉妩自然不好说什么,她当然不愿意把自己的丈夫推进别的女人怀里,默默地随着池慕寒离开。 身后,萧怜儿跟上来,朝池慕寒微微笑了下,跟他们一道进电梯。 “怜儿,待会我先送你回去。这里不好打车。” 池慕寒按了负一楼的按钮,待电梯门合上时,这么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怜儿”这个名字很好听,从池慕寒的嘴里喊出来也特别的温柔而亲昵,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情愫,让眉妩听着不觉地蹙了下眉。 “不用了,我用滴滴打车就可以了。” 萧怜儿颇清冷地婉言回绝了池慕寒的好意,又刻意保持距离地,往角落挪动下鞋跟。 “我送你回家!外面在下雨!” 男人的声音重了下,回荡在狭隘的电梯中,入耳便觉压抑。 眉妩就那么站在一旁,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是池公子这人太绅士,还是他对萧怜儿太过热情。 见这男人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萧怜儿只好道:“好吧。” 电梯已降至12层时,突然“哐当”一声巨响,电梯剧烈摇晃一下,顶部灯泡突然全部暗掉。 眉妩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身子不稳地跌倒,下意识地去拽身旁男人的手臂,可手边却变得空荡荡的,就那么在抓了个空的情况下,她的屁股与地面来了个亲密的碰撞。 肩膀也撞在电梯墙面上,痛得她打了个颤。 刚才电梯剧烈的晃动,把眉妩的脑袋也晃得头晕眼花,她正要出声,询问池慕寒是否有事? 这时,黑暗中传来男人略带紧张的声音,“怜儿,你还好吧?” 作为她的丈夫,不是该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的妻子的么? 眉妩心中顿时一凉,在冰冷的角落里,无声地抿了抿唇。 “嗯,我没什么。倒是你,刚刚有没有撞疼?” 萧怜儿轻轻回应了一声池慕寒。 池慕寒从裤袋中掏出了手机,手机屏幕的光把电梯照亮。 这份黑暗中的光亮,并未舒缓眉妩心中的紧张,她双眸受到光线的指引,在池慕寒和萧怜儿身上定格住。 他正把另一个女人紧紧捞在了怀里,萧怜儿也很安逸坦然地被男人这么搂着,享受着独属于池慕寒的温柔。 哦,原来,刚才他是去扶萧怜儿去了。 池慕寒抬头,撞上眉妩的浅薄温凉的眸光,从她的眸色中除了黯淡看不到其他颜色,他眉心拧了下,紧紧勒在萧怜儿腰上的手缓缓松开,将怀里微微发抖的女人放到一旁。 “慕寒,如果电梯突然下坠,我们会不会被摔得粉碎?” 在他手离开她的身体时,萧怜儿忽然握住了池慕寒的手。 “别怕,会没事的。” 他的安抚声又软又酥,那是眉妩从未感受过的,哦,也许有过,在床上。 池慕寒相当冷静,按下了警铃。 再回头跟萧怜儿说道:“安保部和维修部的人应该很快过来了。” 他嘴上这么说,但不是很确定,毕竟是晚上,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快赶过来? 眉妩脑袋里晕乎乎的,久违的恐慌和焦虑袭上全身,让她难以起身,甚至难以呼吸。 她从包里摸出了手机,手机上一格信号都没有,昨晚在酒店渡过,没有充电器,现在电量已经不多了,按暗手机,就这么等了五分钟左右。 可还是没有人来,眉妩有些沉不住气,呼吸愈发困难起来,紧紧捏着手机的手满满的凉汗。 “池公子,我手机没有信号,你有的话,就报警吧。” “我的也没信号。” 池慕寒淡淡回应一声,萧怜儿又拉了拉池慕寒的裤角,有气无力地说道,“慕寒,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池慕寒立马蹲了下去,眉峰也随之隆高,就那么丝毫不避讳地按上了萧怜儿的胸口,“是这里不舒服吗?” 他的手机屏幕还未暗下,男人对那个女人的关切一览全无地尽入眉妩眼底。 眉妩的心脏也骤然收缩了下,脸色渐白。 萧怜儿虚弱地说:“恩,我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怜儿有心脏病,又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池慕寒眉头一沉,不放心地再次将她揽入怀里,一只手掌作扇为她在口鼻处轻轻扇风,一手细心地捋着胸口,“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眉妩就像一个旁观者似得,窝在一旁角落里,看着她的丈夫这么照顾着另一个女人。 他叫她“怜儿”,她唤他“慕寒”。 而这么亲密的称呼,她偏偏不会用。 脑海里猛地荡过一些,心里窜出一个大胆地猜测,今晚种种也许不是表演给萧音音看的,而是表演给萧怜儿看的。 现在看来,萧怜儿的身材、身高跟她相似。 那件叫做“美人”的迷之礼服真正的女主人会不会就近在咫尺?。 第77章 遗言 第77章 遗言 眉妩如此想着,只觉胸口越来越闷,呼吸道变得气促,微微喘息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梯里的空气在变得稀薄不畅。 没人注意到,另一头角落的眉妩已是面色发白,大汗淋漓。 眉妩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可这样的狭小黑暗的坏境下,她的意志力也越来越薄弱,喘息也跟着越来越急促,她摁亮手机,不管有无信号,都尝试着报警。 要不然,她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可是才把电话拨打出去,手机因为最后一格电量耗完,屏幕骤然暗下。 妈蛋,连手机都跟她作对! 一直压抑着喉咙,不让自己咳嗽出来。 但,此刻身体已不是她能控制,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声一声的咳嗽回荡在狭隘寂静的空间中,让人怀疑她会不会咳得把肺吐出来? 倒是萧怜儿见怜眉妩,适时提醒了下池慕寒,“慕寒,沈小姐好像不对劲,你去看下她吧,我已经好多了。” 四周黑暗,池慕寒凉凉地问了一声,“眉妩,你怎么了?” 从男人低沉的声线中,眉妩听得出有丝不情愿还有一丝愤怒,是在责怪她突然咳得这么厉害,打扰到他和萧怜儿了吗?还是说,他认为她这是在装病骗取他的怜悯? 眉妩想说,没事,老子死了也不劳池公子你操心。 可是,这该死的咳嗽把她胸口咳得一阵阵揪痛。 她痛得冷汗直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迟迟没等到眉妩的回应,只听得她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急,一声亦比一声重。 池慕寒意这才识到不对劲,拧了拧眉,连忙将萧怜儿放下。 慌忙地从裤袋中取出手机,打开手机电筒功能。 当光线照亮整个电梯时,那个女人早已瘫倒在地,而她那张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孔猛地映入池慕寒的眼中,让他眼皮重重一跳,连握着手机的手也不觉紧了下。 快步走至她身边,将她搂进了怀里,她的身上衣裙早被汗水浸湿,又潮又冷,他抱着的手又是一颤,从喉咙深处扯出的声线因紧张而紧紧绷住。 “沈眉妩,你到底怎么回事?” 眉妩咳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哪有多余的气力跟她说话。 萧怜儿瞥了瞥眼,也瞧见了眉妩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显然不是装出来的。 “慕寒,她好像有哮喘!” 哮喘?该死的,沈眉妩怎么会有哮喘? “包里有药吗?”哮喘的人包里应该会常备着药吧,他敛紧了眉梢,持着手机去她包里快速翻找,眉妩抬起无力的手指拉了下他,摇了摇头,没有。 她这是急性哮喘,她爸以前给她找了个很有名的中医,吃了很多年的中药,大约有五年没发作过了,她以为是治好了,再也没备过药。 哪知困在电梯里后,过度紧张加上气流不畅会让她的哮喘再次发作? 她的包被翻得乱七八糟,纸巾镜子钱包都乱了一地。 耳边是眉妩剧烈的咳嗽声,她一只手紧紧按着胸口,手背指尖均泛白,像是濒临死亡的麋鹿在绝望的边缘痛苦挣扎着。 第一次,池慕寒差点乱了阵脚。 但,他心底有个信念,绝不会让眉妩死了。 他飞快地把碍事的外套脱了,垫高在眉妩脑袋下后,用手机照向电梯天花板,那里有个紧急出口。 萧怜儿看他这样子,是要撬电梯天花板出去吗? 那样太危险了! “慕寒,出口板一旦打开,安全开关就会使电梯煞住不动,如果出口板意外关上,电梯就可能突然开动令人失去平衡。我们最安全的做法是保持镇定,等待消防人员来救我们。” “怜儿,她会死!” 萧怜儿说的这些,池慕寒都知道。 但已经十几分钟过去了,眉妩需要新鲜的空气,要不然她真的会熬不住。 在把每一层楼的按键都按下后,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扶壁跳了上去,把天花板打开。 清凉细微的风从打开的天花板处徐徐吹进来,眉妩觉得好受一些。 但她的不适的症状并未缓解多少,整个脑袋都晕晕乎乎的,胸口窒息一般的疼,好像心跳会随时随地骤然停下。 她不甘心啊,她才二十三岁,她有一个智商不全的大哥要照顾,她还没把沈煜尘赶出沈氏,还没征服池慕寒的心,还没等到蓝歌出狱,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没做,她怎么能因为哮喘就这么死了,还是死在电梯里,真是不体面! 她喘得太厉害,根本说不了话,她颤抖着手指在身边那堆被他从包里倒出来的什物理摸到了一管口红。 没错,这就是他给她画过唇那支。 “该死的,这个时候你拿口红做什么?”池慕寒绷紧着声线,又一拳头砸在地面上,“他妈的人都死哪里去了?” 盛怒粗嘎的低喘声,响彻在电梯中,震得人耳膜都疼。 池慕寒这是担心她就这么死了吗? 或多或少,眉妩还算有些欣慰。 一旁的萧怜儿看着这一幕,暗暗咬了咬唇,她从没见过池慕寒为哪个人如此动怒过?哪怕是他在知晓她对他做了那样过分的事,他也不曾这般动怒过! 眉妩拿着口红,用眼神示意他把唇膏帽摘了。 池慕寒只能照做,接着,就看到她用口红,在地上歪歪扭扭写下两个字——个个。 个个?个个? 池慕寒反复念了两遍,瞬间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个个是哥哥的谐音,她这是放心不下她大哥,要他帮忙照顾她的大哥。 原来,她是用这唇膏来写遗言的。 没错,这就是她的遗言。 可万一她要是真的死了,连一句遗言都没交代,真的太悲催了。 写完后,手里再也没力气握住任何东西。 那管口红,“啪”的一下从她手里掉了下来,膏体碰触在地面上被折成两段。 眉妩的眼前越来越黑,眼皮也越来越重,重得快要掀不起来。 只觉得有人用力握住了她的手,一遍遍在她耳边告诉她,“眉妩,你要是敢睡,我就把沈光禹赶出池家。” …… 眉妩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自由顺畅地呼吸着空气的感觉真好,还好,“个个”两字不会成为她的遗言。 这时,房门被轻轻拧开。 从缓缓而开的门缝中,在看到池慕寒颀长的身形后,她蹙了蹙眉,本想快速地阖上眼睛继续装睡,可他的目光已对上了她的,她不安地眨了眨眼,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池公子,这么晚你还不睡?” 她瞄了瞄墙上的钟,现在是半夜三点多。 她口气淡而凉,隐约透着淡漠和疏离。 池慕寒皱了下眉,随之“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一双长腿慢慢踱步而来。 由于这男人身材完美,肌肉匀称,一件简单的浅灰色t恤穿在他身上,被他穿出了紧、窄、妖的风格,再加上这高颜值,养眼得让人心跳加速,委实让眉妩觉得紧张局促。 嗯,这绝对是哮喘后遗症。 他走至床前,将一杯鲜榨的苹果汁放在床头柜上,“眉妩,你好点了吗?” 忽然的关心,让她更加心惊肉跳。 也许,他只是在内疚而已。 “不好,很不好。”眉妩故意这么说,让他愧疚死才好,她噘着血色还未恢复颜色苍白的小嘴,“看来池公子你还真的是克妻,我的哮喘五年没发作了,这不才嫁给你,病魔都再次‘关照’我了。” 他的眉目又往下沉了一寸,“眉妩,你又在恃病而骄了。” 男人淡到无味的音色,听不出是喜是愠,但还算是纵容着她的。 眉妩继续把嘴角撅高,一副我就恃病而骄怎了,有本事你打我啊的姿态? 池慕寒见她病着,就不与她计较。 “鲜榨的苹果汁,医生说你要多吃新鲜的水果。” 他说着,将苹果汁递到她嘴边。 玻璃杯里插着一根吸管,方便她喝。 可眉妩嘴巴张也不张,就那么僵楞在那边傲娇地瞪着他。 “快喝。” 池慕寒耐着性子,催促道。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炸果汁,还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 医生说她很可能会半夜醒来,于是他榨好了苹果汁等她醒来,但苹果汁遇痒会变色,所以他不得不每过15分钟榨一杯,不知道已经榨了多少杯了。 “池公子,我知道你疼女人,但你不懂得怎么疼一个女病人。病人不喜欢喝凉凉的东西。” 她不过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而已。 不想喝就是不想喝,宝宝伐开心。 在电梯里,作为她的丈夫,第一时间保护的是别的女人,却让她狠狠摔了一跤,现在屁股都疼着,还当着她的面给那女人又是扇风,又是按摩胸口的,把她当真空。 现在一杯苹果汁,就能让她一笑泯恩仇么? 呵呵哒…… 本以为可以把池慕寒气走,但只见他暗着眸色沉着气,伸手将果汁杯递到唇沿,喝下大一口,但并未咽下,俯身,直接朝女人的唇欺去,把酸酸甜甜的苹果汁哺进女人的口腔。 顿时,眉妩眼睛睁圆。 谁曾想这人不说一声就吻她,还逼迫她把苹果汁给含住。 池慕寒这人一向都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四片唇瓣,两双干瞪着的眼,微热的果汁一点点流进她的嘴里,酸涩清甜一时间霸占了味蕾,也占据了思维。 当眉妩回过神来时,她已把果汁尽数吞下。。 第78章 各取所需 第78章 各取所需 更令眉妩震惊的是,刚才她竟忘了要去挣扎。 她现在病着没力气挣扎,也许挣扎也没用,眉妩这样解释给自己听。 气温骤然在宽敞的卧室内升高,氤氲在两人之间的情感淡淡的,如雾,如烟,如窗下变细的雨丝。 但,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跌入池慕寒的男色陷进中,她笑得烟视媚行,冷冷丢给他三个字——并没有。 “并没有?眉妩,你确定吗?” “当然。” 不由分说,他再次倾唇而下,深深地吻住她唇,还欲撬开她的唇齿,进行更霸道的攻城略地。 眉妩就这么被他压在床上,里里外外啃了个遍。 啃完,他还恬不知耻地问她:“眉妩,是不是经过口腔加温过的苹果汁更好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是。” 眉妩恼怒地攒紧了眉,冲他吼道,“池慕寒,你再给我一百次的机会,我也说‘不是’。不好喝,很难喝,尤其被你口腔污染过后,更更更加难喝,不是更加难喝,应该说是最难喝,没有之一。” 想她沈眉妩能屈能伸是条识时务的英雄好汉,可现在的她也实在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一口气说完,眉妩涨红着脸,微微喘气,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他吻的? 池慕寒敛了敛眉,盯着面前这张生气时仍娇艳多姿的小脸,“被我吻的感觉这么糟糕?” “池公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在电梯里那么对我,一杯苹果汁就可以一笔勾销吗?其实,你这口苹果汁不该喂给我,而是应该去喂给你的怜儿,兴许她会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眉妩一定是被气傻了,才会这么口无遮拦地口出狂言,不顾后果地大肆得罪她的大金主。 “沈、眉、妩!” 看着他眼冒怒火,她还能用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气势,回了一声,“没死,在呢。” 这下,真是把池慕寒给惹毛了,她看到他的手朝她脖子上掐了过来,兴许真有把她掐死的冲动。 但,在掐上她脖子的那刻,滞了一下,男人的手落在她双肩上,紧紧捏住,然后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怜儿她有心脏病,还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我不知道你有哮喘,更不知道你的哮喘会突然发作。” 眉妩还是不怕死地“呵呵”一声,“你知道我有哮喘又怎样?你还是会在危险的时刻第一时间去保护她,不是吗?她就是那件礼服的女主人,对不对?” 见池慕寒的唇拉锯成了一条刚毅的丝线,唇纹因为戾气而绷紧,而她的肩膀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出气筒,被捏得越来越疼。 显然,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既然池公子有那么心爱的女人,又何必把我娶回来?哪怕我用你的不雅视频逼你,哪怕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该娶我,而是把你的心中挚爱娶回来,不是吗?” 忽然,他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撤离。 男人站直了身体,薄冷的唇角划过一抹嗤笑,“沈眉妩,你何必说得这么激动,这么委屈?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不是么?你以为你利用和我结婚,拿到沈氏15%股份这件事,我就不知道么?” 好一个各取所需! 原来,这段婚姻混到后来,也不过成了各取所需而已。 “就算是各取所需,我也比池公子你实诚。” 她找上他的第一天起,她就挑明了用意,她看上的是他的财大气粗,以至于后来费尽心思也好,用尽手段也罢,就想成为池太太得到他的庇护而已。 而他呢,以宠爱的名义冠上她一个替代品的头衔,看似把她宠到了云端里,可一转眼,却也能将她丢进泥潭。 眉妩精致的眉骨一挑,清眸流盼,无所畏惧地直视着身姿笔挺的男人,“池公子,在感情方面,你不及我这个女人来得光明磊落,至少,我从没把池公子当做备胎或者谁的替代品。” “沈眉妩,云峥说得对,你有时候真的很惹人厌!” 薄凉的音色贯穿过眉妩的耳中,让她被窝下的手不由地攥紧了。 池慕寒这是反感她了,看来他们的婚姻也快到头了。 反正也快到头了,眉妩不如说个痛快,“的确,说大实话的人都特别讨厌。” 可不是么,正因为她长了一张会说实话的嘴,所以才这么惹人讨厌罢了。 池慕寒脸色青黑,那双水墨丹青的丹凤眸中皆是怒意,狠狠掠过床上的眉妩,转身便走。 眉妩抿了抿唇,在他出门后,抬手关了床头的灯。 医院的走廊灯彻夜不关,透出门缝,可以看到走廊外的那抹昏黄光线,眉妩盯着那道光线,眼角袭上一点湿意,眉妩反复告诉自己不哭不哭,失恋失婚那是多大点事儿? 可眼泪偏偏不听话地落下来,她紧紧咬着被褥,不让自己哭出声。 隔了一扇门,池慕寒并未离开。 他走到窗口,让微微湿凉的夜风吹打着面庞。 突然的,很想抽烟,手伸进裤袋摸烟盒和火机的时候,也摸出了那支断了的口红。 真的很想把这支口红从这里扔出去,手已伸到窗外,还是抽了回来,将那管该死的口红重新塞回了裤袋中。 他点了一支烟,指尖烟雾缭绕,本以为吞云吐雾能让他烦躁的心情暂得平缓,但愈发纠结。 一只手夹着香烟,一只手在裤袋里反复摩挲着那支口红。 偏偏,脑袋里还冒出了他为她画唇时沈眉妩那个女人的音容笑貌。 【倚天屠龙记中赵敏对张无忌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就是我想告诉你的。】 她到底想告诉他的是什么? 于是,掐灭了手中烟蒂,拨通了琳达的号码。 响了半天,电话才被接通,那边传来正襟危坐的声音,“池总,您找我什么事?” 作为池总的秘书,都是24小时待机听命的,但是,池慕寒还算是个体贴员工的老板,跟了他有些年头了,池总从没这么晚给她打过电话,她本以为池总三更半夜打电话来,一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事。 但,出人意料的是,池总的问题让她彻底懵逼了。 他问的是——你有没有看过金庸的倚天屠龙记? “啊?”琳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恩,看过。” “那我问你,你记不记得赵敏对张无忌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 “池总,你说的是赵敏向张无忌许的三个愿望吧?” 池慕寒顿了下,“有三个吗?你都说下。” 琳达没想到大半夜的居然和池总在讨论电视剧剧情,她当时都有点怀疑池总是鬼上身了。 当然,她也只敢在肚子里这么怀疑一下而已,她想了想说道,“我只看过电视剧,原版小说没看过。赵敏向张无忌许了三个愿望,第一件是替她借屠龙刀,第二件是不得与周芷若拜堂成亲,这第三件事呢,要张无忌为她一生画眉。” 听罢,池慕寒神思一震。 为她一生画眉? 琳达在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听到池慕寒的声音。 “池总,你还在吗?你还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我知道了。” 淡淡说了这么一句,池慕寒掐断了电话,池慕寒从裤袋中掏出那支被他摩挲着表面发热的唇膏,盯着发愣,唇微微开启,“沈眉妩,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站在窗口又抽了好几根香烟,思虑再三,还是折身,再次回到眉妩的病房中。 大灯已关,房中黑漆漆的,唯有壁灯发出微微的荧光。 浅浅的光线照在眉妩安逸的脸上,看来已经睡着了。 忍不住伸手往她脸上摸去,她的眼底还有未干的泪痕,他的眉心拧了一分。 俯身,温柔的吻悄悄落在她眼下,他并未将灯打开,而是就着黯淡的光线,放轻脚步去卫生间简单的冲了个凉。 出来时,下面只围着宽大的浴巾,直接把腰上的浴巾随意扔在了沙发上,就上了床。 这时,他的另一处也痒了起来。 这个女人居然在挠他的咯吱窝,他低咒一声,沈眉妩你到底要做什么?。 第79章 你对我也仅仅只有喜欢 第79章 你对我也仅仅只有喜欢 不止是痒,还痒中带痛,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在揪他腋毛。 就因为在电梯中没第一个扶她,所以她趁着睡熟来报复他的腋毛? 眉妩只是觉得在冰冷的雪天里找到了一团火源,努力地朝火源偎近,可这火源十分奇怪,一眨眼变成了小时候抱着的毛绒小熊,可这毛绒小熊的毛也忒长了点,忒粗糙了点,她就是想将它揉顺点而已。 沈眉妩,你知道么,你这是在纵火? 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池慕寒抓住她在自己腋下乱动的手,用力包住 当他为这种邪念所震惊之时,他的动作快于思维。 此刻,他的唇已深深烙在女人的唇上。 可一想到,她这张厉害的小嘴说了那么多惹人厌的话,池慕寒的眉头不由锁住,带着恼怒,惩罚似得加重了力道。 眉妩的手有意无意地轻轻推拒在他胸口,更像是一种无言的邀请。 若不是她睡着了,又病着,他定会以为是这个小女人是在勾引他。 脑海里闪过一丝什么,可是又在犹豫,池慕寒没想到自己这样的性子也会有欲求难控的一天。 他喉头一吞咽,覆盖上她身,但她今晚因为哮喘病发差点丢了性命,才从急诊室推出来,随即,又从她身上撤下。 然后,他又把歪主意打到了她的手上。 就在池慕寒慌忙转身那刻,背后病床上那双比海更清澈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他精瘦的背影匆快消失在卫生间。 他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就算了,还非得跟她这个病人挤一张床? 好吧,这也能原谅。 最不能原谅的是他刚为毛要强吻她,还像个猴子一样在她身上蹿上蹿下,最最最过分的是,他居然对她的手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天啊,堂堂池大公子居然喜欢撸啊撸? 猛地打住,她脸上也不禁绯红一片。 不敢再乱想,飞快阖上眼睛,继续装睡。 如果被他发现刚才被他亲吻的时候就醒了,岂不是会很尴尬?更有可能,那个男人会因为丑事败露而恼羞成怒弄死她! 卫生间水流声哗啦啦得很大,水龙头已被拧到最大,源源不断的冷水从花洒中喷洒而出,冲刷着他这具滚烫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才带走他身体的躁热,取而代之的是水流冲过后的凉爽。 …… 一大早,眉妩在池慕寒怀里动了一下,池慕寒睡眠浅,立即睁开眼。 昨晚大吵了一架,眉妩一睁眼就被这个男人的脸孔塞了个满眼,添堵,很添堵。 不止如此,现在他们睡觉的姿势也颇为大胆尴尬,她枕在他的臂弯里,而他的手在她腰间紧紧搂着,还有他的一条腿搭在她的腿上,他个大老爷们还真能享受,竟然压着一个女病人睡觉? 眉妩挪了下被他压麻了的腿,不满地努了努嘴,“池公子,你半夜三更爬上了我的病床,就为了压着我的腿睡觉?” 意识到自己那条腿正挂在女人苗条软绵的腿上,池慕寒的眉不由得拧了下。 “我觉得压着我的太太睡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是么?” 薄唇轻轻一扯,面无表情地将他的腿从她身上挪下,瞥了眼被眉妩枕着的手臂,好似再说,我压了你的腿,你枕了我的胳膊,扯平。 眉妩也很有觉悟地起开些,让他把手臂抽出。 透过窗帘缝隙之中看向窗外,天色未明,东方透出一片鱼肚白,抬手触及开关,头顶的圆顶灯顿时把房间内照得通亮。 眉妩瞟了下墙上的钟,再过十分钟就到六点,再侧目,看向被子下不着寸缕的池慕寒。 “嗯,压着太太睡觉是很正常。”微微呼吸一口,眉妩挑了挑妖冶精致的眉,语气越发清冷,“问题是,我这个当太太的很惹人厌,哦?” 眉妩言下之意是,既然我这么惹人厌,你还来跟我一起睡什么觉,找茬? 池慕寒真的弄不懂这个女人,在她那么无理取闹跟他吵架之后,他还回来陪她,难道她就一点感受不到他的心意么? 那些隐隐压抑的暴躁情绪,被女人一句话点燃了导火线。 “沈眉妩,一大清早的,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别闹脾气么?” 看来,是彻底把他激怒了。 眉妩淡淡的笑,笑得很无所谓,好似你走你留,都跟她没干系一样。 “ok,我闭嘴,不惹池公子您生气。” 她说着,还打了个手势,像拉拉链似得把自己嘴巴拉上。 她刻意用了敬语“您”,妥妥地发泄着自己的不快。 说到嚣张,这个女人还真是数一数二的,哪怕怜儿、音音,但凡是他身边的女人,就没一个像沈眉妩这样明目张胆会跟他闹脾气的。 席云峥说的很对,这个女人不省心,爱折腾。 可,偏偏他还把这么个女人娶了回来。 “沈眉妩,你觉得我娶你是为了什么?” 眉妩淡淡一瞥,看着男人那张愤怒的情绪快要溢出的脸,不咸不淡地说,“还能为了什么?昨晚你才说过我们的婚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所以你娶我是为了刺激你的怜儿,亦或是,把我当做她的替代品?” 近在咫尺的男人眉心逐渐皱拢,太阳穴处清浅的经络因为戾气而突突的跳着,这样的池慕寒,跟印象里那个清冷优雅的池公还真是大相径庭。 “难道我说错了,池公子?” 她语气温吞,望着池慕寒,挽唇而笑。 这副寡淡嬉笑,油盐不进的态度真让人冒火。 “沈眉妩,你觉得我是有多闲,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回来和她每天同床共枕?” 眉妩眼皮跳了下,“哦,你的意思是喜欢我吗?” 眼前的男人俊脸嗔怒,裸露着肌理分明的上身,那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她探出手指,轻轻勾勒过他的胸肌,来到他心房处,指了指那,半垂着眼帘,笑意魅人,“池公子,你对我也仅仅只有喜欢,不是吗?” 喜欢不是爱。 喜欢,是一种心情;爱,是一种感情。 喜欢,是一种直觉;爱,是一种感觉。 喜欢,可以停止;爱,没有休止。 喜欢,只有在一起的时候,才惦记着对方。 爱,是哪怕是在一起,每一秒钟也都在思念思念她。 你看,喜欢和爱就是有着天壤之别的,而他喜欢的是她,爱的人却是萧怜儿。 他捉住她在轻轻指着他心脏的手,用力一拉,她整个身子不稳地栽进他胸膛中。 抬头,撞见他俊逸的下巴紧紧绷着,沉冷的嗓音因为控制着才没吼出来,“眉妩,你的心眼怎么这么小?” 要说到真正对她动怒,他的那件叫做“美人”的衣服被毁了算一次,昨晚上算一次,除却这两次之外,即便池慕寒动了怒,也会像现在这样克制着。 “池公子你别看我有‘胸怀四海’的尺寸,但我这个人呢,就是属于那种心胸狭窄、斤斤计较,眼里还容不下沙子的心眼比灰尘还小的那种小女人。” “所以呢?沈眉妩,你到底要怎么样?” 池慕寒薄韧的唇微掀,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喉骨中迸出,冷冽,锋利。 眉妩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下巴,一夜未剃须,他的下巴上长出了一些青韧护渣,抚上去微微磨刺,“不是我要怎么样?而是池公子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曾说过,因为他们相处时间尚短,她会给他时间。 更者,他们之间,主导权在池慕寒那,她哪有权利说分与合? 池慕寒的眉目敛得极深极暗,就像被打翻的墨砚,深不见底,让人无法窥探。 适时,他的手机响起,是梁昊打来的。 划下接听键,传来男人的声音,池慕寒简单地说句“嗯”就挂了电话。 很快,圆形门把被拧动,房门从外打开,除了提着手拎包的男人外,门外还多了个白裙飘飘的气质美人——萧怜儿。 二人看到池慕寒和生病的眉妩挤在一个床上时,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萧怜儿吃惊的目光从池慕寒的脸,转移至男人赤裸在白色被子外的双肩双臂,再瞟了眼与男人同床共枕的女人,暗暗咬了咬唇,捏着保温桶的手微微紧了下,“慕寒,我不知道你会在这。我来是给沈小姐送鸽子汤的,毕竟她昨天是因为我哮喘才发作的。” 什么叫做她昨天是因为她哮喘才发作的? 倒真是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第80章 把你的心上人气走了 第80章 把你的心上人气走了 什么叫做她昨天是因为她哮喘才发作的? 倒真是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眉妩皱了下眉,随之舒展开,含笑潋潋,露出一口如贝皓齿,“萧小姐,我们萍水相逢,你带着鸽子汤来看我,这份心意我领了,但我还是要澄清一下,我哮喘发作是因为被困在电梯里紧张所致。要是让萧小姐你蒙受这不白之冤,我可是担当不起的。” 池慕寒眉头一动,眉妩便知他这是生气了。 因为她说的这些话,非但不领萧怜儿的情,让萧怜儿很尴尬。 难道她说的不对吗,她和萧怜儿不过几面之缘,话都没说过几句,有多深的交情,犯得着她这么大清早的来送鸽子汤? “怜儿,你把鸽子汤放下吧。” 池慕寒淡淡说了一声。 萧怜儿“嗯”了一声,便欲进来。 眉妩从她脚上扫过,那双白色的高跟鞋的鞋带是一串珍珠制成的,又是珍珠? 瞬间,眉妩联想到席老的葬礼上,这两人共撑一把伞离开的场景。 突然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偏过脸来,清澈的目光中含着倔强,“慕寒,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喝鸽子汤。” 眉妩明知不该往枪口上撞,可偏偏不讨喜地为之。 就在眉妩开口后,池慕寒的眉心处又深一分。 萧怜儿也不是这么不知趣的人,感受到眉妩的敌意,脚步一顿,捏着保温桶的指尖越发苍白,幽冷高傲的声音从她口中淡淡吐出,“既然沈小姐不喜欢喝,那就当我自讨没趣白来一趟。” 正在萧怜儿带着她的保温桶转身欲走时,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等下,怜儿。把鸽子汤放下。眉妩不喜欢喝,我喜欢喝。” 哦,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池慕寒喜欢喝鸽子汤,萧怜儿就送来了。 啧啧,赤裸裸的奸情啊。 扫过眉妩的深邃眸光中是赤裸裸的警告之意,令眉妩心下微微的发颤。 看吧,喜欢与爱的高低当下立现。 他居然可以维护萧怜儿到如此程度,不惜与她拧上。 “你要是喜欢喝,就让沈小姐给你煲吧。” 说罢,萧怜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提着保温桶,快步离开。 眉妩见池慕寒的面色越发黯淡下去,精锐的眸中喷薄而出的戾气让周围的空气凝结。 要不是,池慕寒现在身上一丝不挂,定要追出去的吧。 眉妩的双手缓缓攒紧,圆顿的指甲掐着掌心,隐隐从掌心处传来痛意,袭上心窝,还真是说不出的酸爽。 站在门口的梁昊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他跟在池慕寒身边多年,池慕寒生气时的表情就是这样的,面庞绷着,冷若冰霜。 “梁昊,把衣服拿过来。” 他从鼻腔中发出的冷厉鸣音,又让空气温度冷下几分。 梁昊像个小太监一样,恭恭敬敬地把手里的袋子送到他床边,然后问了一声,“池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在得到池慕寒让他出去的指令后,他又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出去,再把门给带上。 看来必定池总和池太太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大战要爆发。 “现在,你满意了?” 池慕寒那双冷到极点的眸攫住她,冷笑。 “我三言两语就把你的心上人气走了,能不满意么?” 那女人丹唇皓齿,杏眸微弯,笑得好不得意。 这就是沈眉妩,她坏,还坏的明目张胆,但他却奈她不何! 池慕寒掀被愤愤下床,他的身体一下子暴露在空气里,猿臂窄腰,性感的肩线,匀称到令人发指的腹肌,满满当当地落入眉妩的眼底,还有垂在他两条修长腿间的象鼻子,眉妩条件反射地闭起眼来。 他的低笑声在她头顶荡开,“池太太,有勇气把怜儿气走,没勇气看我?” 眉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轻轻翻了个身,避开他。 为什么在吵架的情况下,她居然还会因为那不该见的东西而面红心跳? 又想到昨晚他趁她睡着,对她做的那些猥琐事。 眉妩只觉嗓子口被烧得厉害,还是不屑地回了一声,“谁爱盯着男人的裸体看,我又不是变态。” 池慕寒眸色一眯,呵呵两声冷笑,拎起床头柜上的袋子,长腿一迈,径直走进卫生间,不消一会儿穿戴整齐出来。 眉妩倚坐在床头,眉眼淡淡瞥了一眼池慕寒,裁剪得体的手工西服将他的完美的身形突显到极致,池慕寒就是属于那种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男人。 他则冷眼相看,眼中还蕴藏着凝而不散的怒意。 拧开.房门,出去之前,他身子微顿了下,“早餐会有人送来。你再留院观察几日。” 眉妩并未再回应,听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整张伪装得明艳的脸瞬间黯然失色。 …… 就在池慕寒出去不久后,门外就传来吵闹声。 “先……生,请问你找谁?这里是私人医院,没做登记,不能闯进来。” 护士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后马不停蹄地跟着,脚步显然跟不上这个闯入的男人。 “我找沈眉妩!” 眉妩听到这一声有力又焦急的低吼,这刻居然有些出人意料的紧张和不安,那声源的主任是……沈煜尘? 门一打开,一个一身笔直黑色经典款西装的男人就出现在沈眉妩眼中,这人眉宇轻拧,精致儒雅的脸庞上噙着一股子焦急,是人都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非常的担心。 担心什么呢? 眉妩兀自想着,他已甩开身后的护士,直奔向她的病床。 “眉妩,你还好吧?” 与他对视三秒,他一只眼睛下方的淤青还未完全消散,想必那是之前被池慕寒揍的,眉妩蹙了蹙眉,他却冲动地俯下身,抱住了她的双肩。 “沈煜尘,你也看到了,我这不都好好的么。哎,我呢就是福大命大被困在电梯里那么久还是死不了。让你很失望,对不对?” 沈煜尘见她这般嬉笑怒骂,完全不把他的关心当一回事。 “小妩,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煜尘你可以不顾亲情伦理勾搭上大嫂,并让她为你怀上孩子,一转眼,就为了自己的自由,利用她对你的感情替你坐牢,你这样禽兽不如的人,我会蠢到认为你在真正关心我吗?” 看着沈煜尘的脸一寸寸白下去,眉妩心中一时间滋味复杂,大概就是痛并快乐着。 “小妩,非得这么跟我说话吗?” 眉妩高高昂着脸看着面前的男人,纤细的手指指向门口,“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跟你说话。我现在是池太太,你要是不想眼睛上旧伤未愈再添新伤的话,你就立即给我出门右拐!” 换言之,你会被池公子再暴打一顿的。 “小妩,你就当真觉得池慕寒对你是真心?我来时,在医院门口看到了他跟萧怜儿在拉拉扯扯。看来萧家那两姐妹跟他都有一腿啊。这样的男人,你还要死乞白赖地跟着?” 哈,还真是出去追萧怜儿了? 顿时,一种无力感袭上她的身心,不过,眉妩却是挑高了细眉,与沈煜尘冷厉讥诮的眸对峙,“那又怎样?沈总你不是也在跟我谈恋爱的时候偷了自己的大嫂吗,哦,还有你的那个秘书张晓晓。别告诉我,她没被你上过。” “小妩,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滥情?” “还不够滥情的吗?池公子风流也好,花心也罢,那是靠着他的本事和他池家在江城的地位,而你沈煜尘呢,靠着我沈家平步青云,坐在沈氏的ceo。沈煜尘,你扪心自问,你上任妍的时候,你羞不羞愧?你搞大了任妍的肚子,让她顶替你去坐牢,你害不害臊?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去自首,是你绑架了我大哥。” 池慕寒再怎么样,至少现在还没把女人的肚子搞大,来磕碜她。 而沈煜尘呢,真的是把她的心伤透了。 她的眼泪也为他流干了,现在想起那些曾经让她夜夜哭泣的事来时,她居然还能平淡地一笑而过。 “怎么,你不敢?没法放弃现在这些处心积虑得来的荣华富贵吗?”眉妩冷冷地扯唇,高高扬起的眉尾处是刀锋般的嘲讽,“所以,沈煜尘,我真的很鄙视你。” 这番话下来,已把沈煜尘逼得怒极,一双黑眸转瞬间成了猩红色,愈发狠厉忿懑。 沈煜尘抓在她肩头的手微微的颤抖,他不知道,原来最伤人的话来自心底深处藏得最深的这个女人。 他五指一紧,吻暴戾地压下,发狠似得吻住这张伤人的厉嘴。 满嘴男人的气息,不同于昨夜苹果汁的清甜,只有烟草的苦涩和薄荷的辛辣,让眉妩一阵晕眩,再也没有过往的温柔,亦或是陶醉,只剩下彼此的折磨,还有她对他的厌弃。 挣扎着还击,用力地咬破了他的唇。 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散开来,是恶心人的味道,让眉妩眉目拧得更深。 沈煜尘嘶的一声,随即松开了她的唇,她一口血沫子吐在地上,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了这个轻薄她的男人,“沈煜尘,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偷情呢?你真是犯贱!” 她在他身边紧紧追随守着他时,他不珍惜,搞她大嫂,现在她已为人妇,他却对她做这么无耻下流的事情,不是犯贱是什么?。 第81章 是你沈家对不起我 第81章 是你沈家对不起我 眉妩真的不想出口伤人,一点也不想,那样只会脏了她的嘴。 可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逼迫,把她逼得无路可走,她的小宇宙终于彻底爆发了。 她抬手,手背狠狠揩过嘴唇,愤懑地瞪着眼前这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男人。 “是挺犯贱,我他妈的没有早一点上了你!” “呵呵……后悔了?你不是一直很嫌弃我,宁愿和任妍交配,也不愿碰我吗?” 眉妩勾起的唇角,愈发扬高,也愈显讥诮。 是的,他后悔了。 他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一直克制着? 他又如野兽般扑上去,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按倒在床上。 不是没被沈煜尘这样对待过,一种惶恐感席卷全身,让眉妩激灵灵打个颤,但她强自镇定,恼恨地瞪着他,“沈煜尘你疯了,这里是医院。” 况且病房的门还开着,她笃定沈煜尘不敢对她动真格的! “沈眉妩,知道我为什么宁愿和任妍做,也不愿碰你吗?” 他冷冷地低声笑起来,像个会食人的恶鬼。 寂静的病房里,他的笑声愈发显得嘹亮恐怖。 的确,眉妩也一直想知道原因是什么? 想她年轻漂亮有学历,哪里会比不上任妍那个一身赘肉的家庭主妇? 但,这个男人就是不愿意碰她,哪怕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受累。 曾经有段时间,为了这个,她还自暴自弃,一度心情低落到谷底。 眉妩抿紧了唇,一双潋滟美眸深深望进他混沌漆黑的眸里,微微敛神屏气,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微重的男人呼吸划过眉妩的脸庞,他绷紧了牙口,几乎咬牙切齿道:“因为你是沈眉妩!” 就因为她是沈眉妩,他以前才对她弃如敝履? 搞笑! 她沈眉妩又不是会吸人精血的白骨精! 不想再听他的废话,也不想再深究过去的事,人总得向前看,向前走。 “沈煜尘,说完,你特么给我起开!” 眉妩的冷漠和排斥,让沈煜尘的心上又微微凉了下。 这时,外面传来快而乱的步伐声,是护士带着保安过来了。 护士一进来,就看到沈煜尘架在了沈小姐的身上,这沈小姐可是池公子送过来的,她哪敢让沈小姐受伤或者受委屈? 她慌不迭地道,“快,快,把那个男人拖走,送去警察局。” 几个保安过来,就要料理沈煜尘。 沈煜尘则缓缓起身,理了理西服,横扫过那几个保安一眼。 “你们医院就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办事的,你们大可以问问沈小姐,我是不是她的朋友?”沈煜尘的那双黑眸眯成了一道缝隙,阴冷的眸光从中折射出来,“还是说,沈小姐你真的打算把我送进警局,闹大这件事?” 眉妩愣了愣,她当然不愿在医院里把这事闹大。 只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池太太。 池太太受人轻薄这样的话题传出去,总是会让池家颜面扫尽的,她不会落个好果子吃。 “我没事,你们别动他,让他走!” 是眉妩发的话,他们自然也自然照做。 沈煜尘扯了扯袖口,捋了捋头发,让自己衣冠笔挺地出去。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拧身过去,沉目朝眉妩打量而去。 逆光里,沈煜尘的脸被笼罩在一团刺眼的光线里,只隐约看到他唇边捻过一丝阴秫的笑意。 沈煜尘肤色偏白,乍一眼看着觉着他是个端庄斯文的男人,但他那样笑起来时,却让眉妩浑身上下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幽冷的男人声音在空气中不徐不疾涤荡而开。 “沈眉妩,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是你沈家对不起我,而不是我对不起你们!” …… 问护士要了个充电器接通上手机充电,而她则下床洗漱。 医院这个地方,她真的是一点也不喜欢待,即便是vip病房,房间内仍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消毒水味。 要不是池慕寒非让她在这里住院观察,她才不会待在这里。 在手机电量差不多充满,眉妩拔了电源,开机,百无聊赖地刷起了微信朋友圈。 看着朋友圈里晒出的早餐,她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池慕寒不是说有人会给她送早餐来?怎么这会儿还没送过来?会不会他跟萧怜儿在一起爽过了头,忘了她还在住院呢。 想打电话给他问一问,可又觉得是小题大做,点开了“百度外卖”叫餐。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跳出了一个座机号码,好像是池家的号码。 一滑接听键,手机那边传来容姨焦急的声音,,“二少奶奶,不好了,出事了。” 眉妩皱了皱眉,“容姨,出了什么事?” “这两天您没回来,沈少爷他吵着要见您,再家里又哭又闹的,还……还发脾气把四太的奖杯摔坏了,四太现在气坏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赶紧回家一趟吧。” “好,我马上回去。” 身上的蓝白色病号服都没来得及换,拿起手机,出了病房。 的确是她疏忽了,她连续两天没有回去,大哥一定会担心她,才会哭吵的,可即便大哥只有小孩子的智商,他也不会无缘无故把顾清雅的东西摔坏呀? 这里面一定还有隐情! 紧紧抓着手机,生怕大哥出事,忍不住对出租车师傅又催促了一声,“师傅,麻烦你再快点。” “小姐,咱这是四个轮子的汽车,再快也飞不起来。”这已经是眉妩催的第五遍了,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打趣似得地回了一句,透过反光镜朝后座穿着病号服的眉妩瞧了一眼,“小姐,我看你脸色挺差的,要不我还是掉头送你回医院吧。” “不用。” 眉妩一路焦虑,下了出租车,急忙坐上池家的电动车,回到了幽荷院。 刚踏入宅门,便听到了大哥的哭声和顾清雅尖锐严厉的训斥声,“哭什么哭?你把我的‘雀灵奖杯’摔了,你还有脸哭?沈光禹,你真是一点都不傻,知道用哭来逃避责任!但我告诉你,现在池家除了老爷和慕寒,就是我说了算!” 眉妩深深提了口气,经过玄关,快步往里走去。 大哥被罚跪在地上,那么大个子的男人被一个老巫婆骂的瑟瑟发抖,眉妩心中真是又气又心疼。 沈光禹一抬眼就对上了迎面走来的眉妩,他抽泣一声,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妹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哥脸上那个五指印,他被人打了,是顾清雅打的吗? 眉妩捏了捏手掌,强行压住心头怒火,蹙眉看了哥哥一眼,示意他乖。 沈光禹以为有救星来了,就自主地站了起来,膝盖才离地,顾清雅眉毛挑起,尖而细的声音就劈头盖脸而来,“谁让你起来的?给我跪着!” 沈光禹被吓得又是打了个冷颤,“啪”的一声,膝盖重重落到地上,委屈地看向眉妩,小声地哭着。 眉妩几步上前,就自行跪在大哥身旁。 她安抚性的拍了一下大哥的手,再看向顾清雅,“顾姨,我哥小孩子心性,一定是无心之失,请你别跟她计较。奖杯摔坏了,我再找人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你,行吗?” “你倒是能给我整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瞧瞧呢?” 顾清雅保养得宜的脸上,写着一个大写的“怒”字,语气也越发不善。 容姨见状,在顾清雅的身后一个劲地劝,“四太,别生气,您喝口茶消消气,把自个儿气坏了不值当。” “别人不知道那个奖杯的重要性,容姨你还能不知道吗?要不是当年我参加这个‘雀灵舞蹈大赛’夺得了冠军,哪能和老爷认识?这个奖杯就是我和老爷的媒人,现在被一个傻子摔坏了,我能不气吗?” 顾清雅说着冷瞥了眉妩一眼,纤长的手指端起了一只青花瓷杯。 这些话,大哥是听不懂的,眉妩心里清楚的很,顾清雅的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在告诉她,这件事有多严格。 可是,顾清雅左一个傻子右一个傻子的,喊得她心里真是不舒坦。 本抱着来赔罪的念头来的,现在却升起了一股反抗的情绪。 眉妩挺直了腰背,不卑不亢地说道:“顾姨,我敬您是池家的四太,慕寒的养母,是我的长辈,但您张嘴闭嘴骂我哥‘傻子’,这就是您作为长辈该有的德高望重吗?” 呵…… 好一个小贱蹄子! 才嫁进来几天,倒敢教训她了! “沈眉妩,你当你是谁,也敢教训我?” 顾清雅一扬手,就把手中茶杯朝沈光禹脑袋上砸去,沈眉妩敢出言不逊,她就敢教训她看重的大哥。 沈光禹低着头垂着脸,压根没看见那横飞过来的茶杯。 眉妩见之心急,本能地挪了下身,往前一挡。 那只装满滚烫茶水的茶杯就那么不偏不巧地击中了眉妩的脑门,痛得她瑟缩一下,弯了弯腰。 容姨惊呼一声,“啊呀……这可糟了。” 眉妩那脑门上都被砸出血印子出来了,教二少爷知道了,那可不糟了嘛。 “糟什么糟,我砸的又不是她,她自个往我茶杯上撞,怪谁?” 沈光禹扶了一把眉妩,看着自家妹妹脸色惨白,脑袋上都流出血来了,心疼地眼泪掉得更加凶猛,“妹妹,疼不疼?” 眉妩很想哭,说自己疼,可是,她不能,她不坚强一点,还怎么保护大哥? 眉妩抿着唇,无声地笑着摇头。。 第82章 那个老巫婆欺负我们 第82章 那个老巫婆欺负我们 “一定很疼,你以前给二弟做菜,手指被切坡都会抱着我哭。现在你脑袋上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不疼?都是哥哥的错,哥哥不好,打坏了老巫婆的东西。” 他说到“老巫婆”时,眉妩的脸色变得更差劲,拧着眉,摇头让他别再说下去。 老巫婆这种话,腹诽一下可以,但说出来不行! 可沈光禹真的很心疼眉妩,看着眉妩的脑门上的血珠滑过苍白的脸庞,啪嗒啪嗒地砸到地面上,从小到大他都没见眉妩受这么大的委屈过。 突然,他勇敢地一站而起,拉住了眉妩的手。 “妹妹,这里根本不是我们的家。那个老巫婆欺负我们,我们走,再也不要回来了。” 眉妩僵跪在那,看着这么呵护自己的大哥,果然只有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会这么疼爱自己。 眉妩点了点头,眼角微微湿润,“好,我们走!” 顾清雅冷笑一声,“做错了事还敢走?容姨,你去把保安叫来,我看他们今天不道歉认错,怎么出池家的大门?” 这么大个池家,池霆家里外面这么多女人,倘若她真的没点手段,她顾清雅真的能走到今天吗? 容姨尴尬地杵在那,“四太,不好吧,她毕竟是二少爷的太太,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呀。” “你觉得她跟慕寒领了证就真的是池家的二少奶奶了?慕寒把她带进了也快两个月了吧,从没听过他要举行婚礼,办过酒席,慕寒心里就当真有她么?你再仔细看看,沈眉妩她从头到脚跟谁最像?” 跟谁最像? 顾清雅几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容姨幡然醒悟。 容姨细细打量了眉妩一番,若说身上的气质和那位倒真真不像,一个是妖冶明艳,一个是冰清玉洁,那根本是搭不上边,不过再仔细看看,这张脸和身段同那位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嗔怒时的眼神真是像极了。 顾清雅嘴里的那个跟她相像的人,眉妩当然知道是谁。 容姨再看向她时,神色中带着同情。 在可怜她被当成了代替品么? 眉妩深深蹙了下眉,她很不喜欢别人用怜悯的眼神看她,因为太卑微弱小,所以才会被人可怜。 顾清雅又凶狠发话,“还不去把保安叫过来?” 容姨叹了口气,还是默默地转身出去。 没一会儿,池家的保全队在幽荷院门口站成一排。 俨然,他们兄妹两人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些人高马大穿着制服的人,让沈光禹心生恐惧,他拉着眉妩的手微微哆嗦,“妹妹,他们不让我们走,我们该怎么办?” “哥,你别怕,有我在呢。” 眼看这一劫又逃不过了,眉妩尽力保持着沉着淡定。 她不知道顾清雅会怎么惩罚他们,但她不能让大哥受到伤害。 眉妩小小的身体走到沈光禹之前,那是保护的架势。 即便身体快虚弱到倒下,但她还是咬紧了牙关,一双清眸不屈服地对上顾清雅,“顾姨,我哥做错的事,我一力承担,你要罚就罚我吧。” “也是,你这个大哥脑子不好,要怪就怪你这个脑子好使的平时没把他教好,现在他犯下了错,理应由你来承担。” 顾清雅淡淡的启唇,俨然一副池家当家主母的气派。 眉妩现在才深深地意识到池家真的不是一个容易待的地儿,门风严谨,家规苛刻,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你就去祠堂跪着吧,好好反省反省。” 就这样眉妩被“请”去了池家祠堂。 那扇圆形拱门的背后,是重新修葺过的池家祠堂。 但乍一眼看去,还是能知道将近有百年历史了。 白墙青瓦,一走进去,就发现四周窗户紧闭,那巨大青石板铺成的砌成的地面冒出凛凛寒气,让眉妩浑身发凉。 那一座座牌位都是池家的列祖列宗,供奉在前面的长明灯并非可以通电的电子产品,还维持着老旧的做派,是一盏盏油灯,之所以这里窗户紧闭,是担心有风进来把长明灯吹灭。 顾清雅在背后看着她跪了下面,说是看着,不如说是监视,她又吩咐容姨,“去把她膝盖下的垫子抽了,她是来受罚的,又不是来享受的。” 容姨不敢违背,猫步进去。 她却在心中低叹了一口气,四太这又是何必呢? 容姨来到眉妩身边,挺为难地说,“二少奶奶,烦你空空脚,四太让我把你脚下的垫子拿走。” 眉妩心道,这顾清雅可真狠,让她跪着都不能舒坦。 是要在她面前一次性建立威信吗?还是之前因她得罪过她,现在苦大仇深的实行报复? 但眉妩不得不照做,顾清雅自己都说了,除了池霆和池慕寒之外,她就是老大,眉妩起身,心有不舍,还是将那软软的蒲团交到容姨手里。 容姨出去前,低声说了一句,“二少奶奶,对不住了。” 眉妩摇头苦笑,她哪能去责怪一个佣人,不过是个听话办事的而已,各有各的为难。 要怪啊就该怪池慕寒,还有一个那样刻薄的小妈。 倘若今天得罪顾清雅的人是萧怜儿,顾清雅一定会顾忌池慕寒的感受吧,不会这么惩罚吧。 再一次验证了喜欢与爱,两者的差距真的存在着天壤之别啊。 心头如落下一根针,一紧一刺的疼。 膝盖跪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这些青石板虽被打磨过,仍不似普通的理石地砖,表面坑坑洼洼的,把她膝盖磕得甚疼。 供台上摆着一本手抄本的《地藏经》,为了把疼痛转移一些,她就把经书取了下来,开始认真诵道。 越诵读膝盖的疼痛没少反增,而且她现在又困又累,饥寒交迫,真的是很想从这里逃走,回头瞟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保安,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手机还被顾清雅没收了,和外面通信都成了不可能的事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刻都是在熬。 该死的,她心中在咆哮。 哪怕就跪在池家祖宗牌位面前,她还是胆大包天地把他们挨个问候了个遍。 不知过去多久,有人快步进来。 她以为是顾清雅又来视察来了,便没有回头去看,况且,她也没有什么力气,懒得动。 一阵青柠的香气轻轻飘荡过眉妩的鼻尖,眉妩心中一沉,是他来了。 “眉妩……” 身侧传来男人清冷微沙的声音。 “嗯。”眉妩不过温温凉凉地应了一声,喉咙口竟不觉的发哽,嗓子口长时间没有水滋润过,干得冒火,她抬脸,悠悠看向白衫西裤永远优雅敛致的池公子,“看到我受罚,池公子你的心情有没有愉悦一点?” 早上她把他的心上人气走,让他气得差点雷霆大发,没多久,她就跪到祠堂里来了,对他来说,应该很解恨的哦。 触目可见的是眉妩那张过分白腻的小脸,额头破了个口子,至额角而下,流下一行干涸的血迹,她应该一口水都没有喝,嘴唇干燥地裂开。 而她的眼底感情表露无遗,那是自嘲,还有反感,深得好似能将他活埋,他心口一紧,他才刚娶回来没多久的女人居然就对他反感起来了? 眉梢敛了下,俯身扶住她双臂,他的嗓音亦是沉了沉,“眉妩,不要再闹了,跟我走。” 呼吸炙热,落在她的面颊上,眉妩偏了下脸,有些呼吸困难。 过了几秒平静下来,抬眸,淡淡道:“池公子,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不可理喻吗?” “眉妩。” 明显这两字是从他鼻腔发出来的,加重了力道,略带怒意。 他这又是在生哪门子的气? 她还没生气呢。 望着男人咄咄逼人的深邃寒眸,眉妩偏偏不知死活地挽唇笑起。 “要是我早知道嫁给池公子你要受那么多罪,我当初应该在江城的权贵里随便捉一只给自己开包。” 握在她肘部的手猛地紧了一紧。 “你这话什么意思?” 半尺开外,池慕寒半蹲着身体,视线从高向下,俯视着这个跪在地上明明虚弱到极致却还要跟他顽愚对抗的小女人。 眉妩抬头看着他,入目的是那线条性感贵气的下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喏,宝宝很后悔,很委屈,不过,像池公子你这样铁石心肠的男人应该不会在乎,哦?” 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 反正收不回了,索性继续说下去。 这话在池慕寒看来也许是在挑战他的耐性,但总归这男人不至于会对她动手吧? 池慕寒的面部线条又绷了绷,但眼底这女人脸色难看不说,身上还穿着一件空落落的病号服,看起来她是如此瘦弱,风一吹就能倒下似得。 眸光敛了下,沉着气,道:“顾姨之所以会罚你,是因为你哥摔坏的那个奖杯对顾姨来说很珍贵。起来吧,别闹脾气了。” “就像那件叫做‘美人’的晚礼服对你来说一样珍贵,是不是?”当眉妩一提起这件衣服时,便见池慕寒眼底跳动起幽幽火苗,她也觉得自己太过不自量力,但她就是有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作死的勇气,“我哥急着找我,他们不带他来医院也就罢了,还要把他关起来,才让我哥发脾气不小心摔坏了顾姨的宝贝奖杯。我之所以会在这里,不是因为我哥犯了错,也不是因为我说了那几句在顾姨辱骂我哥是傻子后反驳的话,而是因为你,池慕寒。” 他眸色顿时暗了暗,渐沉的鼻息间,让人觉得压迫窒息。 “当时容姨都劝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可是,顾清雅她还是一意孤行让我带病跪到这冷冰冰的祠堂来反省,是因为、他们都清楚我在池公子你的心里分量微乎其微。”。 第83章 也许池公子图我的美色 第83章 也许池公子图我的美色 池慕寒一下震住。 心上被什么狠狠一刺,嘴唇轻轻一动,又募得抿上,紧紧的,一如他抓在她肘部的五指收拢的手。 她在等着他回应,哪怕他说些什么都好,但是他就那样拉锯着唇线,什么都没说。 已近黄昏,池家这座庄严肃穆的祠堂淹没在一片秋光夕阳的金粉里。 但那弄堂太深,祠堂的门槛亦太高,那片暖融的日光怎么照也照不进来。 眉妩浑身冰冷,在光线不明的祠堂中,眼前男人的脸庞也变得模糊起来,微微一惊,却是眼底有些潮湿。 她微微垂了下脸,想避开他,不让这人瞧见。 落下眼睑之时,她淡淡说:“池公子,你先出去吧,我还有最后一卷《地藏经》没诵完。” 别开脸,将他推开,佯装去捡地上的那本经书。 纤白的手指才将书本捡起,他伸手用力拍打了下她的手背,她手一抖,书就再次落到地上。 眉妩蹙着眉尖儿,怨怼地看向他。 “书上都是繁体字,你这点文化能看得懂?” 伴随着男人暗沉低斥的嗤笑声,腋下骤然一热,他双臂伸抱进来将她带起,眉妩的身子顿时腾空,她吓得不轻,一肚子气没处发,便冲他低吼:“我文化没你高怎么了,碍着你池公子什么事了?” 是,她是好多字不认识,小学老师就教过不认识的字可以读半边。 就那样,他已怪异的姿势将她抱到一旁紫檀木椅子上,他的薄唇依然冷削如刀,只是从他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却是比刚才轻柔许多,“在这里待了一下午了,还没待够吗?” 当然是待够了,只是她一双腿跪得都麻木地不像是自己的了。 刚才,她让他走,也是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样而已。 她垂下脑袋,就那么看着自己的腿。 见她不吭声仍生气憋着小嘴的模样,他心口募得软了下,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她发顶,“顾姨那里,我会去说。以后这个家里,谁都不能罚你和你哥。” 这是典型的打了一巴掌给一颗糖吃。 刚刚嚎了一嗓子,嗓子眼更干了,她仍旧不想理睬他,弯了弯腰,躲开他那只揉摸她发顶的手,心中只想,要摸摸你家怜儿去,别把老子当宠物狗。 他手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似乎还想过来折腾她的脑袋。 她蹙了蹙眉,欲起身从他肩下钻出去,但一站起来,脚还是麻得厉害,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这是实木椅子,上面连个软垫都没铺,摔下去屁股还是有点儿疼。 眉心蹙得更紧了,狠瞪了池慕寒一眼,像是在怪他! 池慕寒淡淡挑了下眉,就把身子蹲下来,手掌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不由分说就给她捏起了腿。 池慕寒这是第二次捏她的腿了,第一次给她脚底板挠痒痒,痒得她死去活来差点没掉出泪来。 这次,他又当起了捏脚技师了。 双腿确实酸麻的厉害,她也不矫情了,闭起眼来,舒舒服服地享受池大公子的服务。 抬头再朝她看去,除却额角有些破相外,容颜安静恬淡,还真是个狡懒的女人。 他竟不觉轻轻一笑,“你倒真能心安理得地享受。” “嗯。” 她闭着眼,轻柔的声音从她微嘟着的小嘴里发出,又不是她求着他给她揉腿的,那是他自己乐意的,她能不心安理得嘛。 双手往肚子上一搁,背部稍稍滑下,那姿势完全就是一个大写的北京瘫。 “对,就是那里,你多用点力,跪了一下午气血不畅,又僵又酸。” “眉妩,你那真是个给你根杆就能顺着往上爬的女人。” 还真把他当成捏脚技师了,使唤起他来了,可他手上动作也没停下,继续左右开弓伺候她这双纤纤玉腿。 “池公子,我还没怀疑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呢。” 眉妩撇撇嘴,轻哼一声。 池慕寒唇角笑意渐浓,“那池太太,你觉得我会图你什么呢?” 她双眸阖着,并未注意到那为她揉腿的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和宠溺。 “这个嘛。也许池公子图我的美色。” 眉妩就这么随口说了一句。 突然,脚丫子被松开,一股阴影落到她身上。 她一慌,就睁开眼来,那人的一张俊脸直勾勾地撞入她的瞳孔里,而他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将她禁锢其中。 这样的姿势要是落在第三个人的眼中,一定觉得过于暧昧。 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眸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脸庞。 清冷的五官,因为唇角那一抹笑意,而显得迷人至极。 他启唇开腔,灼热的气息喷打在她整张脸孔上,顺着汗毛孔徐徐钻进来,让她面部有些瘙痒。 “没想到我的池太太还是个十足的自恋狂。” “……” 二人如此近,近到她可以望穿他漆黑的眸色,她心头突突地跳,不知因何缘故,脸上越发的痒热。 手掌掌住她半边脸颊,他低低沉沉地笑着,“怎么不说话了?每次无言以对时,就给我耍深沉?嗯?” 眉妩仍是浅抿着唇,这么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 “池公子,我这不是怕一开口就会惹你生气嘛。” 她委婉地扯了扯唇,笑得有点儿冷。 他俯视着她这张微微憔悴的脸,可每每她笑起来时,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能勾人。 “嗯,那就别开口好了。” 男人静静地说完,一个俯身,就把这瘫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搂进了怀里。 手扣着她的腰肢,把她用力往胸膛里按,然后,低头吻住了女人那两片干涩却无比柔软的唇瓣。 眉妩的脸被他掌控着,想逃都不能逃。 吻,简单却激烈。 他炙热的带着浓厚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扑入她的鼻腔,眉妩呜呜叫着,试图挣扎和推开他的胸膛,但是池慕寒就像一堵墙似得岿然不动,丝毫不在意砸在他身上的粉拳。 手捧住她的脸,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全心全意地接近粗暴地亲吻她。 他不是没有亲过别的女人,怜儿是第一个,她是第二个,跟怜儿多是蜻蜓点水的亲一下脸颊,偶有几次也是怜儿主动。 他总是认为玩物丧志,哪怕是玩女人也是一样的,对于这方面,他向来是冷静自持的。 可到了沈眉妩这,他的那向来引以为豪的意志力就变得不堪一击。 吻越来越深,就差要夺去她的全部呼吸。 她脸蛋憋得通红,两条腿踢蹬了下,用力往男人的大腿上踢去。 陡然,他的吻停下,贴着她那张被吻肿了的唇,“沈眉妩,你要是再敢踢我,信不信待会我让你在床上哭?” 这女人还真是野,还敢对他“拳打脚踢”实施家暴了? 眉妩本来对他就有气,还有一肚子的委屈,所有人都欺负她,他也来插一脚,一时失去理智,才不管什么床不床上的,一张嘴,就朝他嘴唇上咬去。 “嘶”的一声,男人痛得拧了下眉。 但没动,任她那么发狠地咬着。 直至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她才猛地清醒过来,果然瞧见男人性感的薄唇上沁出了滴滴鲜红血色。 这是怕是,真的惹怒他了? 那双暗得吓人的眸,一下子就让她慌了。 眉妩不觉打了个冷颤,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我……我……” “我什么我?刚才对我又打又踹又咬时的胆子哪去了?” 男人的声音寒凉渗人,逼迫地对上眉妩的眸,让眉妩不自觉地想要后退,可她被他在这张椅子上锁牢了,她哪也退不了。 “还真是个人蠢胆肥的女人!” “……” 眉妩颤巍巍地看着他,生怕他一个生气,就会在这个偌大阴森的祠堂里把她衣服扒了猛干。 “是你贪图我美色把我吻得喘不过气来在先,我这是自卫。没错,自卫。” 她把“自卫”两个字音量提高了些,但喉头又不觉发紧。 见得她害怕的哆嗦的样子,池慕寒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指腹轻轻擦过被咬破的唇沿,这女人还真是狠心,对他下这么重的口。 揩过鲜血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颚,那淡淡的血腥气袭入眉妩的鼻尖,让她眉心蹙深。 再次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那双清寒的丹凤眸中此时卷起蛊惑人心的淡笑。 半响,他才开口,“池太太,现在你打也打了,咬也咬了,该发的火也发了,可以跟我出去了吗?” 涔薄的唇中呼出灼人的热气,把她一张俏脸染得更红。 眉妩心口荡了荡,不知为何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她却觉得自己理亏。 她抿了抿唇,“你把我圈在椅子里,让我怎么出去?” 他微微挪开身子,让她从椅子里下来,她的拖鞋掉在原先跪着的地方,一双白莹莹的玉足上没有裹袜,就那么赤着地往冰冷的青石板地上一踏,令男人的眉目锁了下。 随即,他腰身一沉,就将才走一步的眉妩整个儿打横抱起。 “女孩子家家的脚底心不能受寒,我的太太,你怎么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第84章 霸占着你家慕寒,气死你 第84章 霸占着你家慕寒,气死你 池慕寒的这声责备是带着宠溺的,再朝他脸庞看去,依旧温润如初,眉妩的心中不由软了下。 她微微耸了耸肩,洒脱道:“哎,受寒了就受寒了呗,反正也死不了人。” 池慕寒沉了沉眉目,这女人怎么还不领情?真是够胆大包天的。 “小小年纪就整天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进池家的护宅河里,好让你死个透?” 听着池慕寒这凶巴巴的语气,眉妩觉得这人好生奇怪,怎么才一会儿又动怒了? “我才不信呢,我可是你的太太,你哪能舍得?你也说了我年纪小,不懂得疼爱自己,那池大叔你就多疼我一点呗。” 怀里这女人浅笑如斯,明媚如花,三言两语就能把他心头怒气打散不少,说她可爱吧,她又可恶,他明明在生气,她却不当回事,就像一脚踩进了棉花里,他心头怒火更是无处发作,咬牙问:“你还敢笑?” “那池公子你要我哭不成?你这爷们怎么如此小心眼,就针眼那么大,比我们女人的心眼还小。” “好啊,沈眉妩!” 她竟然用形容女人的话来形容他,看他不教训她? 有些小野猫,不教训就不知道把利爪收起来! 男人抱着她的手朝她腋下袭来,惹得她哭笑不得,最后笑得太惨,竟真流了下泪。 池宅大大小小分布着很多宅院,佣人们和保安也多,毫不说假,这池宅真有点像一座缩小版的封建宫廷。 几个在主道上打扫的环卫工人偷偷看这热闹,都说池公子优雅却又拘谨,现在却和太太就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嬉笑调情? 大家不由地低头窃语,沈小姐可真是好命,能当上未来池家家主的太太。 这人果真是厉害了得,最后还真是让她哭了。 只是为何,一见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他心里就抑了一下。 这眼泪啊总是女人的杀手锏,他又想女人这种生物大概真是水坐的,他一下就停住手,“以后再敢说这种话,就算我不把你丢进池家的护宅河里,我也会用池家的家法伺候你!” 池家的家法,听到这几个字,眉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真的再也不想被丢进那个阴森森的祠堂里了。 她噤口不言,瞥了他一眼,穿过他的肩头,她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没错,那是萧怜儿。 她是和池慕寒一起回池家的,还是来找池慕寒有事? 不过,这不打紧,因为她看到萧怜儿的脸色很糟,很糟,糟得无法形容,而她却更加得意,于是乎,就那么得意忘形地笑了起来。 因为萧怜儿这个大美人和那件叫做“美人”的晚礼服,她受了多少委屈呀。 她恶意地挑了下眉,有挑衅的意味,微红泛光的眸里黠光一片,她凑近池慕寒,便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猛地,男人驻足。 这女人言辞动作放得开,他早就知道的,没料到她竟会…… 只是,为何刹那间,整颗心就无端端软了,对她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 一时间,震惊了路过的佣人。 池二少和太太这也太恩爱了,大马路上就撒狗粮啊。 “干嘛?就许你大庭广众下抱我引人注意,不许我亲你一口招摇过市么?再说,我是你的太太,亲下我的老公大人又有什么大不了?” 她向来口齿伶俐,他一时竟也说不过,但听得她这话就像被灌了蜜一样,他第一次觉得生活居然可以甜的跟糖尿病似得,她称他为“老公”,虽然双方不曾练习,竟像是听了许多年一般觉得熟悉舒服。 他不觉扬唇,怔怔看着她,她不再言语,依旧是笑,眉眼弯弯。 那一刻,他只觉绵延十里的春风再美也比不上这女人的微微一笑。 那一刻,他家的怜儿脸色更难堪了。 让情敌生气的感觉真好。 “太太,这么爱亲,回房让你亲个够。”他宠溺地回应她为“太太”,又将她在手里掂了下,她似乎瘦了不少,身子轻得让人心疼,“只是,你回去该多吃点,我喜欢手感好的女人。” 眉妩心里却道:吃得再多有毛用啊?被你一折腾,肉都掉了,最近明显感觉她的36d有那么点缩水。 身后,萧怜儿气得小脸煞白,涂着艳丽唇膏的小嘴唇都差点咬烂了。 “都怪池公子你说话不算话,你离开医院前说有人会送早餐来,可我左等右等没等到。我这不都饿了一整天了,得瘦了好几斤了吧。” 她才把话说完,就见池慕寒眉头皱起。 他离开医院不久就打电话回池宅了,让厨子做些早餐给眉妩送过去。 这中间出了岔子,应该又是顾姨搞的鬼。 池慕寒皱着眉沉思,后面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声音,“慕寒……” 他拧身望去,走过来的是怜儿。 “你来池家找我,什么事?” “早上你说沈小姐对我没礼貌,你替她跟我说抱歉,我回去思来想去,我希望这个抱歉能兑换成一些实际的东西,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所以我想问你要一件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还专门跑到池家来要,这个萧怜儿的脸皮是铜墙铁壁呢? 不过,按照池慕寒宠女人的特性,应该会答应萧怜儿吧。 果然,在池慕寒眸子敛了下之后,便听他说,“你要什么生日礼物?但凡我能办到的,我会满足你。” “我要你再为我量身定做一件晚礼服。” 萧怜儿说着这话时,优越的眸光从眉妩脸上轻轻描摹过去。 听到了没? 是“再”,说明以前池慕寒就为她做过衣服了,能不优越吗? 想她是池慕寒的太太,都没享有这样的待遇。 谁叫她的老公除了是个不错的捏脚技师外,还是个手艺精湛的却令人头疼的裁缝先生呢? 池慕寒不会当着她的面就答应萧怜儿吧?那样让她情何以堪啊? 她正发愁,突然脑袋里一个主意一闪而过,干脆再来耍个绝活。 “啊哟……” 眉妩一声痛叫,一下子弯曲了腰身,紧紧捂住了肚子。 池慕寒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她便如此依偎在男人敦实的怀抱里,紧紧蹙着眉,咬着嘴唇作凄苦状,一手拽了下男人的脖子,“我胃病犯了,太长时间没进食了……” 她爸以前逼着她学数学,看着那些个x、y她就眼冒金星,她就犯懒,总是装病来忽悠她爸,头疼,肚子疼,牙疼,反正能从头装到脚,装病这事是拿手活儿。 池慕寒一下眉头打成了结,瞥了一眼萧怜儿,“怜儿,这事以后再说,我先送眉妩去医务室。” 萧怜儿看着池慕寒如此紧张眉妩,心里捣腾在一起气乱如麻。 分明沈眉妩这个女人就是在装病,像池慕寒这么精明的人,居然看不出来。 眉妩闷在池慕寒胸前,眯着眼淡淡看了萧怜儿一眼,好似在对她说,老子就霸占着你家慕寒,气死你,气死你。 萧怜儿见眉妩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心里拧成了团,但这个情况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那下次我再找你。” “顾姨不喜欢你,池家你还是少来为好,有什么,电话里跟我说就行。” 池慕寒说完,就抱着眉妩往池家的医务室赶去。 原来顾清雅不喜欢萧怜儿,也是因为顾清雅的反对,池慕寒才没能和萧怜儿在一起吗? 只是,顾清雅也不喜欢她,池慕寒不是还不顾反对娶了她么? 那么萧怜儿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得罪了顾清雅呢? 池慕寒一句话把萧怜儿整个身子气得轻轻颤抖。 …… 池慕寒把眉妩送到医务室里,背心里出了一身汗。 看着这样焦急的池慕寒,眉妩心里突然有一些过意不去。 医生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接着撒谎,说自己肚子疼。 医生开了一盒吃胃疼的药,然后,池慕寒又让医生给她清理额头上的伤口。 当消毒水碰到破了的皮肤上时,那真是火辣辣的疼,眉妩咬了咬牙忍住,可这伤是顾清雅拿茶杯砸的,她在池慕寒面前还忍,那她就是个傻子。 于是,她就小题大做起来,委屈地问医生,“我这个严不严重?会不会留下疤痕,我这以后要去韩国做整容修复了吧?我以后可还是要靠颜值吃饭的呀。” 她以前也当做一段时间的艺人,艺人的脸简直就等于他们的生命呀。 “我听容姨说,你自己往那茶杯上磕上去的,你以为你这额头是钢筋混凝土?” 池慕寒语气里有点凉,还有责怪之意。 是她自己要去撞那茶杯的,怨谁? 可是,眉妩却不赞同他这话,就像她不赞同大哥被人骂傻子,谁也不行,那是她不可触及的底线。 眉妩昂了下脸,仰视着这个身形颀长如白杨玉松般的男人。 眸里往常那种随意魅人的笑变得严肃,唇轻轻一扬,不卑不亢的言语从她唇瓣中吐出。 “池公子,要是今天被人用茶杯砸的池馨,你能在一旁光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池慕寒微微眯眸,这个女人总有搪塞的理由。 但看到她今天受了那么多的苦,就难以再生她的气,心中倒生了一份爱怜,拨动了下她的刘海,似有似无地抚过她伤口的周围,像是温柔的爱抚。 而他嘴边也漾起浅浅温润笑意,“待会想吃什么?让厨子给你做。” “……嗯。”眉妩想了想,鼓了鼓腮帮子跟他卖萌,“如果池公子你真的宠我,你应该亲自下厨慰劳我可怜的胃。你要知道,是因为你的差池,我才饿了整整一天。”。 第85章 这一辈子唯一的太太 第85章 这一辈子唯一的太太 这个女人还真是能把顺着杆儿往上爬的特点发挥的游刃有余。 池慕寒将她刘海拨到一边,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绒绒的发际线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垂眸望着这张额角血迹擦净后清素的小脸,眉目含着温浅的笑,“眉妩,你还真是能得寸进尺。” 看得出来,池公子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眉妩支着下巴,素手抬起,扯了扯他垂直皮带扣处的蓝纹亚麻领带,一双明仁杏眼弯弯地笑着眼前男人,像个撒娇似的小猫儿,“池公子,你到底宠不宠我这个病娇呢?” 一旁医生看着挺尴尬的,人家夫妻谈情说爱的,也不好打扰,默默出去了。 还真是拿这个撒得了娇卖得了萌的小女人没辙。 池慕寒微微俯了下身,盯着她秀媚的眼睛,一手捉住她扯着他领带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腹部。 透过丝质的衬衫布料,男人的热力从他结实的小腹上传递进她的掌心。 真正想要“得寸进尺”的人是池慕寒啊。 再一想到昨晚,这货是如何觊觎她的五指姑娘,差点就把她的五指姑娘给强了,这个男人究竟是有多么欲壑难平啊? 被他包裹在掌心的手微微捏了捏,眨了眨眼,毫不避讳地端视着他,“池叔叔,咱们前两天不才在床上酣战过嘛,你都三十了,过度纵欲,对肾不好,真的。” 为了强调她的话的真实性,她又补充了一句:“不信,你去问问你家的医生去。” 她话音才落,见看到池慕寒眉心处拢了拢,似有不满。 他一步逼近,黑眸中是咄咄逼人的热度,“我的肾好不好,池太太你不是最清楚吗?” 旋即,眉妩就被他抱进了怀里,大步出去。 这雄赳赳气昂昂横跨鸭绿江的气势,池公子会不会把她丢到床上,立马办了她? 眉妩有点儿心颤,立马讨好起他来,“池公子,我错了,你肾很好,你的肾真的很好,你的肾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肾。” “沈眉妩,你还见过别人的肾?” 托在她臀上的手,因为怒意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臀。 眉妩痛得“啊哟喂”一声,“别人的肾?猪腰子算不算?” 这个女人居然在耍她! “沈眉妩,待会在床上哭的时候,别说我不宠你。” 池慕寒丢下一句冷怒的话。 眉妩心中又紧了一紧,看着池公子黑气冲天的脸,俨然像是醋瓶打翻了。 “池公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比女人还爱吃醋?” “还说?” 男人的手在她臀上又是一顿胡掐死拧,痛得眉妩惨叫连连,只得委屈地扯着他领带抱怨,“我头破了,胃疼了,腿酸了,现在铁定屁股也被你掐紫了,我嫁给池公子你之后,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完好的了。” “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全身上下没一处完好,眉妩,待会我会让你知道。” 嗷呜…… 眉妩在心中叫嚣,看来这男人是真要动真格的了。 待会,她一定会被他啪的遍体鳞伤。 眉妩瞧了瞧他唇角的那道小伤痕,心虚得厉害,不敢再说话,将小脸埋在他怀里,“可不可以让我吃了晚饭再做?还有,那个……我的胃药落在医务室里了。” “待会让人送过来。” 他说完这句,就再没开口。 沉着步伐,把眉妩抱进幽荷院的时候,容姨正在厨房里包饺子,今天四太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她就寻思着做了点四太喜欢吃的江南风味的荠菜馅儿饺子。 眉妩朝厨房里瞥了一眼,看到容姨正拿着擀面杖在擀饺子皮,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眉妩那谗样落入池慕寒眼里,真是个小馋猫。 顾清雅在客厅里拾掇着那个被沈光禹摔坏了的雀灵奖杯,蹙着眉尖,看着这被摔成三截的水晶奖杯,眼底流露出少有的悲伤。 原以为顾清雅年纪轻轻就给池霆当了小四,是为了池霆的钱,倒没想到她对池老爷子还有真情实感在。 看来这奖杯对顾清雅来说真的异常珍贵,要不然她也不会特地找了个精美的盒子,拿着吸尘布将这坏了的奖杯反复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摆进盒子里去。 “放我下来,我去跟顾姨说声对不起吧。” 池慕寒淡淡扫了眼眉妩,“早这么乖,你还用跪到祠堂里去?” “……” 那不是因为顾清雅辱骂了她哥嘛,她就这点出息,对她怎么样都可以,但绝不能伤害她的亲人。 池慕寒又把佣人叫过来,“去拿双拖鞋过来给二少奶奶换上。” 小女佣说了声“是”,去玄关处把眉妩的拖鞋拿过来,轻轻放到眉妩的脚下,伺候她把鞋子换上。 既然她和池慕寒还没到离婚的地步,那么顾清雅就还是她名义上的婆婆,让池慕寒夹在她们两个女人的战争中,也必定教池慕寒为难。 况且她也确实有错的地方,不该逞一时不快,争口舌之风。 总要有一个人低头,为自己的过错埋单,那么她就来当这个人。 眉妩握了握掌心,不安地走到了顾清雅面前。 顾清雅抬头看了眼她,眼里心里对这个女人都不满意,把脸色一摆,随即就继续擦起手里的半截奖杯。 看得出顾清雅气还没消,眉妩把姿态放得更低,道歉时也说得更加真诚,“顾姨,我为我哥和今天的事向您道歉,对不起。” “道歉?”顾清雅轻嗤一声,摆弄着手里的物件,瞧都没瞧眉妩一眼,“你沈小姐多大的架子,丝毫没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过,抓住我一点话柄,都敢把我呵责教训一通,你这声对不起,我可不敢当。” 顾清雅还是没有想原谅她的样子,眉妩楞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绞着手,朝池慕寒看去。 池慕寒给她打了个眼色,让她先上楼去。 眉妩默默颔首,这便上楼去了。 见眉妩的身影消失在旋梯上,池慕寒这才走过去,在顾清雅身边坐下,沉了沉声,道,“顾姨,眉妩毕竟是我的太太,您不该这么为难她。” “是啊,你们男人啊一个一个都是负心汉,你爸家里外面的女人从没断过,哪怕他这三年坐在轮椅上,都能跟照顾她的那个特护好上,还差点把那个女人娶回来当五太。你呢,虽然没有遗传你爸花心的基因,但倒真真是个有了老婆就把我这个拉扯你大的娘忘了的孝顺儿子。” 顾清雅说着叹了口气,“可怜我们女人情根深种,偏偏还惦记着那个负心的男人,把这玩意儿当定情物似得收藏着,他知道了指不定还要取笑我呢。” 池慕寒看着她把那最后一截水晶奖杯擦得一干二净,放进了精致的盒子中,铺上一层红色的防尘布,然后再阖上。 关于老头子那个特护的事情,他也是有点知情的,那个特护才三十岁,跟他年纪一样大,长得瘦高,肤色还有点潮汕人的暗黄,可老头子还偏偏看中了,真不知道老头子年纪一大把还怎么谈情说爱? 至于顾姨,也是很年轻的时候就跟了老头子,那时老头子曾在媒体面前说,有了顾清雅,这辈子不会再娶五太。 哪知老头子耄耋之年还提出要再纳房,他这当儿子的管不了老子,不敢有意见,顾姨是死活不同意的,后来老头子还是瞒着顾姨,给那女人在外面置了一栋五千万的豪宅,有空就去住上几天。 豪宅都买了,那女人不是五太,胜似五太。 到底是老头子把顾姨给负了。 “顾姨,我爸风流一辈子了,本性难改。现在就算餐餐拿灵芝人参喂着,他在这人世上还能有多少个年头?凡事您看开一点,也可以让彼此活得自在一点。至于眉妩……”池慕寒顿了顿,“她的母亲曾经对我有恩。我已经娶了她,她就是我池慕寒这一辈子唯一的太太。” 顾清雅微微一惊,倒真没想到沈眉妩和池慕寒之间还有这份渊源。 “你是说她的妈妈就是那个在你回国时曾经帮助过你的医生?” 池慕寒点了下首。 顾清雅仔细思量一番,皱了皱眉,“那么说来,你娶沈眉妩并非一时冲动?” “顾姨,你看我像是那种一时冲动的人吗?”双腿优雅地交叠起来,脖子上那条被眉妩扯来扯去的领带横旦在腿上,他轻轻捋了下,摸过眉妩摸过的那头,笑意温尔,抬眸,认真地对上顾清雅,“所以,顾姨,别再为难她和她大哥。眉妩母亲早逝,父亲现在在监狱里关着,已经是无依无靠了。” 说到最后,池慕寒抿了下唇,再次启唇,“不管是那件礼服的事,还有这奖杯的事,都让它化为一笔勾销过去吧。” 顾清雅怔忡一下,“怎么,你知道那件礼服是我换的了?容姨说出去的?”。 第86章 会像萧怜儿一样背叛你 第86章 会像萧怜儿一样背叛你 顾清雅说着,朝厨房那里瞪了瞪,容姨是她推心置腹的人,居然会把这件事告诉慕寒。 “顾姨,难道容姨不告诉我,我就没其他方法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淡,淡得毫无波澜,但偏偏就是这份内敛沉静不声不响地敲击在人的心房上让人更加不安。 池慕寒看着微微紧张的顾清雅,接着开腔,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书房早就装了隐形像机,我不过是今天让梁昊查了下当天的视频而已。” 眉妩一直说是他误穿的,起初他是不信,谁能无聊到对这件衣服动手脚。 后来,想想,还是让梁昊查了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是容姨进他书房把那件礼服拿走的。 容姨当然不会自作主张干这种蠢事,只有可能是顾清雅让她做的。 而,顾清雅的目的,显而易见,要刺痛他的心底,让他对眉妩心生反感,好把眉妩踢出池家。 顾清雅单薄的唇线抿紧,她想不到的是,慕寒居然在书房安装了摄像头,那么其他地方呢,他又有没有装呢? 募得,她心上一凛。 这个养子真的是长大了,如今他的城府只怕比当年的池仲尧还要深。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顾清雅把内心的恐惧掩饰得很好,扯起描摹精致的红唇,笑了笑,“说实话,我打从第一眼就不喜欢沈眉妩。我还不就是看那丫头长得跟萧怜儿太神似了,又都是混过娱乐圈的,妖里妖气、不干不净,还爱玩那些人前一套背地里一套的花招。我啊就担心她以后也会像萧怜儿一样背叛你,伤了你的心。” …… 池慕寒端着一碗饺子上楼时,眉妩刚好打开移拉门从浴室里出来。 她身上就裹着一条粉色的女士专用浴巾,那女人对于他似乎有特别的吸引力,那么淡淡瞟一眼,就能令浑身血液流动加速。 眉妩似乎没料到池慕寒会这么快上楼,微微一怔,她一边擦着潮湿的长发,一边走向放吹风机的柜子,问道,“你跟顾姨谈完了,她啊能原谅我啊?” 池慕寒把手里的碗放在茶几上,走到她身边,脑袋俯下,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谈完了,去吃饺子吧。” 不觉她心头一阵绵软,面上更是绯红一片。 她去衣帽间换了条睡裙,就坐到茶几那边囫囵吞枣地吃着饺子,手擀的饺子皮精道弹性,就是好吃,她一个塞满一嘴,把腮帮子塞得圆鼓鼓的。 池慕寒就那么躺在床上,手支着太阳穴,看着他的太太吃饺子。 那女人嘴巴看起来这么小,居然能吞下一整只饺子,把她红彤彤的小脸撑得又涨又圆,可爱,不造作,弥散着一股小清新的味道。 谁说家花没有野花香? 他不认这理! 眉妩觉得两道火辣辣的视线正盯着她,她抬脸一看,就看到了池慕寒那双黑洞洞的而笑得万般迷人的丹凤眸,怎么瞧着,比她这个一天没进食的人还饿的样子。 她心下一抖,决定要吃得慢点,吃得淑女点。 可池慕寒不高兴了,立即冷下脸来,“你吃顿饺子还要磨洋工?” “是容姨包的饺子太好吃了,我在慢慢品尝呢。” 眉妩扯唇笑起来露出一口皓齿,真诚。 一见她眉眼弯弯,池慕寒便只能依了她。 待她把这碗饺子吃了个底朝天,池慕寒迫不及待地用手指朝她勾了勾,“过来。” 眉妩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可怜巴巴地向床边挪动着步子,她觉得自己好惨,才吃饱,就要待宰了。 眉妩乖乖地走过去,站在床边,问他,“池公子,你又说算不算话,这饺子不是你做的,所以你不能——” “不能什么?” 池慕寒冷哼,大手一挥,就把她扯进自己怀里来。 而她就这么冷不防地跌落进他的胸膛里。 “饺子是容姨包的,但水是我烧的,下饺子的人也是我,够不够资格了?” 她动弹不得,底下男人的呼吸愈发急促和粗重,但他眯着的眸却冷静深沉的恐怖。 “还差了一丢丢。” 眉妩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她却是咬了咬唇,这么说出来了。 女人的声音细细小小的,有点紧张,有点局促,还有点娇柔,一双明艳不可方物的眼似要望进他眸里。 “差哪里了?你这个事儿精!说!” 眉妩在心里默默地组织着语言,迟疑半晌,虽然她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很可能惹池慕寒生气,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就是希望池公子你不要再给萧怜儿量体裁衣做礼服,你送她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把你和你亲自做的衣服再送给她。” 我希望有一天,你只为我一个人做衣服,在衣服的细节处也绣上我的名字,眉妩,眉妩,多好听,是不是? 眉妩敛声屏气,见得他眉头一点点蹙深。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毛细血孔都在收缩,她不由得在他怀里轻轻发颤,她怕他拒绝,更怕他生气,要知道,每一步,她都走得小心翼翼。 “沈眉妩,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是个特别能作死的女人?” 眉妩心口重重一跳,以为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哪知他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 池公子,不止是个老司机,还是个伪绅士。 但凡他真的在乎她的感受,就会答应她,给个答案,也不会把舌头烂掉,是不是? 后来,他倾轧下来。 她知道,一场侵略战即将开始,不可避免。 后来,似乎迷迷糊糊的做了梦。 梦里梦到她去浴缸里洗澡。 洗完澡接着,一阵热乎乎的风在她头顶吹动起来,随着一股暖流从她头顶蔓延进全身,男人那双手抄进她潮湿的发丝间,轻轻抖弄撩拨着。 当他的手指蹭过她头皮时,她感受到他的手指是出奇的柔软。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出身名门的男人,那双握着钢笔签署百亿合同的手,会给他捏脚揉腿,还会握着小小的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眉妩觉得这个梦好美,美得太过幸福,又美得不切实际。 那一刻,他的脸庞映入了玻璃窗外月明星稀的夜色之中,让她今生再也难忘,缓缓的,池慕寒的容颜又与记忆最深处的那张模糊的男人的脸重叠起来。 可是,她却记不起来那个男人是谁? ……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空荡荡的,拿起手机开了机看了看时间,居然已近中午。 浑身还是累得散架,昨晚就像是被丢进了洗衣机了绞了一回。 撑起身子下床去卫生间,都觉得头重脚轻,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脑海里又一闪而过昨晚的情景,不禁一阵娇羞。 想着想着,层层热辣的细节浮上来,不由得让她脸上燥了燥。 对着镜子,冷不住吼了句,“池慕寒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流氓。” 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不得不挑了件高领衬衫,打理好自己后,才下楼。 顾清雅已在餐桌前用餐,看她下楼,淡淡瞟了她一眼,夹了一筷子的芦蒿进碗里。 昨晚,池慕寒不是应该和顾清雅谈妥了嘛? 顾清雅怎么还摆着一副脸色给她看? 眉妩也不能失礼,轻轻喊了她一声“顾姨,早。” “早?不早了,我这都吃午饭了。” 眉妩抿了下唇,没再开口。 容姨盛了甲鱼汤从厨房里出来,对她客气不少,“二少奶奶起来了,二少爷今早出门前就吩咐过不让喊你起床。” 哎……这种事,池慕寒还拿去跟人说。 眉妩低了低头,脸上愈加绯红。 急忙找了个话题打岔,“容姨,我饿了,给我盛碗饭。” “好嘞,二少奶奶你先等着。” 容姨把汤放下,擦了擦围裙,憨厚笑着进厨房去了。 没一会儿,容姨把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端到她面前。 鲜煮的饭,对被折腾一宿的她来说特别有诱惑力,拿起筷子,不顾形象地开始狼吞虎咽地扒饭。 顾清雅皱眉,“啧啧”一声就说道:“眉妩,你这种乞丐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耳边风,耳边风,耳边风…… 重要的话说三遍,眉妩不跟老巫婆置气,放慢进食速度,规规矩矩地细嚼慢咽起来。 可即便她都这样忍气吞声了,顾清雅还是挑剔,“眉妩,嫁进池家的女人呢,分三种,第一种是能缠得住男人的身的,最下等;第二种呢是对池家家族事业有帮助的,算是中等;而第三种呢最上等,就是既能缠得住男人的身也能勾得住男人的心的。你别以为嫁给了慕寒当了池太太就万事大吉了,在我看来,你还只能算得上第一种这种最下等的女人。” 眉妩真的很想反问一句,那么顾姨,你是池老爷子的哪种女人? 但她的家教告诉她,食不言寝不语,我就忍着,笑笑不说话。 看着沈眉妩今天这不温不火的样子,顾清雅觉得这丫头是经历了昨天的教训,真的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眉妩,我这当婆婆的是提醒你,要想坐稳这池太太的位置呢,你还是要继续努力的。” 顾清雅还真是好心肠,居然为她着想。 其实,眉妩想说,您少掺和我们的事,少和池老爷子操碎了心要把萧因因嫁给池慕寒,那就是对她最好的着想了。 但是,眉妩还是乖巧地说了一声,“顾姨您费心了。” 顾清雅勾了勾唇,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喝了一口鲜美的甲鱼汤,继续道:“别看慕寒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他是个感性的人,他看你母亲早逝,父亲又进了监狱,大哥呢还是个……智力不全的人,就反复叮嘱我以后别再为难你了。我这人呢也不是个小心眼的,只要你以后和慕寒、馨儿一样孝顺我,我以后定不会再为难你和你哥。” 顾清雅这又是在提醒她呢,池慕寒对她不是“爱”,连“宠”都算不上,是可怜,同情,怜悯。 这顿午饭,吃得她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眉妩就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特么的,老子不吃了。 可是想一想昨天跪在祠堂的感觉,背上不觉发寒。 她挽起嘴唇,笑得特别温纯恭良,贤良淑德,“顾姨,你放心,我既然嫁给慕寒就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为你养老,为你送终。 顾清雅还算舒坦地“嗯”了一声,喝完汤,拿湿毛巾擦了擦嘴,就站起来,“你继续吃着吧,我去打牌了。” 她看着顾清雅窈窕的身影迈出门去,不得不说顾清雅真的保养的很好,近五十岁的人,面色红润不说,那纤细的腰像个十五岁的姑娘似得,不愧是学跳舞的,身段就是好。 …… 中午那顿饭,没进多少米粒。 在顾清雅离开后,她心情不好,就在池宅到处转转。 池家真的很大,大得能迷路,一幢幢复古的亭台楼阁矗立其中,别致的小桥流水,青山翠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除了四太顾清雅,吃霆的其他三房太太和子女也住在这座万亩巨型豪宅之中,除了月初的家庭聚餐,大家各忙各的,几乎不会干涉别房的事宜。 眉妩越来越觉得这座豪宅像一座深宫,困住的不仅是这些女人的青春,还有凋零的爱情。 而她嫁给了未来的池家家主,也许她以后就会沦落成第二个顾清雅。 这次她没坐电动车,就这么独自往前走着,漫无目的散着步。 无法停止思绪的脑袋里又不间断地回放出顾清雅在餐桌上说的话——你还只能算得上第一种这种最下等的女人。 如果嫁进池家的女人真的分等级,她是最下等的,那么萧音音就算得上第二种,那么萧怜儿呢,毋庸置疑就是最上等的。 看似不能离的婚姻,却是分分钟能有第三者插足进来。 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前面是一座假山,假山后面是一整片茂密的竹林。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 是女人躲躲闪闪的低笑声,有点儿魅,有点儿急,“你个要死的还不快打住,我约你出来是有事,以后我们不能再在这里乱来了。” “怎么就不能乱来了?宝贝宁香。” 宁香是谁? 男人说着这么露骨的话,很明显是有人在这里偷情。 池宅这座豪门大院,耐不住寂寞的,偷情的大有人在,就像沈煜尘和任研不就偷得挺愉快的。 至于那两个人到底是谁,她不想知道。 好奇害死猫,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眉妩正转身欲走,假山后面传来的女人微微嗔怒的话音让她脚步猛地打住。 “我都说了,不能再在这里乱来了。慕寒在书房里装了隐形摄像机,他知道了是我换了沈眉妩的那件衣服,要是他还在池家别处安装了摄像头,你我的事被暴露了,我们就完了。”。 第87章 离家出走 第87章 离家出走 隐隐约约的声音好像提到了池慕寒的名字,在这个家里会这么亲昵地称呼池慕寒的女人,那就只有一个,就是——顾清雅。 可是,为什么那个男人把她叫做“宁香”呢? 是不是她听错了? 眉妩还是忍不住沿着湖岸,朝假山那边走近了几步。 “你又不是不知道萧怜儿是慕寒的第一个女人,他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为了忘记萧怜儿还跑去国外做了什么催眠治疗,不照样没把那个女人忘掉,还把为那个女人裁制的衣服都像宝贝似得供在书房的橱柜里,你说你好端端把那衣服拿给沈眉妩穿干嘛?” “沈眉妩第一次进池家,在我面前就挺冲,我不就是想给她个小教训吗?她动了慕寒的那件的衣服,还不得被慕寒讨厌死啊。”顾清雅咬牙恨恨地说,提起沈眉妩心里就来气,“昨天她那个傻子大哥把我的雀灵奖杯摔坏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因为那次舞蹈大赛,我才能和你相识,那个奖杯就是我的宝贝疙瘩。” 原来,顾清雅念的不是和吃霆的旧情,而是拼夫。 原来,顾清雅的打牌,就是私会拼夫。 啧啧…… 顾清雅这是给吃霆戴了二十几年的绿帽子啊? 眉妩的脑袋里自行脑补出一只千年绿毛龟。 “好了好了,你昨天不是罚沈眉妩去跪祠堂了,她跪了一天,苦头是吃够了,你这气也该消了。你看看你这小拳头都打我好几拳了。” 眉妩躲在假山后面,透过窄窄的缝隙看着。 辣眼睛啊辣眼睛,看着挺矜持的,这骚起来可真是无药可救了。 想想也是,池老爷子八十几岁了,早就行动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这幽荷院更是难得来一回,听说最近又爱上了一个三十岁的年轻特护,在外面也是打得火热。 也难免顾清雅空虚,耐不住寂寞。 只是,这男人究竟是谁? 能出入池家的,应该就是池家的人。 可池家光保全佣人她就认不过来,大多名字都叫不全,其他的做活的,更别说了。 都怪这洞眼太小,她看不到面孔。 不过,这男人声音略沉,该是上了年纪。 “哎……别。”顾清雅一把按住男人的手,担心地顾了顾四周。 眉妩惊得一下把身子躲进去,差点就被顾清雅看到。 她捂着跳动剧烈的胸口,她这是在演绎现实版的窃听风云啊,搞得她好怕怕。 “宁香宝贝你怕什么?池家那几个装探头的地方,我们不都是清楚吗?池慕寒他心思再重,也不会把摄像头安到这鸟不拉屎的紫竹林来吧?”男人又耐着性子安抚一番,继续撩拨怀里的女人,“今天天气不错,我也难得回来,你今天穿了我最喜欢的旗袍,这大绿色把你的脸衬得更水灵了,你就真舍得让我这么光看着受罪吗?” 这都一大把年轻了,不害臊啊不害臊。 “你这死鬼,竟瞎说……” 顾清雅被男人一口吻住,上下其手地按在了草丛里。 眉妩有点反胃想吐,这一幕和这些声音太让人消化不良了。 顾清雅表面清高,哪里在这方面比她这个90后还开放。 她本来想拍点画面,但这个洞口太小,位置也不佳,能拍的很有限。 为了不被发现,眉妩想着还是赶紧溜之大吉。 没走几步,大概是紧张所致,不小心把一颗石头踢进了湖里,发出“噗通”一声。 “好像有人?” 警觉的顾清雅连忙把手旁的旗袍遮住胸口。 眉妩趁着那两个偷情的人赤身裸体不好追出来,撒腿就跑,可是,顾清雅还是看到了眉妩的身影。 “她是谁?” 男人敛着眉目问。 “沈眉妩。”顾清雅咬了咬唇说。 “怎么会是她?要是这池宅里随便一个佣人什么的好处置,是池慕寒的太太可就难办了。” 他这些话把顾清雅说的汗毛竖起,“万一池霆知道了,我们都会死的。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个姓高交际花,背叛了池霆,和那个拼夫一起被池霆扔进湄公河里喂了鳄鱼。” 顾清雅真是越想越后怕,眉眼一垂,红着眼说道。 男人把顾清雅一把搂进怀里,“别怕。沈眉妩未必会说,就算沈眉妩说出去,也未必有人会信。” “二爷,我还是担心。现在池霆还没死呢。” 男人嘴角沉了沉,越发阴狠,“那个老不死的,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居然还不死?” 顾清雅把脸埋在男人的胸膛口,轻轻抽泣,“高僧替他算过命,他要活一百零一岁。” “池霆不死,就得沈眉妩死,他们两个不死掉一个,我们就得死。” 男人抱在顾清雅肩头的手猛地一紧,眼中凶光毕现。 …… 眉妩跑回去的还迷了路,找不到回幽荷院的路。 打电话给司机,才把她接了回去。 她心上忐忑不安,这下完蛋了,顾清雅一定是看到她了,而且一定认为她会把他们的丑事揭发出来。 真是好奇害死猫啊。 就算她把这件事拿出去说,池慕寒会信吗? 她曾三番两次说那件叫做“美人”的衣服是她误穿的,他不还是不信吗? 非得见到了证据,才愿意信她。 她和池慕寒刚结婚没多久,而且他们之间的信任指数实在太低,她不能贸贸然把这事说出去,否则必定弄巧成拙。 可是顾清雅那,她又该怎么办?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急得热汗淋漓,连个商量事情的人都没有。 还是,先带上大哥出去避一避先。 去哪里,最合适,也是最好的解释呢? 她猛地一击手掌,有了,就去医院,要知道她是个病人,还需要住院观察呢,而大哥正好也去做下全身检查。 …… 池慕寒从公司回来,就没见到眉妩,问容姨,“二少奶奶人呢?” “她吃过午饭,就收拾行李带着沈少爷离开了。” 收拾行李,还是带着沈光禹走的。 怎么滴,他只不过让她履行妻子的义务而已,就这么耍少奶奶脾气,离家出走了? 打了个电话过去,“你人在哪?” “医院。” 眉妩简练地说。 “你好好的去医院干嘛?” 手机那头,明显感应到池慕寒的怒气,眉妩把刚剥好的柚子塞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委屈道:“我不好,很不好,哪哪不舒服,我需要留院观察。” 留院观察? 他还不了解沈眉妩那个女人,心眼多的跟什么似得,留院观察是借口,离家出走才是真的。 “池太太你是昨晚次数太多下面被啪肿了,需要留院观察,还是你哮喘又犯了,需要留院观察呢?” 池慕寒这个老司机,说出来的话简直太大煞风景了,差点让她一口柚子肉喷出来。 眉妩想了想,镇定地开口,“嗯,都需要。医生说了,我这两病都比较严重,需要好好治疗。所以,池公子,这几天你别太想我了,天凉了,洗洗早点睡。” 要不是手里这只手机在和沈眉妩通着电话,他恨不得把手机给捏成碎片。 “你生病是有多严重,还得把你大哥往医院里带?” “……你不是不知道我大哥脑子不好,受过伤,要定期来医院拍片做检查的,所以我把他一块带到医院来了。” 眉妩苦口婆心地跟他解释,但那人非是不听啊,手机那头传来池慕寒的咆哮:“沈眉妩,我限你一个小时之内给我滚回池家!” 眉妩把手机拿开,远离耳朵,耳朵都差点被他给震破。 一动怒就汪汪汪,你当你是哮天犬啊? “我不要。” “沈眉妩,你他妈的造反了?” “反正我不要,我要留院观察,我不能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池公子,你说是不是?” 眉妩说话就挂了电话。 “沈眉妩,到底谁给你的胆子,还敢挂我的电话了?” 紧接着,池家大厅又传来池慕寒一声低吼。 然后,容姨一转过身,就看到那枚手机被池慕寒摔了个粉碎。 …… 一个小时后,眉妩和大哥正在病房里玩大富翁。 房门被拧开,一阵杀气涌了进来。 眉妩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黑着脸的池慕寒。 眉妩微微一惊,手里的骰子从掌心掉落,滚到了地上,一路往门口滚去。 池慕寒一抬脚,就把骰子踩在了锃亮的皮鞋下。 眉妩脊背上猛地一寒,池慕寒把骰子用力踩在脚底上,有一股狠劲,眼神还是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总觉得池慕寒是要用他的脚掌把她碾碎一样。 沈光禹看着眉妩惊愕的表情,顺着眉妩的视线回过头去,便看到了立在门口的池慕寒。 “咦,妹夫怎么来了?”沈光禹并没注意到池慕寒与平时的不同之处,仍向往常一样笑嘻嘻地朝他招了招手,“妹夫,来和我们一起玩大富翁。” 池慕寒淡淡“嗯”了一声,就弯腰,将脚掌之下的那可骰子拾在手心,然后,长腿一迈,就往眉妩他们走去。 他将手朝眉妩递去,摊开掌心,意思是把骰子还给眉妩。 眉妩楞了下,还是抬手小心翼翼地去接那枚骰子,手指才触碰到小小的骰子,就被他手指一拢,将她手紧紧握在手心里。 眉妩身子一颤,但他越握越紧。 二人掌心中有枚硬物,硌得眉心手心疼。 她咬了咬唇,示意他别这样,大哥还在呢。 可,池慕寒没有松开她的意思,还真真不顾大哥在场,就跟她杠上了。 沈光禹渐渐意识到池慕寒的不对劲,皱了皱眉头,正要说什么,眉妩却先道,“哥,我和池公子有话要说,你和护士小姐出去玩会吧。” 沈光禹很听眉妩的话,轻轻“哦”了一声。 眉妩把为大哥找的特护叫过来,随后就把大哥带了出去。 看着那扇门关上后,眉妩对视上池慕寒冷锐的眸光。 以前池公子浑身裹着一股优雅清贵的贵公子气质,但现在池慕寒,在这层清贵之气下,身上散发出不近人情的寒气。 眉妩大概也猜到,他为什么而来? 她清清冷冷地扯了下唇:“池公子,可以把我的手松开了吗?” 眉妩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就让他恼火。 手臂一用力,就将眉妩拉起身,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压抑着愤怒,男人一双黑眸攫住她这张小脸,“沈眉妩,是不是我把你的胆子越宠越肥了,连我的电话也敢挂?” 嗯,不错,还真跟她猜测的原因一样。 眉妩秀眸微抬,眼底划过淡淡讥诮之意,“之前让我留在医院多观察几天的是池公子你,现在不许我留在医院的又是你,都说我们女人生性善变,你们男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的确,这话,他昨天才说过。 “昨晚我不过多要你几次,你就跟我这么闹?甚至,离家出走!沈眉妩,对我下药,你就没料到过会有现世报吗?” 眉妩被他说的脸上一热,脸垂了一垂。 池慕寒怒火四窜,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紧,要把她的小蛮腰勒断似得。 不就提了下他的心上人,不就是胆大妄为地不准他给心上人做礼服嘛?何必这么动怒? 就算是现世报,但这个现世报也报得太严重了吧。 眉妩越想越气,紧紧咬着下唇,被咬过之处,唇色渐渐失去红润之色。 他一声柔声拂过她耳畔,“眉妩,收拾下,跟我回家。” 眉妩正迟疑着,他又温柔道,“不跟我回家过夜,是要我留下陪你在这过夜?” 沙沙的声音如春风般拂过她的脸孔,让她的汗毛孔得到温情的抚摸。 池慕寒这样仰之弥高的男人一温柔起来,总让女人抗拒不了。。 第88章 现成便宜 第88章 现成便宜 慢慢的这个吻变得柔软,把眉妩吻得脑袋昏沉,男人的脸在她的记忆里越烙越深,与昨夜梦里给她吹头发的池慕寒渐渐呼应起来。 离得那么近,眉妩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你昨晚是不是给我吹过头发?” 大概池慕寒也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停顿两三秒,才淡淡回了一声,“嗯。” 眉妩不由得心跳加速,面红如潮。 其实,她心里明白,只要不涉及萧怜儿,池慕寒真的可以把她宠到天上去。 沈煜尘就从来没这么宠过她,被人捧在掌心里当宝贝的感觉真美妙。 她不禁鼻子一酸,眼底微微泛红。 池慕寒一见她这可爱模样,便轻笑一下,“给你吹个头发,就感动成这样?小女生还真好哄。” 眉妩抿着唇,不答话。 突然,她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要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是池慕寒该多好,她的情路也许就不需要那么曲折了。 “池公子,你说要是我们早点认识该多好。” 在我爱上沈煜尘前,在你心里还没萧怜儿之前,他们就先认识彼此该有多好,像他们这么专情的人,一定能相爱相守一辈子的。 池慕寒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女人肌肤细腻的脸颊,像是那个稚嫩却俏媚的少女生动地站在了他的眼前。 她长得有点儿圆润,梳着清爽简单的马尾,站在椅子上,捣蛋地趴在他的窗前,双手拖着腮问他,“喂,你哪里人?你叫什么?你为什么会被子弹打中?还有,你为什么老冷着脸不跟说话?你是哑巴,是不是?你不会说话,那你会写字吗?你要是不会写字,我教你呗,我硬笔书法六级了,字写得可好看了。” 每天的每天,她吃过午饭后,就去骚扰他。 大多时候,他会自动屏蔽她的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耐烦了就把窗户关上,窗帘拉上。 她还在外面扯着小嗓门抱怨,“什么嘛,臭石头,住我家的,吃我家的,还给我脸色看?你这么拽咋不上天?” 有一次,她搬了椅子又站到他窗口,还没逗他说几句话,就听得她“哎呦喂”一声,窗前的人影没了,像是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他急忙跳到窗外,果真看到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草丛里的她。 那天早上下了茫茫大雪,草丛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雪白,她穿了件很厚的五彩斑斓的羽绒服,像个彩球似得躺在雪地里,圆鼓鼓的脸上冻得微微发紫,一边喊痛,一边蹙眉瞅着他。 “哪摔疼了?” 他刚蹲下身,伸手要把她扶起来。 她却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拍着手欢呼雀跃地又蹦又跳,“我就知道你不是哑巴,哈哈……我哥那个笨蛋这次又输了。” 她居然耍他,还拿他跟她哥来打赌,气得他拉长了脸转身就走,一只胖乎乎的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角,“喂……石头,别生气嘛,我哥输了答应我送我一部新手机,我把我旧的给你用呗。” 想他一个堂堂池家的二少爷,什么好东西没用过,会稀罕她的旧手机? 冷着脸把她的那只脏兮兮的胖手扯开时,发现她的手心里被石头划了个大口子。 他皱了皱眉,她却冲着他眉开目笑说:“我花了整整两个月都没让你开口说一句话。这点小伤,划得来。” 她屁颠屁颠跟着他进房,在他后面没完没了地嚷嚷着,“石头,我都为你把手摔破了,你不帮我处理处理啊?” 要不是被她妈救了,他真的懒得搭理她。 就在他帮她处理手上的伤时,她仰着脸,灿烂着眉目,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喂……石头,你有没有亲人……或者女朋友?” 他抬头,见她眸光熠熠,俏皮地冲他抛了个令他瞠目结舌胆战心惊的媚眼,“你要是没有女朋友呢,我就让你捡个现成便宜,怎么样?” 他眉头募得打结,盯了她半晌,才纠结地扯开唇,“你11岁就想早恋?” “当然是等我长大了。你别看我现在长得不好看,我就是在长身体吃得多,圆了点而已。我爸说了,我长得像我妈,我妈那么美,等我长大也一定是个大美人。” 沈眉妩那些坏脾性,譬如自恋,譬如狡猾,譬如爱倒追,长大了还如影随形。 再后来,她母亲出了事,大哥也傻了。 她受了很大刺激,什么都没忘,独独忘了他。 此刻,池慕寒,想说,你我本来就很早认识了。 但是,又觉得没必要说。 他的指尖轻轻刮过她的鼻尖,宠溺到极致,“好了,去收拾一下,把身上的病服换了。” 池慕寒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很好哄的男人,她的一个吻就能抵销一切。 她点了点头,去收拾时,又磨磨蹭蹭回过头来又问他,“池公子,我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可以吗?” 给她一点甜头吧,她还蹬鼻子上脸又来提要求了。 沈眉妩,真的是个让人很抓狂的女人。 “说。” 冷冷丢给她一个字。 眉妩浅浅抿了下唇,再郑重开口,“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请池公子你相信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哦?” 池慕寒一沉眉头,还是应了她一声。 眉妩心上还是喜了一喜,至于顾清雅的事情,她并没提及,因为,她不想池慕寒伤心。 带着大哥和池慕寒再次回到池家,顾清雅还没睡,披着件真丝的睡袍,在客厅里吃着水果看着电视。 容姨先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看到眉妩回来,惊诧地睁了睁眼,二少爷前不久还在大厅里叫嚣着让眉妩一个小时之内滚回来,怎么还亲自去接她了? 她觉得,眉妩在二少爷心里还是有很重的分量的,按说二少爷的脾气,别说先低头了,让他说句软话都不可能的事儿。 顾清雅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机荧屏,容姨弯腰,轻轻在顾清雅耳边说了一声,“四太,二少爷他们回来了。” 顾清雅瞟了向门口,看到眉妩时,眼中神色明显不对劲。 眉妩冷不防地凛了下,她敢确定,顾清雅一定看到了,她撞破了她和那个神秘男人的奸情。 “让你跪个祠堂,就带着大哥离家出走了?你知不知道慕寒操持着池家那么大的家业,已经很累了。我说眉妩,你能不能省点心,懂点事?” 顾清雅一开口,言辞颇为激烈。 眉妩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敢吭声。 池慕寒紧紧牵着眉妩的手,看向顾清雅,“顾姨,她还小。” “慕寒啊,你是娶媳妇回来,不是娶个女儿回来。眉妩她这么不懂事,以后早晚得出事,还得连累我们池家。” 顾清雅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池慕寒眸光一敛,便道:“哪怕她把天给捅漏了,还有我给她撑着。” 他一言一语都冲撞在眉妩心房上,让她恍惚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可以依靠一辈子,而她心中的一切顾虑都可以打消。 池慕寒那么护着沈眉妩,把顾清雅气得脸色一白,便禁了声再也没说话。 三人上去,眉妩让池慕寒先回房休息,她要陪大哥一会。 把大哥送回房后,她并未在大哥房中逗留,而是下楼找了顾清雅。 这件事,就算眉妩能躲一阵子,也躲不了一辈子,再说了,和男人有染的又不是她,她躲个什么? 有些事总是要摊牌的,与其躲着,眉妩想,不如主动出击。 顾清雅眼看眉妩是来找她谈那件事的,就让容姨退下了。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顾姨,我知道你今天在紫竹林那里发现我了。” “恩,然后呢?”顾清雅喝了口清茶,抬眼,似乎没什么忌惮,“你是觉得抓住了我的把柄,好要挟我以后在这个家对你客气一点?” “顾姨,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眉妩捏了捏手掌,让自己的底气看起来尽可能足一点,“我不知道顾姨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甚至要把我的礼服换了,让慕寒生我的气。其实我在这个家,并不会威胁到顾姨你的地位。你是慕寒的养母,我是慕寒的妻子,我们两个应该是同一阵线为他着想的人。” 顾清雅有些不耐烦,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搁,“你到底想说什么,沈眉妩?” “我想说的是,关于你的事,我是无意撞见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可以的话,我会把这个秘密一辈子烂在肚子里。我也希望,我们能和睦相处,你刚刚也说了,慕寒白天在外忙碌奔波已经很累了,我们不该在家里闹得鸡犬不宁让他烦心。” 想不到沈眉妩会对她说这些话,顾清雅眉心收了收,唇边又悠悠地荡开一抹讥诮的笑容,“沈眉妩,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呵……她还能有什么阴谋诡计吗? “我的目的很简单,慕寒是我的丈夫,我不想让慕寒伤心。”眉妩深深吸了一口气,“顾姨,你难道不知道慕寒很敬重你吗?” 久久,顾清雅没说话,只是死死抿着唇,像是在若有所思。。 第89章 不折不扣的老司机 第89章 不折不扣的老司机 秋风瑟瑟,一阵一阵从半开的窗户中涌进来,吹在人身上凉意逼人。 顾清雅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窗前,抬手光窗时望见外面这片倒映在月光下的幽幽荷塘,本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莲叶也凋谢的差不多了。 自从怀上池馨后,她就被池霆安排住进这里。 一晃眼就二十年了,日复一年地看着这荷塘花开花败叶盛叶落,她从一个年少成名的舞蹈老师再到成为赌王最宠的四太,其间的路走得多辛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在这里待久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哪怕是对池霆这个禽兽。 倘若池霆发现她在外面偷了男人,不仅仅是她会遭难,很可能会殃及女儿。 心生恶寒,凉意从胸口蔓延进五脏六腑。 握在窗户上的手猛的一紧,不行,她绝不会让人破坏现在的一切。 她咬紧牙关,恨恨地吐字,“沈眉妩,别怪我狠,要怪就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 眉妩在家休息了几天,多数时候陪着大哥。 每逢周五晚上,池馨就会回来,听说她被顾清雅罚跪了,特地从外面买了两份小蛋糕回来。 一份给她,一份给大哥。 “二嫂,你千万别跟我妈计较,她一直把她那个雀灵奖杯当宝贝,即使是我都不能随便去碰。别看我妈很风光,但她其实过得并不是很开心。我爸是个挺封建的人,把我妈娶回来后就不许她再出去抛头露脸了,她不得不放弃了她钟爱的舞蹈事业,在家成了全职太太带我和我哥。光禹哥哥不小心把我妈最重视的舞蹈奖杯摔了,我妈才会那么生气的。罚跪祠堂其实算是池家最轻的家法了,那厉害的你还没见过呢,真的是会出人命的。我大哥那会——” 池馨提到大哥,猛地打住,不敢再说下去。 眉妩从池馨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惊恐状,看来池家的家规真的很严,犯了错必定要受到重责。 倘若顾清雅偷情的事被池霆知道了,岂不是要搬上最厉害的家法么? “不说了不说了,那种恐怖的事一想起来,我身上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反正二嫂你千万别怪我妈就是了,其实我妈以前的性格跟现在简直就是两个人,她以前很温和的,但是大妈三妈她们家里有权有势的,经常欺负我们。我妈不凶一点,不狠一点,在这个家就难以立足,也保护不了我和我二哥。不过现在我妈是不用担心了,因为我二哥争气,他很讨爸爸喜欢,将来肯定要当上池家家主的,那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 池馨一提起池慕寒时,灵秀的眉眼扬得高高的,对这个哥哥是充满了自傲和敬佩之意。 从池馨的描述中,可以想象在这个池家生活真的很艰难。 明明在建国以后,就是一夫一妻制,可在这个大豪门里,却还是保持着一夫多妻制,几个女人为了争宠耍尽一切手段,可谓真是血雨腥风。 突然想到池慕寒也在这个你争我斗尔虞我诈的大宅门里生活了三十年,他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而且还成为了池家的继承人? 据说,最开始钦点的池家继承人是他的大哥。 “顾姨真有福气,有你这么懂事的女儿。我心里即使对顾姨有气,看在你请我吃蛋糕的份上,我心里这气啊都消了。”眉妩坐在幽荷院后面的凉亭里,舀了一勺蛋糕,送进了嘴里,又看向池馨,“馨儿,你多跟我说说你二哥的事吧。” “我觉得吧我二哥他啊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而且,他是江城公子哥里最洁身自好的,他不会让自己在外喝醉,不会夜不归宿,身边连个逢场作戏的女伴都没。追我二哥的女人那真是大把大把的,其中最轰轰烈烈的当属音音姐了,不过,我哥都看不上。要不是他把你带回了家,我们都一度猜测他喜欢男人。” “喜欢男人?哈哈。”眉妩不由地咧唇大笑了起来。 “可不是嘛,他不是和席大哥走得近嘛,我们都觉得他要不钟情于席大哥,要不就是喜欢席大哥那种类型的。后来席大哥结了婚,还有了心上人,又带着心上人去国外待了几年。就是席大哥走后没多久吧,我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几天几夜,喝得烂醉如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失常过,我们就怀疑是席大哥带着心上人远走国外,抛弃了我哥,才让我哥这么伤心。我曾经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哥和席大哥到底谁攻谁受呢?” 池馨这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都上升到谁攻谁受的程度了? 现在的95后都是污妖王投胎来的吗? 额……不过,这两男人走的都是霸道总裁路线,两个那么强势的男人,谁攻谁受的确是个很个伤脑筋的问题。 池馨说着说着,突然凑近在眉妩耳边小声问:“嫂子,你认真的悄悄告诉我,我二哥那方面正常吗?” 眉妩俏脸一红,池馨这丫头大胆不说,居然现在还在怀疑池慕寒是喜欢男人的,而且对象还是席云峥。 要是蓝歌知道,跟她抢老公的除了一个夏雪外,还有一个男人,她会疯掉。 “二嫂,你快说嘛,快说嘛。” 池馨扯着眉妩的胳膊摇晃,央着她说。 眉妩抿了抿唇,哪怕她已为人妻,但是被外人问起这方面时,还是会觉得挺尴尬的。 不过池馨一个劲地催促,为了满足池馨的求知欲。 她轻轻咳了下,清了清嗓子,“你二哥他啊……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司机。” “噗……老司机?我一直以为我哥不是小处男,就是小受来着。” 池馨笑起来,笑声穿过后山的叮咚的泉水声,爽朗轻快。 小处男? 显然,池慕寒应该和萧怜儿啪啪过吧,绝对不可能是小处男。 突然,一道男人清冷的声音打破两女人惬意的处境。 “你们在说什么?” oh,天啊,那是二哥的声音。 池馨转过脸去时,就看到了领带微微松开的一脸不悦的池慕寒。 “二哥,你回来啦?我不打扰你和嫂子谈情说爱了,我去厨房看看今天厨子做了什么好吃的?” 池馨砸砸嘴,不知道二哥听没听到,还是赶紧溜之大吉再说。 看着池馨撒腿了,把这大麻烦丢给她,眉妩蹙了蹙眉,真的是有点作死的感觉。 她端起快要吃光的蛋糕起身,轻轻道:“我也去看看厨房看看。” “你给我站住。”池慕寒一声令下,就令眉妩杵在那动也不敢动,他迈开长腿,踩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走向凉亭,瞟了瞟她手里的蛋糕盘,“你吃了一个蛋糕,还饿?” 眉妩呵呵地笑,“……我没饱。” “刚才你们谈论我什么了?” “……没。”眉妩不觉得吞咽口水,有点不敢对视上他的眼睛。 “没?”男人颀长的身姿募得压近,挡了一大片暖融融的金色夕阳,在她周身投射下一圈阴影,让眉妩愈发紧张,“老司机,小处男,小受?你们这是在说谁?” 眉妩垂着脸,看着鞋尖。 在家她没束发,清汤挂面的长发垂下来,正好垂至双肩,将她洁白清爽的面容稍稍遮住,显得整个人慵懒了许多。 忽然,男人的手搂住她腰,她一惊,手里没吃完的蛋糕“啪”的一下摔到了地上。 她低头,看了看她可怜的蛋糕。 “别管那个。”他低低一声,微热的男人气息在她颈项面庞周围周旋。 他又一提手臂,将她抱到了身后原形的石台上,石台上很凉,她屁股一坐上去,被凉意激灵得缩瑟了一下。 接着,男人的手掌住她腿,将之分开,而他的身子挤了进来。 现在他们的姿势真是难为情。 女人穿着一条柔软的针织裙,他的手隔着衣料,轻轻摩挲着,低沉开腔,“说不说?” 眉妩被他抚得轻轻颤抖,想要将腿并拢,可这人不许。 她蹙了蹙眉,目光与他平视,“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还说什么?” “为什么池馨要说我是小处男和小受?” “嗯……她就是见你以前没女朋友,瞎猜的。” “瞎猜的?”池慕寒眸光深了深,攫住夕阳下女人美丽温柔的脸庞,“你也觉得我像小受?嗯?” “我可不敢。所以我告诉她,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司机。” 眉妩刚说完,就自觉刚才似乎又说错了话。 眉妩将手撑在他解了两粒扣子的胸前,指尖无意碰到他的胸口结实的肌理,轻轻一颤,就往下挪了一点。 这人在外面永远保持着衣冠楚楚,但一回家,他就随意了许多,总是会把领带扯开,扣子也解开两颗。 眉妩紧张地蹙眉,咬了唇,才轻轻开口,“好了,我说完了,让我下来。” 男人深邃的眸光一下子就在她唇上定格住,那红润的唇沿上沾着些奶油,轻轻的咬嘴唇时,特别的性感,就像是在故意挑逗他。 “眉妩,我也想吃奶油了,你说……该怎么办?” 他的嗓音沉沉,越发迷人性感。 “……让你家糕点师给你做。” 话音刚落,男人就扣住她腰,温凉的薄唇不期而至捕捉上她的唇,一阵勾卷舔弄,将她唇沿那点残留的奶油吃了个一干二净。 吻完,他舌尖轻轻舔了下自己的唇,像是在回忆那奶油的甜腻。 眉妩这才发现,他是在吃她唇沿上沾到的奶油。 她双眸微嗔,吃惊地瞪看着他。 夕阳的余光则把眼前女人的脸映得更红,他侧脸,贴在她耳边说,“老司机是不是都该这么吃奶油?”。 第90章 你真不是个男人 第90章 你真不是个男人 眉妩无言,干瞪着眼看着他。 池馨还认为池慕寒是个小处男,小处男能玩得这么溜吗? 本来池慕寒还要对她一番折腾,幸亏容姨过来,喊他们去吃晚餐,才让眉妩逃过这一劫。 今天池馨回来,顾清雅脸上笑容添了不少,吃饭时,频频给池馨夹菜。 池馨笑笑:“妈,我都二十岁啦,又不是两岁,你别再给我夹菜啦。” “就算你活到一百岁也是妈的女儿。” 顾清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对这一个礼拜回来一次的宝贝女儿是格外的和颜悦色。 大家这餐还算吃的高兴。 突然,池馨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池馨眉头蹙了下,拿着手机出去,到没人的角落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强势,不容她抗拒,“现在,来皇家一号,包厢号我发你手机上。” “明天,可不可以?我现在正合家人吃晚饭。” “池馨,我非常不喜欢被人拒绝。否则,后果自负!” 池馨还想说点什么,那头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她握着手机愣了愣,没一会儿,手机跳亮了一下,屏幕上显示出一条信息,她靠着墙壁反复地大口呼吸,夜风微凉,却是吹不散心中的烦乱。 惹上了萧羿这个男人还真是像踩了一坨牛粪,洗也洗不干净。 池馨平复下心情,回到热闹的餐厅,依旧是那个嘻嘻哈哈的开心果,找了个理由笑呵呵地离了席。 池慕寒却是察觉这个妹妹有些不对劲,似乎是从怜儿获封金鹰女神夜宴那晚之后开始的。 …… 一个小时前。 “皇家一号”中声色犬马,一派奢靡,几个圈子里的公子哥温香软玉在怀好不尽兴。 一个女人挽着萧羿的胳膊,一个劲的劝酒,“来萧少,再喝一杯,萧少,你前两天来了也不叫我们陪你。我们都听说,你暗恋上了一个大美人,不喜欢我们了。” “暗恋?”他微醺的眼角挑染出几分堪堪艳色,捏了捏那女人的下巴,“像我萧羿只有被女人暗恋的份,怎么可能暗恋女人?前阵子还有个娇滴滴的大小姐非得往我床上爬,我就给了她这个机会为她开了苞。不过啊,那个大小姐可没有你们水灵。” 下嘴去亲,可唇接触到的全是俗腻的口红,鼻尖亦是艳俗刺鼻的香水味,他一把推开,皱眉冷道,“真臭!” 映像里眉妩,池馨她们身上就没这股难闻的味道,身上却有着淡淡的馨香,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那种味道。 揉了揉眉心,伸手抽了纸巾擦了下沾了女人唇膏的嘴。 姿色上等的女人被萧羿一推,不小心歪倒在旁边姓谢的秃子的怀里,秃顶谢假装好心扶她一把,咸猪手伸进那女人腋下,狠狠揩了一把油,“小妞,你不知道了吧?咱们萧少只对一个女人情有独钟,那就是沈氏传媒的沈眉妩。” 萧羿面色一僵,一位孙公子眼尖,递了个眼色给秃顶谢,“老谢,你这人嘴巴就是欠抽,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秃顶谢瞧了瞧萧少那沉黑的脸色,讪笑道,“哎哎……瞧这好日子,我尽说些不该说的,萧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先自罚三杯。” 说着,秃顶谢就连喝了三杯、 萧羿摊手躺在沙发上,指腹摩挲着下巴,难不成他萧羿还真真成了个为情所困的小男人? 脑海中忽然划过另一张俏皮的脸,猛地胸膛一挺,“谁特么说我还惦记着沈眉妩?我最近捞了个新鲜货,兄弟几个要不要见一见?” 新鲜货?有多新鲜?谁不想见啊? “是谁啊?”众人纷纷起哄,“要是个水汪汪的美人,萧少你可得让我们兄弟几个开开眼界。” “那人啊不止是美人,还是咱们江城排的上名号的名媛。” 萧羿说着,眉眼一挑,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 当池馨出现在“皇家一号”的vip包厢中时,就看到了萧羿左拥右抱着两个袒胸露汝的女人,眉飞色舞地看着她,还有一众名门阔少端端打量着她,就像是观赏动物园里的猴子。 “萧少,你说圈到了一只小绵羊,就是池家的小姐啊?她可是池老爷子最宠的女儿啊。” “啧啧……果然正点,不比那沈小姐逊色嘛。再瞧瞧这些货色,简直就是庸脂俗粉。” “萧少,那么说来,你这是要和池家联姻啊?弄不到池公子的女人,就搞他妹子,池公子要是知道指不定得吐血身亡喽。” 下流的,恶意的,粗俗的男人声音灌入池馨的耳朵,这就是效益让她来的用意。 真把她当猴耍呢? “馨宝,过来。”萧羿半醉半醒地看着她,冲她招了招手。 馨宝? 恶心! 可是不过去又能怎么办呢? 到底池馨是池家的小姐,大场面也是见过的,不过就是一个个无赖的恶心眼光而已,那还能吃了她不成? 她一捏手掌,施施然朝众人一笑,俏丽动人。 她仍是笑着,走上前去,俯了俯身,萧羿怀里的两个女人见正宫娘娘来了,不避开,只轻蔑地看着她,名媛又怎样,男人还不是照样来这里玩乐? “萧少啊,你这是醉得不轻,还是病得不轻啊?” 她低声娇俏地说着,手起刀落地抄起一瓶干红就泼在了萧羿脑门上。 红酒从头到脚的滋味,这酸爽,让男人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眸,一个站起,吓得众人大惊失色,“特么的,池馨,你想死?” 俨然被男人的气场也吓得颤了下,可池馨挺直了胸膛,“现在清醒了没?清醒了,以后就别干这么无聊幼稚的事。不知道的以为你脑子秀逗!” 本以为池馨就是只小软包,没想到还是个朝天椒。 够冲,够辣,这个性和眉妩有几分相似! 很好,他喜欢。 不过被她这么不给面子的泼了一身红酒,要他以后怎么混? 几个公子哥暗暗抹脸,萧少看中的怎么都是泼辣货,不是说好了是小绵羊的么?怎么一下就化身成金刚芭比了?是他们的领悟能力有问题,还是萧少的脑子有问题? “萧少,你爱玩就在这里玩,本小姐不奉陪了。” 不愧是池霆的女儿,这叫板都叫得这么带味! 说罢,池馨转身欲走,可被萧羿强行抓住了手腕,“你把我弄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 “是你叫我来的。” 她一个礼拜难得回家一趟,和家人一起共餐,吃到一半就被他叫来,可他竟和一帮乌合之众戏弄她,她也是人,也有自尊心,不是这个恶心的男人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戏耍的,传出去了,她池家的脸面往哪搁? 怒到极点,池馨的眸光不比第一次那般柔弱,而是勇敢地对峙上萧羿这双迷人的桃花眼,“耍一个女人,能让你堂堂萧少有多大的成就感?” “池馨,你也敢跟我叫嚣?” “你逼的。” 池馨是个温柔的小护士,可不代表她没脾气。 一时搞得局面很僵很尴尬,红色的酒液将男人的发型弄得耷拉,一滴一滴流下来,黏腻感让男人暴躁地怒吼,“池馨,我是不是在床上没教训够你,你才敢这么横?” 这男人可没她家几个哥哥来得绅士文明,就一个彻头彻尾的二流子。 他的狮吼功也让池馨觉得心慌慌,谁知道这个疯子会对她做什么? 意识到方才自己也因为怒火攻心而太嚣张,她毕竟有把柄在他手上,佯装服软地嘀咕了一声,“萧少,你别动气,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老子今天非得狠办你一次!特么的!” 萧羿俊脸怒极而红,暴君似得低喝了一句,就将这女人狠狠摔在了沙发上。 悔也晚矣,看来这次萧羿是动真格了。 池馨揉着摔疼的脑袋瓜子和腰欲起身,又被他一手掌按了回去,“池馨,敢造反了?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嗯?” 池馨哪敢说话,摇晃着冒着金星的小脑袋瓜子。 众人见这场景,不等萧羿发话,统统自行告退。 很快,昏暗的包厢内就剩下一男一女。 男人的重量压在女人的身上,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难受地拧着秀眉. 禽兽!恶心的臭流氓! 要知道对于一个发情的禽兽来说,动一动都是十分危险的。 池馨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忍着。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冲?” 他话音刚落,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看来要下雨了。 “你真的要我说点什么吗?” “嗯。” 池馨动了动干燥的唇,“没办法从我哥手里得到我二嫂,就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欺负人吗?萧羿你真不是个男人!” “不是男人?”萧羿幽幽开口,盯着她的眸光越发毒辣,“那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他妈是不是个男人?” 之前那次让眉妩逃了,这次就用池馨来抵债! 狂热的带着惩罚的吻重重落下. “救命……呜呜……救命……” 从没接过吻的池馨被男人吻得几乎缺氧窒息。。 第91章 臭娘们,敢打老子 第91章 臭娘们,敢打老子 萧羿看着身下的女人那张娇羞欲滴的脸,身体内的火苗攒动的更厉害,怒火变成了浴火,不断地加深这个吻。 倘若这人温柔点,她兴许还能接受。 但此刻,池馨真的很讨厌这种被强的感觉,男人这张臭嘴在她嘴里胡乱搅动。 抡起手,就用力往萧羿脸上扇去。 “啪”的医生,一个巴掌重重落在萧羿脸上,打得萧羿一边脸颊通红。 池馨从未打过人,这一巴掌打得也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微微瑟缩地了下,刚刚着实用上了狠劲,手掌微微发麻,她瞧了瞧自己的手,再瞧向萧羿时,他一张脸怒极而扭曲,一双眼也是暴戾赤红,反手一巴掌就朝她脸上抽去。 “臭娘们,不打你不知道我是谁,是不是?” 伴随着一声厉吼,一记掌掴把池馨的脸打得歪向一边,亦是打得她头晕目眩,头发松散。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掌心的明珠,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她咬了咬牙,扶着一边辣辣疼痛的脸,红了眼圈,恨恨瞪着萧羿。 “还敢瞪老子,真他妈欠教训!” 若说没有萧如海在背后撑腰,萧羿这种人就是个小混混,有了萧家的势力,他就是个恃强凌弱的小霸王。 强女人这种事没少干过,至今为止只有沈眉妩一人从他手上逃出过。 凶狠骂咧了一句,就把池馨按在沙发上,对他发起狠来。 男人的力道太大,池馨大喊大叫着,也抵不过他激烈的动作。 除了沈眉妩那个让他能心跳加速的女人之外,其他的女人,他可没功夫慢慢伺候。 池馨胡乱抓着,不蓄指甲的圆钝手指拼命地用力地抓,在萧羿脸上抓出浅浅的血痕。 萧羿摸了一把脸,见出了点血,又是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池馨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看着他嘴皮子恶毒地一张一阖着,“臭娘们,敢让老子脸上出血?老子弄不死你!” 池馨已是泪流满面,哭喊着哀求着,“萧羿,求求你放过我……看在我曾经……喊你一声哥的份上。” 萧家、池家、席家素有渊源,来往频繁,他们打小就认识,萧羿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前背后,她都叫萧羿一声“萧大哥”。 但萧羿是什么人,他跟他爸一样都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人性在他这暴走的欲望面前什么都不是。 更何况,池馨还把他这张俊脸挠伤了。 “现在低头了?之前不是在我面前挺横?” 池馨一直求着他,忽然,理智收回一分,那双风流的桃花眼中凶光毕露,唇角卷起一抹狡猾阴险的笑。 “池馨,既然你这么求我,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现在给你两条路选,一你今个儿好好伺候我,二呢就是现在你把你二嫂给我骗过来。” 男人还架在她身上,透过模糊不堪的双眸她哆哆嗦嗦颤抖着双肩,一脸狼狈地紧紧蹙着眉望着他,“把我二嫂骗来,你要……对她干什么?” “池馨,你是不是傻?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还能做什么?” 萧羿眉梢眼角都卷弄着骇人的冷笑,不禁让池馨心房上又是一颤。 池馨双颊都被打了,高高得肿了起来,头发散乱,可谓凄楚又狼藉。 她颤巍巍地死死咬着发白的唇瓣,她已经不干净了,她不能让这个禽兽把嫂子也侮辱了,那样,她哥一定会伤心的,更会恨死她。 紧紧地阖眸,两行清泪痛苦欲绝地从白得透明的脸庞上滑落,淌进颈后。 女人不再说话,只是不再挣扎,像是在等待无情的审判。 萧羿敛了下眉,她这是宁愿把自己献给他,也不愿意把眉妩叫过来。 “池馨,这是你自找的!” 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每分每秒都像是在煎熬,度秒如年。 池馨脑袋一直昏涨涨的,全身只剩下疼痛。 直至,男人发泄完。 躺了一会,才吃力地撑起自己。 眼睛里流了太多的泪,已经酸胀得快要睁不开来。 咬紧牙关,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少了纽扣的衬衫怎么拢也拢不上,只得将皮外套披上,拢好自己。 喉咙已经哭到沙哑,她瞪着拉上裤链衣冠笔挺的男人,定定地开口,声线颤得厉害:“萧少,你今天也该玩够了,请把我的照片还给我。” “谁说我玩够了?池馨,你好歹算我玩过的女人的极品。我还没这么快玩够,但是,我玩女人有个规矩,不会超出一个月。等着吧,等我玩够了,我自然会把照片还给你。” “希望你能说话算数。” 言罢,池馨忍着浑身的疼,一步一步艰难地出去。 一出富丽堂皇的“皇家一号”,外面天气很差劲,秋风刮得很大,吹得路边树叶婆娑摇晃,吹在身上凉凉的,她的心也凉得跟堕入冰窖一般。 这么晚,已经没有车了。 她漫无目的的沿着马路向前走,希望能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又看了一眼天空,空气很闷很沉,天空的乌云滚滚,雷声滚鸣,闪电划过的天空,忽明忽暗,一切都在酝酿一场骤雨的发生。 脑袋里空空的,精疲力尽地拖动着步伐。 现在,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回家。 她瘦小的身子在大风里轻轻摇摆,猛的,一记雷声响过,在她头顶劈啪嘶鸣,她的身子不禁害怕得颤了一下,雨水一滴滴从天而降,冰冷的雨水滴在她脸颊上,真是下起雨了。 在她后面不远处有一辆正开过来的车,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身影瘦小却倔强,在狂风里要要也,似要被飓风吹散。 男人皱了下眉,一踩油门,开过去一段距离,又猛地踩下刹车。 车子突然在池馨身旁停下,汽车轮胎摩擦过地面发出尖利的响声。 那男人摇下车窗,一脸戏谑地看着她,“天下雨了,看在你刚刚尽心尽力伺候过我的份上,我送你回家?” 听到萧羿的声音,池馨都觉得刺耳,看到萧羿这个人,都觉得扎眼。 萧羿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令人反感的磁场,她又怎么会再坐他的车,他是认为她真的太蠢还是太不要脸? “不用。” 池馨才把两字丢下,一阵汽车的呼啸声从她身边擦过,那辆绿色的保时捷绝尘而去。 萧羿离开后,池馨实在再也走不动,在路灯下坐着等车,她不敢打电话给亲朋好友,也不敢打电话给池家的司机,她现在太过狼狈,太过丢脸,她不希望被人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一切。 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回到池家时,已经凌晨一点。 外面闷雷滚滚,躺在床上的沈光禹被吵醒了,抱着怀里一只大大的皮卡丘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隔壁的房门响动了一下,这么晚了,馨儿才回来吗? 他抱着皮卡丘,穿了拖鞋下床去看。 他就住在池馨的隔壁,一出房门,靠近池馨的房间时,听到了压抑的哭声。 馨儿在哭? 他拧了拧眉,就把池馨的房门拧开了,一开门,就看到一身潮湿的池馨坐在地上,趴在床沿上痛哭,哭得肝肠寸断似得。 “馨儿妹妹,你怎么了?” 沈光禹虽然只有七八岁的孩子的智商,但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他还是分得清的。 除了自己的亲妹妹以为,这个池家,馨儿就算是对他最好的,每次一回来,都会陪她玩,陪他堆积木,画面。 沈光禹抱着怀里的毛绒娃娃,快步走过去。 男人的声音让她肃然紧张,慌得回过头去,沈光禹傻乎乎却十分担心她的样子落入她发胀的眸间。 沈光禹看到了她敞开的胸口,有一些青紫的伤痕,像是被人虐待过似得,他眉头皱得更深,“馨儿妹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池馨发现沈光禹正盯着自己的胸口看,即便沈光禹是个智力不全的人,她也知道他对她不会有歹意,但他终究是个男人,吓得池馨又是一抖,连忙了拢住了自己的外套,小声抽泣道,“没什么,光禹哥你回房睡觉去吧。” 沈光禹并没有乖乖去离开,而是在池馨面前蹲下了身,看着她一张受尽委屈的小脸,就想到了以前眉妩被沈煜尘那个大灰狼欺负时气哭的模样,他伸手轻轻摸去她眼下的泪珠,“你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男人的指腹温柔,声音如孩童般幼稚却暖暖的,那一双清澈如水的黑眸满含担忧。 池馨微微一怔,一时间竟忘了躲开。 沈光禹望着这么可怜的池馨,又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肩头。 “馨儿妹妹乖乖,别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他说着,又像大力水手似得扬了扬了自己的拳头,力气满满的样子。 她没想到沈光禹会说这样的话,其实他连自己都保护不来,他怎么保护她? 但,心底还是流过丝丝缕缕的暖意,就好像这个寒冷的秋日里照进来的一抹斜阳。 心头一暖,可泪腺却控制不住地掉出眼泪,一下子把沈光禹抱住,放大声哭了起来。。 第92章 我全身上下脏得不能再脏 第92章 我全身上下脏得不能再脏 女人湿软的身子用力的撞击在沈光禹的心头,让他心口跳了跳。 可是,又教他有点不知所措,他明明已经拿平时眉妩安慰他的话来安慰馨儿了,她怎么还哭得更厉害了? 女孩子可真是难哄。 手楞在她肩膀上方,不知是该继续拍打还是该干嘛? 他的手从她的发顶捋下,捋过她湿哒哒的长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妹妹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不是男人,就是个小姑娘,你要是真的难受,就痛痛快快地哭吧,有时候哭出来就好受一点了。” 他以前每次做错事被爸爸罚了想哭的时候,眉妩都会告诉他,别哭,憋回去,你是个大老爷们,不要随随便便掉眼泪,像我这样的姑娘才有资格哭。 小姑娘? 池馨微微从沈光禹温热的胸膛口微微抬起脑袋,声音酸涩到极点,“我已经……不再是个小姑娘了……我全身上下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了。” 第一次晕乎乎的,完全忘了和萧羿的事发经过,还只当是自己先破了规矩。 可这次,是实实在在的被强暴,她的身心仿佛都被摧毁了一样。 沈光禹盯了她半晌,不太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就咧嘴笑笑,那笑容纯净得如碧蓝的天空,“脏了就洗洗呗,我以前老爱玩泥巴,下雨天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我妹妹就给我放水洗澡澡。馨儿妹妹,我也去给你放水洗澡澡吧,洗洗就干净了。” 他说着,抽身站起,怕她没什么可以抱在怀里的,就把手边的皮卡丘塞到她怀里,走向卫生间,给她放洗澡水。 模模糊糊的泪光中,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步入卫生间,又低头,望了望怀里艳黄色的皮卡丘,它咧着嘴,正冲她笑,就像沈光禹刚才那么积极地安慰她,要把她哄开心。 心里又不由得暖了暖,吸了吸鼻子,再望向卫生间时,穿着卡通睡衣的沈光禹快步过来,笑嘻嘻地告诉她,“水在放了,馨儿妹妹,你把湿衣服脱了,再去好好洗个澡,不然真的会感冒的。” 他说着,楼了搂自己的胳膊,作着冷状。 “光禹哥,谢谢你。”池馨低低地说。 这声道谢,弄得沈光禹挺不好意思的,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对他说“谢谢”,让他觉得自己很能干,他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害羞地红了俊脸。 池馨已是累到极点,刚一起身,两腿一软,就往前摔得。 沈光禹出手虚扶了她一把,就把她搂在了怀里。 他穿着单薄的棉质长袖睡衣,衣料下那属于人体的温度温暖着她,对她来说有一种吸引力。 沈光禹单纯的就像个孩子,他亲切舒服,不会嘲笑人,也不懂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个可以倾诉和依赖的对象。 他皱着眉,问她:“你是不是走不动了?” 池馨浑身乏力,要不是一直咬着牙支撑着,也许她连家都回不来。 她不想再强装坚强,看着沈光禹,疲乏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背你。我每顿都吃三碗饭,妍妍以前说我是个大饭桶,不过我妹妹说多吃点,个儿能长高高,身体也倍儿结实。” 他憨憨傻傻地笑着,又抡了抡自己的胳膊,显摆着自己强有力的臂肌。 笑说着,就背过身去把腰弯下,让池馨上到他背上来。 这个稚气又憨厚的老实笨男人,格外的让人安心。 池馨是不用担心他会吃她豆腐的,因为他根本不懂那方面的事。 池馨的手搭到他的肩上,抬了抬脚,就被沈光禹背了上去。 男人的背很宽很厚实,四平八稳,他往前走着,跟她言笑:“小时候我妹妹跟我吃过晚饭去散步,她总说吃得太饱走不动,就让我这么背着她。” 看来,他和二嫂的感情很深。 想想自己的二哥,不管学校还是家里,有什么摆不平的事,二哥都会全力以赴帮她完成,就像她高考失利填志愿那会,她妈是死活不同意她选什么护士专业,说是没出息。 但二哥就维护着她,说这是她喜欢做的事,作为家人不该阻止,而是应该给予最大的支持。 要不是二哥把她妈劝住,也许她现在被逼着读自己不喜欢也不擅长的专业,过着痛苦不堪的学习生涯。 被背进了浴室,沈光禹把她放下。 浴缸里的水已经放到一半,冒出热腾腾的暖气,沈光禹正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又指了指她的小脸,问道,“馨儿妹妹,你的脸……是不是被人呼了巴掌了?” “……” 池馨抿着唇不说话。 “跟我那天被老巫婆,哦,不对,妹妹让我在别人面前不能这么喊她,就和被顾姨打的一样,脸上又红又肿,还留下了几个手指印。” 池馨抬脸,瞟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好好的一个人就被萧羿折磨成这样了,披头散发的,双颊肿得厉害,看来明天家里是待不得了,要是被家里人看到,一定会有所怀疑。 她两手捂住自己的脸,轻轻摇了摇头。 “你看错了,我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沈光禹手臂一动,就把她双手拿开,沉着目,难受地看着她的脸,“明明就有,两边都有手指印。谁打你了,是不是?” “我说没有就没有。” 池馨声音忍不住尖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就快要掉下来。 沈光禹被她这样子吓住,抿了抿唇,眉头一直皱巴巴的,“好吧,好吧,我不说了。你洗澡吧,我回房睡了。” 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这么走了出去,把她的房门关上。 …… 第二天,沈光禹闷闷不乐地在后院的凉亭里画着画。 眉妩一眼就察觉了自家大哥的不对劲,端了两杯卡布奇诺出去,一杯推到他手边,“大哥,你怎么不开心?是谁惹你生气了?” 大哥不说话,就闷着头拿着铅笔在素描纸上画啊画。 眉妩绕到大哥身后,看着他画上的人,眉梢一挑,画面里都是池馨,池馨在哭的样子。 “是馨儿惹到你了?” 被眉妩问的有点烦了,沈光禹鼓了下腮帮子,把画板放下,“不是馨儿妹妹惹我生气了,是我昨晚看到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掉眼泪,我心里有点难受。” 眉妩“啧啧”一声,喝了一口咖啡,坏笑道:“你妹妹我掉眼泪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难受?馨儿掉眼泪你就这么难受啦?大哥,你什么时候还学会重色轻妹了?” “妹妹,你没看到馨儿妹妹的样子。她衣服破了,浑身湿哒哒的,哭得都站不起来了,而且,我看到她两嘴巴肿肿的,明明就跟我被老巫婆的巴掌呼在脸上一毛一样,她非得说没有,还说我看错了。她真是太奇怪,太可怜了。” 再往大哥的这幅画里一瞧,池馨的胸口的衣服怎么回事?好像是被人撕烂了。 顿时,警铃大作,池馨是不是昨晚出去遇到坏人了? 她记得,他们临睡前,池馨还没回家,早上又一大早出去了,往常池馨回来都要睡个大懒觉的,这不像是池馨的作风。 这么一想,池馨还真是有点奇怪。 “哥,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昨晚打雷,我睡不着,听到隔壁有声音,就好奇过去看看,就看到馨儿妹妹在哭,很惨很惨的,我的小白跑出去被车子压死了,我都没哭得这么惨。妹妹,我觉得馨儿妹妹一定是被人欺负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帮她?” 再想想,像大哥这种单纯的孩子思维,是绝对不会骗人的,想当初,她不就是从大哥的画里,发现了沈煜尘和任妍的猫腻吗? “我们当然要帮她。不过,关于馨儿的这个事呢,你可不能到处乱说。不然她会更伤心的。” “嗯嗯,谁都不说,打死也不说。”沈光禹立马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一个劲地点头保证。 眉妩从大哥的画架上把他刚刚画的那幅画取了下来,折叠好。 这事毕竟事关一个女孩家的名声,馨儿不说,也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要是馨儿真的遇到了这种事,像馨儿这样温室里的花朵,很可能会想不开。 一想到这个,眉妩心跳加速,万一馨儿真的做了什么看不开的事,那可如何是好? 第一时间,眉妩回房拿手机,拨打了池馨的号码。 前两个电话,池馨没接,直到第三个,电话才被接通。 过了一夜,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有点沙沙的,可见昨晚池馨哭的有多凶。 “二嫂,你找我?” “我这几天一直休息在家,你哥又不许我这么快去上班,馨儿你陪我去逛逛街吧,入秋了,添几条厚一点的衣服。嫂子第一次约你逛街,你不会拒绝吧?” “这……好吧。” 池馨是个善良的姑娘,她这么一施压,即便池馨心里不愿意见人,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 二人约在了新世界百货门口会面,眉妩见到池馨时,发现她花了很浓的妆。 池馨这丫头皮肤底子好,又年轻,平日里也不怎么化妆,这出来逛个街吃个饭,一化就化了浓墨重彩的妆容,必定是为了掩盖什么。 譬如未消退的手指印。 眉妩并没开门见山询问,而是带着她走进了一间环境不错的咖啡馆,边喝咖啡边聊天,东问问西说说,主要方向是探听她有没有交男朋友? 池馨摇头,说没谈过恋爱。 但池馨说话时,眼神有点闪躲,明显心不在焉。 眉妩觉得池馨会认为她这是在多管闲事,但池馨是池慕寒的妹妹,那也就是她的家人,虽然池馨那个妈对她不咋滴,可池馨却对他们兄妹很好,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他们。 说实在的,除了池慕寒,在池家算得上对他们兄妹真心的就属池馨了。 眉妩便从包里拿出了大哥画的那张画,摊开,放到她面前。 一下子,池馨的脸刷白。。 第93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93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馨儿,我无意中看到了我大哥画的这幅画,我已经猜测到一二。”眉妩把手伸出去,握住了她捧着咖啡杯微微颤抖发凉的手,“如果你相信我,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去渡过这个坎。你这样的年纪,不该承受这么多,让我替你分担一些。” 昨夜被强的画面从脑海里跳跃出来,那个骑在她身上的男人就像一只面目可憎的怪兽。 痛苦屈辱的眼泪不觉涌出眼眶,啪嗒啪嗒地砸在桌面上。 “二嫂,我……”她轻轻抬了抬眸,看向眉妩。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眉妩,毕竟这种事太过难以启齿。 眉妩是知道池馨的担忧的,她是池家的小公主,这种事闹开肯定有辱门风,让池家蒙羞,可是池家的势力在江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她大可以说出来,是谁欺负了她,池家暗地里也能做了那个混蛋。 池馨之所以犹豫,要么是想保护那个男人,要么就是忌惮那个男人。 从池馨的悲痛的欲说不得说的神态中,只怕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馨儿,我们女人遇到这种事,如果一味逃避的话,很可能还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眉妩说的对,萧羿那个人就是混世魔王,是个没有血性的变态,他一定还会找她,也许是下个礼拜五,也许就在明天,她完全不知道他所谓的“玩腻”的期限是多久。 忽然,池馨一把反握住眉妩的手,“二嫂,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再做他的性奴了。” 性奴? 池馨是池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就万众瞩目,备受呵护,连个小苦头都没尝过,她不知道池馨在经历这些后是怎么苦撑下来的? 看着哆哆嗦嗦的池馨,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唯有祈求和惧怕,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他……是谁?” 眉妩咬了咬唇,问道,她明白提起那个禽兽就是在剥开池馨的伤口,因此问得格外小心翼翼。 池馨泪珠儿流淌过面颊,画着浓妆的脸很快就糊了。 唇上涂着的唇膏被咬掉一角,颤抖的声音从她的唇瓣中挤出,“萧羿。” 眉妩也是一震,怎么会是萧羿? 萧家和池家不是一向交好吗?就算萧羿对池馨有所图,也不可能用这样粗暴的手段啊。 “昨天晚餐的时候,打电话叫你出去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萧羿?” 池馨点了点头,又道:“我也不想,可他手上有我的艳照。” 她说着,抽泣了几下,接着说下去,“他把我叫过去后,就侮辱我,他还让我把你骗去,只要把你骗过去,他就会放过我。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已经没有清白可言了,我不能让那个禽兽再把二嫂你糟蹋了。更何况如果你真的出了事,二哥会恨死我的。” 嘶哑的哭声中,池馨吐出的气息都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原来,池馨受欺负,竟然是为了不让她受伤害。 是啊,萧羿的目标一直都是她。 忽然,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萧羿怎么会握有池馨的艳照呢?池馨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子,更不可能看得上花花大少萧羿啊? 眉妩扯了几张纸巾递给她,“馨儿,谢谢你为我牺牲了那么多。不过,我有一件事弄不懂,你第一次是被萧羿骗了吗?还是怎么回事?” 池馨接过纸巾,擦了擦涕泪,回忆起当晚发生的事。 “第一次是怜儿姐请我们去‘月亮湾’参加她的庆功宴的时候,那个晚上,有人给我二哥递了一杯柠檬果汁,但凡关于柠檬的东西,我二哥都是不喝的,我就自作主张接过来喝了,喝了那个果汁之后,我后来就觉得头晕晕的,第二天醒来就和萧羿躺在一张床上了。 本来我以为是我之前喝了太多酒,才迷迷糊糊和萧羿发生了关系。后来我从怜儿姐那里得知你当晚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喝了有问题的酒,不过比我幸运的是,你被二哥救了。 那之后,我就怀疑那杯柠檬汁有问题,一定是有人想对我二哥和你下手。我也知道二哥报了警,一直在查幕后的人,这个人就是萧羿无疑,可是,我又不敢把这些告诉二哥。” 是啊,这么糟心的事,对一个男人开口,真的很难。 要不是,大哥无意中提起了池馨,还画了这样一幅画被她知晓,只怕,池馨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一直忍受着萧羿对她的摧残。 眉妩蹙了蹙眉,“馨儿,你放心,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保证萧羿再也不会来缠着你。” 池馨一惊,“二嫂,你是要把我的事告诉二哥吗?我不想他知道,这件事太不耻了,我很害怕会拿不一样的眼光看我。他也很可能为了我,和萧羿结下大梁子,萧家在京城里的关系扎得很深。这也是,我爸一直想让我二哥娶音音姐的原因。” 萧家和池家这样的大豪门,自然各有各的关系,各自拉拢着集结着自己的权利中心。 “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二哥。萧羿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他不就是想得到我吗?” 眉妩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 “二嫂,你千万别为了我做傻事,萧羿那么狡猾的人,即使你把自己给了她,他也未必会把我的那些照片还给我。”池馨担心地直摇脑袋。 眉妩则勾唇,淡淡笑笑,这笑倒有几分成竹在胸的意味。 “你这个傻瓜,我当然不会这么做。萧羿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我们啊就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眉妩一下午陪着池馨逛街散心,把池馨送回家后。 当晚,邀了萧羿共进晚餐。 眉妩约他在一间私人的小会所内吃饭,这家会所隐蔽性极高,很多有钱人都爱来这里玩,别看它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的玩的,应有尽有。 当然,如眉妩所料,萧羿义无反顾的应了她的邀。 眉妩今天把一头长发做成了波浪卷,搭配着一件束腰水墨的吊带连衣裙,挽了件宽大的披风,举手投足间尽显女人的眉妩和优雅,萧羿一落座,直勾勾的盯着眉妩看,魂儿都被她勾去了。 眉妩拨弄了下发梢的波浪卷,支着下颚,看向已经看呆了的萧羿。 “萧少,我真有那么美吗?” “当然,美得我想立即把你的衣服给扒了。” 萧羿说话时,眸子亮了亮。 “哦,是吗?”眉妩撅了撅小嘴,淡淡的反问了一声,换了个托腮的姿势,依旧看着萧羿,“可,我听说,就在昨晚,你才对我的小姑子下了狠手,不仅把她衣服扒了,你还打了她?” 黯淡昏黄的烛光映着男人的脸,萧羿的五官晦暗不明,但在听到池馨的名字后,整张脸孔都皱了下。 “池馨把昨晚的事告诉你了?她昨晚可是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肯把你叫来呢,现在你想为她牺牲了,是不是?” 萧羿斜眼挑了挑眉,一脸的邪恶放浪,身子俯前,拉着眉妩搁在餐盘边那只纤纤玉手,放在掌心里揉按。 眉妩笑眯眯地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嗯,是有这个意思。否则,我也不会请萧少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我共进晚餐了,我希望今晚之后,你能不再纠缠池馨,并且把她的照片都还给她。” “那就看你今晚伺候得好不好了?” 萧羿流里流气地说。 “那萧少就等着待会床上见真招吧。” 眉妩拿起刀叉,优雅地切下一块肥嫩的牛排放进嘴里,抿着妖娆的红唇,轻轻咀嚼起来。 萧羿想想就觉得刺激,他即将得到这个梦寐以求的女人。 “想不到你们姑嫂都是讲情义的女人。” “那是,你以为谁都像你们男人一样薄情寡义啊?” 萧羿唇角扬了扬,“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对谁都能薄情寡义,可对眉妩你可狠不下心来,为了你我可真是饱受了不少的相思之苦啊。” “萧少还真会编瞎话哄女人。”眉妩勾唇挑眉之间全是风情,轻轻一笑,又道,“就拿近一次说,之前一次共餐,萧少还想灌我酒来着。再远一点吧,萧少还对我下了药,是不是?” “呵呵……那不是爱你如狂嘛。换了别的女人,我哪能花这么大的心思?” 眉妩仍旧是风淡云轻的笑,这样一来,就证实了是萧羿在背后搞得鬼了。 但她心里清楚,萧羿这男人对她不过是新鲜感,没得到罢了,一旦得到,他哪还能对她这般? 萧羿抿了口酒,“不过话说回来,你陪我过夜,就不怕池慕寒知道休了你?” “……池公子,他啊,心里有个冰清玉洁的心上人。你说,他能多在意我?就算有那么一点在意,也是介意我给他戴了绿帽子。要是,真被他发现了,休了我也好,正好跟萧少你凑成一对呗。萧少,你刚不是还说爱惨了我吗?” 眉妩摇曳着手中的红酒杯,手指纤白,姿态媚柔,一抬眸,向对面的男人抛了个媚眼,举着酒杯,朝他邀喝一杯,“来,萧少,我,干了这杯,愿我们今晚春宵一刻值千金。” 萧羿送上酒杯,与她轻轻一碰,仰头就把杯中酒干掉。 眉妩舔了舔唇边的酒液,更是勾人。 拿起包,挽着男人的手臂就上了眉妩早就安排的房间。 萧羿一进去就急着脱了外套,把眉妩按在了舒适的大床上,眉妩却推着萧羿的胸膛,万种风情的喊了一声,“萧少,别急嘛。听说这里的道具很多,不如我们玩点刺激的?”。 第94章 我们的游戏要开始喽 第94章 我们的游戏要开始喽 “玩点刺激的?”听着就觉得心痒痒的,萧羿抬头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那些道具,这些东西是他最喜欢玩的了,不曾想眉妩竟这么“深明大义”,他连忙点头,“好,好。” “那萧少,你好好躺着,我去拿。” 眉妩起身,在他看不见的视线里,掀了下眼皮,眼中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取了个黑色的眼罩和手铐,还有一根小皮鞭,回头时,萧羿已经脱得就剩条裤衩了。 这个男人的动作还真是快! 看着萧羿那副躯壳,眉妩觉得恶心的想吐,但她强自忍受着,一步一步靠近。 萧羿看着眉妩手里的小皮鞭,露出下流的笑,“眉妩,原来你还喜欢当女王。” “在池慕寒那里当惯了软包子,到你这里当然要当一回女王了,不知道萧少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啊?”眉妩扯开潋滟红唇,笑得极尽明媚多彩。 萧羿把眉妩往怀里一搂,“你东西都拿了,我还能说不吗?” 眉妩得逞地笑了笑,让萧羿再次躺下,给他带上眼罩,又用镣铐将他的两手锁在了床帏上。 一切准备就绪,眉妩俯身,贴着他的耳朵暧昧的说:“萧少,我们的游戏要开始喽。” “宝贝儿,快来啊。” 看着等的焦急却是一脸兴奋的萧羿,在她看来现在的萧羿就像一只待宰的猪。 眉妩一击掌,几个被安排在里面那间房的几个肤色各异的男人出了来。 萧羿听到有步子声,这间房间居然还有别人在,而且还不止一个。 一下子,萧羿敛紧了眉目,知道自己是上了沈眉妩这个女人的鬼当了,可奈何他眼不能见,手不能动,只能低声问道,“眉妩,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当然是找了几个美男子来伺候萧少你了,想必萧少还没玩过男人吧?所以我呢就给你找了几个新鲜的小鲜肉让萧少你尝尝,这里有刚果黑鬼,泰国人妖,还有体格威猛的俄罗斯人。我想这三个,已经够萧少你尽情的想用一夜了。 哦,对了,我在这里还安装了高清摄像头,就是为了给萧少拍这部跨国恋动作大片的。拍好了,要是放映出去的,我想萧少你也可以进军我们演艺界了,我们沈氏传媒的大门永远欢迎你。” 眉妩找的这几个人都是擅长拍爱情动作片的,等这个任务完成,她就会给他们发一笔遣散费让他们跑路。 “沈眉妩,你敢?” 萧羿大喝一声,怒吼声响彻这个布置花俏的房中。 倒是,眉妩悠闲的笑着,不屑一顾。 “哼……你就看看我敢不敢了?萧少,我这是要你记住什么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 眉妩又一声令下,让他们干巴爹。 当几个男人粗糙的手袭上萧羿的皮肤时,萧羿才明白,沈眉妩这个女人不止胆量过人,而且极其狡诈,居然敢跟他耍阴招? 要是几个女人玩玩还好,但要是男人,这传出去,他如何在江城混? 萧如海要是知道了,非把他弄死不可。 而且,这些喜欢玩男男的外国人,很多都有病。 “沈眉妩,你不就是想要拿回池馨的照片的吗?我给你就是了。” 忽然,萧羿急吼一声。 “我可不相信萧少你会善良地把池馨的照片都交出来,还不做备份?所以,我们还是用这个来互相牵制好了。” 不管是偷拍,还是明拍,这种套路可是眉妩的拿手好戏,她就不信,她抓着他这个把柄,他以后还敢对池馨乱来。 眉妩,说罢,就关上了门。 这个私人会所,有点偏僻,她叫了一辆车,把她送回了池家。 回到家时,已近凌晨。 除了幽荷院外面的路灯,周遭都暗森森的。 黑灯瞎火地摸亮了开关,上楼,三楼的书房中发出微微亮光,池慕寒还没睡吗? 她提着包,向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半开着,她靠近后,就可以看见池慕寒坐在那张长形的裁缝桌前画样,他这又是准备做衣服吗? 突然想起了,前几天萧怜儿的话,她要池慕寒亲自裁制一件衣服送给她。 想到此处,眉妩蹙了蹙眉。 这人还是答应他的心上人了? 池慕寒一抬头,也见到了眉妩,她特地变换了发型,踩着黑色的高跟鞋,与身上那件黑白相间的水墨连衣裙照相呼应,把她的身段衬托到极致的完美。 “回来了?” 先出声的是池慕寒,同时他的眉梢敛了敛。 眉妩淡淡应了一声,看了看他手中的画板,口气里有强压着却还外露出的一点酸涩,“不好意思,打扰你做事了。” “我正准备睡了。”他将手里的东西阖上,收拾在一旁,抬手将桌上的台灯关了,就起身走出来,踱步到她身边时,敏感的鼻子轻轻一嗅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清淡酒香,“喝酒了?” “一点点。”眉妩不温不淡的轻轻回着,正欲转身,抬脚往卧室走去,可手臂被人从身后抓住,她扭脸,蹙眉凝视着他,“我今天有点累了,休息吧。” “回来这么晚,还敢跟我说累?穿得这么花哨,跟谁出去吃饭了?” “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我的朋友。” 她刚开口,那人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就越来越重。 她盯了盯他暴力地握在自己手上的手,“池公子,你弄疼我了。” “哪个朋友,姓甚名谁?” 他口气凉凉的,隐隐透着一丝怒意。 眉妩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她不过是回来的晚一点而已,就这么不信任她吗?而他,彻夜不睡,是要为萧怜儿赶工做衣服吧?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管她? “池公子,你到底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她犟脾气一来,就跟他杠上了。 男人如夜一般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辣残酷,总是淡淡微笑的脸上像是大雪过后的街景一片肃穆。 宠她几天,胆子又越发大了? 他一步逼近,眉妩感到危险的气氛,看来她的一时没压住的小冲动真的惹毛了这个男人。 但她不想跟他吵架,她为了对付萧羿装了一个晚上,甩开他手,径直往卧室走去。 可才侧了下身,谁知他比她快一步,飞快伸出一条长臂,抵在墙上,宽大挺拔的身子将她把她半包围住。 她皱了皱眉,要往另一个方向走,谁知刚挪脚,他撑在墙壁上的手臂一把从后用力揽住她的腰。 “池慕寒,你到底要干嘛?”眉妩忍不住,音量微微提高。 “你说呢?” 凉薄一声,见她腿脚还要往伸,他便抬起一条腿横压过来,他的小腿压驾在她小腿肚上,将她压了个严实,而他的另一条腿单立着,竟然也能站得稳? 不由得想,这个池慕寒不止是怪物,怎么还身怀少林寺的绝世武功? “池公子,你早年在少林寺出家过吧?” 在这种情况下,眉妩居然还能口随心应地问出这句话来,可这话一出,她就后悔得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果然,她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之后嘴角一抽,冷冷盯着她,那森冷的目光仿佛是一根冰柱,要戳死她,“你说什么?” 眉妩咽了咽口水,反正她得罪他的已经够多了,也不怕再多一条,“要不你怎么会少林神功——金鸡独.立?” 他低眉望了一下自己双脚,狭长的眼角轻轻地一抖,看来是气得不轻。 能一只脚站着就是在少林寺出过家吗?就是练过少林神功——金鸡独.立吗? 这个女人的脑袋是什么奇特构造,居然能把这些都联系到一块去,他真想把她这小脑门剖开来瞧瞧。 瞥见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捏成了拳头,然后慢慢抡起,她以为他要揍她,她害怕得皱起了秀眉,“池公子,你这是对我动手么?” 见得她慌乱的神情,他繁乱愤怒的情绪才略微平复了一些. 他移至她眼前的拳头,忽然摊开,拇指与食指掐住了她肉肉的脸颊,虎口再慢慢收拢,将她的小脸捏成了一个古怪又可笑的形状。 他修眉一挑,清冷的声音里透着戏谑,“眉妩,你觉得我有没品到需要对女人动手么?” 眉妩的嘴巴被他捏得变了形,现在就像一只尖嘴的鹦鹉,连说话声都变得含糊了,更何况喊叫,只能在心里苦喊,该死的池慕寒啊。 她清澈的目光变得凶神恶煞的,一张红唇尖尖凸起,粉嘟嘟的,看上去却更诱人,他甚至有一种啃上去狠狠咬一番的冲动,让她还敢这么牙尖嘴利? 望着他一副得逞的样子,眉妩就更来气,胸膛气得鼓鼓的,起起伏伏,她呼出一口怒气,伸手就去推他,不料到他反而将胸膛压过来,隔着她横在中间的双手,压在了她胸前。 眉妩现在真是有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又气又累又烦躁。 然而,池慕寒却是笑得眉眼极致地舒畅,黑润深邃的眸中忽闪忽现过一种异样的温柔而多情的色泽,“眉妩,你现在喊也不能喊,动也不能动,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告诉我,今天和你约会的对象是谁?” “池公子,我们就不能给彼此一点自由吗?我不管你,你何必来管我,是不是?”。 第95章 弥补 第95章 弥补 眉妩微恼,抬眉怒目瞪着眼前的男人。 难道嫁给了他,又失去了人生自由了吗?还是说,他对她还是这么不信任呢? 池慕寒敛了敛眸光,脑袋俯下,与她拉近距离。 微热的气息萦绕上眉妩的脸庞,“我不过是问你和谁吃饭了而已,你就冲我发脾气?” 眉妩懒得再跟他多说,蹙着眉吐出两个字,“田澄。今晚跟她吃了饭。你让我告诉你的也都告诉你了,池公子,能不能放我回房睡觉?” “嗯,可以。” 低低的说完,男人温浅的吻地便落在了她的眉心。 眉妩一惊,随即,他腰身一沉,就把女人抱起来,往房间走去。 …… 翌日一早,眉妩醒来。 去床头柜摸手机的时候,看到了一枚法拉利的车钥匙盒子,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她疑惑地抽出了纸条,上面写着——送你的代步工具。 简单利落的几个字,下面是那个遒劲有力的署名。 掂了掂手里的车钥匙,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 嗯,算他还有点良心,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起床洗漱,梳了干练的发,穿上了昨天新买的职业套装,收拾好自己,下楼吃早饭。 池慕寒还是老习惯,边用餐边看报,听到楼上的动静,瞟了瞟她一眼,她妆容精致,极简的白衫黑裙ol风套装搭配一件驼色风衣,知性又不乏女人味。 顾清雅昨天受了风寒,今早容姨把早饭端楼上去了。 难得顾清雅不在,眉妩觉得这顿早餐会吃得很舒心。 眉妩落座,听得池慕寒淡淡问了一声,“喜欢吗?” “池公子送的豪门,是女人都会喜欢的。” 眉妩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笑弯着眼,看着池慕寒,就把车钥匙放在手边,拿过牛奶杯,喝了一口牛奶。 突然想到什么,眉妩问他,“池公子,你送人礼物就不能当着面送吗?为什么要给我留纸条?” “你昨晚一回来就嚷嚷着要睡觉,给过我当面送你礼物的机会吗?” 池慕寒抬眸,她半边脸庞干净清爽,沐浴在清柔的晨光里,唇角沾着一点白腻的牛奶,看起来挺可爱。 不由地池慕寒心口又开始蠢蠢欲动,咕噜地动了下喉结。 她撇撇唇,道,“昨晚我真的累了。” 又看向手边的车钥匙,其实车子这样的东西倒并非她最中意的礼物,只要花钱就能买到,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从小也是用惯了好的,如果是亲手做的礼物会更有意义,也会更加珍贵。 譬如,出自池公子之手的衣服。 但这样的想法只能想想,千万不能提,因为池公子会生气。 “既然喜欢,那你该怎样感谢我?” 耳畔传来池慕寒温淡的声音,听起来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而她呢,收到了礼物,心情也不差。 “我当然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谢意。”眉妩笑着勾唇,她一笑起来,好看的眉骨随之挑高,清媚动人,起身,凑近,就在池慕寒的下巴上印下去,还留下了一点牛奶的残痕,“以我的吻来致谢,池公子你满不满意?” 见得她眉眼弯弯,池慕寒眼底的笑意亦是越来越深。 当眉妩正欲坐回原位的时候,却被男人握住了手腕,他手一拉,就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眉妩不解他何意,凝蹙着眉望着他。 他温存浅笑,眉目疏朗如画,“满意是满意,不过,一个浅吻来表达你的谢意显然不够。” “那你还要怎样?” 眉妩唇瓣轻轻动了下,他带着浓浓奶香的唇就捉住了她的,半含着她的唇,道,“当然是要把这个吻加深。” 眉妩挣扎着敲了敲他的胸膛,“不要,家里还有人呢,容姨就在厨房。” “倘若有人看到我亲我的太太,那该是他的荣幸。” 眉妩奈他没法,只能等他吻够了,才让她坐回原位,本以为顾清雅不在能吃个舒服的早餐了,可是池慕寒还是没让她好好吃成。 早餐简单吃完,眉妩和池慕寒一同坐着电动车去停车场。 他送她的那辆红色f430法拉利在阳光下耀眼火辣,就像个青春洋溢的小妖精一样,池公子挑车的眼光还是挺有一套的,和她很般配。 她兴奋地打开车门,突然顿住,回身看向池慕寒。 “池公子,你是看我被顾姨罚跪了,你才送我一辆车作为弥补吗?” 池慕寒立身在他的宾利旁,望着被艳红色的跑车衬托得格外鲜媚的男人,稍稍敛了下眸。 “送给自己的太太礼物,还需要借口和理由吗?眉妩,你太多心了。” 言罢,他就钻进了自己的车里,扬长而去。 池慕寒的话一遍遍在眉妩的脑海里回荡,真的是她太多心了吗? …… 几天没回沈氏,再次踏进沈氏大厦时,大家看她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有惊诧,有胆怯,还有讨好,还纷纷低头哈腰的打着招呼。 大家都是怎么了? 难道她在家休养了几天,美成了狐仙了? 回到办公室里,把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就把田澄叫进了办公室。 “公司里的人怎么了?都阴阳怪气的。” “我说沈大小姐,你不会还蒙在鼓里吧?总经办昨个儿颁布下来一个重要文件,现在沈总您是沈副总了,握有实权的沈副总。”田澄笑得挺欢乐的,还冲她挤眉弄眼的,“我就说嘛,只要你在池公子的耳边多吹吹枕边风,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除了法拉利外,这是今早收到的第二个惊喜。 眉妩愣怔半天,有点回不到现实里来,当上副总,握有公司的各项参与实权,那么她就能更好的打压沈煜尘,把他从沈氏赶出去指日可待啊。 可是,这真是池慕寒做的吗?为什么他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给她? “你说,是池公子在背地里帮我的?” “昨个儿的股东大会上,公司里的股东全票通过推选你这个没资历没经验没业绩的表演系毕业的小姑娘当副总。你说,要么那帮老狐狸们脑子集体被门挤了,要么就是有人在背后撑你。你说,除了能在江城只手遮天的池公子有这个本事外,还有谁?我反正是想不出,还有谁了?” 眉妩皱了皱眉头,鼓动了下小嘴,“也是,似乎除了他,也不会有人帮我了。可是,你说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帮我?我怎么觉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呢?” “还能为什么?按照本宫多年的经验,一个男人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一个女人,要不就是想上这个女人,要不就是还没上够这个女人,不管是因为哪个原因,都是因为动了情。” 田澄还真是说的有模有样的。 眉妩送了个大白眼给她,“我说大澄子,你谈过恋爱吗?你以为光看看小说和电视剧,你就能把男人这个物种分析透了?我告诉你吧,我之所以没法征服池公子呢,是因为池公子有个无法忘怀的心上人。” 田澄面部活跃的表情僵了僵,往沙发上一坐,捧起茶杯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我整天收集八卦娱乐,身边那么多人谈恋爱,我分析的能不透彻嘛?池公子有心上人怎么了?你不曾经还说要爱沈煜尘一万年的吗?谁规定这辈子非得爱一个人了,你现在和池公子那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把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把握好了,还能抓不住池公子的心?” 看着眉妩还一知半解的样子,田澄继续老生常谈的引导她,“你看看池公子为你做的事,瞎子都看出来他心里是有你的。你要做的就是,把你在他心里的分量不断的加重,比他那个所谓的心上人都重的时候,你就赢了。” 赢? 眉妩何尝不想,赢得池公子的心,做人生的赢家,可是田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真是难于上青天。 “我再努力一下。” 良久,眉妩才说了这一句话。 田澄走到眉妩身边,拍拍她的肩,“这样才是我认识的斗志满满的沈大小姐嘛。对了,眉妩你现在可是沈副总了,可记得提拔我这个为你鞍前马后的死党啊。” “我还能肥水流外人田啊?你已经拿了半年的娱乐版头条了吧,再坚持半年吧,给你升电台主播。” “噢耶。眉妩,我爱你。”田澄激动地抱住眉妩的脖子,往死里亲了她好几口。 “哎……澄子,你别亲,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拉拉。” 眉妩推了推田澄,田澄克制住自己的激动,一张笑脸堆满笑意,“有后台就是爽歪歪啊。我这就去找娱乐头条去。” 田澄来去一阵风,办公室再次空荡下来。 把弄着手里的手机,迟疑了半天,从电话簿里找到池慕寒的号码,最终,指尖一触,就拨打过去。 “池公子,今天中午有空吗?我想吃海鲜了,你有没有推荐的地方?” 池慕寒手指轻快地敲打着办公桌,这女人想请她吃饭,还非得找借口,让他推荐地方,狡猾,真狡猾。 不过,他还是回道:“城南有家极味海鲜酒楼,中午我让人过去接你。” “好,那中午见。” 眉妩本想着约上池慕寒后,当面问他。 但就在中午二人碰面后,池慕寒才坐在正准备点餐,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眉妩看得出池慕寒神情紧张,眉间压抑着愤怒,一句话就没留下,甚至没给眉妩问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余地,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第96章 你根本忘不了我 第96章 你根本忘不了我 这个男人是有多急,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都忘了拿。 眉妩站起,上前把他的外套拿起,追出去时,他的车子已经发动,像离开弦的箭一般驶了出去,汇入了车流之中。 眉妩落寞的走回餐厅,将他的外套仍旧挂在对面的椅子上,好像是他没急忙离开,而是留下来继续陪她吃饭一样。 她叫了服务员,过来点餐,一个人也可以很愉快的享用这顿海鲜料理。 只是,暗暗的紧张感袭上心头,让她不安,总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铺天盖地向她扑盖而来。 …… 池慕寒接到那通电话后,立即报了警,和警方一起去了萧音音电话里提到的那个烂尾楼。 两个黄毛小子眼看警察来了,四处逃窜,可最终还是被逮住了。 破烂陈旧的烂尾楼中,萧音音被绑在了椅子上,嘴上用塑胶带封死了,她看到池慕寒来了,扭动着被捆绑的身躯,拧着眉头呜呜地叫。 池慕寒至她跟前时,她已哭得泪流满面。 萧音音花容失色的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血迹已经干涸,看起来凄惨无比。 他伸手将她的塑胶带撕开,萧音音激动地哇哇大哭,当手上脚上的绳子被割断,萧音音一下子扑入了池慕寒的怀里,“慕寒哥,我好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才说了这么一句,因为惊吓过度的萧音音就晕倒了过去。 池慕寒深深敛着眉目,将她抱了出去。 …… 医院里,池慕寒守在了萧音音的病床旁。 倒并非他不想走,而是她在昏迷时,潜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音音在挂了两瓶点滴后,缓缓苏醒过来。 萧音音一醒来就哭哭啼啼,她紧紧握着池慕寒的手,还在骇怕的颤抖。 池慕寒安慰了她几声,“音音你怕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那两个绑匪也被抓了起来,被带到警局审问了。” “音音,我怕,我真的很怕,他们说要毁我的容。”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脸颊上包着一块纱布,他的手颤巍巍的摸了摸,哭得就厉害了,“呜呜……我的脸……” 池慕寒握住她乱动的手,尽力安抚她:“音音,别哭,眼泪对伤口有影响,也别去碰伤口,你脸上的伤口不深,只要好好治疗,应该不会留下疤。” 略作思考,又问道,“你说他们不是求财,而是要毁了你的容?” “是的。他们起初只为毁我的容,说是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买我这张脸。但我告诉他们,我家也很有钱,只要他们能放过我,他们要多少钱,我都能出。他们起了贪念,想拿双份的钱,就让我打了电话向家人拿赎金。慕寒哥,我怕以后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我就想在临死之前再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男人的眉目拧深,绑匪绑架她居然不是为财,而是要毁了她的容。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最近有和人结仇吗?” 萧音音抽泣着嗅了嗅鼻子,“慕寒哥,我虽然平日里嚣张了一点,不是那么讨人喜欢。可是我家有钱有势,一般人也不敢动我啊,更何况,就算跟别人结下一点小梁子,也用不着毁我的容啊。慕寒哥,你把我的手机拿给我,是她约我去的那座烂尾楼。” 她,是谁? 池慕寒心底一沉,但还是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了萧音音。 萧音音的一只手插着针管,她吃力地按下了解锁,然后把信息打开给池慕寒看。 【晚上8点到凤凰街道烂尾楼来,我有事找你谈。——沈眉妩】 是眉妩? 他再对了下发件人的号码,确认是眉妩无疑。 难道她昨晚是为了办这件事,才没有那么晚回来。 不会,眉妩没必要做这样的事。 看着池慕寒的俊眉一点点拧深,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萧音音咬了咬苍白的唇,抽噎着道,“我也不相信是她。可现在想想不是她,又是谁呢?慕寒哥,她一定是担心我跟她抢你,所以才起了歹心,以为把我的脸毁了,你就不会娶我了。” “音音,哪怕你的脸不被毁,我也不会娶你。” 池慕寒冷冷落下这句,这个眉目清贵逼人的男人,这刻显得格外薄情。 萧音音咬着唇,让自己不哭声来,可眼泪还是不可遏制地掉下来,她浑身颤抖着,是那样的可怜无助。 池慕寒呼出一口浊气,声音放柔了些,毕竟她才从死亡的边缘逃离出来。 “音音,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好好休息吧,我去隔壁把萧叔叔叫来,你妈妈听到你被绑架,受了很大的打击,突然晕倒了,你爸爸在隔壁病房照顾你妈。” 池慕寒抽身而起,脚尖刚转,手就被女人死死握住。 池慕寒回过头,俯视着她,她小脸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眼中除却祈求还是祈求。 “慕寒哥,别走。我只想要你陪着我。” 这时,门被敲了敲,推门进来的是萧怜儿。 “音音你还好吧,我听到你出事,连忙赶来了。” 萧怜儿盘着发髻,身上穿着也是民国时期的旗袍,看来应该正在拍戏,听到萧音音的事,刚刚从剧场赶来的。 萧音音见萧怜儿进来,不想在这个姐姐面前,表现的太过卑微,就松开了池慕寒的手,拿着手背拭眼泪。 池慕寒抬头,对上萧怜儿一双惊艳中暗藏着清傲的眸,眉心处又拢了一拢。 淡淡一声,“你来了,那我就先回了。” 池慕寒说罢,就与萧怜儿擦身而过,朝着门口走去。 他才出门没两步,萧怜儿就追了出去,“慕寒,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怜儿,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池慕寒脸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那双眸子深似海,重似墨,是一双极其精睿却又望不见的底的眸子。 萧怜儿抿着唇,若剥壳鸡蛋般晶莹剔透的脸,因为他这不带温度的一句话,而显得为难。 她蹙眉含情地看向池慕寒,这个出尘绝色光彩照人的女星,是全国人民追捧的“神仙姐姐”,向来是以清高的一面示人的她,在池慕寒面前显得有点低微。 “慕寒,你大哥他已经离开三年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怜儿,别人都称呼你为神仙姐姐,可被尹志平侮辱了的神仙姐姐,还能称之为冰清玉洁的神仙姐姐吗?” 池慕寒的讽刺,就是一道凭空降临的闪电,直直的劈中了她的心,让萧怜儿的浑身僵硬麻木。 而她那张五官精致的小脸,即便抹了腮红,一瞬间,还是变得颜色全无。 萧怜儿紧紧捏着手掌,一滴清泪顺着她的脸颊垂落,“又何必这么侮辱我,我和你在一起时,本来就不是清白的女孩了。” 看着她滴落的泪珠儿,池慕寒心中窒疼了下,探手,抚过她眼下的泪珠,“怜儿,好女孩的眼泪是金子做的,不该随随便便的流。” 萧怜儿心中一喜,反手握住男人的手,将他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忘不了我的。无论你怎么宠音音还是沈眉妩,都是做给我看的,对不对?” “怜儿。” 他拧紧了眉,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意思是要她别再说下去。 “在电梯里,你第一时间保护的是我,而不是你的太太。那是因为你的情不自禁,情之所趋,更是你的本能反应,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根本忘不了我,只不过,你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罢了。” 萧怜儿的嘴角一点点勾起灿烂的笑容,她敢笃定,池慕寒根本无法忘记她,因为她是他的初恋情人。 男人的初恋,如他心口朱砂,深深的烙在他的心坎里,除不掉,抹不去,永久鲜艳的弥留下去。 “怜儿,我已经结婚了,池家的婚姻离不得,你知道。” 他郑重其事地说,音色里仍没有起伏的情绪,但在萧怜儿听起来却有一丝无奈。 “慕寒,以前你骄傲,我也骄傲,我一直以为你会等我,可你一声不响地跟别的女人结了婚。若你找的那个女人不像我,也就罢了,我不会再主动迈开这一步,我会真诚的祝福你。 可是,慕寒,你何必再自欺自人?你娶回家的太太就是我的替身而已,你很清楚我和沈眉妩的关系。你内心最渴望的是和我共度余生,池家的规矩又怎样,只要你池公子不愿意的事,谁还能说个‘不’字?” “怜儿,你说的对。我不愿意的事,谁都无法强求我。” 他温热厚实的手掌轻轻摩挲着这个女人的脸蛋,曾经也是他朝思暮想的脸蛋。 “慕寒,你的意思是会为了我跟她离婚?” 萧怜儿喜上眉梢,一时把持不住,就用力地抱住了池慕寒。 不远处,女人抱在怀里的男士西服和手机一起猛地掉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可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声音尤为的大。 池慕寒一回过头时,就撞上了眉妩震惊的脸。 。 第97章 我会乖乖地净身出户 第97章 我会乖乖地净身出户 那刻,眉妩就想,不该来,真的不该来,简直作死。 她是趁电梯上来的,同她一起上来的人已走了一波了,独独剩下她站在那里。 可池慕寒丝毫没有察觉她,他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萧怜儿的身上。 萧怜儿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眉妩的耳朵里,就像脖子上被萧怜儿架着一把利刃送进了刑场,哦,不,是地狱。 萧怜儿那双泪眼盈盈的双眸扬了扬,除却百般嘲弄之意外,还有一丝同情,那是骄傲的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姿态。 她之前吧,也做过类似的事,故意亲了池慕寒,还在池公子面前装肚子痛,然后把萧怜儿气得有苦说不出。 可萧怜儿吧,无须耍诈,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哄得池慕寒动了和她离婚的心思。 盯着眉妩半晌,男人的手冷漠地从萧怜儿的手里抽出。 “眉妩,你怎么在这里?” 他是在怪她不该来吗? 她从田澄那得到消息,萧音音被绑架了,还被池慕寒救了。 中午,池慕寒在接到那通电话后,慌里慌张地着急离开,就是去救萧音音的吧。 田澄说,萧音音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她的头号情敌,她当然得去探探情况,田澄查到了萧音音被送进哪家医院来了,非逼着她来这里探病,探病的同时顺便看紧了自己的男人。 可这男人啊,他自己有手有脚,哪里是能用看就能看得住的? 眉妩心里苦笑,唇角一翘,便笑得明媚自然,微弯的杏眼中尽绽流光溢彩,同时噙着她独有的凉薄。 “我这不是看下雨了嘛,担心你会着凉,就想着把你落下的衣服送过来。不过现在看来,我还真是有点儿多此一举。池公子,你们接着谈情说爱,我先撤。” 说罢,她弯腰只捡起了地上的手机,留下了那件男人名贵的西服外套,转身,就进了电梯。 “沈眉妩,给我站住!” 外面传来男人狠厉的声音,但眉妩并未理睬,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多美面子,眉妩的指尖按上了关闭的按钮。 当电梯的门缓缓阖上后,她那双炯然有神的眉眼一下变得黯淡无光。 她能骗过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此刻,她的心痛得难以自已。 电梯之外的男人,看着电梯那两扇门关上,眸光变得越发凌厉。 看着男人疾步走向电梯口,萧怜儿急声喊他,“慕寒……” 池慕寒捡起眉妩送来的那件衣服,挽放在臂弯里,按了电梯按钮,背对着她,清冷地开口。 “怜儿,我不愿意做的事,谁都无法强求我,就像我娶沈眉妩。” 萧怜儿想追上去的步伐猛地一顿,心中疼痛如刀绞,她明明还笃定这男人爱的是自己无疑,心中也只有自己,怎么才须臾之隙,她却觉得这男人变了,变得她已不认识。 池慕寒怒着眉,按了电梯好几下,可三座电梯有的下去,有的上来,速度慢得他想踢门,他心中着急,怕追不上那个女人,火速跑向了安全通道,走楼梯下去。 回响在耳边的是男人跑下楼时马不停蹄的脚步声,清脆,响亮,亦是刺耳。 可再刺耳也不敌池慕寒留下的那句话。 之于池公子,但凡他不愿意的,谁都无法强求,就像他娶了沈眉妩,就像他不愿娶她或者萧音音。 …… 眉妩已直达一楼,她的雨伞就放在医院门口的伞桶里,可她找了一圈,却发现她的那把彩虹伞不见了。 这到底什么世道,都有人偷伞了? 换做平时,她一定是要找医院的保安查监控,找回她最喜欢的那把伞的,可是现在,她没这个心情。 望了一眼外面的大雨,可她的车就停在住院部楼下的停车场里。 她咬了咬牙,就拿小皮包挡着头,冲进了雨里。 身后的男人眉头一拧,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雨里,强行拉住了那女人的手臂,“沈眉妩,你傻子吗?跑进雨里不冷吗?” 眉妩一怔,抬头,透过雨帘,抗拒地淡淡望着他,精致妩媚的眉梢眼角勾卷而起,藏着一道锋利的疏冷。 她动了下唇:“哦,池公子,原来你也知道雨里会冷。只是,这雨冷又怎比得上你和萧小姐说的那些话来得冷?” 池慕寒身子猛地一震,他讨厌这个女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满心满口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垂眸,不想再多看这男人一眼,手指扣住他握在自己小臂上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她身上已全部湿透,雨水沿着她的发丝衣角滴滴答答地落下,而他就那么近距离地瞧着她,眉头一皱,手一伸,就把她用力揽入怀里。 “池慕寒,你别碰我!” 萧怜儿有她的清高,那么她便真如地上的尘埃,要低到地底里去,要轻贱到一文不值吗? 她在他结实的胸膛里挣扎着,再次绷着声线开腔,“池慕寒放开我,别用你那只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见她这么不乖,转瞬,男人的嘴角抿过厚重的狠笑,在她耳边重重刮过的声音冷而戾,“沈眉妩,你再敢动下,试试看?” 随即,眉妩纤瘦的身体就被男人抱起,而他在她腰上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勒断。 他已然暴怒,而她心中也是恼到机制,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发了狠劲,一张嘴便朝他胸肌上重重咬去。 她现在就是不想被他碰! 约好了吃饭,他一声不响的抛下她,去救萧音音就算了,可他在医院里陪着萧音音的同时,又在泡着萧怜儿。 这男人简直是一心多用的好手啊。 他“嘶”的一声,眉头又是一沉,忍着痛,把她抱回了医院门口。 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这女人真是属狗的,咬的真狠,湿了的白衬衫上映出了一道血色的牙齿印。 一抬头,就看到浑身湿透,狼狈至极的女人,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着身子。 跟她处了这段日子,他大抵摸透了她的个性,懂事,不造作,还极会撒娇,一般情况下时还是个会讨男人喜欢的女人,但有脾气起来还真是很野蛮又任性,给他摆脸色看是少不了的。 跟她在一起,别的没学会,只学会了一点,就是怎么安抚这个脾气冲的小姑娘。 “乖,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知道了没?” 温柔低哄着,便把臂弯里的外套抖了抖,轻轻披在了她的肩头。 她眉心一拧,小手一挥,就把他的外套挥落了地上。 “谁稀罕你的衣服,去给你那两个萧小姐去。” 看着他那件西服被她丢到了外面脏兮兮的地上,池慕寒的眉目陡然拧深。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男男女女经过时纷纷朝他们打量过去。 当着这么人的面,这女人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眉妩冷淡看他一眼,脚步一动,往台阶下走去,与他擦身而过时,手腕被他扣住。 眉妩真的弄不懂这个男人要干嘛? “池公子,我自己有车,会开,就是你今天早上送给我的那辆,所以不需要你特地送我回去。” 男人价值不菲的衣衫也被雨水打湿,黏在身上,隐隐凸显出他肌理分明的身材,一张矜骄清贵的脸,晦暗不明,阴郁地一如外面的天气。 “沈眉妩,闹什么大小姐脾气?” “池公子,为什么你总认为是我在无缘无故的闹脾气?哪怕我真的这么不可理喻,你又何必这么在意我?”眉妩站在台阶上,仰着脸,定定地望着他,不闪也不避,“你把我这个替代品娶回来,不就是为了刺激萧小姐的吗?嗯哼,如你所愿,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萧小姐被成功刺激到了。她现在想要跟你复合了,你该欣喜若狂的去抱她吻她,而不是在这里缠着我不放,不是吗?” “反正我们的婚姻也没有公开,或许池公子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公开的意思,趁着大家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把我踢出局对池公子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才是。你放心,看在池公子你曾帮过我的份上,你池家的一个子我都不会拿,包括你送我的那些名牌衣服包包,哦还有,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我保证,我会乖乖地净身出户的。” 她看着他如同打翻墨砚的黑眸,呼吸一窒,把湿濡濡的脸偏开,“好了,我该说的也说,请池公子你让我离开。” 男人的手抬起,修长的手指掌住她小脸,一双逼仄人心的眸狠狠凝住她。 “眉妩,你说了那么多,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对我不爱你的抱怨?” 眉妩心中一撼,安静了一会儿,抿紧的唇淡淡挽起,笑颜在侧。 “在池公子看来,我这样的女人连抱怨的资格都不该有,对不对?其实呢,我早就清楚池公子对我呢仅仅只是有那么点喜欢而已,对池公子有非分之想,完全是我不自量力,人蠢胆肥罢了。如果池公子觉得池家的婚姻离不得,还想要大家和睦相处下去呢,就像我昨晚说的,我不干涉池公子你,你也不要来管我。既然不爱,何必拿爱来要求彼此,太累,是不是?” “言则,我们的婚姻在你沈眉妩的眼里只是形婚?”。 第98章 我要听真话 第98章 我要听真话 “隐婚和形婚又有什么区别呢?池公子。” 眉妩淡然的笑,不温不火,不咸不淡,但这样的沈眉妩,就是让池慕寒生气,很生气。 弯腰,不哼一声地就把女人再次抱起,走进了雨里。 “池慕寒,你干什么?” “闭嘴!” 眉妩不知道池慕寒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还担心她跑掉不成? 眉妩被他折腾一番,已是累极,不再开口说话。 秋夜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两具身体,尽管男女的身体贴紧,也燃不起一丝温度。 池慕寒抱着眉妩走向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后,将眉妩丢进了后车座里,他从前面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不客气地甩到她腿上,“擦擦。” 坐在车里的眉妩,淡淡瞪他一眼,随即把额头靠在窗户上,闭起眼来。 “沈眉妩,我让你把衣服脱了,擦一擦,听到没?” 男人的口气随着起伏的胸膛口而激烈起来,眉妩是闭着眼睛的,反正也看不到他那张可怕的脸。 池慕寒见她不为所动一副把冷战进行到底的模样,心中不爽,从驾驶位上下来,打开后座车门,就钻了进去。 直接上去,一手将她禁锢在怀里,一手就去扒她身上湿透的衣服。 她自然不肯,不想被这人再深入地碰到,于是,她朝着她的手臂又是狠狠一口,牙齿更深入地嵌下去,男人却像是根本不痛一般,一边更暴力地扯她衣服,一边冷冷地说:“沈、眉、妩,有本事你就咬下一块肉来!” 她心上一悸,微微松口,他唇边又扯了下,笑意不明,但她的风衣却教他剥落下来。 眉妩搂着自己,微微咬着唇,眼圈红红的,看向这个暴戾的男人,眼中有明显的埋怨。 “回去洗个热水澡不是更简单吗?我现在累了,除了闭眼睡觉,什么都不想做。池慕寒,你为什么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倘若是你的怜儿,你能这么逼她吗?” “眉妩,能不能别这么无趣?” 看着池慕寒的眸子一点点敛下,提起萧怜儿就让他这么无趣吗?他不是该觉得很有意思,才对嘛? 二人对峙着,车室内充斥着萧冷肃杀的沉默。 可眉妩那双眸中微微泛红,泪珠儿在里面打着转,却被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一见这样的眉妩,池慕寒心坎便软了一下。 他拿着干毛巾温柔地朝她潮湿的发上擦去,语气也变得柔软起来,“乖,先擦一擦,再回去洗澡。” 黯淡的光线下,眉妩看到他抬起的肩膀上沁着一枚浅浅的血齿印,他的胸口还有一个,她蹙了蹙眉,心中一阵心虚,抿了抿唇,垂下脸来,似乎她怒火攻心,真的刚刚有点过分了。 她低着头,很安静,就那么乖乖地让池慕寒给她擦着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她想起了那晚趁她睡着给她吹头发的池慕寒,他如玉般的手指梳理过她的头发时,是那么的温情脉脉又让人觉得踏实。 “眉妩,你每次一生气就咬我这个习惯能不能改了?” “……” 眉妩不吭声,只是紧紧地咬着唇。 给她擦了擦湿头发,又捏着毛巾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水珠,柔柔的带着男人温度的吻落在了她的眉心,他柔酥的嗓音低低地划过她的耳畔,“眉妩,我不会和你离婚。” 抬额,含情凝睇着男人那双湛黑如墨的眸,眉妩启唇,“因为池家的婚姻不能离?” “因为我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太太。” 池慕寒的低醇温润的音色如春风一般拂过眉妩的耳蜗,他的眼神真挚,不参假。 眉妩突然想问,那你的怜儿呢? 话到嘴边,就阖上了嘴唇,这个问题,她不敢问。 直觉,他会生气,或者干脆不会给准确的答案。 池慕寒给眉妩擦完后,简单擦了下脸,就回到了驾驶位,将车内的暖气打开,驱车回家。 走时,眉妩又想到了她的车,“我的车还在这里。” “明天让人过来开回去。” 一路上,二人之间的气氛虽然都缓和了一点,但眉妩还是不太想同他说话。 一来是太累,二来是心里到底还是有气。 她闭着眼,一手支着额,靠在窗户上,身上湿黏不干爽,脑袋里也浑浑噩噩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刚才在医院所见的一幕,池慕寒捧着萧怜儿的脸,即便看不到池慕寒的目光,也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深情款款。 若说池慕寒不爱萧怜儿,她是决计不会信的。 要是她不在场,也许池慕寒会答应萧怜儿和她离婚吧? 毕竟,她只是刺激萧怜儿的工具而已,还有,萧怜儿说,自己跟她是有关系的,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要知道,她以前是十八线开外的小艺人,而萧怜儿是大红大紫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她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池宅的,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在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 是池慕寒把她抱进来的吧? 她把脖子往水里缩了缩,一抬眼便看到磨砂玻璃门上有影子在晃荡,应该是池慕寒在外面踱着步,没一会儿,池慕寒的声音传来。 “爸,音音绑架的事,我会找机会问她。……恩,好,我知道了,爸你早点休息。” 萧音音绑架事,池慕寒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眉妩拧了拧眉,心中隐隐有不安。 抄了一捧水,扑在自己的脸上,洗了洗脸,让自己精神一点。 又泡了大约十分钟,眉妩裹了浴巾,拉开了浴室的移拉门。 刚拐进卧室,就看到了池慕寒坐在阳台外的藤椅上,他衬衫脱了,还穿着那条潮湿的裤子,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时不时地送进唇瓣之间抽上一口,又缓缓地吐出烟圈儿,而他的眉目始终锁着,很深很深。 她走过去的时候,池慕寒也注意到了她,把香烟往手边的烟灰缸里弹了弹,温温凉凉地开口,“你洗好了?” “嗯,你去洗吧。” 眉妩淡淡一声。 他大概是担心她会受凉,手中的半根香烟便没继续抽下去,直接摁灭在烟灰缸里,进来,将移动门关上,再把窗帘拉好。 男人进来时,身上带着一丝烟味儿,眉妩不喜欢那种味道,轻轻蹙了下眉,便折进了衣帽间。 换了一套长袖的睡衣出来时,池慕寒并未去洗澡,而是坐在茶几前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像是在等她。 从他的那双黑眸中,眉妩看到了他有点为难,应是有话要对她说。 “什么事,你说吧。” 这男人迟疑着不说,那就只好她先来开口。 坐在那的男人即便是赤着上半身,仍旧清雅逼人,他一扯唇,沉沉的开腔,“眉妩,音音被绑架,还差点被毁容,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果然,刚刚在浴室外听到他在和池霆的通话中的那个“他”,就是指她! “那么你认为我为什么要绑了她还毁她的容?她对我池太太的地位有威胁,所以我要这么干?”眉妩呵呵一笑,眼角透出讽刺,“池公子,你是觉得我有多愚昧无知,我需要为了一个男人去绑架一个女人还要毁她的容,不惜知法犯法,赌上自己的将来?池公子,到底谁给你们这样的自信?” 犯法的事,她不干。她的人生很宝贵,可不能白白浪费在监狱里。 不管是沈煜尘也好,还是池慕寒,为了男人,她还没蠢到要把自己的后半辈子牺牲了。 池慕寒的眸色暗了暗,这个女人的嘴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音音手机那条约她去烂尾楼的短信,是从你的手机里发出来的,你这又作何解释?” 眉妩眉梢一紧,看了看自己床头柜的手机,她的手机本来是放在包里的,现在拿出来了,一定是被他检查过了。 接着,池慕寒又补充道:“你手机里那条发给音音的短信已经被删除了。刚刚老头子打电话来说,被抓进警局的那两个混混已经招了,他们一口咬定是你指使的。萧家的人要我们给他们一个交代!” 看来,有人布下了一张精密的网,现在就等着收网了。 眉妩的脊背不禁发寒,双手也紧紧握住,手心里出了不少的汗。 但,这真的不是她做的。 眉妩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道:“萧家的人要你们给他们一个交代?所以,池公子是想把我交出去,来平息这场绑架毁容风波,是吧?可是,我要说的是,不是什么黑锅都能往我沈眉妩头上扣的。 池公子,不管是萧音音追了那么多年也好,还是不惜闹自杀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你,亦或是用萧家丰厚的陪嫁利诱你,你至始至终都没有要娶萧音音的意思。对于一个对我连威胁都构不成的女人,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去绑架她呢?” “池公子,你这么英明神武,不会是觉得我太闲才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的,哦?” “就算她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就算你说的都合情合理,但一切矛头都指向你!”池慕寒突然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眉妩,高大的身影投射到她刚洗完澡红润欲滴的小脸上,“眉妩,告诉我,昨晚你究竟去了哪里?” 眉妩抿了下唇,静默不语。 男人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动作虽轻,但那漆黑的眸光陡得变得阴鸷无比,“沈眉妩,别再欺骗我,说什么和田澄在一起。我要听真话!”。 第99章 走上蹲监狱这条不归路 第99章 走上蹲监狱这条不归路 难道告诉他和萧羿在一起? 他们那晚吃了烛光晚餐,还开了房,说出来只怕矛盾更大,更何况池馨那件事,她答应过她,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个秘密,即便是池慕寒也不行。 眉妩眼眸中闪过细微的计较,艳艳红唇启开,“很抱歉,池公子,关于昨晚的事我不能告诉你。” 眼见池慕寒就要发怒,眉妩轻轻一甩潮湿的长发,手臂抬起,丝质的绵软衣袖往下滑了滑,那双皓白如玉的藕臂就圈上了男人的脖子,她将脸凑近,温热鼻息扑打在他的耳畔,“池公子,你还记得吗?你把我从医院接回来的那晚答应过我一个要求,你现在是要说话不算了吗?” 她的那个要求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请池公子你相信我。 池慕寒皱眉,那双狭长的丹凤眸亦是猛地一眯,男人一直敛着的情绪猝然喷张。 “事情发展成这样,你只字不肯透露,教我如何信你?” 他的虎口在她下巴上收拢,眉妩吃痛,闷哼一声,便撞见他眸光更为阴恻凌厉,“你可知,萧家的人要让你坐牢?” 听到“坐牢”二字时,眉妩顿时心惊肉跳,局子里她是进去过一次的,那些警察用白晃晃的灯照着她的脸,不断的轮流的逼问,就算她是个正常人,也会被逼疯。 即便是刚刚洗了澡,脸上的红润也因为骇怕而一点点惨白下去。 可眉妩仍是紧抿着唇,勾缠在男人脖子上的手本分地垂落下来,捏住了床单,沉默几秒,眉妩抬了抬眼皮,看向一脸绷紧的池慕寒,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以池公子的势力,是不会让我坐牢的。” “沈眉妩,你究竟在遮掩什么,还是说你在保护谁?” 一怒之下,池慕寒的另一只手掐住了眉妩的肩膀,他的大拇指抵在她的锁骨处,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有个什么穴道,被他摁得她痛得冒汗。 如果说,我在保护的是你妹妹呢,你是否又会相信? 池馨也是因为她才被萧羿欺负,她不能让池馨再受到更大的伤害了。 因此,眉妩还是牢牢地守住了那个秘密。 “绑架萧音音的不是我,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可说的。”眉妩吞咽了下口水,滋润了下自己干燥的喉头,依旧皎皎淡笑,“我想以池公子的神通广大,一定能找到那个陷害我的人,” 池慕寒冷笑一声,“沈眉妩,你还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言罢,冷冷甩开了她,便进了浴室。 刚刚与他一番对峙,已让她把气力耗光,不仅是额上,手心,乃至后背都出了一层薄薄的凉汗,她虚得弯下背来,把脸埋进膝盖里。 到底是谁在害她? 为什么会有人用她的手机发给萧音音那种短信? 会是萧羿吗? 不对,那条短信是昨天发出去的,萧羿一心想着泡她,不会想要害她! 心头猛地一跳,会不会是……顾清雅,只有是这个家里的人,才会易如反掌的趁她不注意拿到她的手机,发出那条短信后,再把短信删了,那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她几乎就肯定了是顾清雅做的,可她明明已经在顾清雅面前说过,不会把她的秘密泄露出来。 真是人心难测! 那晚,池慕寒没有再追问她,洗完澡出来,换了套白色的休闲西服就离开了。 眉妩懒得去问,她用猜的就能猜到,他有可能是去医院陪萧音音了。 就在池慕寒离开后,她去了二楼找顾清雅。 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进来。 眉妩拧门进去,顾清雅也是刚洗完澡,头发被毛巾包着还未吹,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护肤,从镜子里瞥了一眼进来的来是眉妩,她唇角勾了勾,把保湿水倒进掌心,再轻轻怕打进皮肤里。 “哟……眉妩啊,这么晚了还不睡?是慕寒不在家,空虚寂寞睡不着?” 眉妩蹙了下眉,这真不像是一个有素养的长辈说出来的话。 眉妩礼貌地微笑,十分客气的回敬,“顾姨,你以为人人都跟您一样啊?老爷子不在,就在外偷男人!” 顾清雅把保湿水的瓶子放下,转身,唇角划过一丝拧笑,“沈眉妩,你什么意思?” 眉妩上前,走至顾清雅跟前,“似乎这句话该是我问的。绑架萧音音的人是顾姨你吧,盗用我的手机,发信息给萧音音,在这个家里,我除了你,真的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顾姨,你到底什么意思?” “呵呵……”顾清雅挑着精细的眉,看着眉妩悠悠的笑,“眉妩,我劝你说话不要这么信口开河,现在是法治时代,凡事呢得讲证据。你说我偷男人也好,说我绑架音音也罢,你都得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就算你说出去,也没人会信你,是不是?” “……嗯好,顾姨,我会找到证据的。就算,找不到证据,慕寒也绝不会让他的太太坐牢,这个和爱无关,和男人的身份脸面息息相关。所以,顾姨,你笑得未免有点早了。” 顾清雅一手掌狠狠拍向化妆台,怒瞪着眉妩低吼:“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 “顾姨您悠着点,别把手掌拍痛了。我回房睡了,晚安。” 眉妩悠然一笑,退出了顾清雅的房间。 从顾清雅对她满含敌意的态度中就可以看出,这事绝对跟顾清雅脱不开干系。 …… 那晚,池慕寒没回来。 手机闹钟到点响起,她照常起床,照常去上班,她的那辆车还停在医院的停车场,就叫了池家的司机送她去沈氏。 早上对着顾清雅没有胃口吃早饭,就在沈氏楼下的早餐店买了份简单的豆浆油条带上去。 她刚进办公室坐下,正准备喝豆浆,沈煜尘就敲开了她的门。 沈煜尘总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眉妩沉了沉眉,“沈总,您大驾光临,找我有事?” “我当然是来恭喜你的。” 把吸管插进豆浆杯里,吸了一口,才道:“恭喜?你这是来恭喜我当上沈氏的副总了?” 沈煜尘眉梢一抖,低笑一声,“你当上沈氏副总有什么可恭喜的?” 他关上门,在眉妩办公桌对面的办公椅上坐下,双手交叠在双膝上,盯着眉妩,唇角一点点扬高,“我要恭喜的是你即将和你爸,还有蓝歌一样,走上蹲监狱这条不归路。” 捧着豆浆杯的手稍稍一紧,纸杯略凹进去一点。 “怎么不信我?局子里我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我今早可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萧音音要告你,绑架,毁容,人身伤害,这么多醉加起来,你坐牢这时间应该不会比你爸短吧?” 眉妩故作镇定地扯了下眉头,表示不屑,“沈总,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过,你觉得,池公子能让他的太太去坐牢吗?” “嗯,这不好说呀。萧音音这事闹得这么大,萧家的人很生气,萧家在江城的地位仅次于池家,在京里又有位高权重的亲戚。萧如海都放出话来了,这次一定要让伤害他宝贝女儿的人付出代价。所以,池公子未必保得住你。” 沈煜尘挑高了眉,眼中是极尽讽刺。 眉妩紧紧抱着手里温热的豆浆杯,抿着唇,不说话。 沈煜尘将挺括的西装一拉,从办公椅上站起,两条笔直的长腿饶过办公桌,走到眉妩跟前。 他一俯身,就把眉妩坐的旋转椅转到他面前,让她直视着自己。 “小妩,我了解你,你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勾当。但,要怪就怪你,看走了眼,嫁错了男人。一个要蹲大牢的媳妇,池家是不会要的。我想,用不了多久,池慕寒就会一脚踢了你,然后再把萧音音娶回去。”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阴冷的眉眼越发拉长,“小妩,是不是后悔了?” 眉妩杏眸圆睁,瞪看着这个男人。 “后悔?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在雪地里救了一个狼心狗肺的臭小子,没有之一。” 沈煜尘的手在椅子扶手上捏了捏,愤怒盯着她,咬牙切齿道:“小妩,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你进了监狱,体会下坐牢的感受后,你就会领悟到‘后悔’的奥义了。你老是说我狼心狗肺,其实我对你还是不错的,你要是现在求我,我兴许会在你出狱之后帮你一把也说不定?” “要我求你,是怎样一个求法?帮?你又会怎么帮我?” 沈煜尘将身子压低一点,灼热的气息释放在她的面庞上,他的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慢慢移动到她的白皙颈项,抚摸着,笑意阴森,散发出透骨的恶寒。 “当然是像当年我在雪地里求你救我一样地来求我。让我满意了,我到时至少会给你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呵呵,安身立命的地方?尘哥哥,你不会还想着要娶我吧?” 眉妩忽然之间眉开目笑,烟视媚行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白细的指尖摩挲着他剃得干净没有一点胡须的下巴,妖媚勾人。 沈煜尘顿时心口剧烈跳动起来,紧张得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也许,可以。” 他的嘴又往下压一分,跟眉妩离的很近很近,只要两人一个不小心就能亲上。 可眉妩,偏偏笑着躲开了,将脑袋枕在老板椅的头枕上,吸了口甜甜的豆浆,依旧是笑靥如花,“沈煜尘,我记得还有四个月不到任妍就该从牢里出来了吧?到时你要拖家带口的娶我呐?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眉妩说着,将腿一抬,尖尖的高跟鞋就要往沈煜尘的胸膛口踹去,沈煜尘暗着脸色,起身飞快避开。 眸光对上玻璃窗外,从这里可以看到写字楼下的情况,那里有两辆警车刚刚停下,从里面走出来几个身穿警服的男人,他悠哉灿笑,“小妩,那些来找你的人来得还真是快。”。 第100章 池公子你是我的男人 第100章 池公子你是我的男人 眉妩就这么被带入了警局,还是在公司里面,很多同事看着她,眼神惊讶又怪异,指指点点的,好像她真犯了什么大事。 沈煜尘就那么站在敞亮的落地窗前看着,看着眉妩被带了出去。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直至她的人影消失在他的眼里,他沉着眉走到看热闹的人群中,扫视一周,语气低沉,“看什么热闹,不要做事了?” 一群人慌慌张张地各回各的位置,他忽然叫住了前头企划部的王经理,“老王,你等等。” 老王为难地回过头去,颤巍巍地看着沈煜尘,“沈总,什么事?” “有没有烟?” 老王一楞,从裤袋里掏出一包苏烟,“有有,苏烟,沈总,您抽吗?” “来一支。” 沈煜尘淡淡说了一声,老王把烟递给沈煜尘,还给他点着了香烟。 他夹着点燃的烟放进了嘴里,咬着烟,声音微微含糊,“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老王点点头,往自己办公桌走去,真是奇了怪了,他可记得沈总从不抽烟,他怎么突然抽起香烟来了? 沈煜尘并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折身,复进了眉妩的办公室。 他走到窗口,从这个位置,看向楼下,看着眉妩被押进了警车里,警车一溜烟就汇入了浩瀚的车流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没抽过香烟的他还真是抽的不习惯,抽一口,连连呛了好几口,他在眉妩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她摸了摸真皮的座椅,似乎还有她的余温。 办公桌前是她喝了没几口的豆浆,他的手忍不住伸向了这杯豆浆,再把吸管送进了自己的唇瓣之中。 一口温热的豆浆缓缓流入他的口腔,通过食道流入胃里。 恩,真甜。 沈煜尘吸得很慢很慢,担心一不小心就会吸完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吓得一颤,抬手就要把豆浆杯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但偏偏又舍不得,把豆浆杯重新放回桌面,再次把烟蒂塞进嘴里,痴痴地笑,近似疯癫。 他真的走火入魔了,应该说是变态了。 她留在家里的内衣裤一件都没舍得扔,现在他居然连一杯她喝过的豆浆都舍不得扔。 田澄听说眉妩要被警方带走的事,匆匆赶来,没敲门就冒冒失失地打开了眉妩办公室,却看到沈煜尘坐在眉妩的办公桌前,他深情款款地看着眉妩桌上的相框,一手夹烟,一手捧着豆浆杯。 沈煜尘那样子,真是有那么点说不出来的感觉,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田澄怔楞半晌,问:“沈总,你怎么在这?眉妩人呢?” “她刚被警察带走。” “那些警察干什么吃的,不查清楚就把人带走了,怎么可能是眉妩干的?我看啊,就是那个萧音音自导自演的一场戏,那个女人为了池慕寒连自杀都敢,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田澄一脸气愤,为眉妩抱不平,“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沈总,我不打扰您了,我出去了。” 田澄来去匆匆,真的是像风一样的女子。 …… 池慕寒接到这个消息时,从boss椅上腾地起身,一巴掌震在桌面上,震得刚冲好的现磨咖啡晃出了一些。 “萧如海他妈的居然出尔反尔?” 琳达从没见过池总这么生气,更没听过像池总这样温润如玉的男人说脏话,但是即使如此,这般貌相身家的男人即便是骂几句脏话,依然不能影响他的气质,反而更添了几分邪肆张狂。 “叫梁昊过来,送我去警局。” …… 池慕寒气势冲冲地踏入了这座庄严肃穆的大楼,疾步走向眉妩所关的那间审讯室。 还未进入,就看到了守在外面的萧如海。 “慕寒你还真是爱妻心切,一收到风声,就立即从百忙之中赶来了?”年近六十的男人面色容光焕发,双眸有神,但他的眼窝,陷得很深,微微眯眸之际,亦自狠辣,“但也请你体谅下萧叔叔爱女之心,音音她的脸差点被毁了容,今早你一走,她又闹起了自杀。慕寒,你说,我这个当父亲的不为女儿讨回公道,还有谁?” 这萧如海还真是老奸巨猾,把音音推在前面说事儿。 池慕寒捏了捏手掌,“萧叔叔,昨晚我们说好了,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您不会动眉妩。” “那条短信加上那两个指控她的证人,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查的?”萧如海眉峰一厉,浑厚的嗓音沉了沉,“还是说,你要包庇沈眉妩到底?” “萧叔叔就不觉得奇怪,眉妩那晚经过的路段,监控都坏了?我的太太在江城可没这么大的能力,能做到这一点。” “这……”萧如海顿了顿,粗黑的眉头拧了下,“就算坏了又如何,沈眉妩就需要亲自出动吗?她不是找了两个小混混办这件事吗?” 池慕寒唇角扬了扬,“眉妩是不需要亲自动手,但,大晚上的8点,倘若有人约我去一个偏僻的连鬼都不去的烂尾楼,我不会去,哪怕会去,像音音这么个女孩儿,也该找个人陪着吧?” 池慕寒简单几句就惹得萧如海火冒三丈,“池慕寒,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萧叔叔,你我都是明白人,该懂。” 池慕寒淡淡一声,面上含笑,但仔细望去,他那深不见底的眸中又是一丝笑意都没有。 “梁昊,去把人保出来。” “是。” 梁昊颔首,正要进去交涉,却被萧如海一声厉喝叫住,“池慕寒,哪怕你爸都要给我三分面子,你个黄毛小子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萧叔叔,那是您跟我爸的交情。” 这意思说,他和萧如海的交情不深,不需要给他面子。 萧如海眼角一抽,眼角的褶子缩到了一起,更见凶恶,可池慕寒丝毫不惧,不温不淡地笑道,“要是萧叔叔执意阻拦,那么我只好把萧羿几年前强奸未成年少女导致那个女孩自杀身亡的遗书交到媒体手里了。现在社会不同了,习主席刚上台,新官上任三把火,各处都查得严。我想,就算您在京里那个司法部门的高官亲戚也保不了萧羿吧?” 池慕寒这意思是,如果他非得把沈眉妩送进监狱,那么他就会把他萧羿也送进去。 用他唯一的儿子来要挟他,那么只能说,池慕寒赢了。 论池慕寒的城府之深,只怕要塞过池霆了。 连他儿子七八年前的把柄都收集起来了,现在这不终于派上用场了。 “池慕寒,你爸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池家之福啊。” 萧如海这句话是咬着牙龈说的,拍了下池慕寒的肩膀,索然离去。 梁昊皱了下眉,“池总,为了一个沈眉妩,我们这么快就把萧羿的底牌亮出来,值得吗?” 池慕寒没有答话,沉默半晌,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掀了下眼皮,对梁昊说,“去把她接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 办完了手续,和梁昊一起出了那扇她再也不想踏入的大门。 雨过天晴,外面的天很蓝很空旷,天高气爽的让人舒服,可这些糟心的事,让人一点都不舒坦。 她悻悻地下了台阶,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池慕寒。 他长身玉立在他那辆低调奢华的豪车旁,一手搭着车门,一手夹着香烟,抽烟的姿势都同他的人一样优雅干净,映入远处几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堪堪成为一副优美的风景画。 那个男人会说狠话,也会对她动粗,可每次在她出事的时候,还是会第一时间就出现在她身边,给予她最大的保护。 【哪怕她把天给捅破了,也有我给她撑着。】 这是他在顾清雅面前维护她时,说的原话。 那句话像是经过扩音喇叭的扩大,强烈的音波激烈地撞击她的脑海和心灵深处,不由地眼中一湿,她快步走过去,冲动之下,就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脸贴在他厚实的背上,呼吸着从他身上弥散出的淡淡的与阳光和烟味结合后的青柠香。 “池公子,这次我是不是把天给捅破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沙沙的,听着让池慕寒眉心攒动了一下。 低头,看了看女人紧紧圈在他腰上的手,纤纤似葱段,他的手情不自禁地覆上她的一双手,将之裹进掌心深处,轻轻揉了揉,“都怪我把你这个不省心的太太宠的无法无天,才让你把天给捅破了。” 眉妩有点儿急,掌心紧了一紧,“那怎么办?” 他转过身来,看着阳光把她苍白无助的小脸折射的几乎透明,他的眉心又蹙深一分,夹着烟的手捧起她的下巴。 白色的烟雾在二人之间缭绕晕开,眉妩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庞,只听得他温柔的嗓音强有力地透过烟雾直抵她的内心。 “那还能怎么办?补呗。” 眉妩鼻子突然一酸,就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口,“池公子,对不起。” 说着,唇瓣浅浅亲吻过那个昨天被她咬过的地方,洁白的衬衫上,留下一枚枚红色的口红印。 “你这是道歉,还是惩罚我?在我衣服上弄那么大个口红印,我还怎么上班?” 眉妩仰起小脸,柳眉如烟,眸中一汪莹水在阳光里荡漾,一扯颜色稍浅的唇,萦萦娇音徐徐入耳来。 “我啊,是要跟全世界宣布,池公子你是我的男人。”。 第101章 绝不会偏袒任何人 第101章 绝不会偏袒任何人 眉妩这话虽然有那么点幼稚,但这就是她现在的真实想法。 池公子,你是我的男人,谁都不能觊觎。 池慕寒看着她那双爱笑的眼睛,一时怔住,。 “眉妩,你是第一个。” 眉妩疑惑,挑了挑眉,“什么第一个?” “敢在我面前这么霸气侧漏得宣布我是你的男人。” 眉妩则明媚一笑,她本就是个天生丽质的女人,媚眼一弯时,笑比褒姒,她穿着高跟鞋,无须踮脚,就再将唇瓣映在了池慕寒的下巴上,媚态如风的女人婉柔的嗓音轻轻涤荡在他耳畔。 “那是当然,因为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太太。” 不管是你的心上人,还是其他对你有不良心思的女人,那都是杂毛三儿。 池慕寒的眉头也不由地挑高,瞟了眼手指上快要燃尽的香烟,丢在了地上,脚掌习惯地碾灭。 再抬头,对上眉妩的那双媚意入骨的双眸,“那么池太太,警局你也算来了第二回了,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前天晚上你到底去见了谁?” 谈及这个话题,眉妩双眉猛然一蹙。 学着他的语气开腔,“池公子,你就不能不这么无趣,聊得好好的,又提到那一茬了。” “你不说,要我怎么帮你?” 眉妩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田澄下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奔进警察局,一眼就看到了眉妩,她跑上前,抓住眉妩的手臂,气喘吁吁地说,“眉妩,我可担心死你了,我听他们说你被带进局子里了。你现在没事了吧?” “暂时没事。” 这句话是池慕寒帮眉妩回答的。 田澄刚刚把心思放在眉妩身上,没注意到这个男人,她一抬头,就发现了这个男人的脸正是频频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封面那张,她惊讶地瞪了瞪眼珠子,看向眉妩,用眼神询问她,这是不是池慕寒? 眉妩眨眨眼,表示就是。 池慕寒则将犀利的眸光落到眼前这个短发的女人身上,问道:“你是田澄?” 田澄点了点脑袋,忽然,又有点意外,池慕寒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呢? 眉妩眉目一拧,就知道池慕寒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她在池慕寒问出口前就挑白,“你别为难田澄,不关她的事,前天晚上,我没有和她在一起。” 池慕寒一步上前,带着烟味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言辞间噙着戾气,“眉妩,你到底和谁在一起,非得隐瞒我?是男人?嗯?” 眉妩死死咬着唇,看着池慕寒的眸光亦是微微躲闪。 “池公子,关于那晚的事,能不能别再问了,我不想说,就是你问一千遍我也不想说。” 倘若被他知道她和萧羿在一起,他就会逼问到底。 而她答应过池馨,绝不向第二个人提起那件事。 与其被套出来,还不如三缄其口,坚决只字不说。 田澄只觉从池慕寒身上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寒气,真是教人心颤,田澄吓得僵楞在那,她现在连自己的手脚都提不起来,更别说帮眉妩了,她不知道眉妩是怎么和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 前天晚上,眉妩的确没有和她在一起,但让她帮她找了两个外国佬外加一个人妖,她也问过眉妩,要三个极品的男人干嘛? 但眉妩神神秘秘的丢给她两个字——保密。 现在看来,一定和那三个外国佬有关。 难道眉妩那晚和几个外国佬玩np了,然后,池慕寒怀疑眉妩出轨了? 那可是男人歪果仁啊,眉妩这小身板怎么吃得消? 她张了张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眉妩。 眉妩一眼就看得出,田澄这死女人是把她往那方面想了,恨恨白了她一眼,“橙子,我记得你这期的新闻还没拿到手吧?你还不快去找新闻素材去?” 田澄知道眉妩这是为她好,让她赶紧跑路。 “哦哦,我这就去。” 她抛给眉妩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摸了摸颈脖子上挂着的照相机,随即就撤。 田澄火速溜了,偌大的停车场,除了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就剩下了池慕寒和眉妩两人。 梁昊是个知趣的人,一早就避开了。 池慕寒盯了盯这样的眉妩,眸光越敛越紧,“眉妩,你还真有刘胡兰视死如归的精神?但这种精神很蠢,你不说,自会有你的苦头吃。” 男人言罢,转身进车入座。 眉妩则松了一口气,转到车子另一边,开门进去。 池慕寒把梁昊叫来开车,先送她回沈氏。 …… 当眉妩下班回到池家之后,才真正体会到池慕寒那句话的深意,什么叫做“苦头”? 幽荷院中冷冷清清的,顾清雅不在,容姨不在,哪怕连厨房都安安静静的,透着怪异的气氛。 大哥从后院出来,摸着肚子,嚷着肚子饿了。 “哥,家里的人呢?” “好多人来了,之后又都出去了。”平时这个点容姨和厨子就会在厨房里做饭了,现在连个饭菜香都问不着,“妹妹,我饿了。” 眉妩在想好多人来了,都是谁来了呢? 沈光禹摇晃着她的手臂,“妹妹,你有没有听到我对你说话?” “听到了,听到了,可现在家里没人,你妹妹我十指不沾阳春水,饭菜做不来。我给你拿个苹果垫垫饥,待会要是没人会来,我就带你出去吃。” 眉妩去厨房拿了个苹果,用水果刀削起了苹果皮,可是心中隐隐有着不安,突然,外头传来容姨的声音,“二少奶奶,老爷传你去祠堂。” 听到“祠堂”二字,眼皮一跳,刀口一歪,就削到了自己的手指上,划出了一条口子来,血珠儿直往外冒。 “妹妹,你的手。” 沈光禹一把抓住她的手,眉妩摇摇头说不碍事,对容姨说,“容姨你稍等会,我把这个苹果削完。” 沈光禹看着眉妩将手指往水龙头下冲了冲,接着又要去拿水果刀,却被沈光禹一把夺去,心疼地看着眉妩,“妹妹,我不饿了,你别给我削苹果了。” 眉妩看着沈光禹手上拿着利器,顿时心惊肉颤,“把刀子给我,乖。我不削了,你自个儿啃。” 就把皮没削得干净的苹果塞到沈光禹的手里,换回了那把水果刀。 她把水果刀放回了原处,正欲出去,沈光禹拉住了她的毛衣,“妹妹,别去那个地方。” 哪怕连沈光禹都知道祠堂是个很恐怖的地方,他的眸中尽是担心。 上次那个老巫婆让眉妩就去那个地方跪着,回来都不成样子了,还在家休息了好几天。 这时,容姨又催促一声,“二少奶奶,赶紧走吧,让老爷等久了不好。” “来了。” 朝外头回了一声,看向沈光禹,“哥,你在这里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 沈光禹努力地祈求着她,希望她不要去。 可他又怎么知道,她打心眼里也不想去什么见鬼的祠堂,可是她不得不去。 眉妩挥手拂开大哥,拉了拉毛衣,随容姨出去。 沈光禹暗暗着急,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连个苹果都不会削,什么都帮不上眉妩。 …… 秋天的暮色沉沉,明明才六点多,外面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跟在容姨身后走着,眉妩这一路都是心惊胆颤的,这次把池老爷子都惊动了,势必是大事。 而最近出的大事,也只有萧音音这一件了。 “萧小姐也来了?”眉妩低声问道。 容姨脚步稍放慢些许,这事池霆都出面了,只怕这事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但看在二少爷的面子上,容姨还是回了一声,“是,萧家的人都来了。” 果然是为了萧音音这件事。 眉妩紧紧握着手,指尖受了伤,轻轻一触碰就疼得厉害,没有再多问容姨,踩过一条长长的石子路,跨过那古老肃穆的原形拱门,往里走,便是池家的祠堂。 由远看去,祠堂里黑压压的好些人。 萧家这阵仗也真是大。 眉妩咬了咬牙,一提脚,往前走了几步,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夜间的池家祠堂,四处点着油灯,昏黄而阴凉,让人心底生寒。 池家的人和萧家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有一个过了半百的陌生中年男人那双倒三角眼中噙着狠厉,这人面相与池霆有几分相似,瞧着她走进来时,透出敌意。 眉妩心上一惊,快步上前,恭敬地喊了池霆一声,“爸。” 池霆坐在轮椅上,淡淡扫她一眼,那双深邃老沉的眼中用意不明,颔了下首,随即,看向萧如海,“如海,我让眉妩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池兄,你看看你说的哪里话?现在有池兄你给音音做主,我哪里还能不满意?” 萧如海伪善地笑笑,拍了拍萧音音的小手,“有你池伯伯在,你还不放心吗?你池伯伯最为公正,绝不会偏袒任何人。” 这话是说给池霆听的,要他不能徇私。 萧音音这才安心,捂着自己受伤的脸,冲着眉妩奸诈的笑,好像在说,你要倒霉了。 眉妩心中一紧,环顾一周,却不见池慕寒的踪影。 说不怕是假的,萧如海萧羿他们正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恨不得将她拆食入腹一般。 没有池慕寒在,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她立在那,挺直了脊背,端端看着前头坐在轮椅上的池霆,只听他沉了声问,“眉妩,你当着池家列祖列宗的面,告诉在场的人,是你绑架了音音吗?”。 第102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第102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眉妩深深吸了一口气,扫视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各种证据都指向我,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想必大家一定不会相信。但我偏偏就不是我做的,我爸爸已经坐牢了,我不能再走他的老路,是不是? 短信不是我发的,那两个小混混我也不认识,是有人从中作梗嫁祸给我,至于那个人想从中获得什么利益,那就显而易见了,就是想把我赶出池家送进监狱,然后……” 眉妩说到这里,顿住。 “然后怎么样?”池霆眯了下眸。 “然后可以让某些秘密永埋地底,或者挤掉我,可以当上池家的二少奶奶。有些人为了嫁给慕寒,连死都不怕,又会怕什么绑架毁容呢?爸,您说是吧?” 眉妩淡定坦然地说着,眸光不动声色地掠过池霆身旁的顾清雅,还有看起来病怏怏实则很有斗志的萧音音,她进监狱后,这两个人获利最大吧? “沈眉妩,你胡说!” 萧音音一时气愤,扯着嗓门叫道。 “我有没有胡说,池家的列祖列宗看着呢。倒是萧小姐你,喊得这么大声,是想掩饰你心里有鬼吗?” 萧音音抿了抿唇,这个沈眉妩还真是死鸭子嘴硬,这么多人在这,对她施压,她竟然还真么镇定? 她不能自乱了阵脚,她抬眸,看了看顾清雅那边,把目光移向池霆,“池伯伯,我都被沈眉妩伤成这样了?她居然在您面前都敢撒谎!” “是呀。大哥,依我看老二这媳妇也真能瞎掰,黑的都能给她说成白的了。那短信都是从她手机里发出去的,不是她做的还能有谁做的?大哥啊,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池家不能留啊,万一留着以后害了咱家的老二,您说可如何是好呀?” 猛地,眉妩心上一抖,这声音……分明就是紫竹林里的那个男人。 眉妩皱了皱眉,又看向顾清雅,顾清雅面容没有一丝异样,与那个叫池霆“大哥”的男人一样,目露凶光。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凉凉的男人声音。 “二叔,我太太的事几时轮到您这么操心了?” 眉妩黛眉略舒展下,微微一喜,扭脸望去。 那男人越过门槛,如一道穿透乌云的光,照耀进这阴暗的祠堂,让她绷紧的神经都松弛下来。 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这一幕落入萧家那两位小姐眼里,纷纷蹙眉。 池殸眉头一拧,也没搬出长辈身份压他,只是笑着打哈哈,“你瞧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都叫我一声二叔,我不操心你的事,操心谁的?” 池慕寒待人处事一向温润有礼,但对这个二叔,他并不待见。 池殸在外地管理了池家一家分公司,亏空的一塌糊涂,他在账面里做了什么手机,他能不知道,不过是看在是叔叔情面上,一直沉默着拨款堵洞而已,但现在,他不帮着家里人,却在帮着萧家这些外人惹是生非,便是触动到他的底线了。 “老二。”池霆沉了沉眉目,示意他说话不能这么没分寸,池殸到底是他亲兄弟。 “爸,您不会也觉得我娶回来的女人会这么没分寸吧?” 池霆暗着眸色,紧紧盯着池慕寒夫妇。 “萧叔叔,我今早跟您交涉过了,哪怕这事真的是眉妩做的,我也不会让她坐牢的。事关池家的颜面,我绝不允许池家出了一个坐牢的媳妇,让我池家和我池慕寒的声誉扫地。” 男人的声音坚定不移,眉妩抬了抬脸,看到他眸子神色亦是坚决的不容置喙。 “慕寒,人不是你这么做的。沈眉妩把我的女儿伤成这样,我顾忌两家交情,没把她关进去,难道就不该来你池家讨个说法?” 萧如海眉梢一吊,立见狠意。 萧音音似乎被说到痛处,轻轻抽泣起来。 萧羿上前拍了拍萧音音的肩膀,“慕寒,我妹妹从小就喜欢你,你不念她一往情深,也该念一念她这张被毁了的半张脸吧?你瞧瞧,多漂亮的一张脸,就被你太太让人一刀子划进去了,你不心疼,我们可是心疼得很啊?所以,你们池家必须给我妹妹一个说法。” 萧羿应该满地菊花残了吧,他怎么还有力气来池家祠堂找她麻烦的? 萧羿可真是坚强,实在太坚强了。 要不是这儿人多,眉妩兴许会为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说法?你们到底要什么说法?” 池慕寒直言问道。 萧如海冷冷笑了下,也没在拖泥带水拐弯抹角下去,看向池霆道,“我听说池家的家法很严,像沈眉妩这样做了这么大伤天害理之事的,怎么说也该用池家最严厉的家法狠狠惩罚吧?” 提到家法,眉妩就不经毛骨悚然。 她记得池馨隐隐约约也提到过,但是没有开口再说下去,从池馨的眼里,她曾看到过那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原来,萧如海是早做了准备过来的。 他们要的就是让眉妩接受池家严酷的家法。 “不行!”池慕寒想也没想便厉声驳道。 “呵呵……你池家就这么仗势欺人的么?池兄啊,看来我们这几十年的交情都要因为这一桩小事毁于一旦了。” 萧如海是什么人,他没有在这件事上讨到一点好处,他怎么会善罢甘休? 那可是她女儿的脸蛋,别说池家要脸面,她女儿就不要脸面了,他萧家就不要脸面了,这事没个说法,江城的人还以为他萧家事事惧怕池家呢? 这些计较,池霆都看得一清二楚,头发斑白的他拍了下轮椅扶手,身后的白管家就知他的意图,立马将手中一根纯金打造的拐杖恭敬地交到了他手里。 顾清雅俯身要去扶他,他却淡淡挥了挥手,他握着拐杖将自己撑着,站了起来。 平时见惯了池霆坐在轮椅上笑眯眯慈善的样子,但此刻,他起了身,腰背丝毫没有八十多岁老人的佝偻,笔直英挺,气势威慑人心。 他重重提了下拐杖,跺下,敲击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声音沉而响。 随之,他吐出威严老沉的音量,“既然是眉妩做错了事,那就罚吧。依家法,鞭挞十下。” “大哥,我们池家的家法——” 这次池霆一记厉色扫过去,教池殸微微一颤。 “池家的家法是我清楚,还是你清楚?” 池殸吓得立马禁声,其实池家最严酷的家法是棍刑三十,那鞭子抽都是轻的。 “爸!”池慕寒揪着眉头,才喊了一声,就被池霆严斥道,“要是有人再给眉妩求情,再多加十下。” 究竟池霆当了池家几十年的家主,通身的威仪不容人侵犯。 萧家的人是觉得轻了,他们也知道池家真正厉害的家法不是鞭挞,但总算占了上风,也不好再得寸进尺了。 萧羿也深知此理,暗暗笑看着眉妩,让黑人爆他的菊是吧,那狠狠的十鞭子会把眉妩抽得皮开肉绽,也总算能解了心头只恨。 池慕寒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眉妩却浅笑摇头,“慕寒,有你这份心意,我就已经知足了。只是十鞭子而已,熬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她还是怕得两腿微微打颤。 她不明白为什么池家会保留这样封建的惩人家法,但她身为池家人,却不得不接受。 “那就由白管家来执行吧。”池霆发话,白总管说了声“是”,就请出了家法。 那是一根不知道用什么动物的皮做成的鞭子,很粗,很长,黑黝黝的发亮,好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也许和这座祠堂的年代一样悠久,但她知道,这东西抽在背上一定会很疼很疼。 像她这种割破了手指都能疼下来好几天的人,她能抗得下吗? 眉妩依家法在祖宗牌位下跪了下来,她是个犯了错的人,依然连个蒲团都没资格用。 双膝抵在冰凉刺骨的青石板上,她拼命地想让自己看起来落落大方,可是浑身依旧瑟瑟发抖。 “二少奶奶,将外面的毛衣脱了吧。” 别看白总管也有六十岁了,但常年练习气功,手背上的经络很粗,很矫健,他的鞭子打下去,兴许会让她脱了一层皮。 她把外面那件毛衣脱下,紧紧攥在手里,又抬头,楚楚可怜地看了一眼白总管,希望他待会下手轻点。 正在白总管将手中的鞭子扬高了要重重抽下去之时,忽然听得“咚”的一记跪地声,便有一团热气贴在了她的发凉的脊背上。 耳边传来那鞭子划过空气带动一股气流抽开了皮肉的声音的同时,萧音音慌不迭地失声喊叫了一声,又掩住了口,吃惊地看着眉妩身后。 眉妩丝毫没有感受到疼痛,亦是震惊得要回头去看,但被男人的手及时制止。 他捂住了她的耳朵,粗嘎的男人声音如微风般流入了她的耳洞,“别听,也别看。” 池霆看着儿子这么做,惊怒之下皱紧了眉,“慕寒,你这是干什么?”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我们又怎能各自飞?眉妩的错,就是我的错,我该为她分担一半,是不是?”。 第103章 所谓最爱 第103章 所谓最爱 哪怕刚才被他们那么多人围攻,眉妩都没掉一滴眼泪。 但这一刻,眉妩内心深处那根最敏感的心弦被触动,泪水静静地蔓出眼角,跌了一面。 她想把脸扭回去,但池慕寒捂在她双耳上的手掌死死固定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动弹一下。 白总管也是惊恐万状,万万没料到池慕寒会替眉妩挨下那一鞭子,当时他收不住手,一鞭子就结结实实鞭打在了池慕寒的背上。 “二少爷,你还好吧?” 白总管俯身担忧问道。 “白叔,你接着打吧。” 池慕寒因吃痛,呼吸微微紊乱,带着喘,看了一眼白炳华。 白炳华不敢擅自做主,皱着眉,看向池霆,请他示意。 池霆怎么不知道儿子的用意,就是要保护那个女人不受半点伤害罢了。 心中叹气,这儿子像他母亲,是个痴情种。 “打吧,打吧,他自个儿爱受这罪,如来佛也拉不回来。”池霆一挥手,重重叹气一声。 萧怜儿面色转白,紧紧蹙着眉尖儿,就那么看着池慕寒。 他为了要刺激她,就要这么伤害自己来维护沈眉妩么? 白炳华一颔首,捏了捏手中的皮鞭,又是一鞭子狠狠落在了男人宽阔的背上。 “啪”的一声穿透过冰冷的空气,响彻周围,叫人心尖儿直颤。 眉妩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哭得太厉害,整个身子直颤,她猛地拧过身体来,伸手抱住了池慕寒的背,带着哭腔道:“白总管,您别打了,您打我吧。” 这丈夫护着妻子,妻子又不忍心眼睁睁见着丈夫受这鞭刑之痛,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情比金坚”?让在场的人,尤其是那些感性的女人们见之落泪。 哪怕是顾清雅这般蹚过人世这场苦水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的女人,也是为之动容,池慕寒那是她当做亲生儿子从小拉扯到大的,她心中难受非言语能表达的。 但她又能说什么,他如今受这罪,是她一手造成的。 这时,池馨和沈光禹两人跌跌撞撞进了祠堂,看到二嫂紧搂着二哥,二哥背上的西服有裂开的痕迹,再一瞧白总管手上那触目惊心的鞭子,她小脸一白,便看向池霆,“爸,二嫂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栽赃二嫂,就算你不信二嫂,你也该信二哥呀。” “妈,你就跟爸求求情吧。” 池馨几步并做一步,赶紧上前,握住了顾清雅的手。 “这事啊得给人萧家一个交代,人不满意,我给你爸求情不作用啊。”顾清雅拉了拉女儿的手,将她拉到了一边,还用眼神示意她别再乱说话。 池馨拧着眉头,看向池慕寒他们,她听到此事,就忙从学校赶回来了。 大家都在议论是眉妩绑架了萧音音,可是那晚,她帮着自己对付萧羿,怎么可能去找萧音音的麻烦? 一定是二嫂为了保护她的名誉,关于那件事只字不提,才会弄成现在这个境地。 她咬咬唇,想把那晚所发生的的事告诉大家,当一抬眸,见到从斜对面直直打量而来的男人眸光,池馨的心猛然一缩,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顾清雅明显察觉到女儿的悚意,小声问道,“馨儿,怎么了?” 池馨垂下脸,紧抿着唇,不敢再瞧一眼萧羿。 眉妩朝池馨摇了摇头,让她什么都别说,不然池慕寒就白白挨了两鞭子了。 萧羿一条腿抖了抖,像个二流子一般漫不经心地开口,“不是说要罚十鞭子的吗?这才两鞭子,就停手了?” 沈光禹一听到鞭子,壮实的大高个儿就冲白总管手里那条要扬起的鞭子冲了过去,紧紧把那鞭子的一段拽在手心里,拦在眉妩身前,“不许你们打我妹妹,不许,不许!” “哪来的智障跑这来捣乱了?”池殸恨恨瞪了人高马大的沈光禹一眼,连忙大声叫了保安,“把他轰出去。” 在池慕寒动口之前,池馨率先道,“二叔,他不是智障,他是我二哥的大舅子,也是我的朋友。” “馨儿,你帮帮我,他们要打我妹妹。”沈光禹哭哭啼啼地说道,满腹的心酸。 眉妩亦是嗓子暗哑,央求道,“哥,你出去吧。” 沈光禹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在闹脾气,但他双眸中是真挚和勇敢,有一颗要保护妹妹的心。 眉妩和大哥相依为命,自然了解大哥的心思。 但眼下,并不是闹一闹哭一哭就会有糖吃的场合,眉妩看向池馨,“馨儿,拜托你一件事,把我大哥带出去。” 顾清雅没有放开池馨的意思,池馨用力挣脱了她的手,就抓起了沈光禹的胳膊,“光禹哥,我们走吧。不然,二嫂他们要吃更多苦头的。” 沈光禹这才松开了鞭子,不得不跟着池馨出去。 他抽噎着,抹着眼泪,一步一回头地望着眉妩,直至出了院子。 池霆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这个向来不怎么说话的弟弟,这次回来似乎胆子大了许多,说话、气场都变了个人似得。 紧接着,白炳华又是一鞭子抽打下去,把池慕寒的西服和衬衣抽裂,那鞭子的劲道招呼在池慕寒的背肌上,鞭子腾空时,已见淡淡血痕。 萧怜儿心头肉又是一揪,咬住了指骨,才没失声叫出来。 第四鞭子挥打池慕寒的背上时,已经是把池慕寒背上抽得皮开肉绽。 萧怜儿终是忍不住,踏出一步,哭泣着大声阻止,“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追究这件事了,不追究了……你们别打慕寒哥了……” 萧羿不爽,才见池慕寒挨了四鞭子,怎么着都不过瘾啊。 “爸,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带我过来,让慕寒哥挨打并非我的初衷。你跟池伯伯说说吧,饶了他吧。” 萧怜儿抓着萧如海的手臂,低低恳求。 萧如海沉了沉眉头,这女儿真是不成器的东西,哭嚷着要来池家讨公道的是她,这会儿替池慕寒求情的又是她,真是妇人之仁。 见萧如海不予理睬,萧音音哭得更猛了。 萧母见不得女儿哭得这么悲伤,搂着女儿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 又是瞪了一眼萧如海,“你非得把女儿难受死,你才满意啊?” “这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哪能说改就改?” 萧如海冷言冷语呵斥道,他对池慕寒夫妇非得狠狠教训一下不可,不然也难解心头之恨啊。 “爸……你怎么能这样……” 萧音音激动过度,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闭就晕厥过去。 萧母急忙忙扶住女儿身体,急得流泪,埋怨萧如海,道:“音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好了,把女儿先送进医院再说。” 萧如海当下就把萧音音抱进了怀里,匆忙出去,池霆在背后道,“池家的医务室不比医院的差,先带音音去看看吧,不行,再送到医院里去。” 又给白炳华使了个眼色,白炳华将手中皮鞭放下,也赶紧出去,领着萧家的人去医务室。 萧怜儿跟着萧如海的步伐出去,走到池慕寒身边,停了下脚步,看着他背上的伤痕,眉心攒得死紧,与男人对视一眼,抿了抿唇,并未说什么,就疾步离开。 偌大的祠堂里就剩下池家的人,大太太是个吃斋念佛的主,手里捧着一串紫檀佛珠,看着池慕寒,轻轻摇了摇头,念了声“阿弥陀佛”,就带着大房的人离开了。 三太太庄芸一直和顾清雅明里暗里斗得厉害,见池慕寒吃亏受伤,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不冷不淡地对池慕寒说了一声,“啧啧……瞧瞧这伤,芸姨我见了都心疼啊。慕寒啊,你可得好好养着,你可是我们池家未来的顶梁柱。” 说罢,笑嘻嘻与池霆他们作辞,下去了。 人一波波的走,祠堂里的人也越来越少。 只剩顾清雅陪伴在池霆身旁。 池霆拧目望着这个儿子,那双如水墨丹青一般的丹凤眸就像是从他已故的母亲脸上拓下来的一样,不仅长得像他母亲,这脾气倔,认死理,跟他母亲一模一样。 思及故人,哪怕有再多的责备,池霆也统统咽下去了。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注视着池慕寒夫妇,吩咐道,“眉妩,带老二去医务室瞧瞧吧。” 眉妩点了点头,将一脸苍白的池慕寒扶起。 直至儿子儿媳相依相伴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中,池馨拄着金拐,慢吞吞地一瘸一拐地走向那长明灯下供奉的牌位。 将拐杖靠在桌上,一双皱巴巴的手捧起其中一块牌位。 顾清雅伫立在池霆身后,看到他捧起的牌位上写着“亡妻白素”。 他轻轻地抚摸那张牌位,就像是在抚摸女人的脸一般。 她从未见过纵横江城博彩业的赌王池霆有过这般温柔的目光,那只有对深爱的女人,才会用这般柔情的眼神。 那时顾清雅突然想,其实在她们几个太太之间,白素是最幸福的女人。 生前有人宠爱着,死后有人惦念着,不必在这座看似繁华热闹却冷清孤寂的大宅子里一点点老去,也不必为了一个男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 她们这些在大宅里的女人啊,这一辈子斗得你死我活的,就为了男人心头的那个“最”字。 人死了,就永远活在了那个男人的心里,青春永驻。 所谓“最爱”,大抵如此。 “外头起风了,这里阴凉,老爷,我扶你回轮椅上吧。” 顾清雅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道,池霆捧着那块牌位,背对着她,挥了下手,“你先回吧,我再在这里陪素素说会话。”。 第104章 你还真是一只小白眼狼 第104章 你还真是一只小白眼狼 顾清雅轻轻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刚出祠堂门口,黑暗中伸出来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她惊得要尖叫出声,却男人一把捂住嘴,小声道,“宁香,是我。” “要死的,池霆还在里面呢,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他都霸占你那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把你还给我了。” 池殸低声说着,愤愤咬牙,拉着顾清雅进了后面的林子里。 顾清雅被他执意拖着往林子深处走,昨天才下了大雨,这里树林茂盛,阳光照不进来,到处泥泞,她高跟鞋踩进了泥里,脚一崴,就倒在了池殸的胸膛口,低声劝道:“池殸你让我回去吧,你这么乱来,我们的事会被发现的。到时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管,要不是当年池霆强了你,对你威逼利诱,你能跟他那么个糟老头子吗?宁香,这么多年,我一直单身一人,都是为了你呀。” 说着,池殸俯身,把她高跟鞋脱了,提在了手里,再将身姿窈窕的女人一抱而起,继续往前走。 穿过林子,就到了祠堂院后。 “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你放心,趁着他们都不在,我们好好说会话。上次,咱们的事被沈眉妩撞破后,你就不让我再见你,你真是让我想的好苦。” 温香软玉在怀,池殸一个把持不住,就往女人的脸蛋上吻去。 顾清雅背抵着墙,推了他几下,但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生怕只有一墙之隔在祠堂中悼念白素的池霆会听到他们的声音。 “池殸,你冷静一点。我们这次陷害沈眉妩,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倒是让慕寒吃了不少苦。现在她还在这个家里,保不齐她会对慕寒说出我们的事的。” “怎么会?你不是说她很爱慕寒,舍不得让他伤心吗?” “之前是这么回事,但现在不同了,她知道是我们陷害了她,兴许她就会说出来了。那个女人就和萧怜儿一样,心眼多得很,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池殸,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是怕,很怕……” 池殸抚了抚女人的小脸,轻声哄慰道,“别怕,还有我呢,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陪着你。就算沈眉妩她知道了是你做的又如何,她手里没有证据,不会拿我们怎么样?还有那个萧音音,简直就是个蠢货,一心想着要嫁给慕寒,又这么信任你,还不是你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咱们一次搬不倒沈眉妩,就来第二次呗,如果慕寒厌弃了沈眉妩,沈眉妩会是什么下场?” 顾清雅一激动,遂问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主意了?” 池殸挑了挑眉,胸膛将她往墙壁上压了压,扔了手中鞋子,一把掐住女人的腰肢,顾清雅身子一抖,便听得他用调情的口吻道:“想知道,就要让我爽了先。上次被沈眉妩搅黄了咱们好事,我可一直想着你念着你呢,宁香。” 随即男人就动作起来,顾清雅推搡着,“你疯了,池霆就在这堵墙后面!” “池家的祠堂是用青石板砖砌的,隔音效果就怕是五星级酒店都比不上。” 话音刚落,池殸就用力堵住了顾清雅的嘴。 …… 医务室的病床上,池慕寒趴在那里。 外套褪下,一件洁白的白衬衫被血糊花了。 眉妩不知道池家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家法,还好只是打了四鞭子,要是十鞭下来,那好好的人,也得折腾得不成样子。 饶是池慕寒也是个铁汉子,几鞭子下来,面色青白,冷汗直冒,眉头一直紧紧蹙着,就像是生命垂危的病人一般。 医生拿了一把剪刀,将池慕寒的衣服从背上剪开。 血迹已经干了一部分,和着血肉黏在了衬衫上,当衬衫从池慕寒的背上一点点揭开之时,扯拉着那翻开的皮肉,他死死的拧了眉,咬紧了牙关。 眉妩站在一旁,什么忙都帮不上,看着这样的池慕寒,连嗓子眼都跟着疼。 她一步上前,将手递给他,“你要是痛,就抓我的手。” 池慕寒眉峰拢着,侧脸瞟了一眼眉妩伸过来的那只手,她指尖上有道伤痕,像是不小心切伤的,他的眉头又深一分,沉着声道:“真想帮我,就把你的脸凑过来。” 眉妩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蹲下了身子,抬头,把脸凑过去。 “嗯,再近点。” 眉妩就遵命照做,再往前挪了一点。 看着她哭肿了的双眼,眼下是淡淡的泪痕,哭得跟个小花猫似得,他双手抬起,扣住她脑门,就这么对着她的两片干燥的唇瓣碾压下去。 眉妩懵怔一下,才发现自己被强吻了,被他吻得心口乱跳,迷迷怔怔之时,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男医生吃惊地在瞧着他们,她双眸瞪大,尴尬地想从男人的口腔中退出。 但他研磨着她的唇,低靡性感的嗓音浮浮沉沉掠来,“现在,你的吻是医治我的唯一良药。” 池慕寒在被打的遍体鳞伤之时,还能彻底地发挥他老司机的本性。 她服了,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个医生好像跟池慕寒串通好的,磨磨蹭蹭地给池慕寒清理伤口,那医生处理多长时间,她就被那个冗长的吻折磨了多久。 当池慕寒放开她时,她的嘴巴又肿成了香肠。 眉妩掩了掩嘴,一张脸和嘴巴一样都是绯红的,她起身,想去倒杯水润润嗓子,才转身就看到了萧怜儿。 她伫立在门口,紧紧捏着手,脸色不大好看,该是刚刚池慕寒亲她之时,被萧怜儿都看到了。 这次,又是他故意亲她,给萧怜儿看的吗? 她看着萧怜儿缓缓靠近,萧怜儿穿着高跟鞋,气质优雅,从她面前经过之时,淡淡高冷地说了一句,“我就是来看看慕寒的伤势,顺道过来说一声,音音已经醒了。” “萧小姐,你要做什么说什么又不是我能禁止的,我不是你的领导,你也无须跟我汇报。” 因为哭过,眉妩的嗓音仍有些哑,她的话明显让萧怜儿感到不适,都怪她是个直接的连个弯都不知道转的人,即便池慕寒就在这里,也是如此。 她不想去看池慕寒的脸,大概也能猜测到,她这么嚣张地对待萧怜儿,会令他有多么的不快。 索性,直接越过萧怜儿,往门口走去。 刚动一步,就被身后的男人叫住,“你去哪里?” “我去倒水,顺便给你和萧小姐一点空间。”眉妩就这么大言不惭地耸了耸肩说道。 池慕寒冷笑了一下,在她再次抬起脚的时候,从他喉咙口迸出的嗓音更厉了一些,“哪也不许去,就在这!” 萧怜儿心中一拧,连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池慕寒都不给她! 他这是为什么,要对她做到这么狠的地步?是因为爱有多深,恨才有多浓吗? 萧怜儿也是极其有自知之明的,重重盯了池慕寒一眼,紧抿着唇,从这间病房退了出去。 眉妩看着萧怜儿气呼呼地走了,又看向躺在那里的池慕寒,他的双眸一直盯着那扇开着的门,似乎有所留恋,她在想一件事,若不是此刻他的身体抱恙,指不定就追出去了呢。 那个医生也挺为难的,隐隐感觉到空气中有不详的气氛。 小声对池慕寒说道:“二少爷,您可以起来了,药膏已经涂好了,我现在给您包扎。” 池慕寒淡淡“嗯”了一声,随即坐起。 被包扎好后,池慕寒下了地,赤膊着身欲出去,眉妩看了一眼那件搁在床尾染了血的外套,她还是拿了起来,走到池慕寒背后,踮起脚尖披在了他肩头。 池慕寒扭头,就对上了她一张恹恹的小脸。 “我话都没同她说,你也吃醋?” 眉妩砸吧了一下被他吻得发麻发痛的小嘴,“我哪有吃醋?” “没吃醋把嘴撅这么高?”池慕寒将脸压下一点,男人的气息喷打而来,眉妩紧张地缩了缩脖子,他身子一转,两手搂住了她腰,盯着她的唇啄了上去,“既然不是吃醋,那就是索吻。怪老公刚才没把你亲够,是不是?” 池慕寒不止被抽了背,连脑子也一起被抽了吧? 她哪有这个意思? 更何况还有个医生在场,他就这么一点面子也不顾的亲她,还是两次。 “呜……” 眉妩蹙紧了眉。 而那个医生哪能在这里当电灯泡,麻利地离开了。 “我替你挨了四鞭子,眉头都没皱一下,亲你两下,你就差没把整张脸拧成团?” 池慕寒口气散漫,好像还是眉妩的错似得。 眉妩指了指自己红肿的嘴巴,严重表示不满,“池公子,这就是你所谓的亲两下吗?我现在说话,嘴巴都疼。”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悠悠笑着,眼中尽是怜爱:“说吧,池太太,你打算怎么偿还我这份恩情?” “池公子,你才在祠堂里说过,我们是夫妻,我们是同林鸟,我的错就是你的错,你要死要活非得给我分担。我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替我挨打没?没有吧?” 言下之意,是你心甘情愿的,由不得别人。 池慕寒拧了拧眉梢,她前一秒还说她嘴巴疼,下一秒就能叽叽歪歪顺口溜似得说这么多? “眉妩,你还真是一只小白眼狼!”。 第105章 别为一个男人活着 第105章 别为一个男人活着 倒不是说眉妩忘恩负义,主要池慕寒用这种暧昧的口气说着要偿还这种话时,总让她觉得池慕寒这是在挖坑让她跳! 池慕寒眼眸眯了眯,落在她唇沿的手指缓缓而下,捏住她的下巴。 鼻息压近,带着男人的热力,“不要跟我叽歪,偿还这份恩情的唯一办法,就是肉偿。小白眼狼,知道了么?” 看吧,池慕寒这家伙就是个老狐狸。 人说温饱思淫欲,这家伙背上都被抽得血肉模糊的,还想着走肾的事。 眉妩皮笑肉不笑地瞄了瞄他这副身体,“等池公子你身体好了,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肉偿的事吧。” “眉妩,你现在是想在这医务室里试试?” 他声音沉了一沉,分明是认真起来。 男人向来是不容许女人挑衅他的自尊的。 眉妩心口紧了一紧,眉眼浅笑,扬了扬唇,“瞧把池公子你激动的,我这是为你的身体好呀。” 她伸手,将披在他肩头的衣服拢了拢,“我很饿了,咱们去吃饭吧。我哥他们应该还没吃呢。” 二人出去时,眉妩突然顿住脚步,侧目看向斜对面的另一扇门,“池公子,要不要去看看萧音音?” “你怎么这么大方?” “站在你妻子的立场呢,我是不该这么大方。可站在同为女人的角度,我是真觉得她很可怜,为了一个男人,割了自己手腕还不算,现在把自己的脸蛋还划破了。你说她这份为爱能牺牲一切的精神,真是可歌可泣,不是? 再说了,她刚才还因为你昏倒了,要不是她这一昏倒,你我指不定还要受好几鞭子。池公子,我觉得你真的应该好好劝劝她,或者找个高明的心理医生开解一下她。” 眉妩刚说完,那扇门就从内而外被打开了。 一脸憔悴的萧音音站在门外,不甘地瞪着沈眉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沈眉妩,谁稀罕你那虚伪的同情?” 眉妩撇了撇唇,好吧,当我没说。 其实,这不并非好心或者同情一说。 她这个人呢总是为自己着想的多一点,她就指望着,池慕寒能跟萧音音好好谈谈,让她不要那么执着下去,要不然以后肯定还得整什么幺蛾子,她也就遭殃了。 萧音音痛哭流涕地往前跑了几步,一头扎进池慕寒的怀里。 “慕寒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从没想过你会受罚,那一鞭子一鞭子的打在你身上,可是就跟打在我的心上似得,让我疼得喘不过气来。” 萧音音这奔放程度,当着她的面,就抱起了她男人。 但眉妩也只有干愣着看着的份,她总不能像个悍妇似得冲上去,把萧音音拖开吧,那样太有损她的形象。 “池公子,我去外面等你。你好好跟她谈谈吧。” 索性,眉妩不去看,直接转身出去。 池慕寒看着眉妩大大方方离去的身影,皱了下眉。 他冷淡扶住她肩膀,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是泪的女人,“音音,为了我不值得,我已经有太太了。” “可是……池伯伯不就是有四个太太吗?只要能当慕寒哥你的太太,即使,我不做大房,让我屈居于沈眉妩之下,我也是甘愿的。” “老爷子是老爷子,我是我。我小时候就在我母亲的灵位前发过誓,我池慕寒这辈子就只会娶一个太太。” 就是因为老头子在娶了他母亲后,仍不知足,在外面沾花惹草,在他五岁那年,又带了三太太庄芸回来,那之后,母亲就日日愁容,日渐消瘦下去,积郁成疾,没多久就查出来得了乳腺癌。 术后,母亲失去了女人引以为傲的乳房,后来在一次次化疗中,副作用越来越来,掉头发,呕吐,疼得夜夜睡不着觉,把她折磨得形容枯槁。 但,老头子仍然在外面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偶尔去病房探望一次母亲,也都逗留几分钟,就离开了。 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好人未必长寿,未必寿终正寝。 后来,母亲不想再做化疗,许是太痛苦了,许是害怕变得更加丑陋,那个负心人再也不来望她一眼。 第二年的冬天,母亲就没熬过去。 病床前,他闷在母亲怀里痛哭,她轻抚着他的脑袋,说别怨爸爸,有的男人啊他就像沙子,怎么抓也抓不住,其实我嫁给你爸爸做二太太时,就想过我会有这一天。 所以,他发誓,他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哪怕那个女人是闪婚闪来的。 “慕寒哥,如果你只会娶一个太太的话,我不介意给你当情人的,真的,我不介意,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而已。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爱慕你,崇拜你,我没想到这份孺慕之思经年之后会变成单相思。” 萧音音真的已经卑微到尘埃里去了,但她这样的女人,对于池慕寒这样任何女人都能触手可得的男人来说,就缺少了一份独特的吸引力了。 “音音,别为一个男人活着。” 冷酷地将女人轻轻推开,他就抬脚出去。 眉妩站在桂花树下正和刚刚从医务室里溜出来的王医生聊着天,她问,“不是说抽烟有害身体健康,还会影响男人那方面,说是抽烟等于慢性自杀,你是个医生,怎么还抽烟?” “医生也是人嘛,我闲着无聊……抽根烟,打发下时间。”王医生弹了弹烟头,尴尬地笑了笑。 眉妩突得想到她家那位也喜欢抽烟,便好奇问道:“那你们男人抽烟都是为了打发时间吗?” “嗯……也不全是,得看情况。有的可能是解愁解乏,有的可能觉得尼古丁的味道很有男人味,有的是抽烟上瘾,像我这样吧,平时不抽,偶尔一两根,打发打发时间。” 眉妩蹙了蹙眉头,“香烟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才说完,池慕寒就从一声不吭地冒出了个脑袋来,问她话,“你和哪个男人都这么能聊么?” 看着从门内走出来的男人,脸色是阴郁的。 眉妩岔开这话题,避而不谈,笑嘻嘻问道:“和萧小姐谈完了?说清楚了吗?” “该说的都说了。” 池慕寒刚回答完,就觉得着了这女人的道。 男人又把目光投落到王医生身上,“我记得你姓王?” “是。” “想不到王医生你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竟然这么健谈?” “……”王医生颤巍巍地,指尖夹着的香烟也在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出来抽了一根烟,和二少奶奶聊了聊男人抽烟这个话题,在二少爷看来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要诛九族的罪过似得。 紧接着,池慕寒就幽冷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看到你,怎么就想起了隔壁老王那个事。” 隔壁老王? 那个王医生哆嗦得更厉害了。 眉妩冷汗直流,还说她会吃醋,这男人吃起飞醋来还真是有点蛮不讲理。 “池公子,你就别吓唬人王医生了。人家碰巧跟和隔壁老王的那个老王一个姓而已,这不能怪他,姓是他父母给的。” 继而,她上前就挽住池慕寒胳膊,将他手指贴着自己的肚子,甜甜的撒娇,“现在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响,你再和人王医生探讨隔壁老王的事,我就得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真舍得?” 从没遇见过比沈眉妩更会撒娇的女人,她一撒娇起来,可以令男人的烦恼和怒意全无,满眼都被塞入了她妩媚动人的样子。 池慕寒浅浅一勾唇,将她搂过来,径直朝幽荷院走去。 今天幽荷院厨子没有做饭,一桌子芳香满溢的菜肴,都是从清园的厨子那里拿回来的。 见他们回来,池馨和大哥欣喜地围了过去。 池馨这丫头喋喋不休地问长问短,被池慕寒一句话打回去,“吃饭!” 沈光禹看到一大桌子吃的,泪光闪烁的眸里变得亮晶晶的,他都饿了好久了,就等着开饭了。 池馨刚拿起筷子,就“呀”的一声,“妈还没回来。” “许是陪着老爷在清园吃了。”容姨适时说道。 “那好吧,我们开动吧。”池馨见二哥二嫂没出什么大事,心也自然宽了,脸上也浮现出了自然的笑容。 几人才吃了起来,顾清雅就回来了。 她凤目勾人,唇上的妆容有点儿花,似乎心情愉悦,腰肢儿扭摆得跟没有骨头的蛇精似得,踩着的那双高跟鞋所过之处都是泥巴。 她走到桌边,对池慕寒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就说累了,回房休息去了,又对容姨说,胃口不大好,待会弄碗清淡点的刀削面上来就行了。 池馨没发现奇怪的地方,和顾清雅打了个招呼,就闷头吃。 倒是池慕寒和眉妩,发现一丝异样,例如向来爱干净的顾清雅怎么可能把鞋子弄得这么脏呢。 当顾清雅上楼时,眼尖的两人发现顾清雅背后也挺脏的,沾上了绿色的东西,像是青苔。 只有眉妩知道,顾清雅一定是和池殸私会去了。 她是学过唱歌的,对声音方面特别敏感,但凡听过一次的声音便能记住。 她敢肯定,之前在紫竹林里和顾清雅偷情的男人就是池殸无疑。。 第106章 你最爱的始终是我 第106章 你最爱的始终是我 这顿饭,眉妩吃的战战兢兢。 她怀疑萧音音这件事和顾清雅有关,但顾清雅是池馨的亲妈,又是池慕寒的养母,像她这样敢说敢做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将这件事说出来还真有点难。 她总不能告诉他们,你们老妈背叛了你们老爸,和你们叔叔鬼混到一起去了吧,还专门喜欢打野战。 再者,这么荒唐的事,他们也并不一定会信啊。 等她有了确凿的证据再说吧,现在吃饭填饱肚子最重要。 本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就在这夜,眉妩迷迷糊糊中听到池慕寒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轻手轻脚出去了。 眉妩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条手下意识地去摸身旁的男人,但床的另一半已然是空荡荡的了。 猛地,眉妩惊醒过来。 这么晚了,池慕寒会去哪里? 床头的小灯亮着,房里四处不见池慕寒的人影,她心中好奇,便起身下床,出门看看,她听到下楼梯的声音,池慕寒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她刚才看了下时间,已过凌晨了。 她在楼上等了一会儿,悄悄跟了出去。 幽荷院出去穿过一条小道便是环绕池宅的护宅河,河水漾漾,弯月如钩倒映在水中,河边的风亦是格外清凉。 萧怜儿看到池慕寒已站在河岸旁,她激动地朝那个男人跑过去,突然啊哟一声,不小心被碎石绊倒扭了下脚,痛得跌坐在地。 脚踝被扭到,努力地撑着地,但想站也站不起来。 她望了眼当空明月,长叹一声,无助地看向夜色中的池慕寒。 当男人急促的步伐声靠近她时,她唇角在朦胧的月色下悄悄翘了下。 其实,池家她以前也常来,又常和慕寒在这里约会,怎会不熟悉这里的路况? 男人那熟悉的气息迅猛袭来,同时她被带入眼前男子温暖的怀抱之中,她痛得眸含泪珠,嘤咛道了一声,“慕寒……” 月笼轻纱,如此迷离,那一声带着泣音的“慕寒”破碎而温柔,哪怕眉妩是个女人,听了那一声,便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 果真,男人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恨不得将她柔软无骨的双肩揉进骨髓里去。 他扶着女人缓缓站起,女人起身时又一个不当心扭了下脚脖子,男人练了敛眉,“你怎还像以前一样这么不小心?” 男人的声音清冷却带了一丝责备,而传入隐在不远处树下的眉妩耳里,更像是怜惜,她心头一绞,手指不禁抠入坚硬树皮之中。 在医务室里,她给他们留空间交谈吧,还不让她出去,看着她好像是最重要的,但一转眼,趁她睡着,他就背着她和萧怜儿出来偷偷约会,这你侬我侬的,教她情何以堪? 这些个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偷吃时才会有快感呢? 萧怜儿听得他这话,突然泪水流得更多了,“慕寒,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吗?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忘不掉我,哪怕你找国外的催眠大师给你做催眠,也忘不掉我。慕寒,你承认吧,你最爱的始终是我。你知不知道,我眼睁睁看着你今天在祠堂里挨了那几鞭子,我心里痛得在滴血,可是……我更痛的是,我连关心你的资格都没有。” 池慕寒抿了下唇,退开半步,借着淡淡月光,看着她,“你能站直了么?能的话,我就松手了。” 就在他要松手之时,她伸手快速捉住他双手,主动的上前一步,投入了男人的怀里,将脸枕在他的肩头,“慕寒,不要这么对我,你这样让我的心很痛,这么多年,我身边不乏有追求者,但我一个也瞧不上,我心里只有你。” 池慕寒脸色绷紧着,浑身亦是绷紧了,他冷淡地开口,“如果你心里只有我,你就不会睡到了池仲尧的床上。” “慕寒,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那不是我自愿的。他给我吃了药,我把他看成了你,然后才会……”说到这里,萧怜儿已然泣不成声,“小龙女也是在无奈的情况下才被尹志平施暴了,可是杨过理解她,包容她,对她仍然不离不弃。慕寒,你就不能像杨过对小龙女一样对我吗?” 池仲尧和她的口径并不一致,池仲尧说萧怜儿就是那种给点好处,谁都可以睡的货色。 池慕寒沉默着,不开腔。 但萧怜儿已经等不及了,或者说她害怕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答案,迫不及待地环绕住男人的脖子,就吻上了池慕寒的唇。 眉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池慕寒来到这里,就像鬼迷了心窍似得。 但现在看来,这就是自虐。 指尖更嵌入树皮一分,那木屑刺入她指缝中,这般的疼,就像刺入了她的心窝里一般,在月色映衬下,她的脸色像是失血过多一般,惨淡得很。 月色隐涩,清风拂过,漾起那两人的衣角,随着风交缠到一起。 萧怜儿穿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衫外套,里面一件吊带背心裙,不似以前那个神清骨秀、高冷孤傲的萧怜儿,现在的她温柔婉转,梨花带雨中有透出十分惊艳,这样的女人,哪怕是男人都会动心吧。 而池慕寒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更何况萧怜儿是他心头朱砂。 此刻,男人眼中也被撩拨起一丝浓烈。 他反握住她手,将女人柔软的身体拉入了怀里,分明是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做起这等事时,倒是硬朗干脆,霸道中甚至带着一丝征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其实眉妩也是个特别保守的女人,她打和池慕寒领证的那一刻起,眼里就容不下别的男人。 她一心想把这段婚姻经营好,可半路上总是杀出不少程咬金。 她嫁给了一个多情又深情的男人,怪她咯? 抠入树皮中的手猝然跌至衣侧,莹白指尖有淡淡血迹沿着衣棱滴落进泥土中。 眉妩胸口很闷,有些喘不上气来,终是别开眼去,不再去看对面二人相拥缠绵。 有什么从眼中汹涌泛起,没有一丝征兆,这时竟下起雨来,雨水星星点点打落在眼睑上,冰凉的滚进滚烫的眸里,这大约便是冰火两重天的快感。 秋雨下得悄无声息,而她此刻的心境却是起伏跌宕。 猛地,池慕寒脑海中划过一张与之有几分相似的脸孔,抬手就将怀中女人推开。 男人力道太大,萧怜儿脚又扭伤了,猝不防及最下被推倒在地。 萧怜儿坐在地上,满眼无辜地看着那个站在月下身姿清朗的男人,“慕寒,你……” 男人又恢复理智,双眸清明,“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看吗?拿出来吧。” “慕寒,你能先再扶我一下吗?” 男人沉了沉眉,到底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上前将女人扶起。 但,这次,将她扶起之后,便与她保持了一点距离。 萧怜儿失落的一笑而过,这男人生怕她吃了他似得。 她将口袋中的手机掏了出来,打开短信给他看,“有人给我发了这几张照片,你看看吧。” 当池慕寒见到照片里的那对相拥着的男女时,顿时怒得拧紧了眉目,一把夺过萧怜儿的手机,怒吼道,“是谁发给你的?” “我不知道,我打过去就成空号了,应该是用软件发过来的。那个人知道我今晚留在池家陪音音,只怕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才发到我的手机上,让我拿给你看。但是,我真是想不到,你的太太居然会和萧羿去开房。” “慕寒,并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女人就是真心。眉妩这样年轻的女人只是贪图你的权势而已,她和沈煜尘订过婚,又和萧羿开过房,也许还有其他你不知道的男人,像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就真这么当成宝似得疼着宠着?慕寒,你不要——” 萧怜儿还想说下去,被池慕寒怒声冷冷打断。 “怜儿,不要这么侮辱她,她是我的太太!她把第一次给了我!” 萧怜儿哑然而笑,“呵呵……你们男人都有处女情结吗?医院里补个膜几百元就可以搞定,慕寒,你……真的能鉴别出那是真膜还是补过的膜吗?” 眉妩大概猜到萧怜儿手上的那是什么照片了,肯定是她把萧羿骗进房间拍限制级短片的那个晚上被谁偷拍了。 池慕寒一直问她那个晚上去哪里了,现在只怕更加坚信不疑是她出轨了。 这里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用力揩过眼角半凉半热的水渍,正欲跟来时一样悄悄地离开,谁知“喵呜”一声,一团雪白从身后草丛中蹿出扑在她鞋面上。 她吓得一颤闷声一叫,往脚旁看去,是一只碧眼白雪猫儿。 雪白的身子胖乎乎的有些像她小时候的模样,它趴在她鞋尖上,竟也一点不怕生,一双碧绿的眼圆溜溜的,粉粉的舌头舔了舔前掌,又撒娇似得朝她“喵呜”叫唤一声。 这只猫儿她也认得,是三太太养的波斯猫。 三太太住的庭院就在附近,想必这猫儿是偷溜出来的,与她一样。 她脚尖小心动了动,示意她赶紧走开,别在这里妨碍她,可似乎来不及了,那二人已经发现了她。 池慕寒清淡的眸光朝这里瞥来,“是谁躲在树后?”。 第107章 你自己婚内出轨在先 第107章 你自己婚内出轨在先 眉妩心中一膈应,却是冷静自持,先是弯腰将那只肥猫抱起,紧紧搂在了怀里,再不紧不慢地从树后出来,漫不经心地笑道:“池公子,我就是好奇跟出来看看,但没想把你们好事给搅和了,要怪你得怪这只猫。” 那女人站得不远,淡淡月色透过墨绿树叶映在她脸上,那双潋滟美眸笑得过分,眯成了一条弯缝,竟看不清她的眸色。 募得,池慕寒心头一沉。 萧怜儿轻哼一声,相距不远,可她眸光尽是讥诮暗讽,“那只猫是个畜生,怪它有什么用?倒是沈小姐你何必学一只猫,躲在树后面鬼鬼祟祟偷听?” 哟……小样,萧怜儿居然还敢骂她,骂她畜生不如了! 仗着是池慕寒的心上人,就敢这么冲,是不是? 本来前一秒眉妩还想跟他们挥挥小手说拜拜的,但这一秒,眉妩就决定了,这个逼,她撕定了。 眉妩抱着圆滚滚的猫儿,一步一步走上前,“我躲在树后面偷听你们谈话,的确不怎么光明磊落。但凡,我要是知道池公子是出来跟你约会的,我不会出来这么磕碜自己让自己受这窝囊气了。 萧小姐,不管你以前和池公子是爱得轰轰烈烈情深意切也好,还是你们现在仍然心有彼此藕断丝连也罢,不过呢,你要明白一点,池公子是我的老公,领过证的,合法的。 你在我的家里,背着我这个当妻子的,对我老公投怀送抱不说,还要强吻我老公,哦,对了,你还背地里辱骂我,说什么来着,辱骂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萧小姐,就算你要跟我抢老公,也请你光明磊落一点,对得起你这国民女神范儿啊。” 她笑靥如花,即使面色黯淡,但这丝毫不影响她通身的自信风采。 她又将怀中分量不轻的猫儿轻轻搂了搂,在外人看去也许只是逗弄猫儿,哪知她是太过紧张,只是拿这猫儿来掩饰罢了。 但眉妩这几句话一出,教萧怜儿脸色难看到极致。 眉妩幸灾乐祸地笑了笑,谁让萧怜儿要跟她撕逼来着? 她沈眉妩从小就爱横着走,嘴上还不饶人,绝对是撕逼界的绝顶高手。 手撕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神,那是小意思。 眉妩仍是镇静自若,微微发红的眼匆快从池慕寒俊脸上一扫而过,他怒瞪着自己,仿佛因为她刚刚出言不逊教训了他的心上人,他怒得恨不能过来把她生吞活剥了。 看着那样周身怒气的池慕寒,眉妩胸中更窒闷。 她的一番情意又付诸东流了啊,她的心真的拔凉拔凉的。 方才有一丝干意的眼中复泛滥起潮意,垂了脸去,将自己眼中水光隐下,抬起受伤的左手抚了抚胖猫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可是音色却不觉有几分发涩,“好了,猫儿,我们走吧,不要打扰那两只发情了。” 募得,他眉拧起。 两只?发情? 敢情她把他和怜儿当成畜生了?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沈眉妩! 才转身,便有什么晶莹落下,打在了猫儿的耳朵上。 小猫耳朵一动,极有灵性地喵呜一声,像是见她可怜便安慰性地舔了舔她手指,它的舌头湿热温柔,不知是不是被这猫儿逗的,她一时间竟是又哭又笑,低声道,“你啊,也比那该死的池公子好。” 身后脚步声逼近,眉妩的手臂就被男人扣住,“沈眉妩,骂人不带脏字,真是了不起了,嗯?” 眉妩却是处变不惊,吸了吸鼻子,抬头,微湿的眸望着池慕寒这张愠怒的脸,扯了扯嘴皮子,“呵呵……池公子,你是忘了,谁才是你的太太了吧?” “沈眉妩,我就是没有忘记谁是我的太太!关于那晚的事,你只字不提,是和萧羿去开房了?” 池慕寒拧着眉心,粗鲁地冲她冷吼。 看来,池慕寒真的很生气。 夜色中,隐隐可见他太阳穴处青筋在跳动,在她手臂上的那只手掌紧紧拢着,几乎就快要把她的手臂卸下来。 可是,偏偏眉妩还不肯低头,雄赳赳气昂昂地抬高了脑袋,余光扫过站在河边白衣飘飘的萧怜儿,鼻孔朝天的哼唧两声,“池公子,倘若我今晚没偷跟着你出来,你是不是打算和你的心上人打野战啊?” “沈眉妩,你——” 池慕寒咬紧了牙关,暴戾的气息从紧抿的唇齿之间迸出。 “我怎么了?难道池公子觉得我说的有问题?” 池慕寒还没开口,萧怜儿抢着走过来,冷冷清清道,“沈小姐,你自己婚内出轨在先,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慕寒?” “萧小姐,我有没有出轨,我指不指责池公子,那都是我们夫妻的事,几时轮到你这个外人来多管闲事了?还是说,萧小姐你急着把我挤掉上位呢?”眉妩毫不含糊地回过去,又想到了今天在祠堂里哭着晕倒的萧音音,啧啧一声,便道,“听说萧小姐和妹妹感情很好,既然感情这么好,明知她爱池公子爱得死去活来的,却在半夜三更和池公子在这里亲亲我我,就不怕伤了妹妹的心?” 萧怜儿捏了捏手掌,嗤笑一声,“全江城的人都知道慕寒不喜欢音音,是音音一厢情愿而已。” “那成啊,我就去告诉萧音音,让她转移目标,先把你这个不要脸的坏姐姐对付了先,不要老来找我麻烦。我又不是池公子的心上人,我和他顶多算个形婚而已,是不是,池公子?” 大概萧怜儿对萧音音也是有所忌惮的,一下子心绪不宁的小脸煞白, 也是萧音音那固执的个性,堪比不到长城非好汉,要是被她知道了,萧怜儿暗地里在勾搭池慕寒,分分钟火山要爆发吧。 而萧怜儿能有今天的地位,一大半的功劳是靠背后替她撑腰的萧如海,萧音音又是萧如海的掌上明珠,要对付萧怜儿起来应该易如反掌。 萧怜儿瑟瑟瞅了池慕寒一眼,似在求救。 “够了,沈眉妩!你和萧羿到底怎么回事?” 池慕寒的声音更冷更怒了一分,怒吼声回荡在静谧的河畔,眉妩怀里的猫儿也被吓了一跳,从眉妩怀里挣脱出来,往空中一扑腾,跳便到了萧怜儿的鞋子上。 萧怜儿许是怕猫,连连跺了跺脚,惊慌失色地直往池慕寒背后缩。 那只雪白的胖猫“喵呜”一声,就逃窜出去。 现在连那只偷跑出来的猫儿都离开了,就剩她一个人被逮在这儿。 “池公子,你赶紧放开我吧,你心上人被那只猫吓得脸色都变了。” 言下之意,你不去搂你家怜儿,你一直揪着我不放做甚? 池慕寒也不理睬她的话,更没去理睬身后的萧怜儿,怒瞪着她,“沈眉妩,这件事,你到底说不说?” 到底是不信任她?否则又怎会动这么大的怒火? 反正,眉妩也不想多做辩解,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便淡淡道:“如你亲眼所见,就那么回事!池公子,你要是受不了呢,大可以立马甩了我,然后跟你的心上人扯证去。” 说罢,就掰开男人握在她手臂上的手。 “沈眉妩,是不是我最近太宠你了,你忘了自己的本分?” 男人一伸手,就把这女人捞进了怀里。 眉妩挣扎着扭动了下身体,池慕寒狠掐了一把她的屁股,她痛得,轻呼一声,蹙紧了眉头。 随即,就听到他警告肃杀的声音,“再敢乱动,我把你扔到河里去!” “好啊,你扔啊,我要是淹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眉妩咬了咬唇,昂着脸就那么死瞪着他。 池慕寒奈她不得,只得眉目一深,就将她整个儿抱起。 果真,他往河边走去。 河堤上建筑了高高的堤坝,听池家的人说,这水是从雪山引进来的雪水,可比一般的喝水刺骨多了。 虽说,她是会游泳的,但这一掉下去,非得被冻个半死不可! “沈眉妩,你说不说?” 眉妩也怕他真的把自己丢进这凉意彻骨的河里,可是关于那件事,她真的不能说。 于是,眉妩倔强地咬了咬唇,“我没什么可说的。” 池慕寒把女人的身子在手里掂了掂,作势真的要把她扔下去。 萧怜儿在背后冷冷地看着他们,皱了皱眉,还是上前劝阻,“慕寒,你别冲动。这水里,我以前也掉进去过,不是一般的冷,更何况现在是秋天了,弄不好,沈小姐会落下病根。” “我什么时候需要萧小姐你大发慈悲替我求情了?要不是萧小姐你‘不辞辛劳’大半夜地把池公子约出来,又‘善解人意’给他看那些照片,我能是现在这样子么?” 眉妩这人吧,就是实诚,就是看不惯那些伪善的白莲婊。 可是,那些男人呢,偏偏好这口。 例如席云峥,例如池慕寒。 果然,池慕寒又为此动气了。 带着强大冷压的声音落在眉妩的脸上,“归根到底你不该和萧羿开房,沈眉妩,不是么?” “我唯一不该的是被池公子你娶了回来。池公子,我是设计了你还要死皮烂脸的嫁给你没错,可是后来我知难而退了,是你池公子在我和沈煜尘试婚纱的时候强行把我带回池家的。 我原来很感激池公子你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在池家过的日子也不会比嫁给沈煜尘好得多。 我每天要忙着在公司跟沈煜尘周旋,回来要忙着把池大公子你伺候好,还要对付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么多讨厌的女人。来啊,池公子,你把我丢到这护宅河里去,正好我要好好洗洗脑。”。 第108章 挑战我的耐性 第108章 挑战我的耐性 池慕寒声音一沉,“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男人清隽的眉目在漆黑的夜色中瞬间变得锐利凶狠,像是在风雪中蛰伏已久随时攻击羊群的狼。 眉妩不想再多废话一句,索性闭起了眼睛。 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冰冷的河水,但没想到他迟迟没有动作。 眉妩缓缓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他为什么没有把她丢到河里去? 他则抿着唇,紧绷着一张俊脸。 待他转身欲抱着她离开之时,后面传来“噗通”一声巨大的落水声。 等眉妩反应过来之时,池慕寒已将她放下,奋不顾身地跳进了那冰冷的河里。 眉妩惊呆地扭脸朝河面上看去,萧怜儿似不会游泳,手舞足蹈地在水里扑腾着,掀起了很大的水花,她呛了好几口水,嘴里嚷着:“慕寒……慕寒……救我……” “别怕,我就在这。”池慕寒已游到她身后去,双手扣在她腋下,将她拖上岸来。 而眉妩就傻乎乎地站在河岸边看着池慕寒英勇跳进水里救下萧怜儿的一幕,她想,若是今天在祠堂里被打的是萧怜儿,他也一定会这般义无反顾地替她受下这池家的家法。 这时雨势越发大了,簌簌落下,砸进湖面,搅乱了那一弯月影,一如搅乱了她的心。 池慕寒拖曳着萧怜儿,向岸边靠近,看了眼愣在原地的眉妩,“你愣在那边干什么?快来帮忙?” 帮忙? 眉妩动了动眉梢,眼底更见殷红,却反勾起唇,笑道:“她是你的心上人,也非我把她推到水里去的,她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你们这两只苦命鸳鸯,这么爱戏水,就好好在水里待着就好好泡着吧。” 她才不愿意去碰那个女人,说罢,扭头就走。 月影婆娑,枝头乱颤,因是下雨,蝉鸣蛙叫更是欢腾,池慕寒心头烦躁,就冲眉妩低哮,“沈眉妩,你给我站住!” 他一喊,反而见那女人跑得更快,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男人的眉头蹙得更深。 “慕寒,算了,沈小姐巴不得我死,不会拉我上去的。” 河提高,又是在水里,使不上劲,池慕寒都难以爬上去,更何况凭他一人之力,更难以将萧怜儿弄上去。 等了一会儿,便有两个保安过来了,说是二少奶奶让他们到这里来的。 池慕寒深深拧着眉,真不知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想的,死活不愿救怜儿,却还是把保安叫了过来。 可这会儿,他也没功夫细想,对保安道:“快,把萧小姐先拉上去。” 二人这才从水里出了来,湿了一身,萧怜儿冷得厉害,哆哆嗦嗦地发抖,池慕寒让保安把身上制服脱了下来,披到了萧怜儿的肩头,男人的正要离开,她却伸手按住他的手,“慕寒,要不是我脚扭伤了,也不会不小心掉到河里去,连累你也跟着我在水里泡了十几分钟。你明知你背上的伤口不能碰水的,你怎么这么傻?”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淹死吗?” 男人冷哼一声,便俯身将她一抱而起。 萧怜儿枕在池慕寒的胸膛口,那里有着久违却又熟悉的气息,在池慕寒看不到的视线里,她的唇角得逞地弯了弯。 看着是去幽荷院的路,萧怜儿蹙了下眉,“慕寒,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先去幽荷院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 眉妩在大厅里转悠着,一颗心忽上忽下,她也担心池慕寒长时间泡在水里,会有个什么闪失,毕竟他背上有伤,那伤也是因为保护她造成的,她到底没法对那个男人狠得下心,就找了两保安去救他们。 但,眉妩万万没想到,回来的不是池慕寒一个人。 他带着萧怜儿一起回来了! 眉妩的眼皮重重一跳,看着被池慕寒抱在怀里的萧怜儿,她纤纤玉手紧搂着池慕寒的脖子,就像是在秀恩爱。 “池公子,是要让萧小姐今晚住在这里?” “眉妩,不要闹,她被河水冻坏了,需要冲个热水澡,你上去拿件没穿过的衣服给她吧。” 池慕寒说着,把萧怜儿放到了地上。 可眉妩一丝也不肯退让,“我的衣服只有穿过的,像萧小姐这样影后级别的人物,应该是不穿别人的穿过的衣服哦?” 她刚说完,就见池慕寒的脸色愈发难堪。 她还真是觉得自己胆大包天的,居然敢这么一而再地跟池慕寒唱对台戏。 既然这对台戏唱了,她也得咬咬牙一唱到底啊。 “池家又不是没有客房?池公子,你为什么偏偏要把她带回来住这里?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让那两个保安去救你们!” 看着眉妩扬高了的小脸,池慕寒的音色不禁更沉,“眉妩,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萧怜儿见他们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她打了个喷嚏,便清冷道,“既然你太太这么不欢迎我,我出去就是了。” 于是,萧怜儿搂紧了自己潮湿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出去,甚是可怜。 池慕寒上前一步,霸道地拉住了她的手,“一楼有客房,你去洗澡。剩下的,我来摆平。” 摆平这个字眼是带着狠劲的,让眉妩双肩微微一颤。 这个家的男主人自然是池慕寒,萧怜儿就拖着疲倦狼狈的身子去了一楼的客房。 偌大的客厅里,就剩下了池慕寒和沈眉妩两个人。 男人的幽冷的目光锁在眉妩那张微微苍白的小脸上,眉妩还是不自量力地抬了下眉,“池公子,你是打算怎么摆平我啊?” 被雨水和河水浸泡过的池慕寒浑身潮湿,亦是浑身冒着寒霜一般的冷气,他几步上前,就掐住了眉妩的下颚,“你觉得我该怎么摆平你,沈眉妩?嗯?” 眉妩心中一颤,这男人一向斯文有礼,一发怒起来就跟吃人的野兽似得。 她抿了抿唇,颚上已被他掐得通红疼痛,但仍是不肯放软下来,执拗地用对峙的眸光瞪着眼前的男人。 池慕寒他眸光一鸷,有不屑,更有愤怒,拽着眉妩将她丢到了沙发上。 “沈眉妩,你和萧羿那晚到底做了什么?” 他骑在她的身上,男人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只男人的大手拽着她的领口,俨然怒得就差让她衣毁人亡了。 眉妩喘了口气,即便颈部被他勒得发疼,还是不知死活地沙哑着声道:“你觉得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开房还能做什么?” 这个女人抵死顽抗的态度,真是让他恼怒到极致。 就她领子越揪越紧,而眉妩也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满脸憋得通红,盯着他的眼眸中也是越来越红。 他冷厉的声音,就如冰雹似得狠狠砸在她的身上。 “你是觉得我不打女人?才敢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耐性是不是?沈眉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那晚你和萧羿到底为什么去开房?” 此刻,眉妩连呼吸都困难,更何况是开口说话? 她被他逼得,眼中溢出了眼泪,流过她的眼角,落进了沙发中。 就在这时,躲在二楼的池馨着实不忍,穿着拖鞋哒哒地冲下楼去,一眨眼就蹿到了池慕寒面前,抓住了他的手,“哥,你放开她,你会弄死她的。” “她给我戴绿帽子,你说我该不该弄死她?” 现在的池慕寒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怎么也停不下来,只能一直拼命地向前跑…… 池馨双腿一软,跌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向池慕寒求饶,“哥,你别伤害嫂子了,她去找萧羿是为了我……” “什么?为了你?” 池慕寒理智稍收回一些,在眉妩的领口的手也略微松了松。 “是的,为了我。那晚,嫂子是为了我去见萧羿的,勾引他和他开房,也是为了我,因为她要帮我摆脱萧羿的魔掌。”池馨已是哭得泣不成声,抽泣几声,又艰难地开口,“哥,我被萧羿那个禽兽……强暴了,他手上有我的不雅照,嫂子把萧羿骗进房里,找了几个男优,拍下了那种片子……嫂子一直不说,是为了保护我呀。” 男人的手猛地一抖,随即松开了眉妩。 眉妩这才得以喘息,大口地汲取着氧气,由于颈部被勒得厉害,她又不住地咳嗽起来。 池慕寒是从未想过,眉妩一直要保守的秘密竟然事关他妹妹的清白。 不仅是眉妩现在需要平缓下心绪,他亦是。 他在眉妩的身边坐下,轻轻抚了抚她的胸口,眼中噙着一丝懊悔,“你还好吧?” “死不了。” 眉妩淡漠地轻轻扫过他,将他的手挥开。 女人的抗拒令再次令他的手臂震颤一下,将手收回至身侧,看向抽噎地厉害的池馨,“什么时候的事?” 池馨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她抹了抹眼泪,“怜儿姐被封为金鹰女神的那个庆功宴上,我喝了别人递给你的那杯柠檬果汁,后来就觉得昏呼呼的,第二天醒来就发现和萧羿睡在了一起。我以为那次之后结束了,只是一夜情而已,但是他趁我睡着给我拍了很多照片,还拿那些照片来威胁我,逼我就范。哥,要不是嫂子安慰我,陪着我,还帮我对付萧羿,也许我真的会想不开……” 眉妩看着池馨哭成了一个泪人,也是心疼得厉害,抽了几张纸巾,替她擦眼泪,小声哄道:“馨儿不哭了,都过去了。” 池慕寒真的不知道这背后居然还涉及到池馨,萧羿那个畜生,居然连她妹妹都不放过。 那杯柠檬果汁应该是给他喝的吧,但是被池馨误喝了。 果然跟他怀疑的一样,那次对眉妩下药的就是萧羿。 池慕寒拳头捏得更紧一寸,“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第109章 我有洁癖 第109章 我有洁癖 “池公子,你倒是说的轻松,女人被强了,你觉得能那么轻易说出口吗?” 眉妩斜眉瞟了池慕寒一眼,这个男人真是不懂女人心。 更何况萧羿那个畜生还握有池馨的把柄,若非被她无意中发现,她肯定不会将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出来的。 柔和的灯光下,那两个抱在一起的女人,在眉妩的轻声安慰下,池馨哭声渐小。不得不说,他这妹妹还真是依赖眉妩。 其实眉妩也才比池馨大了三岁而已,但她却成熟许多,而成熟的女人大多经历过苦厄,眸光又落到她的脖子上,那里有淡淡红色的勒痕,是他刚刚失手造成的。 思及此处,池慕寒眉宇拧深。 “馨儿你上楼睡觉去吧,至于萧羿的事,哥会替你解决。” 池慕寒开口说道。 池馨有点儿不情愿,嘟着小嘴,不放心地看着眉妩,又满眼防备地看向池慕寒,一抽一抽地道:“哥,你得答应我,不再欺负嫂子了。” 这个妹妹依赖沈眉妩不说,她们什么时候要好的这个程度了? 连他这个哥哥也不相信了? 池慕寒脸色一沉,整张脸凝结了一般。 这男人吧就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眉妩是不想他们兄妹之间生了嫌隙的,轻轻朝池馨挤了个眼色,让她别担心。 池馨又对眉妩咕哝了一句,“嫂子,那我就先上去了,我哥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喊我。” 感受到身边寒气越来越重,眉妩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给池馨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直至池馨上楼后,眉妩才起了身,看着池慕寒,不咸不淡道:“池公子,你该问的也问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上楼休息了。” “眉妩。”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身上湿透,但唯独一双手又热又烫,令眉妩轻轻一颤。 她盯着他握在自己的手上看了几秒,掀了下眼睫,俯视着这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口气仍是淡得如水,“萧小姐在洗澡,说不定,很快就洗好出来了。兴许,她看到你我拉拉扯扯,小心脏会承受不住的。” “眉妩,你是我太太。” 男人眉目一蹙,加重了语气。 “池公子,我是你太太又怎么样?你不是照样能因为几张照片否认我对你的忠诚,你也可以用那张临睡前才吻过我的唇去吻另一个女人。我是不是你的太太,真的这么重要么?” 反正她是不觉得,并不那么重要,至少及不上他那心上人的地位。 池慕寒面对这个女人时,总会有词穷的时候,但见她这副你来我不喜,你走我不悲的态度,心中又是拧了一拧,再抬眼时,姿态放软了很多。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池公子,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从来不是我要怎么样,而是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眉妩说得很缓,但干燥的喉咙痒燥地还是禁不住咳了两声,咽了咽嘴里干涸的津液,“池公子,我曾经说过会给你时间,但、这个时间不会是——永远。” 我给你时间把你心口朱砂一点一点抹去,但如果我等了又等,还是等不到你,我就会忍痛放手。 我已经为沈煜尘痴狂过一次,我不能再在这条守株待兔等男人回心转意的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人这一辈子太短,总该为自己多考虑,是不是,池公子?” 说罢,轻轻拂开他手,径直往前走去。 身后擦过一道风,男人将她抵在就近楼梯旁的墙壁上。 “沈眉妩,记住,你是我池慕寒的太太,现在是,永远是,那些不该有的野心统统给我收起来!否则——” 男人按在她肩头的手背上青筋突兀,眼尾一丝狷戾之色显然。 俨然他此刻正强压着怒气,若是一个控制不住,就会如暴风雪一般狂打在眉妩的身上。 “否则,怎样?”眉妩精致的眉骨就那么轻佻地一挑,偏偏是那般销魂勾人,她那被树皮磨破的手指,温温凉凉地抚上男人线条刚毅清冷的侧颜,说是绕指柔,更是媚成风,“池公子,难不成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女人唇齿留香,如兰气息扑打而来,如此的香馥迷人,令人垂涎三尺。 沈眉妩这样艳到骨子里的女人,只要她想勾,便没有勾不住的男人。 果然,见男人喉结轻轻一动,就俯身低头。 她食指轻轻抵在他那张凑近的薄唇上,她含娇凝睇,笑得更是风娇水媚,“池公子,我有洁癖,不能闻你嘴里别的女人的气味。” 明显察觉到男人优雅气质立即裹了一层狷戾,眉妩在他脸上的手缓缓滑过他的喉结,按在了他的胸膛口,踮了踮脚尖,这次没有亲他,而是贴近他的耳朵,告诉他,“池公子,你的心上人就在你的身后。” 脚掌落地时,已目睹他的脸色黑到极致。 可她仍是笑,一笑百媚丛生。 “池公子,今晚,不需要我为你留灯了哦?” 等他紧绷着神色快要发脾气时,她就推开了他,与裹着浴巾的萧怜儿平静地对视一眼,弯了弯腰,打算从他身边钻了出去。 才动了下脚尖,就被男人从后死死拎住了衣领,“沈眉妩,谁许你走?” “要我留在这,观摩你和萧小姐的好事啊?池公子,你口味重,我可没那个癖好。” 眉妩娇笑着回头,一叉腰,不屑而骄横地瞪着眼前这男人,俨然是要跟他作战到底的姿态。 “沈、眉、妩!” 男人的眉陡得一横,咬肌已绷到极点,凶神恶煞地喝了一声她的名字。 随手就将女人禁锢在了怀里,要把她不乖的她抗到肩上去,眉妩自是不肯,“池慕寒,你再敢乱来,信不信我把池馨和顾清雅一起叫来啊?” 萧怜儿就那般站在一边看着池慕寒那样地对待沈眉妩,暴虐中又似乎带着怜爱,而她就像空气一般,这个男人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若非那次电梯里的意外,和今晚故意落水来试探他,她根本无法确定自己在他心中分量。 很明了,他还是没有彻底忘了她,可他对她的这份情感已没有以前浓烈。 反观,他对沈眉妩,在知晓她有可能背叛了他后,他恨不得弄死她的那种恨之入骨的愤怒情绪可真真是可怕。 凡是情绪,都是由心而生。 哪怕他在亲眼看到池仲尧伏与她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只是愤然离开,也不曾有过怒得要杀了她。 这一局,萧怜儿怎么都有一种落了下风的感觉。 思及此处,她心口募得绞痛,痛得跌坐在了地上,手肘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花架,上面一盆珍稀的兰花就摔落到地上的声音,让池慕寒猛地回头转脸看向萧怜儿,只见她捂着心脏口,小脸惨白,而嘴唇酱紫一片。 攸得,眉妩身上力道皆消散。 转眼间,眉妩便见池慕寒已奔至萧怜儿跟前,将他心爱的女人紧紧拥入了怀里,眉眼里尽是柔情与关切,“怜儿,你怎么了?” “那年冬天我为了你顶撞了大太太,被她罚在护宅河里泡了两个小时,你只知道我那年连续半个月高烧不退,但你不知道我的心脏病也因此严重了很多,这两年越来越感到心力交瘁,慕寒,我怕……我撑不过几年了。” 哦,原来萧怜儿的心脏病这么严重,没几年可以活了,真是惨,比她还要惨,真是惨绝人寰。 可眉妩一点都不同情她,既然他们那两个苦命鸳鸯爱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个杀千刀的池慕寒还干嘛非把她娶进来。 把她娶进来是为了衬托还是见证他们两个人这爱是有多惊天动地、情比金坚吗? “你们慢慢谈情说爱,我上搂睡觉去了,池公子,你趁着心上人没死之前,赶紧把没做的事都做了,免得以后遗憾终身哈。” “你……”萧怜儿痛楚地咬牙很恨看着眉妩,唇瓣轻轻颤抖扭曲,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诅咒她去死! 眉妩想,自然是这样的。 谁让他们要死要活,还非得把她牵扯进来。 而她这一句说吧,某人便怒得想要杀了她。 她又想,如果不是他怀里多了个心脏病发作的萧怜儿,说不定他真会冲动地过来掐死她! 眉妩也不避讳,便那么肆无忌惮地瞧着他们莞尔一笑。 “我一番肺腑之言是为你们好,你们俩这么凶巴巴地瞪着我干啥?萧小姐落不落水,心脏病加不加重,又不是我能左右的,你说,是不是?” 言罢,转身,坦然自若地走上了楼梯。 眉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自己伪装到这副愉悦轻松的状态的,但她的心里一点儿都不舒坦。 楼下的孤男寡女将会共处一室,能做些什么,她用脚趾头想都能想象得到。 可,她心知肚明,萧怜儿作为池慕寒心尖尖上的女人,还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若是能,池慕寒就不会明知会把她惹毛还一意孤行把萧怜儿带到幽荷院里来。 大约是听到花盆被打碎的动静,池馨再次出来瞧瞧情况,而顾清雅也披了睡衣匆匆下楼。 顾清雅看着楼下这几个人还有那被打破的花盆,“这都怎么回事啊?” “花盆不是我打碎的,顾姨您啊去问他俩吧。” 她淡淡说着,手指搭在扶手上,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心思一动,便微微涩哑地哼起了小曲儿,“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遇见浑然天成的交集错过多可惜,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 第110章 池公子你还是伤了我的心 第110章 池公子你还是伤了我的心 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 是眉妩没唱完的歌词,但往往无声胜有声,那句歌词早在眉妩第一次告诉他的时候,已经被池慕寒深深地记在心里。 池慕寒心口猛地一沉,搂在萧怜儿肩上的手往往松懈了下,随即又被萧怜儿握住,他窒黑的眸默默地看着那个女人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而他的视线似乎再也收不回来。 池馨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解地看着这一幕,什么时候怜儿姐在这里的? 浑身只裹着一条轻轻一扯就能掉下的浴巾,还被二哥用那种暧昧的姿势抱在怀里? 恍然,池馨想起二哥书房里的那件女人的婚纱,哦对了,怜儿姐最喜欢的珠宝是珍珠,那件婚纱腰间的设计独特,镶着一颗颗价值不菲的南海珍珠。 顾清雅暗暗笑了下,看这架势,是萧怜儿和沈眉妩刚刚火拼了吧,但从现场看来,倒是萧怜儿这小贱人胜了。 也是,慕寒看到了沈眉妩和萧羿的那些开房的照片,是个男人都会大发雷霆。 看来,沈眉妩离被赶出池家不远了。 即使,心里在得意着,顾清雅面上可不能露出半点喜悦来,反而蹙眉嗔怪道,“慕寒,你怎么又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了?” 池馨微微一惊,看来她妈早就知道二哥和怜儿姐的事。 萧怜儿抿了抿紫色的唇,低声道歉:“顾姨,对不起,慕寒只是看我掉进护宅河里,好心救了我,把我带回来洗个澡而已。” 池馨嘟了嘟嘴,嘀咕一声,“就算是掉河里了,也不该带回家来啊,毕竟二嫂还在呢。” 萧怜儿小脸白了几分,而男人的眉眼也蹙得更深。 紧接着,池慕寒一记凌厉的目光扫来,池馨赶紧知趣闭嘴,好吧,当我没说。 她心想着眼不见为净,刚转身上楼,想去安慰下二嫂,却被二哥叫住,“馨儿,去拿把伞。” 池慕寒的声音很冷,冷得池馨都不敢违背。 只能下了楼,去柜子那里找了一把大一点的伞。 “我去你去医务室。” 他身子一挺,就把萧怜儿抱了起来。 身后传来顾清雅无奈的叹气声,“慕寒你这孩子,怎么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听?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池慕寒也不反驳,任由顾清雅骂着,抱着萧怜儿出了家门。 而池馨就成为了他们的撑伞小妹,她心里其实挺憋屈的,替眉妩感到憋屈。 一路上,池馨一句话也不想说,把他们送到了池家的医务室。 “去把王医生叫过来。” “好。”池馨乖乖点头,将伞收了起来,去医生办公室找王医生。 今天是王医生值班,这个点他也早就在值班室里睡着了,突然池小姐来找他,他连忙起身,不敢怠慢地问道:“又是哪个祖宗出事了?” “萧小姐。” 池馨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声,王医生以为是萧因因,可来到另一间病房后,发现躺在那里的是萧怜儿,正是那位萧音音的姐姐。 眼瞅着池公子那紧张样,就知这二人关系并不简单。 王医生心里重重叹气,他是知道豪门中男女关系乱,但这池家的男女关系也太乱了一点吧,池公子对萧家的两位千金那可是通杀。 “王医生,你杵着不动,是打算失业?” 听着池慕寒这不善的口气,王医生挺无辜的,但他也不能说什么,点头哈腰,立马进来伺候这祖宗。 后来,经王医生诊断,萧怜儿没什么大碍,就是着急上火了,休息下就没问题了。 池馨真是困了,连连打哈欠,“哥,我很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先回吧。” 听她哥这口气,是打算陪在萧怜儿身边留守一夜吧? 不行,不行,她得好好教育教育她哥,她就把池慕寒拉到了门外,小心翼翼说道:“哥,我想大道理应该不用我多说,你比我懂得多。可你现在是一个已婚男人,你该多为自己的太太着想。也不是我讨厌怜儿姐,但是你跟她这么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我怕嫂子会误会,会伤心。” “好了,我知道了。你困了就先回,我等怜儿睡着再说。” 尽管这里有值班的护士和一声,但池慕寒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再啰嗦,以二哥这种性子,必定厌烦,她能说的也只好点到为止,拿了伞,自个儿先回了幽荷院。 …… 半夜里,似乎有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那双手大而厚实,想来是男人的手。 她睡得浅,顿时惊醒,但没有一下就睁开眼来。 浴室里有水声,那人则侧躺在她一边,手肘撑在眉妩的枕头上,手掌拖着侧脸,另一只手在她脸上一下一下地划绕着圈圈。 特么的,池慕寒还有完没完了? 大半夜的,他不睡觉,搔扰她,他这是安得什么心啊? 难道就因为她诅咒了她心上人去死,他就来报复她吗? 可恶的,这人在她脸上东摸摸,西蹭蹭。最后变本加厉,好玩似的,用她的发梢去挠她的鼻子。真特么的无聊加变态啊,她差点打出个喷嚏来,无奈之下,她只好用手摸了摸痒痒的鼻子,然后再装作翻身,背对着他睡觉。 那家伙却恬不知耻地凑近了她几分,俯在她的耳际,坏坏地扯起唇角,吹出一股温温淡淡的气流,“眉妩,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眉妩不打算理他,充耳不闻,她只想睡觉,睡觉,更何况,她怕一张口,自己这张破嘴就对这尊大佛出言不逊,再把他惹怒了,到时候她就更没法清净了。 “眉妩,别装睡了。” 男人仍旧挑高了眉道,说着,毫不怜惜地用力扳过她的身子,又让她平躺下,薄唇一扯,便说,“眉妩,我想你了,你呢?” 见她不睁开眼,仍旧装睡,他却也没动怒,仍是好声好气地说,“你还在跟我怄气吗?你也听到怜儿说的了,她的病情加重是因我而起,我没法眼睁睁看着她那样,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特么的,池慕寒你是逼老子爆粗口吧? 好不容易修炼来的淡定气质也是压抑不住原本暴躁的心性啊,他不提萧怜儿还好,一提他那怜儿,她心中那口恶气就汹涌澎湃。 眉妩猛地睁开双眸,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却是悠悠淡淡一笑,“我就知道池太太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会理解我。” 眉妩用尽全力,把刚才那一瞬间的凶恶眼神给隐藏起来,尽量咧开嘴唇,露出如清风淡月般优美从容的微笑,轻轻柔柔地说:“很抱歉,我这人呢向来就是心胸狭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我无法理解我的老公去吻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池公子你不过是看到我和萧羿的几张亲密照片而已,就很不得要把我大卸八块。你和萧怜儿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吻得情深深雨蒙蒙要到天荒地老似得,我是不是该效法池公子你的做法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往死里打一顿啊? 所以,池公子,你千万别说什么想我的话,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你要是想女人,就去找你的怜儿去,如果她身体不能承受你的重量,你大可以招鸡,反正你把你池公子的名号一亮,大把女人不要钱的会来投怀送抱的。” 听着眉妩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男人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下,眸色亦暗敛下去,“眉妩,你的伶牙俐齿已经深入骨髓了,是不是?” 眉妩被子下的小拳头捏了捏,笑眯眯地回了过去,“池公子,您不爱听,您大可以走啊。我也没求着你来,我之前就说过了,今晚不会给你留灯了。” 忽的,池慕寒眉头紧了一下,黑色眸间笑意冷得不能再冷,“眉妩,不想我回来,又为何要唱那首歌,你是唱给我听的,不是吗?” “是又怎样?”眉妩心中仍是一绞,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起来,“可,池公子你还是伤了我的心,不是么?” 刚说完,那张锋利小巧的嘴巴就被难狠狠堵上。 他带着烟草香和薄荷味的津液如狂潮一般一个劲地涌入她小小的口腔,炽热的吻,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似要吻到天尽头才甘休一样。 他确实是想念她的味道,想念她唇齿间淡淡的幽香,还有她软绵绵的娇小的身子,紧紧拥在怀里那么的舒心和踏实。 哪怕,在河边惩罚性地回吻了怜儿,可他清楚的知道,当眉妩的脸鬼使神差一般占据了他的脑海时,他做了一一个连他控制不住的惊人举动,就是将怜儿用力推开。 此刻,一个吻便让他无法停止了,想要她的全部。 眉妩难受地挣扎着,这个男人身上还有萧怜儿沐浴过后的气味,那张肆意征伐着她的唇,几个小时前还狠狠吻过萧怜儿。 这一切,都让她无法忍受。 甚至,眉妩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池慕寒,是不是上次我咬你咬不够重,你才又这么欺负我?”。 第111章 我这就识时务地滚蛋 第111章 我这就识时务地滚蛋 池慕寒赤着上半身,胸口和肩膀上还有结了痂的齿印,那都是眉妩的杰作。 这个女人还真是属狗的? 现在居然又大放厥词起来? 男人敛了敛眉,捉住眉妩的下巴,眉尾挑得极高,风流肆意,“眉妩,我替你挨鞭子弄得一身伤,你还要咬我?还是说,你就这么爱咬男人?” 眉妩神经顿时绷紧,他这话里俨然是有其他耐人寻味的味道的,想起这男人的兽性,顿时身子一颤,浑身血液就瞬间冷得要凝结起来,她害怕地缩了缩。 睇见眉妩那愤怒中带着不安的眼神,他却极其轻松地勾唇一笑,“这么爱咬,我让你咬个够?嗯?” 这人脸上的笑邪恶急了,像极了一只披着人皮的野狼,此刻他虽是邪魅嚣张地笑着,但没遇见掩盖不住狼的残忍与兽性。 眉妩立即戒备,双腿交叠夹紧,双臂环住自己双肩,惊慌失措的望着他。 她本以为这个男人还有点人性,刚刚一直规规矩矩在她的被窝外面,是打算不碰她的,可现在那脸上浮现出来的淫荡诡异的表情,就难说了。 此时,眉妩真是恨自己那狂躁的气质,现在恨不得是脱下自己的白色小裤,再举起双手投降。 她看着他的精瘦的身躯一点点移近,连她这么胆大包天的性子,说起话来竟也有些口吃了,“池公子,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为了我挨了好几鞭子,又在冰冷的河里泡了好一会儿,你的身体简直是‘内忧外患’,所以为了你这金贵的身体着想,你可务必保重啊。” 以前她觉得自己脸皮很厚,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但面对的禽兽池慕寒,况且他浑身上下残留着萧怜儿的气味,她绝对不要和这样一个不干不净的男人啪,她真的是有洁癖的。 “怕了?” 池慕寒呵呵一笑,又想着眉妩刚刚编织的那些言辞,其实回家玩老婆,不失为一种乐趣。 恶劣地说着,他松开了她的下巴,长臂往前一揽,想拥住眉妩。 眼疾手快的眉妩却是飞快地钻出被窝,将被子丢到他身上他的长臂就被埋在了被褥之下,没能抓到她。 池慕寒失了手,眉目间的气色顿时就变得沉沉暗暗的,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然而,他看到穿着单薄睡衣的眉妩,双腿夹拢,双臂怀抱,眼神惊恐悲壮的模样,他觉得又气又好笑,她这是在干什么?他还没这么禽兽吧? 他只是突发奇想的想进到被窝里去,给她暖一暖身子而已,因为之前摸她脸蛋时,她肌肤都是微微发冷的。 “我数到三,沈眉妩,你给我自己滚回被窝里来。” ?对于他罩着雾霭的阴沉脸色和严肃的命令口吻,她心里又是重重一抖。 ?“一、二……” 他已经开始冷冷报数,还没等到她报到三,她训练有素一般,屁股一挪,立即乖乖滚回了被窝里。 要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为鼎锅,我为麋鹿,大抵就是这样子了。 她再不听话点,惹毛了这头恶狼,被啃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也是有可能的。 这下池慕寒才算有些许满意,他的手臂随意地往她腹上一搭,而这一动作,又让眉妩本就是僵直了的身子更绷紧了几分。 池慕寒一皱眉,“眉妩,你能不能别这个死样子,好似我随时会……”他说着,自己也觉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眉妩故意装作不明白地样子,玲珑明媚的双眸扑闪扑闪地看着他。 他的眉心不禁敛拢了几分,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就是别这么僵硬地浑身绷着,还保持着这种……别扭的姿势,我今晚没打算要你。” 他的话音落下,重点是最后那句——我今晚没打算要你,才让她微微放心,她轻轻吁了口浊气。 可池慕寒迟迟感觉不到她有把交互抱着的手臂松开,便自己去拉开她的手臂,而自己的一条腿霸道生猛地横旦进她双腿中。 眉妩闭着眼,准备再与周公约个小会去。 没一会,眉妩又感觉不对劲了,大腿处被什么戳了下,眉妩心想这货又是在干嘛? 她气呼呼地睁开眼,低喝,“池公子,别用手指戳我,咱们好好睡不行吗?” 募得,被她这么一说,池慕寒纤长的睫毛却是羞怯地微微一垂,俊白的脸也陡然一红,渲出几分羞涩桃粉色来。 眉妩瞧着他那不对劲的脸色,豁然大悟,原来是这货的那劣质玩意儿。 是谁刚刚说不会要她来着,特么的,谁说的? 简直是骗人的神棍啊。 眉妩身子也是一个激灵,身子不由地又开始想往后撤退,谁知他的大手在她腰腹间用力一勾,将她整个身子往他怀里带了带,侧腰处撞在他坚硬如石的胸膛上,微微一疼,她蹙了蹙眉,抬眸去看他时,他脸上红中藏黑,郁郁沉沉又冷冷冽冽的,“沈眉妩,我说过今晚不碰你,绝不食言!” 该死的! 池慕寒在心里低咒一声,自问自己意志力一向强于常人,自问什么惊才绝艳的女人没见过,可是她身上就是有一股特殊魔力一般,只要他一近她的身,就想狠狠占有她。 这样着魔的感觉,他从未有过。 眉妩咬了咬唇,才说了句,“希望池公子能说到做到。”也不知这赖皮货,能不能说话算数,但姑且就信了他吧。 可眉妩刚一闭眼,这男人在她腰间的手就慢慢往上移了移,眉妩气得要炸毛,恨不得将他那只咸猪手给剁了,蹙了蹙眉,耳畔又传来他温柔的声音,“眉妩,我要留怜儿在池家住一段日子。” 原来,今晚种种,他没有因为她的任性而动怒,只不过是为了这句话做铺垫。 心中就像被毒蜂狠狠蜇了一下,痛得她无法呼吸。 她要的很简单,不过是一个能让她不伤心的男人。 沈煜尘把她的心伤透,现在,池慕寒也正在做着这样的事。 “既然这么放不下舍不得她,为什么不把她娶回来?那样你就能和她朝夕相处相依相守一辈子了。其实,池公子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征求我的同意,我答应或者不答应,会影响结果吗?” 不会,因为池慕寒这句话看似像是征求她的意见,实则更像是决定好了,随便通知一声而已。 “眉妩,她病得很重!” “既然病得很重,池公子你不是该去她去医院吗?把她留在池家和你身边,她的病就能不治而愈了?” 牙尖嘴利,思维迅捷的眉妩一向是不容人小觑的。 眉妩又不咸不淡地嗤笑起来,“我觉得池公子你其实也有病,这病呢叫做‘矫情’,而且病入膏肓了。” 不就是矫情吗?这么爱萧怜儿,娶回来不就得了,还非得这么作,他是池家未来的继承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她这话刚刚说完,就见男人眼中腾起一股戾气。 他紧抿着唇,忽而低笑一声,“眉妩,你真的不讨喜。” “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讨人厌又无趣的女人,池公子,你去找你的心上人去,我不拦你。” “沈眉妩,不要后悔!” 他窒冷的一句话,就像把一整个冬天就塞进了她的心里一般。 随即,男人起身,长腿迈向浴室。 后来,他洗过澡后,就出了去。 眉妩想,他一定是去找了萧怜儿。 既然要走,又何必回来,扰她清梦? 那一夜睡得昏昏沉沉,大概是有心事,早晨醒得比以往还早,她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就下楼去,意外的是看到了正在餐厅忙碌的萧怜儿。 其实,也不需要意外。 昨晚池慕寒已经说过,萧怜儿会住进池家一段日子,也许,就会住在这幽荷院里。 她站在楼梯口,看着萧怜儿,她系着一条碎花围裙,帮着容姨准备早餐。 而池慕寒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脸上神情从容,像是在等待着心上人为他做的早餐。 厨房里传来一道女人声,“慕寒,我烤了你最喜欢的黄油面包片,还有,泡了你喜欢喝的蓝山咖啡。” 她说着,就端着托盘里的冒着热气的食物,走向池慕寒。 女人的美眸间露出微微的欣喜,在等着这个男人的褒奖。 他们认识了很多年,萧怜儿对池慕寒的喜好是了如指掌的,这无异于给眉妩无形的压力。 在眉妩看来,萧怜儿大有喧宾夺主,鸠占鹊巢的意味。 正在池慕寒开口之时,眉妩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男人的眉眼拧了下,似乎对她突然的出现有所不满。 眉妩脸上始终挂着温温淡淡的笑意,“池公子,不要发脾气,我这就识时务地滚蛋。” “坐下,吃了再走!” 在她刚提了提脚步之时,身后就传来男人严厉的声音。 “抱歉,没有胃口,你该懂的。况且,萧小姐,也不会希望我留在这里打扰你们恩恩爱爱地共享早餐。” 眉妩并没有转身,拎着手提包就优雅地朝大门走去,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疾步走上来的男人拽住手臂。 “沈眉妩,我说,坐下,吃了再走!”。 第112章 什么叫做真正的为难 第112章 什么叫做真正的为难 “池公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呀?我看池老爷子就做得挺好,安排他的每个女人独住一处,一个月也就在家庭聚餐时见一次面而已。你倒好,非得把我们凑在一处,又不是三个人玩斗地主,我和萧小姐这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尴尬?弄不好,我这小爆脾气一发作,把你家萧小姐打成残疾也有可能的。” 眉妩说的是实话,萧怜儿这种婊里婊气的女人,在她眼里,跟夏雪、任妍没差。 半夜三更叫池慕寒出去,还背地里辱骂她,这笔账,她还跟萧怜儿算呢,她脾气一来,指不定就要走武力路线的。 但,她好说歹说了这么多,这个男人就是一直扒拉着她的手臂。 眉妩蹙了蹙眉,目光幽冷地看向站在餐桌前的萧怜儿,“池公子,你问问萧小姐,她看着我有没有胃口吃下早餐?” 萧怜儿也是知趣,高冷地笑着勾了勾唇,“没关系,慕寒,我离开。沈小姐说得很对,我不会有这个胃口。” 说着,萧怜儿就把手绕到自己身后,开始解身上那条碎花围裙。 “池公子,还不放开,把你身娇肉贵还体弱多病的心上人气坏了,划不来,是不是?” 眉妩眸中含着浅笑,瞟了瞟男人紧紧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男人沉着眉,手指却没有松开一分,反是握得更紧,让眉妩吃痛眉尖儿蹙紧。 眉妩真的不明白池慕寒要干什么? 难道他真觉得她能大方到和萧怜儿和平共处么?那些大家闺秀的贤惠和豁达,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眉妩,你何必这么为难她?我说过,只是留怜儿在这里住一段日子,这段时间,我会为她找到一颗合适的心脏。” 眉妩不知该如何表述自己的心情,但她真的有种无力感。 怎么就成了她为难萧怜儿了? “池公子,你扪心自问,现在是我在为难她吗?就因为我投胎投得不好,没有萧小姐这么好命,能成为池公子你的心上人,就能被你这么欺负,是不是?”眉妩情绪不稳,因为激动,喉咙轻轻震颤,“池公子,我搬出这里,把这个家让给你和萧小姐,这样是不是就合您池大公子的心意了?” 她知道她这样说,会很合萧怜儿的心意。 但是,真的是眼不见为净,他们爱作就作下去吧,老子还不愿意奉陪了! 看着小脸越发苍白的眉妩,池慕寒喉头一哽,薄唇微微阖动,正欲开口,突然跑进了一个同样脸色差到极点的女人。 眉妩朝门口看了一眼,眉尾讥诮地一勾,“这下,可以凑成一桌麻将了。” 眉妩还真是挺佩服自己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这么乐观豁达。 不比眉妩这开朗的心态,萧怜儿在看到冲进来的萧音音后,脸色都变了。 萧音音脸上受伤未愈,还包着一块纱布,脸色格外的惨白。 她杀气凌凌地瞪着萧怜儿,转眸看向池慕寒,“慕寒哥,你说什么让我别为一个男人活着,都是借口吧?你最爱的女人是萧怜儿?你真正想娶进家门的也是她!你随随便便找了一个女人回来,就是为了刺激她,好让她回到你身边?” 萧音音说着这话时,还瞟了一眼眉妩,眼中是一扫而过的同情。 眉妩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当秘密被揭穿时,她居然成了全世界的同情对象。 她极度讨厌这种感觉! 池慕寒紧抿着唇,不开腔。 沉默即是默认,很好,连池慕寒都承认了,她不过是他和萧怜儿的红娘而已。 大约萧怜儿对萧音音多少是有忌惮的,她紧抓着围裙,上前解释:“音音,不是你想的这样。” 萧音音冷嘲热讽,“不是我想的这样,是什么样子?萧怜儿,比在我面前装无辜了,你明明知道我很早就喜欢慕寒哥,你还跟我抢。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我爸好心收留你们孤儿寡母,你的姓是我爸赐的,你有今天也是我爸一手扶持的,你不好好感激我爸,你居然在背地里跟我抢男人? 我当慕寒哥做的那些女式礼服是给谁的,原来是给你的。我问过你,知不知道慕寒哥心底里那个神秘女人是谁,你跟我说,没有,是我想多了。萧怜儿,你整天在外人面前装清高,在我面前装无辜,你这个影后真是名副其实啊?” 萧怜儿被她这么一说,眼泪在眼眶里倔强地打起了转。 池慕寒见着这幕,着实心疼,“音音,曾经是我喜欢怜儿在先,不是她的错。” “怎么不是她的错?我妈就说萧怜儿和她那个妈一样,都是骚货烂货。她那个妈在她爸死后,就去勾引自己的妹夫,后来被赶了出来,才卖弄色相勾上了我爸,要不是我爸心善,能收留她们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吗?现在看来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只恨当初没听我妈的话,防你一手。” 萧音音义愤填膺破口大骂,其实,眉妩能明白这种心情,就像当初任妍和沈煜尘搞到一起后,又恨又怒又失望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 萧怜儿被她妹妹骂得无地自容,两行清泪一挂,走到萧音音面前,握住了她的手,万分抱歉地嘶哑着声线说:“音音,对不起,我不说,是不想伤了你的心。” “萧怜儿你不要假惺惺了,你一直跟我说,你喜欢的是仲尧哥,可是你背地里却偷偷的勾引慕寒哥,你怎么这么坏?我知道,慕寒哥一直不肯接受我,哪怕我自杀,哪怕我……”说到这里,萧音音顿了一顿,咬了咬唇,恨恨挥开萧怜儿的手,“都是因为你在背后从中作梗,慕寒哥才不接受我。现在他让你住到幽荷院来,你该满意了,很快你也是池太太了?” “音音,慕寒让我住在这,只是想让我在池家接受最好的治疗而已。我……不会成为池太太。” 眉妩本想看着她们姐妹自相残杀的,但这个萧怜儿也忒特么的能说一套做一套了。 索性,她就发挥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不良优点。 “萧音音,你生气什么?作为正儿八经的池太太的我,在昨晚看到萧怜儿吻了池公子,还一口咬定池公子最爱的女人是她时,我忍了;在池公子丢下我,守了心脏病突发的萧怜儿一整夜后,我还是忍了;哪怕一大清早看到萧怜儿小姐像个女主人似得为我的老公准备早餐时,我依旧是忍了。所以,萧小姐该学学我,千万别气,再次把自己气晕了,可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没办法,口才好能说会道的人,就是随便几句也能掀起大风大浪的。 而眉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眉妩一席话,气得萧音音是杏眼圆睁,想干架的心都有了。 “好啊,萧怜儿,你居然还敢骗我?你当我白痴吗?” 萧音音咬牙很恨地低吼着。 倒是池慕寒着急上火地要替萧怜儿说话,“音音,我喜欢的是不是你,与怜儿无关。” 而此时,眉妩的手臂得到了升级版的痛楚,因为她简单一番话,就把萧家姐妹的战火挑到了巅峰。 但男人越是这么说,就越让萧音音窝火。 “萧怜儿,你这个不要脸的碧池!” 怒到极致的萧音音,甩手就是一巴掌朝萧怜儿的脸上招呼过去。 作为嚣张跋扈的萧家小姐,萧音音看谁不爽就用它巴掌伺候谁,尽管她现在也算半个病人,但一巴掌朝萧怜儿打过去,能把萧怜儿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高冷女神打得七晕八素。 那一刹,眉妩直觉池慕寒身形一动,就是要去为萧怜儿挡住那一巴掌。 可是,眉妩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于是,她用了屡试不爽的一招。 她飞快地拉住池慕寒的手,踮起脚尖就朝池慕寒的唇上亲了上去。 那温柔如水的浅浅一吻,教池慕寒一怔,等他反应过来时,耳边就听到了一记响亮的掌掴声,再看向萧怜儿时,萧怜儿已被萧音音打倒在地,满脸红肿。 而她的任性,显然激怒了池慕寒。 再抬眸时,对上了男人一双暴戾阴鸷的眸,他的脸色极寒,让周边的温度都骤降到了冰点。 “沈眉妩,这就是你要的?满意了?” 他震怒之下,用力甩开她手,连忙去把萧怜儿扶起。 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似赢的是眉妩。 可是,单单看池慕寒紧张萧怜儿时那模样,简直是要疯了。 她心中就明了,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这场多人的感情战役,从一开始,她就和萧音音一样都是失败者。 她们从未赢过那个男人的心,又怎么可能赢? 突然想起了顾清雅把池家的女人分为三六九等那番话,果然她是最低级的。 为自己感到悲怆的同时,眉妩还是眉眼弯弯,挽起了一张精致的红唇,笑靥如花地俯视着地上的两人。 她张了张口,喉道口一扯便痛,她强忍着,言笑晏晏:“嗯啊,我很满意。池公子,你刚不是说我为难你的心上人吗?我就是想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为难?”。 第113章 斗得两败俱伤 第113章 斗得两败俱伤 池慕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紧紧盯着眉妩,一双眸仿若冬夜的寒星,不带一丝温度,还噙着怒意。 萧音音是打得眼红了,又朝摔倒在地的萧怜儿扑过去,还没扯到她头发,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就被池慕寒紧紧拥在了怀里,他一只手抓住了萧音音的手,冷着声低喝,“萧音音,给自己留点尊严!”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跟我抢男人,就很有尊严了?” 萧音音不服气,浑身气得颤抖。 她输给沈眉妩也就罢了,至少沈眉妩还是池慕寒名正言顺的太太,可是这个萧怜儿是什么东西,来她家那会就像一只狗一样巴结讨好她,这么多年了,萧怜儿在她面前也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谁能想到,就这样的女人也能夺了她的心头好? 她是铁了心了,今天非狠狠教训萧怜儿不可。 “萧怜儿你躲在男人怀里算什么,有本事勾男人,没本事露脸了?” 萧音音捏了捏小拳头,凶神恶煞的瞪着萧怜儿。 可池慕寒就那么死死护着萧怜儿,大手一挥,萧音音一个踉跄,屁股瓣就那么和冰凉的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够了!萧音音!在我池家撒什么野?” 耳边回荡着池慕寒的厉吼声,真真是把他惹怒了,那一张俊脸冷得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山。 “慕寒哥,你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推我?” 萧音音小脸煞白,心里委屈至极,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昨晚被楼下的动静吵醒一次,顾清雅没睡好,早上还想多睡一会,谁想到楼下又传来这么大的吵闹声? “一大清早的,你们又瞎折腾什么?” 顾清雅裹着睡袍,匆匆下来。 见到顾清雅,萧音音就有一种见到靠山的感觉,抽噎着跟她哭诉,“顾姨,慕寒哥他欺负我,还是为了萧怜儿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 顾清雅冷冷瞥了一眼池慕寒怀中的萧怜儿,“真是什么货色都往家里带!” 说着,把坐在地上哭泣的萧音音拉了起来,着急心疼地搂了搂她,“哪里摔疼了没?” 萧音音哭得一抽一抽地,泪眼汪汪地瞧着顾清雅,摇了摇头,“就是屁股有点疼。” 眉妩就那么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看着萧家那两个姐妹。 姐姐有池慕寒护着,妹妹有顾清雅疼着。 而她就像一株没人疼没人爱的任凭风吹雨打日晒的野草。 唇角划过落寞惨淡的笑意,“戏看完了,我去上班了,拜拜……” 她潇洒跟在场的人挥手告别,又潇洒地转身离开。 走了一步,才想起什么,脚步一顿,眉妩拉开手提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把车钥匙,她就那么随手一丢,直接丢到了萧怜儿的脚边。 她弯如月的美眸间笑得肆意洒脱,长扬的眉尾卷弄着浅淡的嘲讽,“池公子送给我的车子,可我呢,现在不喜欢了,萧小姐,我想你会喜欢的哦?” 才转身,身后就传来男人用咬牙切齿的音调喊她的名字。 不过,她理都没理一下,拧着小蛮腰,利落地消失在他们的眼里。 萧怜儿眼中原本得意的笑容因为眉妩的那个举动凝滞了一下,这个沈眉妩要让她用她剩下的,来羞辱她! 顾清雅叹气,“慕寒,瞧瞧你弄回来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嚣张,一个比一个厉害!放着音音这么好的姑娘不要,我看你看女人的眼光真是有问题!” 顾清雅为她出头,狠狠骂了几声池慕寒,萧音音心底的气也随之消下去不少。 萧怜儿把脸从池慕寒的怀里抬起来,清汤挂面的长发有些凌乱,她将发丝勾到耳后,刻意露出了自己那半边被打得又红又肿的面颊,瞧了一眼萧音音,却是低声道,“慕寒,你别怪音音,她从小性子强脾气大,但没有恶意。” “都肿成这样了,你还有空关心别人?” 她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抿了抿唇,“我明白音音只是一时气愤而已,不是故意的。” 萧音音更是气得火冒三丈,“谁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萧音音,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叫保安赶你出去?” 池慕寒声音一冷,萧音音就委屈地不行,泪珠儿直往下流,扯着顾清雅的手,沙沙哑哑地说:“顾姨,你看看慕寒哥为了萧怜儿……居然这么对我……” 顾清雅一瞪池慕寒,安慰了下萧音音,“走,咱们上楼去,不哭了啊。” …… “慕寒,你这又是何必,你这么对待音音?以后,我回到萧家,日子不会好过。” 萧怜儿望了望空荡荡的旋梯,蹙了蹙眉如此说道。 池慕寒知道萧怜儿一直以来萧家过得都不容易,从见萧怜儿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 她孤苦无依,寄人篱下,她生性本是清高,但为了生存不得不对萧家的人讨好奉承,哪怕连她最亲之人都伤害了她。 男人沉默了半晌,凝着这个生世可怜的女人,缓缓启唇,“这段时间你住池家,等我找到合适你的心脏,我会安排你去美国动手术,以后,你就……待在美国吧。” 萧怜儿心中一绞,原来他从没想把要她留在身边! 她抿了抿唇,无奈地望着他,一双美眸楚楚可怜,“慕寒,我舍不得你,这个城市,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不如——” “没有不如。” 男人冷沉决绝的声音刺得萧怜儿耳朵嗡嗡作响,就好像刚才那个一心一意护着她的男人突然之间荡然无存了。 他明知她是想留在他的身边的,可他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既是如此,萧怜儿也不会再提,好不容易她才如愿地进到这个池家,她不能和池慕寒之间把这个关系闹僵了。 她没有萧音音的背景势力,也没有沈眉妩的胆大任性。 沈眉妩……想到这个女人,脚不小心碰到地上的那个法拉利的钥匙,她凝蹙着眉,还是弯腰捡起,将这东西递向池慕寒,“沈小姐大概是气急败坏才把你送她的礼物给扔了。你拿去还给她吧。” 他一拧眉,直接从萧怜儿手中接过那钥匙,直接丢到了门外的荷花塘里,溅起了一小团水花。 萧怜儿费解,盯着那荷花塘半晌,“慕寒,你——” “既是她不要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萧怜儿眉心轻轻一拢,池慕寒要把她送到国外的原因,是因为他心底终究过不去那个坎,还是他抬在乎沈眉妩了? …… 池馨也被楼下的动静给吵醒了,穿着拖鞋,迷迷糊糊下去看看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动人的事。 经过顾清雅的房门口时,听到了里面哭哭啼啼的声音。 紧接着里面传来了音音姐的声音,“顾姨,你说我该怎么办?有一个沈眉妩都已经够了,现在居然还跑出来一个萧怜儿?” 萧音音说了刚刚的事发经过,顾清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看着一边扯着纸巾擦眼泪一边哭得厉害的萧音音,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我说音音啊,你能不能做事之前长点脑子啊?你看看人家沈眉妩,跟你年纪一样大的,人就多聪明啊,萧怜儿都骑到她头上去了,淡定得跟泥塑似得,也没见她出手教训一下萧怜儿,就你这孩子傻,被她挑衅几句,就沉不住气了?还打了萧怜儿?那萧怜儿是谁,那是慕寒的心头肉,掌中宝,你打了她,慕寒只是推了一下,没有打你,已经是念情分了。” 萧音音越想越气,越哭越委屈,“都怪萧怜儿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就会装得一副可怜的样子,来博取男人的同情。还有那个沈眉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自己不动手打萧怜儿,刺激我去打她!” 对于这个只长脾气不长脑子的萧音音,顾清雅真是又气又恨。 “那是她们聪明,厉害的角儿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音音啊,我说你也该吃一堑长一智,长点记性和脑子了,你现在和慕寒闹得不可开交,你说,就算我再给你想法子,也没用啊。” “你说我们这个绑架案计划得那么周到,我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脸都划了一刀,你说,怎么还不能把沈眉妩送进监狱啊?沈眉妩也太幸运了。” 从门缝里传来的那些话,让池馨顿时清醒过来。 原来,这些是音音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而且,她妈还是帮凶。 “对付一个沈眉妩就累得够呛了,现在还多了一个萧怜儿,她们这一个是池太太,一个是慕寒哥的心头肉,我还怎么斗得过她们啊?顾姨,我看我这辈子都没法嫁给慕寒哥了,我真的快绝望了。” 萧音音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豁出去了,自杀,绑架,毁容,她能做的都做了,可是慕寒哥离她越来越远。 她也知道,那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而已。 她是萧如海的掌上明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可是,她不甘心啊,她苦恋池慕寒这么多年了,已经把这件事当成了习惯,她怎么能放手呢? 现在连萧怜儿都来分她一杯羹,这样的委屈,教她如何承受? “音音,你也别急,急也没用。你对慕寒的爱,顾姨都看在眼里呢,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顾清雅走上前,拍了拍萧音音的肩膀,“现在萧怜儿来了也好,咱们啊就看着她和沈眉妩两个人去斗,斗得两败俱伤,咱们捡个现成便宜不好吗?” “顾姨,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萧音音像是看到黎明前的曙光一样,看到了一丝希望,微微欣喜的抬起脸看向顾清雅。 忽然,门被用力推开,同时伴随着一道怒气腾腾的年轻女声。 “妈,你怎么能对二嫂那样?”。 第114章 我的命也忒惨了 第114章 我的命也忒惨了 站在门外的竟是自己女儿,顾清雅浑身一震,惊得脸色惨白。 萧音音亦是,惊慌失措地看看池馨,再看看顾清雅,不知该怎么办? 顾清雅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吞咽一下,赶紧走过去,把站在门口的池馨拉了进来,“我的宝贝疙瘩,你小声点。” 说着,就把房门给关上。 “妈,你知不知道二嫂……”二嫂在帮她对付萧羿之际,母亲却在和外人串通一气陷害二嫂,要不是二哥那边罩着,只怕二嫂早就进监狱了,池馨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她拧着眉,再度开口,“二嫂她平时对我很好,就算你再不喜欢二嫂,你也不能帮着外人去害二嫂啊?万一,二哥知道了,该有多生气?” 池馨真的弄不懂母亲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扶萧音音当池太太这么简单吗? 自打萧羿对她做了那种事后,她就对萧家的人不喜欢。 “二嫂为了这件事受了很多委屈,二哥也是,为了保护二嫂挨了好几鞭子,背上都被白叔的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我看了都心疼,妈,你看在二哥长大的,就不心疼吗?你不是说他和我一样,手心手背都是您身上的肉吗?你怎么下得去这个狠手呀?” 池馨一想到池慕寒背上那几处血淋淋的伤口,就心疼得掉泪珠子。 “馨儿,妈看着那一鞭子一鞭子抽在你二哥身上,我也心疼啊,可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他非得保护沈眉妩,那种情况下,哪怕我求情也没用啊。” “妈,都怪你,肯定是你给萧音音出的馊主意。明知二哥护着二嫂,你们还坑二嫂,搞什么绑架,毁容,妈,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池馨抽泣了一下,斥完母亲,就教训起萧音音来。 “还有你,萧音音,就算你再喜欢我二哥,你这份喜欢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就算让你当了池太太又怎样?你这辈子良心能安吗?” 萧音音垂了垂了脸,有一丝尴尬,“我……” 顾清雅重重叹气一声,握着女儿的手,“馨儿啊,妈妈和你音音姐只是一时糊涂,保证没有下次了。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出去乱说,否则妈妈今后在这个家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妈,你做了这种事,二哥又不傻,他早晚会发现的。妈,你还是去跟二哥说清楚吧,向他和二嫂道歉,我们一家人还能和和美美的,要不然,等二哥发现了,以他那脾气——” “馨儿,别说了。”顾清雅气愤得厉害,一张保养得宜的气质清致的脸在恼羞成怒之下皱得像被揉皱了的纸,“要我向沈眉妩道歉,门都没有。馨儿,我知道你心地善良,看不得这些个事儿,但像池家这样的豪门大院里,我如果不使点小手段,不为自己筹谋,你和你二哥连生存下来都难。你要去告诉慕寒,你就去告诉吧,但以后,我就当做没生你这个女儿,你也当做没有我这个妈!” 池馨一窒,胸口闷得厉害,眼泪簌簌落下来,她想不到母亲竟然要以断绝母女关系作为要挟。 “妈,你怎么能对我这样?” 顾清雅甚是狠绝,眉眼一厉,“馨儿,不是我要威胁你?但你想过这事的重要性没,不止是我,还有音音,这事被捅出来,我们还怎么做人?你二哥又会怎么看待我?我这么多年来的心血,都毁于一旦了。” 池馨一气之下,就跑了出去! 她跑到楼梯口,看到二哥正在吃早餐,可她畏畏缩缩地,连下楼梯的勇气都没。 二嫂对她疼爱有加,答应为她保守秘密,哪怕二哥差点勒死她,也绝口不提一个字。 但,她为了保全母亲,不得不隐瞒实情。 她简直太忘恩负义了! …… 把女儿气跑了,顾清雅双腿一软,跌坐在床上。 萧音音再次关上房门,小声问道:“顾姨,馨儿她不会去告发我们吧?” “我这女儿的性格我还能捏得住,她不会没轻没重出去乱说。” “那我们还要行动吗?” 顾清雅觉得萧音音真是个蠢货,白了她一眼,“现在被馨儿知道是我们干的了,我们又怎能再顶风作案?” 萧音音“哦”了一声,顾清雅便让她回家先休息着,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在送走了萧音音后,顾清雅就给池殸打了电话。 池殸一看来电,就知道是出大事了,池霆为人多疑,顾清雅至今为止从没打电话给他,平时都是让容姨传口信,然后二人出来私会。 “宁香,出什么事了?” 这次她的秘密被女儿知道了,让她又羞愧又愤怒,一时乱了阵脚,顾清雅声音微颤,“馨儿她知道了。” “她知道什么了?不会是那件事吧?”池殸在电话急得询问。 “不,不是那件事。我和音音谈话时,被她听到了,是我在背后陷害沈眉妩。那丫头的性子单纯又固执,接受不了我搞这些,她差点就要去告诉慕寒,我真是吓坏了,我不得不威胁她,倘若她把这件事说出去,那就断了我和她的母女情分。” 顾清雅说到这里,眼眶不觉湿润。 “宁香,她才20岁,心里不成熟,你说这么过分的话,该多难受啊?” 被男人这么一凶,顾清雅呜呜哭出声来,“我也不想的,但她那么向着慕寒和沈眉妩,我真是怕她说漏了嘴啊。那样我们之间的秘密也很可能保不住了。” 听着女人的哭声,池殸心中也不好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说,说了也就说了罢。你找个机会再好好安慰下孩子。” 顾清雅“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还有我们的a计划失败了。萧怜儿那女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原以为把沈眉妩和萧羿开房的照片发到她的手机上,是最能离间慕寒夫妇的,哪知被萧怜儿钻了空子,昨晚她心脏病病发,不知慕寒是见怜她还是对她余情未了,竟要让她在池家住一段时间。 家里一个沈眉妩已经够我折腾了,又来个心思更重的,我都一个头两个大了?对了,还有不成器的萧音音,居然当着慕寒的面打了萧怜儿一个巴掌,这不更是火上浇油吗?看来,这池太太的位置是绝对轮不上萧音音了。” “先观察着吧,目前看来我们的a计划还没完全失败,如果慕寒因为萧怜儿让沈眉妩出局,对我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池殸说到这里,绷了绷牙关,“如果a计划真的失败了,那我们只能执行b计划了!” “不!那太可怕了!池殸,千万别……” 顾清雅捏着手机的手不由地哆嗦起来。 “宁香,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毕竟那老不死的是我亲大哥,可是人生苦短,我们为了迟迟不来的幸福熬得太久太苦了。” …… 十二月初的江城海边,夜晚寒风随着海浪一下一下打来,能撕碎人心。 “眉妩,眉妩,你就不能不喝了吗?上一次为了沈煜尘喝得酩酊大醉才过多久啊,这一次你犯得着又为了个池慕寒这么……糟蹋自己吗?” 田澄看着喝得昏头昏脑的眉妩就来气,伸出两爪子去抢她手里的茅台。 她和眉妩一起在沈氏上班,眉妩以前是签在沈氏旗下的艺人,而她是沈氏的小狗仔,她们性格都粗粗剌剌的,还有些相像。去年沈氏公司聚餐,有个男人想把她灌醉吃她豆腐,是眉妩出手帮了她。 之后,她们的交情也越来越深了。 直至沈氏的前任总裁也就是眉妩的爸爸被抓,她才知道眉妩是沈家的大小姐。 眉妩的性格很独特,她明明是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明明可以拼爹拼颜值,还非得拼实力,最难能可贵的是,对她这种小职员,她一点架子都没有。 眉妩见田澄伸手过来抢她的酒,她就把酒瓶子紧紧抱在怀里,看向漆黑无比的海。 她说话时声带轻轻颤抖嘶哑,不知是被酒拉的,还是在哭,“澄子,你知道吗,我以为经历沈煜尘之后,我的心就死了,再也不会爱上任何男人了,可是,池慕寒那个老狐狸一开始对我那么好,他把我宠到天上去了。 我真的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快沦陷,真的没想过,我就是这么不争气。池慕寒这个王八蛋真是可恶啊,居然把我当成那个萧怜儿的替身,现在萧怜儿回头来找他了,他就打算一脚把我踹开了。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这辈子找我报仇来了?” 眉妩说着又猛灌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手抓着瓶口,“澄子,我以前觉得沈煜尘就像长在我心里的一根刺,我忍着疼,连血带肉的把它拔掉,把这里疼得……”她用手拍着胸口喊痛,又仰天长啸,“可谁想到,刚把刺拔完,就扎进来一根钢钉,还辣么粗……” 田澄知道眉妩看起来挺活泼机灵的一姑娘,其实就是一根筋。 田澄看着眉妩这样,也着实揪心,“不就是一男人吗?三条腿的虾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不满街都是吗?再说了,谁年轻时没碰过几个连狗都不如的渣男啊,就让那个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去,咱们找个好男人,把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澄子,我的命也忒惨了。我是不是有吸引渣男体质啊,一来来俩!” 眉妩发烫的小脸迎着冷风吹,哼着唱了一首应景的《替身》,“其实我是她的替身,怎能爱我爱的如此蛮横,风干的泪痕延续着你的吻,只怕陷得越深却越冷,谁为我心疼……” 唱到一半,眉妩就闷头哭,哭着哭着仰头就睡过去了。 田澄摇了摇喝醉昏睡过去的眉妩,没能把她摇醒,眉妩好歹也有90几斤,她一个弱女子哪能抗得动眉妩? 这时,眉妩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从她的包里掏出来,电话上显示着“池公子”,田澄蹙了蹙眉。。 第115章 老狐狸 第115章 老狐狸 这个池公子,一定就是池慕寒吧? 眉妩连着三天没回家了,池慕寒打过来是打算投降了,还是准备大发雷霆呢? 一接电话,田澄就说了一声,“池公子——” 池慕寒听得出不是眉妩的声音,他道:“让沈眉妩接电话!” “池公子,作为眉妩的朋友我想冒昧说几句话,如果池公子只是把眉妩当做某个女人的替身,按眉妩的性子,她是决计不干的。如果池公子是真心对眉妩,希望你能珍惜她,受过一次伤害的女人都特别脆弱,请池公子你能善待她、心疼她。” 电话那头的池慕寒听罢,眉宇已拧深,噙着冷声,重复道:“让沈眉妩接电话!” 田澄被他声音所慑,这男人脾气还真是大,她只好说:“她喝醉了,没法接你电话!” “你们在哪里?” 本不想告诉这人她们所处的位置,可现在她需要一个人帮她把喝醉的眉妩抬回家去,心不甘情不愿地报备:“在海边。” “照顾好眉妩,半小时后我去接你们。”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池慕寒一人关心眉妩一样? 田澄正准备问他,电话就被挂断,只留下机械的嘟嘟声。 半个小时后。 池慕寒准时抵达江城海边,没等梁昊替他开门,他率先下了车。 一出车子,海风带着海水的腥腻咸湿直涌进他鼻端,让他不适地微微皱了下眉。 车头灯光打在枕在田澄腿上的眉妩的脸上,更衬得她脸色苍白中带了点异红,他的眉一下就拧到一起。 她手旁横躺着一只酒瓶,还是茅台,才几日不见,这女人就学起喝酒了,还是白酒!够胆够烈! “池公子你快帮我把眉妩扶起来,我的腿都被她枕麻了。” 田澄指了指腿上这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女人。 池慕寒这才上前,伸手去揽住她腰肢,抱起了眉妩,走向车子。 “喂……池公子,她不想回你那个家,你先把她带回酒店吧。”田澄连忙追上去,却被梁昊一臂拦下。 “田小姐,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 池慕寒的话音刚落,田澄只见车子一个灵活的掉头,一溜烟地走了,只留下一团呛人的尾气。 田澄急得跺脚,不管不顾地开口大喊:“眉妩说得没错,池慕寒你就是个混蛋,明明说好来接我们的,临了,只把眉妩一人接走了。” “还落下个我。”梁昊可怜兮兮地望了车尾一眼。 田澄甩开他的手,狠狠白了他一眼,“谁让你拦着我?活该!” 可突然想到了什么,狠拍了下脑门,大叫一声“糟了”。 眉妩被池慕寒带走了,他不会一个暴君脾气一发作,就会眉妩下狠手吧? 田澄拔腿就想追,梁昊则认为她又要去打扰他老板的好事,一个擒拿手,就将田澄给捉住。 奈何田澄怎么耍横,也没斗得过梁昊,气得她脸色涨红,抡起小胳膊就冲他大吼,“能好好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你见本姑娘貌美起了色心要吃我豆腐是不是?小心我告你!” …… “渴……好渴……” 床上的人婉转嘤咛一声。 他倒了水走近,却见她轻轻拉扯着自己毛衣领口,她里面毛衣宽松,被她这么一扯,便露出领子下雪白一片,他不禁喉咙微微一动。 明明不会喝酒,就不该喝酒! 他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俯身,伸手想替她拢紧领口,却教她一只不安分的手抓住,而她另一只小手攀上他的脖颈,将他拉下一些。 她一张小脸迷人的醉红,眼皮不安稳地跳动着,白洁的额上细汗密布,微热含着酒精味的气息轻轻扑打在他脸孔上,腹下不觉又是一紧。 他皱眉,向来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到这个女人这里一次次地不见踪影。 墙角加湿器里的放得安神香精,随着蒸汽袅袅升腾而出,那香味,似一种魅惑,能教人意乱情迷,霍乱心智。 只觉浑身绷紧,若说怜儿是第一个进入他心里的女人,那么眉妩却是第一个被他进入身体的女人。 同为第一,皆难以忘怀。 直至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老狐狸……” 眉妩蹙着眉,喃喃呓语。 池慕寒没听清楚,凑近一点,问她,“你在说什么?” “老狐狸……池慕寒就是一只又臭又老又变态的狐狸……” 男人的脸色一下便沉了下去,看着喝过酒后那张妩媚五官的脸上又多了一抹绯艳之色,一张微微翕动着说着乱七八糟梦话的红唇更是妖娆欲滴,让人想一口吞进腹中。 “呜……” 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渴望,他低头,深深吻住她的唇,而她柔蜜酒芬的气息全数淹没在他口腔里。 可当身体传来清晰的剧痛之时,她才恍然醒悟,这不是梦。 许是酒精侵袭过后的神经变得特别脆弱,她吓得“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尔后,又强自镇定下来,吞咽了下,质问这个男人,“池慕寒,你在干什么?” 明明她和田澄在海边喝酒来着,为什么她现在会在池慕寒的床上? “干夫妻之间该干的事。”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迷人动听。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带着哭腔的嗓音都在轻轻颤抖,“池慕寒,你这是婚内强尖。” “强尖?” 眉妩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他眼里满是戏谑不屑,像是啐了毒的箭,正中她红心。 男人像要把她逼入死地,“眉妩,要怪就怪你不该在醉酒后勾引我!” 她勾引他? 她喝醉了,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怎么可能勾引他呢? “眉妩,别忘了,你勾引我也不是第一次了。难道你不记得上次你借着药性行凶,说,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不问是缘是劫。” 她狠狠地提醒,勾起她那些不堪的回忆。 眉妩心想,也许真是自己喝醉了做出没分寸的事情,可,拿也只是因为醉了,并非出去她的本意。 而此刻,她只能低泣着哀求他,与其说是哀求,不如说是回敬,“池公子,你也知道的,人一旦喝醉了,就算是路边也够我也会想做的。谢谢池公子你的倾力伺候,只是,鉴于池公子你技术水平有限,咱们就此打住!” “池公子,你停下,我走人。万一让你的心上人知道了,她会伤心的,是不是?” 好一个沈眉妩,嘴皮子厉害,把他比作野狗不说,还嘲笑他技术活差! 这个男人却挑着眉笑得邪肆,灼热的气息喷打在她脸上,让她睫毛轻眨,“眉妩,别担心,咱们才刚刚开始,完事后,再给我技术打分不迟。” 在不清醒的状态下犯了浑,现在她脑袋十分清醒,怎么可能还跟他继续下去呢? 爱上一匹野马,可惜她家里没有草原。 对于一个把她当做替身娶回家的男人,不该再抱有幻想。 今夜,她拉着田澄出来喝酒,就是想大醉一场,痛哭一场,再将这负心汉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她勾着唇笑了起来,刚哭过的声音微沙,还带着酒后的酥人,“池公子,很想要我,是不是?”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下,微凉的指尖轻抚着男人的胸口,“我明白池公子只是要用我来解决生理需求而已,但,即使是夫妻之间,这方面的时也该你情我愿,是吧?现在我给池公子你两个选择,要想我心甘情愿付出我的身体呢,第一你让萧小姐立即给我滚蛋,第二,你让萧小姐过来观战。当然,你也可以硬来,不过,你将会收到我的离婚协议书!” 她三天不回来,他由她在外面疯,可最后,他还是弃械投降,主动给她打电话,接她回来。 可,这个女人竟敢用离婚来要挟他? 从来没遇见过沈眉妩这样无趣又任性的女人! “沈副总,你可真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没有一回不在床上跟我谈条件的。我从来不喜在这事上勉强女人,随时可以停下。”说着,男人慢条斯理地撤出,似乎对她不曾眷恋过一般,摸到床头的烟盒,点了一根,浅笑着朝她吐着白色烟圈,“突然我有个想法,我要是把沈氏传媒收购了,眉妩,你觉得怎样?我想,你一定很有兴趣当我的员工!” 池慕寒其人,就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他总能轻易抓到眉妩的致命弱点。 “眉妩,我能让沈氏的股东推选你当副总,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们把手上的股份卖给我。我想,没人不愿意跟着池公子做生意,是不是?” 那个小小的沈氏,以池家的势力,分分钟就能收购下来。 一直没怎么动作,不过就是让这个小女人多玩玩而已,让这么个爱折腾的女人闲在家里,她也坐不住,不是? 和池慕寒这样的老狐狸谈判,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眉妩心中冷笑,可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还装出一副我很乐意的模样,讨好地主动地跨到他身上,拿过他手中香烟,学着他抽烟的样子吸了一口,又将烟雾徐徐喷吐在男人的唇沿。 “和池公子这样的有情人做快乐事,是我的荣幸。”。 第116章 欺负他的心上人去 第116章 欺负他的心上人去 薄淡的烟雾里,男人看着那张妖冶到极致的脸。 “眉妩,你这么主动,我怎忍心拒绝你?” 眉妩心里苦不堪言,她的主动都是被逼的呀。 对于21世纪的男女,滚床单什么的,就像吃一杯康师傅泡面一样寻常,更何况现在是不得不做,她犯不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喊打喊杀把池慕寒怎么着,因为根本没用。 她啊,就当招了回牛郎,而这牛郎貌相一级棒。 凌晨三点,眉妩娇喘连连暗地里摸到她的小库头,高举在头顶挥舞,宣告投降,“池公子,我给你打满分,满分还不成吗?我不玩了,不玩了!” 池慕寒听到“满分”这一字眼,勾唇一笑,把眉妩又拖过来,“眉妩,有始有终才好。” 气得眉妩一口就咬在了他肩膀上,留下深深的齿痕。 男人低嘶一声,将她搂得死紧,极致之时在她耳边一一遍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像是爱惨她一样。 眉妩劳累过度,事情没做完,就已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睡梦里,似乎有人把她抱将进放满热水的浴缸里,给她轻轻擦洗身体,暖流一点点流进她的心坎里,暖热舒适。 …… 第二天,晨光洒满了房间,暖柔一片。 眉妩睁开疲倦的眼,环顾了下熟悉的四周,她三天没回家,这几天池慕寒是一个人留在这里过得夜,还是…… 她不想多想,招致不必要的烦恼。 微微一动,下身就袭来刺辣辣的疼痛,她拧了下眉,昨晚池慕寒那么猛,简直猛到没朋友,她猜,池慕寒要不就是性亢进,要不就是吃了伟哥。 床头柜上放着一盒药,还有一张纸条,刚劲有力,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可以缓解下身疼痛,外用。” 她拿起药膏看了看,眉心又是一蹙,这个男人倒是想得周到,看来这是他的常备药,这个男人到底给多少女人准备过这个药? 门锁一动,男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慢慢靠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噙着压倒性的气势,眉妩微微一惊,以为他离开家了。 瞥了瞥她手中的那管药膏,还未拆封,挑了下眉,“要不要我帮你涂?” 眉妩淡淡摇头,“敬谢不敏。” 池慕寒转身,电热水壶中的水是他出去之前烧的,现在半温,他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她,“要不要喝口水?” 这个男人一对她温柔,她就觉得受宠若惊。 眉妩防备地看着他,将被子往胸口揽了揽,“池公子,是不是又要和我商量关于萧怜儿的事?如果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你自己做主就好。”她想做主也做不了啊。 “眉妩。” 他眉梢拧了下,薄冷的口吻如冷空气一般压向眉妩。 “她只是占了幽荷院的一间房而已,并不会妨碍到你什么?别再闹脾气了!” 眉妩索然无味的笑,这个男人啊总觉得她不乖巧,爱折腾,爱耍脾气,那他干嘛不把那个他最爱的女人娶回来?找她这个替身干嘛,就是作! 她拽在被沿的手,越来越紧,声音亦是越来越清冷。 “在我看来,萧怜儿占的不是这里的一间房,而是在你池公子的心里占了一席之地。而我这个池太太,不管做再多,做再好,也永远征服不了你的心。” 看着女人的眸色微微泛红,池慕寒心中亦是跟着疼了一疼,捏着玻璃杯的手一紧,故作沉冷地浅抿了一口水,淡而无味,淡得他舌尖泛苦。 一阵静默,眉妩等着他到底会怎么回答? 可,却等到了他一句,“我会给你补偿。” “倒是好笑,我好歹也算个沈氏副总吧,一生不穷,衣食无忧,缺啥?稀罕你的补偿?” 说着,她果真也笑了,满眼的讥诮薄凉,深深刺痛了池慕寒的眸。 一时间,池慕寒也不知道该给什么? “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丈夫,池公子,你给得起吗?” 一语成戳,池慕寒给不起,因为他的爱和他的心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从男人纠结的眼神中,眉妩便明白了一切。 她挽起微微苍白的唇角,“我给你出难题了,池公子?既然给不起,就不要把自己说的跟神一样了不起,现实会啪啪啪回敬你四万多个耳光,让你知道你不是神,只是个神经病而已。” 要说口齿伶俐,沈眉妩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神经病? 沈眉妩这个女人还真是能变着法骂人。 可她言辞犀利的教人回不了嘴,这会儿,他真的说不出一句话。 “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要穿衣服了。” 她用冰冷的眼神瞅着他,这样的眼神看得他极其不舒服。 这个女人姿态高起来,简直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他阴沉着脸,将水杯放下,转身。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了下,说:“眉妩,我希望你能考虑下我刚才说的。” “如果池公子真的想弥补我,那就让我们这段婚姻关系到此结束。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端端凝视着男人,眉妩笑逐颜开,“虽然池公子可以用我所在乎的人或物一次又一次的威胁我,可我终有一天会精疲力竭,或者在精疲力竭还没来到之前,就被池公子您给折磨疯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吧?如果,你也想看到我步我母亲的后尘,那池公子不妨试一试?” 握住门把的手,又是猛地一拢,这个女人居然以死相挟? 池慕寒眉眼一厉,脸色已是黑得要剥了她的皮。 他疾步而至她面前,二指用力钳住她的下颚,深邃暴怒的眸中满盛警告之意。 “沈眉妩,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有些代价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我欢迎你随时来试?” 代价? 什么代价? 眉妩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内心因恐惧而震颤不止,瞳孔也不由得缩了缩。 “沈眉妩,你给我记住,你生是我池慕寒的人,死是我池慕寒的鬼!” —— 眉妩下楼的时候,池慕寒已经离开。 容姨在擦着桌子,收拾着碗筷,见她下来,吃了一惊,她不知道眉妩什么时候回来的,并未替她准备早餐,容姨便道,“二少奶奶,你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去做。” 眉妩想了下,“我想吃挂面,不要荷包蛋,多放点香菜。” “好。” 看着容姨进了厨房,她又问道,“萧小姐呢?” “萧小姐之前在后院浇花,这会儿好像在房里收拾呢。” 眉妩“哦”了一声,萧怜儿还真是闲情逸致啊,给池慕寒准备早餐,还伺候起池家的花花草草起来了,看来还真是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少奶奶了。 她摸了摸被那个男人捏痛的下巴,脑袋里忽闪而过一个邪恶的念头,又把手揣在外衣口袋里,捏了捏那管硬壳东西。 池慕寒不是喜欢欺负她吗? 那么她就欺负他的心上人去。 反正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事情,她是最拿手的。 更何况,她也不能让那个女人过得太舒坦,不是? “容姨,你先煮面,我去看看萧小姐,煮好了回头告诉我。” 吩咐完,眉妩就朝萧怜儿住的房间走去。 不得不说池慕寒对萧怜儿是真的好,给她安排了一间向阳的房子,这间房是一楼最好的房间,窗明几净,可以看到后院的美丽风景。 她敲了敲门,萧怜儿忙放下手头东西,去开门。 可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眉妩。 萧怜儿蹙了蹙眉,“是你?” 眉妩笑意寡淡,“萧小姐,不欢迎我?池公子说,萧小姐你是客人,又是病人,让我这个当太太的尽下地主之谊,多来找你聊聊天,陪你散散心,这样呢有助于你康复。” 又往里头一瞥,一只打开的行李箱摆放在床上,床上还摊了很多衣服,看样子是她在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 是要搬出这里么? “萧小姐,你要走了吗?” “慕寒让我搬到琼玉院去。”萧怜儿微微笑着,看向眉妩的眸光却是咄咄逼人,“慕寒担心我在这里太孤单,就让我妈也搬进来陪我,我也觉得住在这里不方便,就让他为我们安排了别的住处。” 哦,原来如此,不是池慕寒为了顾及她的感受,而是处处照顾着萧怜儿,连她妈都住进来了。 眉妩不气,就是有点伐开心。 她一伐开心呢,也是让别人一起跟着她伐开心的。 “池公子还对萧小姐你关照有加啊。” “那是自然,我和慕寒很早就认识了,仔细算算,也有十二年了。我和他的感情不是那种几个月的交情就能比的。” 萧怜儿眼中堆满了讥诮笑意,她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说她和池慕寒几个月的感情,不能与他们的相提并论。 “哦,是吗?可是,池公子终究娶的是我这个连泛泛交情都谈不上的女人,而萧小姐你始终名不正言不顺,真是可惜啊。” 眉妩轻轻叹息着,手从兜里掏出来。 有东西就那么不小心地从她口袋里掉了出来。。 第117章 婚姻的小船说翻就得翻 第117章 婚姻的小船说翻就得翻 那是一枚药膏,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赫然跳入萧怜儿的眼中,让萧怜儿猛地皱起了眉心,上面写着——可以缓解下身疼痛,外用。 而萧怜儿那由惊转怒的表情也被眉妩全数收入眼下,眉妩心中轻哼一声,原来一向高冷自持的萧怜儿,也会露出这种难堪的表情。 眉妩弯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淡然笑说道:“萧小姐,不好意思啊,手一滑,就掉下来了。” “沈眉妩,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到底是何居心?”她唇角反讥诮一扬,就那般倨傲地看着眉妩冷凝说,“哪怕你嫉妒我,也不需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刺激我!其实,你又何必把这个给我看,你要是看不惯我,大可以叫慕寒让我离开,只是,沈眉妩,你没这个本事。” 的确,她没这个本事。 她要是有,就不会让萧怜儿踏足这个家,让这个女人践踏自己的尊严。 “萧小姐,你是池公子的心上人,我当然拿你没办法。”红色艳唇上勾弄过让人看不真切的笑意,转眼间,又扬眉冷笑,音色同样低醇冷冽,“不过,既然萧小姐你是池公子的心上人,那你就该知道池公子在床上是多么的生猛如狼。所以,身为池公子心上人的萧小姐,你该多劝劝他,做这种事,不要来找我,应该去找你,我想萧小姐应该很乐意和他缠缠绵绵到天涯,对不对?” 她拉过萧怜儿的手,将手里的东西塞到萧怜儿的手里,“这个艰巨而又任重道远就交给萧小姐你了。这个药膏呢,我也替他送给你了。” 这就是沈眉妩,谁的心计都深不过她! 也难怪,沈眉妩能当上令人艳羡的池太太? 说不生气,是假的,也许沈眉妩不了解她和池慕寒的关系,但尽管他们爱得如此之深,可并未发展到床笫关系。 都说走进女人的心,通过阴道,那么男人,是否也是如此? 猝然,萧怜儿心脏收缩了一下,痛得她嘴唇呈现出绀紫色,“沈眉妩,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个去告诉慕寒?” “萧小姐,你要是拿着这东西去找池公子,他一定会很生气。他对我动怒时,只会用一个方式惩罚我,那就是要我跟他在床上死去活来。萧小姐,你应该没这么不明智才对。” 现在,萧怜儿才知道沈眉妩这女人的厉害。 尽管萧怜儿小脸已是煞白,但她仍强自镇定,“你什么目的,说吧。” “我来就是为了告诉萧小姐,你要么放弃池公子,要么就把池公子治得服服帖帖的,让他放我自由。现在呢你的妹妹萧音音已经出局了,我们这场三个人的战役,太累人,我并不是特别想参与。” 把池慕寒治得服服帖帖的? 沈眉妩是不是太抬举她了? 她要是真的能,池太太的位置哪里轮得上沈眉妩? “沈小姐你要是真觉得累,想离开慕寒呢,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其实,池家的婚姻,也并非不可离。假如——” 谈及此处,萧怜儿故弄玄虚地顿了下。 眉妩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便出声问道:“怎样?” “如果沈小姐你是过错方。我听说池家本来还有一房太太,但是因为那个太太出轨了,就被池老爷子赶出池家了。” 萧怜儿眸中划过一丝阴冷的笑意,这个丑闻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还是听萧如海说起的。 但那个出轨的太太并非被老爷子赶出池家,而是被老爷子丢到湄公河里去喂了鳄鱼,还有那个拼夫,也一起成为了鳄鱼的点心。 眉妩一挑眉,灿烂笑道:“萧小姐,要我用这种自黑的方式来成全你和池慕寒,你想得真是挺美。” 门外传来容姨的声音,“二少奶奶,你要的挂面做好了。” “萧小姐,不聊了,我去吃早餐了。昨晚被某只疯狼压到凌晨三点,不多吃一点,体力还补充不回来呢。” 说罢,丢下脸色惨白的萧怜儿,就转身走出去,“容姨,来了。” …… 吃完早餐,眉妩照常去上班。 刚进办公室,田澄就钻了进来,“眉妩,你昨天没事吧?池大公子来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瘫脸,把我给吓的,我就怕你被他生吞活剥然后一命呜呼了。” 她呵呵笑笑,“昨晚池公子的确兽性大发,把我给压榨得精疲力尽,就差一命呜呼了。” 她整理着手边的文件,抬起头又问她:“昨晚是你打电话给池公子的?” “哪能啊?你喝醉后,他的电话就来了。我原本想骂他几句的,才接电话的,后来考虑到,没人接我们回去,就把地址告诉他了。后来哪知道,他就把一个人带走了,把我和他那个色胚助理留下来了,不过好在我孔武有力,那个助理没能把我怎么样?” 眉妩眯了眯眼,原来是池慕寒主动找得她。 她还以为像池慕寒那种高高在上的个性的人,是决计不会低下头的。 再想到,今天萧怜儿就要搬出幽荷院了,她心里也平衡了很多,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 “眉妩,我觉得的吧,其实池公子还是挺喜欢你的,昨晚上他听到你喝醉了,语气很着急。所以,你千万别心灰意冷,打扮萧家那俩碧池,把池太太的位置坐稳当了,坐他个一辈子。” 眉妩往椅子上一靠,拄着下巴看着田澄,“我说大澄子,你这完全是异想天开。对付萧音音还好,池慕寒对她没感情,压根没有把她娶进门的意思。可,那个萧怜儿,就难说了,那是池公子心尖尖上的女人。就算池公子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可那始终敌不过萧怜儿,弄不好,我跟池公子这艘婚姻的小船说翻就得翻。” 谁都不想离婚,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也没办法。 “我说你啊就该找个大师给你驱驱邪,你说你身边的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滥情?” 眉妩咧嘴笑笑,揶揄道:“澄子,你一年前就找过大师算桃花了,你说你咋连个正经恋爱还没谈上?” 田澄一撩飘逸的短发,不爽的瞅了眉妩一眼,“大师说了我的桃花来得比较晚。” “得了,那神算啊大师啊简直就是神棍。你去年听了那些大师的回来教我,把仙人球放在男朋友的桌上能防桃花,可后来呢,沈煜尘的桃花把我的头顶都开红了。” 眉妩说起这个就来气,自此仙人球事件之后,她再也不信那些神棍的话了。 听眉妩提到沈煜尘时,田澄就突然想起一件事,走过去悄悄伏在眉妩耳边说。 眉妩听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会吧?这么变态,沈煜尘他喝我的豆浆干嘛?” “对,就是变态!你不知道他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你桌上的相片喝豆浆时那样子有多变态。他还是坐在你的办公椅上的。”田澄说着说着就来劲了,“你说,他会不会心里一直有你,但你把他甩了,他就发现你的好了。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变态?” “澄子,你狗仔的八卦本性简直就是根深蒂固啊。沈煜尘心里怎么可能有我?有,那也是因为讨厌,憎恨。” 眉妩差点拍案而起,表示深深的质疑。 “你别激动,淡定淡定。” 田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敲门声。 眉妩调整一下心情,说了一声“请进”,门被打开,伫立在门外的是沈煜尘的秘书张晓晓。 张晓晓是吃一堑长一智,至少现在表面上对眉妩很是尊敬,她保持着公式化偏狗腿风的笑容,“副总,沈总让你去开个会。” “会议内容是什么?” “还是那个桃花缘酒店宣传片的事,现在男艺人已经定下来了,就缺女艺人了。” 桃花缘酒店是沈氏旗下唯一一家酒店,在父亲入狱前就开工了两年了,也是按照父亲喜欢的风格设计的,她进公司后,对这个项目关注得比较多。 “男艺人,沈总定了谁?” “牧曜。” 眉妩一听到这个名字时就有点小激动,牧曜是她读书时代追过的明星,影视歌全面发展的大明星,现在已经是天王级的人物了,她以前还和蓝歌一起去看他的演唱会来着。 连田澄也兴奋地张了张嘴,“哇,沈总也真够本事的,居然请来了牧天王。眉妩,我想给他做个采访,正好给咱们的酒店做宣传。” 眉妩抛了个大白眼给她,“你啊就是花痴。不过,准了。” 田澄吐了吐舌,你丫的不也是个花痴,听到牧曜的名字,脸上都笑开花了。 眉妩收拾一下就和张晓晓出去,边走边交谈,“那现在女艺人这方面有没有人远?” “沈总打算用我们公司旗下的女艺人,要新面孔,打算培植新人。” 来到会议室,沈煜尘坐在最上头的位置,眯眼看着眉妩进来。 眉妩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把文件夹放到面前,便听到沈煜尘说道,“沈小总你来公司也一段时间了,可是呢一直没什么作为,让我们在座的对你的能力有所怀疑。所以,这次会议,我就是想把沈氏手头最重要的一个酒店项目交给沈小总你了。男主人选我已经定了下来,是一线明星牧曜,其他的就交给沈小总你全权负责吧。” 怎么都觉得沈煜尘是在给她点下马威,他是料定了她无法胜任么? 接下来的即将是一场职场上的暗中较量。。 第118章 苦衷 第118章 苦衷 “沈总,你也知道桃花缘酒店项目本来就是我爸之前很用心做的一个项目,我当然责无旁贷,义不容辞了。”她眸光坚定锐利,眉尖儿一挑,看向办公室各个部门的经理,“既然沈总把这个项目交给我全权负责了,也希望在座的各位积极配合我。” “好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沈小总。”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眉妩勾唇笑了下,又看向策划部的蒋经理,“蒋经理,我希望三天之内,你能做好一套宣传方案给我。” 蒋经理一怔,觉得沈眉妩应该只是个胸大无脑的漂亮女人,居然行动这么快,要求还这么严格,让她三天就把宣传方案做出来。 尽管心里觉得压力大,蒋经理还是一鼓作气答应下来:“请沈小总放心,哪怕我们策划部加班加点也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 沈煜尘抿了一口咖啡,端端看着眼前的眉妩,以前那个爱说爱笑只问风花雪月的小女人,随着时间推移早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发生了变化,现在她已把大牌职业套装穿得得体优雅,脸上已褪去稚嫩,变得沉稳,练达。 “大家散会吧。” 匆匆十几分钟的短程会议,在沈煜尘的一声令下之下散会。 看着大家一个个出去,沈煜尘却把眉妩叫住,“沈小总,你留一下。” 眉妩盯着他的眸光是戒备的,“如果是私事,我跟你无话可谈,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你可以让你的秘书把话传达给我。” 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眉妩真的让沈煜尘觉得不自在,他皱了下眉头,让张晓晓出去,把门关上。 毕竟这里是会议室,外面员工走来走去的,他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说吧,沈煜尘。” 眉妩合上文件夹,抬头对上沈煜尘的眸光。 “小妩,你最近瘦了。” 眉妩一怔,她以为沈煜尘又得到什么小道消息了,知道萧怜儿住进了池家,必定对她一番嘲笑,可她没想到沈煜尘会关心她。 “现在还不是我最瘦的时候,最瘦的时候,我瘦到了85斤,沈煜尘,之前我们天天住在同一屋檐下,难道你就没发现?” 眉妩不冷不淡地启唇,眸里是星星点点的轻嘲浅讽。 哪怕现在他是真的关心她,不过这份关心来得太晚了。 他当然发现了,只是当做看不到罢了。 关于她的消息,他一直都有暗中关注。 男人深暗的眼底募得掀起一抹刺痛,随后,又变得波澜不惊,再度开腔时,语气冰冷,“当初我就告诉过你,池慕寒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对,是我自找的。如果不是你沈煜尘,我就不会跟池慕寒有任何交集。我现在经历这一切,都是托了你的福。不过,不管怎样,总比成为你的太太要好吧。” 她如常的镇定,不再想跟这个男人废话,拿起桌上的文件,径直往门口走去。 耳边划过椅角摩擦过地板的刺耳声音,男人高大的身子就从身后投下一团影,不料,手臂已教他抓住。 直觉告诉她,沈煜尘身上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真的是一秒钟也不想跟这个男人独处,刚想挣脱他,就被他用力抵在了刷得漆白的墙壁上,后背也被撞得生疼。 “沈煜尘,你有病吧?” 眉妩本来就是个脾气大的,更何况这个是出轨的渣男,她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是啊,有病,相思病!” 他神色间隐藏着震怒,但淡淡的薄唇轻轻地扯开,挑染出轻佻的笑意来。 这让眉妩更加不安,但她尽力维持着镇定,就像那晚一次次和沈煜尘对抗,她都表现得很好,没什么能难倒她,不是么? “沈煜尘,你知道什么是多余么?” 沈煜尘沉默着,不说话,唇角弧度更为僵硬。 眉妩却笑说:“你不知道,是不是?那我告诉你,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心冷后你的殷勤。” 在沈煜尘和任妍厮混到一起的那刻,她就对他彻底死了心。 这样的纠缠,只会让她更厌倦而已。 她深深凝视着这个早已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男人,眼角的淡笑中是能刺痛人心的讽刺。 女人的这张脸蛋在嫁作人妇后越发艳若桃李,他按捺不住,又凑近一份,可她的小嘴儿却在说着最冷漠尖酸的话,沈煜尘只觉心脏口被刺了一下,痛得蜷缩起来。 “你现在这么讨厌我,是因爱生恨吧?” 以前从没发现沈煜尘还是如此一个自恋的男人,眉妩觉得刚才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低笑出声,“沈煜尘,你知道么?如果世界上就剩下你和狗,我会选择狗,毫不犹豫!” 才短短几个月,沈眉妩这个女人除了越来越妩媚,也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沈煜尘的嘴角僵硬一下,又逸出一丝冷笑,抬手,扯了下她的发绳,她一头软软的黑发顷刻之间散落在她如雪香肩上,他的手指撩弄着她的长长的发丝,嘴唇一点点靠近她的耳朵。 男人暧昧薄烫的气息扫过她耳尖,“小妩,狗有什么好的,男人才好呢。要知道,自从任妍进监狱后,我已经寂寞很久了。” 他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愈来愈重,沉黑的眸底蕴藏着一份暗黑的兽欲,这样的沈煜尘太过骇人。 如果说,第一次沈煜尘是喝醉了,那他现在行为到底是何意味? “沈煜尘,你别乱来,这里可是办公室!” “办公室又怎么了?挺新鲜。” 他的手指爬上她的线衫领口,手指这么一勾,她仓皇大呼,手条件反射地抱住了自己双臂,而他的嘴飞快地堵来,那种恶心感,在胃里翻涌,让她想吐。 她耗尽气力,高高地扬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刮子,而沉浸在索取中的男人被打得身子一震,怒红了一双黑沉的眉眼,死死盯着她。 眉妩想要强颜欢笑,可一点也笑不出来。 到底说,也是曾经青梅竹马,也是曾经她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恋人,就算结不成婚,也犯不着这么一次次欺负她啊。 她已为人妻,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不好吗? 她从来没想过伤害别人,怎么就抵挡不住别人的刺刀呢? “沈煜尘,你还是人吗?” 她的手掌也是打得痛麻,双肩忍不住轻轻颤抖,眼眶里升起若隐若现的水雾,强忍着不让那些没用的眼泪掉出来。 眉妩的倔强和隐忍,他早有领会,她外表看起来大咧开朗,即便再委屈,也很少哭,现在看着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沈煜尘的心更紧一分。 “是,我不是人。” 在他进入沈家的第一刻起,他就注定无法活出个人样。 他的姓改成了“沈”,他把沈国栋这个仇人喊作“爸爸”。 这么多年,他处心积虑,谋高位,夺沈氏,一切计算周密,唯独算漏了一个沈眉妩。 他的声音冷冷回荡在屋内,像冬天飘起了一场鹅毛大雪,肃杀严寒。 眉妩心头重重一颤,扯着干涩的喉咙,说道,“禽兽,可以让我走了吗?” “哼……走?你打了我一巴掌,你觉得我这么轻易地让你走么?不是叫我禽兽吗,那不当回禽兽,对得起你这两个字吗?” 他有力的手臂,将女人纤细的身子桎梏地更牢,显然愤怒至极,眉妩不知的是,他心中更是痛苦至极,曾经那个笑意明媚对他百依百顺的女子,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把他的心刺成了马蜂窝。 就在此前,他看着她进办公室,走路都有点奇怪,是昨晚和池慕寒翻云覆雨太猛了吧。 暴戾的吻再次侵袭上她薄软的嘴唇,如狂风骤雨一般,疯狂地掠夺着她的唇舌。 明晃晃的白炽灯下,眉妩用力地挣扎,捶打他,踹他,可他不肯松手,动作不歇,曾经被沈煜尘按在床上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脑海里浮现出了池慕寒的脸孔,那个强大的男人,她的丈夫,此刻又在哪里? 多希望,这刻,池慕寒能赶到她身边来,为她遮风挡雨。 可,这是虚妄的期待。 唇与唇的战争,口腔里多了一丝腥腻味,分不出是她的,还是他的。 再怎么强忍着的泪水,终是从夺眶而出,爬上她的脸颊,沈煜尘睁开眼的那一瞬,便是触及她脸上闪烁着的泪光,眼中又是一刺,他的唇亦是一抖,松懈开来。 “我是有夫之妇,你想我身败名裂,还是你想跟我一起身败名裂?” 她在沈煜尘面前所有的强硬,这一刻,都变成了低弱无奈的哀求。 那一双殷红的湿眸里甚至有一丝绝望,让他再也无法下手,即便任妍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都可以照干不误,可是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竟再也舍不得,舍不得…… 他禁锢着她身子的手,颓废地垂落在身侧,而她没有迟疑地从他怀里挣脱,跑了出去,飞快地握住了门把,着急打开,着急出去。 他于她来说,还真是避之不及的财狼虎豹呢。 在她出去之前,他提起所有的勇气,开口,“小妩,如果我说,这一切,有苦衷呢。” 有什么苦衷,是非得和任妍上床不可的呢? 有再大的苦衷又怎样,她已嫁给了池慕寒,已是分道扬镳的路人。 既成了路人,那就不需要再有任何交集。 “那请你永远都不要说。”。 第119章 宝贝儿,午安 第119章 宝贝儿,午安 开门,关门。 传来“嗙”的一声关门声,动作快得沈煜尘来不及眨眼。 而那记重响像是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坎上,痛得他跌坐在身后的就近的椅子里,将一张落寞的脸埋进了掌心里。 当用尽手段得到一切之后,他才发现在寒冷的深夜里一个人是那么的寂寞、空虚。 有一些东西失去了,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 池慕寒从清园回到卧室,就听到了从浴室里传来的花洒的喷水声。 他心中纳闷,听容姨说眉妩吃了面,就去上班了,抬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才过12点,她怎么又回来了? 任凭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刷而下,手里握着牙刷,用力地反复地里里外外刷着牙齿,想刷走沈煜尘在她嘴里留下的那股恶心的气味。 洗了很长时间,眉妩擦了擦湿头发,裹了宽大的浴巾从浴室中出来。 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池慕寒,棉麻的白衬衫搭配着浅色的休闲裤,看上去清贵逼人,双腿优雅地交叠着,手边是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而他的视线紧盯着浴室这扇门,像在等待着什么,坐在那个绝佳的位置,不应该观赏幽荷院的美景吗? 直勾勾的目光,从她那双纤细的玉腿往上,驻留在她的胸前。 眉妩有点紧张,那样子就像池慕寒又会像昨夜一样把她一口给吞了。 她心情不大好,也不想说话,直接转进了衣帽间,将干净的衣服捣腾到自己身上。 再出来的时候,他却在衣帽间门口堵住了她,“你刚哭过?” 什么都瞒不住他的眼睛,但不管是昨晚,还在今早,他们都是闹得不愉快,眉妩只是抿着唇,不答话。 “为什么哭?谁欺负你了?” 当然不会傻到告诉他,就在回来之前,他被沈煜尘留在会议室里强吻了,他又不许离婚,他们之间再生出一些有的没的误会,她在池家会过得更艰难。 于是,她把心事藏得不露痕迹,故意板着脸,嗔了一声,“除了池公子你,谁还能欺负我?” 一时间,池慕寒竟有些不知所措,哄小女生也并非他所擅长的,可那并不是欺负她,那不过是给她点惩罚罢了,谁让她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谁让她整天把离婚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 看在这个女人这么伤心的份上,他心口软了下,瞥了一眼她潮湿的头发,走进了浴室。 眉妩再朝他看去时,他手里多了一吧吹风机,朝她招了招手,声音格外的柔软,“眉妩,过来。” 他让她过去,是要给她吹头发吧? 心中迟疑了下,不过柔和的洞灯光线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上去极温柔,他眸光也是真诚,的确有那么点道歉的味道。 可她没有动一下,这个男人昨晚兽性大发似得那么折腾她,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见她僵持在那里,眼神里还带着埋怨。 池慕寒眉头皱了下,长腿朝她迈去,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池公子,从现在起,我要当一个不好哄的女人。” 她怀臂抱胸,趾高气扬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为了哄你开心,我让怜儿搬到琼玉院去了。” 男人嘴角淡淡一挑,高大清俊的身影便压下,双手已怀上她腰。 他真的是为了她,才让萧怜儿搬出去的吗? 手掌撑在他发烫的胸口,保持着一点距离,眉妩鼓了鼓腮帮子,半信半疑地端视着他,“可萧小姐跟我说,是因为你要让她母亲住进池家陪她,为了她们母亲住得方便,才安排她住进琼玉院。” 看着他的眉一点点蹙深,他的不悦,眉妩一目了然。 她无奈扯了下唇角,依旧眉目弯弯,“我这么说,你就生气了?其实吧,我一直觉得你压根不该让她住进来。” “你这女人,就会得寸进尺。” 随即,眉妩的身子一空,就被他整个抱了起来。 他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向了大床,她心中猛地一紧,这个男人不会又是要…… 望进他眸中,是不沾情欲的清冷,似乎没那个打算,她吞了吞口水,好吧,是她想多了。 眉心稍稍舒展了一下,便被他放在了床上,插上吹风机的电源,又让她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伴随着一阵热乎乎的风吹来,他以手代梳,轻轻穿梭在她绢长绵软的潮湿发丝间。 那一刻,除了受宠若惊外,眉妩还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幸福,就和那个梦里给她吹头发的男人重叠起来,温尔疏朗,似曾相识,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旧相识。 一股暖流头头顶蔓延进全身,经过五脏六腑,一直流进了末梢循坏,她的整个身子都暖暖的。 让她忘记了在会议室的种种不悦,就这样,在浑身放松的状态下,她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 池慕寒再看向她时,她已睡着了,安逸的睡颜,轻轻浅浅的呼吸间带着女人的芬芳,他关了吹风机,轻轻抚揉着她那头被吹干了的发,胸腔中竟溢满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他俯下身,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了她娇嫩清甜的唇尖。 “宝贝儿,午安。” 才把她移至枕头上,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池慕寒皱了皱眉,快步去开门。 待看到冷秋霞沮丧的脸时,男人把声音压低,“什么事?霞姨。” “怜儿她从早上开始心口就一直难受,那丫头性子倔,不让我来告诉你。虽然她一直不肯原谅我对她做的那件事,可到底惦记我是她亲妈,生怕我在萧家受欺负,还是求你让我住进池家。现在她病得难受,我又怎忍心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呢……” 池慕寒眯眸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怔楞片刻,才低声道:“我马上过去,霞姨你先回吧。” 说罢,池慕寒折身回去,将被子替眉妩掖好。 眉妩眠浅,有人敲门时,她就醒了。 萧怜儿她妈说的那些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算什么意思? 萧怜儿就是靠着心脏病博取他的怜爱之心,才得以住进池家的,现在这是故技重施么? 池慕寒又不是蠢货,他会不知道萧怜儿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既然病了,不应该去找医生吗,池慕寒又不是医生,找他做什么? 眉妩一咬唇,内心燃起一团火。 在池慕寒正转身欲离开时,她猛地从坐起,从身后抱住了他,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肩背上,嗓子微哽,“池公子,别去……” 田澄说,池慕寒对她还是很关心很在乎的。 那么,她现在就试试池慕寒对她的这份关心和在乎到底有多重? 池慕寒的脚步微微一滞,眸光一敛,背对着她,哪怕他心中再多不情愿,还是冷淡而言,“怜儿她现在需要我。” 是的,那个女人需要他,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立刻去陪那个女人,可是她呢,他有没有想过她也需要他? 眉妩抱在他腰间的手不觉轻轻一抖。 她心眼一揪,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不受控制地犯贱地问道:“那我呢?” “眉妩,别胡闹,她现在病情不稳定。” 不用去看,眉妩就知道此刻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也确定,她的挽留在他看来只是胡闹。 可是,她也不过是女人,在难受的时候,想要有一个真心真意待她的男人留在她身边,陪着她,驱除她的那些烦恼…… 眉妩强忍住自己呜咽的声音,吞了吞口水,“如果今天换做是我病了,你会从萧怜儿那里赶来看我么?” 久久,没听到他的声音。 等来的除了无尽的沉默外,还有他厚实的掌心覆上她的手,她知道他要将她的手拉下来,他急着要离开,可那双手刚才还在倾尽温柔地抚摸她,而现在…… 又何须问? 他的动作已经阐明了一切。 原来爱与喜欢真真是有天壤之别的。 眉妩的喉头又是一哽恸,却是紧紧咬住自己的唇,尖利的牙齿恨不得嵌进唇瓣里,狠狠在唇上扎两个血窟窿。 他的手在她腕上施力,眉妩冷冷自嘲一笑,在拉下她的手之前,飞快抽出自己的手,何必再自取其辱? 她跌在身侧的手轻轻颤着,再缓缓探向身侧的被褥,拉到自己身上,无声地、安静地躺下,钻进被窝里,紧紧怀抱住自己。 没有他的温暖,她只能是自己温暖自己。 拉着厚厚的窗帘的房间,很静很暗,静得能听到自己轻飘飘的呼吸声,暗得看不见房内的摆设,那人没有片逗留,随之而来的是匆忙离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 躺在床上的萧怜儿在盈满日光照耀下还是显得有几分憔悴,等得焦急难耐,一气之下抬手,便把床头柜上的水杯打翻。 她不敢确定那人会不会来? 冷秋霞叹了口气,紧拧着眉,转身出拿扫帚进来,清理干净后,她在床边坐下,牵过女儿冰冷的手轻轻放进掌心,小心翼翼地说道:“怜儿,别急,慕寒他会来的。” “冷秋霞,如果不是你,慕寒他就不会这么嫌弃我了,更不会碰也不碰我。”萧怜儿毫不客气地挥开她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搬进来吗?让萧音音他们把你折磨死了,那真是太便宜你了。”。 第120章 慕寒,给我一个孩子 第120章 慕寒,给我一个孩子 “怜儿,我始终是你的亲妈。” 冷秋霞看着女儿这副恨她入骨的样子,心里痛得在滴血,重抿了下唇,干干地无奈道。 萧怜儿的唇色越来越紫,颤抖着声线,怨毒的目光盯着冷秋霞那张苍白不堪的脸。 “当初你把我推进火坑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是你亲女儿吗?” 这么多年过去,被萧怜儿一次一次用冰冷的言语重伤着,冷秋霞早已没了那份戾气,她自知罪孽深重,那件事对怜儿的伤害是无法磨灭的,也许得这辈子也不到她的原谅了。 她忍气吞声,将身子背了过去,手背悄悄抹了下眼角的泪,“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刚出门就撞上了疾步而来的池慕寒,“怜儿好些了没?” 冷秋霞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眼底却是一片炙红,“慕寒,你进去瞧瞧她吧,她心情不太好,你帮我多劝劝她,宽宽她的心。那件事错的是我,不在她。要不是我糊涂,你们也不会闹到如今这般田地。” 池慕寒的唇拉锯成了一条线,良久,才说了一声,“我进去看看她。” 房门再被推开,一阵凉风涌进来。 萧怜儿抬头一看竟是池慕寒来了,看样子脸上也是急色匆匆,她就知道他还是关心她的,一听到她身体不适,便立马从沈眉妩的那里过来看自己了。 尽管虚弱,她也迅速掀被下床,来不及穿上拖鞋,就朝那个人走去,许是走得太快,许是双腿无力,一个踉跄要摔倒,面前一条手臂及时拉住了她,萧怜儿跌入男人结实的怀抱,轻轻抬眸凝视着这张令她牵挂的脸孔,已是满眼酸湿,“慕寒,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妈她叫你来的?” 见她这般虚弱,站在地板上光溜溜的脚丫,连脚趾甲都微微发紫,他皱了下眉,只道,“霞姨也是担心你。” 萧怜儿本以为他会弯腰将她抱起,但他只是本分地将她扶到了床上。 将被子盖到她身上,“你不舒服,怎么没让姜医生过来看看?” 姜医生是他为她请到池家来的心脏病方面的专家。 “老去医务所请医生,倒显得我大牌了。再说了,他们那些医生开来开去,不过也就是那几种药而已,吃了只能缓一阵子。前几天我不慎掉进水里那次之后,我的病情一次比一次发作得更厉害了。慕寒,我怕……我很有可能撑不到适合我的心脏了。” “不许胡说。姜医生今早还说,你只要好好养心,这颗心脏还能用十年。十年,足以我为你找到一颗合适的心脏。” 他声音温润,柔柔的安抚着她。 “十年?慕寒,我怕我等不到那天了。” 她眉眼一蹙,眼泪就跌跌撞撞地从那双美眸中涌出。 “怜儿,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也许十年在你们健康人的眼里很长,可对我来说太短了,也许,就是我的余生。” 池慕寒眉头深锁,手不由自主地朝这个可怜的女人眼下拭去。 她任由他的手指温柔地抹去她的绝望的眼泪,心潮一动,就抱住了池慕寒的脖颈。 男人的手握到她的肩膀时,她知道他是要将她推开,但她却低低祈求,“慕寒,别推开我,就让我这么抱抱你。” 池慕寒握在她肩头的手微微一僵,便听得她又期期艾艾哭诉道,“慕寒,我今天收到了‘星光娱乐’单方面的解约合同,我知道那是音音做的。可即便我丢了奋斗多年的事业,即便我现在无家可归,只能暂住池家,受人所不齿,我也不后悔。我明白这是我爱你要付出的代价,我心甘情愿的承受。可是,我唯一无法承受的是你拒我于千里之外。” 男人手指一拢,还是将萧怜儿推开,眉头却拧得更深,“怜儿,我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样?你娶沈眉妩,不就是因为她长得和我像,是我的替身吗?或许,你对她还有一点感恩之情,因为她的母亲曾救过你,或许,你还有其他的顾虑。她今天来找我,把这个拿给我看。” 说着,萧怜儿从床头柜中拿出了那管药膏和池慕寒留下的纸条,要说了解,还是她更了解池慕寒一些的,毕竟他们有十几年的交情了。 池慕寒这个人最讨厌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女人。 既然沈眉妩自己犯蠢,让她抓到把柄,就不能怪她在这上面大做文章了。 果然见得男人眸色沉下去,她继续道,“沈眉妩今早拿着这个来找我,让我离开你。也是因为看到这个,我的心一直隐隐作痛。慕寒,这种痛,不是药丸所能治好的。” “慕寒,沈眉妩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趁我的身体还没糟糕到那种境地,慕寒,让我真正做你的女人。哪怕一次,哪怕让我即刻死掉,这辈子,我也无憾了。” 池慕寒看着眼前这个默默流着清泪的女人,缓缓启唇,“怜儿——” 而他的话却被萧怜儿打算,“慕寒,别对我这么无情,可以吗?你已经给了沈眉妩婚姻,只是让我成为你真正的女人,对你来说有这么难吗?还是说,至始至终你都是嫌弃我的?” “我……” 男人的薄唇一张,女人就凑唇亲吻过来,他急于抽身,就站了起来,而女人上半身向前倾,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池慕寒又不得不上前,将她扶住。 萧怜儿的心不觉刺痛,她抬头看了一眼池慕寒,只一眼便看出他眉间有一丝几不可见的不耐烦,要她就这么难吗?她不信! 哪怕是池仲尧,她都能轻易收服,她不信对付不了池慕寒? 她身子再次贴上去,一咬唇,紧紧抱住男人,一口便封住了他凉薄的唇。 男人皱眉推开她,“怜儿,别这么——”意识到接下去的话会令萧怜儿更难堪,又猛地打住。 “别这么恬不知耻?” 萧怜儿笑得极尽灿烂,正值寒风乍起,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外面的阳光,阴森森的光线从透明的窗户中洒进来,打在她半边经过精心装饰过的脸上。 她越是这般笑,他心中也是难受得慌。 萧怜儿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也许他来这里,除了那一丢丢的关心以外,更多的是同情罢了。 “我把自己放低到如此,慕寒,你都要这么薄情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残忍?” 以前,她还总是嘲笑萧音音没脸没皮的老是耍手段勾引池慕寒,哪怕闹了自杀,逼着池老爷子让池慕寒住进萧家陪她一个礼拜,可怜的萧音音那是一次都没成功。 现在,她放下所有自尊,屈贱自己,这个男人却仍坐怀不乱。 他们谈恋爱那会,这个男人对这方面的事就很节制,哪怕是吻,都是点到即止。 若不是看到了他写给沈眉妩的这张纸条,她一直都认为他是个性无能。 “怜儿,我心中有你,但也有她。我不会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回来,那样太无趣,是不是?” 萧怜儿心中一震,他居然在她面前亲口承认心里有沈眉妩。如果他心中有一杆天平,她和沈眉妩各置一端,只怕沈眉妩还要重要些? 怎么可能?他们才相处多久? “我知道你跟池老爷子不一样,也和这江城所有的豪门公子哥不一样,你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太太。你心中有她,也把池太太的位置给了她,婚姻名分你是给不了我了。只是,至少再给我留下些什么,让我以后不那么寂寞。” 池慕寒还是会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温情婉转,只是萧怜儿已经深深明了,池慕寒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爱着她一人的池慕寒了。 “你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慕寒,给我一个孩子。我不知道我哪一天会死去,我不想来人世这一遭,什么都没留下。我想要要一个我和你的孩子,也不枉我当了一回女人。倘若我死了,至少我们还有血脉可以延承下去。” 猛地,池慕寒浑身僵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要求竟越来越过分? 怜儿毕竟是他第一个爱过的女人,他想,但凡他拥有的,他真的愿意给她。 他再次冷漠地将她推开,缓缓站起,俯视着她,“怜儿,你听过刘若英那首《当爱在靠近》吗?” 萧怜儿瞳孔一睁,他怎么突然提起一首歌? “有个女人跟我提起过里面的歌词,她说,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 “那个女人是沈眉妩?”她强自镇定,凄美地哭着,对上他冰山一般冷硬的眸,“所以,你不愿伤她的心?” 也是不愿伤沈眉妩的心,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让她搬出幽荷院么? “既然你心里有她,既然你不愿伤她的心,你又何必让我住进这理,又何必来这里看我?是觉得我一无所有了,你才施舍一份廉价的爱给我吗?” 萧怜儿已是悲愤到极点,几乎是哑了嗓子颤抖着问了出来。。 第121章 娶萧怜儿是早晚的事 第121章 娶萧怜儿是早晚的事 这一刻,池慕寒有些不敢去看如此悲痛的萧怜儿,怕多看她一眼,他就会答应了她的要求。 最后,他背向她,沉声道:“怜儿,我来看你,就像我看到你掉进池家的护宅河里我会跳下去救你一样!” 说罢,便朝门口走去,片刻未作停留。 而他背后的望着他一步步离开的萧怜儿,猝然跌坐在床头,眼泪流了一面,悲痛欲绝的眸里写满了不甘心,是的,不甘心。 冷秋霞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才倒了水上楼的,走到二楼,便见池慕寒匆忙下来,她纳闷地问了一声,“慕寒,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池慕寒脸色阴郁,抿着唇,并未说一字,就马不停蹄地下了楼。 冷秋霞纳闷地皱了皱眉,他们刚刚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她端着水杯,进了房间,便问道:“慕寒,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见他脸色好像不大好看,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见女儿也不吭声,只是默默地流泪,冷秋霞眉又拧了拧,苦口婆心地说道:“我说,怜儿呀,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慕寒就爱你一个,你就是他的心头肉,他总把最好的留给你,也只会留给你。但现在,他是池家的继承人,身边一大圈女人不说,独独那个沈眉妩,跟她妈一个德性,一看就知不是什么软柿子。你怎么还能跟慕寒闹大小姐脾气呢?你该哄着他,讨他欢喜才是。” “够了,冷秋霞。要不是当初你看不起慕寒,一个劲在我耳边叨叨慕寒没出息,只有他大哥池仲尧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至于后来的那件事,被慕寒撞个正着吗?若不是那件事,慕寒也不会和我分手了?” “我哪能知道,看起来那个不中用的倒是能咸鱼翻身呢?”冷秋霞叹了叹气,“这件事是我老糊涂,妈妈识人不准,没能为你挑到一个好男人。妈妈,对不起你。” “冷秋霞,你对不起的事何止这一件!” 萧怜儿怨毒的目光让冷秋霞心中猛然一颤,握着水杯的手紧了一紧。 那件事,的确是她做的最对不起怜儿的事。 既是怜儿的痛,也是她心底的最深的痛,可她也不想啊,都是被萧如海逼得呀。 她不想一而再地提起,又难得和女儿见上一面,她也是很想修复和女儿的关系的,一切都忍在腹中,温声细语和颜悦色地道:“好了,怜儿,慕寒是个念旧情的男人,沈眉妩刚刚就睡在卧室,他听到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放下沈眉妩,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看你了。你还没有完全输,只要你在他身上多花功夫,他的心还是会回来的。你流了这么多泪,妈妈看了实在心疼,你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冷秋霞话音刚落,就把水杯递给萧怜儿,萧怜儿接过水杯,但转眼,就将这杯滚烫的热水往冷秋霞的手上泼了过去。 刚冲的沸水,把冷秋霞烫得嚎了一嗓子。 甩了甩被烫得红肿起泡的手,她红着眼蹙眉望着自己的女儿,“怜儿,你……” “我说过,要让你在萧家过得更惨!冷秋霞,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萧怜儿说着,就把空了的水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搁。 “去帮我重新倒一杯温的来。” 萧怜儿看着冷秋霞杵在那没不动,眼皮掀了掀,从她被烫得绯红发颤的手上淡淡扫过,“冷秋霞,你要是在这里住不习惯,那你就回萧家!” 回萧家? 事到如今,萧家她还回得去吗? 萧音音母女善妒,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现在,被她们抓住了这个把柄,怜儿抢萧音音的男人,萧如海也不会帮她!从怜儿被星光娱乐解约这件事就能看得出,她若是回去,得被萧音音母女扒了一层皮。 “我去给你倒温水,只要怜儿你喜欢就好,妈妈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冷秋霞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怜儿说得对,这是她的报应! 她拿起杯子,转过身去,萧怜儿尖锐刻薄的声音不着调地响起,“也是,像你这种只会依赖男人和靠喝女儿的血生存的女人,有个人能给间明亮宽敞的房子给你住,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冷秋霞喉头一哽,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快步走出了这间房。 …… 眉妩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 冬天的夜来得特别早,才刚过五点,天色已经暗得彻底。 房间里空荡荡的,那个男人应该在离开后就没有回来过,她想,应该是在陪萧怜儿吧。 一想到萧怜儿,她的眉心就会不觉地变得皱巴巴的,她揉了揉眉心,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恼人的事,走进了卫生间洗了下脸。 在家里,她随意了许多,套了件珊瑚绒睡袍,就下去吃晚餐。 又到了礼拜五,池馨回来吃饭,她坐在沙发上和顾清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妈,你不是不喜欢怜儿姐吗?你怎么能同意她住进来啊?而且她那个势利眼的妈居然也跟来了,那样我二嫂她该多难受啊?” 池馨一边抱怨着,一边揪着手里的抱枕。 “馨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哥那脾气,他决定的事,谁能改变?按理说他和萧怜儿也没结婚,把她接进来,是不合礼数的,但是依我看,娶萧怜儿是早晚的事。 你还记得四年前,也就是席云峥带着他那个小三出国的那一年,你二哥他突然有一天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三夜,还喝得烂醉如泥。你还跟我说,怀疑你二哥喜欢席云峥,那是失恋了,那那么伤心。当时,我只是一笑而过。” “你是说二哥那时真的失恋了?但失恋的对象不是席大哥,是萧怜儿?” 池馨吃惊地掩住了嘴。 顾清雅则挑眉笑笑,“可不就是萧怜儿吗?那个女人也真不是什么好货色,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结果和你大哥——” 说到这里,顾清雅顿了下,不想再提起萧怜儿那件令人作呕的事。 眉妩把这些都听进了心里,我在楼梯扶手的手一点点变紧。 原来,他曾为萧怜儿做过这么疯狂的事! 那样一个永远保持着清醒的男人,居然也会因为失恋而把自己灌醉,这真的不像是优雅冷情的池公子的作风。 若非爱到极致,又怎会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呢? “从小到大,你见过你二哥为了哪件事这么心痛过没?我当时真是心急如焚,就怕他为了一个背叛他的贱女人想不开自杀。 四年过去了,你二哥带回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沈眉妩,还一声不响的结了婚,原以为他能和沈眉妩好生过日子了,谁曾想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稍微放下点身段,装得柔软一点,就把你二哥哄得心软了。 所以啊,馨儿你别看现在沈眉妩是你二嫂,以后谁是你二嫂,还真是说不准的事儿。” “妈,你怎么能盼着二哥和二嫂离婚呢?虽然我认识怜儿姐比二嫂早,可我现在不喜欢他们萧家的人,我觉得二嫂人很好,她善良,乐于助人,还没架子,最重要一点是不作,有那点比他们萧家的女儿差?二哥能娶到我二嫂这么不作的女人,是他的福气。我真不想他们散了。” “行了,不说他们了,散不散也不是你这小丫头片子能决定的。我前两天跟你邱阿姨喝茶,她家的小儿子比你大五岁,人端品正,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研究生。今年过年时我就和你邱阿姨安排你们出来见个面,合眼的话就先谈谈看。” “妈,我才20岁,我明年才毕业!” 池馨从沙发上一跳而起,侧身时,就对上了站在楼梯口的眉妩,她嘴巴张了张,有些尴尬,又突然着急,刚刚那些话一定被二嫂听到了吧,那样二嫂该多伤心啊? “二嫂,我刚才和我妈开玩笑呢,你……可千万别放心上啊。我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眉妩淡然地挽唇,唇角却微微发白,就那么撑着扶手,笑意盈动地问道,“你二哥不是哪样的人啊?” “他……他……不是那样薄情寡义的男人,他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对,他不是那样薄情寡义的男人! 所以,他才会对初恋恋恋不忘。 而他跟自己在一起,只是为了婚姻这份责任,太委屈那个男人了。 眉妩将眼底的伤痛掩饰得很好,笑得风轻云淡地下楼。 这时,容姨从厨房出来,告诉顾清雅,“四太,菜烧好了,可以用餐了。” 顾清雅悻悻扫了下眉妩,“得,去书房把慕寒叫下来吃饭吧。对了,琼玉院那边没厨子,你让厨子再做几个菜送过去。要是把那边饿着了,待会二少爷又该不高兴了。” “好的,四太,我待会就给那边准备晚餐。” 容姨从眉妩身边走过时,暗暗瞟了一眼眉妩,也不多言,就上楼去请池慕寒了。 五个人吃着饭,席间只有池馨和大哥嘻嘻哈哈地吃着笑着。 其他三人心中各怀心事,闷声吃着。 眉妩是没什么胃口,把碗里的饭吃掉,便道,“我吃好了,我去后院走走。” 刚要起身,拉开了椅子,便见一个穿着短皮毛着装时髦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待看清她的脸后,眉妩募得惊住,那个女人和她过世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第122章 藏的最深的还是你 第122章 藏的最深的还是你 顾清雅瞧了瞧眉妩惊异的脸色,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招呼了下冷秋霞,“秋霞,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冷秋霞笑盈盈地进来,并不把顾清雅的不友善当回事儿。 “阿容刚打电话到我那里说,要把饭菜送过来。我这不也是没事嘛,我想啊闲着也是闲着,这就过来取了,大冷天的,让阿容跑一趟我也过意不去啊。” 顾清雅则掩嘴笑笑,“秋霞,你还是老样子,心肠好。不过啊,你见怜一个佣人做什么?那本应该就是佣人做的事,你若把她的活儿抢了,她心中还怨你呢。” 顾清雅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讽刺冷秋霞一副佣人德行。 没关系,在萧家,比这更刻薄的话,她都受得了,哪怕是怜儿那的话也比顾清雅的来得难听啊。她都一一承受过来了,这些个早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她只弯着嘴角,面带和善的笑。 池慕寒看向厨房,“容姨,琼玉院准备的饭菜做好了没?” 容姨连忙答应,“这就来了。” 没一会儿,容姨就提着一个很大的保温桶从厨房里出来。 看着容姨朝着那个叫做“秋霞”的女人走过去,却被眉妩截了下来,容姨不敢违背,就将手里的保温桶交给了她。 眉妩看了眼手中的保温桶,瞧这一个屉一个屉的,菜肴应该很丰富啊,这男人对萧怜儿就是关照。 她一步一步朝那个女人走去,大致猜到了那个妇女的身份,微微笑着问:“这位太太,你是萧小姐的母亲?” “眉妩?” 池慕寒唤了她一声。 眉妩她素齿朱唇淡淡扯开,“池公子,哪怕你爱屋及乌,也没必要担心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难萧小姐的母亲吧?我就是有话想问问她,为什么她跟我妈长得几乎是一个样的?” 其实,也不算完全一样,例如这个女人比她妈妈矮了一点,气质也完全比不上。 “或许,池公子你可以告诉我这个答案。” 她心中揪痛,眸光直逼池慕寒。 她很难相信他会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有一个跟她母亲长得这么相似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为什么萧怜儿总是说她是替身? 这么多为什么? 她现在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小妩,我是你的姨妈,我是你母亲春娇的同胞姐姐。我想,慕寒既然让我住进池家,那这件事也是瞒不住的,你早晚会知道。年轻时我和你母亲有过节,以前我在新加坡生活,后来我带着怜儿改嫁给了萧如海,就和你母亲就再也没任何联系了。没想到,没多久,你母亲就意外去世了,我们两家就没有来往的必要了。” 冷秋霞说得很平静,不像是假的。 这个姨妈跟她的母亲到底有多大的过节,才能让母亲从未提起过这个人呢? 忽然,她想起了萧音音那次来这里撒泼时说的话,她说,萧怜儿的妈妈勾引自己的妹夫,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这一刻,眉妩很想笑,这个世界真又小又狗血,眨眼的工夫,她多了个姨妈,而萧怜儿竟成了她的表姐? 关键她们母女,怎么都爱勾引妹夫啊? 真想问一句,是不是妹夫都特别美味可口啊? 真是人生处处都是坑,她一步一个坑,可是踩下去后,才发现坑里还埋着地雷,真特么炸死人不偿命啊。 她按了按微微胀痛的太阳穴,揪着眉梢,看向池慕寒,“到底,藏的最深的还是你,池公子。” 再一次证明了,她沈眉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池慕寒眉目拧深,线条分明的唇线绷紧。 池馨都有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就别说眉妩了,她紧紧蹙眉,看着眉妩,想说有些安慰她的话,可唇瓣动了动,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似乎任何言语都无法缓解眉妩心中的痛。 沈光禹放下碗筷,愣愣地看这冷秋霞,也觉得她很像自己的妈妈,她走到眉妩身边去,指了指冷秋霞,小声问道,“妹妹,她是不是我们的妈妈呀?” “不是!” 眉妩脾气很冲,说罢,就把手里的保温桶往沈光禹手里一塞,抬脚便向后院走去。 她现在需要好好透透气,否则,在那个屋子里,她会憋死。 顾清雅冷眸看着这一切,她就知道冷秋霞来了,一定会掀起一片不小的风浪。 这样一来,正中她下怀。 眼看着慕寒夫妇的矛盾越来越大,沈眉妩也非是个好脾气的小绵羊,这样一来,一定掰得很快,只要沈眉妩离开这个家,那样她才可以高枕无忧。 顾清雅看着眉妩离开的身影,摇头叹气道,“我们家眉妩呀,就这冲脾气,既然秋霞你是她亲姨妈,可得多担当着点。” “哎……小妩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哪能和她置气?就算曾经我和春娇有再大的过节,春娇也过世这么多年了,这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再大的怨恨都跟着她一快去了。” 冷秋霞淡淡说着,心里却是在得意地笑,以前觉着她的命不好,她嫁的老公心脏病去世了,女儿也遗传了这种病,还欠下一屁股债,她被那些债务都快逼疯了,才带着女儿回国。 而春娇学历高,脑袋也聪明,嫁了一个穷小子,都能发家致富,成为一个像模像样的老板。 她和春娇明明就是同胞姐妹,可她们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如今,再回首看看,还是她更胜一筹,春娇那么年轻就死了,留下一双儿女,儿子是傻子,女儿也输给了她的怜儿。 早晚这池家的一切都会是怜儿的,而她这个当妈的自然是无上光荣。 冷秋霞不动声色地从沈光禹手中拿过保温桶,“你们慢吃吧,我就不打扰了。” 沈光禹看着冷秋霞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心里一阵莫名的难受。 池馨憋了憋小嘴儿,用筷子敲了敲桌面,又用眼神示意二哥快出去追啊。 初冬的夜,凉意袭人,即便眉妩穿得不算少,但踏入后院的那一刹那,还是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往前头走了一段路,在一棵苍劲的松柏下蹲了下来,随手摸了一块石片,就在地上刻画起来,老子画个圈圈诅咒你们,诅咒你们生的儿子没丁丁,生的女儿没咪咪。 石片尖锐,手上劲儿大,被弄伤流出血也浑然不知。 她就那么边画边骂骂咧咧地咒着,声线微哑。 赫然,一双男士的棉拖出现在她眼底,她轻轻抬脸去看,只见暗夜之中男人一张脸阴沉沉的骇人。 她垂下脸,继续做着刚才的动作,不过咒骂的声音却减弱了一点。 “沈眉妩,起来,马上!” “不乐意!” 她哼了一声。 “你大晚上的耍什么脾气?”说着,就弯腰,将地上这小女人拎了起来。 “是,我耍脾气,那你去找温柔大方美丽动人萧小姐去啊?你把我娶回来,不就是当她的替身的吗?现在她回来了,又生着病,你不应该像中午一样去陪着守着吗?你到她那里去找她啊,你来找我这个刚刚吃了地雷有一肚子火要发的不听话的女人做什么?” 她嘴皮子上下扯动,一口冷风灌进咽喉深处,冻得她发颤,声线因此也更加沙哑起来。 “我要是真把你当做她的替身,你故意把我留给你的药膏和字条给她看,去气她,去激怒她,你这么找她的麻烦,我是不是该把你吊起来打?” “所有的正室都会去找小三麻烦的,不是吗?我只是走了下这个流程而已,所以,池公子,倘若你要保护好心上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把我吊起来打,而是让我们这辈子永远不要见面。要么让我离开这里,要么让她消失在我眼前。” 眉妩杏眼圆睁,愤愤地瞪着他。 “沈眉妩,你简直不可理喻!” 一阵冷风吹过,将她的发丝吹进眸里,发尖刺得她眼睛又红又痛,她用力挣开男人的桎梏,连连退后几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我去找她晦气,你就这么心疼?池慕寒,你走,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眼前。” 男人身侧的拳头捏得铁紧,脸上神情都晦暗到极致,盯着眉妩的眸光比这冬夜的风霜更寒。 眉妩咬了咬唇,见他不走,一怒之下就用手里的石头用力砸在他的胸口,又是声嘶力竭一声,喉头已是嘶哑不堪,“走!池慕寒,你走!” 石片正中他的心脏,那点力道伤不了他,但却教他心脏猛然一缩,随之,额角青筋剧烈跳了跳。 那样子的池慕寒,就像一头见了血光的豹子,说不定分分钟就会扑过来,将她大卸八块。 可,眉妩气场一点也不输人,她就那么死死咬着唇,一双嗔怒的清眸中含着点点泪光噙着他,这口气她吞不下,就是吞不下! 池慕寒有那么一刹那真的想过去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可当他眸光瞥见那块滚落到地上的石头上带着血迹时,眉目猝然沉了一沉,又往她右手上看去,有血液沿着她拧紧的拳头一滴一滴往下掉。。 第123章 别再说那种傻话 第123章 别再说那种傻话 池慕寒一步步朝眉妩走过去,那人死死盯着她右手,愤怒气盛,目光如炬,像是要将她剥皮拆骨一般。 她捏了捏手掌,有点儿心虚,毕竟刚刚真的动手用石头砸了他。 男人逼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紧紧蹙着眉梢,仍是不服气地瞪着他。 “池慕寒,是你非得缠着我。我……我没用石头砸你脑门上,你就该偷着乐了。” 这男人就是太作,让他留下时,他偏偏要走,让他走时,又非得缠着她。 他的脑袋是月球表面,全是坑么? 她倒退着走,脚后跟被一根藤蔓绊了下,一个趔趄,就朝后摔倒,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冰冷的地面,但她的手腕被男人及时抓在,还没回过神时,再次跌入了男人坚实的胸膛里。 有惊无险,眉妩轻轻吁了口气。 手撑到他胸口,正要将他推开,他却将她掌心摊开,那是一道略深的口子,他气得红了眸,对她吼道:“你怎又把手给弄伤了?” 这人没来由的一吼,很是吓人,而她心底疑惑,她手受伤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说话!” 眉妩被他吓得心口又是一栗,嗫嗫嚅嚅地小声道:“好像刚刚被石片割伤的。” 用石头画个圈圈诅咒他,也能把手给弄伤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傻叉来着,好端端地玩这种无聊又幼稚的画圈圈诅咒游戏,画圈圈就画圈圈了,也不知道找个圆滑一点的石头? “以后不许玩石头!” 他便那么冷冽地摔出一句,眉妩则是一滴冷汗滴下在风中凌乱了,他又似怜似怒般睇了她一眼,就要带她离开。 眉妩才走了两步,就突然顿住脚步,撇开男人的手,一双泪眸干愣愣地瞪看着他。 他们还在吵架呢,凭什么他一哄,她就要跟他走。 她沈眉妩要当不好哄的女人! “大冬天的你爱在外面吹冷风?” 男人尽量耐着性子说。 “我爱吹冷风也好,爱玩石头也罢,跟你池公子有什么关系?”她说罢,就用力吸了吸鼻子,不让鼻涕掉出来,“反正我不过就是那个谁谁谁的替身嘛。” 池慕寒眼眸猛地收缩了下,再次追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沈眉妩,你看看你这又倔又拧又残暴的臭脾气,就算你跟她再有几分神似,哪个男人能吃得消?” 好端端的她能发脾气? 都是被他们给逼的。 “正好啊,池公子你也可以像沈煜尘那样把我当做精神病送去警局,或者送去精神病院,这样你就可以摆脱我,和萧小姐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了。” 她用力攥了攥珊瑚绒睡袍的袖子,将冻得冰冷的双手藏进袖子里,一双倔强的双眸对上了池慕寒阴寒之身的眼。 见他许久不说话,眼里隐隐流转着万般无奈,眉妩不敢去看,看向自己的鞋尖,“你先上去,我就是想静静……” 眉妩又看了看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让他撒开。 “好。”池慕寒用鼻孔傲娇地哼了一个字,眉妩以为他会撒手,他也确实撒了手,只是他没转身就离开,而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眉妩不爽,心底仍是有气,抓着他的衣领乱扯,蹬掉了脚上的拖鞋,外加扯着嗓子大吼,“池慕寒,你让我下来,你让我下来——” “你再叫,信不信我把你内裤扒下来堵你嘴里?” 对于池慕寒的警告,她丝毫不敢怀疑,她咬了咬唇,就这么被池慕寒“绑”回了屋。 路过客厅时,顾清雅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眸光淡淡瞄稍着着她,她拧眉,低了下头,都怪这个男人让她这么丢脸,便往她洁白的棉麻衬衫领子上蹭了蹭。 池慕寒抱着她上楼,直到把眉妩丢到了床上,他不小心摸了一把自己领口,才发现黏糊糊的,他皱眉冷着脸看向眉妩。 眉妩扯了下唇,表示无辜,“没办法,刚才你抱着我,我鼻涕流出来没处擦,便将就在你那蹭了下。” “拿我的衬衫擦鼻涕,那叫将就?” 他的声音从薄冷的唇中逸出,让周遭空气温度又降低几分。 “那我给你擦干净呗。”眉妩心里坏坏地笑着,跪在床上,一脸诚恳地用擦过鼻涕的衣袖去给他擦领子,还很不小心地往他下巴上擦。 这个女人这点小心思,他还不清楚嘛。 他将她一把扯进怀里,将他牢牢按在自己腿上,一巴掌狠狠朝她屁股上掼去。 “啪”的一声划过眉妩的耳尖,痛得她小猫儿似得呜嗷了一声。 接踵而至的又是一记狠掼,还伴随着他低厉沉怒的嗓音,“让你不乖,让你无理取闹!” “池慕寒,明明就是你的错,你还敢三番四次对我家暴?” 眉妩说着,挥舞着小拳头砸在他的腿上。 瞥见她受伤的手,他眸光一敛,就没再打她屁股,将她再次抱到床上,眉妩则戒备地看着他,对这女人,硬得下不去手,软得她又不听。 真是伤脑筋,他沉了下眉头,就转身去把医药箱拿出来。 她母亲不过救了他一次,他这不就得用一辈子给她当牛做马去报答她。 “把手伸过来。” 池慕寒低声吩咐着,眉妩也就乖乖把手伸了出去,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把手给弄了一道口子出来,之前气愤,也不觉疼,现在怒气消散下去,反而觉得手心疼得厉害。 也不知他是不是报复她刚才种种劣迹,他下手似乎很重,还倒了好多消毒水,痛得她拧紧了眉心,唇角苍白一片。 “你看看你这双手,左一道伤,右一道伤,丑死了。” 他皱着眉,透下来的声音暗暗沉沉的,微微粗嘎。 “还不都是被你害的,我就知道池公子你瘟神附体。你看看喜欢你的女人哪个有好下场,萧怜儿吧有心脏病,萧音音差点毁容,我吧只是一双手破相了,还还算轻的,指不定我以后也没好下场,说不定会死——” “呜……” 还没说完,脸便被人攫住,唇上迎来激烈的力道。 她蹙眉,挣扎着要去推他,可两手被他单手桎梏,拉至发顶。 他的吻滚烫有力,就像把她怎么啃也啃不尽兴的样子。 最后,见她小脸微红,轻轻喘气,他才觉心中压抑也减轻些许,她用手背擦脸了擦嘴,眼里还噙着一丝鄙夷,“池公子,你晚上吃芥末了?” 这女人,他没嫌她,她却先嫌弃他? 只是为何她如此说,他却不怒,而是刚才的那股抑郁和愤怒完全舒展开来,因为她这调侃的口气才是她的真性情。 气氛微缓,如溪水轻轻在他们之间平缓流淌,安静平和,让人贪恋。 “眉妩,别再说那种傻话。”池慕寒深深凝视着灯光下这张艳艳小脸,“我承认,在沈家见到你时,觉得你这张脸很惊艳,神韵之间和怜儿有那么几分相似,我也承认,我娶你目的不纯。但,我从没把你当做谁的替身。”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 现在想来,肯定不是被她那个活色生香的视频给威胁到了,那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你的母亲冷春娇。” 当他提起她母亲的名字时,她心上微微一凛,脱口便道:“跟我妈有什么关系?我妈在我11岁那年就去世了,你能跟我妈扯上什么关系?” “你的母亲,她以前救过我。就在我回国那年,遭到了我大哥的暗算,受了很重的枪伤,无意中被你的母亲救下带回了家。我记得……那时你11岁,还是个小胖妞。” 听着这些,眉妩觉得更疑惑了。 他在她小时候就认识她,还住过她家,为什么她一点映象也没有,她完全不记得有他这么个人…… 看着女人的眉目蹙得极深,他修洁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心,似要把那些褶皱给抚平。 “你妈妈意外死亡,你大哥在那次事故中,脑袋也受到重创,变成了一个智商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当时,你年纪小,经不住打击昏迷过一段时间,醒来后,你忘记了一些人和事。” 眉妩仔细回忆了下当年所发生的的事,最后她眨巴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第一次见他时,她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好像又很陌生。 她恶作剧地掐了把他的脸,“池公子,你说,为什么我唯独忘了你?” “这个问题该问你,为什么你什么没忘记,唯独把我忘了?” 他将她在自己脸上乱动的小手抓了下来。 眉妩嘟了嘟小嘴儿,看着眼前男人那双水墨丹青的凤眸。 “大概是你太讨厌了,我才把你忘了。” 她肯定地说道,要不然,她怎么就独独把池慕寒给忘了? 这一句就惹得池慕寒不悦,眉头拧了下,“你讨厌我,你还追着我要给我当女朋友?” 他顿了下,极其郑重其事说:“当然,对一个长得像球一样的小胖妞,我没兴趣!” 不会吧? 她11岁就追过池慕寒吗? 池慕寒一定在撒谎! 眉妩吃惊地张了张嘴,挑了挑眉,脸不红心不跳地辩驳道:“像我这种正儿八经的姑娘,怎么可能上小学就想着谈恋爱?池公子,你别欺负我这个失忆的病患,好不好?”。 第124章 和爱豆拍戏 第124章 和爱豆拍戏 “欺负?‘欺负’我的太太,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他眸子里暗藏着的炽热,她当然一目了然,可她昨晚才被啪得死去活来,今晚再来一次,她会没命的。 她扬了扬自己被纱布缠上的手,鼓了鼓腮帮子,不满地道:“池公子,我妈救过你,这份大恩大德你不报,你居然欺负大恩人的女儿?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就是王法。” 他一句话就能将眉妩的军,搞得眉妩没有任何还击之力。 也对,池公子啊就是王法。 女人眸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他刮了下她微微发凉的鼻尖,满眼都是宠溺的笑,“睡吧,小胖妞。” …… 三天后,宽敞的会议室里,大家正在激烈地讨论着关于桃花缘酒店的企划方案。 沈煜尘三天没开上班了,正合眉妩的心意,由她全权负责。 讨论了一会,最终由蒋经理陈述汇报,“副总,这次我们可以以‘情侣’主题打造我们的酒店,现在男艺人人选沈总已经定了牧曜,女艺人方面我觉得您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您也是演艺科班出身,沈总也想培养新人,再说了,您是咱们的副总,这样可以节省公司运作的成本。” 和牧曜这样的一线大明星合作,以前一直是她的梦想。 可是,为了守住沈氏,她就放弃了自己热爱的演艺事业,而是投身于这个枯燥又古板的办公室。 说真的,当蒋经理提到这个时,她的眸子顿时一亮。 “这个方案很心瘾,蒋经理,你辛苦了。” 得到沈眉妩的夸奖,蒋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了笑。 公关部的罗经理接着发话,“沈副总,您要是对这个方案还满意的话,就请尽快敲定下来。您也知道牧曜现在是亚洲第一天王,他那边为了我们这个酒店,好不容易空出来了档期。要是错过了,就难办了。” 蒋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说道:“是啊,如果我们能把宣传片拍好,赶在圣诞节档口发布,是个绝佳的时机。” 到底眉妩还是第一次接手公司项目,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尽力不露出自己的疲惫,镇定地道:“我会尽快决定的。大家,散会吧。” 回到办公室,看着手上这份厚厚的方案文件,打了内线,把田澄叫了上来。 田澄听眉妩说完了这个方案,举起大拇指点赞,“换做我,我立马签了。你想啊,那可是和牧天王合作啊,人生能有几次啊?你以前当十八线小艺人那会不就一直很崇拜牧曜吗?还说他是你第一个追过的明显。” “那是,牧曜那会可是我们全班女生都喜欢的男明星。初中那会,我的文具盒里都塞着他的照片。那会儿,大家还都是信春哥不挂科呢,每次考试前都会掏出春哥的照片做祈祷。我呢就把牧曜的照片拿出来看一看,总觉得好像有神助一般。” 说起牧曜,眉妩就不觉吱吱地笑,双手撑着下巴,眉眼弯弯,一副犯花痴的样子。 “可惜然并卵,你考得一定一般般。”田澄补刀。 “澄子!”眉妩一拍桌子,小眼神如小李飞刀似得刷刷刷朝田澄丢去。 “哎……我说眉妩,这么好的合作机会,天上掉下来的牧曜,你怎么能放过呢?你家池公子最近不是和那个萧女神打得火热吗,你也该找个猛男,刺激刺激他。再说了,培养年轻的演员,也是要花费心血金钱的,如果培养你的话,至少你永远不会背叛沈氏呀。这一箭好几雕,你说,我言之有没有理?” “有理!签,必须签!” 眉妩拍案而已,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企划案上签上了“同意”两个字。 田澄喜滋滋地,“你们拍摄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去做采访?也让我沾沾你的光,我要是能给牧曜做采访,这个月我铁定又是我们组的第一呀。” “牧曜借给你采访没问题,中午,请我吃烧烤。” “你个女总裁,豪门太太,住池家万亩豪宅,你什么没有吃,你还剥削我们这种最底层的工人阶级,沈小总,你的道德呢?你的底线呢?你的人性呢?” 眉妩提起池家的伙食就伐开心,抱怨道,“他们家这个不能吃,那个有害身体。规矩多得可以编成现代汉语字典。” “哎哟……沈小总,您别跟我诉苦了,这个烧烤钱,我掏了。” …… 在片场见到牧曜的第一眼,眉妩就面红耳赤,一开口,打了个招呼,都变得紧张起来,“牧天王,你好。” 牧曜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站起来,谦和地与她握了下手,“沈小总,你好,很荣幸和能你这样女强人合作。” 女强人吗?她还是个职场菜鸟啊,好不好。 “虽说我也算科班出身,但我以前就跑过几次龙套,有的角色连句台词都没有,能和牧天王这样的一线大明星合作,该说荣幸的是我才对。待会我有不足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和指教。” 牧曜笑得温柔迷人,“没关系,我可以手把手教你的。” 受到自己偶像鼓舞,眉妩对拍摄这次微电影宣传片的信心也大增不少。 桃花缘温泉酒店是古风设计,富有诗意感,赵导为了更加贴切酒店的装修风格,让两位主角都穿上了唐装。 桃花缘温泉酒店的温泉,是室内温泉,但设计的十分宽敞,眉妩穿着暴露的抹胸式唐装站在偌大的温泉池子口上,有些害羞地看着水下的俊男牧曜。 男明星大多常在健身房锻炼,肌理练得匀称健美,又想起池慕寒那比牧曜还要完美的身材,池慕寒常在浴室对她做的那些羞羞的事一一浮上脑海,不由地让她一阵心跳加速,小脸更绯。 水下的男人似有些迫不及待,他一站一起来,慢慢朝她走来,要命的是,他上身精赤,下身一条白绸缎子的裤子,湿漉漉的贴着腿部。 她生理上的吞了下口水,心中在想,艾玛,牧天王,你别过来啊,你一过来,我就更紧张了,她两条腿果真就不受控制地打起了颤。 “沈小总,下去啊,下去啊……” 一旁的公司员工包括来跟拍的田澄都为她加油打气。 眉妩这会儿不禁有些后悔起来,当初签这个合同时应该问清楚会拍些什么的? 赵导说了这次拍摄要以情侣为主题,当然要加一些例如“鸳鸯戏水”的场景,来突显这个酒店的温泉水是多么诱人。 眉妩心想,这诱人的哪里是温泉水啊,是激情满满的肉搏战啊,这个赵导实在太污了,简直就是污妖王啊。 这样的湿身,这样的暴露,要是被她家池公子看到,说不定会把他气得七窍生烟,这会儿小心脏又七上八下的扑跳得飞快。 牧曜走到她身边,绅士地朝他递出了橄榄枝,在她身边低声细语,“沈小总,你别紧张,只要把刚刚跟你对过的台词说出来就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男神的声音让人一阵心安又舒适,一如这环境优美的人造温泉池。 她以前就是个跑过几次龙套的,虽说胆子是挺大,但和自己的偶像合作却是第一次,难免紧张,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和自己的爱豆一起拍微电影,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行的,慢慢伸出脚踏入温泉池里。 突然“卡”的一声,还带着慑人的怒气,眉妩猛吃一惊,因为池子里有些滑,脚下没踩稳,就往前栽倒,还好有牧曜及时扶住,才没摔得难看。 眉妩心想,这明明还没开拍呢,赵导干嘛要喊停? 眉妩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身着铁灰色西服的沈煜尘,她又狠狠吃了一惊,有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沈煜尘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请了一个礼拜的病假吗?这还没到一个礼拜呢。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浑身噙着一股强势的逼迫,她站在温泉池子口,眼神有些发狠地攫住她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 她被他盯着这无法淡定,她知道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把她的事业线一览无余地尽收眼底。 眉妩只好把这个挤海绵的裹胸式唐装往上拉了一拉,“沈总,有何指教?” “沈眉妩,你好好的老板不当,你跑这里来拍三级片?” 眉妩十分不赞同沈煜尘的观点,虽然这个赵导是污了点,但别欺负她单纯无知,就不知道三级片的定义。 他们连个点都没露,该包裹住的,都包得好好的,哪里能算是三级片? 眉妩心中虽然表示抗议,但这会儿也懒得跟这个男人争辩。 那厢,沈煜尘横眉竖眼,又对赵导发火。 赵导一个劲地沈煜尘点头哈腰,认错道歉,“对不起沈总,我待会就让编剧改一下剧本,再把改好的剧本给你过目。” “不用了。” 沈煜尘冷哼一声,又把赵导吓得不轻,沈总说这是三级片,他改剧本吧,又说不用了,这到底唱得哪出啊? “那沈总您的意思是?”赵导战战兢兢地又问了一遍。 沈煜尘深深看了牧曜一眼,然后凌厉转身,对赵导说了两个字,“换人!”。 第125章 仗势欺人 第125章 仗势欺人 “请问沈总是要换哪个?” 赵导仍是不安地小声问道。 “当然是那个男的。” 听到了沈煜尘这句,赵导这会儿彻底懵了,这牧曜不是沈总亲自选的吗,怎么就把人一线大明星牧曜换掉,难道还有比牧曜更合适的人选吗? 哪怕牧曜自己也没料到,沈总居然要把自己换掉。 哦,对了,听说这两人的关系匪浅,之前还是订过婚的,这里头猫腻可深着呢。 眉妩赤着脚走过去,不卑不亢地站在了沈煜尘面前,“沈总,是你自己召开的会议,让我全权负责桃花缘酒店这个项目。现在你插手我的方案,一句话就要把人换了,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副总,你需要我当着大家的面重申一遍么?” 沈煜尘从头至尾紧紧打量着她。 很多在场的同时都暗暗替眉妩担心,这沈煜尘到底是正主,而眉妩虽说是前任总裁的亲女儿,也是个副的。 这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眉妩也自然明白个中厉害,只揪着眉,暗暗唬着沈煜尘。 这时,牧曜也上了岸,一身潮湿地走到眉妩身边,他倒是觉得这个沈眉妩还挺仗义的。 他的手顺势搭上眉妩的肩膀,安慰性地轻轻拍了拍,“眉妩,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是有很多机会合作的。” “……” 眉妩无奈地看了牧曜一眼。 沈煜尘一直盯着牧曜搭在眉妩肩头的手,恨不得把他的手给切断了。 站在一边的张晓晓蹙了蹙眉,好心上前提醒,在沈煜尘耳边小声说道:“沈总,牧曜的片酬可是两千万,咱们换掉他,要赔双倍违约金。咱们的宣传片要在圣诞节前赶工出来,咱们现在上哪里再找一个跟他一样有影响力有档期的男艺人啊?” 从商人的角度看,换了牧曜并非明智之举。 可沈煜尘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句,“我说换掉他就换掉他,别再跟我废话!那四千万照赔不误,这个男主角我来当!” “什么?”张晓晓和眉妩异口同声道。 当然,在场的众人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煜尘。 “张秘书,你说得对,为了节省成本,我这个当老板的亲自出马是理所应当的。”他看着张晓晓重申了一边,又看向了牧曜,眼神比刀子还锋利,“那四千万我会让人打到你的账户,我想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赵导想咱这个沈总绝对是他见过的“最节俭”的总裁,模样那四千万佣金白白打了水漂不说,还打着“节省成本”的名号亲自扛枪上阵,最可怕的还是要出演他刚刚恶评过的所谓的“三级片”,他这是要为三级事业做贡献啊? 牧曜没有说话,眉妩却为牧曜打抱不平,这个沈煜尘也太欺人太甚了。 “沈总,没错,你现在是沈氏传媒的ceo,你有权利决定任何一个艺人的去留。但是,你白白浪费了这四千万,你把我们股东的钱烧着玩吗?” “四千万会从我私人账户转过去,沈副总,你还有没有意见?” “沈煜尘你真是有病!病得不轻!” 眉妩说罢,转身就走,胳膊却被人扯住,沈煜尘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去哪?” “走开!”眉妩将他的手甩开,“沈煜尘,就为了那些私人恩怨,你拆我的台不说,你还破坏我爸看重的项目?你这种卑鄙小人,真让人瞧不起!” 偌大的温泉池子,顿时只听得到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据说这两大boss以前是情侣,还是青梅竹马的,现在看来真像是仇人,而且恩怨颇深啊。 沈煜尘一向波澜不惊的幽深瞳仁似有浪潮浮起,他紧紧凝视着他,只一瞬,又回到一贯的冷然和强硬,“无论你怎么骂我,但现在你除了接受,你别无选择。” “恩,好啊。”眉妩掀唇而笑,“沈总,我想你错了,我有选择。牧曜不演了,我也不演了,独角戏,你一个人爱唱你就唱去吧。” 眉妩愤然转身,被牧曜劝住,“眉妩,其实没必要为了我和沈总伤了和气。我毕竟是个外人,你和沈总才是合作伙伴,你刚才说这是你爸看重的项目,想必对你也很重要,你一定要把它好好完成。” 其实牧曜是没有什么异议的,什么都没干,还平白无故地赚了四千万,他倒是乐在其中。 他眯眸,冲沈煜尘笑了下,“那四千万我就收下了,多谢沈总了。” 牧曜言罢,就离开了。 眉妩刚想追出去,蒋经理就把她拦下了。 “副总,我觉得吧沈总刚刚的提议也挺好的,沈总也咱们江城的黄金单身汉,微博上粉丝量也是有好几百万的,再说跟您又是青梅竹马的的……亲戚关系,咱们这个宣传片一拍,肯定有关注度。” 蒋兰本来想说情侣关系的,可是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嘛,只能改口,说成了亲戚关系。 “蒋经理,你也说了,我跟他是亲戚关系,我们演情侣,那是伤风败俗,那是乱伦。你们沈总重口味喜欢这个,我可不好这口。” 跟沈煜尘一幢大厦里进进出出,她都已经快忍受不了了,更何况是跟他拍微电影呢? 她十万个不乐意。 但是,她话刚说完,就被沈煜尘强行拉着,拽着进了化妆间。 同事们都用哀悼的眼神看着被强行带走的眉妩,纷纷感叹,这次副总这么开罪沈总,指不定沈总要用满清十大酷刑来伺候她呢。 “你们出去!我有几句话要跟沈副总单独谈谈!” 一进化妆间,沈煜尘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工作人员轰走。 这沈总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阴冷古怪,自然招惹不得,只得赶紧逃窜开,还替他们带上门。 眉妩恼恨地瞪他一眼,用力甩开他的手,“沈煜尘,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还有,我郑重的告诉你,这个微电影,我不会跟你拍。” 言罢,她转身就往化妆间的门口走去。 没料,沈煜尘单臂一拦,将她堵在墙角之中,“跟牧曜就能拍,跟我就不行吗?那个牧曜不过就是个戏子而已!还是说,只要是个男人,就能入得了你沈眉妩的眼!” 男人身上清凉薄荷须后水的气息喷打在她脸上,他的一双漆黑的眸子亦是临于暧昧和愤怒的边界线上,眉妩被他这般逼迫得盯着,心中更堵更恼,这个男人凭什么这么侮辱她和她的职业? “戏子长戏子短的,你别忘了沈煜尘你自己当年有多落魄,没有我,没有沈家,你以为你能过得这么风光,你现在也许只能靠着体力在工地上搬砖。哦,你上了位,有了把钱烧着玩的资本,就歧视我们演艺圈的戏子了?你要是真的这么歧视戏子,你何必要当这个微电影的男主?你特么想当戏子想疯了吧?” 沈眉妩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把他一口给咬碎了。 “小妩,你还变得更伶牙利嘴一点吗?” “当然能,沈煜尘,只要你还能更仗势欺人一点。” 眉妩扬起嘴角,犀利而讽刺。 一个靠着她发家致富的男人,功成名就之后,就专门欺负她,这样的男人真令人作呕。 一阵沉默,她胸口呼吸微微微喘,起起伏伏,他的视线像聚光灯一样打在上面,“眉妩,我现在觉得你生起气来还挺性感的。” 被这个恶心的男人这么调戏,眉妩怒气更盛,小脸气得又红又胀。 “我性不性感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我的性感啊那统统都是我家池公子的。” 听到她这么直言不讳地提起池慕寒,他心中就拧得疼,池慕寒好家世,还头脑,还拥有了这么好的眉妩,这世上什么最好的都被迟暮给占了,而他只有靠自己努力拼搏从底层爬上去的命! 第126章 祸源 第126章 祸源 “沈煜尘,你敢?” 沈煜尘看着小脸煞白的眉妩那么憎恨地对峙上他的眸,他心中越发矛盾,爱恨交织,他也想停手,可怎么也没法停手,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把她弄进这个酒店项目中。 “你觉得这肉都到我嘴边了,我会让它飞走吗?” 他眸光一深,一双笑意不达眼底的眸一瞬间凉得如严冬的冰霜。 她心里一抖,差点失声大叫。 幸好,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两位沈总,你们谈好了吗?赵导在外面催了,这片子得赶紧拍,否则赶不上开幕式了。” 眉妩总算松了口气,多亏田澄来得及时啊。 沈煜尘淡淡“嗯”了一声,心中低咒一声该死的田澄,就此松开了眉妩,冷哼一声,“算你走运。不过,我还送了一分惊喜给你,你会答应留下拍这个微电影的。” 他长腿一迈,开门出去。 门口的田澄被沈煜尘狠狠盯了一眼,不得不死劲地讪笑,她知道,自己扰了他的好事,可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眉妩受欺负呢? 等沈煜尘离开,她火急火燎地进去,担心地看向眉妩,她衣衫微微凌乱,腿不住地打着哆嗦,快要瘫软下来一样。 她心中又是一疼,咒骂一声,“沈煜尘真是个禽兽!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眉妩紧紧贴靠着墙壁,将身子重量依附在墙上,才没让自己摊到在地,身上带着热气的湿衣早已变凉,那股寒冷嗖嗖进了骨子里,让她骨骼不自主地战栗,她双臂紧搂着自己,唇瓣苍白到极致。 “幸好你来得及时。澄子,帮我倒杯热水。” “好好,我给你倒,你先坐下休息会儿。” 田澄把眉妩扶坐到椅子上,捡起掉在了地上的浴巾,披在了她的肩头,再去倒了一杯温水,递进她手心。 温热的水透过单薄的纸杯,传递进她的掌心,让她浑身放松了一些。 但没多久,化妆间的门再次被敲响,这次进来的人,让眉妩真是又惊又喜,“何叔,你怎么会在这?” 何叔以前是沈家的管家,但因为帮过她,就被沈煜尘赶了出去。 对于何叔的出现,眉妩隐约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果然,何叔接下来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她的担忧得到了印证,而何叔就是沈煜尘口中那个要送给她的惊喜。 “我……我……大小姐,我知道你过得不容易,可是我真的是被沈煜尘逼得走投无路了,不然我不会来这里求你的。” 何叔一脸沧桑,一走进来,年老的声音就嘶哑了。 眉妩上前把何叔扶住,几个月不见,何叔就苍老了许多,以前何叔头上没有一根白头发,现在差不多全白了,他一定遇到了大麻烦。 “何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田澄动作利落得再倒了一杯水过来,放在何叔面前,“您啊有事,慢慢说。” “大小姐,这事该从一个礼拜前开始说起。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被他一个朋友骗到了去赌钱,把家里的房子车子输得一干二净,还欠下了五百多万的债务。如果光是债务,那也就算了,我想想办法,问有钱的朋友借点钱,也能一点点还上,可我那个混账儿子在澳门赌钱时,还染上了毒瘾。前几天,沈煜尘来找我,他说帮我还了我儿子的赌债,但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何叔说到这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那个畜生要我来找你,让你答应和他拍什么微电影,要不然就把我儿子送进监狱去。我儿子还在读大学啊,他要是因为吸毒藏毒的事进去了,那他好好的一生就被毁了啊。 大小姐,我不知道为什么沈煜尘非得让你拍这个微电影,我知道他没安好心。我也真的不想卖我这张老脸来求你,可是我真的没法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年纪轻轻就这么毁了啊。” 何叔痛哭流涕,一把握住了眉妩的手,“大小姐,何叔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就那么一个儿子。我老伴死的早,要是我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去地下见了我老伴,我也没法跟她交代啊。” 何叔一个大老爷们,老泪泛滥,险些就给她跪下来了。 眉妩看着他副样子,想起以前何叔对她的种种好,心中着实不忍。 眼看眉妩泪水盈眶就要答应何叔,田澄阻止道:“眉妩,你不能答应啊。那赌博、吸毒都是何叔儿子自己干的,没人拿刀子架子去他去做这些违法的事啊。” “澄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何叔的工作是因我而丢,他儿子被骗去赌博和吸毒,也肯定沈煜尘一手策划的。若说祸源,那我才是呀。” “眉妩,我知道你念旧顾情,可这分明就是沈煜尘精心布的局。从把这个酒店项目交给眉妩负责开始,先是敲定了牧曜为男主,然后让蒋经理弄了那套见鬼的方案,给你下套。现在又让何叔用道德恩情来绑架你。 沈煜尘那个牲口,一定另有所图。你怎么能明知是个陷阱,还往里跳呢?眉妩,你常和我说在不管在池家还是在沈氏都走得无比艰难吗,处处都是危机,如果你走错一步,就很可能毁了现在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咱不能傻呀。” 田澄说的这些,眉妩怎么不懂? 可是有些事,明知是套,她也没有选择。 沈煜尘和池慕寒都是同一类人,他们不折手段,都深知打蛇打七寸这个理,他们都很擅长抓住她的软肋。 “澄子,你什么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沈煜尘他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过就是拍个微电影罢了,顶多拍电影的过程中欺负欺负我,谅他也弄不出什么花招来。我熬一熬,挺一挺就过去了。” 田澄拿她没辙,重重地叹气。 何叔泪水流了一面,既感动,所有情绪一下子涌了出来,“大小姐,我真不是人啊,你对我这么好,我还坑你……是我对不住你啊……” 眉妩鼻头泛酸,吸了吸鼻子,轻轻安慰何叔道,“何叔你在我家任劳任怨干了十几年,我妈去世后,我爸把所有精力寄托在工作上,何叔你对我和大哥如父如母,在衣食住行上一手照料我们,不管我们是病了还是不安心,你都第一时间陪在我们身边照顾我们。没有何叔你,就没有今天的眉妩。这份恩情,我早该还你了。好了,何叔你别难受了,这件事我会解决好。你回去好好陪你儿子戒毒吧,否则他这一生就真的毁了。” 瘦瘦巴巴的颈脖子上都是湿热,何叔伸出手,抹了抹脸上脖子上的泪,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无论是道歉还是感谢,都是多余的。 …… 在这个化妆间又逗留了一会儿,眉妩收拾了情绪,强打起精神,硬着头皮接着拍这场“鸳鸯戏水”的戏。 再到温泉池那边,牧曜已经换好了衣服,像是在等她出来。 眉妩拥着白浴巾走上前,柔声道歉,“牧曜,关于今天的事,我很抱歉……”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被换下来。 牧曜不羁笑笑,“别这么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你以后要是遇到演戏方面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看那边正聊得起劲,沈煜尘面色就沉了下,轻轻咳了一声。 这位靠着沈家崛起的江城新贵,谁不礼让三分,哪怕是一线巨星牧曜,他也意识到了什么,结束和眉妩的聊天,朝眉妩和闷头抽着香烟的沈煜尘轻颔了下首,“沈总,眉妩,我先走了,祝你们合作愉快。” 沈煜尘还算礼貌,说了一两句客套话,眉妩也与他挥手告别。 接下来就是跟沈煜尘对台词,眉妩早已学会隐忍,憋着一肚子火把温泉这场戏给拍完。 赶时间的缘故,很快就进入下一个镜头。 一班人来到桃花缘温泉酒店的后花园,小桥流水,荷塘秋色,美得不可胜收。 赵导让他们换上了宫廷款华丽的唐装,就连头发也被盘得又重又繁复,眉妩顶着沉重的发型坐在荷塘边的凉亭中,不知是这个发型还是这样的气氛把她压得不堪重负,她越发觉得头昏脑涨,但一直隐忍着,只想快点拍完结束。 沈煜尘跟着赵导的指示,在眉妩身边坐下,下面的动作是要沈煜尘把眉妩搂在怀里,眉妩得把脑袋慢慢靠在他的肩头,最过分的是赵导突然加了个戏份,就是眉妩枕在沈煜尘的肩头后,要与沈煜尘接吻。 眉妩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前一场戏不过就是穿得暴露一点而已,这一场怎么一上来就是吻戏? “赵导,咱们的台词本里没有接吻这段啊。” 赵导能告诉她,是沈总塞给了他和编剧一百万让他加这一场的戏的吗?当然不能了。 赵导扯了扯眉头,“沈小总啊,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为了把这个微电影拍得更感人更深刻,我们临时加场戏也无可厚非的嘛。赶紧酝酿下情绪,我们要开拍了啊。” 沈煜尘眉梢耸动下,与赵导暗中互打了个眼色,夸他说得好。 眉妩却是气不打一出来,这明明就是沈煜尘又在背后搞了小动作针对她啊。 她是想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的,可一想到何叔,深深吸了口气,除了隐忍就是迁就,把这个拍完就成了,“我有个要求,不能舌吻。” “好好好,沈总能是那种人吗?赶紧吧。”赵导不耐烦地说道。 “各部门注意,第二场第一次,action。”板子一打,开拍起来。 按照赵导的吩咐,在沈煜尘搂住她的腰后,她就把脑袋枕到了沈煜尘的肩上,伪装地深情款款地看着他,两人念完台词后,他的嘴唇就贴了过来,眉妩强忍着心头泛起的那股恶心感,闭上眼与他亲吻。 嘴唇一碰到她就缩涩了一下,赵导就立马喊“卡”,又是重来一遍。 就好像设计好了似得,眉妩明明没出什么差错,但一直被赵导ng。 就那样反复地ng了十几遍之后,每次ng眉妩都被赵导批评吻戏的情感不饱满,要说情感不饱满理所应当也是沈煜尘啊,第一次拍戏的他顶着一张僵尸脸,台词读的就跟公交车站报站名一样僵硬,但赵导一直狗腿的夸奖沈煜尘。 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 眉妩在心中叫嚣着,已快折磨得都快崩溃了,脑袋也跟着越来越胀疼。 田澄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眉妩,她心里明白,眉妩一直在忍。 大概沈煜尘也看出了她面色有些不对劲,对赵导说了一句,“赵导你别一直喊卡,卡得我头都大了。” 赵导不敢违背,点头哈腰地说,“最后一次了,这场拍完收工,大家去吃午饭。” 心中在腹诽,明明是你安排我这么做的,现在把责任全部推我身上了,权当看在那一百万人民币的面子上,我就做回替死鬼吧。 第二场最后一次,两个人的唇瓣紧紧贴合住,沈煜尘再也按捺不住,冲动之下,发狂似得狠狠吻咬住了那两片柔软的香唇。 眉妩唇上吃痛,猛地回过神来,他把一条滑溜溜的东西挤了进来,分明是越界了,但赵导没喊停,她害怕又要继续重拍,便握紧了手,强忍着推开这个男人的冲动,咬牙忍下去,最后一次了。 “喂……你谁啊?我们这里正在拍摄,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剧组的人看到一个身姿挺俊的男人进来,立马上前问道。 可那人不顾外人在说什么,就冲着那个凉亭走去,见到眼前一幕时,身侧铁拳捏得死紧。。 第127章 我该先咔擦谁 第127章 我该先咔擦谁 突然,一阵熟悉混合阳光味的青柠暖香钻进鼻腔里。 眉妩心下突突一跳,猛地一睁开眼,果真就看到了池慕寒。 冷风瑟瑟,他屹立于风中,深蓝色风衣被风鼓动起来,显得愈加孤独冷酷,那张温隽逼人的脸,此刻棱角分明,冷硬青黑,让人瞧一眼,便心惊胆寒。 她一时面色红白交错,被自己的丈夫撞见她和别的男人亲吻,竟然如此难堪,还有深深的罪恶感,就好像被扫黄组的警察给抓了个正着一样。 “池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哪里知道你们的吻技这么好?” 他冷冷一笑,那双温润如玉的眸中挑起一抹讽刺,冷不防地,深深刺痛了眉妩的心。 她轻轻摇了下脑袋,无奈苦楚地瞅着他,“池公子,不是你想的这样。” 眉妩屁股空了下,想起身过去跟他解释,但沈煜尘的手不肯松。她一扭头,动作有点剧烈,与他脑袋碰了下,可再想分开时,却怎么都分不开了。 他也是古装扮相,头上戴了玉钗发冠,那玉钗勾缠住她的头发,紧紧纠缠在了一起,眉妩却扯,也是越扯越紧,越扯越乱,让她更加着急,但沈煜尘却觉得这样挺好。 这个时候,他还恬不知耻在眉妩耳边地说道,“又不是我想这样的,这是上天安排的。” 眉妩恨恨咬着牙,要不是他执意不肯放开她,会发生这种情况吗? 张晓晓又气又怒,咬牙很恨嘀咕了一声,“那个沈眉妩就是个红颜祸水!” 田澄耳朵尖,听到后,立马反击,“是啊,你这种姿色的既当不了红颜,也当不了祸水。” “你……”张晓晓气得嘴巴都歪了。 田澄朝她翻了个大白眼,“你什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这一幕亦落入池慕寒眼里,让他更加暴跳如雷。 “到底什么样,你待会给我好好解释!”池慕寒如刀的眉峰一耸,如寒冰刺骨的眸光从眉妩那里转移到沈煜尘身上,“你,上次眼睛没被我打瞎,是不是觉得不过瘾?” “池公子,你何必动怒?我们这不过是在拍个微电影而已?吻戏这种戏份是常有的,何必司空见怪呢?” 沈煜尘回答地理所当然。 也许,演戏的确是这样的。 可池慕寒这会儿在气头上,才不会管那么多。 他一步步走上前,一脚踹倒了那些录影设备。 跟着池慕寒来的梁昊舒展下脖子胫骨,已经做好了干架砸场子的准备。 他家池总可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萧羿那小子被池总下了个套,恐怕这辈子都没法危害人间了。 这沈煜尘还敢吻池太太,啧啧…… 一旁的道具小弟正要找他们理论,但被“慧眼识英雄”的赵导给拦下。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好惹的,他那双眼看过多少人了,要是连这点眼力劲都没,那么导演界他就是白混了。 那个男人那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知一场世界大战爆发在即。 赵导不仅眼力劲好,而且还是个反应极快的,立马给了化妆组的小妹一个犀利眼神,“愣着干啥,还不快去帮忙把两位沈总的头发理开?” 化妆小妹楞了下,屁颠屁颠上前帮忙,这头发都打结了,分不清是假发还是真头发,再加上眉妩头上的那么发钗也把沈总的头发绕进去不少。 她只能颤了颤说:“赵导,这好多头发缠在一起了,挺难弄的,理开来得有一会儿工夫。” 得有一会工夫? 妩在那里多停一会都忍不住了,可动作幅度稍大一点,就扯到头皮,把头皮都扯得疼,更者,池慕寒还盯着呢,她一颗心扑上扑下地跳着。 别说眉妩忍不住,那池慕寒也是等不及了,认为沈眉妩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压根不把他这个老公大人放在眼里! 那怒火是蹭蹭蹭地涨,被眉妩无意间扫到了一下,心脏剧烈一缩,浑身血液仿佛一下子就凝成了冰。 搞得眉妩怕怕的,心一横,就果断对化妆小妹说:“去拿把剪刀来,把我这打结的头发给剪了吧。” 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她只好对不住自己这头秀发了,这段时间和池慕寒相处的经验告诉她,这事必须得速战速决,否则池慕寒这人怒起来,连她都会一起往死里打的。 “啊?”化妆小妹池家地看向她,她又不是专业理发师,这一刀剪下去,那眉妩原来的发型也是彻底被毁了。 眉妩认真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去找把剪刀来,你不敢剪,我自己剪也行。” 看得出沈小总很认真,化妆小妹木讷地点点头,只是脚步往前一挪,就看到了那个矜贵的陌生男人手里多了一把大剪刀,那把剪刀像是用来处理澳洲龙虾的,应该是从后厨拿来的。 池慕寒满意地掂了掂手里的这把分量十足的剪刀,对梁昊满意地点了点头,“厨房的剪刀虽然没有裁缝剪刀用得顺手,但应该也是极好的。” 梁昊谄笑,就是心理有点慌,“池总,您待会可得悠着点。”就怕他家总裁把那个轻薄池太太的男人的脖子给裁了。 当眉妩顺着化妆小妹的视线看到握着一把大剪刀的池慕寒一步步走来时,顿时,小脸都变白了。 在她看来,池慕寒那样子哪是要给她清理头发的,而是要把她一刀咔擦了。 此时,眉妩脑袋里鬼畜性的一抽,一闪而过的是田澄那句经典口头禅——远离渣男,珍爱生命啊啊啊…… 碰上了沈煜尘这个渣男,生命都受到威胁了。 哪怕是镇定自若的沈煜尘这下都悚了,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池慕寒,瞳孔放大。 眉妩紧张过度,喉头干涸地冒烟,哆哆嗦嗦带着哭腔闷哼一声,“池公子……你你可别乱来呀。” “乱来?我有多能乱来,你还不清楚么?我就是想试试是我的剪刀硬,还是你们的头……发硬?” 眉妩的一颗心忐忑不安,慌得眼泪就快掉出来了。 在场的人也都识趣地逃窜开了,生怕那个贵公子伤及无辜啊。 唯独张晓晓和田澄紧张地不知所措,但也不敢上前,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那尖尖的剪刀给捅了。 田澄在为眉妩默默祈祷,祈求万能的主保佑她,眉妩啊,不是我不救你啊,池公子手上有利器,她这小胳膊小腿的要打也打不过啊。 不消一会儿,池慕寒就站到了他们俩的身后。 两只手分别按到了眉妩和沈煜尘的脑门上,透下来的声音低沉冷冽,不带一丝情感,“你们说,我该先咔擦谁?” 眉妩是真的怕,吓得早就闭上了眼,慌不迭地小声反抗道:“池慕寒,这不公平,你和萧小姐半夜三更玩亲亲的时候,我也没把你作案工具给咔擦了。更何况,我们这还是在拍戏,拍戏你懂不懂,拍戏就是假的,表演——” “那公平起见,我先咔擦你的前任未婚夫。” 眉妩转了转眼珠子,要是池慕寒帮她咔擦了沈煜尘这个禽兽,她会为他点赞的。 “哦,挺好。” 眉妩声音刚落,同时,两男人狠狠瞪了沈眉妩这个没心肝的女人! 一个在想,沈眉妩这女人简直没人性,好歹也是青梅竹马的前任啊。 一个在想,想等他杀了人,改嫁?没门! 于是,池公子一生气,摁着沈煜尘的脑袋,剪刀在他的头顶上“咔擦”一声地动了起来。 沈煜尘颈脖子上一凉,就看到了自己的头发悲剪了下来,从半空中飘扬着跌落到地面上。 他再抬了抬脸,更可怕的是池慕寒的脸,让他一阵秫然。 浑身上下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紧接着他又用剪刀沿着他的头皮来了一刀子,沈煜尘不敢动,生怕他的剪刀偏一寸,就把她的喉咙个剪破。 他温柔地拍了拍沈煜尘的肩膀,“别怕,我就是觉得你的发型太丑,我给你修理修理。” 就因为他动了沈眉妩,所以他用这种方式来修理他么? 池慕寒这个男人太恐怖,饶是沈煜尘一颗心也是直颤。 在把沈煜尘的头发剪得七零八落后,池慕寒剪刀放下之时,有意无意地从他颈部划过,顿时,一道血珠冒起,沈煜尘也问道了淡淡血腥味。 心上一抖,便传来池慕寒轻缓而凉意逼人的口气:“沈煜尘,我今个再警告你一遍,沈眉妩这个狐狸精被我承包了。事不过三,再有一次,我剪下一不留情,你这辈子绝对无法人道!” 最后几个字,池慕寒字音重咬,一剪刀就狠狠地准确无疑地插进了沈煜尘裤裆中间的木凳里。 不远处的张晓晓以为沈煜尘的命根子被咔擦了,“啊”的尖叫一声,脸色一白就昏倒了过去。 眉妩原本是一直闭着眼睛的,听到张晓晓的惊叫声,慌得睁开眼来,他愣愣看向了沈煜尘,只见他裤裆中间的那把剪刀在轻轻摇晃,而他被吓得双腿打颤,汗如雨下,还有他那头头发,在池慕寒那把魔性剪刀挥舞下已然成了狗啃的发型。 再微颤动着羽睫,朝池慕寒看去之时,这个男人正在眯眸笑着,优雅而狂肆。 眉妩不觉缩了缩脖子,眼眶里含着泪,楚楚可怜的可怜看向池慕寒。 。 第128章 老司机吃闷醋 第128章 老司机吃闷醋 这时,和沈煜尘缠绕的发丝早已被剪断。 眉妩生怕这个男人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一转身,就两眼泪汪汪地跳扑进了他的怀中。 “池公子,别剪我……我再也不拍吻戏了……” 突如其来的这一抱,倒是让男人一怔。 她把眼泪鼻涕再次糊在他胸口,像小猫儿似得蹭啊蹭。 池慕寒心中一软,看着她这个乱糟糟的鸡窝头,眸光又是敛紧,修长好看的手抄进她发间,以手代梳轻轻捋平她一头蓬乱的长发。 见池慕寒戾气消散不少,她鼓着腮帮子,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池公子,我是被逼的,真的是被逼的……” 想她是谁,撒得了娇,卖得了萌,说得了谎,还装得了可怜的沈眉妩。 对付大叔的致胜法宝就是哭,哭到他心软为止。 于是,眉妩哇哇地掉眼泪,“我本来是和牧曜拍戏的,结果临时换成了沈煜尘……” 但很不幸,男人的面色出乎意料地暗了下去,“所以,你真正想接吻的人是牧曜?” 和牧曜接吻的话,还是可以考虑下的。 当然,她不能把心里真实想法说出来,她一本正经地举天地发誓,“除了池公子以外,任何男人的嘴我都嫌恶心。池公子,你不知道我是有洁癖的嘛。” 池公子火眼金睛,一秒钟鉴定这女人在说谎。 “牧曜不是你的男神吗?我可听说你初中为他包过演唱会,握了下手,可以一礼拜不洗。” 眉妩一下有点懵,我了个去,池慕寒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为牧曜包演唱会倒确有其事,可是也没到和牧曜握下手就一礼拜不洗吧,顶多也就三天。 眉妩耍赖,继续哭着喊冤,“池公子你不知道,自从认识你后,你就是我的唯一男神。曾经的那些男神全变成男神经了。” 田澄在不远处看着这样的眉妩偷笑,这个小妮子撒谎从来不打草稿,不过池公子确实被她哄得一楞一愣的,眸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挑了下眉,这么沉冷地说道。 梁昊真为他家总裁捏了一把汗,之前一副要砸场子的做派,这会儿,被人小姑娘三言两语就哄得眉开目笑了,没出息啊没出息…… 眉妩看着池慕寒的脸色渐渐好转,终于松了口气,正要从他怀抱中退出,便被他整个儿抱起,往外走去。 导演组的人眼瞅着这幕,纷纷议论起来。 “那谁啊?敢和咱们沈总抢女人?” “就是,不止敢和咱们沈总抢女人?还差点把咱们沈总给废了,把沈总吓得现在脸都是苍白苍白的。” “沈总最惨的是他那头发,跟个癞子似得。” 田澄和赵导关系还不错,走到赵导面前,小声地吐了三个字,“池慕寒。” 赵导吓得一张老脸都扭曲了,早知道沈眉妩她是池慕寒的女人,沈总的那一百万不该收啊,万一回头池慕寒找他算账,他这江城可就混不下去了。 …… 被放入那辆奢华的座驾中,车门被他关上后,他坐到了驾驶座上。 他扯过车头的纸巾盒,抽出几张餐巾纸,第一时间给眉妩擦拭泪痕,轻柔而细致,从眼角处一点点往下,柔软细腻的纸巾经过鼻梁时,在人中处停下。 男人一双眸紧紧盯着她的唇,她的唇微微发肿,很显然刚才那场吻有多激烈。 从池慕寒骤然阴鸷的眸光中,眉妩也发觉了一丝不对劲。 她不安地摸了摸唇沿,唇瓣上有些发痛,还残留着被人用力亲吻过的痕迹。 她的唇一张,只觉喉咙就似要灼起来,“我都解释过了,这是被强迫的。” 只是,一想到刚才她和沈煜尘接吻那幕,仍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不爽。 “被强迫?和他拍戏也是被强迫的?” 他淡淡一句,是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满是鄙夷,为她擦脸的手收回,紧紧捏了下手中的面纸,随后按下车窗,将面纸团用力丢到窗外。 系好安全带,车子引擎被发动后,如弦上箭一般速度射了出去。 眉妩觉得这个老男人真是奇怪,原以为被搞定了,分明前一刻还笑了,这会儿又一脸怒色,真不知这老男人怎么想的? 她想开口跟他解释,可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却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把摇滚乐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动感的节奏喧嚣在车室内,吵得人脑袋疼。 手指忍不住按向触摸屏,点了下停止键。 眉妩觉得世界都变得安静了,池慕寒却是拧眉看了眉妩一眼,腾出一只掌控方向盘的手,复探向触摸屏,没有一丝犹豫,眉妩就那样握住了他的手。 他目光陡得变的更沉,眉妩的心跳如撞。 之前还说,让她回家好好解释,这会儿又不想听她说话,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和萧怜儿吻得嘴巴都舍不得分开时,她也默默承受下来了,何况这一切还不是她自愿的。 片刻僵持之后,终是,她率先松开了他的手,话在嘴边打着转,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他的手在半空滞了滞,重新握住了方向盘,他看着路况,从薄唇中吐出冷淡的字眼,“为什要和他拍戏?” 她心房猝然一紧,吞咽了下口水,遂开口,“桃花缘酒店项目是之前我爸一手策划的,沈煜尘把这个项目交给我全权负责。我抱着玩玩的心态就拍了这个宣传片,但原本的男主角牧曜被沈煜尘用四千万打发了,他要代替牧曜演这个男主。 我当然是不同意的,可他找了何叔要挟我。何叔的儿子吸毒的证据被沈煜尘抓在手里,如果我不拍,他就会把何叔的儿子送进监狱,何叔是沈家的老管家,照顾我和我哥十几年了,他就那么一个儿子,我不想他伤心,才答应了他。况且,这个吻戏也是导演后加的……”长久的等待,等来的是他的沉默不语,这让眉妩心头更加不安。 可该解释的都解释过了,她还能怎么办? 前面红灯,车子停了下来,池慕寒从车子抽屉中翻出了香烟和火机,手法熟练地点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出烟圈。 很快,香烟把干爽的车内环境弄得乌烟瘴气。 烟雾缭绕中,男人的眸光或明或暗,让人难以一探究竟。 这样的烟草味让人实在反感,让眉妩干痒的嗓子口更加难受,她忍不住干咳几声。 池慕寒把车窗按下一半,测了下脸,将白色烟圈吐出窗外。 看到这个男人抽烟,她也总是跟着烦躁,她蹙了蹙眉,话音也跟着着急了起来,“我都跟你好好解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还有呢?” 搁在窗户上的手弹了下烟灰,又把香烟送进嘴里,眉妩又是一个没忍住,“还有能不能把烟灭了?我嗓子有点不舒服。” 霸道一向都是他的专利,这女人明明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又是关音乐,又是不准他抽烟,还真不把他当一回事? 看他的手指还是乖乖把半根香烟弹了出去,又按了下按钮,车窗徐徐上升。 他转过身子时,松了安全带,压向她,“对于今天的事,我是先惩罚你?还是,你先感谢我?” 眉妩惊讶地抬了抬眉头,没有一点防备,他大掌便飞快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低迷醇厚的嗓音拂过她的脸,“一并吧。” 反正他所谓的惩罚和感谢都只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说罢,男人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她的唇,吻咬住。 齿尖咬上她的唇瓣,她吃痛,抵触地锁紧双眉,双手抵在他胸膛出,要把他推开,可他另一只手环绕住她的小蛮腰,牙齿从她唇上松开,取而代之的游龙一般有力之物,钻入她的口腔,带着浓郁的烟草气息。 明明是反感的味道,可她竟不如心中预料的那般抵抗。 他的吻由强攻掠夺变成了斯磨婉转,而她紧绷的身子也慢慢沉浸在他高超的吻技里,变软变酥…… 后面喇叭声划过眉妩的耳朵,她浑身一震,适才她竟也享受其中。 她轻轻喘着气,“池公子,绿灯了。” 池慕寒见她小脸绯红,他轻快地挑了挑眉,手指点了点她这张唇,“记住,这里只属于我。” 整个车室内都飘起了酸溜溜的醋味,看着这样一个老司机在吃着闷醋,也是很有既视感的。 眉妩努了努小嘴儿,不顾后面喇叭催促,勾住了他的脖子,软软的偎在他怀里咧嘴浅笑,“遵循等价交换原则,池公子,你的这里也只能属于我。” 沈眉妩啊这个小女人娇滴滴起来时,饶是他认为自己自制力一向很高也难以把持。 “小妖精,你这是变相的勾引我吗?”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炙热,胸膛口都起起伏伏,有头野兽要从他胸膛口冲出来似得,让眉妩不敢乱动。 下一刻,男人就再次捧起她的脸,对准了她的唇,不由分说吻了下去。 “呜……” 直至后面有人过来敲窗户,“喂,你们再不走,我们就报警了。”。 第129章 路子野 第129章 路子野 眉妩尴尬地要命,可池慕寒仍不肯松嘴,她无奈指了指窗外,用眼神告诉他,池公子,你再放开我,那我们就得被请去警局喝下午茶了。 池慕寒不悦地松开了眉妩,往前面一瞟时,发现路灯已跳到了红灯。 “我们还有三十秒。” 眉妩才喘了一口气,嘴巴又被封住。 窗外的男人差点气晕过去,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欲求不满啊?连一个红灯的时间都不放过。 当池慕寒重新发动车子时,眉妩早已被吻得气喘吁吁,两颊绯红,看向后视镜时,亦发现自己的两片唇已肿成了腊肠。 “池公子,你每次接吻都把我的嘴巴啃成这样,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吻妻狂魔?” 眉妩抚摸着自己被蹂躏过的唇瓣,不满地发出小小的抱怨。 “还能说废话,是没吻够?” 被池慕寒这么一恐吓,眉妩立马乖乖合上嘴。 池慕寒用余光瞟了瞟她,“去吃海鲜?” 眉妩楞了楞,小声问道:“你怎么想到要去吃海鲜了?” “我还欠你一顿海鲜。” 哦,对了,上次他们那顿海鲜大餐,没吃完,他就因为萧音音被绑架的事,丢下她离开了。 亏得这人还记得。 她扬了下唇角,点了下脑袋,尽管她的戏服还没换下,可是吃海鲜的心情还是很澎湃的。 进入海鲜城的时候,惹来不少注目的眼光,二人正要点餐,这时池慕寒的手机响了起来。 眉妩第一时间去瞄他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怜儿”二字,她真的很想去把他的手机抢过来,然后掐掉电话,可是那样很不礼貌,她笑盈盈地看着他接了电话,然后,看着他的眉头一点点沉下去。 心里有一种认知,只怕这顿午餐,他又得放她鸽子了。 果然,见男人摁了电话后,微蹙着眉,神色焦急又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如果她的事更重要,你就去吧。” 眉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说出这种大度的话来,可是不这么说,又能怎样? 苦苦哀求着他不要走也不是没有过,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地离开了。 所以,为了顾全二人的颜面,还是大方一点,主动一点吧,即便心里此刻在隐隐作痛。 她只穿了那样一件暴露的唐朝女装,这里尽管开着暖气,他还是担心她会受凉,将身上外套脱下,披到了她肩头,走前,温热的吻落在她微微拢着的眉心,“眉妩,对不起。” 眉妩只是扯着唇笑笑,不言不语。 池慕寒,你知不知道,即便是这衣服也好,还是吻也罢,亦或是你的这声“对不起”,都比不上你这刻陪在我身边。 在池慕寒离开后,眉妩把悲愤化为食欲,海吃了一通。 正要买单时,手机适时响起。 她划过接听键,就听得手机那头传来了客气有礼貌的女声,“沈小姐,您一个月前送来的那件礼服,我们已经修补好了,您可以来取了。” “好。我现在去取。” 埋单之后,眉妩就打的去了“格调”。 在这个追求个性化的年代,香奈儿,迪奥等大牌都显得不入潮流。 “格调”是一家个性品牌店,在江城很红,打造出的单品都是独一无二,而且价值不菲,是时尚的引领军,很多明星、名媛都爱逛这家店。 那件叫做“美人”的礼服被弄坏了之后,她就拿到这家店来修补了。 在进门的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扎眼的熟人。 而那人也第一时间认出了她,带着一如既往的淡淡敌意,眯了眯一双看起来水灵柔弱的眼,将眉妩上下打量了一番,掩嘴嗤笑道:“沈小姐,你不会又去当群众演员了吧?” 眉妩掀唇,莞尔一笑,“那是,我这种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小角色,自然比不上夏小姐你路子野。” 路子野? “沈眉妩,你什么意思?” 夏雪人如其名,皮肤白得跟雪似得,人都说一白遮百丑,再加上她留了一头及腰的长黑发,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古典韵味。 确实,是能第一眼就能给人留下深刻映像的女人。 但偏偏不是个良家妇女。 眉妩拢了拢身上的男士风衣,一步步朝夏雪靠近,在她面前站定。 夏雪比她稍微矮了一些,眉妩就俯视着她,一字一句道:“夏小姐,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啊?你勾搭上了好朋友的老公,不折手段破坏好朋友的家庭,还陷害好朋友进了监狱,你说你的路子野不野?” 夏雪的表妹夏露看这女人对表姐出言不逊,立马替她出头,“你谁啊?敢对我姐这么说话?” “我是谁,对她说什么,以什么样的口气说,那是我的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被眉妩这么一呛,夏露努了努唇,气鼓鼓地拉着夏雪的手说,“姐,你看看她……” 夏雪素来就知道蓝歌的这个闺蜜嘴巴又毒又辣,连席云峥都说,这个世上,最讨厌的是蓝歌,第二个就是她沈眉妩。 在被眉妩这么反唇相讥后,她整颗心脏拧起,暗暗咬了咬牙。 以前她事事忍着她们,但现在蓝歌那个死女人坐了牢,她就是未来的席太太,她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夏雪给夏露使了下眼色,叫她闭嘴,挑了下眉,便开口道:“沈小姐你又有多高尚呢?瞧不起三儿,自己不也正在做着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吗?池公子和怜儿那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的,要不是你缠着池公子不放,现在池太太的位置就是怜儿的。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怜儿也住进池家了,早晚你池太太的位置是要还给她的。” 夏露则一唱一和,讽刺地笑笑:“哼,原来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听到萧怜儿的名字,眉妩就不爽,前一刻池慕寒为了萧怜儿又放了她一次鸽子,这会儿,夏雪这个女人居然敢大言不惭骂她是“三儿”? 眉妩抱着谁欺负她,她就要双倍奉坏的原则把对方给欺负回去! 她小手一叉腰,傲娇地瞪着夏雪。 “我和池公子好的时候,他们都分手三四年了。现在我和池公子结婚了,萧小姐又倚着心脏病一副快死了的样子装可怜博同情。哦,我忽然想起来,似乎夏小姐你也很擅于用这招吧?流产大出血,少了半个子宫,才住进了席家的吧?你们还真不愧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啊,不止兴趣爱好是一样的,就连抢人老公的方法也是一样的。” 眉妩说着说着又突然“哎哟”一声,满眼同情地看着夏雪,“夏小姐啊,你可比萧小姐还惨呢。池公子要给萧小姐找个合适的心脏,虽说几率小,池公子这么神通广大,兴许还真被他走了狗屎运找到匹配的心脏。 可席云峥再有钱,也没法弄个子宫安进你肚子里去啊。想想夏小姐你以后无儿无女该多悲惨啊,像席家这么大的家业,不可能没人来继承吧。” 看着夏雪的脸色越来越差,眉妩俯了俯身,在夏雪耳边小声道:“夏小姐,同为女人,我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觉着吧像你这样的打扮得再漂亮也没用,少了半个子宫,水不够多也不够紧,男人那方面会没兴趣的。你有时间呢,就不要逛街购物了,多去找几个私家侦探查查席云峥那个爱偷吃的混球,说不定这会儿就和哪个美眉打得火热,忙着造小人呢。” 以前总是听席云峥唠叨,沈眉妩的嘴巴有多厉害。 今个儿总算是见识了一回,只要这个女人啃动嘴皮子,她就能把人气到七窍生烟。 夏雪出身不好,历经千辛万苦才攀上了席云峥这颗高枝。 想想沈眉妩的话也并不是没道理,从她出院到现在也快有小半年了,但席云峥一次都没碰过她。 她偶尔也会主动,但都被席云峥怏怏推开,找的理由则是,她身子不好。 现在看来,也许这根本不是理由,只是他不愿意碰她的借口而已。 夏雪一张小脸,顿时血色全无,她是真的很害怕席云峥会因为性生活不和谐而有了其他女人。 “夏小姐,需不需要我介绍几个好侦探给你呀?我们传媒公司呢,认识很多这方面能力强的人才的。” 夏雪苍白了一张脸,紧紧抿着唇,没应声。 眉妩抖了抖眉头,微笑着从她身边擦过,朝柜台走去,不过,才抬脚一步,胳膊就被女人的利爪拽住。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欺负我姐?我姐她失去了孩子,少了半个子宫,已经很伤心了,你还这么刺激她,你安得什么心啊?还有那个蓝歌,自己不争气,管不住自己的老公,那怪谁?她把牢底坐穿也是活该!” 紧接着,一巴掌就朝眉妩脸上招呼过来,眉妩眼疾手快就捉住夏露那只伸过来的手,用力把她推开,“你又算什么东西?” 夏露穿着高跟鞋,被眉妩那么一推,脚踝一扭就跌退后了几步,前额撞在了茶几上。 夏露痛呼一声,一摸脑袋,看见掌心里有血,吓得那是一个痛哭流泪,“姐,她打我,你快给姐夫打电话,把那个泼妇抓起来……”。 第130章 最惨的那个是你 第130章 最惨的那个是你 夏雪立即上前,去扶夏露,“露露,你没事吧?” “姐,疼死我了,一定是破相了。呜呜……你快给姐夫打电话呀,一定让这个臭三八吃不了兜着走。” 眉妩冷眼扫过夏雪那个没教养的妹妹,分明是她动手在先,居然能黑白颠倒! 眉妩唇瓣一掀,不客气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席云峥连个名分都没给夏雪,你也好意思张口闭口喊姐夫!” “你个贱人!你骂谁不要脸呢?” 夏露眼睛一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眉妩倒是不急不缓地道:“谁刚骂三八的那个就不要脸!” 店里的几个店员都不敢上前劝,一看这几个女人就不是好惹的。 夏小姐背后的靠山是席大少,那个沈小姐吧不清楚到底什么来头,但敢跟夏小姐叫板的,也绝不是个小人物。 一些女顾客抱着看戏的态度,在一旁看着指指点点说着笑。 夏露在学校里本来就是个女混混,现在仗着有个准姐夫席云峥更是无法无天了,一起身就爬起来,朝眉妩冲过去,抓住了眉妩的手臂,尖锐的指甲透过单薄的衣衫死死抠进她的皮肉里。 “姓沈的,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谁不要脸了?刚我姐都说了,你勾引怜儿姐的男朋友,你有脸了?还有你那个朋友蓝歌,她不就仗着家世好吗,她有哪里比得上我姐? 她死皮赖脸地非得嫁给我姐夫,四年,整整四年,我姐夫碰都不碰她一下。非得缠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啊就是和你一样的贱! 贱不说,还背地里搞事,把我姐孩子弄流产了!让她坐牢都是便宜蓝歌了,她就该杀人偿命吃枪子!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早晚跟蓝歌一样,也许比蓝歌——” “啪”的一声,眉妩抬高了手掌直接甩了夏露一巴掌。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病猫,是吧? 夏露真没料到,姓沈的这个女人劈头盖脸就甩来一巴掌,把她打得有些懵,捂着火辣的脸颊,微微退开两步。 看见自己的表妹被打,夏雪惊得尖叫一声,就跑过去护在了夏露前面。 “沈眉妩,好歹你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你怎么这么教养,居然动手打人?像你这样的,真该和你爸还有蓝歌一样,蹲大牢去!” 这对姐妹辱骂她可以,但给蓝歌泼脏水不行。 蓝歌已经被夏雪害得够惨了。 这个心狠手辣的小三在外面逍遥快活,让怀着孕的蓝歌孤零零地关在那种阴森森冷冰冰的监狱里头,现在她们居然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侮辱蓝歌! 眉妩大人的那只手轻轻颤着,又被她强自握紧。 “夏雪,那是你这个妹妹该打!嘴巴太贱,欠抽!你怎么插手蓝歌和席云峥的,你自己清楚!你那个倒霉的孩子怎么掉的,你也清楚!其实,你心里明白,最惨的那个是你。 你设计把蓝歌送进监狱又怎样?就算你成为上位,从一个阴沟里的小三成为风风光光的席太太又怎样?你已经得到了最残酷的报应,这辈子,你都无子送终!” 夏雪后怕更甚,她就是从穷山村出来的,他们老家把生不了孩子的女人比作下不了蛋的鸡。 而她就是一只下不了蛋的鸡! 一个女人连生孩子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那么她又怎可以称之为女人? 夏雪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沈眉妩这个女人给剁碎! “姐,我们两个教训她!不信还撕不烂她那张臭嘴!” 夏露一语毕,就再次伸出爪子朝眉妩脸上挠去。 眉妩可不是好欺负的,她从不是软包子,在学校那会也曾是个不良少女,翻墙逃课,干架闹事,她没少干过。 对付像池慕寒那样的男人是没辙,可教训这两个女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她抓住夏露的手,“你才是该把嘴巴放干净点!这么嫩还敢撕我的嘴,你不打听打听我以前外号叫什么?” 看着妹妹被捉住了,夏雪也义无反顾地扑上去,与眉妩扭打到一块。 眉妩先把夏露给解决了,就一巴掌“伺候”了夏雪。 一时间,夏雪被打得小脸通红。 反正在夏露冲过来的那刻,眉妩就觉得抛头颅洒热血为“撕逼”事业拼了,她的嗓门提高,透着狠意,“这巴掌我是替蓝歌教训你的!我很早就想揍你了,麻烦你下次见到我态度放端正一点,要不然我找人一日三餐准时准点地胖揍你。你看看我沈眉妩是不是说得出做得到?” 好歹眉妩大小也算个女总裁,她揍不动,有的是钱找打手。 “要报警也好,要告诉席云峥也罢,我沈眉妩奉陪到底!”一手甩开夏雪,眉妩拍了拍手,她又转脸看向店员,“把我的那件衣服拿出来!” 凭什么,这个女人打了人还可以这么潇洒地走了? “沈眉妩,你给我道歉!” 夏雪又上前拽住了眉妩! 造反了? “夏雪,你信不信我再扇你?”眉妩本来就比夏雪高出一点,再加上是妥妥的豪门小姐,发起威来时就是不输气势。 “还敢再扇我?沈眉妩,我要扒了你的皮!” 夏雪在怒意之下,本性也就暴露了出来,伸出涂着蔻丹红的尖利指甲就去抓眉妩的头发,两人都是长头发,被抓了头发的眉妩也不甘示弱地揪住了夏雪的发尾。 夏雪“啊呀啊呀”地喊疼,眉妩也疼,死死咬着唇,警告:“夏雪,你放手不放手?再不放放手,大不了我先让你变成秃子!” 被眉妩的话给吓住,夏雪放开了手,眉妩先佯装松开,又飞快地抓住她的头发。 夏雪直弯腰,惨叫,“沈眉妩,你使诈!” “兵不厌诈,夏雪,自问你还比我老,你27年是白活了吧!” 眉妩成功制服了夏雪,跨坐在夏雪的背上,连手带脚反扣住夏雪的手臂,她脱了自己的鞋就狠狠抽在她的屁股上。 “夏雪,你这个不要脸的三儿,你别以为有席云峥护着你,我就怕你?你这次落到我手上,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夏雪惨烈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快报警啊……” 一旁的夏露被眉妩揍得起不来,赶紧从大衣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席云峥,“姐夫,你快来救救我姐……一个姓沈的女人骑在我姐身上打她……” “嘴巴还硬,看来是没抽够!” 眉妩继续用鞋底抽她,一下一下,好不过瘾,虽然背上的汗水弄湿了她的背,仍然觉得酣畅淋漓,大快人心。 要不是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和她那个妹妹先动手,她也不会这么不顾脸面地教训她们! “我告诉你夏雪,下次见到我,你最好绕路走,否则,我把你扒光了,游街示众去。” 眉妩也打得累了,就从夏雪身上起了来。 很久没有这么一展筋骨了,把今日种种委屈发泄一通,觉得浑身都轻松了。 一回头时,就见这么大一家服装店里空荡荡的了。 好多顾客也吓得跑了,那里的店员也都吓傻了,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就没见过眉妩这样泼辣的女人。 眉妩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了,她一边抚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朝柜台走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是,是,是……我这就去拿。” 服务员麻溜地去了制作室,把她那件修补好的衣服拿出来,铺陈开后供她仔细检查,并告诉她,撕破的地方都用同款的丝线织成的郁金香图案补了上去,从外面看上去就像一件崭新的裙子。 “嗯,挺好的。” 眉妩满意地点点头,刷了卡,正准备提着衣服袋子走人。 迎面走进来一个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身量与池慕寒差不多高,一样的潇洒倜傥,看起来比池慕寒还要沉敛老辣一点。 这人就是席云峥,他沉着眉,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个头发蓬乱的小女人,“沈眉妩,你觉得你打人之后还能走得掉?” 尽管眉妩也是一身狼狈,丝毫不回避地抬着眉,悠悠瞧着这个披着人皮的狼。 “嗯哼,我觉得我刚刚打的不能算是人。如果勉强可以算,那也是婊,没错,就是女字旁加手表的表的那个婊。” 席云峥再次皱了皱眉,“沈眉妩,要不是你是个女人,我真的就动手了。” 眉妩当然也看出来了,他身侧的拳头捏得紧紧的,那是要揍人的样子。 “来啊,你动手啊。反正我没把你席云峥当成过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能亲手送进监狱的男人,在我眼里,你连伪娘都算不上,你就和那两个地上的女人一样,不是人,她们是婊,你是渣。” 席云峥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沈眉妩绝对是那种一张嘴就能把死人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的女人,真不知道池慕寒怎么会受到了跟这样的女人同床共枕的? 那厢,地上被狠狠修理过的女人,哭啼着喊着,“云峥,我好疼……” 另一个女人也是哭哭嚷嚷,鬼吼狼嚎地跟席云峥诉苦,“姐夫,就是这个女人打我们,你看看我的脸和额头,都是被那个女人打的,还有我姐的脸也被她抓花了,她还拿鞋子抽我姐……”。 第131章 你究竟有多在乎她 第131章 你究竟有多在乎她 瞥了眼地上的夏雪,席云峥脸色更冷,他本来就长了张面瘫脸,不苟言笑,只有在盛怒的时候,他才轻扯着薄唇浅浅的笑,那笑可谓颠倒众生。 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笑容时,就是他为了夏雪逼着蓝歌离婚的时候。 现在,她把他的姘头夏雪给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指不定他要怎么对付她呢? 眉妩正想着怎么脱身呢,脚步一动,就被席云峥拽住。 “席人渣,你干嘛?” “你说我干嘛?”席云峥音量一沉,就粗鲁地将她拽到了夏雪面前,“对她们道歉,否则,别想出这个门。” “凭什么我给她们道歉?是夏雪那个妹妹先动得手,我那是自卫!你眼瞎啊,没看到我也被她们挠到了吗?”眉妩不满地抗议道。 席云峥甩开眉妩,让助理郑恒将这个这人给看住了,他俯身将夏雪搂进了怀里,抱到了沙发上,见她长发被抓扯得凌乱,小脸上也火辣辣的,席云峥沉着眉,“哪里痛?” “云峥,我浑身都疼。”夏雪无声地流着泪水,一脸柔弱无辜的样子,她又含泪看了看沈眉妩,勾起唇角,“不过,沈小姐说得对,夏露也有错,不该先去招惹她。” “姐,要不是她说了那些难听的话,我能先动手吗?姐你心地善良,不与人计较,可是我就是看不过去,你已经失去了孩子,你整夜整夜失眠哭泣,姓沈的那个女人还这么侮辱你,我不替你出头,谁替你出头?” 瞧瞧,夏雪这两姐妹又唱起双簧来了,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还真是天衣无缝。 “姐夫,我姐跟了你那么多年,现在连孩子也失去了,还要被蓝歌的朋友这么侮辱,我姐的苦都憋在心里呢。你这次,要再不教训教训这个姓沈的,以后谁会看得起我姐?” “教训我,就会有人看得起夏雪吗?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是蠢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就冲夏雪破坏人家庭幸福,小三上位这一条,就受世人所不耻。 “夏露,是吧,你刚说我家蓝歌就是仗着家世好而已,样样比不上夏雪。还说,席云峥四年都没碰蓝歌一下。”眉妩撩拨下妩媚的长发,悻悻眯着眼,对席云峥问道,“席云峥,你给我评评理,你到底碰没碰蓝歌?” 提及这个,夏雪也是一怔。 难道席云峥和蓝歌也做过? 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透过泪眸,暗暗观察着席云峥的脸,想从中窥探到一点蛛丝马迹。 男人的下巴线条绷紧到极致,冷吼一声,“沈眉妩,你给我闭嘴!” “席云峥你干啥子生气呀?蓝歌是你老婆,你在婚内,碰了她也是合情合法的,说出来,又不丢人。” 夏家姐妹还以为席云峥有多专一呢,这下啪啪啪打脸了吧? 看着夏雪惨白的脸,眉妩越发笑逐颜开。 夏雪的手一点点攥紧,还以为蓝歌至今为止是个老处女,没想到席云峥居然和蓝歌真的睡过了?也是,蓝歌是江城第一名媛,是男人都怎么可能把持得住?更何况,席云峥呢? 夏露不可置信地看着席云峥,伤心地又要哭了出来,“姐夫,你不会真的……” “倘若她不是用那种下三滥的招数,我会碰她?沈眉妩,难不成你不知道?” 席云峥眸色深邃,一想到蓝歌那个女人,他就痛恨得咬牙切齿。 “没错,蓝歌的确喷了点你爷爷给她的催情香水,那点剂量,就能诱使你席云峥大发兽性变成种马了? 就算,席爷爷把门给锁了,按你这种但凡你不想做的事绝不受胁迫的人,就算跳窗,你也不能脱裤子,是不是? 再说了,蓝歌又没对你用强,反而是你这个衣冠禽兽,说着什么满足她的话,来满足你自己的兽欲。” 显然,眉妩一番话已惹得席云峥睚眦欲裂。 不过没关系,反正不说白不说,说了也白说。 索性,眉妩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倒了出来,更何况还能刺激下夏雪,不是更美妙吗? “所以,席云峥,拜托你,别给那么虚伪的你带上那么冠冕堂皇的高帽子了。看似,都是别人逼的你,其实你自己乐在其中,或者你早就想把蓝歌变成你的女人,要不然你明明已经抱了和她离婚的决心,还要毁了她的清白,还在那晚对她要了一次又一次?” 要了一次又一次,如同魔音似得在夏雪的脑子里回转。 她不知道席云峥到底什么时候和蓝歌发生了关系,但是她知道,席云峥和蓝歌那次一定很激烈。 像席云峥这样清心寡欲的男人,居然要了蓝歌一次又一次?真的是因为药性驱使么? “云峥,你……” 他不顾夏雪,腾地站起,愤然起身,怒得掐住了眉妩的脖子,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沈眉妩,你再说啊?” 眉妩倒是想说啊,可脖子被他掐着,喉管都快被掐断了,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看来这次席云峥是真的动了怒,一双眼睛红得就像染了血,这样子让她想到了德州电锯杀人狂。 郑恒看着眉妩一脸痛苦的样子,心里着急,便立刻出声阻止,“席总,沈小姐是池公子的太太。” 理智慢慢敛回,席云峥罢了手,松开了眉妩的脖子,眉妩被他掐得小脸憋红。 她捂着被掐疼的脖子,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这件事居然能把席云峥刺激得发疯? 席云峥眸光窒暗,噙着盛怒看着眉妩,“沈眉妩,要不是看在你是慕寒太太的份上,我非弄死你不可!” 偏偏,眉妩不怕死地淡笑,扬高了那妩媚丛生的眉尾。 “席云峥,就因为我提起了她,你就要把我掐死?你究竟……有多在乎她?” 是啊,席云峥究竟有多在乎那个该死的女人? 因为蓝歌,席云峥和席燕青两兄弟闹掰了。 在席家,蓝歌成了不能被人言及的禁忌。 席云峥眸色更暗一分,侧脸,对郑恒说:“把她丢到局子里去。” “席总,不太好吧,再怎么说她也是——” “我说,把她丢到局子里去!有什么,让池慕寒亲自找我来谈。” 席云峥厉声一喝,差点把郑恒吓破胆,郑恒立马闭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 当池慕寒来警局来接她的时候,她正在候审室里大口吃着云吞面。 她前脚被席云峥送进来,后脚池慕寒就派人来打点了,要好吃好喝地招待她。 所以,这趟局子进的,除了等得时间有点久,呼吸的空气不太新鲜外,毫发无损。 她慢悠悠地吃着,把最后一口云吞咽下,还呼了点热乎乎的汤,才缓缓抬起眉眼,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池慕寒本想动怒斥她几句,但看到她眼角的几条抓痕,皱了下眉,所有责备的言语在舌尖打了个转,就变成了柔声一句:“走,跟我回家。” 眉妩没有理睬他,只是说嘴里有点咸,就让人拿了瓶矿泉水。 她慢条斯理地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两口,再把目光放到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孔上,“池公子,你不觉得你来晚了吗?” 池慕寒知道她指的什么? “人席云峥紧张夏雪,一个电话,席云峥就屁颠屁颠赶过去,替他报仇雪恨了。那夏雪就是个三儿,名不正言不顺的,下贱无耻阴险狠毒的三儿。我呢,作为你的天天,我跟人打架,你怎么没第一时间赶来保护我?” 要是,他第一时间赶来的话,那这趟局子就不必跑了。 眉妩又自嘲笑笑,眼中划过一丝落寞,“哦,我忘了,你要陪萧小姐。家花都没野花香,是不是?” 见得男人眼皮不悦地跳动了下,眉妩忽然还想问,池公子你这么两头跑,到底累不累呀? 于是,眉妩就这么嘴快地问了出来。 池慕寒眉心一拧,“她酒驾,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里。” “那你就得多劝劝萧小姐了,心脏不好,就别喝那么的酒,喝了酒就别开车,否则,要不想出车祸,都难!” “眉妩。” “我这么说,你生气了?哎……都怪我这嘴,就爱说大实话。” 眉妩说着,抿了抿唇,便握着矿泉水瓶起身,不紧不慢地从沈煜尘身边走过。 忽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眉妩,不要这样。” 眉妩掀了掀眉,佯装不解地望着他,有意避开不想谈的话题,现在跟他吵架,她都嫌累。 “不是说回家吗?走吧。” 她用眼神示意了下,让他把手拿开。 在池慕寒正要挪开手时,猛然发现她的脖子上手指印,他眉头一沉,“谁干的?” “这个啊?还不是你那个好兄弟掐的?” 她不咸不淡地说着,却令池慕寒的眉目拧得更深,沈眉妩这个女人泼辣任性起来确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很多次,他都想掐死她,可哪一次,他舍得? 看着池慕寒快要打结的眉头,她就知道此刻他一定或多或少是动怒的。 这也许和爱无关,因为他的女人被人动了,像池慕寒这样的男人吞不下这口气。 于是,她就煽风点火起来。 “池公子,如果你真的怜惜我这个池太太,麻烦你下次见到席人渣,千万别克制,千万别手软,该打哪里打哪里。”。 第132章 撩拨池公子的嫉妒心 第132章 撩拨池公子的嫉妒心 “眉妩,你这女人还真不嫌事多?” 眉妩不置可否地笑言,眉眼弯弯,“你以前不是老说我是个事儿精,就爱到处惹是生非嘛。” 他握在她肩头的手,一点点爬上她的颈项,触及她颈部那细滑柔腻的肌肤,将她摁入自己的胸膛口,“嗯,你不止是个狐狸精,还是个事儿精。” 眉妩淡淡地从男人怀里退出,“池公子,我累了,要回家睡觉了。” “累了?我看你打架时,一点也不累?”眉妩还没往前走一步,就被男人再次逮住,打横抱起,“你以前的外号叫什么?” 眉妩瞅了瞅他,他不会看了那家服装店里的监控吧? 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这个? 眉妩努了努唇,“不告诉你。” 被抱着走出了这间审讯室,眉妩突然想起一些什么,“我的东西,忘拿了。” “你说那件衣服?” 眉妩点了点头,接着便听池慕寒敛了下眸光,道,“那件衣服已经被梁昊放到后备箱里了。” “哦。” 池慕寒眉头拢了拢,无声地将她放进后座,自己随后上车,将车门关上,对梁昊说了一声,“回池家。” …… 第二天,眉妩照常去上班。 八卦的田澄,看到眉妩来后,就跟着她一起进入办公室。 “眉妩,昨天池公子真叫一个威武啊,沈煜尘简直一个惨字了得啊,估计今天得剃成秃头来上班吧?哈哈……你想想沈煜尘变成秃驴的样子。艾玛,我都快笑出眼泪了……” 可现在把沈煜尘整惨,也没法让她快乐得起来。 她开了电脑,双手托腮,凝视着手机屏幕,“可是,你知道吗?就在我被池慕寒带走之后,萧怜儿一个电话,就把池慕寒叫走了。池慕寒他又放了我一次鸽子。” “那个萧怜儿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把你家池公子给抢走了。眉妩,你可不能坐以待毙啊。你想想,现在沈煜尘被你压下去了,都是托了池公子的福。离彻底搬倒沈煜尘,就差那么一小步了,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田澄给眉妩加油打气。 “你说得没错,就算要和池慕寒彻底拜拜,我也得把他的价值榨干到一点不剩为止。”眉妩信誓旦旦道,“可是,我该怎么还击萧怜儿呢?” 她总不能撒泼扯皮把萧怜儿痛扁一顿吧,那样一定会惹毛了池慕寒,这种手段对付对付夏雪她们就好了,对付萧怜儿不明智。 “我最近在看那部很火的韩剧《蓝色大海的传说》,里面就说,人类男人就是嫉妒的化身。你瞧瞧昨天被池公子看到你和沈煜尘接吻,他那样子简直就是‘嫉妒的化身’。所以,你要利用一下池公子的嫉妒心。” 利用池公子的嫉妒心? 仔细想一想,池公子还真的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 但凡是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都被池慕寒整得挺惨,参考例子,如沈煜尘,如萧羿。 “可是,我找谁来刺激他呢?” 就在这时,眉妩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未知号码,眉妩随手接了,“沈小总,你好,我是牧曜。” 牧曜的名字一秒钟就让眉妩变得不淡定了,深深呼吸一口,按平时的口吻,说道:“是牧天王啊,你找我有事吗?” “沈小总今晚有空吗?昨天沈小总那么替我说话,我想请沈小总吃个晚饭。” 眉妩蹙眉,迟疑了下,“你等下,我让秘书看看我的行程表,待会再回复你。” 在眉妩挂了电话后,田澄唉声叹气开始抱怨,“送上门来的小鲜肉,眉妩你可得接住啊。撩拨池公子的嫉妒心,就靠牧曜了。” “牧曜有才有貌,关键还是我崇拜的偶像,的确挺适合当池公子的‘假情敌’的,但池公子搞不好会宰了他。” “吃个饭而已,又不做啥,池公子能把牧曜怎么着?再说了,桃花缘酒店的宣传片被你家池公子这么一折腾算是泡汤了,不能让牧曜白白拿了四千万。眉妩,你用用你那勾人的手段,把牧曜拿下,让他回来把片子拍完。而你可以继续当宣传片的女主角圆你的梦,只要没有吻戏,池公子也抓不住把柄啊。” 田澄这个记者不是白当的,她那嘴皮子真把她说得挺心动的。 桃花缘酒店这个项目不能搁置,没有谁比牧曜更适合了,今晚她得把他劝回来,把这个宣传片拍完。 …… 晚上,眉妩按时赴约。 高档雅致的法国餐厅里,眉妩点了各式各样的菜品,将桌面铺得满满当当。 双方边吃边聊,因为都喜欢唱歌和画画,所以话题一直围着这两点展开。 眉妩没想到风流倜傥的牧曜,不止多才多艺,还是如此健谈幽默的人。 他兴致勃勃地讲起了印象画派,从莫奈谈到毕沙罗,又从德加讲到塞尚,还谈到他去了各国观赏画展的经历,眉妩一面听他讲,一面欣赏着他拍的各种画展作品,怎一个向往了得。 晚餐结束时已八点,双方在欢快的话题里吃了近两个小时的饭,一拍集合,成为投缘的朋友。 眉妩在聊得合拍时,也再次邀请他来拍宣传片,牧曜也愉快地答应了。 吃完饭走出饭店,外面的雨淅淅沥沥还没消停,街道上湿漉漉一片。 闪烁的霓虹灯在飘摇的雨幕中氤氲出模糊的光圈,一圈圈在夜色中缓缓变幻,像是绽放于城市里的迷离花朵。 牧曜没有带伞,眉妩便与他共撑一把,两人并肩走进车库的霎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身后隐约有炫目的亮光一闪,伴随着轻微的“咔擦”声,似是相机闪光灯的效果。 眉妩警觉地环顾了下四周,没发现任何异常,又继续与身边的男人谈天说地。 牧曜下榻的酒店,就在附近,眉妩将他送到酒店门口,再返程回家。 …… 回到家后,微信嘟嘟地响了起来,是牧曜发来的。 微信界面上有一排颜色鲜艳的画,还有一条他发来的语音。 她点开语音,听得他说,“这些都是我收藏的话,家里还有很多,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来我家看。” 她点了语音回复,说道:“好的。” 两人便那样用微信聊了一会天,眉妩就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拿了睡衣去洗澡。 眉妩擦着潮湿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刚一出浴室门,就看到外面伫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眉妩看着眼前这个面色不佳的男人,怔楞一下,“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池慕寒一步上前,阴森森的眸光对峙上她的双眼,“是不是巴不得我晚上不回来?” “我没这个意思。你自己说晚上不回来吃晚饭,要在医院陪萧小姐的。” “我没回来陪你吃饭,你就找别的男人共进晚餐?萧羿,沈煜尘,现在又来个牧曜?沈眉妩,你哪来这么多野男人?” 他已然怒红了眼,眉妩还淡淡抱怨了一句,“谁让你整天喊我狐狸精的?”狐狸精不勾男人,还能干啥? 男人听得这句,眸光又眯了眯,刚刚洗过澡的她,头发潮湿微乱,面颊酣红幼嫩,白皙纤劲上还有几颗豆大的水珠。 他想,出水芙蓉,大抵如此吧? 明明在愤怒,但身体某处微微发痒,真想扑上去,一亲芳泽。 见得他眸子中不知是晴欲还是妒火在忽闪,她浑身绷了绷,心底升起一丝慌怕。 果真如田澄说的,男人真的是嫉妒的化身啊。 她一反其道地迎上池慕寒,纤纤手指轻轻勾了勾男人的下巴,扯唇笑道:“池公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比女人还爱吃醋?” “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吃醋的男人很可怕?” 男人气势慑人,让眉妩惧怕,她的手从男人下巴上落下,一步步向后退。 身后是卫生间,台阶微高,脚跟不小心一绊,眉妩身体不稳“啊”的一声便向后栽倒,池慕寒倒真是想看她摔个四仰八叉的,可手脚总是不听他大脑的使唤,就自觉地飞快朝她而去,一只手拉住了她手臂,一只手抄在了她腰间。 “怎么办?我刚救了你,你该怎么报答我哦?” 男人魅惑的眼角噙着一点微醺的红而轻轻挑高,她心口又难以自控地剧烈跳动几下。 尔后,她黛眉一拢,“我没让你救我。” 这个女人的小嘴儿还真是能逞强,看来真的要让她吃点苦头,她才会惦念他的好。 强制自己的手臂撤开,没有支撑点,她身体再次失去平衡,仰后摔倒,明智的人当然不会让自己难堪地跌在卫生间,还是一咬牙,手疾眼快,拽住了他身上物件。 池慕寒一怔,总觉身上有什么在往下掉,有些惊愕的目光慢慢朝下移,看见一双小手正抓着……抓着他的皮带,手指不经意间蹭过了……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黑,仅仅一秒后,眉目挑得更高,暧昧不明的眸光注视着她。 “你要是希望我脱裤子,你大可以直说,姑娘家这么动手动脚的,多么不矜持。” 她也往自己手上一看,咯噔一下,看到自己的手抓到的是他的皮带,顿时,觉得更是烦热,手上也上灼热得厉害,一咽口水,拉着他的皮带直立起身子。 随后,甩开他的皮带,将手背到身后,保持着镇定。 “我根本没这个意思。” 他复逼近,将她抵在盥洗台旁,眸光忽明忽暗,任谁也看不清明。 “从今往后,沈眉妩,你只能跟一个男人聊微信,就是我。”。 第133章 我要他身败名裂 第133章 我要他身败名裂 “池公子,你能不能讲点理?我和牧曜的关系可不像你和萧小姐那样不清不楚的。我和他只是纯粹工作上的关系。” “真的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当然,她对牧曜还有一点小小的崇拜。 眉妩努了努唇,“当然,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我和他吃晚饭谈的也是桃花缘酒店宣传片的事宜。宣传片要赶在圣诞节前做出来,而牧曜是最适合当男主角的人选。这样对我们酒店能起到很好的宣传效果。” “那女主角呢?不要告诉我,还是你上?” 池慕寒半眯着眸,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冰狗,你答对了。像我这种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艺人,我不上,谁上?” 女人那张杏眼桃腮的小脸,越笑越甜,一想到能和牧曜拍戏,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看着池慕寒的脸色一点点变暗,想起她和沈煜尘拍戏时,他杀过来的场景,她头皮麻了一下,又咧了咧嘴,坚定地道:“这次,我保证没有吻戏。” 池慕寒逼近,捏着她的下巴,“你当真那么爱拍戏?” “那是,玛丽莲梦露是我的偶像,我从小就梦想成为一个世界级的超级巨星。所以,池公子,作为我的人生伴侣,你不会剥夺我的梦想的哦?” 她眨动着灿烂的眉眼,一半是女人的妩媚,一半是少女的天真。 “取悦我。” 被池慕寒这句没来由的话吓到,眉妩疑惑地看着他,“纳尼?” 他俊脸凑近,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慢慢凑到她耳边说,“要我这个人生伴侣不剥夺你的梦想,那就取悦我。” 按照套路发展,池公子不是应该拒绝她,绝不让她和别的男人拍戏的吗? 但……偏偏池公子从不按套路出牌。 “池公子,萧小姐拍了这么多的戏,吻戏,床戏拍了不少,你对她这么纵容,你对我,就非得要取悦你吗?” “因为你是我的太太,眉妩。” 男人已将她圈住,温热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她身子一软,若不是手掌反撑在盥洗台上,差点瘫软下来。 他大手强行拧过她的身子,架住她腰,就将她狠狠压在了盥洗台上…… ……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地醒来,双腿有点酸软,她心里大骂池慕寒就是个没人性的大变态。 今天是礼拜六,眉妩不用上班,但约了牧曜拍宣传片。 带着一身疲惫,收拾好自己,下楼。 池馨和顾清雅正在餐厅吃着早餐,池馨见她下来,笑嘻嘻地跟她打了声招呼,“二嫂,容姨早上煲了海鲜排骨粥,快来喝。” 眉妩看了看手表,约好早上九点和牧曜在桃花缘酒店见面的。 “我赶时间,来不及了,你们喝吧。” “好吧。” 池馨笑着跟眉妩说拜拜,闷头喝了一口粥,还没咽下去,就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眉妩蹙了下眉,海鲜排骨粥不是池馨最喜欢喝的吗?每次回家,容姨都做这个粥,怎么把她喝吐了? 她急忙放下包包,上前询问,“馨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能昨天和同学吃火锅把肚子吃坏了。”她话还没说完,又“呕”了起来,连忙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 顾清雅看着女儿跑进洗手间的身影,皱了皱眉,察觉出不对劲。 …… 眉妩刚出了池家大门,就接到了田澄的电话,“眉妩,你知不知道你上头条了?” 眉妩听得云里雾里的,“我怎么上头条了?怎么回事?” “我已把今天最火的那条报道转发到你微信里了,你自己看一下。” 听到电话那头眉妩着急的口吻让眉妩心里紧张了下,她并未挂断,点入微信界面,打开跟田澄的聊天框,大大的黑体字标题出现在眼前——牧曜恋情浮出水面,天王嫂竟是贪污犯之女。 眉妩接着往下看,“x日晚,亚洲天王牧曜与贪污犯之女沈眉妩在法国餐厅共进晚餐,期间双方交谈愉快气氛好极,两小时的晚餐后,牧曜亲昵地搂着该女子的腰出了饭店,随后两人一起走进酒店……” 文字下面附上了二人的照片。 那照片上从饭店里走出的两人,正是自己与牧曜,两人共撑一把伞,脸上都带着笑,而且牧曜的手还真的搭在自己的腰上,看起来暧昧极了。 看着这些画蛇添足的报道,眉妩眉头蹙紧,“怎么会这样?” “你看看这新闻写得有模有样的,眉妩你是不是真跟那牧曜……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田澄在电话那头焦急问道。 虽说撩拨池公子的嫉妒心这个主意是她出的,可那也得眉妩把握分寸才对嘛。 这个分寸把握不好,很容易出人命的。 眉妩身份特殊,哪怕不是池慕寒的太太,她父亲在坐牢,以前又是十八线小艺人,在娱乐圈里还真是高攀不起牧天王,牧曜的那些死忠女粉丝势必会攻击眉妩。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田澄更为着急,大呼,“你们真的有一腿?眉妩,你完了,牧曜那些粉丝很疯狂的,你看到新闻下面的评论没?100条里有99条在抨击你的,言辞犀利,把你骂得那是一个惨不忍睹啊。” “澄子,我又不是你这个如狼似虎的老处女,看到美男就会扑上去?我不过是和他吃了一顿饭,主要谈的是工作方面的事,然后把他送回酒店而已。我就是在想,他什么时候搂了我?” “哎……我这次真是失策啊,忽略了一点,牧曜是一线明星,跟拍的狗仔有不少。你这次碰上牧曜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别说被牧曜粉丝语言攻击,池慕寒那边说不定也会认为你是水性杨花的女人。真真是……”田澄长叹一声,“我跟你说啊,这两天待在家里别出来,我怕那些疯狂粉泼你硫酸啊。” 跟田澄电话结束后,眉妩合上手机,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从法国餐厅出来时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真的有记者在跟拍他们,只是,她想不出来,到底什么时候牧曜搂过她呀? 这件事,似乎透着古怪。 没一会,牧曜给她打来电话。 “抱歉。”手机那端,牧曜的歉疚地道:“这种不实的报道困扰你了。” “没事。”眉妩道:“可我还是没想通,咱们俩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你什么时候把手搭我腰上了?难不成是报社p的?” 牧曜想了会,道:“我想起来了,下饭店台阶的时候,地上很湿,你的脚滑了一下,怕你摔跤我伸手扶了下你。” 对,就是那个时候,眉妩恍然大悟。 仔细思忖,到底是狗仔趁机抓拍,断章取义,混淆视听误导大众,还是有人在背后从中作梗? 眉妩轻骂了一声:“现在的狗仔为了拿新闻,怎么能这么乱写?” 牧曜劝道:“好啦,别生气了,娱乐圈就是这样,没事也得编件事,不然报社杂志早就关门了。”又道:“清者自清,随他们去吧。” 眉妩深以为然,就将电话挂了。 —— 打开的电脑前,正放着今早那则天王嫂是贪污犯之女的八卦新闻。 男人盯着电脑屏幕,神色不如昨晚红光满面,现在阴沉沉的。 半晌,男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梁昊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想必池总肯定看到那则新闻了。 常年的默契,他知道池总肯定会有指示,他只需静默于此,等待就好。 果然,池慕寒拧了下眉,开口:“那个牧曜……”说到一半,他声音停下,视线在杯中沉浮的墨绿茶叶上翻腾,而后道:“不简单嘛。” “当然。”梁昊实话实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屹立亚洲偶像天团no.1这么多年的。不过,现在这些八卦新闻为了博眼球,真是什么都敢写,居然把太太跟牧曜硬生生写成一对。” “这些报社是想要关门大吉么?” “池总,我觉得这些报社是不知道沈小姐她是您的太太。要是知道,他们也不敢这么乱写。” 听着梁昊的话,池慕寒眉心跳了跳,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他缓缓饮下一口茶,眸里浮起轻视之意,“那个戏子约眉妩吃饭也就罢了,还敢摸她的腰?他怎么不去打听打听沈煜尘和眉妩拍完吻戏后的下场?你说,像他这种泡妞都不知道打听下是否名花有主的蠢人,怎么还能在娱乐圈混迹?” “戏子?”梁昊一愣,这形容词明显带了歧视色彩,而按池慕寒这个说法,他是想让这个牧曜在娱乐圈销声匿迹吧,“池总您这样做有点欠妥啊,他好歹也是星光旗下的人,您一直跟星光的陆当家交情匪浅。还有,如果动了牧曜,沈小姐那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僵硬气氛,后头的话便终止了。 池慕寒的神色风平浪静,“我自有安排,你去找几个麻利的狗仔好好挖掘挖掘这个戏子的新闻,我要他身败名裂。” 梁昊只能点头,“我这就去办。” 与梁昊通话结束后,池慕寒拨通了陆晋原的电话,“陆当家吗?你旗下那个叫牧曜的戏子,咱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第134章 他泡我太太 第134章 他泡我太太 电话那头噼里啪啦传来不满的声响:“喂喂!什么叫戏子!照你这么说,陆某我就是开戏班子的?你应该称呼他为牧天王,或者牧小鲜肉,再或者牧男神,他可是我星光花了大价钱用了n年时间鼎力捧红的,演艺圈里,除了我这个头条帝的颜值排第一外,只有他能排第二!” “少自恋,说正经事……” “我说的就是正经事,比玩女人更正经的正经事……” “你一天不提女人会死吗?”池慕寒就弄不懂了,这帝都里的男人怎么离不开女人呢? “会死!没有女人陪,我会孤单寂寞空虚冷!我的生命中必须有女人,多多益善的女人,数之不清的女人!我的人生理想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言归正传,谈牧曜的事。” “不谈,我在玩女人呢!”旁边果然传来银铃般的娇笑,拖着勾魂的鼻音,“陆当家,快来呀……” 紧接着就是陆晋原不耐地催促:“不跟你说了,妹子在等呢!” 那头正要挂电话,池慕寒倏然来了一句:“陆晋原,你不是在找冯宝宝吗?” 那边陡然变得安静,静到几不可闻的呼吸吐纳都声声入耳。 陆晋原的电话没有挂,仿佛一直就那么拿着,却什么也没讲,时光在这陡然而至的缄默中,就此定格,一切静得如时光凝滞。 片刻后,那边的娇笑又开始撩拨,“陆当家,您呆那干嘛呢?人家等了好久……” 女人媚骨的娇笑笑到一半,却听陆晋原一声焦躁的大吼:“滚!庸脂俗粉!” 再就是女人惊讶的啜喏,却不敢反抗,过了会,女人的声音消失了,似乎已经离开。 “池慕寒。”电话那端,陆晋原的话音再次响起,一贯嘻哈慵懒的嗓门变得更加雀跃下来,“只要你肯把你帮我找到冯宝宝,别说一个牧曜,就算是一百个,都任你宰割。” “成交!” …… 眉妩临时又接到了牧曜的电话,说是有急事,今天不能拍微电影了。 她只能折回了家中,池馨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吐得天昏地暗,去医务所看病去了。 晚上,池慕寒回来吃饭。 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太,成为天王嫂,很开心?” 她成为那什么天王嫂,完全是被动的,哪有很开心?她脸上写了吗? “池公子,媒体胡乱报道,你也信?当了池公子的女人,我可不敢红杏出墙。” “我谅你也不敢。” 男人凝了她半晌,再度开口,声势依旧是盛气凌人。 “离牧曜远一点,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 “牧曜和我萍水相逢,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怎么可能对我别有用心呢?池公子,你是想太多了吧?” “眉妩,你怎么连个戏子都能看得上?还是说你真的是这么水性杨花,喜欢周旋在各种男人之间?” 水性杨光,这个词,她记得萧怜儿就是用这个词来侮辱她的。 现在,池慕寒怎么能因为一篇捕风捉影的报道就来指责她呢? 眉妩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轻轻缩了下,然后,她敛起最美的微笑。 “是。就我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值得你池公子你大费周章地娶回来?” 她又一步上前,轻轻扯了下他的领带,红唇仍是冷傲掀起,“既然池公子你这么喜欢冰清玉洁的女人,何不去找萧小姐那样的?” 池慕寒不由地皱眉,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暗得可怕。 “很快,你会知道牧曜并非什么好货色。” 当时,眉妩还未明白他这话里隐含着的深意。 第二天,牧曜嫖娼被抓,关于牧曜的各种新闻闹得满城风雨,而且有图有真相。 网站下面的留言几乎把这个亚洲天王给炮轰死,而且更糟糕的是,牧曜已被公安机关给收押检查了。 这弄不好是要坐牢的,牧曜的大好前程可全部毁于一旦了。 看着手机报,眉妩震怒得双眼瞪圆,“一定是池慕寒做的。” 眉妩握着手机直接杀到池慕寒的办公室,“池公子,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动用各方力量将他封杀,为什么?他哪个地方碍着你了吗?池公子,你给我说清楚。” “他泡我太太!” 提到太太两个字,眉妩恨恨咬着牙。 “那萧小姐勾我丈夫,我是不是也该像揍夏雪一样把她揍得满地找牙?或者像池公子你一样滥用手段,让萧小姐身败名裂呢?池慕寒,我们之间,就不能公平一点吗?” 更何况,她跟牧曜真的是普通朋友关系,才见过两次面,吃过一次饭而已,又何谈什么泡不泡的? “池太太,你是要跟上帝谈公平吗?”他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眼光淡淡从她愤怒的脸上掠过,“他泡谁都可以,泡我的女人就是死路一条!” 呵呵…… 的确,池慕寒跟她比起来,就是上帝。 那顿饭,她应邀前去,反而是她带着目的性去的。 本来想撩拨池慕寒的嫉妒心,以此来还击萧怜儿,结果,弄巧成拙。 池慕寒这个男人的妒火一发,能发展到火烧圆明园的程度。 始终,是她高估了自己。 “要怎样?你肯放过牧曜?” 眉妩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暴怒,心平气静地问道。 他也不妨开诚布公,“没办法,这牧曜废了,我也回天乏术。” “池慕寒,你这个卑鄙阴险奸诈的小人!” 只见池慕寒太阳穴青薄经络轻轻一跳,陡的,他目光如削,“眉妩,别以为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能开染坊了。嫖娼的是那个戏子,不是我池慕寒,我只不过是托人给他来个全面曝光而已。” 分明就是这人捏造事实,毁了人家大好前程,他还在这里头头是道。 眉妩更是怒气冲天,冲他大吼,“我不听你这些歪理。你快让媒体公布那些都是造谣,否则——” “否则?” 池慕寒的双腿微微绷直,斜着眉看着她,他倒要看看否则沈眉妩会怎样? 一时间,眉妩却说不下去,只死死咬着唇,心中却勾起尖锐的痛,否则?她还能对池慕寒怎样? 池慕寒就知道这个女人只是嘴巴厉害而已,他轻轻挑了挑眉,修长洁白的手指捏着青胎瓷的茶杯晃了晃,“别坏了我喝茶的兴致。转身,出去!” 眉妩不敢再说什么,只怕他会对牧曜下更毒的手,她捏了捏拳,按照他的吩咐出去。 出了池慕寒的办公室门,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拨打电话号码,“澄子,这次真是被你的馊主意害死了。” “眉妩,这次不能怪我啊。警方到他所住的酒店时,他真的在嫖,两个妹子,还有一个女的是变性人。 懂内行的一看就知道,牧曜这次被弃用,这不止与池公子有关,也关系到星光大亨陆晋原,若不是陆晋原袖手旁观,牧曜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星光的陆当家那是皇城里出来的,根儿扎实着呢,最关键的是,他和池公子关系不错。眉妩,你就别折腾了,牧曜这次真是摊上事了。” 眉妩也知道田澄说的在理,他们这些艺人,一不能沾毒,二不能沾嫖,否则在演艺圈基本算的上死路一条。 可一想到,是她害了牧曜的一生,她这辈子心里也无法踏实的。 还有十天就是圣诞节了,这会儿天空中洋洋洒洒飘起了雪。 牧曜毕竟是因为他才出事的,她着实放心不下,至少去看一看他。 走出新濠国际,朝着门口那辆白色的豪车走去。 冬日冷风吹在人身上涩涩发抖,雪花片片打在她的脸上,眉妩冻得拢了拢呢大衣。 突然,一个女人拎着一捅什么朝她杀气冲冲地冲过来,她躲避不及,于是,一盆血淋淋黏糊糊的带着恶臭腥腻的液体从她淋到了脚。 瞬间,眉妩像石雕一般凝住了。 她只在电视里见过泼狗血的场面,而现在,切切实实的是她自己被泼了一盆大狗血,这生活实在太狗血了。 她抹了一把脸,睁开眼,从微微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个女人愤世嫉俗地大骂道:“都是你这个臭女人害了我家牧天王,贱货,烂货!” 看来,这个女人是牧曜的铁杆粉。 田澄说的对,这两天她不该出门的,她忽然又感谢这位粉丝泼她的不是硫酸而只是狗血。 门口保安见此情此景,立即上去抓住了那个泼眉妩狗血的疯婆子。 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还扬言大喊,“沈眉妩你这个烂货这么害我家牧天王会不得好死!” 总之什么话都骂得出口,眉妩顿时木了,在冰冷粘臭的狗血中微微颤抖。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有些工作人员过来围观,但都不敢上前,因为眉妩实在太脏太臭了。 眉妩原本打算出门的,不曾想会遇上这样的事,她只能先折回去,借池慕寒一个浴室,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说。 可,正当她欲回身的时候,有个新来的管理人员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你实在太脏了,又是狗血,你要是不急的话,就先去外面洗洗干净再进来吧。” 让她去外面洗洗干净,是让她走进大雪里冲刷下么? 面对管理人员的无理要求,眉妩很想大骂,你个狗眼看人低的,老子可是你们总裁夫人? 可嘴巴刚张开,就被人先截在前面开了口,愤怒指着那个管理人员,“你、给我辞职滚蛋,立刻,马上。”。 第135章 征服演艺界 第135章 征服演艺界 鼻尖涤荡过一阵熟悉青橘暖香,不觉有一点泛酸。 下一刻,眉妩身子一空,就被那个男人霸道地打横抱起,朝大厦里走去。 那个酒店管理人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得罪了池总的女人,连忙道歉。 可池慕寒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冷冷道:“给你三秒,消失在我面前!”又对保安说,“把那个疯女人送进派出所!叫人好好‘关照’她!” 池慕寒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咬牙切齿,一定会让那个女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敢对他的女人泼狗血,他兴许会让那个疯女人吃狗屎! 按眉妩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平时的话,她一定会让那个招惹她的疯婆子吃不了兜着走,可这次,她真的害惨了牧曜,自知理亏。 不安地瞟了下那个神经兮兮的女人,“看她好像有点精神问题,把她赶走就算了吧。” “不行。” “你已经把牧曜送进去了,还有把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小姑娘送进去吗?” 池慕寒拢在女人肩膀上的手紧了紧,“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我的太太。” “……” 眉妩无语,内心却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给她制造麻烦的是他,处处维护她的还是他,对于这个男人,眉妩的感情越发复杂。 电梯叮咚一声打开,他抱着她往办公室走去。 “里面有浴室,你先去洗个澡。” 池慕寒敛了敛眉,这个女人就是不听话,早就让她离牧曜远一点,现在被人泼了狗血才知道乖。 “哦。” 眉妩点了点头,往里面那间他平时用来休息的房间走去。 突然,她转过身去,看着池慕寒,心中五味陈杂,紧了紧喉,还是说道,“老公,能不能把牧曜放了?” 平时就喊他池公子,池慕寒,有事求他就喊老公,还是为了别的男人,真是有够狡黠,有够伤人。 “放他出来,让你们接着谈请说爱,是吧?” 眉妩眉梢蹙紧,沉默一会儿,抿了下唇,“你知道,我跟他没什么。” “你跟他是没什么。但谁敢保证他对你没什么?没什么,他能搂你腰,还正巧被记者拍到?” 眉妩急了,忙解释,“当时路滑,他扶了我一下而已。那些记者捕风捉影罢了。” “就算是记者胡诌那也不行。他已经让你受到了伤害,他的那些脑残粉对你的人身攻击,你看了不难受,我看了——”他眉又是一沉,“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也拜他所赐么?别再谈他了,去洗洗吧。” 眉妩其实是很讨厌看到池慕寒这副全世界只有他最心疼她的嘴脸,其他人就算能伤害她,也只不过是皮毛而已,而把她伤得最深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我现在这样不是拜他所赐,而是拜你所赐,你知道吗?不是你,牧曜不会进局子,他的粉丝也不会来泼我一身狗血。池慕寒,如果你心里有我,哪怕一点点的位置,那么你就该让我快乐,而不是为难我身边的人,让我的良心不安。” 男人的眉越敛越深,眉心处已挤出了川字。 “放过他,也不是没可能。不过你那个酒店项目的男主角,必须由我来演。” 被他这句话吓得颤了两颤,先是沈煜尘,再是池慕寒,他们怎么争着来当这个微电影的男一号了? 眉妩指着他,疑窦丛生,“你来当男主?” “你有意见?” 看着池慕寒眉头一沉,不过牧曜的这件事总算有了一点转机,她抽了抽嘴角,尴尬癌犯了似得笑笑,“对于池公子的决定,我怎么敢有意见。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会对演戏突然感兴趣了?” “突然就想征服演艺界。” 好吧,眉妩乖乖闭嘴,还是去把身上洗干净再说。 一个好好的生意人,偏偏闲着没事干要去征服演艺界,池公子,你这么有征服欲,你咋不征服月球去? …… “怜儿,我按你说的做了,你怎么还生气?” “冷秋霞,我让你派人用硫酸去泼,而不是狗血。”萧怜儿咬牙愤愤道。 “牧曜的粉丝都是女人,能有女人愿意拿钱去泼沈眉妩狗血就不错了,泼硫酸,那是要坐牢的,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跟你这么狠?” 萧怜儿轻声笑着讽刺起来,“冷秋霞,你以前不是经常教导我,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吗?连亲生女儿都能出卖的你,现在怎么同情心泛滥了?冷秋霞,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每次怜儿一提起那件事,伤疤就被揭露出来。 下雪了,白茫茫的光线从窗外射进来,照在冷秋霞苍白的脸上。 “怜儿,妈年纪大了,没以前那么爱争好斗了。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的身体能好起来,健康快乐地生活下去。” “要我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萧怜儿勾起了唇角,笑容里映着泪水,惨白到极致,“当我被那个禽兽糟蹋而你却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之时,就注定了我这辈子没法快乐了。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糕,糟糕到喝了一点点酒就会身体不适。我没有多久可以活了,我的这颗心脏,有可能随时随地会停止跳动。我不想,我这短暂的生命,留有任何遗憾。” 冷秋霞整颗心都在颤抖,那就像是个噩梦,折磨了她们这么久。 “怜儿,不要这么说。求求你……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眼睁睁看着那个混蛋糟蹋了你,你让妈做任何的事,妈妈都心甘情愿。” 她双腿打着颤,痛哭流涕地跪在了女儿的病房边。 萧怜儿抬眉,冷冷看向冷秋霞,湿润的眉眼中,划过一丝狠意,“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真的。” 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冷秋霞就这么回应道。 “好啊。那么请你为我去死吧。” …… 池慕寒对这事很是伤心,还专门请了一个知名编剧团,为他量身打造了一个新剧本。 剧本完工后,已是两天后。 雪转雨,雾色氤氲,乌衣巷口的青石板,巷内高高的围墙,古色古香的小船大船停泊在岸边,岸边的水草,随着初冬冷风怯生生地摇曳。 桃花缘酒店古色古香,由于眉妩的母亲是江南女子,她爸爸就特地把金陵烟雨中的秦淮河搬了进来。 摄影棚里,小助理给眉妩泡了一杯红糖姜茶,“沈小总,你喝点姜茶暖暖身,待会有一场水戏。” 眉妩翻开了新剧本,大致翻看了一遍,这个居然是一个狗血的爱情剧? 池慕寒怎么会通过的? 这时,服装小妹把她的服装拿过来了。 眉妩看到那个衣服就表示十分不满,“为什么第一场就是激情戏?” 服装小妹不解地摸了摸后脑勺,“激情戏?第一场英雄救美的入水戏啊。” “怎么不是激情戏了?你看看你给我拿过来的衣服!这条学生妹的衬衫,纽扣这么疏,待会一下水一湿身,那岂不是……我们拍的这个是绿色微电影,知道吗?去把叫你们服装师过来。” “啊?”服装小妹挺为难的,“哦,那我去跟服装师说下。” 才撩开摄影棚,便见身形高大的男人进来,看了看服装小妹手里的衣服,然后一本正经地道:“这些服装我定的。” “什么?” 眉妩差点一口姜茶就喷了出来。 眉妩还看到一辆小火车,污污污地从眼前开过去。 池慕寒真的是个很污很污的老司机, 这个衣服是池慕寒定的,她也不敢有异议。 一个小时后,两人把台词本合上,进入正式的拍摄。 赵导说,天公作美,这样的微雨朦胧的天气很适合拍秦淮河这场戏。 各部门人员各就各位,开始拍摄。 眉妩和池慕寒和几个群众演员已坐在了小巧精致的画舫,身穿蓑衣的摆渡工拄着船桨摇曳着画舫。 眉妩饰演的女主角是位摄影爱好者,为了将秦淮河的风貌拍摄地更细致,顽劣地站到了船头去,然后脚下一滑,就不小心跌入了水里。 按照老套的剧情发展,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男主奋勇跳入河中英雄救美呢? 池慕寒一个帅气的特显,纵身跃入了冰冷的河水。 眉妩会游泳没错,但她的体质终究没有那么好,河水又冰得厉害,被这么一冰激,一条腿突然抽筋,她扑腾了好几下,也呛了好几口河水,不断往下坠…… “眉妩,别怕,抓住我的手……” 池慕寒看得情势不妙,急得飞快朝她游去。 直至,伸过来的一条男人的手臂,将她拦腰用力抱住,她的身体才得以稳住,而她的那颗不断往下沉坠的心也随之漂浮而起。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眉妩也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眉妩一条抽筋的腿痛得无法动弹,而另一条腿还在努力踢蹬着,来减轻自己的重量。 船上好几个会游泳的临时演员也迅速跳下去,帮忙将眉妩弄上了船。 池慕寒一个跃身,跳上了船,她身上也通体潮湿,因为刚才挣扎幅度过大,将胸前两颗纽扣崩坏,隐隐露出了里面,他喉咙一紧,立马扯下外套给她披上。 他女人的春光,只能他一个人看。 果然,来演戏是正确的抉择。 眉妩吃了好几口水,呛得满面通红,不断咳嗽。 忽然,男人俯身,将温润唇瓣落抵在她唇上。 没有吻戏吧? 眉妩推了她一下,“你干嘛?” 他却大言不惭地说了句混账话,“你难道不知道,止咳最奏效的方式,就是接吻。”。 第136章 我又不是狼 第136章 我又不是狼 谁说这是最奏效的止咳方式? 眉妩还是在他这火热的吻里,咳得肺都要咳出来了。 而他做的就是,吻她,吻她,吻她,吻到她不咳为止。 赵导喊了一声“卡”,这一场完美收工。 “纳尼,完美收工?”道具小弟不解,明明刚刚这场戏,没有一句台词是跟着剧本来的。 赵导用手里的剧本狠狠砸了一下道具小弟,“你懂什么?这样真情流露的方式,才是最佳演技的诠释,而池总就做到了这样把人、物、景、情四者合一的最高境界,赞,真是赞。” 道具小弟摸了摸挨了打疼痛的脑门,“什么嘛。明明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二人上岸,眉妩披上了毛毯进去换衣,赵导一副卑躬屈膝的狗腿样来到池慕寒面前,竖着大拇指,不断夸奖着他的演技,“池总,你的演技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赵某对您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 “gun。” 池慕寒一出口,只有三个英文,言简意赅。 “啊?” “读成汉字。”池慕寒懒得多看他一眼,直接进了摄影棚。 “哦。” 赵导这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啊,一旁的道具小弟和助导等等笑趴。 眉妩正在换衣服,但有人突然闯进,吓得她一跳,立马背过身去,将湿哒哒的衣服捂住胸口。 “捂什么捂?昨天才瞧过。” 池慕寒垂涎欲滴地摸了摸下巴,看向她的背,她那美背上光洁无暇,看得他浑身一紧。 看得男人一步步进来,眉妩的心颤了两颤。 里人多眼杂,又是公共场所,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万一这男人兽性一发对她使坏,被人撞了正着,怎么办? “池慕寒,你出去!” “我刚刚才救过你,就对我大呼小叫,你是想那个姓牧的坐牢?” 保持着一贯强势的风格,池慕寒一句话就能让眉妩乖乖闭嘴。 眼前的小女人一副有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他不自觉地伸手,捏了捏她娇俏粉嫩的脸蛋儿,“我又不是狼!我进来,不过是拿我的衣服而已。” “对,你不是狼,你是老司机。” “嗯?老司机?” 他低低冷笑一声,凝视着含羞带怯的眉妩,手上一用劲,池慕寒就将她身子扳过来,而她整个人便贴到了他健壮的胸膛上。 没有任何预兆,再次堵上了她的唇。 “呜……” 眉妩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已经全都淹没在男人炽热的气息中,扑面而来的霸道压迫力量让她根本无法呼吸。 说好了只是拿衣服,现在吻她算什么? 说好了不是狼,现在却对她做着狼性的事? “池公子,刚刚在岸边你还没吻够?” “吻你,永远吻不够。” 他的右掌托住她的後脑,让她无法动弹,男人侵至她口中,嘴里全是他纯男性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烟味。 他又猛地将她一抱而起,把她放在化妆台上。 她微微慌乱地低呼,“池公子,你要干什么?这里是……” 这里可是摄影棚啊,外面连扇门都没有,就是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分分钟有人会闯进来。 他截住她的话,“老司机都爱这么干,很刺激,不是么?” 刺激? 她真是觉得刺激,刺激到她的小心脏了,可是对于他们男人来说,这是新鲜的,能刺激他们欲望发达的神经。 “池公子,你跟我拍戏,已经是在冒险了。你还打算在这个摄影棚里和我做这种事,万一被狗仔拍到,把我们的婚姻关系暴露出去,你说,该怎么办?” 池慕寒却是不屑一顾地勾了勾唇,“在江城,谁敢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报道我的新闻?他是觉得人生苦短想早点投胎么?” 也是,没人敢胡乱报道池公子的花边新闻。 “我现在身上又湿又冷,实在没这个兴趣。”眉妩压了下唇角,突然想到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至少,对她来说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她俏皮地扬了扬精致的眉角,圈住了他的脖子,懒懒媚媚的撒着娇,“池公子,我知道你心疼萧小姐身体不好,所以常常欲壑难平。如果,池公子实在压抑不住,咱们可以晚上约。但是,池公子,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今晚,陪我吃饭,别再放我鸽子。” 池慕寒眸光暗了暗,“抱歉,眉妩,今晚我有饭局。” “如果是不重要的饭局,那为了我推掉,可以吗?” “不行。” 简单利落的两个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池慕寒的手从眉妩的腰间悻悻抽离。 看得出那个饭局很重要,池慕寒并不会因为她而推掉,眉妩从来是个知趣懂分寸的女人,“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了,那咱们下次再约吧。池公子,晚上回家记得给我带个小礼物。” …… 池慕寒离开后,眉妩就打电话给田澄,出来逛街散散心。 “你今天不是和池公子拍戏吗?晚上不是应该顺理成章地吃饭,约会,看电影,然后——” 眉妩叹了口气,“别提了,他今晚有饭局。” “那你没跟他说,你今天生日?” “他说那个饭局推不掉,你说,我还说这些干嘛?”眉妩抱着一杯热奶茶,吸了一口,落寞地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去年还有爸爸,蓝歌他们一起给我庆生,现在就剩下一个你,还有大哥了。” 短短一年,经历种种,早就物是人非,去年这个时候,眉妩还是个活泼明媚浑身充满着青春气息的女孩,现在成了一个婚姻不幸事业不顺命途多舛的忧郁人妻。 看着这样的眉妩,可又帮不上任何忙,田澄心里也挺难受的。 她能做的就是鼓励她,然后给她办个快乐的生日趴。 “眉妩,叹什么气啊?这不,还有我吗?我早给你订了蛋糕,晚上,你叫上你大哥,还有那个池公子的妹妹,咱们去ktv唱歌呗,今晚不醉不归。” “你早给我订了蛋糕啊?你就料到池慕寒他对我这个太太不闻不顾,是不是?” 田澄尴尬地笑笑,“我这是留了一手,以防万一啊。池公子他日理万机,抽不出空也是正常的。” 两人在商场逛了一圈,傍晚时分,眉妩打算回池家接大哥,适时手机响起,居然是沈煜尘打来的。 眉妩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毕竟两人现在还有工作上的来往。 “沈煜尘,你有什么事就快说,我很忙。” “是吗?”沈煜尘在电话那头阴沉地笑了笑,“眉妩,你不是一直想要拿到我手里的股份,要我离开沈氏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沈煜尘,你能有这么好心?不要告诉我,你是良心发现?” “良心发现也是说不准的事,撇开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不说,毕竟,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贪心不足蛇吞象,不是吗?任妍再过一个月就能出狱了,我把我手里的股权按市场价转让给你,带着钱和任妍,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对我来说,是最佳的选择。” 沈煜尘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已经让律师把股权转让书拟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打算把这个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 “你真的要把沈氏还给我?” “有池公子这个护花使者在你身边,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么?” 眉妩心想,也许就是处处被池慕寒打压着,沈煜尘才有了离开的想法。 沈煜尘把原本该属于她的还给她,带着任何离开江城。 也许,这对大家来说,这是最完美的结局。 纠缠了这么就,终于可以和沈煜尘告一段落了,眉妩松了一口气。 这份股权转让书对她来说,会是最好的礼物。 “那股权转让书是你派人送过来?还是——” “小妩,当然是你亲自来取。” “沈煜尘,你还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吗?” 沈煜尘在电话那头无奈地笑了一声,又道,“小妩,我离开了江城,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让我再为你在‘皇家一号’庆一次生,也让我请你跳一支永别舞。 记得来的时候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我这次可是请了很多人为你庆生,你可千万别丢了人。 当然,你也可以不来。那样的话,我兴许会把沈氏的股权卖给萧羿也说不定哦。萧家那个有权有势的二流子,可比我难搞多了,是不是?” 眉妩还想说些什么,沈煜尘那边就挂了电话。 “澄子,你说沈煜尘这次会不又耍什么花招?” “我觉得他这次应该是真心的,他毛都被池公子剃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折腾什么?要是,你不放心的话,我就跟你一起去。要是他敢整什么幺蛾子,我就立即报警。” …… 眉妩和田澄一起走进“皇家一号”的豪华会所,一开门,就在茫茫人群中看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而他身边携着如花似玉的美眷,那个女人正是——萧怜儿。。 第137章 太晚了,尘哥哥 第137章 太晚了,尘哥哥 眉妩的脚步猛然一顿,整个人像是在风雪里飘摇。 她脸上笑容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眼睛一刺。 原来他今晚的饭局,就是陪萧怜儿。 “眉妩,沈煜尘那个禽兽实在太过分了,他一定是早就计算好了的。叫你来拿什么股权转让书,就是为了让你看到池公子在陪别的女人。” 田澄很恨捏着手里的包包,恨不能捏碎沈煜尘那个混蛋。 “但我觉得这次池慕寒比沈煜尘还禽兽。” 眉妩风轻云淡地说着,嘴里却是淡淡的苦涩。 田澄生怕眉妩一个小爆脾气就砸了这个宴会,她拉了拉眉妩,小心翼翼道,“眉妩,我们走吧。咱们去唱k。” “走?恐怕我们已经走不掉了。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碧池正朝我们走来?” 循着眉妩的视线看去,田澄看到了夏雪。 夏雪这个女人,田澄也认识,和田澄一样学的是主播,是高了田澄几界学姐,在他们学校也是个风云人物,抢了江城第一名媛的老公,那能不是风云人物吗? 不过她以前的名字不叫夏雪,好像是高考之后改得名字。 “沈小姐,几天不见,别来无恙啊?” 夏雪穿着一身洁白的长纱裙,一双十厘米高的恨天高,将她衬得纤长匀称,她十指纤纤,端着酒杯,保持着上流社会女人的庄重和高雅。 “夏小姐,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上次我被扇得过瘾不?”眉妩浅浅笑着,端详着夏雪,又凑近瞧了瞧她白皙的脸蛋,“看着好像恢复得挺快的,涂了不少bb霜吧?” 夏雪被眉妩说得脸色一僵,“今晚是怜儿的生日party,你们来干什么?” 眉妩眼中一掠而过一丝惊讶,今晚居然是萧怜儿的生日? 呵呵……真巧,想不到她们不仅有那么点血缘关系,还是同一天生日。 夏雪浅抿了一口红酒,又掩嘴笑了笑,好不得意。 “哦,沈小姐还不知道吧?今天这个生日宴会啊还是池公子为怜儿办的呢,请的都是圈内亲近的好久。我想,怜儿应该不会邀请你来参加吧。你们……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我们啊……就是来凑凑热闹,在池公子的眼皮子底下砸场子,我们可不敢。再说了,就凭我们两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女人能砸得了场子吗?夏小姐,你是不是被我上次扇了一巴掌伤害到了脑神经,有点拎不清啊?” “沈眉妩,你——” 眉妩倒也不生气,依旧是眉目飞扬,“夏小姐到底不是真正的名媛,一生气就喊人名字,把愤怒全写脸上,真是不够风度了。” 田澄也插科打诨来一棍,仔细看了看夏雪,就拽住了夏雪胳膊,“嗨,这不是夏金凤学姐吗?” 那声“夏金凤”叫得夏雪尴尬癌都犯了,遮了遮脸,“你认错人了。” “你就是夏金凤学姐没错啊,我是江城广播大学的。夏金凤学姐你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系主任常夸你多才多艺成绩优秀,把你当做榜样呢,你的照片现在还贴在橱窗里展示着呢。” “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 田澄就是扒拉着夏雪不放,还故意把声音提高了,惹得周遭人纷纷打量过来。 “夏金凤学姐,我视力5.2,绝对不会认错人的。呀……夏金凤学姐,我听眉妩说你混得不错啊,当小三发家,现在都快混成席家的大少奶奶啦?夏金凤学姐,你教教我,怎么做人小三哒?除了具备主播的专业素养外,还应该具备些什么……” 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把她以前的名字叫得这么大声。 看着那些富太名媛嘲笑的眼光,夏雪脸上一阵发烫。 “哎……你别缠着我。” 说着,夏雪就把田澄一把推开,动作幅度太大,手中的酒杯摇晃剧烈,洒出些红酒,将她的白裙弄脏。 她狠狠剁了下脚,就瞪了瞪眉妩她们,转脸就走了。 田澄还在后面喊愉快地挥手,“夏金凤学姐,您一路走好啊。” 弄得夏雪尴尬不已,逃窜似得小跑进了卫生间。 眉妩则在一旁咯吱咯吱地笑眉妩,“夏雪那个碧池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老土的名字?夏金凤,金凤,哈哈……明明就是一只山鸡,想当凤凰想疯了吧?” “就是,还是一只恶毒的山鸡,把蓝歌姐害得那么惨。她那种女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田澄怨声载道,想想蓝歌多好的一个人啊,现在却在监狱里受苦。 “她已经受到报应了,席云峥并未会娶她。” “我也觉得,席大少要是真想娶她,不过一张纸的事。现在蓝歌的姐也都过去多少个月了,这不一点动静都没嘛。” 眉妩一想到夏金凤这个土包子的名字就不觉地想笑,和田澄击了下掌,“澄子,刚刚干得漂亮。回头给你涨工资。” “今年年终奖也得给我涨,最近房价物价都涨得太厉害了,我都快吃土了。” “涨涨涨。跟着姐混,保管你加薪升官,以后能养得起小鲜肉。” 二人大摇大摆地进去,明明穿得很淑女,却走出了黑社会大姐大的步伐。 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御姐风。 忽然,身后男人叫住了她,“小妩,你真的来了?” 听着熟悉的男人声音,眉妩黛眉拧了下,驻足回头朝那个男人看去,“沈煜尘,这就是你的目的?” “眉妩,我早说过,你嫁给池慕寒会很凄惨。他记得萧怜儿的生日,也能给萧怜儿办这么隆重的party,可是,他连你这个太太的生日都不清楚吧?要是他真的爱你,他能不把你们的关系公开,他能让那个女人骑在你的头上?” 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如针一样钻进她的毛细血管一样,让她痛,让她挣扎… 他又偏头凑近,把声音压低,“小妩,跟他离婚吧。跟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沈煜尘,你没发烧吧?”眉妩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你电话里可是说了要带着任妍和你们的孩子一起离开这里的,现在你还想带上我?我这么大一只电灯泡,你们不觉得我碍眼,我都觉得自己太碍眼。” “不,小妩,我从来没有想带任妍她们走。” 沈煜尘不受控制地抓住了眉妩的手,男人的声音也变得急切起来。 “沈煜尘,你别告诉你时至今日才突然发现你爱的人是我,跟任妍只是一时激情而已?” 他跟任妍也并非一时激情,他从来都没爱过任妍,他只是玩弄任妍,用来报复沈家而已。 “小妩,如果,我说是呢。” 是? 不置可否,眉妩的心中一震。 一个她轰轰烈烈追求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一个她一直以为终其一生都没法抓住这个他的心的男人,一个队她做了最绝情的事伤她最深的男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对她说爱的人是她。 老天跟她开的玩笑,是不是太大了? 不远处,一个男人正在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在沈煜尘的手碰到眉妩手上时,他的眸光敛得极深,捏着高脚杯的手指拢得铁紧,一不小心就会将酒杯捏断似得。 募得,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两盏打在了舞台上,格外亮堂炫眼。 接着舞台上传来主持人的祝贺声,无非是祝萧怜儿岁岁有今朝的什么。 话筒又被萧怜儿拿过去,深情款款地盯着台下的一个男人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谢谢大家的捧场,我非常的开心。下面我要邀请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陪我跳第一支舞,感谢他为我安排的这一切。” 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多高的帽子,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这位清艳绝尘的影后会邀请哪个男士来陪她跳第一支舞,谁有这个荣幸呢? 一向矜持清高的萧怜儿这次迈着优雅的步伐,主动从舞台上下来。 毫无疑问,她走到了池慕寒的面前,对他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大大方方地对池慕寒说,“池公子,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当然,荣幸之至。” 他牵过萧怜儿的手,绅士地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 一对伉俪并肩走上华丽的舞台,伴着优美的琴声响起,他们跳起了华尔兹。 他们每一个华美的转身,每一次深情互动的眼神,对于眉妩来说都是剖心一样的痛。 萧怜儿生日,他就陪她办party,而她生日,只能闷在心里,连一句祝福都没有。 眉妩除了笑,还是笑。 笑着笑着,眼泪却悄悄地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她将视线从舞台上收回,深深凝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一眼就能看出他戴了假发,这个假发不太适合他,有点儿滑稽。 良久的沉默后,再启唇时,眉妩的声线已变沙哑。 “只可惜,太晚了,尘哥哥。” 之所以太晚,是因为在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一点点掰开他紧抓着她不放的手,在她转身前,他心脏一缩,再次用力拽住了她的手臂,猛地一拉,便将她的脸摁进了自己的怀里。。 第138章 我不会再等你,池公子 第138章 我不会再等你,池公子 “沈总,你可别对眉妩乱来啊。” 田澄着急地说道,生怕眉妩吃亏。 但被沈煜尘一个犀利的眼神杀过来,抿了抿唇,不敢碎嘴。 男人把怀里的女人拥紧了一分,牢牢的,生怕她会逃离自己的怀抱。 “如果,我说,我愿意为了你,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呢?股权转让协议,我真的带来了,而且,是无偿赠与你。”沈煜尘哽咽着喉,深深呼吸一口才道,“小妩,直至偌大的沈家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我时,蓦然回首,我才发现这些并非我真正想要的。到头来,我想要的只有你,始终是你。” 和眉妩说这些,他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 压抑了这么久,费尽心机把沈国栋送进监狱,报复沈家所有的人,沈光禹,任妍,沈眉妩,一个个都被他算计其中。 可那又怎么样?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 现在的他,除了金钱、名誉、地位,什么都没有了,如同行尸走肉。 他曾经也以为可以忘了眉妩,可他做不到。 眉妩那双爱笑的眉眼,早已深深烙进了他记忆最深处。 在眉妩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常常彻夜难眠。 只有睡在眉妩的床上,抱着她枕过的枕头,幻想成是抱着她,他才能合上眼。 “你还记得你拉着我一起看过的《大话西游》吗?至尊宝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可是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让我再来一次的话,小妩,我——” 眉妩将脸从熟悉却又陌生的胸膛口抬起来,黯淡的光线下,眉妩凝视着男人的眉目,“可是,没有再来一次!” 如果感情能说收就收,说放就放,我也不需要苦恋你五年之后才懂得放手,我也不需要现在明明心痛到无以复加,却什么都不能做。 “沈煜尘,你如果要把沈家的一切还给我,我会感激你。但,有些事,覆水难收,无法再强求。” 眉妩镇定如初地吐出声音,心中却在想,为什么,沈煜尘你来得这么晚? 如果,你早点说这些话,如果,你没有和任妍发生那些不该发生的事,那么她还生活在城堡里,当着无忧无虑的小公主,那么她也不会和池慕寒有任何的交集,也不用受那么多的委屈。 她看着他,安安静静地从他的怀抱中退出。 舞台上跳舞的男人,却因为注意力分散,不小心踩了下萧怜儿的裙子。 萧怜儿朝下面望去,这个男人在和她跳舞,却还在注意着沈眉妩的一举一动? 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啊,池慕寒怎么能对她这么敷衍? 当一舞毕,灯光又骤然亮起。 亮起的灯光,让沈煜尘不适地眯了下眸,还想再启齿的话,都含在了喉咙口。 眉妩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泪光隐去,唇齿含笑地朝那对男女看去。 池慕寒的眸光极邃暗,分不清他到底是喜是怒。 萧怜儿则是一派明晃晃的笑意,她挽着池慕寒的手臂从舞台上走下来的时候,略苍白的眉目间荡漾着掩饰不住的幸福笑容。 夏雪早已从卫生间出来,寒暄上前,直夸萧怜儿,“怜儿,你身上这件礼服可真好看,这样的款式,我可从没在世面上见过,是哪里买的呀?” 萧怜儿端着轻笑,看了看自己这身行头,再朝眉妩挑衅地勾了勾红唇,“哦,这个啊,是出自慕寒的手,他专门为我设计的。这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夏雪瞄了瞄眉妩,把音量还提高了,“哦,原来是池公子的杰作,难怪这么与众不同呢。我听说池公子确实是有裁缝这个爱好,我还听说,他那双矜贵的手只给心爱的女人做衣裳。怜儿,这些传闻是否属实呀?” “属实与否,我不清楚。但据我所知,池公子还没为除了我以外的人做过礼服。” 夏雪又是戏谑一番,掩不住地得意,“那可是羡煞旁人喽。” 听着那两个女人做作地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田澄撸了撸胳膊,“那两个女人那骚样,就是欠打。” “澄子,你也不看看什么场合,打伤了她们,我们别想出去了。”眉妩拉住了田澄,眉梢一动,便有了主意,古灵精怪道,“你看我的。” 眉妩一展艳唇,媚态如风的一笑对她们以示回敬。 主持人又上台说了一大堆体面话,宣布接下来是切蛋糕的环节,还是池慕寒和萧怜儿一起切蛋糕。 嗯哼,你们还想开开心心的切蛋糕? 也不问问老子答不答应? 她慢条斯理地走上了舞台,从主持人手中夺过了话筒,惹得主持人非常不愉快,“喂……这位小姐。” “我姓沈,你可以叫我沈小姐。我是今天的寿星萧小姐的……表妹,也是池公子很好的……女性朋友。今天我表姐过生日,我来得太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我就突然想到唱一首歌,送给我表姐。这首歌的歌名叫《等了又等》,除了送给我表姐外,也送给在座每一位曾经为了心中的那个‘他’悠悠等待过的人。” 眉妩记得,在席云峥回国时举办的那个派对上,蓝歌也唱了一首歌,一时惊艳四座。 当时,蓝歌唱的是《独角戏》,那首歌,她是唱给席云峥听的。 可惜,当时,她没能留住席云峥。 那么,她现在就效仿蓝歌,也唱一首歌,献给那个她等了又等的男人。 到底是个底子好的歌手,眉妩的台风独特,你说她太过妖冶妩媚吧,她偏偏给人以亭亭玉立的清新感,反正往台上那么一站,便足以吸睛。 田澄首先为眉妩鼓掌,紧接着台下掌声雷动。 灯光师调节了下灯光,一盏盏镁光灯打在眉妩身上,靓丽动人,顾盼生辉。 眉妩天生有副好嗓子,一开嗓,微微嘶哑的嗓音,极富饱满情感的韵调,在配乐的舒扬里,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思念片片落地为尘, 不自觉我已踏入其中却越陷越深, 仅仅梦你就足以兴奋,宁愿折磨痴心等了又等, 爱着你爱的真,爱到经不起风雨一阵。 我会想成那世上情人暗夜哭声, 爱着你,爱的深,要不我怎么还你情深, 若你在我心怀不曾去又来, 我不会揪着心悠悠期待。” 微微黯哑的音色,缠绵温柔,缱绻煽情,丝毫不比任何一个当红女艺人的音质来得逊色,唱到高嘲之处,让人无不陶醉动情,纷纷暗想这唱歌的女子对歌词里的男子用情至深。 一首歌唱完,眉妩仿佛用尽了她毕生的力量。 眉妩终于明白了当初蓝歌是多么的努力去挽留过那个男人,可惜,哪怕蓝歌声嘶力竭,用尽全力,那个男人都不曾为她停留过脚步。 席云峥看着台上的眉妩时,脑袋里一闪而过的是另一个女人清傲逼人的影子。 那个女人的嗓音比眉妩还要沙哑柔媚一些,但却是万般销魂。 哪怕他此刻,轻轻一闭上眼,就能听到那个女人心碎的歌声——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 “歌儿,你为什么要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错?” 他低喃一声,似自言自语,又似万般无奈,却再没心情留在这里,继续看沈眉妩这场闹剧。 “阿铮,你去哪里?等等我……” 当夏雪回过神来时,席云峥已撇下她,大步往外走去。 眉妩微微一笑,她是不是该比蓝歌庆幸一点,至少那个男人在这里把她这首歌听完了。 唱罢,眉妩深深提了一口气,望着台下那个身姿清癯的男人。 他曾经是在黑暗中指引她的明灯,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救赎,可这个男人,却狠心地把她推入了另一处更深更冷的地狱。 “大家是不是觉得我在生日宴上唱这首歌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其实,这首歌除了送给我表姐和在座的每一位外,我最想送给的是我心中的那个他。 那个人心里有一个爱了很久很久的初恋,爱到跟我在一起之后,都无法忘记她。我想,每个人心中都有曾经爱过的人,不必太过介怀。 我就对那个人说,我给你时间,等你把她忘记。可是啊,我就像这首歌的歌词一样,等了又等,宁愿折磨痴心等了又等,揪着心悠悠期待。 直至今天,我才明白,并不是所有的等待都会有结果。 不过幸好,我也曾对那个人说过,我会等你,但并不是永远。所以,我现在借着这个隆重而有意义的机会告诉那个人——我不会再等你,池公子。” 如果说,蓝歌唱了那首《独角戏》,是为了留住心爱的人。 那么,她今天在这里唱的这首《等了又等》,却是反其道而行。 她不过是为了正式地告诉那个人,我要跟你拜拜而已。 当眉妩说出那个“池公子”之后,所有人再次震惊了。 这里只有一个池公子,那就是池慕寒。 萧怜儿和这位沈小姐又是表姐妹,这又是一出妥妥的两姐妹争一男的狗血大戏啊。 而此刻,池慕寒微抿着唇,冷冽的眸光深深攫住了台上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第139章 敬往事一杯酒 第139章 敬往事一杯酒 萧怜儿怒视着眉妩,这个女人可真够嚣张的,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抢男人。 她手掌一捏,便清冷道:“沈小姐,我记得我没有发邀请函给你吧?你来若是真诚为我庆生,我欢迎至极,倘若你来这里是捣乱的,那么请你离开这里。” 众人小声非议起来。 “看来这对表姐妹的关系很差啊。萧怜儿都没请那个姓沈的来。” “那可不是吗?争着当池太太呢,关系能好吗?” “看来这两姐妹也都不是软包子,一个比一个直接,一个比一个厉害,那萧小姐已经开始赶人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眉妩无视台下那些议论声,却是比萧怜儿沉得住气,她眉目浅弯,将话筒还给那个主持人,素手轻轻提起裙摆,优雅地从舞台上走下来。 朝着池慕寒那边方向走过去时,眉妩顺手端了一杯红酒。 池慕寒就那么不动声色地瞧着那个冶丽多姿的女人缓缓走来,在他面前站定。 眉妩瞟了眼小脸微微发白的萧怜儿,“萧小姐你别急着赶我走啊?难道你是怕我把池公子抢走吗?” “哼……” 萧怜儿讥诮冷笑一声,尖锐高傲的眸光盯着眉妩扬唇而笑,那意思就像是在说,沈眉妩,你有本事就来抢啊? “萧小姐,我自认为我抢男人的本事没你高明,我甘拜下风,而且,我也不屑于抢男人。” 是她的跑不了,不是她的也抢不了啊,而且,在和萧怜儿的每次较量,她都输得很惨,不是没想过要咸鱼翻身,可是她怎么折腾也翻不了身,因此,她只好放弃了。 如果等不来,那何不放手,让彼此自由? 眉妩袅袅娜娜地伫立在原地,勾了下艳丽的红唇,“萧小姐,既然你对池公子这么爱不释手,那么我把他送给你,如何?” 论胆大包天,眉妩绝对是个中翘楚。 她居然敢说把池公子送人的这种话? “哎……别人用过的n手货,我沈眉妩还不稀罕呢。” 眉妩眉尾一挑,笑看向池慕寒时,要多千娇百媚就有多芳菲妩媚。 池慕寒修眉又往深里拧了一寸,一张俊脸像是打了霜一般,窒寒却盛满怒意,身侧的手捏得指骨微微作响,恨不能将这个巧舌如簧的女人捏碎。 “倒是好笑,如果慕寒的心从来不在你那,又何谈送呢?” 萧怜儿完美的唇线一扯,便这么轻松地嘲讽道。 也是,池慕寒的心不在她这,就不能算是属于她的,既然都不曾属于她过,她又怎么能把池慕寒送人呢? 不过…… 眉妩嫣然一笑,一点也不畏惧,“他的心不是我的,可人是我的呀。池公子,你说是不是?” 他们是夫妻,池慕寒的人当然是她的。 终是,池慕寒再也忍不住,喉头绷得死紧,从喉咙深处迸出的声音凉如冰,“沈眉妩,闹够了没?” 这个“闹”字用得好,说明,池慕寒从始至终都是站在萧怜儿那边的,否则怎么会觉得她这是在闹场子呢? “不好意思,池公子,我还没闹够呢。” 她就站在他们一米开外,与那两人深深对峙着,未曾避让一分。 说不痛心疾首那是假的,可痛又怎样? 她还不是得熬着,忍着,承受着,唯有快刀斩乱麻,才能让这痛成为过眼云烟,就像对付沈煜尘一样,她不是做得很好嘛。 眉妩端着酒杯的纤纤玉手一抬,透过盛有酒液的玻璃杯定定看着池慕寒,依旧是浅笑如花,明媚如娇。 “池公子,让我敬你一杯酒。敬完就走,我保证。” 她话音刚落,她就手腕举高了一下,朝着他做了下敬酒的姿势。 随后,浅尝一口,任凭冰凉的红酒从咽喉处滑下,许是酒水太冷,喉管被那么一激,收缩地颤抖了下,再出声时,声线已是嘶哑不堪。 “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 眉妩从来都是这么一个爱得轰轰烈烈的女人,不管是她爱,还是不爱,她都会毫无顾忌地大声说出来,从不矫揉造作。 沈煜尘在一旁看着此刻的眉妩,她星光万丈,香艳夺目,依旧能被深深吸引。 遥想当年,他怎么就被这么一个青涩的小姑娘给俘虏了? 如今细想,眉妩就如在天空最高处绽放的烟火,炽热、绚丽,见之难忘,触动心弦。 是男人都无法抵挡,哪管这男人久经爱场历练了人生岁月,哪管这男人工于心计,城府深重心似海底针? 池慕寒心中一栗,攫住她的眸光越发深邃暗敛,嘴角的弧度却一点点扬高。 真是好一个沈眉妩。 转眼,便见她笑容一深,抬高手腕,就将那只浅酌了一口的酒杯朝他脚边用力掷下。 “哐当”一声,酒杯被摔得四分五裂。 声音极致的刺耳,令池慕寒倍感不适。 而萧怜儿的裙摆却那殷红的酒液溅到,脏了一裙摆。 这可是她求了池慕寒好几次才求来的。 萧怜儿怒的抬眉,恶狠狠嗔视着眉妩。 冷秋霞眼看着女儿就要发火,拉了她一下,自己来当这个恶人。 “眉妩,你这是故意的?” 萧怜儿有母亲出来说话,眉妩也有个能言善辩的好友。 田澄往前头一站,便笑嘻嘻道:“怎么就成了眉妩故意的了?眉妩又没把酒杯往萧小姐身上摔,你们要怪啊就怪那些不长眼睛的红酒。” 眉妩给田澄眨了下眼,秒赞田澄。 之后,又冲冷秋霞和萧怜儿做了个鬼脸,我就气死你,气死你。 冷秋霞叹气,拿那这个顽劣的丫头没辙。 萧怜儿亦是气得差点跺脚,但教她强自压下,她才不会跟沈眉妩这样没皮没脸。 她端着高姿态,踩着高跟鞋,睥睨着眉妩。 “沈小姐,你要是对我有意见,你大可以说出来,何必耍小心眼做这些登不上台面的事,把慕寒送给我的裙子弄脏?” 即便,这不是眉妩想承认的事实,可就跟萧怜儿说的一样,她心中还是有那么点在意的,在意池慕寒不顾她的反对,给萧怜儿裁制了裙子送给萧怜儿当生日礼物。 眉妩冷静自持地一寸寸挽起唇角,将所有情绪掩饰得不露痕迹。 “萧小姐,你不觉得脏了裙子和萧小姐你更般配吗?”她将脸压近,在萧怜儿耳边慢悠悠吐出字眼,“毕竟,勾人老公,也非多么登得上台面,是吧?” “好了,你好好庆生吧。毕竟也没几个生日可庆了嘛。”又朝田澄一勾手,“走,大澄子,咱们去唱k。” 眉妩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顿下脚步。 她侧了下脸,烟视媚行地看向沈煜尘,“尘哥哥,你不是说要为我庆生,要和我跳舞的吗?” 沈煜尘就像看到黎明前的曙光一样,脸部表情瞬间变得和颜悦色,很狗腿地跟了过去。 登时,池慕寒一震,眉梢敛紧。 今天也是眉妩的生日吗? 为什么她没告诉他? 猛然,他又想起眉妩在摄影棚里说过的话。 眉妩伸手替沈煜尘理了下歪了的领带,红唇暧昧地贴上男人的耳,低声道:“谢谢。”谢谢你明知我是在利用你,你还这么配合我。 说罢,就把手挽进了男人的臂弯里。 在旁人眼里,沈眉妩这个女人真是奔放,前脚甩了池公子,后脚就能另结新欢。 池慕寒的眸色越来越深,额角清浅经络因为莫名恼怒而突突的跳。 沈煜尘是吃的教训还不够吗? 居然还敢招惹他的女人? “怜儿,你也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是不是?把她叫到这里来的也是你,是不是?” 男人用力地握住她手肘,一双狠辣的眸如铁锥一般戳入她肉里,让萧怜儿心尖儿直颤,只觉快要窒息。 “我是知道她生日跟我是同一天。” 这些大概都是命数,就像沈眉妩的母亲和她的母亲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姐妹,而她的生日跟沈眉妩也恰好是同一天。 萧怜儿又深呼吸一口,“但是,我并没有把她叫来。把她叫来的应该是沈煜尘吧,他也不在我邀请的名单之内。” 听罢,池慕寒鞋尖一转,就被身旁女人拽住了手臂。 萧怜儿双眸含泪,楚楚可怜地哀求着他。 “慕寒,你要去追她也好,哄她也罢。至少跟我一起把生日蛋糕切了吧。毕竟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撇下我就这么走了,我以后还如何在圈子里混,以后还有谁看得起我?” …… 一转身,眉妩那张言笑晏晏的脸,再也伪装不下去。 眼泪簌簌落下,浑身虚脱了一般,双腿没有了力气,她想如果不是把身体重量大半放到了沈煜尘身上,也许她没法坦然自若地走出这两扇大门。 下一秒,男人就把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眉妩一怔,泪眼朦胧看向沈煜尘,正要开口说,放我下来。 但沈煜尘脸形一板,“做戏要做全套,不是吗?万一他追上来,怎么办?” 眉妩低笑摇头,她深知,只要有萧怜儿在,那个男人就不会追上来。 田澄看着这样的眉妩,心里也是堵堵的。 “眉妩,你别伤心。哎……都怪我,以前老是鼓励你要征服池慕寒的心,害得你越陷越深。我要是知道那个男人把他的狼心狗肺都给了萧碧池了,我一定劝你和他离。”。 第140章 给彼此留点尊严 第140章 给彼此留点尊严 沈煜尘把眉妩抱进了副驾驶座,田澄也上了车。 “去哪?”沈煜尘问道。 眉妩按下车窗,让冬夜的冷风吹进来,冷风拂过微微胀疼的脑袋,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去澄子定的那个歌厅。” 她现在极其需要发泄情绪,唱歌,喝酒,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车子刚发动,沈煜尘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池慕寒那辆宾利慕尚从后面飞快地驶来。 “他还真追上来了?” 眉妩搁在腿上的手掌紧了紧,适时腿上的小手包震动起来,她掏出手机看,屏幕上显示着“池公子”。 一蹙眉,眉妩就把手机关机。 后面又传来极其刺耳的喇叭声,是池慕寒叫他们停下来。 田澄扭头,看了看后面那辆穷追不舍的车子,紧张地道,“怎么办?池慕寒杀过来了?” 眉妩眸光定格在后视镜上,紧紧抿着唇。 “别管他。”沈煜尘皱眉,看了一眼后面,踩了油门,直接向前方道路驶去。 皇家一号本就位于繁华地段,车辆很多,即使沈煜尘踩油门,也提不了多少速度,很快又被迫慢了下来。 不过池慕寒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没有追上他们。 直至,前面红灯处。 沈煜尘是没想踩刹车的,但眉妩还是碰了下沈煜尘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危险,别这样。” 万一闯红灯,出了什么交通意外怎么办? 沈煜尘一个刹车,停在了红灯前。 只是,车子刚停,车屁股就发生了猛烈的撞击,眉妩他们三人在车内不适地震晃了下,再朝后面看去时,池慕寒已走到了车门口。 而梁昊把车子那辆车头撞得凹陷变形的宾利开到了人行道上,堵住了沈煜尘的去路。 把交通弄成这样,司机们纷纷下车,一看究竟,到底出了什么事? 疯子!真是疯子! 于是,眉妩隔着车窗,大骂,“池慕寒,你是不是疯子?” “沈眉妩,下车!” 池慕寒拳头一下一下狠敲着玻璃窗。 “池慕寒,我已说过,我不会再等你。从今天往后,你我各走一边,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发给你。” 可外面的男人更是火冒三丈,“沈眉妩,我数到三,你给我下来!” 眉妩听着外面男人的报数声,心脏口越来越紧。 当他报到“三”时,她还是没有下车。 当下,池慕寒就做了一件可怕的事。 他跳上了车头,脚怒踹向挡风玻璃。 那个男人力气过猛,一脚一脚踢在了眉妩面前的挡风玻璃上,那样子的池慕寒就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铁血战士,不把他们的挡风玻璃踹烂,不罢休。 那玻璃不知什么做的,没几下就被他踹出了蛛网状的裂缝,密密麻麻,连着一层膜,要掉不掉的样子。 踹了之后,池慕寒又做了一件惊人的举动,不止是眉妩吓了一跳,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是吓得半死,有人连忙用手机摄像记录下这可怕的一幕。 坐在后座的田澄看呆了,当看到池慕寒的手把挡风玻璃窗撕开时划破流下那刺目的鲜红时,她惊叫一声,“池公子,居然手撕挡风玻璃窗,他不要手了?” 眉妩眉头蹙得极深,瞪了瞪前面趴在车头上像个变态的男人,“我下来。” 言罢,她解开了安全带。 正要下车之时,沈煜尘拉住了她的手,低声恳求,“小妩,别下去。” 沈煜尘怕,他一放手,眉妩就离开了。 他已经放过一次手,这次,他绝不放开。 “他还能在大庭广众下吃了我?别担心。” 眉妩扯唇笑笑,一鼓作气,就开了车门下去。 离开打着暖气的车内,下车那刻,一阵夹着雪的风刮来,让她不着一缕的手臂上汗毛竖起,毛细血孔收缩,不过这都比不上池慕寒的那张夜色下的脸来得冷。 似乎,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愤怒过,那种愤怒就如惊天巨浪,能湮灭万物。 “跟我走。” 他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进自己怀里。 眉妩浅笑如斯,一双微微泛红的眸疏离冷傲地盯着他。 “池慕寒,是我刚才还没有跟你说清楚吗?咱们好聚好散,别撕破了脸,给彼此留点尊严,行吗?” “尊严?你当初爬上我的床时,怎么不跟我谈尊严?你说,要我帮你拿回公司,要我帮你报复渣男,帮你爸早点出狱,帮蓝歌打官司,哪件事我没帮你?你以为凭你这点本事,你真能跟沈煜尘在公司里平起平坐? 为了你,我逼着老头子和顾姨妥协,和我最好的兄弟差点闹翻。你把我利用完了,拍拍屁股就跟前任走了?沈眉妩,你就是这么一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么?” 寒风冷雪下,眉妩有些看不清男人愤怒到扭曲的脸。 眉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扯唇,声线嘶哑的厉害,从嘴里呼出的白色的热气。 “你宁愿放我鸽子去陪萧怜儿庆生,这一条,就足以判你的‘死刑’。” 池慕寒心中一窒,沉冷开腔,“我只是不知道今天也是你的生日。” “对,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我这个太太的生日?”眉妩低低的笑,笑得太过灿烂,眼角不觉的流淌出晶莹的泪珠,“池慕寒,别自欺欺人了,你为了她,一次一次伤我的心。其实,她说得很对,你最在乎的是她,而不是我。女人要的很简单,不过就是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而,池公子,你给不起我这份爱,这场三人游戏到此为止。我成全你们。” 她垂眸,眨了下眼,不再让眼泪流出来。 将男人紧抓在她手臂上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 可,男人猛地一拢手,就是不肯让她走。 “池公子,是觉得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心有不甘?我们初见之时,池公子就对我说,除了我这副身体能提起池公子你的兴趣之外,真的是一无是处了。池公子,在我嫁给你的这几个月里,我也算是尽心尽力伺候你了。” “所以,你要我把我们的婚姻当成性交易?” 对上池慕寒的冷眸,眉妩淡淡施笑,“可以这么说,或者,池公子你可以当成是各取所需。” 池慕寒恨不得把她的手臂给拧下来,求着他娶他时,说以后会全心全意爱他,对他好,一转眼,半年没到,就变成了各取所需? “沈眉妩,你把我们的婚姻当做儿戏么?” “池公子,你搞错了。把婚姻当儿戏的那个人,是你,从来不是我。” 在你让那个女人住进池家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想到我们会是劳燕分飞的这个结局。 要怪就怪,她偏偏不是个逆来顺受的软包子。 “池公子,放手吧。萧小姐来找你了。希望你今后别再让你身边的女人伤心。” 耳边是眉妩的娇声软语,池慕寒抬头间,就看到怜儿穿得单薄,站在马路对面望着自己。 池慕寒眸光一敛,“沈眉妩,你——” 在池慕寒脱口之前,眉妩就猜出他的套路,无非是要拿牧曜、大哥啊、沈氏来威胁她。 说到威胁,谁不会呢? 而恐吓威胁本来就是眉妩的强项。 眉妩冷声打断他的话,“池公子你当然可以利用你的势力让我在这座城市寸步难行,或者像席云峥对待蓝歌那样把我送入监狱,或者伤害我身边的人让我妥协? 以前我总觉得吧,在池公子给予的种种压力下,我有可能像是母亲一样,落得精神不正常然后意外死亡的下场。 就在刚刚,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如果池公子要要请我吃硬菜,那么我会从你新濠国际的顶楼跳下来。你放心,我变成鬼,也不放过你的。” 二人正对峙着,警车声就渐渐逼近。 沈煜尘从车里出来,晃了下手上的手机,表示是他干的。 “池公子违反交通规则,还把我的车撞了,不仅如此你还徒手撕了我的挡风玻璃窗,我这是不得不报警。” 沈煜尘也不想跟池慕寒过不去,但他怕眉妩会受到伤害,所以,他就报了警。 尽管那些交警不会对池慕寒怎么样,但这么多人瞧着,造成的事故也挺大的,哪怕那些交警走个过场,也会把肇事双方带回局里坐下笔录的。 警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下,走下来几个身穿制服的人。 池慕寒眯了眯眸,沈煜尘这小子心机还是一如既往的深。 他把梁昊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警方把沈煜尘和池慕寒二人请上了车,上车之前,沈煜尘忽然转身,把身上外套脱下,披到了眉妩肩头。 他执着地看向眉妩,“小妩,这么多年,我从没送过生日礼物给你,对不起……答应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就放在车子抽屉里,小妩,生日快乐。” 眉妩站在原地惶惶然看着警车在警笛声中渐行渐远,她的前任和即将变成前任的两个男人,被同一辆警车带走了。 眉妩突然有点担心,沈煜尘会被池慕寒再揍一顿。 田澄也跟她想到一块去了,“眉妩,你说池公子那个脾气,会不会出手伤人啊?沈煜尘已经变成沈秃驴了。你说,这次池公子会不会把沈煜尘打成残废?”。 第141章 施舍的温暖 第141章 施舍的温暖 眉妩和田澄来到警局的时候,那两家伙真的已经干起了仗。 几个警察想上前拉也不敢拉,都是江城响当当的人物,得罪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池公子常年健身,那些什么腹肌肱二头肌三角肌都不是白长的,早已把文弱书生气质的沈煜尘撂倒了。 他把沈煜尘摁在地上,拳头如砸似得狠狠击打在沈煜尘的身体各处。 尤其是那双拳头,鲜血淋漓的,不知道是池慕寒自己的血,还是沈煜尘的血。 “池慕寒,你别打了!”眉妩三步并两步赶过去阻止。 池慕寒眸光一瞥,就看到了大步走来的眉妩,拧眉喝命一声,“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给我呆一边去!” 紧接着一拳头又要打在沈煜尘的胸口,眉妩不顾一切,抓住了池慕寒的手,“池慕寒,你疯了,你这样会打死他的!” “沈眉妩,你就这么心疼这个男人?”池慕寒捏了捏血红的拳头,一双攫住眉妩的眸亦是炙红一片,“他说要送你的生日礼物是不是沈氏的股权转让书?你可知,是我先前对他施压,他才答应无偿把沈氏还给你!今天你会出现在怜儿的生日宴会上,也是沈煜尘从中作梗!现在你为了这么一个阴险的男人,你跟我对着干?” 沈煜尘要把沈氏还给她,是自愿要也好,是受了池慕寒的胁迫也罢,那对于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沈煜尘再怎么整幺蛾子,都无法再伤到她的心分毫。 若说利用,今晚还是她利用沈煜尘更多一些。 如若不是为了她,他又何必报警,跟沈煜尘一起进了局子,又何必被池慕寒打成这样? “小妩,你别求他……” 沈煜尘用手护着脸,脸上倒没受多少伤,只是疼得一脸苍白,说话时舌根都在打颤。 她一脸急色看了眼地上被打得快要奄奄一息的沈煜尘,扯了下微微发干的唇,“是他通知我来的又如何?有本事你池公子别给萧怜儿办生日宴啊。池慕寒,你让你和她的朋友都来参加你为她举办的生日趴时,你送她亲手裁缝的礼服时,你和她上台跳舞时,你可有曾一丝一毫考虑过我的感受?换言之,我们之间,变成这样,和沈煜尘没有半点关系!” 池慕寒揪眉凝着眉妩脸庞,薄唇轻轻颤动,开开阖阖,终是抿紧,没再开腔。 见得池慕寒身上戾气消散一些,她吞咽了下,再度开口,“池慕寒,你把他打成这样,也该解恨了。” 有警员干部也上前小声劝道:“是啊,池公子,算了吧,你要把沈少给打残打死了,你让我们也不好办事啊。” 终究,池慕寒还是罢了手。 男人冷冷地起身,看着眉妩含泪关切地扶起沈煜尘,“对不起……因为我,你才——” “不要这么说。小妩,我心中有愧,我早该受这样的惩罚,再说池公子也没比我好多少……” 的确,池慕寒下巴上微微发肿,嘴角残留着一丝血迹,也受了一点伤。 “别说话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眉妩让警察帮忙,抬人去医院。 警员将被打伤的沈煜尘抬着送上了车,眉妩也跟着出去,池慕寒疾走两步,一伸手就拉住了眉妩。 她肩头还披着沈煜尘的呢大衣,他眉一拧,抬手就将那个野男人的衣服甩到了雪地里。 外套被掀落,身上骤凉,眉妩微微哆嗦一下,把闫冷的目光放在他那只染满血色的手上,“池公子,请你放开!” “他受伤去医院,你去做什么?” “他因为我被你打成这样,难道我不该去看一看他?” 僵滞了半晌,池慕寒望着这个女人眼底的湿红,心中一紧,眼波放柔,沉声开腔,“眉妩,别去,跟我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里应该有一个一心一意爱的丈夫。”眉妩眉目蹙紧,抬眸深望着他,可从他眼中只看了犹疑,“我想要的,池公子永远也给不了我,不是么?既然如此,还这么抓着我不放做什么?” 眉妩怒极,一振臂,就将池慕寒那只染满鲜血的手给挥开。 田澄在一旁看着真是急死了,她生怕池慕寒一个动怒,也把眉妩按在地上往死里打。 她不敢把地上那件大衣捡起来,只是上前把眉妩拉近,用身体为眉妩取暖,“眉妩,雪又下大了,你穿得少,咱们快走吧。” “沈眉妩,你敢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在男人震慑之下,眉妩不由地心中还是一颤,双腿就那么顿了下。 随之,身后步子声逼近。 “池公子,你真打算看到我从新濠国际的头顶跳下来摔成肉饼吗?” 她说着,拧过身去。 那人却已将身上西服脱下,轻轻一抖,披盖到她肩头。 不可抑止的,眉妩的鼻子还是不争气地酸了一下。 她一咬牙,就欲抬手把肩头的衣服挥落,而男人那双微微湿腻的手却连同她的手一起按在了她的肩头。 “如果你要我陪你庆生,我可以陪你。如果你要我送生日礼物给你,我也可以亲手为你做。” 男人的声音微微粗嘎,磨过人的耳膜,温凉而有磁性,让人不忍拒绝。 田澄不敢再留在这里当电灯泡,便悄悄离开,去车上等眉妩。 当眉妩看到从门口车子里下来的那个女人的身影时,眉妩精致的眉梢高挑了下。 “嗯。很好。池公子,你总算有那么点开窍了。”她半弯着眼,笑得妩媚俏人,“但我这个人呢一向贪得无厌,你说的这些满足不了我。” “那你要什么?” 她便一步上前,抓住男人的领带,轻轻扯了下,让男人俯下身一点。 但这一幕,落入旁人眼里,这样的他们很暧昧。 眉妩凑近,温热的口气在池慕寒的耳畔如烟如雾的吐开,“如果我说,我要池公子你和萧小姐断绝来往呢。” 男人迟疑片刻,薄韧的唇拉锯着,显然是不情愿。 “池公子,满足不了我,是不是?” 她低笑一声,像在自嘲,又像是在自怜。 再看向池慕寒时,她极致殷红的眸中已恢复清清冷冷,她只是松开了他的领带,退后一步,垂了下眼睑,看了看男人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和那件不属于也不配盖在她身上的西服,“池公子,我和你之间,也许从来都不对等。但别把我当成乞丐,这份施舍的温暖,我不需要。” 猛地,她一转身,肩膀上的衣服猝然跌落。 眉妩再度走进漫天风雪里,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头彻尾。 结一场错误的婚姻就像尿床,暖一时,凉一被子,还留下了一身骚味…… 所以,她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换被子。 萧怜儿走过来,于她擦肩而过时扬唇笑了笑,依旧高冷骄矜,这么对比起来,真真是显得眉妩真是太过凄惨。 眉妩却想,有啥,我留给你的是尿过床的被子,你去享受那骚味吧…… 萧怜儿把地上男人的衣服捡起,拍了拍上面的雪瓣儿,递给池慕寒,“慕寒,披上吧,别着凉了。” 池慕寒却迟迟没伸手去接他的那件衣服,就让萧怜儿那么抱着。 而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眉妩纤瘦的背影,心不知怎的像是被寒风灌入一般,凉得一下一下的缩紧,他的唇轻轻阖动之后,开启,“眉妩……” 眉妩脚步还是顿了下,可并未回过头去,只是背对着他,紧攥着掌心问,“怎么?池公子你是要答应我,和萧小姐断绝来往了?” 什么? 沈眉妩可真厉害,竟然逼着池慕寒在她们之间做出选择。 她看向池慕寒,而男人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眉妩的背上,没有瞧她一眼。 池慕寒不会真的答应沈眉妩这么过分的要求吧? 她心脏猛然一绞,紧紧抱着的衣服,眼泪猝不防及地跌落,在他应声之前,便哽咽先说:“慕寒,如果我的存在真的让你这么为难,那么我愿意消失。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早一点,晚一点,不是么?” 言罢,高傲地转身就走。 池慕寒敛了敛眉,看着萧怜儿往前一步步走去,还没见她走几步,就见她身子一软,“噗通”一声倒在了雪地里。 几乎没有一丝考虑,池慕寒就冲上去抱起了晕倒的萧怜儿。 待在车里安静等待指示的梁昊看着池慕寒抱着萧怜儿朝车子走来,立马下去,打开车门。 眉妩再朝斜对面看去之时,便见池慕寒把萧怜儿放进了车子里,没来得及顾自己一眼,随即上车,着急地命令梁昊去医院。 萧怜儿一出事,那个男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杀千刀的池慕寒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给她一点希望,就把希望的小火苗吹灭了。 这一刻,眉妩真的很想痛哭一场。 田澄看眉妩都快冻僵了,下车要扶她,眉妩吸了吸鼻子,倔强地道,“没事,我很好。你别安慰我。” 田澄叹气,分明眼泪都稀里哗啦地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流出来了,还说自己很好?。 第142章 宝贝,生日快乐 第142章 宝贝,生日快乐 “来,我给你爱的抱抱,不哭了哈。”田澄张开手臂,抱了下眉妩,“那个萧怜儿一路跟到咱们这,早不晕晚不晕,非得在池公子跟你表明心意的时候晕倒,我真怀疑她是不是装的?” “装的又怎样?至少把池慕寒骗过去了,不是吗?” …… 病房内,只有墙角的壁灯亮着,散发出淡淡萤光。 男人仿佛与生俱来就有适应黑暗的能力,他白衫西裤,站于皎白月映窗下,遗世独立。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皱眉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了眼。 一睁开眼,便见那个站在窗前的男人。 “慕寒……” 她喉头有些发干,轻轻咳嗽一声,便唤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那人没有回应,幽沉的眸光向远处眺得更深,就像是在思念着一个人一般。 她捂了捂还隐隐作痛的心脏口,掀开被褥下床。 萧怜儿迈着小步靠近,小心翼翼,她知晓他从小是在不见天日的黑暗坏境下小心生存下来的,不禁心上泛疼,借着稀薄的月光,她悄悄上前,从后面轻轻搂住了他的腰,贪恋地将脸紧紧贴着他温热的背。 “慕寒,对不起……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体,一直在拖累着你……” 萧怜儿心中惴惴不安,轻轻地说道。 池慕寒的眉拧了下,脑子里只闪过另一个女人或娇俏乖张或温顺讨好的面容,他心底的声音告诉他,他并未向那个他曾摆在心尖的怜儿。 淡淡地看着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即便她病情加重,脸色泛白,但仍美的不可方物。 他微微皱眉,拉下她抱在他腰上的手,缓缓转过身来,“怜儿,这是我为你最后一次庆生。” 萧怜儿一震,他竟然说这种伤她心的话,还是在她晕倒后醒来的这一刻? 15岁那年,偶然一次,她被萧如海带着一起进入池宅时,认识了池仲尧和池慕寒两兄弟。 初次见面,那两个男人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眼神就是带着异样光芒的。 她自小冰雪聪明,相貌更是出尘绝艳,池家兄弟对她一见钟情也是正常不过。 那时,池家长幼辈分分得极其明朗,池仲尧是老大,自然是池家继承人,他傲慢轻挑,她是没什么太多的好感。 倒是池慕寒更显谦和有礼一些,第一眼,她就喜欢他。 听说他母亲死的早,在池家排行老二,又是被没有势力的四太带大的,因此,从小就没少受其他几房的欺负。虽是池家的儿子,但又有多少人尊重过他,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皆对他不屑一顾冷嘲热讽。 尽管如此,她在私下里还是同他来往了起来。 可随着年纪越大,她越来越知道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明知他大哥对她好感,她还是让池仲尧接近了她,故意落入池仲尧的全套,和池仲尧发生了关系。 她牺牲了自己的爱情,以为能成为风光最盛的池太太,可是等来的是那场惊天的变故…… 谁能想到池慕寒隐忍着熬过了风雨和黑暗,凭着他的精明睿智,挤掉了池仲尧,一跃成为池老爷子最喜爱的儿子,成为了新的继承人。 若是早知道,她又岂会行将差错,投入池仲尧的怀抱? 后来四年,她没再交过男友,保持着零绯闻,成为演艺圈的一股清流,不为别的,她是在等他。 他亦是,成为江城闻名遐迩的池公子,却洁身自好,有着禁欲系男神之称。 她心中明了,他还忘不了她,是在等着她呢。 而她呢,也跟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游刃有余的和他相处着。 哪知道,有一天会突然冒出一个沈眉妩,窃取了她苦心经营的胜利果实? 而当她决定抢回属于她的男人时,她还心有笃定,池慕寒必是她的无疑。 可一次次试探之后,结果不如人意。 此时,迎着从窗户缝隙中吹进来的夜风,她轻轻颤抖,又捏了下手掌,不想轻易放弃。 “慕寒,何必这么薄情?你难道真要为了沈眉妩割舍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才认识沈眉妩多久,你认识我又多久?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是被你大哥逼迫的,我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你。今天我不过是隐瞒了你沈眉妩的生日,你就要对我这样吗?如果,不是因为我突然病发晕倒,你是否会答应了沈眉妩,和我断绝了所有来往。” “我会,但是会在我为你找到合适的心脏,为你把伤害过你的禽兽铲除后,这是我曾经对你许下的承诺。” 萧怜儿猛地一震,身子微微一晃,不觉惊地往后退开半步。 他居然要为了一个才相处不过几个月的沈眉妩,就要对她这么残忍? “慕寒,你过得最凄惨最阴暗的那些年,是我陪着你渡过的,不是她沈眉妩。” 曾经,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过,为何总是对眉妩失控?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对怜儿都能将欲望把控得极好,可对她却—— 他甚至开始怀疑,娶她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 直至今天,他才意识到,当她敬完他那杯酒后说出再爱也不回头这样的话,他却隐隐害怕起来。 如果眉妩真的要逼他选择,他也不是不能选! “是,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你。即便在看到你和我大哥睡在一张床上,我都没法对你下狠心。即便明知她会伤心,我还是一次次护着你。” 男人的声音分明不凌厉,可依旧能把她的耳膜震得发痛,她从少女时期就笃定,这个男人心中有她,可现在,为了另一个女人,他要跟她斩断这么多年的情分。 “所以,为了不伤她的心,你就要对我这么狠心?慕寒,你可知,你这么做伤了我的心?” 步子一动,萧怜儿走上前,握住他那双布满伤痕的手,声音呜咽起来,连着她纤细的身子也跟着轻颤起来,“慕寒,你是真不要我了么?如果没有了你,我要一颗能正常跳动的心脏又有何用?我要那漫长的余生又有何用?我宁愿没有一颗健康的心脏,让你守在我身边,让你看着我被病魔带走,让你后悔一生,惦记我一生。” 借着月光,她眸里的泪泛出微光,到底是曾经爱过的女人,她哭,他心中亦是不好受。 他深拧着眉目,扶住她肩膀将她推开。 “怜儿,在四年前你背叛了我的那刻,我就知道我今生也不是非你不可。” 言罢,他从她面前沉声而过,弯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朝外走去。 按了电梯,看着电梯磨磨蹭蹭地一层一层地上来。 他等得无聊,就点了根烟,手指摩挲着烟蒂,那女人悲伤的脸孔却一点点浮现上他的脑海。 电梯“叮咚”一声打开,香烟才抽了半根,就将烟蒂摁灭在电梯旁的垃圾桶顶端。 随之,进入电梯,按了21层,到了骨科楼层。 梁昊还在外面守着,见到他,问候他了一声。 “他们还在里面?” “田小姐送过来蛋糕和晚餐之后,留了一段时间,大约十点半左右就走了,现在里面就剩太太和沈煜尘。沈煜尘被您打断了三根肋骨,现在躺在床上没法动弹,对太太也做不了什么不规矩的事。倒是太太,我怕她会心软,怕是今晚要宿在这里陪他了。真是太便宜那个混蛋了。” “好,我知道了。” 池慕寒抬了抬腕表,离12点还有三分钟。 三分钟的时间,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池慕寒便抬脚进去。 小心翼翼打开了病房的门,大灯已经熄,墙角通往卫生间的壁灯还亮着。 眉妩睡在了看护床上,离得门口较近一些,池慕寒走过去,在黯淡的光线下,静静看着眉妩熟睡的娇颜,即便是睡着了,但眉心处还轻轻蹙着,像还没从白天的种种不悦经历中走出来。 他俯身,温柔缱绻的吻轻轻落在了眉妩的眉心处。 薄韧的唇在她那微微褶皱的眉心研磨了一下,让她的眉心舒展开来,又在她耳畔温声细语道:“宝贝,生日快乐。” 沈煜尘因为疼痛还没睡着,听到了动静就睁开了眼。 昏暗的视线里赫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在对眉妩说着悄悄话。 从身形轮廓便能看得出,那个男人是池慕寒。 见过池慕寒的优雅矜贵,也见过池慕寒的狠辣暴戾,唯独没见过他那抹低头一吻的温柔,除却对心爱的女人,还能对谁这般? 像池慕寒这样的男人,眉妩会爱上也不见得奇怪。 不过,他和眉妩到底还有很多年感情羁绊,他对眉妩是最了解的,但凡他对眉妩温柔一点,宠溺一点,他有把握眉妩会回到他身边。 “池公子,真是抱歉,让你的太太这么照顾我。” 沈煜尘悻悻开口,声量很低,但语气里却含着赤裸裸的挑衅。 “生意场上都说沈少你阴险,我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在警局先跟我动手,再让自己被我打成这样,就是为了让眉妩留在这里照顾你。” 沈煜尘对眉妩了如指掌,当然知道她会不放心他,跟到警局来,然后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多谢池公子谬赞。不过,小妩她是不想回你和她的那个家,才留在医院里的。”。 第143章 盛宴 第143章 盛宴 阴险,对沈煜尘来说从来不是贬义词。 若是他不阴险,怎么混进了沈家,又怎么一点点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又怎么能让眉妩留下来呢? 沈煜尘的枕头有点低,他将手臂枕到脑袋下,这样更利于他看到对面床上睡得酣甜的小女人。 他看了看眉妩,又看到池慕寒的拳头紧紧捏握了一下。 沈煜尘挑起眼角,扯唇笑笑,“池公子,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打我。但武力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万一你把我打残打废了,很可能眉妩她会留下来照顾我一辈子。” 对于沈煜尘这种阴险又擅于打感情牌的情敌,确实是比较棘手。 若说以前还能用武力解决他,现在当然是不行了。 池慕寒眉眼一厉,冷笑一声,“沈少,别急,对付对手的方法,我有的是。” 勾了勾唇,池慕寒给眉妩掖了下被子,转身轻步离开。 …… 接下来连续几天小雪,眉妩请了个看护来医院照看沈煜尘。 现在沈煜尘把公司的股份都还给了她,她自然就是撑起整个沈氏的掌舵人了。 回到公司,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了一个股东大会,宣布自己正式接任沈煜尘的总裁之位。 她当上了沈氏的ceo,还是有很多人不满意的,譬如说张晓晓。 以前张晓晓是沈煜尘的人,她动不了,但现在不同了,她一手掌握了沈氏,呵呵,第一件事就是拿张晓晓开刀。 她把张晓晓叫来了自己的办公室,眉妩坐在总裁椅上,端着一杯热咖啡,看着面前搔首弄姿的张晓晓。 张晓晓被她看得发毛,怯生生的道:“沈总,你找我有事?” “张秘书,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呢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光有脸蛋身材却不长脑子还工作懒散的员工。” 张晓晓有一种“死到临头”的不祥之感,赶紧端正态度,说道:“沈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你的工作水准呢,和你的人品,我一直是看在眼里的。不过,今早有人跟我反应,说你在上班时间涂指甲,还看那个韩剧——《蓝色大海的传说》来着。张秘书,你让我很失望啊。所以……你去财务室多领三个月的工资走人吧。” 张晓晓一听眉妩让她走人,捏了捏手,“沈眉妩,你这是存心报复。” “哎……张秘书,你也知道的嘛,咱们女人就是心胸狭窄的嘛。而且我的原则就是,有仇不报非君子。所以,在你辱骂我的那天,我就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真没想到,这个机会还被我等来了。现在你的前任老板下岗了,你说我留着你这个只会露胸发嗲的女秘书,干嘛?我的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 张晓晓不服气,还要跟眉妩理论。 眉妩一个凌厉的眼神杀过去,“再废话,扣你工资哟。” 田澄进来时,看到张晓晓灰头土脸地走出去。 在把办公室门关上之后,田澄立马给眉妩点赞。 “那个整天只会卖弄姿色、乱嚼舌根的三八,连秘书证都是买来的,以前仗着和沈煜尘有一腿,整天对我们大呼小叫的,我早就看不惯她了。你现在把这种公司的蛀虫开除了,做得好。” “那种吃干饭的,也只有沈煜尘会留着。”眉妩喝了一口浓郁的咖啡,又吐了一口气,“澄子,你说我这也算是屌丝逆袭走上人生巅峰的人生大赢家了吧。可是,为什么现在沈煜尘下马了,我却突然有一点小小的空虚感。” “你这种空虚感,确定是没有了竞争目标吗?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失恋失婚后的后遗症?” 田澄心直口快地问道。 可话音刚落,就见眉妩一双美眸睁大瞪着她。 田澄反应快,摸摸后脑勺,“呵呵……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 眉妩手指敲了敲桌子,不悦地瞅着她,“我说大澄子,你是不想当我们电台的主播了吧?” “别介啊……眉妩,咱们可是有着革命友谊的死党,你不能因为我一言之过,就以领导身份这么打压我呀。你忘了昨晚的生日蛋糕谁送的,生日歌谁给你唱的了?还有那个夏雪,哦,不对,那个夏金凤,是我把她气得差点去撞墙。” 眉妩仍是气鼓鼓的,撇了撇嘴,“哎……真是职场得意,情场失意啊。以后你可不许在我面前提池王八。” “是是是,小人遵命。那咱们下一步就要找律师,写离婚协议。按着池王八的暴君个性,要是你先甩他,他肯定不干,那咱还要跟池王八打离婚官司。你说,有人愿意给咱打官司吗?还有,沈煜尘那个混球一反常态对你示好,你还要不要他?” 作为眉妩的第一军师,田澄真的为眉妩发愁啊,眉妩好不容易搬倒了沈煜尘这座大山,又来了一座,而且这座还是喜马拉雅山。 “倘若池慕寒同意,我会找池老爷子去谈。至于沈煜尘,我跟他早已分道扬镳。再说了任妍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娃,任妍快出狱了,我可不想抢要不是我看他把沈氏的股份还给了我,还因为我被池慕寒打断了三根肋骨,我才懒得搭理他。” 有些爱,如随风落进尘埃的叶,一旦落下,就难以回头。 现在她最担心的不是池慕寒和沈煜尘,而是牧曜。 本来和池慕寒商量好了,拍完桃花缘酒店的微电影,他就放过牧曜。 现在,他们闹成这样子,微电影肯定是拍不成了。 所以,她必须另辟蹊径,找办法把牧曜救出来。 “澄子,星光的陆当家有没有喜好?” “你打听陆当家的喜好,是不是还想着把牧曜从牢里捞出来啊?” 眉妩点了点头,十指交叉着看向田澄认真道,“现在牧曜嫖娼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可是我不相信牧曜会乱来,连你这个超级狗仔都没拍到过牧曜有任何绯闻和不良嗜好,我不信他会嫖,一定是池慕寒的陷害。陆当家到底也是皇城里来的,未必会忌惮池慕寒。我想只要陆当家肯松口救人,这事或许就有转机,但我现在必须投其所好。” “问我这些小道消息,你可算问对人了。陆当家啊,别的不喜欢,就好女人这一口。” “女人?” 田澄又接着说下去,“一般男人玩女人,无非是拼小三,包二奶,这陆当家可不一样,非得一天一个换新鲜货色,不同的女人就算了,还得不同国籍的,啧啧,这不出江城都浏览过全世界了。江城夜场里有句话,形容的最好,叫做——最色莫过陆晋原。” 眉妩扶了扶额,“陆晋原他会不会不到三十就阳痿早泄秃顶?”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反正很多小女星都说陆当家器大活好,她们在暗地里给陆当家取了个外号,叫——床上小旋风。” “噗……床上小旋风?”眉妩脑补了一下这令人颤抖的画面,一击掌,就想到了好点子,“陆晋原好色就好办了,我待会就让经纪人安排几个我们公司的嫩模去陪他吃晚餐,他肯定有兴趣。” 眉妩立即行动起来,拨打公司内线,让经纪人安排嫩模,顺便让秘书联系陆晋原。 很快,就接到了秘书的回复电话,“沈总,陆总那边答应是答应了,不过他有一个条件,就是今晚您也必须出席。地点,陆总选在了兰桂坊。” 兰桂坊? 陆晋原还真是会挑地方,这些男人怎么都喜欢跑这些声色场所,就不能找个像模像样的酒店吃饭吧? 眉妩思索一下,便道:“那你告诉他,今晚我会准时出席。” “眉妩,陆当家很爱玩,你可得小心着点啊。”田澄是担心眉妩会吃亏,可偏偏该死的陆晋原点了名要眉妩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我带了那么多嫩模,他能看上我?” …… 兰桂坊。 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处处带着夜色的诱人,仿佛一杯红酒一枚红唇都能点燃这漆黑夜里的欲望。 当眉妩拿着vip卡,带着三个身材火辣的嫩模推进这扇奢靡的门的时候,里面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这位娇俏中又带了一抹惊艳的大美人是个生面孔。 有些陪酒女则表示鄙夷,不过是和她们一样的货色,穿得比她们高档了一些而已,或许是被哪个大老板包下来的高级鸡而已。 大堂经理却看得出进来的这位小姐非富即贵,无论从穿着到她的举止,都是个名门高媛。 “这位小姐,有什么我能为你服务的?” 眉妩报了下房间号,大堂经理眉色一挑,这个房间号是陆当家陆晋原包下来的,说是待会有个女人回过来,难不成就是这位小姐。 大堂经理的腰又往下低了一低,“原来是陆当家的女人,失礼失礼。” 眉妩眉一蹙,明显对他这话不满,陆晋原那种花花大少,送给她她都不要。 “不是谁都可以当我沈眉妩的男人,经理,以后别冒冒失失地乱称呼。” 这口气真是来头不小,总觉得沈眉妩三个字在哪里听过? 经理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领您过去。” 路走过都铺陈着金丝玉玛的地砖,金光辉煌,闪耀得人眼花,也只有兰桂坊才能这般奢侈了。 厅堂里放着上个世纪的英文歌曲,曲调幽曼,让人听来却觉得撩人到极致。 一首歌曲完毕,经理正巧脚步打住,“到了。” 再敲过门后,经理按住门把,旋开。 随着门一点点被打开,第一眼,眉妩就看到正坐中央的那位就是娱乐圈的第一把交椅——陆晋原,果然跟她想象中的一样,长着一副风流鬼的面相,翘着二郎腿,左拥右抱着身材妖娆的女人。 第一时间,陆晋原也认出了来人就是传闻中的沈眉妩,肤白貌美,风娇水媚,尤其身材出挑,目测,有36d,哟西,池慕寒那个闷骚男有手福啊。 而那个男人虽然是坐着,但从他精锐漆黑的眸子里射出的光甚是倨傲,俨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姿,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陆当家是有这个资本俯瞰任何女人的。 “哟……沈总来啦,大家欢迎。” 陆晋原挑着风流的眉尾,松开身边的女人,缓缓站起身。 而其他几个圈内人也是乌合之众,响应陆当家的号召纷纷站起,到门口来迎接她,开口的是吴总,“沈总,你可算来啦。把咱陆当家可等急了。” 等急什么?等她带来的漂亮嫩模吗? “呵呵……吴总,你知道的,女人不比你们男人,出门总是要打扮打扮的嘛。” 眉妩笑着说道,与他握了下手,可这一握,吴总还不松了。 由于穿着高跟鞋,眉妩比这个160脑满肠肥的吴总高出一大截,吴总刚好够到眉妩的胸前,从眉妩这个角度看下去,就看到秃了顶的吴总正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胸前看。 这是商场上赤果果的用目光猥亵啊。 本有一个年轻的老总要过来给眉妩解围,可是陆晋原轻咳了一声,那老总就缩到了后头,看来陆晋原是有意要刁难她了。 眉妩也学着陆晋原轻轻咳了一声,笑容可掬地看向陆晋原,“陆当家,麻烦你把茶几上的餐巾纸递给我下。” 大家都狐疑地看向沈眉妩,纳闷沈眉妩为何要餐巾纸? 陆晋原也是拧了拧眉梢,紧接着,听得眉妩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是替吴总要的,我看见吴总嘴角在流哈喇子。” 这句带有调侃性质的话,不仅为眉妩解了围,还让吴总松开了手,更重要的是在大家一阵哄笑中,吴总的脸一下红得跟猴屁股似得。 眉妩又给三个嫩模使了下眼色,让她们过去陪那几个男人,“你们几个把几位爷哄开心了,钱途无量。” 这话说出来,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像妈妈桑。 不过像他们娱乐圈内,潜规则是无处不在的,她只是说得直白了些而已。 陆晋原心里低低地道,沈眉妩是个大胆又有趣的女人呵,难怪能勾起池慕寒的兴趣呢。 “想不到沈总这么有幽默感,比你那个呆头鹅父亲可有趣多了,看来我们这次晚宴会很愉快啊。” 眉妩朝陆晋原走过去,只觉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顿时亮了,油光闪闪的,就像……就像她看到芙蓉记的灌汤包一样…… “陆当家谬赞了。” 只是对于陆晋原把她老爸说成是呆头鹅,她内心还是很不爽,但碍于有求于他,她保持着优雅的笑。 “既然沈总来了,我们开宴吧。” 眉妩没注意到陆晋原眼里划过的那一抹诡异得让人发指的奸笑,还心想终于可以吃了,她肚子可饿了好久了。 包厢里面有一间内室,灯光比外间还要昏暗。 眉妩仔细看去,里面两张长桌,被白布兜着,下面就是吃的吗?有些故弄玄虚的样子。 她一抬头,瞥见众人都带着一点兴奋,但眉妩只觉这些男人的脸上的笑或多或少都带着淫邪,陆晋原打了个响指,那两位腿型修长的美女为陆晋原揭开白布。 饶是眉妩见过世面,但看到白布下面的食物时,她着实吓了一跳。 不应该说是被食物吓着,而是被食物下的人给吓着了,白布下面分别是一男一女,穿了衣服还好,问题是光溜溜的,上面摆着各色食物,海鲜水果等等。 这是名副其实的人体盛宴。 陆晋原看着眉妩精致妆容的小脸微微变白,开怀地大笑道,“沈总,看到没,那个男人是给你吃的。而这个女人呢,是我们几个吃的。” 陆晋原说话时带着军阀世家的霸气,丝毫听不出他的声音下流,而他的话明显让人能想入非非。 关键,他说着这话时,还用夹着雪茄的手指指着男人。 什么叫那个男人是给你吃的? 这话明显比秃顶吴盯着她看时更来得猥琐一千倍。 “怎么,不敢了?” 男人夹着雪茄的手一伸,有人立马摇着尾巴附上来,拿出打火机,擦火,恭敬地点燃他掐在两根手指间那支雪茄。 眉妩双手缠紧,心中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求他办事,她不得不从,小脸上绽放出从容的微笑:“陆当家你盛情宴请,我哪能不吃呢?” 眉妩又落落大方地坐到果男身旁,“美女,那副刀叉来。” 又被陆晋原给阻止了,“沈总,你不懂这个吃法吧?老吴啊,你示范给沈总看下。” 陆晋原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口白色的眼圈,懒懒地朝秃顶吴伸出手指一勾,又点了下那个躺着的女人,“吴总,把这里的车厘子吃掉。” 吴总是很乐意的,只有跟着陆当家才能享受到这番待遇。 吴总搓了搓手,低头露出大黄牙把车厘子衔住,满足地吞咽了下去,才说,“陆当家,这味道很不错啊。” 他又不安好意地给陆晋原提议道,“陆当家,我觉得那两颗撒尿牛丸味道不错,如果沈总尝不到就可惜啦。” 两颗撒尿牛丸? 眉妩循着秃顶吴的色眯眯的视线看去,那所谓的两颗撒尿牛丸不偏不倚地摆在了男人的肚脐眼上。 卧槽,该死的秃顶吴,真是好不变态啊,眉妩只觉自己的小心肝在风中摇晃。 陆晋原用眼神秒赞了一下吴总,“老吴啊,看来你不止眼光好,悟性也很高嘛。” 吴总笑呵呵地摸着肥的流油的双层下巴,恭维道:“还是陆当家您栽培的好。” “不过。”陆晋原一双犀利的黑眸飞快搜掠过那躺着的男人,“我觉得嘛,这个撒尿牛丸哪里能比得上这个甜甜圈呢?” 吴总顿时了然,“还是陆当家高明啊。” 于是,一群人附和道,“是啊,陆当家高啊,真是高啊……” 心里都想着,看来这是沈总是要被陆晋原给折腾得带劲啊。 不过,大家都猜测这沈总是不是得罪过陆晋原啊,要被整得这么惨? 麻辣隔壁的,眉妩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 陆晋原,老子跟你进水不犯河水,你用得着这么把我往死里整吗? “陆当家,我喜欢是撒尿牛丸,我对甜食过敏。” 眉妩看着那枚特制小号甜甜圈,这个甜甜圈套在的地方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啊,她忍不住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笑眯眯道。 “沈总,你造吗?在我陆晋原这里,没有讨价还价一说。” 陆晋原又抽了一口雪茄,慢慢地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里,沈眉妩有些看不清这个男人过分风流的脸孔,但他冷霸的纯正京腔一点点钻入她耳孔,“沈总啊,你是不要我帮你把牧曜捞出来了吧?” 这逼人的损招,沈眉妩以为只有池慕寒才能将这招发扬光大,没想到还有一个陆晋原能跟池慕寒平分秋色。 眉妩挺了挺胸脯给自己打气,然而这一微笑举动落入秃顶吴的眼里,让他哈喇子又差点流出来,眉妩笑靥如花道:“陆当家,没问题。只不过,我如果吃了,你还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 倒不是说陆晋原一定会答应她,他只是想听听她还有什么要求他。 他喜欢女人求他,这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冯宝宝曾说这就叫做精神变态,他则不以为然,他说这叫做,节操的盛放,情感的释放,人格的升华。 在他这么说完之后,冯宝宝鼓掌,正色道:“陆当家,我听说,道行有深浅,逼格有高低。您这逼格真是太高啦,小的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 想到冯宝宝,陆晋原就没来由地皱眉。 而眼前的沈眉妩,就让她没来由的想到冯宝宝那个死女人,没来由地想虐沈眉妩就跟虐冯宝宝一样。。 第144章 这么急着要摆脱我 第144章 这么急着要摆脱我 眉妩直言不讳道:“我想请陆当家在牧曜弄出来后,把他让给沈氏。” 如果要她吃这么大的亏,那么她势必要捞点本钱回来。 牧曜在圈子里的口碑一直都不错,又是陆晋原栽培多年的得意之才,要是牧曜能澄清嫖娼门,直接揽到她的公司旗下当个活招牌,还是很划得来的买卖。 看来,这个沈眉妩长了一张勾人的狐媚脸孔,但并非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小小年纪还挺有经商头脑的。 不过,要是她这话被池慕寒听到,那家伙会不会怒发冲冠再把牧曜弄进局子里去呢? 陆晋原勾了勾性感的唇,“沈总,只要你乖乖吃了那个甜甜圈,咱们一切好说嘛。” 秃顶吴一听,立马用嫉妒的眼光看向男模,恼恨为什么躺在那里的不是自己? 这男模一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沈眉妩,这女老板看起来很年轻,只有20出头的样子,尤其有料,什么童颜巨汝苍老师在这女老板面前丝毫没有杀伤力啊。 也就是因为多盯了眉妩几眼,男模一发不可收拾,只听得迷你版的甜甜圈“啪啦”一声,被撑断了。 眉妩却暗自庆幸,不要去吃那个甜甜圈了。 “你瞧瞧你这死样。看几眼女人也能淫荡成这样,真是给我们男人丢脸!” 男人字正腔圆的音色饱含了皇城里的优越感。 眉妩见得陆晋原弹了下雪茄,烟灰飘落下,落进男模的眼睛里,看着男模痛苦地眨眼睛,陆晋原的唇角才勾起一点弧度。 男模不敢动也不敢叫,大家都知道陆当家是出了名的爱玩,残暴。这眼睛里弄了点烟灰事小,把这位爷给惹毛了,烧红了的雪茄头也会烫进你眼珠子里去也是可能的。 见识过池慕寒的变态,这男人有过之无不及。 “既然甜甜圈断了,那么——”陆晋原吸了口雪茄,顿了下,半眯着眸,不怀好意地看向眉妩,“那么就只好请沈总直接吹吧。” 陆晋原,说完,找了张皮沙发斜斜地坐下。 那两个美女一前一后跟过去,一个给他捏肩,一个给他捶腿,活脱脱的帝王命。 “吹什么吹?” 眉妩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都不敢去那个男模。 “不懂?你可别在我面前装纯,我不吃这套。”陆晋原又发话,“来,给沈总来点掌声,鼓励鼓励。” 一阵掌声响起来,秃顶吴还在一边摇旗呐喊,“沈总,加油,沈总,加油……” 加你妹的油啊。 眉妩挺直了脊背,嘴角微笑的弧度变得僵硬,“如果我拒绝呢?” 她才不会做这种事,连池慕寒的她都不会碰,何况一个男模的呢? 就算,她真的想救牧曜,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一点,经过一番权衡,她宁愿放弃。 “看来沈总你喜欢粗暴一点的方式了?你知道的虽然我家祖祖辈辈都从军,可是我也服过几年兵役,可是现在我弃武从商,现在是个文弱正经的生意人了。但,如果你喜欢粗暴的方式呢,我也很乐意满足你的。” 这真是个皇城里出来的败类,早晚一天要遭天打雷劈的。 眉妩带来的一个嫩模,是个机灵的,立马上前解围,“这种事怎好劳烦我们沈总呢?我愿意为沈总代劳。” 哪知被陆晋原一脚猛踹向膝盖,那个嫩模痛得哀嚎一声,捂着膝盖摔得在地。 陆晋原看着那个被他踹倒的嫩模,嘴角咧起狠笑,“我早说过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我讨价还价。” 周围的男男女女吓得都不敢出声,这个陆晋原不止变态,简直没有人性啊。 沈眉妩捏紧了粉拳,看向那男模。 门“嗙”的一声,被直接蹿开。 “谁特么敢蹿我陆晋原的门?”陆晋原不乐意地起身,还给眉妩下达指令,“你继续,没你的事儿。” 率先探路的是秃顶吴,见到冷着脸进来的男人,倒退着进了内室,看向陆晋原,哆哆嗦嗦地大舌头起来,“是……是……是……” “特么是谁?”关键时候这秃顶话都说出来的,陆晋原一把推开秃顶吴,自己出去看究竟是谁敢踢他陆晋原的门。 这时候,外面的男人已是气势汹汹地进了内室。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绿裙的侧影是谁,而此时她目不转睛盯着那个男性象征。 男人一个箭步,冲过去,拉过沈眉妩,死死瞪着她,“好吃啊?” 眉妩惯性地摇摇头,如实回答,“还没吃到,不知道。” 在眉妩纤细的臂膀上狠狠一握,眉妩嘶了一声,又见得他看向陆晋原,“陆当家,好久不见啊?” 陆晋原打叉叉,“池公子,你也来兰桂坊找女人玩啊。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沈总,大家都看得出她很正点,我今天心情好,让给你了。” 眉妩不甘心地怒瞪了陆晋原好几眼,她沈眉妩可不是被男人让来让去的物品。 “看来陆当家你是不要找冯宝宝了?” “池慕寒,要不是你上次为了解决牧曜给我冯宝宝的假消息,我特么能折腾沈眉妩么?” 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妩之前猜测果然很准,这池陆二人还真是穿一条裤子的。 她刚才差点就上了姓陆的当了,眉妩暴怒道:“陆晋原,你根本就没想把牧曜救出来,更没想把他让给我,你逼我吃那个甜甜圈就算了,你还逼我给那个男模吹?” 结果,她这一吼之后,手臂上的疼痛就升级,痛得她脊背上冷汗直流,池慕寒,你特么是要把老子手臂拧断了吧? 陆晋原表示不屑地耸了耸肩,看向沈眉妩,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不怪我? “为了牧曜,你要给这个男人吹?” 池慕寒冷眼看着躺在那里的男模,男模睁开被烟灰刺痛的眼,只看见前面那个陌生男人的脸比夜色还黑。 男人一咬牙,脚高高抬起,再落下,紧接着男模痛苦地捂住身下,摔倒在地上打滚,凄惨的叫喊声传遍了整间屋子。 眉妩用一只手蒙住眼,不敢去那个可怜的男模,心想,这一脚,这男模下辈子跟硬无缘了。 这里的人忍不住倒抽起冷气,他们都知道陆晋原是个狠角色,而池慕寒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做——只有更狠,没有最狠。 陆晋原啧啧一声,同情地看了这男模一眼,“抬出去。” 兰桂坊的服务员把这个“残废”抬下去时,脸色都不好,这年头,出头混真难,碰到这样变态的老板,一不小心就是要没有下半辈子幸福可言的。 “池公子,你消消气嘛。沈眉妩不是还没吹到嘛。” 池慕寒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人,“那是我来得及时。” “是,是,没有我这个坏人,谁陪你演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谁都不知道,其实陆晋原早就美国那会就认识了池慕寒,他见识了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从一个不受宠的池家二少爷坐到了今天这个位子。 比起他这种从小被捧在掌心里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池慕寒这种平地而起的男人来得更可怕。 所以,在陆晋原内心深处,他是佩服这个男人的。 池慕寒眯眸一笑,迷人得能遮住屋顶上璀璨的水晶灯的光芒,“哦,原来是这样。那等我逮到冯宝宝后,也这么玩。我来当恶人,你来当英雄。到时候,我就玩群蛇钻洞的游戏,找一群男人钻冯宝宝的洞!” 池慕寒说罢,就拽着沈眉妩出去,留陆晋原在里面破口大骂,“草……池慕寒,你要是敢。老子连你老母也不放过。” 一旁的秃顶吴打了个冷颤,这陆当家口味也真够重的,连人家池公子五十岁多岁的老母都不放过啊…… …… 兰桂坊外面,寒冬的晚风窒冷呼啸,吹得绿化带里的树枝摇曳。 沈眉妩被池慕寒一路拽着往前走,高跟鞋太高,走路有些不稳,好几次差点摔倒。 “池慕寒,你放开我!” 前面身姿挺拔的男人不说话,就这么硬扯着她的手腕,疼得她觉得手腕都要被折断了。 “池慕寒,别以为你刚才帮了我,我就会感激你?要不是陷害了牧曜,我也不会为了这事来找陆晋原。”眉妩实在忍不住手腕上的疼痛,恨恨地想要挣脱开,“池慕寒,你给我放开!” “沈眉妩,闭上你的嘴,跟我走!” 眉妩只感受到被他禁锢住的手腕被他越收越紧,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 神经病! 眉妩另一只手推着他钳制的大手,想要摆脱这个霸道的男人,但是无奈,她的力气没有他的大,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踉跄着跟着他的步伐走。 她心中一气恼,便大声吼出来,“池慕寒,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难道我昨晚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前面的男人突然顿步,她收不住脚步,额头撞上男人坚硬如铁的腰背上,痛得她皱眉。 猛地,男人回过头来,一双深邃如漫漫黑夜的眸子不期地对上她的眸,狠狠攫住,“你就真的这么急着要摆脱我,投入沈煜尘的怀抱?”。 第145章 留在我身边 第145章 留在我身边 眉妩一双敌视着他的双眸映出些许红意,“如果,你非得这么认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沈眉妩,你——”池慕寒修眉又往深里拧了一拧,一张俊脸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冷冽却满盛怒意,“那我成全你。” 为何这个男人终于松口要放她走,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这些不该有的情绪统统教眉妩压制着。 眉妩一勾唇,笑靥如花。 “好啊。我还是那句话,关于你和池家的一切我都不会要,我会带着我哥,净身出户。”说到此处,喉咙口轻轻作痒,她轻轻咳了一声,松松嗓子,继续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想离婚,就先和我把桃花缘酒店的微电影拍完!” 眉妩犹豫着,抬了抬眉梢,审视着这个男人,“真的只要把微电影拍完就可以了?” “我这人,不喜半途而废。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和我打离婚官司,你可以看看会不会有律师愿意接手?” 眉妩当然知道,打官司耗时又耗力,那不是明智的做法。 更何况,池慕寒说得对,不会有哪个律师愿意得罪池公子。就像当初,席云峥一声令下,没人敢接蓝歌的案子一样。 凝着这个正在思忖着的女人,尔后,男人嘴角弧度一寸寸上扬,又道:“当然,你可以先考虑下,但,我希望你考虑的时间不要太长,错过最佳的发布时间就不妙了。” …… 天气放晴后,她还是答应了池慕寒,继续拍摄桃花缘酒店的宣传片。 雪过天晴后,开机的第一天,身经百战的赵大导演,表示非常头痛。 拍完秦淮河后,这次是拍酒店后山的自然风景。 眼瞧着都快太阳落山了,他却一个镜头都没拍成功,今儿ng了无数次,ng到他都要吐了。 他愁眉不展的盯着眼前的男女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两人,自打早上一来见了面,就互相看不顺眼。 “为什么又是吻戏?” 眉妩尝试了好几次,强忍着小宇宙爆发的冲动跟池慕寒接吻,可她现在实在进不了状态。 赵导也没办法啊,“剧本之前就通过了,沈小总你也是答应的呀。” 眉妩快被气晕,什么叫她答应过的,剧本的事她根本没能插得进手。 “把这个吻戏改了。”眉妩直接道。 女人的话音刚落,男人冷声拒绝,“我不同意。” 眉妩瞪着池慕寒,就知道所谓的合作拍戏没这么容易,既然他耗着,那么她也干耗着。 不同于秦淮河那次,沈小总还算给池公子面子,事事迁就池公子,拍得还是比较顺利的,这次完全不同了,沈小总明摆了是准备将“抗日”事业进行到底了,那眼神就跟八路军看小鬼子一样,满满的厌恶跟鄙夷。 不过也难怪,这牧曜被换掉就算了,还给封杀了,这江城有几个能越过京城陆当家“星光”的势力就能将“星光”一手培植起来的头号人物给封杀了,用脚趾头想想,除了像池公子这样的人物,估计也没别人了。 可见这池公子做事可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对于碍眼的人,是一巴掌都能把人拍到棺材里去的,外带封棺钉钉,挖土填棺,那是一条龙服务,把人整的骨头渣渣都不剩的。 可邪乎的是,这次沈小总还真把刘胡兰不畏不惧的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一上午没有进入状态不说,还摆着个臭脸,仿佛池公子欠她几个亿似的。 当然,池公子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看得出来,他是真心且努力想入戏的,无奈能力有限他这种人,出生于名门贵族,向来是一副高高在上油盐不进的性子,平日里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对任何人都冷着一张脸。 这不一面对镜头,就完了。 念台词没有一点情感色彩,这冰块脸简直镜头画面的克星啊。 “他们两个让我真的很头大啊。” 夕阳西下,赵导忧愁地看着远方飞过的灰机,仰头长叹,“怎么办,拍摄计划总共不到十天,前头下雪耽误了两天,磨磨蹭蹭这么久,这如何进展啊?” 助理导演在一旁摇头道:“闹分手的就是不能一起共事,明明不是一条船上的还非得绑在一条船上,这小船说翻就得翻啊这电影还怎么拍呀?” “就是。”监制也跟着无奈抱怨,“如果是些演员也就罢了,我们还能说上几句,再不行就狠抽一个巴掌让他酝酿出表情来,可眼下这两位都是有背景的,都是不能得罪的主真是太为难人了。” “可不就是,人家池公子可是正儿八经的江城首富,那财大气粗背景硬是出了名的,我们这虾兵蟹将怎么开罪的起?” 助理导演又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说道。 赵导一遍又一遍捋着下巴上性感的山羊胡,“我得好好想想一定要想个办法” 这边赵导苦不堪言啊,而那边,眉妩再次怒不可遏地堵住了池慕寒。 “池慕寒,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肯放过牧曜呢?” 眉妩实在没招了,只能跟他摊牌讲条件,这牧曜可是入狱好几天了,还不得探监,连各大媒体都暴不出任何内幕来,真是一点消息都没。 池慕寒看着眉妩环抱着手臂,那一副趾高气昂用鼻孔说话的样子,他扯了下眉,“沈小总,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俗言道小女子能屈能伸,眉妩想,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求求人而已,那也少不了一块肉。 她撇了撇嘴,只好放下手臂,故意把双肩沉下,弓着背,有气无力走到池慕寒身边,“还请池公子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牧曜吧。” 池慕寒则更不满意了,“沈小总,让你求我,没让你扮乌龟。” 眉妩用唾液湿润了下干燥的唇,双手合十,朝他一拜下去,“我求你放过牧曜呗。”心里却想着,今天你让我拜你一下,折你十年寿。 忽然,池慕寒身子一动,半眯着眸,凑近她耳边说了一句,“除非你答应留在我身边,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眉妩蹙眉,留在他身边,和萧怜儿继续死磕下去吗? 这种三角关系,她可没兴趣。 真想对他说一句,池慕寒,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可这一句出口,势必惹得这人暴跳如雷,也着实有辱斯文。 于是,她略思量一下,淡淡道,“池公子,好马都不吃回头草呢。” 一边说着,还避讳地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着距离瞪着他,他又逼近,笑得亦正亦邪,“沈小总,你是忘了,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 两人还没离,他还不算回头草吧。 她柳叶似的眉蹙得死紧,压低了声音说:“你都有了萧怜儿了,干嘛还非得黏着我?” “我要的是你,池太太。”他也用她听得到的声音告诉她。 “什么?” 眉妩瞪大杏眸惊悚地看着他,宛如发现了外星生物一般。 眉妩的一声尖叫,在场的工作人员纷纷看向这一对,感觉这火又烧起来了,再看看这战斗力,池公子和沈小总不分伯仲啊。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声,“慕寒。” 眉妩还以为,他是要跟萧怜儿彻底断了联系呢。 结果,后一秒萧怜儿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现实就像一盆冷水,再次把她浇醒。 眉妩悻悻笑笑,“池公子,你的心上人来探班了。” 池慕寒看向提着保温桶从寒风中走过来的萧怜儿,不悦地皱了下眉,“怜儿,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剧组的午饭不好,我特地做了几道你喜欢的菜,送来给你吃。” 萧怜儿病怏怏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但为了池慕寒,还亲自下厨做菜。 “萧小姐,你来了正好,多教教池公子怎么拍戏吧?拍个吻戏,都没法进入状态。”当然,眉妩是故意这么说的,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好点子,“不如,萧小姐你来替我和池公子拍摄吧,我想你们一定会很合拍。不过,我话可说在前面,萧小姐的报酬,我可不会按一线艺人的片酬支付给你,毕竟,萧小姐现在处境也不太理想。” 说着,她又朝池慕寒雀跃挑了挑眉,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只是,才说完,身后冷不丁地响起一道沉怒男人的声音,“不行。” 萧怜儿咬了咬唇,抬头看了池慕寒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的不甘心。 “慕寒,其实沈小姐提出的意见很不错。” “是啊,池公子,你应该乐意至极吧。把荧屏初吻献给萧小姐多好呀。” 眉妩的算盘打得很好,这也算促成他们一桩好事吧,把他哄得开心一点,离婚也好离一点呀。 池慕寒掀唇,终是不忍再过多伤害她,只淡淡推说道:“怜儿,你身体不好。” 忽然,赵导灵光一闪似得一拍脑门,“我想到了。” 他从对面的椅子上下来,走到两人身前,“池公子,沈小总,你们俩人之所以拍不好现在的戏,就是因为你们没把自己完全融入角色。电影里的男女主人公呢是一对从相识到相恋然后步入婚姻殿堂的情侣,然而你们现在的关系……好像有那么点尴尬。” 赵导感受到池慕寒射来的犀利眼神,轻轻咳了一下,“哎……反正你们不能让现实生活中的角色影响到这个角色。所以,我觉得你们很有必要在现实中再培养培养感情,这样才能拍出恋爱的感觉来啊。” 池慕寒挑了挑眉,颔首,出人意料地拍了拍赵导肩膀:“老赵啊,你不愧是名导,很有见解嘛。” 受到池公子的鼓舞后,赵导演的信心更足了,接着讲起来:“所以,你们要忘记现实中的身份,沈小总你不是沈小总,池公子呢你也不是池公子,只要不断给自己催眠,你们是这个广告片中的主人公。女主角因为男主角的舍身相救而深深爱上了男主角,然后坐上了爱情这条甜蜜小船,最后会登上婚姻这条巨轮来,先自我催眠一下。” 眉妩觉得赵导太幼稚,“我没法自我催眠,这让我感到很痛苦。其实,我认为最合适的人选还是萧小姐,这样的话,他们入戏才快,也不用做什么无聊的自我催眠,更不会耽误拍摄行程。赵导,你说咱们这个行程安排,也没有很劳累吧?” 萧怜儿听得眉妩这么说,嘴角露出跃跃欲试的微笑。 赵导有点为难,看了池慕寒一眼,但他从池慕寒的眼色中看到了杀人的目光,要是他敢答应眉妩,他真的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他。 赵导的小心脏抖了一抖,“沈小总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咱们这个行程还是很劳累的。萧小姐是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吧,当然不能过度操劳了。 再说了,这可是您父亲很重视的项目啊,还是沈小总你亲自参与的第一个重要项目,当然由沈小总您亲自来演更适合啊。” “沈小总,你别急,我正是考虑到你可能无法催眠自己,所以我又帮你们想了另一个对策。在此后的五天内,你们必须以情侣的身份呆在一起。以前的身份和过节都要抛开,现在,这一刻,在片场,你们就是小情侣,每天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研习剧本,一起拍戏,当然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一起睡睡觉,这样有助于培养感情,找到恋爱的feel。” 赵导一捶手掌,“讲白了,就是你们当五天的情侣,不是演戏的那种是真正的情侣只有真正且真实的感觉,才能激发出对角色的理解” 剧组旁观人员一齐鼓掌,“赵导真是太有思想了” 监制也来迎合拍个马屁,“赵导不愧是赵导,这么好的点子都被赵导想到了。对于非科班不专业人员来讲,这种方式入戏最快。” 化妆师小妹一脸期待,“赶快赶快把小手牵起来,小嘴亲起来,小恋爱谈起来” 道具小弟叹气:“又是不按套路出牌” 果然是个麻利的导演,池慕寒又给赵导使了个眼色,意思在说整个剧组统统有赏。 唯一不满意的只有眉妩,她想要举双手双脚反对,“我抗议,我不想跟他做什么五天情侣。”因为那样会更痛苦的。 池慕寒终于扬眉吐气一般,睨她一眼,道:“少数服从多数。”。 第146章 他是我达令不是渣老公 第146章 他是我达令不是渣老公 “沈小总,抗议无效,就这么定了我是导演,片场我说了算。” 赵导一锤定音,主要是池公子刚刚给了他认同的眼色,他才壮实了胆子,决定到底。 他转向场务,“小刘,现在池公子沈小总是一对了,记得以后点餐的时候,要让厨师把食物都做成心形的。还有,去花店买些玫瑰花,布置一下休息室跟化妆间,还有这几天就安排他们住在酒店里吧,卧室呢制造一下浪漫的气氛。不拍戏的时候就带他们多去爱情乐园逛逛,看看月老庙、鹊桥等等,这一来二去,恋爱的感觉就上来啦。” “哎,好嘞,我这就去。”小刘卖力地点头。 眉妩:“……” 一旁的池慕寒支着下巴,忍不住偷笑:“这赵导,甚懂朕心啊” 眉妩好想爆粗口,有木有。 “五天女友,沈小总你如果把我伺候的好,兴许我会对牧曜网开一面。” 看着池慕寒那欠扁的俊脸,她除了想爆粗口之外,更有冲动想一拳头挥上去。 但是,为了牧曜,她还是忍了。 只要能跟他成功离婚,顺便把牧曜捞出来,她还是能勉强答应的,“呐,说好了,除了一起睡觉,可以。” “也许你这‘小女友’当着当着,就想和我睡了呢。” 眉妩咋舌,臭不要脸的。 “我怎么看到了你用一种特殊的眼神在看着我。” 眉妩眨着眼睛,千娇百媚地冲他微笑,“我这不已经进入角色了,达令……” 那声“达令”,差点没把自己叫吐。 但,眉妩还是把声音放嘹亮了,这不萧怜儿正“贼眉鼠眼”地盯着嘛,就算要跟池慕寒拜拜,她也要借此机会挽回一点尊严,顺便在萧怜儿心里留下一点“阴影”。 果然,萧怜儿的面色就冷了下来。 眉妩心里笑得欢快,可这声“达令”却把池慕寒喊得心花怒放。 当下,池慕寒就伸出咸猪蹄,“宝贝儿,那先来亲一个。” 眉妩立即用手掌挡住他的嘴,撇了撇嘴,眸中尽是狡黠,“先拍戏,达令。” 赵导这一看,多好,这两人不就入戏了嘛,那笑容多么甜蜜灿烂啊。 “我宣布,这场戏明天再拍。今天下午池公子和沈小总就先熟悉一下这个恋爱氛围。希望咱明天能一遍就通过。” 而一旁的萧怜儿看着不爽到极致,池慕寒一直是个挺正经的绅士,但现在看着就像个道貌岸然的老司机。 “慕寒,咱们先吃饭吧,天冷,过会儿饭菜就要凉了。” 萧怜儿一副居家好妻子的样子,提了提手里的保温桶,眉目温柔地看向池慕寒,眼中还有一丝期盼。 眉妩是没兴趣再留在这看这对真恋人在这你侬我侬地秀恩爱,和池慕寒干耗了一上午,肚子也确实饿了,就跟着剧组的人去吃午饭。 直至眉妩的背影消失,池慕寒才收回目光,看向萧怜儿。 “怜儿,以后别再给我送饭。” “慕寒,即使你无法再接受我,也别拒绝我对你的好。我的病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我不知道挺过这次,是不是能熬过下次?我现在想为你多做一点,今生少些遗憾。” 萧怜儿清清冷冷地道,但一双美眸中已见湿润。 池慕寒心中明了,怜儿的病情恶化的很快,病情已至不可控制的地步。 医生也说,要尽快找到合适的心脏做手术为好。 对于此事,若说他丝毫没有责任,也推卸不过去。 池慕寒沉了沉眉,“怜儿,我答应过你的事,就定会办到。你无须这么悲观,美国那边正在找匹配的心源。” “慕寒,你别哄我了。找到一颗与我不排斥的心脏,等同大海捞针。” 萧怜儿说完,两人之间一阵静默。 她又牵强地扯起偏紫的唇,凝泪微笑,“慕寒,如果你真的不想吃我做的东西,那我就回去了。” 在她转身刹那,男人的手臂抓住了保温杯。 “放这,我会吃。” 萧怜儿唇角暗暗一扬,她就知道会有这个效果。 她把保温桶递进他手里,池慕寒提着这东西,觉得有千金的负担一样,让他浑身不自在,他抿了下唇,再度开口,音调微冷,“但,你以后别再这种无意义的事。” 萧怜儿心中猛地一窒,吃她做的食物就是没意义的吗? …… 翌日,进行正常拍摄。 赵导的五日情侣计划如火如荼的实行起来,片场随处可见玫瑰花,心形巧克力,还放一些爱情电视剧的经典片段来现场分析指导,让二人现场彩排。 这样才会最快的提高演技,拍得一步到位。 彩排完,就到真正的演戏阶段了,各部门一就位,板子一打,就开始正式拍摄。 赵导看着池公子那个僵尸动作和僵尸脸,虽然比上一次进步了一点,但看得他仍是想自戳双目,不是说池公子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吗,据说iq超过170啊,怎么演个戏教他那么多遍,还蠢得跟驴一样? 当然他不敢当面喊池公子“蠢驴”,那是找死。 他大喊了一声“停。”然后又再次上前亲自示范,“池公子呐,当镜头移到你前面的时候,你姿态潇洒地慢慢往前一步,轻轻地抬起沈小总的下巴,一定要肩膀放松,轻轻地抬,用食指抬起的那种,你的眼神很到位,不过你的唇角跟不上节拍,要再上扬多一点。” “还有啊,沈小总啊,让你扮鹌鹑,不是让你扮灰太狼。你那眼神我看了都怕,别说池公子了,你眼神都没池公子细腻到位啊,鹌鹑特点是啥,就是柔柔的弱弱的,懂不懂当池公子托起你的下巴时,再来点含羞带怯的深情,那种看一眼心动的男人,就忍不住脸红的娇羞,懂不懂? 你一定要把我教你的自我催眠法多多练习,你想仇视池公子时,心里默念三遍这是我达令这是我达令这是我达令,控制不住想揍骂池公子时,继续默念我爱他,我爱他,我爱死他了,懂不懂这样你的灰太狼本性会慢慢被彻底扼杀,你就是只鹌鹑了。” 眉妩不知道为何这两天特别暴躁,听得赵导的碎碎念,有点想抽他。 你才是鹌鹑,你全家是鹌鹑,你祖宗十八代都是鹌鹑。 赵导完这两人,赵导又击了下掌,“来,咱们接着第二遍。” 在赵导孜孜不倦的督促下,一开拍,眉妩就开始自我催眠,在心里默念,他是我达令,我爱他,不是渣老公,不是渣老公,不是渣老公…… 不断的心里心里暗示后,果然有点见效,她的敌视状态改善许多,这一场戏才得以进展下去。 再看看池慕寒,他那张僵尸脸上表情也慢慢丰富起来。 上午将近拍了三个多小时才收工,赵导又开始了溜须拍马的一套,“池公子,您的进步堪比神速啊,以后稍微在演艺圈混一下,那一定能红遍大江南北啊。” 眉妩瞟了那个赵导一眼,那一脸忠犬神情,看了就让人倒胃口,池慕寒让他趴下就趴下,让他舔手就舔手。 她扯了扯唇,嘀咕一声,“明明笨得跟八戒一样。” “沈眉妩,你说什么?” 嗯哼? 那家伙的耳朵还真尖,眉妩接过新秘书董珂的咖啡杯,浅抿了一口咖啡,佯装远眺天空,“我说天上有ufo飞过。” 池慕寒敛了敛眉,唇紧抿成一条线,这个女人明明说了他坏话,还不当回事? 眉妩瞟见他脸色不佳,识趣将脸撇到一边,双手抱着热乎乎的咖啡杯,叫上秘书,“董珂,我们先去吃饭。” “赵导,作为男女朋友,今天的午餐是不是情侣套餐啊?” 池慕寒总是很能抓到眉妩的痛处,他优哉游哉一句,让眉妩的脚步顿下,蹙眉瞅向了他。 赵导当然是唯池慕寒是从,哈巴狗似得摇着小尾巴,“是是,池公子您看我真是老糊涂,您不提起,我都忘了,今天中午那必须有情侣套餐啊。” 他把场务小刘叫过来,“小刘,昨天让你昨天安排的都安排好了没?” 小刘点头,“中午情侣套餐,晚上浪漫的烛光晚餐,如果要吃夜宵,也可以来个甜蜜的双人夜宵。” 眉妩有一种冲动,想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我能不能拒绝?” 眉妩低低一声,楚楚可怜地看向赵导。 “哎……沈小总,怎么能拒绝呢?和你家达令池公子一起享用情侣餐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你知道你这样的机会有多难得吗?咱们江城有多少女人想要这个待遇都难于登青天,你应该感激上苍了。” 去特么的感激上苍。 眉妩多想说一句,老子一点也不稀罕。赵导你要是乐意,你陪池慕寒去吃该死的情侣套餐啊。 赵导倒也是想啊,可池公子能要他么? 池慕寒主动地伸手去牵她,将她小手牢牢掌控在掌心,“走了,宝贝儿。” “你能不能不叫得这么恶心?”她嫌弃地瞪他一眼。 “你得叫我达令。”池慕寒说着,淡淡扫了赵导一眼。 池大大一个眼神,赵导就领会到了,立即给眉妩灌输起知识来,“沈小总,你们现在是情侣,他喊你宝贝,你就得喊他达令,这样才有助于我们这个拍摄嘛。” “对!”全剧组抽了羊癫疯一样大声喊,“喊达令。” 眉妩被吓得不轻,这个剧组人员还真是团结。 眉妩却是被蒙在鼓里,就在赵导提出这个建议的当晚,池慕寒就用6位数的亲亲人民币关照了赵导和整个剧组人员,因此,才有了现在这个配合的效果。。 第147章 我这次真的会死翘翘 第147章 我这次真的会死翘翘 酒店的自助餐厅,一阵饭菜香味扑面而来。 这里的服务一流,菜品也很美味,辛苦了一上午,眉妩着实饿了,摸了摸肚子,她看到了她喜欢吃的菠萝古老肉,迫不及待地去拿餐盘。 然,池慕寒将她拉着坐到一张放着玫瑰花花瓶的桌前,“你急着吃做什么?我们有情侣套餐。” 难道会有主厨给他们做更好吃的大餐? 眉妩是这么希望的,但希望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在看到池慕寒诡异一笑后,就看到有个穿着厨师制服的员工端着什么朝他们走来。 然后,将一盆东西放在了他们面前。 她看着这份大号的盆子,彻底惊呆了,“我们中午就吃这个?” “嗯。” “麻辣烫?” 池慕寒淡定地纠正,“爱情麻辣烫。” 眉妩觉得心里有一万头大象奔腾而过,俗话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擦……” 赵导像弹簧一样蹦跳他们面前,指着她愤怒地说,“沈小总,你怎么能对你家达令爆粗口?” 眉妩自认为自己各方面素质也算颇高,就算有不满,也不过在肚子里腹诽而已,她几乎就没在公众场合爆过粗口,唯一一次奉献给池慕寒和这个赵导了。 “你这什么情侣套餐?这东西留给赵导和你家达令吃吧,我去吃员工自助餐。” “什么我家达令?沈小总,是你家达令。”赵导纠正道。 “对。是你家达令。”整个在选自助餐的剧组人员一起纠正。 眉妩:“见鬼的达令。” 又看向那盆所谓的爱情麻辣烫,真是叫人头疼。 “情侣共吃一碗麻辣烫,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目光深情交流,会让你们的爱情迅速升温。”赵导解释了下,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要不要给你们来杯喝的?嗯,就让你们共饮一杯吧,间接性接吻,更利于感情飙升……” 眉妩彻底无语了。 不想再听他们叨唠,眉妩拔腿就欲走人。 身后的池慕寒慢条斯理道,“沈小总,你这是不顾牧曜的死活了?” 眉妩的脚步一顿,表情瞬间凝结,心里又再次抓狂起来。 “池慕寒,算你狠。”眉妩几乎咬牙切齿道。 全剧组再次齐声纠正:“叫达令。” 眉妩明面上没吭声,心里再狂吐,只能无奈转身,在原位坐下,吃这个草泥马的爱情麻辣烫。 池慕寒吃得很香,从菠菜吃到西红柿再吃到鹌鹑蛋,眉妩目测许久,终于在那个巨无霸的大海碗里找到了一处池慕寒未曾开垦过的地方,伸过筷子,刚准备将一片年糕夹起来,一只格外修长白皙的手掌出其不意地遮住了碗口。 眉妩不解地看着靳明臻,“不是非得让我吃这个爱情麻辣烫的吗?现在又不让我吃。” “当然让你吃。不过,”池慕寒悠悠地抬起眼皮,“先叫声达令。” 眉妩彻底在风中凌乱了。 果然,池慕寒不是病得不轻,而是已经病入膏肓了,不止池慕寒,赵导还有整个剧组都是。 眉妩愤慨地瞪着他,那眼神好似在说——池慕寒,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忘了嗑药呀? 却见他又从容地笑道,“看来你是要牧曜蹲大牢毁星途,是吧?眉妩,你爸爸和最好的朋友都坐了牢,你应该不想牧曜再走上这条老路吧?” 眉妩紧紧握着筷子,她上辈子是不是毁了几个星球啊,老天爷才派池慕寒这个没人性的渣男来惩治她的? 叫就叫吧,反正眉妩是个识时务为俊杰的哪有压力哪就低头的乖巧女人。 她乖乖叫了一声,软绵绵的,有点带着被折磨凄惨的哭腔,“达令……” “别哭。你家达令还没死呢,重来……” 眉妩挤出灿烂的微笑,字正腔圆,提高嗓门卖力喊道,“达令。” “菜场卖鱼呢,嗓门这么大。重来……” 心里再流血啊,有木有? 眉妩捏了捏小拳头,用极尽温柔的口气,“达令……” 特么的,池慕寒却来了一句,“感情不够丰富。” 眉妩恨不得想要狠狠宰胸口捶两下,但又只能依着他,动人地喊起来,“达令……” “乖,吃东西!” 这下池慕寒才算满意了,松开他的大手,让她开吃。 吃着吃着眉妩就觉得不对劲,只觉得头有些发晕,鼻孔里有些热热的流淌出来。 当看到滴进麻辣烫里的红色血迹时,推立即用手背去擦。 池慕寒神色紧张地看向她,只见她面色苍白,便把手上筷子放下,要去观察她的鼻子,“怎么鼻子流血了?” 她心里哼了一声,假惺惺。 便瞥过头去,不让他碰到自己的脸,接着从包里翻找出纸巾擦鼻子,“你少来。我能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火气大。” 自从嫁给池慕寒后,经历了一次次无妄之灾,最近牧曜出事,又跟他彻底闹翻,伤心伤肺的,她有几夜半夜醒来,就再也睡不着,睡眠不好,火气又大,流点鼻血是常有的事。 都是被池慕寒给害的。 她又心疼地看了碗里一眼,被她的血弄脏了,可肚子还没填饱。 她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扁扁的肚子站起来,才向前迈开一步,头一昏,脚下一软,就这样栽倒下去。 全场人都尖叫起来。 某人高俊的身形猛地一晃,急忙伸手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身子,跟以前那个微微圆润的眉妩不同,现在的眉妩那么瘦、那么轻,轻地让他双臂颤抖。 “眉妩……” 从喉头迸出的声音粗噶低哑,竟不像他自己的声音,见她瘦削的面颊透出死一般的惨白,他的眸色又是攸得一深。 她的鼻端源源不断流出鲜血,染红了她白色棉袄以及他的眸。 他甚至不敢去碰触她的鼻子,害怕轻轻一碰,血就越涌越多。 眼皮沉重,视线模糊,周身却萦绕着他青橘暖香一般的好闻气味,微甜,温柔迷离的光晕泄在他身上,那般迷人,令人憧憬神往。 浑浑噩噩里,眉妩竟回想起初次见面就救她于水深火热的那个池慕寒,白衫西裤,简练干净的碎发,还有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关于他点点滴滴的好也冒了出来,沈煜尘欺负她,他就帮她报仇,顾姨容不下她,他就跟顾姨对着干,她和他的好兄弟席云峥闹矛盾,他也会坚定不移站在她这边…… 眉妩想,若没有萧怜儿的出现,他是否会爱护她一生一世? 或许,他太过溶于扮演她男友的角色里,他眉头皱得铁紧,露出她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的慌骇。 他一下抱起她,“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不由地,眉妩竟弯了眉梢冲着他笑起来,尽管笑容看上去虚弱不堪,“别担心……” 后来,身边人声沸腾,脚步声嘈杂,再后来,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没有半点声音。 …… 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周围是陌生的坏境,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刺鼻的恨。 昏迷之前,她记得是池慕寒把她送来了医院。 她睁开疲倦的眸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温文优雅的脸,他的眉心拧地极深,嘴唇也紧紧抿着,那样子是在担心她吗? 就好像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男人颤抖着手朝她的脸轻轻伸过去,微凉的指尖轻触她白皙的额,轻轻滑过脸颊,摸了摸被他洗净的小鼻头,俊冷的眉越发拧深,似乎饱含着千言万语,又似乎难以说出口。 半响地沉默后,池慕寒唇瓣轻颤着道,“眉妩,你有可能——” 只不过,池慕寒说到最后的时候,不觉喉头哽咽,那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眉妩突然紧张起来,有些害怕他继续说下去,他这样子,就好像她真的得了类似于癌症那样的绝症。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历了千难万险,再也不会有什么能吓到她,但她还是被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世上有那么多她眷恋的亲人朋友,她怎么舍得撒手人寰? 努力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哭腔不是那么重,“池慕寒,你说吧,我不怕。”说着不怕的时候,她却害怕到极点。 池慕寒唇角轻轻碰撞仍无法说出那几个字,他伸手,一下握住眉妩的输液的手。 她的手因为冰凉的液体输入,凉得刺骨,他将她纤细的玉指包裹在掌心里,双手给她轻轻搓动。 “眉妩,不管你得了什么病,我都会想办法医好你。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是否因为人之将死,所以他对她的态度才出奇的温柔? 眉妩断定自己得了绝症了,向来坚强的性子,也敌不过生离死别时的悲痛,她若是真的死了,大哥怎么办?爸爸怎么办?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哭着呜咽道:“池慕寒,我这次真的会死翘翘?”她猛得想起韩剧蓝色生死恋里面的女主也时常流鼻血,然后检查出来时白血病,翘辫子了。 她哭花了一双精致的眉眼,抽泣着问他,“我我……是不是得了白血病?” 池慕寒的薄唇紧紧拉锯着,不出声,等于默认了。 这下眉妩哭得更惨了,池慕寒却突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轻轻地说了声,“眉妩,别哭……”。 第148章 感动终归只是感动而已 第148章 感动终归只是感动而已 眉妩坐起来,要下床,却被池慕寒拦住,“你要去哪?” 眉妩嗅了嗅鼻子,“我要去向医生问个清楚。”她又说:“池公子,你知道吗,我只是偶尔心情糟糕时流点鼻血而已,我一直以为是上火。我爸入狱那段时间,我心情糟糕,流过一两次鼻血。 我这辈子,除了为难过萧怜儿和夏雪,还有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之外,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像我这样的好人怎么会得白血病呢。” 心里更是想着,要是得,也该是池慕寒和萧怜儿这样的坏蛋得啊。 “眉妩。” 猛地,池慕寒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她的身体单薄到让人心疼,眉却是皱得更深了。 被他这样紧紧抱着,而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慢慢的,她停止哭泣。 许久,有低弱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沙哑的发出,平静地像一潭死水,“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谁都不想这么早死不是么? 但,如果阎王若是要收了她这条命,任她怎么哭天抢地地嘶喊,也是无用功,只能学着坦然接受了。 可是,她真放不下亲人,还是蓝歌,还有蓝歌肚子里的小宝贝,她答应过蓝歌,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就会领养在身边,代替蓝歌好好照顾那个可怜的孩子。 听到眉妩这般平静的声音,池慕寒的心房处忍不住一紧。 从嘴里轻呼出一口浊气,他知道所有的安慰在重症面前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他没有过多的陈词滥调去安慰眉妩,只是轻声说,“刚护士给你抽了血样去化验,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所以未必是得了那种病。” 就算是,他也不怕,他从不信命。 哪怕有一丝机会,他就不会放弃。 白血病虽是不治之症,可是,现代医学发达,也未必没得救,他会花上一切代价去寻找适合眉妩的骨髓。 他温声细语仿佛春风绵延十里他这样的口气,绕指柔,几乎可以化开她的骨头。 这一刻,莫名其妙地,眉妩竟忍不住哭了出来,静静地,只是静静地伏在他肩头哭泣,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破坏了这气氛。 毕竟是曾深深爱过的人,他一句轻如尘埃的关心便足以让她感动地落泪。 或许又是因为人之将死,再大的恩怨都不愿带进棺材里。 感受到眉妩细微濡湿的喘咽声,池慕寒知道她又在偷偷掉眼泪,他轻轻扶起她下颚,手小心翼翼探向她的眼角,替她温柔地拭去眼泪。 “眉妩,和沈煜尘之流的那些男人都断了吧,回来我身边。” 身后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沈煜尘从赵导那里得知眉妩进了医院的消息火速赶到,一到这里便在门后听到池慕寒对眉妩说的这番话。 若不是他来了,也许眉妩会一个动容便答应他了吧? “池公子,你这么说,萧小姐会答应吗?” 一进医院便从护士那里得知,这间病房的女病人可能得了白血病。 池慕寒心中至爱并非眉妩,而是萧怜儿。萧怜儿又是个心机极深的。哪怕眉妩再机灵,在一个心思狠辣的女人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把生病的眉妩交给池慕寒,他岂会放心? 池慕寒敛着眉梢,看向这个撑着手脚架的男人,被他打断了三根肋骨,还敢这么嚣张? “我和眉妩说话,几时轮到你来插嘴?” 沈煜尘忍着胸肋上的痛楚,缓缓走到眉妩的床前,瞪着池慕寒,说,“池公子,按理说,我是不该插嘴。可是你仗着权势,把我的未婚妻抢了,你却和另一个女人屡次伤她的心? 作为一个外人的我都无法看得过去。所以,我不能任由你再这么伤害小妩。既然池公子有着一个爱了十几年的心上人,何不跟眉妩把婚离了,把她还给我?” 这样的沈煜尘真是教人刮目相看,他竟然敢跟池慕寒宣战? 要知道,沈煜尘之前在池慕寒面前就是一个怂包。 要不是池慕寒用强大的忍耐力在克制着,他的铁拳就挥舞到了沈煜尘的嘴巴上了。 “沈煜尘,你算哪根葱,也敢跟我抢女人?” 池慕寒捏了捏指骨,目光凌厉而凶狠。 一瞬间,病房内的气压压到最低,让眉妩觉得胸闷,微微喘不上气来。 田澄匆匆赶来,一进来,就发现苗头不对,整间病房内满满的是电光火石,隐隐有什么要爆炸了。 不管是沈煜尘还是池慕寒,田澄都不敢得罪,冲眉妩尴尬的笑笑,“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我先撤,等你们谈完了,我再进来?” 看着这两个男人僵持在这里,眉妩觉得他们很可能再发生一次世界大战。 她轻轻抹干自己眼角,看向这两个男人,淡淡道,“这里有澄子陪我就可以了,你们两个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妩……”沈煜尘拧眉,有点恋恋不舍。 倒是池慕寒更为冷静,只利落说了一声,“我先走,等明天报告出来了,我再来看你。” …… 田澄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跳,直至等那两位大咖走了,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转身,看向心情低落到极点的眉妩,坐到眉妩床边,缓缓开口。 “眉妩,你别担心,刚池公子不是说了嘛,报告还没出来,你别担心。像你这样每年都把你那百八十万零花钱省下来捐给贫困山区的好人,一定不会得那种可怕的病。” 眉妩不吭声,田澄就继续安慰,“还有,患难见真情啊。你看,在你生病的情况下,池公子和沈煜尘都对你这么不离不弃。” 眉妩鼓了鼓腮帮子,抽了张纸巾洗鼻涕。 “那俩混球,以为我沈眉妩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么?还是说,给我一点怜悯和同情,我就会乖乖回到他身边?” …… 这夜,眉妩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彻夜的失眠。 第二天,阳光从洁白的窗帘里照进来,总算又挨过了一夜。 很早,田澄就买了早餐过来看她,还给她带来了一大袋换洗衣物。 没一会儿,她的主治医生一起进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并没有得白血病,不过是严重贫血。 “好在是虚惊一场。”田澄抚了抚胸口。 眉妩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生命是爹妈给的,谁都不想这么早死,不是么? “太好了,我不用死了。”眉妩跳下病床,激动得抱住田澄,“既然只是贫血,就没必要留下来住院了。我想今天就出院。” 医院这种地方,眉妩真是一天都住不惯 田澄本想劝她住院,但了解眉妩的想法,眉妩曾告诉过自己,她打小就不喜欢住院,她说医院是会夺走生命的地方,她就是看着爷爷奶奶还有妈妈从这种地方离开的。 田澄说道,“这两天你一直住酒店,也住不习惯,先去我那住几天吧。我就把你当观世音一样供起来,好吃好喝伺候你,不超过一个月,我肯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眉妩笑了笑,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桃花缘酒店的宣传片还没有拍完呢。”既然她身体状况良好,这个片子当然得继续拍下去,她不想公司因为她个人原因蒙受不白的损失。 医院楼下有间蛋糕店,沈煜尘来的时候买了眉妩爱吃的提拉米苏,刚进她病房,就见眉妩和田澄在收拾。 冬日里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微微虚弱的脸上,只显得更加苍白,让人瞧了心疼。 “小妩,你怎么出院了?你的病……”沈煜尘上前焦急问道。 “压根不是什么白血病,只是贫血,小毛病而已,用不着住院了。” 听到贫血那两字时,沈煜尘才松了口气,在拍片的这几天肯定吃了不少苦,她人一点点消受下来,她又不按时吃饭,不生病才怪。 “小妩,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的。” 眉妩皱了皱眉,可以的话,她当然也不想这么辛苦。谁不想永远活在无忧无虑的象牙塔里? 可是经历一桩桩事后,眉妩更加明白,靠人不如靠己,得自己争气,才能在别人和这个社会有一席之地。 “我想等我哥好了,也许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提起沈光禹时,沈煜尘的脸就僵了僵。 “小妩,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大哥。”就算他再怨恨沈国栋,但眉妩和沈光禹终究是无辜的,但曾经的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做错了那么多事。 听得沈煜尘忏悔的声音,再瞧瞧他这撑着手脚架的可怜样,再说他把该还给她的也都还了,何必再过多计较。 眉妩舒了眉,轻道:“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我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提拉米苏。” 他笑着把手中的盒子递给她,小心翼翼,生怕她会拒绝了他。 她犹豫了下,伸出手接下,跟他道谢,而在她接下那盒子的一霎,他高兴的像个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小孩,幸福深深洋溢进眼底。 明明那个男人从来不苟言笑,永远像她欠了他似得,摆着一张冷脸。 如果,这人早一点这么对她,该多好。 “沈煜尘,我谢谢你近日来为我做的一切。我也谢谢那天,明知我在利用你,你还陪我演完了那场戏。若说没有一点感动那是假的,可感动终归只是感动而已,那不是爱。”。 第149章 沈煜尘的秘密 第149章 沈煜尘的秘密 那晚,即便是睡在沈煜尘的病房,那也是做给池慕寒看的,她知道萧怜儿也住进了那家医院。 有些事,还是说得清楚些好。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对于她这种一根肠子到底的人,是无法模棱两可的。 沈煜尘只觉一块冰块砸中了他的脑袋,将他砸得头破血流。 他的笑容僵硬了下,又将唇扯得更开,笑得越发无奈,“小妩,我做了那么多错事,已不敢期待你会再爱上我。我要的只是,你可以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撇开男女感情,我们比较在一个家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想代替你大哥照顾你。” 说着,沈煜尘就主动地去提起床上的衣服袋子,“这个我来拎。”然后,就忍着胸口的微痛,提着包包出去,“我在楼下等你,先把你送回酒店。” 田澄目送沈煜尘出去,觉得此时的沈煜尘完全就是脱胎换骨啊,有些孤单萧瑟,像个么无人认领的流浪狗一样,十分可怜。 又是一只花心渣男变忠犬啊。 敢情眉妩就是个美丽的训狗警花,渣男到她手里最后就会变成忠犬了? 她用手肘轻轻推了下眉妩,“啧啧……肋骨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又是给你拎包,又是要送你回去的。这下可证明了沈煜尘是真心悔改了吧?我看啊,要不你就原谅他,把他重新回收呗。” “田澄,你要是喜欢呐,你就去把他收了。” 眉妩狠狠白了她一眼,就算她能不计前嫌地原谅沈煜尘,可也不可能把他重新回收啊。 “喂喂喂……沈眉妩,我可还是个羞嗒嗒的黄光大闺女,能要沈煜尘那种身经百战的老式战斗机吗?我田澄要找得找个娇滴滴的小鲜肉。” 田澄气势汹汹地对她吼道。 眉妩一甩脸,大步朝门口出去,“澄子,你上次不是说要回村里嫁给你们村的土财主叫钱百万来着。怎么又要娇滴滴的小鲜肉了。” 田澄捶胸顿足,挠了挠头发,“沈眉妩,算你狠,看你贫血又是我老板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不然我非打扁你匈脯不可。” 田澄这人有严重报复心理,刚走到停车场,田澄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手机,说了一句上司给她发了一条紧急短信要去跟拍哪个大人物去了,然后很自然很快速的把她塞进了沈煜尘的车里,还对沈煜尘道,“沈少,我把眉妩交给你啦,你可得把她安全送到酒店。” 田澄把车门用力一关,甩甩一头爆炸雷人的蓬松短发,跟眉妩挥了下手,“我先走啦。” “沈煜尘,你能开车吗?” 沈煜尘看了眼自己的胸口,轻松笑道:“这点小伤不碍事,恢复得差不多了,早上不也是我自己开车过来的?” 其实,胸口绑了一层又一层的固定带,还吃了好几颗止疼药,才能来看眉妩。 眉妩并未拒绝,接受了这样的安排,由沈煜尘驱车送她回酒店。 对于沈煜尘,没有了爱,那些憎恨之类的情绪也散了。 如果真把沈煜尘当做一个大哥哥也不错,多一个亲人,总比多一个仇人要好。 天气不错,风和日丽,连风都变得暖和起来。 她将车窗按下,大片的风吹拂在她脸上,静静的,温柔的,像是能吹走心底的阴霾。 沈煜尘在后视镜里见眉妩轻轻眯着眸,手肘撑在车窗上,小手拖着下巴,柔和的阳光扑打在她微微腻白的脸上,俨然是他见过最美的画。 回到桃花缘酒店,他送眉妩回房间,将眉妩的包包拿进房里。 本以为沈煜尘会放下东西就走,没想到他说了一句,“不请我喝一杯茶吗?要你亲自泡的。” “你送我回酒店,我怎么能不招待你喝一杯茶呢?不过泡茶我可不在行,你别嫌弃。” 眉妩从玻璃橱窗里拿了两个杯子出来,怕酒店员工洗的不干净,去卫生间再清洗下。 “你等下,我去把茶杯洗洗。还得烧水,你要是无聊就先看下电视。” 沈煜尘应了一声,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坐到了眉妩睡过那张床上,他的手轻轻抚过干净洁白的床单,心中蠢蠢欲动,拿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灰太狼和喜羊羊都放完一集了,那个小女人还没出来,他朝那边看去,她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乒乒乓乓在忙活着什么。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眉妩微微低着头,认真地切弄着食材,一边的发垂下遮住了她半个脸颊,但依旧可见她清澈的轮廓。 想不到那个一个大大咧咧雷厉风行的女人,也能这般温顺迷人,像一个贤妻良母,他一直渴望想要娶回家的贤妻良母。 可是,却被池慕寒抢走了! 只觉哪里火辣辣的眼光盯着自己看,眉妩头一偏,只见沈煜尘正儿八经地在看着儿童剧场的广告。 她把切好的水果摆在拼盘里,挤了些沙拉酱,这才端着盘子出去。 听到步子声,沈煜尘转过头去,见她手上那一大盘子鲜艳的水果拼盘,“你忙活了这么久,就为了弄这个给我吃?” 眉妩则笑笑,“昨天秘书买了些一些苹果和橙子,放在了冰箱里,我不爱吃这些。正好你来,帮我解决掉,免得坏了。” 她想,毕竟之前利用过沈煜尘,还害得他被池慕寒暴打了一顿,她心中终归过意不去。 以前眉妩在身边时也有过给他做吃食,他每回一口不尝,就倒进垃圾桶里。 如今想来真的很后悔,只道:“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眉妩淡淡笑了笑,到底是已为人妻的女人,眉目浅弯时,除了那份特有的妩媚外,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温软芬芳,那是少女都难以企及的。 “那你吃着,水应该开了,我去泡茶。” 他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水果因为放在冰箱储存过,一咬起来冰牙齿。 “小妩。” 听到沈煜尘喊她,她往前的步子微微一顿,“什么?” 她问着转过身去,沈煜尘却从床上软垫上起来,逼至身前,她猝不防及,他飞快的一俯身边含住了她的唇,冰冰的,带着水果的清甜,一时忘了去抵抗,但当他探入时,她一蹙眉,猛地要将他推开,他却霸道地将她抱得更紧。 眉妩睁着眼,只见他眼里的火辣滚烫。 那种眼神,她总是在池慕寒眼里见到。 她在他怀里挣扎,而他却带着炽热的情欲将她越箍越紧。 就在这时,门滴的一声被打开,眉妩万万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却是池慕寒。 酒店的房间本就直敞,一进来便可一目了然。 而从池慕寒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两人站在了床前,俨然是在忘情地激吻。 沈煜尘也意识到身后多了一个人,那人浑身冒出肃杀严寒之气。 他一回头,就撞上了池慕寒一张愠怒青黑的脸,而从他眸中射出的精光仿能置人于死地一般。 “池公子,你来了。只可惜,来晚了一步。” 沈煜尘挑着眉笑着,有一丝邪里邪气,又故意舔了舔唇角,仿佛在回忆眉妩的香甜。 此时,眉妩只觉有一种被抓奸的感觉,心里微微颤了一颤,甚至有点不敢去看池慕寒的脸,可是她跟池慕寒这艘婚姻的小船就快沉了,而且池慕寒还是那个先背叛他们婚姻的人,不是吗? 眉妩勇敢地抬起头来,看向眸光咄咄逼人的池慕寒,“你怎么会有我房间的房卡?” “前台拿的。” 池慕寒将房卡塞进裤袋里,慢条斯理地慢慢走近。 眉妩不自觉地往往后退步,身边的沈煜尘察觉到眉妩的紧张,长臂一伸,就把眉妩揽在怀里,眉妩这才壮了胆子,稳住了身体,但双手又不自觉地缠紧。 池慕寒一步步靠近,环视着四周,看到茶几上已动过的水果拼盘和茶具时,他的眸光又不可抑制地敛了一敛,心想着,他们这二人倒真能享受呵。 他凶狠的眼光攫住面前的女人,“沈眉妩,你是不是忘了我怎么警告你的了?” 眉妩记得,他让她离沈煜尘远一点,他让她离所有的男性都得远远的。 “池慕寒,我已打算跟你离婚,你也同意了。你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我爱跟谁在一起那是我自己的事。请你把我房间的房卡交出来,然后离开这里。” 眉妩说着,朝他摊开手,示意让他把房卡交出来。 他微微眯了眯眸,将口袋里的房卡掏出,高调地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缓缓放入她摊开的手掌心。 眉妩第一次觉得池慕寒是个很听话的男人,可,当她正得意可以拿到房卡的时候,他的大手猛地捉住她的手,将那把薄硬的房卡揉进她掌心里,尖锐的房卡边缘割得她手掌心疼痛,她闷哼一声。 沈煜尘揽住她肩膀的手放下,焦急要去阻止池慕寒,而池慕寒狡猾,趁着他放开眉妩的空档,将眉妩用力一拽,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额头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眉妩又是闷哼一声。 手上痛,脑门上疼,只要池慕寒在,她沈眉妩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池慕寒你放开我!”眉妩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沈眉妩,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他瞄了一眼沈煜尘,手却一点点曲起,将她的手一点点握紧,而那把房卡几乎要把她的手给割破,皮开肉绽。。 第150章 你是我唯一没料到的意外 第150章 你是我唯一没料到的意外 眉妩蹙了蹙眉,盯住了沈煜尘,他不就是沈煜尘吗?还能是谁? 沈煜尘手掌一紧,淡定地回看向他们二人,嘴角挂着不明所以的笑意,“我不懂池公子在说什么?” 池慕寒眸光一厉,“沈煜尘,你还想隐瞒下去么?或许,我该叫你,许向南。” 许向南? 是沈煜尘以前的名字吗? 对于沈煜尘的曾经,沈煜尘只字未提,而她看他可怜,才恳求父亲收养了他,沈煜尘这个名字也是父亲给他取的。 听到“许向南”三个字时,沈煜尘脊骨猛然一凉。 池慕寒居然调查他,把他的一切都查出来了? 他还真是低估了池慕寒! 紧接着,池慕寒便沉声道,“眉妩你知道吗?沈国栋之所以会入狱,就是拜沈煜尘所赐。” 只是,手掌心的疼,也不及心尖的疼痛半分。 他竟然为了让她和沈煜尘划清界限,在这胡说八道。 眉妩只是一笑置之,“池慕寒,开这样恶劣的玩笑很好玩吗?沈煜尘怎么可能会害我爸?” “开玩笑?那封关于你爸的检举信,可是沈煜尘亲自送去监察厅的。”池慕寒眸光又是一深,他将她下巴捏得死紧,扬得高高的,让她一张小脸面对着沈煜尘,“眉妩,你好好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究竟有多卑鄙,他利用你的感情,在沈氏立足,步步高升。他为了报复沈国栋,把沈国栋送进了监狱。当然,你和你哥还有你那个不检点的嫂子都是他的牺牲品。你们沈家的每个人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眉妩黛眉一点点皱起,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煜尘。 这会是真的吗?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么她就是把沈家害得家破人亡的帮凶。 他的每一个每一句都能诛心,眉妩的心房一紧一缩地在疼,而她的眼眶也不可控制的湿润起来。 “沈煜尘,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真的?” 面对眉妩的质问声,沈煜尘最阴暗的一面瞬间曝露在阳光下。 他最害怕的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沈煜尘同样眉目锁紧,“没错,是我干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沈国栋。是他害死了我爸,让我爸惨死狱中,没多久,我妈也跳楼自杀了,我妈唯一的心愿就是要我报仇。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是沈国栋让我成了一个孤儿,让我变得一无所有!我恨他!我也要让他变得一无所有,从我踏进沈家的第一天起,我就在筹谋着怎么报复沈国栋。” “就算我爸是你的仇人,可是我呢?我哥呢?我们又做错过什么?” 眉妩眼泪簌簌落下,这个前一刻还想着再和好成为亲人的男人,竟然害了她全家。 “对不起,小妩。”沈煜尘一开口,声音微微颤抖,“你是我唯一没料到的意外。” 若是能预料到有一天他会爱她刻骨,他也许会放弃报仇。 但,显然这一切都晚了。 眉妩怒痛交织,泪流满面,手指往门口一指,低吼一声,“沈煜尘,你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沈煜尘无言,死死盯着眉妩,唇瓣轻轻蠕动,想说什么,但又觉所有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终是唇线一抿,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门外。 房门也被池慕寒用力关上,眉妩死死握着双手,一双泪眸亦是仇视着他,“池慕寒,你现在满意了?” “满意?我不过是要你知道沈煜尘并非好人!” 他不过是用他的方式在保护她而已,这也有错吗? 她声线一哑,与她愤懑对峙着,“对,他们统统是坏蛋?那池慕寒你就是好人吗?” 伤她最深的莫过于池慕寒了,不是么? “眉妩,你别这样。” 池慕寒眉头一沉,嗓音放软。 有些事他也不想戳破,因为那样会让眉妩很难受,可是沈煜尘一次次触犯他的底线,这是他不得已而为之。 他又伸手欲将她揽回怀里,她却用力将他推开。 “你也走!立马给我出去!” 眉妩这般强烈的态度,令池慕寒恼火。 他若不把这些事实抖落出来,按着沈煜尘那种阴险的个性,到最后眉妩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池慕寒冷漠地扫过她一眼,偏生不走,径直走到沙发那里,坐下。 透过微微模糊的视线,眉妩怒视这个赖皮的男人。 “池慕寒,我说,你给我出去!” “眉妩,你确定要我走?你是要不顾牧曜的死活了?” 他两条修长的腿往茶几上一搁,闲散地交叠。 “池慕寒,每一次都同同样的方式威胁女人,很男人很英雄吗?” 池慕寒抬了抬眉,“你应该很庆幸能成为被我池慕寒威胁的女人。” 喜欢的,用尽手段得到,不喜的,毁之,于他来说,万事万物便是如此简单。 就像沈煜尘说的,沈眉妩这个女人成了他的意外,那么对他亦是如此。 他瞄了瞄茶几上的果盘,那蹩脚的刀工一看就是出自沈眉妩的手,“眉妩,过来,喂我吃水果。” “你自己没手?” “眉妩,你是想牧曜跟你爸一样蹲大牢蹲一辈子吧行,我让人把牧曜掉到你爸隔壁,让他们做个伴。” 池慕寒躺在沙发上,轻轻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然后接下,随手甩在一边,就好像这是他的房间,就好像他让别人坐牢是一间再简单不过的事。 见眉妩还干巴巴楞在那,“沈煜尘对你爸一直很憎恨,没少让人在狱中欺负你爸,不过我看在他是岳父大人的份上,早就给你摆平了。眉妩,你不是一直崇尚等价交换原则么?我帮你那么多,让你喂我吃个水果,这么难?” 眉妩知道自己的父亲因为那封检举信,是很难短时间内出来,只能循规蹈矩地老实在监狱里服刑,好好表现争取减刑,眉妩还打算让父亲安度晚年的。 而牧曜正是最好年华,却被池慕寒弄进了局子里。 现在,池慕寒这番话,不仅是拿牧曜作为作为要挟,还拿她父亲做砝码。 于是,眉妩只能一步一步艰涩的上前,拿起搭在果盘一边的叉子,叉了一块浇了沙拉酱的橙肉缓缓送到他嘴旁,他却紧紧抿着唇,然后半眯着眸,用颇挑逗的口气告诉她,“喂我,用你的嘴。” 眉妩的手一抖,橙肉上乳白的沙拉酱不小心滴洒到他西裤上。 她知道弄脏了他的衣服会让他很不爽,果真,她看到了他眉梢拧过后,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她很清楚这是他要发怒的节奏,但她紧紧握着手里的叉子,保持着平稳的气息,“池公子,你到底有完没完?”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这叉子插在他那张倨傲的臭脸上。 “不喂,也可以。”他兀自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我现在给警察局局长打电话,让他尽快给牧曜定罪。” 看着他在翻找着电话本,眉妩高声道,“我喂。” 池慕寒这才收起手机,视线落在眉妩的小脸上,“眉妩,这才乖嘛。骨气那种东西就该像骨头一样丢去喂狗。” 眉妩将橙子肉咬在嘴里,握紧了小拳头,一点点凑近他的脸,他突然又打住,“眉妩,把眼泪憋回去。我看你刚才跟沈煜尘吻得就很happy嘛。” 憋你妹啊? 眉妩在心里咆哮了一声,就将嘴里的东西塞到了他嘴里。 本想迅速地离开,可他大手一下子扣住她后脑勺,将橙肉带着她都狠狠卷住。 眉妩想咬他,可一想到牧曜和她爸,她又忍痛给他啃。 待他啃得过瘾了,眉妩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对池慕寒说道:“便宜你也占了,也尝过报复的快感了吧。你可以放过牧曜了吧。” 他摸着下巴色眯眯看着她,浅浅品尝着口里独属于她与橙子混合的香甜。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你把我这裤子弄脏了,你说该怎么办” “行,你等着。” 眉妩从抽屉里翻出湿巾纸,走到他面前,蹲下,欲给他清理腿侧那处沙拉酱污渍。 “湿巾纸怎么弄得干净来,用你的嘴。” 怎么还是嘴? 眉妩死死瞪着他,尽力忍住将手里的湿巾纸甩在他脸上的冲动。 “池公子,你不觉得太过分了么?你要跟女人调情,我给你叫小姐过来。” “小姐哪有太太服务的周到。” 池慕寒掀起薄唇,一双精睿的眸子将她盯紧,悠哉地将手里的手机把玩着。 那小小的举动落入眉妩的眼里,分明叫做威胁,好似在说,你伺候不干净,老子就要牧曜蹲一辈子的大牢。 今个儿被狗啃了就算了,还得啃狗腿子。 池慕寒,算你狠,眉妩心眼一横,嘶了一声,“得,我用嘴给你处理干净。” 她没好气地一撸衣服,咬了咬唇。 这时池慕寒脸色微微变了变,“私下里,可以叫我达令。” 达令你大爷的。 你是拍广告拍得认不清现实了吗? 眉妩几乎被他整的要抓狂,只好赶紧附身,趴下,在他的西裤上把那些沙拉酱清理干净。 池慕寒微微眯着眸,不觉,喉结滚动一下,只觉浑身燥热。。 第151章 你自求多福 第151章 你自求多福 “干净了。” 眉妩无意间,撇到他那里,她只是碰到了他的腿,他就…… 这个男人的精虫是分分钟都能上脑的? 他不会对她“行凶”吧,一想到这里,慌乱之下,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沈眉妩,我刚才听见它说了一句话。” “它?哪个它?” 眉妩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扶着茶几慢慢站起来。 池慕寒则用眼神瞄了瞄那个所谓的它,“它说,你再看它,它就吞了你。” 顿时,眉妩面色涨红,背过身去,尴尬地吞了吞口水,道,“池慕寒,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你可以走了。” 从后面看去,她的肩膀本能地紧紧缩着。 只一眼,他就知道现在的沈眉妩有多紧张凌乱。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抖了抖裤腿,从后面靠近她,一低头,便能闻到她发上的香味,仍旧是从前那股淡淡醇醇的香味,一闻好似能上瘾,不止能上瘾,更能挑起人的欲望。 “眉妩,咱们又不是没做过。何必这么害羞?你知道,我在这里要了你,轻而易举。” 眉妩恼羞成怒,“你敢?” 池慕寒看着回过身凶狠的她,气定神闲地微微笑着道,“那你看我敢不敢?” 看着眉妩因为愤怒憋红的小脸,他便不自觉的捏了下她的脸颊,“你被别的男人亲了一次又一次,是要我变成千年绿王八?” “池慕寒,你答应过我,拍完这个微电影,就离婚!” “现在,我们还是合法夫妻,不是么?” 眉妩的心一颤,下一秒,他就将她抱起,丢到沙发上,不给她挣扎的机会,整个身子压了过来,将她压了个结结实实。 眉妩知道他是敢的,没有这个男人不敢的事。 “我信了,还不成吗?池公子,咱们有话好好说呗,别动不动就压我啊。再说,我可是才从医院里出来,我可是个很脆弱的病人。” 池慕寒看着受了惊的眉妩,沈眉妩是个聪明里透着小狡黠的女人,在弱势的时候,总是很会装逼装无辜装可怜。 “沈眉妩,你是贫血,又不是白血病。多做一次,不会死。” 这会儿的池慕寒比起昨天病房里的他,可是真真的云泥之别。 眉妩继续装,用牲蓄无害楚楚可怜的小眼神看着他,“我现在体弱又多病,说不定做一次,就真死掉了。” 他“呵呵”一笑,这笑意太过奸诈古怪。 又听得他说:“沈眉妩,我敢保证牧曜三天之内就能出来,但,你今后要跟他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 她跟牧曜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不过就是吃了顿饭,被记者描写得很夸张而已。 “没问题。” 她用硬朗的口气说道,毫不拖泥带水。 这仅仅是她跟池慕寒之间剩下的,一笔又一笔的交易而已。 他的薄凉的唇角碾过唏嘘的笑,即便今日阳光正好,照得满屋通透光亮,也无法让眉妩看得明白这人。 旋即,他从她身上起来。 男人要走出去之时,眉妩叫住他,“把我房间的房卡留下。” 他又从裤兜里把那把房卡掏出,很准很恶意的扔到了茶几上的果盘里,“眉妩,我可以拿到一张,就能拿到第二张。当然你可以换房间,但是,池公子想要进的地方,有哪里进不去?” 这个男人一贯如此,他精于算计,果决狠辣,就像是高于一切的王。 …… 上午稍作休息,下午又重新回到片场。 距离桃花缘酒店开幕的日子已没几天,这广告片还得继续拍下去。 大家纷纷送礼物,表示关心,一圈人围着眉妩。 赵导抱怨道:“沈小总啊,你是不知道,你昨天住院,我们都担心地直跳脚,都想去医院看你来着,可是你家那位达令也太霸道了,把我们都给拦在了门外。” 你家那位达令,不就是指的池慕寒吗? 眉妩脸一黑,“……” 监制附和道:“赵导你不懂啦。那是沈小总家的达令害怕我们会打扰到她休息,才把我们给拦着的。” 眉妩仰头看天,“……” 副导演跟上去,“就是,就是。赵导,你个大老爷们怎么懂沈小总家达令的心思?你不是没看到,在餐厅里沈小总昏倒那会,池公子急得脸都白了。” 眉妩瞪大了眼,怎么看都觉得整个剧组都是池慕寒的亲友团? 秘书董珂跟着剧组人员一块胡闹,涩涩的戳了下眉妩,指了指那边,“沈总,你家达令来了。” 眉妩随着董秘书的视线看去,那人果然过来了,像是在走红毯的大牌似得,每一步都走得器宇轩昂,优雅从容。 然后,一圈人很自觉地散开,给他让出一条路。 眉妩看到他眼中的炽热,英俊的眉上挑染出似有似无的坏笑,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早上又是喂水果,又是舔裤子,只觉尴尬,不由地抬手掩了掩嘴。 见她脸上发红,池慕寒道:“宝贝儿,今天气色不错。” “是啊,全都拖你的福呀。达令……” 眉妩这回总算大方了一次,顺应了整个剧组爽爽朗朗地喊了声他“达令”,但在池慕寒听来,怎么都觉得她这句“达令”是带着咬牙切齿的。 池慕寒幽幽一笑,浅薄的唇勾起恰到好看的弧度。 眉妩看到现场的女工作人员们,眼睛顿时冒出两颗爱心。 这池慕寒的杀伤力可真是不小,好在她已经有了免疫力。 “达令,你盯着我看就算了,流口水就不对了嘛。”眉妩勾唇贼贼一笑,上前用袖子口要给池慕寒擦口水。 果真看见池慕寒皱着眉,侧过脸嫌弃地避开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纳闷,这池公子哪有流口水,明显是沈小总在搞怪捉弄池公子。 “达令,我想那杯咖啡,你帮我拿一下嘛。” 眉妩爹声爹气地看着池慕寒说道。 这沈眉妩撒起娇来害真不是盖的,娇滴滴的声音清灵悦耳,听了耳朵都能怀孕的。 池慕寒眉头抬了一抬,在眉妩的眼睛深处却看出了玩味,他知道,早上他教她难堪,她现在是准备讨回来的。 池慕寒一个眼神投向赵导,赵导立马会意,端起咖啡,“沈小总,来来,你要的咖啡来了。” 眉妩却不满意了,“赵导,你说的,我跟池公子要培养感情的。他现在是我男朋友,端个咖啡端不得了?” “这个,这个……” 赵导僵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边是沈小总,一边是池公子,可池公子是私下给过他好处的,他偷偷看向大财主池慕寒。 沈眉妩却口气强硬地说:“赵导别这个那个啊,我看呐,你做不了主。不如这个假情侣计划啊,我看就到这里算了。这个宣传片呢,我们也是会好好拍摄下去的。” “把咖啡放在原地,我来。” 池慕寒发话,赵导这才尴尬地把咖啡杯放在桌上。 眉妩倒有些意外,这池慕寒宁愿给她端茶递水,也不取消这个假情侣计划? 看着池慕寒端着咖啡递到她面前,她却蹙了蹙弯弯的柳叶眉,继续撒娇模式,“达令啊,我突然不想喝咖啡了,我想吃梨,要去皮哦。” 眉妩用眼神瞟了瞟桌上的果盘。 这明摆着就是沈小总刁难池公子嘛,大家看到池公子的脸色一点点变差,似乎要发怒的样子。 眉妩就是想要他发怒,她才不要跟他扮演什么假情侣呢。 但是,池慕寒还是应承下来,“行。” 眉妩听不出他语气是否出自真心,但还是傲娇地回了他一句,“乖。” 她在心中得意偷笑,总算报了今早的一箭之仇。 五分钟后,沈眉妩怡然自得地啃起了削得干净的黄花梨,为了表达内心的快感,还故意在嘴里发出巴嘎巴嘎的脆响,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甜的梨。 看站在一旁没事干的池慕寒,朝他抛了一记媚眼,“达令,我昨天睡觉落枕了,这里好疼,你帮我捏捏好不好?” 她嘟着被梨汁染得湿润的小嘴,一只手指着自己落枕的脖子。 落枕这一说,当然是眉妩编造的。 趁着这个机会,不多折腾下池慕寒,哪能对得起自己这近半年来被他虐的苦痛?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好不好吗?达令。” 池慕寒皱眉喊了句“stop”,对于她的撒娇模式还真是有点hold不住,虽然特别爱听,但她这攻击力太猛,让他身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家默默地替池公子哀悼,看来这沈小总折磨人还是真有一套的。 这个小女人还真能得寸进尺啊,池慕寒不动声色地给大家使了个眼色,“你们先出去下。我得给我女票安安静静地做按摩。” 大家纷纷应声准备出去,眉妩回过头去大叫了一声,“别啊……” 这按摩为什么需要安安静静,还得把所有人都支开啊? 这池慕寒明显有企图啊。 大家知道池公子要展开报仇攻势了,可池公子谁能得罪得起?给眉妩投了几个“沈小总,你自求多福”的小眼神,都夹着尾巴逃跑了。。 第152章 有的玩笑,你开不起 第152章 有的玩笑,你开不起 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池慕寒和沈眉妩,安静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眉妩嘴里含着一大块梨,都不敢咀嚼发出声响。 池慕寒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走到她身边,扳动着手指,骨节发出声响,让她莫名地慌怕,“来,我亲爱的女票大人,我给你好好按摩。” 眉妩腾地从舒适的沙发上站起来,嘴里含着梨,摇着小脑袋,模糊不清地说:“别嘛,池公子,你知道我跟你开玩笑,我哪能劳驾您给我按摩啊?” 要是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点到为止,这按摩就免了。 可这男人还是把手指拗得蹦响,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她慢慢退缩,“池公子,你看,我肩膀脖子都不疼了。” “眉妩,你这称呼可变化的真快。之前可是叫达令。” 眉妩悔恨地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那不是在众人面前忽悠他让他给自己服务嘛。 眉妩飞快地吞掉嘴里的食物,立即转变成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哀求着看着他,“我错了还不行吗?” “是啊。宝贝儿,你怎么就不想想得寸进尺会招惹什么后果呢?”他已经迅速逼近,将她逼至死角,“现在,还要我给你按摩吗?” 他的声音微沉,还阴阳怪气的,一只手已经扣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不,不要了。池公子,你还不了解我,我最爱开玩笑了。” 眉妩感觉到他那只不安好心的手在她肩膀上越抓越用力。 “眉妩,有的玩笑,你、开不起。除非,你不跟我离婚,那就另当别论了。” 池慕寒灼热的气息扑打在眉妩的脸上,眉妩不住得点头,表示知道了,表示以后不乱开玩笑了,想到他提出不离婚,她又立马摇头,想不离婚,没门。 “对我开过分的玩笑是要付出代价的,池太太,你造吗?” 他的语气里噙着一丝恶意的暧昧,他落在她肩膀施压的手忽然松开,一点一点往下移动。 眉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当他的手掌压在他不该压的地方时,眉妩后知后觉地大叫起来,这是赤裸裸的非礼啊。 而他一只手飞快堵住她的嘴,“眉妩,放松点,咱们换个地方来按摩。” 而后,他盯着她,“眉妩,你说你明明瘦了很多,为什么这里没缩水?” 她哪里知道? 被池慕寒用手掌堵住的嘴发出痛苦的呜呜声,用双手用力推打着池慕寒,奈何他身子板坚硬如铁,任她怎么推打都不起作用,心里突然恼恨起来,早知道田澄学跆拳道那会,她也应该跟田澄一起报名的。 脑子里咕噜一转,一个坏主意上来。 池慕寒只见她一双潋滟的眸里闪过诡异的笑,就见眉妩的小手对准自己的胸前。 池慕寒吃痛低嘶了一声,下达命令,“松开!” 除了揪头发,甩人耳光,韦小宝这招“抓乃龙爪手”,她也能运用自如。 眉妩眉一斜,眼中流露出得逞的奸诈表情,得瑟地耸了两下肩,呜呜叫道:“你先松。” 于是,池慕寒只是把堵在眉妩小嘴上的手松开而已,眉妩强调,“我说,把你放在我这里的手松开。” “你先松!” 眉妩自是不能让,万一他耍诈怎么办,“不行,你先松!” “一起松!” 看着池慕寒认真的表情,眉妩才点头,“好!” “我数到三,我们一起松。”眉妩开始报数,“一、二、三。”不过在松开池慕寒之前,眉妩继续使用她的小计谋,那就是把他用力一掐,一拧,再那么一拉,松开。 “哦……” 安静的休息室传来一声男人的痛吟。 眉妩趁机推开池慕寒,不顾池慕寒在她背后暴吼,“该死的沈眉妩。” 眉妩咧着嘴大笑,池慕寒你也有栽在我沈眉妩手上的一天呢,回敬道:“我的绝招可不止这个,下次池公子你有没有兴趣试试?” 池慕寒望着她笑着转身的背影,他温润的眉目间流转出宠溺的浅笑。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博红颜一笑,现有池慕寒忍受她的各种绝招以身效法。 终于,俏皮明媚的眉妩总有一种别样的风采。 这次配合这女人拍戏,值! 眉妩边说,边飞快往外跑去。 一打开门,外头侧着耳朵听到聚精会神的一群人差点摔她身上。 她瞪着这个二逼又八卦的剧组,居然在搞偷听,“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这是担心沈小总您受欺负。”赵导带头说。 接着赵导手下一群马仔迎合,“是,是,是,我们都担心沈小总您受欺负。不过受欺负的好像是池公子。” 纷纷探脑袋往里瞧,到底为什么池公子刚刚会发出那样一声惊天动地鬼哭狼嚎的惨叫。 池慕寒捂在胸口的手飞快的垂下,“你们是不是想要失业?” 这下池公子生气了,一伙人齐刷刷摇头,谁都不想像牧曜那样不仅失业还得蹲监狱。 然后,池慕寒又一句暴吼,“统统给我滚!” 沈眉妩被眼前这副情景惊呆了,在赵导的带领下,这几位八卦的同志都一起躺下,双手抱着头颅,用“滚”的姿势翻滚出去。 池慕寒也是额角华丽丽滴下一滴冷汗,这个剧组的智商啊智商啊都是负的吧?特么谁请的? “池太太,好手段呵。” 沈眉妩鄙视地看了下这群受到制裁的可怜人,然后回瞪了一眼池慕寒,咬牙眯着眼笑说道,“见笑见笑,池公子。” 池慕寒不着痕迹弹了下西服的衣襟,勾了下唇,“眉妩,我记得不错的话,下午这场是吻戏吧。” 怎么又是吻戏,为什么有那么多拍不完的吻戏? 顿时,沈眉妩只觉根根汗毛都竖起来。 她挑眉,叉腰,故作盛气凌人地看向池慕寒,“吻戏不过就是两片嘴皮子的事,池公子,我又不是没吻过你?”心里只祈求,池慕寒别过火才好。 眉妩一直胆战心惊到下午,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这个镜头是要他们这对小情侣在竹海之间,追逐,拥吻的画面。 换好了情侣服的沈眉妩别扭地走到山林间的竹海深处,这里青黛一片,四处散发着竹子的清香。 他们结婚也近半年,从未穿过什么情侣装,现在情侣装这玩意儿穿在他们身上有点不伦不类。 而今,她穿着迆地的长摆红色蕾丝裙,别致的收腰款式将她的小蛮腰突显地恰到好处,设计师还给她戴了个红绿相间的花环,说是突出自然气氛,她拿着镜子,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村姑的气质。 然而,整个剧组都说,今天沈小总美得都能当新娘了。 她只能用“呵呵”来掩饰内心的无奈,而他是同一英伦风格的男装,里面是一件粉色的衬衫,外面是格子的马甲,下面也是同款的格子西裤,脖子口的那枚红色的领结将他衬托的更是帅气逼人,不得不承认,不论什么款式的衣服穿在池慕寒身上,总能被他穿出贵族味来。 “来,各就各位。”赵导指挥着大家,让大家站到各自岗位上。 “沈小总啊,待会被池公子逮住接吻的时候要表现出小女人娇羞欲滴啊。记住,扮鹌鹑,一只娇羞欲滴的鹌鹑。”在开拍之前,赵导苦口婆心地再三叮嘱,“还有,池公子啊,待会记住亲沈小总的时候,可得专注点,忘我点,深情点。” 眉妩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娇羞欲滴她是信手拈来的事儿,可是大庭广众下跟池慕寒接吻难度很大啊。 “等等,那个,赵导,能不能不舌吻啊,就这么嘴巴贴嘴巴靠一靠。” “沈小总啊,你这个问题已经问过很多遍拉。到时候这个微电影拍出来,咱们酒店不挣钱怎么办?” “……”眉妩无语。 “所以嘛,就要表现得激情一点嘛,要迎合观众迎合市场嘛。” 眉妩无奈地垂下脸,现在的观众怎么都这么重口味眉妩死气吞吞地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抬头间,不小心撞到池慕寒那双虎视眈眈的眸子,小心肝不由得一哆嗦。 突然,秘书董珂又来替眉妩解围,悄悄告诉眉妩,“沈小总,要不要找个替身?现在很多女明星不愿意拍吻戏,床戏,武打戏,都找替身的。。” “对啊。我怎么把替身忘了。”眉妩想终于能够逃脱这一劫,走到赵导面前,“赵导,找个替身上吧。你这个吻戏难度太高,我不会拍。” 赵导是深知池慕寒意图的,跟眉妩打马虎眼,“池公子的嘴巴是一小小替身能吻的吗?别说我不答应,池公子也不会答应啊。”接着又用心良苦地扮为难,“沈小总,你也知道池公子脾气,你可别再为难我们剧组了,我们还想在这收工后,过一个安安稳稳的年呢。就一个吻而已,最多20秒。” “可是……” “别可是了,沈小总你这妆都画好了,再换人耽误时间啊,可没剩两天了。就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沈小总。” 赵导滔滔不绝地求着眉妩。 尔后,整个剧组一哄而上,一副恳求的表情,要是她不答应,他们就要跪下了。 眉妩一个心软,就答应下来。 之后,如了池慕寒的愿,在池慕寒捉住眉妩后,就把她往死了亲。。 第153章 凤凰男 第153章 凤凰男 赵导在一旁赞叹,“没想到池公子是接吻高手啊。这吻吻得十分到位和逼真啊?” 再之后,眉妩一直再等赵导喊“咔”,没想到迟迟不到。 不是说最多20秒的吗怎么都一个世纪过去了,还没停呢?分明就是赵导跟池慕寒狼狈为奸一起坑她! 足足过了一分钟,赵导才喊“咔”,眉妩一把推开池慕寒,只觉唇舌火辣辣的疼,眉妩狠狠瞪了池慕寒一眼,幽怨地摸了摸嘴,吩咐董秘书,“董珂,去拿镜子过来。” 董秘书手脚麻利地为眉妩呈上镜子,眉妩往镜子里一瞧,看着自己这嘴唇肿得还能见人吗? “池公子,你的吻技很差,你造吗?” 池慕寒挑了挑眉,悻悻而笑,“我只是按赵导的吩咐而已。” 赵导溜须拍马,一脸忠犬的表情道:“池公子,这次进步越来大啦。这镜头拍得非常好,非常能体现出这个镜头的宗旨——激情二字。” 被赵导夸后的池慕寒笑意更盛,眉妩心里却忍不住地咆哮,池慕寒,你等着,常在河边走,你总是要湿鞋的。 眉妩不打算理睬这不要脸的池慕寒和赵导,正欲回更衣室换衣,身后一道甜甜的声音喊住她,“嫂子……” 眉妩回头一看,居然是池馨那妮子带着大哥来了? 池馨拉着沈光禹那个大块头上前,一手一个挽住了眉妩的胳膊。 自从和池慕寒闹翻后,眉妩就再也没回池家,现在他们突然出现在她眼里,当真教她又惊又喜,“你们怎么来了?” “二嫂,我听说你昨天住院了,我们担心就来看看你。”池馨朝池慕寒眨了下眼,如此说道,其实,她来这里还有一个,不过,那是她和二哥的秘密。 眉妩看了一眼池慕寒,一定是他告诉池馨的吧? 沈光禹看着自家妹妹,似乎也发现了她的一点异样,捧着眉妩的脸蛋摸了摸,“妹妹,你好像更瘦了。” 眉妩苦笑了下,勾了勾唇,“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贫血。” “贫血?一定是拍戏太辛苦了,这里的伙食又不好,等你回去,就让容姨给你多煲一点补血的汤,补一补血就足了。”池馨笑嘻嘻地说着,转眼看了看池慕寒,发现他脸上还化了点淡妆,登时,双眼瞪大,“二哥,你不会吧……跟二嫂一起拍广告?你不是最讨厌抛头露面的吗?以前连个专访都不肯接。” 池慕寒被揭穿,拧了下眉心。 池馨瞥见他脸色不佳,立马闭嘴,不敢乱言。 “二嫂,晚上我们去泡温泉吧。听二哥说这家酒店有舒服的温泉,我前些天大概胃受凉了,吃东西老是吐,我晚上可得好好泡泡,养养我的胃。” “好好好,泡温泉。”沈光禹兴高采烈地拍手,玩水什么的他是最喜欢的了。 眉妩看着这两个跃跃欲试的家伙,就答应了他们。 拍戏也累了一天了,泡个温泉好好放松下也挺不错的。 他们即将离婚的消息还未公布,池家的人只当眉妩一头扎进沈氏的事,在外忙着和池慕寒一起拍微电影,并不知道他们的婚姻状况。 四人一起吃了晚饭,刚出餐厅,就碰到了萧音音。 池慕寒眯了眯眸,“音音?” “慕寒哥,不欢迎我吗?不是你发了请柬,让我们明天来参加你们这个微电影的关机典礼的吗?我不过是提前来了而已。”萧音音经过植皮手术后的脸,越发容光焕发,灿灿地高扬着脸笑着,“慕寒哥,你放心,我知道你心里藏着我姐,身边呢又有这么一个跟我姐长得俏似的池太太,我是无论如何也插不进这个队伍了。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人,也懂得该放弃了。不过,幸好我还能遇见我的真命天子,他在我脸上受伤后,无时无刻关心着我照顾着我,才让我走出了人生的最低谷。” “嗯,你能想开最好。”池慕寒淡淡一声。 “慕寒哥,你就不想见见我的男朋友吗?其实呢,这个人,你们也认识。”萧音音说话之时,眸光噙着敌意若有若无地扫了下眉妩,就往后面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男人喊了一声,“向南,过来,见见老朋友们。” 眉妩顿时一惊,朝着那个不远处的男人背影望去。 相处了十几年,那个男人太过熟悉,他的背影即使离得再远,一眼看去,眉妩也能从人群中认出来。 是他,真的是他,这么快就把名字换成了他原本的真名,还这么迅速的勾搭上了萧家的掌上明珠。 分明那个男人,上午还在她面前忏悔,一副非她不可的模样,转身,就成了萧音音的新任男友。 沈煜尘先是应了萧音音一声,将手中房卡交给行李员,吩咐他把他们的行李拎到房间去后,便悠悠转身,朝他们走来。 如今的沈煜尘头上没戴发套,戴着一顶绅士的帽子,走过来时,自信地把帽子摘了,微微朝着他们笑。 “池公子,沈小姐,你们好,以后你们可以叫我许向南。” 沈煜尘这个男人真的让人不容小觑,短短的时间,就泡上了萧音音,自知自己再也无法得到沈氏和眉妩了,就立马攀了另一棵更高的高枝。 “许向南,你知道么,我觉得最近有个特别流行的那个词很适合你。” 听着池慕寒如此说道,沈煜尘笑着问道,“哪个词?” 池慕寒冷冷抬了下眉头,“凤凰男。” 沈煜尘如今仗着有萧家撑腰,腰杆子也挺得更直了,眉梢轻拧了下,就从容道:“凤凰男,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当的,不是么,池公子?” 池慕寒盯着这个男人,浅浅地扯开唇,“的确。也非一般人都有这种厚脸皮。” 沈煜尘完全不当一回事的笑着,他能忍气吞声在沈家待了十几年,最后把沈国栋成功送入监狱,于他来说,又有什么是忍不得的? “慕寒哥,你何必这么说?能令我把你放下的男人,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萧音音挑眉笑笑,挽起了沈煜尘的手臂,“向南,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下吧。” …… 抱着董秘书送来的泳衣,眉妩去了vip更衣室,换上后,在镜子面前伫立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是连体裙式温泉游泳衣,但前面是深v领子,一大片露点,后面则是交叉的绑带,露出她性感美背,这件泳衣怎么看都像是比基尼吧。 董秘书怎么给她买了一件这么暴露的泳衣? 听说池慕寒也来泡温泉了,不能让那个混蛋占了便宜。 眉妩扯了扯领口,想要拉高一点,可是无论怎么拉扯,它的尺度就在那里,只露不着。 正犹豫着,池馨过来敲门,“嫂子,好了没?” “来了。” 眉妩蹙了蹙眉,索性,就随意把白色浴巾往肩膀上一兜,就出去了。 可她才踏出更衣室,一个身影就鬼头鬼脑钻了进去。 …… 经过人工改造后,露天的天然的温泉池被划分成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那种泉眼,适合情侣和家人共浴,舒适又卫生。 她披着浴袍和池馨往里走,先是碰到了在坑里的沈煜尘。 这个男人居然也来凑这个热闹? 月色下,她被他那双沉黑的眸盯得紧紧的。 大概是萧音音还没来的原因,这个男人才敢这么放肆,而她也看了沈煜尘一眼,确切地是,狠瞪了下他,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狗眼。 而在沈煜尘隔壁那个泉池里,泡在里面的正是池慕寒,她人才到泉边,耳边就响起男人微沉如鬼魅般的声音,“怎么,那个小白脸你是看不够么?” 心中还是不安跳了下,好像她多看了一眼沈煜尘,就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若不是有池馨在,她一定不买账地回他一句——要你管? 但是给池馨面子,她没有这么说,而是对池馨道,“走,我们去那边和大哥泡温泉。” “嫂子,光禹哥交给我就好了,你啊,就留在这陪我哥好了。” 池馨冲池慕寒眨了下眼,意思是,我的任务完了,我先撤了。 说罢,池馨拧身就走,眉妩也想跟上去,但是这时,那个男人游了过来。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脚踝,用力一拽,她“啊”的尖叫一声,整个人在猝不防及之下就“噗通”一声跌入了池子里。 不过,那个男人还算人道,在下面接住了她,不至于把她摔痛。 隔壁池子里的男人,因为听到女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声,立马从水中起来,朝他们那边望去,看到的却是女人被那个肌理分明的男人端捧在了臂弯之中,姿势暧昧。 她被溅了一脸的水,头发也湿了大半,这个男人怎么总不按常理出牌? 正要愤怒开腔——池慕寒,你到底想要怎样? 但,她一睁开潮润的眼,就撞见他那双深沉黑眸正凝视着自己,朦胧的月色下,仿佛藏着一片瀚海情深。 有一丝不可置信,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这个男人最爱的是萧怜儿,不是么? 眉妩抹了下脸上的水,又揉了揉眼,再朝他看去,他眼中已被佻达和揶揄满满的占据。 眼角余光扫到了隔壁池子里突然矗立的身形,她又朝那边看去,沈煜尘冷冷一笑,动作极不协调地蹲回了水里。 他这个正牌老公就在这里,这个女人还敢偷瞄别的男人,把他当死人,还是把他当真空呢? 托住她腰臀的手陡然一松,她又被扔进了水里,幸好她手疾眼快抓住了池沿,脚也踏到了坚硬的池面。 真是个恶劣的男人,他肯定又是故意的。 她怨恼得回头,睇了他一眼,男人那双黑眸正直勾勾盯着自己胸前,她低头朝自己胸前一看,这才发现原本披在肩头的那条白浴巾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第154章 攻妻不备 第154章 攻妻不备 女人莹白的双肩以及锁骨下一片皆暴露在空气。 眉妩一咬唇,就要爬上去。 刚转身,便听到男人略沉的嗓音,“眉妩,你想让沈煜尘看我们的笑话么?” 不管是沈煜尘还是池慕寒,她统统不想牵扯,但面对沈煜尘这种阴险小人的挑衅,眉妩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她拧回身来,故作淡定,缓缓的慢慢的,把肩膀没入泉水里。 这温泉池温度正好,人一泡下去浑身畅通舒怡,冒出袅袅如烟如雾的水汽,让人觉得如临仙境一般。 穿过雾霭沉沉的水汽看向池慕寒,他腰下浸润在水里,她看不到他的下半身,但光光是上半身就让人血脉喷张,这纠结的肌里匀称到极致,还有肩膀上那个类似弹痕的伤疤,更添男人味。 的确,池慕寒这样的男人对任何女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可这样的男人,也并非独属于她的,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再留恋。 眉妩把池边的木盘挪进了水里,一个漂浮的木盘便漂浮在两人中间,盘上放着名贵精致的紫砂茶具,上好的毛尖在茶杯里如一条青色的鱼儿在水里轻轻浮游。 池慕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轻张了张薄涔的唇,她清晰地看到他吐出了两个字——花痴。 顿时,她脸绯红,气血一下冲到了脑门。 宝宝不气,也不能生气,沈煜尘正盯着呢。 她笑眯眯的,递出纤白的手指捏过一杯清茶,优雅地呷了一口。 心中却在腹诽,我花痴的话你一定是个大白痴。 她不气不恼,却在那边淡定地喝起茶来,什么时候这个女人这么好脾气了? 池慕寒一手悠闲散漫地撑靠在温泉池的青石上,眉妩只见他微微眯起的眼缝里射出一道狡诈的精光,随后,她的正中心就被什么给挠了下,她一惊,差把手里的茶杯给打翻,她咬了咬唇,他的手都搁在上头,人也离开他有段距离,那么在侵犯她的就是——他的脚。 这时,服务生过来添茶倒水,也发现了她的异样。 而眉妩那张因为隐忍而憋红了脸,看起来十分有趣。 他的脚趾恶作剧地挑开她的泳裤,她忍不住蹙眉哼了一声,手上动作也跟着一滞,茶杯里的水溅出一些。 服务生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声,“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蹙了蹙眉,连忙摇了摇头,难道让人知道池慕寒正在对她做羞羞的坏事吗? 眉妩笑得万般迷人,又喝了一口茶,可混蛋池慕寒的脚趾还在她那里乱动,眉妩咬牙,心中腹诽,如此灵活的脚趾头,池公子啊,你不去拍小a是不是有埋没你这人才啊? 有很多人第一次泡温泉,会出现身体不适,服务员继续关怀地叮嘱,“小姐,我看你脸特别的红,你要是身体不适,请及时跟我们工作人员。” “嗯,这水是有点热。” 眉妩只能硬着头皮,佯装是被热出来的,用手掌轻轻给自己扇风降温,眉心却蹙得更紧,用眼神示意池慕寒把脚趾头拿开。 服务员加完茶水,便离开了,眉妩只觉整张脸都快烧了起来,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他到底想干嘛? 池慕寒看着那个女人,一边转动着脚趾,一边得意地笑,哼,教她还敢多瞧那个男人? 眉妩不至于和他在水里大打出手,想挪开身子,游到别处去,可他伸出魔掌,拉住了她的手臂,“去哪儿?” 她这避也避不得,逃又逃不得,气恼得一张脸降成绯红,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她尽量压抑着怒气,挽高了唇角,“池公子,你这么坏,我会不会得脚气型音道炎?” “我不介意亲自给你上药。” 他回答的漫不经心,而他的脚趾头仍在肆意妄为。 他不介意,可她很介意。 看着眉妩气鼓鼓的小脸,又瞄了瞄水下,池慕寒兴致阑珊道,“眉妩,我挑的这件泳衣穿在你身上很性感。” 原来,这件泳衣是池慕寒的挑的? 难怪这么露? 看着老奸巨猾的池慕寒,眉妩皮笑肉不笑道,“池公子,你的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不是情趣内衣,就是这种比基尼,口味还不够重的吗? “这叫攻妻不备,眉妩,懂么?” 闻言一震,眉妩只见他把横旦在二人中间的木盘推开,再次把她捞回了怀里。 两人身子紧密相贴,热得她快要融化在这温润的泉汤里。 这里不仅有工作人员,还有沈煜尘、池馨他们,尤其隔壁汤池里还有个沈煜尘,总觉得那里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地在注意着他们。 “池公子,你可千万把持住。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她又恼又骇,想要把这个男人给推搡开,但她这力量于他来与其是螳臂当车,不如是蚍蜉撼树,男人被没推开,反被他越圈越紧。 女人光洁的背全在他掌心之中,他挑高了眉,餍足地轻笑,“我跟我太太秀恩爱,谁敢有意见?” 不仅见识了池慕寒的腹黑,还见识了这个男人的无耻,还是大写加粗的。 “太太?池公子,你要搞清楚,我们即将分道扬镳。” 她压低声音,撇了撇唇,抬起脚,就用力踩在他的脚背上,他低嘶一声,微拧了下眉心,又很快舒展开来,笑了笑,便抬起她另一只脚,让她双脚都踩在了自己脚背上,水里湿哒哒的,她这么站着有些摇晃,害怕会摔倒,不得以抱住了他坚实的臂膀。 那样子看着就像是她回应了他。 腹黑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了,谁知他又在她耳边轻了一声,“你的前任在看着呢。” 她心眼一跳,果真沈煜尘在盯着这里。 下一秒,他的唇就覆下来,舌尖温柔的描绘着她的唇,就好像头那片静静摇曳在星空的白月光,把她的心潮摇曳得波澜微漾。 由浅及深,由柔变重,当她的呼吸被夺去的时候,脑子里又是轰得一声,满嘴都是是他唇舌的柔韧和极具男人的占有浴,还有一丝淡淡的烟草味,那是一种习以为常的熟悉感,但当她想起他和萧怜儿的那些龌龊事,内心就深深抵触起来,排斥地要将这男人推开,可水里乱动的手被他紧拽住,教她动弹不得。 隔壁池子的男人,埋在水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萧音音穿着三式比基尼,扭动着蛇精般的细软腰肢,揉了下张扬的长发,万种风情地走来,便看到了池慕寒夫妇激情拥吻的一幕,她皱了下眉,池慕寒从来都是很顾忌形象的男人,居然在这样的公共场合这么放荡? 可,当她的视线落在沈煜尘身上时,她的面色就冷了下来,她的男人因为看到这一幕,面庞凝重得快结冰了。 她在池边坐下,纤长的腿探入汤泉里,脚丫微微绷紧,勾了一泡水,泼向了沈煜尘的脸,“他们打啵有这么精彩吗?你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向南。” 萧音音适时的提醒,也成功地拉回了他的视线。 沈煜尘揩去脸上水珠,借着银月光,朝萧音音打量而去,粉紫色比基尼,穿在她身上可谓性感妖娆,很容易激发男人的荷尔蒙。 可那对比起眉妩稍显干瘪的双峰,还有微微隆起的腹,都让他的荷尔蒙一蹶不振。 萧音音下了水,整个身体缠上了沈煜尘,微烫的气息吹打在男人的脖颈,“你还不看出吗?沈眉妩那是在报复你呢。” 当她到“报复”二字,沈煜尘的心里才稍稍舒坦一点,至少她不是因为爱火攻心而和她的丈夫恩爱,只是因为想着报复他。 其实,她和池慕寒的处境也未必就如外人所见的那么恩爱,毕竟是谈及离婚的夫妇。 “所以,我们应该还击回来,不是么?” 托住女人两个肥宽的髋骨,带有目的性地热吻起来。 萧音音佯装吃惊和害羞,却软绵绵地依附在沈煜尘的怀里。 一如她的掌握,刺激下这个男人,就可以令自己浴仙浴死,同时也是变着法地打击沈眉妩。 尽管月光皎洁,任谁也看不到水下的男女在做些什么,这样的夜晚,注定是消魂的。 眉妩垂下了红俏的脸,抵在池子边缘轻轻喘着气,耳边却传来女人隐喘声,一瞥之际,就撞到了隔壁上演的热情戏码。 萧音音被那个男人被亲得身子一颤颤的,水下的激烈战况隐约可以凭着激烈翻溅的水花感受到一些。 反正沈煜尘就是一只种猪,从任妍到办公室秘书,再到萧音音,他是谁都能来一发的。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难以自处。 可此刻的她,经历万千,早已能坦然面对这一切,冷眼旁观般地直视着他们,然后慢慢扬起嘴角,有嘲讽,有好笑,还有那一丁刺激,很奇怪的心态。 池慕寒又凑了过来,黯淡的夜色下,池慕寒眼中笑意不明,“听音音说,他们下个月订婚。” 订婚,这么快? 很快,任妍就会出狱了吧。 任妍这个可怜的女人,岂不是又成了沈煜尘的牺牲品? “好啊,等他们订婚,我就送一车汇源肾宝给沈煜尘。”。 第155章 请你继续讨厌我 第155章 请你继续讨厌我 “送汇源肾宝给沈煜尘,是心疼他?” “心疼?我恨不得他精尽人亡呢。” 避免池慕寒和沈煜尘一样兽性大发,她还是走为上策。 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对池慕寒说道:“池公子,我有点不舒服。” 她软软的一声,好听温软的音色,总是让男人都忍不住遐想几分。 见池慕寒有所迟疑,她趁机逃似得爬出了水里,急急忙忙披上一条大浴巾,就此溜走了。 她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她浑身湿透,高盘的丸子头也微微松散,黑色的连体泳衣紧紧勒着年轻的身躯,她看着这样的自己,双颊上还多了一抹含娇带羞的桃红色,还有那张又被啃肿了的嘴。 她摸了摸自己唇,脑海里又跳出方才那人吻自己的画面,身体里一股热浪又澎湃翻腾起来,也因此脸上更红了一些。 池慕寒这个男人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尾巴狼。 不过,好在,还有最后一天,明天最后一场戏之后,她就能彻底摆脱池慕寒了。 打开柜门,把干净的衣服拿出来,后面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按理来说这里并非混用的更衣室,不会有人过来。 她抱着衣服转过身时,就看到了一个只着一条泳裤的男人,熟悉的脸孔上,带着晴潮未尽的薄红。 这么快就完事了,是战斗力太弱了,看来的确很需要汇源肾宝,否则怎么满足得了她萧音音那个大小姐? “这里是女更衣室,你不知道?” “我还知道这里是你的更衣室,不然,我怎么会来?” 男人直接挑明来意,他是为她而来。 高大的身子越过门缝,再把门给关上,阴沉着脸,步步逼近。 直接把这个男人当作空气,不想跟他再有什么交集,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抱着手里的衣服,直接越过他,刚要打开门,他整个人如兽一般冲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就那么用力一扯,眉妩的身子打了个圈,随后感受到一双火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细小的腰身,被男人紧紧拥在了怀里。 那一只手掌透过她泳衣薄薄的布料,要烫伤她的皮肤似得。 眉妩身子轻轻一抖,便拧动着腰,双手撑开他的胸膛,要挣脱出他的钳制。 男人恶意地勾了下唇,另一只手攀上她的腰背,手上一施力,让男女身体来了个亲密的结合。 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暧昧到让人心颤,幸好上半身没有那么荒唐地贴合在一起,她的双手抵在他滚烫的胸膛口,隔开了一丝距离。 “沈煜尘,请你放尊重点!你忘了你现在是谁的男朋友?” 眉妩倒抽了口冷气,才竭力维持了镇定。 沈煜尘当然知道他是谁的男朋友,可那又怎样,无论是任妍也好,萧音音也罢,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情欲和忧怨染过的眸子发红,他目光从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缓缓移下,今天她穿的泳衣尺度很大,领子很低,于是他朝女人胸前贪婪地望了望。 “小妩,你知不知道,除了你之外,谁的男朋友我都不想当!” 男人的声音微沙,但眉妩听在耳里却觉得反胃。 一个用尽手段接近她,潜伏在她家十几年,就为了搬倒沈家的男人,实在太阴险可怕。 当他在医院向她真诚的道歉,说着即使当不成恋人还可以当她哥哥照顾她这种话时,她还差点就信了。 沈煜尘这个男人,满口谎言,居心叵测! “是萧音音没能满足你,才跑来跟我说这样恶心的话么?沈煜尘,你已经把我爸送进监狱了,你也把沈家搞得支离破碎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缠着我不放做什么?如果可以,那么就请你继续讨厌我恨我!” “小妩,你觉得我说的是假话?我自欺欺人这么多年,就是不想再欺骗自己,才想要重新追回你。若不是池慕寒他赶尽杀绝,我又何必找上萧音音?” 找了萧音音,就在刚才,他们还在温泉池里啪啪啪,污染她家的温泉水,现在却跑来跟她说这种话,当真不要脸,比池慕寒还要不要脸! “沈煜尘,其实池公子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凤凰男。说好听点叫凤凰男,说白了就是小白脸。除了靠着女人上位,你还能干什么?” 沈煜尘的眸光似在冒火,冷冷地盯着她,在昭告着他的愤怒,当然,眉妩也知道他会生气。 她就是要他生气,他才会差点撒手,让她出去! 沈煜尘是怒,但怒过之后,却是悲从中来。 “如果我有池慕寒那样的身份地位,我又何必靠着女人上位?” 眉妩却是尽绽笑颜,“没错,沈煜尘你没有池慕寒那样的身份地位,所以就别再妄想染指我!还有,你和萧小姐订婚的时候,我会带领着任妍带上汇源肾宝去祝福你们的。” 眼前的女人一笑起来明眸皓齿,真是想让人一亲芳泽。 “小妩,请你记住,不管我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我心里只有你。也请你记住,池慕寒他即便和你在一起,心里最爱的那个人也不是你。” 眉妩面色一僵,很快颜色恢复,高挑着一弯柳眉,微笑着道:“不管池公子他爱的是谁,很快就和我没关系了。倒是沈煜尘你口口声声说爱的是我,可你却流连忘返于各种女人之间,沈煜尘,你最爱的究竟是谁?不过,就是你自己罢了。而我,只是你没捕到的猎物而已。” 看着这么冷气冷性的眉妩,沈煜尘心中一揪,就要施以惩罚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沈小姐你在里面吗?” 是萧音音的声音。 沈煜尘惊觉,就像衣不裹体时被扫黄警察逮了个正着一样,赶忙推开了眉妩。 眉妩笑笑,沈煜尘这个男人真特么的不像个男人,也就敢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欺负下她这个弱女子。 “在呢。”眉妩轻轻一声,便上前将门打开。 门缓缓而开,当萧音音看到里面的沈煜尘时,顿时一惊,“向南,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厕所了吗?” “大概是许先生找不到厕所,来错了地儿吧。” 眉妩用眼角扫了一眼尴尬的沈煜尘,悻悻而笑。 沈煜尘不说话,抿着唇看着眉妩。 从萧音音眼中射出两道极不和善的光,就像她的领土受到了侵占了一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沈小姐,你得了慕寒哥,还不满足吗?” “当然不满足,我希望得到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呢。所以,萧小姐你可一定要紧紧盯着许先生啊,最好拿条狗链子把他拴起来,每天牵着在手里,那样才能防止他又跑错了地儿。” 这时,沈煜尘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可眉妩却觉得很愉快,看来萧音音和沈煜尘又得大吵一场了,看沈煜尘还敢再来招惹她不? 眉妩迈着步伐,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直至眉妩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萧音音才压低了声音,恼怒地瞪着这个男人。 “许向南,你是对她旧情难忘么?” “也许。” 沈煜尘说着就从她身边走过去。 萧音音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许向南,你什么意思?” “萧音音,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不是么?当初不是说好了,哪怕你得不到池慕寒,你也不许沈眉妩得到的吗?”沈煜尘眯了眯阴冷的眸,盯着萧音音,“难道……你还真爱上我了?” “沈煜尘,你不过就是我在酒吧里过了一夜之后接连发生了几次关系的男人,我能爱上你?” “但愿如此!” …… 翌日早上,是最后一场戏。 当一对恋人爱情圆满时,必定步入婚姻殿堂。 赵导安排他们在酒店大厅里举行一场烂漫庄重的婚礼。 此时,古色古香的酒店大厅里,一张张大圆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和酒水。 赵导说了,这样一来还能宣传桃花缘酒店的菜肴是如何美味可口,以后肯定是宾客如云啊。 眉妩正在化妆间画着妆,池馨拎着一件婚纱进来,兴致勃勃地跟眉妩说,“嫂子,这是你待会拍戏时要穿的婚纱,美不美?这可是我哥资助的。” 眉妩瞥了一眼那婚纱,洁白如雪,肩膀处是蕾丝设计,腰间有一朵立体的蝴蝶结,把这些妩媚而俏皮的元素融入婚纱的设计里,的确美丽心瘾,可再美又怎样,又不是池慕寒亲手裁制的? 跟他给萧怜儿做的那些礼服和珍珠婚纱比起来,那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眉妩抿了下唇,她干嘛又拿自己去和萧怜儿比? 立马,敛回心智,便对池馨回以浅笑,“是,挺美的。” “嫂子,待会你可得笑得灿烂自然一点。” 眉妩仰着脸,让化妆师扫着眉,瞟向咧着嘴吱吱直笑的池馨,“馨儿,你是怀疑我的演技啊?你该担心下你哥,他那个僵尸脸,真是一点表情都没。” 池馨赶紧摇头,但眉眼间依旧扬着零星坏笑。 “不不不,嫂子,我当然不是怀疑你的演技。我就是觉得吧,今天将是你最美的一天。待会呢,你还会收到一个巨大无比的惊喜,到时候,你可别激动地掉眼泪啊。”。 第156章 我最宠的是池太太 第156章 我最宠的是池太太 “惊喜?什么惊喜?” 池馨只笑笑,说了两个字,“保密。”然后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把自己的嘴巴拉起来。 一看池馨这副搞怪的表情,就知定有猫腻。 直至酒店包厅内罗曼蒂克的音乐响起,眉妩由两个花童提着裙摆,随着打开的两扇大门,走进包厅时,才明白池馨所谓的“惊喜”是什么? 原本以为客厅里坐满的会是群众演员,但是那却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池家的亲戚、萧席两家的人,还有田澄和牧曜,最最让她震惊的是,居然连她的父亲都来了。 父亲西装笔挺,端坐在t台就近那一桌,温慈地望着她。 一时间,她内心翻滚,异样的情绪冲击到神经末梢,让她的泪水一下子盈满眼眶。 除却熟悉的人外,到场的不乏各界名流,各大报社,电台媒体更是群集。 谁能想到这竟然是一场真正的婚礼? 台上风趣的司仪看着楞在门口止步不前的眉妩,玩笑一句,“新娘子是不是被感动到腿软了?咱们再来点掌声,给新娘子一点鼓励?” 台下一阵开怀大笑,然后掌声四起。 可是,眉妩并未再挪动步子。 既然这样,眉妩不如“将计就计”。 在掌声渐渐变小后,眉妩泪眸含笑,悠悠望着台上的新郎官,随之,精致的眉尾一点点挑高,向那个男人喊话,“我现在的确腿软,感动是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我这双高跟鞋又重又高,穿得我的腿酸脚疼。池公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不远处的田澄,最懂她的心意,给她比了两个赞。 在场的人都是来参加关机典礼,应邀而来,这毕竟是池公子人生第一次演戏,大家都是冲着池公子的面子来的,哪料,来了之后,才被告知是婚礼现场。 大家都一直期待的池公子的新娘会是谁,大家纷纷猜测会是和池公子绯闻闹得沸沸扬扬的萧怜儿? 可是,当看到那位新娘子后,又纷纷瞠目结舌。 池公子的套路,从来走的都非是寻常路线。 可那位新娘子不言则已,一言惊人,比池公子还不按套路出牌。 哪个女人敢在婚礼这样重要的场合,刁难自己的新婚丈夫? 除了沈眉妩,也是没谁了。 萧音音暗暗咬牙,看着沈眉妩,池慕寒都已公开她们的婚姻了,她居然还搞那么大的架子,真是不识好歹,按池慕寒的性子,百分百甩她一个冷脸。 但,万万没想到,池慕寒微敛了下眉,就迈开西裤包裹着的长腿,朝t台前端走去。 见男人一步一步而来,在她面前定住脚步。 “是要我抱么,太太?” 眉妩微扬着唇,不语,只是横挑着眉,冲着他笑。 他直接把手中颜色鲜亮的捧花塞到了眉妩的怀里,下一秒,就是俯身,将那个在婚礼现场都不识趣的小女人打横抱起。 顿时,台下又想起了一阵女人尖叫声。 女人们艳羡的目光纷纷投递到眉妩身上,“哇……池公子好帅……新娘好有福气……” 以至于后来,当江城的人们茶余饭后说起这段全程播出的这场举世瞩目的婚礼后,沈眉妩成了人们口中最幸福的新娘。 眉妩则揽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道,“果然池公子最宠女人。” 他侧目,瞧了一眼怀中的新娘,便见这女人笑得流光溢彩,百媚丛生,只比她手中捧花更娇更艳。 男人眸中一亮,薄唇浅浅勾起,“我最宠的是池太太才对。” 眉妩则笑得更惬意,有种一雪前耻,农奴翻身做地主的感觉。 可笑着笑着,脑海里就突然迸出昨晚沈煜尘跟她说的那些话,即便池慕寒在她身边,即便池慕寒最宠的是她,可最爱的仍是萧怜儿。 一眼便扫到眉妩那张忽然黯然失色的俏颜,“给你这么大的惊喜,还不开心?” 嗯,惊喜,还是有的。 不过,宝宝还是有那么点伐开心。 “池公子,这场婚礼,你早该给我了。我都嫁给你快半年了,别人却把萧小姐当成你的女朋友。你书房的橱窗里放着为萧怜儿做的礼服和婚纱,她生日你还不顾我的反对执意送她亲手做的礼服,你安排的这个惊喜,对我来说,有那么点不真诚。” “你身上这件婚纱是两个月前就画好手稿,打扮、选材、一针一线都出自我的手笔;这场微电影从剧本到开拍,哪怕现在这场婚礼,都是我参与策划的。你觉得池大公子该有多闲,会撇开所有的工作议程,陪着你小打小闹拍这种小成本的微电影?” 池慕寒最气愤的是,这只小白眼狼,养了这么久居然都没养熟? “为了不让你留有遗憾,申请了特批,好不容易让你爸和蓝歌释刑一天,来参加你的婚礼。你说,我还要怎么做,才算真诚?至于,怜儿身上的礼服,的确是我送的,不过是我让秘书给她买的罢了。” 低沉温润的声音一点一滴漫入眉妩的耳中,让她眼眶里忽得一热,有什么就要抑制不住地流出来。 原来,他根本没送萧怜儿什么见鬼的礼服。 原来,很早以前,她看到他在书房画的图纸就是为她而画。 看着身上这件完美洁白的婚纱,这会儿看来的确和自己很配。 她等了又等,是终于把他等到了吗?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激动和欣喜交织酝酿着,在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池公子,你真的是一只老狐狸,居然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 看着女人鼓鼓的腮帮子,池慕寒挑眉一笑,“什么都明明白白说了,哪来今天的惊喜?” 池慕寒言之有理,眉妩也就释怀了然。 不过,池慕寒真的是因为爱她而为她做了这么多,不是因为她的母亲对他有过救命之恩? 走过长长的t台,将她放下。 眉妩不再胡思乱想,笑意盎然,面对着在座的嘉宾微笑,在人群中找着蓝歌。 又用手肘小幅度推了下池慕寒,小声说,“你不是说蓝歌也来了吗?” “她挺着那么大的肚子,你觉得能让阿峥看到吗?” 是的,眉妩忽略了这点,按时间来算,蓝歌也六个多月的身孕了,肚子早已显了形,就算穿着宽松的衣服,也难保不被眼尖的人识破。 今天席云峥也来了,他那么恨蓝歌,若是被他看到了,说不定拖着蓝歌去堕胎。 她往台下瞄了瞄,该死的席云峥,到哪都带着夏雪那个白莲婊。 池慕寒有点伤脑筋,动了动嘴唇,压低了声音,道,“我们这是在办婚宴,你能不能认真点?” 好吧,眉妩收回目光,认真地看向身边风流尔雅的男人。 司仪调侃了一番,大致内容都是池公子绅士云云。 接下来,就是新人在神父面前宣誓的步骤。 司仪下场,神父上来,看向池慕寒,庄重肃穆地问道,“池慕寒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沈眉妩小姐为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池慕寒唇角噙着淡笑,郑重说,“我愿意!” 神父问了眉妩同样的话。 眉妩再次楞住,微抿着唇,久久不说话。 台下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又传来。 “怎么又楞在那了?是又想要刁难池公子了吗?” “难道还有不愿意嫁给池公子的女人吗?” 有的女人巴不得眉妩说不愿意,那样她也许就有机会了。 那一刻,池慕寒真的担心,这个人蠢胆大的女人会说“不愿意”或者“再考虑下”这样没分寸的话。 眉妩看着池慕寒,眼里眉间闪过了一点小委屈和小失落,她凑到他耳边,“我印象中的婚礼呢,应该是由爸爸牵着女儿的手,然后再交到女婿手里。” 这个女人现在居然在嫌弃他的婚礼细节安排得不合她心意? “你爸情况特殊。” 池慕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让沈国栋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毕竟沈国栋还没刑满释放,这么招摇,肯定会惹人非议,更何况今天那么多媒体在。 “我知道。可是那样的话,我会留下终生遗憾的。”她又凑近,唇瓣贴着池慕寒的耳廓吹着挑逗人心的热气,“我相信你能摆平一切,老公大人,是不是?” 那声“老公大人”叫得可真软乎,把池慕寒叫得心痒痒的。 拿这个小女人真是没辙,只能叫来司仪,临时变换婚礼环节。 确认完后,池慕寒看向这个鬼点子多又磨人的小妖精,“你还有什么要求,干脆一次性都说了。” “嗯……”眉妩转动着灵活的眼珠子思考着,“我看电视上呢,在父亲把女儿的手交给新郎官后,新郎都会对新娘单膝跪下,大声说‘我爱你’。” 女人一辈子就一次婚礼,当然得完美一点。 这可真是让池慕寒为难了,“我爱你”这种话,对萧怜儿他都不曾说过。 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于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说什么并非最重要的,如何行动才是最有意义的。 就像一句有我在胜过一千句我爱你,不是么? 池慕寒紧拧着眉,“这条能不能过?” 眉妩目送秋波,嘟起红艳艳的嘴唇,千般媚,万般娇,柔音婉转,“亲亲老公大人,不想我留有遗憾的话,你会说的哦?”。 第157章 在你心里只有我 第157章 在你心里只有我 从“老公大人”升级至“亲亲老公大人”,沈眉妩这个小女人撒起娇来,真让人拿她没辙。 “真那么想听?” “当然。” 嗯,她就是要让大家听听。 在场那么多人都不看好她,不看好她和池慕寒的婚姻,尤其夏雪和萧音音之流,老说池慕寒爱得不是她,心中的不是她,没少给她气受,今天她就要用现实啪啪啪扇他们四万多个小巴掌。 池慕寒半眯着眸,纤长的指骨挑起她精巧的下巴,“其实,爱是靠做出来的。” 做、做、做……整天就知道做? 眉妩就那么昂着小脸,眉眼弯弯地瞧着他,“哪一天都能做,但没有一天比今天还要特别。池公子,你今天不说,更待何时?” “嗯,行。但,今晚你别在床上哭着求我就行。” 不可否认的,当池慕寒用着这种微冷又轻挑的语调说出这句话时,眉妩的小心肝还是颤了颤。 不过,眉妩沉着气,淡定地丢给了他一个“who怕who”的小眼神。 一番商量后,仪式重新来过,这次由眉妩挽着父亲上去。 入狱之前,沈国栋也与池慕寒打过一两次交道,知这男人深不可测,但女儿误打误撞偏偏成为了他的妻子,想来也是缘分。 既然米已成粥,沈国栋也不会多说什么,只希望女儿这次不会再受伤害。 他把眉妩的手亲自交到池慕寒手里,拍了拍他们紧合在一起的手,语重心长道:“慕寒啊,小妩是我最疼爱的宝贝女儿,她妈妈走得早,从小就缺乏安全感,我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给她想要的一切,不让她受一丁半点的委屈,难免就养成了她任性乖张的性子。若不是我出了事,小妩也无须为支撑起沈家受那么多苦。爸爸希望你一定要好好待小妩,包容她,珍惜她,爱护她,不要让她伤心,让她幸福快乐一辈子。” “爸,你怎么尽说我坏话?” 饶她不再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女生了,但这刻委实激动,心绪复杂,泪珠子一颗一颗掉下来。 “傻孩子,这怎么会是坏话?你出嫁之前有爸爸宠,爸爸当然希望你嫁人之后有丈夫宠,永远当个小公主。” 蓝歌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看来真正关心眉妩的人,都希望眉妩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不得不说,这女人以前很幸福。 “爸,我会让眉妩当一辈子的公主。现在是我的小公主,等她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还是我的老公主。” 难得池慕寒这人也会开玩笑,但透过泪眼,望进他漆黑眸中,是一片如细水长流一般的脉脉情深。 “那样,爸爸就放心了。” 沈国栋微笑,浑浊的眸中也泛起点点泪光。 也许,在沈国栋看来,爱的最高境界就是池慕寒把他的宝贝眉妩当女儿养。 每个女人都想找到那么一个男人,能像爸爸一样宠爱自己的丈夫。 有多人庆幸沈眉妩就找到了这样一个男人,真是羡煞旁人啊。 萧音音见过池慕寒的冷酷无情,亦见过他的优雅矜贵,但从未见过他用那种宠溺的目光看过一个女人。 萧音音不知道那是否就是爱,但她内心此刻是妒海翻滚。 婚礼仪式继续下去,司仪又神圣地宣布,“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眉妩纳闷,这么快就交换戒指了? 她小声地问池慕寒,“说好的大声说‘我爱你’环节呢?” “刚才说的还不够?” 池慕寒瞄稍了一眼这个贪心的小女人。 小公主和老公主一说的确很感人,但总觉得少了“我爱你”的直白和激情。 也真是太勉强这人了,眉妩撇了撇小嘴儿,抛了个不咸不淡的媚眼给他,“好吧,凑合着吧。那留着今晚你悄悄跟我说。” 二人交谈间隙,作为伴娘的池馨,拿着一个精致的心型戒指盒高高兴兴地上台。 这戒指可是二哥豪掷千金,花了上亿打造的。 池慕寒拿出那枚烟灰缸般的钻石戒指,执起眉妩玉手,认真地看着眉妩,缓而轻地套上她洁白的手指,就像是想要套牢她一辈子。 那样真挚的池慕寒,让眉妩片刻怔住。 他举动百般温柔,让眉妩觉得,他是真真要执她之手,与她偕老。 “嫂子该你了!” 眉妩点了下首,便从绒盒中拿出男士戒指,也如他那般,仔细小心地慢慢圈上他纤长的手指。 池馨完成任务,下了台。 可眉妩又临时变了主意,因踩着高跟鞋,不需要踮起脚尖,就不费力地靠近池慕寒的耳,“池公子,我能不能对你说几句话?” 看着她俏皮盈悦神态,便知这人心里有起了小九九。 池慕寒套用眉妩刚才那句,“要说,回家被窝里悄悄跟我说。” “我不。” 眉妩倔强一声,就任性地抢过了司仪的话筒。 看到她抢话筒的一幕,池慕寒就有点心惊胆颤,不禁想起在怜儿生日那会,她唱完那首《等了又等》,说出不再等他这般令人心寒的话。 她就那么眉眼飞扬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我从未想过你会给我今天这场婚礼,在婚礼之前,我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虽然你刚才答应了我爸,要把我当一辈子的小公主,可鉴于池公子你红颜太多,总是让我伤心,所以你必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应我以下几件事。” 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挑场合磨炼他。 现在,他才知道到底娶了一个怎样伤脑筋的女人回来? 不过池慕寒还是给了她无上的宠爱,温淡一声,“你说。” 于是,她檀口微微一张,便念出了下面这段话来——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 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 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 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 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 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 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 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 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没错,在你心里只有我。 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给我的宠爱,还要你心里只有我,只能有我。 果真,非一般女子能拿下名门第一公子池公子。 瞧瞧这霸气侧漏的万种风情,谁敢这么任性又张扬地对池公子说这种话? 池公子娶了她,还要他收心! 试想江城哪个有钱的公子哥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没娶回去,外面难免有几个红颜知己。 当然,有些向往着童话的女人,希望池公子这样的禁欲系男神会成为例外,但大多数人皆嗤之以鼻,男人嘛,就是下半身动物。 眉妩在等着这人开金口,她好不容易等来了他给她万众瞩目的倾世婚礼,那么她也一定能等到他心里只有她。 从不知道沈眉妩这个女人的自信从哪里来,但这女人偏偏往那一站,便是不卑不亢,自信与风采飞扬,深深的引人注目。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着,眉妩紧握着话筒的手里焦心得等出了薄汗。 男人却是扬唇一笑,清风霁月之姿映入眉妩眸中。 他道:“从此刻起,在我心里,只有你。” 眉妩心中一震,泪水又如同决堤一般涌出眼眶,不过,这次是因为喜悦和激动的。 她笑泪俱下,“池公子,说话算话哦。” 池慕寒真拿这女人没辙,他看起来像是撒谎的骗子吗? 只走上前,轻轻抹去她眼底喜泪,“嗯。” 二人一婚成名,眉妩因河东狮吼柳月娥的霸气闻名,而池公子刷新了他在大众心中的高冷神秘的形象,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妻管严”。 哪怕是萧音音都不得不承认,沈眉妩是个情商很高的女人。 她先是“霸占”了池慕寒的身,然后一点点成功地得到了池慕寒的心。 萧音音自觉输得一败涂地。 身边沈煜尘亦是,他重眸凝着台上那个喜极而泣的女人,心中的痛一点点蔓延进骨髓。 不管是《月光宝盒》还是《河东狮吼》都是眉妩央着他陪她看的,他早就知道,眉妩那时候的意思,眉妩要他珍惜她,要他像陈季常对柳月娥一样对她好,可造化弄人,他和眉妩之间成了前者的结局,池慕寒却和她修成了正果。 台下则是一片掌声、欢呼。 还有一些感性的小女人也掉起了泪。 躲在角落偷偷注视着一切的蓝歌,也洒了一面的清泪,还好,她们之间总算有一个人得到了幸福。 眉妩比她幸运很多,眉妩也比她机灵很多,眉妩老劝她不要吊死在席云峥那一棵铁树上,但她偏偏不肯向命运低头,等了那个男人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这个结果。 不过幸好,她终究不是孤单一个人。 她轻抚着肚子,微微苍白的脸上勾勒出淡然从容的微笑。 不知哪个人起哄喊了一声,“接吻……” 接着闹腾的声音越来越高亢,“kiss,kiss……” 对于池慕寒这种接吻狂魔,他一定是很乐意的。 但那一刻,不知怎么的,这人颊侧起了两团微妙的淡淡的红晕,就像个毛头小伙一样,有点小害羞,还有那么点小别扭。 眉妩挑了挑眼梢,又是心生一计,看着池慕寒缓缓勾起唇。 池慕寒瞥了她一眼,分明看到她眼里又闪过一抹狡黠的笑。 顿时,全场人静了下来,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看着台上的女人,似没人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 第158章 萧小姐是来抢新郎官的 第158章 萧小姐是来抢新郎官的 二人本就靠得很近,眉妩攀上他肌理分明的腰,微微一仰头,唇对上他的,吻他。 平时都是池慕寒用吻戏来折磨她,现在风水轮流转,眉妩就要借着这个天时地利,给他点颜色看看。 还有,让那些对池公子死心不改的女人看看,她才是池公子的“终结者”。 池慕寒亦是猝不及防,心底一讶,这个女人还真是放肆,当着那么多人就把他给“强吻”了。 眉妩娇丽蛊媚一笑,研磨着男人薄韧的唇,娇莺初啭,“池公子,我要你记住今天这个吻,今后你的唇只有我一人能吻得。” “磨人的小妖精。” 池慕寒低笑一声,就搂着她光洁细滑的腰背,压进自己怀里,用力回吻住她。 记者们快速按下快门,闪光灯“咔擦咔擦”地响着,记录下这令人热血沸腾的瞬间。 田澄职业病,看得心痒痒,手上没单反,就拿着手机来个十连拍。 台下一阵哗然,恐怕这是他们看过的最劲爆最深情的世纪之吻了。 长达十几分钟的吻,这火是眉妩先挑起的,但最后却无法全身而退,眉妩被吻得快要窒息,使劲拍打着他结实的胸膛。 而这一举动落入外人眼里,更觉他们恩爱。 有好多花痴名媛默默看着池慕寒流口水,要是能被池公子吻一下,死也值了。 直至餍足,池慕寒才肯罢休。 盯了会眉妩被他亲肿的唇,笑得春风得意。 眉妩大口喘着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抹了抹热辣辣发疼的唇,无辜地瞪看他一眼,她只是吻了他一下,他的狼性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嘴巴肿成这样,被拍进那些记者的摄像头和微电影里,能好看吗? 池慕寒却不以为然,瞧着他这娇羞迷人的小妻子,“这多真实带感,是不是?” 眉妩仍觉委屈,他低笑着说,“眉妩,其实我把婚礼安排在这里,还有另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今天群豪云集,我这是让你的酒店未开张先盈利,懂吗?” 究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一切都被他计算其中。 今天这场盛世婚礼,将会成为桃花缘酒店最好的宣传。 “眉妩,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池慕寒老狐狸的本性就露了出来,又想着趁火打劫了,眉妩抖了下眉梢,“我这都以身相许了,还要我怎么感谢你?” 又指了指自己这张被啃肿的嘴,还要她怎么感谢嘛? “眉妩,给我生个孩子。” 闻言,眉妩浑身一僵。 关于孩子的话题,似乎他们从未讨论过。 她和池慕寒领证以来,半年之久,也非没少做夫妻之事,他们之间也没避孕,可她肚子迟迟没动静。 她是做了婚检的,一切正常,不过池慕寒就没做婚检了,说不定那方面真有毛病呢。 这下仔细一想,眉妩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我是没问题喽,不过,我觉得池公子你似乎不行。” “嗯?你认为不行?” 池慕寒眉头挑高,眸光一下变得炽热火辣,若不是就在台上,也许他会直接扑上来,将她“就地正法”。 司仪又笑着上来打圆场,“大家伙闹过了,先让新郎新娘下去敬酒,待会到酒桌上再闹呵闹呵。” 池慕寒的手没离开过眉妩的腰背,那样滑腻的触感,又让他勃勃待发了。 “太太,我们去敬酒。”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尖细有力的女人声。 “慕寒,你举办这么大婚礼,不请我这个老朋友吗?” 所有人的脑袋也刷刷刷向门口偏过去,想看清楚出声的人是谁? 这熟悉的声音,让眉妩顿时心眼剧烈一跳。 那个女人是来抢婚的吗? 可是这来得也太迟了,等他们礼毕才出现? 眉妩远远看着那个天生丽质的佳人缓缓走来,她眸中沁着淡淡的红,轻薄粉黛盖不住一脸的病容,她踩着那双池慕寒送她的高跟鞋和雪白的礼服,举止优雅地朝t台那边一步步走去。 大家纷纷小声议论起来,“萧小姐是来抢新郎官的吗?” “我可听说是那位沈小姐从萧小姐手里把池公子抢走的。” “萧小姐可是闻名全国的影后,这位沈小姐能从她手里抢走男人,可真是了得。” “别看那沈小姐年纪小,却能在父亲倒台后,立马巴结上池公子,这样的女人岂容小觑?前阵子,池公子宴请宾客为萧小姐办生日宴会,沈小姐那会就带着朋友过来捣乱,把池公子给抢了,还听说,沈小姐和萧小姐是表姐妹呢。这回,萧小姐来者不善,只怕是有戏看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 萧音音暗中不动,看着这出好戏,还是顾姨说得对,按兵不动,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才是上策。 田澄隐隐为眉妩担心起来,显然池公子这次没有请萧怜儿,可她却跑来了,还是来势汹汹,若是池公子这次跟着萧怜儿走了,那眉妩的脸可丢大发了。 夏雪朝萧怜儿看去,勾唇淡淡一笑,怜儿来这里,当然是她通知的。 她跟着席云峥来后,才被告知是池慕寒的关机典礼变成了结婚典礼,她一想大事不妙,立马通知了怜儿过来,虽然没来得及开始之时就打得沈眉妩措手不及,但现在也不算晚。 夏雪怨愤地瞟了瞟沈眉妩,这个女人没少害她吃苦头,以前就帮着蓝歌出馊主意,前不久还骑在她身上教训她,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当然,她犯不着亲自与沈眉妩再结仇。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萧怜儿这个矛来攻沈眉妩的盾就够了。 这回,她就要沈眉妩知道,什么叫做秀恩爱死的快! 眉妩心中没有一丝余悸,那是假的,毕竟萧怜儿是池慕寒的心上人。 在和萧怜儿一次次过招之中,她从没必胜把握,更没大获全胜过。 “沈小姐,你在我生日宴会上对大家宣布,说——你是我的表妹。按理说,我这个表姐,应该来庆祝你新婚大喜,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萧怜儿一向的高贵清冷,一出口更是咄咄逼人。 “你要是来恭贺我新婚随份子的话,我欢迎之至,但,你要是出于其他目的,恕我不欢迎。” 眉妩一向直接,面上虽端着礼貌客气的微笑,但内心深处还是拒绝与萧怜儿这个女人正面冲突的。 她从没从萧怜儿身上讨到半点便宜! 一次又一次的事实教训摆在那里,岂容狡辩? “这么说,沈小姐,你是怕了?” 萧怜儿一掀红唇,眸中勾起一抹轻嘲。 面对情敌,即使是怕,也要迎头直上啊。 怕,从来不是眉妩的行事作风。 眉妩不慌不忙,幽幽一笑,站在高处,俯视着萧怜儿。 “在我不知道萧小姐你身上那件礼服是池公子让秘书随便从商场里买的之前,我还真有点怕。但现在,我唯一怕的萧小姐又被气得心脏病发作晕倒在我的婚礼现场!” 猛地,萧怜儿蹙了下眉。 身上这件衣服居然是池慕寒让人买的? 怎么会,她跟他明明白白说过,要的生日礼物是他亲手裁制的。 说完,眉妩又用余光扫了下池慕寒的脸色,果见黑了一下。 他就在刚才,还说过,心里只会有她一人。 现在,他是在心疼,她言辞犀利,伤害了他的心上人么? 可尽管沈眉妩这么说,萧怜儿也不相信,亲自向池慕寒求证,“慕寒,她说的是真的吗?” 池慕寒紧抿着唇,良久,才开腔,“怜儿,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男人眼色颇厉,裤缝一侧拳头捏握着,语气里待着责怒,还有一丝不忍和怜惜。 眉妩心头一揪,却不再言语,只不动声色的静静看着他们。 “慕寒,我就想知道,沈眉妩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件礼服是你买的,不是你亲手做的?” 萧怜儿一出声,嗓音微颤。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怜儿,该说的,我已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不是么?”池慕寒搂在眉妩肩头的手紧了下,再次冷淡开腔,语气坚定决绝,“怜儿,回去!这里,你不该来!” 他已是已婚之人,跟怜儿再无可能,除了答应她完成曾经许下的诺言,其他的,他再也无法为她做。 只因为,他不想眉妩再伤心。 “既不是你亲自做的,那我还要这件礼服有何用?” 萧怜儿清高至极,当她知道这个可怕的事实,她心潮翻滚,一时无法接受,强忍着心中绞痛,一挥手就用力将短窄的礼服肩带撕开。 空气中划过一声刺耳的布帛撕裂之声,就见那女人的肩膀处开了很大的口子,本就是单肩的款式,那肩带要掉不掉的挂在半空。 接着,又见萧怜儿咬着牙,狠着心下手去撕。 等眉妩反应过来,肩膀处骤然一凉,男人已朝台下的萧怜儿奔至而去。 众人对萧怜儿这种做法亦是吃惊不小,这么一撕,礼服一掉,萧怜儿必定春光乍泄,一个过气的女明星要博人眼球,也无须这般啊? 不过,也有无数台相机,对准了萧怜儿,要拍下这个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幕。 就在萧怜儿的礼服即将落在之时,池慕寒及时拉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肩带,按在她肩膀上,狠戾地瞪向这女人,“萧怜儿,你疯了?”。 第159章 丢人丢得还不够吗 第159章 丢人丢得还不够吗 哪怕此举会让池慕寒看轻,她亦在所不惜。 只是,萧怜儿没想到,这么伤人的话会从池慕寒口中说出来? 萧怜儿心中死死拧着,灯光流散间,她盯着男人那双湛黑如墨的眸。 “你宁愿和一个巴结你利用你,心思不良、动机不纯的女人结婚,你也不要我?我会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是么?” 池慕寒眉梢一敛,看了一眼台上的眉妩,眼波柔软,饱含一股浓情烈意。 “不管她沈眉妩是什么样的女人,她现在是我池慕寒的女人,我的妻!” 他那一句“我的妻”似有千斤,让眉妩心头蓦然重重一震,随后,又令她变得坦然。 萧怜儿眼眶不觉湿润,喉咙干燥,情不自禁低吟出他的名字,“慕寒……” 喉头一哽,女人嗓音更哑,泪水夺出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冷情的男人,“那我呢?池慕寒你曾经不是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吗?” 池慕寒眉心更紧一分,语气却变得更厉,“作为大哥照顾妹妹一辈子,有何不可?” 萧怜儿冷笑,站在原地哭得梨花带雨,幽怨悲伤地看着眼前异常矜贵的男人。 多了一个沈眉妩而已,他对她的情感就变成了大哥对妹妹吗? 眉妩缓步走到台下,看着这般可怜的萧怜儿,“萧小姐,非得对有妇之夫,如此穷追猛打吗?若是女人连尊严都丢了,哪能令人看得起你?” 是的,在萧怜儿自毁裙衫那刻,她就把自尊丢了。 可,倘若不那么做,她心中牵挂的男人又怎肯下来? 眉妩让司仪拿了件女式外套过来,走到萧怜儿身后,与她说叨:“池公子常对我说,好女孩应该爱惜自己。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萧小姐你。” 说着,便将外套轻轻披到萧怜儿的肩头。 说实在的,眉妩有那么点同情萧怜儿,一个女人为了男人如此伤害自己,但,更多的眉妩不想让她的丈夫的手一直搁在萧怜儿肩膀上。 沈眉妩这点小心眼,难道她就看不出了? 另一只手一挥,就将那件抖落到肩膀上的外套扫落,“我再落魄,也不须你的同情!” 眉妩蹙了蹙眉,垂脸看了下那件外套。 萧如海终是沉不住气,萧怜儿在外始终还是萧家的女儿。 怒喝一声,“怜儿,还不走?难道你嫌丢人丢得还不够吗?” 萧怜儿心中隐隐作痛,死死咬着牙关。 池慕寒皱着眉心,在松开她肩带之前,冷冷拉着她自己的手按住。 “眉妩说的对,输什么都不能输了尊严,怜儿。” 果然池慕寒还是因此轻视她了。 萧怜儿的心脏一寸寸地收缩,痛得浑身冒出冷汗。 池慕寒又给梁昊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把怜儿带出去。 梁昊上前,说了句,“萧小姐,对不起了。”接着,作了个有请的动作,请她出去。 “池慕寒,你当着如此绝情?” 萧怜儿未曾移动步子,而是如此清冷问道。 这一场豪门闹剧,必定能成为记者笔下很好的题材。 记者们无不纷纷挤过来,镜头、话筒对准池慕寒和萧怜儿,犀利的问题也接踵而来。 “请问池公子婚前和萧小姐是什么关系?” “是地下情妇吗?” “还是青梅竹马的情侣?” “胡扯!”池慕寒一声令下,“你们这帮人再口无遮拦,就给我统统滚出去!” 这群记者似有不甘,问池慕寒无果,便像苍蝇似得挤向眉妩。 “池太太能透露一下池公子这段婚前感情吗?” “是不是池太太插足,当了池公子和萧小姐之间的第三者?” “请问池太太你对萧小姐抢婚一事作何看法?池太太,请您回答一下!” 记者们波动不小,突然蜂拥而来,宾客们也凑过来看热闹,现场秩序一下子乱了。 尽管眉妩是做传媒的,但本人很少应付媒体,这种事一般由公关去做,忽然面对这种情况,有所不适,更何况这些人的问题太过犀利,回答稍出偏差,就可能被这些媒体捕风捉影,大肆胡编乱造。 田澄看着这失控的场面,也有些焦急,但前头人多,她挤不进去帮助眉妩。 蓝歌亦是,她挺着肚子,出事前也是“风云人物”,在场多数人都认得她,看着眉妩被媒体围攻,她心有余力不足,只能在角落里看着干着急。 眉妩被各种声音逼问着,节节后退,嘈杂声让她脑袋哄疼,一个踉跄,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 “小心!” 不知是谁急呼了一声。 眉妩险些栽倒,右手却被拉了一把。 抬头一看,居然是沈煜尘,刚才那一声也是他喊的。 眉妩注视沈煜尘那张俊脸,心里微微感动、感怀、纠错、憎恨,万分复杂的情绪如火花一下子爆裂在她的脑袋中。 他是一直注意着她的,从台上到台下,要不然这么一根细小的华通线缆绊住了她的脚,他又怎能看得这么清楚? 然,昔日恋人,如今近在咫尺,心却相隔天涯,早已各伴他人左右! 突然,腰被一条有力的手臂圈住,硬扯向后方,力道之大,眉妩穿着高跟鞋,脚步不稳,跌入身后男人熟悉的怀抱中。 眉妩的唇瓣擦过那人的脸颊,耳边传来,他压低的不愉的声量,“当着老公的面,还敢被旧情人摸手?” 眉妩心想,这男人简直就是醋坛子。 她还没生气,他就先动怒了。 “你也说是‘被’,我纯属是被动的,倒是池公子你不知检点,居然当着太太的面,摸萧小姐的肩膀?” 眉妩咬牙恨恨道,只比这人还凶还恶,说着,一张嘴,好牙口就咬上池慕寒的耳朵。 池慕寒吃痛,“嘶”的一声。 要命的,这女人的咬功真让他吃不消。 “看你以后还敢乱摸别的女人?” 池慕寒微拧着眉,眼里却是含着笑意,“嗯。我这是娶了一只母老虎回来。” 对于今天池慕寒的表现,眉妩还是比较满意的,她扬高了唇,笑得越发得意,“现在才知道,晚了。” “啊……你们别挤我,别挤我,踩到我的脚了。” 萧音音被挤到了人流里去了,沈煜尘却第一时间去保护了沈眉妩,她怒恨交织,心中伤感,差点就掉出泪来。 梁昊正巧在萧音音不远处,一手钳制着萧怜儿,一手抱住了萧音音,带着她们往后面空旷处退了几步,才将这两位萧小姐放开。 紧接着,有两人拨开人群,往小隐隐于那边匆匆过去,是萧如海和他的太太,纷纷关心询问女儿,“音音,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脚背被踩了几下。”她冷嘲热讽看向萧怜儿,“倒是怜儿姐,今天应该被伤得很严重。我以为你今天亲自出马,能把慕寒哥一举拿下,结果还是输给了沈眉妩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野女人。” 被萧音音如此羞辱,萧怜儿难受到极致。 描摹得鲜红的唇沿,也一点点变得苍紫。 “音音,你又何苦挖苦我?今天你连上去抢婚的勇气都没有,不是么?” 萧怜儿定了定心智,如此答道。 “我何必去抢婚,我已放弃慕寒哥了,现在我有了新男朋友——许向南,以前也叫做沈煜尘。” 萧怜儿轻嗤一声,“我当你找了多好的男人,原来是他!” “萧怜儿,你也认识他?”萧音音眉头蹙起。 沈煜尘这个人,她何止是认识,还合作过一次呢?没挽回沈眉妩,又去泡了萧音音,这男人本事也是大! “嗯。刚刚去扶沈眉妩的那个男人,不正是他么?” 萧怜儿一言毕,搞得气氛很是尴尬。 反正她现在也不必靠着萧家了,再也不用受萧家人的气了。 哪怕池慕寒没被她抢到,但是池慕寒实则最重情义,他还是会照顾她一辈子。 对于这一点,她了然于胸。 “萧怜儿,你是不是找打?”萧音音气鼓鼓地,欲扬起手掌。 萧怜儿也不缩脑袋,还朝萧音音凑过去一点,“好啊,你打啊,今天这么多记者在场,就让他们把你这粗鲁的一面拍下来。” 萧夫人看着这般张牙舞爪的萧怜儿,气不打一处来,“如海,你瞧瞧,这就是你弄回家的那个孤苦伶仃的女孩,现在长大了,有人撑腰,翅膀就硬了,完全不把我们萧家放在眼里了。” “怜儿,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就因为我搬出萧家,不受你们鱼肉,就是放肆么?萧如海,我受够你了,一副慈父的姿态,却做着最肮脏,最见不得人的事,萧如海,像你这样披着人皮的禽兽,你会遭到报应的。” 萧怜儿的反抗让萧如海差点急的跳脚,他按捺住愤怒,面对妻子和亲女儿投递来的质疑的目光,低吼一声,“萧怜儿,你胡说什么?” “我说的什么,你我之间,不是最清楚么?”萧怜儿勾起泛紫的唇,泪眸之中是翻江倒海的痛和恨,“萧如海,你不是最喜欢三更半夜摸进我这个假女儿的房间,让我穿上各种变态的衣服,陪你玩吗?” 事到如今,萧怜儿也不怕把这些事兜出来了。 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那至少,在她死之前,她要搅得萧家永无宁日。。 第160章 要走的男人,留不住 第160章 要走的男人,留不住 “爸,你居然对萧怜儿……”萧音音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平日里尊重的父亲。 萧夫人更是想不到,原来萧怜儿才是他收留她们母女的真正原因。 萧怜儿来到萧家那会,才多大啊,还没成年,毛都没长齐。 一时间,萧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捶胸顿足,叫苦不迭,怒眼瞪着萧如海,“你真是人面兽心啊!” 萧如海顿时老脸苍白,眼部褶皱的肌肉抑不住地抽搐起来。 “你们别听这个女人搬弄是非!” 萧怜儿看着这样的萧如海真是可笑,她忍痛哑笑,“萧如海,你不是说过,你的夫人又老又干,你早就没兴趣了吗?你还说过最喜欢听我在床上痛苦的申银声,不是吗?” “啪”的一记掌掴声,即便在吵杂的喧闹声中,也极为有穿透力。 萧如海怒极,一个巴掌就猛扇到萧怜儿脸上。 将她脸打偏至一侧,被打的那边脸颊红肿胀高,嘴角也被打破,流出一丝血红。 不远处的梁昊,也看不过去,生怕萧如海再对萧怜儿出手,快步过去,默默挡在了那可怜的女人的面前。 池慕寒见状,目光攸得一沉。 他许是顾及眉妩感受,即便萧怜儿被掌掴,池慕寒能是伫立于原地。 从他眉目之间就能看出隐有担忧,眉妩知道这人始终还是放不下萧怜儿,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就像池慕寒说的,即使给不了萧怜儿婚姻,也会照顾她一辈子,就像大哥照顾妹妹一样。 她想,只要池慕寒心中有一杆秤,她是他心中唯一,她便满足。 于是,眉妩先开口道,“你还是过去瞧瞧吧。” 池慕寒一惊,眉妩居然让他过去看怜儿。 “你不生气?” 眉妩豁达一笑,“你都说了,你的心里只有我。我相信你。” 大家不知刚才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萧如海是何故要打萧怜儿一巴掌,纷纷侧目朝萧怜儿那边看去,猜测是萧怜儿来抢婚,惹得萧如海不满了。 “各位记者,请稍安勿躁。你们这样,对池公子夫妇全然没有礼貌!待会我会安排记者招待会,让大家有充分的时间问题。各位宾客们,也请你们现在回到各自的席位上去吧。” 那一席话,声音不大,从容老沉,让周围迅速安静下来。 那说话之人正是池家的白管家,说完,他微微俯身,看向轮椅上一身藏青色唐装的池老爷子。 池霆颔了下首,表示满意。 “去告诉梁昊,先把怜儿带下去。慕寒的婚礼,不能再让人继续看笑话了。” 白管家道了声“是”,就朝萧怜儿那边走过去。 这时,池慕寒也闻声而至。 如此狼狈的萧怜儿,散乱了的发,苍白得没有气息,让池慕寒心有不忍,怜儿已受了太多的苦和委屈,他更是欠了这个女人太多。 年少时的约定,早已面目全非。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一生,只能尽到最大的责任去照顾她。 狠辣的目光扫过萧如海,声线陡得变厉,“萧叔叔,在我的婚礼上动手打人,可问过小侄?” 这个池慕寒越发猖狂了,不娶他的宝贝女儿就算了,还老是跟他唱反调。 之前一次是为了沈眉妩,这次又是为了萧怜儿。 萧如海是什么人,阴狡至极,瞥了眼萧怜儿,“我教训我的女儿,何时要请示你这个小辈?还是说,怜儿在池宅住了一段时日,就不是我萧如海的女儿了?” “就算萧叔叔你要教训女儿,也该找个合适的场合。你打人就算了,还让我这大喜的日子见了红!萧叔叔,你说该怎么办?” 池慕寒眸光微微一敛,扫过萧怜儿嘴角那抹红。 以前萧音音挺仇视萧怜儿的,但听到从萧怜儿嘴里说出的那件事后,她对萧怜儿的仇视,变成了同情,还有歉疚,毕竟父亲太不是人了。 可是这种事,涉及父亲名誉,哪能往外传? “慕寒哥,你就别跟我爸计较了。我爸他年纪大了,刚才一时冲动犯了糊涂。”萧音音对池慕寒说完,就扭脸看向萧如海,“爸,我们走吧,别给慕寒哥添乱了。” 哪怕萧如海不给池慕寒面子,也要给池霆面子。 “走!权当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 萧家一家子气色不好地先行离开。 梁昊背后的萧怜儿一手按着肩膀,一手抚了抚自己肿胀的脸,盯着池慕寒,委屈地静静流泪,眼里眉间是道不尽的哀凉。 男人心中隐隐一痛,想上去给予她一些安慰。 但,他什么也没做。 只朝梁昊挥了下手,意思是,让他带着怜儿快走。 萧怜儿拖动着疲乏的脚步,三两步走至池慕寒跟前,“慕寒,谢谢你,我曾经伤害过你,今天又大闹你的婚礼,你还不计前嫌地如此护我。” “什么都别说,回去休息。” 池慕寒微冷的声音中,藏着一份独特的怜惜。 哪怕站得远一些的眉妩,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只要仔细一点,就能从池慕寒的眉眼中,将一切看得分明。 让眉妩有一种错觉,她也分不清那个男人对萧怜儿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是单纯的同情,还是情到深处不可自拔的爱怜? 莫名的,眉妩心尖还是被什么蛰了一下,泛疼。 “好。” 萧怜儿也不再强求,流着泪,只道了一个字,便与他擦肩而过,寥落孤单地往前走去。 但没两步,萧怜儿脸色一白,脚步猛地一顿,绛紫的指尖捂住心口,就头重脚轻地往前栽倒。 一切,她掐算得精准。 包括不分场合故意激怒萧如海,被他打了一巴掌。 池慕寒一慌,还是没能控制住,探臂揽住了那女子的腰。 萧怜儿心底狞狠一笑,到底这男人还是放不下她? 不管是对她的感情,还是对她这具重病的身体,她只要占一样也能和沈眉妩平分秋色了。 看着池慕寒那般着急地把那个病倒的女人搂在怀里,眉妩的心紧紧揪起来。 池慕寒,说好了,不再摸别的女人的呢? 田澄快步走到眉妩身边,“眉妩,池公子要和那个女人走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若他非走不可,即便我去拦住他,也只会徒增他的反感罢了。要走的男人,挽不回,留不住。”此刻的心酸,只有眉妩才能领会到,也只有自己能独自咀嚼。 因为,她能预料到,池慕寒即将抱着那个病倒的女人离开这里,把她一人丢在这里。 她会成为第二个蓝歌。 席云峥是压根没来参加婚礼,而池慕寒好不到哪里去,走了个过场,就为了别的女人走了。 池公子,我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你。 那刻除了心尖阵阵剧痛,眉妩还隐隐担心起来。 也许,第二天,她出现在各大报刊之上,成为江城第二个大笑话。 池慕寒才抱着萧怜儿走了两步,心中那份隐隐的牵挂就让他驻足。 他回头,皱眉凝视着眉妩,她小脸苍白,双手紧紧捏着裙摆,悠悠望着他,有期待,有哀怨,还有淡淡悔意…… 脑袋里就莫名迸出刘若英那句歌词——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 眸中一刺,又垂眸看了看怀中快要晕厥过去的可怜女人。 心头在微微挣扎着,白管家赶忙跟过去,在池慕寒耳边适时提醒,“二少爷,这时,你要走了,置池家的颜面和二少奶奶于何地?萧小姐犯了病,有医生就够了。” 池慕寒拧了拧眉头,就将病怏怏的萧怜儿,塞到梁昊手里,“送怜儿去医院。” 眉妩心头一喜,幸好,他及时收手。 田澄也激动地推了推眉妩的手,“眉妩,快看,池公子改变心意了,他回头了,你在他心里还是最重要的。” 见他一步一步走来,眉妩心底才舒了口长气,可捏着裙摆的掌心里依旧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看着池慕寒再次走到自己跟前,她将曲眉挑高了,揶揄道,“池公子,这次你怎么没跟萧小姐走?” 池慕寒这次特别乖,也特别诚恳,温柔地执起她满是手汗的手,她的手心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有些微微的粗糙,他心中更怜,便将她手握得更紧,害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似得。 唇轻轻压近她,轻声道:“这不怕被太太体罚嘛。” 换言之,只是,我舍不得你伤心而已。 眉妩失声笑笑,居然还有池公子怕的时候? “嗯,还算乖。要不然,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你。” 说着,就在他脸颊上用力吧唧一口,留下浅浅的唇印。 这女人一向爱捣蛋,这样的场合,让他下巴上顶个红唇印,让他怎么见人? 不过,看着她娇娇俏俏星眸浅弯,就顿觉神清气爽了,“大庭广众就这么勾引我,信不信今晚回去,让你一个礼拜下不了床?” 眉妩小心肝颤了颤,故意打岔,错开话题,“不是要去敬酒吗?” 角落中的蓝歌看到这场婚礼完美落幕,浅柔一笑,就悄悄转身离开。 席云峥惊鸿一瞥,在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背影。 不知怎的,脑袋一热,放下酒杯,当即就追了出去。。 第161章 肚子里就没点动静 第161章 肚子里就没点动静 席云峥追出去时,四处已是空荡荡一片,哪有什么人影? 夏雪追出去的时候,看到席云峥站在古色古香的红木楼梯口发呆。 她悄步走过去,往楼梯下方探了探脑袋,不明所以地问道:“云峥,你在看什么?” 看什么? 哪怕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看什么?又为何抽风似得追了出来? 他怔怔地望着楼梯口,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出那个蓝歌的脸庞。 蓝歌?蓝歌? 这个他恨入骨髓的女人,他怎么会突然想到她? 今天是池慕寒和沈眉妩的结婚典礼,池慕寒为了哄沈眉妩开心,临时把她爸都弄出来,没准,他也会把蓝歌弄出来。 分明,是他亲手把她送进监狱的,又为何突然想要见她一面了? 今晚是平安夜,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他仍记得,蓝歌就是圣诞节被爷爷带回席家的,那时的她还是个少女,虽清清瘦瘦的,却掩不住身上独特气质,丽雪清素,宛若九秋之菊,因父母刚去世不久,眼中透着淡淡哀伤,更带着防备。 第一眼,他就很想保护她。 爷爷也说,以后蓝歌会住在席家,是他的妹妹。 他向她介绍自己,告诉她,以后你可以叫我席大哥。 她抬起戒备的眉眼,却生生喊了他一声,“席大哥……” 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这一刻,关于她的事,回忆起来,如此的清晰。 也许,他该去狱中看一看她。 半晌,席云峥顶着一张寒冰似得的脸,转过身来。 “没什么,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罢了。走吧,慕寒结婚,该向他敬一杯喜酒。” 席云峥说着,并未去揽夏雪的肩,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夏雪心里一阵失落惆怅,咬了咬唇,便忍住情绪,走上前挽住了席云峥的手臂。 借着这个良机,在肚腹之中酝酿一下即将要说的话,再开口,“阿铮,池公子比你小几岁,和那沈小姐没认识几天就闪婚领了证。古人都说,先成家后立业。 不如,我们也去把证领了吧,婚礼的话我不急,可以像池公子他们一样,晚点再办。 阿铮,我已经等了你这么多年,以前一直受人眼色,被骂当人小三,现在你和蓝歌婚也离了,是该——” 说到此处,夏雪眼眶红了一红。 眼里凝着泪珠,黯然憔悴地侧目看着这稳重内敛的男人。 他停下脚步,双手按在夏雪肩头,“我知道是该给你个名分。可是,爷爷才去世不久,这么快就办喜事,是对爷爷的不敬。爷爷生前,我没能在他身边尽心尽孝,死后,我又岂能再做出不孝的事来?” 她的要求真不高,只不过领一张证而已。 能耽误他多少工夫,可是仅仅是这一张证,不管是他和蓝歌婚前还是婚后,他都不愿给她! 夏雪真的很想问一句,席云峥,你是用爷爷作为借口,还是根本不想娶我而已? “阿铮,你想为爷爷守孝,作为你的女朋友,我为爷爷守孝也无可厚非。可我们不能一直无止尽的耗下去,你不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了,我也不是个妙龄少女了,我们的年纪在这里,不可能永远等下去。再说,爷爷若有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幸福,不是吗?阿铮,你给我个明确的时间吧。” 夏雪已忍不住心中的痛,说着说着,泪水已流了一面。 看着这样的夏雪,席云峥紧紧皱着眉。 又是等了良久,席云峥迟迟不开腔。 夏雪也没这个耐心了,抽泣着委屈道,“我知道,你是嫌弃我了。沈眉妩说的对,席家家大业大,必须要有继承人。而我因为那场事故,少了半个子宫,再也无法为你和席家传宗接代。 哪怕池公子心里最爱的是怜儿,怜儿身体不好,池公子还是选择了沈眉妩。我早该料到,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的婚姻不比寻常人。” 她抹了抹泪,哭得无望,“阿铮,如果你要分手,就干干脆脆的说出来,我会离开你,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更不想用道德来绑架你。因为,我知道,这样你不会开心快乐。阿铮,我比任何人都想你幸福。” 听着这番话,席云峥心头动容,一把将夏雪纳入怀中。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人么?你无法生育,也不是你的错,你受得伤害已经够大了,我又怎会抛弃你?即使我席云峥这辈子没有子嗣,但席家也不会绝后,家业也不会因此无人传承,还有宴青,他是我的亲兄弟,将来他的孩子,我会像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席云峥凉凉的嗓音却是铿锵有力,让夏雪听了心安。 “如果你非等要我给你一个时间,那么就两年后,我会给你席太太的名分。” …… 伴随着婚礼的结束,桃花缘酒店的微电影也顺利地拍完。 当然,萧怜儿来抢婚那段会被剪辑掉。 池慕寒喝了些酒,他酒量不大,回来时已是醉醺醺的了。 池馨和她把池慕寒架着回来,快将他扶回房门口时,池馨又“呕”了一声,说是今晚酒宴上那么多荤腥,吃了很多,胃又不舒服了。 顾清雅在后跟着,看着池馨,责怪一声,“那些大鱼大肉明明就没动过一筷子,这个胃怎么回事,药也吃了,怎么不见一点好?馨儿,西药别吃了,明天早点起床,跟我到医务室里找中医把把脉。” “妈,我知道了。” 池馨捂着嘴巴说完,一头扎进了卫生间吐去了。 顾清雅帮忙把池慕寒扶进了房间,看着床上喝得大醉的池慕寒,“眉妩,当太太的要懂怎么照顾丈夫了。下楼去为慕寒,冲一杯蜂蜜水。” 眉妩“哦”了一声,就和顾清雅一并出去。 他们住在三楼,顾清雅住在二楼,一块走下楼的时候,顾清雅突然问,“眉妩,你和慕寒结婚也快半年了,肚子里就没点动静?” 不明白为什么顾清雅突然提起这个,眉妩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总不能告诉她,你儿子有可能不行吧? 眉妩抿了下唇,才说:“我们一直在做避孕措施。” 顾清雅挑了下眉,呵呵一笑,“眉妩,你也别骗我了,你们根本就没做什么避孕措施。家里下人给你打扫卫生时,从没发现过有避孕套,也没看到有什么避孕药。眉妩啊,我来告诉你吧,为什么你这肚子没有动静。是因为,慕寒让容姨在你的早餐里放了避孕药。” 眉妩猛地一震,心头一阵阵恶寒。 这就是为什么池慕寒总是让她在家里吃晚饭的真正原因吗? “眉妩,我还是那句老话,别以为嫁给慕寒就万事大吉了。哪怕他给了你这张证,也给了你一场盛达隆重的婚礼,还给了你那些花里胡哨的承诺,那并不代表什么。 在这个家里立足,要有实际的东西。老爷子的四个太太,哪个没给他生孩子?你也该知道像慕寒这样能坐上池家继承人位置的男人,非你能轻易拿捏揣测的。” 如果,池慕寒不想她给他生孩子,大可以直接让她吃避孕药,在背地里使这些手段,又是何必? 枕边最亲近的人,每一天都在做着伤害她的事。 眉妩脑袋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她紧紧握着手心,看着这个在婚礼当晚就给她一个下马威的“婆婆”。 “如果,只有生了孩子才能在这个家立足,那么顾姨你在这个家立足的资本,是馨儿呢,还是慕寒呢?” 简单一句,就让一向端庄优雅的顾清雅炸毛。 她急红了眼,看向眉妩,“沈眉妩,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不是再清楚不过嘛,顾姨。我记得池二叔,称呼你为宁香。据说宁香是你很久以前的艺名,馨儿的馨字里面很巧也有一个‘香’字,不是吗?” 眉妩浅浅地勾唇,笑得很轻快明媚,让她新婚当晚就这么糟心,她自然要让顾清雅急得整晚睡不着觉了。 看着顾清雅此刻极力伪装仍显得气急败坏的脸,她又道,“不过,顾姨,你放心,我也还是那句老话,你是慕寒的养母,又是馨儿的妈妈,我念在他们两人的感受,也不会把你和池二叔的那些事给捅破的。” “顾姨,不说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下去给慕寒泡蜂蜜茶了。” 眉妩笑眯眯地从顾清雅身边走过,又收住脚步,站在楼梯台阶上,掀了掀眼皮,往上瞄了顾清雅一眼,“我没猜错的话,萧音音被绑架毁容那次,顾姨你也应该有份参与。我奉劝顾姨你一句,别再做那种要我命的事了。 我这条命很金贵的,到底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女总裁,我呢前阵子已经找了律师给自己立了遗嘱。我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律师就会向媒体公开我的遗嘱。 我的遗嘱里,可是有顾姨你的秘密哦,所以,顾姨你一定要每天烧香,保佑我长命百岁哦。” 真是好一个沈眉妩。 小小年纪,不止长了一张勾人的狐狸精脸,更是比狐狸精还要狡猾。 顾清雅死死握着楼梯扶手,指尖都变得白腻,看来,这次,她真的只能实行b计划了。。 第162章 至始至终就你一个女人 第162章 至始至终就你一个女人 泡好蜂蜜茶,眉妩捧着玻璃杯上楼。 关门之时,注意到电视墙下放着两张被放大的长幅的水晶婚纱照。 长幅水晶婚纱照还未被拆封,四角都包着硬纸皮,像是等她回来做决定,该放在哪里? 照片上是韩式的以自然风景取景的森林系风格,她身穿妖冶多姿的红裙,手中捧着幸福的捧花,微微笑着,与他肩并着肩,他一手轻轻握住她的腰肢,看起来是多么唯美甜蜜。 这是微电影里取的照片,难怪赵导给她安排这种喜庆的款式,原来一切都别有用意。 顾清雅说的,像池慕寒这样的男人,他的心不是她能揣摩的。 又想起今天中午的婚礼,他对她说——我的心里只有你。 那男人温柔性感的嗓音,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脑袋,扯起密密麻麻的疼。 该死的池慕寒每天都偷偷给她喂避孕药吃。 她甚至怀疑,今天这场婚礼和他对她说的那些话,是出自真心吗? 渐渐的,这照片上男人的微笑一点点失真,变成了这世上最深的讽刺,讽刺她这是在痴人做梦! 突然,身后传来男人酒后微沙的声音,“眉妩,一张放卧室,一张放我书房,行吗?” 没料的是,他在征求她的意见。 心底有气,眉妩绷着神经,硬邦邦地转过身来,凉凉说了一声,“你喜欢就行了。” 明明是不咸不淡的敷衍,但这个女人仗着有一副好嗓子,字句依旧温柔的不像话。 池慕寒半眯着眸,看向她,她也喝了些许酒,一张小脸白里透着红,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得她粉腻酥融娇欲滴。 他鞋子还没被脱下,直接下了床,脑袋沉重,意识却格外的清晰,他步履微晃,走向眉妩,在她跟前站定,居高临下睇着她,“怎么,又在吃醋了?晚饭时,我不过是接了一通怜儿的电话而已。” “没。” 眉妩蹙了蹙眉,目光锁在他被酒染得微红的脸上。 “还说没有,小嘴都嘟起来了。” 池慕寒知道这女人吃醋时就爱嘟嘴。 “没有就是没有。池公子,既然你这么不想我怀孕,今天又为何要说让我给你生孩子这种话?” 二人就这么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池慕寒沉默良久,薄唇缓缓开启,“你都知道了?” “嗯,要不是顾姨说起,我还当真一直被蒙在鼓里。半年了,我们在一起同床共枕快半年了,你居然每天让容姨给我吃避孕药?池慕寒,男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狠,可以在穿上裤子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伤害枕边最亲密的人?还是说,你是觉得我傻,我蠢,我不配给你生孩子,就活该被你这么伤害?” 沈眉妩是个张弛有度又个性直接的女人,她高兴了会亲你,生气了会给你摆脸色,想你帮忙又极懂撒娇取悦男人,总之她喜欢的和不喜的,分得清清楚楚。 而对于一般的事情,她的分寸也总是拿捏的恰到好处,情场、事业打得一手好牌。 他早就叮嘱过容姨,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可是她还是把这件事抖给了顾姨。 顾姨对眉妩有成见,肯定拿这件事来刺激眉妩。 池慕寒向来是不擅解释的,他这个人几十年来独来独往,我行我素,不需要对任何人有交代,即便被误解,也不会解释,他认为解释本身就挺无聊的。 但现在,他心中有点急,迫切地想要做那件无聊的事。 他唇一扯,一字一句,坚定无比地告诉她,“不是每天,只是在我们每次同房之后。” 避孕药每天吃,对人体有害,他又怎么会这么做? “那有多大的区别?你不想我给你生孩子,大可以直接说,何必这么偷偷摸摸地干这种龌龊事?你是觉得我会要死要活非得给你生孩子么?” “眉妩,我只是还没做好要当父亲的准备。” 没有直接说出来,是因为,他不想伤害到她。 于他来说,没有十足的把握的事,他从来不会做,就像他可以为了一场婚礼,精心策划了良久,要不是眉妩要跟他离婚,他也许不会把婚礼放到她的微电影里去,会选在巴厘岛这样的地方,让婚礼更加完美。 娶了沈眉妩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冲动的一件事。 “池公子,你对其他女人,也这样吗?” “哪样?” 这男人还在她面前装糊涂! 她只好把话挑得更开,“就是只能做,不能给你生孩子?” “沈眉妩,你给我好好听着。别把我和那些斯文败类相提并论,我池慕寒,至始至终就你一个女人。” 脑袋里轰得一声,满满的都是他的那句——我池慕寒,至始至终就你一个女人。 呼吸急促起来,身子也跟着轻轻颤抖。 她抬额,凝视着他那风华无双的眉眼,除了坚定之外,只有浓烈的滚烫。 他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说池慕寒背地里喂她吃避孕药是还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她还是有点相信的,可只有她一个女人,这种话,打死她也不信。 想想他和萧怜儿,她不信他们以前谈恋爱那会还没啪过。 要是真的没啪过,岂不是她夺走了他的第一次? 大约,女人总是敏感,爱猜忌,又容易不安的,尤其是基于对这段婚姻一开始就没有太大的信心 “那萧小姐不是女人?” 她捏了捏手掌,问道。 “萧音音,我一直把她当妹妹,至于萧怜儿,今天开始我把她当妹妹,这两位萧小姐能和你这个池太太一样?” “哦,你还喜欢搞乱伦?” 眉妩是决计不相信他说的,这人一次次骗她骗得好惨。 忽然,池慕寒发现吃醋的女人还真是又可爱又可恨。 看着这样的眉妩,他竟有一丝不知所措,哪怕他面对再可怕的商场敌手,也从没过这种感觉。 “不,我只喜欢搞你。” 既然说不通,那干脆就做吧。 在眉妩正惊诧于这个男人说话尺度之大时,却被他直接打横抱起她,来不及反抗,又被他抱到了大床上。 老司机的本性又显露出来了,在酒后更甚。 眉妩手里还捧着蜂蜜水,差点就翻了。 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上床? “喏,我给你泡的蜂蜜水。” 她把杯子递给他,他接过,没有喝,只放在了床头柜上,性地扑了上去,把她压在他身下。 伸手去推他,手腕却被他霸道地捉在掌心里。 呼吸之间,除却他身上淡淡的酒香,还有男性刚强的气息,即便二人之间不乏亲密之举,但那种气息让眉妩害怕又战栗。 再回想起婚礼现场,他在她耳畔的那些话,譬如今晚在床上别哭着求他,譬如一个礼拜下不了床…… 她不由得提高了声线,“你让我起来!” “起来做什么?你是喜欢在上面?” 是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无耻的,没想到这个男人可以这么曲解她的话,真是无耻得无法无天了。 “我再说一遍,池慕寒,你让我起来!” 眉妩紧紧咬着牙关,有着这么一个大膈应,内心在深深排斥着他。 “眉妩,只有你一个女人是真的,要你给我生孩子也是真的。” 男人嗓音低沉厚笃,带着酒味的气息灼灼地拂过她面颊。 看得出,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眉妩仍是心有疑虑。 见她仍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池慕寒挑眉一笑,攸得,他的大手从她腰间抽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一口吻住她的唇。 被他亲得骨子都酥了,脑袋也是晕乎乎的,有点找不到北,但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一次又一次,眉妩低声求饶,“不要了……”又颤巍巍补充了一句,“老公大人,咱们来日方长嘛。” 他敛了敛眉,吻咬住她的耳朵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宝贝儿,我们应该珍惜每一寸光阴。” 眉妩轻轻踹开他,满床的爬,满床得躲。 他眼疾手快地抓着她的脚踝,轻松地把她拉到身下…… 事后,眉妩累得骨头像是被拆掉了一样,池慕寒则为她放了水,让她去冲洗。 眉妩被放进盛满温水的浴缸里,温热的水浸没到脖子处,身体上的疲劳一下子得到放松。 …… 翌日,池慕寒精神抖擞去上班。 才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了电脑,邮箱就收到了信息提示。 有一封匿名邮件发了过来。 点了下鼠标,打开邮件,是一个挺大的视频文件,猜想是病毒文件,没有打开的意思,正准备直接删除,又跳出来一封文字邮件。 “打开看看吧,里面有你太太和男人的劲爆视频,可惜那个男主不是慕寒哥你。” 这次,来件人还特地留下自己的署名——萧音音。 看到“劲爆视频”四个字后,池慕寒握着鼠标的手陡然一紧。 他不知道所谓的劲爆到底有多劲爆,沉闷地点开,下载,播放。 果然,萧音音说的没错,男主不是他,是沈煜尘。 是眉妩穿着泳衣和沈煜尘紧紧相贴的画面。 看完视频,他攒着眉心,打了一通电话给萧音音,“你到底想怎样?”。 第163章 求席云峥放过你 第163章 求席云峥放过你 “我也没想怎么样,慕寒哥,我只是想跟你叙叙旧而已。不知道慕寒哥你中午有没有空呢,我想请你吃午饭,不知道慕寒哥你肯不肯赏脸?”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费尽心思搞了这个视频给他看,到底想干什么? “好。” 挂完电话后,紧紧闭着目,满脑子都是沈煜尘欺负眉妩的画面。 躺在真皮老板椅中的池慕寒,臂上的肌肉越绷越紧,猛地一砸桌子,沈煜尘真他妈找死! …… 庄重肃穆的监狱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 郑恒从后视镜里瞄了瞄站在车外半倚着车门的席云峥,来都来了,还迟迟不进去,只是闷头抽着烟。 他这人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有在遇到让他很烦恼的事,才会抽上几支。 阴恻恻的冷风呼呼的刮着,席云峥右手叼着一支烟,怔怔望着那两扇铁门。 把手上烟头弹落,他又伸进口袋掏出烟盒,里面已经空无一,再瞧了一眼满地的烟头,他皱了皱眉,进去看她一眼,似乎比签几个亿的合同都困难。 将手中烟盒捏成一团,丢落到地上,踩过那些烟蒂,开门,俯身,将后座那盒狄斯安娜的榴莲味蛋糕拎了出来,真不知道蓝歌怎么会喜欢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 闻着这味,他觉得倒胃口。 偏偏蓝歌还说,你不知道,这东西闻着臭,吃着香,而且榴莲的名字很有意思,榴莲,留恋。 那么他现在给她送这个榴莲蛋糕,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席云峥对驾驶座上的郑恒说完,就提着榴莲蛋糕,穿过那两扇宏伟的铁门,往里面走去。 踏进去的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量,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来看她? 仅仅因为今天是圣诞节吗? 或许,她被关在里面一段日子,应该想明白了,只要她肯低头,他会撤诉,放她出来。 在会见室内,等了足足二十分钟,门被推开,他紧张地抬眉,只看到一个女狱警进来。 “蓝歌呢?”他问。 女狱警不苟言笑地告诉他,“2507不愿意见你,请你回去吧。” 2507是指蓝歌吗? 猛然,席云峥眉头一深,舌尖微微泛出无以名状的苦涩。 不愿意见他?为什么? 久久,席云峥才意识到是他亲手把她送进这个鬼地方来的,她又怎会愿意见到他? 也就是说,蓝歌还知错。 薄唇抿得更紧,眼中冒出的寒气比这个严冬还要肃杀,没有多说一句话,拿起椅背上的大衣,抽身而起。 他大步走出去,来去如风,身后女狱警又追问,“席先生,你的蛋糕。” “帮我扔了。” 并未多逗留一秒,席云峥就走出了监狱大门。 紧紧捏着手中的大衣,似乎忘了外面刺骨的寒风。 郑恒看着一脸青黑的席云峥出来,就知道他和蓝小姐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其实,他想说,何苦呢? 席总又不是不知道蓝小姐那倔强的性子,就算把她关一辈子,她也不会低一下头的。 他想劝一下,但知蓝小姐是他不可触及的底线,不敢多嘴,只是赶忙出来,将后座车门打开。 席云峥走到车前之时,另一辆白色车辆在他身侧停稳,车窗被按下,那张妩媚娇俏的小脸探出车窗,怔楞地看着他,随后挑眉而笑,“我眼睛有没有花啊?这不是席大总裁吗?我说,席大总裁,你不会是来这里探望蓝歌的吧?” 席云峥并不想搭理沈眉妩,直接弯背进去,烦躁地对郑恒说了两个字,“开车!” 看着席云峥的车飞快从眼前驶过,眉妩觉得席云峥的脑子一定被门卡了,要不然怎么会来监狱看蓝歌呢? 依她猜测,席云峥肯定没能见到蓝歌。 蓝歌是不会让他知道,她怀了孕。 眉妩拎着一盒蓝歌爱吃的榴莲蛋糕下车,冷风钻进来,她拢了拢羽绒服,快步走进去。 监狱的会见室中桌子上也有一盒榴莲蛋糕,她纳闷地看了看女狱警,“席先生留下的,他让我扔掉。” 她记得,席云峥对于这种浓郁的榴莲味是退避三舍的。 真是见了鬼了,席云峥居然记得蓝歌喜欢吃这个,不止记得,还给蓝歌送来。 “别扔了,就放这。” 女狱警支了一声,就出去了。 没一会,蓝歌跟着女狱警进来。 看着蓝歌的手上戴着手铐,眉妩的心一下子就缩紧,那是一种无言的心疼。 蓝歌的心态比眉妩好得多,看着眉妩这副沮丧的表情,“给我来过圣诞,还顶着一副哭丧脸?我可不爱看。” 又瞟了瞟桌上那两个一模一样的榴莲蛋糕,“怎么给我带了两个?我哪能吃的掉?” “我只带了一盒。还有一盒……是席云峥带来的。” 席云峥? 蓝歌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蹙眉,看着那盒多出来的榴莲蛋糕,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节骨眼上请她吃蛋糕,那不是席云峥的作风。 “蓝歌,席云峥能来这里看你,说明他对你并非真的一点情义都没。如果你跟他和夏雪道歉,兴许——” 蓝歌打断眉妩的话,坚决道:“我不会向他们道歉。” “人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是低个头而已。你在这里不是受罪吗?席老在天上看着也不好受啊,再说你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里的条件又这么差,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孩子考虑一下。 他在监狱出生,会受人耻笑。不如求席云峥放过你,出国安胎?或者,告诉他,你有了他的孩子,他心一软,还能回心转意,回到你身边呢。” 蓝歌知道眉妩是为她好,但是她不能,道了歉,就是承认了那件事是她做的。 人可以承受痛苦,但是不能没有原则。 “眉妩,别傻了,席云峥认为我害死了夏雪的孩子,若被他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要这个孩子为夏雪的孩子抵命。眉妩,我赌不起,也不能赌。”蓝歌垂下清傲含伤的眉眼,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现在,唯一苦的就是这个孩子了。不过也只是跟着我苦一段日子而已。不会有人知道他在监狱出生,眉妩,我知道,只要有你在,你一定会把我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保护得很好。” 眉妩真的想说,不是她傻,真正傻的是你呀,蓝歌。 “那个负心汉的孩子,你又为何一定要生下来呢?以后你看到这孩子,就会想起席云峥,蓝歌,你会更难受的。” 这些事,她又何尝没有考虑过? 只是,这孩子不仅仅是席云峥一个人的,身体里也流淌着她的骨血。 她本是医生,最重生命。 又岂会忍心把自己的胎儿打掉? “眉妩,如果有一天你当了母亲,你就会理解我。不管这里条件多差,我都会为了这个孩子挨过去。还有三个多月而已,很快就会过去。” 她平静地诉说着,似乎除了这个孩子外,再也没有什么能激起她心中的波澜。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大抵如此。 眉妩心里叹了口气,不想再继续席云峥这个人渣的话题,从包里掏出了一枚金黄刺绣的平安符,“田澄前阵子去寺庙烧香,给我们俩一人求了一道平安符。能保佑我们平安健康。” “她还是这么信这个。”蓝歌悠悠一笑,就伸出手把这东西接过来,放在手心,仔细观看。 “她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也好,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出生。” 蓝歌轻轻抚过隆起的肚皮,笑意柔软,眉妩则凑上前,蹲在蓝歌面前,摸着她的肚子,侧耳去听,“也给我摸摸,小家伙有没有动?” “小家伙比较安静,很少动。头几个月时,我连孕吐都很少,小家伙大概知道妈妈很辛苦,才这么乖,这么懂事。” 明明看着蓝歌是笑着说的,可是眉妩心里就是说不出的心疼,有那么点想哭。 难得见蓝歌一面,不能哭哭啼啼的。 她努力挽起唇角,在蓝歌的肚子上印了一个吻,笑嘻嘻道,“乖宝贝儿,真知道疼妈妈。以后你可不能把你妈妈踢疼了,你可不能学你那个混蛋老爸,你一定要乖乖的,等你出来,阿姨给你买法拉利。” 话音来落,蓝歌的肚皮就顶高了一下。 眉妩欢欣雀跃,“哈哈……蓝歌,你这宝贝疙瘩可真贪财。给他买法拉利,就应我了。” 蓝歌也跟着乐,眼睛笑弯成一条缝。 “对了,你昨天来了,咋不多留一会儿,好让我跟你多多话呀。” “昨天那种场合,人多眼杂,我一直在角落里看着,直到萧怜儿被抬走,才离开。想到你们之后就是敬酒,等你敬完酒,也肯定醉了,所以我就先走了。 池公子能对你上这份心,暗地里为你安排这场婚礼,若说不爱,那是说不过去的。这次,池公子应该是彻底收了心。 不过,按昨天那架势,萧怜儿必定抢不到池公子不会罢休。像萧怜儿这样能当上影后的女人,手腕不会比夏雪差。 这段时间,你千万别掉以轻心,池公子那里守牢一点,把你们的婚姻建立的固若金汤,那么谁都攻不破。 眉妩,我这辈子恐怕再难得到幸福了。你一定要永远这么幸福下去,当我们大家的小公主。”。 第164章 没出息的女儿 第164章 没出息的女儿 中午,池慕寒如约而至萧音音钦点的日式料理店。 萧音音选了个靠角落的座位,独自点了一壶菊花茶,见男人推门而入,便朝他挥了下手。 “慕寒哥,在这呢。” 打扮时尚的卷发女人很惹眼,即便她不招呼,他也一眼就能锁定她。 他走过去,在蒲团上坐下,车钥匙往桌上一搁。 “说吧,找我来什么事?”他不喜欢绕弯子,直接开门尖山。 看着如此不悦的池慕寒,萧音音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样子。 “慕寒哥,还不是为了我们两个人未来的幸福吗?你也看到了,沈小姐有了你,还这么勾引向南。慕寒哥,你也不想我把这个男朋友丢了吧,下个月我和他可是要举办订婚宴的。” 萧音音的声音娇滴滴的,但入耳,却让池慕寒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如此矫情。 “音音,话说反了。是你那个许向南对眉妩贼心不死,或者说,你没管好男人的本事。” 他出声,淡淡纠正。 “你知道沈小姐暗恋向南很多年,你就当真不怕,沈小姐把你甩了,和向南旧情复燃吗?沈小姐嫁给了你,都不收心,整天在外面抛头露脸的,混迹在人际复杂的娱乐圈,勾搭这个,勾引那个。所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沈小姐当个好老婆,乖乖待在家里,以后给你做做早饭,打理下家中事务。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怕? 她是觉得沈煜尘能把他比下去? 这个女人在教唆他,要他劝眉妩放弃自己的事业,把她囚禁在家里。 他嗤笑一声,“你说的没错,我需要一个好老婆,不是一个全职保姆。” 萧音音那点坏心思被看穿后,面上有点挂不住。 像沈眉妩这样事业有成又美艳无双的女人,那对男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所以只有把沈眉妩折磨成一个黄脸婆才是好办法,这是沈氏传媒那个被辞退的秘书张晓晓告诉她的。 说罢,池慕寒起身要走,萧音音也急着站了起来,“你就这么走了,不怕我把那段视频放上网?” “你要这么做的话早就做了,何必来找我?”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又回头冷瞥了眼面色僵白的萧音音,“音音,对我太太这么伤心,不如多下点功夫在沈煜尘身上,懂么?” 像沈煜尘这么个小白脸,真不知道萧音音看上了他哪一点? 功夫好,会哄女人? 要是沈眉妩敢吃回头草,那么他就把这根杂草连根拔起! …… 池慕寒走后,萧音音气急败坏地坐了下来。 是啊,当初她就是听了张晓晓的建议,想把池慕寒的裸体视频拍下来,再传到网上去,让国内为男士好好消遣下这个沈氏新上任的女总裁,没想到把沈煜尘也拍进去了。 本以为只是和沈煜尘合作,没想到假戏成真,她居然对这个坏男人有了好感? 她当然不会蠢到把这个视频泄露出去。 可现在池慕寒压根不吃她这套,她可怎么办呀? 喜欢的两个男人,总不能都被沈眉妩那个女人给抢走吧? 只得又给张晓晓打电话,跟她说了今天和池慕寒的谈判结果。 张晓晓在电话那头安慰她,“音音,你今天做得很好。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子,池公子会对沈眉妩提防起来的,说不定他这会儿回到家里,会狠狠教训沈眉妩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听着张晓晓说得这些话,萧音音总算心里舒服一点了。 她只要在旁边吹吹风扇扇火,添油加醋,哪怕沈眉妩风光大嫁给了池慕寒,她在池家也没好日子过的。 “那下一步呢?” 张晓晓在电话那头思索一番,便这么告诉她,“下一步当然要把许总抓得更牢了。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萧小姐,你还没为许总煮过一顿料理吧?你这小妮子啊,该报个厨艺班,学个好手艺,常为许总做饭,等许总习惯了你做的饭菜口味,自然而然就愿意常回你那了。” “张姐,你真是我的恩人,我的军师啊。我明个儿就去报个厨艺班。” “说的什么呢,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我现在在你萧家的公司里打工,为你这个大小姐分忧解愁也是应该的。还有啊,你啊别整天黏着许总,事业心强的男人黏不得,要保持距离感,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嘛,距离产生美呢。” 萧音音握着手机,连连点头,像是顿时受到点化了一般,“张姐,我以后都听你的。” …… 豪华的总统套房内,批了一条白浴袍的女人,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跟萧音音说了句“拜拜”,才掐了电话。 “跟谁聊得这么h?我好像听到你提到了我的名字。” 男人从浴室中走出来,下面围着浴巾,细碎的发尖有水珠滴下来,他抬手用手里的毛巾擦了擦潮湿的发,随手就把毛巾扔在了浴室门口。 女人把最后一口香烟吸尽,把烟头摁入烟灰缸中,端起手边的红酒杯,摇了摇酒杯,红色的液体妖冶魅惑,妖娆的红唇轻轻啜饮了一口,端着酒杯,望向那个一步步走来的男人。 她跟在沈煜尘身边也有些年头,但不知的是,沈煜尘这个男人这么坏,野心这么大? 那封检举信居然是沈煜尘写的,沈国栋是被他亲手送进监狱里去的。 这个男人现在放弃了沈氏,看上了家大业大的萧家。 张晓晓红唇又是轻轻一抿,含了口红酒,卷了舌,让红酒冰凉刺激的液体从舌尖流淌过,喉咙轻轻一咽,嘴里只剩下红酒的芬芳。 待酒精下肚之后,便毫不避讳道:“尘哥哥,我刚和你家音音宝贝讲了一通电话。她请教我怎么抓住你的心?” 既然沈煜尘喜欢沈眉妩那样的有点小心眼的坏女人,她也学着沈眉妩那个样子,跟沈煜尘说话。 以前沈煜尘总是据她于千里之外,但就在她被沈眉妩赶出沈氏的那天,她去酒吧喝酒解闷,碰上了沈煜尘,很自然地发生了关系。 沈煜尘是个猎艳高手,他也是这么勾搭上萧音音的,在萧音音被池公子伤得最重的时候,他像个护花使者一样站到了萧音音身后,为她保驾护航,赢得了萧大小姐的青睐。 这刻,沈煜尘心中有点恼火,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和萧音音这么要好了?毕竟才进萧氏没几天。 “你会这么好心?” “我当然不会这么好心,我怂恿她去学厨艺,还教她别太黏着许总你,让你们保持些距离美。” 张晓晓妩媚地勾了勾唇,白皙的纤腿一交叠,男人眼中一亮,她竟不着一缕。 “可真是个妖精。”他哼地一笑。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妖精吗?”她将自己腰间的浴袍带子一抽,洁白的浴袍从她雪一样的肩头滑落,光光的站在了男人面前,上前一步,手圈住他的脖子,整个儿贴在了男人的胸膛口,“我这个妖精就是要独占你呢,尘哥哥。” 女人的红唇中喷薄出香烟与酒精气,都是男人的最爱。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不会拒绝,顺势一揽,将她压在了大床上,“那就再让你这个妖精爽一次。” 张晓晓笑得妖媚,“要是让萧音音知道我这个为她出谋划策的张姐正在用着她的男人,她会不会疯掉?” “不,她会杀了你。” 沈煜尘冷冷地说着,让张晓晓浑身一个冷颤。 张晓晓尽力维持着媚笑,“那你呢,会帮我吗?” “当然,你知道我那么多秘密,我不帮你,还能怎样?” 沈煜尘温热的口齿用力咬住她的耳朵。 但张晓晓心中明了,她自己是沈煜尘的一颗棋子,就像萧音音一样,不过,那都是她们自愿的,被这个男人的英俊和多情所折服,甘愿当一颗棋子。 “如果是沈眉妩呢,你选她还是我?” 不知怎的,她就这么胆大妄为的吐出了这句,二人离得很近,清晰可见他眉心蹙了下,又听得他阴冷地笑说,“张晓晓,你又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 午后,变了天,下起了小雪。 “说,肚子里的那个孽种谁的?” 顾清雅扯尖了嗓门怒喝。 门外冷风吹过,池馨涩涩一抖,脸垂得很低很低,默默掉着委屈的泪水。 这个孩子,除了是萧羿的,还能是谁的? 其实,第二天她就买了紧急避孕药服下,可是她没料到,这场劫难还是逃不开。 她月经一直来得不是特别准,老是往后推,再加上吃了紧急避孕药,她是护士知道避孕药会延迟月经,即便月经迟到了二十多天,她也没当一回事。 哪怕她呕吐,该死的西医也只说她胃不好,要注意饮食。 哪知道,肚子里就多了一块肉? “池馨,你还不说?一个大姑娘,没结婚就怀孕了,你把池家的家规当什么?”顾清雅气得双肩发抖,容姨在一旁看着,直劝她,“四太,别动气,伤身子。” “我能不气吗?老爷子要是知道了,肯定怪我教女无方,还有那三房的一直在等着看我们这边的笑话呢。” “谁敢看咱们这房的笑话啊?二少爷是池家未来的当家,他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是?再说了,现在社会开放,早就不比以前了,婚前怀孩子那是好事,就怕婚后连个蛋都下不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嘛,大不了就成了四小姐这桩婚事。” “我倒是想成全她啊,偏偏问起这事,她就成了哑巴了?问她什么,一个字就不肯说,就知道哭哭哭,你说我怎么生了个这么没出息的女儿?”。 第165章 打死这个小畜生 第165章 打死这个小畜生 “妈,你就别管我了。” 池馨闷声低泣。 “你是我女儿,我能不管你?要不是今天带你看中医,把出个喜脉来,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一辈子?”顾清雅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怒气冲到了脑顶,“池馨,你说说你,怎么就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呢?我平时也没少教育你,女孩子要检点,要自爱自重,要把干干净净的身子给未来的老公,你都把我这些话当耳旁风?” 下面雪越来越大,天气也越来越冷。 在后院画画的沈光禹冻得手指通红,抱着画册慢摇摇地走进来,一走进屋就见池馨被罚跪着,而顾清雅正严厉地在训斥她。 心想着,这个老巫婆怎么又欺负人了? 但妹妹说过,不能叫她老妖婆,要叫她顾姨,不然会被罚。 沈光禹高高大大的身子走近,脚步驻足于池馨面前,蹙着眉看向顾清雅,“顾姨,你怎么连馨儿妹妹也不放过,她可是你女儿。” “你个傻子懂什么,给我上楼待着去!” “我才不上楼,你都把馨儿妹妹欺负哭了,她这么乖,你干嘛骂她?还让她罚跪?” 顾清雅懒得跟这傻子计较,给了容姨一个眼色,容姨会意,这就过去拉住沈光禹的手臂,好声好气道:“大舅子,你就上楼去吧,别在这添麻烦了,四太正在气头上呢。” “我不。”沈光禹脾气来了就是一头犟牛,隆高了眉头,瞪了一眼顾清雅,“气死她这个老巫婆才好。动不动就教训人,老师说了要和家人和睦共处。” 对于那个“老巫婆”的称谓,顾清雅十分不满,眉尾一吊,很是凶狠。 “大舅子,你就别捣乱了,四太教训自己女儿天经地义,轮不到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才插手?” 一个人拉,一个人不肯走,就这么一拉一扯之间,他手上那本画册就掉到了地上。 纸张翻开,容姨看着这画纸上的人,顿时一惊,立马把画册捡起,翻了几张,发现里面画的都是四小姐。 一时间,容姨愕住。 她看看这画册,又再瞄瞄沈光禹与四小姐,感觉他们二人之间关系诡异。 顾清雅瞧见容姨脸上表情不对劲,当下命令:“容姨,把那本画册拿过来给我看看。” 不看还好,一看真是不得了。 其中有一张画纸被撕了,此外,这本画册里除了池馨,还是池馨,有池馨吃东西时候的模样,还有荡秋千的模样,完全可称之为池馨的影集。 她捧着这本画册的手直颤,脸色苍白。 “池馨,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这个傻子的?”顾清雅食指朝着沈光禹一指,“真是想不到啊,你这个傻子平时看起来傻里傻气的,还挺能耐的啊?你那个狐狸精妹妹勾上了慕寒,你这个傻子还敢搞我女儿?” 紧接着,就把画册一阖,用力朝沈光禹砸去。 硬纸板的封皮尖角砸在了沈光禹的脸上,把他的脸砸得微肿。 池馨也是一怔,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说出这种不经脑子的话? 她蹙了蹙眉,抬起一双泪眼,看向顾清雅,“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和光禹哥做出那种事?” “我之前就听容姨说过,沈光禹每天搂着睡觉的那个大娃娃,怎么到你床上去了?我之前还没当一回事,只以为原来是——”顾清雅是越说越气,起身来,找了个平时掸灰尘的鸡毛掸子,就狠狠朝沈光禹身上抽去,咬着牙,面目狰狞道极致,“我让你搞我女儿!我让你搞我女儿!” 顾清雅是新仇旧恨一起报了,之前沈光禹这个傻子把她的奖杯摔破了,是沈眉妩替他顶得罪,这次他居然偷偷爬到她女儿房间,对她女儿下手! 沈光禹被打得满屋子乱叫乱跑,“杀人啦,救命啊……” “你还敢跑,你这个傻子,给我站住!” 顾清雅追得气喘,她一度怀疑沈光禹这个傻子是在装傻! 池馨见状,立即起身阻止母亲,呜咽着道:“妈,你别打了,我和光禹哥清清白白的,这孩子不是他的!” 容姨也是焦急,苦口婆心地劝阻:“四太,你就别打了,把他打出个好歹了,到时对二少奶奶怎么交代啊?现在二少爷对外宣布了他们的婚事,还把避孕药停了,说明二少奶奶在二少爷心中地位不是她刚来池家那会能比的了。” “沈光禹这个傻子皮糙肉厚的,哪那么容易被我抽坏了,不过抽他几下鸡毛掸子,还能把他打死不成?再说了,他把我女儿肚子搞大了,我打死他,他也是活该。” 顾清雅一手持着鸡毛掸子,一手掐着腰,气喘吁吁地吼着,哪有平时四太那风度与优雅。 池馨也是郁闷,母亲怎么就不信她说的。 沈光禹躲在池馨后面,好玩似得朝顾清雅吐舌头,“老巫婆,你又打我,我去告诉我妹和妹夫去。” “你个兔崽子!” 这傻子还敢威胁她了,顾清雅又扬起手中的鸡毛掸子,手起刀落似得就冲上前往沈光禹背上抽打而去,池馨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背护住了沈光禹。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替沈光禹挨了那一掸子,想起慕寒在池霆里为了沈眉妩不要命的挨了白管家一鞭又一鞭,这不是出于爱,是什么? 顾清雅更是气怒,“你还说孩子不是他的?” 池馨转过红肿的眉眼,定定地看着顾清雅,“我说了,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顾清雅掀了下眼皮,目光凌厉,“那你倒是说啊,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那你执意不肯说孩子的父亲,你究竟是为了保护谁?” “对不起,妈,我不能说!” “不能说?”这个一手带大的女儿居然这么忤逆,肚子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种时候,居然还不吭声,“池馨,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被母亲知道又怎样,池家的女儿被萧家的儿子侮辱了,那能怎样? 让父亲和萧家的人撕破脸皮,断绝来往吗? 为了家族利益,父亲不会这么做。 到时候,她一定会成为家族的牺牲品,被逼着她嫁给萧羿。 对于萧羿那种人,她恨不得把他杀死才好,又怎么可能嫁给他? “妈,你就别逼我了。我会把这个孩子打掉!” 还真是反了,顾清雅怒红了一双眼,凶恶地盯着池馨,“你不说,是不是?” “是!” “好,你不说?”猛地,顾清雅捏着鸡毛掸子的手一紧,就往池馨单薄瘦弱的肩膀上抽去,“我让你不说,我让你不说?” 池馨也是个犟脾气,顾清雅打她也不知道躲。 容姨火急火燎上前捉住顾清雅的手,“我的四太啊,不能打,不能打,馨儿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哪能舍得打她?现在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万一出个好歹里,你以后得后悔啊。” 顾清雅边打边流泪,虽是打在女儿身上,却是痛在她心啊。 “我真是白养他们了,她哥为了那个沈眉妩跟我置气,她这又是为了哪个男人,跟我这般闹?他们俩兄妹就是存心要气死我啊!早知如此,我还把这个忤逆子生下来做什么?” 容姨这边求,那边劝,又对池馨道,“四小姐,你就听容姨一句,别跟你妈倔了,你把那个男人说不出来吧。” “容姨,你让我妈打死我吧。” 池馨紧紧咬着唇,尖锐的虎牙恨不得在唇瓣上扎出两个窟窿来。 “还跟我犟?” 顾清雅就是狠狠几掸子抽了下去,心口痛得揪了起来,她一度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干了,她这个年纪什么没经历过,居然还能掉下来眼泪来。 沈光禹是真的害怕顾清雅这个老巫婆的,但为了池馨,他也顾不得了,抬手就握住了那个迎着池馨抽过来的鸡毛掸子。 “你个傻子,你还敢反抗?真想造反了?” 被顾清雅这么一吓唬,沈光禹一个哆嗦,就松开了那根细细长长的鸡毛掸子。 随后,顾清雅就再次追着沈光禹抽了起来,还凶神恶煞地指挥容姨,“去叫几个保安过来,看我这次不打死这个小畜生!” 他被逼进了壁柜那里,顾清雅挑眉狞笑,“还跑不跑了?” 在沈光禹看来,此时此刻的顾清雅就像《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真的是太可怕了。 沈光禹浑身打着颤,见她那根鸡毛掸子就要往自己脸上抽过来,下意识地抬起双手保护自己,手肘向上一抬,不小心碰到了头顶的一个古董陶罐。 那个陶罐就那么“哐当”一声砸在了他的颅顶之上。 “啊……”容姨和池馨吓得都大叫一声。 沈光禹被砸得晕乎乎的,眼前冒着金星,颤巍巍地摸了一把头顶,便见自己满手血腥,他浑身又抽搐了与喜爱。 不知他是被砸伤了脑子,还是被自己手上的血吓的,两眼一白,就晕了过去。 看着这么个大高个栽倒在自己眼前,顾清雅脸上更白了一寸。 容姨赶紧上前,急得跺脚,“这下可坏了,坏了……”。 第166章 这里不欢迎你们 第166章 这里不欢迎你们 不知过去了多久,窗外天色渐暗。 眉妩坐在手术室外的蓝凳子上,已经焦头烂额。 她不知道为什么才从监狱出来,就被告知大哥送进了抢救室? 听池家的佣人说,是顾清雅一直追着大哥打,才导致大哥受得伤。 为什么顾清雅要打大哥? 她紧紧怀抱着自己,把自己双臂用力抓在手心里,好像这样就能稍微释放下内心的压力。 手术室外手术信息告知显示屏上,显示着大哥和医生的名字。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大哥手术会进展顺利。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终于暗下,手术室的门也被推开。 眉妩从椅子上跳起,因为熬了五六个小时,站起的那刻,只觉眼前一黑,往前踉跄了几步,一个形色匆忙的男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过去扶住了她,她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皮,“你怎么来了?” “顾姨他们瞒着我就算了,连你不肯告诉我?就让我看着你一个人备受煎熬在这里干等着吗?” 要不是他回到家中,从池馨口中得知今天的意外,还不知道眉妩守在医院里? 眉妩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打伤大哥的是顾清雅,她生怕自己一个暴跳如雷,就把顾清雅背地里做的那些恶心事全都抖落出来。 现在的她,需要冷静一下。 眉妩只淡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工作忙,不想你操心而已。” 说罢,就转向穿着无菌服的医生,“叶医生,我哥他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 医生温和的声音飘进她的耳里,让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推车上的大哥,脸上戴着氧气罩,头上被白纱布包裹得严实,脸色依旧很差,她的眉又蹙了下,“我哥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等麻醉过了就会醒。” “那我去守着她。” 她着轻轻推开池慕寒,欲跟着护士们一同去病房。 一转身,手臂就被拉住,命令,“眉妩,去睡一会儿!” 瞧瞧她眼皮耷拉着,面色也不比她躺在病床上的大哥好到哪里去,可她眼里的执着和伤痛又让他舍不得对她大声话,他声线放柔,“我会帮你请陪护,先去睡一觉,醒了我叫你吃晚饭。” 他声音愈加温柔,让她听着眉心得以舒展。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心中难免动容,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池公子,谢谢你这个时候陪在我身边。” …… 眉妩不愿回家,随便找了间空的病房,就睡下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10点多。 大哥的病房就在隔壁,她推门而进,大哥仍睡着,但屋里却有两个不速之客。 顾清雅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容姨把手里的香水百合插进花瓶里,回身时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眉妩,恭敬地说了一句,“二少奶奶,你醒啦。” 眉妩冷冷一笑,把门敞到最大,指着门外,“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沈眉妩,你别这么不知好歹行么?我给你哥又送鲜花又送水果的,你还想怎么样?”顾清雅看着沈眉妩那个态度,气不打一出来,保持着雍容高贵的姿态,虎视眈眈对视着眉妩。 那样子倒像谁稀罕她的鲜花和水果似得? 眉妩漠然地进去,把手提包放在电视机柜上,径直拎起那个水果篮,抱起刚插进花瓶里的百合,“顾清雅,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应该对你声‘谢谢’?” “不该么?”顾清雅趾高气扬地睨着她。 “呵呵……”沈眉妩一股脑儿把东西全摔进了垃圾桶里,“‘谢谢’没有,‘慢走不送’倒有。” 看着她买来的那些东西都被扔进了垃圾桶里,顾清雅眉目一拧,“真是没家教。” “顾姨,你觉得怎样才算是有家教?把我哥害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有家教了?护士给我哥换衣服的时候,说他的身上有被抽打的痕迹,我是不是该去起诉你,才算是有家教?或者把你的那些丑事公告天下呢?” 现在这个沈眉妩越发牙尖嘴利,越发嚣张地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 “告我?你不去问问慕寒答不答应?”顾清雅冷冷一笑,“再说了,若不是我怀疑沈光禹搞大了馨儿的肚子,我能这么打他吗?” 池馨怀孕了? “顾姨,你再怀疑也不能怀疑到我哥头上来啊。我哥他就是个心智只有七八岁的孩子,你怎么不去打听打听,他又不是没结过婚,而我之前那个大嫂却怀上了沈煜尘的孩子。顾姨,我该说你什么好,光长皱眉,不长智商的么?” 眉妩三两句就把顾清雅气得浑身直颤,“沈眉妩,你——” “顾姨,我为了怕伤了慕寒和池馨的心,即便在你和萧音音对付我的时候,我仍一直在无怨无悔地替你保守着秘密。但我现在想想,其实这也并非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我应该把这个篓子捅破了,让大家看看顾四太不守妇道的恶心嘴脸。到那时,别说池家的人,哪怕江城人们也不会有人看得起你?” 看这沈眉妩这架势,还真是要跟她“同归于尽”的样子呵。 不过,她已想法搪塞之策。 “你陷我于不义,你就是间接的要慕寒的命。老爷子是会把我赶出池家,甚至对我下狠手,但老爷子会迁怒于慕寒。也许,这家主之位就不会是慕寒的了,要知道慕寒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呢。” 沈眉妩这么爱慕寒,不会拿慕寒的前途开玩笑。 她赌的就是,沈眉妩对慕寒的爱和忠贞。 如果真像顾清雅说的这样,那么她赢了。 眉妩紧紧抿着唇,不再坑声。 “眉妩,不吭声就对了。我是希望同你们兄妹好好相处的,今天不过是看到了沈光禹的那本画册,一时气急,才动手抽了他。” 容姨接着帮腔,“是啊,二少奶奶,这真不能完全怪四太。大舅子那画册里画的都是四小姐,四小姐又执意不开口说孩子父亲是谁,四太才会误以为是大舅子对四小姐使了坏。还有那陶罐掉下来,也是大舅子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陶罐子所致。” 眉妩见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真是了得,还硬生生把黑的说成是白的。 如果不是顾清雅追着大哥打,大哥又怎么会碰到陶罐呢? 二人正要离开,池馨红着眼眶跑了进来。 顾清雅一见池馨来了,就拧起眉头,“池馨,谁让你出门的?” “我就是想来看看光禹哥?妈,他是被你害成这样的,我怎么能过意得去?” 容姨瞪了瞪池馨,这小祖宗怎么在这胡乱说话,好不容易她和四太费了一番口舌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容姨,你别给我使眼色。我有分寸,我也不是眼瞎,今天我妈打我就算了,凭什么打光禹哥?我怀孕……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池馨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还没醒过来的沈光禹,便觉心中有愧。 “别说他对你没意思?要是没有,他一整本画册都画你干嘛?他怎么不画我,不画容姨,不画慕寒,不画他自己亲妹妹?就算他是个心智不全的,但到底是个男人,你们又住得近,我怀疑得有错吗?” 顾清雅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眉妩深深蹙着眉,池馨也从来没想过这么多,也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大概是他们走得近,她每次回家就给他带各种好吃的,还陪着他玩,只是亲近一些而已。 容姨心疼顾清雅,唇一扯,就没顾及自己身份,口无遮拦道:“说到底,四小姐你不该随随便便就怀了孕,还铁了心不告诉四太,才酿成了今天这事。四太是谁,她是你亲妈,她还能害你不成?” 是啊,都怪她,都是她惹得祸。 “我……”池馨支支吾吾地不敢再说下去。 对于池馨的忧虑,眉妩也有所体会,便开口道,“既然池馨不想说,那么作为亲人的你们,就不该一味地去逼她,有时候逼得过了,就会失去她。顾姨,不如你就让池馨自己做决定吧。” 眼中泪如断线的珠子再次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池馨感激地朝眉妩睇了一眼。 就会失去她? 能有这么严重么? 看来沈眉妩也是知道个中情由的,池馨这丫头居然把她这个亲妈当做外人? “池馨,说吧,你的决定是什么?” “妈,白天我就说了,我会把这个孩子打掉,就当做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池馨忍着痛,哽咽着喉,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可,顾清雅就是弄不懂,为什么她们不肯说出来? “你们就真的不能告诉我,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时,男人提着醉翁楼的两盒馄饨走了进来,“顾姨,你真想知道是谁?” “慕寒,你也知道?” 池慕寒盯了泪人似得池馨的肚子一眼,点了下头。 “你们都知道,却偏偏瞒着我?”顾清雅挑了挑眉,有些自嘲之意。 “起初只是不想你担心,但现在事情进展远远超出了预测。” “我不管事情怎么进展,我就要知道那个把我女儿肚子搞大的臭男人!” 顾清雅还是执意要知道,看着顾清雅挺温柔的一个女人,其实挺强势霸道的,她一定要知道,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开这个秘密。 就像起初,他和怜儿谈恋爱时,他也对她隐瞒,但最后还是被她发现了。 既然如此,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池馨冲池慕寒摇摇头,她不想这个秘密被捅破。 池慕寒用眼神示意她放心,“是萧羿,不过,馨儿被用了强。”。 第167章 圣诞礼物 第167章 圣诞礼物 居然是萧羿那个畜生? 顾清雅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冰清玉洁的女儿居然被萧羿那个畜生给糟蹋了? 她被池霆强了,不得已嫁给了池霆,而她的女儿像是受了诅咒一样,走了她的老路。 顾清雅一时间又哭又笑,有点疯癫的模样。 容姨上前扶了一把顾清雅,“四太,你可千万别吓我啊。” 顾清雅哑然失笑,泪水却直流,“我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妈,就是因为是萧羿,所以我才不能说,我最最害怕的就是你逼我嫁给萧羿。”池馨边哭边将顾清雅抱住,将脸埋入了母亲的怀中,把委屈的苦水统统吐出来。 “妈妈明白你的苦,妈妈不会逼你嫁给那种对女人用强的男人。” 顾清雅轻抚着女儿的后脑勺,她一直以为是馨儿想保护哪个男人,殊不知是憎恨那个男人。 “就算顾姨让你嫁,我也不会允许。” 池慕寒看着这么凄苦的妹妹,咬牙切齿道。 顾清雅一愣,抬脸,“你是不是对萧羿做了什么?” “只是给他一点小教训,把他给废了。” 听着池慕寒这阴恻恻的音调,她岁不知他究竟对萧羿做了什么,但总觉得萧羿再也不会出来作妖了。 …… 在顾清雅母女离开后,萧怜儿穿着一身病服下来了。 巧不巧得,萧怜儿也在这家医院里,还下楼过来询问了下她大哥好不好? 她当然是这么回的,“萧小姐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再去关心别人吧。” 一句就能把萧怜儿气得想撞墙,看着池慕寒在这里,就对他说了一句,“慕寒,圣诞节快乐,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言罢,萧怜儿就走了,剩下了他们两个在这间屋子里空尴尬。 池慕寒居然又送萧怜儿礼物? 气得眉妩不想说话,把怨气化为食欲,直接吃下了两碗馄饨。 在眉妩吃饱后,池慕寒仍不见她喜笑颜开,她的小嘴瘪着,池慕寒纳闷,“把我的那碗都给了你,还不开心?” 原本之前见到池慕寒来医院,她还挺感动的,可被萧怜儿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现在,她非常伐开心。 眉妩撅着嘴,摆出一副傲娇的样子,赶走了萧音音,又费尽心思地气跑了萧怜儿,现在他还有一个难对付的妈,居然让她大哥被推进了抢救室,这会儿还没能醒过来。 她这辈子是不是就只要每天忙着对付池慕寒身边的女人就行了,其他事都不用做了? 看着池慕寒那张脸就添堵,眉妩看着被自己扔到垃圾桶旁的水果篮,她拿了起来,拿进了卫生间去冲洗。 里面有她大哥爱吃的石榴,她找了把刀,在石榴皮上划了几个口子,很容易掰开,把一颗颗红玛瑙般的石榴粒剥出,盛在白瓷碗里,大哥一醒来便可食用了。 门口突然一道白影一晃,她斜睨了一眼,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池慕寒。 然而,她并未抬头,只是认真地剥着手中的石榴。 两个人这么僵持着,总是有尴尬的,往常眉妩总会娇娇俏俏的笑着先跟他打招呼,可这会儿,她并不愿意这么做。 倒是那个冷漠无边的男人先跨出了这一步,他怀抱着手臂倚在门边,望着认真做着手里活儿的眉妩,她长软的发批在肩上,从侧面望去,那两片红唇特别突出,就如那一颗颗石榴籽一般盈动诱人,他不觉又是口干舌燥咽下一口唾液,“你喜欢吃石榴?” 想来这男人对于打招呼一事是陌生的,也是这男人高高在上,走到哪都是别人对他低头哈腰的。 “我哥喜欢吃。” 她淡淡回了一句,将剥下来的石榴皮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 他“哦”了一声,又思索半晌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必了。”没有思考,眉妩就这么回道。 女人的冷言寡语让池慕寒不愉,他挑了下眉,上前一步,进入卫生间,“你在生气?” “没。” 一个字向来比较简短有力,却把气氛压得更沉,亦是让池慕寒眉心拧成了“川”字。 他又逼近一步,伟岸的身躯屹立在她身边,给予她一定的压迫感。 这次眉妩十分淡定,把剩下的石榴统统剥好,打开水龙头,手往水里冲了冲,洒了洒手上的水,端起装有石榴的碗正准备出去,可这人一挪脚跟,偏生把她的路给拦住了。 她沉了下眉眼,用眼神示意他走开。 然,这人巍峨如山般的身子岿然不动,“你明明就在生气!” “你的怜儿就在这个医院,你不去陪她过圣诞夜?” 眉妩没来由地冲他吐槽了这句,这话里话外都是带着抱怨的。 书上都女人是不可理喻、蛮不讲理的,看来这是真理。 池慕寒也没生气,只是扯眉笑笑,“太太,你醋劲可真大。” “我哥受了伤,我这是心情不好,上火。” 潜台词是,我心情不好,正上火呢,你丫的最好别惹我。 他勾了勾唇,嗬的一声,“这火药味儿还挺酸溜的,飘着老陈醋的味儿?”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给他的情人送完圣诞礼物,又来逗弄她? 他们男人的心都可以像石榴一样掰开几瓣,分给不同的女人吗? 她咬了咬嘴唇,忿忿瞪着他,“你到底起不起开?” 头暗淡的光线聚焦在她白皙脸蛋上,他仔细描摹着她两道精致妩媚的眉,两片轻轻咬着的饱满的红唇…… “人生气时,人体会分泌一种叫‘儿茶酚胺’的物质,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使血糖升高,脂肪酸分解加强,血液和肝细胞内的毒素相应增加。对你们女人危害尤大,小则色斑沉着,月经不调,伤害汝腺,大则容易引发甲亢、胃溃疡、造成心肌缺血。” 被这人这么一循循开导,眉妩还真是觉得女人生气是很不好的习惯,可谁叫她们女人天性心胸狭隘呢,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呢。 眉妩呼出一口浊气,凝视着他的眉目,微笑着说, “我就是不明白池公子你到底有什么超能力啊,怎么把人家萧家姐妹一块给祸害了?哦,不对,还有我这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小仙女,你要是在古代那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妲己啊?” “把我跟狐狸精比,眉妩,你好大的胆子!” 他勾唇一笑,强势地将她逼近了马桶边。 眉妩心中微微一颤,死鸭子嘴硬道,“我就是想让你洁身自好一点,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 从狐狸精变成蛋,直接把他从哺乳动物降级成禽类了,池慕寒眸光又是一敛,精光毕现的眸中,有温存,又霸道,还有一丝惩罚,随即他阖上马桶盖,坐下,伸手就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 “池慕寒,你干嘛,我哥在外面。” “所以,你声音小点。” 紧接着,她夺了她手上的碗,将她两手拉到头顶,闷下脸,用鼻子去拱她的咯吱窝。 谁的咯吱窝不怕痒啊,这人可真坏,竟找人软肋攻击。 眉妩被整得咯吱咯吱地笑,想逃又逃不掉,只好一个劲地向他求饶,“痒死了痒死了……我不敢了不敢了……” “哪里痒?是不是这里,还是这里?” 他继续使坏,松开她一只手,自己那只得了空的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还专门挑薄弱敏感的地方。 又再次让眉妩深深的体会到,池公子那双手是多么的灵敏,她只得扭动着身体去躲,可哪能躲得掉。 女人笑声不歇,笑声回荡在房间里,那样的温柔娇媚,也把那颗心房填得满满的,不留一丝空隙,似乎,其他女人的声音再也挤不进来。 “一个小护士给了我一个苹果,我顺手带进了她的病房,怜儿以为那是我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池慕寒真是有点哭笑不得,娶回来的女人简直就是吃醋狂魔。 眉妩当然计较,今天蓝歌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萧怜儿呢,她才刚刚取得胜利果实,可不能被那个毛贼给窃取了。 “哦,原来如此,那池公子,你有没有准备礼物给我?” “你猜?” 他眸光里闪过一丝邪恶。 “池公子的心思太深,我猜不准。” 之所以经常说池公子不按套路出牌,他下面一句就把她问住了。 他问她,“那池太太,你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圣诞礼物?” 看着眉妩犹豫凝住的表情,池慕寒就知道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把他给忘了。 这个女人能带着礼物去监狱看蓝歌,却独独把他这个丈夫给忘了。 “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呵呵……哪能啊?” 眉妩局促地笑笑,说实话,她还真是把他给忘了,她哪知道池公子过圣诞节呀? 她一直都觉得,池公子会认为这种节日很无聊的。 脑子转得飞快,想着用什么花言巧语来糊弄池公子。 灵光一闪,眉妩就想到了,于是,俏皮眯笑着眼道,“我给池公子准备了一首歌。” “哦?” “唱歌是我最拿手的了,把我心声融入歌里,再送给池公子,这个礼物是不是很珍贵?”眉妩眼中溢满狡黠的光芒,又问道,“那池公子,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第168章 伺候我一辈子 第168章 伺候我一辈子 耳边浮现出这女人清媚歌声,从《当爱在靠近》到《等了又等》,这个聪明的女人很懂得用歌声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态度。 还没听她开唱,池慕寒便期待起来。 “嗯,那你先给我唱歌。” “那唱完了,我会不会收不到礼物?” “不会。” 男人俊目飞扬,有那么点狂傲,有那么点认真,还有那么点邪恶,即便相处已久,眉妩还是觉得这是个浑身上下拿捏不透的男人。 那么就信他一回。 “那一言为定。” 眉妩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唱,这首歌以前常在ktv唱,也算是得心应手。 眉妩刚起了个头,迟暮却喊了停,“等等。” 对眉妩诧异的眼神不屑一顾,他从大衣外套中神神秘秘地掏出了手机。 眉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待他吩咐一声,再次开腔。 “不知从那天开始 不知到那一天止 你一直都藏在我心底 不知从那一天起 再没有你的消息 这世界忽然间不美丽 阳光下的我怀念你 等待着你的归期 我好想投进你的怀抱里 紧握着你的手,睡吧 我在你怀里 不管醒在哪里 宝贝,我爱着你” 女人曼妙的清唱声飘扬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丝丝入耳,又丝丝缠情,就像那摇篮曲,一点一滴把情感储起,一点一滴叫人珍惜。 哪怕是他,连做梦也难以想到,这首歌将会成为她的绝唱。 不久的将来,他们的故事就像这歌词中的一样,他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只能在暗夜之中,听着这首清唱的歌声,独自又无望地等待着她的归期。 很多事情,往往如此,猜中了开头,但猜不中结局。 待她唱完,他愉悦地收了手机。 “包装一下,说不定能成为一代天后。” 难得能听到池慕寒的赞赏,眉妩还是沾沾自喜一番,眼光灿灿的,嘴角亦是翘得高高的,“那是,我就是缺少一点包装而已。池公子,你是打算包装我?” “我太太的歌声,除了我自己以外,我并不想让其他男人听到。” 眉妩丢了个大白眼给他,真真是霸道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这首《宝贝》,怎么都像是男人给女人唱的。你确定,这是你送给我的圣诞礼物?” 接着眉妩说道,“正因为我要池公子你把我当成宝贝,所以我才唱给你听呀。池公子,我听说你的智商有170,我唱过一遍,你应该就能记住的哦?” 这一刻,池慕寒似有感悟,原来人的嘴巴不止能吃饭说话,还能用歌声作为第二种语言。 看来,他也要好好学学这第二种语言,才能和他的太太无障碍的交流了。 “池太太,有人说过你很坏吗?” 男人又抬眼,眉妩只见他眼中充斥着厚重的晴欲,那是要把她吞进肚腹里的渴望。 被那样瞧着,一颗心便如小鹿似得乱撞起来,有点儿羞,有点儿怕,她却偏偏傲娇地扬高了脸,杏眸微弯,“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嘛。” “哦,原来你是要我‘爱’你。说说,要老公对你怎么个‘爱’法?” 那个“爱”字从池慕寒口中说出来时,总觉得带着荷尔蒙的感觉。 池公子又一次把老司机的本性发挥得出神入化。 而眉妩也果真感觉到她臀下有一只小兽慢慢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攸得,眉妩喉头一颤,就要从他身上站起。 但男人手掌将她双腿按住,“不要我的礼物了?” “这是在厕所,咱们还坐在马桶盖上,池公子你就不能口味轻一点,挑个好一点的地方,送我礼物?” 眉妩一度以为,她的礼物是那种色色的不健康的东东,例如赏她一顿啪啪啪之类的。 池慕寒一时无语,这女人的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他冷轧钢合练,拉着她的小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膛口,眉妩怪别扭的,扭扭捏捏地涨红着脸道,“池公子,我不要在这里……” “我让你把手伸进来拿礼物,你到底在想什么?” 当她的手被他按住衬衣口袋上时,她真的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件。 她心中一喜,颜色渐佳,“是什么?” “想知道,拿出来看下不就成了?” 眉妩就把那东西掏了出来,鼻尖顿时荡过一阵沉檀清香,那是一枚带着他体温的檀木小梳。 又惊又喜,眉妩痴痴望着那梳子,“为什么你送给我一把梳子?” 他脸庞压近一份,唇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那是给你一个一辈子伺候我梳头的机会,懂么?” “伺候?” 眉妩声音一高,表示宝宝不稀罕,就往他手心里一塞。 他也没动怒,只是拍拍屁股让她起来。 在他起身之后,他又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了马桶盖上。 眉妩那是一个如坐针毡,以为刚才拒收了他的礼物,他会对她暴力以待。 但他只是长身玉立站于她身后,握着梳子的手温柔梳动着她的长发,底部有些打结的地方,他另一只手小心地捏住发端,缓缓地梳通,一点也没有弄痛她,像极了一个为妻子惯梳云鬓的模范丈夫。 这辈子,除了池慕寒给她梳头吹发,还给她画口红外,再也没谁了。 一时间,眉妩心间流淌过莫名的感动。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着他英俊丰神的侧脸,默默享受这一向高高在上需要膜拜敬仰的男人对她的温柔。 “眉妩,我从未替人梳过头发,梳得可好?” 眉妩又是一震,连忙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她又悠悠回过脸去,望着他那双深邃眉眼,“所以,池公子你这是要‘伺候’我一辈子喽?” 池慕寒并未答话,只是轻笑着牵过她手,将温热的小木梳递进她手心,温润的声音从她发顶缓缓漾开,“好好保管着,自己去体会。” 后来,他想,也许他应该早一点说出心中的话,那样是不是就不会留有遗憾? 在眉妩垂首凝着手中这枚小梳子之际,他又俯了俯身,浅柔的吻落在她发顶,“宝贝儿,圣诞快乐。” 不可否认,这个圣诞夜很美秒。 眉妩古灵精怪地一转身,爬到了马桶盖上,站得比他高,像他那样,将吻抵在他发顶,轻轻斯磨着,撒着娇道,“池公子,如果圣诞节也可以许愿的话,我希望以后每个圣诞节都有你陪着我,都能收到你的礼物。” “好是好,可我不喜欢说话时看不到你的眼睛。” 池慕寒双手一揽,拦腰将眉妩抱住,眉妩不料他突然会这般行径,吓得一哆嗦,害怕被他扔到地上,双腿下意识地缠在了他腰间。 “你这腿夹着我,是想我对你做什么?” “……” 这下,轮到眉妩无语,下一刻就被他抱到了盥洗台上。 正在男人想对女人做些什么时,外面传来男人虚弱的一声,“小妹……” “我哥在喊我了,你快让我下来。” 池慕寒皱了皱眉,大舅子醒的还真不是时候,只能作罢,将眉妩从盥洗台上抱下来。 眉妩马上从卫生间奔至沈光禹床前,看到睁开眼的大哥,激动地无以复加,一把抱住了大哥,“太好了,哥,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在手术室外等你出来,有多担心,我就怕你会……” “小妹,我没被那个陶瓷罐砸死,也快被你压死了。” 沈光禹看到池慕寒也从卫生间里端着碗出来,他拧了下眉,又哭又闹,“呜呜……妹妹……我的头好疼……流了好多血,都怪那个老巫婆,她拿着一根长满鸡毛的棒棒追着我打,我手臂,背上都好疼……” “不疼了,不疼了,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哈。” 她就像哄小孩子似得哄着他,他停了一会,又抱怨着,“肚子饿饿,要吃饭饭……” 眉妩只好看向池慕寒,拜托他去给大哥买夜宵。 “大哥爱吃什么?” 沈光禹自主地回答:“我要吃大排、猪蹄,鸡腿,还有菠萝饭。” “不行,你刚醒不能吃这么多油腻的,明天再让家里的厨子给你煲汤。” 眉妩又转身对池慕寒说,“池公子,麻烦你去医院楼下的永和豆浆买份白粥和煎饺回来,还有一杯甜豆浆。” “嗯。” 池慕寒应声出门。 …… 晚上,眉妩坚持留在医院陪沈光禹。 第二天五点,池慕寒找的看护来了,眉妩交代过后,才离开病房。 虽然大哥吃了夜宵后,就乖乖睡了,也没怎么吵她,但是她夜里睡得不太好,醒来好几次。 一回到家吩咐完容姨中午做个猪蹄汤,想着要补点觉,就直奔三楼卧室。 这个点池慕寒还未醒来,落地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室内安静昏暗,有一股细细的青柠淡香,是来自于那个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她尽量放轻步子,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双楠木大床,手越握越紧,不知怎的,总觉得自己有点儿像个偷偷闯入的小毛贼。 门外透来的光亮照在床尾,他睡觉也不太老实,一双厚实的男人脚丫露在被子外。 冬寒料峭,这么睡觉容易感冒的,分明他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了,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她低下身,拖下一被角,盖住他一双脚。 猛地,男人微微慵懒却富含磁性的声音在安逸中乍响,还带着一点戒备,“谁?” 眉妩微微一惊,捏着被角的手指猝得松开。 “除了你老妈和你的太太,还会有谁进这个屋给你盖被子?” 他从被子里钻出,靠坐在床头,赤条条的胳膊搁在被子外,在晦暗的房间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的胸肌和三角肌,无处不张扬着男性的威猛。 “太太,你这么早回家,是要和我做昨晚想做又没能做的事么?”。 第169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第169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喉头不觉微微绷紧,明明很累,只是想跳到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下睡大觉,可一看到他,脑子里却不自觉地胡思乱想起来。 她有些抓狂地撩了下耳鬓的发丝,勾到耳后。 “你起床,我睡觉。” 随后,她折回身,将房门轻轻关上,并未开灯,就这么一手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一边往床前走去。 一阵掀开被褥的窸窣声传来,她还未走几步,高大挺拔的男人已立在她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而他身上只穿了件暗色骚包的子弹头裤头。 身体那股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乱如麻的燥热又慢慢从心脏口蹿出,烫遍了她全身。 她脸颊绯红地望着他,他则淡淡开口,“可是,我想先睡了你,再起床。你说,该怎么办?” 即便是迷离的光线中,她还是看到了他那双忽暗忽明的眸中腾起了欲意。 “亲爱的老公大人,等我好好补个觉,晚上再回来伺候你行吗?” “不行,有个家伙说它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很饿。” 这样近的距离,给眉妩以无形的压迫感。 她自主地往后退了退,身后是张单人沙发,腿肚儿被一撞,猝不防及之下她往后摔去,男人及时伸出手臂,抄住她柔软的腰肢,明明可以把她扶起,可是顺着她倒下的姿势与她一齐栽进软绵的沙发里。 还好他另一只手撑了一把,不然她非得被他巨大的身子压塌不可。 虽然身后的沙发是软的,但被一个男人压着,摔上去腰背还是有点疼乎乎的。 她本能地抱怨,“池公子,你今天一点儿不绅士?” “嗯。我故意的。” 这人倒是实诚得很,她用眼睛瞪了下他,示意他起来,可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 “我听说,睡前运动一下,出一身汗,对入眠也是极好的。” 他这语气暧昧不明的,同时又阴阳怪气的,挑逗的目光在她巴掌大的脸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到她的胸前,一下子便让眉妩脸红心跳。 这么一大清早的,这个男人就这么明晃晃地打起了她的歪主意? “池公子,你对我还真是‘体贴入微’啊?” 这人还臭不要脸的哼了声,“那是。” “可惜,我昨晚没洗澡,你也没刷牙漱口。” “哦,原来你喜欢在浴室里啊。” “……” 眉妩只想找个理由让他罢手而已,哪知他居然这么兽性大发? 下一刻腰身一空,就被他抱进了浴室里去。 他抬手按了浴霸开关,浴室里整个儿变成了夕阳般的红暖色泽。 淋浴房的水龙头被他拧开,从花洒里源源不断喷出水,水要放一会儿,才有热水出来。 他们两人站在淋浴房外,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体喷打在她面颊上,“还不快为你老公大人宽衣解带?” 男人的脸在浴霸的光泽下看起来更加红润,仅仅是望他一眼,她就会呼吸急速。 “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还害羞个什么劲?” 尽管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可她这会儿还觉害羞,她垂了垂了眼,怪别扭道:“我这不是害羞,被水汽和浴霸熏得太热。” 池慕寒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她一双幼白的脚丫赤裸地站在冰冷的瓷砖上。 他双手抄进她腋下,架住她,便将她轻轻一抬起,让她脚踩到了自己脚背上,又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胸膛口,“你这小白眼狼我还不知道,只有在有求于我时,才会主动。” “……” 她整个掌心便赤果果地贴在了他的胸膛口,感受着他心脏有力又剧烈地跳动,脸也越来越红。 “池公子,你确定一大早就这么放纵,你还能按时上班?” “造人第一。” 倾下,嘴唇捕捉到她那柔软的两片,把她又是吻得一个天昏地暗。 温度越来越高,身后是一直未停的水流声,越来越多的水汽弥散在浴室里,在冰冷的瓷砖墙面上凝结成小水珠,眉妩也是热的,浑身冒汗,额头的汗珠顺着太阳穴处滴下来,滚落到男人的脸颊上,潮腻高温都让人头晕目眩。 她轻轻推开他,指了指身后一直开着的热水,“池公子,你不觉得我们这是在浪费水资源?” “眉妩,你这言外之意,是等不及了么?” 作为一个勤俭持家的好女人,眉妩真的只是单纯的觉得在浪费水而已,可这人竟曲解她的意思。 瞥他一眼,只恼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早回家啊? 简直是羊入虎口啊。 眉妩还想说些什么,可这个霸道的男人不容她再辩驳一句,上下其手,三下五除二地把她身上衣服剥个一干二净,揽着她步入了热气腾腾的淋浴房里。 ……怕犯黄法,此处省略5000字…… 卧室里床头柜上的手机乐此不疲地一遍又一遍地震响着,传入浴室里,池慕寒当做听不到,聚精会神埋头播种。 眉妩回头望了眼他,“要不去接下电话吧?打来的人一定很急,要不然也不会——” “管他玉皇大帝还是王母娘娘打来的,现在有谁会比一个奋力冲刺的男人更急?” 奋力冲刺? 这人不让她洗澡,就让热水那么哗哗流着,这是要冲刺一整天的节奏么? 直至眉妩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眉妩才被池慕寒裹上宽大的浴巾,抱着塞进被褥下。 眉妩看着他披着浴袍,又取了一张面膜走过来,她眨了眨眼看着那张面膜,上面写着“玻尿酸”。 “池公子你这么肤白肉嫩,靠的就是这玩意儿?” “谁告诉你这面膜是我要用的?” “那你是要给我用的?”她吃惊地睇他一眼,“我才23岁,很年轻,不需要敷这个。” 他才不理会她愿不愿意,就把那片黏呼呼的面膜就往她脸上铺开。 “我一朋友医院研发的玻尿酸,说用着挺好,送了我两盒,我就收下了,寻思着带回来给你用。你要我洁身自好,你不得更加美貌如花?你瞧瞧,昨昨晚一熬夜,就有黑眼圈了。” 好吧,池公子说得很有道理。 她得美美的,把那些觊觎她老公的女人挨个儿比下去。 凉凉的敷在脸上也挺舒服的,她闭上眼睛,权当享受池公子的特殊服务。 没一会儿,他又把吹风机从柜子里拿了出来,主动地给她吹起了头发。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池慕寒就把这个活儿给包了。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给我吹头发?还有,你送我的那个小梳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寓意?” “眉妩,像你这么有情趣的女人,应该能明白我的心。” 至于为什么喜欢给她吹头发嘛,其实只是单纯满足他的兽浴而已。 每次这么举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都能居高临下把他喜欢的部位看个一览无遗。 池慕寒就那么一边低头望着她匈口,一边吹着女人柔软又潮湿的头发,吹个八分干,那样不伤头发,又从卫生间里把那枚精致的小檀木梳子拿来,将她一头秀发一点点疏通,把这个任务完成至完美。 伺候完老婆之后,池慕寒又满意地躺下来,看着眉妩那张敷完面膜后充满胶原蛋白的粉嫩小脸,他就恨不得想扑过去咬上一口。 眉妩看他那饿狼扑食的模样,就猜到他又要吃肉了。 她地一个翻身,有经验地巧妙躲开,他又要压过来,她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喊停,“池公子,你是打算今天翘班吧?” 昨夜,她问他有什么超能力? 他现在倒是很想问问她,沈眉妩你究竟有什么超能力,能把一向节制自律的他迷得只想待在被窝里?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白居易的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何意了?” “池公子,你这样很不好,昏君才为了女人不‘早朝’呢。被老爷子知道了,你这么懈怠公务,万一一个动怒把你的职务换了,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我这是在尽孝,让他早日抱上小金孙。他感激我还来不及,还能责我?” 池公子在这事上,哪来这么多歪歪里? 气氛又变得旖旎,她的腹部已经感受到那条霸王龙的威武气势,她退了一下,缩了缩肚子,小声嗫嗫道,“老公,别……我不想再去洗了。” “没关系,我给你洗。” “……” 主要是在淋浴房泡了这么久,皮肤都泡得发胖了,她真的不想再去接触热水了。 她把她的想法老实地吐出来,可他不依不饶,“浴室里说好的五次,还有两次,我这人不喜半途而废。” “我也不喜欢半途而废,可我觉得细水长流更好一点。”眉妩支支吾吾小声道,“要是实在不行,让梁昊在网上给你下载点种子,你可以去了公司,一边看一边运用你的五指姑娘。” 池慕寒眸光顿时变成两道镭射光线,要把眉妩给射穿一样,眉妩还嘀咕道,“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样吗?” 她绝对不知道,这辈子池慕寒还没做过这样的事。 所以,他已三十岁了,他要抓着青春的尾巴,在男人的战场上横扫千军万马。 他一点一点的逼近,眉妩愁眉苦脸地望着他,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口,“不要——” “陆晋原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她们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陆晋原那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早晚得把池公子给带坏了,眉妩很忧桑的说,“他说的话你也信,他不是连冯宝宝这一个女人都没搞定吗?”。 第170章 妻管严 第170章 妻管严 想想眉妩这话也不无道理,他犹豫着,眉妩继续走撒娇路线,“好像那里又肿了,会发炎的吧。” 这女人不撒娇还好,一撒娇起来,声音酥软媚甜,酥进池慕寒骨子里去了,那简直要了池慕寒老命啊。 眉妩这副我见犹怜的表情,让池慕寒脑子一下子就冷静下来,“那我们明晚约。” 眉妩心里咯吱咯吱地笑,果然撒娇女人最好命,把池大公子也给拿下了。 池慕寒似乎又想起什么,下床翻出备用的医药箱,拿出了他之前就为眉妩准备好的药膏,便掀开了眉妩的被子,扯她小库头。 小女儿则紧抓着不放手,“不是说明天约的吗?你怎么还要给我上油啊?” 看来这小女人还懂得挺多,把他手里这管药膏当润滑油呢。 “你想什么?我给你擦药。” 他将那管药膏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看清,确认果然是一管药膏而已,跟他以前留下的那管是一样的,她又羞了一羞,她这都是在想些什么啊?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冷静地回答,手一伸,示意他把药膏拿过来。 “这怎么行?我有责任和义务为我的太太上药。” 他往床畔一坐,说得倒是一本正经,可眉妩分明看到了从他眼中一闪而过贼贼的坏笑。 池慕寒啊真是个老奸巨猾的老魔头啊,备了这么多这个药哪是责任和义务,这是赤果果的欺负她啊。 没来得及反抗,池慕寒就强行分开她,还让她把腿曲起来。 “有什么好尴尬的,看也看了,做也做了。” 尽管眉妩深知这个道理,更何况他们还是夫妻,可还是会尴尬啊,在所爱的男人面前会害羞,这是女人的天性。 但她还是遵命照做,把腿给曲了起来,方便他上药,可实在觉得难堪,索性就把眼睛闭了起来,可迟迟不见他动作,她只好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正观摩得仔细。 她双腿一拢,“你这人真是的,一直盯着我那里,怎么就不害臊呢?” “看我自己的太太,我害臊什么?” 可为什么,眉妩还是看到了他的脸红了一红,额头上沁出一些细密的汗珠来。 是啊,他对女人的构造是一清二楚啊,可他还脸红什么劲啊? 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心机boy。 她轻轻咕哝一声,“那这药你上不上啊?不上的话,我自己来。” 他扶着她的膝盖,挤了些清凉的药膏,就着手指就涂抹上去,一点点推开。 一股清凉的感觉在那处蔓延,可一股燥热在身体里绽开,这人医药箱里有棉签不用,偏偏用手指? 真是个恶劣的男人! 上了个药,眉妩又忍了十分钟,后来他洗净手,又懒床似得她身边躺下,还恬不知耻地问她,“舒服吗?” 她淡淡看了莫名兴奋的池慕寒,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池公子,我觉得你比我更舒服诶。” “……” 池慕寒扶了扶额,有那么明显吗? 此时,池慕寒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池慕寒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屏幕上的来人,迟疑了下,没有立即按接听键。 眉妩微微抬了抬头,心中却有种不好的感觉,“是谁啊?怎么不接?” “是怜儿。” 他又是顿了下,说道。 手机荧幕上跳动着,她眼朝着那个方向,眉头忍不住蹙成一团。 眉妩真的很想直接告诉池慕寒,我不喜欢你接那个女人的电话,你用最快的速度把她的电话掐了。 可那样一来,会显得她特别没气度格局。 她该说的,该点到为止的,都做过了。 她轻声回应一个再也简单不过的“哦”字。 一个单身女人,一大清早的在不到上班的点给一个有妇之夫打电话,其实是很没礼貌的,其实目的也是很明显的。 她想,其实不需要她说得太明了,就池慕寒那高于常人的智商,应该明白。 他拿着电话僵楞在那听了一会铃声,就按了静音键,把手机重新放回到床头柜上充电。 他把手再次塞回了被窝里,把身子侧向她,单臂将她搂得紧紧的。 “眉妩,睡觉吧。我看着你睡着,再去上班。” 可没消停半分钟,他的手机又嗡嗡震动起来,那个女人还有完没完啊? 男人正犹豫着到底是接还是按,或者让它这么震动着的时候,眉妩已经果断地起身,越过他上半身,够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一如她所料,还是这个阴魂不散的萧怜儿打来的。 冲动是魔鬼啊,冲动是魔鬼,可不知怎的,她不止冲动地拿了池慕寒的手机,手指还不听使唤地划了下接听键。 池慕寒敛了下眉,似乎也没想到眉妩会自作主张接听。 他以为她会把手机递到他耳边,可是,再次出人意料的是,眉妩把手机贴向了她的耳朵。 立即,手机那头传出女人的有气无力的声音,“慕寒,你现在在哪里?我有点不舒服,早餐也吃不下。” “是我,池太太。”她微微停顿下,因为第一次干这种事,喉头有点儿绷紧的,“不好意思啊,萧小姐,池公子现在陪我在造小人呢,现在没工夫接你的电话。” 又脑子一混,当着池慕寒面前说了这样的话,可真是胆大包天。 可是,这天大地大,世上那么多男人,萧怜儿这个过期女友,为什么偏偏不放过她老公呢? 有什么事非得有她老公在才能解决的呢? 她又不是怀了池慕寒的孩子分娩在即,需要池慕寒签字才能产子。 前一秒,她还在给自己做心理辅导,眉妩啊你要风度啊,要冷静啊,要以不变应万变啊,可后一秒,她小宇宙一个小爆发,就不经池慕寒的同意接了他的电话不说,还撒了个弥天大谎。 有的时候,情感真的会超越理智,就像她现在固执地与池慕寒对视着,明明看到他的眉梢拧了下,可她偏生不把手机交到池慕寒手里去,这么作死地攥在手里。 她真的不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呢。 因为过度紧张,她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剧烈,手指也紧紧抠着单薄的机壳,恨不得把上面的金属漆给抠下来。 听得手机那头的女人生生倒抽了一口凉气,萧怜儿也没料到接电话的会是她吧? 很不幸,就是她呢! “等我们造完小人,我会帮你转告他,你身体不舒服。不过,萧小姐,我建议你还是找医生比较好,池公子又不是医生,没法为你解决任何身体上的毛病。 他有自己的家庭,早上‘伺候’完老婆,还得按时上班,你也该知道,池公子那天和我的结婚典礼上明确地告诉过你,把你当做妹妹而已,所以,你这个当妹妹的应该多体贴一下他。你让他这么奔波来奔波去,会影响他的身体和工作,你是吗?” 她又这么不知好歹地滔滔不绝说了这么一大堆,可这真的是她内心想说出来的。 不管这通电话后的结果会是如何,至少她憋屈的心里会稍稍舒坦一些。 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白色光线透过她,折射在池慕寒的脸上,他的眉目又更紧了一分,这样的池慕寒看上去不见半点温和恭谦,反而觉得有那么一丁点骇人。 半晌,传来萧怜儿更加虚弱的声音,“好的。谢谢沈小姐你的建议。” 眉妩并没主动掐断电话,反倒打电话来的那个人掐断的速度比打来的速度更快一点。 眉妩还保持着趴在他胸膛口的姿势,男人的胸膛起伏幅度过大,那双漆黑的眸中迸出的目光也噙着怒气。 不过幸好,他在她跟萧怜儿通话过程中给她一丝难堪,让她下不来台,他还是对她很仁慈的。 她抿了抿唇角,乖乖把手机交到他手上,“喏,你的手机。” “电话都被你接了,我还要它有什么用?” 他的声音透出一股冷沉,让她的心也跟着凉了一凉。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礼貌,可是那个女人一天到晚老是用生病的借口给她老公打电话,让他去陪她,就很礼貌,很光明正大了么? 他的胸膛口起伏不定,似乎蕴藏着更大的怒意,害怕看到他眼中愤怒的火光,她不安地垂下眼帘。 她紧紧捏着手掌,从他胸膛上撤了下去,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你知不知道,她病情恶化得很厉害,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最多只有一年半载可活了?” 可那个女人再可怜,也不该打别人老公的主意啊,这是伦理道德问题。 他们认识得那么早,既然喜欢,萧怜儿为什么不早一点牢牢把池慕寒把握住?现在她想跟池慕寒再续前缘,还有她这个原配的合法妻子在呢,会不会太晚了? 眉妩紧紧咬着唇,为什么前一刻对她说尽情话,甜言蜜语的男人,后一刻就能板下脸来凶她呢? “所以,我就该对这个野心勃勃想要抢我老公的女人放任不管?是池公子你昨晚告诉我,女人不该生气,对女人身体伤害很大,你就舍得我一次又一次为了萧怜儿生闷气吗?” 眉妩又抓住了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旋动了他无名指上那枚指环,语气放软了一点,“我承认我是有不对的地方,不该擅自接你电话。可,我不想我们这段来之不易的婚姻散了。” 她姿态只要稍放低一点,池慕寒膨胀的胸腔一下子便像泄了气的气球再也胀不起来。 除了美色之外,沈眉妩这个女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她有一副好嗓子,她随便撒个娇,扮个乖,装个可怜,男人再坚硬的心也软成了一团棉花。 他怎么忍心再怪她,伸出手臂,将她往自己胸口揽了一揽,轻轻哄慰道:“等一有合适的心脏,我就会送她去美国做手术。此后,我会把她安顿在美国,让她衣食无忧一生。眉妩,这是我年少时对她的承诺。” 即便,年少时那段感情再难继续,但怜儿始终曾在他生命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那时,人欺他辱他之时,是怜儿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他。 也是,因为怜儿,他才想成为这世间的强者,只有变得强大,才有能力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好。那你还得答应我,以后萧怜儿的电话能不接就不接,能不见她就不见,如果真的非得接的话,那得当着我的面,要去见她,带着我一起去。” 眉妩是个很懂得抓住时机的聪明女人,一次性摊牌,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不想未来两人的日子因为一个萧怜儿再起波澜。 “你这是要我得妻管严么?” “那你答不答应?”她极懂撒娇,像小猫儿一样用脸颊蹭蹭他的下巴。 “不就是妻管严嘛,反正也死不了人,不是?” 他将她拥在臂弯里,搂得更紧,眉妩枕在他胸口,觉得心里踏实安心,偷偷地咧着小嘴儿笑开。 紧接着,头顶又传来他的声音,“池太太,我现在可以给梁昊打个电话,让他去看下萧怜儿吗?” 眉妩思忖下,点头同意,还欣欣然吱了声,“准奏。” 只要不是池慕寒,哪个人过去都无所谓。 “眉妩,给你三分颜料你还真能开染房?” “那是你给我的权利,我现在不用,怕以后会过期啊。” 眉妩眉开目笑,诚实地对答如流。 青天白日里,池慕寒将被子往两人脸上一兜。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鼻息更加温热,可以彼此呼吸到对付呼出的气体,“那我许你一个期限,100年。” 循着他的呼吸,眉妩凑近他,往他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响响的,“一言为定。”。 第171章 我死,也绝不嫁给萧羿 第171章 我死,也绝不嫁给萧羿 梁昊从医院回来就赶忙回来,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抬手欲敲门时,就听到了一阵歌声,那歌声混着女人的清唱声,还有男人五音不全跑掉声。 那旋律是莫文蔚的老歌,好像叫做《宝贝》。 池总什么时候喜欢听老情歌了? 池总这样爱拉小提琴拉古典高雅曲目的,不是一向对这种通俗歌曲嗤之以鼻的吗? 而且口味好重,不听原唱,听一个跑调男歌手唱歌,肯定又是唱吧上的那些古怪音频吧? 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梁昊还是敲了敲门。 那几声敲门声让池慕寒一乍,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一样,连忙按了键,退出了录音界面。 池慕寒理了下嗓子,对门外的梁昊了一声,“进来。” 梁昊进去的时候,正看到池慕寒在端着一杯白开水,喝了一口水,看向桌面上年度报表。 “池总,我去看过萧小姐了,她看起来不太好。医生说情绪很容易影响到她的心脏,病情恶化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的心情。主治医生还说了,要尽快找到合适的心脏,拖得越久,对萧小姐越糟糕。” 他皱了下眉,沉思半晌,说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美国那边怎么样?” “医院和医生早就联系好了,就是差一颗健康的心脏。” “去黑市上问问看,价钱,不是问题。” 梁昊点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梁昊说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抬起脸来,望向梁昊,“怎么,还有其他事?” “池总,您刚才在听唱吧里的歌吧?哎……那个男歌手跑调跑到姥姥家了,您还是去听原版的,比那好听多了。” 池慕寒脑子里嗡嗡的,其他的都没听到,就只听到梁昊那句——那个男歌手跑调跑到姥姥家了。 在完之后,梁昊就察觉到了异样,他看到池总脸色黑黑的,像是乌云密布要打雷的样子,他那双邃黑的眸中好似在,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一遍! 梁昊抿了下嘴,意识到自己好像错了什么。 那当然是错了的,因为那个跑调跑到姥姥家的男歌手,就是池慕寒本人。 看着池总紧绷的面颊,梁昊干干笑了下,“池总,没其他的事,我就出去了。” “嗯。” 这声调明显比之前那声要冷得多。 待得梁昊走到门口时,背后办公椅上的男人叫住了他,他木讷地转过身去,胆如鼠地看向池慕寒,“池总,还有什么事吗?” “萧羿那边怎么样了?” 梁昊接着说:“安排给萧羿的那个女人已经跟了他有段时间了。” “快活的时光也该结束了。” “池总,您的意思是……” 池慕寒眉眼一狠,“让那个女人把事实告诉他,那么很快,他就会去医院验血,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人们只道池公子温文优雅,哪知他实则心狠手辣,否则又怎能在池家这把交椅上坐得稳如山? 梁昊心头一寒,颔首,“是。” 看着被飞快带上的轻轻摇晃着门板,池慕寒复拿起手机,又打开录下来的音频文件。 清越独特的歌声如早春三月的暖风一般拂面而来,不断在耳畔单曲循环。 “不知从哪天开始 不知到哪一天止 你一直都藏在我心底……” …… 中午,眉妩睡了一个舒服的回笼觉,就起来跟着容姨学熬猪蹄汤。 “好鲜。”眉妩拿了个小勺子,舀了一小口尝了一点,“对了,池公子他有什么爱喝的汤吗?” 容姨对眉妩并没什么敌意,很多时候都是四太让她做的,她一个下人也没法,看着她和二少爷的关系越来越好,她是打心眼里高兴。 她笑着,“二少爷啊,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要说汤的话,他最喜欢喝鱼汤和蔬菜汤。” “什么鱼都可以吗?” “只要不是海鱼,应该都可以。二少奶奶,你要是想给二少爷煲汤喝,我可以教你。” “好啊,等我哥情况好一点,我就学。” 眉妩才说完,客厅里传来脚步声,她扭头一看,是顾清雅带着池馨从医院回来了。 容姨说,顾清雅一大早就带着池馨去医院做b超检查去了。 眉妩盖上锅盖,从厨房出去,见她们二人脸色都挺难看,尤其池馨眼角边坠着泪珠儿,看来情况不妙。 “馨儿,医生怎么说?” 一提起这个,池馨就忍不住掉眼泪,呜呜哭了起来。 眉妩上前安慰道:“怎么了?医生说了什么呀?你别哭,有什么还有我们陪在你身边呢,总有法子能解决。” 顾清雅长叹了一声气,一脸哀怨惆怅,“医生说她子宫畸形,怀上一个孩子已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了,如果把这个孩子打了,很可能这辈子就没法再生孩子了。怎么遭罪的都是我这个苦命的女儿啊?” 顾清雅是有苦难言,抚着胸口,颓力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眉妩心中一惊,转眸看向池馨,声线已是微微沙哑,“怎么会这样啊?” 池馨嗅了嗅鼻子,说得异常坚定,“嫂子,我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不能生。” “可是你把孩子打了,以后万一……” “嫂子,你什么都别说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前几天还看到一个60几岁的老太太人工授精都能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就算把孩子打了,我以后也肯定能怀上自己的宝宝。” “哎哟……我的女儿啊,这事可是可大可小啊。你要是这胎之后,就生不出孩子来了,以后谁能瞧得起你?以后又有哪个男人会娶你? 你看看席云峥那个小三姓夏的那个就是最好的例证,不是说爱得死去活来嘛,一个意外落了胎,被切了半个子宫,你看看人席云峥是不是还会再把那个下不了的母鸡娶回来?就算娶回来了,以后但凡哪个女人为他生下一男半女的,那姓夏的就能有好日子过?” “那三姨娘这么能生,生了两儿子一女儿,不也不顶妈你这个生不出一个儿子的嘛。” 顾清雅一拍大腿,“那你三姨娘生的那两儿子能有你二哥出息?” 那是她福运好,收养了慕寒这么有能力的儿子,要不然,在这池家,她的日子得有多清苦。 池馨一咬唇,便道:“就算我生不出孩子,就算没男人要我,我这辈子一个人也能过!再不济,等年纪大了,领养一个孩子不就得了。” 容姨听到这些,把火关了,也从厨房出来,给顾清雅沏茶,“四太,你喝杯茶消消气先。”又拉着池馨请她坐下,苦口婆心道,“四小姐,你也先别跟四太顶撞,咱有什么坐下来好好说。” 眉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真是个天大的难题。 池馨肚子里的那个,虽说不是池馨心甘情愿的产物,但到底是一个生命,如果,以前,她还能站在池馨的角度上,为池馨考虑,忍一忍痛把孩子打掉,噩梦就过去了。 可现在,事情变得无比复杂,也许把这个孩子打了,池馨很可能这辈子无法再生育。 有什么痛,比一个女人无法孕育自己的孩子还要痛苦的? “馨儿,容姨说得对,你还怀着孕呢,千万别动气,不如等你二哥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眉妩轻轻拍了拍池馨的肩膀,给予她安慰。 顾清雅喝了口茶,润了润已经冒火的嗓子口,“依我看,实在不行,就把这事和老爷子说了,让他去找萧如海,把你和萧羿的婚事办了。” 一听这个,池馨眉头怒得蹙起,两眼含着泪水,不可置信地瞪向顾清雅。 “妈,你不是说会站在我这边的吗?” “现在,还能找出比这个更好的解决办法吗?就算萧羿再混蛋,你现在毕竟是怀了他的孩子了,他就算不顾大,也得顾小,再加上有你爸出面,不敢对你太差。再说,差又能差到哪里去?无非是多娶几房太太,但馨儿你倚仗着我池家家大业大,以后就是大太太,哪个女人敢欺负你?” “妈,哪怕我死,也绝不嫁给萧羿!” 池馨猛然站起,说得决绝。 “馨儿,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你跟妈是一个命,要怪就怪你没保护好自己,要怪就怪你被一个花心的男人给糟蹋了,你没能找到一个愿意一辈子专心专意疼你爱你的男人。” 要男人专情,那比要母猪上树都难。 更何况,这个江城,有钱有势的男人纳房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顾姨,你就别逼馨儿了,她已经够苦的了。这条路,就由她自己来选择吧,就算走得艰难一点,至少还有我们这群真正关心她的人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眉妩很早就没妈妈,但在她的印象里,母亲是在她痛苦和难受时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能为她抵挡风雨,而不是在她无助之时,雪上加霜。 顾清雅把茶杯往茶几上用力一搁,横眉怒目对着眉妩,凶狠道:“沈眉妩,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评论我教女儿?我是她亲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妈,你不能这么说嫂子。你知不知道,我在萧羿强的那会,真的很想一死了之,要不是嫂子帮我对付萧羿,我想我真的会挺不过去。”。 第172章 报应 第172章 报应 在眉妩帮助她渡过难关的时候,她的母亲却在千方百计地想把眉妩送进监狱。 经池馨这么一提点,顾清雅浑身一震。 她这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因为一己之私,长久以来,百般针对沈眉妩,为了拆散她和慕寒的这段婚姻,她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关于池馨的这件事,沈眉妩大可以用来要挟她,可是眉妩并未这么做,还有她和池殸偷情的那件事,她信守诺言,对任何人都是只字未提。 这一刻,她才算明白眉妩的心。 眉妩对慕寒,对池馨,对这个家的感情,不会比她浅。 再抬眸看向眉妩时,那双精明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之意。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眼下我们一家团结一心,和你一起渡过这个难关才是最重要的。” 顾清雅看着她的言行举止,收放自如,就像池霆说的一样,确实很适合当池家的媳妇。 …… 在安抚池馨之后,眉妩就带着煲好的猪蹄汤去了医院。 沈光禹一见到她就开怀至极,“妹妹,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猪蹄汤。” 眉妩说着,拧开保温桶,一阵浓郁的香味瞬间在病房内弥散开来。 看着大哥馋兮兮的把手伸向保温桶,眉妩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啊哟……疼,早上还插了很长很长的针。” “知道疼,你还过来抓,不怕烫了手?” 眉妩把猪蹄舀到大碗里,凉一凉,而年轻的看护小姐帮忙把小餐桌放了下来。 在眉妩把饭和汤端到他面前,沈光禹就迫不及待地啃起了猪蹄,边啃边说,“好吃,好吃……” 啃得满嘴是油,忽然想到什么,一手抓着猪蹄问她,“老巫婆有没有再抽馨儿妹妹?” “抽是没抽,不过馨儿她遇上个大麻烦。” 握着勺子的手一晃,装满的汤洒出一些,他故作天真地问,“什么大麻烦啊?” “医生说她子宫畸形,把孩子打掉的话,有可能这辈子都怀不上孩子了。” 眉妩说着,看向窗外飘扬的鹅毛大雪,这雪势一点也没有要减少的意思,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她又叹气一声,“我跟你说这个干嘛?你又不懂,你就好吃好喝,把身体养好就行了。” 沈光禹傻乎乎地“哦”了一声,但握着塑料勺子的手不可抑止地攸得一紧。 …… “你说什么?你找了个艾滋病的女人去陪萧羿睡觉?” 顾清雅震惊地浑身发颤,现如今慕寒的招数可是愈发狠毒了。 “我就是要他这辈子活着比死更痛苦!” 听着池慕寒这窒寒的口气,眉妩心中也是一凛,有时候,对一个人来说,失去尊严,比死更可怕,更何况是萧羿还是分风流的公子哥。 顾清雅看向自己可怜的女儿,“那现在馨儿该怎么办?” “那个禽兽的孩子,我不会生下来。” “生育是老天赋予女人的天性,一个女人一辈子无法生育,这种苦,你现在年轻无法领会到,但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那一天你会后悔的。” 池馨沉思良久,任由泪水缓缓而落,哽咽着喉开口道:“妈,我心意已决,别再劝我。” 哪怕她对这个孩子的父亲曾经有一丁半点的爱意,或许她还考虑生下来,独自把他带大,可是,她对这个孩子的父亲,哪怕是这个孩子都充满了恨意。 它就像一面镜子,每分每秒都在提醒着这个耻辱。 …… 几天之后,关于萧羿得了艾滋的化验报告单刊登在各大报刊上。 萧如海看着这些东西,都快气疯了,指着萧羿怒怆大骂,“爱玩,爱玩,你看这下玩出事了吧?” 当萧羿得知那个女人有艾滋病后,当时他的腿就吓软了,急忙去医院验了血,在等待结果这短短一天里,简直是比死亡更痛苦的煎熬,直至确诊,他更觉得人生无望了。 这个病就跟癌症一样,治不好,再多的钱也是白搭。 “是池慕寒搞得鬼,一定是池慕寒!那个女人说,是为了报复那些不尊重女人但得不到法律制裁的强奸犯。” 萧夫人捂着脸痛哭,想要上前抱一抱儿子,但一想到他得了艾滋,张开的手臂突然止住,那幕落入萧羿眼里,格外讽刺,他得了这个病还闹得满天飞,连他的亲妈都不敢靠近他,以后还有谁会靠近他? 她的手捏成拳,锤了几下自己的胸口,憎恨地看向萧如海,嘶声力竭大吼:“萧如海,你还有脸骂儿子?就算儿子再爱玩,也不会玩到家里来,也不会像你那么龌龊地搞乱伦!萧怜儿被你搞的时候才几岁,毛都没长齐,你就搞人家? 难怪池慕寒不肯娶音音,又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方法对付儿子,都是因为你动了他的女人,他要报复你,报复我们整个萧家!十几年了,他一步步向上爬,一直在找时机,要对付我们!现在你唯一的儿子得了艾滋病,你不但断子绝孙,以后还有谁敢跟我们萧家做生意?” 上流圈子的人最是歧视人,更何况萧羿还得了这个病,很快这件事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不止引起巨大的家庭危机,更会引起无法挽救的经济危机。 萧夫人话音才落,萧如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之前秘书汇报,今早很多公司打来电话,取消了明年的合同。 这个电话,他不想接,直接摁掉,无非是那些个糟心事。 很快,手机上跳出一条消息——萧氏的股市突然暴跌30%几,几个小时之内蒸发了百来亿。 这个蝴蝶效应来得还真是快! 萧如海握着手机的手剧烈的发颤,那双狠辣的眸越发凹陷下去。 池慕寒不愧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商界天才,商场如战场,池慕寒不费一兵一卒,就把萧氏杀得片甲不留。 池慕寒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吗? 萧音音急急忙忙从外面赶回来,家里已是吵得乌烟瘴气。 她看向沙发上的那个年轻男人,他将脸埋在掌心里,那么的可怜无助,几天之间就变得瘦骨嶙峋,哪里还有那个二世祖的风流倜傥? 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难怪这几天几乎不着家的大哥会乖乖待在家里,而且还不肯出房间,她去问他,他就是不说,直到看到今天这个炸开锅的新闻报道,才知道他如此反常是因为得了不治之症。 “爸妈,别再吵了。再吵也解决不了任何事,现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萧家的股市不断下跌,钱没了可以再挣,可不能连命也没了。现在紧要关头,是我们全家去医院做下艾滋病病毒的排查。” 萧夫人一下懵住,她一直心疼儿子,还没想过自己会不会被传染了这个病? 立马止住哭声,站起,“是啊,音音说得对,当务之急,我们一家子该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萧如海再看向萧羿时,就仿佛这个儿子就像个定时炸弹,更像一个怪物一样可怕。 “萧羿,这个家你不能住了,去医院吧,把病情控制住。你是我亲儿子,就算你得了这个病,我也不会放弃你。” 这刻,萧羿真觉得萧如海太过伪善,明明就是担心他把艾滋病传给他们,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把他驱赶出家门。 言罢,萧如海冷冷转身,瞥了一眼厨房,想着萧羿这些天在家中吃住,感觉满屋子都是病毒。 “王嫂,你把家里的餐具被单都换了吧,还有把家里彻底的大扫除一下,一定要用84消毒液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他又想了想,84消毒液能杀得死艾滋病毒吗?还是搬出去吧,反正萧家也不止这一处房产。 萧夫人听着这些话,恨恨地瞪向萧如海,一咬牙,就扑过去打他,“萧如海,你还真是冷血无情,你怎么能说这些话?孩子就在这里呀!为什么得艾滋的不是你这个禽兽,而是我的儿子?” 一想起萧怜儿那件事,她就像吃了个苍蝇一样膈应。 她真是恨,怎么会嫁给了萧如海这么个没有人性的禽兽? 越想越怒,萧夫人就伸出手对着萧如海的脸又抓又挠,“就算你喜欢未成年的女童,你也不能搞萧怜儿啊,她喊你爸爸呀。萧如海,你怎么不去死,不去下地狱呢?” “要疯,滚出去疯!” 萧如海脸上被她挠破,猛地眉眼一厉,捉住她的手,用力一甩。 幸好萧音音及时扶住她,才不至于让她狠摔一跤。 “你又在这里装什么高尚,又有什么权利指责我?她是从你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你不是也不敢碰他?” 萧如海一言令她心底狠狠一痛,随之,她仰头哭叫,“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妈,你就别闹了,我们这个家已经家不成家了。” 萧夫人颤巍巍地闷哭,“音音,因为这个家的人已经人不是人了。” 要是再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会在子女小时候,就好好教育他们怎么做人? 若不是她教得不好,儿子也不会行将差错跟他父亲一个德行,如此好色,也不会中了女人的招,也不会毁了大好的一生。 “是我没把你哥教好,是我对不起你哥啊。” 萧夫人浑身没力,瘫软在地上,捂着脸绝望地抽泣。 “都是报应啊,报应啊……哈哈……” 哭着哭着,她又近乎疯癫地大笑起来。。 第173章 爱迷心窍 第173章 爱迷心窍 “池小姐,你真的决定了吗?” 妇科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反复地询问了好几遍,也把后果着重作了强调。 池馨看着那张b超单,淡淡的阴影是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心头一狠,“我想好了。” “那我给你开个无痛人流的单子,你签字吧。” 医生无奈摇头,这位池小姐仅仅20岁,就未婚怀了孕,对于子宫畸形的女人来说,怀上孩子就跟中了500万的几率一样渺茫,可这孩子偏偏要把孩子打掉。 池馨紧紧握着水笔,在同意那一栏用力刻下自己的名字,力透纸背,写完那两个字,手心里已是满手的黏湿。 “去手术室等着吧。” 池馨支了一声,就提着手包,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那间所谓的流产室。 她是护士专业的,深知流产对女性的伤害有多大,也深知流产时会有多痛。 她常听学姐说,实习那会,在流产的手术室外可以听到女人鬼哭狼嚎的哭叫声。 池馨推门进入,空气里弥散着血腥臭混合消毒水的味道,一度令人作呕,也许上个打胎的女人留下的东西还未清理干净。 里面有一个小护士,给了她一套手术衣,想是看惯了这些不尊重生命的母亲,语气格外的冰冷,“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这个。” 她强忍着,换了那套手术衣,乖乖躺到了手术台上,两腿分开并固定在支架上,她看着小护士在连心电图和血压计。 紧接着一个仪器塞进了她两腿之中,进行引导检查,确定子宫位置。 被异物搅动着,她手紧紧捂着小腹,似乎那种痛还没来临,她就开始觉得下半身隐隐作痛。 “子宫位置正常。”小护士依旧用不带温度的语气说着,又给她做了消毒,“待会会有麻醉师过来给你麻醉,麻醉过后,就可以开始手术了。” “好。” 池馨咽了一下口水道。 这种小手术再正常不过,可是她还是很害怕,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上手术台,却是要堕胎。 母亲不赞成她流产,她说,大不了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移居国外,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把这里的那些事都忘掉,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国外的那些人思想开放,不会介意女人以前是否生过孩子,是否离婚,也有很多丁克家庭,就算不生孩子也无所谓。 可是,她是瞒着所有人,偷偷逃了出来。 她唯一无法容忍的是,那个孩子是萧羿的。 她不想跟萧羿,再有任何的牵连。 可到底这是个生命,也流着她的骨血,说不心痛,是假的,泪水无声地沿着眼角滑了下来,热热的,又凉凉的。 在她沉思之中,门再次被推开,穿着绿色手术服的麻醉师和医生已经进来了,准备就绪,要为她做手术。 当麻醉师持着灌满异丙酚的液剂朝她走来时,池馨心口跳得越来越剧烈,室内沉闷的空气,压抑地她就快无法喘息。 就在那尖尖的针头要扎破她的皮肤注射进冰冷的液体时,手术室的门骤然被用力推开。 “先生,这里是手术室,请你出去。” 池馨偏过头,透过模糊不堪的泪眼,隐约见到那个头上缠绕着纱布的高大男人朝她疾步走来。 “这个手术不做了。” 他压低了声音,如此说道。 待男人走近,池馨才看清那人脸孔,黑压压的,额头青筋微绷着,这人是…… 顿时,池馨瞳孔一睁。 “光禹哥……” “嗯,是我。”他点了下头,又转过身去,将腰弯下来,嘴角扯出弧度,笑望像他,“那里太冷,来我背上。” 手术台的女人双眼红肿,迷糊不清,但这穿着蓝白条病号服的男人的肩背格外的宽而厚,令人心中踏实。 这个男人似乎是沈光禹,但似乎又不是沈光禹,跟以前那个憨憨傻傻的大男孩相比,他身上多了一份成熟稳重。 她紧紧握着双手,压制不住往外跑的泪水,抽泣着道:“我不能。” “小妩跟我提起过,你子宫畸形,要是打了这个孩子,以后就可能无法再怀孕了。现在大家到处找你,要不是小妩打电话给我的那个看护到妇科楼层去找找你,我也不会及时赶到。” 这个男人说话一点小孩子气都没了,莫非他好了? 大概从池馨眼中看出了疑惑,他微笑着道:“因祸得福,不糊涂了。想来,还得谢谢你妈拿着鸡毛掸子抽我,所以,现在你乖乖听话,跟我走。” 谁能想到那个陶罐砸下来,让他脑子里十几年来没散的淤血散开了,他自然而然就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在场的医护人员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那个主刀妇科医生,“哎呀……池小姐,你男朋友都闯进手术室了,说明他心里有你呢,你这个孩子还打什么,赶紧生下来吧。” 哪怕是那个冷冰冰的小护士也跟着劝,“池小姐你这情况特殊,能生下来总比打掉要好。” 池馨懵一脸,支支吾吾道:“他不是我男友……” “我是她老公。” 什么? 池馨一震,不料他会说这样的话,她揉了揉眼,却见得那男人眉眼疏朗冲着她轻轻憨笑。 沈光禹长得像沈国栋,脸型五官没有眉妩那般精致,却也是个三分憨气,七分俊气的男人,也是因为他那三分憨劲,让人看着觉得安心真诚。 “不愿上我的背,是要我抱你吗?” 二话不说,沈光禹就将赖在手术台上的池馨抱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被抱到了沈光禹的病房,池馨不安地坐在床头,沈光禹打了个电话给了眉妩,让她来医院把池馨带回家去。 久久,池馨才问,“你刚在手术室说的——” 沈光禹却截在前头,肯定地道:“你现在不正缺一个老公和孩子的爸爸?而我是那个合适的人选,不是吗?” “光禹哥,我……配不上你。” “傻瓜,说什么呢?在我是个傻子时,在偌大的池家,除了小妩,也只有你肯陪我玩,只有你把我当朋友,甚至比任妍更真心。 再说了,我从一个傻子变成一个正常人,也是你和你妈的功劳。人说以德报德,以恩报恩,所以,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可是……” 指骨修长的食指轻轻抵在她唇瓣上,他凝目深望着这个小脸苍白得几近透明的女人。 “嘘……什么都别说,我什么都明白。我很可能傻一辈子,沈家从未指望过我来传宗接代,又有哪个女人愿意跟一个傻子生孩子? 就算馨儿你不能生孩子,我也不介意,我爱的是你,不是你能否给我生小孩的这具躯壳。如果你现在还没喜欢我,没关系,这辈子这么长,我有信心你会爱上我。” 那一刻,池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有的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他把最坏的结果和打算都说到了。 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泪水再一次淹没了池馨的眼眸。 男人温暖的手又缓缓抚上她还未凸起的肚腹,一点点热力隔着单薄的手术衣徐徐而来,在她肚腹上形成核心的温暖。 而他的声音更暖更柔,是池馨从未听到过。 “不管这个孩子哪来的?不管这孩子的亲生爸爸是谁?只要你愿意,从这一刻开始,它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我的画本上画的都是你?你当真以为你妈说得就是错的?傻子的心思很单纯,谁对傻子好,傻子就对谁好,一心不改,真情长流。在我是个傻子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当我清醒过来,我就更加确定,我对你的喜欢还要深一点。” 除了是因为爱迷心窍,他也不知还能有什么理由? 所以,馨儿,我不想你失去一个当母亲的资格。 面上止不住地泪水,心中更是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泛滥,池馨扑进男人怀中,抱着他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 当下,什么都抵不过,一个“傻子”的那份真心。 沈光禹轻轻抚着她哭得颤抖的肩膀,“馨儿,要哭就尽情地哭出来吧,哭过之后,把过去的事都忘了,人要向前看,何况你的人生还这么长?” 眉妩接到沈光禹的电话时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当她推开病房时,看到的却是池馨和大哥相拥而泣的一幕。 她微微一怔,在电话里,她已知道大哥变正常了,可是变正常的大哥一醒来就泡妞,还是泡的池慕寒的妹妹? “你们……不会……” 眉妩尴尬地指着他们两个。 “小妩,你不是一直都很聪明吗?我的秘密都藏在我的画册里,你到现在怎么还不明白?” 他的画册,她也翻阅过,好像确实都是画的池馨。 可是,她哪知道一个七八岁心智的大男孩,对一个大姑娘是那种心思? “哥,你情窦初开的年纪也忒早了一点吧。” “你也不晚啊,池慕寒受伤刚住进我家那会,我就见你老是趴在窗户外盯着他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后来,你不是跟我说,你还跟他表白了吗?你那时才几岁,也就10岁左右吧?”。 第174章 丧家之犬 第174章 丧家之犬 眉妩无语,以前只当是池慕寒玩笑,这次经大哥说出来,这件事估摸着是真的。 她居然真的跟池慕寒表白了? 天啊……羞死了。 “小妩,我真的很佩服你啊,你说你那么点年纪看中的男人,经过了这么多年,都能被你钓到手?你是男神收割机吧?” 看得出沈光禹心情不错,又是一番揶揄。 病房里变得闹腾起来,池馨看着这对友爱的兄妹,心情也豁达了些许。 “你说的这些啊,我反正都不记得。关于池公子的一切,在你和妈出事之后,我就忘了。所以,你说了也白说,我拒不接受。” 眉妩笑呵呵的,打心底里高兴,笑着笑着,眼角渗出喜悦的泪珠。 她盼了这么多年,守了这么多年,大哥终于变得正常了。 她静静走到大哥身旁,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郑重其事道:“哥,以后就轮到你来照顾我了,知道吗?” 沈光禹眸中亦是泪光闪烁,心中隐颤,不乏心疼。 原本作为哥哥的就应该照顾保护妹妹,可他们的位置却颠倒了那么多年,尤其沈家变故的这一年半载,眉妩受了很多常人难抗的苦。 他揽过妹妹的手,看着她那只疤痕交错的左手,怜爱地捧住,声线不禁暗哑,“以后谁欺负我妹,我非跟他急不可。” “尤其是那个池公子,要是他负了我,你可得替我好好收拾他。” 沈光禹认真地点了下脑袋,“不过,经我这几天的观察,池公子对你应是真心。” “原来你早就恢复正常了呀,你还骗我,还害我担心,沈光禹,你也忒没良心了。” 眉妩小嘴儿一撅,故作生气的模样。 “我只是没想好该怎么告诉你而已,要是你真生气,老规矩,我额头给你谈几下。” 眉妩伸手刚想弹他,又瞥见池馨,撇了撇嘴,“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大哥没第一时间说出来,肯定是有他的顾虑。 “小妩,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会娶池馨。” 眉妩又是为之一怔,虽说她已明白大哥对池馨的心,可是娶池馨也太快了一点吧? “不会吧,又是闪婚?” 沈光禹扬唇认真笃定地看了池馨一言,便说:“我这是向你这个妹妹致敬。” 那倒是,她和池公子也是闪婚。 “那馨儿你答应了吗?” 池馨还在犹豫,蹙了蹙眉,但看着沈光禹那双黑眸中折射出的真挚与希冀的眸光,始终不忍心拒绝,更何况,就像沈光禹说的一样,人要向前看,她不能活在过去,更不能止步不前。 这个男人,她本来就不排斥,即便他恢复正常了,但依旧像个“傻子”一样守护在她身旁,又有什么比这份傻子般的情义更可贵的? 遂,泪眼扯起弯弯弧度,颔了下首,“嗯。” 沈光禹见她答应,眸光一亮,轻轻揽她入怀。 大约福祸相依,命中注定,就是这个道理。 大哥傻了这么多年,和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池馨一样,在感情方面都是特别单纯的人。 这样两个单纯的人在一起过日子,眉妩从他们清澈如镜的眸光中便知将来会是何等的幸福。 “一天就迎来两件喜事,真好。”眉妩发自肺腑地感叹,眉目之间映着明媚多娇的甜笑,仿佛一朝之间就回到了多年前,眉妩还是那个小胖妞,而沈光禹还是那个经常被眉妩欺负的傻哥哥,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那你们以后要是结婚了,这辈分就插了。我该叫馨儿大嫂,还是叫妹妹呢?” “二嫂,按着从前那样就好。” 池馨还是习惯叫眉妩二嫂,从眉妩来池家的第一天起,她就喊她二嫂,眉妩会是她一辈子的二嫂。 连日来的阴霾终于从池馨脸上消散开,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眉妩由衷欣慰,轻笑点头,“好,那就一如从前。我可得把这件大喜事赶紧告诉你二哥,然后一家人在一起商量一下,张罗着把婚事办了吧,免得肚子大了,婚纱可穿不下。” 沈光禹朝眉妩轻点了头,以谢她的支持。 他们兄妹两个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眉妩自然明白他的心意,大哥心善宽厚,也非俗人,不会介意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在他决心要娶馨儿那刻,必已把这个孩子作为自己的责任与担当。 馨儿受的这些劫难,如今,终可化为圆满。 眉妩如此支持他们,池馨心中甚是感动,想起母亲因为一己之私对眉妩做的那些个事儿,对她更是无尽的愧疚,“二嫂,谢谢你。”她说了道谢,再难言其他。 “一家人,何须见外?”她只掀唇一笑,爽朗应声,便走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窗外一片银装素裹,“雪已停了。” “下了一个多礼拜的大雪,也该停了。” 沈光禹抬目,看向窗外。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起来,又开始商量起婚礼的事来。 池馨并不想把婚礼办得多么隆重体面,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于她来说,心底还是自卑的,能找到一个可以携手一生共走风雨的男人已是知足。 沈光禹自然是依着她,等简单办了婚礼后,就带她移居加拿大。 眉妩心有遗憾,大哥刚刚恢复正常,就要与他分别,但大哥对池馨的这份情意,她又岂会不理解? “江城对你们来说是个伤心地,去外面待一段时间也好,又不是生老病死,总能再见。” 可,事事总难如愿。 再见,再也难见。 那一别就差点成了永别,经年之后,再度重相逢,已是事物人非。 中午,三人点了餐,在病房中吃过之后,又陪了一会沈光禹,眉妩就带着池馨离开了病房。 走到医院门口,眉妩“哎哟”一声,“我手机忘拿了,馨儿你在这等我一会,我拿了就下来。” 可当她拿了手机折回原地时,却发现池馨人已经不在。 医院门口的那个大花坛突然之间很热闹,围绕着一大群人,几个身穿制服的保安在那边调停着,眉妩边给池馨打电话,边往花坛那里走,抬头之间,募得脸色顿白。 站在花坛里小脸白腻的正是池馨,而此时,她的颈脖子上被架着一把银晃晃的刀子,那个持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羿。 “先生,你冷静点,有什么事好好解决,你这样做是没用的,我们已经报警了,你快把那位小姐放了。”保安在做劝导工作。 “你们给我滚开!我得了艾滋病,反正也没活路了,我现在连死都不怕,更别说你们报警抓我坐牢了。”萧羿紧紧握着刀,咆哮声比呼啸而过的寒风更凛冽骇人,“池馨,我数到三,你再不给池慕寒打电话,我就把你脑袋割下来。” 萧羿听说萧怜儿那个贱人在这家医院里,原本是想来找萧怜儿的,但进医院时,碰巧遇到了池馨,就心生歹意,也图个方便,顺手劫持了池馨。 池馨瑟瑟发抖,但就是不肯把手机掏出来。 “你到底给不给池慕寒打电话?” 萧羿一声冷吼,眼眶凹陷,爆红的双眼显得就快要掉下来。 “萧羿,你疯了?” 眉妩拨开人群,冲到了前面。 “我疯了?我是疯了!我被池慕寒和萧怜儿逼疯了!池慕寒为了替萧怜儿报复萧家,找了个艾滋病的女人勾引我上床,害我得了艾滋病,还把我萧家给搞垮了!丧家之犬,就是我现在这样子,你懂么?不过,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会出来疯狂的咬人的,见一个咬一个!” 萧羿面目苍黄狰狞,疯疯癫癫的样子,还真像一只疯了的丧家之犬。 “萧羿,你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你不去找那谁谁谁,你找池馨干嘛?难道她被你残害得还不够啊?你知不知道——” 眉妩正要说下去,但池馨急皱了下眉,示意她千万不能说。 她就是宁愿死,也不愿被这个禽兽知道,她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 否则,以后就是无休无止的纠缠。 “我不管,谁叫她是池慕寒的妹妹?沈眉妩,你来了正好,现在马上给池慕寒打电话。你把他叫来,我就放了池馨。一夜夫妻百夜恩,不是,我也不忍心把她的脑袋给割下来。” “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眉妩没有迟疑,当下就拨通了池慕寒的电话。 “眉妩,在那里待着,在我来之前,千万别轻举妄动。” “好。” 眉妩刚收起手机,萧羿就阴邪地笑了笑,忽然,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沈眉妩,你不是挺喜欢当老好人的吗?我欺负池馨,你还帮她对付我!找了几个外国人爆我的菊,也只有眉妩你能想得出来这种馊主意了。我为什么欺负她,你不是不知道?这次,我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对,她知道,萧羿不过就是想得到她罢了。 但是,一次都没成功。 说着,萧羿手上那冰冷的刀子一动,就嵌入女人雪白粉嫩的皮肤中,在池馨的颈脖子上划过一道淡淡血痕。 痛蔓延开来,即便池馨强忍着,但恐惧的泪水也抑制不住地淌下来。 眉妩急得大声喝制住他,“萧羿,住手!” 萧羿这个大变态,一边说着不忍心伤害池馨,一边却在用刀刃抹她的脖子。 眉妩稳住气,沉着声与他对峙,“萧羿,你到底想要怎样?池公子已在赶来的路上,他马上会到。” “我就是想换个人质而已。你可比池馨这种货色有趣多了。”男人面黄肌瘦的脸上因为笑得剧烈,扯起一道道面目可憎的褶子,攸得,他目光一厉,扬了扬手中利刃,“要不然,在池慕寒来之前,我一定会让她多流一点血。”。 第175章 你以为我会心痛一分 第175章 你以为我会心痛一分 萧羿这次真的豁出去了,对于已得了绝症的人来说,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池馨浑身已冻僵冻麻,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看着站在几步之遥的眉妩,“二嫂,别。萧羿是丧家之犬,我活着本也就是苟延残喘,若不是放不下你们,我早就生无可恋了。” “哟,还挺有种。那我就不客气了。” 眼见萧羿就要下狠手,眉妩慌忙上前阻拦,“萧羿,我换她!” 萧羿眼角一挑,眸中恶毒毕露无疑。 眉妩一咬牙,便缓缓靠近他们,池馨一直摇着头,泪跌了一面,喃喃念着,“二嫂,不要……” “我大哥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你是他心中寄托,你受了伤,他会难受,我不能让他伤心,而且慕寒在赶来的路上了,我会没事的。” 眉妩说着,人已走至萧羿面前。 “磨蹭什么?过来!” 接着,萧羿用力擒住眉妩的颈骨,而池馨则被他用力推开,池馨栽向前,脚步微微踉跄一下,手掌一紧,猛然回头,奋不顾身抓住了萧羿那把刀。 刀刃入骨,鲜血沿着刀柄滴落下来。 饶是萧羿也想不到池馨会这么做,池馨看起来很弱小,她竟然敢跟他抢刀? 入目便是血色,眉妩心惊肉跳,大嚷一声,“馨儿,快放手!” 切肤之痛,有多痛,池馨不知道,但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不能让萧羿伤害眉妩。 池馨紧紧咬着牙关,执意不肯松手。 “你的手会被毁掉的!” 眉妩急得冷汗直冒,眼中含着泪光祈求她别乱来。 “二嫂,你能豁出性命来救我,我又有何不可?你怕光禹哥会伤心,我又怎会不在乎我二哥感受?” 池馨说得坚定,就那么顽固地以女子单薄之力与萧羿对抗着,似乎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那些保安却犹豫着不敢上前,因为这个男人一来,就说自己有艾滋病,万一这人一疯,被挠到一下,咬到一下,那么后半辈子都完了。 眉妩挣扎着,欲反抗,但萧羿力道之大,掐着眉妩的喉头稍一用力,就让眉妩痛得难以呼吸。 而他又是怒得一抬脚,眉妩那声“不要”淹在嗓子口,眼睁睁看着萧羿那下了猛劲的脚掌重重落在了池馨的小腹上,把她踹倒在几米开外的雪地里。 那一下,看着都觉得肉疼。 围观的路人皆是吓得大叫一声,连连掩住了口。 “好痛……” 池馨满头大汗,满是鲜血的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肚子里传来的剧痛,痛得她再也爬不起来。 身下涌出一股热热的黏腻,当池馨看着臀边的雪地被那种触目惊心的颜色染红时,她胸口闷得难以喘气,眼泪簌簌落下,像是快要湮灭她所有的声音。 萧羿也有一种意识,池馨怀孕了,而他刚刚那一脚让她流产了。 萧羿唇角划过拧笑,“是那个傻子的孩子吧?哈哈……流得好!池慕寒让我活得比死还惨,在萧氏股市暴跌的时候,拼命的收购股票,什么好事都被他占尽了,现在,该是我拿回他所珍惜的一切的时候了。” “不,这个孩子,是你的。” 虚弱的声音,从池馨苍白的唇瓣中颤抖着吐了出来。 猛地,萧羿眉头一深,“什么?” 萧羿不可置信地看着池馨,掐着眉妩喉管的手也微微松了松,眉妩得以喘息,看着跌倒在地的池馨,却没法过去帮她,心头亦是在滴血,哽咽着声线,开口,“萧羿,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你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杀死了!” 池馨的孩子是他的? 怎么可能? 他才上过那个女人两次,就有了?池馨那个女人是傻的,难道事后没吃药么?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萧羿双眼暴突,一直重复着嘴里的话。 池馨低泣着失声哑笑,“这个孩子本来也不该来到这世上,如今,没了也好。” 嘴上如此说着,可心还是痛得揪起。 当沈光禹匆匆赶来时,已经晚了,池馨身下一滩血,让他双肩双唇震颤,要不是坚持着,他也许也会瘫软在地上。 他救得了那个孩子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 “快,把那个女人送去急救室。” 有个路过的护士看到此情此景,赶忙上前扶住池馨,让周围的人帮忙。 那些冷眼旁观的人们不想惹事,更不想沾血,好多人踟躇着,并不想救人,一个年轻保安刚当上了爸爸,他想着不过做件好事而已,就当是为刚出世的孩子祈福,快步走至池馨面前,“让我来。” 这时,沈光禹已走了过来,看着快要晕厥过去的池馨,眼眶薄红,淡淡道:“交给我吧,我是她的家属。” 池馨却费力摇头,意思是要他留下,快去救眉妩。 沈光禹抬了抬脸,警方已将萧羿团团围住。 不远处一辆宝石黑的宾利车门被飞快打开,他瞄了一眼那个从车子里火急火燎下来的男人,“池公子来了,我想池公子的女人,他自己能救。” 喉头又是一紧,便伸臂过去,将那小女人接进怀里。 再看了一眼眉妩,他希望她能明白,不是他这个哥哥见死不救,而是现在池馨比她更需要他。 转身,就朝医院大门疾步走去。 没走几步,就遇到了脸色难堪萧怜儿,她行色匆匆,像是为了池慕寒而去,应是刚刚一直在远处看着,看到池慕寒下车,担心池慕寒出事,才接近那个危险人物的。 萧怜儿望了一眼他们,心中也是一惊,看样子沈光禹这个傻子好像不傻了,但并未多想,朝着萧羿那里,急奔而去。 池慕寒一下车,就看到那把血淋淋的刀子对准了眉妩的喉头,好像只要萧羿一用力,眉妩就会血溅当场。 池慕寒身侧拳头紧紧一捏,沉着冷静地上前跟他谈判。 “萧羿,我来了!你要对付的是我不是吗?你把眉妩放开!” “哈哈……池慕寒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她们说我刚刚把自己的亲生骨肉踹掉了,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池慕寒僵在原地,看了一眼距离他半米之外的那摊猩红,他眸中一紧,那是馨儿留下的吗? 流了那么多血,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吧? 但,现在他不能激怒萧羿。 他表现的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样子,只清冷地说,“馨儿怀孕了么?” 对于池慕寒的老奸巨猾,他是知道的,池慕寒怎么可能不知道池馨怀孕呢?他越是这么说,他就越发肯定,池馨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得了艾滋病,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流着他健康血液的孩子了,可是,就在刚才,被他亲手杀死了。 萧羿对着灰蒙蒙的天空,仰天长啸一声,又疯癫大笑,“哈哈……池慕寒,你知道我什么要你来吗?又为什么让沈眉妩代替池馨当人质?” 他顿了一顿,又接着冷声开腔,“我就是要你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死在你的面前!这是我对你的报复!我要你后悔终生!” “放下你手里的刀!” 刑警队长拔出枪,瞄准了萧羿。 “你有枪就了不起了?你觉得一个艾滋病病人会怕死吗?哈哈……来啊,在你一枪打中我的时候,我也会一刀胳膊这个女人的喉咙。” 萧羿拉着沈眉妩挡在自己跟前,而身后是一块刻着“第一人民医院”的巨大石头,他的身体紧紧贴靠着,用以来做防护。 “萧羿,你觉得我就当真爱沈眉妩吗?我最爱的女人是怜儿!” 眉妩心中一扯,萧羿那刀还没割开她的喉管,她就觉那尖锐的刀子在她心脏上狠狠捅了一刀,痛! “我是二太所生,池家家主之位只有长子才能继承。对于家主之位,我自小从不敢觊觎。是因为怜儿,我才想成为家主,给她一世风光,也是因为怜儿,我筹谋多年,要萧如海一无所有。 之所以把沈眉妩娶了回来,不过是因为她与怜儿有些神似罢了,而怜儿身子不好,我需要的不过是个代替品,或者生育工具而已。你杀了她又怎样?你以为我会心痛一分?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慕寒……”萧怜儿听得这些,一时感动得泪流满面,“我就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不曾变过一分。你之所以不碰我,也是因为舍不得伤害我的身体。你心里最爱的始终是我。” 他说着,眯眸淡笑,冷情绝性,如同这个令寸草不生的严酷寒冬一般。 男人矜贵的手微微一抬,朝站在不远处的萧怜儿一招手。 他袖口上的那枚钻石袖扣在皑皑苍茫的雪地里反射出一道白光,深深刺入眉妩眸中。 她眨了眨眼,再掀开眼皮时,萧怜儿快步走向池慕寒,激动地投入他的怀抱。 而他紧紧将女人揽进臂弯,嘴角划过一抹得逞凉薄的寒笑。 “我已为怜儿找到了合适的心脏,等她做完手术,我就会把沈眉妩赶出池家,你现在杀了这个女人,也正好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免得到时候,这个女人死皮赖脸缠着我!”。 第176章 把艾滋病传染给你 第176章 把艾滋病传染给你 即便,眉妩心中有认知,他只不过是在说谎罢了。 要让萧羿放弃杀她的念头,他只能这么说。 可,眉妩心中仍觉钝钝的痛,池慕寒那一句句冰冷如锥的话,比萧羿手中的刀锋更利,完全可以将她凌迟。 “萧羿,你不是要杀了沈眉妩么?还不快动手?” 池慕寒又是一声冷喝,扯得她心尖阵阵发疼。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吹乱她早已乱掉的发,发丝吹进眼里,让她一双潋滟美眸愈发的红,她睁大了眼,紧紧咬着双唇,就那么盯着那个男人。 萧怜儿心底暗笑,她希望萧羿快点动手,把沈眉妩这个女人杀掉,那么就再也没有人能跟她争! “沈眉妩,你看到了没?你在池慕寒心里不过就是个床上工具而已,这就是你选的男人?”萧羿狂笑不止,又猛地停下,“既然他不要你,我要你!” 眉妩一栗,那冰凉的带着血腥味的刀背就在她脸上拍了拍,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便听得萧羿用既歹毒又调侃的语气阴笑着道:“池慕寒不要你,我要你。” “那么,我宁愿死!” “不不,我突然不想杀你了。不管池慕寒对你真情还是假意,眉妩,我对你可是始终如一呢。”他微微低下头,那两片泛着恶臭的唇贴向她的耳朵,“比起杀死你来报复池慕寒,把你变成和我的同一类人似乎更有成就感,对吧?” “萧羿,你到底想干什么?” 饶是眉妩淡定,在寒颤之下,忍不住声线发颤。 “这么聪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只要我把艾滋病病毒传染给你,我们以后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池慕寒有他的怜儿,而我也不用害怕再也找不到女人了。比起杀人,我更想要的是和你一起待在这人间地狱里。” 萧羿阴冷扯高了唇,舔了舔眉妩细嫩幼白的耳珠,“可真是鲜啊。” 眉妩一阵阵地哆嗦,这样的折磨,比萧羿给她一刀直接了结她还要来得恐怖。 除了性传播外,艾滋病还可以通过血液传播。 倘若萧羿一下口,稍一用力,把她的耳朵咬破,那么她也很可能被传染上艾滋病吧? 眉妩揪着眉心看向池慕寒,向他求救,可那个男人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眼中像是藏着万年的寒冰,是毫无血性的绝情。 萧怜儿的肩头骤然一痛,池慕寒的拳头越收越紧,恨不能将她肩胛骨给捏碎。 “池慕寒,我把你的太太变成一个艾滋病患者,是我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 池慕寒纹丝不动地在寒风中站着,修眉微微一挑,好像是在说——请便。 当那尖锐的獠牙再次落到眉妩耳廓时,眉妩两行清泪无助地垂落,泪滚落至唇沿,她抿了下唇,舌尖是自己眼泪的咸涩,她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像是已经死心,等待这比死刑还严酷的折磨。 轰的一声,一股带着硝烟味的风擦过鼻尖,伴随而来的是,一阵腥烫的血液喷溅到她侧脸。 身旁的男人就像软泥一样倒在了身边。 紧接着,周围传来人们恐惧的尖叫声。 哪怕是萧怜儿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也不知道到底从哪里飞来了一颗子弹,直接穿过了萧羿的额头,把萧羿的脑袋打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但似乎又在池慕寒的掌控之中。 萧怜儿意识到什么时,池慕寒已经松开了她,冲在了那些营救人质的刑警们前面,将那个满脸是血的女人紧紧搂在了怀里,丝毫不介意她身上被喷满了艾滋病病人的血。 男人将单薄的女人身体紧紧纳入怀中,几乎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髓里,向来冷静自持的池公子这刻却是有些狼狈,唇瓣轻轻磕碰着,“对不起,眉妩,我来晚了。” 眉妩缓缓睁开了眼,受惊过度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好一阵才平息内心的波澜。 低头想去看萧羿究竟怎么了,他却用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音色再次回复如沐春风的温柔,“别看。” 一时间,眉妩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个男人还真是从不按常理出牌。 刑警队队长让人把萧羿的尸体抬下去,又对池慕寒说道,“池公子,多谢你刚才机智地配合我们拖延时间,才让狙击手找到最佳的布防位置。” 眉妩心眼又是重重一跳,原来,打从一开始,池慕寒就没打算留活口。 看似优雅绅士的名门第一公子,实则心狠手辣。 仅仅是一眼,池慕寒便看出她的心思,“你觉得萧羿不该死?” “他该死,但冤冤相报何时了?萧家的人不会放过你,就算他们不敢对池公子你下手,也会对你身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人下手。” 不是她妇人之仁,但世事难料,那些阴险小人,防不胜防,就算防得了一时,也防不了一世。 如果池慕寒不是做的那么绝,也许今天池馨和她就不会差点成为萧羿的刀下之魂,池馨也不会流产,大哥也不会伤心。 “伤害我家人的机会,我绝不会给他们第二次!” 池慕寒眸光一狠,就将眉妩抱起,送进了医院。 萧怜儿看着池慕寒抱着眉妩离开的身影,心头又恨又恼,此时此刻的她,多像一个傻瓜,居然那么傻傻的被池慕寒利用,而他利用完她,就把她当做厕纸一样丢了。 慕寒,你的心中真的再没有一点我的位置吗? 我不信! …… 当眉妩在病房的卫生间中冲洗干净,站在镜子面前擦拭着自己潮湿的身体,医院的镜子并不防雾,镜面上布了一层白色水汽,她伸手擦了擦镜子,自己的脸孔在镜子里越来越清晰。 当拨开耳际的发,将目光移至自己的右耳时,捏握着浴巾的手猛地一紧。 浴室门被敲了敲,她焦躁地眉梢一拢,问道,“谁?” “除了我,还有谁敢乱敲池太太的浴室门?” 她赶忙说了一声,“我在穿衣服,你别进来。” 可话音刚落,他已转动了门把,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映入她的眼帘。 她生怕被他发现什么,将耳边的发拨了拨,盖住自己的耳朵,又用浴巾将自己裹住,故意嗔怪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了,衣服还没穿好。” “太太,你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傻了?干净的衣服我刚给你拿来,放外面了。” 眉妩蹙了蹙眉,她真的是吓坏了。 “第一次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我面前,我没被吓疯,已经算很坚强了。” “那让我给太太吹吹头发,压压惊。” 他扯唇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吹风机。 眉妩心情烦躁,很不想说话,而持着吹风机的男人已贴靠了过来,看样子是要把她抱出去给她吹头发。 可是,一吹头发,他必定会发现。 她一伸手,就在他胸膛口撑住,“池公子,我刚从鬼门关逃出来,现在真的没心情跟你调情。池馨也在手术室里,情况不明,我这就换好衣服,一起去手术室外守着她吧。” 眉妩言语寡淡,便从他身边走过。 手臂教人抓住,被那么用力一拉,原地打了个圈,就落入他温热的怀抱中,“池公子,你怎么这么——” “嗯,我就这么霸道。” 一张薄唇就堵住那张樱桃小口,欲忘情探入。 眉妩一皱眉,躲闪着把脸偏往一边,怒目瞪着他,“池公子,我想说的是,你怎么这么不分轻重缓急?” “池馨一定会平安无事,而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就是吻你。” 因为只有尝到你的体温与芬芳,我才敢肯定,我真的没有失去你。 “别……” “嗯?” 眉妩死死抿着唇,眉心亦是蹙得死紧,深深呼吸一口,才启唇,“我刚才被一个艾滋病人喷了满身的脏血。” “那又如何?” “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样很危险吗?” “你是我太太,我还能嫌弃你?再说,你又没被传染,又有何亲不得?” 眉妩心中一沉,似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时,房门口又传来敲门声,“池总。” 是梁昊的声音,池慕寒不悦地皱了下眉,问道,“什么事,说!” “四小姐的手术很成功,孩子保住了。” “太好了。” 眉妩长长输了一口气,老天爷总算对池馨还是仁慈的。 池慕寒听到这个消息,眉尾也得以舒展,手稍稍一松,那个小女人就从他指尖溜走,像风一般地逃出了卫生间,急忙地换起了衣服。 他就伫立在她身后,把那个女人换衣服的情景当做一副风景画来欣赏。 …… 沈光禹坐在池馨的床畔,脸上还是一副难掩的焦虑。 “大哥,别担心了,虽然是大出血,但医生说馨儿福大命大,现在孩子和大人都保住了,你该高兴才是。而且萧羿这个大麻烦,池公子解决掉了,以后就能没有后顾之忧了,等馨儿身体恢复好了,你们就开开心心把婚礼办了,再移居国外吧。” 尽管眉妩此时心头乱如麻,但她还尽力地说着笑着,像曾经一样安慰大哥。 “小妩,我担心的是你,我听那些护士说,萧羿的血喷了你一脸。”。 第177章 一不做二不休 第177章 一不做二不休 “万一你身上有伤口,也有可能被传染上。” 大哥提起这个,就让她面色一僵。 眉妩故作镇定,不自觉地抬起手去想把发撩到耳后去,可想到什么,动作微微一顿,只是拨了下刘海就垂下了手。 把想说的话在心中反复咀嚼了几遍,可出口之时就变成了平淡无奇的微笑。 “等馨儿醒了,我会去验下血。别担心,我也是福大命大之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感染上这种绝症。” 眉妩脸上虽挂着冷静的笑,可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忧虑并未逃过池慕寒的眼睛。 再忆起方才她在卫生间种种奇怪行为,还有她那句——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样很危险吗? 猛然间,眉心骤拧了一下,难道…… 房门被用力推开,顾清雅进来时哭得妆都花了。 “馨儿她怎么样了?” 池慕寒见她面庞苍白,虚扶了她一把,扶着她在床沿坐下,“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大人小孩都保住了,再过半小时,馨儿就能醒来了。” “馨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清雅点点头,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女儿脸蛋。 门开着,迎面走进来一个同样满脸急色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眉妩认识,就是池慕寒的二叔——池殸。 “二叔,你怎么来了?” 池殸并不住在江城,而是被池老爷子安排在海城打理分公司,一年偶尔回来两三趟而已。 “这不年底了,公司里的事七七八八我都安排妥当了,就寻思着早点回来过年了。哪知道回池宅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在网络上被疯狂转载的视频。那个视频上居然有萧羿和馨儿,还有你老婆,我一看是出大事了,就急忙赶来医院了。馨儿,她还好吧?” 池殸似有似无地刮过顾清雅,就看向病床上的池馨,一脸凝重。 “二叔,有劳你跑这一趟了。馨儿这劫算是平安渡过去了。”顾清雅掏出手绢,捏着手绢一角,拭了拭泪。 池殸看着她们母女,心中甚怜,真是恨不能一把将她们揽入怀里,给予她们依靠。 可惜,不能,顾清雅是他大哥的女人。 他只是站在一边,笑笑,“四嫂,瞧你说得哪里话,馨儿他是我侄女儿,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过来看看吗?哪怕是我人在海城,我也该赶来呀。” “二弟,你倒真是有心啊。” 从门口传来的一声老迈却有力的声音让人为之一震。 大家屏声向门口看去,是一个面色偏黄的瘦高女人推着轮椅进来,而轮椅上坐的正是池老爷子。 顿时,顾清雅和池殸做贼心虚地对视一眼,心头皆颤了两颤。 眉妩暗暗看着,方才老爷子那一句话,看似无意,更像是刻意,似乎对顾清雅和池殸的关系已了然于心。 “大哥,你也知道,我这辈子老光棍一条,无儿无女的。你的孩子,一个个我都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一般看待。哪怕今天躺在这里的不是馨儿,只要是我的侄儿侄女,我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探望的。” 虽然池殸如此义正言辞地说着,但脊背上还是被吓出了一背的冷汗。 池霆那双老谋深算的老眼微微一眯,淡淡扫过池殸,那只枯老的手轻拍了下高敏的手,“小敏啊,推我过去看看馨儿。” “是,池老爷。” 高敏笑着点了下头,推着池霆走过去。 这个高敏看着是个本分老实的特护,只要有钱,即便是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还不是照样贴上去。 顾清雅暗中找过高敏一次,给她开了张一千万的支票,让她离开池霆,可是高敏没有收,说,“区区一千万,顾四太你是打发叫花子呢?” 为此,气得顾清雅泼了她一杯子水。 高敏就将这事闹到池霆那去了,池霆回来找顾清雅,一番责备不止,还为了这个高敏,甚至动了要娶五房的念头。 “老爷,您二十几年前不就当着媒体说过,我会是您最后一房太太。” “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谁还去计较这个?小敏也跟在我身边好些年了,尽心尽力的伺候我,我给她一个名分不过分。” 池霆又拉着她的手,长篇大论说了一番,但她就是一句,“我不同意。” 这些男人啊,都爱找年轻的,有活力的。 她曾经年轻过,斗败了池霆之前的那些女人,但如今年老色衰了,保养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妇人,她自然要被新人代替了。 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同意高敏进池家。 索性,池霆不再多说,就在外面给高敏买了座豪宅,几乎夜夜宿在高敏那里。 前阵子又听说,池霆请了几个医学专家去,要让高敏人工授精怀上他的孩子。 说白了,等高敏孩子一出生,他还是会不顾当年对她的承诺,娶第五个女人进池家。 到了那时,当年独领风骚的顾四太,就会成为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顾清雅用力捏着手帕,在池霆关切地看着池馨之时,暗暗给了池殸一个眼色,食指不动声色地在膝盖上敲了三下。 …… 眉妩抽了血,精疲力尽地回到池宅。 从三楼窗户望下去,她初到幽荷院时,下面那片荷塘还是生机勃勃的,如今这寒冬盛雪一下,除了那几棵苍劲松柏外,荷塘已再无盎然之色。 门被打开,池慕寒一步步靠近,男人好闻的气息飘荡过鼻尖,令她心一揪。 在他伸臂揽住她腰腹之时,她及时转身,双手抵在他胸口,“慕寒,在报告出来之前,今晚,你睡书房吧。” “眉妩,为什么这么害怕?” 眉妩并不想说过多,只抿了下唇,道:“以防万一。” 忽然,他手按住她后脑勺,逼迫着她对上他的视线,“你被萧羿咬伤了,是不是?” 果然,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眉妩不吭声,只是紧咬着唇。 “眉妩,你还是没改掉紧张的时候就捋头发的习惯,在池馨的病房里我就猜到,你一定被萧羿咬到了。” “是,我被他咬到了,我的耳朵破了皮,出了血,很可能被感染上。” 她一开口,声线变得嘶哑。 就在那一枪打爆萧羿的脑袋时,他的獠牙还是没放过她的耳朵,当时她太过惊恐,根本没觉察到,可是洗完澡后,她就发现右耳上有被咬破的牙齿印。 他温热的手指轻轻拂开她耳边的发,见得她耳上那肉眼可观的微小伤口,眉心又是一收,恨不得将萧羿的尸体挖出来鞭尸,尔后,冷静下来,目光变得温存,指尖轻轻抚过她那被咬过的伤口。 “为什么要隐瞒我?” “……” “怕我因此抛弃你?嗯?”他嗓音沉了一沉,就抓着她的心往下陷了一陷,“你觉得我是如此肤浅之人?” “池公子,我不是被狗咬了一下,而是被携带艾滋病病毒的人咬了一下。你不是不知道,艾滋病会通过体液传播,精液,血液,还有——” 蓦然,眉妩睁大睁圆。 没说完的话,就那么被两片温热柔韧的唇瓣深深封锁。 “还有唾液!” 眉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眸,“既然知道,你还……” “我不在乎。” 耳边传来的便是那人温文软语,眉妩心中一惊,一刹那,忘了去推开他。 吻,由浅入深,似乎饱含了男人所有的真情。 当眉妩回应过来时,他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着她,有什么缓缓渡来,与她纠缠在一起…… 眉妩又意识到什么,重重一颤,欲推开他。 他则吻着她的唇沿,一字一句道,“再躲,我把你的舌头咬破。” 很自然的,眉妩就那么被池慕寒抱到了床上,银灰色的被褥下,男人的手臂紧紧圈着她,“眉妩,别怕,明天陪你去医院拿化验单。” 男人的话,让她心安。 那晚,她做了很长很乱的梦,池慕寒温柔的嗓音和他在跟萧羿对峙时说的那些残冷的话交织在一起,让她分不清真假。 …… 凌晨三点,池殸如约赶赴医院。 在病房门口轻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的暗号。 顾清雅坐起,透过房内昏暗的光线,看了床上的池馨一眼,确定她是熟睡了,就去开门。 一见来人,又喜又怕,“嘘,小声点,被把馨儿吵醒。” 池殸点了点头,偷摸着进了房。 顾清雅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关上,又回头对池殸说道,“你来这里,没被人发现吧?我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池霆好像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宁香,别多心了。我们在一起二十几年了,我们之间每次约会都做的滴水不漏,他这么多年没怀疑你我,现在又是一大把年纪了,更加不会怀疑。” 这里是vip病房,里面还有一间小房间。 顾清雅拉着池殸进了里头那间,拧着眉梢,小声道:“你看他今天说的话多奇怪,还有他看我们的眼神,都让我发毛。池殸,请你相信我,我的第六感不会出错。” “那么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 池殸一咬牙,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178章 好好为自己活一场 第178章 好好为自己活一场 顾清雅犹豫着,“可是……” “宁香,别可是了。如果真的像你预感的那样,那个老不死的对我们已经有所察觉了,那么我就算把知道我们关系的沈眉妩弄死也没用了。更何况馨儿又中意沈眉妩的大哥,看得出慕寒对那个沈眉妩也确有真情,我知道你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再对沈眉妩下手了。 所以,那个老不死不死,我们谁都没好日子过。你看他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是在玩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女人,他心里真的有真正在意过你吗? 那个老不死的是我哥,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看着他追漂亮妞,只要长得符合他眼光的,他都想骗上床,怀了孕的就娶进家门来。也许,在他看来,那些娶回来的太太,不过是延续池家香火的工具而已。 宁香,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二十年了,只有我对你不离不弃,始终如一,我当年立下誓言,非你不娶,至今我都孤身一人。那老不死的活了大半辈子了,他该活够了!” 倘若,池霆真的有所察觉,那么他们就要在他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否则,她和池殸一定没有好下场。 “嫁给池霆本非我所愿,不过是迫于当时情势,若被她知道腹中孩子不是他的,他一定会让我和未出生的馨儿不得好死。后来又多了个慕寒,那孩子亲生母亲死得早,有次发烧拉着我的手,一声一声地喊我妈妈,我就不忍心让这孩子跟着我再受苦。后来慕寒也不负我的期望,挤掉他大哥,坐上家主之位,如今他这位子已坐得稳当。 池馨虽说命苦,好歹有了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他们两个孩子,我是不需再操心了。池霆活了八十几年了,他也该活够了。一晃眼,二十年过去,我们也是黄土没腰之人,再不抓紧,便没机会了。” 人这辈子只为自己活着真是太难了。 为了还父亲的赌债,她十四岁就在歌厅跳舞,但一直自爱自重,可是却被池霆给玷污了清白,成为了池霆的情妇,后来她怀了孕,就被池霆强娶进了池宅。 有了馨儿和慕寒,她一为自己,二为两个孩子,一直忍辱负重,忍受其他几房的欺压,忍受池霆的花心,这一忍就二十年过去了。 风风雨雨过了大半辈子,如今她已年近半百,且不说世事无常,就算一生安康,又有多少年可活? 她含泪,抬起一双美眸,郑重看向池殸,“池殸,今后,我们要为了自己而活。我受了几十年的窝囊气。” “好,我们要好好为自己活一场。” 池殸一把抓住她手,坚定道。 再抬眼,顾清雅眼中一道狠光闪过。 “还有高敏那个小贱人,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一定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池殸把话接下去,“你讨厌的人,活着也是多余,就让她陪着老不死的一起死吧,也好让他黄泉路上有个伴。” “这件事,你已经筹划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顾清雅挑了下眉梢,狐疑问道:“东风?” “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这件事呢,还得你帮忙。” 池殸狞笑而过,向她勾了勾手指,附耳,正要把全部计划说出来,这时,门把一动,房门被推开,而穿着蓝白条病服的池馨站在了门口。 “馨儿?” 顾清雅惊震惊之下,脱口而出她的名字。 池馨不可置信地望着这对男女,久久,才开口,“妈,你怎么能这么狠?” “馨儿,不是妈狠,是池霆他不会放过我和你——” 池馨怒声打算顾清雅所言,“不要说了!你们不能这么做!他是爸爸,我绝不容许你们伤害他!” “不!馨儿,我才是你亲生爸爸!” 池馨看着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喊着二叔的男人,怎么会成了自己的爸爸呢? 一时间,她无论如何也没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红了眼,怒瞪着他,“我只有一个爸爸,但绝不是你!” “馨儿,真的,你二叔才是你亲生父亲。当初,我嫁给池霆,实为所迫。这些年来,我一直瞒着你,也是为了让你快快乐乐的长大。” 池馨死死咬着唇,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缓缓落下。 母亲一直在欺骗着她,父亲和二叔对调了身份,而她成了一个生世肮脏不清不白的私生女。 这个世界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是干净的? “不,我不要听!你们都是坏人,骗子……” 说罢,转身就逃跑出去。 “这可怎么办啊?” 顾清雅又急又气,无助地看向池殸。 “还能怎么办?追上她要紧,万一被她泄露出去,我们俩还没对池霆下手,就先死无葬身之地了。” 话音一落,就追了出去。 可池馨跑了几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眼见女儿晕倒在地,吓得顾清雅一身冷汗,泣着跑上前,扶起晕过去的池馨,“馨儿,你别吓妈妈啊,妈妈要是没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到底是男人,遇到急事,池殸比顾清雅冷静多了。 “别把动静闹大,我把馨儿抱到病房里去,你赶紧去通知医生。” “好,好。” 池殸当下把昏迷不醒的池馨抱起,送进了病房,在顾清雅带着医生疾步赶来病房时,为了避嫌,池殸人已离开。 顾清雅也顾不及其他,恳求医生一定要救池馨。 就这么折腾了三两个小时,池馨再醒来时,外面天已蒙蒙亮,而母亲睡在了她的病房旁,眼下尽是干涸的泪痕。 她手一动,顾清雅惊得身子一立。 顾清雅看到女儿醒了,激动地问她,“馨儿,你还有哪里疼不?” 池馨刚才也是太冲动,也一时无法接受这种扭曲的事实。 现在,静下心来,也慢慢理解和体谅母亲。 母亲嫁给父亲是被逼的,这么多年来,母亲为了她和二哥,即便再委屈,再不开心,哪怕是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也一直默默承受着。 她摇了摇头,“没事了。” 顾清雅见她脸色有了缓和起色,她也算放心一点,牵过女儿娇软的手放在掌心里,“刚才医生说你受了刺激,引起脑充血才会晕厥的,馨儿,你可别再吓妈妈了,妈妈就你这么一个亲女儿,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否则,妈妈是真的会活不下去。” “妈,能不能别对爸下手?即使他不是我的亲生爸爸,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岂敢说忘就忘?他老了,双腿也不利落,这几年一直在轮椅上渡过,你就让他顺其自然地走吧。等到那时,你再和二叔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为了让池馨安心,她拍了拍女儿的手,“好,妈都听你的。但这件事,你绝不能说出去半个字,否则——” “妈,你放心,我知道事情轻重。二嫂都没说出来,我又怎会出去乱说,我是你的亲女儿,不是吗?” 池馨也已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二嫂早就发现了母亲的秘密,这也就是为何母亲当初千方百计去害二嫂了? …… 第二天,到了下午,池慕寒陪着眉妩去拿报告。 眉妩脸色糟糕,甚至有点不敢去取报告,池慕寒一眼便看出她的担忧,“你在这等着,我去拿。” “嗯。” 眉妩点了下脑袋,整个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中捏着手中的包包。 没一会儿,池慕寒就从化验室那里出来,捏着一纸化验单,气息深沉地站到她面前。 望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隐约觉察到事态发展不是太好,她眉心轻轻一蹙,就听得他问:“你是要我告诉你,还是亲自看报告?” “把报告给我。” 眉妩干脆利落地说道,就把手伸出来,意思是让他将报告拿来。 她从来不当鸵鸟,有什么结果,她承下便是,如果光听池慕寒说,他骗她怎么办? 他将手中那张薄薄的a4纸递出去,在她伸过来时,反手抓住她手臂,将女人拉入自己怀中。 眉妩就那么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口,轻嘶一声,他就低头,准确捕捉到她的唇,轻柔地斯磨着她的唇沿,道:“指标是阴性,眉妩,你没事了。” “真的吗?报告拿来给我看看。” “太太,我的话,你都不信?” “不是,我……” 还未出口,便被他深深含住两片微凉的唇,一阵吮吸过瘾之后,才将他松开,“这是对你不信任我的惩罚。” 接着就把那张报告摁进她掌心之中,让她一看究竟。 眉妩阅过之后,才稍稍心定,“不过,就算第一次检测结果是阴性,也不能完全排斥我是完全安全的,艾滋病病毒有窗口期,过段时间,我还要做一次检测。” “我说过,我不在乎。” 眉妩蹙眉,肯定道:“可是,我在乎。” 如果她真的不幸被感染上艾滋,再把这种可怕的病毒感染给别人,那就是罪过。 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是她深爱的男人呢? “所以,池公子,以后我们之间还是暂时保持些距离,不要再有任何亲密的行为。” 池慕寒亦是拧着眉头,“不让我碰,就不怕我出轨?”。 第179章 绝不放过你 第179章 绝不放过你 眉妩一阵沉默,蹙眉凝视着他。 女人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弄得池慕寒有点儿哭笑不得。 “我说这种话,你就信了?” 池慕寒突然觉得自己很不了解女人,说真的时,她不信,说谎时,反而就信了。 眉妩才不管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努了努唇,直接道:“反正你婚内出轨,我会打断你的腿、第三条。” 她现在非常时期,但也不代表她的丈夫就能出轨。 这个是原则性问题。 池慕寒不禁挑眉一笑,不愧是他的女人,还真是拽狂傲。 …… 一月上旬,池馨和大哥出院后就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请的都是亲朋好久。 大家欢聚过后,第二天二人就飞往了加拿大。 本来眉妩是想留他们在这里过了年再走的,但是顾清雅催着他们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眉妩就没有多留,当天她也没有送他们去机场。 她很害怕分别,也讨厌别离,临行前,她对他们说,想回来的时候,叫我去接你们。 后来,沈光禹跪在她墓前,指着她哭骂,沈眉妩,你就是个小骗子,我们都回国了,你怎么没来接我们? …… 池馨他们去加拿大后没多久,就传来池霆铊中毒进医院的消息。 铊中毒? 池慕寒接到这个电话之时,还在公司里开年会,立即离席,让梁昊送他去医院。 “谁有这个胆子,敢对老爷子动手?”梁昊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震惊不小,再想起三年前的事,猛地一颤,“会不会是他回来了?” “别自己吓自己,先去见了老爷子再说。” 池慕寒面上波澜不惊,但心底也在猜测,到底是谁对老爷子下得手? 铊,无色无味,毒性强烈,几毫克的剂量足以让人死亡,但这种化学化合物,一般人不易取得。 下了车,急忙赶去重症病房,白管家已守在门外,正跟医生谈论着老爷子的情况,而一直照顾老爷子的特护高敏坐在外面的蓝色塑料椅上,闷声哭啼着。 一见到他来,高敏急匆匆上前跟他哭着陈清,“池公子,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跟你有没有关系,不是我决定的,等警方调查吧。” 梁昊拦下高敏,池慕寒快步走向前。 “白叔,我爸他现在情况如何?” “亏得高小姐发现得早,送医及时,才洗了胃,现在还在昏迷中。就是不知道老爷他这副骨头能不能熬得过去了?” 白管家说着,叹息了一口,苍老的眼角渗出一些潮湿来,又看了眼那扇紧闭着的病房门,拭了拭眼角。 池慕寒抿着唇,眉目拧得极深,暗暗地想,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又瞄了一眼那个高瘦个子的女人,池慕寒眯了眯眼,“白叔,高敏看紧着点,别让她跑了。待会等警察来了,给她做个详细的笔录。” “好,二少爷。你进去看看老爷吧,我在这守着。” 池慕寒颔了下首,这就进了房去。 房中安静无人,床上的老人戴着氧气罩昏睡着,吊瓶里的液体通过输液管滴答滴答地流进他的体内,看着头发全白满脸褶子的父亲,池慕寒一时间说不出的滋味来。 对于池霆,他是又爱又恨,但更多的是对他的崇敬。 即便当年母亲的死跟他脱不开干系,但到底这人是他父亲,予他血肉身躯之人,养育他,栽培他,他今天一切成就跟池霆都息息相关。 他立于病床前,蹙目深凝着床上病重昏厥的老人,裤侧拳头一点点捏紧,缓缓开腔,“爸,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下毒的人!” 池慕寒刚转身,床上老人睫毛便颤动了一下。 …… 警方已对高敏展开了全面的调查。 “高小姐,在池老送你五千万别墅之前,你有一个正在交往的男友叫裘元杰,是不是?” 高敏摇了摇头,“是,他是我的前男友,但我和他早就分手了,因为性格不合才分得手。” 梁昊一拍手头档案,“据我们调查,裘元杰是江大化学系的研究生。铊这种罕见的化学品,普通人难以接触到,但对于一个化学系的高材生,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吧?” 高敏有一丝惊慌,极力辩解道,“他能接触到那种东西,也不能说跟我有关啊?我怎么可能去毒杀池老先生呢?他是我的雇主,还是我的……男朋友,他甚至让医生帮我做人工授精,我有什么理由要毒杀他?” “因为钱呀。” 伴随着开门声,一道尖利的女人声音令高敏一惊,她愕然回首,就看到了披着一条狐毛披肩的顾清雅站在门口。 “高敏,你和老爷在一起不就是为了他的钱吗?你一边和那个裘元杰鬼混在一起,一边挥霍着老爷的钱,他一定是发现你背着他在外面偷男人,你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所以你对老爷下了毒?” “现在老先生没醒,顾四太你说什么都行了?给老先生吃的那瓶药,为什么在你来我家的第二天就出了问题?顾四太,你就没有嫌疑吗?否则,你又何必出现在这里?是想看看警方调查的进度到何种地步了?还是说你害怕了?” 审讯的警察一楞。 原来池老出事前一天,顾清雅去过高敏的家中? 别看高敏其貌不扬的,要是她没有两把刷子又岂能站稳脚跟? 果然是能跟在池霆身边的女人,这种时刻,也是够冷静的。 顾清雅扯了下披肩,冷冷地笑:“高敏,我去找你是为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你霸占着老爷那么久,也该让他回家过年了。” “池老先生爱住在哪里,喜欢在哪里过年,我只是他的特护,我有什么权利去指挥他?别是顾四太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老爷的事,想把老爷处之而后快吧?” 高敏一言一行都无比镇定,让顾清雅心底微微发颤。 可,这个计划做得没有露出一丝蛛丝马迹,即便是她换了池霆的药,但只要警方没证据,他们也拿她没辙。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还是高敏。 “等警方抓到你确凿的证据,也许高小姐的嘴巴就硬不起来了。” 顾清雅说罢,从警察局离开,急匆匆上了车,在老地方约见了池殸。 寒冬腊月,紫竹林中北风呼啸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让人心底直起毛。 “池殸,你怎么能出这种纰漏?你给我的药丸根本没能要了池霆的命,现在那老东西就躺在医院里,说不准明天就会醒了,到时被他查出来是我们干的,我们就……” 顾清雅现在手忙脚乱,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成人服用12mg就保不住命了,那三颗药正好15mg,那个老东西还吃不死,真是命大。宁香,我们千万不能自乱了阵脚。老不死的不是还没醒吗?趁着他没醒之前,我会亲自去把他解决掉。” “你的意思是,今晚你要亲自动手?”顾清雅又担忧起来,“可是,池霆病房外都是他的人,你去太冒险了。” 池殸已是被逼上绝路,他不动手,等池霆醒来,他们很可能被揪出来,到那时,就晚了。 他双眼射出狠辣光芒,握住了顾清雅的手。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 池殸去了一趟医院,把早已准备好的白大褂和口罩穿戴起来,装扮成查房的医生轻而易举地混入了池霆的病房。 昏暗的病房中,池殸一步步靠近池霆。 杀人的勾当,他是第一次干,说不怕是假的,更何况这个是他大哥,父母走得早,他从小是由池霆带大,池霆对他来说,说是大哥,更像一个父亲。 而他现在要杀了,他唯一的亲大哥。 他的手颤颤抖抖地从白大褂口袋中摸出了一枚针筒,抽了一注空气。 只要,空气流到了他的血管里,池霆就会一命呜呼。 只有池霆死了,他和宁香才能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要为自己而活,池殸用力咬紧了牙关,一手扶着输液管,一手持着针筒,就要扎进管子里去。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白叔大叫一声,“二爷,住手!”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男人已豁然睁眼。 池殸又是猛地一震,手上的针筒就此掉到了地上。 “好弟弟,居然是你要我的命?” “大哥……你……怎么会……你不是……” 池霆将自己脸上的氧气罩摘了,老而浊的眸中精光闭露。 “你以为我中了铊毒?你以为我洗了胃,现在半死不活了?哈哈……我这辈子大风大浪什么没经历过,会着了你的道?池殸,在我面前耍花招,你还嫩着呢?你和顾清雅的那点破事,你以为就能逃得过我的眼睛,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能灭绝人性到什么地步?” 听着池霆声如洪钟的声音,池殸吓得脸色骤变。 他看了看门口出路已被白管家拦住,又看了看窗户,这里是29楼,他跳下去就是死。 “池霆,灭绝人性的是你!不是我们!我和宁香是真心相爱,是你拆散了我们!池霆,今天就算我死,我也绝不放过你。”。 第180章 自食其果 第180章 自食其果 池殸大喝一声,就扑上前,掐住了池霆的脖子。 尽管池霆没有真的中毒,但毕竟两人相差二十几岁,在池殸的蛮力面前,池霆毫无招架之力。 因为缺氧,池霆两眼一瞪,整张脸色变紫。 白管家慌忙上去,带人把发狠的池殸拉开,“二爷,你怎么这么狠?你上次回来,老爷就发现了你和四太的关系,不过是念及兄弟亲情,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二爷你也是老爷一手带大的,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要老爷的命呢?” 池霆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白管家倒了水递给他,“老爷,你还好吧?要不要叫医生来?” 池霆喝了口水,摇头叹气。 家里出了这种丑事,他自然不想让人见到。 抬目,看着这个被他从小带在身边的弟弟,池霆真的是想不到,竟然有一天,他会要自己的命? “阿殸,我已是古稀之年,你就这么等不及么?” 他没几年可活了,他这个弟弟就不能等他死了,再和顾清雅在一起吗? “我一刻都等不及了。我巴不得你早点死!” 池殸咬牙拧笑道,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否则他不会一而再地对池霆下手了。 听着池殸毫无悔意咬牙切齿的说这句话时,池霆那双经历过腥风血雨的老眸中还是红了一红。 这般年纪的人,人生百态,尘世五味,还有什么没经历过? 他的大太太要他的命,现如今,亲弟弟和四姨太又要他的命,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阿殸,哪怕你们对我下毒,栽赃嫁祸给高敏,我都沉默着,甚至将计就计。我一直想啊,只要你们肯及时收手,我还是能原谅你们的。这世上,又有谁没犯过错呢?可是,现在,你要我如何是好?” 唯一值得他欣慰的是,慕寒没有参与其中,否则真是教他心寒得彻底啊。 “池霆,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还真的能成全我和宁香?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池霆,你的个性我还不了解,曾经不是没有女人没背叛过你,但被你丢到湄公河里喂了鳄鱼。” 池殸冷言讥诮,对于池霆这种“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个性,别说是成全了,就是放他们这两个背叛者一条生路都难。 “天下千千万万的女人,我都可以去爱,但,兄弟我只有你一个。倘若你早点告诉我,顾清雅是你喜欢的女人,我把她让给你又有何不可?说到底,阿殸,你不敢跟我坦白,不过就是怕丢了这条性命而已。” 活到这把年纪了,池霆这点还看不破,这八十几年的人生真的是白过了。 募得,池殸心脏一缩。 他又将拳头捏紧,“我不是胆小如鼠之辈,我只是怕宁香她们母女白白丢了性命而已。池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为我自己做的事找借口。我池殸这辈子没能守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没能给她所要的幸福,已非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日种种,我会一力承担,但请看在我们几十年兄弟情分上,在我死后,别找宁香母女麻烦。” 言罢,池殸决绝看了池霆一眼,就推开擒住他的两个男人,拧身,径直走向阳台。 阳台那里的窗户并没有封上,不好,他这是要跳楼! 池霆急喝一声,“炳华,快拦住他!” 若是真的逼死了池殸,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到了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对父母祖先? 白炳华常年练习气功,气劲十足,三两步就捉住了池殸肩膀,“二爷,不要糊涂。若是老爷真有心要你的命,你又岂会在站在这里?” “我不死,还有什么脸活?” 池殸眸光顿时泪光闪烁,不是不愧疚,不是不后悔,只是,他既已经动了这样的心思,也真的付诸行动了,便已是覆水难收,再无回头路可言。 白炳华跟池殸年岁相当,话也投机,来往也频。 他从几十年前进池家做长工,又因为身手好被池霆看中,其中也多亏池殸提携,才能坐到池家总管之位。 看着他们兄弟俩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样,都道红颜是祸水,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好死不如赖活着,二爷。” “阿殸啊,也不是非要你死。”池霆呵呵冷笑,褶子堆积的眉目间闪过一丝狠意,掏出那三颗填放了铊毒的药丸,拨了糖衣,将药粉倒进了他的茶杯里,“只要你去把这杯东西给顾清雅喝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阿殸啊,毕竟我们才是兄弟。” 要他亲手杀了他深爱的女人,这比杀了他更狠,不是吗? 好一个池霆,不愧是曾经踏平江城,无人敢争锋的一代赌王! “你觉得,我会为了活动,这么做吗?” 池霆则是无所谓地淡笑,“好弟弟,我活得比你长,人性这东西,我看得比你透!” 他又给了白管家一记眼色,白炳华会意,让人去把顾清雅带过来。 不一会儿,当顾清雅被押着出现在池殸的面前时,又教他重重震了一震,比起老谋深算,他这个大哥排第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了。 “宁香,你被抓了。” “前脚离开紫竹林,后脚我就被带到了这里,池殸,我们完了。” 顾清雅泪流满面,自觉没有活路了,但即便是死,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两个孩子。 慕寒是他亲生骨肉,他尚且不至于下狠手。 可是,馨儿就难说了。 她一跪而下,跪行至池霆病床边,双目如雨打湿,苦苦哀求着他,“老爷,我自知已铸成大错,死不足惜,可是馨儿她是无辜的,她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又受了那么多的苦。老爷,你就当积德添福,求你放过她。” 白管家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有多少人视老爷为眼中钉,比池殸、顾清雅狠辣的比比皆是,但谁都斗不过老爷。 老爷之智,又是常人可比? “清雅,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还不知我为人?我是从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报应的,更不信什么佛陀菩萨福报。” 他只眸波如水平平无奇地看着哭的悲怆的顾清雅,像是在说着最为稀松平常之话。 又给了池殸一记眼色,示意他把那杯投了铊毒的水给顾清雅喝下去。 的确,池霆从来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他只信自己。 池殸僵楞在原地半晌,如果他和宁香非得有一人要死,那么—— 他手掌一捏,就缓步走向池霆床头,端起那杯下了毒的水,一步步走向顾清雅。 谁都不是蠢人,顾清雅自然明白那水里放了什么。 她哆嗦着站起,频频往后退,可是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住,这房间中又都是池霆的人,她如何逃得了? 直至避无可避,顾清雅被逼至死角,她面如死灰地望着池殸,扯开苍凉的唇,“池殸,你是要我喝下这个?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誓言?” “宁香,你后悔吗?” 顾清雅抵在墙角的身体忍不住地打着颤,定定看着那满目苍夷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死在你的手里,我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了。只希望你能照顾好馨儿,永远不要让她知道今天所发生之事。” 事已至此,她不怕死,只是放心不下女儿,作为母亲的她,再也无法照顾女儿了,也无法看到小外甥出生。 过往种种在眼前放映过,好的,坏的,终将成为不可追忆的缅怀。 最后一滴泪下,顾清雅一仰头,不再让自己再落泪,清淡如烟的眉眼扯起一丝笑意,哽咽着喉。 “池殸,我不悔,此生不悔。” “好,宁香,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我的誓言我记得,我池殸为你此生不娶,不离不弃。” 池殸掌心一拢,就握着那杯放了铊毒的水,毫不犹豫的送进自己嘴里,喝了个干净。 “哐当”一声清脆声响,玻璃杯从男人指尖掉落,在冰冷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哪怕,连善于算计的池霆也没料到,他这个傻弟弟会把那杯东西喝下? 池殸转眸看向池霆,老眼慢慢浑浊,“大哥,人们都说你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经商天才。可你终究比不上我,我愿意为所爱之人,倾尽一切,付出所有,而你有那么多太太,却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我还是那句话,我死后,我希望你能放过她们母女。” 听得这话,顾清雅热泪再度涌出,一把拥住池殸,“这水里到底有什么?” “铊毒,宁香,别哭,我这是自食其果。” 池殸笑着,为她抹去眼角泪水,我舍不得你哭。 “池殸,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这么傻?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顾清雅如今想想真是悔不当初,如果不是怂恿他去杀池霆,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了。 她真的是自食其果! 她袖子一抖,那里藏着一把刀,是池霆派人给她的,要她自保。 一切都在池霆的布局之中,他要她们这两个背叛者自相残杀,而他隔岸观火,看他们这两个看似相爱的人争个你死我活。 她岂能如他所愿? “噗呲”一声,顾清雅握住了刀柄,那锋利的刀尖用力刺进了肚子里。。 第181章 不愧是慕寒挑的女人 第181章 不愧是慕寒挑的女人 那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从她腹部涌出,染红了他的眸,他震颤着双肩,有那么一刹那不敢去碰她,但她身子不支,便到进他臂弯。 一时间,老泪纵横,“宁香,你别吓我啊……” 他傻,那么宁香岂不是比他更傻? 他一个人死就好了,为什么这个傻女人这么想不开? 饶是池霆也想不到,他们会爱得如此之深,一个宁愿自己喝掉那杯下了毒的水,而另一个手中明明有利刃,不惜殉情,也不忍在对方身上捅上一刀。 他一直认为的人性,不该是这样的。 难道,是他错了么? 也许,就像池殸说的一样,在感情方面他真的失败得一塌糊涂。 顾清雅愿为池殸殉情,而他这一生女人无数,又有哪个女人爱他如此之深,心甘情愿为他而死? 这般年纪,才看透这些。 池霆哈哈大笑,“这次,是你们赢了。” 池殸不明白池霆这句话深意,只是担心顾清雅,那刀子好像扎得很深,她已脸色只比床单还白,像是无法在支撑住。 “老白,快去叫医生来,快去叫医生来……” 在这个安静冰冷的夜中,池殸的嘶吼声回荡在病房之中。 白管家沉了沉眉目,动了一下脚步,但又顿住,回头去看池霆,池霆一闭眼,气息深而长从鼻腔呼出,朝白炳华挥了挥手,“去吧。” “哎。”白管家点了下头,匆忙走出去,经过池殸身边时,低声说了句,“二爷,你喝下的就是普通感冒药的药粉而已。” 池殸心中又是一撼,不明所以看向床上那个老迈深沉的老人。 “我池霆再狠,也不会对自己亲人下手!” 说罢,让人扶他上了轮椅。 看着池霆的轮椅从眼前一点点消失,池殸才恍然回过神来,他这到底做了什么啊? 如果,他早一点告诉大哥,也许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局面。 …… 当池慕寒和眉妩赶至医院时,才知道白管家通知他们来医院看的并非池霆,而是顾清雅。 顾清雅的肚子上被捅了一刀,插破了脾脏,但幸好救了过来。 “白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池慕寒眉头一皱,问道。 白管家才将两个小时之前,发生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统统告诉了池慕寒。 猛地,池慕寒愕然一震。 之前把他叫到医院看老爷子,也不过是老爷子的试探。 倘若,那会儿他在池霆病房里有一丝一毫不得体的举措,那么他现在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眉妩从房门上的玻璃窗口望进去,池殸守候在顾清雅的病床前,不由得感叹一声,“没想到,顾姨和二叔,最后还是走了这一步?” “你也早知他们的事?” “嗯。才池家没多久,偶然一次撞破了他们的事。” 池慕寒又忽然明白了一点,这才是顾姨看眉妩不顺眼的真正原因。 “为什么要瞒着我?” 看着池慕寒震痛错愕的眸,眉妩知他有责怪之意,她抿了抿唇,牵过他的紧捏成拳头的手,“池公子,如果可以,我情愿你一辈子不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因为……我不想你像现在这样伤心。” 养母背着生父和二叔偷情,这样混乱又丑陋不堪的事,她宁愿将此深埋在地底,永远不要暴露出来,因为这对池慕寒来说也是沉重巨大的伤害。 “池公子,别看我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娘们,可我在我能力范围只为,我也很乐意为自己的丈夫挡风遮雨。” 原来,他的小妻子一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关心着他。 “眉妩……” 他唇瓣轻轻一颤,唇齿磕碰间滑出了她的名字。 “嗯。池公子,要不要我现在给你一个爱的抱抱,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小心灵?” 眉妩唇边漾起温软浅笑,眉目微弯的朝他张开双臂。 男人一脸傲娇地看着这个可爱又可气的小娘们,真是不知羞,白叔还在这呢。 眉妩是个行动派,才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说抱就抱,软乎乎的小手揽住了他的腰,抬起一双妩媚的眼眸望着他,“这下,你是不是舒服一点了?” 白炳华站一旁看着这对小夫妻,被他们那份如同细水长流一般但又真挚浓烈的情义感动到,不觉眉开目笑。 也许,老爷真的错了,一夫一妻,一生一世,才是最好的爱情。 就像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就像二爷和顾四太。 白管家呵呵一笑,“四太好像醒过来了,进去看看四太吧。” 眉妩却看着那扇门,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该把时间留给他们,顾姨刚醒,一定有很多话要跟二叔说。” 池慕寒看着这个擅作主张的小女人,只道一声,“听我太太的。” 白炳华乐呵的直笑,他家这二少爷什么成了娶妻随妻的妻管严了? …… 病房内,池殸看到顾清雅醒来,喜极而泣。 二人都没说话,就那么互相看着彼此。 他们之间,从未像这刻这般宁静过,也从未这般光明正大过。 “宁香,我想通了,这次,是我们错了。大哥说得很对,曾经是我太胆小,太惧怕大哥,才不敢把对你的感情告诉他。如果,我早一点说,大哥会给我们机会,而我们也不需要错过这么多年。 现在你是大哥名正言顺的四姨太,我贸贸然把你带走,外面的人会怎么笑话他?他都这个年纪了,半条腿已踏进棺材里了,就算他真的像那个高僧算的一样要活一百零一岁。我再多等你二十年头又何妨? 明天,我就回海城,我们这么对大哥,可大哥还是顾念亲情,饶了我们。我再待在这里,又有何脸面再见他? 宁香,你放心,等大哥走了,我就回来接你。哪怕那时我们已经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牙齿脱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也会信守我的诺言,光明正大把你娶回家当我的太太。” 顾清雅还能说什么,经历这场生死浩劫,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尽管他们一而再要谋害池霆性命,他也宽宏大量饶恕了他们,他们又岂能再自私自利,不为池家名誉着想? 男人,只要我得到了你的心便足矣。 “只要我不闭眼,我就等你。池殸,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接我。” “一定,我们打钩钩。” 顾清雅哆嗦着伸出小指,笑中有泪,泪中带笑,就像当初他对她许下誓言时一般,与他齐声道:“拉钩上调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狗。” 彼此大拇指继小指拉勾后上翻相挨,一夜过去,晨光洒满了干净的病房,两人脸上是餍足温馨的笑。 不知何时,池霆拄着拐杖来到病房外,与他们一起看着病房里温暖人心的这一幕。 他们那个时代,不像现在这代人这么轻浮,很重诺言,一旦许诺,哪怕是死也要竭力完成。 除了追第一任太太房月桐时,他许下过爱她一辈子的誓言。 可他的爱跟女人要的爱不同,女人往往要的唯一,而男人往往只能分她一份。 之后,哪怕遇到再心动的女人,他也决口不提“爱”。 爱这个字,对他来说太沉重。 他给得起女人钱,房子,哪怕名分,却给不起长情。 再之后,因为白素的事和月桐闹僵,住在一间大宅里,却老死不相往来,再后来,他的大太太却恨不得他去死。 白炳华垂头,看得池霆正蹙眉凝神,似在思念着谁。 “是该去见她一面了。” 三人都在疑惑,老爷子到底要去见谁? …… 池家的年夜饭按照往常惯例,一直是一大家子的人聚在清园吃上一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可今年老爷子想去外面吃,白管家就把家宴安排在了月亮湾大酒店。 池慕寒先进去,眉妩则去了一趟卫生间。 出来洗手时,只觉一直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眉妩一侧目,就发现男厕那边立着一个男人。 在焦距投落到他的面庞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但又立马消失。 那个男人的气场和池慕寒很相似,长相却跟池慕寒相差甚远。 不可否认,这男人极其斯文俊美,隽白的脸,挺鼻薄唇,一双鹰眼漆黑狭长,即使一副金丝边眼镜,也无法遮住里面迷人的桃花气与书生味,但仔细瞧去,又似乎隐隐能感受到那双眼里的阴冷精睿。 再加之一身高档服帖的纯黑经典款手工西装,浅紫色衬衫搭配相得益彰,发型有范而不失沉稳,该是出自大家之手,胸前西装口袋里折叠着白发方巾,只露出白色边沿,处处体现着一丝不苟。 男人转动了下食指上那条蛇纹黑戒,举止优雅,向眉妩缓缓走进,一股香水味飘来,绿茶与茉莉的混合,淡而清新,给人以温柔儒雅的感觉,但眉妩还是隐隐感到了一种压迫感,镇定地直视着他。 男人直勾勾地打量了她一周,在她被礼服勾勒得丰盈的胸前滞留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随即又笑起来,“沈小姐真是十分有料,不愧是慕寒挑的女人!” 眉妩愣愣盯着他,带着一丝戒备。 他怎么认识她,是池公子的朋友? 男人看出了她眼中的警惕之色,只轻轻笑了笑,“沈小姐是在猜,我是谁?”。 第182章 虚伪 第182章 虚伪 “难道慕寒他就没跟你提起过,我是谁?” 男人仍是紧盯着她,将她看得浑身不舒服。 “这位先生,很抱歉,池公子从未跟我提起过你是谁,所以你不妨开诚布公吧。” 他却是“呵呵”一声,“想不到沈小姐,还是个急性子?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 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男人转身便走。 眉妩见这人像是来者不善,急走两步跟上去,要问他个明白,但卫生间门口有一滩水渍,她又是穿着高跟鞋,脚下一滑,就要摔倒。 那人及时回身,伸手拉住了她手臂,又是一步靠近,大掌抄进了她腰间。 男人的唇微微压下,薄薄淡淡带着那股清雅的香水气息喷打在她脸上,“沈小姐,你就这么想知道,我是谁?” 他的眸或明或暗,有一丝阴晴不定,又藏着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你们在干什么?” 走廊那头响起了池慕寒的声音,眉妩心神一收,就抬手想要推开那个扶着他的男人,但他拢在她腰间的手掌并未松开,眉妩蹙眉,示意他放开她。 而他就是一副“我不放,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眉妩缓缓启唇,“既然你认识池公子,难道不知道池公子是出了名的醋坛子?池公子这醋坛子一打翻,会很可怕。” “是么?” 男人邪魅一笑,挑眉,看向正踱步而来的池慕寒。 在池慕寒在他俩跟前站定,男人才悻悻然松开了眉妩的腰肢,“二弟,三年不见,真想不到你娶了个这么美艳动人的太太?” 他管池慕寒叫“二弟”,难不成他就是…… 果真,在池慕寒深凝了她一眼之后,就听得他道:“大哥,这么羡慕我有太太,何不也尽快找个女人结婚?” 这人果然就是那个曾经声名远扬的池大少爷——池仲尧。 也是因为这个人,萧怜儿才背叛了池慕寒。 这皮囊真真是与池公子不相上下的,都属于温柔型的那种,但气质还是有所不同,池公子的温雅里隐着冷沉和霸道,而池仲尧那温和的表象下透出一股子阴邪味儿。 余光一扫,见眉妩正盯着他大哥瞧,一副“贼眉鼠眼色眯眯”的样子,他眉头一锁,就霸道用力地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臂。 眉妩还未反应过来,就栽进了池慕寒怀里。 池仲尧又是打趣一笑,“和弟媳妇说的一样,二弟你还真是个醋坛子。” 池慕寒眉目拧得更深,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就聊了这么多? 这个女人还真是长了一副狐媚子脸,到哪都能勾男人? “既然大哥知道,还是离我太太远一点的好。” 池慕寒冷沉的声量洒在耳旁,眉妩看得池仲尧面色也是一沉,随之,腰间也莫名其妙地迎来了剧痛,这男人吃醋的反应还真是大。 不再跟池仲尧多说一句,池慕寒搂着眉妩转身就走。 “池公子,你放心,我不是萧小姐,绝不会背叛你。”眉妩小声说着,又偷瞄了一眼这男人,只见他眼底暗得可怕,继续解释道,“刚才地上有水,我走得快差点摔跤,你大哥不过是扶了我一下而已。” “走个路也能摔跤,以后不准穿高跟鞋!还有,池仲尧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以后,你看到他能避则避。” 他口气中含着怒意,嗯,还有一点酸溜溜的味道。 望着这样的池慕寒,眉妩言笑晏晏,“池公子,你知道吗?为我吃醋时的模样很可爱。” 突然,在包间门外,池慕寒脚步一顿。 “眉妩,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三年前的事,即便老爷子不相信,但他敢肯定池仲尧一定有参与,一个为了上位,连亲生父亲也不放过的人,这样的人不仅是不择手段,更是泯灭人性。 而这次老爷子秘密安排池仲尧回国,甚至跟他商量一下都没有,说明受顾姨的事牵连所致,老爷子心中那杆秤又有偏移了。 明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已波涛汹涌。 居然还有池公子害怕的人? 看得出,池慕寒此言真的不像是开玩笑。 看今天这状况,慕寒对池仲尧的回国完全是不知情的,也就是说池老爷子对池慕寒不再信任,至少没有以前那么信任倚重,也许,只是因为顾姨的背叛,池老爷子给慕寒一个教训。 但无论是何种原因,对慕寒都是不利的。 思及这些,眉妩心中隐有担忧,但仍波澜不惊地浅浅挽唇,“好了,好了,老公大人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是。” “嗯,进去吧。” 打开包间门,便见身着一件气派的明黄色唐装坐在上座,右边坐的是一个手持念珠面色红润的老妇,想来该是那传说中老爷子的原配夫人房氏,左边则是三太太庄芸,三太怀中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说了几句大吉大利讨彩头的话,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 庄芸一抬头,就见慕寒夫妻进来,如今四太失势,大太又回来了,只怕池慕寒这继承人之位也坐不稳了。 而她的儿女都还小,要斗也斗不过他们。 两边都不想得罪,在池霆面前保持着端庄的姿态,拍了拍小男孩,“彬彬,去,给二哥二嫂拜年。” 池彬是池家最小的儿子,活泼机灵地跑了过来,一口一个叫他们“二哥二嫂”叫得可真甜,“祝二哥二嫂新年大吉,早生贵子。” “哎,乖。” 见着这么可爱的孩子,眉妩会心一笑,从包里掏出早备好的红包递给了孩子,“也祝彬彬新年快乐,学业有成。” 小孩也不拘束,将眉妩红包手下,说了一声,“谢谢二嫂”,就活蹦乱跳跑到了三太身边。 “怎么老大还没到?”池霆问道。 “兴许在给老爷你备礼物呢,这都三年没回来了。” 房月桐拨动了下佛珠,淡淡施笑。 没一会,池仲尧就进来了。 但,他并非一个人,还带了一个女伴,正是萧怜儿。 这份大礼是给池慕寒备的吧? 眉妩瞟了一眼身旁池慕寒,只见得那男人眸光一紧,便觉身边温度骤降。 池仲尧面上端着礼数周到的笑意,牵着萧怜儿的手走进来,“爸,三年不见,您身子可好?” 池霆目光在萧怜儿身上瞄了瞄,两个儿子为了这个女人在暗中争得你死我活,他不是没听说,但这女人前不久还大闹过慕寒婚礼,眼见抓不住慕寒,就立马投奔大儿子了。 这般的水性杨光,他还真是不怎么待见。 但在这种场合,他也不会明着点出来,毕竟会让大儿子不悦。 “一副老骨头了,还是老样子。你妈说你给我准备礼物去了?” “怜儿。”池仲尧示意萧怜儿把礼物献给老爷子。 萧怜儿颔了下首,画了淡雅妆容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呈给池霆。 池霆是个谨慎的人,给了白管家一记眼色,白管家代为收下,“萧小姐,给我就行。” 再由白管家打开礼盒,那里躺着一个紫檀木葫芦。 “这是仲尧让人去五台山请的,葫芦,福禄,能给伯父您添福添禄。” 池霆满意地笑笑,“老大有心了。” 池仲尧见父亲颇为中意他这贺礼,也是愉悦地笑笑,“为人子女,孝顺是我们的本分。这三年来,儿子无时无刻不惦记爸您的身体,让儿子一直寝食难安,如今爸您让儿子再回池家,儿子今后必定在爸您跟前尽心尽孝。” 三两句就将池霆哄得笑得合不拢嘴,“好,好。炳华啊,这葫芦代我收好了,回头摆我书房里。” “是。” 白炳华将这东西收了起来。 眉妩也附和着笑了起来,只觉池仲尧这人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门面功夫做得顶好,太过虚伪,不过和萧怜儿倒很是登对。 “快坐下吧。”池霆再看向大儿子时,眼中多了一份别样的关切。 池仲尧点了头,这就绅士地为萧怜儿拉开椅子,在她坐下后,再落座。 池慕寒将这一切阅进眼中,眸光敛得更深。 萧怜儿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一扯红唇,“不知道慕寒给伯父备了什么礼?” 以往这些都是顾姨准备,这些虚头巴脑讨好人的事,他从来不会干。 也正是不擅于做这些,以前也从未得到池霆看重过。 今年,顾姨躺在医院,他也把这事给忘了。 想必,萧怜儿甚是了解池慕寒为人,才会有此一问,好让他下不来台面。 这萧怜儿也是个奇葩,池仲尧被老爷子赶到印度去了,她就吃池慕寒这棵回头草,如今池仲尧一回来,又屁颠屁颠黏了上去。 池公子不生气才怪! 果见身侧男人一下子便拉下脸来,可是生气说明什么,他心底还有萧怜儿? 而她又是池家新媳妇,自然不知道年夜饭时要给老爷子备上一份厚礼。 “二弟,你还像从前一般马虎,不管是爸爸过寿还是新年,你总是忘了给爸爸备贺礼。礼轻情重,我们当人儿女的,最忌讳不把孝字记在心上。” 池仲尧那双锐利的鹰眼透过薄薄的镜片,朝他们看来,透着阴狠。 不孝,即是不把池霆放在心上。 一时间,他们处于尴尬境地。 池仲尧这次是有备而来,一回来,第一次见面就给了池慕寒一个下马威,看来是要把池慕寒杀得“体无完肤”啊。 而此刻,在大儿子的煽风点火下,池霆也拧了拧眉心,看向池慕寒的老眸中略显不满。。 第183章 夫妻同心 第183章 夫妻同心 其他在座之人则用一种抱着看好戏的眼神,瞧着他们夫妇。 可见这大太太和大公子一回来,对他们无形之中威胁有多大。 但,眉妩丝毫也不畏惧,只瞥了眼池仲尧,悄悄然笑了一声,“谁说我们没有备礼?” “哦?” 池仲尧微微挑眉,瞧向对面这眉目娇俏的女人。 哪怕是池慕寒也吃惊不小,他们哪来的礼物? 桌下伸来男人的手,在她腿上轻拍了下,示意她在老爷子面前切莫乱说。 眉妩秀眸一展,回以盈盈微笑,手轻轻落于他手背,好似在说,池公子,你放心,我们夫妻同心,定能其利断金。 她依旧记得,那回在祠堂里,白管家的鞭子要狠狠抽到他背上之时,是他用身体护住了她,眉头都没眨一下。 现在,是她投桃报李还他恩情的时候了。 “慕寒说,爸爸您这般的传奇人物,这辈子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送那些个礼,都太俗气了。我们就一直寻思着,那该送给爸爸您什么好呢。 我就想啊想的,突然想起上次您听了那首《千千阙歌》夸我唱得好,还说以后在家要多唱给您听。可平日里,您不常在家,我也没机会唱给您听。今日大家难得一聚,我就借此宝贵机会,给爸爸献曲一首,要是唱得不好啊,您就权当解个闷,大家一道乐呵乐呵。” 池霆听她说要唱一曲,眉梢就陡得一扬,“这个礼物好,够新鲜。” 又来这一招? 同样的招数对付他和他老子,也就只有沈眉妩这个小女人能做得出来,可是他们父子俩就是百听不腻。 眉妩说罢,就朝池慕寒抖了抖黛眉,瞧,还是我厉害吧。 池慕寒瞧着她这副机灵明媚的模样,眼尾也跟着一点点上扬。 “那眉妩你要给爸爸唱什么歌?” 池霆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眉妩凝眉思考了下,眉眼瞟过斜对面摆的那张放着花瓶的长案上,中间木架上架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折扇,再想起池公子收藏的那几张老曲碟,灵机一动,就对池霆说:“这次不唱歌。爸爸,我给您唱戏曲。” “想不到眉妩你还会唱曲子?” 她们学声乐的,戏曲当然少不了。 她嫁给池公子后就不再经常唱,但学校那会戏曲方面是她长项,长久未练虽是生疏,但拿来露一手,哄老爷开心,应是不成问题。 “梅兰芳的那首《贵妃醉酒》,爸爸可喜欢?” 眉妩声音刚落,池霆又陷入了沉思。 大太房月桐手中拨动的佛珠猛然一滞,池慕寒这个太太,年纪尚小,心思倒是十分玲珑。 再瞥了身旁老爷子一眼,果见他眼中流露出晦暗不明的情绪。 池慕寒亦是隐隐不安,眉妩此举无疑会扰了老头子的兴致。 要知道,他的母亲过世后,就成了池家禁忌,谁都不敢再在老头子面前提他母亲的名字。 “眉妩,换一首吧。” 池慕寒微冷的声音滑过耳畔,眉妩侧脸朝他看去,他眸中含着警告之意。 可眉妩就是这种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的个性。 池公子曾告诉过她,池家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能提他母亲白素之名,尤其是在老爷子和大太太面前。 池公子母亲生前就是一名名角,师承梅派。 当她提起梅兰芳时,无疑就是暗指白素,在大年夜这么高兴的日子,让老爷子想起过世之人,也许是犯了他的大忌。 她是在赌,赌过世的二太太在老爷子心中还有一丝分量。 这个赌注未免有些大,弄不好,就会让老爷子大发雷霆,然后,让池公子一举失势。 “爸爸,可以吗?” 眉妩又试探着小心翼翼问了一声。 半晌,偌大的包间内,不敢有人出一声大气。 池仲尧高挑着眉梢,坐等沈眉妩被责骂。 站在池霆身后的白管家也是脸色不太好看,那二太说是老爷心尖之人,可老爷明知大太加害于她,也只是见死不救,但在二太死后,又与大太彻底闹翻,谁能琢磨得透老爷的性子? 眉妩等得一颗心揪起,掌心冒了一层冷汗。 良久,池霆开腔,“爸爸爱听这个。你唱吧。” 大家皆是一惊,只有房月桐心底冷笑了下,到底池霆还是忘不了那个死人。 眉妩点了下脑袋,就走到长案那边拿起了那把扇子。 画扇一展,扇舞而起,开腔幽幽唱来,唱的是里面最经典的一段。 “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 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 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啊在广寒宫。” 繁重的醉步丝毫难不倒眉妩,再加上她今日穿的是古典旗袍,演来舒展自然,流贯着美的线条和韵律,短短几句,可见唱功非凡,把这个失宠贵妃从内心苦闷、强自作态到不能自制,沉醉失态的心里变化过程展现到极致。 那女人善歌善舞的窈窕身姿,把池仲尧看得都呆了。 募得,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词——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 难怪他这个二弟舍了怜儿而娶沈眉妩,沈眉妩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妖。 眉妩一曲完,老爷子开怀为之鼓掌喝彩,赞声不绝,仿佛从她身上见到了白素当年在戏台那艳绝无双的风采,又依稀领会到,当年白素苦苦等候他之时的哀伤与绝望。 难怪慕寒不肯纳房,只要娶一个妻子就好? 那是因为久见母亲独守空闺的冷清哀怨,不愿自己成为他这样的多情负心汉,也不愿自己的妻子成为等不来丈夫的深闺怨妇。 再想到慕寒这孩子,从小没了亲生母亲的孤苦。 心中难免扯起一番感伤,他抬起一双老沉的眸,看向眉妩,“眉妩,你说杨贵妃可恨唐玄宗?” 老爷子没来由这一句,让眉妩顿觉惶恐。 仔细揣摩了老爷子的心意,眉妩便这般小心地说道:“戏词里有一段杨玉怀说,‘恼恨李三郎,竟自把奴撇,撇得奴挨长夜。’依眉妩看,若说杨玉怀不怨恨玄宗那是假的,可正因为有怨有恨,才说明曾经爱得深爱得真啊。” “哦,原来是这样。” 如此说来,白素也是对他爱得深切,可是他却没能救她。 心底长叹一声,看向房月桐,眉头不觉皱起。 眉妩答毕,便再次落座。 不知因为刚刚跳了一段舞,还是紧张所致,额头已微微出汗,池公子温柔地递上湿巾,凑近细嗅着她身上薄淡香汗,“稍微动下,就出这么多汗,是不是这段时间让你休息得太久了?” 怎么一听池慕寒这话,就有深层的含义? 什么叫做休息得太久了? 眉妩抬眉,他原本想递进她掌心的湿巾,又被他再次捏紧,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朝着她额头拭去。 她心眼一跳,便听得他压低了声音,噙着一种暧昧语气轻道:“今晚,不如我们好好运动一下?” “说好了,等第二次检测没问题之后的。” 她动了动嘴唇,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池慕寒给她擦着汗,薄唇又是眺达一勾,“我可以戴套。” “……”眉妩看着他这放浪形骸的闷骚样已彻底无语,但在当着一大家子的人面前不敢发作,只扯过他手里的湿毛巾,“池公子,我自己来。” 萧怜儿就坐在他们对面,他们一举一动都被她收入眼底,气得她小心脏跳得飞快,无法再按捺住,便冷冷出声,“沈小姐,在这个欢庆的大年夜里,唱这么伤感的曲子,你不觉得大煞风景吗?” 以前,池霆觉得,就算萧怜儿和他们兄弟二人感情有着理不乱的瓜葛,但至少还是个知书达礼的孩子,但眼下看来,这孩子有些不懂分寸。 “怜儿,这曲子是慕寒和眉妩送给我的礼物,我喜欢就好,何须你来评头论足?” 在眉妩欲开口回敬之前,就有人先替她把话说了,这个人还是池霆。 萧怜儿苦着脸,连忙解释,“伯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且不说仲尧还没把你娶回来,你就敢在长辈面前这么没大没小的,以后你要是进了池家的门,岂不是更不把我这个糟老头放在眼里?” 听得池老爷子发威,萧怜儿急得都快掉眼泪了。 她求救似得看向池仲尧,想让他替她说几句,但池仲尧只是不咸不淡地说道:“爸爸,暂时我还没考虑结婚的事。” 萧怜儿听着这话,暗暗咬了咬唇。 看样子,似乎池仲尧并没有娶萧怜儿的意思。 那么他这么吊着萧怜儿,是要吊谁的胃口? 萧怜儿受了委屈,眉妩却从池慕寒眸中看到了一片复杂情绪,他是心疼她了? 池慕寒沉了沉眉目,又盯了一眼萧怜儿,打了个圆场,“爸爸,菜凉了,先吃饭吧。” 刁难池慕寒的是萧怜儿,替他解围的是她沈眉妩,现在他却在心疼她! 眉妩心中闷堵,真的很想,桌子一掀,掉头走人,老子不吃这顿饭了!。 第184章 情之动也 第184章 情之动也 池老爷子在这,眉妩也不敢放肆,只得强忍着。 池霆也没再说什么,发话,开宴。 一道道特色菜被端上来,饭局也在有节奏地进行着,眉妩业着心情不佳,也没什么胃口。 池仲尧三年未回,深知这个二弟不胜酒力,现在逮到了这个机会,拼命劝迟暮喝酒,后者无奈,勉为其难对付了几杯。 到了弟媳这里,池慕寒也当仁不让地替她挡了不少酒。 这样的爱妻心切,落入萧怜儿眼里,心里如被锯子一般割锯得刺拉拉地痛。 即使明知自己有心脏病,心中憋闷,就猛灌了两杯。 两杯白酒下肚,又火辣辣的烧心窝子疼。 池仲尧瞧着萧怜儿这副样子,心中狠狠地暗笑而过,真是个矫情的贱女人! 许是池慕寒确实不胜酒力,也才喝了三四杯酒而已,男人温柔的眉眼已染上几分醉意,微醺的双眸看上去像是浩瀚无边的海,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吞没。 他的身子往眉妩身上压了压,眉妩不堪重负,身板微微歪斜了下。 眉妩皱了皱眉,当务之急是把这个半醉的男人给结局了,他重量可不轻,都快把她压倒了。 现在也不是离开的时候,这顿家宴才吃了一半呢。 “老二的酒量还这么差,快把老二扶去洗手间洗把脸吧。” 得到老爷子的允许,眉妩叫来服务员,一起扶着池慕寒去了盥洗室。 池慕寒看上去真的醉的不轻,眼皮直打架,只得把昏昏欲醉的池慕寒扶着坐在了马桶上。 包厢中的盥洗间不是很大,三个人有挤,眉妩让服务员先出去,这里有她就可以了。 眉妩心底还有气,很不想管这人,但外面一家子的人看着呢,她也只得做做样子,把这个老公给照顾好了,免得落人口舌。 放了一盆冷水,拧干湿凉的毛巾,正欲往他脸上擦去,他豁得睁开眼,把眉妩吓了一跳,手指一松,毛巾就要落下,他眼疾手快接住了白色毛巾,连同她的手,也一并紧紧地抓在了手里。 比起她碰过凉水的手,他的手灼热得很,她被烫了下似得,条件反射地缩手,可他的手固执地不肯松开。 眉妩看向池慕寒,头led灯暖白色的光线打在棱角分明的淡绯脸庞上,一双眸子迷离中藏着一丝清明,仿若深漩,越发让人看不透彻,越发让人弥足深陷。 她下意识地去甩他的手,但他手指拢了拢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气氛有些尴尬,她心底有气,说了句不冷不热的无关痛痒的话——你醒了? “嗯。” 又看了看四周,竟被这个女人安置在马桶盖上? 他敛了敛眉,将她用力一拉,穿着高跟鞋的她步伐不稳,下一秒就跌坐在他的腿上,她手足无措地要站起来,而他的双腿突然分开,将她双脚固定在了他两腿之间。 显然池慕寒不打算让她起来了,浓烈的酒味带着男人滚热的气息喷打在眉妩脸上,线条分明的俊脸慢慢靠近。 目光交集之时,眉妩的身子微微一颤,已见他双眸中释放出熟悉的危险的讯息。 她有恼,池慕寒这是在发什么酒疯? 外面一大桌子的人在吃饭,她当然不想闹出动静引起关注。 她压着声音,提醒,“这里是卫生间。” “那又怎样?” 他另一只空闲的手顺势扶住她腰,用力扣紧,这一动作亦让她浑身紧绷。 “池公子,你调情时不是在浴室,就是在卫生间,能不能挪个地?” 她紧张得脸扑红,在池慕寒看来这个从头至尾滴酒未沾的女人好像喝得比他都多。 “你支开服务员,不是为了这个?” “……” 眉妩在想,池慕寒的脑回路构造特殊一些? “不是要给我擦脸吗?这个距离很合适。” 眉妩继续无语,思量一下,她强调道,“我给你擦完脸,就让我起来。” 他一副“你先擦再说”的欠扁表情,握在她手上的大手已经撤离,冰冷的毛巾覆上他清俊的脸颊。 他闭上眼一副享受的模样,男人的睫毛长卷浓密,是一双勾魂电眼,刚刚就对着另一个女人不断放电,关怀之情四溢,本能地就不想伺候这人。 感受到她指尖的停顿,他再次睁开眼,幽深眸光攫住她的同时,高挺鼻梁下的薄唇淡淡张开,“冷毛巾解酒效果很差,我现在需要刺激的方式。” 池慕寒话音刚落,眉妩就被酒味极重的嘴唇给封住。 眉妩紧紧蹙眉,“呜呜”地用手拍打着他的背让他放开自己。 这就是他所谓的“刺激的解酒方式”? 可,这毕竟是卫生间,有人突然闯进来看到这幕怎么办? 眉妩用眼睛狠狠瞪着他,像是在诉苦,叫他停嘴! 而吻如燃的平原,一烧起来便不可收拾。 在女人的抗拒中,男人越发亢奋,唇齿之间愈发痴缠炽烈,眉妩口腔的空气被一掠夺殆尽,脑子开始昏沉,可是理智尚且存在,他不是爱吻她么,她也发狠似得回吻住他,将他嘴唇变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眉妩的眉蹙得更紧,心一下被吊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再下嘴,更加用力地拍打他,让他放开自己,而他眼中是揶揄笑意,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慕寒,你舒服点了吗?” 熟悉微凉的声音透过一门之隔清晰地传入眉妩耳里。 门外的是个男人。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池仲尧。 听到旋动门把的声音,眉妩心尖都颤起来,当着他大哥的面接吻,她还没厚脸皮到这种程度。 就像“命悬一线”一般,门被打开的同时,池慕寒意兴阑珊停止了索取,抱着眉妩起了身。 池仲尧打开门的一刹那,看到的是池慕寒在拧开的水龙头下慢条斯理地洗着手,而眉妩站在里头一些,把手里的毛巾挂在毛巾架上。 他又往毛巾上擦了擦手,拭净手上的水珠,转过身来,平静地看向门外的池仲尧,“大哥,我们好了。卫生间留给你吧。” 于是,一如既往得霸道地拽着眉妩的手走出了卫生间。 而池慕寒没有遗漏眉妩脸上那抹妖冶的羞红,很明显,他们在这里接吻过,这个弟弟还真能宣誓主权,不过越是这样,游戏就越有趣。 二人双双落座,眼尖的萧怜儿也发现了他们嘴唇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沈眉妩唇膏沾到了男人的唇沿上。 眉妩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看了看萧怜儿泛白的神色,心中就得意起来,他不让她舒坦,她也要他好看。 大家似乎也都注意到了这点,纷纷往他们嘴唇上瞄了瞄。 大太房氏和三太庄芸虽是眼含笑意,但心里都在骂沈眉妩这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不知羞耻,有害风化。 从盥洗室出来的池仲尧,脸上笑意淡淡,“二弟和儿媳感情真是好,连上个卫生间的时间都不放过。” 谁会把这种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除了池仲尧,也不会有谁了。 这一言便让眉妩脸上更红,也稍显尴尬,只婉转解释,“慕寒有些醉了。” 池霆这个年纪早已是人情练达,笑呵呵地看着这对小夫妻,面容和蔼,“性之,情之动也,小夫妻相亲相爱也无伤大雅嘛。你们结婚也有半年多了,可要努力一把,给我们池家添子添孙啊。” 说着,又招来服务员,“帮我们把蛋糕分一分。” 眉妩点点头,看着餐盘中甜腻腻的奶油蛋糕,甜食是她向来喜欢的,可现在看着,都觉得有些反胃,肯定是因为刚被池公子啃了一场。 萧怜儿也没食欲,盯着蛋糕木木发呆,脑袋里反复回想着老爷子刚才那句话——性之,情之动也。 回想当初和池慕寒交往那段时日,池慕寒甚少碰她,总是说,等他把她娶回家,再行男女之事不迟,哪怕接吻,也只是点到即止。 反观他对沈眉妩种种,到底是介怀她当初已非清白之身,还是心疼她体弱有病,抑或是真像他说的,只会碰自己的太太? 心中又闷又堵,萧怜儿吃到一半便起身,对大家抱歉说了句,“伯父,不好意思,我心口有点闷,我出去走一走。” 池霆冷冷答应一声,随了她去。 她起身,黯然失色地走出了包间。 没多时,池慕寒的手机震动了下,是一条新短信,池慕寒划开一看,便拧了下眉。 发现池慕寒异样,她凑过去,“有急事?” “没什么。” 没一会儿,他手边的手机不应景地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朝他手机看去,但他手掌挡了下,把来电显示人名给挡住,然后迅速起身,接听,离席。 很不幸的,眉妩视力5.2,看到了人其中一个字——“怜”。 一直注视着他离席,身影渐远,门开,门关。 眉妩的心在那一刻拧起,给池慕寒打电话的是萧怜儿,而他分明答应过她,不会再单独见那个女人,而他却当着她的面和那个女人幽会去了? 池仲尧扫了眉妩一眼,发现自池慕寒出去之后,她眼中多了一抹淡淡的失落,涨红的脸也渐渐转白,聪明如他,一眼看穿,是那通电话,应该说,是打来那痛电话的人。 池仲尧眉眼不由轻挑了下,这女人吃醋起来还真是有点小性感呢。 她手中筷子紧紧捏着,心里在计较着,她现在到底该些什么? 乖乖在这里呆着,还是出去讨人嫌? …… 走道外,不远处就是水榭楼阁,今夜的月色柔美,给这片环境优美自然的餐厅铺上了一层朦胧白纱偿。 池慕寒握着手机,立于走道处,微微皱眉,“我出来了,你在哪里?” “我在许愿树这里。” 下一秒,那个女人踩着黑色的高跟鞋,优雅地从那棵金灿灿的人造许愿树后面走出来。 她那条玫瑰花刺绣的白色长裙尤为显眼,身姿婀娜,亭亭玉立站在挂满许愿符的巨大树下,精致妆容的脸上有着化不开的苦涩。 清柔皎洁的月光,萧怜儿看着他嘴角至始至终地僵沉着,那样子,真的是很不想出来。 她心头绞痛,克制不住抱住了他,“对不起,慕寒,我控制不住。” 男人规矩地将她身子扶正,“有什么话,说吧。” “慕寒,你是生气了,生气我和你大哥在一起?” 的确,看到她和池仲尧并肩而立的那刻,他心头的确有那么点不舒服。 就像再见当年他们被他捉奸在床的情景,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别扭,对于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我大哥为人,你该比我更清楚,若是你非得跟我大哥在一起,那是你的选择,我不会介意。” 他的那声“不介意”,教她心头又是一沉。 “慕寒,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心意?自上次萧羿之事过后,你就再也没来医院看过我。如果当你大哥的女伴是唯一接近你的机会,那我愿意委屈自己。” 她闷声说着,声线愈发嘶哑。 一阵冷风刮来,把女人长发吹乱,亦是把她吹得瑟瑟发抖,她出来时并未把大衣披上,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裙子,她不禁抱住双臂,给自己取暖。 “怜儿,不明白的是你,我已经结婚了。如果上次我说的不够清楚明白,那我现在再明确告诉你一次,我们之间已不可能。合适的心脏已经找到了,年后你就可以去美国做手术。以后,不要再找我,我太太会不高兴。” 不等她再说一句话,他转身便走,她急忙追上,“慕寒,为了一个沈眉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送走吗?” 走得太快,没注意前面台阶,萧怜儿一脚踩空,往前栽倒。 听闻她惊呼一声,池慕寒及时转身,将她扶住,而她顺势依偎在了她坚实的胸膛里,汲取着这个男人身上特有的青柠香味。 “这么多年了,即便你再讨厌柠檬,你还是用着当初我送给你的这种香味的熏衣香包。你说,你心里没有我?我不信!” 池慕寒没注意到的是,在他拥住萧怜儿的那刻,身后那扇包厢的门,不偏不巧地被打开来。。 第185章 抓奸 第185章 抓奸 借着那抹亮眼的银月光,眉妩就那么呆呆望着池慕寒和另一个女人相拥而抱的情景。 这种场面,也不是没见过,但再次碰见,她的脚仍是像灌了铅似得,不管是往前,还是后退,都是一步也挪动不得。 池慕寒敛了下眉,扶着怀中女人站稳后,一扭头,就对视上了包厢门口的眉妩,她面无表情地凝着自己,轻蹙着眉,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唇瓣一张一阖,想说些什么,可终是什么都没说。 眉妩想想,自己还真是讨人厌。 明知是萧怜儿把池慕寒约出来的,她还偏偏迎头直上来“抓奸”。 这次,她没有像上次在池家护城河那里有偷溜的意思,反而,勇气可嘉的迈出一步,直面惨淡的人生。 眉妩挽起灿烂的微笑,向他们走去,“池公子,真不好意思呢,我也是有点胸闷,就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外面的空气比屋里的还要糟糕。” 萧怜儿嘴角敛着有恃无恐的淡笑,眉眼之中尽是嘲笑。 看着萧怜儿那得意的表情,眉妩是真的很想教训她,但碍于池老爷子就在这,她不会这么不知分寸,捏了捏手掌,强自把怒火压下,面上平静无澜地问道:“萧小姐,你可知为何我觉得闷?” “难不成沈小姐的哮喘又犯了?” 萧怜儿心底当然清楚,但她偏偏佯装不解,清冷地笑着回道。 “哎……我还以为萧小姐是多么聪明的女人,没成想这么蠢啊。” 眉妩还故意把那个“蠢”字加重了的音量,让萧怜儿猛地皱眉,暗暗瞪着这个不礼貌的女人。 见着池慕寒隐有不悦,那是自然的,她这么肆无忌惮地骂萧怜儿“蠢”,他肯定不开心。 可,现在她真的不吐不快。 再转眸,看着萧怜儿那张足以令每个男人魂牵梦萦的女神脸。 “萧小姐,你明知池公子是我的老公,今天又是作为池公子大哥女伴的身份和我们一家子共进晚餐,可是就那么一门之隔,你转身就背着我和池大哥,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我的老公。啧啧……萧小姐,你的行为作风真的不检点到足以污染这里的空气。” 萧怜儿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果然被她三言两语就气得小脸发白。 池慕寒的眉头也是越沉越深,可,没有还没说完,脚尖一转,就面向池慕寒。 “虽然萧小姐行为不检点,但是都是池公子你给了她不检点的机会。一个巴掌总是拍不响,是不是?池公子,知道我最讨厌什么男人吗?就是像池公子这种说话不算数的男人!如果,你对我的承诺只是个屁,那我真的当初你能闭上你的嘴,别放!” 眼见池慕寒的眸色一寸一寸暗下去,显然,她刚才已把“不知天高地厚”发挥得已是淋漓尽致,不过,把这两人骂了够,也算是酣畅淋漓。 紧接着,耳畔划过男人低冷的声音,“骂够了没?” “骂是骂够了,现在手有点痒。” “想打人?” 眉妩就那么直视着他怒气四射的双眸,大胆地说了个“是”。 沈眉妩胆子的确是肥,哪怕她也不敢在池慕寒面前这么横,池公子这样的人,跟他对着干,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又一阵冷风刮过,几片金色树叶被风刮下,在空中大专,又终于尘埃落地。 眉妩应激性地打了个寒颤,下一刻,带着男人温度的西服就落在了她肩头,怕这女人脾气一上来就甩他衣服,这次,他双手按在她肩头,“要打,回去让你打。” 在剑拔弩张到极致之时,男人突然放低了姿态,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萧怜儿看在眼里,妒在眼里,他对沈眉妩的到底是责任还是爱? 这一刻,她竟无法分别。 她冷的时候,他冷眼旁观,而沈眉妩稍一冷,他就给予她所有的温暖。 这一幕,被跟在眉妩后头出来的池仲尧尽收眼底,他指尖夹着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青白烟雾,望着站在许愿树下的三个痴男怨女,嗤笑一声,“二弟,外界早有传闻你是妻管严,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妻管严,有什么不好?有的人想当妻管严,也没机会,是不是?” 他揽臂把眉妩环住,对她的宠溺毫不掩盖。 说罢,就搂着眉妩进了包间。 门外,只剩下尴尬的萧怜儿看着池仲尧,在冷风中兀自瑟瑟发抖。 “怜儿,被我看上是你的幸运,知道么?”池仲尧一步步朝萧怜儿走过去,高大的身形在她脸上投下一道影,叼着烟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萧怜儿的下巴,猛然,用力捏住,“但是,很明显,你不珍惜这份幸运。” “仲尧,我坦言,以前我的确爱过你,可是,你离开了三年,我对你再已无从前的感觉。” 在女人脸上的手指又紧了紧,“所以,你想告诉我,你是现在爱的人是慕寒喽?” 萧怜儿吃痛,蹙紧了眉,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但苦于力量太弱,怎么也挣脱不开他。 “仲尧,不要这样,感情这回事不能勉强。” 男人就着厚重料子的西服傲立于冷风中,头顶那抹月色把他脸部轮廓刻画的越发清晰,他鹰眼一深,就把女人抵在粗糙树干上,口气越发冷冽。 “感情这回事真的不能勉强么?如果真的不能,你当初又何必择我而弃慕寒?怜儿,到底你也不过是个水性杨花只爱权势的女人。” 池仲尧又阴恻恻地勾起唇,镜片底下的光精锐无比,让萧怜儿不寒而栗,“怜儿,像你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你觉得慕寒还能要你么?” 又一阵冷风袭过,吹得树梢沙沙作响,也吹得她一阵阵打着寒颤。 她心中又恼又惧,胸口微微鼓动,但还是抬高了眉,高傲地瞪看着池仲尧,“他要不要我,那也是他和我的事,何须池大公子来管?” “我们上过床,你说,到底轮不论得到我管?” 萧怜儿被他一激,面色顿时烧红,但她强自镇定,“那晚是你趁虚而入。” “是我乘虚而入?你怎么不说是你更爱我这个风光体面的池大公子,或者说你不甘寂寞?在我印象里,我那个弟弟一直不曾碰过你,好像说是他那方面有问题,不过现在看来,并非他那方面有问题,而是你萧怜儿对他的吸引力不够大而已。” 他的言语尖酸刻薄,让她一回忆起他们过往时,就觉得羞愧得无地自容,更多的是被戳穿后的怒火中烧。 她一边贪恋着池慕寒的温存,一边向往着池仲尧的金钱权势。 贪得无厌也好,酒后放纵也罢,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池慕寒才是池家的继承人,那才是她要的男人。 “仲尧,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什么理由都好,不过就是一夜情而已。” “一夜情?那要不要再来回忆一遍?” 池仲尧眸子一按,旋即贴身欺上,欲对她图谋不轨。 面对这样的池仲尧,萧怜儿一咬牙,眸色一红,就愤懑抬起手,向他脸上扇去,但池仲尧身手敏捷,截住了她迎面而来的手,狠狠掐住她的手腕。 “怜儿,三年不见,你这姿态高得让我想折断你,知道么!” 被彻底激怒的池仲尧,沉凉狠辣的嗓音从喉头迸出。 下一秒,男人就发狠似得吻住她唇。 萧怜儿自是不愿,不断地躲闪,委屈的泪含在眼眶里,“池仲尧,你放开我!” “信不信我在这里再把你扒光了干一次,让我那个好二弟再看一次?” 萧怜儿心底狠狠一痛,泪水决堤而出,她不容羞辱,赶忙要推开他,但被这男人纠实的臂肌束缚着,难以动弹一分。 “池仲尧,你混蛋!” “萧怜儿,如果你不是被池慕寒看上的女人,你以为我能多瞧得起你?” 池仲尧就那样把她抵在树干上,狠狠侵犯,萧怜儿想大叫,但被他用手封住。 他恶狠狠道:“怎么,过了气的影后想以这种方式再上报纸头条么?” 穿着单薄裙子的女人,背部在粗糙的树干上摩擦着,皮肉皆痛,萧怜儿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被池仲尧糟蹋了,更何况他权势地位也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萧怜儿眼泪横流,“呜呜”地凝视着他,意思在说,只要你放开我,我就不再叫。 等他将手挪开,萧怜儿含着泪花,勾唇冷笑,“池仲尧,我萧怜儿要的男人必须是最优秀的男人,你现在是什么?” “你觉得我这次回来为了什么?” 男人一记冷声,就让萧怜儿浑身一震。 他优雅笑着,甩开了萧怜儿,“萧怜儿,别说机会我不给你,等我从池慕寒手中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之后,哪怕你给我舔脚趾,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萧怜儿以前就是不相信池慕寒,觉得池慕寒这辈子都没法咸鱼翻身了,才让她失去了所有。 这次,她一定坚定地把宝压在池慕寒那一边。 “池大公子,等你取代慕寒之后,再来跟我说这个吧。” 萧怜儿看着男人那双狠毒的眼角捻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就见他转身离开。 总算,那个男人被他激怒离开。 她捂着心脏口,一颗心仍因骇怕而跳动剧烈。 她必须在去美国之前,把池慕寒夺回来!。 第186章 你身上的香味出卖了你 第186章 你身上的香味出卖了你 池仲尧回来时,身上的香水味中夹着香烟味,也笑说了一句,“怜儿身体不舒服,我让人送她回去了。” 池慕寒听到萧怜儿身体抱恙时,眉心还是敛了下。 眉妩怏怏吃着,心情不爽,胃口更差,那萧怜儿就像梗在她和池慕寒中间的一根硬刺,只要她一出现,他们就永无宁日。 在老爷子面前,眉妩一直忍着没发作,直至一顿饭吃完,回到幽荷院中,眉妩也无须再忍,本想冷下脸来,但没料到顾姨在家,又只能强颜欢笑。 “顾姨,你怎么出院了?医生说你刀口伤得挺深的,该多在医院住一阵子。” 顾清雅看了看眉妩,心中愈发感动和愧疚。 这人啊往往在落魄的时候,才能看清楚人。 即便她现在不受老爷子的宠,但眉妩还是不计前嫌地一趟趟地往医院跑,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她有问过眉妩——我以前对你那样,你还能原谅我? 眉妩却笑笑回应——不是我以德报怨,而是,除了原谅你,我不知道还能对你怎样?我不是变态,虐待长辈的事儿也干不出来。我只要一天还是慕寒妻子,就会做好当妻子的本分,现在池馨走了,你身边就只有慕寒和我了。我的妈妈很早的时候就离开我了,只要你不想着吃了我,我还是很乐意把你当做自己亲妈一样照顾你的。 近来经历一桩桩大起大落,顾清雅在医院里也想通了很多事,也越来越喜欢眉妩这儿媳妇。 “医院里怪冷情的,这大年夜的,我还是回来和你们一起看春节晚会跨年吧,图个热闹。” 眉妩也笑着道:“好啊。咱们一起嗑瓜子看春节晚会。” 池慕寒看着这婆媳两人终于相处愉快,也不由地扬起唇角,跟着过去凑热闹。 顾清雅闻到他身上那股酒味,扇了扇鼻子,“今晚喝了不少酒吧?还不快上去洗洗,换身干净衣服下来?” 眉妩才坐下正准备嗑瓜子看电视呢,接着,顾清雅又推搡着她,让她上楼去,“当人老婆的,还不快去给老公放洗澡水?” 眉妩一脸的不高兴,可是没法,就依了顾姨上楼去。 打开房门时,便见池慕寒把脱下的大衣挂到了衣架上。 他听得身后有动静,便转过身去,她驻步在门口,安安静静的,双手绞在一起,剪水般的眸垂了垂,在眼下投射出两道剪影。 “又想跟我洗鸳鸯浴了?” 池慕寒打趣一句,眉妩翻了个大白眼给他,无力地抬腿进屋,又把房门轻轻带上。 两人同处于一个屋檐下,静默的可怕。 平日里还能嘻嘻哈哈笑说几句,但现在眉妩真的是没心情,她瞟了池慕寒一眼,便往洗手间走去,闷声细细地说了一句,“顾姨让我给你放洗澡水,放完我就下去。” 她声音有气无力的,步子看起来也轻飘飘的,他快步上前,霸道地握住她手腕,“我不过是见怜儿要摔倒扶她一下,你就吃这么大的醋?我看到你倒在我大哥怀里,我是不是该把你的皮扒了?” 既然他先开了头,那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她抬头,高高地昂起脸,注视着他,吞咽了下口水,故作镇定自若。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明明说过不再单独见她,在接到她的电话之后,你还是去了,而且,你们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 “眉妩,你知不知道,你吃醋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不怀好意地凑近,薄唇贴在她耳边轻问。 温热的气息从耳边喷薄而过,痒痒的,麻麻的,她轻蹙了下眉。 她这是很认真地在问他问题,他怎么还没个正经,不当回事似得? “池公子,你在我们结婚那天答应我的事就该做到。如果你做不到,也不打紧,我也不能把你怎么着?只是,你要是哪天想跟我离婚,请你坦白地告诉我,也许我会大发慈悲,很快同意的。” 听得从她口中脱口而出的“离婚”二字,他眉梢就拧了下,“在你眼里,我池慕寒像是那种不负责任把婚姻当儿戏的男人?” 他每每发怒,眉头都会发红。 现在的池慕寒真是有点让人哭笑不得,可糟糕的是,他的一次又一次恶劣的行为,让她的心都无法安定下来。 就好像,现在所有的美好都只是一个美丽的泡沫,只要有什么外界的东西轻轻一戳,就会幻灭。 眉妩轻咬了下唇,提高了音色道,“她说你很讨厌柠檬,却一直用着她曾经送你柠檬味的熏衣香包。” 每次看这个小女人为他吃醋的时候,他总是想堵住她的嘴儿。 于是,他就那么随心所欲地做了,一口就把她有些干燥的嘴巴含进了口腔里,用津液滋润起来。 眉妩恼得用力推开他,“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还有心思做这个?” “男人本来就是下半身动物,你看,我一吻你,它就不听使唤了。” 他捏了捏她的小下巴,让她把目光汇聚到自己那处。 男人还真是劣根性的动物,她真想给他一拳,让他的海绵体清醒清醒,但也只是想一想而已,眉妩眉心蹙得更紧,语气也更认真了,还带着她的小倔强。 “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柠檬,池慕寒,关于你曾经的种,我都不知道。” 池慕寒却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一把把她搂住,直接扑倒在床上,把她紧紧压在身下,“何必要知道我过去的种种?我的曾经,太不堪。眉妩,参与我的未来,还不够吗?” 身上是男人的力量,把她压得微微喘不过气来。 她捏了捏小拳头,明明就是不想告诉她,还尽找借口。 老司机就是老司机哈! 眉妩心里的那点小腹诽,池慕寒是看得一清二楚,唇一点点贴近,厮磨在她绒发柔软的耳鬓,“就真的这么想知道这件事?” 她想了下,还是点了点脑袋。 有些事,他真的不想说,哪怕连回忆起来都是痛苦。 看着身下女人期盼的目光,池慕寒锁了眉目,把曾经的伤口翻出来给她看,“眉妩,你有尝过一下子吃掉二十个新鲜柠檬吗?如果有,你今后再碰到柠檬味也会想吐。” “傻瓜才一下子吃二十个生柠檬。” 眉妩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池慕寒不傻,当然不会是自愿的。 猛然,意识到什么,她脱口而问,“谁逼你吃的?” 看着池慕寒的眉目一点点拧紧,眉妩似乎真的勾起了他不愉的回忆。 她真的是自找苦吃,既然他不想说,她就不该问的。 而他宁愿告诉萧怜儿,却不愿跟她说那段往事,她和萧怜儿在他心里还是有区别,她始终够不到他心中的“最爱”的那个位置。 “池公子,别说了。” 可池慕寒为了打破她心中疑虑,还是说了出来,“我大哥。” 难怪池仲尧能成为池公子畏惧之人,那家伙仗着年纪大,从小就欺负弟弟,真是不要脸。 二人离得如此近,一呼一吸之间,眉妩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酒精味的青柠香气。 一瞬间,心中更堵。 唇齿间也是化不开的苦涩,她深蹙着眉与他道:“萧怜儿说得对,你身上的香味出卖了你,池公子。” 池慕寒当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眉峰一耸,“有时候,只是成了一种习惯而已。” 是啊,习惯。 他用惯了这种不喜欢的香味,成了习惯。 而萧怜儿呢,这个送他讨厌香包却还能令他成为习惯的女人,在他心中又是怎样一种不可触及的地位? 眉妩冷淡地推开他,“我去给你放洗澡水,顾姨还在等着呢。” 池慕寒皱了皱眉,也不再多说,只是僵着身起来。 像眉妩这样任性的小女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他已付出了最大的耐心哄着,可她还是在闹脾气! …… 一个新年,二人基本在冷战中度过。 顾清雅看得出他们两个都在闹脾气,就私下里问眉妩,“我听容姨说,你们这两天分房睡。” “嗯。” “为了什么事?” 眉妩犹豫了下,对顾清雅没有隐瞒,“因为萧怜儿。” 紧接着,眉妩就把大年夜那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清雅。 顾清雅听她说完,直笑。 眉妩不解地看着她,“顾姨,你笑什么?” “我笑啊,你这傻丫头也是忒能吃醋了。一个香包算什么,慕寒为了那萧怜儿做过的疯狂的事多了去了。可他最后娶的还不是你吗? 慕寒那孩子不像他爸爸风流成性,他是个特别专一的男人,他既然把你娶了回来,而且公开你们的婚姻,还打算和你生孩子,那就说明了他心中有你。 眉妩,你到底是不信任他,还是不自信?” “我……” “好了,傻孩子,找个时间,约他吃个饭,你们两人好好谈谈。小夫妻之间吵架是正常的事,可时间长了,就伤感情了,到时让那些个别有用心的第三者乘虚而入,你就该哭了。”。 第187章 跟三儿约会 第187章 跟三儿约会 年初八,虽然正式上班,但第一天上班基本没什么事,眉妩待在也是百无聊赖,就约了田澄出来逛街。 田澄见她的第一眼就说:“眉妩,别人每逢佳节胖三斤,你怎么过了个年,人都憔悴了?” 眉妩愁眉苦脸的,“别提了,最近池家发生了不少事。而且,我和池慕寒之间也出了点小问题,现在唯有买买买才能抚平我心中的烦躁。” “这阵子上了不少新款啊,走走走,去shopping,我提包,你付钱。” 田澄和眉妩逛了一下午,两人手上提满了纸袋,收获颇丰。 眼看就快五点了,眉妩想到了今早顾姨的话,摸出了手机,正踌躇着要不要给池慕寒打电话呢? “哎……我说眉妩,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好嘛?你想给池公子打电话就打吧,新濠国际就在附近,趁着现在还没下班,把池公子约出来,你们好好吃个饭,谈个情,再回去滚个床单,依我看什么事都没了。” “我这就‘举手投降’了,会不会太没骨气了,太没尊严了?” 田澄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翻了个大白眼给她。 “眉妩拿出你第一次上池公子的勇气来,你随便对他撒个娇发个嗲,池公子跑不出你的手掌。你看,他虽然脾气臭,僵尸脸,不过在你有麻烦的时候,哪次不是他挺身而出?池公子,对你够好的了,你就好好珍惜吧。” “池公子对我好,宠我,那未必是爱。澄子,你不明白,我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好像即便我捆住了他的身,可他的心,我仍无法捉摸。我和他之间,也许任何考验都经得住,但唯独一个萧怜儿,就能把我们这段看似固若金汤的婚姻给打败。” 田澄没谈过恋爱,真的不理解眉妩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但,正是由于池慕寒总是在眉妩和萧怜儿之间摇摆不定,才会让眉妩产生这种感觉。 “眉妩,别被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打败,也别被一个萧怜儿打败,不去争取,怎么知道结果?” 眉妩点了点头,捏了捏手机,“好,我约他。” 顾姨说得对,她欠缺了那份自信,对自己不自信。 她要抓住池公子,抓住她和池公子的未来。” 正要拨打池慕寒的号码时,一张照片突然跳亮的照片映入眼底。 这张照片,是由陌生号码发来的。 眉妩再定睛一看,这张照片上的人是池慕寒和萧怜儿,他们正亲密地坐在一起喝咖啡,言笑晏晏。 紧接着,又收到一条短信——他们在塞纳河法国餐厅。 田澄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皱了眉心的眉妩快步走向路边拦车。 她提着大包小包也赶紧跟上去,拦在了眉妩面前,“眉妩,你可别冲动啊。” “看得出来我很冲动吗?” 田澄看着怒气冲云霄的眉妩,点了点头,现在眉妩这个表情是要去手撕小婊砸的。 “澄子,千万别紧张。我就是饿了,去找池公子请我吃饭而已。”又一拉田澄上车,“走咧。” …… 两人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塞纳河法国餐厅。 一进门,田澄“哇”的一下夸张地捂住嘴巴,指了指过道对面的那一桌,“池公子在那边?” 池慕寒其人,模样太俊,分分钟能把好莱坞明星秒杀的那种,见一次就能记住。 眉妩顺着她的视线,抬脸去看,果然是池慕寒。 而坐在他对面的正是萧怜儿,池慕寒优雅地拿捏着刀叉,切着牛排,频频抬头与萧怜儿交流,不知道池慕寒说了什么,萧怜儿突然掩住嘴儿笑起来,那样子看上去很幸福。 顿时,田澄也是怒由心生,虽然池公子对眉妩是不错,但一次又一次背着眉妩私会萧怜儿,那都说不过去。 看来,眉妩有这张患得患失的感觉,一点也不奇怪。 来时,田澄想着要对付之人是大名鼎鼎的池公子还是战战兢兢的。 现在她为了眉妩这个朋友鼓起了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气,甩了甩干练的短发,拉着眉妩,“这回我都看不过去了,池公子太特么欺负人了。你看看他们笑得多开心,我这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他跟萧怜儿那个白骨精奸情满满。叔可忍婶不可忍,眉妩,走,我们过去。” “对,我们过去跟他们一起吃,堵不死他们。”眉妩眯眼一笑。 才听眉妩说罢,田澄就很有默契地抖了抖眉梢,放开喉咙对那边的池慕寒打招呼,“hi,池公子。这么巧,你也在这吃饭呢。” 池慕寒听到有人喊自己,循声望过去,不是别人,正是沈眉妩的死党——田澄。 而田澄身旁的眉妩正毫不尴尬地冲着他笑,笑得十分潋滟明媚。 池慕寒的切着牛排的手微微顿了下,微微皱了下眉,即便隔着一条过道,眉妩从他的微表情里读出了不悦。 眉妩强装着镇定,可她的心还是出卖了自己,狠狠打了冷颤。 而抱着和池慕寒死磕到底的决心的田澄,此刻已风风火火地走到了他们那桌,大大咧咧往萧怜儿身旁坐下,“我是池公子太太的闺蜜,萧小姐,你不介意一起吃吧?” 萧怜儿在池慕寒面前表现地向来大度得体,自然摇了摇头,又抬了抬眼皮,清清冷冷地道,“不介意。” 真的不介意吗? 田澄明明看到她桌下的手变成拳头了,于是,田澄毫无顾忌地朝对面的眉妩招手,“眉妩,别愣在那,快过来,池公子又不是跟三儿约会,不会介意咱们跟他们一起吃。” 三儿? 田澄把“三儿”这两个字咬得重重的,是故意给池慕寒和萧怜儿听的。 萧怜儿一张素来清傲的脸一红一白,十分难看。 眉妩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不那么面目可憎,她怡然自得地迈步,走了过去。 四个人的座,田澄跟萧怜儿挨着,她也只好坐在池慕寒旁边了。 眉妩脱了大衣,将大衣搭在椅背上。 池慕寒淡淡扫了眉妩一眼,今天她穿着简单靓丽的鹅黄毛衫,有些短,稍幅度一大就会露出她可爱的肚脐眼,一条浅蓝紧身的仔裤将她丰润的臀和修长的腿的曲线修饰到完美,长长的黑发绑成马尾更显得清魅出众。 男人不觉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逛街有必要打扮的这么妖娆么?那露出的腰线是准备吸引哪个男人的眼球? “今天逛街去了?” 池慕寒只是挑了下眉。 眉妩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池公子,你这是明知故问嘛,我只有女闺蜜,可不像池公子你这么有魅力,还有萧小姐这样一位影后级别的红颜知己。” 池慕寒则沉了眉头,愤愤地瞪了她腰上一眼后,继续不动声色地吃着牛排。 一时间,气氛格外的怪异。 要怪就怪她这小爆脾气,若她能想得开一点,她也不会来了,可偏偏她是个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女人。 田澄看着菜谱叽叽喳喳地向服务业菜,“来一份法式羊排,白蛤蒜仔意大利面,西班牙辣肠烧鳕鱼,甜配意大利蛋白莓果冰淇淋,还有一份南瓜浓汤。” “眉妩,反正池公子有的是钱,不会在意我挑贵的吧。” 田澄把订餐单递给眉妩,还故作不好意思地这么了句。 眉妩微微怔了怔,原来田澄安的是这个心思,第一步让他们尴尬,第二步就是要狠宰池慕寒一顿? 她会意,递了一个“恭敬不如从命”的眼神给田澄,便对服务员说:“跟她来一样的就行。” 其实,她是懒得在种类繁多的菜谱里挑选,太麻烦。 “好的。”服务员又报了一遍菜名。 池慕寒拧眉,沉声打断,指着眉妩,“她来一份蔬菜水果沙拉和番茄披萨就行。” 眉妩不解地看向池慕寒,这人还真是抠门,真担心她会吃穷他呢? “你不是最近胃口不好嘛,这又是海鲜,又是辣的,还是煎炸的,你不知道伤胃吗?” 他虽是严厉的斥责,眉妩除了吃惊外,还觉心头不可抑止地暖了下。 这么多天,他们在冷战着,他还是注意到了她最近胃口差。 眉妩看着池慕寒,她的眼波也柔软下来,对服务员笑着道,“奥,那就听我老公的。” 不着痕迹地在萧怜儿面前秀恩爱,这是她计划的第三步。 反正,她是不会让萧小姐很舒坦的。 “啧啧……池公子,你可真疼老婆啊。”田澄和眉妩配合地默契,羡慕地勾唇,微微扫过萧怜儿的脸,只见她那张微微显着病态的脸一惨白下去,用手肘推了推萧怜儿,意犹未尽地,“萧小姐,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啊?” 萧怜儿一反常态的没有回击,只是委屈地埋下脸,沉默不语,鼓动着腮帮子吃着食物。 那模样在大家眼里像是被田澄欺负了,眼圈红红的跟兔子一样,实在可怜得很。 注意到萧怜儿的异常,池慕寒的脸色亦是不好看。 田澄叹了口气,“哎……有些人啊,还真是玻璃心。这要是玻璃心啊,可当不好三儿这个职业。”。 第188章 斗不过她 第188章 斗不过她 瞥到池慕寒那张愈发冷得掉渣的脸,眉妩眼见情势不对,这次萧怜儿连战术都转变了,怎么都觉得现在的萧怜儿身上有夏雪那个碧池的影子。 她一皱眉,急忙用眼神暗示田澄别再膈应萧怜儿了。 田澄耸耸肩,暴躁地催服务员快上菜。 但,萧怜儿抬起一双微微发红的眸,无辜又倔强地瞪向田澄,终于忍不住地扯开清冷的嗓音,“田小姐,有什么就直说,说话何必这么含沙射影?” “萧小姐,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我只是说有些人,又没指名道姓说哪个人!萧小姐你这么着急做甚?” “如果田小姐不能和我们好好共进晚餐,我不介意请你离开。” 说着,池慕寒伸手安抚性的拍了一下萧怜儿的手背,示意她别在意。 这池慕寒还真是不给眉妩面子,当着老婆的面,就摸其他女人的手。 田澄冷着脸,干咳了好几声,那两人却浑然不觉。 萧怜儿羞涩地捋了下发,将发勾到耳后,脸稍抬一下,瞟了一下对面的眉妩,满眼都是得胜和挑衅。 直到服务员把一盘盘食物都端上来,池慕寒的手才离开萧怜儿的。 田澄白萧怜儿和池慕寒好几眼,奸夫淫妇! 眉妩看了看田澄,又看着池慕寒和萧怜儿,心头添堵,却仍满是不在乎的笑,“池公子,你是觉得我和我的朋友打扰到你和萧小姐共进晚餐了么?” 她这话问的好像挺多余的,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和田澄两个人很碍眼。 但是,她就是偏偏不走,让她堵心,她也不让他们快活。 “眉妩,别这么小家子气,怜儿明天就会去美国做手术,这一餐,我是为她践行。” 呵呵?她小家子气?就比不上他的怜儿宽容大度了? “所以,这顿饭,会是你们的最后一顿晚餐。看来我来得还真是时宜,萧小姐可是我的嫡亲表姐呢。”她端起手边的香槟,摇晃了下金灿灿的酒液,“萧小姐,这杯酒我敬你。一祝你手术成功,早日康复,二祝你在美国生活愉快,觅得属于萧小姐的良人。” 萧怜儿一怔,似乎没想到眉妩会说这些话。 她抬起手边酒盏,“希望沈小姐这番话是真心才好。” “当然是真心的。你死了,慕寒就要惦记你一辈子。如果你找不到良人,就要挖我的墙角,这不是我所乐意见到的,不是?” 言罢,就闷声,一口饮下杯中香槟。 池慕寒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女人,眸光越敛越深。 萧怜儿笑言:“沈小姐你这份心意我领了,不过,你也知道我心脏不好,慕寒担心我身体,不允许我再喝酒。” 连她这杯酒都不接,那说明,萧怜儿是打定主意要跟她争喽。 “呵呵,我喝,你们随意。” 看着眉妩又拿起酒瓶欲倒酒,酒瓶一下就被池慕寒怒得夺去,“眉妩,别总是闹小女孩脾气!” “海鲜不让我吃,酒也不让我喝,还有,池公子你不是说过要把我当女儿一样宠着吗?我耍点小女孩脾气,又怎么了?” 她转眸一笑,眉眼尽绽地望着他,眼底却是无处可诉的哀凉。 看着他们在争吵,萧怜儿心底笑得很得意。 但明面上她却因此苦恼,“如果让慕寒陪我吃这最后一顿饭,都让沈小姐你这么大动干戈追杀到这里来,那么沈小姐你作为慕寒的太太,肚量真是太小了,或者说,沈小姐你真的太没自信了。” 萧怜儿的话让眉妩一阵沉默,不幸被她说中,自己真的是没自信。 原本就不对这段婚姻抱希望,可是,是池慕寒重新燃起这本希望,而眼下这一簇希望的火焰就将被池慕寒亲手扑灭。 但她仍是硬撑,不想让自己输得太难看。 “把自己的老公送给别的女人,在萧小姐眼里,就是女人该有的气度么?” “既然沈小姐你容不下我,我走就是。” 萧怜儿言出必行,这就拎包起身。 但却被池慕寒拉住胳膊,示意她别走,“我既答应为你践行,那你就坐着好好把这顿吃完。” 战火一下子升级。 呵呵…… 眉妩心底冷笑,池慕寒这么在乎萧怜儿,是担心此次分别,日后再也见不到了么? 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公开他们的婚姻,又何必要送萧怜儿去美国? 倒真真像是,她逼走萧怜儿的一样。 四人之间各有所想,一阵默然。 田澄知道眉妩心中难受,没心情地扒拉了几口,就挑剔地用叉子搅动着盘子里的食物,“这个牛排太老了,意大利面没嚼劲,鳕鱼也不够嫩,最糟糕的这个冰淇淋,明明就是国产普通的蓝莓还是什么意大利的蛋白莓果……” 女人的喋喋不休,让萧怜儿的表情愈发僵白。 就在池慕寒要动怒之际,眉妩风轻云淡地笑过,“这家店的东西这么难吃,竟然还卖得这么贵。这个番茄披萨吃得我有点想吐,澄子你等我一下,我去卫生间吐完,我们就离开这。” 说完,把刀叉往盘子上一搁,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起身。 萧怜儿高傲地抬头看向眉妩,心里却狰狞地笑开。 看吧,沈眉妩,终于忍不住了,不是? 你不是要跟我和慕寒一起吃饭嘛,还指使你的朋友来膈应我,那么我也会让你不好受! 她扭脸,看向面色不悦的池慕寒和虚伪的萧怜儿,“至于你们两个,就慢慢用吧。最后的晚餐,且吃且珍惜嘛。” 清越的声音在耳边掠过,池慕寒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他微微眯眼,看着眉妩的身影已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听话,他就不信,还收服不住她! 萧怜儿心里一计量,也起身跟着眉妩去了卫生间。 没一会儿,就有女服务员神色慌张地跑到池慕寒那桌,“先生,不好了,有位小姐在卫生间晕倒了。” 田澄着急嚷道,“哪位小姐?” “就是刚刚跟您坐在一起的那位小姐。” 池慕寒已率先起身,不顾身份冲进女厕。 此时,萧怜儿已昏倒在盥洗台前,一动不动,半边脸苍白,半边脸上赫然五根手指印,还有明显的血指痕。 他冲进女厕时,看到眉妩正蹲在地上,似乎想要对萧怜儿做些什么。 他低声厉喝,“别碰她!” 眉妩本想掐上萧怜儿人中的手猛地一顿,慢慢收回,她再次见到池慕寒这般焦急愤怒,竟然又是为了萧怜儿? 萧怜儿就像是他最珍爱的宝贝,连碰一下都不行。 她苦笑一下,池慕寒便一下子奔进来,她只好站起来,默默退到一边。 店里的服务人员和客人进来观看,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 “退开。她需要保持呼吸通畅。” 池慕寒让服务员帮忙疏散客人,不要聚集在这里,又让服务员去叫救护车。 池慕寒毫不理会身旁的眉妩,他的眉头拧得更紧,对萧怜儿进行心脏复苏按压,见效果不佳,立即给她做人工呼吸。 田澄进来时,就看到池慕寒嘴巴和地上那个女人嘴巴紧紧贴在了一起。 幸好不是眉妩出事,她赶忙过去拉过了眉妩冰冷的手,把她扯到自己身后。 换做是她田澄,不管是不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老公当着自己的面去亲别的女人,是肯定受不了的,可眉妩竟然还能心如止水能淡淡地把这一切收在眼底。 这时,面前的男人将地上的昏厥的女人一抱而起,冷漠地扫了一眼眉妩,眸色深了下,他涔薄的唇凌厉一勾。 “沈眉妩,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眉妩只觉好笑,他以为她还能对萧怜儿做什么? 如果是她们当中有主动挑衅的,那么那个人也是萧怜儿。 她刚才上完厕所在这里洗手的时候,萧怜儿也跟着出来,跟她了一句,“沈小姐,你知道么,笑得了一时算不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本事。” 当时眉妩听得云里雾里的,正要关上水龙头,一句话还没说呢,就见萧怜儿阴冷地扯起了唇角,狠狠在她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下去。 然后,萧怜儿就无缘无故地昏倒在她身旁。 她也吓了一大跳,刚想掐萧怜儿的人中把这个女人给弄醒,而池慕寒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不分青红皂白地怪罪在她头上。 于是,眉妩果真笑了笑,笑得豪无所谓,就像池慕寒怀里的那个女人现在立马死了也与她不相干。 眉妩从田澄的身后缓缓站出,脊背直挺。 她问心无愧,又何须躲,何须怕? “池慕寒,不管你信或不信,我从头至尾没对她过一句话,更不曾对她出过手!” 此刻,眉妩向来眉妩的眉眼间完全没有温度,还真像个冷血的女人。 “没做什么?你的衣领怎么破的?怜儿脸上的巴掌印又怎么来的?沈眉妩,你究竟是有多心狠手辣?怜儿不过是个时日无多的病人而已!就因为我和她吃一顿饭,你就要对她这么下狠手么?我已说过,这是她留在江城的最后一夜,明天她就会去美国,永不回来!” 池慕寒一眼就看出了她衣服的异样,她领口被扯破,锁骨处有淡淡的抓痕。 眉妩瞥了一眼自己的领口,池慕寒一定以为她对萧怜儿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然后萧怜儿撕了她的领口,又抓伤了她。 眉妩心中一阵阵地缩紧,一阵阵地颤痛。 时至今日,这人居然这么不信任她! 只见眉妩的眸中掠过似有似无的嘲讽,“她摔倒时拉了一下我的领子,至于她脸上那一巴掌,也是她自己打的。究竟为什么,你可以等她醒来,亲自问问她。当然,凭池公子你这么英明神武,你会不知道萧怜儿的目的?” 萧怜儿穿了高跟鞋得有173公分,足足比她高了7公分。 这个女人摔倒时,抓住了自己的领子,然后硬生生撕坏了,尖锐的指甲还在她身上留下伤口,即便眉妩也觉得揪领子这种举动十分古怪,还有那自抽耳光的事,她又能辩驳什么? 萧怜儿是真的就这么晕过去了,而且看起来,很严重。 果然像蓝歌说的一样,萧怜儿手段特别的高,高到哪怕她把池公子看得再紧,也斗不过她! “你最好什么都没做过!否则——” “否则,怎样?” 陡然,眉妩声音变得奇痒无比。 池慕寒这话里分明是透着威胁的,否则饶不了她么,又是怎么个饶不了法子? 眉妩眼中腾起一些湿意,可又极力地用微笑来伪装被他伤得血液横流的内心。 “池公子,你那晚说,我参与进你的未来就够了。可现实是,无论我多么想参与进你的未来,还是输给了你和萧小姐的过去。” 因为,你信任她多过我! 池慕寒心间压抑,并无多言,冷着一双黑眸,转身,就抱着萧怜儿离开。 在池慕寒背后,她喃喃轻哼,“池慕寒,你不是说,在你心里只有我吗?” 池慕寒的脚步没有停顿,但他还是听到了沈眉妩那句话,心口不设防地狠狠抽搐了下。 怜儿的病情越来越不稳定,一受气受累受到其他刺激就很容易昏倒,如果抢救不及时,很容易导致死亡。 如果不是眉妩对萧怜儿做了什么,怜儿又怎会无故晕倒? “萧怜儿真是个要人命的白骨精啊,怎么变化这么多?还有自残这损招?我要是孙悟空,非一棒打爆她的头!” 在池慕寒的背后,田澄指着那对男女破口大骂。 “是挺损的招,她难道不知道这招,损敌一万自伤八千吗?” 眉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口气俨然凉淡如冰,但她的心口却被什么堵了似得,一直强忍着不落的泪再也不受控制地释放了下来。 “眉妩,别伤心了。我们待会找找看这里有没有摄像头什么的,好让池慕寒看清那白骨精的真面目。” “你觉得萧怜儿能这么笨吗?”心中酸涩到极点,眉妩喉头也是痒到极致变成了嘶哑,“我真正伤心的是,和他结婚半年,我如此真心待他,处处为他着想,到头来,他信的是萧怜儿,却不是我。” 田澄皱了皱眉,任她巧舌如簧,这刻也不知该怎么安慰眉妩。 “池慕寒那个混蛋被猪油蒙了心了,眉妩,别难受,不管怎样,那个女人明天就去美国了,再也不会回来,这样你和池公子就能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了。” “不,我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即使得第二,也是输,岂容狡辩?。 第189章 怜儿,再见,珍重 第189章 怜儿,再见,珍重 萧怜儿被池慕寒及时送回医院,问题不大,很快就醒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池慕寒坐在她的床边。 果然,跟她预料中的一样。 “慕寒,今天我又让你为难了,对不起。若不是我非得拉你为我践行,也不会惹得沈小姐如此不快,更不会——” 萧怜儿说到此处顿了下,清泪含在眸眶里打起了转,又伸手往自己火辣辣的脸上抚了抚。 池慕寒眸色微微敛着,看着眼前无助的女人。 说实话,若不是和眉妩在冷战着,这一顿饭,他也未必会出来陪她吃。 如果不和她出来吃饭,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不愉快。 “说什么傻话,今天这事又怎么能怪你?”他将她捂在脸上的手拉下来,见得那高高肿起的一块,可见眉妩下手是多么狠,想到这里,他的眉头不由拧深,“医生开了一盒消炎的药泥,我先给你敷上。” 萧怜儿颔了下首,轻道一声,“好。” 池慕寒拆开塑封的药盒,将浅白色的药泥均匀抹到她脸上,微微清凉的药渗入被指甲划破的肌肤,带起刺痛感,萧怜儿黛眉一蹙,轻“嘶”一声。 “痛吗?” 萧怜儿心中动容,一下握住他手,凝着男人,清泪滚滚而下。 “慕寒,有你这么关心我,这一巴掌我就挨得值。” 原以为眉妩只是有点任性而已,没想到她会真的打怜儿? 池慕寒眉目又是一深,拭去她眼角泪水,淡淡道:“眉妩犯的错,我替她跟你说对不起。” 萧怜儿摇着头浅笑,嘴上说着没关系,心底却笑开了花。 这巴掌果真挨得值,竟然连池慕寒都能骗得过去? “慕寒,我忍辱偷生在萧家待了这么多年,什么委屈没受过?不过区区一巴掌而已,我能承受得住。唯一承受不来的是,是不能没有你。”她一开腔声线哽咽,嗅了嗅鼻子,又道,“慕寒,你能为我把萧家铲除,就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见得男人沉目不做声,萧怜儿继续煽情地说:“哪怕你不给我任何机会,就让我这么站在一边看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慕寒,难道这样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 沉默良久,池慕寒推开她,缓缓启开薄唇。 “怜儿,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被拒绝过后的萧怜儿再也抑制不住,趴在池慕寒肩头狠狠地哭泣,“慕寒,如果你真的这么无情,那我心甘情愿退出,但请别推开我,就这么让我抱着大哭一场。等我去了美国,我一定会把你忘掉。” 这次,池慕寒没有再把她推开,只是僵硬着身体,任由她在他肩膀上痛哭。 男人狠了心绝了情,不管她如何恳求,也再挽不回。 此刻,萧怜儿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不过,那又怎样?不管她会不会离开,她也会送给沈眉妩一份大礼。 抢了她的男人,早晚让沈眉妩吐出来! 哭了一会儿,萧怜儿才从他怀中将脸抬起。 池慕寒看了看腕上的表,萧怜儿看得出他急着离开。 她又抽泣着说:“刚刚在餐厅里被沈小姐和她朋友那么一闹,我根本没吃下去什么,现在我肚子又饿了,慕寒,你能不能去买点东西陪我一起吃。最后一晚了,明天一别,也许我们再也不会再见。” 尽管此刻池慕寒心头惦念着另一个女人,但仍应下。 “我答应过你的,要好好陪你吃最后一顿饭。你要吃什么?” “今年的元宵节我是不能和你一起过了,我想你陪我吃一碗汤圆。” 池慕寒点头,“好,我去给你买。” 看着池慕寒离开的背影,萧怜儿微红的泪眼中一掠而过一丝狠笑。 等池慕寒回来时,萧怜儿已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池慕寒关上门,一步步走进,将打包盒放在床头柜上,一边解开塑料袋,一边说道:“你喜欢的豆沙汤圆,趁热吃吧。” 在萧怜儿看来,今晚的夜色格外温柔,正如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仿佛多年前在池家遇到的那个清俊疏朗的大男孩,令她一见倾心。 又见他把她病床上的小饭桌放下来,将这碗滚烫的绿芋汤圆端到她眼下。 她舀了一个放进嘴里,甜甜糯糯的,很好吃。 “想不到在我离开江城的这一夜,会是我最幸福的一夜。” 萧怜儿不由地敛起微笑,感叹道。 她吃了一些,对他说:“慕寒,麻烦你帮我把那里的餐巾纸递给我。” 在池慕寒背过身去拿纸巾的那一刹那,她旋动了食指上的那枚特殊的戒指,有白色粉末洒进了白色的汤里,她又用勺子搅拌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笑着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 “慕寒,我已经吃饱了。不如,你也吃一点吧,就当是元宵那顿也陪我一起吃了。” 她再捏起勺子,舀了一颗浑圆的汤圆,说着就朝他嘴边送去。 池慕寒不由地拧眉,但不忍再令她伤心,唇瓣一张,就吞下那颗甜甜的汤圆。 “好吃吗?” 萧怜儿笑得灿烂,挑眉问他。 “嗯。”他还是回了一声,紧接着,萧怜儿又再喂给他几次,“好吃,就多吃几个,以后即便再想和我一起吃东西,也没这个机会了。” 看似又甜又香的豆沙汤圆里,已被下了药。 而萧怜儿就那么开怀的笑着,把一颗颗裹着糖衣的毒药似得汤圆喂进了池慕寒的嘴里。 气氛十分融洽,池慕寒就想着最后一次了,不再让怜儿为难,更何况今天眉妩打了她一巴掌,就算是偿还。 可是,不觉心口一热,古怪的感觉袭上,让他眉头一拧,对萧怜儿道:“好了,已经够了。” 说着就端起桌上那杯白开水喝下,过嘴。 萧怜儿把汤碗收拾起来,搁在一旁,往池慕寒脸上一瞧,见他脸上红彤,眉眼处皆是细密汗珠,心中一得意,看来是那药性起作用了。 沈眉妩能用这样不耻的招数,和池慕寒滚了床单,她便不能效仿么? 她低笑一声,从床上下来,抽了几张面纸往池慕寒脸上擦去,学着眉妩一般娇娇俏俏地笑着,“池公子,怎么吃了几口汤圆,就出了这么多汗?让我来给你擦一擦。” 他还没回过神来,那双纤白的手捏着纸巾就朝他额头探了过来。 “不用了。” 他捉住她手,看着那尖尖长长的指甲,眉越蹙越深,猛地,意识到一些什么。 萧怜儿纤纤玉手被他紧紧抓着,而他力道越来越大,她吃痛娇里娇气闷哼一声,“池公子,你弄疼我了。” 男人抬眸,眸中凝着寒气,“怜儿,那巴掌是你自己打的?” 池慕寒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让萧怜儿心中不设防地一凛。 她咬了咬唇,不愿回答。 瞧着脸色愈发红腻的男人,她飞快坐到他腿上,紧紧抱住男人,一口便封住了他凉薄的唇。 男人皱眉将她推开,“怜儿!别这么恬不知耻!” 萧怜儿自知,说到勾引,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可上次他还顾全她的颜面,这次,真的一点不讲情面。 “是!我是恬不知耻!” 萧怜儿笑得极尽绚烂,正值朗月当空,皎洁月光从窗户中透进来,打在她那张被她自己打肿的脸上,衬托得她更凄美。 她越是这般笑,他心中也是难受得慌。 萧怜儿万般聪明,可骗得了池慕寒一时,却骗不了他一世,他既已瞧出端倪,她也无须再隐瞒了。 “那记耳光也是我自己打的。” 猛然,池慕寒浑身僵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他将她推开,缓缓站起,“怜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若不是这样,你就不会留在这里陪我,不是吗?慕寒,我不过是万不得已罢了。我苦苦等了你这么多年,难道等来的就是你把我送到美国去吗?慕寒,能不能别对我这么无情?你忘了我们一起那些快乐的时光了?你大哥此次回来,不是不要我,而是我不愿给,慕寒,我心中就只有你一人。” “怜儿,在没有她之前,我以为我只爱你,但有些人像毒,一沾染便能上瘾。怜儿,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但唯独,除了爱和婚姻。” 这男人岂不可笑,他愿意将这世间最好的给她,可唯独无法给她最想要的。 “慕寒,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要的是你!如果没有你,即便我长命百岁,那又有什么意义?” 萧怜儿悲愤到极点,几乎哑了嗓子颤抖着说出这话。 这一刻,池慕寒也不敢去看如此悲痛的萧怜儿。 最后,他背向她,低声道别一句,“怜儿,再见,珍重。” 说着,便朝门方向走去,只是刚一提,就察觉下身越发不对劲。 他猛地回身,咬牙赤目瞪向萧怜儿,“萧怜儿,你竟对我下药?” “慕寒,你别怪我。我以前就说过,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我知道如何求你,都没用,所以我只能效仿沈小姐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萧怜儿缓步上前,一捏手掌,就用力抱住浑身发烫的男人。 “有些招数于我池慕寒来说可一不可二,你不知么?萧怜儿!” 他殷红着一双眸,近乎沉哑着声愤懑而道。。 第190章 留不住我的心 第190章 留不住我的心 “慕寒,不要挣扎了。这种迷药药性很强,不解决的话,会伤到你的身体。不过和我及时行乐而已,并没那么难,不是么?” 萧怜儿深知自己为了这份爱犯浑到了极点,只是,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如开弓之箭没有回头路了。 只要能得到池慕寒,只要能令他和沈眉妩分开,她真的已是无所不用其极, 若说池慕寒中了沈眉妩的毒,那么她就是着了池慕寒的魔。 萧怜儿咬了下牙,一横心,就将身上病服除去,赤白着身子站在他面前。 男人深拧着眉,垂在裤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强行压制着体内要喷薄而出的欲望,但意识又在逐渐涣散,眼前女人的脸也变得模糊,与另一张妩媚的脸孔重叠起来。 “眉妩?” 他半眯着眸,望着她。 曾几何时,池慕寒待她也如同此刻这般温柔,不过是短短三年而已,这人的温柔倾其所有给了别的女人,即使是被她下了药,仍为那个女人着想。 “池公子,要我。” 她又学着眉妩那般唤他,直接地催促。 “眉妩?这段时间,你不是一直不同意么?” “可我想要你,迫不及待。” 任池慕寒定力再强,始终败给了药物,不是么? 早知如此轻易能把池慕寒推倒,又何必煞费苦心要用感情来征服他? 就当萧怜儿要得逞之时,一阵铃声在安静的房间突兀的响起…… 萧怜儿眉头一皱,欲起身,要去把池慕寒的手机关掉,但肩膀被男人双手攫住。 男人骨子里冒出浓烈的寒意与杀伐,让萧怜儿浑身一震。 男人知道这人已恢复些许神智,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碰触上他的臂肌,而他不似刚才吻她时那般温柔,丝毫没有考虑她的感受,就用力挥开。 刺眼的灯光下,男人死死盯着她。 “是你?” 他绷紧了身子,冷冷喝斥道。 萧怜儿的手被拂开,重重撞到金属床沿上,指骨发痛,揪起她一颗心。 夜风从未关紧的窗户中吹进来,吹起素雅的窗帘,凉风刺骨,又再次教萧怜儿抖了抖,再抬目时,只见他黑眸之中迸出的怒意如杀,恨不得真将她杀了才解恨呢。 然而,这一切都是拜这男人所赐! “慕寒,你给不了我爱和婚姻,难道连性也给不了吗?” 她紧紧咬着唇,声音已是残破的嘶哑。 他起身,捡起一地的衣服,匆匆穿起,那件西服落在了里床,他强压着体内奔腾的欲流,冷瞥了一眼,便快步向门口走去。 剩下萧怜儿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冷冷笑开,这人明明最重体面,如今为了避免与她碰触,竟舍了西服。 他就真的这么讨厌她吗? 突的,她起身,不顾赤身裸体,亦不顾所有颜面,赤脚跑下了床。 萧怜儿从身后紧紧拥住了他,所有强忍的怨恨与苦楚在男人坚实的背上汇成了河。 “我不过是希望怀上我们的孩子而已,慕寒,请你不要这么残忍。只要今夜过后,我就不会再缠着你!” “这辈子我只会和一个女人生孩子,那个机会我给过你,只是你不懂珍惜。” 他将她手指一根根掰开,可萧怜儿不顾一切地紧缠着他,“慕寒,你便真忍心弃了我们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 池慕寒心头一扯,音色沉哑得骇人,“萧怜儿,我想曾经我爱你就跟爱你我这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一样。” 池慕寒只觉身体要爆炸,无论他说什么,萧怜儿都不肯放手,不依不挠地纠缠着。 女人的手又一次朝他身下探去,刚刚转明的意识又开始消沉下去。 萧怜儿勾唇一笑,“我不管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情,但,今晚我绝不会让你走。” “是么?” 他阴冷扯唇,用仅存的一丝意识,将她用力推开,而他自己重重跌撞在墙角,疼痛让他感觉更清晰了一分。 眸光一扫,就看到电视柜上果盘边的水果刀。 一伸手,水果刀便在了掌心中。 萧怜儿见他拔了刀鞘,有些慌骇,难不成他会杀了她? 下一秒,就见他将利刃狠狠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血一下子便染红了男子昂贵的白衬衫,可见他下手是多狠。 萧怜儿僵白了一张俏脸,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池慕寒手背伤口之处,他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再碰她…… 池慕寒便是这样一个残忍的人,他对自己都能如此残忍,更何况对其他人呢? “哐当”一声接踵而至,是他将手中染血的利刃用力摔在地上的声音。 猛地,她惊回过神,看他吃痛冒着冷汗要离去。 她慌乱之下,跌跌撞撞跑过去,第三次不顾廉耻地从身后环住了他,贪恋的,也是用力的,而他的身体依旧在药效下发烫,但他周身的气息却是骤凉,凉到她抱着她的手指泛白发颤。 “慕寒,求你……别如此对待我……” 她鼻子一酸,便如此呜呜咽咽地道来,还希冀能挽留住他。 但她却忽略了一点,男女之间,若需要一方来低声下气的挽留,那么这份感情到底还剩下些什么? “怜儿,任你冰雪聪明,你怎么不知即便留住了我的身体,也留不住我的心。” 池慕寒沉眉,口气平静如水。 年少之时便认识的两人,她陪着他经历了人生最惨痛的年华,在她的认知里,他会一辈子都宠她爱她呵护着她,她深知即便她做了让他背叛的事,他依旧不愿伤她的心,依然会给予她最大的呵护,可如今,这一句,竟比让她万劫不复都让她痛心。 她深深爱着的男子直白地告诉她,他的心不在她那里了。 萧怜儿浑身一撼,用力缠住他腰间的手亦是一抖微松。 趁间隙,他压制着怒意与药力,拂开她的手,毅然走出去,不带一丝眷恋。 她反反复复回想着他这句话,不妨身子一抖,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似有地面上冒出一根冰锥,一下一下戳着她的心窝。 …… 荒芜的凉凉月色下,眉妩任由冷风吹着,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田澄双手拎满纸袋子,默默地跟在她后面,探脑瞧了瞧前方,“眉妩,这条路好像不是回池家的路呀。” “谁说我要回池家了?” “啊?你不回池家,那你这是要去哪啊?”田澄又问道。 一阵冷风吹来,眉妩打了个阿嚏,眼睛干干的,她朝高架桥下看了看,下面黑漆漆的一片,心情也像如同下面那片夜色中的江水,黑得不见底。 “我有自己的家,这条路可以回沈家。” “不会吧?眉妩,你这是要步行回家啊?我下午陪你逛了一整个商场,又提着这么沉的袋子,我现在双腿发软,实在走不动了,不如,我们打个的吧。” 说着,田澄就要到路边去拦车,一想,现在这个时间,这座高架桥上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出租车啊? 于是,她放下购物袋,掏出了手机,“你等着啊,我叫个滴滴打车啊,这里地偏,估计都得加费才有车子肯过来。明天上班,这个车费我找你报销啊。” 眉妩手肘撑着石栏,瘪着小嘴儿,“可是我心情不好,就是想走走夜路,吹吹冷风。” “很晚了,我的大小姐啊。前阵子听说这里发生了飞车党抢劫案,现在那个抢劫犯还没被抓起来呢,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眉妩失落地瞟了田澄一眼,“所以要带着你呀,你不是学过跆拳道嘛。” “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的跆拳道在凶狠手辣的歹徒面前,简直就是花拳绣腿。” 田澄话音刚落,后头传来机动车油门拉响的声音。 当她们扭头朝后看去之时,一辆摩托车飞快驶来,不一会儿就在她们面前停下。 两个女人都是一慌,不会吧,真的遇到抢劫犯了? 紧接着,眉妩看到摩托车后面那个戴着红头盔的男人一下车,就亮出一把银晃晃的刀子。。 第191章 我想一口吞了你 第191章 我想一口吞了你 还真是被田澄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遇上飞车党抢劫犯了。 红头盔的男人凶神恶煞地低吼一声,“把你们身上值钱的都交出来,不然要你们的命!” 这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手上又拿着凶器。 被萧羿拿刀威胁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上次有池慕寒救她,这次恐怕没这么好命了。 眼见田澄咬了咬牙,眉妩拉了下田澄,用眼神暗示她千万别轻举妄动,这些人要的是钱,乖乖给钱就是了,能用钱解决的事,犯不着用命搏,是不是? 眉妩镇定自若地打开手提包,把里面的现金抽出来,拱手奉上,“这是我身上仅有的现金了。” 红头盔的男人一把把她手里的一叠钱夺了过来,塞进夹克内袋里,转身问田澄,“你的呢?” 视财如命的田澄觉得自己真是悲惨啊,出来逛个街回家的路上还能遇到抢劫犯。 可她也不敢乱来,掏出钱包,把皮夹里的钞票都给了他们,祈求道:“给你们了,拜托你们快走吧。” “等等。” 另一个黑头盔的男人,狠盯了眉妩的手一眼,又道:“把你手上的东西摘下来。” 眉妩看了看自己的手上,无名指上是她的婚戒。 她正犹豫着,黑头盔的男人又冷喝一声,“快把戒指摘下来!” “还不快摘?是要我们把你手指切下来?”红头盔的男人上前比划了下刀子。 田澄又急又慌,生怕那个歹徒会伤了眉妩,她忙说:“眉妩给他们吧,没了就没了,到时候让池公子再送你一个,他不差钱。” 眉妩还在迟疑,这不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是她的婚戒啊,只此一枚,是池慕寒在婚礼那天亲手给他戴上的。 “我把这些衣服,银行卡都给你们。但是这个戒指,不行。” 她一捏手指上的钻石戒指,哑着喉咙郑重说道。 “谁要你们的女人衣服?让我们拿着银行卡去取钱,是不是想让老子被抓?”红头盔愤怒地又扬了扬刀,“真当老子是蠢货?” “跟她们废话干嘛?把她手指剁下来!” 黑头盔的男人明显是老大,一声令下,红头盔男人就扑向了眉妩,抓住了她的手,生拉硬扯要把她手上的戒指给弄下来。 眉妩顽固地抵抗着,戴着戒指的右手捏成拳,藏到衣服口袋里,就是不肯交出来。 “我去把卡里的钱取出来给你们,还不成吗?这戒指是我的婚戒,我不能给你们!” 田澄担心眉妩受伤,要上前阻止那个红头盔男人,却被黑头盔男人从后抓住。 被控制住的田澄,动弹不得,急得都快要哭出来,生怕歹徒手里的刀子一不小心就挥到眉妩身上。 “眉妩啊,别傻了,你不是常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吗?你把戒指给他们就是了,池慕寒那么伤你的心,你还那么宝贝他送你的戒指做什么?” “别喊,再喊,老子弄死你!”黑头盔男人也掏出一把小刀,抵在了田澄的腰眼处,“你是要戒指,还是要你朋友的命?” 眉妩一怔,看着无辜受累的田澄,紧紧抿着唇。 终是垂眸,最后看了手上那枚钻戒一眼。 当初那场完美的婚礼还历历在目,而如今她和池慕寒心已相隔天涯,深深呼出一口气,悲凉而又决绝道,“澄子,你说得对,那个男人我都能舍得,又何必再不舍这枚戒指?” 接着,眉妩开始旋动手上的戒指。 红头盔男人不耐烦地催促着,“特么的给老子动作快点。” 可那戒指就像生了根似得,任眉妩怎么摘也摘不下来。 红头盔男人也越来越焦急,一把抓住眉妩的手,欲把那戒指硬生生扯下来。 眉妩被扯得皮肉生疼,好像好被这个歹徒剥下一层皮来。 就在这时,前面车头灯一晃。 黑头盔男人低道一声,“不好,有车来了。摘不下来,就把她手指头给切下来!” 一听这个眉妩就慌了,他们不会真把她手指头给切了吧? 看着那个歹徒正要对眉妩下手,田澄再也顾不上自己安危,只能跟这两个抢劫犯奋力一搏。 她一咬牙,就用力朝黑头套男的脚趾踩下去,把那个黑头盔男人踩得痛得跳脚,趁机,她就不顾一切地冲过去阻止那个红头盔男,一脚就要踹在那人腰上,但被身后的黑头盔男拉住胳膊。 眉妩看着那辆从不远处驶来的车子,大声呼救,“救命!救命……” 那车子也按了下喇叭做回应,吓得两个歹徒乱了阵脚。 红头盔男一把捂住眉妩的嘴,眉妩“呜呜”叫不出声来,看着那辆车子越来越近,她壮大胆子,奋起抓住男人的手,狠狠反咬了一口,歹徒一哆嗦,刀子掉在了地上。 黑头盔男人见势不妙,猛地把田澄推倒在地,跛着脚快步朝摩托车走去。 红头盔男已怒到极致,根本没管那辆正开来的车辆,看了一眼自己的被眉妩咬破的手掌,更是睚眦欲裂,“臭女人,戒指不给老子,还敢咬人?是不是找死?” 眉妩吓得颤抖,急中生智,弯腰就想去捡刀与之对抗,手指还未触及,刀子就被红头盔男一脚踢飞。 她身子僵了僵,往后缩退了两步,眼见男人就要追上来,拔腿想逃,可惜没跑几步,就被他捉住匈脯,重重抵在了围栏上,腰背被装得生疼。 “臭三八,你咬啊?你怎么不咬了?” “大哥,有话好好说嘛。有人过来了,说不定已经报警了,你还不快溜?” 那红头盔的男人冷冷笑了笑,“溜之前,也不让你好受!” “你想干什么?” 眉妩心中惧怕,可仍镇定自若地问道。 透过头盔面罩,眉妩只见那个男人嘴角闪过一丝拧笑。 摔倒在地的田澄想爬起来,想去帮眉妩,可这一跤摔得实在是痛,怎么爬也爬不起来,费力抬头时,只见得眉妩和那个歹徒拉扯不休。 “你放开她!” 田澄跪在地上,看着那个红头盔的歹徒。 而骑在摩托车上的黑头盔男,拧过头来对红头盔男大喊,“你特么磨蹭什么?快点,人来了,我们就难跑了。” “这就来。” 红头盔男提着眉妩衣领,就那么用力一推,接踵而来的是两个女人的尖叫声。 田澄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眉妩被推下了高架桥,她又是大声嘶叫一声,“眉妩……” 登时,浑身血液涌到头顶,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她就一站而起,迎着冷风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无力的身体趴在护栏,俯身向前往下看去,就见眉妩自由落体一般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 她不会游泳,跳下去救眉妩的话,也是死路一条。 在这个漆黑的夜里,田澄无助地哭着喊着救命,谁来救救眉妩也好啊。 身后那辆车及时赶来,趁着摩托车发动,要逃离的时候,他加快油门撞上了那辆摩托车。 顿时,摩托车被撞飞在一边,而车上两个歹徒也被撞伤,晕了过去。 汽车刹住之后,从车里急步走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他奔至田澄跟前,皱紧了眉,问道,“刚才那个女人掉下去了?” “帮我救救她,求你帮我救救她……” 刚刚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田澄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泪流满面地低声哀求着这个陌生男人。 男人敛着眉梢,刻不容缓地脱下外套,交到田澄手里,对她叮嘱了句,“先报警,再打120。” 言罢,纵身一跃就越过围栏,跟着跳了下去。 …… “嘶……” 床上的女人痛得皱了下眉,慢慢睁开疲惫的眼皮,只见眼前男人的面目一点点清晰起来。 当下,她就防备起来。 “池仲尧,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是我救了你,你一声谢谢不说,一醒来就对我这么大呼小叫?” 池仲尧见她眼中满是疑窦,似乎不信他说的。 “你不慎被抢劫犯推到江里,是我见义勇为,二话不说跳下去救你,这话能有假?你若不信,待会大可叫你朋友来问问看。” 眉妩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她只知道自己掉进了冰冷漆黑的江里,本以为自己要淹死了,但是好像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拉住了。 她不清楚救她之人是否是池仲尧,但她铭记着池慕寒说过,池仲尧这人很危险。 她不安地凝着池仲尧,低弱地出声,“我朋友呢?” “她现在正在做笔录,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跟他共处一室,被他这么盯着,眉妩只觉汗毛一根根都竖起来了。 其实不用池慕寒说,直觉就告诉他,这个看似斯文得体的男人面目过分的苍白,苍白到可怕的地步。 喉咙又热又痒,不舒服咳嗽了下,“我的手机呢?” “你的手机被你朋友保管着。” 他说着又往眉妩身边挪了挪,眉妩心眼一颤,蹙了下眉,就尝试着要坐起来避开他,“如果真的是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医院里我一刻都不想待着,你去帮我把医生叫过来,我要出院。” 随即,眉妩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被他阻止,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按在了床上。 “眉妩,你不知道你现在发烧了吗?医生说,等你醒来,让你把这几颗退烧药吃下去。” 退烧药? 眉妩瞥了一眼剥好放在床头柜前的几颗药丸,便见池仲尧把药丸拿起,又端起了床头柜上的一杯温水,递了过来,“快点把药吃了。” 池仲尧看着她仍在迟疑,“怎么,是要我喂你?” 眉妩眉头又不由得蹙了下,她是浑身疲软无力,脑袋还有点烫烫的,应该真是有点发烧,但面对池仲尧,她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 那药真的会是退烧药吗? “大哥,你放这吧,我待会再吃。” 猛地,一股危险的气息扑罩住她的全身,让她心中怕悸不安。 池仲尧压下身,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妖邪的气息在她耳廓间流转叠荡,“眉妩,我有这么可怕么?” 说真的,池仲尧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之感不是一丢丢,哪怕被抢劫犯劫持时,她都没这么害怕。 “大哥,你突然对我这么好?让我心里有那么点发毛。” “眉妩,你真是实诚得让我想一口吞了你。”这时,池仲尧已把那三颗药递到了她唇沿,“来,把药吃下去。” 眉妩紧紧抿着唇,摇了摇脑袋。 她有一种直觉,这一定不是什么退烧药。。 第192章 这个孩子不能留 第192章 这个孩子不能留 “大哥,这真的是退烧药吗?” 心中疑虑丛生,眉妩不安地脱口问出。 池仲尧垂眼看了看掌心之中的药丸,这女人还真是谨慎,又挑了挑眉,道:“这不是退烧药,还能是什么?” 眉妩不知那是什么药,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这么急着强迫她吃下的,一定不会是退烧药这么简单。 她沉住气,现在在他手上,不敢轻举妄动,可又不敢把这东西吞下去,在思忖之际,他却把身子压得更近,“我费尽心思把你从江里拉了出来,难道还要找几颗毒药毒死你么?你觉得我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 他沉笑如斯,那双阴冷的眸里掠过一丝她看不懂的光。 “如果真像大哥所说,那大哥你何不先吃一颗,给我瞧瞧呢?” 反正,她是决计不会吃他给她的药,池殸都能用装了铊的毒药丸来害池霆,谁知道池仲尧会不会这么做呢? 她可没有蠢到,用自己的生命来冒险! 池仲尧呵呵冷笑了下,“眉妩,你还真是狡猾。这个的确不是退烧药,这个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 眉妩焦急地蹙着眉,接着,听他冷笑着继续讲下去,“是可以让人流产的药。” “什么?” 登时,眉妩惨白了小脸。 他的意思是? 怎么可能? “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眉妩手心冷汗直冒,紧紧蹙眉凝视着那几颗摊在他掌心的药丸,她怎么就怀上了? 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 “你这肚子里的是女孩还好,万一是男孩,那么老爷子更不会改变心意,把池家家主之位传给我了。所以,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能留。乖,把这药吃下去,别比我对女人用强。” 这个男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 杀人不见血,大抵说的就是池仲尧这样的男人。 尽管,她不想继续和池慕寒牵扯下去,尽管,这个孩子不该留,可是,她现在还没做好决定,如果真这么轻易地把这些药吃下去,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我会和池慕寒离婚,我的孩子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她开口,吊着一颗紧张的心,沉静地说道。 “不仅仅是绊脚石的问题,眉妩,我不希望我喜欢的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懂么?” 听着这话,眉妩又是浑身一个激灵。 她有这么招人爱么? 要是有,池慕寒怎么就给不了她想要的唯一,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的心? “我再问你一次,这药是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 他的音色又凉了一分,天知道,池仲尧会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眉妩心眼一转,便换成了一个无助可怜的小眼神,“呵呵……大哥,这种小事我哪敢麻烦您啊,我自己吃就行了。” 于是,颤巍巍的从池仲尧掌心中捏起那三颗药,又把水杯接了过来。 他眸光紧紧盯着她,含着警告,叫她动作快点。 她一咬牙,就是一杯水泼在了池仲尧脸上,然后用力将被子摔在了男人脑袋瓜子上,趁他不备,就赶忙大呼“救命”,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这么跑向门边。 还没转身,眉妩就被池仲尧逮住。 回头时,看到了一脸潮湿面目狰狞的池仲尧,吓得她抖了两抖,又忙不迭地要叫救命,但声音未出,男人那只冰冷如尸的手掌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眉妩,你一点也不乖。” 她恼怒地跺脚,在他怀里反抗起来。 挣扎时,他就又顺势将她抵在墙角,她鼓起所有的力气,将手里的药从开着的窗户丢了出去。 看着那些被丢出去的药丸,池仲尧又沉了沉目,“眉妩,你觉得你把流产药丢了,我就奈你不何了?” 眉妩不懂这人的究竟什么意思,只觉男人喷薄在她颈项的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只祈祷着,方才有路过病房的路人,会听到她的求救声,将她救出去。 可祈祷终究只是祈祷,下一秒,这禽兽就不问三七二十一张开血盆大口就朝她嘴唇上用力咬过来。 她偏头去躲,又被他二指擒住了下颚,一阵清爽却陌生的气息钻入她口腔里,极致的激烈缠绵,让她原本发热胀痛的脑袋里闷空。 在脑子短暂的短路过后,一股恶心就从心底深处翻滚涌上。 她想狠狠给他一巴掌,但是手掌又教她拼命紧捏成拳,一动不动任由他胡作非为。 这人比不得池慕寒,兴许她再一动手,兴许他就会弄死她。 这女人的不回应,以及她眸里一览无余的厌恶,都让他眉眼轻轻一敛,甚至怜儿都不像她这般不给面子,不去回应他的热力。 他的唇从她的上撤离,在她脸上仔细打量,“真是一张勾人的小脸,不枉我对你一见倾心,还冒险跳江救你。” 一刹那,他的眸里闪过淡而柔的笑意。 只是,这人的笑又让她整颗心都发颤,如果说池慕寒时而的柔是温柔的柔,那么这人就是阴柔的柔。 他一双黑暗无比的眸从她的脸换换移至她的肚腹上,如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眉妩,你怎么就是慕寒的老婆呢?更糟糕的是,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他阴魅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甚至能让她肚子里产生血肉剥离的疼痛感来,她一边发慌又一边强自故作轻松地说:“大哥,你的心上人不是萧小姐吗?喜欢我这样的有夫之妇是错误的,违背伦理的,如果你实在喜欢我喜欢得无法自拔,那么你就先帮我和池公子离婚,离了婚,咱们再正大光明的谈情说爱呗。” 他的眸光一下子深下去,眉头深拧,重重凝视着她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她的可爱之处? 难不成就是靠这嘴把他弟弟给降服的? 他疑惑不解,手从她的下颚一点一点摸到她肚腹上。 “婚,我是一定会帮你离的,不过,当务之急,我得先把你这个不该有的孩子给除掉!” 他明明是笑,但这笑声越发冰冷,俨如地狱恶鬼狠笑。 看来与他周旋,拖延时间也不是良策。 她脊背一阵阵发凉,“你到底要怎样?” “才38天的孩子,用最原始的方式,应该会让它死掉。” “什么叫最原始的方式?” “眉妩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明白。” 眉妩只见得男人太阳穴突突跳了跳,大手用力一撕,就把她身上单薄的病服撕成碎布,一阵凉意拂过她的肚子,她慌得惨叫出声,但被他及时覆盖上唇,她所有的尖叫声变成了蚊子声。 这时,眉妩才明白他要自己做什么? 他这是要用另一种方式把她的孩子给扼杀掉。 转眼,就被池仲尧摁在了床上。 嘴巴被死死封住,她发不出一丝声音,男人那股气味让她作呕。 她狠狠咬住了他的唇舌,他吃痛松开,她再次趁机脱离他的钳制,连滚带爬地跌下了床,摔在了地面上,幸好她机智,滚下床时卷住了被子,不至于让自己受伤。 她朝门口看了一眼,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 不顾身上的狼狈,欲往门口逃去,可还没能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光溜溜的脚丫子就被身后男人抓住,她双手撑在地上,想往前挪一点都困难。 她用力地去踹他,踢他,可奈何不了男人那泰山一般的力道,反而两只脚踝都被他握牢。 他握着她的脚,将她一个翻身,裸露在外的肌肤蹭过碎玻璃渣子,痛得她低呼一声。 池仲尧旋即一笑而过,倾身匐下,再将她压了个严实。 那双染着兽欲的猩红双眸狠狠锁住了身下衣衫破败的小女人,“眉妩,我给过你舒服流产的方式,是你自己不珍惜。这个病房,我命令下去谁都不能来打扰,今天,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眉妩嘶声力竭地大叫着,用力捶打着他,掐他的手臂,抵死一般的挣扎着。 就算要解决这个孩子,也轮不到池仲尧来给她做主。 这注定是一场困兽之斗,她发了狠一般的厮打,对于那个强有力的男人来说等于蚍蜉撼树。 男人纹丝不动,跨坐在她身上,悠悠地解着皮带。 “眉妩,听话一点,你会少受一点苦。” 她知道,只要这个男人进来,腹中这孩子就完蛋了,怀孕不满三个月是不能行房的,她这个医学文盲都知道这个常识。 骇怕到极点,眉妩的心指不定的颤抖,不管不顾歇斯底里地嘶吼出声,“池仲尧,你疯了吗?我可是被萧羿咬伤过的,你也敢?” “所以,你是要我用手?” “池仲尧,你敢?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爸爸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说出去,也没人信啊?你被强了,孩子掉了,池家不会要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当儿媳妇,你和池慕寒这个婚也离定了,不是么?” 他毫无血性地阴冷笑着,一手用力抽离腰上的皮带,将她的双手给捆绑了起来。 眉妩呜咽地摇着头,求他不要。 谁都好,来救救她就好…… 泪水早已淹没了她的双眼,眼前的这个男人面目可憎,可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还不如刚才掉入江里死了算了,至少死得清清白白的。 看着底下泪水纵横凄美动人的眉妩,池仲尧阴恻恻的笑,“强女人的事,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第193章 请大哥你温柔点 第193章 请大哥你温柔点 “但如果你肯乖乖配合,或许也是别有情调的享受,不是么?” 池仲尧的语气轻而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心中打颤,乃至身上每个毛孔都张开,每根汗毛都在发抖,她现在才有些了解这人,这人骨血里就流淌着恐怖的因子。 眉妩自知是不会有人来救她了,不管她怎么哭喊求救,都不会有人来救她。 索性,她不再反抗,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给他。 她湿润的嘴唇咬住了她的耳垂,在他耳边轻轻抽泣,“我知道这次我是逃不了了,只是,我怕疼,待会请大哥你温柔点。” 怀柔政策果然对男人是奏效的,男人轻轻抹去她眼底清泪。 “别哭,眉妩,我可舍不得伤害你。可我真不喜欢你怀了慕寒的孩子,真是碍眼。如果你肯乖乖配合,那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松绑。” 呵呵……配合被人施暴,也只有池仲尧这种死变态才说得出来了。 但这个时候,眉妩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保证一定会配合。 “要是你敢再整什么幺蛾子?也许我连上你都懒了,直接一刀子插进你肚子里。” 他说着,修长的指尖触摸上她的小腹,那手指太过冰冷,撩起的寒意几乎能让她冻住,“所以,这次你一定要乖,不要再惹怒我。还有待会,你千万别叫太大声,我听了觉得兴奋,很可能就用力过猛了。” 她连连乖乖点头,他就把她被捆绑的双手给解开了。 眉妩一双灵活的眼珠子转得飞快,四下搜寻着,最终落在了床头柜那个插满百合的花瓶上。 被勒出红印的手沿着他那微微扯开的衬衫领子,轻轻抚过他的锁骨,攀上他的颈项,“大哥,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不知趣的女人么?” 而她心里想的却是,待会一定会狠狠砸破他的脑袋,最好把他送去见阎王才好。 只是,还未在池仲尧下手之时,该死的池慕寒就闯了进来。 瞥见她袒胸露腹地躺在池仲尧身下,他本就是一双眸更红了,身后的梁昊正要随他进去,他冷冷一喝,“在外面待着!” 这向来注重仪表的男人,如今却是衣冠不整,不着外套就算了,衬衫纽扣还系错,甚至裤链没拉好,用脚趾头想,眉妩也能看得出他是刚干完力气活的样子。 这人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生来了。 是跟另一个女人啪啪啪完后,才想起她么? 眉妩狠狠瞪着池慕寒,用眼神叫他滚! 此时此刻,这般境地,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耻辱? 池仲尧也是精分,瞄了他一眼,便笑,“慕寒你这是和怜儿办完正事才来关心弟妹了?只是不巧,大哥替你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你也可以去歇一歇了,待会我会亲自把弟妹送回家去。” 他黑着脸一步步走近,看了一眼眉妩,“太太,你和我大哥如此衣冠不整放浪不羁,教我这个当丈夫的情何以堪?不过,念在太太你不慎落江,被水泡得头脑糊涂,我也不会与你和大哥计较。” 眉妩心中冷笑,这人倒真是不要脸,他与另一个女人哼哼哈哈时候可有想过她会被歹徒推入江河之中? 池慕寒是什么人,怎会看不到她眼中讥诮? 这时,他心中一刺,还是上前拉起她的手来,女人皓白手腕上有着明显的一圈被勒出的红痕,男人眸光又是一敛,“眉妩刚才有劳大哥你精心照料,慕寒不胜感激,现下就交给我这个当丈夫的好了。” 他说着便沉声,伸手去拢她的衣衫,只是她这衣服被池仲尧撕得不成样子,怎么拢也拢得不合心意,他一恼,便抄起被子,轻轻盖在她胸口。 “看来也是我多虑了,除了怜儿之外,慕寒对你可真算是疼爱有加。” 池仲尧淡淡笑着看着他们两人说道。 池慕寒将她整个端起,动作已是小心翼翼,她还是痛得轻哼一声,而下一秒,他的眉拧得更深,“他把你弄疼了?” 她心中在骂,池慕寒你这死犊子不是放了个屁么? 你来被一个死变态折腾下试试看,就知道疼不疼了,而她嘴上却说着有违良心的话,“多谢池公子关心。” 虽然委屈别扭,可让她选,她还是会跟这人走,至少她不会担心有人会用残忍的方式解决她肚子里的孩子。 两人背后,池仲尧的脸色难看得很,待二人一出去,他狠狠一拳头砸在地面上。 梁昊在二人身后远远跟着,不敢靠得太近,因为他们一出来,他就见这两人神情都不妙,更不妙的是池仲尧也在那间房里,谁知道他和池太太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一路上梁昊不敢多言,直至出了医院,梁昊问了一声,“池总,去哪里?” “池宅。” 池慕寒音色凉得厉害,让人听着只觉心惊胆寒。 去池宅的路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大约半小时的车程,但这于眉妩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其实不是这路,也不是浑身疲惫发痛,而是他身上这发腻的味道,有另一个女人的还有他的,汗水交杂后的味道,一嗅便令人反胃到极致。 救她,也要这种姿态出现在她眼前。 他便她能残忍至此? “池公子,我一直以为长情如文火,可以煨出熟腻的爱,可是我错了,煨出的只是热泪滚滚。” 只轻轻一句,便痛哑了她的声带。 池慕寒则是静默不语,他的眉眼深深拧着,或许他只是无言以对,或许又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心中后悔,后悔的不是把晕倒的怜儿送去医院,而是该带着眉妩一起去。 当时,他不过是气眉妩总是这么任性胡为耍大小姐脾气,才把眉妩撇下。 可抱着怜儿离开,心中没一刻不在牵挂着眉妩,决定把怜儿送到医院料理完后,便回家。 哪知怜儿一而再留他,还在汤圆里下了药,他对怜儿本就不设防,才会着了她的道,在昏昏沉沉里,差点要了怜儿。 怜儿是他在年少时期就想要得到的女人,可那个心心念念的女人脱光了在他面前时,他心中却并不如期待中的欣喜,心中更是怨恨怜儿,怨她的手段如此卑鄙,但他又深深明了,怜儿变成今天这样,他也要负一部分的责任。 但,更多的是他恨自己,不是恨自己差点就没把持住,而是恨这样的自己再一次让眉妩伤了心。 恍然,他才明白,他如此怕怀里的女人伤心? 谁说长情如文火,只煨出你的热泪滚滚,你却不知,煨出的是我满心如煎却不知如何安放? “眉妩,不管是池仲尧也好,沈煜尘也罢,你都只能是我的。以后,不论如何,我必不先弃你。” 他口中无端端迸出这一句,他心中竟如此害怕失去她,这种感觉愈发强烈,饶是他心性冷淡,也被她死死网住。 “池公子,你是见我差点被强而哄我开心,还是源于丈夫的责任和义务?其实,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的‘无论如何’总是不包括萧小姐。” 她淡淡笑着说,这笑分明惊艳,却伤感地要让人落泪。 她和萧怜儿的胜负早已分出了,第二就是第二,争不到一个男人的心,那是她的失败,她可以投降,可以妥协,但她厌恶他总是说着这样的话,而后却总是做不到。 被人捧进云端,又被人重重摔进尘埃的滋味,她不想再尝。 池慕寒紧紧抿着唇,眉妩竟不信他说的。 以前,他向来不爱用言语去证明,如此,他竟怕自己言语也无法证明。 一下子,气氛便成死寂。 眉妩知道这人心中不爽,因为她又该死的戳中重点。 梁昊战战兢兢的,就当是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就作一团会驾驶的空气。 今晚所发生之事,他并不知情,但七七八八也能猜个大概。 他去医院接池总之时,明显察觉得出来池总被下了药,但在池总接了田澄的电话后,手臂上的伤口没来得及做包扎,他就马不停蹄,从另一家医院赶到池太太那里。 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在意,旁人看得最明白。 可这些不是他一个小助理能说的,只能看着池总苦皱着眉。 下车之时,池慕寒又吩咐了一声,“今晚关于太太的事,只字不能透露出去。” 梁昊点了点头,他在池慕寒身边多年,自然清楚里面厉害关系。 这池仲尧是经老爷子安排回得国,一回国就被安排到了集团之中担任副总,如今是有老爷子在后撑着腰的。 如果,这桩事闹大,遭殃的不会是池大公子,而会是太太。 在池家这座豪门大院里,女人不过就是衣服而已。 此前,萧小姐已成先例,搅和在池家两位公子之间,破坏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分,一直不讨老爷子喜欢。 回到卧室,已是半夜三更。 他将她小心翼翼抱上床,眉妩又是吃痛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 他急声询问。 眉妩蹙眉,不适地挠了下后背,只觉后面疼疼辣辣的,应是碎玻璃渣子扎进皮肤里了。 “背上怎么了?”他着急地将她翻了过来,一瞅,她那白花花的后背扎了不少碎玻璃片,眉梢立下皱成麻花,怒沉着声道,“你背上被扎成这样,怎么不说?沈眉妩,你以为自己是女超人,还是女金刚?” 眉妩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莫名其妙睁大了哭红的眼瞪看着他。 之前,她也不曾注意到,现下情绪等都稳定下来,疼痛感就明显起来。 本是见她这身碍眼的被池仲尧撕破的衣服,池慕寒心中就莫名要发怒,现在这蠢女人被伤成这样,还一声不吭? “过来,把衣服脱了。” 沉默良久,又听池慕寒如此放软了声说道。 眉妩自是明白,这人霸占欲强,她被其他男人见了不该见的地方,就像狮子的领地被侵占,他十分愤怒。 可她如今伤着,他又不能对她下狠手,只死死捏了拳,又背过身去,从柜子里拿出了常备的医药箱,才转过脸来坐到她身旁,声音愈加温柔得不像话。 “别怕,忍着点,把你背上的碎玻璃渣子钳出来。” 说着,他就要去掀开她的衣衫,她却别扭地挡住他手,虚弱地说:“池公子,不如把护士叫过来吧。” 他不是不明白,如今他要碰她一下,她都不依。 他只得耐了性子,“这一去一回耽搁时间,我虽然不是医生护士,但给这点小事还奈何不了我。” 而她咬了咬唇,还是不肯让他碰触,“还是让护士过来比较合适些。” 这下,当真将这憋忍的狮子给惹怒了,他沉声嘶吼。 “池仲尧碰你就行,我就不合适?沈眉妩,不错,今晚我是误会你在先,也差点要了她。但,你可知,若不是她对我下了药,你当真以为我会碰一下她么?”。 第194章 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第194章 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眉妩猛地一怔,昂着一张苍白失血的脸,微微睁大了眸望着他。 今晚他和萧怜儿之间,只是差点发生关系而已么? 可是,他这副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和萧怜儿今晚清清白白的。 慢慢的,池慕寒又看见她眸中挑起的亮光变得暗淡下去。 他心中一扯,捏着镊子的手更紧,这女人当真不知好歹。 又见得她挑起眼睑,深望了自己一眼,一下子心里又变得喜悦起来,可她微微动了下干涩的嘴唇,却又什么都没说,只留给他一个自嘲的笑。 眉妩本想问一句,此话当真? 可是,问了又怎样? 她总是太高估自己,一次一次的期待,一次一次的受伤。 其实,在他不信任她的那一刻,她的心早已被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正轻轻摇头,而他那银晃晃的镊子逼近,扒落她肩背的衣服,镊子钳住了她背上的玻璃片,钳出时,力道颇狠,一下子周边血肉翻飞。 这男人可真是心狠手辣! 她吃痛大呼,就近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咬下去。 这女人可真是狼心狗肺! 他亦是轻嘶一声,他给她取碎玻璃,她倒是下得去口如此用力咬他。 待一片片尖锐的玻璃片取出,他又小心翼翼给她清理掉周围血迹。 “松嘴,我给你上点消炎药。” 听得他冷冷道,她才发现自己竟咬伤了他虎口处,眉眼中流露出的内疚立马被他弃她而去让她受险的怨恨给取代,她狡黠地一挑眉,再在他手上重咬了下,又嫌弃地丢开。 敢情他的手是厕纸,用完就丢? “池公子,要不是因为你的不信任,我也不会心情郁闷,心情郁闷也就不会和田澄在外面吹冷风,就不会遇到飞车党,更不会跌入江中,更不会遇到你大哥被——”说到此次,她咬了下唇,“反正我现在这副样子,都是你害的,你个大老爷们被我咬下算什么?” 池慕寒看着眉妩竟还敢如此嘴硬地回敬他,他将被咬伤流血的手掌捏了下,“我就当被狗崽子给咬了。” 口上虽说着这种狠话,可他还是细心地用酒精给她清理伤口,又在药箱里取了消炎药膏替她抹在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小伤口上。 将她料理完毕,他已是一身薄汗,也已顾不得疲惫与身上一身的湿腻,便在她身侧躺下,将她轻轻搂入怀里。 “池公子,你又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上这股味儿有多难闻?” 耳边女人声音噙着微怒,分明是个这病歪歪的女人,可她的眸里依旧闪着独属于她的狡黠。 他微微皱了下眉,“我没嫌弃你被我大哥看过摸过,你倒还嫌弃我身上有味儿?说你是狗崽子还真不为过,鼻子怎生得这么古怪?” 今时今日这般地步,他们这条路定已走不下去。 她心中已在筹谋挑个合适的日子,谈离婚事宜,而现在她又伤又累,实在没什么力气与他折腾。 可,她心中就是讨厌再与这人同床共枕,便忍不住絮叨几句,表达心中不满,更多的是为了刺激他,惹他生气,走了才好。 然,这人果真是掀了被子起了身。 果真随了她心愿,困顿伤痛之中,她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可身边一阵清冽皂香越发迷人,猛地,她睁眼,身边又多了个讨人厌的男人。 她微微疑惑,刚想问出声,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他却厚脸皮道,“我都依了你去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你到底还要怎么折腾我才算满意?” 好吧,她是抱了折腾他的心思,可她能说,麻烦你去书房睡,或者客房睡,反正睡哪里都成,就是别同我睡一张床,成么? 从他愤怒的黑眸里,她就猜到,铁定是不成的,那说了等于白说,还是乖乖闭口闭眼,唯一麻烦的是她背上有伤,不得动弹,后脑勺又被他扣住,只能让他这么盯着她脸。 突然,他轻轻说:“眉妩,我与池仲尧,池馨他们任何一个池家的孩子都不一样。我七岁时就没了母亲,你不知,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她并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样抑郁成疾而死,她是被大夫人害死的。他们都说,我母亲是老爷子最爱的女人,若是最爱,又怎会放任大夫人将她害死? 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悲剧发生,无能为力救她。若不是顾姨收养我,我想我早就随我母亲去了。 在池宅之中无人瞧得起我,哪怕这样,大太他们仍视我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顾姨就送我出国读书,回国后,也只有怜儿同我交好,欣赏我,鼓励我。 我待她全心全意,为她奋斗博老爷子欢心,她却背叛了我,最后被池仲尧抢走。 从那时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以前只有顾姨、池馨、怜儿他们,现在还多了你。” 他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温热的手掌仿如春风拂面。 眉妩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她,若让老爷子知道了他知晓这秘密,那他现在地位还能保得住么? 难怪,他对老爷子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并无多少父子真情。 老爷子竟如此放任大太伤害他的母亲,这心也是够狠的。 忽然,她又想到了一点,这人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她体谅礼让着萧怜儿罢了。 “到现在你还这么护着萧小姐?就因为萧小姐在你最艰难的时候陪过你一段时间,你就要这么处处维护着她,心疼着她么? 你在婚礼上还讲了那么多情话,还要我不必介怀你们的过去,可结果总是令人很头疼很伤感。 池公子,你不是该有叱咤商场的精分嘛,难道当时就没看出萧小姐脸上那记巴掌有何奇怪之处?我从来不蓄指甲,我这圆圆钝钝的指甲,如何挠得出指痕? 你问都没问我一句,就认定是我因为嫉妒才打得她。其实,夫妻之间,倘若足够信任,问也可以省了,不是吗? 池公子,在这段婚姻里,我给了你从头到脚的坦诚和真心,可你却从未给过我公平,被欺负戏耍的那个总是我。我早该知道,人的感情不是靠争就能争得来的。” 她说着,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一丝迷离、彷徨、委屈,更多的是那一份决绝。 沈眉妩的聪明,池慕寒早就清楚,她一点就透,于是她说,她争不来,要放手。 可,他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她放手,他只不过让她不要记恨怜儿而已。 哪怕怜儿卑鄙到这份上,他还是无法对她绝情。 他心里却一点点揪起,他不想她变得卑微。 于他和怜儿来说,实则她更有傲慢的资格,这女人从小被宠得跟宝贝似得,她这黠妄的性子便是被人娇惯出来的,而他和怜儿生来就是同一种人,因为卑微,所以才渴望爬得更高,这女人比他们来得光明许多。 怎么就有一种好似他高攀了她一样的滋味,这滋味在心口里打转,让他极不舒服,以前没意识到还好,现下可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眉妩,不需要跟任何人比,你在我心里是独特的。” 唇一掀,他便轻轻吻了下她的唇,不敢用力,他怕控制不住自己,要知道他只是在紧急的关头划了自己一刀,原本欲望已消退,但对于眉妩,他总没什么自制力,那如火的欲望再次膨胀起来。 独特的,却不是唯一的。 她犟着推开他,就那么不知死活地瞪着他,“情话简直迷汤,喝不着渴望,喝多了穿肠,而后者说的就是我。所以,池公子,即使你说再多的情话,我也未必有多稀罕了。 席云峥因为一个夏雪,可以把发妻送进监狱。蓝歌也曾经说过要我抓住你的心,把握自己的幸福,可是,我已经努力过无数次,这次,我真的累了。 你看,我已经为你伤得体无完肤了。我不想,哪一天你为了萧怜儿,也把我送进监狱,或者干脆把我给整死了。” 生命只有一次,要好好爱惜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 “池公子,难道听不出来吗?” 池慕寒的眉头敛深,口气亦沉了下来。 “沈眉妩,如果是离婚,别说我不答应,老爷子也不会答应。” 眉妩也不和他脸红脖子粗,只是随口轻快说道:“不管你们答不答应,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 眉妩瞄了瞄他,嘴巴一个欠抽不小心就泄露了心底话,“池公子,你从头到尾哪里不值得被我讨厌的?” 眼见眼前这男人的眉头愈发阴鸷沉黑,她还是作死的张了口。 “池公子,既然咱们已把话挑明了,我也不妨说得更明确一点,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让我觉得煎熬。可以的话,池公子,请你出去,我们继续分房睡吧。” “沈眉妩,早知道你这么没心没肺,我何必为了你,宁愿把手臂割破,也不碰萧怜儿?” 一言毕,他猛然钳住她下颚,就朝眉妩那张伶俐的小嘴上啄去。。 第195章 为这份爱付出代价 第195章 为这份爱付出代价 还未来得及思考,眉妩的嘴巴就被完全堵死。 双手撑在男人坚硬如城墙般的胸膛口,想要把他推开,却如何也推不开,最后眉头一蹙,就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下去。 池慕寒吃痛,轻嘶一声,就此松开了她的唇。 视线触及之处,皆是女人的厌恶和愤怒。 眉妩则轻喘着气,紧蹙的眸光在他手臂上停留了下,在医院那会就注意到了他的伤口,不曾料到竟是他自己割伤的。 真如他所言,是为了她么? 真是可笑,假如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她,他怎会一而再伤她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清冷地一字一句道:“池公子,我现在又伤又病,毫无还手之力,你大可以效仿你那禽兽大哥,像他那样对我施暴。但,我对你的恨意,只会有增无减。” 哪怕她现在没有受伤,于一个男人来说,也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她只是在赌,赌他还在乎他们之间仅剩的这点夫妻之情。 长久的对峙之后,妥协的自然是池慕寒。 喉咙越绷越紧,他紧紧抿着那张略带血渍的薄唇,深深凝视着眼前这女人,这女人性子刚烈起来,也是了得,再说她现在背上有伤,他也不敢胡来,刚才不过是情绪激动,才忍不住堵上她那张伤人的利嘴。 他从被窝里钻出,将她用被子裹着轻拥在胸口。 眉妩再次别扭地动了动身子,刚想喊话,特么的池慕寒,你是听不懂人话,是不? 当然,她的任何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眸。 “沈眉妩,这是我给你最大的容忍。你再不睡,我就要了你,你信不信?” 听得他语气颇厉,眉妩满眼都是无奈,这个节骨眼上,跟他硬来,也不会得了好处,只是乖乖阖上了眼。 …… 第二天。 眉妩一觉睡到中午,仍保持着趴睡的姿势,缓缓睁开眼来,看向窗口,只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很是刺眼。 习惯性地摸到了床头的手机,开机,跳出来几条短信,有三条是田澄昨晚打来电话的通知短信,还有一条,又是一个陌生号码,传来的是男女赤膊大战的一张裸照。 盯着这张照片良久,即使是一张从侧面角度拍出来的,眉妩也一眼鉴定,这对男主不是别人,正是萧怜儿和池慕寒。 不用猜,也知道是萧怜儿发来的,那个女人真够本事,今天飞美国,也要她不得安宁。 眼中还是不由地被刺痛了一下,她眨了眨眼,掩去眼底的那丝不该有的红。 做了就做了呗,池慕寒还骗她。 不过,也好,有了这张照片在,这桩离婚官司应该好打一点。 她点击照片,保存。 经过彻夜的休息,背上的伤已稍转好,虽说还在隐隐作痛,但已能起身。 洗漱之后,眉妩换了一身舒适宽松的棉料长款卫衣,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才一夜而已,便觉自己的嘴角似乎再也上扬不起来,掌心轻轻抚过自己尚平坦的肚子,和池慕寒这婚是离定了,这孩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正思忖着,突然有脚步声逼近,她慌得偏过头去,见到他将手中餐盘放在小茶几上,隐约可见是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 “眉妩,我给你煮了面,过来吃吧。” 男人身着浅色的家居服,一如既往的温润。 眉妩是不明白,为何一个昨夜才和别的女人滚了床单彻底背叛了家庭的男人,第二天还可以装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男人呵,负心薄情可是你的名字? 眉妩眼底划过似有似无的讽刺笑意,便冷静大方地从卫生间出来,瞟了瞟他身后的那碗冒着热气的清汤面,但并没好态度对他。 “啧啧……池公子亲自下厨倒真是罕见,不过,我无福消受。” 言罢,无视池慕寒骤然冷下的脸,就直接转身进了衣帽间。 套了件厚实的羽绒服,挑了双雪地靴,挎着包,眉妩从里间走出来,高高昂着微微惨白的小脸,熟视无睹地从他身边走过,才走两步,手臂就被抓住,被他用力带回男人强有力的怀抱之中。 发顶掠过男人微涩低凉的口吻,“沈眉妩,你到底要怎样?” 眉妩心底沉了沉,明明眼中渐起湿意,可她仍能保持着最美最艳的笑靥,抬头笑看向男人那俊冷的五官。 “很明显不是么?池公子,我就是想要离开你。我们结婚也半年有余,池公子你还不了解我沈眉妩到底什么个性么?你觉得我能在你上了萧怜儿之后,还能当做没事的人么?” 是的,她从来不够大度,从来不屑周旋在三个人之间的感情游戏。 说的好听是不屑,实则,她败得一塌糊涂。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和萧怜儿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几近控制不住地低吼,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不相信他呢? 眉妩低笑出来,事到如今,他竟还能睁着眼说假话? “池公子,你知道吗,撒谎的男人一点也不可爱。” 她仍是笑言,不过,笑着笑着,眼眶再也藏不住那些骚动的眼泪,渐渐,双眸变红,捏了捏拳头,便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把刚刚收藏起来的床照传到了池慕寒的微信上。 立马,池慕寒家居服口袋里的手机响动了下。 眉妩用眼神示意,让他看手机。 池慕寒皱着眉,打开微信界面,在看到那张照片之时,眉梢一下子就打成了结。 “眉妩——” 眉妩看着他拧着的俊脸,却再也不想再听任何的辩解,直接了当地将他的话打断。 “池公子,你们都在床上脱了精光做成这样了?难道还要骗我么?” 这个男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忽然,眉妩又想到他们第一次在沈家相遇的那个晚上。 脑袋里划过四个字——因果循环。 “当初,我也是用类似的不光彩的方式把池公子你骗到手的,如今,另外一个女人用这种方法撬了我的墙角,我也无话可说。但,无论是何种方式,池公子,你都背叛了我们的誓言和婚姻。所以,请池公子你放手!” 池慕寒紧紧攥着手机,萧怜儿还真是被逼到了至高的境界,居然拍下这些让人产生歧义的照片,还发给了眉妩。 现在,无论他怎么解释,眉妩肯定不会相信他和萧怜儿之间是清白的。 “沈眉妩,你觉得我还能放手么?” 眉妩喉间隐痛,心脏也窒息一般的疼,可她细臂一揽,便攀附上池慕寒的脖子,勾着他的颈项,贴近他的鼻息,与他嬉笑娇语。 “当然,以池公子财力物力足以强留我在你身边,但是我们彼此都不会再快乐,不是吗?池公子,你应该很明白,我从来都不是金丝雀,将我强困于笼中,郁郁而终是我唯一的结局。” 这个女人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拿死这种话来威胁他? 最后,见得池慕寒面色僵冷,眉妩一扬唇,悠悠踮起脚尖,唇瓣轻轻从他脸颊上扫过。 “这记浅吻,就当是吻别。” 男人还处于怔忪之间,就被女人用力推开。 再抬头时,已见那女人毫不留恋地提着一双雪地靴离开了卧室。 一转身,那些麻烦又讨厌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死死咬着唇,挺直了脊背,一步步往室外走。 心里默念道:再见了,池慕寒。 这个池家,没什么必要的话,她应该不会再踏足了。 浑浑噩噩出了幽荷院,又一路往外走。 她不知的是,有个男人一直在窗户的那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形单影只的背影渐行渐远。 当下,他给梁昊打了个电话过去,交代了几句,紧接着就给萧怜儿拨打了过去。 萧怜儿是下午的飞机,这会儿人已到了机场,看到是池慕寒的号码,惊喜地划过接听键,“慕寒,你现在打来,是留我,还是跟我道别的?” “都不是。” 电话那头的萧怜儿微微迟疑,“那是?” “这个时候,怜儿你又何必再装,是你把昨晚那些子虚乌有的照片泄露了眉妩?” 原来,并不是留她,也不是道别,只是得知照片后的质问。 池慕寒冷冽的声音,如一把锯子在她心坎上割据着,让她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萧怜儿看着机场里来来往往推着行李箱的人们,眉眼中不觉扯起一丝得逞和凄凉的笑意。 “慕寒,既然知道是我做的,又何必再打过来求证?而且,那些照片并非子虚乌有,都是真实的,昨晚,我们之间该做的都做了,只是没捅破那最后一层防线而已。我相信以池太太那心胸窄肚,在她看到我们这赤裸裸的床照之后,一定会下定决心跟你离婚的。 本来呢在去美国前,我是想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你的,但,谁让你不死活不肯要,我只好把我们的合照送给池太太当礼物了。慕寒,你可千万别怪我。我这么做,全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听罢,池慕寒紧握着手机,冷冷地笑:“萧怜儿,你就当真这么爱我?” “慕寒,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爱么?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 “谢谢你这份迟来的爱,但早晚,你会为这份爱付出该有的代价!” 男人声音沉得让人毛骨悚然,萧怜儿还想再聊几句,电话那边就传来挂断之后的刺耳的忙音。。 第196章 保密我怀孕这件事 第196章 保密我怀孕这件事 天气虽是放晴,但每逢立春之后,江城的风就特别的大。 寒风凛凛,吹得眉妩一阵阵发寒,眉妩将羽绒服宽大的帽子戴上,软绒绒的狐狸帽檐挡住大风。 掏出手机,边走边给田澄打了过去,直至那边接通之后,迎头而来的就是田澄一顿嘴炮,“沈大小姐,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我做完笔录回来,你人就不见了,我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手机一直没开机,你是要让我急死啊?” 田澄生气地大说特说了一通,按照惯例,眉妩肯定不服输地回过去,但这次,眉妩很怪,居然一声不吭地听着她叨叨。 “眉妩,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还好吧?你现在在哪里呢?” “澄子,你别担心,我一切都好,我现在正从池家走出来。我要和池慕寒离婚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确认一下。” 说到这里,眉妩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 “什么事?” “你陪我去一趟医院,你就知道了。” 电话挂断之后,眉妩把手机揣进衣兜里,隔着衣服就可以抚摸到自己的肚子,这个地方是不是真的多了个孩子,她还得去医院确诊一下。 没有像往常一样坐电动车去停车场,就那么慢摇摇地步行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抵达露天停车场。 走近时,一辆车开了过来,在她身边停下,车窗摇了下来,那个中年司机像是感冒了,鼻子有点翁,但还是客气的问了一声,“太太,去哪里?” 眉妩淡淡扫了那个司机一眼,只觉这个司机挺面生的,但因心情低落也没多想,就上了车,在后座坐下。 “去仁和医院。” 仁和医院是蓝歌以前工作的医院,她常去医院找蓝歌,那里的妇科医生,她也有较为熟悉的,找个熟悉的医生做检查,总是放心一些。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昨夜睡得晚,眉妩又起了些困乏之意,便闭着眸休憩。 睡着睡着,池慕寒和萧怜儿缠绵的那张照片又钻进了脑袋里,她恼得募得睁开了眼,只看见前面一辆载货的卡车直直地朝他们开来,前面那辆车频频按喇叭,可是前面的司机就像根本没听见似得,继续向前开。 眼看两辆车就要撞上,眉妩惊得跳起,忙用力地去推前面驾驶座上的司机,“师傅,师傅……你看看前面的路。” 司机之前吃了两颗感冒药,脑子犯浑,眼皮直耷拉着昏昏欲睡,被身后的眉妩这么一推,才猛然惊喜,应激性地把方向盘打了转儿,但还是撞上了大卡车。 由于卡车踩下刹车到停止要有几分钟,卡车依旧保持着高速,他们的小轿车也就这么与卡车碰撞着驶了过去。 这种比过山车还惊险的刺激,眉妩昨晚掉入江中时经历了一次,今天这就是第二次。 车子开过去时,眉妩紧紧抱着驾驶座的后背就这么一路尖叫着过去,直至车子停下,眉妩心慌错乱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坐的轿车被削掉了半个车身。 不愧是日本车,质量就是这么轻薄,可以被卡车一下子削去半个车身。 不过,好命的是她和司机没有成为车下魂。 只是前面的那个司机,被这幕吓晕了过去。 不少人停车下来围观,尽管双腿还有些哆嗦,她还是打开车门,离开这辆被削成两半的危险车子,只是双脚刚落地,肚子就一阵痉挛,她痛得拧眉,当下捂住了肚子。 有一种疼痛直直蔓延进子宫,沉沉的,把她肚腹往下拽,痛得她无法起身,只得半趴在打开的车门上。 双腿越来越疲软,眉妩已经完全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痛得闷声一声,皱着眉头,怎么站也站不起来,不知那个围观群众盯着一脸苍白的眉妩慌张地大喊一声,“不好啦,那个女人好像晕倒了……” 身体深处极痛,脑袋也跟着晕晕乎乎的,许多人看着她,不敢上前扶她,生怕惹了无妄之灾。 现在老太太摔倒是不能乱扶的,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不远处一辆车停下,拨开人群,朝她走了过去。 只见眼前立着一团影,她伸手一拉,似揪住了男人笔挺的裤腿,虚弱无力,“帮帮我……” 直到抬头,眉妩撞上那张熟稔的脸孔时,她的脸又白了一白。 下一秒,这个男人身上熟悉又令人反感的气息迎入怀抱之中,他无声息地将她整个抱起。 脑袋里想着,这个时候碰到这个男人,是不是也是极其危险的? 在知道她怀孕后,他是不是也会像池仲尧一样,把她的孩子打掉? 可是,她连说一句多余的话的力气都没,就彻底晕了过去。 …… 医院的窗只能开一条缝,这是防止病人轻生。 沈煜尘站在窗口,一手托着烟盒和火机,一手捏着一支香烟,轻轻摩挲着,目光却至始至终地凝着病床上那张白腻的脸。 不过时隔一个多月而已,他想不到,再次相见时,她却已成孕妇。 这么快,她就怀上了池慕寒的孩子? 沈眉妩还真是一块肥沃的土壤,但,他却没有机会去播种! 许是受到毒辣眸光的侵犯,眉妩动了动眼皮,不安地睁开眼,便看到了立于床前的沈煜尘,他西装领带,衣冠笔挺,一如既往的精英范儿。 沈煜尘反复地摩挲着指尖的香烟,打火机不停地开关,发出“啪嗒啪嗒”的机械声,他唇角因为心中化不开的沉痛而深深抿着。 “眉妩,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升级当妈妈了?” 经过沈煜尘的再次认证,眉妩是终于肯定,肚子里有个孩子无疑,同时也敢确定,这个孩子还是安然无恙的。 “如果你是真心的,我谢谢你的这份恭喜,也谢谢你今天及时把我送进医院。” “我要是知道你怀了孕,兴许我并不会救你。” 尽管知道这里是病房,不能抽烟,但这一刻,沈煜尘也克制不住,将香烟伸进燃烧的火苗里,点着后,深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吐出烟圈。 原本是他的未婚妻,成了别人的妻子,现在还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只有他心底清晰。 那难闻的香烟味飘过眉妩的鼻尖,呛得她难受,终是忍不住道:“当着孕妇的面抽烟,沈少你会不会太不绅士?” 他看向窗外,一下又一下地抽着烟,“小妩,那你又知不知道,是因为你,我才成了香烟的俘虏?” 沈煜尘从窗外迷茫的景物上收回视线,瞟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禁止抽烟”的黄色警告牌,还是狠狠将剩下的半支烟熄灭。 那闪耀的猩红在她眼里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男人一步一步地逼近。 他来到她的身边,将盖住她身上的被子掀开,她轻轻地瑟缩了一下,刚要开口问他要做什么? 他的那双手,来到她的肚子上,即便隔着蓝条纹的病服,依旧能感受到那只手的冰冷,与池仲尧比起来,亦是有过之无不及。 “小妩,我多么希望,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沈少,你这是要喜当爹吗?”她丝毫不避讳男人痛惜的目光,昂着脸,盯着他,继续道,“如果,沈少要喜当爹,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要和池慕寒离婚,但也许会有用得上你的时候。例如,现在我希望沈少你帮我对外保密我怀孕这件事,尤其是不能让池慕寒知道。”眉妩浅笑魅人,挑起微微泛白的指尖,指了指男人的心脏口,“沈煜尘,你以前不是说,你的心里只有我么?我想,那不是随便说说的哦?” 这个女人可真是直接,要利用他,也说得这么直白和伤人。 但谁让沈眉妩是他得不到恨不能的女人呢? 他除了乖乖被她利用,还能做什么? 其实,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要是眉妩当真愿意给他喜当爹的机会,他也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如果你觉得身体还撑得住的话,那我现在就安排你出院,顺便去打点下医生护士那边。” 眉妩欣然地点了点头,言辞温婉地再道了一声谢。 沈煜尘替眉妩办完出院手续后,还从药房取了一些安胎的药,“药盒上贴了药量标贴,记得按时吃。” “我知道了。” 尽管肚子还有一丝隐隐的痛,尚且还能支撑地住,眉妩接下药,就掀开被子起床。 这个地方,多一分钟,她也不敢待。 兴许池慕寒很快就会接到她住院的电话,赶到这里来,那样一来,她怀孕的事情,就会揭穿,到时候,这个婚要离,就难了。 沈煜尘看着她清瘦单薄的身影,心中又是一动,便将自己的大衣套在了眉妩的肩头。 “别着凉了。” 来时穿着的衣服被血弄脏了,这里也没其他的衣服能穿,总不能裹着医院里的被子出去吧,尽管内心对沈煜尘是抗拒的,并未拒绝他的善意,拢了拢肩头的大衣,拎着一大袋子的药出去。 刚拧开门,匆匆迎面而来一个神色焦急的男人。。 第197章 别逼我对你用强 第197章 别逼我对你用强 在看到池慕寒凝重的脸时,眉妩有片刻的晃神,随即眉心微微一蹙,又瞬然展开。 近在咫尺的距离,眉妩捏了下手掌,倨傲地将眸光望进他眸里。 “真是不巧呢,池公子要是来探病的,那么晚来了一步,因为啊我现在要出院了。” 眉妩随口笑说,瞧了瞧身边的沈煜尘。 沈煜尘也算给力,十分配合眉妩,把手移至眉妩肩头,为她细致地拢了拢大衣,淡淡朝池慕寒掠过一眼,眼尾一挑,便讥诮一声,“强扭的瓜不甜!池公子,该明白这个理!” 这二人一唱一和,真真是像对夫妻。 而池慕寒孤零零的门外,堪堪地是个外人。 再一瞧,沈煜尘搁在眉妩肩头的手,就让他眉宇拧深到极致,而他垂在裤缝侧的手也随之一点点攒紧。 “沈煜尘,我的拳头你还没尝过瘾,是么?” 想起之前,池慕寒在警察局把沈煜尘的肋骨打断了,眉妩心中一紧,身子也是一动,飞快挡在沈煜尘面前。 那架势,如细针扎进男人的眼中,尖锐的刺痛,划过眼眸,直抵心尖。 池慕寒冷笑,越过眉妩,看向她身后的那个留着板寸的男人,“沈煜尘,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哦,我忘了,沈煜尘你最大的本事就是靠女人发家致富了,以前利用眉妩,后来又利用萧音音,现在萧家倒了,怎么又想在眉妩身上捞好处?” 被戳到内心最痛处,沈煜尘的脸色一下子差到极点。 但,沈煜尘也丝毫不示弱。 “我若是有个赌王的爹,我当然也可以像池公子一样在江城只手遮天。”他说着,又扯眉微微笑着看向身边的眉妩,“有时候男人不是比的谁拳头硬,而是比谁能获得女神的心?” 不愧二人是青梅竹马,眉妩听得“女神”二字,也是遂心一笑。 既然演戏要演全套,当然还要更加逼真一点。 眉妩伸手,转身就握住沈煜尘的手。 沈煜尘没想到眉妩会有此举,有多久,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 当她将手塞过来时,他一时间激动得无以复加,心潮澎湃地紧紧抓住她的手,那女人的手掌僵冷,掌心不再平滑细腻,而是深浅不一的伤痕。 那哪是个豪门太太的手?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眉妩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内疚感让沈煜尘的心痛得喘不过气来,唯有将手心收紧,牢牢握住她的手。 男女之间细腻的小举动,让池慕寒向来不敏感的神经越绷越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捉住了眉妩另一只手,“眉妩,跟我回家。” 眉妩可以感受到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冒出的肃杀寒气,渗得眉妩兀自发凉发颤,可,她微微一昂头,笑靥如花,眼中无不讽刺。 “我和池公子的那个家还能被称之为家么?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那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能把我压榨得渣渣都不剩的牢笼。” “为了跟我闹,你就找这么一个不堪的男人来激我?” 眉妩扬了扬唇,无比坚定地睨了沈煜尘一眼,“池公子,就准你回头找你的初恋,我就不行么?” 所以,哪怕沈煜尘和萧怜儿一样是那么的不堪,都是他们的初恋。 这一刻,池慕寒真的是无言以对。 自问他这辈子也算是个人生赢家,所有的事都在他预料中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从未在哪个人身上失过手,唯一的这一次就败在了萧怜儿的算计里。 池慕寒薄唇抿得铁紧,深邃的眸一闪不闪地盯紧了她,他唇瓣轻轻一动,开口,声音低沉揪心。 “等她从美国动完手术回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眉妩眉头一紧,沈煜尘不明白眉妩心意,最担心的就是她心一软就跟池慕寒走了。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即使深知自己只是配合眉妩演戏而已,但他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当机立下就说:“既然池公子已和前女友复合,又何必再对眉妩死缠烂打呢?你我都很了解眉妩,我们何不让她自己来选?” 现在眉妩对他误会颇深,傻子才让她自己选! 池慕寒眉眼一深,眼中划过狠厉之色。 “据我所知,你现在不仅和萧音音藕断丝连,还带了个拖油瓶任妍,怎么沈少是想效仿我家老爷子,建立一个后宫团?” 闻言色变,沈煜尘面色一僵,“小妩,你别听池慕寒乱说。” 眉妩心中明了,这二人都非良人。 大概是她上辈子造孽太深,这辈子才招惹了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把她伤得深伤得重。 不过,眉妩也不气恼,只是双臂一振,用力拜托了他们两人的手,也因幅度过大,眉妩肩头男人的大衣簌然落地。 “你们慢慢吵着,我先撤。” 没有一丝迟疑,言罢,眉妩就拎着一大袋子的药,从两个男人跟前越过。 脚尖才动了一下,就被迫停住,她的手臂已被池慕寒强行握住。 “放开我,池慕寒!” 这个女人当真顽固,他剑眉敛得更深,一步紧逼上前,用力地几乎将她手臂拧痛。 “你的戏演完没?演完了就跟我回家,别逼我对你用强!” 当谎言被揭穿,眉妩面色晦涩了一下,但就算是演戏,也可以假戏成真,不是么? “池慕寒,我承认你手腕铁血,但,对自己的女人用强,那又能显得你有多大能耐?” 分明,她的反感毕露无疑,可这个女人就是能用一种娇媚的语气徐徐说来。 在她手臂上的力道又加重一分,牙关一绷,沉住气,就松了她手。 就在此时,眉妩一个转身,双手缠绕上沈煜尘的脖子,微踮起脚,就那么吧唧一口吻上了他的下巴。 登时,池慕寒再也控制不住的抬起手掌,欲朝她脸上扇过去。 极劲的掌风带着愤怒擦过她的面颊,在就几毫米处顿住,一瞬间,女人那张原本失血过多的脸更加苍白。 那是眉妩习惯性吻他的动作,而这个任性妄为的女人,却吻了别的男人,还当着他的面! 怎教他不怒? 那一巴掌最终还是被理智控制住,没有打上眉妩的脸,掌心一寸寸地收拢,紧握成拳,垂至身侧。 “沈眉妩,当着我的面跟这个男人牵手,甚至吻他,就是为了证明不是演戏么?” 尽管一张小脸白惨惨的没有一丝血色,眉妩还是极尽地挽起唇,一展笑颜,耀如春华。 “不仅如此,还为了证明我曾给池公子你的真心,随时随地都能收回,另给他人。”眉妩说着,声线不觉沙哑,顿了下,再次启唇,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常,“我只是亲了下尘哥哥的下巴而已,池公子你就怒得想动手打人,那么我该怎么对付跟和萧怜儿滚床单的你呢?” 尽管那一巴掌没真落到眉妩脸上,但于女人来说,一个男人,想打女人和打了女人,又有多少差别? 女人字字诛心,宛如匕首,狠狠地扎进池慕寒的心窝里。 池慕寒的眉头一点点锁紧,拳头愈发捏紧,捏得骨节发响。 “其实,也没必要对付,因为现在池慕寒你在我眼里,压根不能是个人。不管是出轨的男人,还是打女人的男人,都不能称之为人,不是么?” 池慕寒闻言浑身一震,一双黑得不见底的眸子沉痛地盯着眉妩,唇瓣磕磕碰碰,竟吐不出一个字。 反观沈煜尘,完全和池慕寒截然不同。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沈煜尘,恍若梦境一般,伸手摸了下自己刚才被眉妩轻吻过的下巴。 那里还有眉妩的唇香,激动兴奋不已,连舌头都微微打颤起来。 “小妩,我们不要再和他多费唇舌了。既然他不珍惜你,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把以前的都弥补回来。” 沈煜尘说着,重新将大衣披到眉妩肩头。 眉妩一步不做停留地往前走,背对着那个男人,坚决道,“池公子,离婚协议书我会尽快让律师拟好,送去你办公室。”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你这个婚能不能离得成?” 池慕寒看着他们二人相拥离开的背影,双眼爆红,猛地抡起拳头,一记怒砸在墙壁上。 洁白的墙壁赫然见红,男人的拳骨擦了皮,鲜血流下,而他却浑然不知。 短暂的发泄过后,理智一点点收回,沈煜尘这个男人还不足为患,但是眉妩一次次出事,势必有人在暗中捣鬼,事关眉妩的安危,现下才是他最担心的。 医院门口,梁昊看着池太太是和沈煜尘一起出来的,就知道自家老板被横刀夺了爱。 在池总上车之后,果真从后视镜里看到池总的脸色阴郁得就像掉进了臭水沟里一样,然后,就见池总闷闷不乐地抽了好几根烟,池总是个节制的人,平时香烟抽得很少,若不是真遇上烦心事,又怎会抽这么多? 他也不敢多嘴,生怕池总一个发火,殃及池鱼。 直至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抽完,池慕寒甩了空烟盒,吩咐梁昊,“你多派些人,盯着太太的一举一动。昨晚那两个飞车党,警察那里有问出什么来吗?” “那两个飞车党就是两个小混混,还有两次抢劫的案底,要抢太太的戒指,太太不肯,才把太太推到江里去的。” 眉妩手上的戒指,是他送她的婚戒。 宁愿和小混混反抗到底,也不肯交出婚戒,这说明了什么? 想到这里,池慕寒那张刀子也剁不进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微笑。 只是,真的这么简单么? 眉妩落江,就被池仲尧救了。 还有,今天眉妩又差点出了车祸,如果不是眉妩命大,恐怕今天他再也看不到那个女人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那个差点出事的司机那也查仔细点。还有,去这家医院问问看,太太到底生了什么病,竟然需要吃中药?”。 第198章 保护萧怜儿的棋子 第198章 保护萧怜儿的棋子 车子在沈家庄园停下,从车内望去,沈家早已没了当年的繁华,门庭萧条得让人感伤。 自从嫁给池慕寒之后,这里一直是沈煜尘住着,她便再也没回过这里。 可造物弄人,如今,时隔半年之久,再次踏足这里,竟然是和沈煜尘一起回来的。 她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沈煜尘,轻轻道了一声谢。 “小妩,我欠你那么多,只要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沈煜尘激昂陈词,信心满满。 他所言非虚,现在的他是真的愿意为了眉妩上天下地做任何事。 “就跟池慕寒说的一样,在医院里我和你不过是演戏罢了。从你和任妍的丑事被我发现之后,我就很确定,我们之间就像现在我和池慕寒一样,不会有明天。 若说以前,我对你还有恨,但我哥也因祸得福,变成了正常人,也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今天你又救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还帮我保守了秘密,在池慕寒面前配合我演戏,说真的,我此刻很感激你。如果你需要钱,可以开价。” 除了金钱,她没有什么好回报他的,更何况,人情债,比什么都难还,沈煜尘的人情,她不想欠。 “小妩,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物质么?我也知道有些事难以挽回,可是给我一个机会就这么难吗?你爸亏欠了我家,现在坐了牢,该报的也报了。我也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和你大哥的事,我很后悔,我也得到了应有报应,失去了一切。 池慕寒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你的心,如今已彻底背叛了你,难道这样的男人又值得留恋么?我听说你昨晚不慎落江,今天又差点车毁人亡,这一桩又一桩的意外,难道就不慎有人要对你不利么? 为什么所有矛头都指向你,为什么池慕寒的大哥一回来,池慕寒就把萧怜儿送去了美国。眉妩,你这么聪明,会想不到?” “你的意思是——” 眉妩惊恐的声音戛然而止,心也是越来越寒,突然,她不敢深想下去。 “眉妩,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其实,你不过是池慕寒用来保护萧怜儿的棋子罢了。” 棋子? 先是陌生人发来池慕寒和萧怜儿一起吃饭的照片,然后又遇上了飞车党,被推入江中,今天又差点出了车祸,这一切的确是太巧合了。 就像背后有一双阴暗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而那个幕后操控者,应该是池仲尧吧? 细思极恐,夜夜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竟然在心上人有危险之时,就能无情地把她当挡箭牌一样推出去保护他的心上人。 眉妩失声而笑,笑得有多灿烂,心就有多痛。 所以,离开他,离开池家,和池慕寒一刀两断,的确是她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看着眉妩这样没心没肺地笑,沈煜尘也不好受。 “小妩,不要这样,我看着你这样我很难受。就算你没了池慕寒,你还有我。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兜兜转转再回到了我们相识相知的地方,谁说不是上天给我们的一次重新来过的契机?” 或许,沈煜尘认为这是老天给他的契机,但,眉妩一点都不这么认为,哪怕她再一次落入窘迫境地。 曾经的她为了摆脱沈煜尘,在极其需要一棵救命草的情况下,费尽心机攀上了池慕寒,结果摔得很重很疼,如果这一切是她不择手段的报应,那她已尝到苦果的滋味,但这次她绝不能重蹈覆辙,她是需要沈煜尘,但仅限于演戏。 当然,她可以找别的男人,可是别的男人,对池慕寒来说,没有那么大的说服力,不是么? 人生真的像一场游戏,她被这场游戏玩得灰头土脸,小命也差点不保。 “尘哥哥,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对你不再是爱情,如果还有感情,那么仅剩的那么一点,就是我们这十几年朝夕共处的亲情。如果你能继续帮我,帮我把这场戏演完,我会对你感激不尽。” 其实,她大可以对沈煜尘投怀送抱,来蒙骗他,但那样毕竟太虚伪,她实在做不来。 这就是沈眉妩,从来就是那么坦白,坦白得让人心疼。 沈煜尘沉着眉头,真的很想把这个瘦弱却坚强的女人紧紧拥入怀中。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解了安全带,就把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抱住,“小妩,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帮你。今晚,我就住在这里陪你吧。” 眉妩嘴上与他言和,但内心深处还是有点抗拒这样亲密无间的拥抱,轻轻把他推开,“你要住在这里?” “如果我不住这里,这场戏怎么逼真呢?又怎么能对池慕寒瞒混过关呢?按池慕寒这种老狐狸的做法,他一定会派人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沈煜尘说得不无道理,但是还有一点是眉妩所顾忌的。 “也不是不可以,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萧音音或者任妍会杀上门来。所以,你还是先安抚好你的女朋友吧。” “小妩,我早就说过,我心里只有你。我和萧音音本就是利益关系,至于任妍,那更没情爱可言。以前的我一心想着报复沈家,才找上了任妍,酿成了大错。 她的孩子也在监狱里不小心流掉了,但看在她为我坐了半年牢的份上,我已为她打点好了一切。所以,不会再有任何女人横担在我们中间。小妩,就如你在医院说的,哪怕你要我喜当爹,我也甘之如饴。” 一时间,眉妩口涩,不知该说什么。 兴许她命中注定不幸,才总是阴差阳错地在错误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 眉妩身体虚弱,在医院里又和池慕寒干了一场仗,耗了不少精力,现下肚子又隐隐作痛起来,沈煜尘第一时间,把眉妩抱下车,送回了房间。 但,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盯着他们,他们在车里车外的任何举动都被记录了下来。 第二天,就有几家报刊上报道了关于池家儿媳的丑闻。 一大早,顾清雅就看到了这些莫须有的报道。 “这些媒体也太能捕风捉影了,不过是几张沈煜尘把眉妩抱下车的照片,就写成是池家儿媳出轨前任?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没看到眉妩是穿着病服的么?还有这个更过分,沈煜尘不过就是在沈家多留了一会,就写成了池家儿媳和前未婚夫彻夜厮守缠绵?” 同桌吃早餐的池慕寒,满脸冰霜,紧皱着眉头。 他关心的点,不是媒体如何胡乱报道,而是为什么有人敢在江城拿他的太太做文章? 看来池仲尧这次回来,早已做好将他一军的准备了。 “慕寒,你说句话呀,你爸要是看到这个,该怎么想眉妩啊?我知道你最近和眉妩闹了矛盾,但你就不能多让着点眉妩吗,她毕竟比你小了那么多,你怎么能由着她,让她回了娘家呢?现在大房那边虎视眈眈的,眼巴巴望着我们这边出错。” “顾姨,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池慕寒手掌用力拍在这些乌七八糟的报纸上,丰盛的早餐也再也没有任何胃口,直接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出去。 在半路上,梁昊的电话打了进来。 “什么事,说!” “池总,池家的那个司机说开车前吃了三颗感冒药,但从他的血检报告里却查出了安眠药的成分。” 很明显,司机的感冒药被人换成了安眠药。 这不发生车祸,就奇怪了。 如果没撞上卡车,也有可能撞上其他建筑物。 池慕寒看着前面的路况,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紧,“果然是冲着眉妩去的。” “那些人胆子太大了,在池家也敢动手?他们这是要太太的命啊!”梁昊忿忿道,他指的“那些人”当然就是大少爷他们,一回来就整这些幺蛾子,但池总还奈何不了他们,究其原因,还是有老爷子在背后撑腰,“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太太的。” “说!” 池慕寒冷冷地用一个字命令。 梁昊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庆幸幸亏是在电话里跟池慕寒说这件事,要是当着说,指不定池慕寒就火山爆发了,考虑再三,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太太不是生病了,她是怀孕了。” 怀孕? 脚下不知怎的,一个急刹车踩了下去,他的车子就那么突发地停在了路中央。 而后面的车子险些追尾,那辆车的车主,按了按喇叭,示意他快开车,可是前面的车迟迟没动静,车主就下了车,找池慕寒理论。 鸣响的喇叭声,男司机拍着他的车窗的叫嚣声,一切的一切的声音都是那么嘈杂。 但是,池慕寒浑然未觉,只是沉浸在梁昊刚才的那句话里。 “梁昊,你再说一遍。” “太太他怀疑了,孩子快七周了。” 难怪她车祸并没受伤,却配了中药? 难怪梁昊这么胆战心惊,是怀疑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若是他的,又何必隐瞒? 池慕寒掐断了电话,不觉冷笑,“好啊,沈眉妩,原来你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一口气踩了油门,不顾前面的红灯,直接冲了过去。 后面的那些车主破口大骂,真特么是个疯子!。 第199章 怀了我的种还想跑 第199章 怀了我的种还想跑 一路狂开至沈家,池慕寒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 像他这样遵守交通规则,从不飙车从不玩刺激的老司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打破了自己所信奉的教条。 宝石黑的宾利慕尚刚在沈家大门口停下,梁昊就火急火燎地从自己的车内下来,忙赶上前,恭恭敬敬道了一声,“池总。” “沈煜尘在里面?” 池慕寒问着,手忍不住伸进裤兜掏烟盒,但口袋空空如也,出来的匆忙,竟连香烟也没带。 梁昊跟在池慕寒身边,早已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见得池慕寒一皱眉,就料他没带烟出来,他虽不抽烟,但身上也备着一包,以防不时之需。 立马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一包软中华,拆开后,递给池慕寒。 随后,火机打着,为池慕寒点燃,再小心翼翼说了个“是”字。 池慕寒眉峰陡得一厉,沉沉地吐了一口浑浊的烟圈,“整晚上?” 对于这个问题,梁昊有些不敢回答。 昨天不止有记者跟拍了沈煜尘和太太,他的人也在附近监视着,据他的人汇报,自从沈煜尘抱着太太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大门。 梁昊那犹豫隐晦之色,一下子便能池慕寒明了。 又狠狠吸了一口,那烟味窜进喉管,只觉辛辣至极。 一抬手,就将手中未抽完的烟蒂甩下,锃亮的皮鞋尖带着一股狠劲碾过,再次钻进车子,发动了汽车。 鸣了鸣喇叭,但那个门卫就是不肯放行。 沈煜尘早就知道按池慕寒的个性一定会找上门来,因此昨天就命令门卫,谁来都不准开门。 梁昊还想上去跟那门卫疏通下,但人还没靠近,就听到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的轰鸣声,而后,一阵疾快的冷风擦过身边,眼睛来不及眨一下,便见那辆豪车冲过了过去。 紧接着,两扇铁门在车子剧烈的冲撞下,“轰”的一声就倒塌在地。 啧啧……池总这次真的要发飙了。 梁昊整颗心还在余颤之中,而池慕寒的车子就已消失在眼前。 那个门卫吃惊得看着这幕,吓得魂不守舍,许久还回过神来,急忙拿起座机,要给眉妩打过去,但被梁昊一下阻止,“我劝你老实一点,我们老板可是黑社会。” 那个门卫被吓得不轻,就算丢了这个饭碗,也不敢招惹黑社会呀。 池慕寒一路飙进去,看着别墅紧闭着的大门,又一不小心踩了油门,再次把那两扇木门给撞了个稀巴烂。 一辆车子就在沈家的客厅里停了下来,他这才优雅地从车内走了出来。 环顾了下四周,门坏了,沙发倒了,茶几翻了,心中才算满意些许。 在把沈煜尘赶出去后,沈家庄园就闲置了将近两个月了,除了一个门卫,一个园丁,就只有沈家以前的管家何叔。 因此,池慕寒横着进去之后,连个阻拦的人都没有。 找到一张唯一没被撞倒的沙发,就此悠哉地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摸出了一支烟。 还在床上的眉妩在被楼下巨大的动静惊醒之后,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就忙跑下了楼,一看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家大厅里停了一辆面目全非的宾利,家具也被撞得乱七八糟,总之惨不忍睹。 眉妩只觉一口气提不上来,扯开嗓子就冲他怒吼,“池慕寒,你把我家弄成什么样了?” 池慕寒怡然自得地喷出一口淡淡青白烟雾,微抬了下头,冷瞥向站在二楼的眉妩。 “不弄成这样,沈眉妩,你怎么肯下来见我?” 有的人其实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人感到惶恐不安,而池慕寒这样的男人。 不觉,她刚才的嚣张气势就减弱许多。 眉妩吞咽了下口水,一指门口,就道:“池慕寒,你走,我跟你没什么好见的,更没什么好说的。” 她话音刚落,沈煜尘就出现在她身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意思是说,有我在,你大可不必担心。 清晨大好的光线洒在那两人身上,十分和谐,可落入池慕寒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 池慕寒不徐不疾地起身,黑洞洞的眸光冷冰冰地盯住了眉妩的肚腹,“你真的没什么跟我说?” “池公子,你也看到了,这里真的不欢迎你。如果你现在离开,至于你私闯民宅这件事,我们不会报警。” 听着沈煜尘这话,池慕寒不禁勾唇凌厉地一笑,“报警?沈煜尘,你唬得了谁?” 的确,这点小事,池慕寒大可以用钱摆平,而池慕寒最不缺的就是钱,警察的威力对池慕寒影响不大。 楼下男人高大的身形一步步靠近,在斑驳的光线中模糊不清,却藏着凌人气势,让眉妩心尖直颤。 她手不觉地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沈煜尘亦是察觉到她的担忧,就在眉妩耳边轻语,“小妩,你先上楼去,这里交给我解决。” 眉妩蹙眉,点了点头,说了一声,“你小心一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煜尘,你是要和我单挑?”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燃着的香烟,从下而上地看着沈煜尘,又是冷哼一声,“不过,我这次懒得揍你。你识相点,给我滚出这里,否则这次我让你断得可不是肋骨了。” 沈煜尘自知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但为了眉妩,也是豁出去了,捏了捏拳头,就下了楼。 “就算被你打得半身不遂,我也乐意。至少,小妩会留在我身边照顾我。” 池慕寒盯着他冷冷地笑,不一会儿,梁昊等人就进来了。 好好的一间房子,被自家老板弄得鸡飞狗跳。 都道江城的池公子是最优雅的,可今日一见,梁昊只觉自家老板简直就是个“恐怖分子”。 “梁昊,沈少说想被打得半身不遂。”池慕寒朝梁昊和他的弟兄们勾了下手指。 “啊?” 梁昊咋舌,他刚才真是说错话了,他不该骗门卫说池总是黑社会,结果池总真的一语成谶成了黑社会。 “啊什么啊?尽管打,打死算我的。” 丢下这一句,身后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而池慕寒则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眼见池总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梁昊担心真把沈煜尘打死,就悄悄对兄弟们说,“大家轻一点,把人捆起来就行了。” …… 眉妩在自己的房中,坐立难安,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突然,房门口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她心眼一跳,紧紧握住双手,“池慕寒,我说了,不想见到你,你走!” “沈眉妩,我已经破坏了你家四扇门,真的不介意再多一扇。” 言下之意,让她乖乖开门。 可,池慕寒连迟疑的机会都没给她,拳头就砸向了门锁。 是的,池慕寒刚说完,就把她家门锁给砸毁了。 看着池慕寒一手持烟,一手拎着她家的门锁进来之时,眉妩哆嗦地退后了两步。 这门锁质量怎么会这么差? “沈眉妩,你应该感到荣幸,三十年来,我都没为一个女人做这么多出格的事。” 一时间,眉妩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反正,她是一点荣幸干都没有。 她微蹙着眉,凝着那个张扬矜贵的男人,“很抱歉,池公子,你容我冷静一下,可以么?” 因为,她很有可能一个冲动就不顾一切伸出爪子上前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把她的家破坏成这样,还有脸说这种风凉话? 池慕寒冷着脸,把手上的门锁往地毯上一甩,再把那扇关不上的门阖上,“我给你时间冷静,你却和别的男人同居,你还真把我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当死人?” 眼见男人步步逼近,眉妩脚步又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下,冷静自持地道:“很快,你就是我的前夫了。” 她又把摆在柜子上的离婚协议书拿了起来,“池公子,你既然来了,就别空手而回了。这是我让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你看下,没意见的话,就签了它。我还是那句老话,池家的一个子,我都不会拿,我只想拿回我的自由身。” 这个女人动作真是快,一个晚上而已,离婚协议都弄好了。 “为了沈煜尘,就这么等不及地要离开我?” 尽管眉妩要和他离婚的原因并非是沈煜尘,但眉妩还是肯定地回答,“是。” 薄韧的唇沿扯过一丝似有似无的冷笑,男人在她跟前立定,那双水墨丹青的丹凤眸如今像鹰隼似得揪着她,接过她手里的那一叠整齐的a4纸,用力一撕,瞬间成了张张碎片,抛撒向天空。 透过片片飞舞的纸屑,男人的双手飞快地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用力推倒在床上,随意地那么一扯,就将她的睡衣也撕了个一干二净。 顿时,冰冷的空气席卷浑身肌肤,让眉妩重重地打了个颤。 眉妩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淡定,要淡定,要淡定,可小宇宙还是在羞耻和怒火之中爆发了彻底。 “池慕寒,我把池太太的位置还给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怀了我的种还想跑,我能满意?”。 第200章 这到底是谁的种 第200章 这到底是谁的种 男人按在她肩膀上的手缓缓往下游移,来至她紧窄的腰部,狠狠攫住,目光亦是柔中藏狠。 “沈眉妩,你到底打算骗我多久?” 登时,眉妩心惊肉跳了一番,他怎么会知道? 明明沈煜尘已经打点好一切的,难道是池仲尧说出去的? “是不是在猜我是如何发现这个秘密的?”他声量沉了一沉,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之上不轻不重地摩挲着,“眉妩,你以为塞点钱给护士医生就能堵住他们的口么?” 原来是从医院那边得知的,眉妩纤长的眼睫眨了一下,故作镇定,唇瓣轻轻一动,便淡淡施笑道,“没错,我是怀孕了,可是,那又怎样?池公子,你就这么自信,我肚子里这孩子一定是你的?” 听得这话,池慕寒眉头一锁,死死盯着她的肚子,恨不得将她肚皮剖开,验证一下,这到底是谁的种? “嗯,没错,这孩子的爸爸是沈煜尘。” 她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就那么直言不讳道。 “我不信!” 池慕寒冷冷抛出这三个字。 半开的窗户吹进来一阵阵的冷风,刮过眉妩一丝不挂的雪白身躯,让她瑟瑟发抖。 可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在这般尴尬的境地下,还能笑得千娇百媚。 “你还记得在桃花缘酒店泡温泉那次么?我和他做了,信不信就由你了。” 男人的眸光一点一滴深邃阴鸷下去,眉妩看得心中胆寒,垂了下眸,带着烟味的男人滚烫气息就喷打在她胸口,“我听梁昊说,你这个孩子快七周了。按你的说法,时间算下来,的确很有可能是沈煜尘的。但是——” 他顿了下,尔后坚定道,“我还是不信。” 他不信沈眉妩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自问她演技不差,足以以假乱真,只是自黑成这样,他怎么还是不相信呢? 正值眉妩微微苦恼之际,池慕寒又逼问,“沈眉妩,撒这样的慌,你就不心虚么?如果这孩子真的是沈煜尘的,又为什么要隐瞒我呢?你还不是担心,我会因为这个孩子捆住你?” 谎言一下子被戳穿,眉妩心尖又震颤了下。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眉妩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个谎继续圆下去。 “是,我是心虚。萧怜儿背叛了你,跟你大哥上了床,你还如珠似宝地把她捧在掌心里疼着爱着,而我呢,不过她的挡箭牌而已,顶着池太太的名义,不仅给你戴了绿帽子,还把野种都造好了,以池公子你的手段,不弄死我才怪。你说,我能不心虚么,能不费尽心思隐瞒你么?” 眉妩一口气说完,心脏扑通扑通地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罩在自己身上的戾寒之气越发凝重,指不定这个男人下一秒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她咬了咬苍白干燥的唇,抬眸,蹙眉凝视着这个五官冷隽刻板的男人,只感觉到自己的腰被那双厚实的大手越勒越紧,勒得她痛得难以呼吸。 用最大的定力稳住自己的心,一字一句道:“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池公子你不会弄死我的哦?” “你觉得呢?沈眉妩?” 薄韧的唇微微一扯,语气尽是凉薄暗哑。 “我们的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天大的闹剧,现在,你我各自找到自己的真正所爱,何不放彼此自由?池公子,不会想被绿一辈子的哦?” 她试图用循序渐进的劝导来平息男人的愤慨,可是结果差强人意,男人的眸光一厉,“那我放你自由前,是不是该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弄死?” 瞬间,眉妩的身子下意识地一蜷,那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姿势,可双手一动,就教他紧紧握住,拉至头顶。 随之,男人的单膝横插进来,让眉妩双腿并拢不得。 不由得,眉妩再也无法镇静,她的鼻息开始紊乱。 与凌驾在眉妩之上的男人相比,这刻的眉妩真是显得太过难堪。 “池慕寒,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说这个孩子不是我的么?作为背叛我的代价,我该亲自解决掉这个野种,不是么?” 眉妩心底狠狠一颤,这个男人不是想效法他大哥,用最原始的途径助她流产吧? 忽然,耳边划过男人指骨响动的声音。 他在她肚腹上的手已攒成拳,低靡狠戾的音色夹着一丝透心凉的笑意徐徐洒在她的面庞上,“你说,我这一拳头砸下去,会不会把这个野种给砸死?” 他并没不如池仲尧那么阴狠无耻,但也没有无害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暴力行径! 眸光不经意瞟到对面那扇少了门把的房门上,池慕寒这个男人强悍得就跟特种兵一样,能手撕挡风玻璃,也能手毁门把,他这一拳头砸下去,她这孩子定会被砸得血肉模糊。 从彩超单上看到,七周大的胎儿就像豆子那么大点,但胎儿的心脏已划分成了左心房和右心房了。 就如蓝歌说的一样,当一个女人真正成为母亲之后,就会明白孩子于女人来说是多么的珍贵礼物。 她也终于明白,尽管蓝歌和席云峥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留下了那个孩子。 若说之前,她还在犹豫究竟该拿这个不合时宜出现的小生命怎么办? 但是经历了昨天的车祸之后,她才真正体会到自己珍视它,甚至多于自己的性命。 眼看着那铁拳要朝自己肚子砸来,眉妩脸色大变,急急地哀求,“不要……” 一出声,喉咙便已嘶哑不堪。 据说,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小天使,她怎么忍心亲手扼杀了她的小天使?怎么忍心? 男人的手作罢,就此停留在她肚子上空,面色绷紧地质问,“沈眉妩,你还不说实话?” 哪怕她的心再坚固,可这一刻眉妩也只能无奈妥协,眼底腾起一层淡淡水雾。 “池慕寒,何必这么折磨我?是你的孩子,又怎样?你知不知道那晚你大哥为什么要强我么?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他逼我吃流产的药,那些药被我扔掉之后,他又要用最惨无人道的方式让我流产。 池慕寒,如果你真的还有那么一丝人性,就还我自由,让我离开你,离开池家,这于我和孩子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池慕寒心底猛地一震,原来前天晚上,池仲尧就比他先知道了眉妩怀有身孕。 也正因如此,才会发生第二天的车祸。 老爷子喜欢孩子,若是眉妩先生下池家的子孙,那么池仲尧就没有任何机会跟他争夺家主之位了。 按池仲尧的心狠手辣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留下这个祸患的! 他轻轻拭去眉妩眼底泪珠,温柔地替她拢好破破烂烂的衣衫,“眉妩,跟我走。” “走,去哪里?如果是民政局办离婚证,那我乐意至极。” 眉妩一句话便让池慕寒眸中揪起一片沉痛,“眉妩,为什么非得这么任性?” “也许在池公子你的眼里,我永远这么任性也不可爱。可我沈眉妩要的是第一,而非第二,沈煜尘那里是,池公子你这里也是。我就是这么一个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女人。” 换言之,如果无法成为你心头挚爱,那我宁可割舍这段婚姻。 成全你们,亦是成全自己,会痛,但痛一阵子,就会过去,总比纠缠在这段错综复杂的三人游戏里,痛苦一辈子来得强。 池慕寒好看的眉目敛得紧紧的,薄唇拉锯成一条刚毅的线,似能割据断任何坚硬之物。 比沈眉妩更加执拗倔强的女人,他找不到第二个! “何为第一,何为第二?沈眉妩,难道你至今还看不清我的心?” “我曾经以为自己看清过,可至始至终不过是我高估了自己而已。” 当一切伪装的丑陋面具揭破,她存在的价值只不过用来保护他心尖上那个女人。 从头至尾,她都是这场感情游戏里的输家,就差把命输给他。 二人就那般僵硬地对峙着,眉妩的脸色有多苍白,池慕寒的面色就有多铁青。 那一双不可臆测的黑眸逼锐地盯着她,薄唇依旧紧抿,不言语。 久久,他目光投射到他无名指上,才启唇。 “那好,你不确定我的心,那你究竟明不明白你自己的心?别说不爱我,若是不爱,你又何必这么宝贝这枚婚戒?” 她垂了垂眼皮,望向指尖,鸽子蛋般大的钻石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深深刺进了眉妩的眸里。 就像是个无声的笑话,嘲讽着她为了那个男人如飞蛾扑火般的所作所为。 不断有风从半开的窗户中涌进来,因为瘦了许多的缘故,身上的睡衣显然大了一号,在早春寒风下裤腿被吹得鼓鼓的,而她的身子更是显得极其的单薄瘦削,分明曾经是个珠圆玉润身材姣好的女子,现在仿如纸片,轻轻一戳就能倒下。 她心一狠,用力扯下指尖的戒指,因为用力过度,白皙如玉的手指上被扯出淡淡血痕,她的手高高扬起,用尽全力扔出去,毫无眷恋。 池慕寒看着那枚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越过窗口,被扔进了后院的泳池之中。 他紧捏成拳的手轻轻一颤,又被他生生禁锢在衣侧。 看着眼前的这个横了心的女人,她的眼神淡如清风浮烟,音色亦是极淡极淡,她说:“池慕寒,我从来都不是非爱你不可。”。 第201章 证明我对你的心 第201章 证明我对你的心 我爱你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爱你时,你说你是什么? 那一瞬,是谁的唇轻轻磕碰,又是谁的眉拧成了一团永远打不开的死结? 眉妩强自平静地挽了挽松散的鬓发,轻轻勾拢到耳后,披上一件宽大的棉袄,利索而又高傲地转身。 既然他不肯走的话,那么只能是她离开了。 刚一转身,手臂就被男人紧紧钳住。 “沈眉妩,我们的婚戒,说扔就扔了,你真是好样的!” “本就不该属于我的东西,难道我不该扔么?” 听得女人这强硬口气,池慕寒更是激愤,箍在她手臂上的力道不由加剧,恨不得将她整条手臂卸下来。 眉妩亦是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潋滟眸光似噙着万丈光芒不惧不屈地对峙上他凌厉漆黑的眸,“松手!” 他心头一怒,捏着她手的那只手越发使力,“要怎样,才能证明我对你的心?” “池慕寒,我不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眉妩用力挣开他,池慕寒顺势放手,她身体虚弱,又怀着身体,他担心他们这样拉扯,会把她弄伤。 女人加快脚步,毫不留情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徒留池慕寒空荡了的手,他面色绷紧,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心头只有一个念想,不能任由她就此离开! 因为,他知道,她真的会就此一去不复返! 眉妩才将门打开,后面就传来一声巨大的落水声。 她心口一绷,惶然扭头朝后看去,那个男人早已消失在这间卧室之中,有一扇窗却打开到最大。 再也顾不得其他,眉妩奔至窗前,趴在窗口往下探去,果见露天泳池里水波荡漾,有一个黑影在水里穿梭着游来游去。 池慕寒居然真的跳了下去? 这里可是三楼! 他脑子是进了水,还是被门卡了? 梁昊也听到了从后院传来的水声,忙后门冲了出去,就看到自家老板掉进了泳池里,他再往楼上看了看,太太也探出了半个身体瞧着下面。 难道是太太把池总推下来的? 看着也不像啊,太太那点小力气,怎么可能把一个大男人从窗口推了下来? 又往池子里看看,似乎池总潜来潜去,在寻找着什么。 “池总,你您在找什么要不要我找人来帮你?” 梁昊是个旱鸭子,不会水,要不然他就亲自跳下去帮忙了。 还未动作,便被池慕寒阻止,“不需要。” 池慕寒到水面换了一口气,便再次潜入了水里,闷头搜寻。 早春料峭寒意,泳池里的水亦是彻骨的寒冷,池总在里头泡得时间久了,定会生病。 待池慕寒再次浮到水面换气之时,梁昊又说道:“池总,不如我把游泳池里的水放干了,您要找什么也容易些。” 那玩意儿这么小,水一放,肯定会随着排水道排出去,那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不需要,你在那好好待着。” 池慕寒冷冷丢下这句,再次钻进了水里,不顾一切地搜索着。 梁昊紧紧皱着眉,既不告诉他在找什么,又不让帮忙。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就仰头看向站在三楼窗口的眉妩,“太太,你劝劝池总吧,这池水真的很冷,就算池总是铁打的,这么找下去,池总也会生病的。” 眉妩紧紧抓着铝合金窗沿,苍白的唇亦是抿得不留缝隙。 这刻,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只觉心口窒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可是,见他这样孤身一人像无头苍蝇似得在冰冷的池水里乱找着,她还是不由得生出一丝担心。 女人的心总是太软! 挣扎着,唇瓣又咬得再紧一分,眼中的担忧慢慢隐退下去。 看着一脸着急的梁昊,眉妩有条不紊地笑言,“他喜欢跳窗也好,喜欢游泳也罢,又不是我逼的,我劝有什么用?梁助理,你不如打电话给萧小姐,让她来劝比较好。” 梁昊摇了摇头,看来这次太太真的是铁了心了。 从外面买菜回来的何叔,一回到家里,就发现家里大变了个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洗劫了。 沈煜尘脸上挂了彩,看来是被人揍得不轻。 但何叔最紧张的不是沈煜尘,而是眉妩。 “大小姐人呢?” 沈煜尘从地上爬起来,费力地指了指楼上。 何叔扔下菜篮子,急匆匆上了楼,一进门,看到眉妩安然无事,心中舒了口气。 但见她撑着下巴,正趴在窗口往下面观望着,何叔心中狐疑,小姐究竟在瞧什么呢? 他也问出了心中疑惑,眉妩笑眯眯地说:“我在欣赏池公子游泳。人帅,游泳也游得这么好看。” 何叔凑过去,真的看到泳池里有个男人身影,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潜进水里,忙进忙出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小姐,你是不是把池公子的东西扔进水里去了?” 何叔小小忧虑了一把,生怕小姐惹毛了池公子,会招来祸患。 不过是让沈煜尘在家里住了一晚,池公子就气势汹汹杀了过来,还把沈家弄得一团糟,就差把房子拆了。 小姐要是再把他的东西丢了,还害他这么个找法,等他从水里出来,指不定对小姐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越想越是后怕,何叔拉了拉眉妩的手臂,“小姐,咱还是收拾一下,出去住几天吧。这里太危险了。” “怕什么?我丢得又不是池公子的东西。按理来说那是池公子送给我的东西,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我扔了干他什么事?是他自己非得下去找的。我啊就看看他能在水里折腾多久?” 以前都是池慕寒折磨她,现在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当然得看过瘾了。 何叔想想也是,眉妩被池慕寒这么久,现在这是池慕寒的报应。 没过多久,水面就彻底恢复了平静,再也不见池慕寒从水里出来换气。 眉妩的眉心蹙了蹙,又听见楼下梁昊大声急呼的喊声,“不好了,太太,池总好像出事了,我不会游泳,你快下来看看……” 何叔也焦急起来,“池公子不会真出事了吧?” 眉妩小脸一僵,转身,便跑下楼。 偌大的池面仍是平静无澜,池慕寒就像是尸体一样沉进了水底。 不会游泳的梁昊不知池慕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毅然而然地奋不顾身跳进了泳池里,冰冷的池水一下没及胸骨处,让他严严实实的打了个冷颤。 他十分惧水,不敢再往前,只敢在扒拉着池子,大声唤池慕寒的名字。 这时,客厅里的人也听到梁昊的呼救声,一齐跑了出来。 梁昊让那几个兄弟赶紧下水救人,两个会游泳的男人一刻也不敢耽误地跳进了水里,朝中心地带的池慕寒游了过去。 站在岸边的眉妩,揪着心,望着不远处。 池慕寒,不会真的淹死了吧? 她脚步一动,胳膊被踉踉跄跄走出来的沈煜尘抓住,“小妩,别去。” 眉妩深拧着黛眉,瞟了那池面一眼,嘴巴微微张了张,想说些什么。 这时,何叔也跟着忧心劝道,“是啊,小姐,你怀着孩子呢,那水冷,非把你身体冻坏了不可。再说,有两个人下去救池公子了,他肯定会没事的。” 正在眉妩犹豫之际,豁然,一团水花随着冒出的男人而喷溅四射。 那身形颀长的男人浑身湿透,头发耷拉在头顶,一向矜贵不凡的他在这刻显得如此狼狈,可他薄唇微扬,眼中射出异常夺目的光彩,将手中戒指高高举向天空,欢欣雀跃地大呼一声,“我找到了!” “好在是虚惊一场。”梁昊轻轻吁气,刚才着实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又看向他手中那枚钻石戒指,原来那就是池总拼了命一般要找的东西。 尽管左腿疲惫的抽筋,痛得他几乎无法直立,但他不需任何人相扶,一瘸一拐地缓缓从水里走向岸边。 站在水里,他手持戒指,万般激动又万般不安地仰视着眉妩,献宝似得献给她。 看着这样的池慕寒,眼中的湿热急遽地凝聚起来,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跌落下来。 池慕寒眉心一敛,便爬了上来,“哭什么?我不是找到了吗?” 他低柔地说着,便将指尖朝她眼下探去,想为她拭去泪珠。 她却偏了下脑袋,很巧妙地避开了男人的手。 “既然是我丢掉的东西,就没有再捡起的必要。” 她闷头低低一声,便教男人所有的喜悦瞬间化作泡影。 持着戒指的手臂肌理紧绷喷张,男人挂满水珠的脸也是晦暗到极致。 “沈眉妩,这样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心么?” “池公子,做人不能忘记四条,话不要说错,门槛不要踏错,口袋不要摸错,床不要睡错。我个人认为前三条还能有重来的机会,可是最后一条不行。我无法容忍我的丈夫睡了别的女人,我嫌脏。” 所以,她不会接受这颗同样脏了的心。 这一刻,他很想替池总说说话,让太太给他一次机会,可他一个跟班,哪有资格插嘴? 梁昊愁眉苦脸的盯着他们二人,只得默默在心中唉声叹气。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这一场夫妻之间感情战役谁也无法插足。 沈煜尘擦了擦嘴角血迹,生怕眉妩再动了心,补刀,“池公子,你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哪轮到你这外人插嘴?” 池慕寒上前一步,淡笑过,眸间尽含警告之意。 这时,又一阵低厉的男人笑声由远及近,“哟……我来得可真是时候,没有错过这场两男争一女的好戏吧?”。 第202章 这么快就后悔了 第202章 这么快就后悔了 说话的人正是池仲尧,他语调抑扬顿挫,如狐般阴狡的眸淡淡扫过后院内一圈人,又在眉妩那张白腻的小脸上定格住,笑意更深更重,“真是想不到我这弟媳妇还是个抢手货呵,难怪我这个弟弟这么宝贝?只是——” 他口气微微一顿,眸光转至池慕寒身上,继而道:“只是就可怜了怜儿了,她手术失败,生命垂危,想要见你最后一面,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只能托我看见你后,告知你。” 眉妩抬头,看向池慕寒,泪眼微微模糊,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还是从他脸上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例如他眉头间已隆成了“川”字。 到底萧怜儿是他爱惨了的女人,池仲尧一席话,就令他紧张如斯。 不问是虚实真假,他就马上令梁昊马上订最快飞往纽约的机票。 梁昊同情的看了一眼眉妩,颔首,照办。 一阵风吹来,这风明明薄暖,扫过她身上,却让她兀自在风中轻颤起来。 分明,前一刻,他还千方百计地要证明他对她的真心,可是,后一刻,在听到萧怜儿出了状况,他就抛下她,马不停蹄要赶到萧怜儿身边去。 再一次证明,她注定是第二的命! 还好,方才她没有听信于他。 否则,她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了。 看着眼中神色焦急不安的池慕寒,池仲尧又悻悻然说:“慕寒,我来这里找你,并非只为了怜儿这一件事。爸爸正在到处找你!” 老爷子正在到处找他? 池慕寒眉梢又不由得敛紧一分,除了今早关于“沈眉妩出轨沈煜尘”这件大新闻外,老爷子还能因为什么事急着找他? “天大的事等我从美国回来再说。” 池慕寒沉着目,淡淡看了一眼池仲尧,如此说道。 “慕寒,你这样任意妄为,爸爸会生气的。”池仲尧眼尾挑着阴险的笑意,悠悠说了一句。 “多谢大哥操心,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看来为了萧怜儿,宁可冒了大不违的风险驳了老爷子,他也在所不惜。 这可不像是池慕寒会干的事,但为了那个女人,他却能做到这般。 池慕寒捏了捏手中的戒指,凝向眉妩,慎重道:“眉妩,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真的非跟我离婚不可?” 不用思量,眉妩就坚决吐出了一个字,“是。” “好,希望你不会后悔!” 那一刻,池慕寒亦是同样决绝,一抬手,就将手中的戒指重掷进了游泳池里。 那枚戒指就那么“咕咚”一声落入水下,溅起小小的水花。 眉妩眼中却被再次掀起一丝惊痛,死死咬着泛白的唇,又见他薄唇一掀,眼中神情是池公子该有的倨傲,“既然这个东西你这么不在乎,我留着又有何用?这世间千千万万女人,我池慕寒又何必非要你一个?” 他音色低沉醇厚,掷地有声,又让眉妩心头跳了一跳。 很好,这是她要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痛如刀割? 梁昊想,像池总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为了一个女人,低三下四到这般程度,还是无法挽回的话,不如就此了断? “等我回来后,我会找你办离婚手续。” 他冷情地丢下这句,没瞧眉妩一眼,也没等眉妩答应,就往外走。 左脚抽了筋,往前的每一步都痛得他心往下沉。 眉妩看着那个男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她的视线,眸中却越发的殷红。 在池慕寒走后,池仲尧步履轻快地走到眉妩身边,压低身子在她耳畔细声道:“弟媳妇,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眉妩蹙了下眉,用眼神问他,什么? “你终于能和慕寒离婚了,难道不该感谢我么?我这人可是一言九鼎,说过帮你和慕寒离婚的,就一定会帮你的。看来你的消息不是特别灵通啊,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他打开手机,翻出头条新闻给她阅览。 昨晚沈煜尘在她家过夜的事,被传得满天飞,老爷子看到这个,不生气才怪。 起初还不知道老爷子究竟因何事要找池慕寒,原来是这个! 犹记得,萧怜儿曾经说过,池家不会需要不守妇道的媳妇。 看来老爷子出面,她和池慕寒的这段婚姻,会离得很容易。 “帮我?抹黑我的名声,就是你所谓的帮助么?” 眉妩不由得冷笑了下,池仲尧和萧怜儿的想法真是如出一辙,都是这么卑鄙阴险。 “我也不想毁你的名声,但眉妩,你应该很清楚,池家的婚姻不是这么容易离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快解决问题的方法。” 池仲尧说罢,又抬目瞟了瞟挂彩的沈煜尘,“啧啧……我这二弟也真是的,看着那么谦谦如玉的一个人,下手这么狠?所以,沈少,抢女人这件事呢,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本事干得来的,切记珍爱生命啊。” 听得这话,沈煜尘面色更是不佳。 最后,池仲尧肆无忌惮“哈哈”一声大笑,大步离开。 …… 三天后,元宵节。 元宵节是个热闹喜庆的节日,把这天作为结婚日的情侣大有人在。 眉妩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一对对情侣面带笑容的走进去。 回想起大半年前,他们连日子都没仔细选,匆匆来到民政局,随便照了一张合照,不到十分钟就办好了两张证,甚至没来得及当天做婚检,又匆匆离了场。 她矗立在冷风里,抬头看了看民政局的大门,结婚那天就不看好他们的婚姻,果然结得快离得也快,这就是所谓的闪婚闪离。 池慕寒很准时,他们约好了两点,在一点五十五的时候,他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他穿得一身黑,黑大衣黑裤黑皮鞋,深沉的厉害,唯一不是黑色的便是他那张脸,刷白刷白的。 似乎,比起上回见面,他整个人清瘦了一些,气色不是很好,像是病了。 他从副驾驶座走出来,关上车门,朝她走来,掩嘴咳嗽了几声。 眉妩听着他咳嗽得挺厉害的,本想忍住不过问,还是嘴巴犯贱地问出了口,“你生病了?” “小感冒而已。”他冷淡地睇了她一眼,口气冰得没有一丝温度,“快点吧。我的时间很宝贵。” 他竟是这么着急,一分一秒也不愿耽搁。 本来眉妩是该庆幸的,因为这是她想要的结局。 可她心里还是绞了一绞,脚步微滞,每走一步台阶,都觉得有些吃力。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跟着程序一步一步往前走,又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成功地离了婚,各自手持一本红本本。 弄不懂中国人真么这么喜欢红色? 她一直以为离婚证是绿色或者白色的,这种红色真是太过刺痛人的眼睛。 眉妩以为,他们之间分别时,至少会说几句互相嘱托祝福的话,可是,没有,池慕寒没有多说一个字,就先行一步,冷冷地出了大厅。 眉妩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看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是田澄打来的。 “眉妩,不好了,咱公司要完蛋了。” “呸呸呸……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什么完蛋不完蛋的,我才几天没去公司而已。” “这次是真的,公司里几个顶梁柱的老牌艺人私下里跟我关系还不错,我听说他们要和沈氏传媒解约。之后,我又详细了解了下,不止咱大牌艺人,连十八线小艺人都要和我们单方面解除工作合同。” 眉妩皱了皱眉,“怎么会好端端的和沈氏解约?单方面解约,是要承担一大笔违约费的。对了,他们有没有说要去哪?” “星光娱乐,就那个陆晋原陆当家。违约费也是他出,还给了那些艺人比我们公司更好的待遇。” 眉妩一下子就幡然醒悟,这肯定是池慕寒在背后搞得鬼! 要知道陆晋原和池慕寒可是关系匪浅! “池慕寒这个王八犊子居然‘暗箭伤人’?” 狠狠咒骂了一句,眉妩挂了电话,当机立断跑了出去,追上了池慕寒。 在池慕寒的车子前驻足,眉妩微微喘着气,双眸瞪看着他。 “池公子,既然我们都已离了婚,为什么还要搞这么多小动作对付沈家的公司?” 池慕寒当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嘲讽性地冷笑一声。 “难不成你认为我这是用沈家的公司威胁你留在我身边么?沈眉妩,你错了!你要搞清楚,是因为你嫁给了我,才有了保全沈氏的资本,才能从沈煜尘手上夺回沈氏。现在,我们离了婚,难道我不该拿回你从我身上榨取的一切么?” 眉妩一阵沉默,纠结过后,才缓缓开腔。 “你说得很对,这些都是事实,可是,我在嫁给你之前,不就已经向你说明用意了么?你为什么又非得这么赶尽杀绝呢?做男人不该大度一点么?即使……我们不能再做夫妻。” “沈眉妩,也许你不知道,池公子的为人从来都不大度。不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帮?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嗯?” “……” 眉妩不做声,哪怕她能言善辩,但这刻,她竟毫无招架之力。 说罢,池慕寒弯腰,作势欲上车。 袖子就被一只颤巍巍的小手拽住,池慕寒不悦地拧了下眉,扭脸不屑地看向她。 “怎么?沈眉妩,这么快就后悔了?还是,又要嚷嚷着从我新濠国际跳下去?”。 第203章 喝茶 第203章 喝茶 若说以前,他请她吃硬菜,她还能有这个勇气和胆量从新濠国际大厦的楼顶跳下去? 可是现在,她肚子里有个球,哪里可能? “不管是我强上了你逼着你娶我时,还是明明心痛到极点还执意跟你离婚,我都不曾后悔。” 既然是她自己深思熟虑做的决定,不管是好是坏,都没必要去后悔。 哪怕后悔也没用啊,这世上又没后悔药卖。 紧紧拽着池慕寒的衣袖,眉妩用一种恳求的目光凝视着他,声线沙哑的厉害,“沈氏是我爸爸辛苦打拼出来的,我答应过他,要把它守住。池公子,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看在我哥也是你妹夫的情面上,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沈家一马。” 哪怕是在他们这场不对等的婚姻中,眉妩也很少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他。 那一刻,池慕寒的心里五味陈杂,但错过眉妩的肩头,抬眼瞄了下停在林道间那辆熟悉的车子,猛地,眉头一拧。 “如果我说不行呢?” 眉妩喉头又是一哽,哽得吞咽口水都觉疼痛,“池慕寒,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够了!沈眉妩,这是你自找的结局!” 说罢,一副懒得再和她多说一句话,撒手推开女人。 眉妩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失落地看着他的汽车喷出一团呛人的尾气之后,毫不留情地绝尘而去。 —— 回到公司,眉妩发现不止公司旗下的艺人被挖走了,连股东都集体撤资把股份卖了,那些股东以前一个个都以她马首是瞻,她一离婚,居然一个个跑得比什么都快,甚至连个招呼也不打。 经营公司也有半年多,哪怕她是个一窍不通的商业蠢材,也明白沈氏传媒瞬间变成了一家空壳公司。 哪怕她手里握着不少的股份,卖出去变现都没人要。 田澄一听她回来了,就慌里慌张又可怜兮兮地跑进了她的办公室,一把抱住眉妩痛哭流涕,“眉妩,我好惨啊……我好不容易当上咱们电台的主播,可还没一个月呢,就没戏了。” “你哭什么哭?你惨能惨得过我,我好好一家公司,就这么被池慕寒那个杀千刀的给架空了。你丢了个主播位置,我可是丢了ceo的位置。” 田澄抹了抹干巴巴的脸,“眉妩,我就是想来问问你这个月的工资还发不发?” 眉妩撇了撇嘴,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门,“这个时候你作为我的死党,你没想着和我一起共度难关,居然还想着趁火打劫?” 田澄也想和眉妩共度难关啊,可她没钱没权的打工阶级小人物,哪能帮得了眉妩的? “哎……眉妩,我说你就不该这么容易和池慕寒那王八犊子离了。一毛钱没从他手上捞到,把你的身心赔了进去不说,还把你爸的基业给赔了个一干二净。真是太划不来了!” 是啊,她不止被那个混蛋搞大了肚子,成了失婚孕妇,还惨遭失业。 眉妩郁闷地长叹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想办法挽回,才是正事儿。” “你在电话里说要跟池公子好好谈一谈,你们谈得怎么样?” “你看看,我脸上哪里不写着‘悲伤绝望’四个字?那人可真是心胸狭窄,小肚鸡肠,就因为我跟他离了婚,他就要收回一切。”田澄将眉妩的脸捧住左瞧瞧右看看,“还真是有一种失婚妇女的凄惨。来来来,眉妩宝贝,抱一个。” “澄子,你就别逗我了,我现在的心情真的不适合开玩笑。你放心,你们这些员工的工资,我不会拖欠。我账户里还有百八十万,不够的话,就把我那些没用的首饰卖了。” 听到眉妩用一种平淡的口气说这些时,田澄的眼眶不觉红了一下,真没想到眉妩还有这么落魄的一天,想她一个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大小姐,以后能撑得住吗? 更何况,她肚子里还带了个拖油瓶。 突然,一个主意就在她脑袋里迸出。 指了指眉妩的肚子,田澄道,“虽然是个拖油瓶,但也不会是一无是处的。眉妩,你以前不是说在池家,虽然池公子是继承人,但老爷子的话却是一言九鼎的。池公子那里行不通,也许老爷子那里行得通呢?老爷子不是抱孙心切么?到时候,你肚子里那个拖油瓶不就成了最好的砝码了呀。” 眉妩也是豁然开朗,“对呀,我怎么把老爷子忘了?” 可是,再转念一想,她和沈煜尘的丑闻闹得满天飞,他和池慕寒离婚也一定是经老爷子批准的,现如今,老爷子对她一定非常不满。 愿不愿意见她都是一回事,更别提公司这件事了。 “眉妩,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现在这个紧要关头,没法考虑那么多了。” “澄子,你说得对,这是一个机会,不管成功与否,我都得去试试。” —— 眉妩是个行动派,给顾姨打了个电话,得知老爷子在池家后便去了。 池家门庭严禁,她不再是池家的儿媳,又给池家蒙了羞,门卫不敢轻易放她进去。 而顾姨那边已不再得老爷子宠,她不能再因一己私事把顾姨再拉下水,便寻思着,在门口侯着就行,等老爷子出来时,她再去求老爷子也不迟。 眉妩在门口徘徊了一圈又一圈,一个小时过去,天色渐渐暗下,已入黄昏,起了阵阵阴冷山风,吹得眉妩瑟瑟发抖。 没过多久,一辆车子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缓缓放下,眉妩才看清车内之人,正是大太太房月桐。 “沈小姐,你怎么在这杵着不进去呢?”房月桐开口问道。 常年吃斋念佛的房月桐与阴险的池仲尧不同,看起来脸色红润,慈眉善目,眉妩怎么瞧,都不太相信这样一个看起来富态慈祥的太太会害死了池慕寒的母亲? 但是,眉妩还是多了一份戒心,恭恭敬敬道:“大太太,恐怕您有所不知,我已和慕寒离了婚,现在不再是池家的儿媳,所以池家这道门槛于我来说太高了。” “你和慕寒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离了?依我看啊你们之间肯定是有误会在里面,慕寒耳根子软,看了那些不实的报道,才会一时冲动犯了傻。你今天来是找慕寒的?” 房月桐的语调平缓和蔼,丝毫让人察觉不出她有一丝恶意。 “不,我是来找老爷子的。” 眉妩老实说道。 “哦,原来是来找老爷的。”房月桐说着,又朝池家那低调奢华的铁艺阑珊的大门瞧了一眼,“现在这池家门槛对你来说是高了一些,不过,也不打紧。如果你着急见老爷,不妨先上我的车吧。你在这守株待兔地苦等也未必能等得到。” 的确,顾姨只说老爷子在池家,也不知他何时出门,她在这苦等,不知得等上多少天呢? 即便她心中对房月桐戒备之心未消,还是在情急之下,上了她的车。 车子开进了大门,一路往南开去,直至在房月桐所住的梧桐苑停下。 不比池家的其他庭院,这里的庭院宽敞气派,被一棵棵粗壮古老的梧桐树包围着,先得静谧而幽深。 门口铺着大理石的宽广道路,即便不用换乘电瓶车,汽车也可以开进来。 足见曾经的池霆对这位名正言顺娶进来的大太太是何等荣宠。 “沈小姐,是第一次来我这梧桐苑吧?” 眉妩颔了下首,“是。” “池家上万亩的土地面积,房屋院舍加起来林林总总得有上百座,别说是你进门时间不久,哪怕是我在这里住了将近四十个年头了,也没有把这里每座房子摸清。既然你第一次来,就进去坐下喝杯茶吧。我待会让平婶过去清园跟老爷知会一声,请他来这里用晚餐,也免得你跑来跑去了。” “大太太,我已经烦劳你带我进来了,再麻烦你,我实在太过意不去了。去清园的路,我很熟,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房月桐给平婶使了个眼色,平婶立马笑嘻嘻上前道:“梧桐苑已经很久没来过客人了,沈小姐,你就留下陪大太好好说说话吧。我呢现在就过去请老爷。” 说完,平婶就出了梧桐苑。 眉妩无法推却,只得留在了梧桐苑。 房月桐则领着她进了屋去,古色古香的雅致格局,案台上供奉着一尊白玉观音,供奉着鲜花清茶,观音像前的香炉里焚着香,清新檀香袅娜成烟,闻着让人舒心安逸,甚至警戒之心也放松了些许。 “沈小姐,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梧桐苑吗?” 眉妩自然是摇头,房月桐一边冲泡着普洱,一边道,“其一是我和老爷相识在梧桐树下,其二是我的名字里有个‘桐’字。其三在我的老家有一种说法,梧桐长得越粗越壮,说明风水也就越好。 我曾经一直以为,我在老爷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只可惜我错了,老爷娶了第二任太太,她喜欢荷花,他就为她建了幽荷院。那个女人不过是个戏子而已,怎可与我这种书香门第出身的官小姐相提并论?” 眉妩听得心口一紧,只觉压抑得厉害。 “以至于我后来因为嫉妒之心做错了事,老爷也再也没踏足过这里,后来我信了佛,心中才得以平静些许。”房月桐已冲泡好了茶水,一扭头,看到眉妩微微苍白的脸,勾了下皱皱巴巴的嘴角,“沈小姐,别害怕。我把这些告诉你,是想告诉你,人这辈子千万不能选错人,也千万不能做错事。否则,这条路,就无法回头了。” 这个表面看起来额头饱满一片福泽的老妇,说出来的话,阴沉沉的,让人心底不寒而栗。 这一刻,眉妩只想要逃。 可,她茶杯已递到眼前,“沈小姐,怎么了?” “哦,没什么。可能天气闷,我有点不太舒服。” “这是十年的熟普,口感醇绵,喝下去你就会舒服一点了。” 眉妩蹙了下眉,心想喝完这杯茶就立马走人,无奈只得伸手去接她的茶杯,只是还没碰到杯子,她手似刻意突然一松,那水杯打翻在地。 房月桐惊呼一声,眉妩朝她手看了看,看样子被滚烫的茶水烫得不轻。 “太太,您没事吧?” “沈小姐,我好心请你喝茶,你怎么故意把茶水泼在我手上?”。 第204章 让她吃点苦头 第204章 让她吃点苦头 “大太太,刚才分明是你先松得手,怎么能说是我故意泼你?” 眉妩皱眉辩驳道,房月桐一记银冷目光射了过去,“难不成我这个大太太还能故意烫伤了自己来栽赃你?沈小姐,你好大的胆子!” 果然房月桐不是什么善茬,故作好心帮她进池家,又拖延时间让佣人去请老爷子,不过是找个机会对她下手! 但眉妩也决计不是随随便便由她欺负不反抗之人,临危不惧道:“太太,究竟是不是栽赃,您最清楚不过。您手烫伤了,请个医生过来瞧瞧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好一个沈眉妩,把我这手烫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你以为这梧桐苑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房月桐捏着佛珠的手一掌重重震在茶几上,用力之大,让茶几上的茶杯都震动不止。 平婶回来,一进门就瞧见太太的手背上暗红一片,起了泡子,烫得似乎很厉害。 “大太,您的手怎么了?是不是被沈眉妩烫的?”平婶说着,又凶悍地瞪向眉妩,“我们大太好心好意请你过来闲话家常,你怎么能这样没教养?果然是能给池公子戴绿帽的小贱人!” 眉妩捏了捏手掌,换做以前肯定一记巴掌狠狠甩在那面目可憎的佣人脸上。 但,现在,她有要事在身,没空跟这蛮不讲理的主仆胡扯。 “平婶,你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你家大太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是我使得坏?还有,你家大太没教过你规矩么?张嘴闭嘴就骂‘小贱人’,你这教养又能好到哪去?” 听得这话,房月桐脸色微微一变,瞥了一眼平婶,声音虽轻却厉,“住口!就算是要教训她,也是我来。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 平婶咬住牙关,不敢再说话,只敢愤愤地瞪着眉妩。 眉妩看了看她手上戴着的佛珠手串,清清冷冷地道:“太太您供奉观音,手持佛珠,整日念佛诵经,不是该慈悲为怀么?别说刚才是我无心之失,哪怕是我故意的,太太以你宽宏大量,也该原谅我这个小辈不是?” “沈小姐,刚才是忘了我所说之话了,这辈子千万别选错人,也千万别做错事,要怪就怪你嫁给的人是池慕寒!而池慕寒偏偏有一个狐狸精的妈!”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嫁的人是池慕寒,而房月桐又对池慕寒的母亲恨意根深蒂固。 “池慕寒的母亲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大太您又何必再跟一个死人去争?再说我现在已经不是池慕寒的妻子了!这一点大太太应该很清楚!所以大太太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对付我这个外人?” 眉妩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同她讲理。 但,她显然低估了房月桐的疯狂! “这么多年来的吃斋念佛都没法让我对那个戏子消除恨意,就凭沈小姐三言两语就行得通?还有,你肚子里怀了池慕寒的种,又怎么会和池家完全脱离了干系?想当初正是因为我心慈手软,才让那个戏子生下了池慕寒,否则现在池家的继承人哪轮得上池慕寒这个小杂种?” 房月桐说的那是一个振振有辞,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池仲尧的变态全都从房月桐的身上继承了下来。 眉妩担心她再整什么幺蛾子,也不再跟她多费唇舌,直接从她身边越过。 还没等眉妩踏出门槛,就听得身后那老奴破吼大喊:“来人哪……快来人哪……大太太让人给打了……” 眉妩又是一怔,让人给打了? 房月桐不过是烫了手而已,何来的挨了打一说? 眉妩回头去看时,只见平婶伸手推向房月桐,眼见房月桐要被推倒在地上,她飞快上前拉住,免得这人哪里磕了碰了,到时候又赖在她身上,她可不想当冤大头! 一个要跌倒,一个要稳住,你拉我扯之下,房月桐的恶奴也加入进来。 眉妩怀了身孕,也不敢动作太大,现下还真不是这两老泼妇的对手。 猛的,平婶从眉妩背后一踢,踢在眉妩腿肚上。 眉妩吃痛,脚脖子一崴,弯下腰去,房月桐看到门外不远处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过来的男人身影,顺势被推到地上,额角撞上椅角,磕出血迹。 在明亮的灯火里。眉妩眸子微微一眯,瞥见那个女人眼里划过的狠意。 一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个残冷的女人,和萧莲儿是同一路货色,连伤害自己的事都能做出来,有谁比得过她更很辣? 老爷子被白管家推着走了过来,苍老精明的眸色微微敛着,眼冒寒气地重凝了她一眼,就让白管家进屋,去把房月桐扶了起来。 上了年纪的男人声色沉稳,带着关切,“月桐,可是谁欺负你了?” 房月桐露出慈眉善目的微笑,轻轻摇头,“没有的事,都是平婶瞎嚷嚷,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老爷,你能来,还这么关心我,已经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平婶却站出来,说:“怎么没人欺负大太太?大太太只是不想说罢了。老爷,您仔细看看太太额头上就知道了,还有……还有太太的手上。” 平婶说着说着,便啼哭起来,忽然一跪而下,“平婶求老爷替太太做主,太太跟了您几十年了,还不曾受过这等的气。那沈小姐来池家找老爷,太太路过好心领沈小姐进来闲坐喝茶,沈小姐不仅不领情,拿茶水泼在太太手上不说,竟敢对太太粗鲁无礼?别人不心疼,可阿平在太太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可是心疼得紧啊。” 房月桐狠狠白了平婶一眼,厉声一喝,“平婶你乱嚼什么?小心我把你舌根拔下来,给我出去!” 听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倾情肺腑之言,眉妩差点没笑出眼泪来。 这偌大的迟家不缺比她更高明的演戏高手,眉妩自认为自己演戏伎俩也算到家了,可在有些人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房月桐暗地里笑笑,这是自然,姜还是老的辣! 池霆瞧了瞧房月桐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眉梢一掠过门口的眉妩,“眉妩,是你做的?” 眉妩心道惨了,本是来找老爷子解决公司的事,哪料被房月桐摆了一道,这下别说沈氏的事了,这下铁定吃不了兜着走了。 "爸……"眉妩想了想,现在她已不是池家的儿媳妇,称呼池霆为爸,不太合适。 于是,改口叫了一声“池伯伯”,又接着诉说下去,“您说我和大太太近日无仇来日无怨的,我为什么要出手伤人?我今天来是求池伯伯一件事的,既然是有事相求,我又怎会如此犯蠢对大太太无理?” “哦?什么事?” “我来是请池伯伯让池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沈家的公司。即使我不再是您的儿媳妇,我哥也是您的女婿呀。咋们到底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不是吗?” “这件事,你难道不该找老二?” 眉妩呵呵一笑,镇定自若道:“慕寒是您的儿子,您应该很了解他的脾气。如果我找他能解决这件事的话,也不用费尽力气来找池伯伯您了。慕寒最孝顺您,也最听您的话,如果您肯劝一劝他,我想这件事会好办很多。” 哪怕她和池慕寒闹到这个地步,她还在为池慕寒说好话。 “老爷,若是换做往常,我也一定劝你对沈眉妩和沈家手下留情。只是这次,她不仅做了伤风败德,有辱慕寒和池家门风的事,还把沈煜尘的野种怀上了。沈小姐伤了我,我可以当成是她无心之举,但这件事,绝不能姑息!否则,以后池家在江城还如何建立威望?岂不是谁都能背叛池家了么?” “是啊,老爷。虽说阿平我只是个下人,但礼义廉耻,长幼尊卑还是懂的。刚才太太不过说她几句,她就出手伤人,完全不把我们池家放在眼里。这次一定得给她些厉害瞧瞧!” 白管家微皱着眉,看着池霆复杂的神色,哪怕是他跟了池霆这么久,也不清楚池霆会怎么做? “既然如此,沈小姐就交给月桐你来处置吧。这么伤慕寒的心,也是该让她吃点苦头了。” 果然,池霆还是站在了房月桐那边,想当初有池慕寒做她的后盾,为她遮风挡雨,现在她是池慕寒的眼中钉,池霆自然不会帮她。 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微微一笑,不甘示弱地扯起唇角,“即使我现在不是池家的儿媳,我也能接受池家的处罚。但是,我有言在先,必须是在我接受大太太的处罚后,池伯伯能网开一面放过沈家。也算是为您将来的儿孙积德。” 眉妩说着,就伸手轻轻抚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池霆猛然一震,一双微微凹陷的老眸盯紧了眉妩肚子,“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老二的?” “若池伯伯不信,您大可以问问慕寒。” 田澄说的对,她这肚子里的是小宝贝,哪怕池家的人对她有偏见,也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手下留情。 眼瞧着池霆有动摇之意,房月桐断然说道:“真是笑话,如果你这肚子里的是慕寒的种,慕寒又岂会跟你离婚?”。 第205章 不能没良心 第205章 不能没良心 倘若沈眉妩肚子里这个孩子真是慕寒的,他自然不会就放任这个孩子不管,毕竟是他池家的骨肉,就算离了婚,这孩子今后也得姓池。 池霆沉了下脸色,吩咐白管家,“老白,打电话叫慕寒回来。” “是。”白总管应了一声,就拨通了池慕寒的电话,让他立刻回家。 等待的过程艰辛又漫长,眉妩面色不急不躁,心中还是有些许担忧。 这大太太房月桐果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一出手就能将她逼至绝境! 这时,顾清雅得知梧桐苑所发生的事,匆匆而来。 “你还有脸来?” 池霆一记冷声,便令顾清雅脸色白了一白。 自从上次她和池殸通奸之事被池霆撞破,再也没在池霆面前出现过,一是惧怕,二是内疚,毕竟会扫了池霆的兴,那样就会给慕寒带来更多不利影响。 但这次眉妩被房月桐陷害,慕寒又不再家中,她若畏缩躲在后面,眉妩肯定逃不过这劫! 顾清雅一直垂着脸,不敢正视池霆,抿了抿唇才小心翼翼道:“老爷,我知道我没脸见你,可刚才我听闻眉妩和大太之间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眉妩这孩子处事为人,这半年多来我是一直瞧在眼里的,她没有那么多坏心眼,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四太,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大太太有坏心眼喽?且不说沈小姐做了对不起二少爷的事,打人这件事那也是老爷亲眼所见,怎么会是误会?还请四太别被有些人善于伪装的嘴脸给蒙蔽了!” 房月桐还未出声,平婶就先开口抱不平。 顾清雅身边的容姨也不买账,四太虽然不再得宠,但她也不能看着四太被一个佣人欺负到头上去。 “阿平,你我在池家不过就是个佣人而已。主子们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谁是谁非,老爷也自会有定夺,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这个家的当家太太?” “你——” 平婶一咬牙,凶神恶煞地瞪着容姨。 这两位太太才打了个照面而已,底下的两个佣人就暗暗较劲起来,似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个池家当真可怕,眉妩真是庆幸自己已早早脱身。 现在顾清雅落了势,早已没了之前那威风劲,暗暗白了容姨一眼,“胡诌什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给大太太赔不是?” 容姨听着点了点脑袋,不情愿地跟房月桐说了声“对不起”。 房月桐也不计较,轻笑着说,“这点小事,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四太,你来得也正好,沈小姐说她怀了慕寒的孩子,你可知道这件事?” 当下,顾清雅神色愣怔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眉妩,似在询问她,可真有此事? 哪怕是池慕寒对眉妩怀孕的事也是后来知道的,后来二人就闪离,顾清雅怎么会知情? 这些事早在房月桐预料之中,她稍稍拿捏一下,就可以把她们打得落花流水! “大太何必心急,刚才白叔不是已经让慕寒回来了吗?别人不知情,慕寒还能不知道么?” 眉妩轻声道,化解了尴尬。 房月桐脸上依旧挂着仁慈的微笑,“慕寒到底知不知情也难说吧。沈小姐,老爷对你宽容,那因为他抱孙心切。但这种事,始终是女人家自个儿最清楚。若是再过分一点,女人家也极有可能不知道孩子究竟是哪个男人的。老爷,您说是不是?” 那一声反问,问的不是眉妩,而是池霆,当下就教池霆当下皱了眉目。 这话分明是有弦外之音,刺得正是池霆! 自问池霆也是老谋深算,不是也被绿过么? 这给他戴绿帽子的人,正是顾清雅和他那好弟弟池殸。 而池馨这个假女儿,不也养在身边二十个年头? 池霆握着轮椅的手指不觉蜷紧,虽然他没有严厉惩罚池殸和顾清雅,但这事到底是男人的忌讳,一旦被提起,势必被激怒! 房月桐宽额头,圆面颊,看着挺宽厚和气的一个老妇人,但挑事这门技术活玩得贼麻溜。 一声立下,池霆一张震怒的老脸不再看那几个女人一眼,就命令白管家道:“老白,推我回清园。” 白管家微叹一口气,推着池霆离开。 直至远离梧桐苑,白管家才费解地说:“老爷,这事您应该瞧得很明白,那是大太太在挑事。还有啊您也知道二少爷的性子,起初那是把沈小姐宝贝得紧,以前您要用池家家法处置沈小姐时,二少爷一声不吭就替沈小姐挡了鞭子。如果沈小姐真是怀的二少爷的孩子,那您不就陷您亲孙子不义了么?” “我活到这把岁数了,还有什么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对于这些女人家的小把戏,我也早已看腻了看透了,不想再去管了,免得以后黄泉之下见面,她们这些小心眼的女人数落我偏袒谁。 不管是月桐还是清雅,说到底都是我曾动过心的女人,她们再埋怨我,再恨我,甚至想置我于死地,我还是顾念旧情,饶过她们。 这次我安排月桐母子回来,就是给他们最后的一次机会,也是给慕寒的一次考验。池家家大业大,倘若慕寒连他大哥都招架不住,在我百年之后,他又怎能守得住? 至于沈眉妩,不管她肚子里的是谁的骨肉,到底给了慕寒和池家难堪,给她一点小教训也不足为过。” 白管家沉思一番,真是觉得老爷用心良苦,但他们又有几个能明白? 在去清园途中,池霆似又想起了谁,让白管家改了道,去了祠堂。 —— 池霆前脚走,后脚房月桐就露出了真实的嘴脸。 在眉妩和顾清雅打算离开时,被房月桐命家里的保安拦住,“沈小姐,别忘了在老爷走前,可是交代下来,你任由我处置的!” 眉妩丝毫不甘示弱,扭头淡定地看向房月桐,“我现在尊称您一声‘大太太’,那是给您面子。所以请大太太您也别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池家的人了。池老爷子走前,只是说回清园,根本没说什么把我交给你处置这种话!” “在我面前也敢这么张狂,沈眉妩,你真是欠教训!” 房月桐一捏手中佛珠,给了平婶一个眼色,平婶嘴角一斜,一巴掌就朝眉妩脸上扇去,眉妩也不是好惹的,一把就捉住了那伸过来的粗糙的手,抬脚往她膝盖上踢了一脚。 平婶立即痛得抱着膝盖,“哎哟哟”大叫。 “平婶,这是我还你刚才那一脚!以后麻烦你眼睛睁大一点,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谁让这个悍妇不长眼,敢趁乱对她动手动脚。 容姨差点拍手称快,早就想教训大房的人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大太太……你瞧瞧那小贱人,我真想撕了她那张嘴!” 平婶嗷嗷嚷嚷着,意思是让房月桐一定要他们好看。 “沈小姐,大狗也要看主人,这个理你不懂是不是?不过没关系,今天我这个当长辈的就教教你!”房月桐眉梢一吊,横眉竖眼得一脸凶相,“平婶,去拿两簸箕红豆,绿豆来,再拿双筷子。” 眉妩是不知房月桐用意的,但顾清雅跟房月桐相处这么多年,什么损招没见她使过,当她听她什么红豆绿豆的时候,就料不是什么好事。 果真,待平婶把东西拿来之后,又听得房月桐说:“把豆子洒到草坪里去。” 房月桐一双凌厉狠辣的眸再次看向眉妩,“沈小姐,我今个儿就看看你不把那些豆子捡完,能否出得了这池家大门?” 平婶瘸着腿,走到眉妩面前,把手中木筷子递上前,没好气道:“沈小姐,请吧。” 眉妩只得硬着头皮,把筷子接下,回答得也是爽快利落,“大太太,那就一言为定。” 现在顾清雅在这个家不再有话语权,而老爷子又走了,真是没人能帮得了她? 她不应下,还能怎么办? 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信了不该信的人,总要为自己欠考虑的行为付出代价! 顾清雅蹙着眉,拉住眉妩的手,“外面天色不好,快下雨了。你冒着雨在外捡豆子,不生病才怪!慕寒应该快回来了,不如我们等一等。” “还想等池慕寒回来帮你解围?别说我不给你这个机会,池慕寒也未必会答应?你们难道不知道池慕寒他派了专机去纽约把萧怜儿接回来了么?听说还要安排住进池家呢。也是,你们俩一个前妻,一个后妈,哪能知道?” 猛地,眉妩心神一震,他们一离婚,就让萧怜儿住进池家,这动作还真快呢。 顾清雅也是吃惊不小,显然不知道池慕寒会这么做? 眉妩咬了咬唇,就走进了草坪中,弯腰,用筷子把豆子一颗颗的捡起。 那厢房月桐已在屋里喝茶,而平婶在窗口监督着,“沈小姐,别光捡,还要把豆子分好类。” 一晃眼,就半个小时过去。 明明是晚风袭人,拔凉拔凉的,但眉妩还是疲惫得出了一身热汗。 想当初顾清雅让她跪祠堂什么的,跟这个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风起,渐渐瞟起了雨丝,早春的小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顾清雅和容姨急得跳脚,一咬牙,就冲进了雨里。 “顾姨,你干什么?你快回去,这点小事我还能应付得过来?” 眉妩推搡着顾清雅,让她赶紧回去。 “傻孩子,我出事那会你能不计前嫌的帮我,现在你有难我哪能坐视不理?就算慕寒能没良心,我也不能没良心啊!” “大太,您瞧,四太她们帮沈眉妩捡豆子去了?” 房月桐抬头往窗外眺了眼,捡豆子的女人还真是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受罪的事抢着干,可真不是顾清雅的风格?既然她爱干,你去给她送一双筷子去,让她好好得干。” 房月桐看着弯着嘴角,笑了笑,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快人心了。 昏黄的路灯打在雨后湿润的刚发芽的青翠草尖上,三个女人正用筷子艰难地把豆子一颗颗的捡进簸箕里。 当池慕寒看到此情此景之时,清冷的眉峰狠狠拢了下,随之,快步过去,将伞撑在顾清雅头顶之上。 “顾姨,她在这里疯,你怎么能陪着她疯?”。 第206章 别走 第206章 别走 “慕寒,你别冲动,这事错不在眉妩,是大房挑的事。你爸如今对我怨恨颇深,我也帮不上忙,只好帮眉妩一起捡豆子。这下好了,你总算回来了,到时候你给你爸去说说情去。”顾清雅说着,就把头顶上伞推回到池慕寒头上,“伞,你给眉妩送去。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虽然,房月桐一直在强调眉妩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慕寒的,但她深信眉妩为人,是绝不会在婚内出轨的。 池慕寒皱了下眉,抬目,看向几步之外半蹲在那里持着筷子捡起一颗红豆的眉妩,眸光阴冷如寒冰。 “沈眉妩,你怀了沈煜尘的野种,还有脸到池家来撒野?” 透过绵绵雨帘,只见他目光是如此咄咄逼人,还有他那尖锐无情的言语,都让眉妩的心狠狠扯了一下,痛得紧。 逼着她承认孩子是他的? 现如今又不承认了? 池慕寒到底是何居心? 女人紧紧抿着的唇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苍白,微微颤抖地扯开,哪怕房月桐让她捡豆子把她折磨得精疲力尽,都不曾让她声线哽一下,可那个男人一句话就足以让她哽咽得不成声。 “我来,只是求池伯伯让你把沈氏还给我。” “既然是我做的决定,无论是谁都不能改变!沈眉妩,你给我滚出去,永远别踏进池家半步!” 池慕寒站在原地,隔着雨幕盯着眉妩,残酷如冷月光的眸狠狠攫住她。 雨簌簌下着,眉妩有一瞬间听不太清他的声音,但那个“滚”字尤其锋利,如刀片一般割得她耳膜生疼生疼。 眉妩仍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紧捏了下手中竹筷,轻瞥过池慕寒那双深沉的黑眸,扬眉淡淡一笑而过,“早知道今天来这里会是自取其辱,八抬大轿请我来我都不来呢。” 随即,一起身,蹲得太久,腿脚有些麻,突然一站而已,眼前顿时黑了下。 她的身形微微一晃,池慕寒眸光一敛,裤侧的手不自觉地抬了下。 顾清雅匪夷所思地瞪了下池慕寒,“你这孩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骂咧一句,就过去扶住了眉妩,“眉妩,你还好吧?” “大概血糖低,有点头晕,不碍事。” 眉妩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抬起眼时,却发现池慕寒的手不合时宜地插进了裤兜里,动作有些别扭。 “顾姨,今天的事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傻话?下这么大雨,你一个人怎么回去?这样吧,我让池家的司机送你。” 她现在是斗不过房月桐,但使唤池家的司机的权利还是有的。 见眉妩面色有些迟疑,容姨也跟着劝道:“是啊,二少奶奶,家里您的衣服物件一样都没动,你淋成这样,不如先回幽荷院换身干爽的衣服,喝杯姜茶,再回去也不迟啊。” 其实,眉妩很想倔强地拒绝,可是有时候骨气在困境面前却是一无是处。 她咬了咬牙,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还是对顾清雅客气地说了声,“顾姨,容姨,谢谢你们的好意。换衣服就不必了,派个司机送我回去就成。” 屋内的房月桐看着这一出好戏,眉尖蹙了下,难不成沈眉妩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池慕寒的种? 那她费尽心思,要把沈眉妩肚子里的孩子弄掉,岂不是多余? “大太,她们豆子没捡完就想走!” 在外监督的平婶,看到他们动静,忙跑进屋里跟房月桐报告。 “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想走?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池慕寒还以为他是曾经那个跺一跺脚整个江城都要震一震的池公子么?” 房月桐一捏手中佛珠,端着雍容高贵的姿态,朝外走去。 “慕寒,你来了,不跟我这个长辈打声招呼就走?” 房月桐笑嘻嘻地说道,面带蔼色,但那一双上了年纪的眸子却十分锐利。 “大妈,你把我的前妻和养母折腾成这样,还想让慕寒给您打什么招呼?” 房月桐又是轻笑一声,“慕寒,我没这个权利惩罚沈小姐和顾四太。这个家里,有这个权利的只有你爸爸。” “我爸?”池慕寒一直沉着眸,薄韧的唇捻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大妈,你知道我爸他为什么这几十年来都不愿踏足梧桐苑半步么?都是因为大妈你太过心狠手辣,不为自己留条后路!别以为爸让你们回来了,就是万事大吉,他在暗中都瞧着呢。若让他稍不顺心,他就有可能把你们再赶出去!” 俨然池慕寒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她面前连声都不敢吱的毛头小子了,现如今,浑然一身的凛凛气势,真是像极了当年的池霆。 房月桐维持住的神色,唇角一讥,“臭小子,几时轮到你来说教我?” “我是劝大妈你能见好就收,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一言落罢,撑着伞,扭身便走。 那平婶平日里就是个狠角儿,如今大太重回池宅,更是仗着这点,不把其他几房放在眼里,眼见他们要走,叉腰冲到他们面前,一嚎嗓子,“没大太发话,谁准你们走了?” 池慕寒没开腔,只是一记凌厉眼神丢出去,就吓得平婶浑身抖了一抖,往后大退了几步,慌乱之下,青石板的地面上又湿又滑,紧接着一声惨叫划破整间院落,那粗矮圆滚的女人就摔了个仰面朝天,四脚八叉。 容姨暗地里笑了笑,就差没用手机把她那难堪的姿势拍下来。 平婶哎哟哟直叫唤,撑在地上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大太,快让人扶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真是丢人现眼!” 房月桐白了一眼平婶,转头就进屋去了。 这今后的路还长着呢,看池慕寒还能嚣张到何时? 这次就饶过他们,下次就让他们彻底翻不了身。 —— 一行人同坐一辆电动车,唯一衣着干净整洁的就是那个通身矜贵的男人。 眉妩就坐在池慕寒的身边,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以免把他弄湿。 池慕寒沉着眸子,一直沉默着,直至看见停车场,才对电动车的司机说,“停。” 然后,他转眸,看向沈眉妩,声音沉冷的可怕,“下车。” 完全不需要他的命令,从他的眼神中就能明白他的驱赶之意。 眉妩咬了咬唇,不吭一声就欲从车上下去,一转身,就被顾清雅拉住了手臂,“眉妩,别听这混小子的!先回家!” 哪怕眉妩浑身湿哒哒的不舒服,但不想再跟这人有过多焦急,免得他们相看两厌,还是拒绝了顾清雅,“顾姨,我就在这下车好了,不麻烦了。” “就算你和慕寒离了婚,你哥还是我女婿,咱们还是亲戚不是,你还跟我这么见外?这回你就听我的,先回家冲个澡,换了衣服之后喝碗姜汤再走。这样我对你哥也有个交代啊。” 顾清雅又瞪了眼池慕寒,不许他再有任何异议! 由于是顾清雅发的话,哪怕池慕寒心有不满,也没再讲出来,只是眉梢紧了一分。 眉妩正犹豫着,顾清雅就让司机开车。 半推半就着,眉妩被顾清雅推进了卧室。 房中的一切都没发生变化,那张圆形的玻璃桌上还放着她喜欢的香水百合,化妆台上还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她用过的化妆品,他们的婚纱照还挂在床头,照片上的男女眉眼间皆是甜蜜而温馨的笑。 卧室是夫妻之间最亲密无间的地方,在这里发生过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 他曾为她亲手下过面端进房里给她吃,曾拎着药箱为她细致地包扎过伤口,还在她每次洗头后不厌其烦地捧着她的湿发替她吹干…… 最令她记忆犹新的是,就是在那张化妆桌前,那个眉目温润的男人手持一管蜜桃色的唇膏,将鲜红靓丽的色彩一点点描摹到她唇上。 那时,她说,“倚天屠龙记中赵敏对张无忌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她想,也许,池慕寒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句话是什么? 过往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悲凉。 掩下心中的那抹隐痛,便进了浴室洗澡。 身上太湿太凉又太过疲惫,不得已在浴室里多泡了一会,把身上寒气驱除,才让自己的身体得以回暖。 裹着浴巾推开模糊的浴室门时,看到床上那个多出的男人,黛眉不由得微微拧了下。 许是太过疲倦,她都不曾意识到池慕寒进来了。 那个男人像是倦极,连鞋子都没脱,领带微微扯开着就躺在被褥上睡着了。 生怕将他吵醒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走向衣帽间时,脚步放得很轻,但经过时,还是下意识地多瞅了他一眼,在明亮的光线下,她这才发现,他似乎不太对劲,整张脸泛着异样的病红。 到底两人已分道扬镳,这人对她态度又是差到极点,她不想再多管闲事,刚抬起脚,身后就响起低沉脆弱的声音,“渴,水……水……” 眉妩听得心脏一缩,仍旧步子往前走,不想去管他,他如此伤她的心,渴死他才好。 可是,步子又收住,不争气地回头,默默叹了一口气,就当做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 走回去,倒了杯水,将沉重的男人扶起一起,让杯子里的水流进他的口腔。 看着他咕噜咕噜地喝完水,又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果然是在发烧。 正要起身,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低沉微沙的男人声音徐徐袭来,“别走……”。 第207章 我很想你 第207章 我很想你 眉妩想要扯下男人的手,他却拽紧了,迷人粗嘎的声线从他薄唇中逸出,一遍一遍的说着,“别走……别……离开我……” 那声音竟能牵动人心,让眉妩的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意。 眼睫微垂,看着他昏睡的俊颜,轻声说了一声,“池慕寒,放开我,我去给你叫医生。” 可是他紧紧握着,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眉妩蹙眉,覆盖上他的手,将他的手用力扯下之际,就被他另一只手捉住肩头,将她整个身板都拉向了他。 猝不及防之下,眉妩就那么堪堪摔倒在他结实的胸膛口。 感受到胸膛上的重量,他微微睁开眼,眼波迷离地看着眼前这个刚沐浴过后双颊红彤艳若桃李的女人。 “我不需要医生,我现在需要的是你,知道么?” 许是因为发着烧,男人呼出的气体也是灼热异常,喷吐在她面颊上让她倍感不适。 臭不要脸! 嘴上没说,但在心里这么咒骂了一句,就单手撑在他胸口欲把身子支起,可他像是恶作剧将她身板又往下一扯。 隔着一层微湿的浴巾,她与他紧紧相贴。 这样的姿势,让她感到难为情,她皱着眉,恼怒地瞪着身下的男人,“池慕寒,让我起来!” 迷糊之间,看着那一张一合的两片饱满唇瓣,男人不自觉的吞咽了下,似乎刚刚的水压根就没喝够。 指腹下是女人滑腻的香肩雪肤,按照本能,他抬头,衔住她湿软的唇,一股脑儿的宣泄…… 眉妩完全是抗拒的,伸手去推他,但整个身体都被他紧紧圈着,不得动弹,索性,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男人吃痛低“嘶”一声,这才松了她的嘴。 “池慕寒,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你的萧怜儿,我是沈眉妩!” 眉妩涨红着小脸,愤懑低吼道,俨然像个不可侵犯的冰山女王。 这下,池慕寒也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睇着她眼中的那份疏离,是他害怕看到的,同时又是最希望看到的,是不是很矛盾? 嘴角一扬,眼中似划过一丝似有似无的失落,冷然低笑一声。 “哦,原来不是怜儿。” 明知他只是把她当做萧怜儿而已,但她的心还是狠狠地痛了一下,像是被毒蜂的尾针给蛰进心肉里。 “那么池公子是不是该把我放开了?” “如果我不放呢?” 他冷傲地睥睨着她,就像金光外长的佛祖俯瞰着如蚂蚁一般不起眼的生物。 “你不放,难不成还要让我住下?不过,就算你有那个意思,我可不愿意。” 她勾了勾唇,浅笑如斯,一如既往的媚人又带着一点小狡黠。 “沈眉妩,你在我的房里,裹着条浴巾下面真着空还扑倒在我的怀里,摆明了跟我玩欲情故纵的游戏,不是么?”他波澜不惊地挑了下眉,眉眼之中透着眺达,“但是,很抱歉,我可没有留你过夜的意思,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一山不能容二虎!” 眉妩是何等聪明的女人,他这么一个小小的点拨,她就敢肯定房月桐所言是真的。 他的确有把萧怜儿接进池家的打算。 “这么说来,我还是真该感谢池公子菩萨心肠让我在这里洗澡。现在我澡也洗好了,我应该告辞了。” 所以,池慕寒,你是不是该把你的手拿开了? “沈眉妩,你这是有多急,就这么想跟你的新男人在一起?” 男人冷锐的声音,回荡在这偌大的房间里。 分明是这人着急,怎么变成她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咬了咬唇,蹙紧了眉看着他这副暴躁发狂的模样,固执地不肯应声。 见她不作声,池慕寒心头焦急如焚,他一边残忍地伤害她推开她,又一边渴望她会像自己一样留恋他,手臂一绷,就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眉妩第一反应就是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她真的池慕寒疯了,有没有考虑过她是一个孕妇? 他火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让她难受地偏了下脸,还有他那双熟悉的眼中变得赤红,每每他与自己亲热时,他的眼中就会迸出这样炽热的晴欲。 以前眉妩会在他怀里撒娇笑着,捏捏他的鼻子,“池公子,你这又是要吃肉呀?” 可现在,除了危险感,眉妩感受不到其他的,她下意识的把肚子揽得更紧。 明明身下的这具柔软的身体轻轻打着颤,她还是不甘示弱的瞪着自己,“池慕寒,你给我起开!” 他心跳如疾风骤雨,哪怕呼吸道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他身体的原始冲动就会如野兽一般爆发出来,更何况这个女人现在就被他压在身下? 他双手捧住她脸颊,如老鹰刁小鸡似得猛啄上她的唇,将她所有气息津液都吞进肚腹之中。 他怎么能如此玩弄她? 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再次席卷全身,她在他身下颤抖得更加厉害,可反抗也更加剧烈,她的小拳头不断地砸着他的胸口,抬脚去踹他裤裆,他一条腿扫过来,将她两腿压得更加严实。 “沈眉妩,你不是要感谢我么?来啊。” 他的手伸过来,将她身上的浴袍猛地拽下。 为什么,她都成全了他们,他还要这么对待她? 她只是想要离开的有尊严一些,她只是想分开的和平一点,怎么就那么难啊? 一直倔强的不肯流下的眼泪如山顶雪崩一般瞬间崩落,她在他口腔中痛楚的呜咽,“池慕寒,能不能对我公平点?” 女人的泪水簌簌落下,他的动作变得轻柔,温柔地捧着她的小脸,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舌尖轻轻舔舐着她脸颊上的泪水,把那些咸涩的泪水统统吻干。 他的吻又柔又软,眉妩一时间迷糊起来,分不清他到底是那个绝心绝情的池慕寒,还是那个会替她遮风挡雨的池慕寒? “眉妩,我很想你……” 不知是心底太过渴望,还是这几天高烧不退让他脑袋愈加昏沉,他竟在她耳畔轻轻呢喃一声。 醇厚微哑的嗓音如春风一般拂面而过,暖暖的,痒痒的,眉妩差点就信了。 可当他的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时,她身子猛地一震,回过神来,这人费劲心思,使尽了温柔缱绻的手段,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而已。 “池慕寒,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床伴,还是你无聊时可以来一炮的性工具?” “嗯,你明白就好。” 他低喃一声,那双眸里情绪复杂,阖了阖眼,再睁开时,又恢复一片清明和绝情。 哪怕眉妩在他面前多么卑微,她也有她的心高气傲,一咬牙,高高扬起手,一记巴掌就用力掴在男人的脸上。 那一巴掌,打得她手臂痛麻。 何止是手臂痛,整颗心都拧着似得痛! 那一刻,她更加想哭,她曾是那么爱他,他却逼着她打自己深爱过的人。 “池慕寒,你逼我的!” 她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池慕寒怔了一下,耳边微鸣,眸光紧敛着深凝着她,“沈眉妩,像你这样的女人真的一点也不可爱。被人抛弃,也在情理之中。” “那池慕寒你一定要和萧怜儿天长地久,别教我将来笑话你们!” 说罢,用力推开池慕寒,跑进衣帽间急匆匆套了件厚面妖,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 刚下楼,就撞见了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进屋的萧怜儿。 虽然萧怜儿脸容苍白,但嘴角挂着微笑,在看到沈眉妩的那一瞬,明亮的眼中顿时黯然失色。 “沈眉妩,你怎么在这?” 在这里见到萧怜儿,也令眉妩微微一惊,知道池慕寒要让萧怜儿住进池家,没想到这么快! 对这个女人,眉妩是一丝一毫也不客气。 “萧小姐,你是我的谁,我有必要跟你报备么?” 萧怜儿刚做完手术不久,池慕寒就安排专机送她回国,还为她请了美国最好的医疗团队,哪怕在池仲尧骗池慕寒她在美国出事之时,他还是第一时间赶去看她。 可当她踏进池家的第一天,就看到了沈眉妩慌慌张张下楼,该是从池慕寒的房里出来的吧? 再瞧瞧沈眉妩那凌乱的头发和被吻肿了的唇瓣,就明白了在她进屋之前,她和池慕寒发生过什么事? 这一切,让萧怜儿心底深深一绞。 对于池慕寒的心,在踏进池家的前一刻,她还深信不疑,这一刻,她又开始动摇起来。 “我即将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沈小姐你随意进出我的家,不需要跟我报备么?” 女主人? 池慕寒是打算和萧怜儿结婚了么? 池慕寒的速度之快,普通人果然无法预料。 这两人不让她舒坦,那么她也一定不会让他们有多舒心。 唇一张,眉妩便信口说来,“萧小姐,你也说了,是即将,现在还不是呢。还有啊,萧小姐,既然马上要成为池太太了,就该把自己的老公看紧点,免得他还对其他的女人动歪心思。那样显得萧小姐,你多么没魅力,是不?” 对于一个刚刚做完换心手术的病人来说,这绝对是致命一击。 一下子,萧怜儿整张瘦巴巴的小脸刷得通白。 站在楼梯口的男人目睹了这一切,他在眉妩背后冷不防地开腔,“一个被我扫地出门的女人,到底还想赖在这里多久?”。 第208章 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第208章 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眉妩倒吸了一口凉气,才把眼中的泪水给憋了回去,扭脸,抬目,倔强地看向池慕寒,“池公子,别把话说反了,要不是你刚才在房里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早就能离开了!” 说罢,眉妩潇洒转身,看向门外,那双美眸之中也如同天气一般下起了雨。 顾清雅也泡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睡衣下楼,正打算下楼喝姜茶,就看到了客厅里的萧怜儿和正要出门的眉妩。 大晚上的,萧怜儿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池慕寒派人接回来的。 “慕寒,就算你再这么急,又何必在和眉妩离婚的同一天就把她接回家?” 顾清雅恨铁不成钢地责备了一句,就忙下了楼,一边往下走,一边喊眉妩,“眉妩,你等下。” 容姨听得眉妩要走,赶紧把煮好的姜茶端出来,“二太太,喝了姜茶再走吧,天气冷,也好暖暖胃。” 眉妩没辙,只好接下。 虽说以前与这二人也有些过节,但如今她们能待她如此,心中无不动容。 而那个她付出了全身心的爱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把匕首插进她想心窝里。 一口气,喝下这碗温热的姜汤,生姜味辣辣的,把她嗓子眼辣得痛至极点。 把碗递回给容姨,“容姨,顾姨就交给你照顾了。我走了。” 容姨叹了叹气,“二少奶奶,你以后在外面也好好生照顾自己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 听得这话,萧怜儿眉头一收,沈眉妩怀孕了,这孩子会是池慕寒的么? 眉妩点了点头,顾清雅取了一把伞给眉妩,舍不得地看着她被厚棉袄包裹着的身影步入夜雨里。 而池慕寒就在二楼望着,看着她离开,握在围栏上的手指一点点蜷紧。 萧怜儿还算识趣,没在这个时候说话,只是看着池慕寒在沈眉妩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后,下了楼,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慕寒,你要去哪?” “有点发烧,我去医务室拿点药。你以后就安心住下吧。” 池慕寒神色淡淡的,似没心思和萧怜儿多说,这便打伞出了门去。 顾清雅心情也是沉重,眉妩走了,进门的却是这个她一直厌恶的萧怜儿。 那眉妩心直口快,有点小机灵,却没什么坏心眼,处处维护着慕寒和馨儿,还有这个家。 至于萧怜儿,在她眼里就是个破烂货,在慕寒不得势时背叛他,在慕寒得势时又来巴结,这样的唯利是图爱慕权势的女人最让人瞧不起。 只是碍着慕寒,她也没多说什么,喝完姜汤,也回房去了。 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了萧怜儿和几个下人。 她早就知道,她一定会再次踏进这里,成为池慕寒的太太。 现在,她终于得偿所愿。 下人们见主子们一走,就开始小声议论起二少奶奶,说她怎么怎么可怜,二少爷有了新欢就把她抛弃了。 萧怜儿气得咬了咬唇,沈眉妩还真像冤魂野鬼无处不在,要说插足,也是沈眉妩插足了她跟池慕寒,她跟池慕寒认识在先,她沈眉妩算那跟葱? 不给这些下人一点下马威,她们还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以后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要是再让我听得有人谈论沈眉妩,我会让她立刻滚蛋!” 佣人们唯唯诺诺地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出一点声音。 说罢,吩咐佣人把她的行李搬到楼上二少爷的房间去。 虽然上次设计慕寒没能成功,但她还是如愿地顺理成章地住进了池家。 这几年,她跟池慕寒虽一直僵持着,但她一直在等他,就想等池慕寒的主动表白,却一直没等到。 可至少她跟池慕寒已经能住在同一屋檐下,这几年也算没有白等。 从轮椅下下来,由小护士扶着慢慢走上了三楼,来到池慕寒的房间。 一打开.房门,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床头那张婚纱照,俊男靓女,好不登对。 沈眉妩那个女人在池慕寒心中也是有一点地位的吧? 如此想着,一条毒蛇便钻进了她的心窝,恨意妒忌如毒蛇的毒液一般在不断滋生,她一咬牙,指了指那张照片,对着容姨说,“让人把那张照片摘下来。” 容姨心中还是向着眉妩的,她想有那么一张照片挂在床头,二少爷看着总能回忆起一些二少奶奶的好来。 即便知道这位萧小姐将来是这宅子的女主人,她还是颇放肆地回了一句,“萧小姐,这样动二少爷房间里的东西,不太好吧?我们还是请示下二少爷吧。”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觉得他都让我住进这个家了,我还没权利动这里的东西吗?” “好,我明天打电话叫人来拆。今天太晚了。” 容姨叹了叹气,便下楼去了,这萧小姐一进池家的门就把架子气势给端足了,可真是个厉害角色。 行李箱放好后,萧怜儿就让下人出去,她走入房间,细细打量起整个卧室,化妆桌子上有女式的化妆品,床头柜上有新鲜的香水百合,带着浓烈的女人气息,池慕寒,你让我搬进来,也不把这些东西处理掉,是什么意思? 气恼之下,手一挥,把桌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到地上,一面化妆镜和几个小瓶子碎了一地。 —— 那一晚,池慕寒说是去医务所拿药,可是这一走就是一晚上没回来。 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直至第二天上午,池慕寒才回到家。 萧怜儿着急地上前,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慕寒,你昨晚去了哪里?你去喝酒了?你发烧还喝酒?”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他冷淡的回应,让萧怜儿心中窒了下。 双手抄着裤兜,缓缓走进房间,但发现床单换了,枕头上还多了两根发尾微卷的长发,化妆桌上的属于眉妩的化妆品都不见了。 他忍不住冲出房间,“萧怜儿,是不是你动我房间的东西了?” 他一张口,便使得周围的空气凝结住。 萧怜儿早知道他会这么问,但这口气比她想象中的更骇人可怖。 “她的东西,我让人帮她收拾好了,今天给她送过去。有什么不对么?” “除了动我房间的东西,你昨晚还睡在我房间了?谁告诉你,你能进我的房间?” 他说的不是,谁告诉你,你能搬进我的房间?别说搬进去住了,那是连进都不行的! 萧怜儿一怔,不可思议地问道,“我们都是男女朋友了,不住一起,难道还分开睡?” “萧怜儿,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难道看不出我是个很保守的男人?我房间里那张床只有我的妻子才能睡,除非,你是想睡地上?” 池慕寒的冷幽默实在令人难堪,换做以前的萧怜儿,必定头也不回地掉头走人,可现在,她不会这么意气用事,她已经28岁了,再不把自己嫁出去,就真的是个黄金剩斗士了。 女人的青春也就这么几年,保养得再好,也会迟暮,终究比不上那些吹弹可破的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既然第一步已经成功迈进了池家大宅,后面的棋就容易下了,只要怀上个龙种,母凭子贵还不是指日可待么。 还有,该死的沈眉妩,居然先怀了孕! 这时,容姨带着木匠过来,叮嘱他进屋小心点,把墙上的婚纱照拆下来就行,其他的东西不要乱碰。 那些话传入池慕寒的耳里,让他的太阳穴抽跳的厉害,明知自己不该也不能动气,但他还是愤怒地捏紧了拳头,“容姨,谁特么给你这个自作主张的权利?” 容姨猛地一震,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三抖,二少爷虽然是个冷淡的人,但甚少动怒,对下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她急忙走过去,低声道,“二少爷,我一个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私自拆您房里的东西啊,是——”她说着,用眼光扫了下旁边的那个气质优雅的女人。 萧怜儿分明看见,池慕寒吼出这句的时候,那两道触目惊心的眸光是指向自己的,这招指鸡骂犬用得可真好。 “慕寒,你别骂容姨了,的确是我让她喊人来把那照片拆了的。你和沈眉妩已经离婚了,那张照片摆在那里还有必要吗?只会让你看到不想见的人觉得心烦罢了。” “那都是我的事,几时轮到你来操这个蛋疼的心?” 池慕寒抛下冷淡一句,气得萧怜儿心颤,抬了抬眼,复进去把几只放在衣橱还来不及整理的行李箱踢了出去,“嗙”的一声把门关上。 箱子被踢得七倒八歪的,萧怜儿向来心高气傲的,这才是进池家的第二天却遭到了这样的羞辱。 她暗暗咬牙,把这一切忍受下来,总有一天,她会彻底征服池慕寒。 —— “何叔,眉妩昨晚有没有回家?” 何叔看着一脸慌张的田澄,“大小姐不是住在你那吗?沈家被池公子破话成那样,要装修好一阵呢。” “那就糟了,她昨晚没回我那,也没回沈家,到底去了哪里?我打了她昨晚给她打了无数电话,上午也给她打了不少电话,她手机一直处于关机中。她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呀,怎么可能这么任性?” “大小姐的手机会不会没电了,或者是坏了?”何叔说着,猛地焦急起来,一锤手掌,“她最近总是出一些意外。你说,她该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 “不行,我得去报警!”。 第209章 金窝藏娇 第209章 金窝藏娇 眉妩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不比昨晚春雨蒙蒙,现在已是大晴天,大片的夕阳透过窗明几净的落地窗折射进来,橙光灿灿的,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尽管光线照在眉妩身上很舒服,可眉妩的身子却是浑身乏力,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在池家的司机把她载到田澄的小区楼下后,她没往小区里走几步,突然从后面窜出了一个黑影,一条带着异味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之后,她就不省人事了。 警惕地环顾着这个房间,很陌生,陌生得让人毛骨悚然。 这究竟是哪里? 又是谁把她绑来了这里? 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逃,逃离这个鬼地方。 她勉强地撑起了身体,用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朝门口一步步走去,当她指尖握上冰凉的门把时,门把就从外面被拧动。 眉妩甚至来不及躲闪,门就被推了开来。 站在门口的男人,任她怎么猜也猜不到,竟然会是陆晋原? 陆晋原看着眉妩惊吓过度而微微泛白的脸孔,挑了下眉,“沈小姐,醒了?” “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陆晋原笑眯眯地走进去,将门关上。 按理说陆晋原和池慕寒关系不错,甚至帮着池慕寒把沈氏的艺人和股东都抢走了,不会绑架她才是,除非…… 想到此处,眉妩猛地蹙眉。 一定是那人。 “我想以沈小姐的聪慧,已经想到我绑你的原因了。没错,是池公子让我这么做的。他帮我把冯宝宝找回来了,我欠他一个人情,所以我把把沈小姐你绑了。”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眉妩又是怔了怔,尽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镇定一些,十指紧紧相扣,盯着陆晋原,问道:“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也许,池公子是担心你会像冯宝宝一样跑了呢?要知道你们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没什么良心,动不动就逃跑?而我们男人呢,很讨厌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干脆把你们关起来,看你们还怎么跑?” 因为担心她跑,就把她禁锢起来么? 这是什么鬼道理? 家里住着萧怜儿,就把她包起来当二奶么?关键她这个二奶还失去了人生自由! 眉妩灵活的眼睛四下搜寻了一番,除了那扇门以外,就只有那大片的落地窗了,看样子是在二楼,像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想逃跑还真是有点难。 才刚刚扶着床头柜爬下床,这脚下就是一个虚软,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上,迈不开一步。 眉妩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像是在砧板的鱼肉一般,完全任人宰割,她抬目,便被那一双略带玩味的男人目光深深刺住。 “沈小姐,我劝你,不要想着逃!这里很隐蔽,四周都是我的人,一旦逃走后被抓了回来,池公子一个生气,兴许会教你生不如死!”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机也不在兜里,应是被没收了。 看来,池慕寒真有关她一辈子的可能! “池慕寒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都已经成全他和萧怜儿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陆晋原看着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眼泪含在眼眶里打着转,就是倔强地不肯掉出来。 他这个人的缺点吧,就是对于漂亮女人,总是能生出一丝怜香惜玉来。 他皱了皱眉,上前,将眉妩抱起,放到了床上,“沈小姐,你哭什么?池公子他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小女人了。只要记住两个字——别作,你小日子也可以过得很愉快的。” 临走时,陆晋原又说了一声,“沈小姐,好好待着养身子吧。待会徐妈会把晚饭送到你房间里来。” 他的意思就是说,除了这个房间之外,其他地方她去不得。 那么这样的她,和圈在鸟笼里的鹦鹉有什么区别? “陆当家,烦你帮我转告池慕寒,我生性放荡不羁爱自由,他这么禁锢我,等同于逼我去死!” 陆晋原沉了下眉目,为眉妩带上门就出去了。 “池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家那只小狐狸精比我家宝宝还要难对付?你说说你自己都搞不定的女人,还非得拉我下水?” 一出门,陆晋原就打了通电话给池慕寒诉苦。 “陆当家,你不是说没你搞不定的女人?” 听得池慕寒戏谑的笑声,陆晋原唇角僵了下,“床上,我指的是床上!你懂么?” 顿时,池慕寒心急如焚,发烧没好,嗓子发炎也越来越严重,一边咳嗽,一边怒吼,“陆晋原,你敢乱来?” “不过一个不伤大雅的玩笑而已,你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么?我虽然口味重,可是也没重到去搞一个孕妇!还有,那小狐狸精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 陆晋原吐了口浊气,深沉道:“她说,她生性放荡不羁爱自由,你把她关起来,等同于逼她去死!” 电话那头,一阵死一般的静默。 陆晋原知他心里不舒服,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真不像是池慕寒的为人。 之所以和池慕寒交好,是他挺欣赏池慕寒的自律个性。 像他们圈子里的,哪个不是玩女人玩到腻?有的女人玩腻了就玩男人,出柜的也有。 但,池慕寒那家伙啊,偏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自律得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太监! 因此,池慕寒成为江城人们口耳相传的禁欲系男神! 而他却不这么认为,池慕寒一定那方面有问题。 为此,他找了不少正点的妞去勾引他,但,没一次成功。 池慕寒知道后,劝他别白费力气了,“一个男人不提枪,要不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心里已经住了一个女人,要不就是这个男人还没遇到让他想上的女人!” 很显然,池慕寒是前者。 他心里住着一个女人,但又和那个女人保持着距离。 那个女人就是萧怜儿! 他曾经以为池慕寒会为了萧怜儿当一辈子的和尚,哪料他一声不响地把沈眉妩娶了,上一次还为了沈眉妩差点跟他翻脸。 他就知道,池慕寒这家伙是输了,输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那个女人不是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萧怜儿,而是那个任性泼辣的沈家小姐。 “你说说你,一个感情白痴,没那么高的情商,你泡那么烈的妞干嘛?你这不是找虐么?我跟你说啊慕寒,你别看沈眉妩胸大,但她绝不是那种无脑的蠢女人。她肯定会想方设法想要逃走的,到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就等着被折腾死吧。” 陆晋原噼里啪啦把池慕寒一顿教训。 久久,电话那头是一片寂静的。 尔后,传来阵阵难掩的咳嗽声。 待那块把肺都咳出来的咳嗽声止住后,才听得男人平稳却隐含着一丝无奈的沙哑嗓音,“晋原,帮我多去看着点,切记,别让人发现了。” “得了。你池公子吩咐的事,我还敢偷懒吗?” 电话挂断之后,陆晋原从沙发上起身。 徐妈端了一盘炒芦笋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正要出去的陆晋原,“当家,吃点再走吧,我饭已经做好了。” 徐妈以前是陆家的厨娘,因为池慕寒的缘故,他就把徐妈掉到这里来照顾沈眉妩。 “不用了,我答应了太太,要回去陪她吃饭。”陆晋原拿着外套,往外走时,又回头叮嘱了一声,“沈小姐,你看紧着点,人丢了,我要你好看!” 徐妈不敢多言,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按理说陆太太没多久就要生了,当家是要寸步不离地陪着的,可突然把一个陌生的姑娘接回了私人别墅里来,若是被太太发现了,那还得了? 但徐妈是个本分人,不该管的,不该问的,她都放在肚子里。 徐妈在门口看着陆晋原的车子驶了出去,端着饭菜,给楼上那位小姐送上去。 推进而进,那位小姐坐在床头,夕阳的色泽打满了整间房间,将她小脸衬得白里透红,瞧着真是个肤白貌美气质佳的大美人,难怪当家有了太太,还要金窝藏娇? 其实吧,这些有钱人家的男人都一个德行,结了婚,还爱在外面沾花捻草,在外保养一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沈小姐,你昏睡了一天了,肚子肯定饿了吧,我的手艺还不错,你尝尝看。” 徐妈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笑嘻嘻地道。 眉妩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道,“我不吃,拿出去!” 这脾气,还真是倔得厉害。 徐妈好劝歹劝,都没能让她吃一口饭。 本来,徐妈想着,哪怕再倔的人,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饿了三两顿,就会自然而然吃了。 哪料这沈小姐连续两天都没吃一口,徐妈眼看情势不对,再这么饿下去,可别闹出人命啊。 正在徐妈急得一筹莫展之际,当晚,眉妩就饿晕了过去。 不得已,徐妈给陆晋原打了过去,“当家,不好了,沈小姐她已经绝食两天了……现在……晕过去了。您快来瞧瞧吧……” “你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陆晋原口吻愈发严厉,瞧着枕边熟睡的女人的小脸,把怒火压了下去,“好了,我现在就带医生过去。你在那看着,别再出纰漏了。” 一通电话后,把陆晋原吓出一身冷汗,如果沈眉妩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向池慕寒交代呢? 当下,换衣出去。 在陆晋原偷偷摸摸出了房间之后,床上的女人就缓缓睁开了眼。 这么晚,陆晋原这么着急出门,是为了什么?。 第210章 只要你没事就好 第210章 只要你没事就好 “当家,您可总算来了。” 徐妈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连忙起身去迎。 “她人呢?” “在楼上呢。” 徐妈神色慌张地说着,就领着陆晋原他们上楼去。 但,在房门从外被打开后,房内却空无一人。 徐妈看着那张空了的床,惊讶地低呼一声,“沈小姐人呢?可能在卫生间吧。” 又转头去卫生间找,可还是没有发现沈眉妩的身影。 “不可能呀,每次我出去,都会把房门锁起来,就是担心沈小姐会溜走,她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徐妈费解地看向陆晋原,很是担心他会因此怪责下来。 毕竟,她在这里的责任就是照看好沈小姐。 陆晋原很是镇定,这幢独栋的别墅,门口有警卫守着,沈眉妩没那么容易跑出去。 四处环视了下,发现窗户是打开的。 他走到窗口,窗外是一棵粗壮的榕树,枝繁叶茂,枝丫延展到了窗边,而且几处树枝有被攀爬过的痕迹。 “沈眉妩是从这树上逃走的。” 果然,沈眉妩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 “打电话给保安,四处找找看,她很有可能还在附近。” 徐妈点点头,照做。 眉妩饿得肚子咕咕叫,这两天以来,每顿饭都只敢偷吃一点点,就是为了蒙混过徐妈那关。 她摸了摸饿扁的肚子,知道肚子里那小家伙饿得厉害。 “乖,等你妈咪出去以后,一定带着你吃遍四海八荒。” 早在徐妈锁门下楼后,眉妩就从窗口那颗高大的榕树上爬了下去,然后四处溜达了一圈,发现这里有保安守着,她根本就出不去,折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徐妈拿着座机给陆晋原打电话。 顿时,她眼睛一亮,如果能用那个座机,联系上外面的人的话,兴许,她就有机会出去了。 于是,她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等着徐妈离开。 那徐妈倒是极守本分的人,一步都不曾离开大厅。 就这么一直等,等到了陆晋原带着一个拎着医药箱的男人进来,看着他们上了楼后,第一时间,眉妩就用最快的速度溜进了大厅,拿起座机,给田澄打了过去。 这种惊险刺激的事情,除了观摩顾清雅偷情那次,这就是第二次了。 她握着座机听筒,祈祷着田澄快点接电话,也祈祷着陆晋原他们晚一点下楼。 当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刹那,眉妩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来。 “澄子,是我,眉妩。” 那厢田澄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是眉妩的声音,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眉妩,你在哪?我们这两天到处找你,我都去警局报案了,你现在在哪,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眉妩压蹲在茶几边,低了声音,“澄子,你别激动,你听我跟你说。我被关了起来,出不去。这里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但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电话线就被大步奔进来的男人给扯断了。 一抬头,就撞上了那张愠怒到极致的俊脸。 “沈眉妩,你居然装晕?你知不知道我……知不知道我……” 话在嘴边,却越来越难以说下去。 池慕寒看着女人微微惨白的小脸,心中猝然一痛,哪还有什么怒气,蹲下身,将她紧紧搂入怀里,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之中。 “只要你没事就好,眉妩。” 耳边划过男人微涩的嗓音,听着教人眉目一揪。 男人把她越拥越紧,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眉尖儿一蹙,用力将男人推开,胀着腮帮子,不满地冲他低吼:“池慕寒,我告诉你,我很不好。我现在很不好!”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这是为你好!” “把我当个犯人一样关在这个透不过气来的房子里,就是为我好么?家里供养着萧怜儿,这里囚禁着我,熊掌和鱼想要皆得,池慕寒,你会不会太自私一点?” 眉妩哪是生气,而是已经怒到不可遏制的地步。 她从没想过和他彻底say拜拜后,居然会沦落到被关押的地步,忍辱负重两天,每顿只敢吃一丢丢,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跟外面联系上了,居然又被他破坏了。 “眉妩,你冷静一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看着池慕寒紧张担忧的目光投递向自己的肚腹,怒极过后,眉妩又无声无息地笑了。 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孩子! 也是,如果没有这个孩子,那么她沈眉妩现在还有什么价值呢? 萧怜儿虽然做了心脏移植手术,但是有心脏方面顽疾的人,毕竟生孩子也是一种风险,池慕寒这么怜惜萧怜儿,是不会让萧怜儿冒这种风险的。 到头来,她不仅仅是保护萧怜儿的挡箭牌,还多了一项功能——他的代理孕母,或者说产子工具! “如果说,我肚子里没有这个孩子,你是否又会这么禁锢我呢?” 眉妩抬起一双微红杏眸,死死盯着他。 虽然高烧已退,但嗓子仍不见好,低咳了一声,揪着眉心,看着这执拗倔强的女人,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若非她绝食装晕,他也不会涉险来看她! 万一让池仲尧那边发现了她,那么别说是她肚子里这尚未出世的孩子,那么便是她都会落入极其危险境地! 无论是身体的疲惫,还是心头的重压,都让他烦躁压抑。 低咳了一声,池慕寒抓紧了她的肩膀,“眉妩,能不能别闹了?我很累。”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在闹? 难道她在池慕寒的眼里就这么不可理喻么? “池慕寒,既然这么累,何不放我离开?我保证,以后只要有你和萧怜儿在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出现!我会出国,滚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 听着这话,池慕寒的眉目不由地又沉了一沉。 “眉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要你在这里乖乖的安胎而已,等我解决一切,我自然会让你出去!” 可在眉妩看来,这压根不是为了她好,这完全是池慕寒的自私自利! 被关在一间三十平不到的卧室,没有朋友,没有通讯工具,连房门都不能出一步,还有个人时时刻刻地在监视着她,不是坐牢,胜似坐牢! “对于一个人来说,如果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做人的快乐和意义?池慕寒,你告诉我?” 低低地说着,无助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 他不知道,这两天对她来说是何等的煎熬? 自问她不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但是,她真的怕,长此下去,自己会被池慕寒逼疯! 她有精神病家族史,姥姥和妈妈都是得了精神病,才自杀的。 她真的是怕,会有那么一天,她重蹈覆辙妈妈的老路。 池慕寒的唇轻轻颤抖着,他好恨,恨为什么池霆要让大房的人回来?更恨,自己只能用这种最愚蠢最伤人的方式来保护眉妩! 这时,陆晋原他们从楼上下来,就看到了二人僵持的一幕。 看着向来寡言少语的池慕寒跟一个女人解释,还真是有点想笑,可他笑又笑不出来,这一刻,他真的在池慕寒的脸上看到了鲜有的痛苦神色。 “沈眉妩,慕寒让你住在这里,只是为了要保护你而已!你就不能乖乖的,让他安心一点么?即便他多么想你,但为了你的安全,他发着高烧宁可用酒精麻痹自己,也控制着自己不来这里看你!” 从楼梯上一步一步往下走,陆晋原便拧着眉头如此劝道。 “阿原,别说了,回去吧。冯宝宝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她需要你陪在她身边。” 男人声音刚落,一股强劲却温柔的力道从她腰上横抄进来,才眨眼的工夫,她便落入男人坚实有力的怀抱里,发顶是微微紊乱的男人气息,熟悉又陌生。 眉妩早已饿得浑身无力,再加上刚才与之争吵一番,更是连抗拒的气力都没了,只能任由他这么抱着迈步上楼。 走到楼梯口,池慕寒想起什么,侧脸对徐妈吩咐道,“先去冲杯麦片上来。” “是的,池先生。” 徐妈这下总算明白了,这位小姐不是当家养在外面的情妇,而是池先生的女人。 陆晋原带来的那位医生在给眉妩看诊过后,说眉妩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缺营养,开了瓶维生素,也就跟着陆晋原离开了。 …… “萧小姐,起夜这么久,对你身体不好。我扶你上床睡觉吧。” 在池慕寒出去之后,萧怜儿就再也无眠,坐在那间采光最好的房间里,望着窗外发呆。 直至跟着她从美国来的特护孟雨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才把她的意识从那空洞的远方拉了回来。 “孟雨,你说池公子出去这么久,他会去哪里?” 孟雨摇了摇脑袋,“兴许池公子是有事吧,否则这么晚也不会出去。” “我听说沈眉妩失踪了,他这么晚出去,会不会是因为有了沈眉妩的消息?” 对于萧怜儿来说,她是巴不得沈眉妩消失一辈子的。 只有沈眉妩消失了,她的心才能彻底地安定下来,那样她和池慕寒才会有一个更好的开始。。 第211章 你冯宝宝先招惹的我 第211章 你冯宝宝先招惹的我 “萧小姐,不要胡思乱想了,池公子对您照顾得这么周到,放眼整个江城,谁能和你相比呢?您啊一定会是将来的池太太的。” 孟雨轻声安慰着萧怜儿,她是被萧怜儿从美国带回来的,虽说认识时间尚短,但她还是向着她的,只要萧怜儿能当上池太太,以后好处也自然不会少了她的。 在美国医院那会,她就听说了不少关于池公子和萧小姐的故事。 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为了一颗心脏能够寻遍整个地球,那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萧怜儿捂了捂心口,这颗心脏是如此宝贵,是牺牲了她最亲最爱之人才得以延续了生命。 如果到最后当不成池太太,那么连她的这颗心脏,她都对不住! …… 陆晋原半夜三更出去之后,冯宝宝再也睡不着。 她起身倒了杯蜂蜜水,坐在客厅里就那么瞪着。 她看着墙上的钟,一分一秒地走过去,已经一点一刻了,依旧没有一点动静,一点半,依旧没回来,两点的时候,还是没。 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小家伙调皮地动了动,坐着太久,腰眼有点酸软,又不得不回了房,躺在了床上。 反常的是,她怎么都无法入眠。 自从她回来之后,陆晋原就很少外出应酬,每天晚上,他总会对着她的肚子读书,讲故事,放音乐,把她“折腾”一会,才拥着她入睡。 奇怪的是,当他不在她身边时,她却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钥匙入孔的声响。 她赶忙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被子下的双手却莫名地拽得紧紧的。 她轻轻地走进来,看了她一眼,再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再次冲了个澡,洗完出来,他没直接上床,而是出去了会,打了通电话。 一切都很诡异,他这样的偷偷摸摸是为了什么? 眉妩轻轻皱眉,她的直觉是,他外面有女人了。 猛然的,她很想质问他,到底是为了哪个女人如此小心翼翼?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么? 她这是气愤什么?她根本就不爱他,不是么? 她认为这只是一个寻常女人应有的不满,就像一件本来是自己的,却也不是喜欢的玩具,突然有一天被别人拿去玩了,心里多少会有不爽。 陆晋原掐完电话,嘴边的烟也正好抽完,熄灭之后,进了房,钻进了绒毯之下。 一只暖热的手掌温柔地抚摸过她的肚子,给予她淡淡的、踏实的、安全的感觉。 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后,清凉的薄唇在她的肌肤和耳朵上细细亲吻了一会,冯宝宝闻到他身上夹杂薄荷味的烟草香。 风暴女不知道他为什么抽烟?还是在上床之前? 自从有了孩子,他没有在她面前抽过烟,甚至,她都很少闻到他身上有烟草味,她不知道,他究竟是遇到什么事情,需要用抽烟来排解烦恼? 她的双手一直紧紧握住胸前,用力地咬着唇,她有很多疑问,但她却问不出口,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不知道该不该问,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又觉得不合适,更觉得自己不该过问他的事,她矛盾极了,心里在死死挣扎着。 忽然,陆晋原薄淡微凉的嗓音在她耳畔撩拨,“这么晚,你不睡,在想什么?” 冯宝宝心里一惊,身子微微动了动,抿了抿唇,讶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嗯。你现在的呼吸声比你睡着时更重。” 陆晋原轻轻咬着她的耳珠,肯定道。 冯宝宝又是怔了一怔,她呼吸声的轻重,熟睡时和醒着时的区别,他都能听得出吗? 那是需要观察她,观察的多么仔细呢。 “你……今晚很忙?” “嗯,很忙。” 黑暗里,陆晋原的嗓音低低沉沉的,但他的唇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你这是在关心我么?宝宝。” 冯宝宝咬咬牙,爽快的说,“我只是觉得你今天跟平常不一样,我只是好奇而已。” 陆晋原微微敛眉,眼里却划过释然笑意,他一把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含笑低语,噙着一抹暧昧,“冯宝宝,你知道么,现在的你很不诚实?” “谁不诚实了?你才不诚实,大老晚的一声不吭往外跑,万一我在家里难产都没人知道。” “冯宝宝,你的意思是离不开我了?” “陆晋原,你一直都明白,我最想离开的人就是你。” 冯宝宝嘴巴很硬,笃定地启唇,只是,眸光里却有着他无法看到的丝丝闪烁。 “对于既不诚实,又爱狡辩的女人,该用什么方式惩罚好呢?” 他扯唇发问,唇畔勾勒着邪恶的弧度,微微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就是他要对她做羞羞的事了。 她手半撑在他胸膛口,低低请求,“时间很晚了,我很困了。” 她刚语毕,男人不由分说地就堵住了她的嘴,有着魔力的手指快速地伸了出去,隔着她的睡衣将她罩住。 陆晋原的另一只手摸到了床头的等,将一盏繁花图案的布艺灯按亮。 柔和的橘暖灯光一下子将周围空间点亮。 不算刺眼的灯光仍旧让冯宝宝的眼睛觉得不适,星眸微微眯了一眯,然后又轻轻皱着眉头睁开,看着身边只着一条裤头的陆晋原。 他的身体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任何人看到他的身体都不想再移开视线。 冯宝宝慢慢勾画他俊美的脸庞,狭长的眸 她努力敛起心神,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 这时,陆晋原却慢慢逼近。 当他触碰到她时,冯宝宝惊慌地“啊”的一声,整个身体都发颤起来。 她咬着牙,哆嗦地说,“陆晋原,你是禽兽吗?对一个即将分娩的孕妇都做这种下流的事?” 男人滚烫的气息裹紧了她,将她整个身体掰过来,面对着自己,“你知道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孕妇,长时间地控制着欲望有多难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难道,这就是你非得把我带回来的目的么?陆晋原,你外面的花花草草的那么多,为什么就非得是我?” 其实,这个问题,陆晋原也很想知道。 为什么非得是冯宝宝? 要知道,纵身情场的他,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非得是这么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片子?还是他的—— “如果情爱非得找一个理由,那还怎么称之为情爱?” 所以,冯宝宝,我爱你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 “如果非得找一个,那就是你不该小小年纪偷亲我!” 是,小时候,她偷亲过他,还是嘴对嘴的。 那都是因为她年纪尚小,不懂事,调皮捣蛋而已。 那时的她真的恶劣至极偷了妈妈的口红,将自己的小嘴涂成了血盆大口,还自以为是美美哒。 路过陆晋原的书房时,透过门缝,看见他趴在说桌上睡着了。 她坏脑筋一动,鬼主意就上来了。 偷摸着溜了进去,走到陆晋原的身旁,看着他俊美的睡颜,贼贼地笑了笑,踮起脚尖,一股脑儿就将自己鲜红的嘴唇朝着的侧脸像盖章一样地盖了下去。 盖完章后,她看着自己伟大的杰作,满意地吱吱直笑。 她想,等他醒来之后,被外人看到,或者照镜子的时候,那是怎样一副光景? 一定会被气得七窍生烟的。 临走时,觉得还不过瘾,索性又恶作剧地在他嘴唇上也留了一个。 一个大老爷们涂口红,一定会成为大笑柄。 但是,在她干完坏事,准备抬头之时,他那双犀利的眼睛突然地睁开来,两道幽冽如寒潭的眸光戳向她。 她完全没预料到他会醒来,她已经尽量做得轻手轻脚了。 被这么一吓,魂儿都吓没了。 冯宝宝堪堪向后退,步伐不稳,一个踉跄,两片屁股瓣儿跟硬邦邦的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摔得她痛得齿关乱颤。 她赶忙站起来,正打算溜之大吉之时,却被他从身后抓住脖子,像一只小鸡一样被他林了起来。 紧接着,头顶就传来阴阳怪气的冷声冷调,“你在干嘛?” 她当时心里的确很害怕,可是看到他侧脸上的口红印和一张鲜红的嘴唇时,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是不明白她为何无缘无故地大笑的,微微敛眉,“我有这么好笑么?” “哈哈……你可笑极了。”她趁着他困惑之际,眼珠子狡猾地骨碌一转,“你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呗。” 陆晋原看着这个狡猾的小鬼头,心想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便将她放下来。 冯宝宝努努小嘴儿,道:“你把桌上的镜子拿起来照一下,你就知道了。” 陆晋原照着她的话,把镜子对着自己这么一照,气得差点将镜子给砸了。 该死的,这个小鬼将他的脸亲成什么样了? 冯宝宝又趁着他忙着生气,小短腿一撒,就飞快地冲了出去,跑到门口时,还回过头来,眉开目笑地朝他吐吐舌,做了个鬼脸,再神气活现地笑着蹦跳出去。 他双眼喷出怒火,咬着牙看着她溜走,他何须跟一个黄毛丫头计较? 她跑出去,还没半晌,就听到“碰”的一声巨响,好似火星撞了地球一般,那么激烈。 他好奇地出门一瞧,却是看到她莽撞地将墙边木凳上的一只花盆给撞碎了,整个人也跌在地上,弄了一脸的泥灰。 她看似摔得有些疼,但仍是咬着唇,自个儿扶着墙爬起来,挥动着作痛的小手臂,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脏土,灰头土脸地撅着小嘴儿道,“臭花盆,敢挡我的路,还撞疼了我,哼……看我不把你毁尸灭迹!” 她抬头之际,正撞见他在门口瞧着自己,神色微诧,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就那么倔犟地瞪看着他。 然而,在他眼里,她那狼狈摸样真是滑稽极了。 她昂着头,鼓着腮帮子,边擦蹭着脸上的泥土,边悻悻地说,“哼……算我倒霉,你要笑便笑吧。” 那是云朵离开后,他第一次笑。 尽管她是无意逗了他笑,可是他却有意记住了那人。 是不是正应了那句无心插柳柳成荫? 糗事再经提起,难免教人尴尬。 冯宝宝垂了垂脸,脸色愈发胀红,眼睛也愈发酸胀,“就因为八岁的我,不小心亲了你,你就要这么对我吗?你知不知道,陆晋原我有多恨你? 要不是你强尖我,我就不会和祁铭分手,他也不会因此变成了植物人,我更不会怀上你的孩子!陆晋原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可是你亲外甥女啊……” 说到最后,她不堪痛苦,将一张悲痛欲绝的小脸埋进自己的掌心之中,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不管怎么样,都是你冯宝宝先招惹的我!” 让他放不开,甩不掉,舍不得,恨不下那么多年。。 第212章 除了让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第212章 除了让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为了这个女人,他放弃京城的一切,到江城独自打拼,又是为了这个女人,他不惜众叛亲离与整个陆家为敌。 “冯宝宝,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当真从来看不到我对你的爱么?” 男人的愤怒在燃烧,紧紧捏着拳,捏得骨节作响,真是恨不能将这狼心狗肺的女人掐死! 爱? 于冯宝宝来说,陆晋原的爱是扭曲,是变态,是一厢情愿的折磨! 她稚气未脱的小脸从掌心之中缓缓抬起,透过迷蒙的视野,紧紧盯着陆晋原,恨不得在他俊逸的五官上扎出几个洞来。 “不!这根本不是爱,不过是你的占有欲罢了!” 试问一个爱她的男人,怎么会在她结婚的前一晚把她给强占了? 至今,她都无无法忘记那一夜。 一经想起,整个脑壳都跟着疼。 那一夜,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掏出手机,一看屏幕,赫然三个字——陆晋原。 陆晋原在这个时候找她,是为了给她道喜吗? 她心神动荡,微微犹豫着,有种逃避的心态,莫名地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可是,一通又一通,他似乎没打算停止。 最后,她狠狠一咬唇,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滑,接听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他醉了的呓语,“冯宝宝……宝宝……我想见你……” 那一遍遍喊着她名字的低哑嗓音,透着波涛汹涌的伤感,好似要吞没她一般,搅得她的心神不宁。 经过一番挣扎,还是匆匆赶去见他。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夜晚,给她的致命一击,会是她最亲爱的小舅。 冯宝宝来到陆晋原的家门口,敲门了敲了有一会,陆晋原才出来开门。 门一被打开,就一阵刺鼻的酒味扑鼻而来,熏得冯宝宝皱了皱眉。 陆晋原一双狭长而俊美的眸布满了血丝,衬衫半敞开,领带早已歪了,松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 这样狼狈醉酒的陆晋原,冯宝宝是第一次看到。 “哦,是冯宝宝来了。” 陆晋原半眯着眸,淡淡地说道,手上仍拎着一只酒瓶轻晃,那只酒瓶在他的手上似乎摇摇欲坠的样子。 “陆晋原,你怎么喝酒了?还喝这么多?” 冯宝宝紧紧蹙着眉,眼里划过一抹伤痛与斥责,赶忙上前一步,扶住陆晋原摇晃不稳的身子。 陆晋原仍旧眯着眸,冷冷一笑,“嗯,我在喝你的喜酒,喝你的喜酒呢。” “喜酒,你明天可以去喝,干嘛非得今晚喝得烂醉如泥?” 冯宝宝将他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的一只手抄进他的腰间,搀扶着他,慢慢向里走。 听到冯宝宝的这句话,陆晋原的两道如刀鞘似的俊眉蓦地一揪,脚步微微一顿,用力地推开她,声音冷沉而暴戾,“我明天根本就不想喝你的喜酒,你懂么?冯宝宝?” 冯宝宝心眼揪了一揪,秀眉拧得更深了,呆呆地望了他一会,再摇了摇头,声音变得低低弱弱的,又夹杂了一丝无奈与失落,“很抱歉,我不懂。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如果明天你实在不想去,也没关系。” 忽然,陆晋原冷声笑起来。 沉冷低噶的男性声音在屋子里荡开来,让人有些心骇。 他的笑声又戛然而止,定定地凝着对面的冯宝宝,眸光愈发深红而撩人,“冯宝宝,你怎么就不懂?我不想去,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跟别的男人结婚。因为我爱你,不是舅甥之间的爱,是男女之间的爱,这样说,是不是够明白?嗯?” 冯宝宝身子重重一震,险些被他的话给震到,心尖腾起一股恐惧,那绝不是真的。 她漠然地摇头摇手,“不……不……陆晋原,你喝醉了,你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你叫你的秘书或者你的未婚妻来照顾你吧,我得走了。” 她说着,低着头往门方向走,不敢去看他的目光。 这是她唯一能为他找到的理由和借口。 就在她出门之时,陆晋原迅速地拦住了她。 脚尖往门上一勾,门就被关上。 男人的手握住她的肩头,强迫着她对上自己灼热而深情的眸光。 “我根本没醉,我爱你,冯宝宝。从你八岁那年,第一次逗我笑开始,我就爱上了你。或许更早,或许是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你。 你会觉得那是多么不可思议,是的,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仅仅八岁的女孩,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女? 为此,我躲了你十一年,而在这十一年里,我扮演着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的角色,各种各样的女人,我都玩腻了,可我……还是无法忘记你……” 张学友那句《心如刀割》的歌词,就是他此刻心境的最真实写照——我是真的为你爱了,你是真的跟他走了,能给的我全都给了我都舍得,除了让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力按在他的心脏口,让她感受到他的心脏在跳动的同时每分每秒都在煎熬着。 冯宝宝挣扎着,欲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来。 几近,她失声尖叫,她不敢相信,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你喝醉了,陆晋原,我告诉你,你真的喝醉了。” 他用力拉住她的手,不让她逃开,鹰凖般的黑眸锁定了她微微苍白的小脸。 “那么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没醉。” “我用了那么多年尝试着要忘掉你,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回来了,每次当我渴望得到你时,我却用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我只能一直压抑着,这种压抑快把我逼疯了,把我逼得走投无路。 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跟祁铭亲热,谈恋爱,乃至现在要结婚。冯宝宝,你可明白我的痛?哪怕一丝一毫?” 他的这种痛,不是他不爱她,而是爱不得她,而是不管如何爱她,她都无法用对等的爱来回应他。 他简直生不如死。 冯宝宝死命地咬着嘴唇,这一切都教她难以置信。 她的唇轻轻碰撞着,局促地望着这个一直敬重的小舅,却在大醉伶仃之后,说着这些不知羞耻的话! 痛苦席卷过每个细胞,让她难以呼吸。 她根本不明白陆晋原的痛,她只知道,这有多荒唐! 她喉头嘶哑着低语出声,“不,不……求你,别说了。” “呵……”陆晋原冷笑,“你根本不明白我,你也不愿明白我!” 冯宝宝的心口被切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她的心痛地颤抖,她一遍遍的求他“住口”! 她屏了口气,又再深深地吐出来。 “我真的要回去了,陆晋原,求你放我走,好不好?” “哼?回去?急着去见祁铭?急着去准备明天的婚礼?” 陆晋原满眼惊痛地盯着冯宝宝,冷锐的音调里饱含着受伤。 突然的,他掷了手里的酒瓶。 玻璃瓶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刺得冯宝宝的心脏猛的一抖。 猛然,男人的那双手朝她掠夺而来,将她抱得铁紧,滚烫的额头埋入她的颈窝,一下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颤抖着,好似在哭泣一般,“冯宝宝,冯宝宝,求你,求你,求、求你别嫁他……至少在我忘掉你之前。” 哪怕是陆晋原自己不也知道怎么会去求一个女孩? 这辈子,他就从没求过人! 冯宝宝小身板剧烈地哆嗦着,不顾一切用力推开他,朝他大吼,泣不成声,“陆晋原,你是我的小舅,你疯了……你疯了……” 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吼完之后,急急地往门那边跑。 她只想逃,逃离这个疯狂的男人,逃得越远越好。 然而,她还没走几步,就被陆晋原从身后捉住。 他总是那么迅猛而又有力量,即使喝醉了也是如此。 陆晋原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再能移动一步,低砺粗噶的震响在她的耳边,“我说过,我早就为你疯掉了!那么,今晚就让我们一起毁灭吧。” 他再也无法承受心里的这种折磨了,他早晚都会失控! 既然是迟早的事,不如让这毁灭来得快一些,彻底一些罢。 她要跟祁铭结婚,他不答应! 冯宝宝心里又是重重一颤,“毁灭”二字究竟是何意味? 当她回过神来之时,陆晋原已经将她扑倒在地,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撞得她整个身子乃至五脏六腑都生生地疼。 痛楚折磨得她整个脸蛋微微扭曲,而身上的陆晋原仿佛千千斤巨石一般压着她,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从眯小的眼缝里,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眸子,像是能吞噬掉一切的血池。 他俯身,性感薄冷的唇轻轻刮过她的耳垂,喷薄出浓烈呛鼻的酒精味,阴冷的声音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 “冯宝宝,你还是个处女,对不对?那么,今晚,我就教你怎样当一个真正的女人!” 这句骇人听闻的话,又让冯宝宝为之一震。 她睁大了肿胀酸痛的眸子,低而无助地嘶喊,“你要做什么?陆晋原?你究竟要做什么?”。 第213章 只有我这条命 第213章 只有我这条命 “待会你就知道了,反正我们已经不止做过一次了,你的身体会很快地就起反应,很快就接受我。我的宝宝。” 他邪恶地半眯起眸,眸光毒辣而又阴险,却丝毫不影响他这张完美如神邸的脸。 冯宝宝不明白他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挣扎着,瞳孔急剧收缩着,哀求地痛苦地望着他。 说话的同时,他擒住了冯宝宝的双手。 “宝宝,宝宝……” 男人的眼睛仍半眯着,音色酥软,仿佛是酒后的呓语,轻轻地呼唤着心底深爱的女人。 猛的,他的额头低下,滚烫的唇便印了上去。 她几乎无力挣脱,唇瓣反被男人捉住,热烈地吮住。 “陆晋原,放开……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冯宝宝的身子被压在男人的身下,根本无法动弹,如泉水般的眼泪湿了她的面颊,她哭得嘶声力竭,“你是我的小舅啊,求你,不要……” 这是多么可怕啊,两具有着血缘关系的躯体融合。 然而,她没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在冯宝宝断肠般的哭泣里和无谓的挣扎里,彻底晕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温暖的晨光洒进来,却没有半丝暖意。 她人此刻正躺在陆晋原的象牙大床上,穿着女式的棉质睡衣,那睡衣干干净净的,像是新的,一点污痕都没有,而她呢,已经不新了,污点斑驳。 想着想着,昨夜干涸的泪又涌出来,弄湿了她的脸面。 但是,此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强撑着站起来,缓缓爬下床,但是只要走一步,下身就撕裂般的痛,双腿也是软乏地没有半丝气力。 “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她双膝跌跪在地上,骨头被震得架子快散了。 她又不得不攥起双拳,死死咬着牙,拼命地想要站起来。 一直站在门外,没有离开过半步的陆晋原听到房里的动静,赶忙丢了手上的明明灭灭的烟头,推开了房门。 可是却没注意到脚下,赤着的脚掌,一脚便踩在了未熄灭的灼烫的烟蒂上,但是他连眉头皱也没皱一下,好似他根本没察觉到这被烫的疼痛一般。 一走进去,陆晋原就看到冯宝宝正倔犟而努力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泪水“啪嗒、啪嗒”直掉下来,在她膝盖前面的地板上蕴起一圈水渍。 练了敛眉梢,上前欲将她扶起,可是冯宝宝却发狂地去推他,哑了嗓子痛彻心扉地嘶喊,“走开……走开……你走开……我不要你碰。” 陆晋原沉着眉目,眸光又募得一深,还是执意抱起了她,将她轻放到床上。 冯宝宝泪眸红透,用小拳头狠狠地捶打着他,似发了疯的小兽一般,用尖锐的牙齿撕咬他的肩膀,钝圆的指甲抠挠进他的脖颈,他却只是沉默着,紧紧地抱着她颤抖冰凉的身子,任凭她为所欲为。 他轻轻一声,也是早已变得粗哑低嘎,“宝宝,别哭,别哭……” 他的痛一点也不比她来的少,他亲手毁了他最珍爱的宝贝,彻底葬送了他们的舅甥之情。 他是天底下罪孽深重的大恶人,他将背负上一切骂名! 然而,那些他都可以承受,可是他唯一不能承受的是他最心爱的宝贝在哭泣。 那一声声尖利痛哑的泣喊声,就如一片片碎了的玻璃片,直直地戳进了他的心口,痛得他几乎撕心裂肺。 冯宝宝仍旧不依不饶地发泄,哭喊,叫嚣,“陆晋原,你是个禽兽,你毁了我的清白,未来,幸福,我的一切,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还我……还我……” “我还不了你。” 他也憎恨自己,那种憎恶的程度绝对不比她少。 若不是他喝醉了,他怎么可能连最后的控制力也没了? 忽然地,他腾出一只手臂来,拉开床头柜的一层抽屉,拿出一把枪来,又把枪塞进了她的手里,让她抓紧了,替她扳动了后面的保险,让枪口抵在自己的心脏口。 “我唯一能还得起的——只有我这条命。” 要知道,冯宝宝只要开口,但凡他有的都能给,哪怕是这具行尸走肉。 冯宝宝瞪大了红肿的双眸锁牢了他,那一双墨儒的眼里满是猩红,俊眉近乎拧到了一块,面色也是泛着苍白,微微干裂的薄唇一直轻轻磕碰着,仿佛那两片唇瓣里有说不尽道不出的话,要与她说,可是却无从对她说起。 她握着枪的双手不觉越发地哆嗦,内心的骇怕惊秫不言而喻。 长这么大,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更何况是杀人? “来,对准这里,只要轻轻一扣机,就可以结束你我所有的痛。” 陆晋原冷冷地说,眼波里流转过一种灰败颓丧的残酷。 “陆晋原,你别逼我……” 冯宝宝哽咽到极致,只能从喉间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不是恨我么?你不是说要我还你么?我只有这个能还你,或者我可以娶你。” 陆晋原一字一句地说,漆黑的眸色中藏着可怕的坚韧执拗。 冯宝宝尖细的嗓音突然拔高了,浑身战栗不止,“你疯了吗?你是我的亲舅舅,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陆晋原,你真的太可怕了……” “做都做了,还怕娶你么?去他的道德口碑,去他的伦理纲常,冯宝宝,我只要你!” 他冷硬如钢的声音里噙着一份难言的痛楚与坚定。 那种痛楚莫名地让冯宝宝心口跟着揪了一揪,那种坚定也奇怪地让冯宝宝一瞬间有种答应嫁给她的冲动,可是她怎么能? 怎么能这样? 他们是亲人,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是他强暴了她,那都不是她心甘情愿的! 今天应该在教堂里,当祁铭的新娘,她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然而都给眼前这个禽兽给毁了,统统毁了! 冯宝宝变得恍惚起来,突然,她把枪头调转,朝向自己的太阳穴。 陆晋原一怔,他没料到她会把枪口对准她自己,他害怕得双肩不可遏止地轻轻作颤,然而,他始终维持着镇定,“危险,冯宝宝你给我放下。” 冯宝宝的手依旧在剧烈地抖动,好似她一不小心就会扣下扳机,她会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她充满恨意地注视着他,“我要离开。” “你要离开?去见祁铭?去完成你的婚礼?你觉得祁铭他还会要现在的你么?他会爱你爱到,不在乎婚前被戴了绿帽子?你在痴人说梦,冯宝宝!” 陆晋原强持着冷静,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扩散开来。 不可否认,他说的,确实就是她想去做的。 猛地,冯宝宝从床上跳起来。 他犀利的言辞真是把她逼急了,刺激了她,她咬咬唇,紧紧抓着手枪,怒喝一声,泪水哗哗却落下。 “我说了,我要离开。陆晋原,你不放我走,我就死给你看!” 陆晋原也是缓缓起身,直视着她,冷沉地开腔,“你敢?” “我敢,我敢,陆晋原,你别逼我!” 冯宝宝悲切地大嚷着,脆弱的声带在颤抖着。 募得,陆晋原朝她扑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擒住她,要夺回她手上危险的武器,他不怕她伤害他,却怕她伤了自己。 争抢里,“碰”的一声,枪鸣声震响了整个房间。 顿时,陆晋原的胸膛上破了一个大窟窿般,涓涓涌出鲜血。 一下子,他痛得脸色惨白如蜡,峻冷的额角冒出豆大的冷汗。 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胸口,而另一只手用尽气力夺回了她手里的枪。 冯宝宝也没想到自己会开枪射他,可是她却真的那样做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震颤的双手,脚步堪堪地向后退着,直至抵到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她紧蹙着眉,泪水来得更加汹涌,仓惶地低低地嘶叫。 “我说过了,我敢的!我早叫你别逼我了!” 陆晋原唇沿含着一抹惨痛,淡淡一笑,眼睫缓缓阖上,掩去那一切难以说出却深沉如潭的哀凉。 “我知道。” 她有多恨他,他知道。 她有可能开枪,他也知道。 他唯独不知道的是,明明他都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要受那一枪? 她看着床上的他,脸色痛得几乎要狰狞,笔直的腰杆子,也微微佝偻,那似乎止不住的鲜血好似汪洋大海,怎么流也流不尽的样子。 她惊骇地凉了手脚,青白了指尖。 手微抬,想去扶他,又无措地定格在半空中。 最后,她只能轻声自慰,“陆晋原活该!该死!” 她不知道,她说来的话有多狠心,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刀,一下下在他的心脏上捅进捅出。 终是他冷了心,重重一阖眸,哑着声朝她大喝,“冯宝宝,你再不走,我会让你一辈子逃不出去!” 那样如同从地狱阴司那里爆发出来的低吼,令冯宝宝重重一震。 她回神,吓得瘫软在床上,又在慌乱之下滚到了地板上,再惧怕地爬起来,流着泪,苦撑着奔跑出去。 陆晋原揪着心,看着她奔跑出去的身影。 这是他对她最大的宽容了罢!。 第214章 耍狠 第214章 耍狠 机会,他已经给过她。 但谁让她又落回了他的手里,因此,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她走! “爱也好,占有欲也罢,总之,这辈子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冯宝宝,这是你的宿命!” 陆晋原凉意袭人的一句,把冯宝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这难道就是她的宿命么? 她惶惶然地看向陆晋原,“把我这个外甥女给强了,还逼我生下这个孩子,甚至在我预产期将近的日子里,你还在外面养情妇,这都是你所谓的爱么?” 陆晋原眉梢一挑,不觉好笑,“什么?养情妇?” “你今晚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出去,一回到家里就去冲澡,难道不是为了冲掉另一个女人身上的气味么?还有,你背着我打电话,甚至抽烟,都很反常不是么?” 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侦探,果然说得好! 他回来冲澡是因为,奔进奔出,出了一身的汗。 在外面打电话,是怕吵到她睡觉。 至于抽烟,他确实有烦心的事,那是在替慕寒担心而已。 不由得,陆晋原眉梢舒展开来,至少,她还是有些在意他的,那么他付出了这么久这么多也算没有白费。 陆晋原眉间神秘又带着点傻劲的笑,真让冯宝宝纳闷,他到底在笑什么? “陆晋原,你敢带我去你今晚去的那个地方吗?” “有什么不敢?” 万万没料到,冯宝宝得到的是他如此笃定的一句。 正在冯宝宝怔楞之间,就被陆晋原架了起来,从衣橱里拿了件带帽的厚棉衣套在了身上,执意拉过她手,“走,我带你去捉奸!” 其实,她并没有一定要去捉奸的意思,就是想告诉陆晋原既然你外面有人,那么就请放她一条生路而已。 谁知道,就这么被陆晋原拉着上了车。 不多时,就到了一处高档的别墅区。 这里,她知道,陆晋原有物业呢。 看吧,这就是男人,天下乌鸦一般黑的男人! 嘴上说着最爱的是她,还不是在外面养女人? 哭过后微肿的眼尾划过一丝讥诮,而陆晋原透过后视镜,把副驾驶座位上冯宝宝的表情看得一览无余。 喇叭鸣了下,门口的保安闻声迅速把门打开,车子驶进了这栋隐蔽而又安静的别墅。 车子熄灭,车头灯骤然暗下。 冯宝宝抬了抬头,二楼的窗户拉得严实,但依旧透出一丝昏黄的光。 那个女人还没睡么? 正如此想着,身边的陆晋原已将车钥匙放回兜里,偏了下脸,幽深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不是央着我带你来这么?现在到了,又不敢下车了?” “陆晋原,如果这屋子里真有个女人,那么就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冯宝宝咬了咬牙,松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径直下车。 陆晋原看着冯宝宝那张气愤的小脸,就莫名地想笑。 于是,勾了勾唇,就跟了过去。 冯宝宝按了按门铃,陆晋原却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这是我的别墅,按什么门铃?” 说着,就把钥匙插进了孔内。 这时,在厨房里做宵夜的徐妈听到门铃声,匆匆赶来开门。 徐妈还在纳闷呢,这都已经午夜三点了,谁还会这个时候来敲门呢? 手还未触及门把,门就从外推开。 徐妈见到门外站着的两人时诧异地睁大了眼,“当家,您又来啦?” 与此同时,眸光又不安地落到了冯宝宝身上,“太太,您也来啦?” 在见到徐妈的那一刻,冯宝宝更加肯定,屋里的那个女人一定和陆晋原关系匪浅。 要不然,陆晋原怎么会安排家里手艺最好的厨娘到这里来伺候那个女人? 冯宝宝亦是尴尬笑笑,扯了扯嘴皮子,“哦,我就是来看看陆晋原这金屋里藏着哪个娇?” 在冯宝宝背后的陆晋原依旧是浅浅的笑,这个冯宝宝小小年纪,抓起奸来可是个狠角色! 看样子太太是误会了,徐妈忙开口欲做解释,可冯宝宝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小妞,挺了个大肚子,生起气来时,走路都能生风,这就朝着楼梯口快步走去了,徐妈在后头跟着也有些吃力。 当冯宝宝推开那扇亮着灯的房门时,撞入眼里的不仅有个脸色憔悴的女人,还多了个黑着脸的男人。 那个男人,她是见过的,是陆晋原的朋友,人称池公子,也正是他把她绑回了陆晋原的身边。 她走向池慕寒,指着他要多张牙舞爪就有多睚眦欲裂,“池慕寒,你居然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冯宝宝一直想把池慕寒这个坏蛋臭骂一顿呢,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她又怎会轻易放过? 她这没来由的一句,搞得池慕寒是一头雾水,没应她,先是看向门口的陆晋原,“你怎么把冯宝宝带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她这种不三不四的性格很容易坏我的事?” 陆晋原不屑地耸了耸肩,“池公子,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家宝宝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要怪就怪池公子你,你的前妻非得让我来照顾,还让我家宝宝误会我是不是在外面包二奶了?我们在家里差点为此吵得把房顶掀了,你说我该不该领她来瞧上一瞧?” 眉妩与冯宝宝对视一眼,原来这就是那个让陆晋原找遍了全世界才找到的女人! 这个冯宝宝姿色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却是耐看的那一类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闪亮迷人,圆圆的脸带着点可爱的婴儿肥,即使不笑的时候,脸上的酒窝也很明显,可以想象,她笑起来的时候一定光彩照人。 但年纪该是很小吧。 眉妩猜,冯宝宝很有可能是未成年。 陆晋原这个花花大少居然喜欢幼齿型的女孩,口味还真是重得令人发指! “陆晋原你别忘了是谁帮你找到了冯宝宝,现在在这过河拆桥,不嫌丢人!” 池慕寒皱着眉,冷声回道。 这次,冯宝宝在陆晋原开口之前,就一通怒火撒在了池慕寒头上,“池公子,你怎么好意思把这事拿出来说?你把我绑回江城,经过我的同意了么?我和陆晋原的事,你凭什么来管?要不是你,我能再过上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么?” 她这一骂就骂俩,一是指责池慕寒多管闲事,二是指责陆晋原多么的不人道,待在他身边是多么的糟糕! 陆晋原拧着眉头,这女人还真是当着谁的面都敢这么吐槽他! 可他又耐她不何,这也是命! 陆晋原半倚着门槛,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已被这女人折腾到凌晨三点了,他也着实有些累了,“该见的你也都见了。宝宝,可以回家休息了么?” 他们要回去了? 眉妩蹙着眉,无助地看了冯宝宝一眼。 之前打给田澄的那通电话被池慕寒掐断了,她不确定,田澄能不能找到这里来? 但冯宝宝不同,她是可以从这里进出的外人,虽然她们素不相识,但也许,她可以靠她逃出这里。 眉妩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她要逃出去! “冯小姐说得挺对。这二人看着都是人模人样的,又有钱有势,该是江城所有女人都该爱慕的贵公子,但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两个渣滓而已。他们囚禁我们,肆意践踏女人的尊严,更重要的是——” 说到此处,眉妩像是故弄玄虚地顿了一顿。 到底冯宝宝还是个没出社会历练的小丫头,随即就问,“更重要的是什么?” 眉妩就睡在床外侧,而池慕寒坐在床尾,她云淡风轻一般扫了一眼池慕寒,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茶,又微笑着启唇,“冯小姐,你过来一点,我说给你听。不要让那两个臭男人听到。” 冯宝宝自然对这个看起来疲惫不堪的纤纤女子没有防备,正欲俯身凑近,但被突然起身的池慕寒拽了下胳膊,“有什么我们不能听的?需要偷偷摸摸的说?” 别人不提防着她,但池慕寒跟她相处时间说长不短,他知沈眉妩这个女人素来狡猾。 眉妩也不慌张,不过,既然池慕寒这么防着她,她不能向冯宝宝传递信息,那么就别逼她耍狠了! 她至始至终展露着笑颜,掀被,稳稳地下床。 多亏那杯温热的甜麦片,让她恢复了点体力。 她就那么瞪着池慕寒,手起刀落地将手中的玻璃杯砸在了床头柜上,不留一点余力。 玻璃碎裂的声音,极其的刺耳,冯宝宝吓得哆嗦了一下。 陆晋原急忙过来,想要将冯宝宝护在身后。 可是,为时已晚,眉妩在砸坏手中玻璃杯的同时,一只手将面前的冯宝宝拉到了身边。 在离得不远的池慕寒反应过来时,她已将手中残破的玻璃片对准了冯宝宝的脖子。 一向脸上挂着一副保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笑容的陆晋原,此时锁紧了眉,目露凶光,狠狠戳向眉妩。 “沈眉妩,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我记得我曾托陆当家带了一句话给池公子,也许那句话你已忘了,可我还记得。 我说,我生性放荡不羁爱自由,他这么禁锢我,等同于逼我去死!现在,我拉陆当家你的太太当个垫背的,可好?”。 第215章 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215章 两全其美的办法 “真是好一个沈眉妩!” 陆晋原冷笑一声,眼下肌肉跟着微微抽搐了下。 早就知道沈眉妩不是个胸大无脑的,怎么都没想到这女人竟是个胸大智足的? 她和宝宝是第一次见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更何况,他们两个大男人就在这呢,这女人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偏偏,他们都低估了这个女人! “陆当家,别急着夸我,冯小姐还在我手上呢。” 眉妩拿着手中的玻璃片比了比,丝毫不示弱,高高地扬起下巴,看着陆晋原与池慕寒,眸子里的狡佞之笑越发张狂。 这便是沈眉妩,这份狡诈不止如影随形,更是早早入了她骨子里。 池慕寒敛了敛眉目,“眉妩,你把冯宝宝放了!” “我把她放了,我还能离开这里?池慕寒,别逼我犯下不可饶恕的错!” 眉妩知道被人用利器架在脖子上的滋味,她不是没受过,但她实在被池慕寒逼得无路可走,才出此下策。 “池慕寒,我真不该帮你把沈眉妩这个泼辣货弄到我的房子里来!” 陆晋原真是后悔,如果不是帮了池慕寒,把沈眉妩带到这里来,那么宝宝也不会遭这样的罪。 “陆当家,现在后悔也晚了。你看,你把我掳来,都没问过我是否同意,现在我掳你太太,还问你答不答应?说真的,陆当家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冯宝宝一动不敢动,双手紧紧楼主了自己高高凸起的肚皮,一张娃娃脸惨白了几分,就那么轻轻颤抖地看着陆晋原。 让眉妩意外的是,这小丫头还真是镇定,遇到这种事,没有大哭大闹不说,甚至连句求饶的话都没说。 陆晋原脸上没得一丝嬉皮笑脸,揪着眉,对冯宝宝轻声安慰,“别害怕,有我在,会没事的。” 冯宝宝也不答话,只是紧紧咬着唇瓣。 “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 现在冯宝宝在沈眉妩手上,他也没心思跟她兜圈子了。 “既然是陆当家把我带进这里的,那就请你把我带出去!” 眉妩话音刚落,池慕寒立下出声阻挠,“不行!” 全世界都知道眉妩失踪了,不止警方,甚至连池仲尧都在派人寻找,眉妩现在出去,绝非好时机,万一有个闪失,再落入池仲尧手里,那么就不会像上次那么侥幸他还能救她! “池慕寒,你凭什么说不行?你没看到吗?冯宝宝在沈眉妩的手里!她就是个疯子,你怎么跟她说,她都不会明白你的用苦良心,就像——”就像冯宝宝永远不会理解他一样! 但后面的话,陆晋原还是没有说出口。 其实,两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女人完全不是问题,大可以强行把沈眉妩制服了,但是他顾忌冯宝宝的安危,沈眉妩又是这么一个疯狂的女人,他真的很害怕,稍有差池,就会造成一尸两命的惨剧! 沉着一双眸,紧绷着声线,“沈眉妩,你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保证冯宝宝能平安无事!” “那是当然的,像冯小姐这样可爱的姑娘,我也不忍心伤害她。不过,我不伤害她的前提是劳烦你们两个臭男人规矩一点。毕竟我手一抖,也很有可能会发生意外的。” 眉妩侧目睇了冯宝宝一眼,这吹弹可破的少女肌肤若是弄出一道血痕来,于心何忍呀? 她仰起脸,淡如烟地扫过池慕寒一眼,将目光聚焦在陆晋原身上,“陆当家,你现在先下去发动车子,我和冯小姐随后就下去。” 一个“好”字爽快地从陆晋原唇齿之中吐出,而后,利落地转身。 只要能保证冯宝宝的安全,别说是给沈眉妩当司机,哪怕是送她到天涯海角,他都干。 池慕寒迅速追上陆晋原,拉住他胳膊,“我送她!” “你送?” “还不放心我?我会确保冯宝宝的安全!” 一旦遇上冯宝宝的事,陆晋原的头脑就昏了。 关于这一点,池慕寒深有体会! 哪怕爱到疯了,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外甥女下手,但陆晋原就做得出来! 为了冯宝宝,什么原则、道义,陆晋原都能将之抛诸脑后! 因此,池慕寒不能让他来当这个司机! “池慕寒,别开玩笑了,你能替我保证冯宝宝的安全?你要保证的只有沈眉妩的安全而已!” 陆晋原唇线一僵,猛地甩开池慕寒的手,这人在动什么歪心思,他能不知道? 池慕寒不能冒险,同样的,他也冒不了这个险。 “头可断,血可流,冯宝宝不能受伤害,哪怕一丁点!” 所以,慕寒,对不住了! “沈眉妩,你动作快点!” 言罢,陆晋原摸出裤袋之内的车药匙这就出了门。 池慕寒紧紧拧着眉,看着陆晋原的身影匆匆奔至了一楼。 一扭头,便见眉妩挟持着冯宝宝朝自己走来。 男人幽深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眉妩,你就这么讨厌我?” “池慕寒,不妨告诉你,我和你在同一片屋檐下呼吸同一方空气,都快觉得要窒息。” 是啊,一个身形瘦弱、面容病损的女人,分明已经饿了两天体力不支快要摇摇欲坠,却还能拿起利器去挟持别人,为的只是想要逃离他身边! 不是厌恶透了他,那还能是什么? 池慕寒深深吸了口气,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他需要靠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境。 “好,我让你走!” 眉妩不予理睬,心中却微微松懈,直接挟着冯宝宝从他面前越过。 这时,端着皮蛋瘦肉粥上来的徐妈,见此情景,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将手中餐盘打翻。 可这沈小姐,瞧着是个慈眉善目的主,不像是能心狠手辣做出这样伤害人的事来的女人。 若非被逼到绝境,也不会走这一步! 再瞧瞧冯宝宝,听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万一有个好歹,这可得了? 徐妈不忍眉妩因此行差踏错,一边摇手,一边低声劝道:“沈小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以后路还长着呢,你快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啊。” 眉妩知徐妈一片善意,微颔了下首,扯唇无奈笑了下,“徐妈,多谢你这两天来的照顾。你的手艺真的不错。” 徐妈叹气,连连摇头,把路让开,还是让眉妩出去。 但就在她走到门口时,池慕寒一掌劈在了眉妩的颈窝处,顿时,眉妩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识,整个身体就软倒了下去。 池慕寒一探手,就将女人软软的身体接到了自己的怀里。 唇轻轻抵在女人的面颊上,低声道,“对不起,眉妩,我又骗了你。” 冯宝宝虽是得了脱,但看着晕倒在池慕寒怀里的眉妩,心里生生地疼,她瘦得就快只剩皮和骨头了,池慕寒居然还一掌把她打晕了? “池慕寒,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那么,你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把眉妩打晕,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救了冯宝宝,又得以保全眉妩。 冯宝宝咬了咬唇,不满地回击,“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她其实压根没什么力气吗?她挟持我,完全是靠硬撑,也许连楼梯都下不去!” 其实在沈眉妩把玻璃片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就感受到眉妩很虚弱,别说屋里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连她这个八个多月身孕的孕妇,都有能力与之对抗! 不过,她并不想这么做。 第一眼,她看到沈眉妩的时候,仿佛从她身上见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样的无奈,一样的身不由己。 甚至,在她盯着自己的时候,她能清楚得感应到那双微微泛红的眸中发出的求救信号。 想想也是,既然和池公子离了婚了,那肯定是不愿同池公子待在一块的。 就像沈眉妩自己说的,和池慕寒待在同一屋檐下即是折磨。 其实,于她来说,和陆晋原在一起何尝不是受罪? 想出门要经过陆晋原的同意,明明她对他的心还是带着敌意的,却还要和他同床共枕,若不是为了祁铭,她想她早就选择和他同归于尽了。 “我这个跟她初次见面的人都舍不得伤害她,池慕寒,你却可以!也难怪她这么反感你?” 冯宝宝气急败坏地将他一顿臭骂。 骂得池慕寒眉目越敛越深,深得见不到底。 “够了!冯宝宝,要不是你来这里坏事,现在眉妩已经休息了!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冯宝宝本就对池慕寒不满,池慕寒还赶她走,她年纪虽小,脾气却大,在陆晋原那里又窝了不少火,索性一次性发作了出来。 “池慕寒,你还要不要脸啊?这里是陆晋原的房子,也就是我的房子!该出去的是你!” 待在车里的陆晋原久久不见她们下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又赶忙从车子里出来,火急火燎地跑回了楼上,发现冯宝宝已经安然无恙,他欣喜地差点跳脚。 但是,眼下又出了件麻烦事,那就是冯宝宝这小丫头片子正在和池慕寒拌嘴,还到了水火不容、不可开交的地步! “你们俩就不能给我个面子,一人少说一句?” “哼……谁要给你面子,你面子值几毛钱?陆晋原你不是啥好东西,交的朋友更不是好货色!” “姑奶奶,我说你声音小一点,人都昏过去了。” 陆晋原现在也有点赞同池慕寒的看法,冯宝宝就是个没轻没重的小丫头,把她带来,会误事! 这个冯宝宝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池慕寒怒眼瞟了冯宝宝一眼,心中十分担忧眉妩,也不屑同个小孩斗嘴,冷冷地拧身,把眉妩放回床上。 陆晋原扶了扶额,今晚这么一折腾,他已心力交瘁,累觉不爱。 探身瞧了瞧房内凝结的气氛,这小子居然为了他把沈眉妩弄晕了,这下,他又多欠了他一份人情了! 他也算识趣,赶紧掏出手机,叫家庭医生再来这里一趟。 冯宝宝打了个哈欠,说是累了,要回家了,懒洋洋地往楼下走。 但,此刻,她心底正在盘算着一件事。 任凭池慕寒和陆晋原再怎么人精,也不知道,就在他们刚刚争吵的须臾,眉妩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而之后的,不过都是她全程倾情陪演罢了。。 第216章 已经有沈眉妩的消息了 第216章 已经有沈眉妩的消息了 从别墅中出来,坐在副驾驶座后,冯宝宝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只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尽快把眉妩要她带的消息,传递给那人,眉妩应该很快就能从这栋豪华的牢笼里逃出来。 现在陆晋原在身边,她也没法行动,索性就闭眼休憩起来。 昏黄的光线下,陆晋原看着她清甜安逸的侧脸,不觉唇角又是扬了扬,似乎浑身的疲劳感也减少了不少,要知道刚刚这一出可着实把他吓得不轻,全身上下每一根弦都绷得死紧。 现在这桩事告一段落,就能马上回家睡觉了。 如此想着,踩了油门就朝回家的方向驶去。 快到家时,不料对面一辆轿车朝他急速驶来,远光灯亮得能闪瞎人的眼睛。 本就是疲劳驾驶,再加上眼睛遭受刺激,一阵头晕目眩,方向盘一打滑,就往绿化带撞去,还好在撞上前面一棵大树的时候,陆晋原及时踩住了刹车。 陆晋原正要感叹有惊无险时,身旁的冯宝宝捂着肚子,低嘶一声,他心中一慌,“宝宝,你怎么了?” 边问着,边将手探向冯宝宝。 由于惯性作用,在陆晋原急刹车时,冯宝宝身子剧烈往前栽去,她又粗心大意忘了系安全带,肚子就这么撞到了前面。 “是不是肚子撞疼了?宝宝,你说话呀。” 陆晋原只见她那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忙松了自己的安全带,俯身上前为她检查伤势,可恨,当初没去学医,现在一点都帮不上她。 她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憋了好久,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嗯……肚子好痛……” 她的手袭来,死死揪住了他的头发,苦不堪言地微微张了张唇,“羊水好像破了……” 羊水破了? 这是要生了么? 陆晋原一揩座椅,果然湿哒哒的一片。 虽然心惊胆颤,但还是极力抚平冯宝宝的心绪,“别担心,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和孩子一定都会平安无事的。” …… 池慕寒安顿好眉妩之后,就回了家。 天已蒙蒙亮,春天到了,天都亮得比平时早了。 已是一身疲倦,正想上楼冲个澡,再去公司,才踏进幽荷院的大门,就被萧怜儿的特护孟雨缠上。 “池公子,你去看看萧小姐吧,她昨夜一夜没睡好,这样对伤口愈合很不利。” 孟雨没敢说是因为他半夜出去,萧怜儿才没睡好的。 “我知道了。” 他淡淡一声,并未进萧怜儿的病房,而是折身上了三楼。 孟雨尴尬地站在原地,久久才回萧怜儿的病房。 萧怜儿躺在床上,没有上过妆的脸看起来病怏怏的,连唇色都微微发紫,一见孟雨进来,就忙问,“他人呢?” “池公子……他说……他说……” 孟雨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怜儿急哑了嗓子,厉声问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池公子说了一声——知道了。” “没有了?” 孟雨摇了摇头,“没有了。” 萧怜儿失落得垂下了眼睑,难道他就真的这么不在乎她么? 既然丝毫不在乎,又何必带她回池家? 孟雨见状,生怕萧怜儿心情低落,会影响身体,就小心翼翼劝道,“萧小姐,你现在正在康复期呢,你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兴许池公子大晚上出去办事实在太累了,上楼休息一会。兴许,他休息好了,就下来看望你了。” 兴许,兴许,为什么那么多的兴许,为什么她和池慕寒的距离远得只能靠猜测呢? 萧怜儿真是有苦说不出,但孟雨说得不无道理,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把身体养好,赶紧恢复到原来那个明艳惊人的萧怜儿才是。 只有这样,才能降住池慕寒的心。 “孟雨,帮我把窗户打开些吧,我想透透气,再帮我把枕头垫高一些。” 孟雨是个机灵的姑娘,甜甜一笑,就按着萧怜儿的吩咐把事做得利索周到。 “行了,你也伺候了我一晚上了,回去休息下吧。有什么我按呼叫器找你就是。” 池慕寒是没准她进他的房睡觉,也没准她把他和沈眉妩的婚纱照换了,但他给了她一处经过精心改造过的豪华病房,把美国的医疗团队搬进了池宅,为的就是能时时与她见面。 倘若他心里真的没有她的一点地位,又怎会为她想的周到? 窗外的风徐徐拂来,伴随着春天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韵暖香。 在这样静谧舒适的环境下,萧怜儿的心也慢慢变得舒畅起来,拢着的眉心也随之而舒展,整个身体放松下来,她也闭起眼来。 直至房门被推开,穿着锃亮皮鞋的男人在她床边站定时,她也未曾发觉。 欲离开时,看到那扇打开的窗户,还是顺手关了起来。 许是关窗的声音惊到了萧怜儿,让她警惕地一下子睁开眼来,入目而来的便是——立于窗前一身矜贵的男人。 “慕寒,你终于来看我的了。” 仿佛就是梦一样,她激动地唇角轻颤,浑然不觉地就吐出这样的话来。 “嗯。” 不知是他向来寡言少语,还是他没什么要说的,除了一个“嗯”字之外,他就再也无话可说。 倒是萧怜儿先找了个说辞,“既然来了,陪我说会话吧。” 这次池慕寒没像上次那样驳了她,眉头敛了下,但脚尖还是往她床前走去,在她床沿边坐下,捏着被子一角,将盖在她胸口的被子提上去一些。 细微的举动便令萧怜儿动容,一下子,就将他那双手紧紧握牢在掌心之中。 “慕寒,我多怕,你将我弄进家里来只当个摆设而已。” 池慕寒也就任由她那么握着自己的双手,一双深沉的眸落在萧怜儿苍白的脸上,“怜儿,在美国那会我答应你的都不会变。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就跟爸爸提我们的婚事,将来,你会是我的池太太。” 听得这话,萧怜儿喜极而泣,“真的吗?” 他伸手,将她眼角泪水轻轻抹去。 “当真,我何时骗过你?所以当务之急是你要先把身体调养好了。” 在萧怜儿的眼里,那个只待她温柔的池慕寒又回来了。 只是,萧怜儿还是有些顾虑,为什么之前他对她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为什么你让我住你的房间,为什么又不能拆你和沈眉妩的婚纱照?” “你刚做手术没多久,上楼下楼多是不便,我只是想让你有个绝佳的环境休养而已。至于那张婚纱照,也不是不能动,只是,你没经过我同意,擅自做主。你清楚我脾气,我很讨厌这样!” 他按捺着性子,一点点与她慢慢细说。 上次他喝了酒,一时没控制住,才对萧怜儿动了气,还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现在,萧怜儿对他还有用处,她也不是傻子,自然不能让她瞧出端倪来。 “对不起,慕寒,是我误会你了。” 他看似宠溺地抚了抚她脸,“我知你心思重,但你这病切记疑心重,以后还是以身体为主,切不可胡思乱想。” “慕寒,有你这份心,我又岂会再多想?我一定会让自己早日康复起来,好早日和你结婚。” “好。” 低低的一个字,看似笑语,实则那双眸里平静无澜。 又在这里陪了她一会,喂她喝完粥,才出去餐厅用餐。 其实,萧怜儿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昨晚他究竟因何事匆匆出去,又到底为了什么才清晨回家? 凭着女人的直觉,那一定不是公事这么简单,必定与沈眉妩脱不开干系。 就在池慕寒离开后,萧怜儿接到了一通电话。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池仲尧。 原本不想接,但想着以后是这人弟媳,同在池宅,抬头不见低头见,早晚要面对。 刚划过接听键,就传来池仲尧阴冷的声音,“怜儿,近来可好?” “不劳池大少担心,我好得很,过不了多久就能和慕寒结婚。” “哦,是么?那我该恭喜你了,就快要得偿所愿了。” “到时候你来参加我和慕寒婚礼恭喜也不迟。” 池仲尧冷笑一声,“怜儿你还是那么地快人快语,真让我隐隐心动呢。” 对于池仲尧的调戏,萧怜儿已是不屑,皱了皱眉,直言道,“你今天打给我,究竟为了什么事,直说吧。” “那么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知不知道,已经有沈眉妩的消息了?” 萧怜儿心中一咯噔,她是巴不得沈眉妩消失一辈子的,居然这么快就有沈眉妩的消息了? “这个你何必跟我说?又不是我让沈眉妩失踪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你也没有那么本事。昨晚上田澄去报警,说是接到了沈眉妩的求救电话,你猜她是从哪里打出的求救电话?” “哪里?”萧怜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池仲尧故弄玄虚地笑了笑,偏偏是不说。 而萧怜儿也没有再着急问下去,他既然打电话过来,那就是为了向他透露风声。 她耐着性子等着,电话那头沉寂了半晌,才听到男人阴气森森的音色,“是陆晋原,警方查到是从陆晋原的房子里拨出的。”。 第217章 绝不能让蓝歌咸鱼翻身 第217章 绝不能让蓝歌咸鱼翻身 “你的意思是说——” 再思及池慕寒昨晚大半夜出去,萧怜儿已经隐隐猜测到一些,还没把话说完,池仲尧就接着下去,“这其中意思不是显而易见么?沈眉妩出现在陆晋原的地盘,陆晋原和池慕寒又是同声一气。” “那么这么说来,沈眉妩不是遭绑架了,而是被慕寒故意藏起来了。” 与慕寒来往密切的两个朋友,一个是席云峥,另一个就是陆晋原。 虽说席云峥和池慕寒从小就认识,但沈眉妩同蓝歌的关系摆在那里,慕寒当然不可能找席云峥帮忙,那么找上陆晋原也不是不可能,一来避开嫌疑,二来,谁又敢去招惹扎根在皇城里的陆当家? 萧怜儿心中暗暗思忖着,突得眉心一拧,池慕寒当真就那么放不下沈眉妩么?他难道有了她还不够么? “一点就通,怜儿你还是这么聪明。” “既然沈眉妩是被慕寒藏起来了,你告诉我又有什么用?” 池仲尧唇角阴恻恻地勾起,“怜儿,我才夸你聪明来着,你又何必跟我装糊涂?上一次我们不是合作得很愉快么?” 说起上次合作那件事,萧怜儿真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池仲尧说只要不是太监,是个男人吃了那种迷药,看到一头母猪都能上。 可,池慕寒宁可割伤自己,也不愿上她! 她岂不是连一头母猪都不如么? 这件事,她并未将全部过程告知池仲尧,否则,教她情何以堪呢? 上次没能成功,大概是池慕寒为人太过自律,毕竟那会儿他和沈眉妩还是夫妻,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才是住在池家的女主人,将来坐在池太太的位置指日可待。 而沈眉妩么,若不是她怀有池慕寒的孩子,池慕寒又怎会将她藏起来呢? 她心底猛地一沉,又恼又怒,那个孩子,她绝不能让沈眉妩生下来! 电话那头半天无人应声,池仲尧担心她不同意,又继续蛊惑道,“怜儿,你要池慕寒,而我要沈眉妩,你我合作,不是一举两得么” “为什么你们都要沈眉妩?她有了池慕寒的孩子,池慕寒要将绑住她,让她生下孩子,这个理由再正常不过?那么你呢,仲尧,又为什么要如此急不可耐地去争一个孕妇?你难道就不觉得她脏么?” “脏?怜儿你这么脏,我不一样还能下得去手?” 萧怜儿被池仲尧一句刺得胸前还未完全愈合的刀疤隐隐作痛,“池仲尧你——” 池仲尧本以为萧怜儿是个雏儿,但在上过之后,才发现也不过如此,若不是那个傻弟弟对她一直念念不忘,他又怎会将萧怜儿一直抓着不放? 但沈眉妩不同,是个烈得很有味道的女人! 一想到她抵死不从的模样,真是心痒痒啊。 “好了,怜儿,别生气,我不过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我只是觉得沈眉妩跟你比起来,更让我有征服欲而已。” 萧怜儿捂了捂心脏口,撇嘴冷笑一声,“我何须跟你生气?毕竟也好过一场不是么?你说吧,要怎么合作?” “还不急,就让沈眉妩在池慕寒手里多受几天罪吧。到时候,我会让人把东西交到你手里,你再听我指挥就是。” 放下手机,萧怜儿原本愉悦的心情一下子低弱到极点。 该死的沈眉妩,都已经和池慕寒离婚了,还和我争? 按下床头的呼叫器,没一会儿穿着护士服的孟雨就进来了,“萧小姐,有什么吩咐?” 一向端庄高雅的萧怜儿此时也没什么好脸色,“医生呢?怎么还没来?” 孟雨是个十分机灵的人,瞧得出萧小姐是心情不好,把声音都放软了,愈发恭敬,“医生一般八点来,现在才七点五十,还差十分钟呢。萧小姐,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医务所那边催下。” 萧怜儿看着这个本分的姑娘,以后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就没再 “算了,算了,先给我挂水吧。” 孟雨“嗳”了一声,就去拾掇,刚给萧怜儿输上液,就传来敲门声。 孟雨以为是替萧怜儿看诊的医生来了,但当房门被推开时,却是一位陌生的漂亮女人,从她手中拿着的lv包包便能看得出这个女人非富即贵。 “阿雪,你怎么来了?” 在萧怜儿看到下雪时也是分外吃惊地张了张嘴。 “怜儿,瞧你说的什么话?我的好姐妹病了,我就不能来探望一下啊?” 夏雪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将包装精美的果篮搁下,瞧着萧怜儿苍白的脸色,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好好个水灵灵的大美人,被这病折磨得瘦了一大圈了。不过好在是换上了合适的心脏了,那真是阿弥陀佛保佑了。” 哪怕夏雪曾是个土包子,但在席云峥身边跟了有几年,如今待人接物礼仪已是十分周到。 夏雪是第一个来探病的人,萧怜儿本是该高兴的,但因为这颗心脏的原因,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活了下来,却有另一个人为她而牺牲! 她勉强笑了笑,让孟雨去给夏雪倒茶去。 夏雪见她正吊着水,不敢私自坐在床沿上,自个儿挪了下椅子,在床前坐了下来。 “阿峥找慕寒有事,我听说你搬进池家了,便寻思着一道儿过来瞧瞧,不巧慕寒已经去了公司,阿峥便把我放在了这里,我也可以多陪你说说会话。” 其实萧怜儿和夏雪的交情也没到那种掏心窝子无话不说的地步,以前不过是聊得来而已。 这夏雪果真是个精明人,一看她搬进了池家,大有能当池太太的架势,就立马贴过来了。 萧怜儿心底清楚着呢,但面上也只挂着淡淡善意笑容,“有你这么个惦记我的闺蜜,我也算知足了。” 夏雪挽唇浅笑,与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孟雨将泡好的毛尖送进了房,送到夏雪手里,便识趣出了去。 夏雪端着茶起身,走到了窗口,往窗外眺了眺,发现后院里有一片梅林,立春刚过,天日渐暖,春意渐回,梅花竞相争放。 这她不禁想起了席宅里,也有很广一片梅园。 梅花,是蓝歌的最爱。 想到此处,夏雪不禁皱了下眉。 “阿雪,你有没有想过抱养一个孩子?或者找个代理孕母?” 孩子,对于一个无法生育的女人来说就是禁忌。 夏雪的表情变得僵硬,转身,看向躺在床上的萧怜儿,“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阿雪,我不是有意要刺激你。但你想必也听说了,关于沈眉妩在陆晋原别墅拨出求救电话的事。大家都是明白人,这背后绑架沈眉妩的是慕寒,也不能说是绑架,更确切的该说是雪藏。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错,席云峥也正是收到了这事的风声,才来池家找池慕寒一询真相。 而她来这里,不仅是为了探病这么简单,同为女人,也算是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她还打算给萧怜儿提个醒,可得提防着沈眉妩! 但,萧怜儿的消息还要灵通,居然知晓了这桩已被陆家压下来的事! “什么原因?” 此刻,夏雪也很想知道其中缘由,一方面池慕寒把沈眉妩从池家赶了出去,接纳了萧怜儿,一方面又找了个金屋把沈眉妩藏了起来。 “沈眉妩怀孕了。” 萧怜儿淡淡的说,言辞之间透出一丝悲凉。 一下,夏雪豁然开朗,可眉目又拧得更紧,“池公子将她藏起来,是要她把孩子生下来。”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要知道,他今天早上才说,等我病好了就娶我。” 说到这里,萧怜儿便觉得嘴里越是苦涩,心头也是痛得如生生撕裂开一般。 “真好,池公子动了娶你的心思。” 夏雪惆怅地吐出一口浊气,席云峥呢,一直拿着要为去世的席老守孝为由,别说是结婚,哪怕是订婚的事,都迟迟不肯松口。 “怜儿,总归你比我幸运一点。” “阿雪,我又能比你幸运多少?就算换了一颗心脏,以后,我的生命是长是短也是说不准的事儿。” 关于夏雪不孕这点,萧怜儿还是同情她的。 两人互相感叹安慰一番,萧怜儿深思熟虑过后,再度向夏雪开口。 “阿雪,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其中艰辛,我看在眼里。蓝歌她被判入狱两年,可两年一眨眼就大半年过去了,很快她就会出狱。 她毕竟在席家长大,和云峥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在,他们这些男人的心比海底针更难以捉摸,谁都不知明天会是什么样子?阿雪,你要切记,切不可让咸鱼翻了身!” 这个小小的提点,就当做是对她今天来探望自己的回报。 “你说蓝歌以后出了狱会咸鱼翻身?” “后来者居上的例子的确不在少数,就像沈眉妩。她自甘下贱出卖身体,成功当上了池太太,可到底我和慕寒打小的情分在,慕寒最后还是选择了我。男人比起女人更念旧,初恋于他们来说最难以忘却。” 萧怜儿这番说辞不无道理,让夏雪脊背手心直冒凉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她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意外! “怜儿,你说得对,我绝不能让蓝歌咸鱼翻身!”。 第218章 用蓝歌的秘密跟你交换 第218章 用蓝歌的秘密跟你交换 夏雪掐着包离开了幽荷院,一路上心神不宁,回到席家亦是坐立不安。 怜儿和她同命相连之人,到底是最了解她的。 今日在池家所听一番话,直击她心头。 如若今后蓝歌回来,再和席云峥纠缠不断,她该如何是好? 如若席云峥发现他真正爱的不是她,是蓝歌,她又该如何是好? 终究是抢来的,底气不足! 好不容易把席英东那个老不死的气死了,才进了席家,四下环顾着席宅这座豪门大院,华丽奢华得刺痛人的眼球,在这里吃得是极品雪燕,随时可以来碗鱼翅漱漱口,身上穿的戴的哪样不是国际大牌。 一想到因为蓝歌,就可能失去这费尽心机得来的一切,她就惴惴不安提心吊胆。 在房间里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拿起手机,输入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打了好几次,才有人接。 “宗良,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被称作宗良的男人,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我说夏金凤你不是说过嘛,没有你的允许,不能随随便便找你!” “宗良,我再说一遍,别再叫我夏金凤,我已经改名了,叫夏雪!” “好,好,夏雪,不叫夏金凤。” 宗良不耐烦地附和着,心底却是嗤笑,当真以为改了名,就能野鸡变凤凰了? “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宗良一听夏雪要他办事,这便是来钱的活儿,立马眉开眼笑,“还是老规矩,有钱好办事。只要你给钱,上天下地,我什么都替你办好!或者,你来陪哥爽几晚的话,钱也可以不收你的。” “呸!宗良你他妈给我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宗良是个小混混,毕竟在一个家庭里长大,大家熟门熟路,以前也帮她干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这种事找宗良再合适不过。 小骚娘们榜上了大款就装起清高来了! 宗良在心里暗暗喷了句,又懒洋洋地像个无赖样子胡侃,“小雪啊你跟我这个臭流氓可不同,你是要当豪门媳妇的人,张嘴闭嘴就他妈的,席老板他好这口?” 夏雪咬咬牙,懒得跟他打嘴架。 “50万,我要蓝歌在监狱里生不如死!” 宗良一听有50万可赚,哈哈笑得合不拢嘴。 说起来这夏雪还真够狠的,已经把蓝歌害得进监狱了,还不肯放手,真是连条活路也不给人留! 但他只要有钱,什么仁义善良,他都可抛在脑后。 宗良爽快地吹了个口哨,“好嘞。这事儿就包在哥哥身上了,你钱一到账,我就去联系几个能打的女囚犯,天天围着保席老板的前妻转悠,让她爽得跟在‘天上人间’似得。” “转账?还是算了,我把钱送你那去,这样保险一点!” 夏雪是什么人,精明着呢。 万一以后出了什么差池,被席云峥调查起来,那可绝不能跟她有任何牵扯。 “还有,如果被人发现了,这事,你知道该怎么解决?” “监狱里那是什么地儿,什么样的人没有?杀过人的要多少有多少,要多凶狠就有多手辣,欺负下蓝歌那种软绵绵的医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别说根本不会被人发现,就算被人发现,那也是我一力承担啊。谁叫蓝歌这个臭娘们把我妹子的孩子害死了呢。那是她该!” 宗良说得很顺她心,以前有个沈眉妩想方设法让池公子保护着蓝歌,但现在沈眉妩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在是对付蓝歌的绝佳时机! 夏雪得意地笑着,“好,还是老地方见!” …… 池慕寒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了陆晋原的电话,改道前往他所在的医院。 一进医院,就在产房外看到了蓬头垢面憔悴不堪的陆晋原。 “都怪我,我不该带她去见沈眉妩。如果我不带她出门,好好地待在家里,即使她作一点,闹一点,也不会发生这种意外,她现在也不会躺在手术室里面,生死不明。” 产房外,坐在蓝色塑料上的椅陆晋原已急得汗湿后背,眼圈亦是红辣辣的,所有懊恼与彷徨无处与人说,在看到池慕寒的一刹那,全部倾吐了出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很害怕医生出来问我,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关于夏雪意外流产的那桩意外,陆晋原也是有所耳闻的。 当时席云峥第一时间选择保了大人,可是夏雪大出血,最后被切了半个子宫。 他很害怕这样的事同样会发生在冯宝宝身上。 像陆晋原这样一个将政权和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样自责得就差抱头痛哭的一天? 可想而知,当他曾经对冯宝宝犯下那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时,是怎样一种痛彻心扉? 池慕寒抬臂,拍了拍他肩膀,“大人和孩子都会没事。” 一句轻声安慰,哪怕只是虚妄的期许,都让陆晋原心绪平稳不少。 “真的吗?” “冯宝宝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 是的,冯宝宝她是个好姑娘,这辈子除了碰到他这个禽兽以外,就没犯过什么错,她一定会平安的。 “那孩子呢?” 不由得,他低低地问,模糊的嗓音从指缝中漏出。 难道在错误下形成的孩子,就不该存活在这世界上么? 他玩过无数女人,唯独让冯宝宝怀上了他的孩子。 冯宝宝是他深爱的女人,除了她,还能有谁有延续他血脉的资格? 池慕寒不知如何作答,但到底比陆晋原年长上几岁,遇事也比他更沉着冷静,“阿原,别乱猜,等结果吧。” 现在这个时候,除了等,还能怎么样呢? 陆晋原的心只比在热锅上的蚂蚁更煎熬,又这么痛苦的熬了一个小时,产房的门才打开,里面的护士过来告知,“恭喜陆先生,喜得千金。” 当听到“千金”二字时,陆晋原心头一根绷紧的弦才算松了一松,不过比起孩子来,他更关心冯宝宝。 “我太太呢?” “刚做完剖腹产手术,她身体很虚弱,待会就会被推出来。不过,孩子是早产儿,我们得把她放在育婴室里。” 这下陆晋原才彻底放松,大人小孩都相安无事。 情绪从极度低弱到极度亢奋,他手舞足蹈地抱住了池慕寒,“慕寒,你听到没?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 池慕寒也打心眼里替他高兴,总算是虚惊一场。 只是他紧紧搂着他不放,被几个路过的小护士直盯着看,真是别扭。 “阿原,我知道你很高兴,但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听着这话,陆晋原一时哭笑不得,朝池慕寒胸口擂了一拳头,“你这小子!” “你这女人和孩子的事解决完了,现在还有一件事比较棘手。” 池慕寒说着就拧了眉宇。 “你说是昨晚沈眉妩打电话出去,把我泄露出去这件事?哎……那有什么?在我陆晋原名下的房产多了去了,难道每套房我都得晓得是谁在住吗?这事即便牵连上我,我也很容易开脱,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说明是我绑架了神眉妩呀。” “陆家那么大的势力,你又是你爸的独子,就算你跑到江城来独闯天下,但他始终惦记着你这儿子,这事昨晚上就让他抹平得七八了。 我也已经连夜派人把眉妩和徐妈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至于那间别墅,我也找人清理了,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都已经搞定了么?” 池慕寒眸光一沉,继续说道:“今早云峥找我,电话里说了些,他听到了一些关于此事的风声。” “看来咱江城的各路势力,在局子里都有人脉啊。” 可不是么,以前江城是池家,席家还有萧家的天下,现在萧家没落了,自然就被他们两家掌控着,虽然他们关系交好,但也都会各自留一手,必然黑白两道都有势力,各自的底牌,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泄露出来。 “云峥知道不奇怪,我担心的是池仲尧也很有可能知情了。”池慕寒那双深邃的眸中透出忧虑和疲惫来,但为了眉妩,他绝不能有一丝的疏漏,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若是他知道你有参与,那么必然的,他就会猜到是我在幕后操纵。那么,按他个性,对眉妩,他一定是势在必得。” “糟糕的是,以我们现在手上的证据,还不足以搬倒你大哥。这样吧,不如,我找个适当的机会,去找找我爸。” “如果你们父子能冰释前嫌那最好不过了,但这件事你不能再露面了,毕竟失踪案可大可小,就怕有人在里面把文章做大。这段时间,你也帮了我不少忙,冯宝宝刚生完孩子,你多陪陪她们吧。” 陆晋原家庭特殊,不像他们就是纯生意人。 跟政治法律搭边的事,还是谨慎为妥。 “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客气,简直不拿我当兄弟?” “既然云峥来找我,就证明他还是站在我这边的。眉妩的事,我可以交给他,至于我大哥犯法的证据,我会去找!” 陆晋原还是觉得这事尚欠考虑,“你不是不知道阿铮他对你那老婆有多大的敌意?” 池慕寒唇角扬了下,暗藏着从容自信,“我会说服他。” 看来,池慕寒来这里的时候,就把一切考虑周详了。 …… 回到公司,秘书告诉他席总在会客室已久候多时。 “我知道了。” 池慕寒淡淡一声,就拧开了会客室的门把,“阿铮,找我?” 看到池慕寒的刹那,席云峥猛地从沙发上腾起,一张冷峻的脸蕴满寒色,“你疯了,离了就离了,你做什么绑架沈眉妩?搞不好,这件事会让你身败名裂!还要赔上一个陆晋原?” “所以,我要你帮我。” “帮你?难不成帮你一起藏沈眉妩?” 二人对视半晌,池慕寒只回答一个“是”字,坚定不移。 “慕寒,你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六亲不认了?我早就说过,沈眉妩不是什么善茬,你当初就不该一意孤行把她娶回去?看吧,现在我看你如何收拾这些烂摊子。” 男人冷冽的声音在会客室内来回震荡,席云峥是那种就算生气也只冷冷一笑,并不会怒吼的男人,但跟池慕寒多年兄弟情谊,他不能看着他一错再错! “阿铮,你就说帮不帮吧?” 没有任何迟疑,席云峥一口拒绝,“任何事你吱个声我就能点头,但沈眉妩,不行!” “如果,我用蓝歌的秘密跟你交换呢?”。 第219章 坏消息 第219章 坏消息 蓝歌的秘密? 那个女人能有什么秘密? 席云峥目色深敛了下,但不过毫秒间隙,就讽刺性地扬了眼角,“蓝歌的秘密与我何干?” 他不是池慕寒,离了婚,还对前妻恋恋不舍。 他已有雪儿在身边,那就该谨守一个男人的本分。 也许,早就料到,席云峥他会这么说,池慕寒只是不动声色地浅浅笑开。 “今天这话我已说到这份上,慕寒你今后好自为之!” 冷言而罢,席云峥沉目扫了池慕寒一眼,快步向门口走去。 “阿铮,如果哪一天你反悔了,可以随时来找我。关于蓝歌的那个秘密,当你知道后,你定会感激我。” 池慕寒的声音在耳际徐徐漾开,如一记重锤在心头砸了一砸。 分明一切关于蓝歌的事,他都是本能排斥的。 但这一刻,他心中那根最深处的弦还是被那个所谓的秘密撩拨到了。 大抵,人都是有好奇心,求知欲的,想窥探另一个人的秘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没有多说一句话,也不敢再多留一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从新濠国际出来,便钻进了车子。 郑恒一看自家老板这一副刀子都剁不进的脸,就知一定是在池公子那里吃了瘪。 “席总,去哪?” 男人似乎并未听到有人问他话,黯淡深沉的眸光透过车窗,直勾勾地盯着道路两旁。 江城的绿化带栽种最多的便是香樟树和桂花,梅花极少,想不到能在这里看到。 现在正值阳春三月,已进入了赏梅佳季,放眼望去,是一片粉黛瑰丽的梅花,在春风中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别有一番姿态。 望着望着,就想起了席家也有一处百亩梅园。 蓝歌的故乡在江南的烟城,听说那里有处非常有名的梅花山,每当梅花盛开之际,就有游客从全国各地赶赴至那里赏梅。 蓝歌已故的母亲,也最爱梅花。 因此,为排解蓝歌思乡之情,在蓝歌进席家的第二年,他就提议为她在后宅开辟了一块地出来种梅。 宴青听闻此事,甚是赞同,还专门请来一个知名建筑师一起合作,画了张手稿,在梅园中为蓝歌新建了一处院落,取名为——蓝苑。 那时的蓝歌,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往蓝苑楼上那么一站,真可谓玉人初上,冰骨清寒。 不少高干豪门子弟想要踏破席家门槛,只为一睹佳人姿容。 但是,有他和宴青在,那些个登徒浪子没有谁能进得来? 老实说,从前,他们之间也很有愉快的时光? 只是,为何后来蓝歌却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透过后视镜,郑恒发现今天席总神不守舍的,像在沉思着,又像在回忆着谁? 在红灯处停下,郑恒又问了一声,“席总,我们去哪?回公司吗?” 他先是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又凉凉地改口,“四处兜兜,沿着梅花这条道。” 哦,原来是在赏梅。 不过,据他所知,席家有片很漂亮的梅园。 他也是一时口快,便道,“席总,您要赏梅的话,还不如回家呢。” 这一声却惹怒了席云峥,沉了眉目,斥了一声,“多嘴!” 郑恒咂嘴,怎么能忘了,那梅园曾是为蓝歌所建,而席总最恨的人就是蓝歌! …… 刚刚经历了剖腹产,冯宝宝身上的麻醉还未散,医生说还得再过几个小时,四肢的知觉才会渐渐恢复。 陆晋原在她床前伺候着,眼里眉间都洋溢着喜悦。 听他说,他们的女儿,因为不足月,现在要放在育婴室。 他还特地去拍了几张小宝贝的照片给她看,说女儿一边脸颊有个小酒窝,长得特像她,边说边笑,别提有多得意了。 尽管陆晋原对她的伤害还历历在目,但这人终究是女儿的爸爸,也许,就像身边朋友劝的那样,她该放下心结,尝试着去接受他。 车祸,手术,产女,一切都来得太措手不及,当她猛地想起眉妩所托之事,已是黄昏。 眉妩在她耳边说的话是,把我所关的地点告诉顾清雅,千万别报警。 的确,不能报警,倘若警方那边有点风吹草动,最先得到消息的很可能是池慕寒,像他们这些人哪可能没点人脉? 现在已过去一天,不知道眉妩究竟怎么样了? 心中也不由得焦虑起来,她深深明白被人像个犯人一样禁锢起来是何种痛苦,可以的话,她当然希望眉妩能过自己想过的那种自由的生活。 毕竟,眉妩已跟池公子不再是夫妻! 如此想着,脑筋一动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陆晋原,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想办法联系上了顾清雅,把眉妩交代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给了她。 顾清雅亦是吃惊地掉下巴,眉妩的失踪竟然是池慕寒一手所为? “好,我知道了,谢谢冯小姐把此事告知我,慕寒那边我会去劝,希望他会把眉妩放了。” 放下手机,顾清雅就上了三楼。 太过焦急,门也没空去敲,直接开门进了他的卧室。 门打开的一刹那,顾清雅有些吃惊,池慕寒正站在床上,将床头的婚纱照拆下来。 她微微一怔,前两天还听容姨说,萧怜儿自作主张要拆慕寒房里的婚纱照,被慕寒狠骂了一通,这会儿他怎么亲自拆了起来? 这个儿子真是长大了,他的心思,她夜越来越搞不懂了。 以前,他小时候说,长大了,绝不会像他爸爸一样滥情,把一个又一个女人弄回家来。 那么,现在呢? 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从萧怜儿到眉妩,又从眉妩到萧怜儿,也许,他自己都不曾弄清自己的心! “慕寒,我有事找你谈。” 顾清雅说了一声,就把门关上。 “说吧,顾姨。” 他边捣腾着婚纱照,边淡声回道。 当初这照片也是他亲自挂上去的,测量钉子间的距离,安上钉子,再把相框挂上去,曾经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失落。 “眉妩的事,我知道了。”顾清雅也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池慕寒将偌大的水晶相框搬了下来,立在床头,抬头看向顾清雅,也不是多么吃惊,只是不冷不热地问道:“哦?你也知道了?从哪里得知的?” “别问我从哪里知道的?慕寒,你也不是不知道眉妩那孩子的性子,你关着她,她能开心吗?” “我当然知道她不开心。” 她若是开心,又怎会想方设法地要逃出来呢? 顾清雅叹了口气,在床沿坐了下来。 “我说慕寒啊,你就放了她吧,把她沈家的公司也还给她。这事啊,里里外外,从头到脚,都是我们对不起人家。 再说,要是被她大哥知道了,我们该如何跟她大哥交代?做不成夫妻,那是缘分已尽,你又何至于做得这么绝,连条生路也不留给她?” “顾姨,你不懂,我这是为她好。” “慕寒,将心比心,无论是那种原因,若是你被人关着,能好受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你不懂?” 见池慕寒沉默了会,以为他是多少把她的话听进去些了,顾清雅就接着苦口婆心地说下去,“她还怀着孩子呢,你否认那孩子是你的,可我却不这么认为。 你一把她避孕的药撤了,她就怀上了,能有这么巧的事?而且这时间,我算来算去,也能对得上。你说你这不是糊涂吗?” 糊涂? 最不糊涂的就是池慕寒,他心中跟明镜似得雪亮。 “所以,我打算为她换一个舒适点环境安胎。” 因此,他在等席云峥松口。 “什么?” 顾清雅听他这么说,顿时恼得眉眼一吊,这孩子压根是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呀。 她是又气又恼,这孩子骂不是打不得,“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某个地方,连个说话谈心的人都没,一个孕妇怎么可能承受得来?她就是不被你逼死,也得被你逼疯呀!” 池慕寒又沉思了半晌,才开口:“顾姨,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等我把她的住处安排好了,若是可以,我会让你去瞧瞧她。” 顾姨有一点说得极对,她是需要个人陪着聊聊天。 是个女性,又能信得过的,顾清雅是最好的人选,再怎么着,顾清雅都不会害他,他是她一手带大的,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顾姨,你出去吧,我累了。” “慕寒,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 顾清雅劝不动他,连连摇头叹气,但有没辙,只能出了房间。 顾清雅离开后,房间里再次变得安静闷沉。 这里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双人枕少了一个主人,每个夜晚,他的右手边都空空荡荡的。 阖了阖疲倦的眼皮,昨夜一夜未眠,白天顶着各方压力在公司忙活一天,真的是累了,把拆下的婚纱照从床上挪到了床下,就走进了浴室。 简单地淋了个浴,边拿毛巾擦着满是水渍的身体,边走进衣帽间拿睡衣,打开衣橱的刹那,大多是眉妩的衣服,颜色鲜亮,春夏秋冬什么款式都有。 最为吸引他眼球的是靠在最边上的一件,那是一件男士衬衫,就是沈眉妩第一次一丝不挂爬上他的床时,带走的那件衬衫,说是留作纪念,不如说是那个小女人的战利品。 衬衫里头挂的是一条女式的针织裙,她还调皮地将袖子在裙子腰线间打了个结。 这样子,看上去,就好像是他拥抱着她。 沈眉妩这个小女人的小心机,真的是随处可见。 他勾唇一笑,便将这件衬衫从衣架上扯了下来,穿到了身上,这是眉妩曾穿过的衣服,总觉得穿在身上,十分柔软。 …… 一个礼拜后,夏雪接到了宗良打来的电话,她先是按掉之后,再回房里偷偷摸摸地拨了出去。 “宗良,我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不要有事没事就给我打电话,你脑残是不是?” “我这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吗?不对,可能这对你来说是坏消息!” 听着宗良在电话那端贼贼地笑,夏雪的心情就不安起来,“什么好消息坏消息?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得明白点?”。 第220章 我要她胎死腹中 第220章 我要她胎死腹中 “你别嚷嚷,把我耳朵都嚷聋了。看在那五十万的情分上,我就不跟你卖关子了。小雪,我可说了啊,你可稳住了啊。” 被吊起了胃口的夏雪急不可耐地又低吼了一声,“宗良,你不说我就挂了!” “监狱里传来消息,蓝歌她怀孕了。” 蓝歌她怀孕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夏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如同被闪电从天灵盖劈了下来,把她给劈懵了。 手中的手机也“哐当”一声摔到了地板上,她目光呆滞的望着前面一点,没有一点焦距,而“蓝歌怀孕了”这个魔音一直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想着,挥之不去。 宗良在电话那头叫着,“喂……夏雪,夏雪……你在干嘛?你还在听吗?” 不不…… 蓝歌怎么会怀孕了?她怎么能? 夏雪颤抖着手,弯腰把手机捡起,“宗良,你骗我!蓝歌她怎么可能怀孕?” “她怎么不可能怀孕?她是个母的,能下蛋再正常不过。我买通的那个女囚犯说了,蓝歌的肚子很大了,得有七个多月了。看样子进监狱之前,就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你说说你,不是一直以为自己很有能耐吗?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宗良的嘲笑让夏雪的心更痛,尖锐的指甲死死掐着掌心肉。 那个孩子是席云峥的吧? 沈眉妩说过,他们发生过关系! 她一直不敢问席云峥是否睡过蓝歌,这孩子都七个多月了,看来这件事比黄金还真! 本以为将蓝歌弄进监狱里去,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她还能整出这种幺蛾子来? 幸好,她聪明,发现了! 蓝歌,你想生下席云峥的孩子!做梦! “宗良,我要她胎死腹中!” 她冷笑着发出尖细的声音,那张看起来总是楚楚可怜的小脸一下子变得面目狰狞。 “夏雪,你也是够狠的!” 宗良又是嗤笑一声,这次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让人在狱中欺负蓝歌就算了,现在还要让她胎死腹中! “要怪就怪她要跟我抢男人,要怪就怪她怀的是席云峥的孩子!” 万一蓝歌生下孩子,万一被席云峥知道后,那个男人因为孩子的事回心转意,回到蓝歌的身边,那么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还有这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全都泡汤了! 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夏雪,你根本就是生不出孩子了嫉妒她!” 夏雪控制不住,紧攥着拳头,怒吼一声,“够了!宗良,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样做!” 宗良无所谓地笑笑,“好,好,都是我的错!那么接下来,我们再谈谈这笔买卖吧?” “50万还嫌不够?” “这是当然,之前只是派人去折磨蓝歌,在监狱里折磨这种事情,尺度也得把握好了,否则很容易惹祸上身的。现在你要的是一条人命,这当然得加价!” 都七八个月的孩子了,但凡是人的器官组织都长齐全了,不过是待在母体里而已,再过个把月,兴许就能呱呱落地了,这不是人命是什么? 宗良是个小混混不错,违法犯记昧良心的事的确干过不好,但杀人这种事,他可不敢轻易干。 不敢轻易干,也不是一定不能干! 他跟夏雪都是从小穷怕了的,所以,只要有人出得起价,他就愿意试一试! 现在蓝歌怀孕了,就快生了,她当然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就当是为了她的那个孩子报仇! 更何况,除了宗良,她还能找谁干这事? “你要多少?” “一口价,两百万!” “两百万?宗良你当我人肉提款机?我哪有这么多钱?” “夏雪,别跟我装穷了?跟在席云峥身边就没捞到点好处,我可听说了他随便送你一条项链,随便一条手表都是千万以上的,我跟你要两百万而已,难道多吗?” 不错,她是有很多珠宝首饰,但这些也不能拿出去卖啊,她把这些卖了,不是很可疑吗? 平时,出去买东西都是刷得席云峥的附属卡,因此攒下的钱并不是很多。 “我上个礼拜已经给了你50万了,保险箱里没有那么多现钱,再说了,如果我要是卖珠宝或者去银行提钱,都很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手里现在还有50万现金,我先给你当个订金,之后的150万,等你事情办成了,我再给你!” 宗良知道她的鬼心思,不就是怕万一这事败露,不会引火上身么? 他也没戳穿她,只道,“没问题,就照你说得办。咱们什么关系,你还差我钱跑了不成?你今晚就把钱送过来吧。” “今晚?” “现在也不晚,席云峥又是那么的相信你,你随便找个借口,一定能出来。” 今早席云峥就给她打了电话,说今晚有应酬,会很晚回来,现在才8点刚过,把钱送去给他,再回家也来得及。 夏雪思虑过后,就说了个“好”字。 宗良抿嘴笑笑,就知道夏雪这种恨不得立即要蓝歌胎死腹中的性子,一定会答应他! “我在兰桂坊等你,房号待会发到你手机上!” 说罢,宗良就挂了电话。 …… 夏雪开着车子出去,用最快的速度直奔兰桂坊。 兰桂坊在江城是个出了名的消金窝,来这里的人是不是高官贵冑,就是清一色的资本家,总之来这里消费,是得捧着能砸死人的钱才能消费得起的。 宗良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手上一有点钱就去夜店鬼混,现在还装阔老板去兰桂坊了? 只怕,上次给他那50万只怕没多久就会用得一干二净! 找到了宗良说的那个包间,推门而进,一股熏人的酒精味和烟味扑鼻而来。 熏暗糜烂灯光下,男人摊手摊脚靠在昂贵的沙发上,桌上摆着好几瓶开了瓶的轩尼诗,地上散落着七零八乱的烟蒂,一看就知道前一刻还有一大群人在这里狂欢过。 她嗙得一声把门关上,把沉甸甸的一袋子钱,往桌子上用力一扔,“宗良,你这日子过得可真够逍遥啊。” 宗良眯着的眼睁开来,只见夏雪正怒视着自己,他唇一扯,笑着站起来,揽着夏雪坐到自己身边,“哟,我的好妹子,不就给我送个定金吗,你瞧你这小嘴嘟的,这么嘟着可就不漂亮了啊。” 夏雪一看到他这张嘴脸就犯恶心,把他的蹄子从自己的肩上拉下来,“我告诉你,宗良,钱我是给你带来了,希望你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别介啊,我的好小雪。” 宗良滑溜溜地说,这次更加大胆,一只手偷偷滑进了夏雪镶着钻的低领毛线衫里。 “宗良,你给我本分一点!” 夏雪眉头一拧,扭动着要把他乱来的手拿出去,然而男人力气很大,擒住她不放,勾起浪笑,“我都一个礼拜没看见你了,我可想你了。” 夏雪来不及反抗,就被宗良压住。 “夏雪,还跟我装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宗良,你不是人!” “谁叫你长了张女大学生一般清纯的小脸呢?我告诉你,你今晚不给老子乖乖的,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席云峥!” 告诉席云峥,那么她就会一无所有! 半推半就之下,她无奈从了宗良。 男人爽得半眯着眸道,“你的席大总裁是不是不碰你的?也难怪啊,少了半个子宫的女人,做起来总归没有完整的感觉好吧?” 任由男人不入流的声音灌入她的耳朵里,确实,席云峥很少碰她,即使是在她完整之时,也是她缠着他,他才满足她一次。 席云峥那个男人啊,太过有自制力,即便是对姓爱之事也从不放任、贪恋。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对女人,尤其是自己所爱的,翻云覆雨时怎能不猛浪? 而席云峥不会,他从不会像宗良对她一样,有要把她撞碎的激烈和冲动。 被戳住痛点的夏雪愤恨地咬紧了牙关,身上的男人勾唇笑了笑,“好小雪,他嫌弃你,我不嫌弃你,他不满足你,我来满足你。” 宗良攫着女人细小的腰,说实话,残缺的女人总归没有那些完整的弄起来舒服的,只是她光凭这张脸,就有让人想要吃了她的欲望了。 “小雪,我好爱你……你爱不爱我?” 女人心底一笑,爱? 她怎么可能爱这个强了她的恶心的男人? 她双手往他腰上一环,不想要看到他这张恶心的脸,然而身体与他更贴紧,“宗良,我爱你……我好爱你……”爱你爱到恨不得你去死。 事后,夏雪又再三叮嘱,“哥,我今天不管是人还是钱都给了你,这件事,你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 …… 回到席家的时候,席云峥还没回来。 夏雪赶忙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把身上黏腻和宗良那个恶心男人的气味冲洗干净,然后美美地敷了面膜,把自己保养得漂漂亮亮的等着席云峥回来。 虽然她的身体不是那么的干净,但她的心始终是席云峥的,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她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席云峥变成自己的男人。 没一会儿就听到房门外的动静,她知道是席云峥回来了。 她敷着面膜就跳下了床,看到郑恒扶着喝醉的席云峥缓缓走过来。 席云峥的酒量很好,很少喝醉。 当郑恒把他扶到床上时,她皱皱眉,去给他松领带,他却一握她手,低呼了一声,“歌儿……”。 第221章 她不想见你 第221章 她不想见你 饶是郑恒也是深觉尴尬,他分明听到席总在抓住夏小姐的手时却喃喃念着蓝小姐的名字。 郑恒是个极有眼力劲的,虽然夏小姐脸上那张白花花的面膜纸还未揭下,他看不到夏小姐真实表情,但已隐隐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说:“夏小姐,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夏雪像是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久久才回了个“哦”字,撇手让郑恒出去。 郑恒前脚踏出房门,后脚夏雪就把自己脸上的面膜纸撕了用力丢进了垃圾桶里,“席云峥,你看清楚,我是谁?” 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男人,像是醉得不轻。 眉头紧紧蹙着,眼半眯成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看着在眼前晃着的女人,紧抓着她手不放。 “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歌儿?” 蓝歌!蓝歌! 席云峥念叨着的那个名字快要让她的头都爆炸了! 席云峥,你就那么想蓝歌吗?还是你只敢在喝醉了才想她? 夏雪怒得一震臂就把男人的手甩开,径直往门外走,边下楼边大声嚷嚷,“李嫂,李嫂……” 李嫂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来,往外瞧,“在这儿呢,夏小姐。” “阿峥喝醉了,去泡杯蜂蜜水给他醒醒酒。” 李嫂答应一声,又进了厨房捯饬。 夏雪的心情着实差到了极点,就去酒柜那边拿了包烟,去外面抽了一支。 这个点家里的佣人都休息了,不会有人看到。 抽完烟,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这些年她都忍过来了,还怕这一时半刻么? 只要蓝歌的那个孩子生不下来,那么这席家的大少奶奶,依然还是她的囊中之物。 丢了烟头,拢了拢浴袍,夏雪就回到了房中。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刚冲好的蜂蜜水,她坐到席云峥的身边,细细描摹着男人的眉眼棱梢,怎么拥有这么一张俊脸的男人会是这样一个伤人于无形的男人? 哪怕他刚才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哪怕她心中再难受,可还是放不下他。 扶起他,把枕头垫到他脑后,将他上半身垫高,将温热的蜂蜜水递到他嘴边,“阿铮,来喝点蜂蜜水,你会好受一点。” 席云峥意识混沌,唇紧紧闭着,并没有张开的意思。 夏雪心念一动,挑了下眉,就先抿了口蜂蜜水,就着口,撬开他唇,哺进他嘴里。 看似喂水,实则挑逗。 女人就那么含着男人的唇轻吮慢咬,席云峥又微微睁了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心中一时火辣,手一拉,就将她拉倒,而女人也摔倒在了他异常火热的胸膛口。 夏雪又惊又喜,心下软了几分,这人终究还是爱她的。 而他的吻也加重力道,带着攻城略地一般的强势,不给她丝毫的喘息与挣扎。 以前缠着他,还有几次恩爱。 但,自从在她那次手术过后,想来已有大半年,席云峥总是打着她体弱的幌子,一次也没碰过她。 不知他是真的为她身体考虑,还只是嫌弃她这个只有半个子宫的女人而已? 可如今,她也只能趁着他醉酒后勾引他! 情侣之间,做到如此,也真是难堪! 如此思虑着,他已经将她压在身下,一寸寸亲吻着她的眸子,温情脉脉道,“歌儿,我要你……” 分明吻还是炙热的,但夏雪仍觉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脚。 酒精到底能麻痹一个人的脑子到什么地步? 他竟然将她拥吻在怀里这一刻,心里却仍在想着另一个女人? 心痛到无以复加,夏雪咬着唇,含着泪,嘶哑着问出声:“阿峥,你不是说过,只把蓝歌当做妹妹么?” 他根本没听到她在问他什么,抬起一双赤红迷离的眼来,盯住她的美眸,喷出带着酒味的清淡气息,“歌儿,给我……” 说罢,席云峥便重重吻了上去,呼吸又沉又重,像是要将她的气息剥夺,津液吸干一样。 如果,你真的只有把我当成她的时候,才能和我做的话,那么我也甘之如饴。 …… 第二天,席云峥醒过来的时候头很重很疼。 一睁开眼,便看到一丝不挂睡在他怀里的夏雪,心底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是夏雪,不是蓝歌。 昨晚他做了个旖旎的噩梦,梦到了蓝歌,还和她做了那种事。 这酒真的不能喝多,否则容易坏事。 将胳膊从夏雪的颈下轻轻抽了出来,正要小心翼翼起身,女人一双绵软的手从后揽住了他腰,“阿铮,昨晚舒服吗?” 背着她,席云峥敛了敛眸,“昨晚我都醉得一塌糊涂了,哪里还记得?” 说着,就将她手从自己腰间拉下来,她却懒懒地不肯松手,将脸在他背肌上蹭啊蹭的。 “可是,阿铮,我很舒服。我虽然少了半个子宫,但却是个正常的女人,有那反面的需求很正常。你以后也别总那么怜惜我,多碰碰我,好不好?” 转眸,盯了一眼夏雪清澈的眉眼,似没想到一向清纯的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但还是附和着应了一声,“嗯。” 又拍了拍手,示意她松开,“让我起床,还要去公司。” “我不,反正少上一天班,席家的公司也不会因此倒了。”夏雪撒娇似得紧紧环着他精瘦的腰,就是不撒手,又道,“阿铮,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不如我们收养个孩子,或者……我帮你找个代理孕母,生个吧。” 席云峥不悦地拧眉,“你怎么提起这个了?” “阿铮,这是我思来想去才做的决定。我这辈子是没法生小孩了,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让你席家绝了后呀,家大业大的席家连个继承人都没。以后等我去了下面,也没脸见席家的祖宗呀。” 周边像他这个年纪的,除了个别贪玩的,大多成了家,已为人父。 昨天在朋友圈也看到了陆晋原晒了他刚出生的小公主,倘若夏雪没出意外的话,那个可怜的孩子也已经出生了。 一想到这个,便是无限愁绪,昨晚应酬时也就贪杯喝高了。 孩子是他和夏雪心底最痛的伤,他一直排斥这个话题。 抬眸,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女人,“雪儿,不要再提孩子的事,席家还有宴青。” 虽然无法养育自己的亲生骨肉,于他来说会是一个遗憾,但他并不想随随便便找个代理孕母生孩子,为了传宗接代而传宗接代,那又有多大的意义? 庆幸的是,席家有两个兄弟,以后宴青的孩子,他会当做亲生的一样对待。 夏雪蹙了蹙眉,“阿铮,别一味的顾虑我,我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可以接受你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是为席家考虑,但这件事,我不想再提。” 话音刚落,席云峥就拉开她手,掀被下了床,钻进了卫生间。 夏雪不知道这是否是他的真心话,他是真的不想要后代了,还是真的把希望寄托在他弟弟身上了? 不论如何,她都不容许蓝歌那个女人生下席云峥的孩子。 眼中闪过一道狠光,在他冲澡的时候,发了个信息给宗良——今天就动手! …… 早上,郑恒来接席云峥去公司。 冲过凉后的席云峥还是觉得整个精神状态不太好,手撑着额头,轻轻揉按着太阳穴。 郑恒出于关心,问了一声,“席总,你还好吧?” “年纪大了,多饮两杯,就醉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却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蓝歌。 自从池慕寒用蓝歌的秘密吊起他的胃口之后,蓝歌就像阴魂不散一样,时不时地钻进他脑海里。 那个女人,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与其去找池慕寒,不如亲自去找那个女人! “掉头,去江城监狱。” 被席云峥这么没来由的一句惊到了,席总这是要去监狱探望蓝小姐么? 至于昨晚的事,郑恒也没多嘴,只是在前面那个路口,掉了车头,向监狱方向开去。 又路过了一条栽着梅花的绿化带,席云峥脑海里一闪而过什么,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话就从嘴里吐出,“停车。” 郑恒照做,靠着路边将车停下。 席云峥开了车门下车,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路边盛开的梅花走去,又是鬼使神差地探出了手。 当手上多了一支梅花时,他才回过神来? 又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折的? 盯着手中这支鲜艳的红梅看了半晌,还是紧紧合拢手指,带着它去了监狱。 他想,空手去见她,总是不合礼数。 席云峥踌躇纠结的模样被驾驶座上的郑恒尽收眼底,也许,蓝小姐在席总心里并不如他想的那么轻,到底是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的人。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监狱门口停下。 亮了身份,表明来意,他很快就得以进去探监。 来的这一路上都是忐忑不安,哪怕握着这支红梅的手都不由地沁出手汗。 他这究竟是在紧张什么? 怕她再次拒见他? 手执着一支梅,就那么傻傻地坐在探监室里等候着。 哪知女狱警又带来了一句,“对不起,席先生,2507她不想见你。” 2507就是蓝歌在监狱里的代号,他上次来就知道了。 她居然又一次拒绝见他? 怒色划过沉冷的眸中,眸光一敛,紧捏着手中这根细瘦枝丫,“既然她不肯出来,那么我就进去!” 紧接着,起身,看向女狱警,“带路,去她的牢房!” “席先生,你这样不合我们这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在席云峥一通电话打给监狱长后,监狱长让那个女狱警带他去。 既然有了监狱长的批准,那么她就只能执行命令,领着席云峥去了那间关押蓝歌的牢房。。 第222章 抢我的孩子,除非我死了 第222章 抢我的孩子,除非我死了 “2507,席先生要见你。” 当监牢那扇沉甸甸的铁房门被女狱警打开时,蓝歌猛然抬脸时,就对上了席云峥那逼人的灼灼视线。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抱着身子,下意识地往里床躲了下。 这段时间,眉妩和田澄都没来看过她。 一直盼着能有人来看看她,说上几句贴心话,但没想到盼来的会是席云峥。 蓝歌眼神的那份闪躲和慌骇,没有错过席云峥的眼,他紧捏着拳,一步步朝那张单人床走去。 男人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蓝歌怀着双腿抱着自己,巴掌大的脸也往下埋了埋。 在席云峥出声之前,蓝歌就先下了逐客令。 “席先生,我说过不想见你。” 女人音色清越夹着一丝微颤,却异常坚决,从那张窄窄的铁床上发出,经过空气,闷闷地传递进席云峥的耳孔里,让他骤然眉尖一聚。 “蓝歌,你到底还有什么隐瞒着我?” 他来这里是要答案的,因此,也不跟她多废话,直奔主题。 席云峥知道了吗? 怎么可能呢?这个男人并不关心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眉妩是决计不可能把她的秘密泄露出去的。 她就那么维持着姿势,反正身上被被子盖着,就蜷着腿,他只要没有透视眼,就发现不了什么。 冷冷的嘲讽的笑在苍白的唇角卷弄而起,“我早就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席先生剥夺了一切,也就早就输得一丝不挂,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能瞒得住你?” “你这是在怪我?” 蓝歌仍是笑言,“不敢。” 至始至终,女人都是垂着脸,及肩的秀发挡住了她半边脸颊,除了进来时那匆匆一眼,席云峥就没看清过她的脸。 “机会,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是你不珍惜。” 这个点原本是放风的时候,但因为前几天有一个女囚欺负她,她也受了点轻伤,为了避免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就申请了在牢房休息。 现在,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更是令她不舒服。 “席先生,如果你是专门为了教训我的,那么大可不必多此一举,这八年的牢狱之灾会代替你狠狠惩罚我。” 冷漠疏离的口吻,令他心房处莫名地抽搐了一下。 他又是往前一步,只要男人的气息微微一靠近,就让蓝歌的双手不断地捏紧。 猝然,她一咬牙就抬目,瞪向他。 “席云峥,我已被你逼到这里来了?真的还不够吗?要怎样,你才能满意?” 近乎是哑着嗓子,低吼出来的。 她性子温和,哪怕他们离婚时,她都不曾这般怒言相对。 这一刻,他才真正看清了蓝歌的脸。 她的眸光很清澈,清澈到可以看见隐在眼眶里不肯落下的晶莹的泪,她的脸苍白得在阳光洒过来时快要透明,还有她额头上鼓了个不小的包,像是在哪里磕了碰了。 其实,他不过是想把手里的这支梅花交到她手里,却不料她的情绪是如此的抵触。 “待在这里大半年,你怎么就丝毫没有悔意?如果……你能向雪儿道歉,我会撤诉。” 清冷的男人声音在耳边荡开,蓝歌嗅了下鼻子,骨子里仍渗出清傲之气。 “我从来都是一个从一而终的女人,既然一开始就选择在这里接受你的惩罚,那么就没想过要向她道歉。” 蓝歌,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 席云峥的眉梢一寸寸地拧起,对她的那点同情,也在一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看来,是我不该来!” 一怒之下,就将手中的那支梅花折成两段,就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了她的被子上。 在他转身的刹那,她咬紧了唇瓣,拼命地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席云峥,为什么,你就那么相信那个女人,却不相信我? 那个领着席云峥进来的女狱警快步跟上席云峥的步伐,刚才在牢房外,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当初江城的第一名媛沦落至此,她心中多少有些惋惜。 终是在席云峥踏出整栋阴森森的监狱楼的时候,她叫住了他,“席先生。” “怎么?” 席云峥回头,冷着眼看向这个身着军绿制服的年轻女警,等待着她究竟有何要说? 关于席云峥和蓝歌的故事,她也有所耳闻。 “虽然蓝小姐犯了错,但是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蹲监狱也着实不容易,席先生,若是可以,你大可不必那么为难蓝小姐。” 大肚子? 募得,心眼重重一跳。 难道这就是池慕寒所指的蓝歌的秘密? “你说什么?蓝歌她怀孕了?” 女狱警微微惊诧,“席先生,难道不知道吗?” 席云峥发狂似得抓住她的肩膀,“我问你蓝歌是不是怀孕了?” “是。” 席云峥又是为之一震,步伐不由倒退两步。 怎么可能? 她在监狱里怎么可能怀孕呢? 那这孩子必然就是入狱前怀上的,他记得那夜之后,分明让郑恒给蓝歌送去了紧急避孕药。 带着无数疑惑,一步也不敢耽搁,拧身就往回走。 再次推开那扇坚固冰冷的铁门,那个女人仍旧保持着他离开之前的姿势,低着头,下巴支在膝盖上。 蓝歌以为是狱警,就没抬头,只是认真地把玩那支残梅。 “蓝歌,关于那个秘密,你到底还想隐瞒我多久?” 当头顶传来压迫性地男人音色时,蓝歌心头如撞,慌张地抬起脸,只见席云峥沉着目色凝着她的肚子。 万万没想到他又折了回来,万万没想到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把她盖在身上的被子掀了开去。 女人圆滚滚的肚子就那么暴露在男人的眼下,怎么遮也遮不住。 眼见为实,席云峥捏着被角的手不由一颤。 心底还是不可置信,一度怀疑她这圆圆的肚子里是塞了个枕头或者皮球,果真,他又欲探出手去仔细检查一番。 蓝歌红着眼眶,拿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万分恐惧地敌视着他。 “席云峥,你干什么?” 薄唇扯过一丝不带温度的冷笑,一只手抓住她手,另一只手则触碰像她的肚子,隔着一层单薄的囚衣,掌心下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实触感。 她的确怀了个孩子。 看样子,得有七八个月大了吧。 惆怅和一丝无名的欣喜交织着在心底发酵,他惶惶然地松开了她,就那么站着俯视着她,轻淡开腔,“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好让我的孩子为夏雪的孩子偿命么?” 她满眼的防备,就好像他是头饿狼,随时就会扑过去,将她撕裂咬碎。 “歌儿……” 他脚步朝前挪了一下,想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然而,却适得其反,让她愈加抗拒,“席云峥,你别过来!” 嘴里的苦涩感难以形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席云峥的手在僵在半空,又缓缓落至身侧,凉凉的声音从鼻腔中发出,“也是,这孩子本就来得不光彩。” 蓝歌始终没法忘记,席云峥在那晚对她说的话。 他说——蓝歌,要不是今晚你对我下药,这辈子,我都不会碰你! 痛苦不堪的回忆席卷上心间,让她心痛到极点。 但,她痛极反笑,“所以,你这次来探监,就是为了带我去把这个孩子拿掉?” 如果在半年之前,被他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真的会拉着她去堕胎,为夏雪的孩子偿命。 但是,现在,换做任何一个有人性的人都做不出来。 毕竟再过一两个月,从母体剥离,就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了,更何况,那孩子身上还留着他的血。 “不,我要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席云峥冷冷地开口,“既然你弄死了我和夏雪一个孩子,理所当然,得还回来!” “席云峥,你凭什么?这是我的孩子!” 她紧紧抓着肚子,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她好恨,真的好恨,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为什么她的孩子要认夏雪当妈? 她的孩子跟着夏雪那种阴险毒辣的女人,以后能有好日子过吗? 曾经以为的那些噩梦都不是噩梦,因为席云峥一次次在刷新着她的底线! “想要抢我的孩子,除非我死了!” 蓝歌一句落罢,掷地有声。 这女人性子一向温婉,但性子刚烈起来,他也不是没见过。 就像当初他回国,提出离婚时,她也是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 他不屑一顾的勾唇冷笑,“这句话,你在离婚那会不也说过?蓝歌,这就是你做错事该付出的代价!” 夏雪今早还提了抱养孩子和代理孕母的事,这样一来,只要蓝歌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些个麻烦事都可以省了。 “我会让人给你办出狱手续,你再这这里待一会。如果你肯乖乖的,兴许就不需要再进来了。” 席云峥心情还算不错,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门外的女警看着这幕,真恨自己多嘴,把蓝歌怀孕的事告诉了席云峥。 就在席云峥转身欲离开时,女狱警看到蓝歌从枕头下摸过了一根螺丝钉。 她急呼一声,“2507你别冲动!” 席云峥扭头看去,只见她把一枚又尖又利的螺丝钉对准了自己的鼓起的肚皮。 他眉头一皱,“蓝歌你干什么?”。 第223章 她能愿意当你的情人 第223章 她能愿意当你的情人 这几天隔壁房的一个女囚老是找她麻烦,额头上的包是被那个满脸横肉的女人打出来的,放风时,那个女人总还拿烟头烫在她的手臂上。 那个女囚本来就是这里的老大,没狱友敢惹她,更没人敢帮她,她就这么被孤立了出来。 在监狱这种地方,很多时候,哪怕是狱警有心,也帮不了她。 为了孩子,亦是为了自己,她必须自保。 她偷偷从椅子上拧下来一根螺丝钉,把它磨尖了,如果那个女囚还敢欺负她,她就狠狠扎下去! 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用来防身的螺丝钉,竟会拿来对付自己。 还是对准了自己的肚子! “席云峥,我一次次退让,一次次委曲求全,如今我已一无所有,退无可退,你还不肯放过我?哪怕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要抢走?席云峥,你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席云峥一时语塞,紧紧盯梢着她那只纤白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手背上的清浅经络清晰可见。 好似,再用一点力,那枚尖锐无比的钉子就会穿透过她身上薄薄的囚衣将她自己的肚子给捅破,刺个肠穿肚烂。 心神一震,那并非是他要的结果。 “蓝歌,别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把钉子给我。” 他半哄半骗地说着,手朝她递出去。 眼见他手要伸过来,蓝歌眉梢更是蹙紧一分,“席云峥,把我的孩子交给你和夏雪,才会令我后悔!如果你非得逼我,我宁可玉石俱焚!” 她情绪激动,像是快要控制不住。 女狱警急忙上前,小声劝道,“席先生,你就答应蓝小姐吧,人命要紧。” 是啊,人命关天。 倘若那根细细的钉子一捅进去,很可能酿成一尸两命的悲剧。 席云峥看着那个固执到不惜伤害自己的女人,心底隐隐被什么牵动着,眉头拧成打不开的结。 深深吐纳一口凉气,终是,他道,“蓝歌,我走,这个孩子就当我从来不知道。这个地方,我也再不会来!” 席云峥留下那句话后,转身,便出了去。 看着席云峥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之内,她手一颤,那枚螺丝钉滚落到了地面上。 这场战争,已然把她的精神和气力耗干。 …… 出了监狱那扇大门,他将疲惫到连呼吸都吃力的身体丢进车子后座。 郑恒看得出老板很累,也没问他去哪,就让他那么静静地休息一会。 进去了这么久,肯定是见上蓝小姐了。 但究竟发生了什么,郑恒不得而知。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蓝小姐,是奉命给她送金毓婷和离婚协议。 她只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就算我不幸中奖,这孩子也姓蓝,与他姓席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至于那份离婚协议,她当着他的面撕了个粉碎,将撕碎了的纸屑和那盒避孕药一齐丢在了垃圾桶里。 那个时候,郑恒就知道蓝歌这个女人,不是个一般女人。 从外貌上看,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肤白玉肌,清绝婉香,就像那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的寒冬腊梅。 虽说是个女子,但身上气场也绝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到底是席老一手栽培出来的。 不管气质还是气场,都甩那夏小姐十八条街。 因此,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明白,乃至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老板家中有法拉利,偏偏独爱坐公交? 足足仰躺了一刻钟,席云峥才对郑恒说了一句,“去新濠国际。” 不过,席云峥的这一声,在郑恒听起来怎么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 在池慕寒看到来人时,他眯眸笑了笑。 早就料到,席云峥一定会回来找他的。 他一直都敢肯定,蓝歌对于席云峥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 席云峥在池慕寒也并没那么拘束,毕竟两家是世交,从小就认识,他一屁股在沙发坐下,随即松了松领带。 池慕寒不知道席云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看起来有点心力交瘁的样子。 他还未开口,席云峥就启唇,“我刚从江城监狱里出来。” 一下子,池慕寒便明白,为何席云峥会这副鬼样子? 只怕是见到蓝歌了,已经发现了蓝歌的秘密。 “你知道了?”池慕寒悠悠问道。 脸色憔悴的男人淡淡吐出一个“嗯”字。 池慕寒看向他的眸光中划过一丝费解,“既然知道了,还来找我?” 哪怕连席云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池慕寒,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今早鬼使神差地去了监狱? 其实,事关蓝歌的那个秘密,他只要问慕寒,一定会知道答案。 但,他还是选择了直接问蓝歌。 也许,他只是想去见一见那个女人,就像现在来这里,只是想找池慕寒谈谈心而已。 他并没直接回答池慕寒的问题,而是问道,“慕寒,你说蓝歌怎么就怀孕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碰过她,肚子又不是我搞大的?” 池慕寒的言下之意,这就得问他自己。 席云峥仍是觉得憋闷得慌,在松了领带之后,又将衬衣和袖口纽扣解了两颗。 其实,也就碰过蓝歌一次而已,而且还是在被蓝歌下了药关在了一间密室里的情况下。 一次就中枪这样的几率,就跟第一次买彩票就中五百万大奖一样的几率,居然也能发生在他身上,真特么见鬼了! 见席云峥一直低着头沉思,池慕寒淡淡开口,“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还把她关监狱里?” “我有想过把她接出来,等她把孩子生下,就交给我和夏雪抚养。但是,她宁可自杀,也不同意。” 池慕寒皱了皱眉,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一副萎靡不振的鬼样子? 原来他跟蓝歌说了要抢她的孩子,还逼得她搞自杀? “蓝歌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你要抢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那不就是等同于逼她死么?还是说,阿铮你真的想把她逼死,你才甘心,才能解恨?” 把她逼死? 他曾经是恨她恨到她即刻死在她面前,但,现在,她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肚子里的还是他的孩子,哪怕是钢筋水泥灌注的心也会动摇。 “如果把她生的孩子给夏雪养,夏雪能同意么?阿铮,这一点你考虑过了没?” 是啊,他怎能忘了去顾虑雪儿的感受? 转念一想,雪儿那么善良,应该会同意的。 “就算雪儿不同意,那个孩子我也能养在外面,不让她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说,你将来还会如约娶夏雪,把蓝歌和那个孩子养在外面?那你觉得按着蓝歌的那个性子,她能愿意当你的情人?” 之所以能成为闺蜜的人,总是有点共性的,譬如说性子刚烈这一点,蓝歌和眉妩那是如出一辙。 眉妩的脾气他多少能稳着,平时就是个活泼阳光的,再怎么作也不会闹出自杀这种事。 可蓝歌那个闷葫芦就说不准了,明明道个歉认个错就能出来,但宁可坐八年的牢,也不肯低头,平时看着很安静,也不吭声,一旦被逼到极点,那爆发起来就是走极端。 所以,在席云峥说,蓝歌刚在监狱里闹自杀,他一点都不奇怪。 “慕寒,我不是你,能把前妻当情人一样养在外头。” 席云峥这么怼他,池慕寒也懒得解释,就问,“跟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考虑好怎么处理蓝歌这件事没?” “处理?” 席云峥这一路上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在他知道蓝歌怀孕那会,他确实动过把她接出来安顿在外面的念头。 如果她肯改过自新,那么他也会撤诉。 但,那个女人的态度真是让他恼火到极致。 “就让她在里面待着吧。那是她的选择!” 男人沉冷着声线往下沉,唇角却向上翘起。 既然,她不知悔改,那么他就让她在那里待到天荒地老。 池慕寒皱了皱眉,蓝歌在走着极端的路,席云峥又何尝不是? “阿铮,你对她这么狠,倘若将来有一天,你后悔了怎么办?” “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后来的后来,当所有真相抽丝剥茧般慢慢被揭开后,席云峥才明白,当初的他,错得是有多么离谱! 说到这份上,席云峥还是如此决绝,看来席云峥真的是对蓝歌铁了心了,池慕寒沉默,不再说话,亦没什么可说。 “慕寒,关于沈眉妩的事,你要我怎么帮?” 当席云峥说这一句的时候,池慕寒却是微微一惊,本以为,他对蓝歌这么狠,事关眉妩,他是决计不会帮他的。 “我要席家的蓝苑。” “你要那个地方用来藏沈眉妩?” “是。那里的环境很适合眉妩安胎,当然,谁也不会想到,眉妩就被藏在席家。” 眉妩和蓝歌有深厚情谊,曾听她提起,常去席家做客,经常在蓝苑玩。 席云峥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两个月,我只给你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之内,你尽快搞定池仲尧!” 蓝歌的那个秘密,虽不是池慕寒直接告诉他的,但没有池慕寒,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 就如之前的约定,这是他们的交换! “只是,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夏雪。”。 第224章 第224章 “你说什么?不干了?宗良,你把我50万订金都收了,说不干就不干了?” 夏雪在接到宗良的电话后,就彻底炸毛了,对着手机就是乱吼一通。 “小雪,你听我说,我收到消息,今天早上席云峥去监狱探监了,还见到了蓝歌。你说,我们要是当着他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虽然宗良是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小混混,但也不蠢,席云峥那是什么人,万一调查起来,这事查到他头上,他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宗良,拿了我的钱,睡了我的人,就特么出尔反尔,你还他妈是不是男人?” 耳边是夏雪愤怒的跑校生,可宗良还能聊儿郎当不当回事地呵呵笑,“夏雪,我是不是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干你,都能把你干到爽翻天,你都忘了是我这个好哥哥?” 要是宗良现在在她面前,她一定狠狠吐他一脸口水! 在这个节骨眼上,该死的宗良却认了怂。 一肚子苦水,无处发泄,夏雪紧紧握着手机,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味的争吵是毫无意义的。 她不能这么就算了! 绝不让饶过蓝歌那个贱人,更不能让她生下席云峥的孩子! “宗良,你不是说你找了个杀过人的死刑犯去搞蓝歌的吗?对于一个死刑犯来说,手上多染一点血,少染一点血,那又有什么差别?” “夏雪,你是不是疯了?手上染多少血对一个死刑犯来说是没什么差别,但我是一个正常人,之前席云峥不知道还好,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蓝歌的孩子弄掉,但是现在他知道了,我不能因为区区50万就把自己下半辈子搭上! 万一有个好歹,席云峥顺藤摸瓜查到了我身上,夏雪,你觉得你就能躲得过?你别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一次又一次骗过席云峥,你已经不是那个怀着龙种的夏雪了,你现在不过是个少了半个子宫,随时能被席云峥一脚踹掉的残次品!” 少了半个子宫的残次品?还随时能被席云峥一脚踹掉? “闭嘴,宗良!” 揪着声线怒吼一声,夏雪却是心惊肉跳,脊背发凉。 “夏雪,难道我说得有错吗?你已经把蓝歌弄进监狱里,你就让她在监狱里自生自灭去吧,八年,她可是要坐八年的牢,等她坐完牢出来,都人老珠黄了,到时候席云峥还能看得上她吗?” 宗良说得没错,她的确不是当初那个夏雪了。 席云峥和蓝歌的关系是她一手破坏的,蓝歌有今天,也是她一手造成的,可为什么蓝歌在监狱里,她还这么慌怕,不就是因为她的肚子不能再争气了么? “可蓝歌的那个这孩子将来一定会被席云峥抱养回来。” “抱回来,不是正合你心意?让蓝歌的孩子把你叫做妈妈,这对于蓝歌来说,岂不是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而咱们的好日子还能继续过下去。这不是一举双得的好事吗?咱们何必跟席云峥过不去,干嘛跟他的钱过不去,你说是不是?” 听着宗良一点点游说,夏雪心中渐渐得以平复,而她的脸部申请也越来越狰狞。 “对,如果席云峥把那个孩子抱回来,我就把她的孩子当成她一样,往死里折磨!” 光是这么说,夏雪已经就觉的大快人心了。 她现在主意改变了,她要蓝歌把那个孩子生下来,然后亲自养大。 宗良听着电话那头女人的冷声,心中不由生怖,又听得她说,“不过我钱是花出去了,自然要花得有些价值,让那个女囚继续‘小打小闹’欺负蓝歌,但别弄出大麻烦来就成。” …… “席云峥,让我出去!” “我能答应,池公子能答应么?” 席云峥笑眼扫过沈眉妩,又在她肚子上盯了盯,这女人四肢身量都还很苗条,若是池慕寒不说,他还真看出她已怀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 突然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蓝歌的身影。 蓝歌的四肢也很纤细,将下身掩在被窝里,足以将他蒙蔽,要不是他将那被子掀了,也许一辈子也不知她被窝下藏了那么大一个球。 猛地,意识到什么。 他去想那个女人作何? “在这里好生养着吧,用不了多久,池公子就会亲自来接你出去。” “池慕寒那个王八犊子!等老子出去以后,一定去告他!还有你,席云峥!” 席云峥皱了皱眉,这种糙汉子般泼辣的女人也就池慕寒能消受。 不做理睬,就抬脚出去。 李嫂看了看眉妩,无奈叹了声气,赶忙跟着席云峥出去。 整个蓝苑都被茂密的梅林围着,通往外面的路只有一条,再说里面又有人24小时看着,料那沈眉妩也整不出什么花样来。 月色朦胧,一道银月光铺陈在前头道路上。 周遭是盛开的红梅,扑鼻而来的是阵阵暗香,令人心旷神怡。 向远处眺了一眼,这片梅园不比从前那般整齐雅致,已有将近一年未曾修剪。 不由得眉梢一拧,便开了口道:“李嫂,明个儿让花匠来将这园子整一整,将那些弱枝,病枝都剪了。” “嗳。” 跟在后头的李嫂恭恭敬敬地回道,但心头难免欣喜,大少爷他心底还是挂念着小姐的,兴许等他心头怒气再消一些,就让小姐从监狱里头出来了。 当席云峥说完后,唇木讷地抿了下,方才这几句究竟是怎么说出来的? 但,既已吩咐下去,也就不必再收回了。 这片梅园,不仅受蓝歌钟爱,也深受爷爷生前喜爱,便权当是为了爷爷罢。 “沈小姐脾气儿大,平常又活蹦乱跳的,咱们把她这么关着,真的好吗?” 李嫂心还是向着眉妩的,这番话打从席云峥将眉妩带进蓝苑,就一直在心中徘徊,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她就是任性胡闹惯了,欠教训!慕寒能宠着惯着她,到我这,我可容不下她那脾气!把她关上两个月,再烈的马儿也就温顺了,到时慕寒会感激我。” 李嫂一时语塞,二人的思维线不在通一平面。 她担心眉妩被这么关着,对她身心不好,席云峥则在想着如何驯化眉妩这匹烈马? “一日三餐给她送过去,家里的其他人就瞒着吧。” “大少爷,其他人包括夏小姐吗?” 李嫂也是随口那么一问,席云峥“嗯”了一声,他不是不明白慕寒的顾忌,雪儿和萧怜儿走得近,自然要防着些。 从蓝苑出来,席云峥回到主宅。 第225章 帮我把沈眉妩救出来 第225章 帮我把沈眉妩救出来 几个礼拜下来,夏雪就发现了李嫂有些不对劲。 昨晚她回来,撞见李嫂拎了两个保温桶从外面回来。 今天她多长了个心眼,在窗口盯着李嫂,发现李嫂往梅园的方向去了,大约半个小时,李嫂又提着保温桶回来。 前段时候,席云峥让花匠修剪了梅园,这会儿李嫂又偷偷摸摸地去梅园送饭。 看来,梅园的蓝苑中是住着人呢。 她心中猛地一慌,立马给宗良打电话,“宗良,快帮我查查,蓝歌是不是被席云峥从监狱里保释出来了?” “怎么突然这么问?” 夏雪紧张地满头大汗,“我发现蓝苑里好像有人在住着。你快去帮我查。” 没一会儿,宗良就回了电话。 “小雪,你别一惊一乍的,蓝歌好好得在监狱里头呢。” “当真!” “千真万确!蓝歌她出狱不可能没任何手续吧,我还买通了里头一个女狱警,这消息绝对没问题!” 既然蓝歌还在监狱里,那住在蓝苑的人又会是谁? 直至几天后,她又发现了一件秘密,她才敢确定住在蓝苑的究竟是谁? 她勾唇一笑,就提了包,即刻前往池家。 “雪儿,你又来看我了?” 萧怜儿已经休养了一个多月,不管是气色还是精神都比刚动手术那会好多了,一见夏雪来,便拉了她的手细话家长。 “我就是想你了,来瞧瞧你近来恢复得怎么样?”夏雪笑说着,握着萧怜儿的手,又是一番道谢,“怜儿,可多亏了你上次提醒我,我才知道了原来蓝歌那个贱人都有七八个月身孕了?” 萧怜儿一讶,蹙了下眉,“七八个月身孕?她心思可真是深啊!” “可不是么?故意躲到监狱里头,竟是瞒着我们生孩子去了?” “那你有何打算?” 夏雪一脸无奈,“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就当做不知情呗。” 她当然不可能傻到,把她真实的想法告诉萧怜儿。 萧怜儿还是多少了解夏雪的,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被她知道蓝歌怀孕,蓝歌以后在狱中可就过得艰难了。 但萧怜儿也不戳穿,只是笑笑,“雪儿,你就跟你的名字一样,太善良单纯了。” 夏雪无声笑了下,就小声道,“怜儿,我今天来呢,不仅是为了探病这么简单,我还发现了一件事,事关沈眉妩?” “什么?” 萧怜儿音色不由一尖,很快,又让自己的脸色变得沉静。 “前几天一直下雨,我都快发霉了,今天太阳很好,雪儿,你推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虽说身体好多了,但医生叮嘱尽量少下地,因此,她还是坐在轮椅上。 夏雪知她是怕隔墙有耳,就笑着应了声,将她推到了后院去。 四下空旷无人,萧怜儿才问:“雪儿,你刚才提到了沈眉妩?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可不是吗?怜儿,我把沈眉妩这个秘密告诉你,就是多谢你上次的提点。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蓝歌怀孕的事,虽说我拿她无可奈何,但以后也能提防着不是?” 夏雪先是说了一大堆客套话,才进入正题,“那沈眉妩就在席家。” “在席家?” “对,就在席家的蓝苑。” 萧怜儿柳叶眉蹙得更深,“你能确定?” “虽说没有亲眼见到,但也八九不离十了,你猜我今早看到谁来席家了?” “谁?” “不就是池慕寒的那个小妈顾清雅吗?你说,她好端端来席家做什么?我还是亲眼看着她往梅园方向去的,她不是去看沈眉妩的,还能去看谁?” 听着夏雪这番推理,也不是没可能。 虽说席云峥讨厌沈眉妩,但为了池慕寒,也是极有可能帮忙的。 难怪池仲尧让她在池慕寒卧室和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都没能找到沈眉妩,原来一早就被池慕寒转移到席云峥那去了? 席家在江城位高权重,谁能想到会窝藏着一个女人呢? 池慕寒为了沈眉妩肚子里的孩子,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不过,她可不会让沈眉妩就这么顺顺利利生下那孩子。 “雪儿,你可真是我的恩人呐,冒着被席云峥责备的风险把这消息透露给我。”萧怜儿激动不已握住了她手以示谢意,“虽然这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我还是要确认一下真假。” “怜儿我已把这么多消息透露给你,若是贸然前去帮你查探,万一被阿铮知道,我可……” “不,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一定非得你亲自去查探。” “那你要怎么确认里面住的是沈眉妩?” 萧怜儿唇角卷过一丝得逞的笑,她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无人机。” “还有这种东西?” 夏雪一时惊得张了张口。 无人机这种东西别说是见了,就是听也没听过。 这萧怜儿到底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又是在豪门中长大的,就是博学多闻,不由地,夏雪对她多了一丝敬佩。 萧怜儿沉笑,“嗯”了一声,又让夏雪俯低身子,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 新濠国际股东大会结束,各大股东纷纷离席。 偌大的会议室只留了三个人,坐在最上位的老爷子待会议室的门关上的那刻,就严肃开了腔,“老大,你说说你怎么一回来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池仲尧紧紧皱着眉,就在刚才他遭到了公司里绝大多数股东们的弹劾。 股东们还要罢免他的副总职位,就因为他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投资错误。 沉默了半晌,池仲尧才缓缓开口,“爸,给我点时间,我会挽救这个失误!” “怎么挽救?土地局的红头文件都颁布下来了,为了保护耕地使用面积,那片农田的土地性质永远不得改变!是永远,不是五十年,也不是一百年,这一千亿就这么打了水漂!” 虽说池家家大业大,但钱也不是这么个败法! 这个大儿子回来还没多久,就给公司的资金链造成一个严重的创伤! “老大,做生意这块,你该跟你弟弟多学学!” 坐在池仲尧对面的池慕寒,淡淡扫过自己的大哥,温俊的眉眼中是一派讳莫如深的沉稳,“爸,哥在印度毕竟待了三年,回国难免不了解土地发展情势,否则也不会犯了这样的错!不如再给哥一次机会。” 池仲尧真是苦不堪言,这事分明就是池慕寒给他下得套! 他咬了咬,不服道:“城东那块地之前还好好的,土地局、建设局那边我都打听过了,没有一点风吹草动,怎么我一收购,就出了这些幺蛾子?爸,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搞我!” “谁敢在背后搞池家?”池霆虽上了年纪,但声音依旧洪亮有力,一双凹陷的眸子往下一沉,精明锐利,“失败就是失败,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老大,你终究是太急功近利了!” 池慕寒唇沿捻过一丝笑意,没错,这事是他在背后操作的。 他抓住的正是池仲尧急功近利,一回来就想着在老头子面前表现自己! 陆晋原听了他的话,和他那个首长老爸言归于好,陆首长要搞定一块地,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爸,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池仲尧越是辩解,越是惹得池霆不快,他一声令下,“够了,仲尧!这笔损失不是小数目,董事会要你给个交代,你必须为自己的错承担责任!董事局你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明天就提辞呈吧!” 老爷子是什么人,说一不二的,一旦开了口,那么就他是铁定出局了! 池仲尧牙口紧绷,怒沉着面色,狠盯了池慕寒一眼,不再言语!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我已经决定纳高敏为五姨太了,纳妾之后,我就会和她去环游世界。”老沉的眸又转移到池慕寒身上,幽深沉厚,“慕寒,公司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是,爸。” 池慕寒应了一声。 可池仲尧一听就心急如焚,老不死的这是要当甩手掌柜,把池家的大权彻底交到池慕寒手里。 那么一旦交接完成,他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老爷子拄拐离开后,会议室之内就只剩下两兄弟。 这回池仲尧虽吃了池慕寒一记憋,但仍是狂妄不已,“慕寒,你以为你让我出了董事会,就能奈何得了我?只要我在江城一天,我就要搅得你鸡犬不宁!” 池慕寒稳如泰山地坐在那儿,双手交叠扣在桌面上,悠悠望着怒到极致的池仲尧,清淡雅笑,低沉回道:“大哥,我随时奉陪!” …… 萧怜儿花了大价钱弄了台无人机回来,最后确认住在蓝苑的果真是眉妩。 “怎么办?真的是那个小贱人住在里面!池公子太气人了,都把你接到家里来了,还对你许下承诺,等你身体一好就把你娶进家门,居然还让阿铮把那个女人给藏得这么好?” 萧怜儿还没动气,夏雪就急得乱跳。 “雪儿,我想请你再帮我个忙。” “什么忙?” 萧怜儿看着无人机拍到的视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帮我把沈眉妩救出来!”。 第226章 沈眉妩,我要你死 第226章 沈眉妩,我要你死 夏雪一怔,满是疑惑,“把沈眉妩救出来?怜儿,你是不是糊涂了?” “你还不了解沈眉妩那种个性,她压根不愿意被囚禁着,要不然之前怎么会打电话给田澄,还捅到局子里去了?既然她那么不喜欢待在池慕寒为她安排的城堡里,那么我就把她救出来呗。以后她舒心安胎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萧怜儿轻捻慢拢地笑着说道,可夏雪却瞧见了她眸中狠辣。 说是救,无非就是劫! 饶是夏雪看着这样的萧怜儿都有些头皮发麻,“阿铮和慕寒是好兄弟,我如果帮你把沈眉妩弄出来,届时阿铮怪到我头上来,岂不是……” 夏雪已把沈眉妩的消息告诉了她,还帮她探清沈眉妩是否真的身藏于蓝苑,都已是仁至义尽了。 假若再帮她把沈眉妩弄出来,岂不是引火烧身? “雪儿,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你心慈手软,饶了那蓝歌,以后就是留下了个定时炸弹,但我是从死亡线上挣扎活下来的,老天再给了我一次生命,我一定要把自己的人生掌控在手里,绝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了我的幸福!” 将来的变数很大,谁知道池慕寒今后是否又会会了沈眉妩抛弃她? 萧怜儿绝不容许一个沈眉妩这颗老鼠屎打乱她的人生全盘计划! “可是……” 夏雪仍是犹豫不决。 “我知你心中有顾忌,担心被席云峥发现。可是那沈眉妩是蓝歌的闺蜜,之前也没少侮辱你给你气受,你就当真不想一雪前耻? 我已将这次行动全部想好了,你只要负责把沈眉妩带到我这里来即可,到时候啊你只要把所有责任往那个李嫂身上一推,席云峥又是如此信任你,根本不可能发现任何端倪。 雪儿,这次你帮了我,我一定会铭记在心,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为你办到。” 是啊,那个沈眉妩之前仗着是池太太,可是无法无天的猖狂,还狠狠把她摁在地上一顿胖揍过! 这笔账,她正愁一直没法找她算呢! “怜儿,你说吧,只要不会被阿铮察觉,我都听你的。” 萧怜儿见已说服了夏雪,又是满意地勾了勾唇。 “你不是说过之前有见过李嫂去蓝苑送饭吗?你只要趁着李嫂给那些看守的人送晚饭的时候,在饭菜里面加点料,那么警卫就能搞定,到时候你只要把沈眉妩带出来就行了。” 这个倒是不错的法子,李嫂一心想着蓝歌,会救沈眉妩也不稀奇。 到时候,席云峥肯定会认为是李嫂违背他的意思,把人放走了。 那李嫂也非好货色,这个老佣人仗着在席家有几分地位,虽表面还算和气,但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一直盼着她能被撵出席家呢。 这次就看是谁先被撵出去? 一想到能一箭双雕,夏雪更加跃跃欲试,但还有个问题。 “办法是能行得通,可沈眉妩跟我结过怨,她未必就肯跟我走啊。” 萧怜儿当然想过这个问题,掀唇拧笑,“只要她还一心想着要逃出去,就一定会跟着你走。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到时候就带根电警棍,直接电晕她,把她装进后备箱,从席家带到我这里就行。以后的事,就无须你操心了。” “没问题。” 一番商量策划之后,萧怜儿从池家的医务所拿了凭安眠药,让她带回去,到时候放到那些看守的人的饭菜里。 夏雪拍了下放着安眠药的包,就得意地回去了。 按照萧怜儿的指示行动,一切都很顺利。 看着李嫂把加了安眠药的饭菜送去了梅园,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些守卫也该晕倒了,她若无其事地假装去散步,到梅园那边转了转,没一会儿果真看到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从里头跑出来。 眉妩以前常来席家,这里的路很是熟悉,眉妩在看到外面的那些看着她的人晕倒之后,第一时间逃了出来。 夜深人静,眉妩心慌慌地跑得大汗淋漓,一转弯,却撞到了夏雪,吓得她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她捏紧了小拳头,警惕地看向夏雪,“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 “想要安全离开这里的话,就跟我走。” 夏雪是什么妖,眉妩能不知道? 一个能弄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只为嫁祸给他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何其歹毒? 她冷哼一声,“夏雪,你能有这么好心?” 这沈眉妩机灵得很,也非好糊弄的。 夏雪眼珠子一转悠,便道:“要不是李嫂求我,你以为我会这么好心?” 紧握着手中的东西,又悄然上前一步,“沈眉妩,你要是不跟我走,你以为你能独自离开席家?” 正值眉妩犹疑之际,夏雪背在身后的手以最快的速度伸向了眉妩。 猝不及防之下,眉妩只觉一股强压电流流过全身,猝然一麻,眼前一黑,就晕厥了过去。 在眉妩晕倒之后,夏雪往眉妩身上踹了一脚,碎嘴骂咧起来,“沈眉妩你这么精明,不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么?叫你乖乖跟我走不就完事了么?现在还得我来拖!” …… 不知过去了多久,眉妩浑浑噩噩地醒来,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暗的,被电流刺激过的身体也还在微微地泛疼。 心里恶狠狠地在诅咒,夏雪那个毒妇,居然敢拿电警棍电她?看她以后,不加倍还回来不可! 想抬手揉一下被警棍电过的地方,但是发现手臂压根动弹不得。 猛地,她意识到自己被绑起来了。 按理说,她跟夏雪也没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呀,为什么要绑她呢? 随着前面那扇房门被推开,微微刺眼的光线透进屋内,眼睛不适应地皱了下,当再度睁开眼时,才看清楚来人。 不是夏雪,而是萧怜儿! 果然夏雪没有那么好心,是在暗中帮着萧怜儿呢。 萧怜儿按了下轮椅,进了房门,再把门给关上,细长的柳叶眉一挑,眼底划过狠笑。 “见到我是不是很惊喜?沈眉妩?” 只有惊,没有喜。 这是眉妩想要说的话,但她的嘴巴被塑胶纸封着,呜呜地说不出话。 萧怜儿看她很想说话的样子,便按动轮椅,朝她靠近,在她跟前停下,手用力一撕,将她脸上的塑胶纸撕开。 “反正你也说不了多久的话了,我就让你一次性说个够!” 萧怜儿这话大有让她见不到明天太阳的意思,听得眉妩脊背发凉。 “萧怜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觉得我会对自己的情敌做些什么?” 她淡笑着,将搁在腿上的那把刀的刀鞘拔下,露出银晃晃的刀身,在眉妩眼前比划了下。 难道萧怜儿真的要杀了她? 这一刻,眉妩的心底在瑟瑟发抖。 不管是在陆晋原那,还是在席云峥那,他们只是禁锢了她的自由而已,但因着池慕寒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至于伤害她! 但这次不同,就像萧怜儿说的,她们是情敌! 眉妩喉咙口绷得紧紧的,整颗心也在颤抖,但她咬紧了牙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骇怕。 “我现在已不是池太太,也退出了这场三个人的战争,不会再跟你争。池慕寒也是你一个人的,而我要的只是自由而已。如果你现在放了我,我现在就可以立马去加拿大找我哥。而江城这个地方,我一辈子也不会再回来!” “跟我争?沈眉妩你以为你凭什么跟我争,又凭什么当上池太太?如今——”说到此处,萧怜儿顿了一顿,火辣辣目光戳向她的肚子,“你又凭什么又怀上了池慕寒的种?不过就是你这张长得跟我俏似的脸罢了。” 她勾唇咍笑,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出尘绝色的女神样,音容眉眼间尽是阴寒煞气。 手中锋利的刀稍抬,让尖锐的刀尖在眉妩的脸蛋上轻轻来回地滑弄。 “沈眉妩,你说,如果我把你这张漂亮的脸蛋毁了,以后你还能勾引哪个男人?” 眉妩心口一缩,只以为夏雪狠辣,哪料这萧怜儿比夏雪还要歹毒? 不止要送她下黄泉,还要先毁她的容,让她死得凄惨无比! 说不害怕是假的,手心已出了一层细密冷汗。 “萧怜儿,杀人要偿命,不是么?你我之间也并非只是情敌,我们的母亲是同胞姐妹,按血缘关系来说,我们是表姐妹。” “住口!沈眉妩,你没资格提我妈!你知不知道,当初要不是你妈横刀夺爱,我妈她也不会嫁给我那个患有心脏病的死鬼老爸。要不是我遗传了这个病,我妈也不会把心脏换给我,现在已经——” 虽然冷秋霞欠了她很多,她也曾恨她恨不得她去死,但归根到底是她相依为命多年的母亲,在她需要一颗心脏时,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延续她的生命。 萧怜儿哽咽了下,喉咙口越发疼痛,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更极尖极细,“这都怪你,沈眉妩!你就和你那么妈一样,都是狐狸精!你妈抢了我妈的男人,你现在又抢我的男人,沈眉妩,我要你死!” 登时,眉妩脸色刷白,看着情绪激动的萧怜儿紧握手中那把银光闪闪的刀子,用力朝自己脸上划下去!。 第227章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第227章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眉妩脸一偏,萧怜儿扑了个空,再次抡起刀子,发了狠一般向眉妩扎去,奈何眉妩身子和手臂都被绑在椅子上,无法还击。 眼看这一刀就要朝自己脸上刺来,眉妩慌乱之下,一抬腿,用尽全力踹在了萧怜儿的轮椅上。 力相互作用下,两个人都摔得人仰马翻。 萧怜儿连人带椅摔倒在地上,胳膊撞在地上,痛得她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拧了拧眉,“沈眉妩,你竟敢踹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沉冷着说着,萧怜儿就半撑着地将自己支起。 她动手术也快接近两个月,医生说过,她现在还需休养,不适宜下地做剧烈运动。 但被沈眉妩这么一推,她不得不下地活动。 虽说身体还虚弱着,但对付一个被捆绑起来的女人,应该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比萧怜儿还能站起来,眉妩就惨了,只得侧躺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想要挣脱开绳子,但越是想挣脱,绳子反而越紧似得,把她拴得越发牢靠。 萧怜儿持着刀,就像巫婆一样朝着她一步步缓缓走来。 眉妩知道这次是避不开了,如果老天爷安排她的生命到此结束,那么她再反抗又有什么用? 她小脸凝白,紧紧咬着唇,瞪看着萧怜儿,扯唇,一字一句地如发誓般重重开口,“萧怜儿,就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先去做鬼再说!” 萧怜儿一咬牙,就在眉妩那细皮嫩肉的脸蛋上狠狠划开。 顿时,皮开肉绽,那刀子割开皮肤的声音,让她全身发寒,疼得她欲在地上打滚,可身体被绑着,就连打滚都难。 痛苦的泪水,一下子如决堤的河水喷涌而出。 疼,身体的每寸肌肤,每寸骨骼,乃至每个细胞都在疼…… 可眉妩死死咬着牙关,咬得嘴唇破裂,也将痛苦的呜咽声憋在嘴里,没喊一个疼字。 萧怜儿看着那道可怖的血痕在眉妩脸上如花似得绽放,低声笑着,“沈眉妩,很痛是不是?我躺在手术台上做手术的时候也是这般的痛,甚至比这更痛!” 鬼魅一般的女人声音像寒冬腊月的寒风灌入眉妩的耳中,让她浑身发颤。 脸上火辣辣的疼,就快让她昏厥过去,但她坚持瞪大了自己的眼,看着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哆哆嗦嗦地支吾地开口,声音断断续续也不清晰,“萧怜儿……你这么……狠,你一定会下……地狱……” “在我下地狱前,我会先送你去见阎王!” 话音刚落,又是狠狠一刀在眉妩的脸上割开。 满意地在眉妩脸上划下一个大大的叉,萧怜儿满意地敛起笑意。 切肤之痛到底有多痛? 眉妩现在才知道,以前受的那点小伤小病,跟萧怜儿锋利无比的刀子比起来,那都是小儿科! 眉妩痛得唇齿发白,骨骼打颤,早已无力思考,甚至无力呻吟,只觉眼眶里的热泪以滚滚之势从面颊上蜿蜒而下,渗透进被划破的皮肤,融进血液里,将她半边脸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腥红。 在把眉妩这张俏丽的容颜毁了之后,萧怜儿得意洋洋地挑起了眼尾。 想不到把沈眉妩的脸割花是这么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沈眉妩,就凭你现在这副尊容,想必池慕寒看到了都会退避三舍吧?要不是你肚子里有了他的种,你以为他能有多待见你?还能把你当宝贝似得藏着吗?”萧怜儿眸光盯在了眉妩微隆的小腹上,妒忌憎恨蛇行在心尖,引得她心口阵阵揪痛,而她早已见血的眸越来越红,语气也越发狞狠阴沉,“不过,很快,你的这个孩子也会化成一摊血水!” 眉妩已经痛得快要失去所有知觉,但一直强撑着,并未遗漏萧怜儿那些残忍恐怖的字眼。 她轻轻摇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轻吐着虚弱的气息,“不……不要……萧怜儿,求你……不要……” 萧怜儿怎么残害她都好,她都能紧咬着牙关,不喊痛,甚至不求饶一声。 但涉及到她腹中骨肉,母性使然,眉妩一直断断续续地求饶着放过她的孩子。 萧怜儿不以为意地勾唇一笑,“沈眉妩,黄泉路上,你一个人走多孤单,我会让这个孩子下去陪你的。” 模糊不堪的泪眼中,只见萧怜儿手中染满血腥的尖刀从她的那张血流不止的小脸上缓缓往下挪,挪到她隆起的小腹上。 “听说只要动作够快,我就可以把这团肉掏出来。那么你这个当妈的看到孩子最后一眼,也该瞑目了,是不是?” 瞑目? 呵…… 萧怜儿,就算我死也不会瞑目! 眉妩用最后的力气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把这个女人的样子死死记在脑子里。 如果真的有回魂夜,她一定会化作厉鬼回来找这个女人报仇! 就在萧怜儿的刀子要刨进眉妩肚子里的那一瞬,房门突然被推开。 萧怜儿手一抖,紧握着刀,扭头看向身后。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手抄在裤兜里,闲庭信步地朝萧怜儿走去,“我能让你在池家安装窃听器,就不能在你身上安装窃听器吗?” 萧怜儿皱了皱眉,“池仲尧,你从来都没相信过我!” “相信?我连我自己都信不过,我会相信你,怜儿?”池仲尧一步一步靠近,探身俯视而下,先是看到了萧怜儿那只满是血腥的手,再是瞧见了已被毁容就快奄奄一息的眉妩,“啧啧……沈眉妩好好一张小脸,就被你搞成这副鬼样子了?怜儿,我说你怎么就下得去这手呢?你可真狠!” 池仲尧的语气里透出一丝怜惜,也许是怜惜眉妩那张令人神魂颠倒的面孔就这么被毁了,又或许怜惜冰清玉洁的萧怜儿竟从天使堕落成了一个魔鬼。 萧怜儿缓缓起身,直视着池仲尧,唇畔间勾弄过的尽是嘲讽,“女人不狠,地位不稳!这个道理,仲尧,你难道不懂么?” 以前只当萧怜儿是个穿梭在各个男人之间的柔弱女人,但如今看来,他低估了她! 对于除去人生路上的绊脚石这方面,萧怜儿真是有点儿像他! 池仲尧欣赏地点了下脑袋,“怜儿,这个道理,我当然懂。不过——” 他低笑一声,顿了下,紧接着一把拉过萧怜儿的手,夺去了她手中的利刃,再将那腥味浓腻的刀子扔到了别处。 萧怜儿一个病人对付被捆绑起来的沈眉妩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和一个男人较量,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池仲尧不同于别人,他们有睡过的交情,他们还能为同一个目的一起合作,萧怜儿也不至于太过慌张,她微微一笑,皓齿半露,问道,“不过什么?” 池仲尧扶着女人那仍旧柔软的腰肢,任她将手上鲜血抹在了自己的胸前,微皱了下眉,音色低沉,“不过我那弟弟知道了你是个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说,他还会把你娶进门么?” 提到池慕寒,萧怜儿心头一悚。 若是这一切被池慕寒知道,她和池慕寒就再无未来可言。 “仲尧,我们是在同一根线上的蚂蚱,你不会告诉他的,不是吗?” 看着萧怜儿这张紧张的小脸,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微凉的气息吹在了女人脸上,令萧怜儿的毛细孔都不由缩了下,她听得他一半轻挑一半阴冷地开嗓,“谁知道呢?这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池仲尧这人,萧怜儿也是从未摸透的,他跟池慕寒比起来,阴暗的就像白骨森森不见天日的墓地似得。 她紧抿着唇,绷着喉咙,不敢再接话。 池仲尧的眸光从她脸上流转而过,再俯瞰向地上那个流血过多快要昏厥过去的女人,眉头拧得更深。 “怜儿,我们是说好的,我们俩合作,事成之后池慕寒归你,而沈眉妩归我,你现在把我要的女人弄成这样子,看得我都倒胃口,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撩人的言辞间,那双揽在女人腰间的大手猛地一紧,两人贴合得亲密无间。 萧怜儿心口亦是被撩得痒痒的,但她爱的是池慕寒,而池仲尧早已成为过去时了,这一点她分得清清楚楚,即便她再空虚寂寞想被人疼被人爱,也绝对不会出卖自己。 “仲尧,除了我的人,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呵呵……你的人?”池仲尧冷冷地勾唇,阴气逼人的黑眸揪着她清冷的五官不放,“我在印度一待就是三年,不可否认这三年间,我还是挺想念你的,一回国,就急着找你,可你却自命清高地拒绝了我。对于拒绝过我的女人呢,但凡只要有一次,我就绝不回收!” 这阴阳怪气地语调如寒霜一般一点点侵入她的心尖,让她浑身只觉凉得厉害。 萧怜儿咬了咬唇,抬眸,正视着这个将她紧搂在怀里的男人,声线不由放低放柔,“那你到底要怎样?” 男人却眯了眯眸,侧下脸,吻咬着萧怜儿的耳垂,暧昧迷离的气流在她耳畔缭绕不散。 “如果说,我要你的命呢,怜儿?”。 第228章 求个安乐死,行么 第228章 求个安乐死,行么 这个男人不要她的身体,却要她的命? 萧怜儿浑身打了个冷颤,双手抵在他胸膛口,将他用力推开,防备地冷瞅着他。 “池仲尧,你到底什么意思?” 池慕寒望了局促不安的萧怜儿一眼,又凝了凝倒在地上的沈眉妩,敛眸含笑,“什么意思嘛,很快你就知道了!” …… 池慕寒在得知眉妩失踪后,就匆忙赶到了席家。 “你说眉妩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池慕寒一脸急色,坐在沙发上的席云峥皱了皱眉头,“今早李嫂给她去送早饭,才发现看守她的那几个保安被迷晕了,而她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迷晕了?” “嗯。他们的饭菜里被下了安眠药。”席云峥淡淡地开口。 “这么说是席家有人帮着她逃出去?” 池慕寒如此说着,目光却盯向了站在一旁的李嫂。 李嫂听得出池慕寒这话里的意思明显得很,矛头指向的是自己。 她忙解释道:“没错,沈小姐是央求过我放她走,可这事是大少爷吩咐下来的,我在席家做了三十几年了,且不说深知主人家的事不可插手,我对席家那是忠心耿耿呀。我怎么敢私自帮着沈小姐逃走呢?” “也许有人就是仗着在席家做了这么长时间,又是把大少爷奶大的,才敢这么肆意妄为呢。” 刚起床的夏雪披着件略薄的珊瑚绒睡袍,扶着旋梯扶手,一边下楼,一边说道。 “俗话说得好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夏小姐,你是大少爷的女朋友,平日里我敬你三分,但你这么空口无凭地冤枉我,教谁能服?” 李嫂一直小心谨慎在席家做着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夏雪能离开这里,而大小姐能再回来,往常若是夏雪说她几句,她也不会应声,但这事事关她清白,更事关她能否继续留在席家,哪怕是得罪她,她也得回嘴。 “冤枉你?”夏雪那双看似清纯却包藏祸心的眉眼斜斜地一吊而起,走到李嫂面前,“刚才阿铮不是说那些保安是吃了下安眠药的饭菜才昏迷的嘛,去你房里查一查有没有安眠药,不就行了?” “我房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夏小姐想要查当然没问题。” 李嫂什么都没做过,自视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不料,家里的下人就真真在她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瓶开了封的安眠药。 夏雪拧唇一笑,“李嫂,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嫂看着那瓶被搜出来的安眠药,一时无法辩驳,楞了半晌,才沮丧地磕碰着唇道:“这东西根本不是我的,一定是有人嫁祸给我的,大少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席云峥看向李嫂,她老泪含在眼眶里,委实委屈不已。 再想到他和宴青是李嫂一手奶大带大的,李嫂至于他来说就是半个母亲,说责怪的话,他也实在难以开口,只皱眉淡淡一声,“好了,我知道了。” 朝李嫂挥了下手,这便让她出去干活去了。 夏雪看着李嫂的背影,暗自牢骚,都这样了,还赶不走李嫂,这席云峥也忒心软了。 “阿铮,就算你不责怪李嫂,你好歹也问问她到底把沈小姐弄哪里去了呀?” “李嫂在席家这么多年了,老实本分,小事都没犯过错,又怎么会瞒着我做这样的事?” 席云峥心里还是信任李嫂的,其实就算李嫂把沈眉妩放走了,他也不会把李嫂怎样,这个家里,走得走散得散,就剩下李嫂这么一个老人了。 如果他把李嫂也轰出去了,那么这个家也实在太过冷清了。 “我看夏小姐你倒是挺操心这事的?” 池慕寒一双狭长的眸盯着夏雪,温淡开腔。 夏雪的反应让他很奇怪,她没有先奇怪为什么眉妩会在席家,反而当起柯南来抓嫌疑犯了。 “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操心家里的事也不为过呀。既然你们嫌我这个女人烦,那我不过问就是了。”夏雪亦是憋屈地抿了抿唇,朝席云峥看了眼,又道,“阿铮,我饿了,先去吃早饭了。你和池公子的事,你们就慢慢商量吧。” 这两个都是人精,夏雪怕多说多错,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暴露了,立马寻了个借口,就去餐厅用餐。 一边喝着牛奶,夏雪又一边偷偷瞄着客厅里的那两个男人,沈眉妩是被她送到怜儿那去了,但至于沈眉妩现在人到底怎么样了,她也不晓得。 不过看怜儿那样子,是一定不会让沈眉妩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一想到沈眉妩会被整得很惨,夏雪的唇角不由得轻快上扬,手中捧着的这杯牛奶都格外地甜。 听完池慕寒说的话,席云峥不悦地掀了下眼皮,朝坐在餐桌前用餐的夏雪瞧了一眼,“你怀疑沈眉妩的出逃是雪儿做的?怎么可能?沈眉妩在蓝苑这件事,她根本就不知情!” “阿铮,你就是太相信夏雪了。”池慕寒轻叹一声,“不如,我帮你好好查一查她?” 一听池慕寒要查夏雪,席云峥那一向对什么都不为所动的冷性子就变成了暴脾气,“池慕寒,你疯了,查我的女人?” 凝着席云峥那双愤怒得快要喷火的眸,池慕寒寡淡而笑。 “阿铮,你这是在怕么?是怕我查出了夏雪做过些什么坏事,还是怕这么多年来你居然被一个女人甩得团团转?” 像是被戳中一般,席云峥眉心一跳,沉声怒言,“够了,慕寒!这一切显然是李嫂做的,但她终究是我的家人,我不会拿她怎样,这件事,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多派些人帮你找。” 似乎除了蓝歌之外,席云峥对谁都能心慈手软! 池慕寒真的搞不懂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管是夏雪也好,还是蓝歌也罢,席云峥的那些个破家事,连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池慕寒也又何必再多此一举替他操心? 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眉妩。 老头子那边除了在着手准备带着那个小他五十几岁的私人护士环球旅行的事,还在和律师协商立遗嘱的事宜,若是在这个关键时刻,眉妩落到了池仲尧的手上,对他来说,极其不利! 接下来,就是全城寻找眉妩。 她能躲能藏的地方都找遍了,不管是田澄那里,还是沈煜尘那里,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找了整整一天,都没能找到眉妩,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直至第二天疲惫地回到家中,刚回到房间,想把身上这身臭熏熏的衣服换下来,孟雨敲开了他的房门。 看着孟雨一脸急色,他问道:“什么事?” “池公子,不好了,我怎么都找不到萧小姐的人。” “她昨天早上不是说要去海边走走散散心的吗?你没跟着她?” “萧小姐不让我跟着,说是想独自散心。可从她昨天早上出去之后,萧小姐就没回来。我有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但她的手机都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担心萧小姐她出事了,所以……我见您一回来,就跟您汇报这事。” 孟雨是挺着急的,万一萧小姐出了什么好歹,那么这个风光无限的池家她极有可能待不下去了。 池慕寒一心扑在寻找眉妩上,压根没把萧怜儿的失踪当一回事儿,有没把这件事和眉妩联系到一块去,只不冷不热地对孟雨说了一声,“过了24小时,你就去报警吧。” 萧怜儿若是丢了,那联系警方去找是最合适不过的,但眉妩不同,她在警察局的档案里本来就是一个失踪的人,除了自己派人去找,还能怎么办? 对于这样的池慕寒,孟雨却是疑惑了。 池公子得知萧小姐失踪了,不该是很焦急的吗,为什么流露出来的却是这副不温不凉的表情? 可,她又不敢多问,只乖巧的“哦”了一声,就转身出了房。 …… 橘黄的灯光下,池仲尧盯着刚刚转醒的眉妩。 男人指尖轻轻抚摸过她一侧完好的脸,缓缓移至她另一侧脸颊,“啧啧……好好一张赏心悦目的脸,怎么就成了个大花脸呢?” 他应该替她稍稍处理了下脸上的伤口,但经他轻轻一碰,还是痛得她头皮都疼。 隐忍着,眉妩不哭也不笑,没什么表情,就这么看着池仲尧,平静地扯开一张苍白的檀口,“如果大哥也要置我于死地,那么请大哥给我痛快一点的。” “倒也是直接,为何不求求我?兴许我一个仁慈,就放过你呢?” 虽与池仲尧交集不多,但她凭直觉就能感知到这个男人和萧怜儿是一丘之貉,根本不会放过她! 求一个毫无血性的人,那不是浪费唇舌么? 她苦涩地牵动了下唇瓣,仍是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惨淡直言,“求个安乐死,行么?” “眉妩,别那么悲观嘛。我欣赏你的个性,也喜欢你的皮囊,虽然你现在已经贬值了,但落入我的手中,你还是有一线可以活下去的渺茫机会的。不过——”男人顿了一下,拇指与食指捏起她尖尖的下巴,“这个机会,就看慕寒是给你还是给怜儿?” 眉妩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心中隐约知道自己暂时还不用死,也许,是因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对于池仲尧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第229章 乖,我一定会接你回家 第229章 乖,我一定会接你回家 凉凉的手指从眉妩下巴上抽离,池仲尧起身,掏出手机给池慕寒拨了过去。 “慕寒,我听说怜儿失踪,你报警不说还吃不下睡不着?” 池慕寒不明白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何用意,拧着眉梢,并未出声。 那头池仲尧又是阴阳怪气地哈哈一声大笑,“警方找不到她,因为……她人在我这儿呢。” “她人在你那?” “怎么你不信?”池仲尧又是冷笑一声,瞄了瞄被绑在床上脸容已毁的眉妩,“哦,对了,不止是怜儿,还有你的前妻——沈眉妩。” 听到“沈眉妩”这三个字,池慕寒心中骤然一紧。 但面上仍是波澜不惊,清冷的声音透过手机洒进池仲尧的耳中,“你想怎么样?” “二弟,你暗中对城东拿块地做了手脚,让我赔了上千亿,惹得爸爸不开心,还把我赶出了董事局。作为回敬,我难道就不该送份大礼给你么?” 对于池仲尧的那些絮叨抱怨,他没工夫听,冷声问道:“说,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怎样,慕寒你还不清楚吗?老不死让律师拟好的那份遗嘱里,我就只能得到城东的那块破农田还有一间破茶庄,他把博彩、地产、码头这些池家最挣钱的产业都给了你。同是他的儿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池仲尧,这些你该去问爸爸,而不是我!” “他就是偏心!”池仲尧低低的笑着,“不过,那又怎样?该属于我的一切还是会乖乖回到我手里!慕寒,像你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在池家的继承权和你的女人们之间,你应该会选择后者吧?”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料到老不死的会把池家的大部分产业交给池慕寒,但没想到,他就得到了这么一点点。 既然,他要拿回他应得的,这动作嘛必然就要做得大一点了。 “如果,我选择前者呢?”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男人声音一丝不乱,池仲尧轻挑地勾了下唇角,眼中杀光必现,“那么那两个女人,还有你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会成为你选择财富权利的代价!” “怎么样?这笔买卖很划算吧?不过是要你放弃你在池家的一切而已。你可以带着你的女人和孩子远走高飞,而我要成为江城独一无二的池公子。” 思忖片刻,池慕寒紧紧握着手机,道,“好,我答应你!” “很好!那么就在爸爸离国之后,我再约你出来签合约。在此之前,她们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着。记着,不要有什么轻举妄动,你该很了解我的为人才对。” 是,他很了解,一旦他有什么其他心思,池仲尧很可能会撕票! “我怎么确定,她们现在在你手上?” “她们俩都在我身边,你想要先听听哪个人的声音?” 池仲尧故意这么问道,本以为他会先说要听听沈眉妩的声音呢,毕竟沈眉妩肚子里有池慕寒的种。 但,他却是说:“我要和怜儿说话。” 池仲尧微微吃了一惊,拧笑了下,“那你等着。” 眉妩被绑在床上,一动也没法动,就那么看着池仲尧从她身边走过,打开了房内的一扇房门,不一会儿就把坐在轮椅上的萧怜儿推了出来,对她轻声轻语道,“看来慕寒还是比较宝贝你呀,最想要听听你的声音。” 哦,原来,池慕寒最想听到的是萧怜儿的声音。 眉妩紧紧抿着唇,心还是止不住地颤了下。 又见池仲尧把手机贴在了萧怜儿的耳边,“来,和慕寒说两句吧。” 萧怜儿得知电话那头的是池慕寒,激动不已又欣喜若狂,对着手机忍不住落下了清泪,声音亦是微微嘶哑,“慕寒,救我……池仲尧他疯了,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乖,我一定会接你回家!” 听着池慕寒池慕寒如此温声软语安慰自己,萧怜儿的心中不由定了定,瞟了一眼躺在床上丑陋无比的沈眉妩,眉眼一挑,对着手机回道,“好,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等你来接我。” 这三言两语便再次让眉妩败下阵来,当她和萧怜儿同时遭难时,那个男人再一次选择了萧怜儿,哪怕她腹中怀着他的骨肉。 当池仲尧问池慕寒“还要不要和沈眉妩说两句”时,那个男人却狠了心般,斩钉截铁道,“不需要。” 池仲尧动了下眉梢,看向眉妩,眼中竟还噙着一丝怜悯。 “真的不要?” “怜儿心脏不好,记得给她按时吃药。”他不再提沈眉妩的名字,只是如此叮嘱池仲尧。 那一刻,眉妩整颗心脏痛得像是被撕裂一般,掩过了左脸上火辣辣的刀伤。 她无助地阖了阖微湿的眼睫,对着自己的肚子无声地说,宝宝,怎么办?你爸爸不要你了。 那一通电话打完,萧怜儿重然生的希望,而眉妩的心却已濒临死亡。 “同是兄弟,老头子对待我们的有天壤之别?你们俩同是池慕寒的女人,怎么也有云泥之别呢?” 池仲尧望了望一左一右的两个女人,如此笑着道。 他向眉妩走去,从上而下的俯视着她,深邃阴暗的眸光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看不透,语气却低柔了几分,“眉妩,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 眉妩听不出这个男人到底是挖苦还是同情,她抬起眼睑,定定地看向池仲尧,那双妩媚动人的明眸里却蕴起淡淡如烟般的水汽,“我早知池慕寒如此薄情寡义,哪怕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他。” 从眉妩眼波中,清晰可见的是她的悔意和恨意。 池仲尧这才有些心满意足,“只不过,眉妩你现在后悔却是为时已晚。我池仲尧再怎么不拘小节,也不会要一个被毁了容貌丑如猪的女人。医生说你脸上伤口很深,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若是在她还有那副完美的脸孔之前,她这么说,他还有可能回收,但是现在,看着沈眉妩这副鬼脸,晚上都有可能做噩梦。 “沈眉妩,你说,当慕寒看到你这副样子后,会作何感想?你要明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都只关心我的安危呢。” 萧怜儿抬着额,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高贵不凡地开口说道。 “闭嘴!” 池仲尧一转身,就是一记反手巴掌扇在了萧怜儿脸上。 “啪”的一声,响彻房中,打得萧怜儿一下子就眼圈通红,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暴力的男人,“池仲尧,你打我,为了沈眉妩?” 池仲尧是最讨厌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了,他皱眉怒视着萧怜儿。 “怜儿,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对沈眉妩下刀子,我打你这一巴掌还是轻的。要不是池慕寒罩着你,我今天不止要打你,还要在你脸上比划两刀!” “你——” 萧怜儿心中是说不出的难受,恨恨瞪着池仲尧。 这池家两个兄弟是怎么了? 沈眉妩到底是哪路狐狸精,都成了丑八怪了,还能这么能钻男人的心窝子? 眉妩见萧怜儿吃了一巴掌,脸蛋儿被打得通红,心里才微微松了一些,但那一巴掌对于她脸上这两条长长的口子来说,实在太轻了,简直就是微乎其微。 她心中只想着一件事,若是能逃过此劫,将来一定要萧怜儿千倍百倍还回来! …… 五天后,池慕寒再次接到了池仲尧的电话。 按照池仲尧的指示,他单独前往江城港口,上了池仲尧指定的游艇。 一上游艇,就有人例行公事的拿着仪器检测他的全身,看他身上有没有带监视器? 在海上大约开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他被带上了一艘名叫“海上领航号”巨大的游轮。 跟着池仲尧的人一路走进去,在空旷的赌场见到了池仲尧。 他一个人坐在赌桌上百无聊赖地玩着21点,一抬头见到池慕寒来了,朝他勾了下手指,打了声招呼,“慕寒,你终于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 池慕寒讥诮一声,“这艘游轮是爸爸送给你的三十岁生日礼物,大哥你现在却用来干犯罪绑架的龌蹉勾当,要是被爸爸知道了,你说爸爸会不会心痛?” “心痛?我看到那份遗嘱,我的心比那老不死的更痛,简直血流不止。”池仲尧表现得痛心疾首的样子揉了下太阳穴,端起手边的红酒浅抿了一口,看向池慕寒,“池家虽是从博彩事业发家的,但老不死的却不许任何一个池家的孩子赌博,现在他人不在,我们来玩一把如何?” “21点,我不会玩。”池慕寒冷淡回绝,“大哥,我们还是谈正事吧。让我先见一见她们。” “她们?呵……我还以为,你想见的人只有怜儿呢?” 见池慕寒沉声敛吸不想开口,池仲尧意兴阑珊地挑动了下眼尾,示意就让手下人把赌场里的屏幕打开。 偌大的荧屏突然亮起,只见那幽闭的房间里,两个女人各自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其中一个女人戴着宽大的墨镜,脑袋上还围着一方薄纱巾,将整张脸遮挡了起来,根本辨不出模样。 池慕寒稳若泰山地瞄了一眼荧屏里的女人,保持着温淡凉薄的口吻,“你把她遮得这么好,我怎么确定她是不是沈眉妩?” “我这不是担心你看到后会伤到眼睛吗?”。 第230章 我会让他们为你陪葬 第230章 我会让他们为你陪葬 听着池仲尧的语气里那分揶揄,池慕寒眸光微敛了下,“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二弟你想看,我就让你看个够!” 池仲尧一声令下,就命人将眉妩脸上的墨镜和纱巾揭开。 当那张女人疤痕交错的脸在屏幕里放大之时,池慕寒瞳孔骤然缩了一下,却仍是恍若无事之人平静出声:“大哥,你得不到她就把她毁容了,这又是何必?” 池仲尧用食指摇了摇,“不不,我一向怜香惜玉,怎么会对这么个大美人下得了如此狠手?” “谁?” 猛地,男人喉咙一绷,音色变得凌厉异常。 “你猜?”池仲尧故弄玄虚地勾了下唇,眸光从池慕寒一章平静无奇却冷若冰霜的脸上逡巡而过,肆意地将手上的牌局一推,“好了,慕寒,这牌你也不陪我玩,这人你也验过了。现在我们该谈点正事了。” 接着,又侧脸对手下人说:“把合同拿给池公子。” 池慕寒拿到这合同,随意翻了几张,无非是把他的继承权无偿转让给池仲尧而已。 手掌一阖合同,“大哥,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 “怎么?这笔买卖,难道你觉得不划算?”说着,池仲尧亮了亮手中的东西,“二弟,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吗?” 看到他手中的是一枚黑色遥控器,池慕寒心中陡然一沉。 池仲尧幽幽一笑,“二弟,难道你就没发现我在那间仓库里放了炸弹吗?只要我这么轻轻一按,萧怜儿和沈眉妩都会炸成肉酱,让你连个渣渣都找不到。” 这池仲尧果然是个老狐狸,还留了一手。 “大哥,我人都来了,岂有不签之理?” 拿起笔就翻到最后一页,就那么豪迈一挥,干脆利落地在落款处签下他的名字。 手下再将签有他签名的合同递交到池仲尧手里,池仲尧看着合同右下角那刚劲有力的三个字,满意地眯了眯眸,“不错。” “大哥,我合同已签,你的目的也都达到,人可以让我带走了么?” 池仲尧让人把这份合同收起来,修长手指轻轻叩打着桌面,看向对面的池慕寒,慢条斯理地开腔,“人,当然你是可以带走的。只不过嘛——” 说到此处,他又故意停顿了下,幽暗眸光盯着偌大屏幕上两个女人,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人你只能带走一个!” 他将眸光在转移到池慕寒身上,深深定格住。 “二弟,你到底要选谁呢?” 池仲尧嘴角始终带着一抹阴森浅笑,像是在不着边际地开着不冷不热的玩笑,“怜儿还是眉妩?情人还是前妻?” 抛下这样的选择题后,只见池仲尧又将手中那枚小小的遥控器把玩起来。 在池慕寒看来,好像一旦他选择了,那个选剩下的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池仲尧,你不守承若!” 男人的声音淡定从容,缓缓从两片薄唇中吐出,咬音微重,带着一股刚硬不可摧的力道。 “承若?池慕寒,你人在我的船上,你的女人在我的手里,刚才这份继承权转让合同你又是心甘情愿地签下了,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承若’?” 的确,现在的他是没这个资格。 池仲尧站在了最有利的位置上,而他连底牌都被他抽得一干二净! “选吧,两个选一个,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了,我的好弟弟。” 池仲尧高高挑着眉眼,那是独属于上位者在胜利之后摇旗呐喊般的猖獗狞笑。 看着池仲尧手里的小遥控器在他掌心里打着转,只觉微微的头晕眼花,又听得他紧逼的声音,将他逼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慕寒,你不选,是要我给你选一个吗?很有可能,我两个都不会给你选哦。” 池慕寒眉眼一厉,如寒冰似得眸光戳向池仲尧。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让慕寒你痛心绝望了。因为你,才让我在印度那个鬼地方待了三年,而你从一块烂泥摇身一变成为江城万众瞩目的池公子,还继承了池家家业。如今我回来,不仅要拿回我应得的,更要让你尝一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是的,他要让池慕寒失去一切! 不管是财富,还是女人,这样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池仲尧,你要搞清楚,不是因为我,你才潦倒不济了三年!罪魁祸首是你自己!你贪得无厌,大逆不道,甚至连亲生父亲也敢动了杀心! 你以为瞒过了爸爸,就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四年前爸爸被大妈从楼梯上推下来的那场事故,根本就是你在背后一手策划的,大妈只是你的替罪羔羊而已。” 被池慕寒一言戳中,池仲尧不恼也不怒,只是狂妄大笑一通。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是又如何?谁让那个老不死的一直霸着家主位置不肯放手?他不死,我怎么掌池家的权?我妈那一推,还只让他摔断了一条腿,那算他命大! 不止是老不死的命大,池慕寒你的命也很大。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池家马上就是属于我的了,而池慕寒你将一无所有!” “是么?” 池慕寒冷然一笑,眼底眸光淡淡扫过胸前口袋里的那支钢笔。 他的这声反问,还是让池仲尧眉心一紧,但他怕什么,池慕寒是孤身一人来的,量他也没这个胆子敢报警,而他也根本没打算让池慕寒活着回去。 现在只不过,是想跟他好好玩一场游戏而已。 就像猫玩弄老鼠一样,一口吞掉有什么意思,要把它折腾得精疲力尽再吃掉,那才有乐趣。 “池慕寒,在我的地盘,还敢大言不惭?说吧,到底选哪个女人,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池仲尧音量沉了沉,言辞间噙着狠意。 池慕寒将目光移至荧屏之上,两个被捆绑的女人眼中都向他发出濒死前的挣扎和求救。 “若我说,两个都要呢?” “说我贪心,池慕寒你就不贪心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还要我这个当大哥的教你么?” 池仲尧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还在犹豫不决的样子,摇头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个选择题真的太难了,或许,你要听听她们的声音,心里才会有底。” 话音刚落,池仲尧拨了一通电话给看守那间房的守卫。 也许,池仲尧心里还是有些偏爱,或者说是心疼眉妩的,在电话打通之后,他吩咐手下几句,最后说道,“把电话给沈小姐送过去!” 嘴巴上的塑胶被眼前的黑衣男人粗鲁地撕开,牵动到受伤的面颊,痛得她拧紧了眉头。 “老板说了你们两个只能让池公子带走一个!现在,你可以对池公子说句话!” 这个黑衣男人的声音让眉妩心头一凛,两个只能带走一个? 上次池慕寒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听到,更何况在二选一的情况下,她何来的自信,他一定会选她?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要为腹中已成形的孩子搏一搏! 此刻,心头微恸,眼眶亦是微微发热,屏息过后,才微咬着唇费力吐出一句哀求,“池公子……就算你不顾大的,也要顾小的。” 她想,他应该能懂,这是她向他发出的最后的求救! 她死不足惜,可是孩子已有四月有余,待在她肚子里这么久了,小腹也渐渐隆起,怎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她希望池慕寒救他们的孩子! 凉薄严寒的男人嗓音由远及近通过手机拂进她耳孔里,他说:“眉妩,你放心,我会让他们为你陪葬!” 眉妩又清晰地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坚定不移的男人声音——“我要怜儿!” 没错,他要怜儿! 哪怕她两条性命也敌不过萧怜儿这一条! 那一刻,如烈酒封喉,烧得她喉咙心肺火辣辣的疼,疼得她潸然泪下。 池慕寒,你好狠的心呐? 整颗心被掏空了似得,大抵万念俱灰便是如此。 而几米开外的萧怜儿见得眉妩如此失落表情,已然猜到了什么,终究沈眉妩你还是败给了我,败得一塌糊涂! 看着屏幕里眉妩在落泪,池仲尧啧啧一声,“慕寒,你就当真这么无情?再怎么说她可是怀着你的种?” “怀得我的种又如何?跟怜儿比起来,她沈眉妩算什么?更何况,她现在这副鬼样子,我看了就想吐!既然大哥你喜欢,那便留着给你吧。” 池仲尧盯了池慕寒半晌,对手下人命令,“去,把萧小姐带出来!” 池慕寒眸光一紧,身侧的拳头捏了捏。 没一会儿萧怜儿被带了过来,一见池慕寒,就投进他怀中,那是哭得一个稀里哗啦。 池慕寒微微僵硬的手还是抬起,拍了拍萧怜儿的肩背,轻声哄着,“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是没事了吗?” 池仲尧一直暗中观察着池慕寒,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很清楚,池慕寒一直在演! 忽然,他微微一笑:“慕寒,你就别演了,我知道你心里很不满意。你是认为我会反其道而行,把沈眉妩放了? 呵呵……慕寒,你错了,你是我弟弟,也是我的敌人,最了解你的始终是我!别怪哥哥我心狠手辣了,大不了等他们死后,以后每逢清明我给他们多烧点纸钱。” 言罢,池仲尧眼神猛地一辣,就欲将手中的遥控器按钮按下。 “不要——” 池慕寒眉头猝然吊起,低吼一声,将怀里萧怜儿一把推开,就朝池仲尧扑过去。。 第231章 池爷会为我破戒 第231章 池爷会为我破戒 池仲尧唇角一讥,轻瞥一眼朝自己奔过来的池慕寒,快很准地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幸灾乐祸地笑眯着眸冲池慕寒说了一句,“晚了,慕寒,真是不好意思。” 在他指尖还未触及那遥控器,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那爆炸的声音差点把他的一颗心震出了嗓子眼,步子一顿,拧头看向那偌大的屏幕时,只见那间密室登时化成一片火海,转瞬间,整个屏幕都变成了雪花。 萧怜儿被池慕寒那么一推,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圈红腻的池慕寒,前一刻还确定他对自己的心,可这一刻她竟不明所以,他究竟想救的是谁? 他在原地愣怔须臾,便见他冲出了门外。 她心中一揪,知他是要去哪里,急呼一声,“慕寒……危险……” 可他像是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头也没回径直往前疾奔而去。 似乎,这么多年,她从不曾看透过他。 明明获救的是自己,这一刻,萧怜儿却忍不住落下泪来。 …… 三年后。 筹光交错的宴会厅内,聚满了上流社会的名门子弟和富家小姐。 当虞熹一身透视绿纱薄裙,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入宴会厅时,登时惊艳四座,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注目。 男人们色眯眯的,一副想吃了她的样子,女人们则是嫉妒地挠心挠肝,愤愤地盯着她,嘴里还在不平地嘀咕,“不就是个艳星嘛?胸大一点,穿得露一点,就了不起了?” “就是,还不是靠脱出名的,搔狐狸精!” “我看着她那张脸,还有那胸,就知道是整的。” 隐隐听到那些不堪的话,虞熹也不动气,反而更妖娆地勾起精致的眉眼,朝着那些女人的男伴抛媚眼。 这媚眼一抛,那些男人们的口水都流下来了,把那些女人气得脸都绿了。 虞熹抿嘴笑笑,眼里眉间尽是自信与风采。 “我说虞熹你能不能穿得端庄得体一点?以前你青春期叛逆,跑去泰国拍了那些艳情片就算了,今天可是爸爸的六十大寿,你也穿成这样,你这是存心来找骂的?” 看着虞骁拧起的眉头,撇了下嘴笑得娇媚,“如果爸他骂我能开心,那我给他骂有什么所谓?” 虞骁看着这个任性的妹妹,摇了摇了头,推搡着她往外走,“你还是先去换套衣服再出来。要是让爸看见你再这样乱来,这次不是三年不要你回家,而是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爸已经看到我了。” 虞熹无奈地皱了下眉,看向了前方。 虞骁顺着她的眸光往后瞧,果然看到了父亲,而父亲紧紧皱着眉头,盯着这边看,虞骁叹了口气,“熹儿,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了。” 虞熹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虞文华走到他们面前,看着着装暴露的女儿,心头怒火就上来,指着她鼻尖一番数落,“女孩家要有女孩家的样子,哪有一点良家少女的样子?池爷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的女孩,我真是不该让你回来,真是丢人!” 池爷指的是池慕寒吧。 在江城,池慕寒的确是有叫爷的资本。 原来虞文华火急火燎的让她回国,是要把她送给那个人的。 不过她这次回国,也是奔着相同目的。 没关系,正巧酒水殊途同归。 虞熹暗自扬了下唇,唇沿捻出一丝冷笑,“也许他就喜欢我这种妖艳贱货型的呢?” “胡说什么,池爷来了。” 虞文华瞪了虞熹一眼,端起两杯酒,自己一杯,另一杯塞到了她手里,“过去,给池爷敬杯酒。” “我也正有此意呢。” 虞熹笑了笑,眸色之中愈发妖冷。 不知道为什么,虞骁隐隐有一种错觉,这个妹妹似乎哪里变了。 虞文华领着女儿走了过去,笑嘻嘻地打招呼,“池爷,这次您能来,真是太给我虞某人面子了。” 把女儿扯到池慕寒跟前,笑说:“这是小女虞熹,为表谢意,让虞熹敬您杯酒吧。” 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把自己女儿介绍给池慕寒是什么意思,更别说精明的萧怜儿了。 虽说池慕寒离过婚,现在还有个正牌女友,但这么一大块肥肉,谁看得不动心呢? 坐在轮椅上的池慕寒掀了下眼皮,淡瞄了虞熹一眼,纵使他观美女无数,但在看到虞熹第一眼的时候,还是有一丝惊艳。 这份惊艳,他也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见到过。 两个都是媚到骨子里的女人,那个女人身上的是俏媚娇媚,而但眼前的这个女人,更多的是妖媚,浪媚,就像那张曼玉版的青蛇,杨柳湖畔身姿一扭,尽是婀娜多姿,眼神一挑,皆是勾魂摄魄。 只一眼,就能让人心头为之一热。 池慕寒没开口,倒是他身边的萧怜儿先不悦地动了嘴皮子,“虞总,您客气了,只是,慕寒戒酒很多年了。” 虞文华显得很尴尬,正欲说些什么来缓解这份不自在,可虞熹上前一步,将开叉的纱裙轻轻一掀,露出大腿上洁白的一段,身子一弯,端着酒杯就这么轻松自在地坐在了池慕寒的腿上。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虞熹也太大胆了。 哪怕虞文华也是急得皱起了眉,生怕虞熹一不小心把这位给惹怒了,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刚才这位小姐说池爷您戒酒了,那么,我可不可以向池爷提一个小小的过分的要求?” 虞熹红唇轻动时,一条纤纤玉臂挽上了池慕寒的颈项,就好像这个动作她经常做,以至于让人看起来是那般熟稔自然。 “既然明知过分,还提?” 他音色沉了沉,深邃的眉目间一片窒暗,辨不明情绪。 但虞熹知道,至少他不反感,否则,他不该这么说,而是在第一时间赶她起来。 萧怜儿刚才见池慕寒对这个虞熹盯了半晌,现在这个女人还胆大妄为地坐上了她男友的大腿,把她这个正牌女友当死人? “虞小姐,你难道看不出慕寒的腿不好吗?” 耳边划过萧怜儿沉不住气的压抑声音,虞熹完全充耳不闻,只是凝着眼前这个男人,再次相遇,心中那道口子像是被撕裂开来一般疼痛。 尽管如此,虞熹还是气吐幽兰问道:“池爷可否为我破个戒,跟我喝杯酒?” 大家不禁也想知道,池慕寒会不会为了这个虞熹破戒? 或者说,大家更想知道,面对波涛汹涌身材火辣的艳星,池爷又是否能把持得住呢? 池慕寒从始至终都十分规矩,规矩得就像一个清心寡欲的和尚,甚至让虞熹觉得在那场意外中,池慕寒受伤的不是他的腿,而是他的命根子,要知道,但凡是男人,就没人能抵抗她的魅力。 男人缓缓抬眼,眸中一片冷情,“虞总家的家教就是教女儿放浪形骸么?” “这……”被池慕寒这么一说,虞文华面上更是挂不住,怒声指责道:“虞熹你怎么这么没分寸,还不快起来,别把池公子的腿压坏了。” “池爷,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可是个艳星,是靠肉体搏上位的?在男人腿上坐一坐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虞熹轻挑地说道,却让池慕寒眸光微微一敛。 其实,池慕寒大可一把推开她,但是他业着优雅的作风,还是秉持着谦谦君子的姿态任由她在他腿上这么坐着。 虞熹淡瞥过一脸紧张的萧怜儿,心中冷哼一声,洁白如葱的手指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红酒,咽下了喉。 口腔内是红酒的味道,一半是酸甜,一半是辛辣,总之不是滋味。 虞熹带着酒精味的红唇如春风般轻轻擦过男人的下巴,在他耳边吞吐着如兰气息,“这记吻,当作是把池爷的腿坐累的酬劳。我啊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 池慕寒有片刻的失神,有一个女人个子如她差不多高,不穿高跟鞋时,总会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吧唧一口。 说罢,虞熹正要起身。 他不自觉地伸手一拉,将女人重新按回自己腿上。 虞熹不料他有此举,微微一惊,一杯红酒洒了他一身。 “池爷,对不起……” 她轻轻抱歉一声,拿手蹭着他的领口,再抬眼睑时,只见他敛紧的眸中一片阴郁。 “你是谁?” 手臂上承受着男人巨大的力道,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依旧温润却更加成熟的男人,一笑卷起千娇百媚。 “我是虞熹啊,池爷也可以像圈内人一样叫我美人,虞美人。” “哦,虞美人。” 池慕寒低低呢喃一声,像是在对虞熹说的,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的。 定定锁了虞熹片刻,这女人怎么会是她? 手从她腕上松开,悻悻道了一声:“起来吧。” 一旁的萧怜儿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池慕寒,暗暗咬牙,不过就是一个凭借三级片出名的艳星而已,也值得他这么大题小做? 池慕寒到底怎么了? 在起身之前,虞熹小手轻轻抓着他被酒水弄湿的衣襟,在他耳畔媚情细语。 “我想,将来有一天,池爷会为我破戒。”。 第232章 夺他心头至爱 第232章 夺他心头至爱 虞熹的嗓音天生一些沙哑,却十分酥媚撩人。 这个女人骨子里透出一股妖气,举手抬足间风情万种。 池慕寒半眯着眸,薄唇紧抿,不言不语淡笑着回看着她。 男人那双水墨丹青般的黑眸中是她读不懂的高深莫测,她施了一笑,便从他怀中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随手将手中空酒杯放在托盘之中,就消失在人群中。 有多少女人艳羡虞熹刚才坐上了池慕寒的大腿,就有多少男人羡慕被虞熹坐了个满怀的却是池慕寒。 而那只沾了虞熹口红的高脚杯顿时成为男人们炙手可热争夺之物。 从宴会厅离开,第一件事,虞熹就去了洗手间。 拧开了水龙头,一捧一捧地抄起冷水往脸上扑去。 即便被划伤的左脸在多次整容之后已经凭肉眼看不出任何痕迹,但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还是火辣辣的作痛起来。 即使三年过去了,她还是忘不了。 忘不了萧怜儿的刀子割开她脸部皮肤的声音,忘不了池慕寒的绝情。 那些痛苦可怕的记忆在尘封三年之后,齐刷刷地涌进脑海里,扯着她脑袋泛疼。 有一股热意混着冰冷刺骨的凉水,从眼眶中溢出。 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见到他了?” 虞熹从盥洗盆中将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抬起,透过面前偌大的镜子,清晰地看到了身后那张永远不近人情的男人脸孔。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手把她打造成虞熹的救世主,亦是现在这个身份的二叔——虞睿。 她楞了半晌,才动了动嘴唇,恭敬地唤了他一声,“二叔。” 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中抽出折叠工整的方巾,朝她递去,“擦擦脸吧。” 虞熹迟疑了下,还是伸手,在纤纤玉指捏住方巾一角的刹那,却被他握住了手。 男人再稍一施力一拉,虞熹便落入了男人炽热的胸膛口。 她心神一颤,莫名不敢乱动,微微抬首,越过他那副金丝边的薄镜片,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男人骨节分明的食指挑起她的湿漉漉在滴着水的下颚,让二人之间距离更近一些。 若不是知道她这个二叔是个不折不扣的gay,她一定会以为他对她动了不纯的心思。 但回荡在她鼻息间的是男人灼热的气息,还是让她微蹙了眉,轻声提示了一声,“二叔,这里是公共场合。” “一回来就往他大腿上坐,美人你还真是打算把艳星这条路一头黑走到底了?” “二叔,不是你告诉过我,让那个负心的男人爱上你,才是最致命的报复方式么?不主动一点,怎么撩到他呢?坐在男人腿上敬酒才是正确的敬酒方式。” 她不以为意地展唇露齿浅笑,声音娇软媚骨。 看着这个经历岁月的磨炼已然修炼成精的女人,虞睿眉梢一扬,道:“还有一种。” “哪种?” “夺他心头至爱!” 夺他心头至爱? 他心头最爱是萧怜儿。 “二叔,这是什么意思?” 虞睿盯了她片霎,微微垂首,凑近她耳边,平冷地笑说:“美人你终有一天会明白。” 她不明白,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无条件地帮她? 既然他不说,她便不问。 她早已过了刨根问底的年纪,只捏着方巾轻轻拭了下潮湿的脸庞,再还与他,“谢谢二叔。” “手帕你留着吧,整理下,去送下池公子。” 言毕,便见男人转身离开。 虞熹担心池慕寒走了,来不及上妆,就匆匆出了去。 在酒店的门口,她看到了正要离开的池慕寒,一扭柳腰,踩着高跟鞋走近,微笑招呼。 “池爷,我听二叔说你有事急着回去,我出来送送你,尽下地主之谊。” 一瞧他身边那个形影不离的萧怜儿不在,便知是被二叔支开了。 “虞小姐还真是客气。” 虞熹直白笑言:“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让我这么客气。” “哦?” “难道池爷不知道多少男人排着队约我,我都懒得瞧他们一眼吗?” 二人一高一下那么淡淡看着彼此,目光流转,却各怀心思。 对于这个虞熹,池慕寒偶有听过一些传闻。 她分明家境优渥,出身珠宝世家,却特立独行,不走正路,在泰国出道一脱成名,年纪轻轻,却已成为亚洲第一艳星。 据说有男人为她闹过自杀,有男人为她倾家荡产,还有男人为她抛妻弃子。 面对这个略带危险的女人,池慕寒眼中却隐隐划过一抹讥诮。 “这么说来,能有虞小姐相送倒是池某的荣幸。” 虞熹挑眉而笑,流光溢彩,“那是当然。” 这时,他的助理江烨已把车开了上来。 虞熹问道,“池爷,要我扶你起来吗?” “不用。” 池慕寒淡漠拒绝,就从轮椅上起了身。 在那次爆炸中,他不幸被钢筋刺穿了脚踝,动过几次手术,也坚持复健,虽然行走已没问题,但却跛了脚。 尤其每逢这种阴雨天气,脚踝那里就会像作怪似得刺痛。 因此来参加虞文华的六十大寿,他还是选择坐轮椅。 江烨下车帮池慕寒把轮椅折叠好,放到了后备箱,再打开后座车门,等着池慕寒上车。 大约是出于礼貌,池慕寒临走前,还是对虞熹说了声,“虞小姐,再会。” 不难听出他的那声“再会”除了敷衍之外,再无其他。 三年前池慕寒就是江城出了名的禁欲系男神,三年后,他似乎不曾改变,能入他的眼的唯有萧怜儿。 看着池慕寒冷漠转身,微跛着右脚往车子那边走去。 虞熹用力一攥手心,在他背后,脱口一声,“等等。” 池慕寒拧身,微敛着眉,不耐烦的眼神中有询问之意。 女人并未出声,池慕寒只见她拉开手包拉链,从里面翻出一管口红,再抽出一张面纸,在纸上快速写下了什么,再朝自己快步走了过来。 将方方正正的纸巾叠好后,一步上前,纤细手指扒开他胸前的口袋,就此塞了进去。 “池爷,我也想同你再会,所以我把我的号码留给你。如果你哪天……想起了我,可以随时call我。” 她低眉婉笑,说着话时,手掌便那么柔柔地贴在他的胸口,那个地方离他的心脏很近,仿佛她真正目的是想将她的号码塞到他的心里去。 淫雨霏霏的空气中无端端生出一丝游离的暧昧,池慕寒淡定从容地像一尊佛一般,任由着她撩拨着。 不知不觉,他竟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有一个女人穿着暴露的泳装,分明胆战心惊,却故作镇定在他面前搔首弄姿。 再细致地审度眼前的这个女人,透视的绿纱裙,七分露三分遮,露出曼妙的腰线和胸前一片莹莹雪白,撩人香艳。 佳人似玉又似妖,大抵说的便是虞熹这样的女人。 募得,心间一荡。 当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握住了她的手,猛地一震,掌心先是一拢,随即就将她攀在自己胸口的手冷冷拿开。 “虞小姐,聪明的女人不该得寸进尺。” 言下之意,是说她蠢喽? 男人冷沉的眸光轻轻瞥过自己胸前口袋,就把那张写有她电话号码的纸巾抽了出来。 随之,他将掌心一摊。 一阵夹着雨丝的春风拂过,将那张轻飘飘的纸吹落至地面。 虞熹眉心紧锁,微微咬了唇瓣,睇着地上那张纸,“池爷,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能伤女人的心?” “只怪虞小姐找错了动心的对象!” 男人言辞神色之间一如寒冰,可以将人冻伤。 折好的纸张随风铺陈开,赫然出现在池慕寒眼底的是一串红色数字,但在纸角那枚用口红画出的醒目红唇跳入他眸中时,他眸光又是募得一敛。 耳边猛然萦起另一个女人娇俏妩媚的笑音——倚天屠龙记中赵敏对张无忌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再抬目,看向虞熹时,有那么一刹那,从她身上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 可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是虞熹,不是那个她。 莫名心底划过一丝惆怅,池慕寒抬腕看了看表,冰冷开腔,“虞小姐抱歉了,我赶时间。” 言罢,正要拧身上车,那女人扶着额头,脚步不稳,就要摔倒。 他还是及时伸手,将女人细软的腰身揽入了怀中。 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池慕寒揪了下眉,“你怎么了?” “我头……很疼……” “怎么会突然头疼?” “我被火烧伤过整过容,这是后遗症。” 头痛的毛病的确是整容过后留下的后遗症,每当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她的头疼得就疼得像要爆炸了似得,更何况,阔别三年,再见到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你被火烧伤过?还整过容?” 看着男人皱起的眉头,虞熹心中冷笑一声,池慕寒你这是在担心我么?还是想了些什么,觉得愧对你那个死去的前妻? “吃颗止疼片就好。今天出来的急,身上没带药。麻烦池爷你捎我去附近的药店,可好?” 池慕寒还未来得及回答,身后就响起女人不悦的声音,“慕寒,你们在干什么?” 虞熹扭脸朝后方看了下,就看到了萧怜儿一张愠怒的小脸。。 第232章 你只是爱错了人 第232章 你只是爱错了人 从萧怜儿的角度看过去,虞熹依偎在池慕寒的怀里,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 她不过是在楼上和一个导演多聊了会儿,就被虞熹这个妖艳贱货钻了空子。 萧怜儿紧捏着包走近,看着歪倒在池慕寒怀里的虞熹,从她的脸色上就能看得出,她似乎身体不舒服。 但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缠着她的男人。 就像自己守卫多年的领土被一只突然跑出来的野狐狸给强占了,萧怜儿醋坛炸了,可她仍维持着高贵清冷的笑姿,“虞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虞熹不吭声,只苦抿着唇,把自个儿眉尖蹙深。 女人一脸病容,她的憔悴和苍白被男人尽收眼底,池慕寒敛了眉,遂开口,“怜儿,今晚你自己回去吧。” 说罢,不给萧怜儿说话的机会,就把怀中病恹女人打横抱起上了车。 萧怜儿只能干干望着池慕寒把那个女人抱进了车内,却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刹,见到了原本虚弱无力的虞熹挑衅似得地扬高了眉梢。 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有点似曾相识,但又说不上来。 萧怜儿暗暗捏了捏手掌,看着那辆宾利慕尚绝尘而去。 车上,虞熹懒懒地将脑袋枕在池慕寒的肩头。 大约是惧冷,池慕寒只觉身旁女人微微缩了缩身子,娇滴滴地吟了声,“池爷,我有点冷。” 不知怎的,他的眉头又拧了下,看了眼窗外细密的雨丝,手指一动,就将外套脱下,披在了她身上。 他衣服的味道还是不曾变过,那种淡淡的青柠香。 那香味吸进鼻尖,袭上心窝,拉扯着她的心脏一点点拧拢。 回想起萧怜儿的那张憋屈慌乱的小脸,心中才舒坦一些。 “池爷,你为了我就这么丢下萧小姐,她会不会生气啊?” 男人清冷的声音划过她的耳畔,“她不敢。” 虞熹勾了勾唇,“是啊,哪个女人敢跟池爷置气?” 虞熹的一句话又牵动了他的心头,以前啊有个小女人很会撒娇,也很爱跟他生气。 当她眸光无意扫过池慕寒时,发现了他眼中惊现一抹柔软特别的笑意,像是在思念着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爱人。 “池爷……” 她低低唤他一声,才将他的神识拉回。 池慕寒再望向身旁女人,若不是她说起,他真的看不出她这张艳丽无比的脸蛋上有任何整容的痕迹。 “虞小姐,你刚才说你整过容?” 虞熹点了点头,“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说着,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左边脸颊,就在那里被萧怜儿用刀子划下了一个丑陋无比的大叉,池仲尧那会说过即便整了容,还很难恢复以前的样子了。 但是她很幸运,得到了虞睿的帮助。 他在泰国替她找了最好的医生,帮她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才让她有了现在这副面貌。 “三年前?” 虞熹挑眉,“池爷,你似乎对我整容这件事特别在意?” 见池慕寒紧拧着眉目不吭声,虞熹淡淡一笑,接着说下去,“我以前很傻,爱上过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在火灾时,那个男人只顾着一个人跑,却丢下了我。” “池爷,你知道吗?我当时怀孕四个月了,可是那个禽兽还是丢下我跑了。不过,后来那个男人也没什么好下场,他在逃跑的过程中不慎失足从阳台跌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虞熹低低地诉说着,不似刚才那般娇艳似阳,眉眼中流露出的说不出道不尽的凄艳。 女人抬目,黯淡的光线下,隔着眼中薄如烟的水雾,凝向池慕寒,“池爷,如果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池慕寒心中一拧,却不知如何作答? 看着突然变得极其深沉的池慕寒,心中冷笑,池慕寒,还有你不会回答的问题么? 因为,你也是这么做的。 你当初又何尝不是扔下我不管? 若非如此,那个孩子也不会夭折。 一想起那个早夭的孩子,虞熹的心就像是被一双魔爪死死扼制了一般,痛得她脑袋跟着抽痛。 强忍着强烈的疼痛感,她又问,“池爷,你说,这天下的男人都这么狼心狗肺?” 细细地盯着这个女人,她真是像极了眉妩,何尝不是故作坚强? 心中最软的那处被牵动了下,手忍不住抬起,温柔地抹去了她眼下两行清泪。 他一直着拉锯着的唇终于开启,声音亦是低沉微沙,“你只是爱错了人。” 只是爱错了人么? 任泪堕下,虞熹却灿烂笑起,一时笑弯了眉眼,“你说得对,我只是爱错了人。如果重头来过,我一定不会再爱他。” 当她说到此处,池慕寒的心又莫名地窒了下。 江烨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的一切,难怪今天池总这般不同寻常。 因为那个叫做虞熹的女人,真是像极了已经过世的池太太。 他看到一处药店,就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恭敬地说道:“池总,我去买药。” 没一会儿,江烨就从药店出来,带回了止痛药。 虞熹服下之后,就舒服了一点。 池慕寒特别的绅士,不止载她去买药,还把她送回了家。 虞熹与他道别,无非是道谢:“池爷,谢谢你。” 又瞥了眼肩头男人的西服,正要扯下,却被他温淡制止,“穿上去吧,别着凉。” 虞熹一笑,看来鱼儿已上钩。 不过,这个游戏,现在才开始而已。 从车里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他吩咐江烨,“去查下她。” …… 四月末,江城的雨季还未过去。 这阴晴不定的天气,雨总是下一阵停一阵,虞熹出门前还是带了一把伞。 和虞睿一起前往长安墓的路上,她的心情忐忑不安。 虞睿说,他要带她去见见她的恩人,正是因为那个恩人,她才能够以崭新的面貌重新回到江城。 而她的恩人,却早已在那场大火里永埋地下。 当她来到了那口墓碑前,却发现了碑上的照片却是个男人。 虞睿告诉她这口虽然是独碑,但里头却埋着两个人,除了照片上这个男人外,还有一个就是真正的虞熹。 生不能同裘,死能同穴,也算是修得圆满。 她把手中的香水百合放下,轻轻抚摸了下那块冰冷的石碑,“谢谢你,给了我新的生命。” 正悼念这个素未谋面恩人,却有人叫住了她,“虞小姐,还真是巧?” 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池慕寒。 他立在一座精心修葺的墓碑前,没有阳光的天气,他整个人就像埋藏在阴云之下,显得灰败寂寥。 而如影随形的萧怜儿也站在他一旁,故作哀悼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虞睿,男人镜片下的那双黑眸永远是波澜不惊、深不可测。 不过想来也是二叔精心安排,这两座墓离得这么近,他们才能有这样的巧合偶遇。 虞熹捻唇轻笑而过,望向那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是啊,我三年没回来了,这不一回来就让我二叔陪我来看望下朋友。池爷,你呢?” 他盯着墓碑,沉默良久,才沉道一声,“我的妻子。” 他并没说“我的前妻”,而是“我的妻子。” 那一声,亦让虞熹心底一震。 只是,池慕寒,她死了你才来缅怀,是不是有点晚了? 心中如此想着,但她并不会这么说出来,极力伪装着,浅浅笑道:“我想,能成为池爷的妻子,那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即便是死,也死而无憾了。” 池慕寒眼波中流转着一丝难懂的情绪,音色温凉的反问一声,“是么?” 虞熹仍是笑,“难道不是么?” 池慕寒朝他们走过来,瞟了一眼虞熹前方的那块墓,“那么虞小姐你来看的是谁?” 虞熹动了下唇瓣,眸光盯紧了他,用一种不屑一顾的口吻道:“跟你说过的,那个我爱错了的人。” 不由得,池慕寒又深瞄了下墓碑上那个年轻的男人。 萧怜儿不由地皱眉,什么时候这两人这么熟了? 看来,那个晚上,他们聊了很多。 “慕寒,我们走吧。过两天等眉妩的忌日,我们再来。” 萧怜儿已经在急着走了,而在虞熹看来,她更像是在逃。 “怎么,萧小姐你一见我就走,是怕我?” 她确实不希望虞熹这个骚货和池慕寒有过多的焦急,但,怕还不至于。 萧怜儿高高在上的,透过宽大的墨镜看着她,口气清高地不可一世,“我一个当红影星何须怕你一个脱星,虞小姐,你说对吗?” “萧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 虞睿脸色一僵,出来替自家侄女抱不平。 不同于虞睿的严肃,虞熹却是满不在乎,更是笑意迎人。 脱星这个词不说一万遍,一千遍也听过了,又何须再生气? 那是这具身体带给她的标签,是好,是坏,她都该承受。 “二叔,萧小姐说的没错嘛,我啊就是个靠脱戏出名的明星,那名气自然是比不过萧小姐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像萧小姐这样的姿色,就算是脱了,只怕也没票房吧?”她妖娆地掀了下眉眼,“你说,对不对呀,池爷?”。 第233章 池太太只有一个 第233章 池太太只有一个 萧怜儿这么些年一直保养得很好,可保养得再好也是个上了三十岁的女人,跟这些年轻的小姑娘比起来,那还是相差一截的。 一个女人,她的大忌就是年龄。 被戳到心头痛处,萧怜儿气得顿时面色难堪。 而这个烫手的山芋却被抛到了池慕寒那里,这个虞熹还真是胆大妄为。 萧怜儿微微抿着唇,悠悠望着池慕寒。 那个已死的女人就算了,那么这个才跟他见过两次的脱星呢?她是否也比不过? 同样的,虞熹也不确定,究竟池慕寒会怎样回答? 那个男人投递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带着寒意,她也是反应快,在他开腔之前,又补了一刀,“听说池爷的妻子快去世三年了吧,如果萧小姐在池爷眼里真有那么大的魅力,为什么萧小姐至今仍是萧小姐,而非是池太太?” 一语中的,萧怜儿的手越攒越紧。 这三年来,她一直住在池家,里里外外所有人都很尊敬她那又怎样? 她住的是客房,至于池慕寒的卧室,是她不能踏足之地。 那个男人在沈眉妩过世之后,他的心门就如他卧室的房门一样对她上了锁。 等他等了这么多年,挖空心思除掉沈眉妩,可她与池慕寒之间仍是空有名,却无实,这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剐心之痛? 萧怜儿一直在盼着,盼到了池慕寒轻描淡写一句,“我的私事,似乎还轮不到虞小姐来操心。” 谈不上开心,因为,至始至终萧怜儿都没等到她想要的那句话。 虞熹只觉心头微微的压抑,到底他还是护着萧怜儿。 不过没关系,她会夺走他心头至爱。 有雨丝落下,四月的雨落在脸颊上微微的凉,虞熹抬头望了眼天空,将眼底所有的情绪掩去。 不动声色地将伞打开,在自己和二叔头顶撑开,冷静地看向池慕寒,弯起唇角一笑置之,“早晚,我会让池爷的私事变成我也能操心的。所以——” 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她抬目,泠然目光直逼萧怜儿,“所以萧小姐可要把池爷看紧了哟。”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很符合虞熹的个性,张扬,毫无遮掩。 萧怜儿又蹙了下眉,看来这个女人是来真的。 就像短命鬼沈眉妩一样,她也总是自不量力地让她把池慕寒看紧了,不过,还不是照样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萧怜儿讥诮一声,“虞小姐,你难道不知道自信过头就是自负么?你觉得慕寒能看得上你这么一个脱星?” 脱星? 嗯哼? 虞熹仍是不动气,娇媚的脸上展露着盈盈微笑,倒是二叔拳头一捏,隐隐感受到他身上戾气。 虞熹又是眉眼一扬,手中的伞柄一转,雨水顺着伞骨就向外溅洒出去,洒了萧怜儿满脸都是。 萧怜儿一摘墨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愤然瞪向虞熹,“你干什么?” “我这是在教萧小姐说话要注意分寸,知道么?如果你下次再敢这么叫我,兴许就不是请萧小姐你喝雨水了。” 虞睿得意地挑了下眉,这个虞熹还真是能闹。 气得萧怜儿差点跳脚,委屈地向池慕寒,“慕寒,你看她……” 池慕寒则淡淡瞧着那个眉目间皆是张扬的女人,就连这样的小心机,都像极了眉妩。 不过,江烨去调查的结果却是,虞熹这个女人跟沈眉妩没有一点联系。 但对她终将是于心不忍,只回了萧怜儿一声,“怜儿,是你太口无遮拦了。” “还是池爷明辨是非呀。” 虞熹说着,又给池慕寒抛了媚眼。 那女人丢来的媚眼更是刺得萧怜儿有苦说不出。 “二叔,你不是说还有事吗,我们走吧。” 说罢,就利落转身,挽着虞睿的手往前走,留着身后的两个人淋雨去吧,心里还在祈祷雨下得更大一些吧。 萧怜儿看到池慕寒的目光一直盯着虞熹窈窕的背影,她咬了咬牙,“慕寒,我是你的谁,虞熹又是你的谁?你居然偏帮着她,你这是教我情何以堪?” “怜儿,是你先招惹的她。” “哼……是么?” 萧怜儿讽刺的笑得无助,如果不是虞熹先来招惹她的男人,她又岂会去招惹虞熹呢? 这么浅显的道理,池慕寒怎会不明白? 雨势渐大,冲刷着她的脸庞,她紧紧凝着池慕寒清冷立体的五官,一咬牙,终于把心底要问的话问了出来,“就如虞熹说的那样,三年过去了,任你再怎么想她,她也已永远回不来。慕寒,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海上搜救队停止打捞,什么时候才能认清沈眉妩已死的事实,又什么时候才会……娶我?” 池慕寒扭了下脸,隔着雨帘,幽远深情的目光移至不远处的那座碑。 “不管她在或是不在,池太太只有一个。” 池太太只有沈眉妩一个,她没有任何机会! 一句话就令萧怜儿黯然神伤,心痛不已,捂着紧缩着的心脏口,直直往后倒退了一步。 夏雪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席云峥为她举办的盛世婚礼,虽然很不幸,那场婚礼最终还是被蓝歌搅黄了,但是至少席云峥那会儿是真心要娶夏雪的。 而她呢,苦苦守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无怨无悔只等他忘记那个女人,可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双目含泪,声音哽咽不堪,“那么说来,这么多年我都白等了?” “怜儿,我从未让你等我。” 言毕,萧怜儿便见男人微跛着脚从身旁走过,萧怜儿一伸手,就拉住了他的胳膊,在眼中酝着的泪滴终是抑制不住溢出,“慕寒,你对我怎么能这么狠心?” 都道池公子优雅温柔,殊不知他无情无心。 任由女人的热泪混着雨水滚滚而落,男人眸中却是一派冰冷,“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怜儿。” …… 出了长安墓园,虞熹看到自己的手抄在虞睿的臂弯中,猛然意识到什么,忙抽离出,一脸抱歉,“二叔,刚才我冒犯了。” 说着,虞熹身子不由往后挪了下。 男人见到她一边肩头被雨水打湿,长臂一拉,就将女人纳入怀里。 如此紧紧相贴,让虞熹感到些许不适。 以前跟虞睿接触不多,并不是很清楚他为人秉性,唯一知道的是他在泰国养了男宠,偶尔过去玩一玩,顺便看一下她。 但回国之后,虞睿很多举动,都让人越发看不清。 她正不安地想着,头顶传来微沉的男人音色,“你喊我二叔,这算得了什么?” 可她并不是真正的虞熹,他也并非她的二叔,总该保持一点适当的距离。 虞熹浅浅抿了下唇,轻轻推开他的胸膛,重新找了个话题,“今天的巧合是二叔你安排的?” “像你这样的美人就该在池慕寒面前多晃荡下,才能让他记忆更加深刻。今晚,我还为你安排了一场舞会。” 从虞睿精锐的目光中,虞熹看到了一缕她读不懂的意味深长。 “舞会?他会来?” “美人,凡事不要问的太透,事先知道答案就没意思了。” “我知道了,二叔。” 他又俯耳,薄热的气息像是有意无意地拂过她的耳畔,“美人,在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名字,就像我在私下里,更喜欢叫你美人一样。” 不明白他究竟什么心思,但到底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不想驳了他兴致。 沉默了半晌后,虞熹巧笑嫣然,道,“好,阿睿。” “美人,你知道何时你最美吗?” “难道我有不美的时候吗?” 虞睿那张冰块脸还是被她这一句逗乐了,轻轻延展了眉尾,“在你勾引男人的时候,你最美。记住这句话,会对你今晚有帮助,知道吗?” …… 黑乎乎的舞池里,一对对衣着光鲜的男女们都戴着一张面具,随着轻漫的舞曲在贴身舞动着,陌生的男女彼此用身体摩擦和撩拨着,激情四射。 饶是她这个出名的艳星,看着那火辣辣的一幕幕,都不由脸红心跳。 这样的舞会,是供有钱人娱乐消遣的。 灯光摇曳,她戴了一张狐狸面具,坐在角落里,等着那个人的出现。 为什么池慕寒会来这样的地方? 那个男人,早上才去祭奠了亡妻,一转眼,晚上就来这样的地方找乐子? 虞熹皱了皱眉,不由地只觉得这里的音乐太过喧嚣。 直至一个陌生男人靠近她,“小姐,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虞熹一抬眼,就看到了男人面具后面那双色眯眯的眸子,“不好意思先生,我在等人。” 男人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一只咸猪手搭在了她肩头,满口流里流气的话,“到这种地方来玩,不就是空虚寂寞么?你哪里空,爷可以填补你哪里。” 虞熹看了看那只猪蹄,眉梢蹙得更深,“我说了我在等人。” “还跟爷装纯是不?说吧,要多少钱,开个价。还不信了爷玩不到你?” 正当虞熹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个臭流氓时,一抬额就拐到了从暗色中走来的那个跛脚男人,她一抬小手,向他打了个招呼,“老公,我在这里。”。 第234章 被别的男人吃豆腐了 第234章 被别的男人吃豆腐了 池慕寒闻声偏头朝那方打量一眼,看到了那个喊他“老公”的女人。 那个女人戴着一方银色狐狸面具,带着那么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个色狼自是不信,瞅了瞅那个脚不太方便的男人,“你糊弄谁呢?他是你老公?” “有谁规定夫妻不可以一起来玩吗?” 女人妩媚的话音刚落,就挥开那色狼按在自己肩头的咸猪手,抽身而起,款步姗姗向池慕寒走去。 慢扭着柳腰,磊落大方,风流自然,每一步都走得优雅而性感,心头却是无人可知的轻栗。 直至在池慕寒跟前落定,“老公,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得被别的男人吃豆腐了?” 娇滴滴地嘟了下小嘴儿,纤纤玉指扯上他的领带,像是亲昵地在为他整理,说着话时,她又挑眉瞄了眼那个一身正式西服都遮不住其下三滥气质的男人。 难不成还真是夫妻一起到这种地方来玩? 那个色狼眼底划过一抹失落的颜色,讪笑了下,“不好意思,一场误会。” 然,有人偏偏不为所动,盯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一身昂贵白色水钻舞衣,v字领,恰到好处的露出了诱人胸线,而他晦暗不明的眸间一掠而过的是别样的戏谑,像是在等她出丑。 随即,冷淡地开腔,“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 分明已经认出她来,可是池慕寒却装作不认识? 他这是在为早上的事生气么? 或者说是因为她用雨水泼了萧怜儿,他现在这是借机报复! 心下已起波澜,但虞熹仍是平静地笑看着这个戴着银狼面具的男人,拽着他领带的手松开来,圈上他的颈项。 “老公,是我昨晚没能满足你,生气了?” 她微昂着脸,含娇细语,辞色间愈发娇丽蛊媚。 像虞熹这样的芳馨满体、风姿冶丽的女人,在她走进舞厅的大门后,就成了男人们的猎物。 这个时候,很多男人都在虎视眈眈看着虞熹这里。 若是这个女人没有男伴,大家是不会错过这样绝佳的猎艳机会的。 池慕寒只觉有趣,一根手指挑起女人小巧的下巴。 二人目光对视上时,虞熹心头猛地一缩。 虞熹不禁微微战栗,便听得他说:“小姐,你何时满足过我?还是说,希望我能满足你?”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起了色心,那么说明她离成功更近一步。 本就踩着高跟鞋,无须踮脚,在他面颊下轻柔烙了个唇印,尔后,捻唇轻笑,明媚妖娆,在他耳边轻声道:“知道吗?像池爷您这样财大气粗的男人是我的最爱。” 听得她说“财大气粗”四个字时,池慕寒的眉心不听使唤的又是拢了一下。 虞熹正以为自己得手时,却被男人冷漠推开。 那张银狼面具下目光森寒,口气亦是不冷不热,“虞小姐确实是个尤物,可要征服池某,还欠了点火候。” 言罢,就将她扔在了原地,他则径直走向楼上一间雅座。 她终是忘却了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池慕寒这个男人啊从不走套路。 池慕寒这一走,那个色狼就缠了上来,“我就说嘛,没见过夫妻一块来的。小妞儿,这次你是跑不掉了。” 贼兮兮地眯了眯眼,又搓了搓手打算对虞熹动手动脚。 虞熹手掌在他胸口一抵,“帅哥,别急嘛,不是说要请我跳一支舞的吗?” 色狼痴汉似得冲虞熹傻笑,“当真?” “今个儿本小姐心情好,和你跳‘砂舞’怎么样?” 色狼一听到“砂舞”二字,双眼募得放光。 砂舞起源于贴面舞,一般都是男女方搂紧了在舞池中一动不动,身体紧密接触,上下左右反复摩擦,形同砂轮打磨物件,顾名思义曰“砂舞”。 于是乎,那个满嘴流油的男人,一口就答应下来。 虞熹的那双眼睛会说话,能勾人,任何时候都熠熠闪光,眉尖儿弯弯一挑,就能勾得男人魂不附体。 她扯起男人的领带,笑着将他牵进舞池。 金碧辉煌的宴客厅,宽敞的舞池,无数个七彩聚光灯在头顶旋转着,配合着闪光的地板,忽明忽暗,是何种邪恶的神秘感。 一进入舞池,色狼就色性大发,疯狂拥住了她,在她白皙粉嫩的颈部一阵狂嗅,“宝贝儿,你好香。” “那你可要好好闻闻,我用的是什么香水?” 虞熹嫣粉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眼中却闪过一抹厉色,双手在抱住男人微微发福的粗犷腰身的同时,用力一抬腿,膝盖就朝着男人的裤裆撞去。 那男人一声惨叫,就双腿夹紧,捂住下身。 又听得“噗通”一声,体型较胖的男人堪堪摔倒在了舞池里。 那个色狼痛得弯腰打颤,抱着自己根儿,“啊哟哟”直叫唤。 舞池里扭动着的人们,也就此停下,纷纷看向那个被揍得凄惨的男人,再瞧瞧那个纤细的女人,都在猜想她怎么有这么大的能量一招就把一个大男人撂倒? 虞熹看着那个倒地不起的色狼,眉眼间是惬意与轻快,吃她的豆腐,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安保人员跟着经理过来清场,虞熹只柔柔弱弱的解释说:“这个男人不规矩,想要非礼我,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们把他丢出去就好了。” 这里的经理当然是不想闹出麻烦,就让安保人员把这个色狼抬出去。 那个男人被抬出去的时候,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弄死你……” 虞熹冲他调皮地吐吐舌,“好啊,我等着你哟。” 这一幕亦是落入楼上雅座的男人眼中,内心最深处刺拉拉的揪起。 虞熹和眉妩分明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给他的感觉那般的相似? 是他太想念眉妩么? 坐在池慕寒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意犹未尽地审视楼下的女人,呷了一口烈酒,缓缓开口,“池爷认识她?” “不过是个想爬上池某床的艳俗女人罢了。” 他言语间不乏轻嗤,还有淡淡嘲弄。 “是么?” “不说她了。傅先生,今天我给你安排了个小节目。” 傅远兴致盎然道:“哦?还有节目,那可真得瞧瞧了,我也就不虚此行了。” 池慕寒打了个响指,立马有人会意,拿着对讲机说了句,“开始吧。” 楼下的音乐声骤然停止,有个穿的花花绿绿的男主持人拿着话筒走到舞池中央,“今天我们的假面舞会还请到了一位神秘嘉宾,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她隆重登场。” 伴随着掌声,一个身材火辣高挑的女人登场。 她长发及腰,戴着一张黑色羽毛面具,黑色紧身皮衣皮裤勒出风韵的身材,一双美腿修长洁白,三寸及膝的高跟鞋踩着优雅的步伐从后台登上台前,瞬间成为在场的焦点。 “哇哦……” 登时台下一片喧嚣,男人们惊叹,近乎痴迷地望着女人那养眼的身段。 “tina小姐,看你这身行头真的好美,今天要带给我们什么舞蹈呢?”主持人走近,微笑着问道。 被叫做tina的女人,拿着话筒扫了一眼台下,目光微斜,又朝上看向楼上那唯一一处雅座。 “钢管舞。我特地为了一个人学的,希望他今天看到后能喜欢。” 女人一出声,就令虞熹猛然皱眉,这个声音的女人是……萧怜儿。 绝对不会有错,这个女人害得她一无所有,她又怎么会记错她的声音? 而她的嗓子却被那场大火熏得微沙,不再清亮。 “冒昧的问一下,这个让tina小姐学钢管舞的是个男人吗?” “那是当然,我性取向没问题。” 说着,她有意无意地往楼上瞟了一眼。 这话,她说的如此直白,那人自然听得明白。 主持人又是几句调侃把气氛搞得十分活跃,接下来就是这个所谓的tina小姐跳舞。 在节奏感强烈的音乐伴奏下,女人绕着钢管慢慢走动,脸上带着陶醉的笑容,目光与钢管暧昧地焦灼着,摆胯,扭腰,逐渐将身体的重量交付到钢管上。 女人柔美的风情与金属感的碰撞糅合,香艳性感却不色情,让众人拍手叫好。 傅远在楼上欣赏着,忍不住夸赞道,“池爷,你为我安排的这个女人很正点。” 这会儿池慕寒微僵,顷刻又扬起唇,“池某不过投其所好而已。” 他早就打探了傅远的喜好,他喜欢会舞者,所以才安排了这出。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真正的tina会被换成了怜儿? 虞熹一直以为像萧怜儿这种清高的女人是不会穿着暴露跳钢管舞的,但为了讨好一个男人,也能做到如此。 她一笑置之,便斗志昂扬地走上舞台。 “真是想不到在这里碰到tina小姐,你这是学习某些艳星跳这种登不上台面的钢管舞么?”她只是跟着主持人一样叫她tina,并未揭穿她真实身份,“其实呢现在很多艳星都不跳这种舞蹈了,过时了,是知道么?” 还真是不巧,早上才见过的人,这会儿又碰上了。 萧怜儿鄙夷地瞪着虞熹,“那请教虞小姐,现在的艳星都跳什么舞?” “不如我教你啊。” “真是大言不惭!” 虞熹的姿态语气都很软和,却噙着强烈的攻击性,“那就你拭目以待吧,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大言不惭?”。 第235章 你向她道歉 第235章 你向她道歉 看样子是要斗舞,人们的激情也被卷起,热情高涨地叫好。 “似乎这样才更有趣些。” 傅远那张吸血鬼面具之下,隐隐露出期待的表情。 音乐响起,不同于之前的激烈的节奏,而是变成了轻缓悠扬的葫芦丝曲调。 白烟缭绕,蓝光幽微,只见白雾散开,那如沐春风身段婀娜的女人就像一只白孔雀,仿佛在一汪清泉旁慢慢醒来,伸颈顾盼,仪态万方。 她一身白裙,高贵华丽,双手柔弱无骨,十指如跳跃的精灵,展开了让人目眩神迷的巨大孔雀屏,身形化作孔雀,在旋转中伸展双翼,愈飞愈高。 她时而侧身微颤,时而急速旋转,时而慢移轻挪,时而跳跃飞奔,美丽动人的轻盈身影流泄出丝丝入扣的生命律动,已然将孔雀演活了。 不止周遭观众看呆了,就连楼上的两位亦是那女人一舞勾了心。 随着音乐渐息,女人舞姿也缓缓落幕。 台下响起一片雷动掌声,傅远微眯着眼,意兴阑珊地盯着舞台中央的那个女人,“与杨丽萍的《雀之灵》比起来,还是稍逊色了些。不过,我更喜欢楼下那位小姐的演绎,半是仙气半是妖风,可谓媚者上乘。” 即便那女人戴着面具,但她一个眼神,就能撩拨起男人心底的欲望,舞姿风情灵动,半仙半妖,像是一只孤高冷傲的孔雀公主,又像是一条身藏致命诱惑的美女蛇。 一旁的萧怜儿眉心越攒越紧,这场斗舞争艳,她输得很惨。 按理说,这样靡乱的场合,更适合跳钢管舞这种艳俗的舞蹈,但虞熹这段孔雀舞清雅脱俗,却又妖媚风采,委实更胜一筹。 虞熹谢礼,眸光直直逼向萧怜儿,“怎么样?tina小姐,从我身上学到一些没?” 萧怜儿心性清高,哪肯低头? 只微微笑着说:“跳舞这玩意儿,我哪能比得上虞小姐你这样下三流的艳星呢?我毕竟是靠演技吃饭,而不是靠搔首弄姿来哗众取宠,我自认甘拜下风。”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她边问着,边不慌不忙缓步走向萧怜儿,颇有几分出自名门的韵味。 萧怜儿唇角一讥,一派高贵冷傲,“再说一遍又怎样?我说虞小姐你就是个下三流的艳星!” 说罢,萧怜儿笑得更得意,眼神中透着讽刺,就算我再说一遍,你又能奈我何?虞熹! 一抹狡黠之色从虞熹眸中一闪而过,萧怜儿只见她万般妖娆地勾了勾唇,猛地抬起左手,一巴掌就要劈头盖脸迎来。 在场有胆小的女人失声尖叫,那白裙女人当真泼辣至极,前脚才踢了男人命根子,这后脚又来掌掴女人! 哪怕楼上的男人亦是心有戚戚,立下起身。 只是,如虞熹预料的那般,她的掌心未能触及萧怜儿的脸,就在半空生生被桎梏住。 萧怜儿握着虞熹的手腕,目光冷冽,“你以为你能一而再欺负我?” 呵……欺负? 虞熹心中冷笑,究竟是谁欺负谁呢? “如果萧小姐认为是我欺负你,那么我会将这份欺负进行到底!” 大家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不料又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被叫做tina的女人脸上的面具就被人狠狠甩打到了地上。 大家小心肝又是猛地一惊,紧接着台下一阵哄然,更是匪夷所思,原来这个tina正是当下著名影星萧怜儿! “居然连冰清玉洁的萧女神也来这种地方鬼混?” “什么女神?我看也就是个戴着伪面具的骚货而已,娱乐圈能有多少冰清玉洁的女人?” “就是就是,装清高,恶心。” 听着台下不堪的谩骂声,萧怜儿只觉心口微微喘不过气来。 真是好一个虞熹,故意抬手做出要扇打她的样子,却是趁她不备用力将她脸上的面具打掉! 虞熹丝毫不示弱,高高地扬起下巴,正如她那只高扬的左手,看着萧怜儿,又扫了眼匆匆赶至的池慕寒,眸子里的狡佞之笑越发张狂蛮狠。 “我今早就提醒过萧小姐,不要再说让我讨厌的话,否则我就不是请萧小姐喝雨水这么客气了。” 忽然,萧怜儿觉得虞熹的这双眼很熟悉,熟悉到让她汗毛竖起。 她心中一慑,顿时虚脱了一般放下了虞熹的手。 一转身,就瞥见跛脚迅速赶来的池慕寒,她鼻尖一红,一双水汪汪的眉眼便对上了他,无声地倾述着自己的委屈。 那站于半米之外的男人,目光冷厉,一如能剖心的手术刀。 不知怎的,虞熹的心口像被银针蛰了下,隐隐的痛,但她一向善于掩饰,更何况现在脸上还有一张面具,将心底的一切遮掩的毫无痕迹。 “怎么池爷,见我打萧小姐,你心疼了?” 池慕寒盯着虞熹,唇瓣一掀,口气窒寒,“向她道歉!” 不由的,那根银针像是往她心口又嵌进去一寸,火辣辣的,乃至曾经被萧怜儿用刀子划开的脸都轻轻抽搐起来。 池慕寒,如果你知道你如此维护的这个女人毁了我的容,而我那个可怜的孩子也因为这个女人而胎死腹中,你可还会逼我向她道歉? “道歉?”虞熹不屑地冷哼一声,“对于出言不逊的女人,我赏她这一巴掌那算是轻的。若是我二叔在,指不定还要把她牙齿打下一颗才能作数呢。” “好了,我的舞跳完了,今天这里也算没白来一趟。池爷,拜拜……” 她朝他挥了挥手,脚尖用力碾过地上那张萧怜儿戴过的面具,心头带着一丝轻快,利落地抬脚,向前走去。 就在擦肩而过时,腕上被一道有力的力道捉住,“虞小姐,我说,你向她道歉!” 对峙上池慕寒目光的那刹,还真是教人心惊肉跳。 但也仅仅是一秒而已,虞熹很快就恢复一如往常的超凡镇定。 “不好意思,池爷,要我跟她道歉,除非我死了!” 虽然虞熹的音色平稳,但萧怜儿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一股浓烈恨意! 饶是她连牛鬼蛇神都不怕,但她心头还是颤了颤,随之,冷喝一声,“打了我,连声‘对不起’都不说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随着她声音的拔高,萧怜儿一张姣好的容颜渐渐扭曲。 虞熹“嗯哼”一声,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瞧着萧怜儿,又转至池慕寒身上,眸中丝毫不见惧色,“我还是那句话,道歉我不会说的。如果池爷觉得不解气,可以帮着萧小姐打回来啊。” 池慕寒抿着唇,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看着池慕寒如此盯着虞熹,萧怜儿心中越来越不是滋味,一时气恼,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是个公众人物,就高高抬起了手。 虞熹只觉一阵劲风向自己扫来,她手疾眼快,欲阻止萧怜儿,但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一下子就反握住她的手。 登时,萧怜儿瞠目,不可置信地看着池慕寒,“慕寒,你居然三番两次帮着她?你可知,我为了讨你开心,学钢管舞学得浑身青紫,你就这么对我么?” 他在一个星期前就从tina嘴里得知池慕寒要来这个地方,tina还告诉她,当天晚上,池慕寒要她表演艳舞。 三年来,池慕寒不曾碰过她。 她是知道的,男人嘛是耐不住寂寞的,一定会在外面玩女人。 如果,池慕寒喜欢像虞熹、tina这种妖艳贱货,那么她自甘降低身份,为他来这种场合,戴上面具跳钢管舞。 只是,为什么,他竟如此对她? 一次又一次践踏她的真心不说,还让这个和他见过两三次的女人把她比下去! 关于这个问题,哪怕连池慕寒自己也不清楚? 究竟是为什么? 他的手就那么不听使唤地拦住了萧怜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阻拦,仅此而已! 在场的人都看戏一般看着这一出,似乎都忘了自己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 傅远端着酒杯过来,池慕寒适才放开了两个女人,对傅远说了声,“本来是给傅先生安排的惊喜,结果让傅先生看了笑话,真是抱歉了。” “池爷,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客套话?” 他说话时,视线在萧怜儿和虞熹之间徘徊,一个神骨清秀,一个戴着面具,看不清真面容,但依稀能感觉到妩媚妖性的气场,都是极品的货色。 池慕寒是什么样的人,无须点破,傅远一个眼神,他便了然。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噙着欲念。 也就是说,她们之中无论哪一个,他都会很满意。 “傅先生,待会儿我会给你补一个满意的节目。” 傅远微笑颔首,说了声,“我相信池爷的眼光”,就此离开。 在傅远走后,池慕寒似已拿捏了决定,侧脸对萧怜儿说:“怜儿,回家。” “那你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 萧怜儿心中不安,他留在这里,和虞熹这个女人待在一起,她又怎能心安? 不甘心地咬了咬唇,萧怜儿委曲求全,苦苦哀求道:“和我一起回家,不可以么?” “怜儿,同样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 第236章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第236章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萧怜儿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可真真像只有怒无处发的母老虎。 虞熹得意地勾弄了下黛眉,又见她恼恨瞪了自己一眼,踩着高跟鞋利落拧身离开。 男人一步逼近,暗色身影压下来,笼住她整个身子。 “虞小姐,你不是一直仰慕我么?那么今晚,我就给你一个伺候我的机会,如何?” 咫尺之远,望着这个戴着银狼面具的男人,不知面具下男人神色,只见他目光清幽,逼仄人心,让人心尖儿微颤。 她敛起笑意,媚眼如丝,“那就多谢池爷垂爱了。” …… 被皇家一号的侍应生带进一间房间,这间房装潢布置雅致,只是空荡荡的,让人不安。 在侍应生出门之前,虞熹还是多问了一声,“池爷人呢?” 同样戴着面具的侍应生回头看了虞熹一眼,眼中闪过一道暗芒,“池爷他人随后就到,如果虞小姐觉得无聊,可以先泡个澡,这里的水是从山上接下来的温泉水。池爷他喜欢被温泉水泡得肤色白里透红的女人。” 虞熹瞥了一眼房中那宽大的白色浴缸,亦是笑了下。 看来池慕寒这种地方是常来啊,否则侍应生怎么会知道他的喜好呢? 简单回了个“好”字,看着侍应生恭敬关上了房门。 打开了水龙头,调节好水温之后,开始放水。 既然要俘获池慕寒,那么就要豁得出去。 有舍有得,这是她多年前就深谙的道理。 她缓缓拉开包链,从包里掏出一片药,捏着这片药,掌心一片濡湿,思虑片刻,还是兑水服下。 看着浴缸中的水放得差不多了,盘起长发,褪下身上华丽的白裙,将整个身子浸没到温热的泉水里。 泉水没及胸前,毛孔舒张,适宜的水温润泽进去,令人分外舒心。 不由得,她的思绪开始缥缈,回到了三年前,曾经,有个儒雅温润的男人总爱把她困在浴室…… 往事历历在目,种种欢声笑语,瞬间就被一场熊熊大火湮灭。 还沉浸在悲喜交织的回忆里,这时,门“滴”的一声由外推了开来。 虞熹微微一惊,听着男人微沉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那人有一条腿不利索,脚步声不该是这么均匀的。 猛地,她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想从水里起身,但为时已晚,男人身影已逼近,虞熹不得不再次没入水里。 抬了下眉目,眼前身形笔直的男人落入她的视线之中。 这个男人脸上戴的不是银狼面具,而是一张吸血鬼面具。 她记得,池慕寒称呼这个男人为“傅先生”。 “怎么会是你?” 虞熹出声问道,说着话的同时,不紧不慢地将水里那条白色的毛巾扯过来,掩在了胸前。 水里的女人风韵,修长,娇媚,只一眼,就令傅远蠢蠢欲动。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惊讶。 傅远怎么也想不到,那张狐狸面具之下的会是虞熹? 谁能想到,一个骨子里都折射出妖气的女人竟然会跳古典的孔雀舞? 对于这个在泰国光芒四射的艳星,傅远早有耳闻,只是百闻不如一见,竟是这般尤物,浑身散发出一股让男人难以抗拒的魅力,浪漫旖旎不可方物。 “怎么?虞小姐以为来的会是池爷?恐怕要让虞小姐失望了,池爷不会来。” 明明在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时,心中早已了然。 可是,这一刻,哪怕热水裹着全身,她的心还是凉了个透。 耳边还回想起了池慕寒对傅远说的话,虞熹不觉勾唇冷笑,“这么说来,傅先生,我就是池爷补给你的那个节目?” 映着微漾水面,更衬得浴缸中女人粉腮红润,像是春半桃花,可以般般入画来。 手轻轻拂过浴池台面的水滴,傅远就此坐了下来。 他端端静审着水里的美人,手指抬起了女人微烫的下颚,“在你和萧小姐之中,虞小姐觉得池爷会选择谁,又会舍弃谁呢?” 是啊,三年前,池慕寒选择的就是萧怜儿,三年后,结局还是如此,她还是成了那个被舍弃的。 何其悲凉? 虞熹心中深深一刺,眼中渐湿,但她的身体却越发烫人,又一团火试图从身体中喷出来。 她知道是药性发作了,她刚刚吞下的那片药里有催情的成分。 在经历了那种伤害之后,她早已无法委身于他,如果真的非得走到那一步,她当然只能靠药物。 “我又怎么能跟萧小姐比呢?萤火虫怎可与日月争辉?” 见得女人失落哑笑,傅远还是皱了下眉头,脸垂下一些,与她凑得更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她波动的呼吸。 “如果虞小姐是池爷的萤火虫,那么就是傅某心中的日月。” 虞熹冷冷嗤笑一声,“什么日月?我不过是傅先生今晚想玩弄一番的女人而已,明天之后,傅先生还不是可以将我像用完的厕纸一样丢到。” 傅远淡笑,“虞小姐倒是看得通透。” 一个池慕寒都想方设法取悦的男人,这个男人必定对池慕寒有极大的用处,而且身份显贵,这样的男人只会把她当做一个玩物,就像池慕寒只把他当做可以随时送给他人的玩物一样。 在药物之下,理智在逐渐的分崩离析。 虞熹摇了摇脑袋,蹙眉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池慕寒把我送给你玩也好,你想玩我也罢,但是我虞熹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愿意屈就,所以,还请傅先生离开这里。” 这个女人的名声不好听,不管在泰国还是国内都是红颜祸水一样的女人。 明明一个谁都可以上的脱星,这个时刻倒是有骨气来了? 真是有趣! 不觉手指间的力道一紧,将虞熹的下巴抬高,“你知道我是谁么?竟敢赶我走?” 有那么一刻,虞熹的眼波迷离,但她死死咬唇,尖锐的牙齿嵌入下唇,痛觉让她的理智拉回一些。 “不管你是谁,总之,你不是我喜欢的男人。” “你不是很想爬池慕寒的床么?爬我的不是一样,我不会比他差,但凡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当然,前提是……你得先是我傅远的女人。” 不知是药性,还是其他,虞熹心中都有那么一丝动摇。 女人清喉娇啭,“傅先生,真的什么都能给我么?”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又笑得极致妩媚,“如果说……我要的是人命呢?” 人命? 傅远眉心一紧,要的不是财富,不是地位,居然一开口就跟他提“人命”? 虞熹这个女人啊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蛇蝎美女。 她的手捧住了男人的脸,“怎么,怕了?” “说吧,要谁的命?” 似乎取走一条人命,在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那么的轻而易举。 虞熹脑袋有点沉痛,闭眼扶了扶额,意识在一点点的在被吞噬。 再睁眼,一双媚眼薄红,甚是勾人,看得傅远心口一紧。 弯腰要把水里的女人抱起,就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了门铃声。 傅远皱了皱眉,心想这个时候来的会是谁? 门铃声不断,傅远越听越烦,还是放下了她,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又令得眉眼深拧,看着门外的男人,傅远不冷不热地启唇,“池爷,这么晚找我,有何贵干?” 开门的那一刹那,看到傅远衣冠整齐,不知怎的,池慕寒心头不觉一喜。 尔后,郑重其事地沉声道:“很抱歉,傅先生,我要撤回今晚给你安排的这个节目。” 说着,就径直越过傅远,微跛着脚走了进去。 那个女人迷迷糊糊地躺在了宽敞的浴缸里,脸上藏匿着一份异样的红艳,他沉了沉眉目,将女人从水里捞了出来,用宽大的浴巾将她包裹住。 看样子,池慕寒真的是要把虞熹带走? 傅远将身子往门框上一靠,摸了根香烟点上,吸了口闷烟,斜眼睨住他。 “池爷你这么带走她,很扫兴,知道吗?” “傅先生想要的是快活,不一定非是虞熹不可,我已为傅先生另作安排,马上就会有美女过来相陪。” 傅远沉默了片刻,薄唇翕动,“如果说,我只要她呢。你也知道,只要有我的举荐,别说在泰国开一家赌场,就算十家,我也能给你搞定。还有关于你大哥池仲尧的消息,我手里或多或少也是有一点的,但就怕池爷你不想听。” 不管是建成赌场还是搞到池仲尧的消息,都是迫在眉睫的事。 他真的是疯了,才变了卦进来阻止傅远? 心中在激烈的挣扎着,池慕寒腮帮子绷得铁紧,英俊的眉头亦是越拧越深。 他看了眼怀中脸色红润如脂的女人,她半阖着眼眸,眼神迷惘地凝睇着自己,猝不及防之下,红唇就轻轻压在了他颊侧,在他耳畔柔弱媚人地唤了一声,“池公子……” 募得,心房最软最深处就莫名咯噔了下。 “眉妩?” 不由地,他脱口低声呢喃。 虞熹脑袋处于浑噩状态,用仅存的一丝理智维持着,柔软的唇研磨着男人的耳鬓,又问了一声,“池公子,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第237章 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第237章 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男人眉目往下陷得更深,将怀中女人拥得更紧,抱着她,脚步坚定地朝门口走去。 傅远仍伫立在门口,修长手指夹着一支烟,优雅地弹了下烟灰,悠悠望着池慕寒,“池爷,这么大的诱惑,都及不过这么一个千人枕万人睡的艳星?” 纵使利益当头,纵使郎心如铁,纵使虞熹一如傅远所说,是那般声名狼藉,但这一切,终是敌不过那一声似曾相识的“池公子”。 池慕寒淡腔应了声,“没办法,谁让我要她?” 随即,再也不言其他,就带着虞熹出了这扇门。 怀里女人身体异常滚烫,池慕寒察觉到什么,皱了皱眉,“虞小姐,你还好吧?” 虞熹整个儿被男人端在手里,双手绕着他颈项,轻轻摇头,吐气如兰却媚态如风,“不好,很不好……我现在非常需要一个男人,知道吗,池爷?” 她媚眼如丝,面颊绯红,眉尖一滴晶莹汗珠从她眉心落下,沿着鼻翼,滑过颈部,往下滑去,看得池慕寒心口发烫。 “傅远给你吃了药?” 她还是摇头,“不,药是我自己吃下去的,他没逼我。” 男人眉眼一厉,盯紧了怀中女人这张粉光若腻的脸蛋儿,从喉间迸出的语气已然薄怒。 “虞熹,你就是这么一个——” 他想说的是——你就是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么? 即便虞熹脑子发热,但她至始至终维持一丝清醒的意识,她当然明白池慕寒未开口的那半截话是什么? “是池爷舍弃我在先,又何必要我为你守身如玉?” 虞熹只是娇嗔一句,就令池慕寒语塞,的确,在怜儿和她之间,他选的是将她拱手送给傅远。 女人长眉弯弯,顾盼绵延,又开腔说道:“其实呢我很理解池爷,毕竟萧小姐是池爷你心爱的女友,而我和池爷你萍水相逢,把我送给傅先生是最正确的决定。” 如果是最正确的决定,他车都开出了皇家一号,又为何要宁可得罪傅远,还要折回来把她带走? 池慕寒紧蹙着眉头,她不知道的是,自从她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后,思维却已开始不受掌控,脑袋里徘徊的是她的脸,她的唇,她的媚态…… 像他这般定力超凡的男人,又是何至于? 虞熹看着男人的眉头已皱成了“川”字,抬手,轻轻抚了抚,含情微睇着他,缓缓启唇。 “傅先生说,但凡我想要的,他都能给我,所以我就只能妥协卖肉了。不妥协又能怎样呢?傅先生位高权重,我逆了他的鳞,不是自找苦吃嘛。我啊,前几年吃了很多苦,受过不少罪,我曾发誓不能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了。 虽说在外人看来我是个人尽可夫的脱星,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对于我不喜欢的男人,我的身体没法接受,这才吃了药。当然,若是换成是池爷,就……” 她言语得当,每句话都别有用心,说到尾声处,还高高挑起了黛眉,更是百媚丛生,尔尔风流。 女人那双眉眼柔情绰态,却又风情万种,看着看着,就令他想到了故人。 不由心尖一荡,薄唇倾下,带着思念的力道,狠狠吻住了那两片妖艳的唇。 当他听到从女人嘴里发出的一声娇吟,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对虞熹做了什么? 猛然,心头又是一震。 虞熹以为他会在这里开一间房把她给正法了,但是,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这个男人竟然把她抱进了车里。 “池爷喜欢车震?” 虞熹的意识已接近崩溃的边缘,烟视媚行地凝着他,手不肯从他脖子上撒开。 这女人倒是豪放得霸气侧漏。 他唇角绷了绷,并未吭声,将她放进车里后,就拉过下缠绕着自己的手,俯身便替系起了安全带。 女人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将浴巾轻轻扯了扯,闷闷朝男人领口呼了口热气,“池爷……我好热……” 池慕寒依旧有条不紊地,神色冷情严肃,仿佛此前深深吻过她的那人又变成了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在帮她系好安全带之后,便回到驾驶位。 车大灯打开,在黑漆漆的道路上打开了一条光亮的通道,虞熹只觉微微刺眼,又敛回一些神智,“池爷,你打算带我去那?” 她虽是正色问道,但声音依旧噙着一股子媚浪。 “我送你去医院。” …… 窗户半开着,窗前黯淡的月光洒进来,丝丝凉风窜入撩动窗帘,帘旁一枚猩红的点异常诡异。 她立即警觉起来,屋里不止她一个人。 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池爷,你还没走吗?” 暗夜里她说着话,伸出手臂,在墙壁上摸了一阵,摸到了床头的开关。 开关“啪”的一声,灯光乍亮,微微的刺眼,她眨了几下眼才适应过来。 此时,池慕寒嵌在沙发里,藏青色条纹西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交叠着,用着十分优雅的姿势抽着烟,轻轻地吞云吐雾,而沙发旁的小圆桌上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 以前池慕寒就有抽烟的习惯,不过抽的很少,而现在越发猖狂了,是因为什么呢? 池慕寒没开腔,就那么深沉抽着烟。 隔着白色的烟雾,虞熹望到了男人眼底的一抹倦青色。 除此之外,一无所窥。 这一晚上,他一直在这里守了她么? 她已经很久没有一觉睡到深夜醒了,往常不是一宿无眠,就是噩梦连连,一晚上醒上无数次,大概是因为那种药虚耗了她很多体力。 二人之间的静默的可怕,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微微干燥的唇,欲起身去倒杯水,但一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被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裤。 不禁又多嘴问了一句,“池爷,衣服你帮我换的吗?” 男人依旧没出声,在冗长的沉寂之后,他那一双晦暗的眸子穿过青淡烟雾,落在虞熹脸上,缓缓开了口。 “为什么会叫我‘池公子’?” 虞熹丝毫不惧,扯唇莞尔一笑,“池公子这个称呼,只要是江城的人都该知道吧。” “那你也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叫我‘池公子’,尤其是女人。” 她故作吃惊,“至于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倘若池爷不喜欢我那么叫你,我以后就不叫了。” “不,我喜欢。”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池慕寒就那么脱口而出。 闻声,虞熹又是一讶,再朝池慕寒看去,那一刻的感觉就是,似乎池慕寒哪里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抽身而起,走到虞熹的病床边,夹着香烟的手朝女人的脸庞伸去,却又猛地滞住,蓄了长长烟灰的烟蒂受到外力作用,猝然掉在了他鞋尖上。 “以后就叫我池公子,知道了吗?” 轻轻颤抖的声音从池慕寒绷紧了的喉头中逸出,乃至他僵硬在半空的手都跟着栗了一下,又轻弹了下烟灰,来掩饰什么。 语气温和的命令,使得虞熹受宠若惊颔了颔首。 难道就像二叔说的,她的勾引真的对池慕寒起作用了? 不觉,她心底自嘲一笑,家花总没野花香,是不是? “那么池公子现在可以给我倒杯水吗?我有点渴。”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能使唤人,池慕寒却没有拒绝,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看着她咕噜咕噜喝着水,他喉结跟着动了动。 虞熹把空了的水杯放下时,却看见池慕寒用一种干涸到极度渴望水源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也渴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得很弱智,他要是渴了,大可去倒水喝啊。 男人黑眸中却闪过一道精芒,随即男人俯身就将女人瘦小的身躯紧紧纳入怀里,再一次衔住了她的唇…… “呜……” 这就是他解渴的方式么? 猝不及防的吻让她一阵头昏脑涨,整个肺部像是缺氧了一样,呼吸渐渐变得灼热,快要窒息。 虞熹并未伸手抱住他,但不知怎的,一时间心绪百感交集,明明成功勾引到了池慕寒,可眼眶里却有马尿溢出,一滴一滴地滚落在他肩颈处。 吻止,池慕寒抬头便看到了满脸泪水的虞熹。 紧蹙着眉,男人微微粝的指腹温柔抹着她眼底湿泪,那湿热究竟灼伤了谁的心? “好端端怎么哭了?” “池公子吻得太狠,把我嘴角咬破了,我给疼的。” 她笑着夹泪撒着娇,指了指自己的下嘴唇。 池慕寒一脸青黑,过了半晌,又摸着她唇角低低欢笑开。 这时,池慕寒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不用猜也知道是萧怜儿打来的,但他并未接,直接把电话按掉。 募得,混乱的脑子里及时想到了些什么,她暗暗扬了扬唇,便往他怀里一倒。 他顺势接住了她,语气甚是紧张,“怎么了?” “我偏头痛又犯了。” 她躺在床上,蹙眉病痛似得轻哼。 “我去给你拿止疼片。” “那麻烦池公子了。” 她用娇娇弱弱的口吻感谢道。 看着虞熹服下止疼药后,池慕寒又问,“好点了没?” 虞熹长眉连绢,眸含秋水,“好是好点了,但如果池公子今晚留下陪我,我会更好。”。 第238章 大家同归于尽 第238章 大家同归于尽 “这些年,我的睡眠一直不好,如果池公子你能在这里陪着我,我兴许能睡个好觉。” “那你睡吧,我在这里看着你睡。” 他手掌心温柔地抚过她的额头。 虞熹则欣然而笑,生怕他趁她睡着,拉了他的手紧紧握住放在枕边,才安然闭上了眼。 后半夜,直至她睡熟,他小心翼翼走到淋浴间冲了个澡,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 她睡觉时蜷曲地像只煮熟的虾子似得,那是保护自己的睡姿,她睡得很不踏实,会出虚汗,有时候会皱着眉目,紧紧抓着被子,像是在做噩梦。 他看着不由地心疼,钻进女人被窝,从身后环住了她。 这个女人除了该大的地方是大的,其他地方很瘦,圈在怀里有点硌手,心间一酸,搂在她腰际的手又是拢了一拢。 …… 清晨,池慕寒睡得正香,外面有敲门声陆陆续续传来。 许是护士来查房,池慕寒揉了揉眉心,他套上衣服,一边扣着衬衫纽扣,一边往门口走去。 可在那扇门一打开,便看到了门外的萧怜儿,还有站在萧怜儿背后的顾清雅。 这么一大早就找到病房里来,还把顾清雅带来了,这大有婆媳一起来捉奸的意味。 好一个萧怜儿,还敢找人跟踪他了? 池慕寒眸光敛了敛。 在池慕寒开口之前,萧怜儿瞅了一眼里面,先发制人,“慕寒,我知道她就在那张床上。” 顾清雅是被萧怜儿拖着过来的,说是慕寒跟一个叫做虞熹的脱星鬼混到一起去了,这一来是影响池家的声誉,二来吧,顾清雅虽说不怎么喜欢萧怜儿,但也不能放任一个下三流的脱星祸害自己儿子。 权宜之下,顾清雅也一道过来捉奸来了,她一本正经地帮腔道,“慕寒我听说你跟一个作风不正的女人在一起?” 池慕寒唇瓣抿成一条线,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动静,他回头看去,正撞见穿着睡衣的虞熹从床上下来。 他走过去,紧张兮兮地问,“不多睡一会儿?头疼好一点了吗?” 虞熹轻轻颔首,挑眉看了看门外,“我刚听到有人在说什么作风不正的女人,是不是在说我?” “当然是说你。这里除了你拍过三级片,还有谁?” 萧怜儿冷不丁一声,迈腿从门外进来,眼睛死死盯着虞熹,恨不得用目光将她切成一片一片的。 虞熹故作无辜地睇了池慕寒一眼,他音色厉道,“萧怜小姐,你是不是这辈子都学不会‘尊重’二字了?” 萧怜儿面色不佳,“那也得你对得起‘尊重’这两个字啊。” 这时,顾清雅也进了来,打量了虞熹几眼,真真是长了张狐媚的脸,不过让她吃惊的是这女人的眉眼之间有些神似眉妩,不过,到底是神似,却不是真正的眉妩。 她微微愠怒道,“虞小姐,女人家当守一点本分,不该伸手的切莫伸手,不该吃的也谨记不能吃,不该招惹的人那更是丁点也惹不得。” 萧怜儿会把顾清雅也带来,这显然不在她的意料之内,面对顾清雅,虞熹还是有点尴尬的,即使不再是婆婆,也是曾经尊重过的长辈。 “阿姨,昨晚出了一点意外,慕寒带我到医院来的,仅此而已。” 虞熹说的实话,但在萧怜儿听来,怎么都觉得别扭。 “虞熹,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上次你当众坐在慕寒大腿上勾引他,现在居然还跑到他床上来了,人要脸树要皮,虞熹你倒是什么都豁得出去,也是,为了出名能脱得一丝不挂的女人,手段就是高。” “怜儿,够了!” 不等虞熹开腔,池慕寒一个犀利眼神扫向萧怜儿。 顾清雅此时和萧怜儿同一阵线的,又道,“慕寒,你也别生气。萧怜儿说的是事实,你还是尽快跟这位虞小姐断了,和怜儿把婚期给定下来,再生个大胖小子,这样对我,对你爸,对池家的列祖列宗也能有个交代了。” 婚期? 果然这两人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还打算生个大胖小子,哼,她绝对不会让他们进展得这么顺利的。 “萧小姐年纪也不小了,要生孩子可得早点生,现在已经是高龄产妇了,说不定再等几年,风险就更大了。” “虞熹,你——” 看着萧怜儿气得脸色发青,虞熹心中就乐开了花,反正萧怜儿有心脏病,气死她不偿命! “我还听说萧小姐你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还做了心脏移植手术,这要孩子的风险估计又提高了九成。” 虞熹的一声声讽刺,都让萧怜儿觉得心如刀割。 可是,哪怕是一成机会,她也会冒着风险给池慕寒生孩子,只是,池慕寒不会给她为池家传宗接代的机会! 补刀结束,看着萧怜儿的眸子都成湿红了。 这件事点到为止就可以了,萧怜儿已到怒不可遏的地步了,是时候该退场了。 “池公子,阿姨,我先走了。” 她轻轻打了个招呼,向大门口走去。 与萧怜儿擦肩而过时,一条手臂被萧怜儿拽住,“虞熹,你用慕寒的手机发了你们的床照给我,不就是要我来把事情好好说清楚的么?怎么,现在没说清楚,你就准备走了?” 萧怜儿说着挑眉扫了池慕寒一眼,这次虞熹虽然令她很不爽,但却是引火烧身。 果然,见池慕寒眸色一暗,萧怜儿在心中冷笑,虞熹你以为让我不爽,我就会让你好过么? 她对这个男人还算懂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耍心计耍手段的女人。 虞熹皱了皱眉,示意让她放开自己,可她紧抓着她的手臂,尖锐的指甲透过她单薄的棉质睡衣死死抠进她的皮肉里。 本来顾清雅在这里,总要给一点长辈面子,虞熹也不想把事情弄大,可这萧怜儿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毛她。 看来这个女人还没尝到她的厉害,还以为她是三年前那只病猫么? 顿时,虞熹就决定抛头颅洒热血地为“撕逼”事业拼了, “说什么?萧怜儿,你是要我说你这个小三当得是多么励志么?其实呢,你的那些励志故事在我们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据说三年前,当沈小姐和池公子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时,你却不要脸地插足进来,还害死了沈小姐。现在你来教训我,你够资格么?” 她的嗓门尖尖的,透着狠意,看得萧怜儿紧紧咬着唇,一个连受法律保护的证件都没领到的女人当然是不够资格的。 顾清雅连了连叹了好几口气,这萧怜儿也的确是从小三奋斗起来的。她也一直都不喜欢萧怜儿,要不是看在这三年,萧怜儿在池家一直本分,对她也是十分孝敬,这浑水她也不会来趟。 虞熹又放肆地笑了笑,“怎么了?说不出话来了?现在可以松开让我走了吧?” 池慕寒紧敛着眉,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来查看,就在一个小时之前,跟萧怜儿有一个短信记录,点开来一瞧,真的是他将她搂在臂弯中熟睡的侧颜。 是她趁他睡着了做的吧。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做了,又为何没有删掉这条短信呢? 虞熹淡笑着与池慕寒对视一眼,没删掉,那当然是留给他看的,这是为了让他知道。 一刹那,池慕寒似有一些明白虞熹的用意。 他捏着手机的手猛地紧了紧,她这不止是要萧怜儿不舒坦,也是要让他不舒坦呵! 她的狡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们的对视,在萧怜儿看来有点像眉目传情,这让萧怜儿更为恼火,“不管怎样,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你穿得这么骚,和他都到医院里来开房。虞熹,你睡了我的男友,你倒是还有理了?” 虞熹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微笑着弯腰脱了鞋,第二件事就是将鞋底高高抬起,用尽浑身力气,直接给了萧怜儿一嘴巴子。 萧怜儿没想到,这个嚣张的虞熹居然又甩了她一巴掌。 还是用硬邦邦的鞋底打的! 她被打得有些蒙,捂着火辣的脸颊,腿紧紧绷了绷,冲动地想给她还过去,但又思及昨晚之事,又强忍住。 “萧怜儿,别这么楚楚可怜的看着我。我一次次警告过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但你非是不听,那我有什么办法呢?” 身上的不过就是一套普通睡衣而已,她骚起来压根不会穿睡衣,好么? 冲动真是魔鬼,一不小心又打了这个女人。 这次打她,没有上次来得害怕了,其实打人这事也是一回生两回熟的,打着打着不止过瘾还能上手! 她轻轻甩了甩打她的那只鞋,又穿回了脚上。 “萧怜儿,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都有揍你的冲动呢?所以,你一定要谨记,下次再见到我时态度一定要放端正,否则我再冲动一点,说不定下一次招呼到你脸上的就不是手掌,而是一瓶硫酸了。 你懂的,反正我这种下三滥的脱星呢是不能跟你这种高大上的影后相提并论的,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大家同归于尽啊,你就看我说得出做得到不?” 她的话字字句句带着狠劲,还隐隐透出一股杀气来,萧怜儿自问自己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但这一刻心中竟然骇怕起来。 她抿了抿唇,蹙眉看向池慕寒,清冷的眸色中含着说不出的委屈。 “慕寒,这已不是第一次了,你就这么纵容她么?”。 第239章 宠我纵我一辈子 第239章 宠我纵我一辈子 “怜儿,是你为难美人在先。” 美人? 睡了一夜而已,称呼都变了,从“虞小姐”变成了“美人”? 分明,池慕寒跟虞熹那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虞熹这狐媚本性,比起曾经的沈眉妩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怜儿恨不得捶胸顿足,仰天长叹,为什么她就拿这个虞熹没辙了呢? 萧怜儿又拉了拉身旁的顾清雅,让她帮帮自己,顾清雅直摇头,心里也是有些慌慌的,这明眼人一看就知这虞熹不是什么善茬,而现在慕寒又被这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的,来硬的怎么会有用?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也一青一白的,安抚萧怜儿道,“哎……你还没看出来吗?虞熹她那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能闭嘴就闭嘴,能忍则忍,下一次她说不定真给你泼硫酸。” 顾清雅这哪里是安抚? 根本就是和池慕寒一样,偏着虞熹啊。 凭什么又让虞熹占了上风,可那又能怎样? 顾清雅和池慕寒又不会帮她,而她自己就算跟虞熹动起手来,也占卜了什么便宜。 她紧咬着牙关,拼命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吧,她一定会想好办法对付虞熹的。 连怀了“龙种”的沈眉妩都斗不过她,又何惧一个小小的虞熹? 虞熹转身才出房门,池慕寒就抓起车钥匙,掀了一床被子追了出去,将被子裹住了她瘦弱的身躯。 不等她开口,他又是一弯腰,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虞熹眉梢蹙紧,不明白,为何他还要追出来?还是当着顾清雅和萧怜儿的面!她做的这些,他就真的一点不生气吗?这不符合池慕寒的脾性! “什么时候开始,池公子你这么纵容我了?” 听着女人疑惑的口吻,他挑眉一笑,薄唇轻启,“从你叫我‘池公子’的那刻开始。” 虞熹的眉心不松反紧,真想问一句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可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浅尝辄止,而不是寻根探底。 反正啊,她如今已处在了上风之位。 于是,她纤纤藕臂环着池慕寒的脖子环得更紧了些,巧笑嫣然地在男人耳畔边娇滴滴细语,“那这声‘池公子’我可得喊上一辈子,这才好让池公子你宠我纵我一辈子。” 这女人还真是贪心,要他宠她纵她一辈子。 本以为池慕寒会含糊其辞,或者充耳不闻不应声,哪知他唇瓣微微一扬,便来个干脆利落,“好。” 那一个“好”字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无澜的心湖,荡漾开一波微小涟漪。 片刻之后,她就敛住了心神,又笑眼问道:“听说最近池公子的传媒公司要新开一部古装大戏,我想当里面的女主角,可好?” 池慕寒盯了怀中女人半晌,“怎么突然想演正儿八经的女主角了?” “那跟池公子好上了,那自然是要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传回来的。要不然,也丢你的脸,不是?” 池慕寒笑着眯了下眸,轻快说了一声,“依你。” 虞熹一听他答应,便乐得“咯咯”直笑,笑完了又扬起眉,在池慕寒的脸颊上吧唧一口。 “池公子啊果然宠女人。” 怀中女人桃腮杏面,香艳夺目,一笑万古春,大抵如此。 这样久违的感觉就像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就像是把一罐蜜塞进了他又空又凉的心间,塞了个满满当当,严严实实。 池慕寒的步伐加快了些,走出了医院,将她放到了车里。 “我送你回家。” 听着他温雅有礼的声音,虞熹的眉尖儿又是挑了挑,“好啊。” 快到虞家楼下时,池慕寒突然瞄了眼虞熹,“你故意拿你的手机给怜儿发了那些照片,为什么不删掉?” “删有什么用?池公子还是会查出是我发的,不是吗?与其让你事后查出来,不如就坦白真诚一点呗。” 还真是个率真个性的女人,池慕寒的眸色中流露出淡淡满意。 虞熹心中冷笑,对付非常之人,那当然是要用非常手段的。 这一招,她还是真萧怜儿学的,她这是如出一辙的回击过去! “那池公子又为什么不生我的气呢?” 池慕寒先是没吭声,只把车子停稳当了,下了车,绅士地给她打开了车门,微微俯身,请她出来。 她则艳冶柔媚的扯唇一笑,伸手搭在他掌心之中,随即,他掌心一拢,就将她拉起圈在了坚硬的臂弯和胸膛之中。 “你不是才说过,池公子最宠女人么?” 说罢,便朝她粉嫩的唇瓣上欺去,品尝着她香唇上甘之如饴的味道。 起初,她还有点呆木,但当下就反应过来,曲意迎从。 吻完,看着虞熹气喘吁吁的样子,他就不由眉开眼笑。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艳星该是吻技一流的,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你生涩像个雏儿。” 被这男人这么一调侃,虞熹的脸上就起了红晕,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在池慕寒看来,却是分外娇羞,愈加的秀色可餐。 在炸伤之后,她足足昏了半年之久,醒来之后又接连做了几次整形手术,她的脸,腿,背好几处地方都做了植皮,才恢复得这么光洁。 之后,就是延续了虞熹原本的演艺路线,发展成为炙手可热的艳星。 三年来,对于接吻,就算是演戏时也只是借位而已,又岂能不生疏? 不过,既然要把这个放浪不羁的艳星角色演好,她又岂能露出丝毫的破绽? 于是,虞熹微咬了下唇,不甘示弱地踮起脚尖,吻了回去。 “现在,池公子还质疑我的吻技吗?” 看着眼前这张精致妩媚的脸孔,顿时,池慕寒有些意犹未尽,更是意乱情迷。 仅仅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就令他三年来沉睡不起的某个物件有了反应。 在无数男人中周旋过来的虞熹,哪能感受不到? 池慕寒又要低头捕捉她的唇,她食指抵住男人两片薄韧的唇,“池公子,我昨晚太累了,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想上楼休息了。” 男人大概顾及她身体状况,心有不舍,却还是松开了她。 临走前,虞熹媚眼如丝,吐气幽兰,在他耳畔轻呢一声,“池公子,我的床上功夫可不比嘴上功夫逊色,咱们下次约。” 言罢,虞熹一个转身,窈窕身影就进了虞家。 池慕寒痴痴望着虞熹的背影,心想,就像她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尤物,别说他一介凡人之躯,哪怕是如来佛祖也会动心的。 …… 在阳台上吹风的虞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在虞熹踏进家门时,他就往楼下走。 “怎么穿着病号服?” 虞熹眼底有浅淡倦意,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哦,昨晚发生了点小插曲,就在医院过了一夜。” “跟池慕寒?”虞睿从楼梯上一步步往下走,整个人严肃冷沉,又加了一句,“我刚看到他送你回来了。” 虞熹颔了颔首,“算是吧。” 虞睿沉声笑了笑,走到了虞熹身旁,拍了拍她肩膀,“美人,我果真没看错你。才三两次,就把池慕寒拿下了。” “还多亏了二叔的提点。”虞熹觉得被他拍过的肩膀格外的沉重,亦是提心吊胆的,她吐了口气,“接下来,二叔要我做什么?” “你不是想借着池慕寒的手毁了萧怜儿么?那就按着你的想法去做吧。” 他说着话,手掌又在虞熹单薄的肩膀上稍稍用力拿捏了几下,眸光落在女人微微发肿的红唇上,定格住,眸光敛深,“只是,戏终归是戏,可别假戏真做了,到头来受伤的还会是你自己。” 想想动手术时受的苦楚,再想想那个在她昏迷之时被迫引产下来的孩子,她又怎么可能假戏真做呢? “二叔放心,我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 “那就好。” 男人表情依旧僵硬,在虞熹肩膀上的手移开,落到裤袋里。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上楼去了。” 虞熹刚要抬脚踏上楼梯,身后虞睿就道,“美人,我要回京了。” 虞熹回头,看向虞睿,被镜片遮挡住的那双眸一如他的名字精睿的可怕。 “二叔,你要走了吗?” “本就是清明回来看看故人,现在假期结束,我也是该回去了。”虞睿一直盯着她,语气里划过一丝似有似无的惆怅,“对了,我还送了一份礼物给你。” “礼物?” “你上微博看看就知道了。” 虞熹点了下脑袋,就上了楼,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上了微博。 发现今天上了热搜榜的是“萧怜儿”,红色大标题是——高冷女神萧怜儿变夜场荡妇。 下面附着的是昨晚在“皇家一号”被拍到的照片,那个往常总是端庄高贵的萧怜儿穿着暴露的紧身皮衣皮裤,跳起钢管舞来,还真像是个荡妇呢。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呢。” 她兀自低笑一声,给虞睿发了条信息,以表谢意。 萧怜儿看到了这些新闻后,该是怎样一副愤怒的嘴脸呢,脑补着这些画面,虞熹嘴角的弧度勾得更深了。。 第240章 下台 第240章 下台 萧怜儿刚回到家,救接到了公司里打来的电话,得知因为丑闻她上了热搜。 她忙点开微博,就看到了她铺天盖地的照片,全是昨晚跳钢管舞的那些。 可对她这种咖位的来说,这种照片对她名声打击力度也不小。 都是虞熹,要不是她一耳光把她的面具打掉了,又怎么会被拍到正脸? “可恶的臭女人!” 萧怜儿气得心口发痛,紧紧捏着手机,打电话给经纪人,赶紧找公关摆平这件事。 可悠悠众口难堵,几天后事件愈演愈烈,广大人民群众一边倒地要揭开萧怜儿女神的假面具,什么小三上位害死原配种种不堪事迹,也都被爆了出来。 萧怜儿看完手中这本娱乐杂志,狠狠摔到了化妆台上,桌上的瓶瓶罐罐“乒乒乓乓”地砸了一地。 孟雨性子柔弱,惊得后退了一步,哪怕是帮萧怜儿做造型的化妆师也被吓得脸色白了下。 “这都什么跟什么?孟雨,帮我查查这个叫做‘橙子’的记者到底是谁?” 孟雨乖巧地点了点头,又马上弯下腰去,将这些化妆品捡起来,一个个有序地陈列到化妆桌上。 “萧小姐,你千万别跟这些八卦记者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是,跟这些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让我知道这个在背后胡言乱写的记者是谁,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听着萧怜儿这些狠话,孟雨浑身鸡皮疙瘩就窜起来。 这些年,孟雨一直跟在萧怜儿身边,起初只是她的私人看护,照顾她的起居饮食。 后来,萧怜儿说在家太无聊,靠着池慕寒又复出了,她就兼当了萧怜儿的助理。 看着这个萧怜儿一身的女神范儿,颜值高,身材好,家世棒,可是这两年她的脾气一年比一年差,孟雨都抗得都有些吃力。 “哟……萧小姐,一大清早的就在发火呢?这是要扒了谁的皮啊?” 这微沙的女声,真是分外的熟悉。 萧怜儿一扭头,便看见推门而进的虞熹。 登时,细长的柳眉一拧,“虞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这里是拍戏的片场,而这间化妆间是她的私人化妆间。 虞熹高挑着眉笑着走了进来,看到了她桌上那本纸张微皱的杂志,捧在手里,随意翻看,眼睛一扫,就看到了记者化名叫做“橙子”。 微眯了下眼,这个橙子,应该是她认识的那个吧。 她倚着化妆桌,将杂志一阖,又掀唇嗤笑,“我当萧小姐是为了什么动怒呢?原来是为了这些个破事啊?我说,萧小姐,你怕人说,有本事就别做这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现在,萧怜儿关心的不是这些个八卦杂志和八卦记者,她关心的是为什么虞熹会出现在这里? 她仍保持着冷静,抬眼瞪着虞熹,音色也提高了几个分贝,“虞熹,我问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化妆间?” “为什么不能呢?我是受池公子之邀来这拍戏的,难道池公子没跟你说过?” 萧怜儿吃惊不小,对于虞熹要来拍《武则天》这部电影,她真的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出演《武则天》?” 看着萧怜儿这副惊讶恐慌的样子,虞熹就有点想笑,果真她笑出声来,“是啊。我来呢就是告诉你,我演的是绝代女皇武媚娘哦。” 这次,萧怜儿惊得嘴巴都张得老大。 虞熹演武媚娘,怎么可能? 须臾之间,萧怜儿又正色定神。 “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去年就定下来了,是我!”她冷冷嗤笑,“虞熹,就算你想跟我同台竞演,也不需要撒这样的弥天大谎吧?” “撒谎?萧小姐,你要是不相信,大可问问宋导啊,或者打个电话问问池公子。” 虞熹说着,摇曳的身姿在梳妆镜中一晃而过,就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她拍了拍这沙发,“这真皮沙发坐着可真舒服啊。” 虞熹的口吻真不像在撒谎,那是满满的在宣扬胜利的神色。 萧怜儿气得心颤手抖,嘴唇亦是发紫。 孟雨眼看情势不对,急忙从包里拿了药片出来,倒了温水,用最快的速度给萧怜儿服下药。 “萧小姐,咱们可是跟这部戏签了合同的,宋导换角,不可能不通知你啊。” 孟雨这话有理,萧怜儿听着心口总算舒服些,对孟雨一声令下:“去把宋导叫来。” 虞熹又是冷笑一声,就让萧怜儿死劲折腾会吧。 没一会儿,宋导就随着孟雨一起到了化妆室。 “萧姐,您有什么吩咐?” “宋导,我听虞熹说,你把我的角色换下来了,可有这事?” 宋导尴尬地看了眼萧怜儿,又拘束地瞄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虞熹,叹了口气才说:“萧姐,虽说我是这部戏的导演,可哪有这么大的权利能把您给换了啊?” 看着这宋导这副窝囊德行,量他也不敢私自换她的角。 “谁让你换的?” 即便萧怜儿心中已是有数,但还是不死心地再问了一声。 宋导吞吞吐吐的说道:“公司那边下的决定。” 公司那边? 这么说来,还真是池慕寒决定的? 为了这么个只会脱没演技的脱星,池慕寒居然把她给换了? 一腔怨气无处使,萧怜儿脸色更见惨白,薄紫的唇角也因抑郁在微微颤抖着。 “萧小姐,这下你相信了吧?” “虞熹你别得意,你能换我的角,我便不能再把它换回来么?你当真以为慕寒会对你这种下三滥的女人动真心,不过是拿起当个炮台随便玩玩打个炮而已,等他玩腻了,还不是把你一脚给踹了?” “哦,是么?”虞熹丝毫不动气,丹唇一咧列素齿,在眼下比了比烟熏灰的指甲,笑姿妖娆,“池公子可是说要宠我纵我一辈子呢。” 抬起眸,直视向萧怜儿,潋潋眸光中闪过一丝狠意,“萧小姐,你年纪大了,是时候该下台歇息了。” 不管是这大荧幕,还是池慕寒的身边,你都该下台了。 萧怜儿自是听得明白,一瞬,整颗心蜷缩起,痛得她一脸狰狞。 萧怜儿一怒之下站起,手掌狠拍在化妆桌上,“虞熹,你从我的化妆间滚出去!” “你的化妆间么?”虞熹纳闷似得反问一声,高挑着眉尾,四下环顾了下这个化妆间,“这间化妆间确实挺干净敞亮的,嗯,不错。” 音色刚落,就转眸看向宋导,“宋导,这间化妆间我要了。” “啊?” 宋导张了张嘴巴,一脸的为难。 “宋导是耳朵不好吗?我说,这间化妆间我要了。” 谁让这虞熹小姐可是池爷的新宠呢? 他一个小小的导演哪敢得罪池爷,这女人能从萧怜儿手里抢角,也绝非是个绣花枕头。 宋导马上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得,不敢去看萧怜儿那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是是,以后啊这间化妆室就姓‘虞’。” 虞熹这才满意,怀抱着双臂,捻唇轻扬,幽冷含笑的眸光瞟向萧怜儿,“萧小姐,请吧。” “宋导,做人做事可别太过分了。” 宋导忙把萧怜儿拉到一边,一阵软磨硬泡,“萧小姐,我知道你平时待我不薄,可现在虞小姐是池爷的心头好,你最近的丑闻又闹得满天飞,公司要换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光在这耗着,不是为难我嘛,你该对你家池爷吹吹枕边风去啊。有池爷出马,还有摆不平的事吗?” 这娱乐圈萧怜儿混了十几个年头,怎么不知这些个导演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货色? 现在虞熹仗着有池慕寒在背后撑腰,就这么作威作福的,但,她绝不会让虞熹嚣张太久。 既然虞熹要和她斗,那么她就奉陪到底。 她甩开宋导的手,冷哼一声,“孟雨,我们走。” 孟雨“嗳”了一声,偷瞄了下那个叫做“虞熹”的女人,那女人真是有副好皮囊,粉腻酥融娇欲滴,可真真是美艳绝伦,也确有倚姣作媚的资本的,难怪连池公子也能降服了。 察觉孟雨正盯着自己,虞熹一抖眉梢,一记凌厉寒光扫了过去。 孟雨不禁心中一慑,只觉这有着妖艳皮囊下的女人就像条蛇蝎一般的危险可怕,她忙低头收拾物件,拾掇好后,就挎着包,低眉顺眼地跟着萧怜儿出去。 在孟雨收拾的间隙,虞熹从包里掏出一包女式烟,推出一支来。 宋导呵呵笑着忙弯腰上前递火。 虞熹冷眼笑说了一声,“谢了,宋导。” “这是哪里话,能为虞小姐这样的大美女服务是宋某的荣幸啊。” 宋导倒不流里流气,恭敬居多。 这是池爷的人,哪有他肖想的份儿? 不过说实在的,这虞小姐那张冷艳的红唇吞云吐雾时,可真是销魂迷人,眸光流转间还生出一丝忧郁气质来,教男人移不开眼睛。 萧怜儿刮过正抽着烟的虞熹,不由皱了皱眉,就这种货色也能爬上池慕寒的床么? 她紧紧捏着掌心,真是不甘心啊! 在孟雨收拾好后,虞熹就这么在目送她们离开,在她们背后悠悠说了一句,“萧小姐,不送,好走啊。” 萧怜儿走到门口时,猛地驻步,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心房处,最后,身体不支向后跌去。 孟雨手忙脚乱地扶住萧怜儿,摇了摇她,一脸急色。 “怎么办,宋导,萧小姐晕过去了?”。 第241章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池公子 第241章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池公子 宋导第一时间就是去看虞熹眼色,虞熹眨了眨眼,不温不火地说:“我又不是医护人员,宋导看我做什么?” 宋导被虞熹盯了那么一眼,就觉脊背发凉,一边是池爷的新欢,一边是旧爱,这两人开起火来,他像个肉夹馍似得被夹在中间,这滋味儿可忒不好受,不敢再有片刻担待,立马扯高了嗓子,“赶紧的送萧小姐去医院啊。” 剧组的人闻声凑过来围着看,纷纷窃窃私语,“听说了吗?萧怜儿的角被那个叫做虞熹的给抢了。” “她到底什么来头?” “她爸是个珠宝商,她本人嘛是当脱星出道的,据说还有个叔叔,那可是京城里的高官。啧啧……那虞小姐要背景,那是有势力,要势力,那又是有姿色,换我是池爷,我也选虞小姐啊。” 虞熹吐出淡淡撩人烟雾,冷眼旁观着萧怜儿被抬了出去。 不管萧怜儿是故技重施装晕也好,还是真的被她气晕了过去,都说明她这一仗打得很漂亮。 …… 病房中,萧怜儿一醒过来,就看到了立在窗前的池慕寒,心头不由一喜,他心中还是惦记着她的。 可是,一想到今早所受的那些屈辱。 猖狂无比的虞熹抢走了她的女主角不说,还抢走了她的化妆间。 她的手紧紧抓着被沿,抿了抿唇,开口问道:“慕寒,为什么这么做?” 中午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洒在他的身上,给他整个人渡上了一层内敛的金。 他转过身来,看向床上面如纸白的女人,淡淡开腔,“她比你更适合这个角色。” 男人一句话就让向来沉得住气的她炸毛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在娱乐圈摸爬打滚十几年,论演技论资历,哪点比不上一个一无是处只会卖肉的脱星了?” 池慕寒盯了她半晌,“你可知武媚娘这‘媚娘’二字从何而来?” 她看过剧本,当然是知道的。 “武则天14岁入宫,唐太宗见她紫色超群,娇媚可爱,就赐给她一个‘媚娘’的昵称。” “既然你对这个昵称的来由一清二楚,怎么还不明白?她的气质,比你更适合,怜儿。” 男人口气微顿,接着开口,“被虞熹小小挤兑一下,你就能气晕过去?如果武媚娘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女人,她又怎能从一个才人历尽千辛万苦登上帝位?” 萧怜儿浑身一个激灵,心中痛苦不堪,但只能暗暗咬唇。 同虞熹相比,她输在了气质,或者说是气场。 虞熹天生就是个自带妖媚风的女人,想要比虞熹更媚,那真真也是没谁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把我的角色给了她。对于你来说,一部戏票房高低,赚不赚钱,那又如何?” “是,对我来说不重要。可对眉妩来说很重要,这是眉妩的公司。” 沈眉妩、沈眉妩,又是沈眉妩? 那个女人死了,还这么阴魂不散? 萧怜儿心胸闷堵得慌,真是想冲他狠狠咆哮一通,沈眉妩她都死了那么久了,他还这么守着沈氏传媒,又有任何意义可言? “慕寒,那会儿你说,等我病好了,就娶我。可后来眉妩意外身亡,你说没能救出她,有愧于她,此生不会再娶。那么虞熹呢?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妖气妖气的虞熹,就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你们男人说话,当真言而无信,见异思迁!” 池慕寒清朗的眉目愈发冷沉,周遭空气亦是越发冷凝。 “见异思迁?” 他云淡风轻地自嘲,似将曾经的诺言全然当成了儿戏。 这时,门把转动了一下。 萧怜儿侧脸,朝门口看去,就见到抱着一捧黄玫瑰的虞熹站在房门外。 “虞小姐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吗?” “哦,我刚听到有人说我坏话,我一时没忍住就开了门。我这可不是偷听,要怪就怪萧小姐你嗓门太大了。”虞熹笑嘻嘻地说着,冲池慕寒抛了个媚眼,这就扭着腰肢进了屋来,“不过,我看在你是池公子朋友的份上,我是不会跟你计较的。我今天来呢,就是来探望下萧小姐你的病情。” 萧怜儿却听出了弦外之音,紧攥着掌心,冷静道:“虞小姐,就别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那点心思,是巴不得我死才对?” “我又不是死神,巴不得你死,你就能死了吗?” 女人笑音一落,就把鲜花插进了空荡荡的花瓶中,一边摆弄着花枝,一边叹息说:“我原本以为像萧小姐你这样的影视巨星,晕倒在化妆间,肯定会有不少影迷送花来。可是,你这病房里可真是冷情的渗人啊。” 把她气晕之后,又到这里来挑衅讥讽,这虞熹可真是能耐! 萧怜儿原本以为,她这一晕,池慕寒定会怜香惜玉,站到她这一边来,哪料他还真是对虞熹动了心思的? “这还不都是拜虞小姐你所赐么?” 要不是她将她的面具打了下来,又怎么被拍到出现在皇家一号那种地方,还为此上了微博头条? 更不会有接下来的那些个不堪入目的丑闻了。 “我说萧小姐你学什么不好,学那种登不上台面的钢管舞做什么?你该学学我,跟着杨丽萍老师多跳跳孔雀舞也好啊。或者你跟顾阿姨学习下也好啊,我可听说顾阿姨早年可是出了名的会跳古典舞啊。” 虞熹牙尖嘴利,咄咄逼人,这一点可真是像极了沈眉妩! 尽管萧怜儿厌恶至极,但自认斗嘴斗不过她,也不屑跟虞熹吵嘴,一咬唇,手指一横。 “虞熹,请你出去!” 虞熹仍是有条不紊地侍弄着那满瓶的鲜花,整弄得满意了,便笑逐颜开,“萧小姐,别急,不用你赶,我也会走的,病房这玩意儿我是不会同你争的。” 萧怜儿被欺负成这样,眼泪都含在眼眶里打转了,可池慕寒没有为她出头的意思,一丝一毫都没有。 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都盯着虞熹,眼底却有她难懂的温存笑意。 那种笑意,她曾看到过。 有一次,更深露重,他坐在后花园里,捧着一本册子,一张张翻阅着,痴痴傻笑。 她走近一瞧,才发现那是他和沈眉妩的婚纱照。 突然的,萧怜儿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池慕寒对虞熹起了兴致? 虞熹妩媚起来时,倒真是跟沈眉妩有几分神似。 所以,他并没有见异思迁,他只是把虞熹当成了亡妻的替身而已。 思忖到这里,萧怜儿瞬间百感交集,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虞熹蹁跹移步至池慕寒的身边,旁若无人地挽住了男人的胳膊。 “池公子,你把这部大戏的女主角给了我,你说我该怎么感激你才好呢?” 女人盈盈红唇,一番娇态,看得男人心间不觉痒痒的,伸手揽住她肩头往外走,“请我吃一顿。” “吃?”虞熹挑起了眼妆精致的眼尾,又掩嘴笑了笑,“不如……我下面给你吃?” 池慕寒不假思索就来了一句,“上面、下面一起吃。” 虞熹杏眸微睁,娇嗔尔尔,“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池公子?” 哪怕认识池慕寒这么多年的萧怜儿也着实想不到池慕寒开得一手好车? 这一刻,她心口止不住地泛疼,不是因为虞熹故意将这些调情的话说给她听,而是池慕寒明知她会伤心,还是配合了虞熹。 …… 孟雨高高兴兴提着果篮进来时,看到的却是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萧怜儿,这真是把她吓了一大跳,“萧小姐,好端端怎么哭了?池公子人呢,我出去找找看。” 说着,孟雨就将果篮放下,要出去找池慕寒。 萧怜儿哽咽出声,“别找了。他的心不在我身上,就算找到又怎样?” “怎么会呢?池公子对你这么好,把你照顾得这么周到。” “那是因为虞熹还没出现!” 这不虞熹一出现,就把她的女主角抢走了,为了武媚娘这个角色,她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啊。 萧怜儿觉得自己真是有点悲哀,沈眉妩在时,她及不上沈眉妩,沈眉妩死后三年多,凭空出现一个妖媚放浪的虞熹,也能轻而易举地抢走她的一切。 孟雨抽了纸巾给萧怜儿抹眼泪,“萧小姐,你才刚醒,这么个哭法就要把身体哭坏了,那个虞熹不就更得意了吗?那种女人怎么配得上池爷呢,只有你才是最适合池爷的女人!咱们再想想,一定还有法子的。你看这是影迷送给你的水果篮,你看还是有影迷关心你的,你可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萧怜儿低头看了看这个包装精美的水果篮,“是吗?还有影迷关心我吗?” “当然啦。虽然这段时间你的负面新闻闹得满天飞,但是还是有很多影迷是支持你的。现在他们听说你被抢了角,还晕倒在化妆间,他们都很担心啊。” 萧怜儿从果篮中挑了一颗红润饱满的樱桃,在手里把玩着,微蹙着眉,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萧小姐,你是要吃樱桃吗?我去给你洗洗吧。” 她掌心一用力,就将樱桃捏碎,“我不喜欢吃樱桃,但我喜欢看着这么漂亮的樱桃被我捏得稀巴烂。” 萧怜儿脸容微微扭曲,很可怖的样子,吓得孟雨不敢呼吸。 “虞熹,你不是说要泼我硫酸吗?我先让你试试这个滋味,如何?”。 第242章 过来给爷唱首歌 第242章 过来给爷唱首歌 “萧小姐,你不会是要……” 下面的话,孟雨想都不敢想了,更别说是讲下去。 “又不是让你去做,你哆嗦什么?” 萧怜儿手段一向毒辣,曾经她就是亲自毁了沈眉妩那张狐媚的脸蛋,如今如法炮制,把虞熹的脸弄残了,看那个骚狐狸精虞熹还怎么勾引池慕寒? …… 兰桂坊这个地方五光十色,充满着糜烂。 富一代、官二代、红三代们都在喜欢这里寻欢作乐,醉生梦死。 蓝歌的一双眸一一掠过这里的一切,她是壮大了胆子进来的,侍应看她打扮得普通,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瞧,人们就这么势力眼,不过也不怪他们,要怪就怪自己如今是个穷光蛋了。 虽然她还持有英东集团20%的股份,然而对于她来说这不过是死股。 当初爷爷把手中的股份一分为三,席云峥、席宴青两兄弟各得15%,而她占了鳌头,得了20%,但是如果有一方要变卖手中的股份或者转交给他人,必须得到另两方的同意。 她是一直佩服爷爷的高瞻远瞩,这样的三权分立,让他们三方互相牵制,在他百老归天之后,也不至于让英东集团在他们这代手上给败了。 股份制的集团,每年分红肯定是极其乐观的,但她总不能厚着脸皮问席云峥讨点分红来花花吧。 蓝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金光闪闪的蓝歌了。 如今,她什么都不是。 入狱的记录就像一瓶墨汁不小心翻倒在白纸上,弄污了她整个人生。 没有人敢聘用她这个坐过牢的女人,除了那个傻小子,只是她碍于她精神的状况,她都算是半个病人了,又怎么去给病人看病呢,不得已辞去了那份工作。 兰桂坊的这份工作,还是她央着田澄给介绍的。 田澄一直反对她出入这样的地方,可是她不在意,只要在这里唱几首歌而已,而且薪金厚沃。 人总是要生存的,哪里工作不都一样挣钱么? 蓝歌捏了下手掌,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上前问侍应,“请问容嫣容小姐在这里吗?” “她是我们这里的领班,你找她什么事?”侍应才正眼看了她一眼。 “今晚我跟她约好了,过来试唱的。” 侍应也知道最近容嫣在招人,没再问她什么,只道,“跟我来,她这个时候应该在后台吃晚饭呢。” 蓝歌双手紧紧握着,很是紧张,现在忐忑的心情不亚于大学毕业后找第一份工作。 休息室里,容嫣正抱着饭盒,埋头狼吞虎咽着,看来也是个急性子。 侍应敲了下未关的门,“容姐,有人找,是来应聘的。” 容嫣闷在饭盒里的头抬起来,看向蓝歌,想必这就是蓝歌,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个蓝歌,也时常听到田澄提到的女人,容嫣直言不讳道,“你真人比报纸上看起来更漂亮。” 蓝歌苦涩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容小姐你好,想必田澄已经跟你说了我的情况了,我急需要一份工作。” 她虽然还有一两个不错的朋友,但总不能一直靠接济的,人得自立。 “我知道,但我们这里不养闲人,得看看你有没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虽然只是陪客人唱歌,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这份工作也不是这么好干的,不仅仅要能唱,更要能受得了那些大爷们,把那些大爷伺候的好,才是宗旨。在我们这里,顾客就是上帝。” “我明白。” 进了这样的场所,多多少少都是要吃点亏的,只要不过火,她都能接受。 既然踏足了这个地方,她自然把一切都考虑到了。 容嫣点头一笑,她看得出来蓝歌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应该不会令她失望。 这时,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孩气喘吁吁跑进来,“容姐,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 容嫣这晚饭还没吃完呢,怎么又出什么不好的事了? “一号包厢的客人点了一首《独角戏》,我们那些陪唱的姐妹没一个唱得能让他满意,把人都轰出来了,看样子又要大闹了。” 容嫣眯了眯眸,一号包厢是这里的vip包厢,里面的客人真是尊贵得紧,哪里是能得罪的?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她看向蓝歌,“蓝小姐,《独角戏》这首歌难不倒你吧?” 旁边的女孩疑惑地指向蓝歌,“她?一个新来的,能行吗?” “田澄介绍过来的,我信!” 或许不是信田澄,只是单纯地信蓝歌这个人,她是蓝歌,她就信。 换做其他人,容嫣是绝对不敢冒这个险的,让一个新人去为vip包厢里的客人服务,只是这个蓝歌,她是个女人瞧了都喜欢,更何况是男人。 “谢谢容姐给我这次机会。” 蓝歌朝容嫣施了一笑,就跟着超短裙女孩走向那间尊贵的包间。 一路走过都铺陈着金丝玉玛的地砖,金光辉煌,闪耀得人眼花,也只有兰桂坊才能这般奢侈了。 “到了,就这间。” 女孩屏住气,就像里面有怪兽会突然冲出房间,把她给吃了。 蓝歌被女孩的害怕给感染,想必里面这位客人是当真不好伺候的,心也跟着微微拧紧,但是她强自提了一口气,她必须自信,必须拿到这份工作。 她虽然不是什么大歌星,大学时在学校的乐队里当过主唱,也算有些唱歌的底子,更何况《独角戏》这首歌她也曾唱给席云峥听过,再唱一次难不倒她。 蓝歌握住门把,旋开,门打开的一刹那,坐在正对面的那个男人赫然映入她的眼帘,让她捏着门把的手微微一颤,双脚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竟难以移动半分。 竟然是他? 虞骁! 他虽然是坐着,但从他精锐的眸子里射出的光甚是倨傲鄙夷,俨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姿,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可不鄙视她么? 不愿当他一个人的玩物,却甘愿当这么多男人的玩物? 那眸光灼热逼人,甚至在骂她,蓝歌,你这不犯贱么? 蓝歌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她是靠嗓子挣钱,并不是靠身体,来得干干净净的,何必被这个男人小觑了? 收了收掌心,挺直了腰背,往前跨出一步,这一步用了她很大的气力,让她后背冒出热忱忱的汗。 那穿着超短裙的女孩不敢进去,只敢站在外面,面上带着勉强的笑容,毕恭毕敬地说,“虞少,这是我们替您安排的陪唱公主,希望您能满意。” 说罢,同情地朝蓝歌看了一眼,就带上了门,但愿她不会被虞少轰出来,要不然她可真没招了。 不知为何虞骁一听到“公主”那两个字就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翻的,真是好不夸张。 他咬着那两个字眼不放,“公主?公主?我真是没看出来她哪里有公主的风范?” 包间里的男男女女都附和着笑起来,唯独一个坐在不起眼角落里的男人,镜片底下一双讳莫如深眸子,似笑非笑地忖度着她。 “现在的人可真有创意,明明是小姐,偏偏要喊成公主,即便是套上了公主这么美好的词,也是干着小姐龌蹉的勾当啊,真够矫情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虞少说的是!” 依旧有人摇着尾巴附上来,拿出打火机,擦火,恭敬地点燃他掐在两根手指间那支雪茄。 这些哄闹的声音撞进蓝歌的脑子里,让脑袋微微地发胀发痛。 然而,她只能强忍着,不过是刺激人的话而已,类似的,甚至比这些更毒的,她在监狱都听过的,全当他是放了个响屁得了。 “那啥……公主,过来给爷唱首歌。” 虞骁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口白色的眼圈,懒懒地朝她伸出手指一勾,拍了拍身边空的位置,示意蓝歌过去。 蓝歌扯起妩媚的笑,“好。” 蓝歌缓缓地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他身上那种危险的气息冲进她鼻端,让她只觉如坐针毡。 她收敛起她所有的尊严,轻轻一勾唇,极尽讨好地问,“虞少,您是要听《独角戏》么?” 用“您”这样的尊称,以前想要从这个女人嘴里挖掘出来,只怕难于上青天。 现在的她,却可以一声一声地用这样的尊称称呼他,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得意的。 只是除了得意之外,还参杂了些其他的,那味道说不出来,只觉涩涩的,就像是吃了未熟的李子。 “行。” 虞骁半眯着眸,将吸入嘴里的烟气吐在了蓝歌的脸上。 尽管是一等一上好的雪茄,让她这个不习惯烟味的女人还是呛了一口,难受地垂下头。 突然,肩头募得一沉,蓝歌微微皱着眉,瞥了一眼肩膀上修长好看的手,再抬眼,对上了他一双拉得极细长的狐狸眼,“要是唱得不好,就罚你被我们这里的男人都亲上一口,亲哪里,随大家挑,好不好?” 看来虞少是故意要整这女人,大家都会意一笑,高声喧哗道,“好!好!” 那还不是虞骁一个人说了算的,他说唱得好,就唱得好,唱得不好,就得受这么侮辱性的惩罚。 扫了一圈,这里包括虞骁在内,有五个男人,都亲上一口,还是随意挑的那种,他这种狼窝里出来的要是想整她,肯定会把她整得很惨。 可是,她没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唱,他是这里的顾客,就是上帝。 上帝都发话了,你还敢不从么? 一曲结束,蓝歌唱得喉咙干涩,手底心里汗涔涔的了,她还是得装成镇定从容的样子。 “虞少,您还满意吗?”。 第243章 戏谑我很好玩吗 第243章 戏谑我很好玩吗 虞骁抱歉地摇摇头,盯着蓝歌巴掌大小的脸,忽然抬起手,食指与大拇指用力钳住她的下巴,让她昂高了脸。 “是不是因为换了对象,所以比你第一次唱得逊色了?” 他依旧记得,她第一次唱这首歌时,望着席云峥深情的眼神,动人的声音堪称天籁。 而这一次,她没有用心去唱,只是纯粹的敷衍,来敷衍他么? 随即,手一松,丢开了她,给在座的人使了个眼色,“谁要第一个亲?上!” 几个色狼们都蠢蠢欲动了,这个陪唱的公主,可真是长得不赖,肤白貌美大长腿,长发垂顺,打扮也极其干净,素颜清爽,若不仔细去看她那一双像是染满风霜的眼,必定会认为她还是个学生妹。 这样有味道的女人,他们还真是没用过。 第一个是起身的是郭少,“虞少,我先给你探一探这个公主嫩不嫩?”搓了搓手,色眯眯地走向蓝歌。 蓝歌望着那人走过来,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出身名门的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竟然要被一个男人猥亵? 她又瞅了一眼虞骁,他正玩味地笑着,隔岸观火似得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出丑和失态,或许,他也在等待着她的一声求饶。 谁知她突然声音嘶哑着说道,“虞骁,我不肯答应做你的女人,你就要让这些人这么羞辱我么?” 那郭少要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脸上表情僵硬难堪,这女人是虞少想要的女人?那他刚刚让他们先上,会不会是在试探他们? 心里暗骂自己够蠢,竟然会想去动虞少的女人,他原本一张满是色意的脸扭成了苦瓜脸。 “虞少……这,我这真不知道啊……你瞧瞧我这手,幸亏没碰到这位小姐的分毫。” 骂咧着自己,他又用左手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要是真碰了,依着虞骁的个性,非将他这只手给剁了不可。 其他几个动了色心的男人,心里在谢天谢地,亏得没有先做这只出头鸟。 又回想虞骁刚刚对这女人的态度,只怕这女人说的是真的,得不到的所以才会故意挑刺呢,也正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更贪恋。 他们身为男人的都懂,要是他们真的去对那女人动手动脚的话,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虞骁的眸子狠狠地眯下去,蓝歌这个女人啊,可真是狡猾。 那次她故意牵着他的手去触碰她饱满,让他摸到上面的疤痕,叫他知难而退。 这次,在要被欺负的时候,就把他搬出来当救星了,不管他再强调,她不是他想要的女人,这些怕死鬼们也不会再给她难堪,那么他也也就少了一份戏谑她的乐趣。 隐约从蓝歌的眸子里看出丁点儿的笑意,他咬了咬牙,瞥向坐在角落里端着拉菲独品的男人,“二叔,你要不要来?这可曾是咱江城的第一名媛,那滋味肯定比你那些男宠要强。” 怎么整的,这样的话从虞骁的嘴巴里吐出来,都感觉他有点像拉皮条的,在大街上吆喝着,要她给卖出去一样呢。 “我对被席云峥抛弃的破鞋可没兴趣!” 虞睿敛着意味深长的笑看着蓝歌,指腹轻轻斯磨着单薄的杯口,似乎在计划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虞骁长臂一勾,勾住了蓝歌,邪恶地说,“他们都懒得亲你,那只好委屈我了,咱们可是说好的,你唱得不好,要受罚。” 这拉皮条的没把她推销出去,只好自销了。 蓝歌拘束得被强行拥在了他坚硬的怀抱里,不得挣脱,一双美眸盯着他这张过分邪魅张扬的脸。 “虞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戏谑我很好玩吗?” “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子今天还真没劲玩你了。”揽着她,满脸都是飞扬的张狂,微微倾前,将雪茄烟头摁入烟灰缸里,好用两只手来对付她,狭长的狐狸眼半眯着,兴致勃勃地问她,“你说,我该亲你哪里呢?” 蓝歌心底一颤,看来这次他是真打算动真格了。 有些人得不到,就将之摧毁,只怕虞骁正是这种人。 她三番两次明着暗着拒绝他,他得不到她,就要让她当众出丑! 他是知道的吧,她这人向来要自尊,踏碎了她一颗自尊心,与毁了她无异。 带着男人温度的指腹抚过她的唇,或轻或重,“这里?”而他的邪恶蠢动的目光狠狠攫住了她的领口下方,“还是、这里呢?” 蓝歌一双好看的眉紧紧蹙起,“虞少,你怎么有食欲下得去口的?” 的确,他是摸过那里的,坑坑洼洼的,毛毛刺刺的,硌手硌得厉害,这样的不堪,不知吃起来是什么滋味? “恩,”他意兴阑珊地挑了挑长眉,“爷还就重口味了。是你自己来,还是要我来动手?” 是叫她脱吧,识相的女人都知道自己来,总归比男人动手来得强,男人下手要是重一点,非得把她弄疼了不可。 在座的人似乎都看出了这层意思。 郭少刚刚差点抢了虞骁的肉,自知深深对不住虞少,挪了挪屁股,自认为聪明地说,“虞少,咱就不打扰您好事了,就先撤了。” “今晚是来给我二叔践行的?你们谁敢走个试试看?” 虞骁的眸子猛地一眯,一道精光朝郭少射去,让郭少的心也跟着摇晃了下,虞二爷那可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刚刚腾起的屁股,只得老老实实地坐下去。 “这才对嘛,难得本少这么有兴致,都给我学着点,看本少是怎么调教女人的?” 虞骁眸光这才放得柔和些,看向怀里的女人,脸色灰败,用力咬着嘴唇,但是仍倔强地不肯朝他低头,这样么,只好他亲自来动手了。 啧啧……脱女人的衣服这种活,对于江城色名远播的虞少来说,向来是信手拈来啊。 他邪肆一笑,伸手探向蓝歌,蓝歌猛得一抖,艰涩地开口,“我自己来。” “这样才乖嘛!” 虞骁放开了她,让她自己来动手。 四周的目光暗暗地都朝她看过来,轻蔑的,好笑的,冰冷的,同情的,都让她指尖发白。 她轻轻颤抖着身子,缓缓起身,冰冷的指尖触上自己厚棉袄的金属拉链,同样凉得没温度,但她却察觉不到,牙齿深深嵌入唇上,似乎要磕出两个血窟窿,她才甘心。 虞骁笑眯眯地看着她青白的手指,缓缓将拉链拉下,他看过许多女人在他面前脱衣服,明星、空姐、嫩模等等,却从来没觉得有此刻的这种过瘾的痛快感。 拉到衣摆,分开拉链,她里面穿了件白色的海马毛毛线衫,毛茸茸的很柔软的样子,就像有只小白兔在朝他招手,他真心有一种扑倒她的冲动。 肥厚臃肿的厚棉袄脱下,即便她里面穿了件宽松的毛衣,隐隐看出这个女人的身段,想想就知道是极其逍魂的。 她脱得很慢,虞骁也不催,像是在赏心悦目地欣赏着此等风流景色,但实际早就按捺不住,就等扛枪上阵了。 手臂从袖子里退出,脱一件外套而已,就教她脱得这么吃力。 掂了掂手里外套的重量,还真是重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随手一甩,抛向虞骁。 棉袄展开,如大大的披风兜向他,条件反射地眨了下眼,抬手,接住。 然,在他接下她外套的同时,听得“嗙”的一声,清晰得惊人,那是酒瓶子摔碎的声响。 只不过眨眼之际,虞骁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又是其他一副玉石俱焚的姿态。 他眸子攸得收得铁紧,而她一只手持着残破的酒瓶,破碎锋利的口子对准了自己颈上大动脉,好像一不小心,扎进去,就会血溅当场。 想到可能有一股滚烫腥臭的血液溅到他脸上,虞骁将手上的衣服狠狠拧了一下。 这个女人当真狡猾,故意说自己主动脱衣服,好起身靠近桌沿的那瓶红酒,又趁着他接住她衣服的间隙,抡起酒瓶用力摔碎,拿她自己的性命来作为要挟。 眉妩以前告诉过她,在武器排行榜上,折凳第一,酒瓶第二,手边没有折凳,现在她真的只能用酒瓶当武器自保了。 有几个陪场子的女人吓得尖叫出声,纷纷往身边的男人怀里钻,男人们则都皱着眉,只是出来玩玩的,可不想闹出什么人命来。 门外那个穿着超短裙的女孩是一直在外面恭候着的,这时也听见包厢里这么大的动静,吓得心眼一跳。 刚才还好好的呀,里面传来了歌声,还时不时地传出笑声,怎么一转眼,里面就好像在打架斗殴了? 女孩慌乱极了,这么大动静,该不是刚刚进去的那位蓝小姐出事了吧,然而这又是贵宾包厢,又不敢贸贸然开门进去,只敢贴着门偷听。 “蓝歌,你要干什么?” 蓝歌轻轻颤抖着,清冽的眸子薄红,紧紧盯着虞骁,连她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虞骁,我们原本就是路人,你不犯我我不犯你,我到这里来不过是想找份工作而已,可是,你为何要跟他们那些人一样,非得把我往绝路上逼?”。 第244章 别碰她 第244章 别碰她 蓝歌也想按着这些大爷的要求,他们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他要如此羞辱她? 她也以为自己能承受得了,能放下所有的高姿态,陪笑陪唱,但是这个男人实在欺人太甚,她唯一那一丁点可怜的自尊,他都要彻底粉碎掉才甘心。 门外的女孩听到这里,吓得脸色青白,这是要闹出人命了呀,腿微微一发软,咬了咬牙关,赶紧去通知容姐去。 这个时候,也只有容姐才能救这个新来的陪唱。 包厢里的气氛冷凝成冰,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虞少这脾气,向来说一不二的,又不敢劝虞少收手,万一……万一这个女人真死在了他们面前,可真是头疼的事。 他们那些人?都有谁? 虞骁努了下冷硬的唇角,他从没想过要把她往死路上逼,他要的只是她的屈服。 她的手背上浅青色经脉迸出,酒瓶里面的红酒沿着她皓白的手腕流下来,宛如要流成一条血河。 什么样的场面,他没见过,也曾有几个女人爱他爱到死去活来,要闹死脑活的,后来不也都没死成么? 女人向来都是这么爱大题小做,他就不信,她当真连命都不要了。 俊朗的眉目不着痕迹地扯了下,随即,又没正经地样子耸耸肩说,“不就是不亲你么?不亲就不亲呗,你犯得着闹自杀么?你闹自杀就闹自杀呗,还要浪费我这上好的红酒?” 他倒是丝毫没有怜惜蓝歌,只是失落地望了望地上一滩红色液体,摇了摇头,十分可惜的样子。 蓝歌微微晃神地听着他这些话,好像就没把她架在脖子上的酒瓶子当回事。 这个男人究竟是冷血的还是太过镇定? 蓝歌嘴唇干干动了下,想说,放我走,这陪唱她不干了。 谁知对面的男人眼皮一抬,抽身而起,冷而张狂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蓝歌,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我虞骁还真非得上你不可么?给我滚出去,立刻!” 听得他这么说,蓝歌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她这样刚烈的个性,总算让这个男人厌恶透顶了。 工作还可以再找,命可就一条。 手一松,便扔掉了手上那个残破的酒瓶子,转身就要往门口走,谁料身后一阵冷风擦过,一只手飞快擒住了她细瘦的肩胛骨。 她震惊地回头,撞上男人一张带着狠厉的小麦色的脸孔。 “蓝歌,你还真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还敢威胁我,难道我虞骁是吓大的么?” “他妈的,我还真不信治不了你,蓝歌?” 狠厉地低碎一声,就像拎小鸡一样地拎起她,毫不怜惜地朝沙发上用力扔过去。 重重摔在沙发上,蓝歌的后脑勺撞在沙发扶手上的硬处,撞得她脑袋里嗡嗡响。 她真的没想到这个明明开口叫她滚出去的男人,竟然会无耻地出尔反尔? 她始终是太轻信人了,尤其是这个花花大少。 但是,已然悔也晚矣。 眼睛在冒着金星,她吃力地睁开,模模糊糊看到男人的身影如才狼虎豹一样朝自己扑过来,隐隐约约还听到了这只兽咬牙切齿的声音。 “本少还真从来没试过用强的滋味,今个儿,我就为你破一次例。” 用强? 她也不知道被强究竟是什么滋味呢? 只在影片里看过,女人在被强时,总是要上演三步曲的,一大哭大喊,二挣扎厮打,三喊救命,可是最后还是被强了…… 她浑身骨头被摔得生疼,头痛欲裂,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起来跟他大闹,只是睁大了一双通红却如死灰一般的眸子,默默地,无声地看着这个试图对她施暴的男人,像是在无声的控诉。 其他一干人等是知道虞少这场野战非打不可了,又不能离开,都只是不动声色地背过身去,硬着头皮聆听接下来嗯嗯啊啊哼哼哈哈的美妙圣音了。 仍然只有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始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冷眼观看着一切在按部就班地继续发生着,好像看女人被强也就像是赏风花雪月那般简单。 “嗙,嗙,嗙……” 门外传来了敲门急切的敲门声。 “虞少,请您开下门,如果蓝小姐唱得不好,我们还可以为您换人,您千万别因为个小小陪唱的,污了您尊贵的身份。” 容嫣在门口焦急地拍着门,手掌撞击在坚硬的门板上也不觉疼。 本以为蓝歌能伺候好这些爷,最后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也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对这个跟她有相似命运的蓝歌是有着说不出的心疼的,自然不希望她出事,更何况还是田澄介绍过来的,到时候在田澄那里也不好交代了。 妈的,虞骁正在兴头上,听到外面的嚷嚷声,他心里暗暗骂了句他妈的,敢来扰他办正事。 “门外的狗再敢乱叫,明个儿本少叫你们统统滚蛋。” 一旁的超短裙女孩急得要跳脚,“怎么办?怎么办?依着虞少的个性,会把蓝小姐弄死在里面的。” “蓝歌是田澄介绍来的,我不能让她出事!” 听到“蓝歌”这三个字时,正要跨进隔壁二号包厢的脚步猛地顿了下。 容嫣一咬牙,豁出去了一般,就算是要得罪上帝,就算是饭碗不保,她也没办法见死不救。 双手握上门把,用力拧开,就看见了蓝歌被虞骁死死压在了身底下,而男人的手大肆在蓝歌身上胡作非为,撕开她微宽的毛衣领,直撕到肩下。 他一直想要瞧清楚她雪峰上那些坑坑洼洼的疤痕究竟是怎样造成的? 然而,这一瞧,却让动作粗劣,兽欲膨胀的虞少登时泄了火。 “怎么会这样?” 虞骁喃喃自语,目光纠错地抬头看向蓝歌的脸,只瞧见了她一张惨白的脸上,唯独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空洞洞的眸子分外鲜明,鲜明得可以刺痛他的眸。 男人的手募得一抖,差点从她身上摔下来。 即便闭上眼,他也没办法把刚刚看到的一幕从脑海里抹去,那哪里是年轻女人的椒汝? 那上面爬满了一道道狰狞的疤痕,有旧的深疤,有新的浅粉疤痕,口子或长或短,最可怕的除了长条形状的疤,还有一个个褐色小圆疤。 一瞧便知,这是有人用香烟烫上去所造成的。 他小时候曾不小心被开水烫到过,小拇指上起了很大一个泡,疼了很多天才消下去,而她一个女人,怎么忍受得住这样非人的残酷的折磨? 她到底在监狱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突然的,他心眼一痛,很想伸手抱一抱她,单纯地,没有思疑地想好好抱一抱她。 于是,肢体的反应总比思维来得快,他的臂膀已经不由自主地缓缓朝她伸出去。 忽然,门口男人面无表情地沉声冷吼,“别碰她!” 那冷吼声如晴天炸开的惊雷,闷闷的,却气势十足,慑得大家皆浑身一颤。 那人是谁? 大家朝门口望去。 虞骁真是怒了,想爆吼一句——我去年买了个表啊啊啊,玩一个女人而已,哪里来这么多程咬金从半路杀出来? 似有熟悉的声音传入蓝歌的耳里,拉回了她游离的神智,她缓缓扭过头,循声看去。 在这一室的混乱淫靡里,门口伫立的男人,玉树芝兰的身形,分明矜贵清雅。 而此刻,在蓝歌眼里,他就如一束北极光,极烈极强,似能驱走一切阴暗,那束光正如她十七岁那年见到的一样,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空洞洞的眸子找到一个焦距。 她的唇角轻轻上扬,凝滞,又降下,眼圈里隐隐察觉到湿意,只好强笑了下,用力将眸子里的湿热泯去。 这样的尴尬和难堪,被这个男人亲眼目睹,只怕事后又要拿来取笑她了。 她的手指动了一动,无力地移到自己胸前,想要拉下残破的衣服,好遮掩这样的狼狈。 容嫣是跑着进来的,要把虞骁从蓝歌身上拽下来,只是这个男人眯着狭长的眸,冷瞥了她一眼,便悠悠然从蓝歌身上下了来,衣着的边角不起一丝的褶皱,衣冠端整,那样子跟那个骑在蓝歌身上的禽兽真是判若两人。 容嫣忧心地低头望向蓝歌,蓝歌白腻的指尖正捏着文胸的边缘轻轻颤抖着拨拉下来。 女人那玉山上那道道受过凌虐的痕迹,不堪入目,却无一不被她尽收眼底。 一时间哑然失色,却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一句安慰她的话? 或许,这个时候任何一句安慰,都会变成刺伤她伤口的利刃。 终是抿了抿唇,容嫣没有说一句话,眼底却已湿透。 是谁这么变态,在她身上造成了这样的伤痕? 这些伤痕一看就知道是新伤加旧伤,要靠常年积累的,想起报纸上关于蓝歌的报道,她曾入狱过,是啊,监狱那种弱肉强食的地方,像蓝歌这样的弱女子进去了,肯定是要受欺负的。 席云峥修长的双腿往前一迈,徐步而入,浑厚气势灼灼逼仄人心。 他一双幽黑如不见底的寒潭的眸子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谁还敢再回头看的,我定要了他的眼珠子。”。 第245章 霸占着前妻不放 第245章 霸占着前妻不放 只一句,就让那些本来侧目不想撞见虞少激情野战画面的男男女女动也不敢动,继续对着某堵墙,继续面壁思过。 席云峥生意场上的手段,大家就算没见过,也是有所耳闻的。 在江城,听到席家大少爷席云峥的名讳谁不忌惮三分? 这蓝歌虽说是席云峥抛弃的女人,可是再怎么说也是跟过席云峥的,就算他席云峥不要的破鞋,也不是人人想捡就捡的。 而偏偏,这位同样是江城风云人物的花花少爷虞少就好女人这一口,又偏偏找上了席云峥的破鞋,还是死扒着不肯放手的那种。 大家都心知肚明,接下来这两位巨头估计有的一拼了。 聪明的家伙都知道,要把脖子再扭得歪一些,更严肃地面壁思过,以免撞上这两杆枪的枪口上,被哪个boss打到了,肯定不死也残了。 虞骁眯了眯眸,直对上席云峥幽暗的眸光。 “什么时候,席总对你的前妻又感兴趣了?” 迷离的灯光下席云峥神色晦暗,让人看不透切,只有蓝歌知道,他并非对她感兴趣,只是她对他有用处,更确切地说对他弟弟席宴青有用处,爱屋及乌,是必定会出手帮她一把的。 地上凌乱狼藉,碎了的酒瓶渣子。 女人的厚棉衣一半搭在沙发上,一半跌在地上,混上了鲜红的酒精,很难看。 他人虽不在现场,但一眼就敢肯定这是蓝歌的杰作无疑。 席云峥一一掠过这些,看向虞骁,紧紧抿着的唇扯开。 “虞少不是说了么,蓝歌是我前妻,再怎么说前妻也是妻,不是?虞少要是喜欢女人,改天我可以送你一车,或者,我还可以举办场选美大赛,让你当评审。” 说着,男人一双凌厉的眸又瞟了眼沙发上狼狈的女人,剑眉轻敛了下,“只是,她不行!” 好一声——她不行,如一颗石子砸进了平静无澜的湖面,在蓝歌心底,微微荡起涟漪,一圈又一圈,越划越开,越划越大。 似乎,那个说要永远护着她,不让她受任何人欺负的席大哥又回来了。 光影错落间,蓝歌昂着脸,怔怔仰望着席云峥,只觉模糊的映像里那个男人顾盼生辉,绝代风华。 “倘若我说,我就要她呢。” 虞骁眉一拧,横臂阻拦。 虞骁的阻拦并未教席云峥收住步伐,仍旧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沉稳地往前走。 “不管你要,还是不要,今天,我非带她走不可。” 他不是在询问征求,而是决定、命令。 男人沉冷的口气不容质疑,斩钉截铁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再递入蓝歌的耳中,那声音里的戾气全消,只剩温存。 “看来席总是要跟我抢女人了?” 虞骁皱了皱眉,看来是要动真格了,横着的手猛地一捏,骨骼嘎啦一下发出声响。 席云峥虽然没说话,可动作已经回答了他。 他是非得带走这个女人的,他缓缓攀上虞骁的手臂,示意他让自己过去。 僵持不下,剑拔弩张间,虞骁眸光一厉,捏成的拳头向席云峥抡去,快狠准。 席云峥眼疾手快,当下就拦下了那强硬的拳头。 这下真是打开了。 虞骁的外公是个军官,从小就教他拳脚,跟席云峥这个热爱搏击的男人也算是旗鼓相当。 席云峥下巴上吃了虞骁一拳,但虞骁也好不到哪里去,腹部上被他踢了一脚。 屋里如炸开了的锅,两人打到哪里,一群人就捂着脑袋躲到哪里。 这拳头上可没长眼,一群面壁思过的人很是担心会挨不明不白的一顿打,纷纷紧张起来,但是没两位大人物的允许,谁也甭想走出去。 一旁的容嫣真是急疯了,这两人压根就是来拆了兰桂坊的,劝哪一边都是错,哪一边都惹不起。 兰桂坊的保镖匆匆赶来,却也都不敢上前阻止,那两人身手都极好,上前就是挨揍的。 周边都是“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和物体不断摔倒的声音,看得蓝歌是眼花缭乱,头疼得厉害,但又只能挣扎着撑着自己要起来。 容嫣见状,立马去扶她,蓝歌瘦得厉害,肩头没肉,突突的硌手。 蓝歌被扶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领口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一下子半臂香肩就露出来,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连文胸黑色肩带与轮廓,都可以看到一清二楚。 妈的,虞骁不小心瞄到,低咒了一句,真不该把她领子撕得这么大的,让这么多双色眯眯的眼睛都看了去。 也是因为这不该瞄的一眼,又结结实实吃了席云峥一记左勾拳,嘴角尝到了一丝咸腥。 席云峥对上蓝歌那乍泄了半片春光,不觉敛了下眉,疾步走至她身旁,她正要弯下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外套。 他眉头又是不觉拧了下,阻止了她的动作,声音冷沉的没有温度,“都那么脏了,还捡什么?” 蓝歌不懂他的意思,她身上这件衣服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了,难道要她这样出去么? 只得又弯腰去捡,他皮鞋一挑,就将那脏衣服踢得老远。 蓝歌脸色变得极差,蹙着眉看着他,却只见他指尖一勾,就将身上那件线条分明硬朗的藏青色大衣便脱了下来。 随之,蓝歌身上募得一暖,原来他只是要给她穿他身上干净的衣服。 她浑浑噩噩地觉得是在做梦,有多久,他没有待她这般温柔过,抬起倦怠的眼皮,深深凝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细细描绘了下他温润如怡的眉目,心里在问,这究竟是不是席云峥呢? 他的衣服带着这个男人的气息与温度,紧紧萦绕着她,就好像给了她一个无比温暖的拥抱。 这是三年前他欠了她的那个拥抱吗?她不禁地这么想。 两人深深对视了一眼,席云峥的眉微微地敛着,里面的情感深得没有人能读懂。 募得,他大手一捞,便从容嫣手里接过蓝歌,将女人柔弱的身子捞在了怀里。 这是第二次,他将她这么打横抱起,公主式的拥抱方式。 在那个青葱岁月里,看完台湾偶像电视剧,她曾笑盈盈地告诉他,以后我也要让我老公像抱公主那么抱我。 只不过,此刻,她被他用这样的方式抱起来,他却不再是她的老公。 蓝歌本想说一句,你不必这样,我自己可以走。 但那句话堵在了喉咙口,没说出来,她要走出这里,不得不依靠这个男人不是么? 何必矫情,双手环上了男人的脖颈,便安安稳稳地靠在了他怀里,脑袋经那一撞昏昏沉沉的疼,连他身上好闻的气息都懒得汲取,便阖上眼,她太累了,想睡觉。 郑恒从隔壁二号包厢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席云峥解衣披在蓝歌身上的那一幕。 他跟在席云峥身边这么久,只见过席云峥的眸光如此耐人寻味过,一次是蓝歌大闹婚礼那次,第二次便是这次。 他本来一直在隔壁等着,今天席总要会见一位重要的大客户,便选在了这里谈生意。 后来席云峥去了一趟洗手间,之后就一直没过来,而这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虽然隔壁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他也没有多大察觉,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不见席云峥回来,便出来找他,路过一号包厢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光景了。 虞骁将蓝歌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一双拳头捏得生疼,她在席云峥的怀里竟可以这般安稳? 其实,现在谁都好,只要能给蓝歌一个停泊的港湾,她都能这般依附上去。 在抱起蓝歌的那一刻,只觉这个女人身子好轻好轻,就像一片羽毛,像是随时都能从他臂弯里飘走。 心里募得一沉,下巴抵到她冰冷的额,抱着她的手臂又稍稍用力,下意识将怀中女人抱得更紧些。 席云峥就这么抱着蓝歌一步一步走出去,从虞骁身边走过去,眸角余光掠过他,口气薄冷严肃。 “虞少,蓝歌不是你能随便染指的女人。” 猝不及防之下,男人的微冷嗓音又往蓝歌心口一撞,激起浪花千朵,又把她的心撞得微微地抽痛。 她眉眼稍稍蹙了下,睁开眼抬眸望了眼席云峥的侧脸。 即便他这么说,好像在恶狠狠地宣告她是他的所有物,但是她统统知道,这个男人的警告与保护,都只是为了他的弟弟。 虞骁气得心肺都要爆炸了,什么叫他不能染指的?难道就是给席云峥一个人染指的么? 虞骁眸光一眯,笑得狂野,“席总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么?何必还霸占着前妻不放,你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么?” 这样的比喻让席云峥眸光攸得一暗,冷淡地扫过虞骁这一张年轻气盛而又放浪狂肆的俊脸,不再跟这个男人多扯淡,往门口走去。 这个男人可真会打比方,估计也只有他才会把她比作茅坑了。 蓝歌抬了下眼睑,也扫了一下虞骁,而他的视线也灼灼地落在她身上,他唇角虽含笑,眉间微拧,好像饱含-着一丝风轻云淡的揪痛与歉疚。 她收回自己的眼光,只觉可笑,这个男人怎会对她有歉疚,有歉疚的话,就不会这么凌辱她,甚至侵犯她? 虞骁就像一个受过法西斯教育的士兵,他想要的,烧杀抢掠,都要变为已有,乃至今天他跟席云峥恶斗,也不过好胜之心,想赢她,也想赢席云峥。 这个男人的世界没有爱,只有自私! 在她收神之际,虞骁的脚步不觉上前移了半步,唇角颤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然,他从蓝歌的眼神里已经明白蓝歌是怎样的看待他的。 终究,他什么也没说,咬紧了齿关,滋滋作响。 他也没有追过去,他追不到,也没办法阻止席云峥,他今天做错了事,蓝歌必定厌恶他透顶。 更何况席云峥的帮手——郑恒来了,据说是李小龙先生的忠实爱好者,一身本事了得,他一人怎能斗得过? 直到他们身影消失在虞骁的视线里,他脸色青黑,恼火得要杀人。 那几个狐朋狗友们一瞧他这德性,就知道虞少要发飙了,战战兢兢地想慢慢往门口移动脚步,想要趁着虞骁“大开杀戒”之前偷偷溜出去。 他一道凌厉冷森的目光劈过来,“你们几个废物谁都别想走,今天统统留下陪我。” 突然几个废物猛得止步,一齐惊愕地“啊”了一声,虞少要他们都留下来陪他做啥? “啊什么啊?还不乐意么?” 虞骁坐到了虞睿那里,那个没有被殃及的角落,手正要去够酒瓶子,只觉不对劲,抬头看了那几个废物一眼,只见他们有的捂了下下身,有的摸了下菊花,有的则护了下胸前位置,虞骁顿时脸更黑了,这些人脑子里都什么龌蹉思想,居然能把他联系到那上面去。 “你们这些废物脑子里还真是装得废物,老子今天就是没上了蓝歌,也不会上你们啊?本少没那癖好。” 三只废物顿时松了一口气,你看我我看看你,干巴巴地慧心一笑,还真是误会虞少了。 “那虞少要我们留下来陪您干嘛?” “真他妈操蛋,当然是喝酒!” 妈的,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能不喝酒么? 说着,又朝虞睿睇了一眼,“二叔,这才回来没多久啊,就要回京了,真是没劲透了。” 容嫣还想着等虞少出去将这里收拾一下,没想到就这个被毁坏的恶劣的环境,他居然还能有心思喝酒,抿了抿唇,开口问,“虞少,要不要我叫人过来给您打扫一下,或者换一间包厢。” “真烦,滚!” 虞骁憎恶透了这个领班,也是程咬金之一。 容嫣早已经习惯了被这些大老板们这么呼来换去的,只是拉着穿超短裙的女孩,静静地离开,为他们关上门。 虞睿看着他又开了瓶xo,咕噜噜灌下去,他跟虞骁玩了很多年,就没看他喝得这么拼命过,他敛了下眉,说道,“那女人的心又不在你身上,何必为她伤神伤肝?” 只顾着猛猛地灌下去,一口气干掉半瓶,擦了下沾有酒渍的嘴角。 “哼?那女人的心我早晚得到,还有她的身子!”。 第246章 自甘堕落 第246章 自甘堕落 虞熹一进包间,就看到这一屋子又脏又乱,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 显然,就在不久前,这里才爆发过二次世界大战呀。 又瞧了瞧虞骁,看到他嘴角挂了点彩,“怎么了这是?哥,你刚才和谁打架了吗?”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回答的,唯独虞睿优雅品了口美酒,目光落在虞熹身上,似笑非笑地出了声。 “还不是你哥看上了那个所谓的江城最美名媛么?为了那个女人,还跟席云峥动了手?不过,依我看啊,现在江城最美名媛这个称呼应该给我们熹儿才是。” 虞熹一直在想着虞睿那句“那个所谓的江城最美名媛”,却是遗漏了男人那双紧紧打量着她的眸。 刚才她哥是为了蓝歌和席云峥打了一架吗? 一圈人听得虞睿这么夸虞熹,跟着一道附和,“是是,只有像虞小姐这样的极品大美人才配得起最美名媛这样的名号的。” 有些男人看着虞熹的目光亦是下流的,像虞熹这样丰乳肥臀的美女,谁不肖想呢? 不过,最近这虞小姐好像攀上了池慕寒那棵高枝,他们是统统没戏了。 “哥,你是不是对蓝歌做了什么?” 虞熹愤怒地攥紧了小拳头,一双眼怒瞪着虞骁。 虞骁不吭声,闷头抽着雪茄,喝着酒。 这下把虞熹急坏了,上前按住他倒酒的手,眉头蹙紧,“哥,你说话呀,你对她做了什么?”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宽衣解带,寻欢作乐。” 虞睿淡淡开腔,听得虞熹那是一个怒火中烧,小脸一摆,“哥,你怎么能对蓝歌这样?” 虞骁这才抬了抬头,纳闷地瞥了眼一脸怒色的妹妹。 “你和蓝歌认识吗?你这么关心她干嘛?你怎么不关心你哥被席云峥那个混球给揍得鼻青脸肿,快给你哥我揉揉。” “虽然……我跟她没交情,但关于她的那些事迹总听说过吧。你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是大老爷们该做的事吗?你啊就跟席云峥那个混球是同类!还想让我给你这种混球揉揉,门儿都没有。” 这虞骁也真是的,居然欺负到蓝歌头上了? 虞熹一番说叨还不解气,伸爪就在他红肿的伤口上狠狠捏了下,痛得虞骁哎哟一声,“我没见过你这妹妹这么胳膊肘外拐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和蓝歌是亲姐妹呢。” 她吐了吐舌,“反正就是不许你欺负我们女人!你找个机会,去给她道歉去,不然我可跟你没完!” 虞骁天不怕地不怕的,一身匪气,唯独对这妹妹是言听计从的,宝贝得很,“好妹妹,我听你的,找个合适的几乎给她道歉去。” 其实,就算妹妹不说,他也正有此意! 说将完虞骁,虞熹又开始数落虞睿了,“还有啊,二叔你人就在这里,怎么能纵容我哥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来呢?你这家长是怎么当的?” 虞骁不知道她真实身份,自然不知道她和蓝歌的关系,那虞睿总该知道了,可是他却是冷眼旁观,她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小女人明里暗里都在责备,哪怕就是虞熹她爸,也未必有这种胆量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虞睿也不生气,慢悠悠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道:“大侄子玩得正兴起,我这当二叔的,哪好坏了他的兴致?” “熹儿,别提蓝歌那档子破烂事了。今个儿可是为二叔践行,咱可得高高兴兴的。”虞骁一拥妹妹,给她满上酒,“来,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虞熹心中虽是担忧蓝歌,但此间也走不开,更不能贸贸然去席家看蓝歌吧,只好留下陪他们喝酒。 喝了两杯,虞骁想起了些什么,半醉半醺之间,问道:“对了,熹儿,我可是听说你泡到了池爷,不止从萧怜儿手上把她的角色抢了,还把她给气进了医院,可有这些事?” “那是当然,这些个事不是你妹妹做的,还有哪个女人能办到?”虞熹翘了翘嘴角,喝了两杯之后,媚眼愈加飞扬,“今天我还陪了他一天呢,要不给二叔践行,怎么会迟到?哥,你知道吗?池爷口味可真奇怪,非得让我下面给他吃。” “哈哈……下面?哪个下面?” 虞骁大笑着,半眯着眸,一派醉色风流,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瞟了瞟自家妹妹。 虞熹慵懒之姿倚在虞骁身上,两颊醉红霞光荡漾,纤指夹烟,在虞骁叼在嘴巴里的雪茄上借了火后,便开始吞吐着缭绕白烟。 “你猜猜看啊?” 那女人有了几分醉意,三分憨态七分媚色,可谓人面桃花,情致两饶。 在场好几位,都巴巴看着她暗暗吞口水,想变成从她红唇中喷薄而出的那团撩人的烟雾。 看着她那副媚骨天成的模样,虞睿不由皱了皱眉,走过去,拉起了她,“熹儿,你醉了,回家吧。” “我酒量好着呢,二叔。” 说着,虞熹挥开了男人的手,还要端起酒杯来喝酒。 可是踩着高跟鞋,脑袋又有些七晕八素,才抬脚一步,一个不稳,就要倒向一边,虞睿及时扶住她肩,女人软绵绵香喷喷的身子就这么栽进了他的怀中。 自然而然,女人那两片火辣红唇印在了他的锁骨处。 自问只好男色的他,心头猛然一漾,浑身烫似得哆嗦了一下,用最快的速度将她扶正,抽手。 眉目拧得极深,正色告诉她:“虞熹,你真的醉了。” 一张陀红的小脸笑嘻嘻地摇了摇,“二叔,我真的没醉。你今天是没看见萧怜儿,被我气得都快冒烟了。这么多年来,我可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虞骁亦是喝高了,晕晕乎乎的,只觉妹妹这话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会说这样的话,好像这么多年来萧怜儿一直是她的目标似得? 虞睿怕她酒后胡言乱语,撇下众人,拽着踉踉跄跄的她径直往外走,“走!我送你回家!” “喂……二叔,我包……包还没拿呢……” …… 不知是兰桂坊里面太暖和,还是这外面的风太冷,这两天倒春寒,料峭冷风直灌入宽大的领子,割得她皮肤疼,在他怀里禁不住颤抖了下。 “席总,到这里就好了,把我放下吧。” 席云峥当是没听到一样,叫郑恒把后车门打开,将蓝歌轻轻放入车里。 一而再再而三被这样厚爱地对待,蓝歌还真是有点hold不住,只觉她这一坐下,浑身都不舒服了。 随后,他进来,并没有坐在副驾驶座,而是坐在她身旁,命令郑恒开车回席宅。 车缓缓开动,郑恒的开车技术很好,车子开得很平稳,然而蓝歌的心情此刻却没有这么平稳,忐忐忑忑的,又有其他说不出的情绪。 在太过压抑的沉寂下,她疏离开口说:“席总,今天的事谢谢,尽避我知道你这次帮我,只是为了宴青。” 席云峥并没有否认,这是他帮她的理由之一,但是不想她落入虞骁那匹恶名昭彰的色狼糟蹋也是一个原因。 毕竟,她也曾是爷爷捧在掌心里的孙女,蓝歌再怎么不济,也轮不到虞骁这种人来玷污,或者从兰桂坊那里出入的男人都不行。 不得不说,当他看到地上有她反抗过虞骁的痕迹,他心里偷偷欢喜了一下。 但是,既然不想当虞骁的女人,又何必到兰桂坊那样的地方去卖唱呢,她不知道那样的地方是禽兽出没之地么? 男人紧紧抿着的薄唇动了一下,并没有把心里所想说出来。 他看向蓝歌,沉眉严斥,“蓝歌,你何必这么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 难道去那样的地方卖唱就是自甘堕落么? 蓝歌苦笑,笑得越苦,心里也跟着苦起来,她扬了下眉,明明冷眼,却是凄凉。 “是啊,我自然没有你的夏小姐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了,有你这么个大总裁护着疼着养着。我只不过是一个刑满出狱没人敢聘用的女人,席总,你说我不那样的地方卖唱,我能去哪里?” 就算是普通的小酒吧也要看她是否清清白白的,坐过牢这样的污点,她如何抹去? 席云峥突然敛紧了眸子,她这是又在责怪他让她入狱三年多么? “怎么,你今时今日还不知错呢?蓝歌!” 男人的声音真是冷极了,冷得程度早已压过了车子里的暖气温度。 蓝歌咬了咬唇,知错这两个字,她下辈子都不会写。 她笑得无声无息,手指往肩膀上一扯,将他奢贵的大衣取下,轻轻放到他膝盖上。 她的声音也是极柔极轻却是极其刻意的讽刺,“席总,您的衣服还你,我如此堕落低贱的人,真是糟践了这衣服?” 席云峥,你怎么不知,我如果真是个自甘堕落的女人,我为何不从了虞骁,虞骁会比你差么? 他有钱有势,我讨了他欢心,有什么给不起我的? 她性子还是烈的厉害,这三年的牢,她真是白坐了。 席云峥捏着膝上她放下的大衣,手越捏越紧。。 第247章 弄死她,席云峥才能只爱我 第247章 弄死她,席云峥才能只爱我 蓝歌冷冷地扫过他,将头偏到另一边,眸子里不知怎么的又觉得干干痒痒的了,只得紧紧闭起来。 明明知道席云峥喜欢像夏雪那样的温柔淑女,明明自己的脾气已经收敛许多,可是到他那里,总是像来了大姨妈一样,要跟他犯冲顶撞。 不想去理会这么多,头依旧昏昏沉沉得疼。 许是这两天太累了,以至于她的抑郁症又严重了,看来明天她去趟医院。 只是,突然少了那件衣服,她更冷了,只得搂了搂自己臂膀。 扭过头,蓝歌已经别到了另一边去,见她惧寒的动作,心里只道活该,又在蓝歌微白的侧脸逗留几秒,目光又自发地移到她颈下,锁骨精致勾人,而她黑色文胸衬出的肌肤更是莹白,真是想让人狠狠咬一口。 一想到刚才看到虞骁骑在她身上,不觉想到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不得不承认蓝歌是个销魂的女人。 猛地腹下一紧,他把这当成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 强自收回心智,不去瞧她,看向前面的路。 无意间从后视镜上看到郑恒的眼睛也从蓝歌胸前急忙地低下去,他眉头募得一拧,看吧,颇有姿色的女人总是惹人遐想的,连向来不近女色的郑恒也动心了,不是? 手一挥,衣服抖动间,他又将大衣重新披回了蓝歌身上。 身上又再次温暖起来,蓝歌的嘴唇扯了下,想问他既然看不起她,又为何再次将衣服给他盖,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么? 想想又算了,这男人嘴巴毒得厉害,只怕又要再受刺激了。 蓝歌在狱中早已学会要善待自己,并未拒绝,拉了拉身上衣服,好好盖着享受着这份短暂的温暖,身体是自己的,该好好珍惜才是。 看她没有愤怒地扯下那件大衣,莫名地他唇角往上扬了一扬,其实这个女人乖一点会讨人喜欢一点。 她浑浑噩噩地醒来,睁开眼瞧了四周,竟然还是在车上,身上仍披着席云峥的衣服,车里也开着很高的暖气,很暖和。 翻过身子,往身旁瞧了下,席云峥人已经不在,只剩郑恒在车里。 “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有两个小时了。席总见你睡着了,就没有吵醒你,让我在车上等你醒来,把这干净的衣服拿给你换。” 郑恒将手边的纸袋递给她,她习惯性地道谢,看着这个冷硬的男人下车关门。 席云峥想得真是周到,害怕她这个模样回去被宴青看到又要惹出麻烦来,宴青那个暴躁的脾气,要是知道是谁干的,定要为她找虞骁报仇去,指不定得闹出多大的事来。 车窗黑暗,是换上特殊的玻璃了,外面没法看到里面。 蓝歌安心换了干净的衣服,进去的时候,席宴青在大厅里正等她回来,问她到底去哪里了,这么晚回来? 她只笑着说和田澄出去逛街吃宵夜了。 蓝歌说的话,他自然相信,也没多问,就随它去了。 那一夜,蓝歌睡得好吃力,浑浑噩噩地,脑袋里闪过一幕一幕,十七岁那年欢喜的,二十六岁那年痛苦的,还有现在的落魄。 她有一种错乱,究竟是活在十七岁,还是三年前,或是活在今天? 吃了好几颗安眠药才能入睡。 …… 第二天,席云峥下楼吃早饭,看见桌上有一份用过的餐盘,他问李嫂,“谁这么大早就起来了?” “哦,是大小姐的,只吃了一点就出去了。” 席云峥轻哼了一声,昨晚闹了那么大的一场,还能这么早爬起来,精神可真好呢。 李嫂低着头收拾着餐盘,看着一大半都没吃,她跟蓝歌相处这么多年,很少见蓝歌剩食。 她总说她们这些当下人的操持家务很辛苦,她不会浪费她们的辛劳,每次剩饭,肯定是因为身体不太好,一想到大小姐身体抱恙,她心里就急。 李嫂闷闷地说道,“大小姐精神不太好,脸色也不好看,也不怎么吃得下东西,我看十有八九大小姐是病了。 大少爷,你有空就多关心一下大小姐吧。您别看大小姐外表坚强,她啊实际上脆弱得很,她就是嘴硬,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说。 大小姐想必这三年在牢里吃了很多罪。李嫂希望大少爷能好好对大小姐,毕竟大小姐也在这个家待了这么多年。” 三年前,就听家里的人说过这些话了。 他们都来向他求情,说蓝歌这个好,那个好。 他丝毫不理会,依旧把她送进了牢里。 三年之后,又有人开始在耳边碎碎念,先是田澄,再是宴青,现在到李嫂,不知怎的,一遍遍地听,他倒好像他真亏欠了她许多一样。 眸光一紧,抿着唇,没有说什么,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连早饭也懒得吃就出去了,只留李嫂在后面独自叹气。 …… 来到乔剑波的诊所,到他的办公室找他,乔剑波看到面前的人时,惊喜道,“蓝歌,你怎么来了?” 她只好扯着唇干笑,“我又来麻烦你了。” 乔剑波皱了皱眉,一瞧她脸色就知道她过得不好,“你昨天是不是睡得不好?” “最近出了点事,我昨晚没睡好。以前那种压抑的感觉又回来了,头一直嗡嗡地疼,我必须吃很多颗安眠药才能睡着,甚至,昨晚我有一种冲动,想要把整瓶安眠药都吞下去,好这么一睡下去就长眠不醒了。” 蓝歌这么安安静静地说着,唇角带着一点淡淡笑意。 乔剑波却有一种意识,她是真的会那么做的,在将来的某一天。 “蓝歌,你怎么能轻易说这种傻话呢?你要是敢那么做,我……我真是白认识你了。” 乔剑波说得很激动,有一点语无伦次,但他心里下定了决心,他不会让蓝歌走到那一步,绝不。 “走,我带你去做治疗。” 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都忘了脱下白大褂。 …… 自从蓝歌回来后,席云峥就把她赶出了席宅,让她搬到了半岛豪庭。 这半岛豪庭再好,也比不过席宅的一个角落。 不过,住到这里后,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的。 席云峥不在,家里也没那么多佣人,夏雪也就睡得很晚起来,不必装什么贤惠的淑女。 只是,让她担心的是,自从他们上次欢爱过,又有几天,席云峥没到她这里来了,只照例打电话。 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不好,大喊了一声,“楚楚……过来……” 楚楚正在卫生间里擦厕所,听到夏雪在喊她,她急急忙忙放下抹布,脱下橡胶手套,跑到她房间来。 这个楚楚是席云峥从席家调过来给她使唤的佣人,笨手笨脚的,夏雪那是看着就没什么好心情。 “死到哪里去了?这么慢?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上来。” 楚楚疑惑了下,夏雪头发乱糟糟的样子,是刚刚醒来吧,牙齿还没刷吧,怎么就要吃早饭了,而且还是在床上,这哪里有一点豪门贵妇的样子? 夏雪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去拿?还有把今天新出的报纸拿过来。” 楚楚连连说了几声“好”,飞奔出去办事。 把做的煎饼和煎鸡蛋还有一杯热牛奶端上来,托盘旁摆着今天早晨送来的晨报,小心翼翼地送过去。 夏雪白了她一眼,指了指床头柜,“放在这里!” 楚楚放下托盘,汇报了一声,出去干活了,就出去了。 夏雪端起牛奶杯,另一只手缓缓把报纸翻开,她一直都是有看报纸的习惯的,最喜欢看的是娱乐版,看那些明星们的八卦,刚抿了一小口牛奶,很烫,那个蠢佣人竟然把刚煮好的牛奶端给她,拧了下眉,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报纸。 谁知娱乐版的版面赫然出现两个熟悉的背影,居然是席云峥和蓝歌,还是席云峥抱着蓝歌将她轻放进车里的姿势,那温柔的姿势,连她都羡慕嫉妒恨。 报纸上的标题——席总回心转意再恋前妻。 下面的报道她连看都不想看,揉皱了。 再恋前妻? 是要重修旧好,破镜重圆么? 把她这个未婚妻置于何地?该死的! 她抓狂大吼,“楚楚——” 楚楚又得放下手里的活,急急忙忙过来,走到她床边,“夏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弄这么烫的牛奶是要烫死我吗?” 夏雪的两只眼珠子几乎要爆出来。 “我不是故……” 那个“意”字还没说出口,就“啊”的一声惨叫,双手上顿时通红,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夏雪居然把那杯滚烫的牛奶浇在了她手上,还悻悻地说,“这是给你的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种蠢事?” 楚楚实在太痛,憋也憋不住眼泪,但是又不敢放肆,只好低着头哭咽着小声说:“夏小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看见了就烦。”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皮夹,抽了一百块钱,丢在了楚楚身上,“拿着,去买药,够你买最好的云南白药了。” 说实话,楚楚不想捡那钱,实在太侮辱人了,但是在这个凶悍的女人面前,她不敢反抗,只好蹲下身子捡起她的钱,咬着唇,不哭出声音,灰溜溜地走出去。 在楚楚走后,立即打电话给宗良,约他出来见面。 依旧是在老地点,兰桂坊这个地方,因为席云峥不常来,她把妆画得浓一点也没人看得出来,最主要这种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看起来危险却也是最安全的。 “妹妹,你是想哥哥了吗?”夏雪一进去,就被宗良抱着滚到了床上。 “别闹,我这次找你有事。” 夏雪扭动着,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 但男人动作很快,解开了她的扣子,一口就咬住了那抹嫣红,呜着声说,“什么大事啊?还有比跟哥做急吗?” 挣扎着,想将他埋在她胸前的脑袋拉起来,“哥,真出大事了,席云峥背着我跟蓝歌好了,果然男人都是三心二意的。” “什么叫男人三心二意啊?哥哥可只爱你一个人,再说人家席云峥原本就对蓝歌有意思的吧,要不是你从中作梗,他能喜欢上你?” 夏雪皱了皱眉头,她不否认宗良说的,要不是当年她做了那么多,席云峥绝不可能喜欢上她。 正在她神思的时候,宗良扒了她的裙。 “我知道报纸那事了,当时我还在场呢,不过你别急,我躲在角落里了,席云峥他根本没看到我。 蓝歌来兰桂坊做陪唱公主,被虞骁虞大少给看上了,差点把她给强了,席云峥就是路过,救了她而已。 这么点小事,急个屁啊?席云峥的心准还在你身上的,先来好好跟哥哥来一发再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但她仍旧很惊讶,一是席云峥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二是凭着席云峥对蓝歌的恨,怎么可能救她呢?该看着蓝歌这个女人倒霉呀,最好被强尖死算了。 不对,不对,铁定是因为席云峥已经对蓝歌下不去这个手了,他的心软了,动摇了。 毕竟这事已经过去快四年了,时间能减轻消淡一切东西,包括他的恨意。 宗良这个男人还真是蠢,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被男人驾驭着,她声音破碎却更见狠劲,“哥,我要弄死她,只有弄死她,席云峥才能只爱我,我们两才能逍遥。” “弄死她之前,我先弄死你。”男人恶流的话充斥着女人的耳朵,女人手指指狠狠甲嵌入男人的腰背上,眸光阴厉恶毒,“哥,我说真的,我要弄死她。你难道不想她死吗?反正你都杀过人了,多杀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 宗良两年前喝醉酒和人打架,不小心打死了个未成年少年,为此也坐了两年多的牢,好在夏雪用钱帮她摆平了,前阵子才出狱。 如果说两年前的宗良还有最后的一线原则和人性,那么现在,他和夏雪是一样的,都是披着人皮的兽,为了自身利益可以无恶不作。 宗良面露凶相,凶狠的样子令人头皮发麻。 “好,那我改天开车撞死她!” “好……哥,你最会开车了,我们就开车撞死她。”夏雪奸淫地笑着,有些恐怖,在男人看来,那只是女人再他的伺弄下爽翻了的表情,他也跟着越来越快,单眼皮猛得一扯,奸恶无比,“那我们得好好计划计划。” 是的,他们得好好计划计划,得做得滴水不漏。。 第248章 跟我们萧女神抢角 第248章 跟我们萧女神抢角 虞熹睁开眼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脑袋还有些昏胀,该是昨夜醉酒的后遗症。 她的酒量一向很好,鲜少酩酊大醉过,要不是昨晚虞骁一直灌她,也不会喝这么多,揉了揉太阳穴,就下床走进卫生间洗漱。 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几乎吓了一跳。 她的嘴巴这是怎么了? 摸了摸红肿的嘴巴,还有些麻木,好像是被谁啃过一样? 依稀记得昨晚是二叔送她回来的,难道二叔对她做了些什么? 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二叔喜欢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做什么呢? 用冷水拍了拍脸,不再胡思乱想,对镜描眉,给自己上了个清爽的妆容,在家简单用过午饭之后,就驱车出了门。 《武则天》这部戏的人员还没全部确定下来,剧组还要过几天才会开工。 一想到昨晚蓝歌出事,就心神不宁,打听到蓝歌所在位置,赶到了乔剑波的私人诊所。 乔剑波以前跟蓝歌是一个医院的同事,还是席老的主治医生,她和乔剑波也算有过几面之缘。 只是,没想到,蓝歌出狱后,他们这两人就热络起来了,这其中啊一定有猫腻。 如此想着,虞熹将车停好,笑嘻嘻地进了这家不算大的私人医院。 “我找你们乔医生。” 护士却告诉她,“乔医生不在办公室,他带蓝小姐去了精神科,你去那边看看吧。” 精神科? 虞熹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妙,微蹙了下眉,“精神科往哪走?” “五楼。” 虞熹转身,就钻进了电梯中,摁下了五楼按钮。 在电梯缓慢上升过程中,她心中忐忑不安,捏着包的手亦是捏得紧紧的。 电梯一打开,她就看到了和乔剑波从精神科并肩走出来的蓝歌。 第一眼,她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蓝歌真是太瘦了,瘦得几乎要脱形。 犹记蓝歌当年那淑丽韶好的琼姿,那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江城最美名媛非蓝歌莫属,可一眨眼,三年过去,她的蓝歌竟已是长颦减翠,瘦绿消红。 她怔楞好一会儿,直至电梯要关上,挡了电梯门,迅速出了去。 虞熹极力地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跟乔剑波打招呼,“乔医生吗?” “你是?” 乔剑波看着这女人有些眼熟,像是在电视里看到过似得。 “我是虞熹,朋友介绍过来的。” “哦,虞小姐哪里不舒服?” 虞熹压根没仔细去听乔剑波在问什么,一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蓝歌。 蓝歌脸色很苍白,几近透明的颜色,让人心疼。 曾经,她答应过蓝歌的,在她的宝宝出世之后,要把她的宝宝当做自己的宝宝一样抚养在身边,可是后来,她却没能兑现她的诺言。 听说蓝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呼吸。 那个可怜的孩子同她自己的骨肉一样早早夭折了。 念及此处,虞熹倍感自责,眼圈更是掩不住地泛红。 蓝歌淡淡描摹了她一眼,这女人同眉妩一样是个媚色无边的女人,尤其那双眸子,有几分说不出的亲切熟稔,还真有一点眉妩的影子。 可,又怎么可能呢? 眉妩死了,死于那场爆炸之中,尸骨无存。 哪怕她那座被池慕寒修葺华丽的墓中,安葬的也只是她的衣冠。 乔剑波觉得这位虞小姐怪怪的,问她哪里不舒服也不回答,一直瞅着蓝歌,压根不像是来看病的,有点像是来看蓝歌的。 他轻轻咳嗽一声,“虞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 虞熹这才将目光从蓝歌脸上收回,尴尬地笑了笑,“我以前被烧伤过,脸上整过容,最近吧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乔医生你看用些什么药好?” 乔剑波瞧了瞧虞熹这张惊艳的脸蛋,若是她自己不说,还真是瞧不出是整过的。 “我让皮肤科的医生带你去检查一下。” 蓝歌知趣说,“剑波,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蓝歌,你难得来我这里,就多坐一会再走吧。你先去办公室等我。” 看着乔剑波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神,蓝歌点了下脑袋,“好。” 听得那个“好”字,乔剑波顿时笑弯了眉角。 一眼鉴定,这个乔医生对蓝歌有意思的。 虞熹偷笑了下,在乔剑波的陪同下,一同前去皮肤科。 她小心打探:“乔医生,我看那位蓝小姐好像气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小毛病,会好的。” 乔剑波就这么干脆一句。 在他看来,不管蓝歌生什么病,哪怕情况再糟糕,他都会帮助她好起来。 看得出乔剑波不太想说蓝歌的事,她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乔剑波把她送到皮肤科后,跟皮肤科的医生交代几句,并没逗留,就出去了。 虞熹知道,他是急着回办公室见蓝歌。 来这里,虞熹目的并非看诊,只是为了来见蓝歌而已,只是看到她过得很不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找了这么个借口。 简单和皮肤科的医生说了下自己的情况,配了点药,便打算离开。 拿着药从药房出来,走到医院大堂的时候,看到走在自己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时间既激动又有些紧张,虞熹寻思了下,还是追上去,“蓝小姐,等下。” 听见从背后传来的女人声音,蓝歌回头,正见虞熹踩着细高跟鞋向自己跑过来,有点儿急,有点憨,在蓝歌的映象里似乎只有眉妩踩着高跟鞋跑步时的样子才这么可爱。 蓝歌觉得奇怪,明明和虞熹是初次见面,但就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来,看着这个虞熹,总会让她想起眉妩。 直至虞熹气喘吁吁站在她跟前,她才问,“什么事,虞小姐?” 虞熹热络地套近乎,“我是开车来的,如果蓝小姐没开车的话,我想我可以载你一程。” 蓝歌想也未想,就说了“好”。 当她听见自己说了声“好”的时候,都觉得吃惊。 让一个陌生人送她回去,这很不符合她的个性。 蓝歌摇了摇脑袋,兴许是她太过想念眉妩了,看到虞熹又觉得异常亲切,就没了防范之心。 见蓝歌答应,虞熹笑得特别欢。 两人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多是虞熹问,蓝歌应。 瞧了瞧蓝歌那么瘦,虞熹就心头,“蓝小姐,你好瘦,该多吃点。” “最近胃口不大好。” 虞熹又试探性地问道:“我刚才看到你从精神科出来,你是不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在监狱里这么多年的生活,蓝歌早已变得冷漠、敏感、谨慎,但不知怎的,可这个虞熹就像有魔力似得,能令她敞开心扉。 蓝歌抬头望了眼午后干净明亮的蓝天,“是忧郁症。” 淡淡的几个字,就令虞熹红了眼圈。 怎么会?蓝歌怎么会得了忧郁症呢? 虞熹以前老是担心,会不会遗传家族的精神病? 外婆有精神病,焚炭去世的,妈妈到了中年,也精神失常,把车子开进了湖里。 那个时候,蓝歌就像个大姐姐一般一遍遍重复地安慰她:不会的,我们眉妩这么善良,老天爷怎么舍得让你得那种病呢? 她没有遗传家族的精神疾病,却是蓝歌得了这种可怕的病。 在监狱那种弱肉强食的鬼地方,蓝歌一个弱女子不生病才怪? 娱乐圈里,不乏生这种病的艺人,绝代风华的张国荣不就是得了抑郁症,从酒店二十四楼一纵而下,摔成了肉泥。 这就是抑郁症最坏的结果。 只是,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让蓝歌生这种病呢? 心中在咆哮,在揪痛。 这一刻,她是多么想伸手抱一抱她。 然,她不能,只是僵在原地,什么都不能做。 她学着乔剑波那种轻快的口气说:“没事的,只要好好吃药,就会痊愈的。” 蓝歌并未说话,只是淡淡笑了。 徒步至停车场,眉妩正要从包里掏出车钥匙,就被是三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男人拦住,“你就是虞熹?” 这几个男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虞熹并未回答他们,用车钥匙解锁之后,直接拉开车门,对蓝歌说,“上车。” 这时,男人突然伸出一只手,摁住了虞熹打开的车门,“我们问你话呢?” 虞熹丝毫不惧怕,高高抬起脸,对上那个男人,“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旁边一个带鸭舌帽的男人斜眼一笑,“跟她费什么话?她这张狐狸精的脸蛋化成灰我都认识。” 紧接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 那个玻璃瓶中装着黄色的液体,看起来很恶心。 虞熹已然意识到什么,眉头一拧,撒腿就拉起蓝歌的手一起跑。 但男人的手速度很快,从后面拽住了她的肩膀,“抢了我们萧女神的角色,还想跑?” 原来是萧怜儿的脑残粉! 曾经,她就被一些狂热的脑残粉淋过狗血,现在这些人是又要对她做什么疯狂的事了吧? 她没猜错的话,那个瓶子里装的是强酸性液体! 急中生智,她猛地一推蓝歌,对她大喊一声,“蓝歌,你快走,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明明蓝歌是有机会跑掉的,但是她却不肯走,偏偏固执地用干瘦的身子护在虞熹的跟前。 “你们大庭广众的,是要干什么?” 顶着鸭舌帽的男人,一把就将蓝歌推倒在地,“滚你丫的,别多管闲事!” 男人犀利狠辣的眸光转移至虞熹脸上,“我把你这张脸毁了,看你还敢不敢跟我们萧女神抢角?”。 第249章 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第249章 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男人狠戾声音刚落,就悻悻拧开玻璃瓶盖子。 蓝歌看着那瓶子里的东西,就觉头皮发麻,回想起以前在监狱里被那些女囚用烟头烫,小小的烟头烫下去就能让人疼得冒汗,何况这是一整瓶的酸性液体。 万一那些可怕的液体泼在了虞熹的脸上,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慌骇之后,她一咬牙就欲站起身来,但被一个眼尖的男人给死死按在了地上,“你他妈给我老实点,不然连你一起泼!” 蓝歌瞅见不远处有一对小夫妻正朝这边走过来,张嘴就喊“救命”。 只是这“救命”二字还未脱口而出,就被男人用力地捂住了嘴巴,急着眉头看向鸭舌帽男,“我说你动作快点呀,有人来了。” 鸭舌帽男狰狞地斜嘴笑了下,就高高抬起了手。 眼见那些黄色的液体就要朝自己脸上泼过来,虞熹一抬手肘就往擒住自己的那个男人腹部用力撞去,撞得那个男人“哎哟”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就松开了她。 同时,拿起自己的包,就挡住了那些硫酸,然后,那么轻轻地一扫,就泼回到了那个鸭舌帽男的脸上。 顿时,男人一张脸就被硫酸腐蚀得见了红色肌理下那一层密密麻麻的血网。 痛得男人叫得一个惊天动地! 好在今天背的是个牛皮大包,有两张a4纸那么大,足够来挡住那些硫酸。 虽说如此,但是手背上还是溅到了两滴,登时形成了两个小坑。 虞熹有些吃痛,但只是轻瞥过手背上的伤,浅浅地勾起了红唇。 “我这张脸可金贵着呢,想毁,可没这么容易!” 其他两个男人见行动失败,撒腿就跑,想要溜之大吉。 正巧那对小夫妻经过,那个丈夫路见不平,上前帮忙,和虞熹一起把他们制服住。 女人尖锐的高跟鞋踩在一个男人的背上,嘚瑟地笑道:“萧怜儿派你们几个小杂碎来教训我之前,也不知道打听打听我的身手么?到底萧怜儿是年纪大了,也蠢了!” 她以前就后悔没听田澄的,在大学那会没去报个跆拳道。 后来啊,她在泰国,就请了个泰拳教练,除了形体训练以外,每天都会抽出一个小时来练泰拳,虽说泰拳不是多厉害,但对付一两个小毛贼,用来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刚才,要不是带着蓝歌,生怕她受到牵累,她早动手揍这几个所谓的萧怜儿的狂热粉了。 被虞熹踩在底下的男人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却还在嘴硬,狡辩道:“我们可不是萧女神派来的!我们是看不过去你枪了我们萧女神的角!” “哦,是么?看来我得请你们去警局好好喝杯茶了。” 虞熹挑眉笑了笑,便报了警。 对那对好心道谢之后,就回到了乔剑波的诊所。 第一时间,蓝歌就拉着她去厕所,做了冲洗。 看着蓝歌紧蹙着眉头急得满脸大汗的样子,虞熹不由地轻笑出声。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是浓硫酸?就这么小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永久留疤。” 蓝歌絮絮叨叨地说着她,认真又着急的模样,竟又让虞熹想起以前她犯了错时,蓝歌总是用手戳她的脑门,“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种小事也能犯错?” 她则总是一把捉住蓝歌的手,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好姐姐,再这么被你戳下去,我聪明的脑瓜子可得被你戳笨了,以后笨了,嫁不出去,你可得负责。说不定啊,我会赖在你家一辈子。” “你这个鬼精灵要是嫁不出去啊,这世上的女人就只能都待字闺中了。” 曾经的欢声笑语还在耳边,仿佛前一秒才发生过的事。 虞熹仰脸看着蓝歌,满不在乎地说:“蓝小姐,也许我说出来你不相信。这种伤,对于我来说,都不能算是伤。” 蓝歌微微一怔,似乎虞熹身上藏着很多秘密。 她想,虞熹一定是一个和她一样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伤的女人,否则又怎能笑着说出来被硫酸溅到这种的伤是小伤呢?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白白受这个伤。”虞熹盯着蓝歌的眼睛,说得格外严肃,顿了下,又道,“我们萍水相逢,蓝小姐还能这么挺身而出,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蓝小姐以后有困难,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一定会尽全力相帮。” 蓝歌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自己的身体挡到她跟前去? 也许,她身上闻着有眉妩的味道,那种熟悉又令她怀念的味道,她不想失去,仅此而已。 看着虞熹真诚的微笑,蓝歌亦是弯了眉眼,笼罩在心头挥之不散的阴云也豁然消除很多。 …… 这事之后,虞熹就住进了医院,还托人找来了那个叫做“橙子”的八卦记者。 当那个穿着风衣的女记者推门而进时,又令虞熹眼眶热了下。 这个“橙子”果然是她认识的那个“大澄子”。 “虞小姐,你好,我就是橙子。你找我来,是有什么内幕要告诉我吗?” 虞熹指了指病床前的椅子,意思是让她坐下来好好聊。 田澄点了下头,就坐了过去,走近后,她下意识地瞄了瞄虞熹,一边从包里翻出了记事本,一边说道:“虞小姐,你比电视里的更美。难怪池慕寒能为你抛弃萧怜儿,让你当《武则天》的女主角?” 田澄说这话时有那么点酸,她这是为眉妩抱不平。 眉妩死之前,肚子里还怀着池慕寒的孩子。 可三年一过,池慕寒就把尸骨未寒的眉妩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活得那么潇洒,身边的女人从萧怜儿换成了一个艳星,而眉妩却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在冰冷的海里,连尸首都没找到。 眉妩,是多么的可怜啊。 心头一阵感伤,感伤过后就是冷静。 萧怜儿是眉妩讨厌的女人,也就是她讨厌的女人。不管是谁,能让萧怜儿吃苦头总是好的,在这一点上,她该感谢虞熹。 虞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哈哈爽朗笑了笑,“美吗?整的,我真该谢谢我的整形医生,把整得如此美丽动人,能让全世界的女人羡慕嫉妒我,甚至,有人想派人来用硫酸毁我的脸。” 她声音娇媚,哪怕是田澄听了都觉得酥骨。 但是,田澄也立下意识到什么,“虞小姐,你的意思是说萧怜儿她——” 思及此处,田澄只觉毛骨悚然,不敢开口说下去。 虞熹将被腐蚀成两个小窟窿的手背,摊到田澄眼下,笑嘻嘻道:“可不是嘛?今天有三个男人说自己是萧怜儿的狂热粉,把我和我的朋友堵在了停车场,先是劈头盖脸把我一顿痛骂,然后就掏出一大瓶硫酸往我脸上泼,幸好我聪明,拿自己的包挡了下,否则现在可不止只有这么两个小坑,而是已经面目全非了。” “你说萧怜儿是不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了?我不过是抢了她的角色,她却要置我于死地!” 田澄皱了皱眉,“那几个男人只是她的疯狂粉丝,未必就是她做的。” “这里面有这么大的文章可做,橙子记者你文采非凡,妙笔生花,一定能写出十分精彩的文章来的。” 虞熹一番话,就让田澄不由地高看了这个艳星几分。 不止有脸蛋,还有脑子,这女人不简单,也难怪能让萧怜儿这么惨! “我明白了,虞小姐。”田澄看了看她的手,拍了两张照片,再将目光移至到她脸上,“不过,仅仅是你手上这两个小坑,还不够有说服力。” “你的意思是?” 田澄扬起唇,“当然是还需要再化点妆了。” …… 见完田澄,虞熹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给池慕寒打了通电话。 池慕寒一听手机那头的女人声音沙哑,是噙着哭声的,他眉头陡得拧起,“美人,你怎么了?” “还不是你那个前女友吗?嫉妒我比她漂亮,就找了几个人拿硫酸来泼我?”虞熹哭得断断续续的,“池公子,这回……你可得替我做主……” 那一抽一抽的哭泣声,饶是池慕寒的心是钢筋水泥做的,听了也为之动容,只觉被她哭得心都快碎了。 “你有没有受伤?” “怎么没有受伤啊?手上被硫酸烫了几个窟窿不说,在跟那几个男人拼命搏斗时,还挨了好几下拳脚,人家现在还在医院呢,没脸出去见人了……呜呜……” “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虞熹报了医院的地址,满意地挂了电话。 止住眼泪,端起一面化妆镜,看着镜子中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哭颜,眉角长扬,笑意更盛。 田澄不愧是她的好基友,居然还能想出这样的鬼点子来? 等着看吧,萧怜儿,明天之后,我会让你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不管是不是你派人来泼我硫酸的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几个所谓的男粉丝被捉住了,更重要的是她还因此受伤住院了。 “萧怜儿,你让我受的伤,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第250章 给我赔礼道歉 第250章 给我赔礼道歉 池慕寒接到虞熹后,一刻都不敢耽搁,放下手头一切工作,就赶来了医院。 虞熹躺在床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一看到池慕寒出现,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就那么不声不响地淌了下来。 他俊眉一收,就疾步走至她床边。 她扑进男人怀中,拽着他的衣角,嘤嘤小声哭了起来,“池公子,你总算来了。” 看到虞熹这张鼻青脸肿的小脸时,池慕寒的就抑不住地心疼,现在她在他怀里哭,别提他心里什么滋味了。 “别哭了,让我看看你的脸。” 虞熹并未抬脸,扭捏地埋在他胸口,鼻音重重的,“我丑死了,别看。池公子,这回你可不能再偏袒萧小姐了,她都让她的粉丝把我弄成这样了,还有我的手,你瞧瞧……” 一只玉手就塞到男人的眼下,只是那只左手上不再光洁无暇,多了两个小小的血窟窿。 池慕寒眼底一片晦色,不由自主地捉住了她手,轻轻放下唇下呼气。 感受着从男人口腔中喷薄而出的热气,虞熹心头一颤,就将手抽了回来。 一双水汪汪的眸盯着他,娇滴滴地叹气,“你吹气,我也疼,手疼,脸上疼,浑身都疼。” 虞熹是个极会撒娇的女人,笑能撒娇,哭也能撒娇,这娇一撒起来,就让男人没辙。 池慕寒敛了敛眉,“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去带萧小姐过来,给我赔礼道歉!” “你确定这事是她做的?” “我不管,那三个想要泼我硫酸的王八蛋口口声声说是萧小姐的粉丝。当时可不止我一个人在场,我的朋友也在场呢,可以为我作证。还有啊,这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因萧小姐而起,难道她不该向我道歉吗?” 这女人一脸青肿,可小嘴儿一撇时,却还是让人觉得娇羞可爱。 “该、该、该。” 池慕寒连说了三个“该”字,就哄得女人一展笑颜。 她又娇嗔了一声,“池公子,你可得说话算数啊,也不枉我对你情有独钟一场。” …… 下班后,席云峥直接回到了半岛豪庭。 事先并没有跟夏雪打招呼,想给她一个惊喜,或许是因为被报道出来他跟蓝歌之间的事会让她受委屈吧,还特地让秘书买了一只爱马仕的新款包包送给她。 驱车来到半岛豪庭,拎着手里的礼物进去。 楚楚以为是夏雪回来了,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大少爷,她有些意外,却又有些欢喜,“大少爷,您来了。” 席云峥点了下头,将手里的包装好看的礼盒递给楚楚,“给夏小姐拿上去。” 楚楚楞了下却没有当即接过来,席云峥疑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夏小姐还没回来。” 楚楚声音很小很小,犹豫着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拿漂亮的礼盒。 一眼,席云峥就瞥到了她手上的烫伤红痕,眯了下眸,“你手上怎么弄的?” 大少爷虽然平时冷冷淡淡的,但说实话对家里的佣人很好,就像上次他爷爷中风,她哭着打电话到家里去的时候凑巧被大少爷听到,大少爷不止给她放假,还给她加了薪水,拿着回去给爷爷治病。 而现在又这么关心她,她一下子就哭起了鼻子。 但是她却恩将仇报,做了对不起大少爷的事,她欺骗了对她这么照顾的大少爷。 “好端端怎么哭了?干活时不小心烫到的么?这两天就休息下,别干活了。” 席云峥对哭的女人甚是头大。 听得席云峥这么说,楚楚就哭得更凶了,她哭得颤抖,一扬脸,咬了咬牙就说道,“大少爷,我做了错事,我对不起您。” 席云峥皱了皱眉,这下人烫伤而已,怎么跟做错事对不起他扯上关系了? 楚楚哭着哽咽道,“大少爷,您对我这么好,我还骗了您,我真是太坏了……其实,大少奶奶的衣服真是被夏小姐剪碎的。 那天我亲眼看到的,还让我打包了去送给大少奶奶,正巧二少爷回来,他问我箱子里装了什么,我就告诉他是大少奶奶的衣服,他让我搬到了车子里去说要给大少奶奶送去,后来,二少爷才回来闹的。” 席云峥的眸光敛得很深,“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来告诉我实情?” 楚楚把自己的手背伸过去给大少爷看,“大少爷,您看,这是夏小姐拿滚烫的牛奶泼到我手上来的,我痛得受不了,夏小姐还让我继续干活。 我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不认识几个字,可我还分得清好坏的。我跟您坦白,是因为您对我好,我不能再骗您了,那次骗了您之后,我心里一直不好受。 可是夏小姐又是那样厉害的人,我不敢说,我害怕她又骂我。可是,这次她拿牛奶烫我,不知道下次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我会把夏小姐给我的那些钱还给她。大少爷,请求您把我调回席宅去吧,只要您能原谅我这次。” 如果楚楚说的是真的? 那么…… 席云峥的心头猛得一痛,是在痛他冤枉了蓝歌,还是在痛雪儿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你明天就回老家吧。” 席云峥顿时觉得很无力,走向沙发,将手里的礼盒用力往沙发上一扔。 “大少爷,您还是要赶我回老家吗?”楚楚抽泣着说,“我知错了,大少爷,请您原谅我吧。” “你手上不是有伤么?我放你一个礼拜的假,等伤好了再回席宅。” 席云峥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 这种疲惫感来得很狂野,甚至,让他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好的,大少爷,那我先回楼上收拾东西,我想今晚就回老家去。” 楚楚抹了一把眼泪,破涕而笑。 其实她今天敢说出这些话,还源于她在楼上收拾时,看到了被夏雪揉皱的那份报纸,她看到关于大少爷跟大少奶奶的报道。 她想,也许大少爷有一天真的会回心转意的,跟大少奶奶和好的,那样的话,她就不需要忌惮凶巴巴的夏雪了。 席云峥挥了下手,看来楚楚是真的害怕雪儿了,连多留一晚都不愿意。 楚楚走后,在大厅了等了很久,直到晚上10点多的时候,夏雪才回来。 夏雪回来的时候春光满面,一晚上跟宗良来了好几次,自然是够滋润的,她甚至觉得脸蛋都变得光泽红润了,并且已经商量好怎么对付蓝歌了,怎能不畅快呢? 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依着身形俊拔的男人,心里又更加欢喜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席云峥的脖子,“阿铮,你回来啦?是不是想我了?” 席云峥豁然睁开一双黑眸,薄唇一扯,沉沉的音调冷得如冰锥一下扎人。 “歌儿的衣服是你剪碎的?” 环着席云峥脖颈的手攸得一抖,居然喊那个女人“歌儿”? 多久了,他没这么叫过那个女人了。 夏雪镇定地不改颜色地说,“是蓝歌告诉你的?” 她那轻轻的一颤抖,还有她问出来的话,都已经证实了真是她做的。 他拉开她缠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回过头来,一双如墨的眸盯住了她这张清纯的脸。 “是楚楚告诉我的。” 还真没想到那个忠厚老实的佣人敢背叛她? 不过既然席云峥会这么直言不讳地问她,就证明他已经信了楚楚的话,当初她真该找个理由把楚楚这个后患给开除了,那么现在她就不会被那个死佣人摆了一道。 夏雪并没有否认,声色有些嘶哑脆弱,“是我做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对你够不成任何威胁,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席云峥不解,为什么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女人突然变得这么残忍可怕,能设计蓝歌,能毒打佣人? 真的,他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一脸纯洁无害的女人。 “她一从监狱出来就来破坏我们的订婚典礼,而且她对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我没有了孩子,失去了半个子宫一辈子无法生育,只是坐了三年的牢就可以还清了吗?阿铮,女人的心都很小,你觉得我真的能一丁点都恨她怨她吗?” 从来,他都是不知道这个软弱大方的女人心里也是怨恨着蓝歌的,因为她一直都口口声声跟他说,她原谅了蓝歌。 的确,他这个旁人见她受了这么多苦,都无法一下子原谅蓝歌,更何况她这个受害者呢。 席云峥的唇瓣磕碰了下,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听得夏雪流泪痛哭,“我也想原谅蓝歌,我逼着自己原谅她,我以为那些事都可以过去,可是,当三年后,她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真的乱了。 我心里的那股恨意又被她激起,我才会做了错事。我知道你不喜欢耍心眼的女人,阿铮,我就只有这么一次,难道还敌不过蓝歌那么多次吗?阿铮,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发誓。” “区别不在于一次和多次,我只希望你一直是那个简单纯真的我的雪儿。” 席云峥望着这双无辜的水眸,深深地皱眉。 他只是不想失去当初那个单纯的女孩。 要知道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了。 夏雪知道这一次是让席云峥失望了,突然又抱住了他,趴在他肩上,哭得更厉害了。 “呜呜……阿铮,我还是原来的我,请你别因为这件事丢下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阿铮……”。 第251章 女神之路走到头了 第251章 女神之路走到头了 夏雪一声一声地哭着,让他的心里很烦乱,闷闷的,透不上气来,却不忍推开她。 这个女人为他付出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终究他还是不忍心。 他说,“雪儿,我希望这样的事,不会第二次。” 夏雪哭着答应,绝对不会有第二次,心里却是一千个一万个要憎恨蓝歌,真的只有她死了,她才会有好日子过。 任由她哭了一会,哄她睡觉,然而他却没有留在那里过夜,说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便离开了。 夏雪却知道,他很可能是去席宅了,心里越发地抓毛,还有那个背叛她的楚楚,别让她逮到机会,她不会放过她。 本来这一晚上他已经安排好了,先陪夏雪出去吃晚饭,再去看一场电影,留在那里陪她过夜,然而因为楚楚告诉他这件事,他真的是没办法留在那里。 突然的,他有些想去看看蓝歌。 早上李嫂说她病了,他这个曾经作为大哥的,应当去看看吧。 来到蓝歌房门口,好几次想开门进去,手握上门把,又放下,如此反复,掌心已覆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房间里的灯灭了,也许她已经睡下了。 向来做事果决的他,何时这么犹豫不定过? 心想还是等到明天吧,正欲转身离开,这时,门却“咔嚓”一响,从里面缓缓打开。 身穿睡衣的女人就这么突突撞入他的视线里,手里拿着一只空了的玻璃杯。 在蓝歌看到席云峥的刹那,讶了一下。 今天又去看了心理医生,本来以为不服用安眠药就能睡着,但还是不能,起来吃药,杯子里没有水,就想去楼下倒一点,没想到他站在他门口。 “席总,你半夜不陪你的未婚妻睡觉,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席云峥眸光紧紧锁着女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心里又窒了下,唇角蠕动了下,“听李嫂说你病了。” 他这是特地来关心她的吗? 心里微微动了下,呵呵……怎么可能? “是病了,还死不了,要让席总失望了。” 她淡淡地说道,眉角一扬,颇有讥诮之味。 这个男人曾为了另一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要她去死。 他听说她病了,除了过来瞧一瞧她死了没? 还能有其他意思么? 冷漠地眨了下眼,瞥见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慌张气怒,又眨了下眼,只看见他眸子里在冒火。 果然,那慌张是她看错了。 她声音薄凉,一如冰窟的冷空气。 “麻烦席总让一下,我还要下楼倒水吃药。” 他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他不动,她便挤过去,反正她真是瘦了许多,身子单薄能从他留给她的那条缝里钻过去,贴着他的身体擦过去。 他不小心吸进她发顶的香味,她应该才洗过头,仍用着以前常用的洗发水,淡淡的桂花香,魅惑地让他心神一荡。 猛地,他伸手,用力扣住她的手臂。 “蓝歌,你这是何必?跟我说话非带着刺不可么?我只是想关心你一下而已,我知道是雪儿把你的衣服剪碎了,还让宴青误带给了你。” 他的薄唇又抿了下,眸子里的炙暗让人看不清楚,“我……错怪了你。” “所以呢?”蓝歌蹙了下眉,扬高了一张瘦瘦的瓜子脸,尖锐而带痛的眸光射向他,“所以,我就可以抹灭你跟夏雪让我这三年多在监狱里受的苦,所以现在你知道夏雪剪碎了我的衣服,一声错怪了我,就得让我感恩戴德你的宽宏大量、可怜施舍么? 席云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让你去监狱待三年。真的,三年就够了,你就会尝到什么是人间地狱,怎样叫做生不如死?” 他的眸光越发地幽暗下去,有种让人如履薄冰的感觉。 而他手上力道加大,蓝歌也不呼痛,睁大了一双微红的眸子狠狠地不服输得地瞪着这个男人。 另一只手干脆地抬起,用力拍下他握住她手臂的那只手,他何必这么假惺惺? 那句他错怪了她,她可真承受不起。 她也不想去理会他跟夏雪的那些个破事。 只是为什么,她一转身,眸子忽得袭上一股莫名炙热? 她用力握了一下手中玻璃杯,总有一天,席云峥,你会知道你不只是错怪了我,而是你错得究竟有多离谱? ……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虞熹的病房门被敲响。 虞熹眯了眯眸,眼中不觉扬起笑意,她知道是池慕寒带着萧怜儿来给她道歉了。 一大清早,她就画好了精致的病妆,还在脸颊那边贴了绷带,让自己看起来真是被揍得不轻的样子。 理了下妆容,不用往眼里滴眼药水,想一想那些过往的辛酸,就能令眸子通红。 要说演戏啊,她早就被生活锤炼得炉火纯青了。 柔声喊了一声“请进”之后,房门就被打开。 在萧怜儿看到倚坐在床头的虞熹之时,她的双眸惊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向池慕寒,“慕寒,你说带我来见一个人,就是虞熹?” “可不就是我么?萧小姐。”虞熹委屈又满意地睇了池慕寒一眼,而后又低低柔柔道,“池公子,你也真够不地道的,把人萧小姐带来了,也不跟人家说见的是谁,来干嘛的?” 萧怜儿心中也很是纳闷,池慕寒到底带她来见虞熹干什么? 昨天凌晨她又很荣幸登上了微博热搜no.1,因为虞熹被人泼硫酸的这件事。 有人故意在网上肆意造势,是她指使粉丝对虞熹泼了硫酸,还附了很多虞熹受伤的照片,真是有图有真相,她的微博底下几十万条的评论,都是清一色的谩骂声。 她在娱乐圈成了一个容不下后辈的恶毒女人! 池慕寒不为她解决这些舆论压力不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把她带到虞熹的病房来了? 她按捺不住,急声问道,“慕寒,你到底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虞熹曲起膝盖,手肘抵在膝盖上面,撑着自己下巴,悠悠等着池慕寒开口。 她很清楚,只有从池慕寒嘴里说出来的话,才能刺痛萧怜儿,令她享受这份痛入骨髓的酸爽! “我要你向美人道歉!” 在池慕寒冷沉开腔之后,萧怜儿好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得,又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大笑起来,“什么?池慕寒,你有没有搞错?你要我向虞熹道歉?我凭什么向她道歉,她有证据吗,那些人是我在背后指使的?” “可他们是你萧女神的粉丝呀,你不跟我道歉,谁跟我道歉呀?兴许你跟我道歉了啊,我会在媒体面前替你说点好话呢。”虞熹慢条斯理地吐着气息,樱桃小嘴对着自己受伤的手背呼了呼气,“不然,你这女神之路可就真走到头儿了。” 萧怜儿气得嘴唇绛紫,面色发白,她用无助的眼神向池慕寒求助,可是池慕寒只是冷漠地瞟过她,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其实,她心底很清楚,自从虞熹这个妖艳的女人出现后,池慕寒连人带心就被虞熹拐跑了。 她两次因为丑闻上了微博头条,但,池慕寒却是一直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 若是池慕寒能出手帮她,这些对她不利的新闻一定会被压下去! 权衡利弊之下,萧怜儿委屈求全地退让, “好,虞熹,我向你道歉,就当是替我那三个冲动的粉丝。” 紧接着,她紧紧捏着手指,咬牙切齿地瞪着虞熹,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这萧怜儿官腔倒是说得挺溜,道歉就道歉呗,还是替粉丝道歉的。 “三个?”虞熹挑了下眉,一道锐利的光芒戳向萧怜儿,“我可从来没公布找我茬的人是三个啊,警局那边的消息也一直是封锁的。萧小姐,你这可是一时激动说漏嘴了?” 虞熹这个女人果然是厉害,她差一点就着了她的道儿。 萧怜儿镇静地说道:“这事闹得这么大,只要有心,或多或少也能打听到点消息,不是么?” “呵呵……真如萧小姐你说的这样那就好了。”敛眸淡笑了下,虞熹就挑高了眉,“只是,仅仅对不起三个字,就能抵消我昨天受得这些罪吗?萧小姐,你可是没瞧见,那是一整瓶的硫酸啊,就劈头盖脸地朝我扑过来了,要不是我机智避开,我的脸可就稀巴烂了。” 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对峙,没有烽火,却是硝烟弥散,而池慕寒也不打断她们,冷眼暗瞧着这一切。 萧怜儿抿了抿唇,“那你到底要我这样?” 看着萧怜儿这副求人的姿态,虞熹心中是乐意的,只是还不够,仅仅是嘴上说句虚伪的对不起,那当然是不够的。 “那至少也得给我斟杯茶吧?” “虞熹,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吗?池公子,你可得给我评评理,让萧小姐给我斟杯茶过分吗?你瞧瞧我这脸,还有我这手……都成什么样儿了……” 她指了指自己负伤的小脸,又比划了比划自己的手,委屈地憋着小嘴诉着苦,还给池慕寒抛过去一个娇里娇气的小眼神。。 第252章 大快人心 第252章 大快人心 不消池慕寒出声,从他凌厉的眼神中,萧怜儿就明白了一切。 这个男人至始至终都站在虞熹那边! 她咬紧牙关,“好,我给你斟茶。” 虞熹满意地微微笑开,指了指一旁的茶几,“萧小姐,茶具在那儿呢。” 萧怜儿强忍着一切屈辱,给虞熹泡了一杯热茶,托着茶杯,缓缓朝病床上那个一脸得逞的女人走去。 “哎哎哎……我说萧小姐,你这走路姿势可不够诚恳啊?” “虞熹,你还要怎样?” 虞熹继续道:“你要是真心实意向我道歉啊,那至少也得像菲律宾女佣一样猫着腰弓着身走过来呀。” “虞熹,你这是得寸进尺!” 萧怜儿那生气的样子,就差点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就这么过去了。 被虞熹收入眼底,可真是觉得有趣极了。 真真是想不到,萧怜儿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萧小姐,我又没让你给我跪下,只是要你表现的诚恳一点嘛。池公子,你说对不对?” 池慕寒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一记有力的颔首,给予了虞熹支持。 萧怜儿真是有点哭笑不得,她这么屈尊降贵配合池慕寒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不想惹这个心爱的男人不开心而已。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萧怜儿学着菲律宾女佣走路的姿势,猫身行至虞熹床前,将茶杯举起,递给她。 虞熹笑着接过了茶杯,还极其讽刺地说了一句,“真是辛苦你了,萧小姐。” 这一切,萧怜儿都忍了。 她以前在萧家被萧音音也是百般欺负,还不是忍了,只能善于隐忍的人,才能做得了大事。 早晚,她会让虞熹尝尝她的厉害。 正这么想着,她的唇角不觉上翘。 哪知虞熹才喝了一口水,一张嘴,就吐了她一脸,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过虞熹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 “虞熹,你竟敢吐我?你知不知这茶水有多烫?” 她委实已然怒不可遏,伸手就要过去夺虞熹的茶杯,将这些水还到她脸上去。 不料虞熹这女人狡猾得很,在她的手伸过去之时,就“哎哟”娇滴滴一声,将茶杯打翻在她脚面。 “萧小姐,原来你也知道茶水烫啊?既然知道,还泡这么烫的茶给我喝,你这是要烫死我啊?” 虞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下站在她面前的萧怜儿,可真是狼狈极了,那湿哒哒的小脸上还残留着几片绿茶叶。 能把萧怜儿整得这么惨,那真是前所未有的大快人心啊。 剥夺她的自尊,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来说,一定比杀了她还痛苦! 这场虐萧怜儿的游戏,总算玩得有点过瘾了。 “不过念在萧小姐你还算真诚的份上,我呢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等我把这身上的伤养好了,我就召开一场发布会,到时候会替萧小姐你解围的。” 萧怜儿抹了这一脸的茶水,这茶水里还带着虞熹的口水,可真真是恶心极了。 但池慕寒在这里,她亦是有火难发,不同于泼辣野蛮的虞熹,她是个有休养的女人。 而虞熹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才一次次地变本加厉。 “这歉道完了,我走了。” 虞熹笑嘻嘻地在她背后挥手,甚是愉悦,“萧小姐,拜拜,好走啊。” 在那扇门关上之后,一直沉默的池慕寒终于开了口,“现在高兴了?” “高兴,怎么不高兴?我都快高兴地冲上云霄了。” 她从床上蹦跶地跳了起来,转了几个圈后,脑袋晕晕乎乎的,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池慕寒沉眉,上前搂住了女人的腿。 虞熹眼神迷离,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地上的池慕寒,气息如兰,却有些冷。 “怎么?把池公子曾经心爱的萧小姐折腾得够呛,池公子不高兴了?” 池慕寒薄唇微微张了张,遂哑声开腔,“我只是……不希望你变成这样子。” “变?池公子,你也许还不清楚我的为人,我啊一直都是这样子呢。别人要是打我一拳,我一定以十拳奉还。我啊这叫真人真性情,不像萧小姐那么虚伪,你看看明明脸都气绿了,但是为了在你面前维持形象,连个屁也不敢放。她啊,不在你面前的时候,可是另一副嘴脸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怜惜交织的情感,很快又强制隐下,“怎样都好,只要你高兴。” 柔软的双手往池慕寒颈上一环,眉眼飞扬,“这才像要宠我一辈子的池公子嘛。” …… 蓝歌在家休息了几天,在报纸上翻着有什么适合她的工作。 总不能今后面朝西北方喝西北风吧。 适时,手机铃声响起来,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声音有些熟悉,听得对方说,“喂,蓝小姐你好,我是容嫣。” 容嫣,兰桂坊的那个领班。 想到前几天,她给她惹得祸,她就不好意,连忙道歉,“容小姐,上次的事真是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虞骁没有找你麻烦吧?” 容嫣笑了笑,说道,“哪里啊?我还要谢谢你,因为这件事,我成了兰桂坊的主管了,虞少没有刁难我,还谢我及时出现让他没有铸成大错。 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你,对来我们兰桂坊当陪唱还有没有兴趣?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来,你就是我们的正式员工,我们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工作时间是晚上6点到10点,每周单休,月薪水两万,做得好还有奖金。” “虞骁安排的?” 容嫣自然知道蓝歌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没有否认,反而实事求是地说:“是虞少安排的。既然虞少在我面前都说了不会动你,又何况经历了上一次,我想他是没有恶意的,要不然以他的能力,要真的想对你怎么样,何必一定要在兰桂坊呢?” 的确,以虞骁实力,要想让她出事,哪里都可以。 不得不说容嫣提出的条件很吸引人,像她这样坐过牢的哪里去找这么一份好工作呢? 蓝歌并未立刻回绝,只是说,“那我考虑一下。” “好,你要是想过来,随时都可以。” 容嫣挂完电话,看向面前的男人,“虞少,您确定蓝小姐一定会来吗?” “自然是确定的,蓝歌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聪明人。” 虞骁挑了下修长的眉,抿了口纯正的布根地,香醇度不输于拉菲。 这天晚上,蓝歌再次踏进了兰桂坊。 并不是冒险,比起虞骁来说,她更相信容嫣,要是她出事,容嫣会像上一次那样不顾一切地救她。 现在的她,太需要一份工作,没有钱,她怎么去找到那个失踪的实习医生——杨佳?怎么证明她的清白,为自己翻了三年前的那桩案子? 既然虞骁这么看得起她,她也想通了,不好好利用的话,就是白痴了。 容嫣很高兴见到蓝歌能来,她觉得蓝歌就是她的幸运神。 因为蓝歌,她一下子从小小的领班升为主管,她认真地感谢蓝歌一番,安排她去工作,仍旧是一号包厢,没猜错的话,虞骁会在那。 果真,一开门,里面却是黑暗一片,楞了一下,不敢上前,正要回头问身后的领路小姐怎么回事? 猛地,身体被领路的小姐从后面一推,一个踉跄,跌了进去。 只觉危险,慌乱之际,想要逃离,看着那领路的小姐恶意一笑,门就被她飞快关上。 心里暗道糟了,虞骁居然又设了个圈套拉她下水,或许容嫣也被他收买了。 她疾步走到门那里,胡乱摸到门把,想要拧开,用力地拧动,可是怎么拧也拧不开,门在外面被锁了起来。 这样的黑暗要让她窒息,冷冰冰的,狭小的要让她窒息,就像曾经的那个监狱,她像是又被关了进去,任凭她再怎么哭喊都没人来放她出去。 蓝歌心里无助到极点,可依旧强自镇定。 靠着身后冰凉坚硬的门板,看向这一片无尽头的黑暗,声音里流露出颤抖。 “虞骁,你又想搞什么鬼?你给我出来!” 半晌,没有人理会她。 周围得黑暗不能让她看见任何东西,也没有一点声音,更加让她恐慌。 她的手颤颤抖抖地摸向自己口袋,想要打电话求救,手机荧屏光线一亮,面前黑影一闪过,她吓得失声“啊”的叫了一声,耳边脚步声飞快而过,手上的手机就教那人夺了去。 忽的,蓝歌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逼近。 她浑身绷直,手臂撑在她两侧,将她固定在门与手臂的中间,有男人微微粗重炽热的气息喷打她脸上,甚至带着那股熟悉的雪茄味。 一想起上次差点被他强了,她的双腿忍不住发软,她咬了咬牙说,“我知道是你,虞骁,你究竟想做什么?” “蓝歌,别怕,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游离回荡,带着一丝暧昧。 惊喜?她只有惊吓,好吧? 正在蓝歌措手不及要去推开他之时,听得“啪”的一声开关按键的声音,屋子里顿时霓虹通亮。 天花板被几盏特殊的灯照着,散开成一道华丽静谧的星空,璀璨的繁星点点,美得炫目。 除了中间空出的餐桌,周围都摆满了玫瑰花,数不尽的玫瑰花,开得火红而鲜艳。 男人打了个响指,悠扬的音乐响起,是角落里有人拉起了小提琴。 她心神一晃,这是何等的浪漫的柔情的烛光晚餐? 睨向这个骄矜的男人,这似乎不是他的作风。 她蹙了蹙眉,“你这又是什么名堂?” 他眯起狭长的眼,一双撩人的狐狸眼紧紧打量着她,严肃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我第一次做这种我自己都觉得会起鸡皮疙瘩的浪漫的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第253章 心疼 第253章 心疼 得! 蓝歌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不知为何,这个男人越是认真,就越让人想笑。 虞骁这样的情场浪子也会认真,是破天荒的笑话。 见得她明媚动人的笑,太阳穴上青筋突突地跳,分分钟有种掐死她的冲动。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表白,他这个男主这么真诚,被表白的这位女主确是笑场了,真是大煞风景。 “蓝歌吗,做我女朋友有这么好笑吗?” 蓝歌摇了摇头,“虞少,你的表情真的很逗,我没忍住,抱歉。” 操蛋的,本少如此传神的表情竟被说成了逗? 虞骁将她的手又用力握了一握,一双炯炯有神的眸逼视着她,眼角抽风似的抽了好几下。 “虞少,我想你已经把我的身子看得一清二楚了,你究竟是真的太重口味,还是为了要赢我,或者赢席云峥?如果是后两者,我明白地告诉你,你赢了,我早已不是从前的蓝歌,从前的蓝歌不会来这种地方当陪唱,而席云峥他对我无情,是江城人们众所周知的事。” 她的言外之意是,拿她来当跟席云峥较量的砝码是毫无意义的。 女人的思维向来缜密,总是能把一件事分析得太过透彻。 然而虞骁紧紧拉锯着的唇,猛地一扯,“那么,蓝歌,我认真地告诉你,我心疼你!” 心疼? 蓝歌的心猝不防及地一颤,她清淡的笑容凝固在唇角。 从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说这样的话,他以为他顶多说一句喜欢,没想到却是那句——缠绵柔骨的心疼。 心疼这份心意,远远比喜欢这样的字眼来得深,来得重。 多么美好感人的词,一个女人能被一个男人心疼着。 要是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能对她说一句——我心疼你,那么这三年零三个月的牢狱之灾也算没白费。 “在看到你身上的那些伤痕时,我就后悔了。我该早点把你弄出那鬼地方的,那样你就不会……不会遭这么多罪……” 从来没有看到过虞骁这样的一面,他向来都是桀骜狂野像狮王一样的男人,现下他迷人的声音微微沙哑,一双修长的眉也跟着深深锁起来,眸光锁着她,似锁着绵延的深情。 蓝歌身子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凝视着他。 “是你把我从监狱拉出来的?” “那么你以为呢?难道还真是因为你在监狱里表现良好被提前释放么?” 她也曾怀疑过,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发生在她身上,明明被判了十年,却服刑了,三年多就出来了。 果真是有一只手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她才得以摆脱那个无情又黑暗的地狱般的地方。 “为什么要救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蓝歌紧紧蹙着眉,想从他的狭长的黑眸里探出一些端倪。 经历了这么多,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蓝歌,多多少少把人性看透了些。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帮你,除非你对他有利用价值。 虞骁抿了下唇,才说,“我听到席云峥要跟夏雪订婚的消息,就猛地想起了监狱中的你,我想把你弄出来会好玩些。” 可不,立即就上演了大闹订婚典礼的好戏码来供他取乐。 这个风流豪门世子居然只是因为贪玩,寻开心,才把她从监狱里弄出来,调解下他无聊无趣的生活? “想不到我还能成为虞少你的调剂品?” 蓝歌低低地笑,眉梢掠过讥讽,笑这个世家子弟的生活究竟有多腐败。 她那讥讽地笑让他心里狠狠一刺,他眸光一恸。 “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爱玩。我起初对你也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可是,越接近你,我就越发现,我对你跟对其他女人的感觉不一样。或许,早在你跟席云峥的那场婚礼上,惊鸿一瞥,你就烙在了我的心里。” 有些爱情,总是后知后觉,想要玩别人的人,往往到后来被别人给玩了。 谁都经不起时间的玩笑。 曾经,他一次次想粉碎她的倔强、高傲、执着,可是当风光无限的那个她消失之后,她已经不是那么的高不可攀,而是变得能任人鄙践时,他却想要她给予她温暖,那么那份感情究竟是什么? 他说,“蓝歌,从做我的女朋友开始,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看着女人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就像在发誓。 这老天还真会捉弄人,就在前几天还想疯狂掠夺她的男人,如今布置了这样一场浪漫,向她求爱,笃定告诉她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默默的对视后,她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谢谢虞少厚爱,只是蓝歌不配,我离过婚,坐过牢,还流过产。” 她有那么多不堪的过去,每每让她回想起来,就像一把锯子狠狠地在割据她的心,而这个骄矜的男人,她如何配得起他那句心疼以及幸福。 又或许,她是不信这个风流大少会为她收心。 又或许,她想,她这种人正该如刘若英那首——《一个人的孤单》中的歌词一样,会一直孤单,这样孤单一辈子。 又或许,只是纯碎的找了个理由拒绝这个家世显赫的男人,一旦重新进入豪门,又必定血雨腥风。 却不想眼前这个男人却是笑了,笑得灿烂,一双眯细的眸子里熠熠生辉。 “那正好,我忘了告诉你,我纵过火,吸过毒,还侵犯过未成年少女。蓝歌,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对于蓝歌的那些烂事他早就能背出来了,既然要她做他女朋友,那么他便不会在意,他本就不是多清白多高尚的男人,何苦计较那些过去的,跟自己过不去? 对于虞骁的毫不避讳暴露自己的过去,蓝歌吃惊地张了张嘴,一滴冷汗悄悄流下,这个男人,还真有他的,能做这么多极品的事。 终究,她还是从他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一寸一寸地抽出。 他的眉一分一分地皱下去,他唇动了动,声音似酝出一丝苦哑,“蓝歌……” “虞骁,我们还是做朋友得好。” 她今年二十九岁,心却像是九十二岁,她早在绚烂盛开时就已凋谢。 她已经没办法像年轻时候一样,狂热地不顾一切地去追逐爱情. 爱情这东西太过奢侈,她害怕触及。 蓝歌的话让虞骁揪了揪眉,随即又爽朗笑开,“也好,那就从朋友开始。” 他知道蓝歌的心曾被伤得很深,对他又还有设防,但是那一句朋友已经让他很满足。 听说蓝歌从十七岁进入席家始就恋慕席云峥,整整追逐了他九年,好一个九年,说出来不过两个字而已,做起来却是何等艰辛? 他心下又酸了一酸,自顾自地说了一句,“或许我也可以尝试一下九年。” 蓝歌没听清他说什么,疑惑地看向他,他却再次拉起她的手,从那火红如烈的花海里走过去,来到椭圆的桌前,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邀请她坐下,共享这顿烛光晚餐。 蓝歌笑盈盈地落座,四周簇锦拥红,头顶流星漫空,悠扬的小提琴声如咚咚的溪水流动般悦耳动听,还有这样一位矜贵的钻石王老五作陪,这样的场景可真美,就像是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浪漫而情调,不得不说虞骁真是花了心思的。 乔剑波总说她精神很压抑紧绷,她跟自己说,她也该尝试着去放松一下自己。 此刻,心里很感谢虞骁给她这个可以放松的机会,还让她又多了一个朋友,好让她不那么孤单。 这一晚上过得很愉快,蓝歌喝了点小酒,自己打车回到席宅,踏进大门就碰到打算外出的席云峥。 两人相见本就当做陌生人,不说话。 男人擦过她身边时,她身上浓烈的酒精味道让他脚步猛地顿住,“这么晚回来,你这是又去陪唱了?还是去陪酒了?” 感觉到后脑勺被寒冷的目光直戳着,蓝歌并没有回头,也没打算理他,径直往前走。 忽然,身后袭来一道又急又劲的风,他捏住了她肩膀,气恨地牙痒痒。 “蓝歌,你就非得去兰桂坊那种地方上班么?还敢再去陪虞骁那种人,吃一堑长一智,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不懂?” 他怎么知道她又去兰桂坊了? 想必兰桂坊里有他的耳目吧,毕竟他也是那种地方的金主。 “那又怎样?你不也糟蹋过我,抛弃过我,甚至让我做了三年牢么,我现在还不是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和你住在同一屋檐下么? 如果你非得戴着有色眼镜看我,那么我在哪里挣钱都是肮脏的。席总,请你别这么‘好心好意’地关心我,我受不起。” “如果虞骁再轻薄你,我绝对不会再救你。” 蓝歌的肩头被他捏得生疼,本来微熏的俏脸,被她这么一犟,脸更是绯红一片。 “好。” 她高高扬唇,笑靥如花。 本来第一次,她也没求他救她,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席云峥冷锐的眸光恶狠狠地射向她,这个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女人。 看着她红透了的脸分外诱人,一双饱满而又色泽的红唇轻轻一张一合,喷薄出淡淡的酒精味,似也要把他熏醉了。 抓着她肩膀的手猛得一紧,一步上前,他的黑眸直直地撞进她的瞳孔里。 二话不说,男人就把她的脑袋摁住,俯身吻下去,发狠地攫住她那张伶俐的嘴。。 第254章 正牌货vs下堂货 第254章 正牌货vs下堂货 蓝歌瞪大了眼,心慢了半拍。 这个一贯都是张弛有度的男人居然也会有这么粗暴的一面,粗暴到似乎要把她卷进腹中一般。 她伸手去捶打他,然,女人弱小的拳头砸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无异于挠痒痒。 虽说她已经年纪一大把,却对这方面还是不谙其道,被他霸占着纠缠,心一狠,便要急急地去咬他。 他却是轻蔑一笑,不急不慢地从她口腔退了出来。 看着女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他按在她肩头的手又是悠悠一松。 她急忙避开他,踉踉跄跄退到离他数步远之处,一双眼怒得发红,死死地瞪看着他。 他盯着她狼狈的样子,不由冷声嗤笑,“我以为你这张伶俐的嘴不止光会说,还很会接吻呢?” 气得心尖儿直颤,面色更是红得撩人。 席云峥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捉摸不透,他不是连碰她一下都不屑么? 这般亲吻,只是惩罚她的盛气凌人么? 他转眸,凌厉干净,仿佛刚才那缠绵悱恻的吻里丝毫不带一丝感情。 “蓝歌,虞骁你惹不起,我,你更惹不起,在我面前,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别以为有宴青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要治你,我有的是办法!” 说罢,他颀长的身影就消失在冷沉的夜幕下。 被他狂肆吻过的蓝歌,心里乱糟糟的,脑袋昏沉沉的,这样的接吻感觉并不好。 那张薄唇,她不是没亲过,他拼命工作累得趴在书房里睡着了,她偷偷地溜进去,轻轻覆上他的唇,蜻蜓点水,一亲而过,那时只觉软软的,暗自欢喜,如今,那张唇太过恶寒可怕,如侩子手能通过她的唇无情地斩入她的心。 …… 一个礼拜之后,虞熹前往沈氏传媒,召开了一场发布会。 这场发布会,她不止请了萧怜儿,还请了《武则天》剧组。 萧怜儿一看这阵仗,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想虞熹真会这么好心,帮她解释硫酸事件? 躲在萧怜儿身后的孟雨一直紧张兮兮的,不敢去看虞熹,生怕露出了什么马脚来。 只有她知道,硫酸事件是萧怜儿指使她在粉丝群里煽动了大伙的情绪,而那三个脑残粉,还真有这个胆子拿着硫酸去泼虞熹。 一大群记者蜂拥而至,纷纷拿着话筒对准站在前面的虞熹。 “虞小姐,请你说一下硫酸事件的经过,这件事是不是萧怜儿在背后指使的?” 虞熹保持着妩媚的笑姿,轻轻扫了眼身边面色尴尬的萧怜儿。 “请大家不要这么说,这件事呢确实是萧小姐的粉丝所为。但萧小姐是演艺圈的老人,更是公众人物,即便公司选了我当《武则天》这部戏的女主角,萧小姐也不会干出这等教唆粉丝伤害他人的事。这可是犯罪呀,搞不好要蹲监狱的,我想萧小姐不会这么愚昧无知的。” “那么说来,这件事是萧怜儿粉丝的个人行为,跟萧怜儿无关?” “当然无关了。我身上的伤一好,这不就召开了这次的发布会,就是为萧小姐澄清此事,也希望媒体朋友们给萧小姐多一点私人空间,不要再去骚扰她。” 虞熹笑眯眯地说着,就伸手揽住萧怜儿的肩头。 萧怜儿皱了下眉,但当着媒体的面,装作与虞熹很要好的样子,频频微笑。 虞熹勾了下红唇,接着对记者们说:“萧小姐虽然不能当《武则天》这部戏的女主角,但为了配合公司,已经答应参演这部戏中‘王皇后’一角。” “什么?” 萧怜儿顿时双眼怒睁,看向虞熹。 虞熹仍旧是笑,笑得那是一个美艳动人,稍给宋导使了个眼色。 这时,宋导又站出来发话,“怜儿啊,你这记性也真是的,前两天我让人给你送过合同的呀。” 看着这宋导和虞熹串通一气的,萧怜儿心里可真是拔凉拔凉的。 宋导又偷偷在萧怜儿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就快答应吧,要不然虞熹肯定要你在这场媒体发布会下不来台,那样你的星途就真的彻底毁了,一无所有了。” 萧怜儿不知道虞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故意拿这种小角色逼着她演,降低她的身份么? 答应的话,给虞熹这种脱星当陪衬,以后她在演艺圈还怎么混;可若是不答应,她也是心知肚明,这场发布会,虞熹一定会让她申明扫地。 考虑再三,萧怜儿咬牙强忍下来。 她一拍自己脑袋,佯装想起来了,“哦,宋导你瞧我这记性差的,最近啊被这起硫酸事件搞得我脑子都糊涂了。” 说出这句话时,萧怜儿的内心是崩溃的。 一个虞熹,就把她的生活和演艺生涯弄得一团糟,不过,虞熹,是你非让我进剧组的,那么接下来,你若是再出什么意外,就别怪我了。 一场发布会下来,可谓明争暗斗,弄得虞熹都有点儿乏了。 进了休息室,范琦一肚子疑惑,“熹儿,你不追究萧怜儿就算了,干嘛还让那个讨厌的女人进剧组啊?” 范琦是虞睿在泰国那边给她找的助理,聪明懂事,跟在她身边有两年了。 虞熹在媒体发布会上说的口干舌燥的,喝了口茶,滋润了下嗓子,才笑说:“武则天这部宫斗大戏,如果少了萧怜儿这个最佳配角,就不精彩了,懂么?” 范琦摇了摇脑袋,表示不明白。 “她的那些脑残粉泼你硫酸,差一点就把你给毁了,依我说啊,咱们应该去找证据额把她送进大牢。” 虞熹则无所谓地笑笑,“这事不着急,得慢慢来。琦琦,你知道猫在吃老鼠前都会干嘛吗?” “不知道。” “猫在吃老鼠之前,就会把老鼠玩得精疲力尽,然后再一口吞了她。” 而她呢也是要把萧怜儿玩得自杀的心都有了,然后再给她致命一击。 “我就是担心她进了咱们剧组,又得在背后使坏,把你伤害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那咱们就见招拆招呗,或者,先给她给点她苦头尝尝?” …… “蓝歌,这件好,就穿这一件去。”田澄手上拿着两件裙子对比着。 “那就那件黑色的吧。” 今天是高中同学聚会,夏雪打电话过来特地邀请她过去。 虽然她知道夏雪那个女人无非是想在老同学面前数落她一番,让大家瞧瞧她这个刚出狱的女人是活得多么不景气。 不去的话,大家肯定都以为她怕了夏雪了,去的话,也躲不开一番嘲笑,但她至少敢面对。 敢面对,就未必会输。 田澄是怕她受欺负,死皮赖脸非跟着她来。 二人一起走进订好了的包间,里面能听到闹哄哄的声音。 无非是大家都凑着夏雪问东问西,呀,这根手链好漂亮,肯定很贵吧。 夏雪捂着嘴轻笑,一看就是富太太的样子,“还好吧,就十万而已,反正都是我老公花的钱。” “哇……你老公真有钱。” “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我送你……” 继续往里走,在看到蓝歌的那一刹那,同学们的眼前顿时一亮。 蓝歌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黑色典雅的晚礼服将她映衬地更加高贵优雅,她玉肤雪肤,黑白相搭,更突显出她身上独属于东方女性的古典美。 “夏雪,你还真是不要脸啊,还没结婚呢,就老公老公的叫,不过是个未婚妻而已,又不是什么正牌货。” 田澄快人快语,狠狠白了坐在那里炫富的夏雪一眼。 “哟……正牌货来了。”想得到夏雪那条手链的陈莉看向对面站着的两人说,“不过这正牌货好像成了下堂货了吧。” 他们之间的那点破事,早就在同学们之间传开了。 谁都没想到像蓝歌那样的大小姐会输给了小市民夏雪,输掉了名誉、输掉了婚姻? 陈莉更是咄咄逼人,“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女人怎么买得起这么大牌的衣服,是a货,还是傍了哪个大款了?” 没错,她身上穿得是迪奥的春季新款。 不过,是她用自己预支的工资买的,参加同学聚会,不能太寒碜。 夏雪瞧着这出精彩的戏码,暗暗偷笑,不用她出手,稍微给些甜头,就有很多人抢着替她出头。 毕竟她现在才是英东集团席云峥的未婚妻,想巴结她的人很多,蓝歌受到的奚落也就越多。 田澄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说谁呢?你个贱人再敢胡说,老娘撕烂你的嘴,信不信?” 陈莉白了田澄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是谁呀?我们同学聚会,一个外人来干什么?蹭饭吃的?” “我,蓝歌的保镖!所以,我奉劝你能说人话,千万别说畜生话,你要跟我比嘴炮的话,我会跟你论拳脚。” 保镖? 陈莉有点傻眼了,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蛮力很足的那种,说不定还真是蓝歌的女保镖呢。 陈莉害怕挨揍,瘪了瘪嘴,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却不敢再说什么。 田澄仍是在气头上,要冲过去揍人,被蓝歌一把拉住。 蓝歌给了她一记眼色,别跟那些人一般见识。 一个男同学站起来打了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饿了吧,来来,都坐下吃饭吧。” 大家伙这才落座,菜也很快就上了上来。 夏雪还叫了几瓶好酒上来,让服务员开酒给大家倒满,笑着说,“今天大家想吃什么尽避吃,都算我的。” “好阔绰啊……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太太……” 几个女同学羡慕地说,眸光闪得亮堂堂的。 曾几何时,她们也总是用这样艳羡的目光看着她,追着她在她耳边叨叨,蓝歌你这个好好,蓝歌你那个好好…… 想想真是可笑,人啊,你何必做得如此现实? 夏雪又是掩嘴笑了笑,好不得意的样子。 她将面前这杯酒端了起来,走到蓝歌面前,唇角扬得很高,眸底皆是嘲笑。 “蓝蓝,得有好几年了吧,我们没有这样好好聚一聚了。今天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啊,来,我敬你一杯。” 盈盈笑说着,夏雪便将酒杯朝她推过去,“一敬你终于获得自由,不必再在牢里受苦,二敬你终于找到好工作,在兰桂坊那样的地方当小姐,收入肯定很是乐观。” 什么? 蓝歌当了兰桂坊的小姐? 坐不坐台? 大家震惊的眸光汇聚到她身上,有的惋惜,有的嘲讽,有的鄙视,还有的带了点色情,总之应有尽有。 田澄气愤地要爆发,但是她的手教蓝歌紧紧拽着,她早前过来时就答应过蓝歌,今天不动手打人。 “大家有空就去兰桂坊光顾下,多照顾照顾蓝歌的生意。” 夏雪笑眯眯的,那笑很单纯无害,听在蓝歌耳里,却像是要将她耳膜活生生剥下。 有人嘀咕了一声,“兰桂坊都是公子哥去消费的,我们这些小市民哪里能消费得起?” 又有人提议说,“夏雪,反正你现在有的是钱,改明儿也请我们去兰桂坊那种地方开开眼界?” 夏雪应了一声,就答应了,缓缓看向蓝歌,“蓝蓝,你随意,这杯酒我先干了。” 就把一杯酒喝了下去,瞧着蓝歌的眸光里格外讽刺。 田澄真要气炸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酒杯菜盘悠悠晃荡。 他妈的,这个夏雪简直欺人太甚了。 蓝歌笑得不露痕迹,抿了抿唇,轻声细语地劝慰身边小宇宙要爆发的田澄。 “澄子,咱们来时不是就说过,今天让我一个人发挥的吗?” 田澄吐了一口浊气,压掌收气,才勉强维持出气定神闲的样子。 还是不抢蓝歌风头了,今天她说过要好好发挥的,把女猪脚的位置留给她吧。 蓝歌起身,优雅而从容。 她拿起面前的酒杯,又绕到侍应那边拿了一瓶开瓶的酒,再走到夏雪面前,笑意盈然,“夏雪,你刚刚敬了我,现在轮到我回敬了,是不是?” “嗯……敬你什么好呢?容我想想。”蓝歌精致的眉眼一挑,会心一笑,自然是想到了,“一,我敬你被席云峥赶出席宅,当席云峥的未婚妻当到死为止。” 她顿了一顿,这个女人不是当上了席云峥的未婚妻么? 那么就一直做未婚妻,永远都当不了正牌。 猛地,蓝歌的眼神又是一厉,笑意森冷,“二,我敬你被我端了半个子宫,从此——断子绝孙,无子送终。” 既然你一次又一次的用我的耻辱来侮辱我,那么我定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讨回来,而且更加凶狠。。 第255章 我会一点点问你要回来 第255章 我会一点点问你要回来 大爆料了,居然夏雪被蓝歌端了半个子宫。 天啊,原来表面风风光光的夏雪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豪门太太当成她那样,咦,真是比蓝歌来得更可笑了。 人人都知道她们不合,但是当初席云峥为了保护夏雪,并未将她们之间的那些真正纠纷报道出来,所以大家都还不知道夏雪少了半个子宫了。 大家好笑的眸光,很快变成了同情,但对于夏雪这种受够了同情目光的女人来说,更是悲切愤怒。 好!好!田澄在心里大呼痛快,蓝歌说得可真好,喜欢死她那句——断子绝孙,无子送终了。 “蓝歌,你怎么这么能编?” 夏雪愤恨地咬牙颤抖道,一脸的无辜与无助。 “夏雪,我有没有编,你自己心里明白。”蓝歌笑得飞扬跋扈,又抬了抬酒杯,“话倒是说完了,这酒还是照样得敬的。” 说着,一扬脸,就把杯中酒干尽。 她缓缓伸出拿着酒瓶的手,大家都以为她是要为夏雪添酒,没想到却是抬高了酒瓶,朝夏雪头顶上倾瓶浇下去。 夏雪没想到蓝歌敢这么做,还未缓过神来,那酒已经浇完了大半瓶,居然还没人上前阻止她的恶行。 蓝歌向来就有威慑力,即便她不再是席家的掌上明珠,落魄成这般。 可是,有些人骨子里就透着慑人的高贵,与生俱来,便教人不敢轻举妄动。 一桌子的同学大眼瞪小眼,就连夏雪身边那个刚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陈莉,都不敢对蓝歌叫个“停”字,只怔怔望着蓝歌用红酒劈头盖脸浇了夏雪一身。 当时,田澄也惊呆了。 若是以前的蓝歌是从不屑做这种泼水倒酒的事情的,她会觉得那太小家子气,不符合她一贯优雅的作风,没想到如今……蓝歌的英姿飒爽,简直让人想鼓掌称好。 红酒从头顶蜿蜒下来,有些酒渗入眼睛里,辣得眼睛刺痛,冰冷的液体灌入她的领口。 夏雪一个哆嗦,一站而起,恶狠狠地捉住蓝歌拿着酒瓶的手。 “蓝歌,你竟敢对我这样?蓝歌,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夏雪,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坐过牢的女人呢。更何况,是你邀我来的,不正是想我狠狠教训你一番么?” 她都从监狱那鬼门关走了一遭了,还怕什么呢?岂会怕了一个夏雪不成? 夏雪被气得唇角发颤发紫,脸色煞白,浑身微微打着颤,却不敢反驳一句,咬了咬牙,松开了握住蓝歌手腕的手。 蓝歌看着狼狈不堪的夏雪,她一身昂贵的宝石蓝礼服,教她的红酒弄得脏污,经过知名理发师设计的发型也让她弄成了软趴趴湿漉漉的一团,现在的夏雪可真是难堪啊。 将手里的酒瓶往桌上用力一搁,眸光倨傲睥睨向夏雪。 “夏雪,我告诉你,你从我身上拿走的,我会一点点问你要回来。” 那就像是宣告,或者是下战书。 大家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刚出狱的女人还仍有这种气场,敢向如今已是豪门太太的夏雪挑战,那种勇敢无惧的姿态,真真让人心惊胆寒。 夏雪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抿了抿唇,捏了捏拳,一笑而过,满满的自信。 “好啊,蓝歌,你只管放马过来好了,我等着。” 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钱,往桌子上一挥,这是她用来付这顿饭的钱,“大家慢吃,我先走了。” 大家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居然是夏雪被蓝歌给气走了。 蓝歌提了口气,心下微微地抖,缓缓回到自己座位上,却没看见走到门口的那个女人回过头来从她身上似笑非笑地闪过,唇边的笑甚是诡谲。 田澄给蓝歌竖了竖大拇指,笑嘻嘻道,“蓝歌,你刚才真是猛得一逼,霸气都要侧漏了。” 蓝歌干干地笑了笑,她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也会干这种泼妇干的事,但是,当做起来时,除了一点点紧张外,更多的是酣畅淋漓。 陈莉见夏雪被蓝歌给气走了,那个女保镖还这么猖狂,都怪这两人,要不然夏雪真把那漂亮的手链送给她了,鼓着腮帮子,将筷子往桌上一扔,筷子摔到了菜盘子里,踢了下凳子站起来。 “我没心情吃了,走了。” 说罢,拿起包包就悻悻离开。 大家你顾我一眼,我瞧你一下,这气氛也古古怪怪的。 蓝歌却是知道,这些人只怕是因为她在场而觉得尴尬难堪,莞尔一笑,“我吃饱了,大家多吃点,我先走了。” 田澄看着自己的碗里,又看看她的,明明就喝了一杯酒,连菜都没怎么动过,怎么就说吃饱了? 田澄正要提议反抗,被蓝歌拽了起来,往外走。 吃不吃这一顿饭无所谓,什么时候走也无所谓,这些人如何看待她更是无所谓,只要她将夏雪那个女人给先跑了,这一趟便来得值。 走到门外,蓝歌看着没吃到饭菜饿得有气无力的田澄,一捏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我请你去别处好好吃一顿,如何?” 田澄一听到去别处吃,眸子就亮了一亮,就立马精力十足了,拉着蓝歌的手便往楼下冲,“啊呀,妈呀,饿死老娘了,赶紧的……” 一出大门,虽是中午,阳光还正烈,但微冷的春风还是让蓝歌缩了缩脖子,路口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两人都顿了下步子。 望着那个在微涩的春风下裹紧了自己外套前襟涩涩颤抖的女人,田澄疑惑道,“夏雪那个碧池还没走,在等什么?不会是在这边等我们下来报仇吧?” 蓝歌蹙了蹙眉,没一会儿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豪车玛莎拉蒂停在了女人面前。 哦,原来是等她的未婚夫来接她。 随叫随到,对于公务繁忙的席云峥来说,他这个未婚夫,还真是做得很称职。 席云峥从车子副驾驶座走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夏雪那副狼狈的模样,就像被狂风暴雨打了的娇弱鲜花,楚楚可怜,惹人怜爱,他的眉无声无息地拧了一下。 本来是要和郑恒出来办公,接到雪儿电话,她说午饭喝了点酒有点醉了,让他接她回家。 可他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他还听出了她声音有点沙哑。 果真一来,见到她这幅模样就知道是受欺负了。 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一般扑入了男人结实的怀抱里,席云峥的手在身侧僵了一僵,随即缓缓抚了下她泪水酒水混染的脸颊。 “怎么回事?谁做的?” “阿峥……没什么……我们走吧,我不想再惹是生非了。” “说。” 席云峥凌厉的眉峰一拧,冷沉的口气不容人不回答。 夏雪被男人的声音震颤地心晃了一晃,还是咬着唇,不想说出来,席云峥一皱眉,口气又冷了几分。 “这人还在酒店里吧,我上去找他。谁敢在我地盘上动土,我定要他好看。” 席云峥就要转身走向酒店那边,夏雪急急地拉住他的手,支支吾吾的,哭哭啼啼说道:“是……蓝歌。都是我不好,今天同学聚会,我多喝了两杯,口不遮拦说了些蓝歌不爱听的,她才一气之下用红酒浇了我一身。是我有错在先,不能全怪她。你送我回去吧,只要我们好好的,其他的我都不会再去计较了。” 在驾驶座上的郑恒看着眼前的这个狼藉的女人,在他的映像里,这个女人老是哭啊哭啊,动不动就哭得人脑袋疼,也不知道他老板是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女人的? 换做是他,早一脚踢到外太空去了。 夏雪急急地往要打开后座的车门,想快点离开这里。 在她手拉上车门的时候,她的肩头猛得一热,低头一瞧,却是身上多了一件男人的大衣。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蓝歌身子陡然一震。 原来,同样的动作,他可以对另一个女人也做一次,无比的温柔动情。 抬头看了看一眼阳光,微微的刺眼,刺得眼睛酸酸涩涩的,飞快阖了下眼,睁开,仍是干燥得疼。 男人柔柔地抚了一下夏雪被淋湿了的长发,让她进入车子里。 “你待在这里等我,我上去找她。” 男人的声音温情脉脉,只是纯黑的眸子里已腾起一股怒气。 本以为蓝歌这个女人会改变许多,没想到她还变本加厉了。 上次他冤枉了她剪了自己衣服故意栽赃雪儿,那么这一次呢,他总没有冤枉她吧。 雪儿也因为上次那件事,认识到了自己错误,改变了许多,怎么蓝歌还要这么过分得对待她呢? 看看雪儿身上的脏污程度,可想而知她是用整瓶酒浇下去的吧,她还真下得去手? “不要了,阿峥……我真的没事……” 夏雪急声劝阻,然而阻挡不了男人的步伐,车门就被他用力关上。 只是席云峥抬起头往酒店大门刚迈出一步,便停了下来,望着蓝歌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向他走来,嘴角笑意飞扬。 这个女人做了这种撒泼的事,还敢这么大胆张狂的笑? 让席云峥的薄唇又深深抿了一抿,“蓝歌,雪儿身上的红酒,你作何解释?”。 第256章 不顾性命的救她 第256章 不顾性命的救她 “解释?” 蓝歌冷冷的笑,她的解释对他来说有用吗? 她磨破嘴皮子说到吐血也及不上夏雪一滴眼泪。 于是,她懒得解释了,反是笑得张扬。 “是我做的,席总要怎么做?是又要替夏小姐讨回来吗?不如拿桶冷水从我头顶浇下来好了,必定会教我湿个通透。” 曾经,她扇了夏雪一巴掌,教他还了回来。 如今她更过分,浇了她一瓶红酒,必定要用一桶冷水伺候她的吧。 没想到这个男人来得更狠,他说:“或者,直接把你丢进河里来得更好!” 蓝歌这个女人啊,做错了事还总是这么嚣张! 他真有种把她丢进河里的冲动,好让冰冷的河水给她清清脑。 男人冷锐的目光射向她,凉如水,就等于把她一颗心丢进了结了冰的河里了。 她高傲地朝他挑了一下眉,好像在跟他说:“呵……随你便啊。” 不再理睬这个男人,就拉着田澄往马路对面走。 忽然,席云峥上前一步,截在了她前面,“蓝歌,蹲在监牢里三年,你难道还没反省够么?你究竟,怎么样才能变回从前的那个你?” 那个时候,郑恒揪着眉,看向路边的他们,默默地想,这个他跟了多年的席总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或许,他在意的根本就只是蓝歌变了,变坏了。 他又在找寻什么? 或许也只是当初的那个美好无邪的蓝歌。 “真是抱歉,席总,从前的那个蓝歌早在我出狱那一天死了!” 没有死在入狱的那一天,而是死在出狱的那一天。 他的那一记干脆利落的耳光下,要让她变回从前的那个她,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田澄看着这样纠缠不清的席云峥,低低咒了一声,他娘的,这个男人还有完没完了? 田澄很大胆很主动地横旦在了席云峥跟蓝歌之间,声音拔得高高的,虽说面对席云峥这个脾性捉摸不定的男人,也让她很是畏惧,但是为了蓝歌,她什么都不怕。 她昂高了头,一双乌溜溜的圆眸狠狠瞪着他,“席总,为什么你不能对蓝歌公平点?总是听了夏雪那贱人的话就来质问蓝歌,要是她今天不故意挑衅,不说那些出口伤人的话,蓝歌会用酒浇她吗?” 听到公平这个词,蓝歌又觉得可笑。 果真,她无法控制地笑起来,潋滟的眸中笑出如霜的讽刺。 “席总的词典里只怕不存在‘公平’二字吧,就像夏小姐可以肆意剪碎我衣服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像我扇了她一巴掌,便用两巴掌来还,就像我用酒浇了她一头,就该活活被扔进河水里冻死也是活该。” 他们这一拉一扯的真是急煞人心啊,夏雪摇下车窗,紧紧锁着眉望向路旁的席云峥,沙哑地喊了一声。 “阿峥,算了吧,我没事……我们回家吧,我好冷,我想回去冲个澡。” 席云峥眸光一暗,尽管两人中间隔了一个女人,怒视着蓝歌的眸光依旧能穿透田澄的脑袋直直逼入蓝歌的眸里。 随即,就听到了这个男人咬牙切齿的低吼声,“蓝歌,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席!” 糟了,是要把蓝歌捉回去狠狠凌虐一番吗? 天杀的,席云峥很没人性的说。 席云峥要推开田澄去抓蓝歌,田澄灵机一动,推了蓝歌一把,让她远离了些席云峥,猛得转过身上前死死抱住了席云峥,两只单薄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了席云峥,连带着他的两臂也被绑在了她的臂圈里。 她朝蓝歌大喊一声,“蓝歌,你赶紧跑路,我来制服他。” 席云峥森冷地笑过,难怪这两人,还有那个死去的沈眉妩能成为好朋友,她们都有一个共性,叫做——不要命。 田澄居然大嚷着要来制服席云峥,确实十分好笑,莫名踩中了车里郑恒的笑点。 他嘴角莫名扬了一扬,看着田澄用半蹲着扎马步的姿势,还拼了命地抱着席云峥,要保护蓝歌。 蓝歌愣愣地看着那么拼命护着她的田澄,心里一感动,怎么也不想走。 可是席云峥这次好像不是说得玩玩的,想起上一次那毛骨悚然的惩罚,她心下又凌乱地抖了一抖,挪了下脚步。 席云峥冷冷瞥了一眼用蛮力抱住他不放的田澄,“你要是再不放手,别怪我打女人。” 郑恒的手肘撑在方向盘上,惬意地观赏着好玩的情景,看到老板发飙决斗弱智女流氓的场景绝对不容错过。 “不放,我就是不放,你要打就打吧。” 她又斜斜睇了一眼蓝歌,朝蓝歌眨眼睛,叫她快走,反正席云峥跟她无冤无仇,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顶多……顶多就挨点揍,她皮粗肉糙的,一点问题都木有。 蓝歌紧紧蹙着眉,站在一米之外,与席云峥对视着,可身上这个包袱让席云峥有点束手无策,只得朝车里那看风凉的家伙一喝。 “郑恒,过来把这条八爪鱼给我弄走。” 八爪鱼? 席云峥你这个乌龟王八蛋,竟然说她是八爪鱼? 老板就是老板,多谋英明,很快就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他这个下属了了,然,他对付再彪悍的男人还真问题,对付一个不像女人的女流氓就有点难度了。 郑恒一张冰块脸又冷了几分,但还是不敢不从命,慢悠悠地从车里下来。 这下更糟了,两个强壮男人对付她们两个,田澄急得高喊,“蓝歌,你要是不走,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眉妩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蓝歌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眉妩走了,她一定要完成眉妩曾经的愿望,好好保护蓝歌。 再一瞟席云峥,他眼睛里迸射出要掐死她的目光。 以她对席云峥的了解,他不会将火牵扯到田澄身上去的。 蓝歌心一狠,往前走,看到马路对面一辆出租车正好停下,一个客人从里面下来,她就往马路对面跑过去,朝那出粗车司机大喊,“师傅,等一下,等一下……” 丝毫没察觉到异样,一辆一直发动着的伺机以待的大型货车忽然踩紧了油门,往前面驶去,好像目的就是前面那个要穿过马路的女人。 席云峥是一直注视着蓝歌那里的,察觉不对劲,臂上一用力,猛得推开了田澄。 田澄被那股力道推倒在了地上,田澄摸着摔疼的屁-股,恼着大骂,“妈的,死席云峥,还真敢对女人用暴力?” 席云峥用最快的速度奔过去,而那辆货车依然没有要刹车的意思,那货车就快撞上疾步穿过马路的席云峥和蓝歌。 坐在车里的夏雪惊得大喊,登时脸色青白,“阿峥……小心……” 听到夏雪的叫喊,蓝歌本能地回头去看,看到席云峥已经向自己奔过来,就像光速,猛而快,那气势让她生生扎住了脚。 下一秒,身子上募得一重。 这个男人不要命一样地扑上自己,飞快而用力地搂住了自己,在地上急急滚了一圈。 她害怕得紧紧闭上了眼睛,耳边响过货车疾驶而过呼啸的轰隆隆声,一下子浑身僵硬,才知道他这般不顾性命地奔过来抱住自己是为了什么? 那辆差点肇事的货车已开远,男人还一直把她紧紧护在怀里。 她吓得浑身发颤,她清楚的听见那车子轮胎摩擦过地面的声音,差一点,真的是差一点她就被车子碾过,像是被五马分尸一样的头归头,四肢归四肢了。 有微暖夹柔流动的气体擦过她的耳边,麻麻痒痒的,“歌儿,哪里受伤没?” 多么绵柔的声音,仿佛是梦里春风轻拂过花海的笑浪声,又像是漂洋过海翻山越岭艰辛而来,是温柔的也是虚渺的,就像一团影,让人怎么抓也抓不住。 陡然一慌,睁开眼,男人隽白冷毅的脸孔深深映在她的眸子里,触及她心底最软的那处,让她眸子募得一热,斑驳模糊。 她恶狠狠警告自己,蓝歌,你真没用,哭什么?又感动什么? 难道就因为他大发慈悲救你一命,就可以抹杀掉他对你所做的一切吗? 你在监狱里受的那些罪,你都忘了吗? 她狠心一咬牙,颤抖着手臂轻轻推开男人的胸膛,要与他保持距离。 她的排斥与薄凉纳入他的眼底,让他薄唇牵了一牵,手臂一探,更用力将她拥住。 当席云峥疾奔过去的时候,郑恒也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只是席云峥离蓝歌最近,动作又是那么迅猛,才没让蓝歌出事。 此刻,郑恒呆呆地站在了马路中央,看着地上那一对拥住的人。 一个抗拒,一个抱紧,一个泪眼朦胧,一个笑意高扬。 他想,这个女人在席云峥的心里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吧,只怕比席云峥这个当事人所知晓的都来得深一些,否则,他怎么会用自己的生命救她? 郑恒挡在路中央,后面的几辆车急不可耐地要过去,按了几声喇叭,他没过去叨扰,很主动地往后退,把那一方空间留给他们。 夏雪也不知自己的步子怎么迈出了车子,看到席云峥竟然不顾自己生死地去救蓝歌那一刻,她的脸惨白如死灰,一刹那,她有种溃不成军的崩溃感。 她忍不住想,倘若今天出事的是她,席云峥会像救蓝歌一样不顾性命的救她吗?。 第257章 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第257章 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田澄却是楞在路边上,呆呆凝着马路另一边的那双人。 她刚刚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转过身去时,看到了一辆黄色的大货车差点撞上了他们。 她吓得浑身都没知觉了,手颤巍巍地往脸上一摸,满满地都是泪水。 说出来也不怕丢人,那真是吓出来的啊。 那个出租车司机也是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本来还想载个客人收工吃午饭的,却亲眼目睹了一场差点发生的悲剧。 一想到可能血溅当场那种血腥画面,他的胃就突然饱了,咂了砸舌,看向地上的那个被抱紧了的女人,“喂,姑娘,你还用不用车啊?” 蓝歌仍是心有余悸,明明想说话,可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席云峥抢了蓝歌的对白,说,“麻烦把你的车开走!” 蓝歌瞪了一眼席云峥,席云峥慢条斯理地起身,像是个没事的人,好像刚刚差点被撞死的那个根本没有他。 蓝歌两腿软软的,没力气站起来。 女人眼梢末的淡淡泪痕突突地撞进他眼底,他勾了下唇,“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音落,便将这个瘦弱的女人抱了起来,往对面走去。 “蓝歌,你还好吧?”一见到席云峥抱着蓝歌过来,田澄就快步上前,一脸抱歉恼恨,哽咽着说,“都怪我,要不是我让你走,你也不会差点被货车撞到。都怪我,都怪我……” 瞧着田澄那歉疚的样子,蓝歌温柔地摇摇头,“只是意外,不怪你。” 郑恒往那辆大货车开走的方向瞄了一眼,硬朗的眉不禁拧了下,这不像是意外那么简单。 夏雪双眸已经哭得红肿,透过眼里的雾花看着席云峥就那么抱着蓝歌。 在她面前,这个男人都这么毫无顾忌了,这教她情何以堪啊? 她委屈地咬了咬下唇,满眼泪水地望向席云峥,嘤嘤哭道:“阿铮,你的手……流了好多血,还是先把蓝歌放下来吧。” 经过夏雪这么一提醒,他这才意识到什么,眸光沉淡的瞟过怀中的女人,尔后,慢条斯理将她放下。 田澄见蓝歌落地,过去相扶。 蓝歌惊魂未定,一双腿还是有些不听使唤地发软,就倚了一把田澄,视线却不由地朝席云峥的手上看去。 在对上他血淋淋手背的那一刹那,她心口猛地一跳。 刚才为了救她,他用自己身体护住了她。 她浑身上下没有受一处伤,倒是他紧紧搂着自己,在地上打滚时,挨着水泥地面擦过,手背上的皮肤给擦破了,那伤口很深,面积很大,隐隐可见里面丝丝血红肉理。 蓝歌眉间微微蹙了下,听得席云峥淡淡扫了自己一双破相的手,一笑而过,“不碍事。” 蓝歌宁愿今天受伤的是自己,至少不欠他什么。 一时间她心情复杂捣腾,不知其味,说一句谢至少才与礼数相合。 “席总,不管你今天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救我,都谢谢你,但如果有下次,请你无须相救,蓝歌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有些不敢去看席云峥一张笑得阴阳怪气黑气冲天的脸,趁着席云峥还没想起她泼了夏雪一身红酒这事,就拉着田澄赶紧离开。 那个女人单薄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他的眸中,他想,救这种薄情寡义的女人,还真是多余。 拉开车门,钻入车里,夏雪也失落地跟进去。 郑恒望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席云峥,他那个脸色,真真像被泼了狗血一样难看。 他心中叹了口气,恭敬问道,“席总,去哪?” 席云峥板着脸,口气很冷,“回半岛豪庭。” 夏雪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抽泣着。 然,身边的这个男人根本无视她的眼泪,不闻不问,一双黑眸沉默地盯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 送夏雪回到住处后,便匆匆离开。 在车里,他沉思半晌,才对郑恒说道:“郑恒,今天的车祸去查查看。” “是。” 郑恒应了一声,本来他还想提这件事来着,席云峥却先开了口,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 确定席云峥离开后,夏雪就赶紧联系了宗良,直至黄昏才联系上了他,得知他在兰桂坊,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 兰桂坊早就成了两人的偷欢窝,私约起来已经熟门熟路。 夏雪踹门进房,将门用力甩上。 屋里一股子的刺鼻的烟酒味,令人恶心,她冲着正在喝酒的宗良大吼,“宗良,你还有心思喝酒?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席云峥撞死了?” “哼……怎么,你心疼了?你心疼他了么?是啊,他是你的未婚夫,我这种就该活该替你卖命,帮你杀人,让你呼来喝去,他满足不了你时,还得填补你的空虚,我他妈都是活该么?” 宗良愤怒起来,一张阴晴不定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夏雪,重重地摔了手里的酒杯。 他妈的,去杀人难道他就不怕么? 人之初性本善,谁生下来他妈就愿意作恶,要不是走投无路了,他才会去犯法,他也怕有报应,他也怕! 这个女人没有一句好言好语,倒是劈头盖脸地来了一顿骂。 他心里就只有那个男人,没有一丝半点的他。 夏雪很少见他动怒,除了在宗家的时候,他一次一次迫使她脱光衣服,躺下。 她不同意,他就发怒,后来她学乖了,他也就温柔了。 大多数时候待她也是好的,有什么好处都想着她,为了她也干了很多恶事,只是要不是这个男人玷污了她,她会有很幸福的生活,说到底心里恨这个男人。 想着还需要利用他,夏雪轻轻走过去,换了一张嘴脸,和颜悦色地温柔细语。 “你知道席云峥是我们两人的金饭碗,我还不是他的合法妻子呢。他要是死了,我们一毛钱好处都捞不着。” “我是下了狠心要一下子就撞死蓝歌的,谁知道他会冲出来,当时我刹车都来不及了,更何况我要是刹车的话,很可能被他们捉住。” 宗良说的是实话,今天发生的一切真的是始料不及,还好没被席云峥抓到,否则他一定会死的很惨。 夏雪走到他面前,揽住了他的头,将他的头揽在了自己胸前,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哄着他。 “好了,好了,哥,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为了我付出了许多。” 他们早就协商好了,计划了这次意外。 借着每年例行的同学聚会,邀蓝歌一起来,她知道田澄一定会跟着来参加,要是田澄命好,就不撞死她,要是她跟蓝歌一起,那就算她活该,将她们一起撞死。 本来是打算先气走蓝歌的,可是,没想到蓝歌这个女人现在强硬得就跟铁一样,百毒不侵了。 她几句挑衅的话,竟然没逼走蓝歌,倒是激得蓝歌用红酒泼了她一身。 最后蓝歌也没想一点先走的意思,所以她决定临时改变计划,先行离开,再让宗良在那候着,等待蓝歌出来。 但那些同学已经当不了她的证人,她必须重新再找个。 这个证人当然是由席云峥来当,于是她打了电话让席云峥过来接她。 可没想到,蓝歌没将那顿饭吃完,就下来了。 她一直想拉着席云峥先走,可席云峥偏偏与她纠缠不清,她又不敢当着席云峥的面告诉宗良取消行动,更没想到席云峥会不顾生死地救蓝歌,这才差点酿成了将席云峥一起撞死的悲剧。 她有多么爱席云峥,她自己心里明白。 倘若席云峥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最好没这个意思,还有你给我记住,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这辈子休想甩了我。以后你给我听话点,怎么伺候席云峥的就怎么伺候我。” 他借着酒气,颇为凶恶地在夏雪身上耍着流氓。 他手臂往夏雪腰上一揽,抱起了她。 她脚尖离地,突然被抱得老高,吓得大声尖叫出来。 宗良邪恶一笑,将她放在了桌子上,手一扫,将桌上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只剩了一只红酒瓶,胡茬点点的唇边卷起一股淫逸放浪的笑。 “妹妹,今天我们来点刺激点的压压惊。” 刺激点的? 说实话刚刚发生了这么大一场意外后,她真的没心情跟他玩什么刺激。 她挣扎着,欲从桌上下来。 “我还得回去,席云峥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很可能他已经看出端倪。” 当时,他若不在场还可能不会发现,可这场事故就在他眼皮底下发生了。 很可能他会起疑心,调查这件事,要是被他追查到自己身上,她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单臂拦着夏雪不让她下来,“怕什么?那货车是我偷来的,我作案的时候戴着口罩,身上也穿着修理工的衣服,怎么可能被发现呢? 我一路开到了郊区后,就把车子丢弃在了一个鬼也不会去的地方。我还放了一把火,把那辆车子烧成了一堆废铁。席云峥再聪明也查不到你我身上来。” 奸诈一笑,将酒瓶里的半瓶酒水统统灌下肚子,精神则更为亢奋,伏上她身。。 第258章 你将一文不值 第258章 你将一文不值 两天后,《武则天》开机典礼上,主角配角们皆盛装出席。 即使萧怜儿现在名声大不如从前,但这样出境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站在镁光灯下微笑着摆着姿势,以供记者们拍照。 但只要虞熹一走过来,记者们的镜头都被她抢走了。 虞熹肤白貌美,香艳动人,在镜头下,永远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只要有她的存在,其他女星再如何打扮,都会被比下去,包括曾盛名一时的萧怜儿。 萧怜儿知道虞熹是故意的,心中十分堵闷,但又不能发牢骚,眸光往下一瞟,就看到了虞熹的迆地长裙,顿时计从心来。 若是绊虞熹一脚,让她在开机发布会上出尽丑相,到时她摔了个狗吃屎的样子肯定会成为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想想就很心旷神怡。 趁着虞熹从自己身边走过之时,萧怜儿的脚就这么悄悄地伸了过去。 哪料萧怜儿这点小心机早被虞熹识破,在她的脚伸过来时,她并未避开,而是装作要摔倒的样子,“哎哟”一声,身子堪堪往萧怜儿身上斜去,双手抓住她裙子的腰部,用力往下一拽。 只听得萧怜儿身上那件抹胸款的礼服“哗啦”一声,就被虞熹整个儿揪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虞熹就这么不偏不倚地弯下腰来,半蹲在地上,假装尽力稳住了自己歪歪扭扭的身子。 而她这么一弯下,所有的镁光灯都聚集到了萧怜儿身上,纷纷对准洋相百出的萧怜儿一个劲而猛拍。 虞熹心中冷笑,萧怜儿,你不是爱上镜头,那么就让你上个够。 有个同组的男明星看着这出,先是一楞,后又笑开,“想不到萧怜儿居然是个平胸,为了挤出事业线,竟然戴了两个隐形文胸?” 虞熹这才发现,萧怜儿还真是戴了两个文胸呢。 果然还是男同胞的眼睛雪亮啊,看样子,明天的热搜榜第一非被萧怜儿莫属啊。 失态的萧怜儿则一手捂着自己胸前,一手提着裙子,躲避着那些镜头,“别拍了,别拍了……” 孟雨见状,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挤过重重人群,朝萧怜儿飞奔而去,将衣服披到了萧怜儿身上,“萧小姐,快穿上。” 见萧怜儿该露的也都露了,记者们该拍的也都拍了,虞熹这才算是满意地偷笑了下,在助理范琦的搀扶下起了身。 然后,挺身而出用自个身体挡到了萧怜儿的前面,义正言辞地对记者们说:“大家别拍了,请对萧小姐手下留情吧,是我不小心扯到了她的裙子。” 虞熹此言一出,令萧怜儿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这虞熹真是能装啊,明明就是她把她的裙子给扒下来的,害她在媒体面前丑态百出,现在居然还装作好人来维护她。 这时,有个记者突然说,“虞小姐,不是这样的。我刚才拍到是萧小姐先踩到了你的裙子,你才险些跌倒,扯到了她的裙子。” 这个记者不是别人,正是田澄。 不愧是她的好基友,眼睛贼亮贼亮的。 虞熹故作惊讶地瞟了一眼身后的萧怜儿,张了张嘴巴。 田澄这番话,也令周边记者倍感震惊,“不会吧?你真的拍到了?” “当然,我拍到了,不然,我也不会乱说呀。”田澄拿着摄像机,翻到了前几张,给记者同僚们展示,“你们看,有只脚踩到了虞小姐的裙子,这只脚不正是萧小姐的脚吗?” 大家盯着相机里的照片看了看,豁然开朗,“还真是萧怜儿的脚。这个女人也太有心机了。” 现在的萧怜儿衣不蔽体,于她来说,简直羞耻到了极致。 又加上田澄这些八卦记者的这番话,更让萧怜儿觉得无地自容。 现在萧怜儿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只想回化妆间赶紧把衣服穿好,委屈地咬了咬唇,“孟雨,我们走。” 虞熹看着萧怜儿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那叫一个爽字了得,暗暗给田澄挤了下眉眼,称赞她干得好。 田澄也冲虞熹默契地眨了下眼,意思是合作愉快,心里更是倍儿得意,只要有了这几张照片,明天又能拿下头版头条了,这个月的奖金又跑不了啦。 上了香,拜完关公,开机仪式正式结束。 女艺人们回到休息室休息,看着坐在梳妆台前一脸愁容的萧怜儿,纷纷掩嘴偷笑。 萧怜儿以前走的是高冷女神风,爱耍大牌不说,对一些小演员更是看不上眼。 有不少女艺人对萧怜儿颇为不满,现在总算逮着了机会,肯定是要在背后对她一番冷嘲热讽的。 “哎……现在的女明星为了增加自己的曝光度,也是真的什么都能干出来。” “就是,以前还瞧不起我演过暴露点的文艺片,现在呢,还不是为了博眼球,就恨不得全裸出境了?” “你没听见那个女记者说嘛,某些人那是嫉妒心泛滥,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踩人裙角。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巧成拙让自己栽了个大跟头。” “哈哈……” 这些刺耳的话传入萧怜儿耳里,让她的面色愈发苍白。 萧怜儿死死拽着掌心,这些人以前不都是爱巴结她吗,现在她名声一落千丈了,这些人当着她的面就敢说这种难听的话? 孟雨看得出萧怜儿很是难受,就默默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她,“萧小姐,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就当是没听到,你身体要紧哪。” 怎么可能装聋作哑? 萧怜儿一转脸,冲她们冷吼,“你们给我出去!”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们?萧怜儿,你以为这里是你的私人化妆间吗?这是公用的,懂吗?” “还真当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众星捧月的萧女神啊?” “就是,比不过人虞熹,也别拿我们开刷呀?有本事冲虞熹去吼呀。” 这时,虞熹推开了未关的门,瞄了众人一眼,笑眯眯的样子,“是谁要冲我吼呀?” “不是我们。”几个小演员皆摇下脑袋,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萧怜儿。 虞熹置若罔闻地一笑而过,“麻烦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萧小姐说。” 一众小演员和化妆师、助理统统立场,偌大的化妆间只剩下了两个争锋相对的女人。 萧怜儿很是冷静,不动声色地坐在椅子上。 虞熹步履曼妙地走近,双手闲雅地搭在萧怜儿坐的那张椅背上,微微俯身,在萧怜儿的颜侧吐气幽兰,“我说萧怜儿,看来我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呀,要不然你怎么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小花招呢?” “虞熹,得意一时,又有什么了不起?你现在不过是仗着池慕寒宠你,你才敢这么放肆。你当真以为他喜欢的是你么?他心中挚爱是他那个死鬼前妻,而你……”萧怜儿透过镜子,上下打量了几眼,冷笑一声,满是不屑,“顶多就是你身上那股骚劲儿,和他亡妻有几分像而已。” 池慕寒最爱的是沈眉妩? 虞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若是最爱的是沈眉妩,当初在生死一线之间,他又为何选的是萧怜儿呢? “哦,是么?” 她挑眉,笑得云淡风轻。 萧怜儿笃定地道,“看着吧,虞熹,过不了多久,等池慕寒把你玩腻了,你将一文不值。” “嗯,我等着呢。”虞熹笑说着,伸手够了一把搁在化妆台上的修眉刀,在手中把玩了会儿,又将修眉刀沿着萧怜儿那张脸轻轻来回摩擦,依旧是笑,笑得冷媚,“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先把萧怜儿你玩得一文不值。” 那一刻,萧怜儿吓得瞳孔缩紧。 有一种感觉,像是沈眉妩那个死鬼的灵魂附在了虞熹身上,回来找她报仇了。 “你究竟是谁?” 在惶恐之下,萧怜儿颤抖着唇瓣如此问道。 “萧小姐,你这问题可真可笑。是不是做了太多亏心事,以至于精神错乱,我,你都认不出了?” 她故弄玄虚地笑着,在“我”这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骨骼在不住地打颤,由内心散发出来的恐惧任凭她再怎么强装镇定也无法遮掩。 原来,萧怜儿也会怕呀? 这个女人拿着刀子割破她的脸时,怎么不怕? 虞熹真想在萧怜儿脸上画两个叉叉圈圈,或者直接在她脖子上来一刀,不过,这样太便宜她了,完全不能抵消这么多年积压下来的满腔恨意。 她收起了修眉刀,往化装桌上一扔,双手按住了萧怜儿直颤的肩膀,低声媚笑。 “萧小姐,发什么抖啊?别怕,我又不是母老虎,吃不了你。” 话落,虞熹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身来,看着镜子中那张被吓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孔。 “还有,萧小姐,你这副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我很喜欢。” 虞熹说完,不觉脚步都越发轻快了。 而她那脆落落的一声,更是把萧怜儿气得自杀的心都有了。 这个虞熹太狡猾了,可比沈眉妩难对付多了。 这时,虞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往屏幕上一瞧,是池公子的来电。 嗯,接完这个电话再离开不迟。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划,就接通了电话,听罢,她眉飞色舞地笑了起来。 “池公子,不过一个小小的开机典礼而已,也有礼物收?那以后逢年过节,我岂不是收礼收到手软?” 才说了几句而已,便瞥见萧怜儿气得嘴唇发紫,一副又要晕过去的样子。 虞熹就说得更兴致盎然了,“你已经到了片场了吗?我就在一号化妆间,你来接我呗。”。 第259章 记得每天还我一点 第259章 记得每天还我一点 等虞熹挂了电话,萧怜儿凄凉冷笑,“虞熹,你这又是何必?” “我就乐意当着你的面和池公子秀恩爱啊,你管得着么?” 虞熹扬唇一笑,笑得好不妩媚,说着,淡淡拐了一眼兀自怨怜的萧怜儿,怀抱着双臂,倚在门边等着池慕寒来接她。 没一会儿,门外便有了动静。 看着门把被拧动后门逐渐打开,那男人清隽挺拔的身形就映入虞熹的眼帘。 虞熹眼波一转,懒懒倚在门边,端端望着他手中精美的包装盒。 “池公子,你给我带什么礼物了?” 抬脚进门,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萧怜儿,她像是受了极大委屈,正在黯然神伤。 池慕寒的眉目不由拧了下,但脚步并未停顿,朝着虞熹走过去,将手中的礼盒交到了她手里。 “自己打开看看。” 虞熹笑盈盈的,抽了丝带,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盒子。 小小的盒子里躺了一支圣罗兰的口红。 瞬间勾起了虞熹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曾有个男人在梳妆台前为她细致描唇。 但,那个男人永远不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池慕寒见虞熹盯着这枚口红看了半晌,便又淡淡开腔,“怎么,不喜欢?” 敛了下心智,抹平心头那些小小的涟漪,虞熹高挽起唇角,笑意明媚妖娆,“池公子送给我的礼物,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 她嗓音顿了下,拿起这支口红在手里把玩着,“只是,池公子为什么会送我口红呢?” “我最近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如果有中意的女人,就买一支她喜欢的口红,送给她,然后对她说。” 虞熹睁了睁眼,好奇地问:“说什么?” 男人微微俯身,灼热口气烫过她耳珠,“记得每天还我一点。” 登时,女人莺莺笑声洒满了整个化妆间。 笼罩在阴影里的萧怜儿心如刀割,曾几何时,池慕寒也爱送她礼物。 她喜欢的,那个男人都会一一记下,再挑个好日子再送给她。 甚至,他会亲自为她量身定做礼服。 那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时,可谓用心真诚。 这就是萧怜儿放不下池慕寒的原因,她想,这辈子再也找不到能像池慕寒这般待她的男人了。 她死死盯着虞熹细白指尖的那管口红,那原本属于她的礼物,先是被沈眉妩夺去,现在又是被虞熹夺去。 她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池公子,你可真能撩人。” 昂起小脸,声音娇娇软软的,脚尖一点,就将红艳艳的唇印在了他下巴上。 她亲他时,一般力道拿捏的很稳当,不会在他脸上留下唇印。 可这次,她加重了力道,让男人下巴上的唇印看起来特别明显。 这不止是做给池慕寒看的,更是给那个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萧怜儿看的,馋死她不偿命。 “以后啊,我每天都还你一点,还一辈子,可好?” 望着眼下女人笑颜,他颔首浅笑,“我正有此意。” 听得这话,虞熹笑得更是绚烂,身子软软往池慕寒胸膛里一挂。 “池公子,刚才开机典礼时,我的裙子不小心被人踩了一下,没摔跤,可是脚扭到了,我现在每走一步都疼,你抱我呗。” “乐意至极。” 男人笑得温润,一弯腰,就将香软的女人打横抱起。 萧怜儿望着他们的背影,泪静静落了下来,她好恨,那个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她。 长此久往的话,虞熹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任池太太。 不行,她绝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 车祸之后,休息了两天。 晚上,蓝歌照常到兰桂坊上班。 兰桂坊的老板很神秘,蓝歌在这里上了几天班,也签订了员工协议,却从来没见过这位神秘的幕后老板。 很幸运的是,虞骁似乎跟这位神秘的老板交情不错。 业着这层关系,这里所有的员工对她都很讨好,客人也是忌惮她这层关系,很少有叫她陪唱的,就算有也都规规矩矩的。 大多数时候她只陪虞骁唱几首歌,或者是在休息室里看医学方面的书籍。 她正翻阅着手里的书,看得认真,门被敲了几下,一个侍应进来,告诉她,有客人点名让她去陪唱。 她点头答应,这是她的工作,她必须随叫随到。 放下手中的书,整理下衣服,就跟着侍应出去。 这是一间vip包厢,二号包厢,想必也是位很尊贵的客人。 “请问下,里面的客人是谁?”蓝歌站在门口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我们兰桂坊的贵客。” 侍应说完给蓝歌开门。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里面那个熟悉的矜雅的男人让她进去的脚步一下子就沉重下来。 男人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似能睥睨万物的眸光定定地打量着她,唇角浅浅勾着,似笑非笑。 身后的门被带上,轻轻的“嗙”的一声,仍是惊得她心里鸦雀四飞。 尽避心里拿捏不定这个男人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但蓝歌仍旧镇定地,笑盈盈地走过去,“席总,今晚怎么有兴致听我唱歌?” “怎么虞骁能听得你唱,我就听不得?” 席云峥冷冷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这话里怎么都听着有些奇怪的味道,蓝歌在心里想,为毛这货要拿自己跟虞骁比? 席云峥瞥了她一眼,“过来,给我倒酒。” 这姿态倒像是皇帝,有模有样地使唤她这个小丫鬟。 她真想碎一句,这倒酒的活,她这个陪唱的不干。 一抬眼,瞟到他搭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手背上伤口已结了浅痂,募得想起今天前两天他救她的场景,心里就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恭恭敬敬地走过去,拿起桌上的轩尼诗。 谁叫这货手有点残,提不动酒瓶呢,就当是可怜可怜他,给他倒一杯酒算了。 并没有太好的脸色给他看,倒了酒往他面前推了推。 “席总,您的酒。” 见她懒得把酒杯递到自己手里来,他眉梢轻轻一挑。 “蓝小姐,兰桂坊没教你规矩么?该怎么伺候客人?还是你的手是残的?” 你才手残呢?自己连拿杯酒都不会,却来指责她? 但因着吃不准这人的脾气,还是不敢发作,暗暗咬了咬唇,端起了酒杯缓缓递给他,脸上还刻意保持着灿烂的笑容。 “蓝小姐,你可以不笑的,比哭起来还丑!”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下,接过她的酒杯,这么不痒不痛地说了一句。 “席总,你到底是来听我唱歌的,还是来找我茬的?” 蓝歌怒了,一双潋滟的眸戳向这个男人,就算她修炼了多年再好的修养与风度到了席云峥这里,一下子就十万头草泥马凌驾于她的修养和风度之上飞奔而过,让她高尚的淑女形象也能碎了一地。 “恩,当然是听歌的。”席云峥呷了一口酒,淡淡地说,又抬了下眼皮,幽暗迷人的眸光望向满脸怒气的女人,“你让我找茬,还不够格。” 这男人惹是生非、挑人战火似乎很在行,她咬着牙,只能用经典的“呵呵”来回应他,便走到音响旁边的桌上拿起了话题,问道,“请问席总您要听什么歌?” “随便!” “席总,没有随便这首歌。” 他敛了下眸,淡幽的眸光扫过她,“那就那首你拿手的《独角戏》。” 有点意外,他会点这首歌,是揭她伤口么? 犹记多年前,她唱这首歌时,他的脚步不曾为她逗留,不曾回头顾她一眼。 那时候,她就看懂了他的宣告——蓝歌,你这辈子就注定被你跟另一个女人踩在脚底下。 “真抱歉,席总,这首歌我早生疏了,您换首吧。” 席云峥的眸光射向她,好像在说,究竟是你生疏了,还是不想为他唱? 募得,他扬起唇,“要换歌的话,可以,把这杯酒喝了。” 蓝歌很干脆地回了一声,“好。” 走到他身边去,把他的酒接了过去,一口气灌下,反正她的酒量一直不错,喝一杯酒而已,对她是毛毛雨。 “你自个儿点一首来唱。” 席云峥看着她喝光了那杯酒,满意地笑了下,他是不怎么喜欢听流行乐的,于是让她自己选。 “嗯,好的。” 蓝歌的眸眯了下,眸光露出点点狡黠的光彩。 很高兴拿到主导权,蓝歌点了一首张学友的《你好毒》。 唱得很尽兴,尤其是唱到——我要啃咬你的骨,小心我一定报复那两句歌词时,她甚是得意,而男人的脸略微沉了一下,摩挲着薄薄的红酒杯,笑意越发深邃。 唱完歌,蓝歌怀揣着小小的亢奋,问他,“席总,我唱完了,您还要听其他的吗?” 真是个狡猾的女人,只要被她逮到了机会,就用尽心思,想尽办法,来斥诉他的罪状么? 要啃咬他的骨?要报复他,是么? 他随意地拍了两下手掌,薄淡的眸光射向她,让人似懂非懂。 “蓝小姐唱得不错。不知道,蓝小姐除了唱歌之外,还会做些什么?” 突然,朝她一勾手,“不如,坐下来来陪我喝两杯?”。 第260章 蓝歌,你也就值这两百万了 第260章 蓝歌,你也就值这两百万了 “抱歉,我只陪唱,不喝酒。” “刚刚你不也喝了么?” 席云峥自顾自倒了一杯酒,摇晃了下杯子里魅惑的红酒杯,眸光盯住她。 她穿着着兰桂坊的工作服,这场所里的服装一个字——露、紧、窄,一字领,拼命地挤出了女人的事业线,再移到下面,妖艳的红色也将她的玉腿凸显的更白净,有种让人亟不可待的分开的冲动。 也难怪虞骁那花花公子会看上她? 的确,蓝歌有做情人的资本。 想到虞骁这个名字,席云峥的心里就有点失去平衡。 “陪我喝酒,不会让你白喝。” 他的意思是要出小费给她吧? 真是会变着法的侮辱她呢。 她怎么能让他失望呢,桃粉色的唇瓣高高地扬起。 “好啊,那就看席总出不出得起这个价了?” 席云峥喝酒的姿势顿了下。 这个女人还真是要得出口呢,再次降落到她身上的眸光已经变得凌厉。 “一杯酒一百万如何呢?” “席总果然豪爽。” 喝一杯酒就百万,能抵她好几年的工资,她何乐不为呢。 只是走到他面前的步伐没有想象中的快,有些慢,越慢就越觉得两腿发软,但仍是直挺直脊梁骨,走到他那里,施施然落座。 他拿了一只空杯子,给她满满倒了一杯。 见她离自己远远的,像是怕他一样,便掀了下嘴皮子,“蓝小姐,你离得我那么远,是怕了么?” 怕? 如今田地,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依着他的要求,朝她那边挪了下,拿起他手上的酒杯,咕噜猛灌下去。 男人看着她喝得这么拼命这么急,眸子又眯了一眯,这个女人如今就这么爱钱么? “席总,可满意?” 翻转过酒杯,杯口朝下,一滴也不剩。 “把这一瓶都喝下去,怎么样?” 男人眸角一挑,折射出一种危险,一手握起酒瓶,另一手将她一拉过去。 蓝歌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心眼突突跳了两下,身子向前倾,她两团白肉尽数落进男人眼底。 男人一抬手,便将酒瓶朝着她领间倾瓶倒下。 蓝歌猛得一惊,想推开却推开不得。 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肩头,她挣扎也挣扎不过啊,只能任凭冰冷的液体灌入领口,凉得刺骨噬肤。 只不过,再凉的酒水也不如这个男人的声音来得凉。 他说,“其实,这里喝也一样。” 她眼睁睁地看着红酒从自己胸前缓缓流下,沿着她大腿往下淌,鲜红鲜红,红的刺眼。 她还没报复,他倒先报复了。 是为了夏雪吧,就知道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前两天她浇了那个女人一瓶酒,他自然也要替她讨要回来的。 忽的,她笑了,微微眯起的眸,黑而亮,耀眼如星辰。 “一瓶够吗?再开一瓶吧。” 他的倒着酒的手滞了下,倒不是她的话,而是她的眸,她的眸光凉凉的,就如从窗户照进来碎了一地的月光。 “看来,你还真是贪得无厌呢。” 席云峥捏着酒瓶的手又用力捏了一下,将酒瓶里的酒倒的也是一滴不剩。 将酒瓶重重搁在玻璃桌上,玻璃与玻璃的碰撞,发出难听的声响,就如一棒槌,往蓝歌心上重重敲了一下。 她又想着何必在意,想开就是无所谓的。 反正都是湿了,一瓶也是湿,两瓶也是湿,对她来说,两瓶的好处还比一瓶大呢。 扫了一下墙上的钟,离十点还差几分钟,笑起来,清眉弯弯。 “席总要倒酒就赶紧吧,还有几分钟我就要下班了,到时候您想发泄也没地发了,还有,一瓶酒大概有4杯半这样子,您刚才喝了两杯,也就剩下两杯半,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我就算您两杯吧,正好两百万。” 蓝歌笑靥如花,高高地昂着脸望着他的眸。 他的那双眸如两万英尺以下的深海,任她怎么望也望不见底。 他不动声色地敛了下眸,掐在她肩膀处的手指猛得一捏,旋即又放开,她的心一跌,身形也晃了一晃,往沙发后撞了一下。 吃力地抬眼,却见他掏出西服口袋里的金笔,开了一张支票。 她蓝歌以为席云峥真的会再来倒一瓶,他却草草做了了结。 他缓缓起身,优雅而倨傲,修长的两指捏着支票,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微微倾身,对上她的眸光狠厉如毒,长扬的眉峰尽是鄙夷。 “蓝歌,你也就值这两百万了。” 说罢,席云峥便将那支票毫不犹豫地塞进她沟壑里,两条长腿悠悠跨过她的脚,没有再看她一眼,就往门口方向走去。 开门,关门,响亮而用力,在昭告着些什么。 门被他震得“碰碰”响,她的整个人乃至一颗心也是,摇曳撼动。 蓝歌整个身子都觉瘫软了,深深地往沙发里载去,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狼狈,这幅模样还真倒有点像是卖的。 青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从胸口抽出那张支票。 带着她体温的支票,却有着烫人的温度,让她的手心要烧起来。 轻轻展开,看着上面的落款,笔下有神,苍劲有力,一如这个男人一般。 她又莫名地笑了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价百亿的蓝歌需要为了区区二百万陪笑陪酒还要陪上自尊? 尽避如此,她还是攥紧了手里这张支票。 她得认清现实,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 她只是一个穷得要靠卖唱卖笑甚至卖自尊来维持生计的女人而已。 也无所谓收拾不收拾,拉了拉过低的裙摆,走出这个令她快要窒息的地方。 回到更衣室,拉上帘子正想将身上这件脏湿的衣服换下来。 就在这时,听得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进来,传来女人的声音,那个女人的音色很尖,“boss,我刚看到席云峥从兰桂坊出去,看上去喝了些酒。” 听到“席云峥”两个字,让她拉身侧拉链的手微微一抖,蹙了蹙眉,想不到这里还有人在监视着席云峥,好奇地继续听下去。 “恩,明白。我们一定不会失手,一定一击即中,而且干净漂亮,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听到女人阴险冰冷的笑声,蓝歌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那女人挂了电话,走进隔壁的更衣室换好衣服出去。 等到门外没了一丝动静,蓝歌飞快拿了包,就飞奔出去。 在兰桂坊门口张望着,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根本认不出哪个才是刚刚打电话的那个女人? 在这个豪华的路口四处搜寻,想要搜寻到席云峥的人影,可怎么找也找不到。 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离开啊,如此想着,她急急地掏出手机,欲打电话把有人要杀他这件事告诉他。 她告诉自己并不是担心他,只是前两天他救了她一命,她还他这个恩情罢了。 拨打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她心急如焚,席云峥,你究竟在做什么? 快点接电话啊,快点接电话啊,心里一遍一遍地催促着,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 黑暗中几双色眯眯的眸子放肆地逡在她身上,她出来得很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依旧是兰桂坊上班的那条裙,黑色紧身裙将她曲线勾勒到几近完美,胸前濡湿一片,若隐若现可见凹凸有致的曲线,加上白花花美腿上蜿蜒成一条的红色酒液,都让这个站在霓虹灯路口的女人看起来性感撩人。 视线越拉越近,那几双眸就像找到了令人满意的猎物,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一只狼手突然从背后搭在了蓝歌的肩膀上,“美女,陪哥几个喝一杯怎么样?” 蓝歌猛地回头,是三个醉鬼,挥开他的那只肥胖的蹄子,恶狠狠地瞪着他们,“走开。” “别介儿啊,小美女一个人站在这里肯定又冷又空虚吧?没事儿,哥几个都特温柔,会好好疼你的。”另一个瘦高个说道,三个男人慢慢围了上来,要将她堵在里面。 蓝歌咬咬牙,猛得挥了下手里的包,“你们再过来,我可要喊人了。” “哟……还喊人呢?穿得这么露,不就是出来卖的么?还给老子装清纯?要喊留着点力气到床上去喊。” 胖子突然抓住她的藕臂,贼兮兮地笑。 他粗喇喇的手触碰到蓝歌身上的那一刹那,蓝歌的身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抬起脚用力往男人的脚背上踩下去,高跟鞋很尖锐,狠狠踩下去,让这个胖男人杀猪一般叫了一声,手也跟着松开了她。 得了脱,便撒腿往前跑。 胖男人痛得捂着脚直跳,“妈的,臭婊子,让我抓到非弄死你不可。” 眼看另两个男人要过来捉她,她只得大喊救命。 突然,前面一亮,车头灯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刺眼得很。 她眯了眯眼,听到车里面传来熟悉而冷沉的男人声音,“上车!” 她定睛一瞧,是某人那辆价值不菲的豪车。 蓝歌皱了皱眉,打给他电话时不出现,非得在她狼狈的时候出现。 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得赶紧上前,拉开车门,迅速钻进去。 车一溜烟地就飚走,留得车尾后那三个醉鬼大骂。 车子里很沉默,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男人拧着眉淡淡扫了她一眼,冷不防嘲笑。 “你这幅德性,还真跟站街的没两样!” 她捏了一下手中紧紧握着的手机,喉咙一痛,便反击,“那你让一个站街的上你车干嘛?” 男人的眉拧得更深了,真想对她吼一句——滚下去。 薄唇动了好几下,这几个字眼始终无法说出口,又窒默了一会儿,他才出声,“你打我那么多电话是有事?” 他本来已经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她来电,本能地不想接。 没想到这个从来不给他打电话的女人一个两个还打得没完没了了,便按了接听键,之后就听到几个色狼在调戏她。 料想她应该还在兰桂坊门口,急刹车,调转车头,一路疾驶过来,果真看到了这个穿得少得可怜的女人在兰桂坊门口被三个酒鬼给围堵住了。 蓝歌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更衣室听到的话告诉他。 性命攸关的事,不是闹着玩的。 “席云峥,也许你不相信,但我刚刚听到有人说要杀你。这就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原因。” 蓝歌扭过头,认真地盯着他的侧脸,严肃认真。 席云峥的眉目沉了一下,心里猜测,那人是不是决定行动了,如此得快? 一瞬不瞬地盯着席云峥,他脸上闪过的异样自然她统统看在眼里。 果然是有人打算追杀他的,只是,他究竟跟谁结了这么深的梁子,非得以命相抵? “有人要杀我,你还敢上我的车?你就不怕死么?” 席云峥聚精会神地看着路开着车,微微眯了眯眸问道。 死? 她当然怕!谁会不怕死?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当然不会上你的车!” 蓝歌说的是实话,她本来也只想知会他一声,没想到被那三个臭流氓逼着给上了她的车,虽是避开了刚才那一劫,也不知后面即将到来的是怎么的一难? 席云峥冷冷笑了下,眸光轻轻扫过她,“那好,就算我死,拉你当个垫背的也不错!” 蓝歌一下子气血逆流,有种踹车门的冲动。 她好心好意通知他,他却狼心狗肺死也要拉她当垫背的。 反复呼吸,平息了胸中一口怒气,安安静静地道,“不如,席总您发发善心,就在这里放我下来吧。” 忽而,他一笑,气质温谦,真是有当年那个席大哥的风范。 “歌儿,有时候我是挺想对你发善心,可,今天不行!” 这是什么理论? 存心调侃她吧? 讲真,她现在不想踹车门,而是想踹他。。 第261章 撞下山崖,必死无疑 第261章 撞下山崖,必死无疑 席云峥却是瞟了一眼反光镜,不急不躁,心平气静地勾起唇角。 “你看看后面,你还能安全下车么?” 随着他的视线,蓝歌向反光镜望去,果真后面有三辆黑色轿车紧紧跟在后面。 募得,蓝歌心眼一跳。 这个男人早就发现了吧,却还能保持这么冷静,来调侃她? 那伙人都知道她跟席云峥是一伙的,她这下车,必定也要被解决掉。 怎么办? 下车不是,待在这车上更不是。 此刻,蓝歌真真的有种直觉,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说真心话,她不想死。 夏雪都没死,她怎么可以死? 许是,瞧出了她的慌怕紧张,身边男人轻声道了一句,“放心,有我在。” 蓝歌的心莫名暖了一下,只是为何不是在平时,而是在这种大难临头的时刻? 现在似乎也不错,真真切切的,好似这个男人会一生一世在她身旁一般,永不分离。 “先扣好安全带,再打电话报警!” 他冷冷命令道。 她急急忙忙拉安全带的拉扣,一系好,就听得豪车拉起油门的声音,车子急速往前驶去,身子因为惯性往后倾。 报警后,心里仍不安心。 警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靠自救。 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到人多的地方去停下,或者把后面那几辆车给甩掉。 当然,第一种方法可行得多。 人多的地方,这些人就不好下手了。 后面那几辆车的车技不会很差劲,跟席云峥比起来不相伯仲。 席云峥的车子提了速,后面的车子就立马跟了上来,穷追不舍。 前面是个分叉路口,左边是去郊区的,右边是去市中心的。 席云峥飞快打转方向盘,想要往右边开去。 蓝歌急得手心满满是汗,就盼着能拐到右边,那么他们今晚有极大的可能会相安无事。 就在席云峥要抄到右边去时,后面的那辆是一辆跑车,加速型的,耳边听到刺耳的拉油门的声音,忽闪到蓝歌那边。 她从车窗里隐隐可见对面穿着黑色紧身衣,戴着墨镜的女人。 那个女人朝蓝歌诡异一笑,一打方向盘,车子就往他们的车身上撞了过来,冲击力很大,硬生生地把他们的车子撞逼向左边。 即使蓝歌身上绑着安全带,人也歪倒向席云峥那边,一张脸吓得青白。 如果硬是要跟那辆跑车拼,很可能是两败俱伤,两辆车都很危险。 情急之下,席云峥急忙打了圈,无奈把车子开到了左边轨道上。 索性那辆跑车因为反冲力,被迫进了右边路口。 这样一来只剩两辆车子追击,但不幸的是他们往郊区的那段路却是更为凶险。 这个男人顾了一眼她的狼藉,身上脏脏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不由地扬高了唇笑,“蓝歌,看来我们离死又进一步了。”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蓝歌狠狠白了他一眼,眈着他凶恶地道,“闭上你的嘴,好好开你的车。” 整天死啊死的挂在嘴边,不死也得被他叫成死的了。 要是换做平常,蓝歌也是不敢以这种恶霸似的口气跟他对话,指不定他就叫嚣着他可以用一粒小手指捏死她,然而现在情况非同寻常,她也就肆无忌惮了,若是这次真的逃不掉,死在了这条逃亡路上,她就没机会了。 席云峥也是难得的好脾气,竟也不跟她计较,只一笑而过,眸子里闪过淡淡的光,像是在说,若能逃脱,我再好好收拾你也不迟。 往郊区的这条路不好走,弯弯曲曲,但席云峥还是稳稳地驾驶着,后面的车紧紧跟着。 到一条颇陡的路段,还好两边有护栏拦着,看起来也不是太危险。 突然,后面的车子像是协商好了,猛得提速,从后面撞上来,也不怕车头会被撞毁,狠狠地撞他们车子的后尾。 一看油表,油也快用尽了,真是老天要亡他们啊,加速不起来。 这逃也逃不掉了,又是在这么窄的路段上,想要停下也是困难,真是走进了死胡同了。 后面的车就是一直等着这一刻吧,连番地撞击而来,他们的车子摇摆不定,难以控制,轮胎一打滑,车子便往护栏上撞去。 蓝歌吓得尖叫,下意识地去抓身边的席云峥。 席云峥急刹车,护栏还是被撞毁,车前头也冲出了一大半,摇摇晃晃,好像下一刻就会翻落下去。 他们都知道下去是山崖,这么一摔下去,很可能会粉身碎骨。 席云峥也是惊得一头薄汗,瞥了一眼蓝歌的小手,却是紧紧地抓着他的皮带,勒得他下腹难受。 他的眸光又敛了敛,这个女人啊,这种关键时刻在做什么? 要是蓝歌睁开眼来,一定会看到面前一张想要宰了她的男人的脸。 后面的车子也停了下来,车里的人看着他们悬挂在半空,又坏坏一笑,轻踩了下油门,恶意地往那车屁股上轻轻一顶。 那辆玛莎拉蒂的车轮轻轻打滑往前,前面重量越来越大,最后车子完全失去重心,便朝下面滑下去。 尔后,传来“彭”的一声巨响。 两辆车子里的人缓缓下车,来到断了护栏那里,都有些不敢跨过去,这掉下去,不死才怪呢。 两个男人击了下掌,这次任务完成地十分出色。 其中一个男人掏出电话,打电话给幕后的老板。 “boss,席云峥的车被我们撞下了山崖,必死无疑。” “干得漂亮,不过记住,他不是被你们撞下山崖的,是酒后肇事,自己冲下了山崖。”电话那头的男人沉声笑了笑,“还有,明早打电话给收援队,我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 “好。” 夜幕中,两辆跑车离开事故现场,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久,蓝歌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 四周是漫无天际的黑暗,找不到一点光亮。 她在想,这是不是就是死了,死后就是这么一片漆黑了。 动了下手指,只觉头好疼,她轻轻摸到自己后脑勺上,黏湿一片。 手指捻了一下,凑到鼻端闻了闻,一股血腥味。 心里不由一喜,她还没死,她还能闻到自己的血味。 回想之前,她想起来他们的车子翻到了山崖下。 在坠落的过程中,好在下面都是茂盛的冬树,减轻了摩擦,也减慢了下落的速度,最后不知往什么上面一撞,车子“哐当”一声发出巨响,让她受到剧烈撞击,失去了知觉。 又突然想到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的,可她几乎听不到身边的人呼吸的声音。 她的心猛的一颤,他会不会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这么告诉自己,深深提了口气,张了张干涩的嘴,轻轻地喊,“席云峥,席云峥……你死了没?” 回应她的除了死一般的寂静,还有外面呼啸而过的冷风声。 她更加害怕起来,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这样的情况,就算她没死,她也需要求救,更需要一个同伴陪她一起坚持下去。 另一只手想抬起,却无法动弹。 原来是被他的大手死死抓着。 在掉下去的那一刻,她吓得尖叫,记忆里那时候伸过来一只强有力的手拽紧了她,好像是在告诉她,别害怕,有他在。 心里一恸,鼻子一酸,她从他紧握着不放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在黑暗里,缓缓向他的脑袋探摸过去,试图探一下这个男人还有没有呼吸? 在摸到男人鼻端轻缓薄热的气体时,她的心突然安稳下来,还好,还好,有呼吸。 尽管现在她很虚弱,但她还是用力地去推他。 “席云峥,你醒一醒……你醒醒……你别吓我……” 他仍不吭声,她就下了狠劲去掐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 男人还是纹丝不动,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 刚刚安定的心又焦急起来,她看不到他,他会不会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闻到了空气里浓浓的血腥味。 任她再镇定,在死亡面前,也压抑到崩溃,她想要失声痛哭,但是憋忍到嗓子发痛,也没哭出声,她不能哭,不能放弃,也许席云峥还需要她,她不能自己乱了自己的阵脚。 她胡乱摸到了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来,手脚并用,在周围摸索,她记得出事前她手里握着手机的,她要找到手机来照亮四周。 脚够到一处小小的硬物,她捡起,滑了下手机屏幕。 屏幕淡白的光让四周微微亮起,一格信号都没有。 第一时间,就把屏幕的微弱光线移到席云峥那里去,照亮他的脸。 他的额头应该是磕到什么受了伤,流了很多血,将他一张俊白的脸都染红了。 她心里一疼,擦了下眼泪,她必须给他赶紧止血,更何况他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十分不妙。 车子里应该是备着医药箱的,她吃力地弯腰打开抽屉,把医药箱拿出来。 再直起身子的时候,脑袋里一根筋好像被用力一扯,眼前募然一黑。 她努力晃了晃脑袋,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可是后脑勺好痛好昏,她真的很想闭起眼睛来。 一双无力的手缓缓打开医药箱,视线微微模糊地看向那把小剪子,握起,一咬牙,用力对着自己手掌上一划,划出一条很深的却不致命的口子。 痛,清晰的痛传来,让她意识猛得清醒。 有时候痛的作用也极秒,至少能让她救他。 然,她的眼前仍觉模模糊糊的,就像挡了一层白色薄膜一样,但幸好能看清楚他受伤的部位,不敢耽搁一点时间,用消毒水简单清理他伤口的周围。 昏沉感又从后脑处扩散开来,影响她的视线和行动。 手指用力抠入自己掌心伤口处,嗜人的疼再次让她神智清晰。 她低低一笑,有泪水淹没下来,声音微微沙哑,在他耳边告诉他,“席大哥,你救我一命,我必定竭力报你。” 忍着剧痛,拿起绷带便往他头上伤口处缠去,一圈又一圈,不顾自己手掌处在疯狂流血,直到打了个蝴蝶结,看着他头上那个大大的稚嫩的杰作,轻轻笑了下。 之后,眼前豁然一片漆黑。 她沉沉地垂下了脑袋,栽倒在了他胸膛上。。 第262章 生不能约时,死能同穴 第262章 生不能约时,死能同穴 不知过了多久,蓝歌再次醒来。 眼前仍是一片幽暗漆黑,想是天还没亮吧。 她的手往前面伸去,胡乱地摸索着,想要摸到那部手机,她想看看席云峥好些了没? 摸了好一阵,还是没找到,心里又想会不会掉到席云峥身上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到身旁席云峥那里去,谁知手一探,触碰到他身上时,便教一只温暖的手掌抓住,猛的一惊,他手轻轻一颤,心中万般欣喜,唇角亦是不觉轻扬。 “席云峥,你醒了?” “恩。” 他凝视着她一张苍白削瘦的脸,眉头拧得紧紧的。 “我的手机掉到你那了吗?快给我瞧瞧你伤口。” 凭着医生的本能,几乎是没经过考虑,便这么脱口而出。 可是这话一经出口,便意识到不对劲,嘴角就僵硬了下。 她何苦这么关心他? 他未必会领受! 颊边那抹欣喜感消失全无,咬了咬唇,“你要是摸到我的手机,麻烦你递给我。” 听得她再次这么说,席云峥的心募得一抖。 现在分明已天亮,她的手机明明就在两人座位之间,她怎么会看不到? 又仔细去瞧她的一双明亮水漾的眸,此刻里面是黯然失色。 似乎意识到什么,连他自己都未曾擦觉,自己眸子中一掠而过一种叫做慌痛的东西。 “我很好,你不必担心,不过……”他的薄唇蠕动了下,话到嘴边,始终没办法说出来,不知何时,他对她已经做不到如初的残忍,“不过……你的手机不在我这边,我没找到。” 听得他语气有些古怪,她轻轻哦了一声,手想从他手中抽出来,复想再找一找不知遗落在何处的手机。 她的手一动,便教他宽厚暖热的掌心用力一裹,让她的手无法动弹。 蓝歌一皱眉,痛得闷哼出声,掌心处浅浅的疤痕一经牵动,又涓涓涌出血来。 看着有血从她掌心处逸出,将他的手一齐染红。 男人那双凤眸猛得一眯,当下打开她的掌心,只见赫然一道极深的口子。 为何她有时间给他做包扎,却没时间给自己处理伤口? 无意中又瞥到一眼掉在地上那把带有血迹的见刀,猛得心中一刺,眸色敛得更深了一些,这伤口根本就是她自己弄的! 似乎感应到有强烈的目光打在她的脸上,蓝歌微微低了下头,缩瑟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不料她这一躲避,让男人心中更觉不是滋味。 猝不防及,女人身子被用力一撞,她被用力按入了男人坚实的怀中。 蓝歌身形一晃,显然意外男人会如此拥抱她。 本来冰冷的身体,在他似乎倾尽全力抱住她的那刻,微微暖了下。 鼻尖流过他身上淡淡的清淡香气,好闻,格外让人安心。 可是,这个男人已经早就不是她的席大哥了,如今,他被另一个女人称为未婚夫。 思及此,蓝歌心房上轻扯了下。 她用完好的右手去推他,他却将她拥得更紧了些,那样的力度似要把她揉进骨子里才甘心一般。 耳边荡过他柔腻融暖的气流,他音色微微暗哑,“歌儿,为什么?”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便蹙了蹙眉,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割伤自己的手?” 她咬了咬唇,始终没吭声。 难道要她有多么多么不希望你死,宁愿伤害自己也要拼力地去救你,那不就等于说她有多么多么在乎你吗? 能换取什么? 换取他的同情与愧疚,而这些对于她来说只是多余。 “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你救我一命,我只是还了你而已。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她轻轻说道,只是为何一开口,喉咙便觉哽痛。 只是为了不欠他,突然他的心划过淡淡的失落,然而,他紧紧抱住她的手臂并未松动半分。 他唇一扯,问了一句,“疼吗?” 这一声,连他自己都所料未及。 有时候反应总比思虑来得快一些。 蓝歌又楞怔了下,疼?怎么不疼? 只是手掌上的疼,怎么能比起你对我的那些伤害来得疼? 蓝歌只是咧着唇轻轻地笑,一笑身子便在他怀里轻轻地跟着颤。 她的语气极轻极柔,“也许有一天你也来亲身体会一下,你就会明白,究竟疼不疼了?” 席云峥抿了抿唇,却是再难说出只言片语。 本想替她包扎,可若有举动,她定会产生怀疑。 他想,稍晚一会让她知道也是好的。 他只扯了另一个话题,问她,“冷吗?” 这里是山下,汽车已会毁坏,暖气早就打不开来,在这个本就薄冷的春季,这里的温度低了不少,有冷风从破了的窗口吹进来,更让人觉得冷。 蓝歌没有撒谎,点了点头。 他轻轻松开了她,将自己身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又重新将她裹回了怀里。 这次,蓝歌没有拒绝。 男人的身上总是比女人来得暖和,有这么一个暖炉给她取暖,何必冻着自己? 于是,她更为放肆地将自己的手塞进了他腋下,那是人体最暖的地方。 他也就低笑了一声,便这么随她去了。 他打量着她巴掌大小的脸颊,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形成两排静谧的剪影,如此安静,呼吸着从她鼻腔里呼出均匀的气体,这样的安静的她比往常更为可爱。 突然,他很享受这样的气氛。 “蓝歌,我们上去之后,就好好的吧。”他突然这么说道。 蓝歌心里在揣测,什么叫所谓的好好的? “是你跟夏雪好好的,让我不要再为非作歹,不要惹是生非,好好地让你们好好在一起,也不要去影响宴青的生活。你们大家都好好的,我就孤孤单单一个人孤独终老好了,是不是?” 她的声音足以平静,平静至此,竟也能扰乱心绪。 席云峥剑眉又忍不住拧了下,眸底的目光复杂深愕。 “你为何非得这么刺激人不可?我们三个不能像从前一样么?就像家人一样,那不是很好吗?” 以前他们三个人关系很好,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就像亲人一样,亲密无间。 可是早就回不到过去了呀。 他们三个人的感情都如馊了的面包一样变了质发了霉,如何还能回到从前? 她只是笑,一笑起来好吃红唇,如清风霁月,笑声清脆如银铃。 “如果我有一架哆来a梦的时光机,将时光倒流,或者我们都能成为穿越剧中的人物,统统穿越回到几年前,那还是有可能的。” 她知道此刻席云峥的眉皱得很深,正冷冷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她微微抬起清明的眉眼,在黑暗里凝着他,舔舐了下干干的唇瓣,道,“席云峥,要是你一直都是我第一眼认识的那个席大哥该有多好。” 她与他之间,正应了那句,一遇云峥乱终身。 她却不知道席云峥何尝不是这种心思,如果你也是我第一眼遇见的那个歌儿该有多好。 见她唇瓣脱水干裂,便不忍心再让她多说话,温柔地抚了下她柔顺的长发。 “闭上眼,睡会吧。” 他的动作很柔,带着久违的宠溺。 她安然享受着,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或许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仍不肯停歇,“我只怕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我想,我们是要死在这里了。不过,似乎也不错。” 我跟你生不能约时,死能同穴也不错。 毕竟,你曾是我深深爱过的那人。 “不会,郑恒不见我回去,会想办法找到这里。”他又俯眼望了怀中的女人一眼,“蓝歌,你再熬一熬便好。” 她唇弯了弯,道了一声,“好。” 不知为何,他说他们会获救,他们就一定会获救,她信他,不需要任何理由。 想着等到郑恒找到这里,还得等到明天吧。 闭上眼,后脑勺仍旧隐隐约约作痛,怎么也睡不着,而且心里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憋在心中。 吞咽了下唾液,问道,“追杀你的人究竟是谁?” 见他沉默了半响,她就知道这是个不该她来攒测探究的话题。 是啊,她一个与他之间如今只是亲密的陌生人,怎能与他齐肩分享他重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便知趣地说,“很抱歉,是我多嘴了,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她又笑自己蠢笨,明明知道有些事就算你不问,他也会说与你听,就算你问了他也不会说一字。 “是虞睿。” 没想到他居然会告诉她,虞睿这个名字,她以前有所耳闻,是虞骁的二叔,也曾是江城有名的政客,从江城一个小小的市委书记的秘书,一步步走向了京城,现在在中央已是身居要职了吧。 “虞睿?你怎么会惹到他?” “老爷子还在世时,就和他结下梁子了。”席云峥淡淡地说。 这件事,爷爷居然也牵扯其中? 既然涉及到过世的爷爷,她便不打算细问,收回那些无谓的好奇心。 “我头有些疼,想先眯一会儿,也许等我一觉醒来,天就亮了,你的人也能找到我们了。” 当她提及到“天亮”,席云峥又想到她的眼睛,揽着她的手便又紧了一紧,在她耳边轻哄,“睡吧,我守着你。” 很柔,很暖,想必比明日射进这狭小的空间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都要来得舒服。 模模糊糊听到外面有直升机的声音,还有搜救队的喊声。 本以为那是在做梦,可是声音越来越响亮,持续着不间断,在男人怀中猛地惊醒,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真的有人,有人来救他们了。 在席云峥怀里动了一下,激动地睁开了眼。 “席云峥,你听到了没?外面有人在喊我们?” “听到了,郑恒他们来了。我们很快就能脱险。” 席云峥的声音很沉很闷,听不出有多大的喜悦。 蓝歌又眨了两下眼睛,怎么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救援队不太可能在夜里行动啊。 她又蹙了蹙眉,问,“天亮了吗?”。 第263章 失明 第263章 失明 席云峥双唇紧紧闭着,不吭声。 “天亮了,是不是?” 蓝歌的声音越发颤抖,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其实天早就亮了,就在她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就亮了,然而她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亮光。 她知道——她失明了。 清晰地从蓝歌没有神采的眸子里看到了痛楚,猛地,席云峥心头也是一窒,拉了拉她的手。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能医好你的眼睛。” 这不是短暂的黑暗,可能是一辈子的黑暗,她有可能再也无法重见光明了。 巨大的冲击让她浑身轻颤,再怎么也忍不住,死死咬着唇,泪水却悄无声息地簌簌落下。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哭,不出声。 他记得以前的蓝歌不是这样子,记得她刚来席家的时候,因为父母的突然离世,经常做噩梦半夜哭醒。 那一哭就是哭得惊天动地,鬼哭狼嚎的,生怕没有人知道她在哭。 他这个当大哥的,每逢听到她的哭声,总是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陪着她,守着她,安慰她,替她擦眼泪,直至她再次入睡才悄悄离开。 那时,他就知道,女人原来真是水做的。 可是,现在的蓝歌哭起来时却改了模样,只流泪没哭声,这样的她却是更让人心疼。 然,他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哭得很大声,那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人疼,可是一旦没人疼,连哭也是一种奢侈,更别说哭出声音了。 注视着这般忍着哭声的蓝歌,席云峥从未觉得这般不知所措过,唇角轻轻磕碰着,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只得伸手替她轻轻拭去眼泪。 男人指腹微粝的温柔,只会更招眼泪。 委实无法适应他这种小心翼翼地温柔,蓝歌只轻轻躲了开来,用手背揩去眼角多余的眼泪。 狠狠吸了吸鼻子,告诉自己别哭了,就像那些年在监狱中一样,一遍遍地跟自己说要坚强,要坚强…… 她摇了摇头,眼下泪痕未干,却说得格外认真。 “别轻易同情我,我还没到需要别人施舍同情的地步。” 原来,他使劲浑身解数的温柔,只不过是同情她失明了,就像在她在他的订婚典礼上昏倒,他施与援手,在医院陪在她病床边一样,不过是可怜她罢了。 虽然她什么都不是,只是,这个男人的同情,她绝不接收。 蓝歌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将肩头男人的衣服取下,轻轻递过去。 她的举动,突然又变得如此疏离,让他心里不爽到极点。 他低喝了一声,又恨又恼。 “蓝歌,你非得这么犟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么?” 她只浅笑淡语,“很快我们就会回到上面去,我们离开了这里,就不需要再相互取暖。我们还是回到原点,各不相干,你是你,我是我。” 他们即将成为独立的个体,他的身边会有另一个女人替他取暖。 这短暂的一夜是偷来的,她或许应该感谢上苍,让她要用一双眼睛来换取这片刻的温存。 有得必有失,大抵如此。 席云峥的眸光骤然暗下去,她的这种口吻,他很讨厌,说不出有多讨厌。 搜救队的人很快就到了下面,看到他们的车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听到有人大问,“里面有人吗?” 席云峥大声回应,大家莫名其妙地听到了席总一声怒吼——还没死。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里,回音回荡到蓝歌耳朵里,让她小小的纳闷了下,这个男人究竟在恼什么? 因为不清楚车子周边的形势,席云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等着救援队过来救援。 郑恒知道席云峥还没死,心里的顾虑消失殆尽,欢快地回道:“席总,我这就过来救你。” 郑恒是个聪明的小子,也是他的心腹,隔天联系不到他定会找他。 不管是他这辆车子,还是他的手表,都装有gps定位系统,所以他完全用不着担心,郑恒会找不到他。 郑恒带着搜救队的人过来,他们身上都绑了固定的安全绳,慢慢靠近他们的车子,好在他们的车下是一块厚实巨大的崖石,可以承载一辆车的重量。 也可以说这两人是很幸运的,这附近的山崖并不是十分陡峭,而且下面冬树苍柏繁茂,灌木丛生,在他们的车子掉下来时,产生了相当大的阻力,下面一路的古树都被压折了粗壮的枝干,才让两人幸存下来。 郑恒靠近,看见车里还有一个女人,可不正是蓝歌? 微微疑虑了下,她怎么会和席总一起遇险? 楞了片刻,就把安全绳朝席云峥递过去。 席云峥却说:“先将蓝小姐救出去,她眼睛不太好,你务必小心。” 郑恒掉了个方向,将蓝歌那边的车门打开,将安全绳绑在她身上,套牢,再过去把另一根安全绳给席云峥。 他又到蓝歌那边,伸手去抱蓝歌,“来,蓝小姐我带你上去。” 谁知席云峥冷冷给了他一记白眼,“你顾好自己就行,我会带她上去。” 额…… 郑恒登时流了三斤冷汗,他这个做属下的倒是很卖力很主动地去讨好席总的前妻,谁知会挨了这么一顿批? 心里暗道,席总,你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都不让别人多碰一下蓝小姐的?他都是要他来救的,还逞什么英雄,要带蓝小姐上去? 真是巨坑无比啊,默默叹了口气,便把蓝小姐放下,悻悻说了句,“还是让席总来好了,他比我会抱女人。” 轮到蓝歌流汗了,这是什么理由? 不经意又瞥了席云峥一眼,见那人脸色乌黑,像是在责怪他多嘴说错话了。 敢情他有多喜欢碰女人一样? 这郑恒平时不爱说话,怎么在不是时候的时候尽说些不该说的话。 郑恒头顶一群乌鸦“呀呀呀”地飞过,赶紧避开他凌厉的要杀人的目光,顿觉喉咙怪痒的,轻咳了一声,“我先上去,等你们。” 只得夹着尾巴赶紧撤退,再不走,被背后席云峥无数道目光千刀万剐都有可能,他这老板一向气量就很小,也不知会怎得报复他这一句话的过错呢? …… 两人重新回到上面,关于他们遇险的新闻报道也铺天盖地地卷来。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在电视机面前看着席云峥刚刚获救的一则新闻,看着席云峥还好端端的画面,一气之下怒摔了手中的酒杯,朝着他几个不中用的手下低喝一声。 “你们就这么办事的么?口口声声告诉我,他已经被解决掉了?那现在出现在电视里的那个,不是人,是鬼?” 又沉着声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还留着你们做什么?” 面前的几人面上表情都战战兢兢,知道这个喜怒不形色的boss真是怒了。 其中一个女人脑子转得快,立刻想到了好办法,往前站了一步,狡猾的笑声很尖。 “boss,我有一个好办法,比让席云峥死还来得难受。” “什么?” 女人走过去,俯身,在虞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虞睿一勾唇,镜片下的眸子划过阴森笑意。 如果你的对手很强大,那跟让他去死比起来,还有什么能让他受到致命的打击? …… 医院。 一名眼科医生正用着小手灯照向蓝歌的眼睛,问道:“能看到亮光么?” “看不到。”蓝歌摇头。 医生放下手灯,拿起蓝歌脑部的x光片,仔细看起来。 一边的席云峥看着蓝歌那双失去光彩的呆滞的眼睛,心里一翻搅,便沉了沉眉头,焦急问道:“她会不会永远失明?” “暂时不能确定。”医生指着x光片上某处黑点,“看到了么?在蓝小姐后脑勺处有块淤血,她的失明很可能是因为眼神经受到了血块的压迫的,也许等血块消失,她就能看到了。” 蓝歌双手一直缠得紧紧的,待医生说完,心里才微微安心,也就是说,她有极大的可能只是暂时性失明。 “那血块要多久消失?” “快则三两天,慢则十天半个月。”医生看向席云峥,见他那一脸焦躁的神情,便说,“这种事急也急不来的,耐心等着吧,这几天就多陪陪你老婆,失明会造成极大的心里压力,一般人都很难一下子就适应这种漫无边际的黑暗。” 老婆? 席云峥脸部表情僵硬了下,蓝歌则颇为尴尬,忙解释道:“医生,你误会了,他不是我丈夫,我跟他只是……朋友。” 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是吗?我看送你进来的时候这么急,又这么关心你,以为是你丈夫。”女医生又扫了这两人一下,低头开了张单子,“拿着这个下去付钱拿药,她需要挂两瓶消炎药。” 被蓝歌这句“朋友”憋得够呛,席云峥的神情更是难堪了,冷漠走过去一把就抱起了蓝歌,便往病房走去。 男人的下手有些重,蓝歌被他抱起来时,感觉腰上好像被人掐了一把那样的疼。 心里更为纳闷,这男人好刚才好端端的,怎么好像又怒了? 郑恒也跟了出去,在背后嘀咕了一声,“席总,你头上的伤?” 席云峥冷着脸,说了一句,“没事。”。 第264章 瘟神 第264章 瘟神 田澄看到车祸现场的报道后,风风火火赶到了医院。 一进病房,田澄就扑向蓝歌病床边。 听到这有勇猛而有节奏的脚步声,蓝歌就知道是田澄来了。 她偏过脸,朝门口看去,田澄一看她脑袋上包着纱布,就急问,“蓝歌,你没事吧?” 蓝歌只是笑着摇头,田澄看向她的眼睛,不仔细看还好,这么认真一瞧,便觉她眼睛不对劲,红通通的,眸光也无焦距。 她心头一凛,声音就哽咽起来,“蓝歌,你的眼睛?” “你别担心,只是暂时的,也许一觉醒来,明天就能看到了。” 蓝歌的手轻轻伸向田澄,田澄难过地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恩恩,一定会的,明天就能好起来。” 田澄看了一眼站在床前的席云峥,一咬牙,就站起来,磨刀霍霍向他走去。 “怎么又是你,席总?为什么蓝歌一碰到你就没好事发生了,先是差点被货车撞死,再是被撞到山崖下面去了。席总,你就整个一瘟神吧?麻烦你以后离蓝歌远一点,免得教她无辜受牵连!” “田澄……” 蓝歌蹙着眉唤了一声,示意田澄别说下去。 “泼妇!” 席云峥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个女汉子,眸里盛着看不清的怒意。 “我就一泼妇怎么了?总比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大魔头来得好啊。”田澄叉腰昂头,不怕死地凶神恶煞地瞪着席云峥,望着席云峥头上古怪的造型,忍不住一笑,“哦,你现在看起来倒不像个魔头,有点像只惹人怜爱的兔子精。” 兔子精? 席云峥的眸子深了一深。 田澄盯了下他头上那扎成大大蝴蝶结的纱布,可不像一只兔子么? 又撇了撇嘴,“明明一个大魔头,扮什么嫩,装兔子?又不是演戏?” 席云峥的眸光里几乎溅出了火星子,这个大胆的女汉子。 一边的郑恒也是忍俊不禁地扬了下唇,这田澄这么一说,席总还真是活脱脱像只兔子。 再瞧瞧田澄这身气场,真是霸气侧漏了。 他这些年来,除了看到过蓝小姐和沈小姐敢这么跟席总说话过,这第三个就是田澄了,不觉有些钦佩这女汉子。 田澄感觉到郑恒在盯着她瞧,她转了下脸,抬高了眉,挑了个眼神过去,像是在说,这出来混,要的就是强大霸气的气场。 席云峥扫了一眼想笑不敢笑的郑恒,一张脸愈发青黑。 “有那么好笑么?要不要专门安排个时间你,让你好好笑笑?” 他那口气冷得可怕,郑恒拭了下额角冷汗。 “郑恒不敢!” 虽是口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想笑,席云峥如此在乎外在的一个男人,却被人装扮成了一只温柔稚嫩的小白兔,那模样,确实好笑。 席云峥在转眸盯住那个罪魁祸首,同时,蓝歌感觉到两道冷锐的目光。 好吧,她承认,这确实她的伟大作品。 她亦是忍不住笑了笑,掩了掩嘴,说,“那啥……我顺手用纱布打了个蝴蝶结,我觉得挺好看的,没想到会像……兔子。” 额……原来她给他在头上打了个蝴蝶结,还挺好看的。 他真想骂句,操蛋的…… 门口响起“咚咚咚”的高跟鞋声,田澄向来大大咧咧的,没有关门的习惯,高跟鞋的敲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响亮。 田澄看向门口,一个穿着有十厘米高的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出现在门口,还是那张倒胃口的嘴脸,不愧和萧怜儿要好,真是和萧怜儿有的一拼。 田澄白了她一眼,扭头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阿铮,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出事了……”夏雪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来,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热情激动地栽进席云峥的怀抱,将小脸埋在了他的胸口,紧紧抱住他的腰,“阿铮,你知不知道,担心死我了?” “我没事。” 席云峥淡淡回她,眼睛却看向蓝歌那里。 “让我看看你头上的伤。”夏雪抬起脸来看他,捧着他的脸,左瞧瞧又瞧瞧,只觉眼前这个男人哪里奇怪,盯着他前额,皱了下秀眉,“阿铮,你头上这个蝴蝶结好扎眼,来,你把头低下来,我给你重新弄一下。” 又是蝴蝶结,席云峥的眉眼又自发地拧了一下。 田澄又恶狠狠白了那两只一眼,亲亲我我的动作看了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喂……我说,夏小姐和席先生,你们两个要亲热麻烦到外面去,不要打扰病人休息。你们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想吐呢。” “你……”田澄这个臭女人居然说她恶心,夏雪黛眉一扯,便要发作,但又考虑到席云峥在这里,便收起了怒火,牵了牵嘴角,嫣然一笑,拉着席云峥的手,柔声柔气地说,“阿铮,我们还是出去弄吧,蓝歌好像不舒服的样子,我们也别在这里打扰她休息了。” 夏雪本就是故意做给蓝歌看的,蓝歌却是柔柔地笑着,此刻的她看起来更加温婉动人。 “夏小姐,我知你们夫妻恩爱,但在我面前秀也没什么意义了,我现在不过是个瞎子而已。” 听到那“瞎子”二字,席云峥的心一刺。 夏雪惊得张了张口,不消一会儿,心底却暗暗地笑了起来,好啊,真是苍天有眼啊,蓝歌变成一个瞎子了。 “蓝歌,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眼睛瞎了……”夏雪用一种格外忧伤同情的口吻说道。 但这种口吻,听在蓝歌耳里,却觉格外讽刺。 蓝歌从不屑像夏雪那般虚伪,反是直截了当爽快道:“夏雪,你也不要高兴地太早了。医生说了,我眼瞎也不过是暂时性而已,你们要秀恩爱的话,等到我眼睛复明了再秀也不迟。” “蓝歌,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夏雪抿了抿唇,委屈地看向席云峥。 “有没有那个意思我无所谓,麻烦你出去吧,顺便把你的席总也一起带出去,我想休息了。” 蓝歌笑着,好声好气地央他们出去,虽然眼不见为净,可耳朵也不想受他们污染。 席云峥沉了下眉,便用力拉着夏雪出门去。 蓝歌既见不得他,他便出去顺了她的心。 夏雪一看这蝴蝶结就知道是蓝歌的杰作,她不允许蓝歌的小把戏出现在她未婚夫的脑袋上。 她让席云峥坐在椅子上,正要摆弄那扎眼的蝴蝶结,正巧虞骁和虞熹二人匆匆忙忙过来。 虞骁从他们两个面前走过去的时候,扫了一眼席云峥,前进的脚步猛地一收,倒退了几步,楞盯着席云峥头上那枚大大的蝴蝶结,便狂放地笑起来,“哟……席总咋如此爱漂亮,整了个这么个兔子的造型,还真可爱。” 虞熹也不忘挖苦,附和着自己哥哥,打趣说了一声,“哥,你这就不懂了吧?也许人家席总在玩cosy呢。” 兔子?又是该死的兔子? 席云峥几乎睚眦欲裂,拳头捏得紧紧的,好像全世界的兔子都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样! 虞骁又看了一眼欲给他拆掉蝴蝶结的夏雪,“哎……你别拆啊,这么别具一格的造型该继续保持啊!” 虞骁和虞熹两兄妹皆是笑得合不拢嘴,嘲讽完席云峥,潇洒地转身就走进病房。 冷眼看着虞骁那笑得张扬跋扈的样子,恨不得将他牙齿给拔了,居然还用“可爱”这种形容词来形容他这个大老爷们? 那他不就成了可爱的兔子了么? 他咬牙切地低咒了一声,“该死的,蓝歌!” 见他表情已经怒到极点的样子,夏雪要给他拆掉的手也是一抖。 继而,他一抿唇,手往头上乱扯一通,也不顾头上疼痛,就将那纱布统统给扯掉,站起身,一扬手,就愤怒地将那条染血的纱布丢进垃圾桶里。 夏雪见他额头上那么大一窟窿,吓了一大跳。 “阿铮,你额头上的伤口好深,还是找医生重新给包扎一下吧。” 突然听到病房里传来男女的笑声,蓝歌不是要休息了么,怎么虞骁他们一进去,就有谈笑风生起来? “你先回去。” 席云铮怒气更盛,愤愤地说:“我没事,雪儿,你先回去。” 夏雪咬了咬唇,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阿铮,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蓝歌是因救我而失明,我必须留下。” 夏雪从席云铮的眸光里看到了一种坚决,那种坚决让人嫉恨。 但,她仍旧不想他留下,如果能有他的陪伴,她宁愿眼瞎的是她。 夏雪努了努唇,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阿铮,你也听到了,她和虞少他们在里面有说有笑的,你现在进去陪她,她也未必待见吧?” 这一说正戳中了席云铮心里不爽之处,男人丰神俊朗的眉又沉了下,薄唇紧抿,不想多言。 见得他眉宇间深沉恼意,只怕他对蓝歌的感情已经不同寻常了,心里慌了一慌,禁了声,现在能做的唯有妥协。 “好吧,我回去等你。今晚等不到你回来,我就不吃晚饭了。还有,你额头的伤,记得让医生处理下,别让伤口感染了。” “雪儿,你怎如此任性?” 夏雪的一双美眸里又升起薄薄的水雾,她轻轻蹙眉。 那模样就像沾了水珠的茉莉花,渗出淡淡清雅,如此惹人怜惜。 席云铮敛了下眉,想说什么,她却截在前头,开口道:“我若再不任性一点,你就真将我搁一边了,不管不问了。” 听罢,便见她转身快步离开。。 第265章 吃醋 第265章 吃醋 再进蓝歌的病房,一抬头,便见虞骁和虞熹兄妹挨着蓝歌一左一右坐在床头。 刚才虞骁好像是说了个好笑的笑话,逗得蓝歌咯吱直笑。 那女人嘴角弯弯,笑得那般明媚,春暖花开一般,生生让他止住了脚步。 在他面前,她有多久不曾再那样笑得动容过。 心里像是被刀片刮了一下,忍着那一丝隐痛,优雅地步入病房。 “我记得虞少上次还像一匹狼一样想侵犯蓝歌,怎么现在温柔地跟羊一样,在这里讲笑话给蓝歌听了?” 是在说他是披着羊皮的狼,是吧? 虞骁眯了眯眼,一笑而过。 “这席总你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正是因为那次,才让我明白了我对蓝歌的心意呢。不妨告诉你,席总,我已经在正式地追求蓝歌了。” “正式追求?”席云铮挑了下眉,唇边卷过阴郁轻蔑的笑,“我没听错吧?难不成咱们江城有最色之名的虞少也要一改花心从良了么?” 又淡淡掠了一眼蓝歌,“虞少,难道你会为了一朵鲜花,放弃整片花圃吗?” 虞骁也不急着回话,却是缓缓靠近了蓝歌,手臂豪放又自然地往蓝歌肩头一揽,将蓝歌紧紧纳入怀中。 “你看我也玩了这么多年了,那些个花花草草的该玩的也都玩够了。最近再次遇到蓝歌,我突然觉得一心一意对一人也不错。我这种表里如一的男人,可跟那些为了小三那样抛妻弃子的伪君子不同。” 呵……指责他抛妻妻子么? 虞骁,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究竟又知道多少呢? “哦,这么说来,虞少是要娶蓝歌么?” 娶妻? 说实在的,虞骁还没想进入这个状态。 娶妻不等于谈恋爱,娶了妻子就代表要建立一个家庭。 虽说他已打算为蓝歌收心,但挑起家庭的重担,他还没准备好。 蓝歌虽看不到,但感知能力却比寻常强,发觉虞骁握在她肩膀的手稍稍松了一下。 她知道,这个还不够成熟的男人从未想过要娶她吧。 心里也并未有多大凉意,只是被席云铮在这里嘲笑讽刺,心里并不是滋味。 席云铮不看好虞骁这个花花大少对她的深情,在他眼里,虞骁也最多是玩玩她而已。 没有那一纸受法律保护的证书,她始终只是个被男人随便玩玩的女人。 每个女人最希望得到最稳当的幸福,就是进入婚姻的殿堂呀。 虞熹看着自家那个吊儿郎当的傻大哥有点急,暗暗给大哥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的表明态度。 此刻,没人再给她台阶下,她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蓝歌扬眉,悠悠地笑起来,灰暗的眸子里噙着波澜迭起的狂狷。 “婚姻那种东西不免可笑吗?一张纸罢了,不也是你席总想有就有,想没便没的么?” 可笑? 是在说他们曾经的婚姻可笑么? 席云铮的眸光猛得深邃下去。 蓝歌看向席云铮出声之处凝望着,她眸里虽无任何光彩,却异亮无比,好像打上了一层粼粼水光,折射出凄凉的美来。 不正是可笑么? 江城的人都知道她蓝歌的婚姻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从他们那场只有她一个人的婚礼开始。 察觉到臂弯的里女人在轻轻颤抖着,虞骁意识到也许他的不吭声伤到了蓝歌看似坚强却脆弱的心。 不就是娶她么? 他这个年纪也确实需要一个太太了,家里的老头子还有老婆子,再加上他这个还没出嫁的妹子,不都整天催他上断头台一样地催他找个老婆回去开枝散叶了么? 在蓝歌肩头的力道加大,将她拥得紧紧的,就好像他一辈子会珍惜的宝贝。 虞骁狭长的狐狸眼笑意盎然,拉得很长,只是从他细长的眼缝里射出的光真挚得刺眼,火热得烫人。 虞骁声音高高亮亮的,“蓝歌,你可有兴趣当我的虞太太?我许你一场江城最风光的婚礼,我许你今生地久天长的幸福,如何?” 为何,每次这个男人真诚起来,她总是想笑。 只是这次她没笑出声,她忍住了。 江城最风光的婚礼,今生地久天长的幸福,哪个女人不肖想? 她也信,凭这个男人的实力,他办得到,还是轻而易举。 只是,如今的蓝歌,对最风光的婚礼已经不再期许了。 她只希望如果此生有幸,能再嫁作他人为妻,只要有一场朴实无华的婚礼,只要她能跟她的丈夫面对面交换誓言,交换婚戒,就已足够。 她动了动微微干裂的嘴唇,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席云铮捷足先登,“哟……还真求婚了?只是,虞少,你过得了父母那关么?” 蓝歌抬了下眉梢,只见席云峥修眉飞扬,眸中讽刺笑意忽明忽暗。 登时,虞骁的笑意僵了一僵。 蓝歌也是明白席云铮这话里是什么用意,是啊,像他们这种豪门子弟,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言,他们的婚姻往往无关情爱,只关乎有利可图,只关乎门当户对。 如今,蓝歌是何种身份,配虞骁,那真是高攀了。 蓝歌微微失落的神色被虞熹收入眼底,她捏了捏手掌,率先替她哥回话,“我们家二老呢,是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就就盼着我哥娶个儿媳妇回家的。但凡我哥看中要娶回家的女人,他们哪还能不同意?是吧,哥?” “那是,蓝歌我是娶定了。” 虞骁这话说得更是笃定。 连在场的田澄都看出了虞骁的真诚,不由说道:“席总,我们蓝歌自打遇见你后,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看看,现在都被你害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你到底还想伤害她到几时? 现在有虞少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想要给她一个温馨的家,你还处处抬杠,你是见不得我们蓝歌好呢,还是心里不平衡吃醋啊?” 他会为了蓝歌吃醋? 真是笑话! “如果虞少真要娶蓝歌,除了你父母之外,最好再问问你那个二叔,是否会同意?” 听着席云峥这古里古怪的口气,虞家兄妹二人都不由疑惑地互看一眼,这事和二叔有什么关系? 席云铮皮笑肉不笑地又深望了病床上那女人一眼,拧身就走,“郑恒,走。” 那个女人有另一个男人陪在她身边,果真是不需要他的。 虞骁在他身后高喊,“请席总别操心我的事,操心好你那位未婚妻就够了。还有,席总,你额头上伤口很深啊,这样不处理就出来瞎逛可能要破相的啊,万一你破相了,你未婚妻不要你了,你可要咋办哟?” 席云铮越听得背后男人鬼吼鬼叫的,拳头就捏得越来越紧。 早晚,他还要再让这个八卦的虞骁尝一尝他的拳头滋味。 走道里,气氛沉沉的,如这医院的气氛一样,肃杀得厉害。 郑恒想找些话题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便说,“似乎虞少对蓝小姐是真的上了心了,否则也不会说出要娶蓝小姐的话来。” 男女嫁娶可是大事,尤其是他们这种名门望族大家庭里的人。 席云铮脚步突然顿住,冷冷地爆了一句,“郑恒,你不说话会死?” 额…… 郑恒彻底碉堡了,此刻的席总有点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席总了。 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赶忙低下头,把自己嘴巴闭紧。 走了一段路,席云铮又忽然发问,“让你去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半天,听不到郑恒地回答。 席云铮回头瞥了郑恒一眼,“哑巴了,不说话?” 在风中凌乱是什么感觉,只怕就是现在这种了,碰到席云铮这种“两面三刀”的老板,下属还真不好当,于是他硬生生将几个字挤出了牙缝,“席总,你刚不让我说话来着。” 有这样“不解人意”的下属,他这个老板有抹脖子的冲动啊。 席云铮呼出一口气,忍着胸腔中一口怒气,声音已经是冷得跟冰块一样了,“说!” 郑恒看向他的这位不好伺候的大老板,用他的眸光告诉他——好吧,我从了你了。 继而开口道,“我查了那条路上的监控摄像,那开车的男人,带着口罩和墨镜,很难辨认出是谁。还有,我在郊区一带发现了那辆被丢弃在树林里的货车,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半点有用的痕迹都找不到。至于那辆车子的车主,也我也找到了,车主说车子已经被偷了有几天了,当时就报了案了。他说的报案记录,我也去查了一下,确实有。还有,那个车主并不认识蓝小姐,应该是他人所为。” “就这些?” “是的。” “那也叫有头绪?” “……” 尼玛,席boss,你当我是神啊,两天工夫能查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自然,郑恒是不敢这么不要命地说出心里话的,只吞了这口气,保持无语中。 席云铮继续往前走,陷入沉思。 至少,可以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这并非一场意外,而是一场凶杀案。 有人要杀蓝歌,究竟会是谁? “去查一查蓝小姐狱前狱后有没有跟人结仇?” “是。”郑恒应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下,突然认真说,“依我看,蓝小姐脾气和善,不像是会跟人结仇的人。还有,席总,你不觉得当时夏小姐反应有些奇怪么?”。 第266章 仇人 第266章 仇人 席云铮心中猛地一晃,郑恒竟怀疑是雪儿做的? 他递了个幽深的眼神给郑恒,让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说蓝小姐在江城有仇人,那么第一大仇人是席总您,第二大仇人就是夏小姐。” 要知道就是这两个人害得蓝歌失去了一切,自然是压在蓝歌身上的两座大山。 郑恒这一句让席云铮的眸光深陷下去,那戳过来递到目光恨不得弄死他,他则不在意地继续说下去。 “席总您在蓝小姐遇难的第一时刻救了她,自然能排除嫌疑,那么就只剩下夏小姐了。我查了一下她们的同学聚会,这个同学聚会倒是每年都有的,发起人也并非是夏小姐,而是她们的班长。只是,约蓝小姐去聚餐酒店的恰巧是夏小姐。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只是个巧合。但回想下当时夏小姐的言行举止,却是一心要拉着席总离开,那样子似乎她已经料到即将有些什么要发生一样。” 席云铮又陷入深深的恼人的沉默里,的确当时雪儿的反应是有些奇怪,不过她当时被泼了一身酒,觉得寒冷,急着走也不足为奇。 “席总,要我调查一下夏小姐么?” 郑恒不放心地问道,要弄清楚事情必须进行彻查一番,很多事情才能水落石出。 席云铮猛地一抬头,冰冷刺骨的眸光射向郑恒。 “你记住,谁都能怀疑,就是夏雪不行。” 夏雪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从起初两人私奔到法国时的清贫如洗,再到现在的家财万贯。 他们两人经历了这么多,到头来,他怎么能怀疑到她身上去呢? 更何况他也清楚夏雪为人,她个性柔弱温善,即便是对蓝歌有些忌恨,但也绝不会狠毒到买凶杀人。 郑恒皱了下眉,“席总,我觉得这事还是不要查下去了。” 连最大的嫌疑人都不去查,查不查有什么两样呢? “为何?” “您不是恨蓝小姐么?若真有人跟蓝小姐有仇,替您解决了她不是挺好的么?再说,她死了,正好二少爷也断了这个念想,不会让席家、让您蒙羞!” 席云铮倒是听出来了,郑恒这语气颇有打抱不平之意啊,他深邃的笑了下。 “蓝歌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么,这么替她说话?还是说你忘了,你的老板是谁?” 是的,他的老板是席云铮,不是蓝歌。 只是……他脸一板,硬朗的五官像是把刻刀,尽显锋利,“我只是觉得做事不能偏私罢了!” 在指责他公私不分么?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架天平,自然偏爱哪人,便往哪里沉。 郑恒竟连这点也看不出。 “还是席总您怕了?” “怕?”他席云铮何时畏惧过什么? 迎着席云铮淡冷邪肆的笑,郑恒又说:“您怕真是夏小姐做的,那么您这么多年所坚持的所信任的就都碎了。” 有时候让一个人能坚持下去的便是一个信念,若那个信念都碎了,那么他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意义? 他违背了众人,忤逆爷爷,伤害蓝歌,那还有何意义? 这铿锵有力的声音往席云铮的心坎上重重一撞,撞得他的心凹陷下一个窟窿。 他眸光一敛,薄唇一抿,再一扬,“我怕我查了我最信任的人,我怕对不起我自己。” 郑恒终究没再说些什么,夏雪比他都席云铮的时间都长,自然是最信任的,要去怀疑最信任的人,不只是对不起自己,更是一件痛苦的事。 郑恒也总算明白一件事,任一个人再睿智,一旦遇到了情这个字,智商变负都有可能的。 不能查夏雪,车祸一事只怕只能暂时搁置下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查,就是追杀席云铮他们的究竟是不是虞睿? 跟郑恒分道扬镳后,席云铮回到半岛豪庭。 午后的阳光很好,透着暖意的阳光射进偌大的玻璃窗内,将阳台上铺上一层细碎的金黄。 阳台上搭了秋千和花架,是按着席宅的格局建的。 他缓缓走过去,看到秋千轻轻摆荡着。 他似乎看见了一个女孩在荡着秋千,秋千每每被高高抛起,就能看见漏过藤椅的那飘逸飞扬的乌黑长发,如瀑如绸,她一转脸,明眸望着他,笑得万媚从生,朝他大喊,“席大哥,快过来推我,把我推到最高的地方,我就可以跃过墙头看到外面了。” 他不觉一笑,脚步不由地看了,只是往近一瞧,藤椅上女人的头发变了颜色,是酒红,不是纯黑。 他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顿了顿脚步,还是走过去,扶着藤椅用力推了下。 藤椅上的女人“啊”了一声,吓得面色大变。 “阿铮,你干嘛啊?吓死我了啊……”夏雪稳着秋千,蹙眉回头看向席云铮。 席云铮也是变了变脸色,他忘了,她不是蓝歌,她是夏雪,怕高。 察觉到他脸色有异样,夏雪笑了下,站起身,亲昵地圈住了他的脖子,撒起了娇,“阿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到晚上才回来呢。” 席云铮凝着这一张清秀脱俗的脸,如今眉描绘得比柳细,过分精致的妆容将她的那份清澈掩埋。 他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长发,波浪的卷微微的糙,就是不如没经过机器夹压的头发来得自然柔顺。 他记得曾经的她也是一头垂顺的黑发,摸起来顺顺的滑滑的,跟蓝歌的发摸起来触感无异,只是什么时候,她变了,他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 “雪儿,你似乎变了。” 夏雪不知道他为何会没来由地说这样的话,她心里微微地拧紧,脸上却笑得自然,“怎么突然说我变了?我哪里变了?” 他望着她,她唇边的笑竟也看不到属于她的那种纯粹和干净,他只淡淡道,“说不清。” 席云铮变得越发得捉摸不清,看了报道,他跟蓝歌在山崖下呆了一整夜,会不会两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夏雪越想,心里愈加没底。 她轻轻柔柔地呜咽了一声,“阿铮,你别这样,我好怕,是不是蓝歌眼睛看不见了,你要照顾她一辈子,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照顾她,我真的已经不怨恨她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怎么说,蓝歌也曾是你的妹妹,是我要好的同学。” 上次剪碎蓝歌衣服那件事被拆穿后,她是真的不敢在明面上对蓝歌有一点抱怨了。 所有的不甘心只能埋在心底,宗良没能撞死她,她只能再等待时机,总有法子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彻彻底底。 “是么?雪儿,你告诉我,蓝歌差点出车祸这件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夏雪心里猛得一抖,她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发慌,不能在席云铮面前露了马脚。 宗良告诉过她,关于车祸这件事什么都查不到,若是他查到些什么,他定不会以这样的口气来问她。 “阿铮,你说什么呢?你知道我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敢杀人呢?就算我曾对蓝歌有怨气,但也不会要她的命啊。我当时也在场的,我看那只是意外吧。” 夏雪镇静的不像话,眼睛直视席云铮,没有一点虚心。 “好。”席云铮却是紧紧盯着她,语气极淡,“雪儿,要是有一天我发现你骗我,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夏雪的手一捏,满是手汗,却仍旧笑得万般温柔。 “我说过,我不会再骗你第二次的。阿铮,你连我都不信,还能信谁?” 她有她的笃定,这么多年来,她陪在席云铮身边,任劳任怨地付出,这点信任,他对她还是有的。 除非有铁一样的证据摆在他面前,否则,现在这种状况下,让席云峥选择的话,他必定信她,而不会信蓝歌。 “阿铮,今晚留下吃饭吧,我很久没下厨了,我想亲自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夏雪挽着男人的手臂,撒起娇来依旧温柔似水。 其实,她很讨厌厨房的油腻味,小时候放学后每天还得生火做饭伺候宗家父子,但为了席云峥,她特地参加了厨艺班学了一手好厨艺,只为讨这个男人的欢心。 席云峥来这里,也是有留下用餐的意思,遂颔了下首。 这时,新来的佣人小心翼翼地过来,“大少爷,池爷来了,在楼下等您。” “好,我马上过去。” 说罢,席云峥拉开了夏雪的手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意思是有正事要忙。 夏雪一向乖巧懂事,“没事,你去忙吧,我再这待一会儿。” 这份善解人意正是席云峥所喜爱的,他唇角微扬,转身下了楼去。 “慕寒,你怎么到这里来找我了?” 池慕寒站在一盆开得正盛的君子兰前欣赏着,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这才拧过半张脸,“这是夏雪待的地儿,我是很不愿意来的,但你这不出了大事么,我哪能不来看看?” 想来他们能当兄弟,也是同一种秉性,慕寒不喜夏雪,就跟他讨厌沈眉妩一样,都是凭着直觉,也不需要太多理由。 席云峥也不拿他的话放在心上,打小认识的兄弟,女人已不足以影响他们之间的情谊。 他笑了笑,“别站那了,先坐下吧,喝杯茶。” 说着,就吩咐佣人去泡了壶龙井来。 二人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谈起了正事,“慕寒,你对昨晚我遇险的事有什么看法?” 池慕寒呷了口清淡的茶,抬了抬眉。 “除了虞睿,我想不出还会有别人会对付席总你?” 没错,这虞睿虽说在京城的官越做越大,但好歹这么些年来都跟销声匿迹似得,连江城都不曾回来过,这才回来一趟,就有人追杀他,也未免太巧合了。 “那你也该清楚,虞睿他要对付的可不单单是席家。他以前最落魄那会儿蒙受过萧如海的恩惠,听说他那个人最是重情重义。 你为了一个萧怜儿,不止端了整个萧家,还害得萧如海、萧羿父子惨死,说不定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计划如何把我俩给整死。 你倒好,偏偏还跟他那个艳星侄女玩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就不怕那个女人背后捅你一刀?”。 第267章 兴趣 第267章 兴趣 听罢,池慕寒只打趣笑言,“但凡我池慕寒看上的女人,别说是背后捅我一刀,当面捅我一刀也成。还有啊,铲除萧家这事你不也参与了嘛,萧家那些产业,咱们可是五五平分了。还有以前席老在世时为了席家做的那些事,对虞睿牵累可不小,所以虞睿恨你肯定比恨我恨得多了,阿铮,你可得当心,这次他没弄死你,肯定还有后招呢。” 席云峥现在不替自己担心,对池慕寒很是担心啊。 “说不定你小子将来就真栽在虞熹手里了。” 池慕寒云淡风轻地笑过,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从容。 …… 医院里,虞家兄妹陪了蓝歌好几个小时,这会儿已经离开了。 田澄守在一旁,直至蓝歌的盐水吊完,才出去买盒饭。 蓝歌躺在病床上,等了有一会都不见田澄回来,而这四周的黑暗,压迫着她的神经,让她不由地害怕和颤抖。 她现在又饿又渴,身边又没人,只能靠自己。 必须尽快适应这样的黑暗,她尝试着自己行动,手缓缓伸向旁边的桌上,想要够到田澄走前给她倒的那杯水。 小心翼翼地摸着,却不想,不小心一碰,就将那杯水给碰倒了,手掌上伤口沾到了水,疼得她揪了揪眉。 一个查房的小护士路过,进来瞧了一瞧,看到床上的病人正皱着眉头,捂着自己的手,一眼便觉这人甚是熟悉,再走进仔细一瞧,果真是蓝歌。 她激动不已,急急忙忙走过去,拉起了蓝歌的手,给她做检查。 被陌生人触碰到,又看不见来人是谁,蓝歌自是害怕地缩手。 那护士清清脆脆道:“蓝姐,你别怕,是我。” 护士的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过,她怔愣了一下,秀致的眉蹙得更深了,抬脸望向她,“你是?” “倪裳啊,我以前是仁济医院的实习护士小倪。蓝姐,你不记得我了?” “倪裳?”蓝歌轻轻笑起来呢喃,她怎么会没映像,那个正直的小护士,她当时还口不遮拦地要保她一份工作呢,此刻想想却有些汗颜,“你不在仁济干了,是王院长把你赶出来了吧?” “他倒并没有为难我,是我自己辞职的。你以前可一直都是我的偶像,你都不在那里干了,我留在那里也什么意思了。后来从仁济辞职后,我就进了这家医院,被调到眼科来了。” 倪裳说着便坐了下来,给她拆了手上的纱布,换了一条干净的纱布给她做包扎,又问道,“蓝姐,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是那个姓席的混蛋干的? 我觉得那混蛋,早晚有一天老天爷会收拾他,他以后肯定会缺胳膊断腿,眼瞎耳聋,最好连生殖功能也丧失掉,变成个太监,跟那个姓夏的小三正好凑对。” 蓝歌忍不住笑了笑,这小姑娘的嘴巴还真够毒的,估计跟田澄有得一拼。 “不是那姓席的混蛋干的,是意外。” 在蓝歌说到那“姓席的混蛋”时,门口的人面色僵硬了下,气得不轻的样子,冷俊的眉角也连续抽了几下。 在这个女人的心里,他就是个混蛋么? 他故意咳了一声,倪裳没去注意,继续认真地给蓝歌做包扎。 男人见没人理睬他,就接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这下,倪裳怒了,有毛病啊,到病人房门前一直咳嗽。 她骂咧着回头,“这里是眼科住院部,不治哮喘!喉咙有毛病,请到四楼去。” 在看到门口男人那张肃杀的脸孔时,收也收不住口,吓得吞了一大口口水,还不小心呛了自己,这下自己反倒“咳咳咳”的咳了起来。 “看来是你这位小护士有哮喘的毛病吧。哦,不止,还有嘴毒这个不治之症。” 席云峥勾了下冷冽的唇角,将手里的保温瓶一捏,大步走了进来。 倪裳被他冷飕飕的眼光一扫过来,头不觉垂了下来,不敢正眼瞧这个男人。 虽然是个渣男,但这个男人天生就有一种王者之气,让人发自内心的畏惧。 鼓了鼓腮帮子,倪裳在心里一个劲地大骂,你才有不治之症,你祖宗十八代都有不治之症。 席云峥走到蓝歌面前,瞥了一下床头柜上被打翻的杯子,就知道是这个女人不小心干的。 眸光敛了一敛,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又想到她在背后说他是个混蛋,心里的火气就像沸腾的水泡在冒出来,将保温瓶往桌上重重一摔,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不到,不会叫人么?” “你都说了我看不到,我连呼叫器在哪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叫人?” 蓝歌反正也看不到这人脸上到底有凶神恶煞,便仰高了脸,扮猪吃老虎地更凶悍地回了过去。 两人一下子剑拔弩张,让夹在两人中间的倪裳怕怕的吞了吞口水,拍了拍小胸脯。 席云峥瞪了她好几眼,蓝歌,你便借着眼睛不好在我面前鬼吼鬼叫吧,暗自咬了下牙,手便往前探去。 倪裳手疾眼快地捉住了席云峥伸过来的手,“席混……额……” 本来想叫席混蛋来着,但混蛋那两字被生生吞了下去,便改了口,换成了“席先生”。 “席先生,这里可是医院,蓝姐还是病人,你不能随便动手打人。” 席云峥猛得甩了她的手,额头无声地掉下一排惊叹号,“谁要动手打她?” 倪裳看着他的手将保温瓶拎了起来,哦,原来他是要拿保温瓶,好像是她错怪他了。 倪裳干干地笑了两声,席云峥冷瞥了这毛毛躁躁的小姑娘一眼,“出去。” 倪裳颇为赖皮,不肯走的样子,明明战战兢兢,还勇猛地摆出了一副义无反顾赴刑场的勇士模样。 “你不会趁我走后,对蓝姐不轨吧?” 瞧瞧这小姑娘的眼神,就像是在说——我不信你,我看你色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只好鸟。 “我数三声,你不出去,试试看?” 席云峥再次把保温瓶重重摔下,“咚”的一声回响在静悄悄的屋子里,让倪裳和蓝歌的心房上都颤了一颤。 倪裳还是不打算走的样子,蓝歌说道,“小倪,你先出去吧。席总他,就算强了一头母猪,也不会对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可不是么,这个男人如此憎恨她,两年前他曾说过,要不是她给他吃了性药,他这辈子都不会碰她。 席云峥的脸色更黑了,开始数数,“三、二……” 席云峥这人混蛋起来没人性的,女人照样不放过,为了避免倪裳遭殃,蓝歌忙推了下倪裳,示意她出去。 倪裳点了点头,心想蓝歌眼睛都看不见了,他要是还有点人性的话就不会欺负她的,又将呼叫器拉下塞到蓝歌手里。 “蓝姐,他要是欺负你,你叫按一下,我随叫随到,今晚我值班。” 说着,又朝席云峥那混蛋的背后吐了吐舌,没等席云峥数到“一”便灵活地跑开了。 等倪裳走后,他又将保温瓶提了起来,“这是李嫂给你煲的鸡汤,尝尝看。” 这保温瓶可真受罪,被他一会儿摔、一会儿提的,他也不嫌累得慌。 蓝歌不作声,她本来就饿得厉害,肚子咕咕叫了,也不知田澄去买盒饭为什么买到现在还没上来? 席云峥给他盛了一碗出来,要递给她自己喝。 蓝歌也是这么想的,伸出手等着他将碗递到她手里来,谁知等了半天没等到那只碗,只听得他犹犹豫豫的一声,还带了点小小的难为情,“我喂你。” 好吧,他来喂她,她也不介意,有福不享不就跟没福的一样了么。 他舀了一勺子,看着这刚出锅的直冒热气的鸡汤,生怕蓝歌被烫了,便轻轻吹气。 蓝歌听得他吹气的声音,却皱了皱眉,“席总,你别往里面吹气,万一不小心把口水喷在里面怎么办。”她可不想吃这人的唾沫星子。 她突然爆出的这句,让席云峥的动作顿了下,恨不得将碗丢进垃圾桶里,还不屑吃他口水,有多少女人想吃还吃不到呢,但一抬目,就见她一双美眸呆板无光,便又咽下了这口气。 冷冷命令道,“嘴张开。” 动作生硬地就将汤送到她嘴里。 向来都是别人来伺候他,他不曾伺候过别人,自然动作不会利索到哪里去。 蓝歌嘴巴张得大大的,生怕他喂得不好,洒了她一身。 也不知是他故意的还是他真的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他用力过度,简直就是将鸡汤甩进她嘴里的,抛进了一般,在外洒了一半。 鸡汤从她嘴边缓缓流下,沿着她饱满的唇,滑过她细长如白天鹅的脖颈,蜿蜒着一路往下。 他顺着看过去,她身上蓝白条病服过于宽大,脖子前的纽扣松了两颗,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浅色文胸,若隐若现,那一滴汤汁就这样流进了她深壑之中。 这样一番景色,俨然成了一道诱人的活色生香的风景线。 猛地下他下腹一紧,喉结也是咕噜一动,他忽然很想尝尝她唇瓣边鸡汤的味道。 蓝歌丁香小舌舔卷过唇边的汤汁,又忙唤他拿张餐巾纸过来,给她擦擦。 席云峥迟迟没动作,直勾勾盯着女人这一小小的却足以让男人浴火焚身的动作,脑袋跟着一热,就将碗往床头柜上一摆,攸得就朝蓝歌压了过去。 被突然抱紧的蓝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 “给你擦嘴!” 说罢,便用力吻住了她的唇,将那鲜美的鸡汤与她口中的芬芳一齐吃进肚子里。 蓝歌在他强势的掠夺里,发不出声音,只能深深锁着眉,真是个大混蛋啊,我让你拿纸给我擦嘴,没让你用嘴吧呀。 眼角余光瞥见蓝歌要按呼叫器,席云峥却也不去夺,只研磨着她那两片柔软,低低的浑厚的声音独显暧昧。 “好啊,把人都叫过来瞧瞧你如何勾引我的?” 嘴巴得以松懈,她便恶狠狠地说,“席云峥,你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你侵犯我。” “恩,也好,我不介意被人看到我侵犯你,那么你呢?” 男人眼中撩起一股邪欲,低沉冷魅的声音洒入蓝歌的耳里。 蓝歌咬了咬唇,这个男人,她越发摸不清了,他究竟要做什么? 忽然,男人唇缓缓移下,沿着那鸡汤流过的痕迹,烫得蓝歌心头一颤,手掌也跟着紧了一下,从掌心里清晰的痛楚袭上心尖。 而他越发投入望情地去亲吻着她,怜惜、渴望、深情。 那根紧绷的弦再也控制不住,男人将她顺势压下。 “蓝歌,我告诉你我对强母猪没任何兴趣,倒是突然对强了你有点兴趣。” “席云峥,你敢?” 蓝歌压抑着的声音饱含痛苦,而男人隔着她单薄的衣服的手掌却更加肆意起来。 “蓝歌,我敢不敢,你试试?” 席云峥的声音浑厚有力,一如此刻冒犯她的不雅举动。 蓝歌心底又痛了一痛,紧紧咬着唇不作声。 她一直以为席云峥是个温润的男人,其实不然,他跟虞骁是同一类人,骨子里强势霸道,对女人有强烈的征服欲望,而且丝毫不容人抗拒。 他的脸从蓝歌身上微微抬起,眸光深邃,喷薄出浓浓的欲念。 “蓝歌,最近我越来越发现你其实也是个迷人的女人。我来带你重温下三年前的时光,如何?” 她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三年前他们曾有过那晚短暂良宵。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她不顾她的疼痛,将她丢在沙发上占有了她,那时她还是心甘情愿的。 此刻,他的手正一颗一颗地解开她的扣子,如此的温柔,她没有丝毫心动,反而只有满满的羞辱与反感。 手掌又用力一握,细白的五指死死扣进掌心伤口。 伤口破裂,指尖感受到微微濡热血迹,痛得她脖颈间薄汗涓涓。 猛地一抬手,她抓住男人那只正给她宽衣的大手,按住。 顿时,一股甜腻的腥味在两人鼻尖旋开。 “席云峥,你究竟把我当成你的什么?前妻,情人,妹妹,还是纯粹只是你发泄的工具?”。 第268章 喜欢你这副刚烈的姿态 第268章 喜欢你这副刚烈的姿态 席云峥沉默片刻,望着她一张凄白潋滟的脸,眉梢不由敛起,眸底亦是越发沉黑,如浓浓的墨汁在他的眸子里晕染而开,黑不见底,复杂深邃。 蓝歌一笑,便接着替他说下去,“难不成席总你多年前对我没感觉,现在突然发现喜欢上我了?” 喜欢她么? 心头跳了一跳,席云峥深深地笑开,阴恻得能撕碎人心。 “蓝歌,你想多了。男人想上一个女人,也可以无关情爱。” 那话就像一把森冷匕首,狠狠扎进她的心肺处,还不忘将这把匕首狠狠搅动。 她呼吸窒了下,更为激狂地笑起来。 也是,男人想上一个女人,若动了情,那叫情欲,若只是单纯的生理需要,便只是欲望。 而他对她只是后一种。 她笑着笑着,猛地收住。 “哦,原来是如今的蓝歌落魄了,眼瞎了,便是谁想凌辱可以凌辱了?” 说着,蓝歌喉间一涩,抓着他的手背,指尖苍白,却是用了蛮力,掌心与他手背之处湿热积多,而她一双灰败的眸狠狠地攫住男人的脸。 席云峥只觉心中一刺,紧紧抿住唇。 “其实,你又何必为难我?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不是么?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未婚妻,如果你那方面有需要可以去找她,我相信她一定很乐意满足你。” 呵……这个女人还真是能坏人心情。 萦绕在两人之间的血腥味越发浓烈,一下子就打破了暧昧,刺鼻而令人头疼。 他反握住她的手,掰开她的手指,摊开她的掌心,白色的纱布已然被染成通红。 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让他碰她。 她对他的厌恶究竟有多深? 握着她血淋淋的手,心猛地一颤,盯着她一张凄白潋滟的脸,冷冷一笑,“蓝歌,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副刚烈的姿态了。” 蓝歌唇角勾了一勾,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也不知他究竟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心下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赌他看到她为他受的伤,他会不忍心,放她一次,于是,他真的放过了她。 他翻身从她身上下来,重新给她扣好纽扣。 按下床头的呼叫器,让人过来给她重新包扎伤口。 倪裳以为是蓝歌受欺负了,急急忙忙奔过来,冲进病房,差点跟席云峥撞了一个正着,她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粗喘着气。 “席云峥,你是不是又欺负蓝姐了?” 席云峥瞧也没多瞧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去,冷冰冰地命令道:“她手上伤口裂了,给她处理下,还有,今晚好好照顾她。” 走出房门时,又顿了下脚步,“过两天,我会派人接你出院。” 想到她有可能没吃晚饭,眼睛又不好,没陪雪儿她们吃晚饭,就让李嫂煲好鸡汤给亲自给她送过来,还想着今晚留在医院里陪她,而这个女人根本不领情。 既然如此憎恶,他又何必热脸贴她冷屁股? …… 夏雪的心情很糟,真的很糟,她难得洗手作羹汤,做了很多他爱吃的,可他却丝毫不领情。 哪怕她将小榴莲抱了回来,他也只是逗留了一会儿,就马不停蹄离开了。 他这么着急离开,是心里放不下蓝歌。 这一点,她很清楚。 高中时期为了席云峥,就一直跟暗暗较劲,争了也快十几年了,蓝歌境地是越来越糟,她离席太太的位置越来越近,可人在高处,仍是不安。 她一口一口抽着闷烟,烟味实在呛人,让旁边跪在地摊上堆积木的小女娃咳嗽了两声。 榴莲拿着小手扇了扇难闻的气味,捂住鼻子,皱着小眉头,看着夏雪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老师说吸烟坏坏。” “你懂什么?” 夏雪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瞟了一眼这个粉粉嫩嫩的小不点。 榴莲憋了憋粉嘟嘟的小嘴,总觉得妈妈很古怪,在爸爸面前对她好得不得了,但爸爸一走,总是冷冰冰的。 “妈妈,妈妈,吸烟坏坏,榴莲不想妈妈跟榴莲一样生病病。” 榴莲放下积木,软软的小手去抓夏雪的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殷切地望着她。 小孩儿的手肉嘟嘟,软乎乎,真是能软到心坎里去,哪怕是铁石心肠的夏雪,心口亦是陷了一下。 小女娃将小脑袋一个劲往夏雪的胸前拱,软绒绒的发蹭在她的下巴上,扒拉着夏雪的胳膊,想要坐到夏雪的身上去,可是夏雪不让,她只能站在那儿,眨巴着大眼睛,鼓动着小腮帮子,天真无邪地继续劝说,“生病病就要住在玻璃房里,要吃好多药药,还要打针针,好疼好疼的。” 这一刻,夏雪对小榴莲真是又爱又恨,其中滋味难以言明。 若是这个小女娃是她的孩子该多好啊,只可惜不是。 “好了,一边玩去。” 夏雪推开榴莲,起身去外面抽烟。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怜儿的电话。 “怜儿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陪我来喝酒,我在酒吧等你。” 听着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可以猜到萧怜儿喝得有点多,夏雪叹气,“你身体你是知道的,你不要命了,还敢喝这么多酒?” “雪儿,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我喝这么多就是想看看慕寒他会不会来接我,可是,我都等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等到他,我知道他是不会来了,他这是……要我自生自灭。不管是我的事业,还是我这个人,他都不管了。自从他有了虞熹那个骚狐狸,他对我比以前更冷漠了。” 说到动情之处,萧怜儿嘤嘤哭诉起来。 夏雪想说,她又何尝不是呢,自从蓝歌出狱后,她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苦。 两个同命相连的女人,自然也是惺惺相惜。 “你在哪个酒吧?” “在名爵。” “好,你在那里待着别动,我过去接你。” 收起电话,夏雪交代了一声保姆,早点陪孩子睡觉后,她就换了套衣服出了门。 …… 萧怜儿的生活被虞熹弄得一团糟,角色被虞熹抢了,男人也被虞熹抢了,一次又一次的丑闻让她在演艺圈里地步急遽下降,还只能给虞熹当配角。 哪怕是那个池家,她也快没脸再进了。 现在是信息时代,但凡有个手机的都能知晓天下事,那些下人们常在背后议论她,她此刻的处境,真可谓是水深火热。 人生已坠落至底谷,心情太压抑了,特地找了个隐蔽性好的小酒吧买醉。 就在两小时前,她喝得酩酊大醉给池慕寒打电话,池慕寒懒得说一句话,就把她的电话给挂了。 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怎么可以? 又将酒杯里的酒灌下去,火辣辣的,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心里太痛苦太委屈了,难以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这才打给了夏雪,叫她来赔她喝酒谈心,否则,再这么下去,她非得憋出抑郁症来不可。 放下手机,脑袋有些晕眩,摇摇晃晃地从沙发里起来,出了包间,朝卫生间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一出门后,就被两个男人盯上了。 其中一个黄毛从她身边走过,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萧怜儿好在是扶着墙壁走路的,否则被他那么一撞,肯定会跌倒。 “你他么的走路不长眼?” 萧怜儿还是有些意识的,明明是那个男人先撞得她,怎么反咬她一口? 迷迷糊糊地看向那个男人,一头杀马特造型的黄毛,戴着很亮很闪的耳钉,还没到夏天,就露起了胳膊,那两条胳膊上纹着花哨的虎头纹身,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萧怜儿并不想和这种小混混多废话,没理睬,径直向女厕方向迈去。 “撞了我,不吭一声就想走?” 小混混自然是不放过她,拦在了她前头。 萧怜儿是一肚子的委屈和怒火,这个小混混还缠着她不放,再加上酒气上头,冷静的性子就变得冲动,“你有病吧?明明是你先撞的我!” “臭女人,嘴巴还挺凶?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我管你是谁?放开我,我要去厕所!”萧怜儿喝了好几瓶酒,现在一肚子的水,要去排放。 黄毛勾唇一笑,“好啊,这么想去厕所,老子带你去啊。” 说着,还朝身旁的棕毛挤了下眼色,一手拽着萧怜儿的胳膊,不顾萧怜儿的挣扎和大喊,就把她扯进了男厕。 有个中年男人正对着小便池撒尿,一回头就看到两个小流氓托着一个醉醺醺的女人进来,吓得浑身一抽,尿到便池外面去了。 “看什么看,给我滚出去!” 那个中年男人是个胆怯的男人,咽了下口水,连连点头,“我马上出去,马上出去。” 裤子拉链都没来得及拉上,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清场之后,棕毛出去竖了张“正在维修”的黄牌子,再进了男厕,把门给关了上来。 萧怜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两个小混混有点像是故意找茬的。 她往后退了退,“你们要干嘛?” 黄毛呵呵一笑,流里流气的德行,“我们请你解决生理问题啊!”。 第269章 池太太的忌日 第269章 池太太的忌日 什么? 解决生理问题? 萧怜儿吓得浑身发颤,面色发白,他们不会是要非礼她吧? 如此想着,便见黄毛解起了皮带,拉开了裤链…… “你们别过来,我……我……是大明星萧怜儿,你们要多少钱,我给。” “哈哈……我管你是大明星还是小明星,我们哥俩就是要找你解决生理问题。”黄毛猖狂笑道,眼前往棕毛那里一瞄,“你先按着她,我解决后,你跟着上。” “是咧。哥,你先上。” 棕毛下流地抹了唇角,就上前捉住了萧怜儿,“给我跪下!” 一向骄傲的萧怜儿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死死咬着唇,就是不肯跪! 棕毛丝毫不怜香惜玉,一脚就是踹在了萧怜儿小腿肚上,萧怜儿闷哼一声,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冰冷的瓷砖地面上。 “把她的头给老子按住喽。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三八!看她以后嘴巴还敢犯贱?” 黄毛骂咧地说着,耸着肩慢慢走过去。 已见那男人手从拉开的裤裆里做掏出的动作,萧怜儿哆嗦着身子,瞳孔睁大。 “你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你们这是犯法!” 棕毛大手往萧怜儿后脑袋上一按,就紧紧揪起她的头发,“我们犯的法可不少,不差你这一个!” 萧怜儿被扯得头皮发麻,动弹不得。 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哪能干得过两个精壮的小混混? 看着那个恶心的物件对准了她的脸,散发一股恶臭骚腥味儿,萧怜儿真是苦不堪言,她出了喝个酒解个愁,也能碰上两个臭流氓? “我真是明星,我有钱,给你们多少都成,只要你们肯放过我……”一开腔,女人的声音已嘶哑,“还有,我男朋友是池爷,你们这么对我,他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呵呵……是么?看来你还是醉得不轻,需要清醒一下。” 男人话音刚落,一股骚臭热意就喷上了她的脸,萧怜儿这才明白他们所谓的“解决生理问题”究竟是什么? “啊……” 受此等非人的凌辱,她凄惨痛哭大叫。 可她这一开嗓子,那些黄色的尿液就流进了她的喉咙深处…… 黄毛看着自己的尿被这个女人吞了进去,笑得更加大声,“哈哈……请你喝点尿,是不是清醒多了?以后嘴巴是不是能放干净点了?弟,轮到你了。” 黄毛解决完后,就拿出手机给狼狈不堪的萧怜儿拍了个照,待会儿发给老板欣赏一下,老板一准高兴,这一高兴,奖励就不会少啊。 “啧啧……这个便池的颜值可真高。带劲,看着都带劲。” 让那个曾经在屏幕上风光无限的萧女神喝他们撒的尿,怎么能不带劲? 棕毛被刺激地血液沸腾,看着满脸污秽神色萎靡的萧怜儿,也赶忙对准她脸尿了一发。 两个小混混羞辱完萧怜儿后,勾肩搭背走出了男厕。 夏雪赶到这间酒吧时,找了萧怜儿有好一会儿,可怎么也找不到她人,后来在酒店经理的帮助下,发现了被反锁在男厕的萧怜儿。 推门而进,迎来一股尿骚味儿。 夏雪掩了掩口鼻,再往里探去,只见萧怜儿头发凌乱地坐在地上,脸上、身上,地上,多是脏兮兮黄色污渍。 她蹙了下眉,已然猜到那些污渍是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啊?怜儿?” 因为萧怜儿太脏,夏雪不敢走进,站在一步远的地方问道。 闻声,抬头,萧怜儿眼睛红红的,哭得不成样子了,“雪儿,你终于来了?帮我报警,一定是虞熹背后捣的鬼,是她让那两个男人对我——” 越说喉咙越颤,她捂住脸,泣出声来,无法将今天所受的欺负说出来。 “怜儿,你现在的名声已经这样子了,你报了警,万一媒体又得到点小道消息,把这件事胡乱报道出来,对你更加不利啊。现在,只有找池公子,只有他才能帮你解决这件事,咱这委屈不能白受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报警,也不能找池慕寒,若是被他知道,只会更加瞧不起我。” 夏雪摇摇头,这萧怜儿就是放不下面子,放不下自尊。 可都这个时候了,面子和尊严还有用么? 犹豫再三,夏雪还是解开脖子上的丝巾,还是上前一步,递给了她,“先擦擦脸吧。” 萧怜儿接过,并未擦脸,却是拿丝巾严严实实裹在了脸上,硬撑着,起身出去。 …… 虞骁在敲开妹妹房门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熹儿,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虞熹正躺在床上边敷面膜边看书,瞄了眼笑得有点阴险的大哥。 “什么好东西呀?” “你看看就知道了。” 虞骁笑说着,把手中的手机移至虞熹眼前。 虞熹一瞧,差点作呕,“咦……好恶心。哥,你找人做的?” “那是。前几天你不是跟我抱怨,那个女人欺负你,还找人用硫酸泼你吗?哥就找了两个小混混给了她点小教训。” “对高傲的萧怜儿来说,你这教训真不小了,简直比送她上断头台还要让她痛苦。” 虞骁撇了下嘴,“敢用硫酸泼我妹妹,我这拿尿伺候她,还是轻的。” “哈哈……还是哥对我好。”虞熹心里可真痛快,把萧怜儿踩在脚底的感觉可真是好,一笑脸上面膜就皱起来,忍住,不敢放声大笑,“哥,快把那些照片发给我,我要让萧怜儿明天上头条。” “真有你的,熹儿。” “那是,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呢?现在萧怜儿就靠这些负面新闻,维持话题度了,我这是在帮她,懂吗?” 而且,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个对她来说,十分特殊的日子。 虞骁看着自家俏皮可爱的妹妹,笑得合不拢嘴,“懂懂,你这绝不是火上浇油,而是推波助澜。我这就把照片发你微信上。” 在接受成功后,虞熹就把这些照片给田澄发了过去。 “对了,熹儿,蓝歌那里你可得帮哥多吹吹风,多说说好话。” “我说哥你怎么帮我整起萧怜儿来了,原来是为了蓝歌啊?” 被虞熹这么一说,虞骁还颇难为情地垂了垂脑袋。 “你不是一直让我给你找个嫂子吗?就她了。” “哥,你这次是真心的吗?我可不能拿我姐妹儿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况且,你也知道,她受了那么多苦,可不能再受一丁半点委屈了。你别是玩玩人蓝歌,泡到手了,又甩了?” 虞骁急的嗓子眼都冒火了,“是,我以前的确挺混蛋的,可是我遇到蓝歌,那都不一样了。从最初的征服欲,到后来的怜爱,再到现在的非她莫属,我是真的改过自新了,也是真想娶她当老婆,以后把她像王母娘娘一样供起来养。” “那成,蓝歌那里我会替你多说好话的,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感情这回事,还得靠你自己多争取。” …… 第二天,萧怜儿喝尿事件又是闹得沸沸扬扬。 萧怜儿躲在卧室,门窗紧闭。 孟雨在床畔细声细语地劝着,“萧小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多少还是吃点吧。昨晚一回来就吐得天昏地暗,现在已近傍晚,你还是一口饭不吃,一滴水也不喝,你再这么折磨自己,你身体可得垮了。” 萧怜儿不说话,不想说话,也没什么力气说话。 哭了整整一天,哭得嗓子干哑,也哭得泪水快要干涸。 “我去请池爷来,每年的今天,他都是不外出的,现在这个时候肯定在家呢。” 孟雨正要起身去请池慕寒过来,却被萧怜儿叫住,“你也知道,每年的今天,他闭门不出。你去请他,不是自寻麻烦么?” 也是,今天是池太太的忌日。 每逢今日,池爷总会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天,哪也不去,谁也不见,就那么痴痴望着过世太太的遗物发呆。 池爷的心里一直住着过世的太太,这是池家人心照不宣却从不提起的秘密。 跟着萧怜儿在池家这近三年,孟雨亦是深有感触。 在池太太去世后,池爷从未踏足过萧小姐的卧室,也下令不让萧小姐进他房间半步。 萧小姐说的在理,若是现在去找池爷,就是惹祸上身。 孟雨低叹一声,“那我不去请池爷,萧小姐,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就多少吃点吧。” “再去热一热吧。” 孟雨“嗳”了一声,就端着餐盘出去。 只是,在孟雨一出去,萧怜儿也下了床,扶着旋梯,艰难地爬上了那层她被下了禁令的楼层。 轻轻敲了下房门,里面传来男人淡凉的声音,“有什么,明天说。” “是我,怜儿。” 里面静了一下,萧怜儿担心他不让她进门,在男人开腔前,就迅速打开了房门。 没经允许,萧怜儿就进了来,使得池慕寒眉眼一下子蹙深,“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我都必须跟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出去!” 池慕寒冷冷下着驱逐令,让萧怜儿心上冷不防地一颤。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异于逆鳞,可她还得拼一拼,试一试,她已走投无路,别无选择了。 “慕寒,难道你就真这么眼睁睁看着我自生自灭么?我有时候真的弄不懂,既然你这么爱沈眉妩,当初又何必选择我? 既然你选择了我,又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横空出世的虞熹,让我落得如斯田地?慕寒,你告诉我,为什么?”。 第270章 只有相思无尽处 第270章 只有相思无尽处 夕阳西下,房间中渐渐暗沉下来。 池慕寒坐在茶几边的沙发上,茶几上摊着的是眉妩的照片,手边是一杯红酒。 斜阳余晖散落在池慕寒的肩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心事重重。 他优雅端起红酒杯,轻轻晃了下,透过那只盛了半杯的玻璃杯望向门口的萧怜儿。 “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慕寒,我就想知道一个答案。” 萧怜儿攥紧双手,哽咽道。 事到如今,她又怎么能再自欺欺人? 爆炸那天,池慕寒奋不顾身冲进火海去救沈眉妩,也受了很重的伤,身上被烫伤多处,脚踝被一根钢筋扎穿。 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池慕寒寻遍国内外的名医也治不好他的脚,其实不然,是池慕寒不肯就医。 她很清楚,这是池慕寒对自己的惩罚。 一夜之间,他猝然老去,形销骨立。 他下令下去让搜救队和打捞队在海上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些搜救的日子里,他大多时候在船上。 每次见到他孤身一人立在船头,凭栏远眺,她总有一种感觉,他随时都会纵身跃下。 找了整整半年,不管是活人还是死尸,一样也没能寻到。 他这才死心,为沈眉妩修葺了华丽的衣冠冢。 沈眉妩出殡时,池慕寒亲笔写下一副挽联——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众所周知,池慕寒一直保持着晚上10点前回来的好习惯。 有次,池馨无意间问起来,他说,我不想让爱人担心,纵使她已不在身旁。 是的,他不想让爱人担心,但那个爱人不是她,而是死去的沈眉妩。 他的书案上放着几册《倚天屠龙记》,书页早已被翻烂,可他一有空闲还是会去翻阅,不厌其烦。 听说,那是沈眉妩喜欢的小说。 去年的今天,也是沈眉妩的忌日。 那个晚上,她看到他特意去厨房炒了几个菜,盛了两碗饭,一筷子、一筷子地夹到另一只碗里,对着空气说:“眉妩,你尝尝看,这都是你喜欢吃的,我亲自给你做的。” 直到菜满得从碗里掉出来,他开始趴在餐桌上失声痛哭…… 哪怕,池慕寒戒了酒,也只会在今日为沈眉妩喝得酩酊大醉。 若是池慕寒能为她做到这般,那么她宁愿在那场爆炸中死的是她,而非沈眉妩。 “我想救的从来都是她,从来不是你,怜儿。” 男人沉淡的开腔,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润如春风般和煦,却足以在她心上扎出个血窟窿。 萧怜儿怎么都不相信,他想救的根本不是她,怎么可能,他明明选择的就是她,这是她亲耳所闻啊。 “不,我不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是我的答案。” 明明哭了一整天,泪腺已干,可是此刻竟又有湿意涌上眸间。 “慕寒,你是骗我的,你曾经是最爱我的,在选择我和沈眉妩谁生谁死这个问题上,你选择让我生。只是沈眉妩死了,你后悔了,内疚了。这世上,总是得不到的,失去的,才最可贵,不是么?” 池慕寒浅抿了一口酒,淡瞥了一眼神情微微恍惚的萧怜儿。 “怜儿,你知道吗,在她走后,我才明白一件事。我娶眉妩,并非因为她长得像你,而是,第一次在池家见到你时,就从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萧怜儿只觉可笑,她一直以为沈眉妩是她的替身,原来,并非如此,现实狠狠扇了她一个大嘴巴子。 她吃吃地笑起来,眼泪却是失控地坠落。 “如此说来,你当初和沈眉妩离婚,还把刚刚动完手术的我接回池家,乃至后来,在池仲尧面前选择我,都是为了要保护她?” 池慕寒是平淡无奇地挑了下眉,“对,就是这样。” “那么这些年呢,为什么我在外面宣传我是你的女友,你也不戳穿?” “怜儿,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怎么向外界宣扬,又有什么用?你我之间,心知肚明不是么?池太太那个位置,永远只是眉妩的,不管她生,还是死。” 原来,这些年,她一直在自己的美梦里活着。 她总以为,只要她陪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会从沈眉妩的阴影里走出来,现在,池慕寒又亲手把她的梦戳碎。 “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就比不上一个死人吗?池慕寒,你怎么能这么残忍?那好,就算我比不上沈眉妩,那虞熹呢,你怎么能任由那个虞熹百般伤害我?” “虞熹,她是个例外。” “池慕寒,这不公平,为什么虞熹就是个例外,我就不能是你的例外?” “很简单,你不是她。” 池慕寒在“她”这个字上加强了语调,好似别有用意。 “说白了,你这不过就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而已。也是,虞熹年轻漂亮,长得跟狐狸精一样,哪怕现在沈眉妩活过来,摆在你面前让你选,你也选择虞熹。” 这次,池慕寒没再作声,只是微微扬起唇,笑饮了一口酒 “我好像又听到萧小姐在说我了,不过,这次好像是在夸我。” 身后荡过女人微沙的笑声,萧怜儿蓦然回头,穿着性感的虞熹就刺入她的眸中。 “你怎么会来这里?” “萧小姐你能在这,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虞熹娇娇俏俏地笑着,昂首挺胸地往前走了一步,便悠哉哉挤进了门内,“其实呢,是听说萧小姐你昨晚又出了点状况,剧组人员很是担心你,大家就派我下工后来探望下你。这不,我把这事跟池公子一说,他就派司机把我接到这里来了。” 居然是池慕寒派人接她来的? “今天是沈眉妩的忌日,你还让虞熹来,慕寒,这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么?” 说明,他就是见异思迁了呀。 虞熹装作懵懂的样子,微微张了张嘴,抱歉地看向池慕寒,“看来我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倘若我知道今天是你太太的忌日,我是不会前来叨扰的。反正萧小姐我也是探望到了,看她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这就走。” “你走什么?”池慕寒放下手中酒盏,抽身而起,急声喊住虞熹,目光冰冷地对上萧怜儿,“该走的是你,怜儿。” “什么,你让我走?” 萧怜儿心痛得发慌,手紧紧摁住心口,指尖深深嵌入皮肉里。 “我见异思迁也好,喜新厌旧也罢,不论那个‘新人’还是‘旧人’都与你无关。” 是啊,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在这里这么愤愤不平干什么? 不是自寻羞辱么? 萧怜儿脸色惨白,紧紧咬着唇,不甘心地凝视着池慕寒,“好,我走。” 走出房门时,扫过虞熹,她一脸嚣张,眼中尽是悻悻嘲笑。 待那个讨厌的女人一走,池慕寒朝虞熹勾了勾手指,“美人,过来。” 虞熹拎着包没有动作,仍伫立在门旁,面上有点尴尬。 “我觉得我留在这,还是不太好,毕竟……今天是你前任太太的忌日,不如我改天再来吧?”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要你,陪我喝酒。” 男人已端起酒杯,朝她逼近,那双幽暗不见底的眸注视着她,就像一张巨大的网一般,将她网住,无处可逃。 男人颀长的身形缓缓靠近,在她周身投下一圈淡淡的影,无形地在虞熹心头施压了重量。 虞熹脚不听使唤地往后退了一步,背就贴到了冷硬的墙上。 吞咽了下口水,镇定如斯地望着那双散发着成熟男性魅力的丹凤眸。 “池公子,你不是说戒酒了吗?” “嗯,是戒了。”男人微微俯身,身上那淡淡的青柠香袭来,扰得虞熹心神不宁,“不过,我美人你破了例。” 他的声音微沉却很是撩人,话刚落,男人的食指挑起了女人的下巴,将杯沿递到她唇边,“怎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被他那目光紧紧攫住,虞熹心中不安起来。 她的确大言不惭地说过,要让池慕寒为她破例。 如今,他真为她破了例,可,她心中也并无多大欢喜。 挽唇媚笑,“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池公子为我破例呢。” 头一仰,便喝了一大口。 女人的唇潇洒离开酒杯,却在杯沿留下了一枚耀眼的红唇印。 池慕寒盯着那红唇印,眉眼深了一深,“用的是我送你的口红?” “当然,来见池公子,怎么能不用你送我的口红呢?” 看着女人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可比红酒来得有吸引力多了。 “嗯,是该还我一点的时候了。” 言罢,旋即低头,用力吻上了那枚他深深念想的唇。 这男人真是属狗的,说是吻,更像啃,将她口红啃完还不罢休,把她的嘴巴又是给啃肿了。 她嘟着嘴,娇声问他,“池公子,你对每个女人都是这么‘狼吞虎咽’的么?” “除了你以外,我只会这样吻我过世的太太。” 他浅浅的笑着,似乎放了满满的快要溢出的爱意在眼里眉间,不用眺望也可见喜悦。 “哦,是么?”她纤手往男人脖子上一攀,又挑了挑眉,闪烁的眸子里噙着一丝小狡黠,“就萧小姐刚才那个问题,假如我和你过世的太太站在你面前,你选谁?”。 第271章 我是担心池公子嫌弃我 第271章 我是担心池公子嫌弃我 “你猜?” 半晌,池慕寒低笑着说了二字,就将皮球轻易地踢回了虞熹那里。 明明,这是个恼人的问题,无论他选择哪个,她都高兴不起来,可她偏偏还是愚蠢地问了出来。 这一刻,心境如此的矛盾,她深蹙了下眉,而后,又笑得更媚。 “池公子的心,我哪能猜得准啊?” “不用猜,可以先睡,我过世的太太就是通过睡服我这条捷径,才坐上了池太太的位置,美人,你也可以,而且,我相信像你这样的女人,功夫一流。” 男人徐徐微烫酒气喷薄在她的脸上,从毛孔钻进去,让虞熹脊背紧绷。 突然,虞熹意识到今晚来池家,就是着了池慕寒的道。 看似,是她主动,实则是他更胜一筹,早就下了套,只等把她套牢。 “别告诉我,你不想当池太太?” 被男人那双火辣辣的眸紧盯着,虞熹忐忑不安,额角不觉沁出点点汗珠。 “我做梦都想当池公子的太太。” 话音刚落,就夺过池慕寒的酒杯,将杯中酒一口闷下。 红酒不烈,却也能封喉。 一口灌下,喉咙口辛辣酸疼,可不得不承受住,卷起眼帘,那一笑,要有多么万种风情,就有多么千娇百媚。 “今晚,就让我睡服你,池公子。” 拽着他的衣角,就扭着腰肢,往那张整洁的大床走去。 虞熹就是这样的女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令男人欲火焚身。 而此刻,池慕寒身上的所有火力都集中到了一处。 男人腰眼一沉,将女人打横抱起,直接抱到了床上,扯着衣领,心急火燎地扑了上去。 被男人的身躯压着,虞熹只觉喘不过气来。 没错,她是擅于周旋在各种各样的男人之间,但也只是逢场作戏,这些年来,这样的真枪实弹还是头一次。 男人的吻落下,如豆大的雨点般,亲吻着她的脸蛋。 心里有一丝反感,可只能拼命压抑着,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口,含娇轻语,“池公子,你怎么这么猴急?不如让我先去洗个澡,洗得干干净净再来伺候你?” “也好。” 听着男人答应,虞熹微微松了口气,侧过脸,在池慕寒颊边印了一口,媚态如风,“池公子,乖乖等我哦。” 在虞熹起身时,有只手在她玉囤上掐了一把,让她猛地哆嗦一下,一回头,就对上那双邪恶的眼睛,听着他笑道:“别让我等太久。” 虞熹颔首,逃似得钻进了浴室。 背抵着浴室门,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回江城那天,就料到早有这么一天。 可当这一天真正来到时,她发现害怕到整颗心都在战栗。 那个澡洗了很久,洗得手上的皮都皱皱巴巴了,才从浴缸中出来。 池慕寒端整躺在床头,胸前纽扣解了几颗,隐隐露出胸肌轮廓,悠悠望着那扇门被拉开,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 那女人裹着浴巾,皮肤洁白如凝脂,真的很难看出皮肤曾经被烧伤过。 她紧紧抓着胸口浴巾,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走,而男人至始至终是那般的怡然自得。 床和浴室之间的距离就那么点,尽管走得慢,还是一会儿就抵达了终点。 她站在他面前,明明想装得很洒脱,可是四肢不听使唤的变得僵硬木讷。 他一抬手,就抄进她腰,让她倒在了自己的胸膛口,轻轻捋过她潮湿的鬓发。 “你看起来很害怕,对睡服我这件事没自信,还是没准备好?” 抿了抿唇,挤出一抹窘迫微笑,“我是担心池公子嫌弃我。” “嫌弃你有过别的男人,还生过孩子?”如此问着,男人宽厚的手掌移至她小腹上,温柔轻抚,“不,我从来不介意。” “真的?” 他深深攫住她眸,笃定的口吻中透出无尽的怜惜。 “只要是你就好。” 虞熹心口募得一跳,唇瓣蠕动了下。 果然,女人是最害怕温柔攻势的。 她是回来复仇的,又岂会被他这点怀柔战术打倒? “我希望你今晚留下来过夜,仅仅是过夜。” 闻言,男人就松开了她。 虞熹抬了抬脸,看见男人的身影进了浴室,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吹风机。 一时间,那种五味陈杂的情绪再次袭上心头,痒痒的,怪怪的,她好像走进了迷雾森林,快要迷失缘由的脚步一般。 沉思之际,男人已走到身旁。 他动作轻柔地拉过被子盖在了她身上,那被子上都带着一如既往能迷惑人心智的青柠暖香。 他把吹风机插头插进了插座,温暖的风从吹风机风口里吹出来。 “把脑袋枕到我腿上来,这样容易给你吹。” 虞熹又是迟疑一下,才照做。 呼呼的暖风声,与他的手指一起穿过她潮湿的头发,阵阵的暖流从头顶传来,蔓延进四肢百骸,虞熹忽然,觉得如临梦境,好暖好暖,头顶上就像迎来了开满烂漫春花的暖春。 池慕寒这个老司机吹得一手好头发,正如他撩得一手好妹一样。 虞熹在他高超的宛如理发师的吹发技术下,变得暖烘烘的,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才发现赤身果体地躺在了池慕寒的床上。 昨晚泡了澡,竟然在吹头发的过程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又突然慌张起来,他们昨晚没发生过什么吧? 身子没有疼痛的感觉,昨夜应该仅仅是睡了一觉而已。 床的另一边已是空荡荡,那人的作息习惯很好,这个时间点,应该在楼下吃早餐了。 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篮子里是她昨晚换下的衣服,脏了,不是很想穿,顿时,一个念头就冒出来,她走进那熟悉的衣帽间,挑了一件男人的衬衫罩在身上。 来到楼下,空荡荡的,不见池慕寒的人影。 容姨从厨房出来,一眼就撞见了虞熹,她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身上穿的是男人的衬衫,露出两截白花花的大长腿,真是性感撩人。 “您就是虞小姐吧?” “是。”虞熹点了点头,“池公子人呢?” “二少爷去公司了,交代下来,不让我吵醒你。虞小姐,你想吃什么早餐,我让厨子给你做。” “简单一点,牛奶和三明治,再来些坚果。”虞熹在国外生活了几年,以前吃中式早餐的习惯也改成了西式,又四下搜寻了下,“不是说四太他们和池公子住一起吗?怎么一个人也没看到?” “昨个儿不是二少奶奶忌日嘛,每年这个时候二少爷都是独自一人过的,四太和小姐姑爷他们就去寺里静修几天,也为池家和过世的二少奶奶祈福烧香。我昨天也不留在这里,今早才过来。” 虞熹“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起来。 原来池慕寒以前在这一天都是一个人过的,是心情太过沮丧,怕被人看到么? 又因何沮丧,想了想,定是对“死去的沈眉妩”是有愧疚的。 只是,昨晚,他哪有丁点不快? 池慕寒喜新厌旧的速度还真是快呢。 这时,孟雨从萧怜儿的房内出来,手上端着只扒过两口的白粥。 虞熹眉眼一挑,便起了身,将孟雨拦下,瞟了瞟对面的那个房间,“萧小姐在那屋?” 虞熹有多厉害,孟雨不是没见过,她闷着脑袋,不吭声,生怕虞熹进去,再把萧怜儿刺激得翻白眼。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虞熹唇畔捻过一丝狡猾笑意,抬脚就往萧怜儿的房间走去。 门一推开,就将萧怜儿那张一脸病容的憔悴小脸收入眼底。 她不急不慢地走进去,第一件事,就是将窗帘拉开。 强烈的光线从窗户中射进来,刺得萧怜儿直眨眼,“虞熹,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就是要把你这副可怜的模样再看得更清楚一点而已。” 虞熹站在窗下,怀抱着双臂,冷眼霸气望向萧怜儿。 萧怜儿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波折和凌辱,整个人暴瘦了十几斤,显得苍老萎靡。 迎着刺眼的阳光,萧怜儿亦是将虞熹看得一清二楚。 她身上穿的是池慕寒的衬衣,姣好的身材,令人遐想菲菲。 昨晚,他们一定睡过了吧? 思及此,萧怜儿欲哭无泪。 为什么连虞熹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烂货他都肯睡,就是不愿意碰她呢? 自尊心再一次被击得粉碎,萧怜儿紧紧攥着被子,泪再次一滴一滴地砸落。 “虞熹,看到我这么可怜,你就心满意足了么?你打败了我又如何,你永远打败不了他心底的那个女人,你永远不知道池慕寒有多爱沈眉妩。我们都不过是沈眉妩的替身。” “既然是一个死人,我又何必去争?萧怜儿,我只要打败你这个大活人就够了。哪怕我俩都是他过世太太的替身,他要的是我,而不是你。 老实说,我现在看着你被我踩在脚下痛哭流涕的模样,我很是心满意足。不过,萧怜儿你现在哭,还为时过早了一点。 池公子昨晚死皮赖脸留我过夜,还在床上跟我说,要娶我当他的池太太呢。所以啊,等我和池公子结婚那天,你再哭也不迟。” “不可能!他说过,池太太永远都只有一个,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第272章 眉妩的心愿 第272章 眉妩的心愿 虞熹有一种冲动,很想告诉萧怜儿,让你失望了,我没死,一不小心又活过来了。 外头传来容姨的声音,是在找她。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外面吃早餐了。”虞熹淡淡从萧怜儿那张极度悲怆的脸上扫过,如果有人折磨过她的肉体,那么她一定狠狠折磨她的灵魂,“哦,对了,我希望明天你能按时去片场上工,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一无所有,哪怕池家这间小小的卧室,我都会让你马上失去。” …… 昨天是眉妩的忌日,蓝歌和田澄的心情还是闷闷不乐,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得知眉妩去世的消息时,蓝歌已快临盆。 她的家乡有这样一种传统:人死之后,若能在七七四十九天内,为亡人念满100遍《金刚经》和1000遍《解脱经》,此人便可得到解脱。 她曾为过世的父母和爷爷虔诚诵过,《金刚经》和《解脱经》早已烂熟于心。 那时,她肚子大得已下不了床,只能躺在床上,手抚着肚皮,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一遍遍念着经文,眼泪却止不住地淌下来,湿透枕巾。 她身世何其不幸,父母在她未成年时就离开了她,最疼她的爷爷也走了,最要好的姐妹也在如花的年纪早早凋谢,她把所有期望寄托在腹中孩子,可那孩子一生下来,护士就告诉她没有呼吸。 有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 可是,若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她到了地下,又如何面见那些疼过她爱过她的亲人? “澄子,你说,眉妩在那边过得好吗?她会害怕吗?孤独吗?难过吗?” “你别看她平时总是一副没心没肺,无法无天的样子,我告诉你,她胆子可小了,可怕黑了。大学那会,有次寝室停电,她憋了半宿的尿,就是不敢一个人去卫生间,非把我吵醒,拉着我,才肯去上厕所。现在一想到她那有如黄河之水一泻千里的流水声,我就想笑。” 本是笑谈,可笑着笑着,田澄声线就忍不住哽咽起来,“她担心她怕黑,在新房子里会住得不习惯,她出殡的那天,我就在她的棺材里偷偷放了一支亮着的手电筒。 我还跟她说啊,如果你想要什么,就托梦给我,可……眉妩这个臭丫头一次都没来我梦里找过我,你说气不气人……” 说至最后,田澄已泣不成声。 虞熹在池家用过早餐,想着上午不需要开工,就赶来医院看看蓝歌。 没想到一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她们在谈眉妩。 她背靠着墙壁,眼泪已湿了眼眶,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跟你们相认,不过,快了。 她紧紧捏了下手,拭去眼角的湿润,敛起笑意,推开.房门。 田澄见有人进来,忙背过身去擦眼泪。 “我刚刚听到你们在说过世的池太太,我也知道她是你们的朋友。我也曾在一场大火中濒临死亡,你们知道吗,当一个人接近死亡时,想的不是去那个世界过得好不好?而是在想,活在人世的亲人朋友今后可会过得如意顺心? 所以,当你们在担心池太太在那边是否害怕、孤独、难过时,她也在担心在她离开以后,你们会不会过得快乐,有没有受委屈? 去那个世界不需要勇气,你们才需要。你们一定要过得勇敢而又快乐,我想,这也是池太太的心愿。” 是的,在临死前,我不怕黑也不怕孤独,我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你们在我的对岸没有过好自己的生活。 听罢,蓝歌心中得以慰藉,轻轻笑开,眼中的泪也像绽放一般开了花。 “是啊,眉妩的心愿和我们的心愿是一样的,我们一定要把我们的日子过好,眉妩在那边看到,也会快乐。虞小姐,谢谢你能对我们说这一番话。” 虞熹快人快语,“歌儿,我们都已共患难过了,还叫我虞小姐,可就生分了啊,以后,直接叫我美人就好。” 蓝歌微笑颔首,田澄也跟着笑起来,这虞熹身上有种特别而又熟悉的味道,若是眉妩在世,按理说,虞熹还是眉妩的情敌呢,可是不明究竟的,她们就是讨厌不起她来,就是莫名想和她亲近。 …… 又在医院待了一天,做了些检查,没什么问题后,医生就让蓝歌先回家养伤。 这眼睛的事也急不来,说不定一辈子好不起来,说不定明天一早醒来就能看到了。 席云峥得知后,就派郑恒去医院接蓝歌。 盼到蓝歌回来,席宴青是欣喜万分,只是看上去蓝歌似乎有点不对劲,一只手搭在郑恒手臂上,进屋时也是走得极慢极慢。 看起来蓝姐好虚弱的样子,而且她从自己身边慢慢走过,眸光黯淡,至始至终没往他身上瞧一眼。 心怀疑窦,他伸手,从身后拉住她的手。 蓝歌的手被人突然握住,身子轻轻一颤,害怕地往郑恒那边靠了一靠,“是谁?” “蓝姐,你怎么看不到了?” 席宴青一出声,便觉自己喉咙微微沙哑,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睛里不起一丝波澜。 已察觉出什么,他的喉咙更是哽痛,“你昨个儿不是跟我说到田澄家里住两天的么?怎么一回来,眼睛却看不到了?” 昨晚,他打电话来问她怎么又不回家,是不是出事了? 她怕他担心,只是说,去找田澄玩了,他还不信,一会又给田澄打了电话求证,正好田澄在旁照顾她,一起撒了个谎。 “出了点小车祸,脑袋上受了点小伤。”蓝歌挤出一丝清浅笑容,又往自己后脑勺那里指了指,“医生说这里有个小血块,等血块消下去,我就能看见了,不过几天工夫的事。” 她说得轻轻松松的,好像失明的那个人不是她。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害怕,她也害怕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了,这辈子都要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为什么蓝姐刚从牢里出来,老天还要让她眼睛看不见了?为什么老天对她是如此的不公? 听得她语气越是清淡,席宴青这心里就越是发闷发苦。 募得,他握着蓝歌手臂的手猛地又紧了一紧。 “蓝姐,你告诉我是不是又是我大哥做的?你怎么好端端会出车祸呢?一定是我那个丧心病狂的大哥做的,是不是?蓝姐,你告诉我,是不是?” 一旁的郑恒脸色顿时黑了一黑,要是被席总听到自家亲弟弟说他丧心病狂,指不定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呢? 果真,这话还就偏偏落进席云峥耳朵里。 门外一个男人慢条斯理地走进来,脸色笼罩一层阴郁的青黑,薄唇紧紧抿着,勾出冷硬逼仄的弧度,淡淡扫了蓝歌一眼,又看向自家这个好弟弟。 “我这个丧心病狂的大哥告诉你,不是我做的。” 席宴青唇也轻轻开阖了下,没想到这话还真被大哥听到,不过他又不怕他,再怎么说大哥手段再狠辣,也不会对他这个亲弟弟怎么样。 席宴青重重“哼”了一声,“就算不是你做的,也肯定跟你有脱不了什么干系。” 席云峥登时有点哑口无言,没法反驳了,只怒视着这个身形仍是消瘦的弟弟,想着他身子才刚好,便压下了一口恶气,淡淡道,“席宴青,你的翅膀真是越来越硬了。” 好似在说,你翅膀要是再硬一点,我就将它折断。 这时,跟在席云峥脚边的那条狗,见一直没人注意到它,便“汪汪”叫唤了两声。 大家这才把注意力放到这只狗身上,那是一条毛色发金黄光亮的拉布拉多。 席宴青很是奇怪,貌似他大哥对猫狗的毛发会过敏,是最厌这些猫猫狗狗的,怎么带了一只回家? “过去。” 席云峥冷冷地对狗说了一声,眸光朝蓝歌那边瞧去。 这只狗极聪明,知道主人说的是谁,高高一跃,猛地朝那个立在那里的女人猛地扑过去,两只爪子钳住了蓝歌细细的腰肢。 蓝歌受到这畜生猛然的攻击,吓得“啊”的一声尖叫,面色惨白。 郑恒是离蓝歌最近的,狗往人身上扑,她本就拽着郑恒的手臂,便本能得往郑恒怀里扑了。 “色狗,滚开!” 郑恒厉声一喝,抬脚便要往这狗身上踹,但一想,似乎不好,这狗是老板带来的,有句俗话说的好,打狗也得看主人呢,他的脚落下,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下大门口的席云峥。 席云峥的脸色铁青,眸光如利剑,死死盯着他,还有钻在他怀里的蓝歌。 郑恒的手就像被烫了下,搂在蓝歌肩头的手很自觉地放下,只轻轻说道,“蓝小姐,莫怕,这狗机灵,不会伤人。” 蓝歌仍是惊慌不安,“快把这狗弄开。” 席宴青朝那只狗挥了挥拳,“你这只色狗,还不快把你爪子拿开,小心我揍你。” 那只拉布拉多竖了竖耳朵,好不惬意地吐伸着舌头,一点也不怕席宴青的样子,狗爪子现在不抱蓝歌的腰了,悄悄往下移了下,移到了蓝歌的蜜囤上。 此刻,蓝歌心里真是好不憋屈,不带这么调戏人的,又不敢惹毛了它,只轻轻道:“宴青,快叫它走。” 抓狂啊,瞧这动作,真心是只色狗。 席宴青气得咬牙,骂骂咧咧嘀咕了句,“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畜生。” 这明摆着骂得就是席云峥啊,席云峥被他弟弟这么一刺激,鼻孔差点就要冒青烟。 说着,席宴青便用力揪住了这狗的耳朵。 它突得眸子瞪圆,“汪”地一声,凶狠地眦着席宴青。 拉布拉多虽说温顺,但毕竟是个畜生,生怕被咬了,席宴青也急忙松开了手,转身去寻工具,“看我找到工具,不宰死你这条色狗。” “蠢东西!” 这时,席云峥大步走过来,抡起一脚,便用力踹在了狗肚子上。。 第273章 毒念 第273章 毒念 “嗷呜……”一声,拉布拉多一下子栽倒在了地板上,可见席云峥刚刚那一脚有多劲猛。 它四条腿蜷在一起,瑟缩着直直发颤,两只圆圆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溜望着席云峥。 听到狗的惨叫,蓝歌心里一揪,浑身发毛。 万一席云峥残忍起来,把狗弄死也真有可能的。 终是心善,就替那狗求情,“它只不过是只畜生,你可别真打死它。” 本来又要抬脚给这只狗来个教训,听得蓝歌为它求情,顿了下,脚掌落回地面,瞪了这狗一眼,声音凉凉的。 “你这只蠢货,我买你回来是让你导盲的,不是叫你来非礼女人的。你要是再敢这样,今晚就拿你加菜。” 蓝歌心里微微一荡,原来这是席云峥给她买的导盲犬。 席宴青恶狠狠望着地上这条死狗,还差点咬了他,于是同仇敌忾地说道:“好,哥,今晚就拿它来加菜,涮狗肉很不错,郑恒你留下吃晚饭。” 多少年了,难得这兄弟两人也会有站在同一阵线的时候。 郑恒脸黑了一黑,这两人还不愧是亲兄弟,都这么残忍好吃狗肉这一口。 他闷声说了一句,“我是爱狗人士,不吃狗肉。” 都说狗既忠诚有通人性,大概也听出了主人要宰它,拉布拉多更加痛苦地“嗷呜,嗷呜……”叫得起劲。 蓝歌一直紧紧皱着眉,刚欲开口,身子教什么猛地一拉,就脱离了郑恒的怀抱。 头顶传来咬牙切齿的沉声,“你这是趁着眼瞎吃郑恒豆腐么,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一排冷汗华丽丽地滴下,蓝歌脸上赫得绯红,她哪有吃郑恒豆腐? 郑恒那张僵尸脸也突然红了一下,他真想替自己辩解一句,他连女人的小手都没牵过,哪里来女朋友? 席总,你如此冤枉我这条单身狗,真的好么? 那只拉布拉多趴着身子,匍匐到蓝歌脚前,用它的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脚踝,像是在讨好她,要她跟主人求求情。 面对死亡的时候,谁都会挣扎,哪怕是一条狗。 蓝歌慢慢弯下腰,朝脚边的那条狗摸去。 看到蓝歌伸过来的手,这狗有灵性地又将脑袋凑过去给她摸,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蓝歌的手掌。 蓝歌手心里被它挠得痒痒的,噗嗤笑了一声,“你这小畜生还真是会讨好人。以后你便乖乖跟着我,怎样?” 狗一听,便欢喜地舔得更有劲了。 它本来就是想博女主人喜欢的,只是刚才动作过于激烈了。 席云峥低头,正撞见他清明干净的笑容,不觉眉梢弯了下,听说女人喜欢小动物,果然买一条狗回来是对的。 募得,剑眉一敛,又想,自己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讨好她? 就当是给她眼睛看不见的补偿罢。 “蓝姐,既然你这么喜欢它,那我就不吃它了。” 席宴青永远是一边倒的那种人,见蓝歌笑了,就把这狗刚刚要咬他的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也蹲下来,跟她一起逗玩这狗。 这狗才侥幸没死,便伴着蓝歌,几日下来,与她感情越来越好。 蓝歌给它取名叫“开心”,希望它不要像自己一样,要快乐开心的,也希望有它的陪伴,以后的日子都能开开心心。 这几天的天气还不错,午后的阳光温暖极了,照在她身上,快要融化她一颗冰冷的心。 阳台上的风有点大,吹在人身上却是特别的舒服。 蓝歌靠着栏杆,惬意地享受着初夏里阳光的温煦。 佣人见她身上衣裳单薄,担心她会着凉,在她身后唤了她一声,“大少奶奶,要不要我给您拿条披肩来?” 现在家里人不再有人叫她大少奶奶,而是大小姐,这个佣人却是叫她大少奶奶。 “你是新来的?” “是一年前来的,不过前段时间在半岛豪庭照顾夏小姐。”楚楚实话实说。 “哦。” 原来席云峥就把夏雪安置在半岛豪庭,那是一处高档的富人别墅区,他待夏雪可是真真的好。 “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 蓝歌纳闷地问道,心里却在猜想,这个佣人会不会夏雪派过来的,趁她失明,图谋不轨。 楚楚咬了咬唇,老实地说道,“夏小姐她……她脾气很不好,不止经常骂我,还有一次拿热滚烫的牛奶烫伤了我的手。那次大少爷正好到半岛豪庭来,看到我被烫伤的手,就问我怎么回事? 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少爷,让大少爷把我调到这里来。这不,我手受伤,也不能干活,大少爷就允许我回老家探亲,手好了才回来。” “恩。”蓝歌听着她说完,“去给我拿披肩吧。” “是,大少奶奶。” 许久,都没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蓝歌又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大少奶奶,有件事我要跟您道歉。” 蓝歌狐疑,便听着她继续说下去,“上次夏小姐剪碎了您的衣服,还让我把碎衣服送去给您,让二少爷误带走了。 后来二少爷到这里来闹事,夏小姐却让我骗大少爷,说根本没有剪您的衣服,是把完整的衣服送去给您的,是您故意挑事。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在大少爷面前,帮您澄清了这件事了。” 把心里这番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后,楚楚顿感轻松很多。 回想起席云峥提到这件事时的反常,原来还有这么回事,若这佣人不提起来,她还不知道夏雪又污蔑了她一次呢。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席云峥对她的态度开始有所改善的。 蓝歌笑了笑,“你叫什么?” “大少奶奶,您可以叫我楚楚。” “楚楚,谢谢你。”蓝歌认真地说道。 其实这个佣人也可以一直把这件事隐瞒下去,不过最后还是替她澄清了。 一个人可以有一万个理由来害你,有时候却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帮你,对帮到她的人她自然应该道谢。 楚楚却不好意思了,明明是她污蔑了她,她却跟她道谢。 这位大少奶奶的确跟夏小姐不一样,她的温柔和修养,是夏小姐怎么比也比不来的,不会像夏小姐那样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骂她,在她犯错之后,还能不计前嫌地原谅她。 “大少奶奶,你眼睛现在不好,以后我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你。” 楚楚发自肺腑真诚地说道,她很想好好照顾蓝歌,来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 “好啊。”蓝歌唇边展开舒缓清澈的笑,“那你再给我倒杯绿茶过来,要碧螺春。” “好,好。” 楚楚乐滋滋地点头,先回房拿了条宽大的披肩过来,给蓝歌披上,又匆匆下楼去泡茶。 一下楼就看见了夏小姐,她正在跟下人说着话。 楚楚有些纳闷,怎么夏小姐到席宅来了? 她把实情告知了大少爷,也算是出卖过夏小姐,而夏小姐是个瑕疵必报的人,此刻的她看到下雪害怕地微微哆嗦。 一抬眼,下雪就看到了楼梯口的楚楚,这个死丫头,都是她坏了她的好事! 下雪气就不打一出,指着楚楚,“你,过来。” 楚楚心一颤,即使再不情愿,也违抗不了下雪的命令,只能慢慢地走过去。 “夏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夏雪嘴边闪过一丝狞笑,手中突然一松,皮夹就掉在了脚边,她挑眉看了一下楚楚。 “帮我把钱包捡起来。” “是的,夏小姐。” 楚楚恭恭敬敬地道,救弯下腰去,替夏雪捡故意掉下来的皮夹。 手刚触碰到皮夹,夏雪的脚一抬,尖细的鞋跟,便踩在了楚楚的手背上。 楚楚那手背上的烫破的皮肉才刚刚愈合,正在长新肉,被她这么一踩,嫩红的皮肤就立即撕裂开来一样的疼。 楚楚疼得眼眶里打着泪水,小声抽泣,“夏小姐,您踩在我的手了。” 夏雪鞋尖用力碾了一下,再挪开,笑着去拉起她,“哦,你这手怎么不长眼睛,我走过去,还非得往我脚下塞?” 她瞧着楚楚再次破皮出了血的手,心里才算解气一些。 楚楚害怕地直发抖,微微颤着将捡起的皮夹递给她,呜咽着不敢掉泪,“夏小姐,对……对……不起,我……我没看到。” 从楚楚手里接过皮夹,夏雪满意地勾唇冷笑,“乖,别哭,以后小心点。” 说着,又望了眼楼上,“蓝小姐在楼上吗?” 楚楚紧紧攥着疼痛的手,抿抿唇,大气不敢出地轻声说:“大少奶奶在阳台上。” 夏雪纯净的眸子里掠过狰恶的笑意,便上了楼去。 露天的阳台上,蓝歌撑着白色的扶杆。 从后面望去,蓝歌一头柔顺的长发轻轻飞扬,肩头披着柔白的流苏披肩,大而长,软软的,很是安逸柔腻,随着她的长发轻轻飘荡,摆出轻柔的弧度。 整个人身上笼着一层淡淡的金色,与她浅粉色的裙摆互相映衬,看上去锦绣如画,好不惬意。 如今蓝歌倒是甚好,过得如此舒坦,而她天天独守空房,席云峥连过来看一眼她的时间都没有,整日陪着这个瞎子。 她真是想不到,蓝歌这个向来强硬的女人也会用装柔弱的招数了。 心里轻轻哼了一声,她缓缓靠近,从背后看着她这般柔弱的背影,真是有一种冲动,将她用力推下去,好一了百了。 这么一想,她就动了这个毒念。 年代长久的白色围栏上有些落漆,可见上面一道道岁月的痕迹,如果是因为围栏年久失修,那么她这么摔下去也不足为奇了。。 第274章 蓝歌,你给我去死 第274章 蓝歌,你给我去死 夏雪阴柔地笑了笑,眸子里尽是恶毒。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得很小心,不让高跟鞋发出一点点声音。 她要慢慢地、慢慢地靠近,然后用力将蓝歌一推下去,让她死得一点挣扎也没有,再用最快的速度将围栏破坏掉。 这里又没摄像头,谁都不会发现。 即便她死了,只能她将戏演得足够逼真,席云峥一定会相信她。 正离开她三步之远,蓝歌忽然问出声,“楚楚,是你吗?” 自从陷入黑暗后,蓝歌的听力就比以前灵敏很多。 上天很公平,给你关上一所门,必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她的眼睛看不到,耳朵却是十分敏感,一点点细微的动静就能打扰到她。 夏雪顿了下脚步,暗自咬了咬牙,怎么被她给发现了。 蓝歌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楚楚一个下人,不会她问她话,都不理睬。 又分辨出踩在地砖上的是轻碎的高跟鞋响声,她可以确定来人是个女人。 “你是谁?” 攸得,蓝歌转过头,精秀的眉蹙起来。 那人仍旧是不回答,心里又推测究竟会是谁,肯定不是家里的佣人,又可以轻易出入席宅,对席宅如此熟悉,那么就只有一人。 她几乎是一下子就说了出来,“夏雪,是不是?” 被认出来了,也不需要再掩藏了。 夏雪轻声笑了笑,那嘴角的笑容里隐藏了太多的诡异,“蓝歌,想不到你眼睛瞎了,还能猜出我是谁?” “光是你身上令人作呕的气味就能让我认出你。”蓝歌淡淡笑了下。 令人作呕? “蓝歌,你都是个瞎子了,还敢这么嚣张?”夏雪恶狠狠地咬牙说道,“我让你没死在监狱里就是个错误!蓝歌,我真不该对你太仁慈!” 听到监狱两字,蓝歌只觉毛骨悚然。 难怪她在监狱里经常受到欺负,经常遭到非人的折磨? 自从眉妩出事后,她被监狱里的那些杀人犯、妓女、吸毒犯毒打时,鲜少有狱警帮她,她早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原来真是夏雪搞得鬼。 “不管在监狱里她们如何欺负我,我都不敢动死的念头。夏雪,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不敢死,我真是不敢就这么轻易死了,你说,没看到你遭报应之前,我怎么敢轻易闭上我这双眼?” 她不看着这个女人如何死的,她真的会死不瞑目。 居然敢诅咒她死? 夏雪那张清纯的面庞抽了一抽,越发狞狠,快步一上前,就抓住了她,把她用力按在了栏杆上。 耳边袭过女人阴狠如毒的声音,“蓝歌,你说你运气怎么能这么好,一次两次就是死不了呢?既然你死不了,那么,我就亲手送你上黄泉,去见你那死鬼爷爷、还有你那个死鬼女儿。” 她飞快捂住了蓝歌欲张开的嘴,另一手要把她推下去。 失明的蓝歌哪里是她的对手,只能呜呜地闷叫着,一双手死命地抓着栏杆,不让自己摔下去。 “你去死,蓝歌,你给我去死!” 身后突然一声狗吠,夏雪一惊,怎么这里养了狗了? 她是最怕狗的,往身后瞧了一眼,移动门那里一只高大的拉布拉多,又让她心眼跳了跳。 可是,都已经到这步了,尽管她怕狗,也不能收手了。 这次,她一定要把蓝歌推下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夏雪咬了咬唇,更用力地按着蓝歌的手臂,将她往下面推。 “呜呜……” 蓝歌想发出喊声,但教夏雪捂紧了嘴,发出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心里却在祈祷,开心快来救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见自己的女主人被另一个女人捉着,好像很受痛苦的样子,开心立在那里又叫唤了几声,只是那个陌生的女人却不肯放手的样子。 它前面两条腿一跃,用最快的速度奔过去,迅速而有力量,前爪一下子就扑到了夏雪的肩上。 夏雪吓了一大跳,“啊”的拼命尖叫。 这人凶恶,可眼下这狗更凶残,狗嘴一张,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狠狠一口就往夏雪的肩膀上咬下去,撕裂她的衣服,牙齿扎进她的皮肉里,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块肉。 顿时,空气里弥散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紧接着,四周都充斥着夏雪刺耳的哭喊尖叫声。 蓝歌知道,夏雪定是受伤了,她知道开心有多威武强悍,要是被它咬了一口,肯定不死也残了。 夏雪肩头剧痛,再也无法去伤害蓝歌,手往自己肩头上一按,好深的一个窟窿,伸到自己眼前一看,满手都是鲜血。 再回头看向那条恶犬,它也是满口血淋淋的,将她的衣服碎片和一块血肉衔在嘴里,摇着尾巴,瞪圆了眼睛看重她,那模样是要再咬上她一口才甘心。 又是一吓,夏雪往后退了一步,腿脚一软,便晕倒在了围栏旁。 听得“咚”的一声闷响,蓝歌大致猜出是夏雪昏倒了。 她缓了缓神,才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过来,用脚踢了踢前面那团一动不动的肉团,“夏雪……” 楚楚在楼下听到惨叫声,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碧螺春快步过来,看到的却是这样鲜血淋漓的一幕。 地上淌了一地的血,夏雪也昏倒在了地上,肩头破了个大洞,少的组织和衣服却被狗叼着。 她也是吓得不轻,手一晃,“哐当”一声,茶杯翻到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她楞了楞,走到同样是面色惨白的蓝歌跟前,上前扶住了蓝歌,“大少奶奶,你没事吧?” 蓝歌握着楚楚的手微微发颤,“她被开心咬伤了,是吗?” 只觉那一双手冷得好像覆了层冰雪,楚楚硬着头皮多看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女人,“恩,被开心咬在了肩膀上,流了好多血。大少奶奶,现在要怎么办?” “快,叫人来,送她去医院。” 蓝歌镇静地说,若是夏雪死在这里,她就真的百口莫辩了,席云峥一定会叫她好看,毕竟,比起夏雪来,她在他心里是那么微不足道。 “好,好,我这就去叫人。二少爷在楼下,我去叫他。”楚楚皱了皱眉,转身就要下去,蓝歌拉了下她,“楚楚,你先扶我到椅子那里去。” 她能说,她现在两腿发软么? 被扶着坐到了藤椅上,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微微放下,对楚楚说了句,“快去叫二少爷过来。” 她还真真的没想到,夏雪这个女人还真有胆子要把她推下去,这里是三楼,掉下去,要是头着地肯定是必死无疑了,若是幸运点,也会成为个终身瘫痪。 她始终是小瞧了夏雪,这个女人啊,不但有心机,而且还心狠手辣。 “开心……”她轻唤了一声。 开心吐了嘴里的赃物,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舔了舔舌头。 蓝歌弯下腰,轻轻搂住了这条毛发光鲜的大狗,它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对它的感情又深了一分。 都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你对它好,它便会用生命来护你。 只怕,开心就是对她这样。 “开心,谢谢你,救了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也犯了他的大忌,你咬伤了他最爱的女人……他很有可能……会伤害你……不如,我送你走,好不好?” 说着,喉咙便一哽,像是鱼刺卡在了喉咙里,好疼,她如何能舍得它走? 她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离她而去,她真的无法再失去身边任何珍贵之物了。 开心许是从蓝歌的口气里听出了一丝悲凉,它“呜呜”叫了几声,大舌头便往蓝歌脸上舔了两下。 席宴青匆匆忙忙赶到阳台,看到像尸体一样横躺在地上的夏雪,那个女人肩头被咬烂,伤口极深,直淌血。 他脸色微微一变,又看向蓝歌,也见她脸上有些血,他急着道,“蓝姐,你也受伤了吗?” “我没事。你先把夏雪送进医院再说。” 席宴青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去碰这个恶心的女人,但深知,若是不送她去医院,蓝姐没有好果子吃,他大哥这一关,她过不了。 悻悻地走过去,趁着这女人昏死过去,恶意地在她胸口踹了她一脚,再不爽地抱起了她。 待席宴青转身要走时,蓝歌在背后叫住他,“等等,我也去。” 她怎么可以不去,她倒是要看看,待会这个女人醒过来,在席云峥面前,会如何辩解? 楚楚过去扶她,开心摇着尾巴,也跟着她走,蓝歌对开心说:“你留在这里。” 又吩咐下去,待会让人给它清洗一下,要是让席云峥回来看到它满口是血,指不定更加火大,拿它来加菜是极有可能的。 …… 一进医院,医生就给夏雪打了狂犬针,要不然就会染上狂犬病。 蓝歌坐在窗户前,夕阳金红的余晖映在了她的脸上,微微的暖。 她觉得狂犬病这个病其实跟夏雪相配,那会她发起疯病来要弄死她时,跟狂犬还真是有七分像的。 门外步子声很急很快,不用去瞧,她就知道是席云峥来了,而她的心也一寸一厘地揪下去。 除了他之外,她找不到还有谁如此关心夏雪了。 席云峥进来的时候,夏雪还没有醒。 听到门把旋动的声音,蓝歌双手紧紧握着,心里莫名抖得厉害,却用一双黯淡的眸子毫无畏惧地盯向门口进来之人。 对上她一张削瘦的脸,残阳似血将她脸上打得扑红,他瞥见她脸颊上几撇异常突兀的殷红,眸子里闪过异光,敛了敛眸,“你脸怎么伤了?” 蓝歌心下没有设防,轻轻一颤,没料到他进来第一句却是关心她的话,就像席宴青一瞧见她和躺在地上的夏雪,他会毫无疑问地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一样。 她设想过许多,他很有可能安慰夏雪,关心她的伤口,或者劈头盖脸指责她,质问她,为什么让开心伤了夏雪? 只是千想万想,她没想到,他会问一句——你脸怎么伤了? 自以为的了解,却从不是了解。 此刻,蓝歌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我问你话,怎么不吭声?” 席云峥的眉敛得更深了,他沉着步子,往她那里走过去,端起了她的脸来仔细检查她伤口。 宴青只在电话告诉他,夏雪被狗咬伤了,并没说她也受伤了啊。 蓝歌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脸颊,稳着气息道:“让你白担心了一场,我没有受伤,这也并非我的血,而是夏雪的。” 那会儿席宴青也问过她,她并没在意,只匆匆随他们一道进医院了,后来忘了擦掉,竟惹来他这么一句关心,倒是教人受宠若惊了。 还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的关心,她不领情,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紧了一紧,再用力甩开,只在她白皙的下巴上留下两道深红的印子。 “说说看,怎么回事?怎么让你的狗伤了雪儿?” 席云峥冷冷地凝着蓝歌,或许真该感谢夏雪醒得晚,好让她有了第一个发言权,这是今日在席云峥身上的第二件意料之外的事。 “哥,你动下脑子就知道了,肯定是夏雪先动手的,不然那么温顺的开心怎么会咬她呢?”席宴青替蓝歌先说道,又不屑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夏雪,“像她那种不要脸的女人,被咬死也是活该。” 反正他厌恶夏雪,本就是直肠子,便有什么说什么。 他是真巴不得夏雪被狗咬死的,还得咬成一块块的,才能解了他的恨,才能偿还她对蓝歌所做的一切。 “闭嘴。我让她说!” 席云峥冷锐眸光狠瞥了席宴青一眼,又重新落回到蓝歌的脸上。 席宴青撇了撇嘴,外带送了他哥一个大白眼。 “不正是宴青说的那样么?” 蓝歌勾唇,轻轻笑了一下,笑容融进温柔的夕阳里,甜美得醉人。 她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一张潋滟清傲的脸,对着席云峥,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说,夏雪要把我从阳台上推下去,你信么? 如果我说,在我差点被她推下去之时,开心及时出现,从后面扑过来咬伤了她,才让我得以活命,你又信么?”。 第275章 狗不教,人之过 第275章 狗不教,人之过 看不见他的脸,用呼吸也能感应到他脸上陡然变糟的神情。 席宴青心尖儿一震,大吼起来,“那个贱人竟这么狠毒,要把你推下楼?我、我弄不死她,我?” 看着席宴青撸了撸手臂上衣服,那样子还真有打算过去掐死夏雪的冲动,沉冷的声音在背后叫住他,“你给我站住!” “哥,你没听到吗?你护着的那个狠毒女人要把蓝姐推下楼啊,这次她没成功,那下次呢?今天蓝姐是因为幸运逃过一劫,保不齐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蓝姐现在眼睛都瞎看不见了,怎么斗得过她?” 席宴青愤愤地转身,嘶哑着嗓子冲席云峥大喊。 男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将床上的夏雪也给震醒了。 夏雪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手臂一动,便牵扯到肩头伤口,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好痛……” 听到女人闷哼声,席云峥疾步走到病床边,声音从刚才的狠厉已急速变换成细水温柔,“雪儿,别乱动。” 一抬眼就看到了席云峥一张英俊的脸,夏雪感动地嘤嘤哭出声来,“阿铮,我好痛……好痛……” 瞧着她肩头被白纱布包裹着,都不敢去触碰她,拧了下眉梢,眸子里一派混沌,除了怜惜之外,还有微微的挣扎。 “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会让蓝歌的狗给咬伤了?” “我有条项链落在了老宅,本来是过去拿的,上楼时听楚楚说蓝歌在阳台上,我便顺道过去看看她眼睛好些了没。 没想到她知是我来了,就放狗咬我。你瞧瞧,我这肩头被那狗撕了好大一块皮肉,鲜血淋漓的,我一瞧就晕过去了。” 她说着又耸了下肩,露出伤口,给席云峥看看她的伤到底有多重。 那白纱布上渗出的血渍让席云峥的眸光猛地一红,呼气声也随之猛地一重,再抬眼时,眸光已是至深的浑厚凌厉。 蓝歌抖了下身上披肩,听着夏雪说的这些谎话,越发觉得可笑。 “夏小姐,如果真跟你说的一样,那我倒真该让我的开心再狠狠地多咬上你几口,最好是将你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给撕碎了。” 夏雪心里一凛,一想到那死狗那狠狠一口,她几乎都听到了锋利狗牙扎进她肩头肉里,撕咬下她血肉的声音,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要是再被那狗给咬在嘴上,她的嘴可真是要碎了,她不由地捂了捂嘴,隐隐感觉到一种痛楚。 见得夏雪被这么一吓,脸又白下去一分,席云峥的眸光又深了一深。 火苗的因子在空气里“荜拨”蹿动作响。 许是察觉到席云峥是要将怒火牵引到自己身上了,不等他先出声质问,她便淡淡开口,“席云峥,你既不信我,又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先问我,你光听夏小姐一个人说得不就够了么?倒是浪费了我的口水了。” 蓝歌的话让席燕青心中又深深痛了下,夏雪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冤枉蓝姐,而他这个蠢货大哥总是毫不犹豫不问是非原由地就相信了夏雪。 他心中又气又恼,便大声说道,“大哥,蓝姐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夏雪先伤害蓝姐,要把蓝姐从楼上推下去,蓝姐没办法才让开心咬人的。” “什么?我怎么可能把蓝歌推下楼去呢?”夏雪泪水如滔滔黄河之水天上来之势一个劲地直流,故作愤慨地瞅向蓝歌,“蓝歌,你何苦这般冤枉我?在席宅,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凶啊。我与你一样单薄,又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将你从有围栏的楼上推下去呢? 再说,就算是我真要把你推下去,你怎么不喊不叫,你只要一声高喊“救命”,宅子里这么多人,肯定会很快上来救你呀。” 夏雪还真是能装,三两句话就把自己变成了受害者。 只是,一个人若有杀一个人,如此可怕的决心都有了,只要心够狠,又岂会没有推人下去的力气呢? 席云峥的剑眉拧得紧紧的,但是他也没有当下就做决断,看向站在蓝歌身旁的楚楚,“楚楚,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在家里的?” “是。” “那事发当时可有听到什么叫喊声?” 楚楚握了握手掌,不安地望了身旁的蓝歌一眼。 经历了上次那件事,她是真的不敢在大少爷面前说谎了,就是她有心帮大少奶奶也没办法啊。 她老实说道,“我端着茶杯上来时,并没有听到大少奶奶的呼喊声。倒是在楼梯口隐隐约约听到了开心在叫唤,那叫声很急,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大少奶奶真的出事了,要不然向来乖巧的开心也不会叫得那么沸腾了。” “楚楚,你是还为那次我烫伤了你,你怀恨于心吧,要不然怎么能没看到实情就胆敢在这里胡乱猜测呢?” 被夏雪这么一凶,楚楚便立马噤了声,低下了头去,咬了咬唇,不敢再吭声。 这便叫做死无对证。 夏雪眸子里一闪而过一道恶毒的光,蓝歌,要怪就怪你的证人是条不会说话的畜牲。 而且,她也笃定,在她们两人中间,席云峥会选择相信她。 “那又是谁看到、听到蓝姐指使她的狗来伤你了?夏雪,你休想随意说两句,就将事情糊弄过去。我大哥脑子不灵光,我们的脑子可都清醒得很。” 席宴青捏了捏拳,狠狠瞪了席云峥一眼,要是他大哥再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蓝歌,他定要揍他。 夏雪暗自咬唇,她当时要将蓝歌推下去这个念头事出突然,她也考虑不周,蓝歌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指正她,她也是一样。 脑子不灵光? 席云峥的鼻孔里要喷火,眸光轻轻带过,只见席宴青一双拳头捏得铁紧,拳背上青筋暴跳,这分明又是要跟他干架吧? 他这个亲爱的弟弟,为了蓝歌,还真是喜欢跟他动手呢。 “蓝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无话可说。” 蓝歌平静地冷冷地说,从他进来那刻起,她就料到了事情的结果——她必输无疑。 “恩,那好。便将那条狗炖了今晚加菜,这事到此为止!” 他倚着帝王一般的高高在上之姿,冷冷地宣布最终决定。 “什么?”蓝歌与夏雪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叫出声。 前者不同意他的做法,是因为开心是她珍贵的宠物。 后者不同意,自然是因为只了结了那狗,实在是太便宜蓝歌了。 “阿铮,狗不教,人之过啊。” 夏雪一只白皙的手缓缓伸出,拽住席云峥的外套的下摆,美眸娇润欲滴,楚楚可怜地望向他。 “这结果还不满意么?是那破狗咬了你,不是蓝歌。” 言外之意,自然要罚也是惩罚狗了。 夏雪被他这么一喝,心里也跟着颤了一颤,何时,席云峥用这种凶狠的口气对她说过话过? 这样的决定,还不是他偏向了蓝歌么? 要是换做以前,她因为蓝歌受了伤,他定要拿蓝歌千刀万剐的,而不是简简单单拿条狗开刀了事! 蓝歌啊,蓝歌,你是如何将这个男人的心一点点拉到你那里去的? 夏雪不敢再废话,再多说一句,只怕就让他反感了。 但偏偏蓝歌就是不信邪,偏偏会往枪口上的那种人,蓝歌咬牙执拗地说:“席云峥,你动我的狗,我不答应。” “怎么,那狗是我买的,我连做主的权力都没有了么?” 蓝歌秀眉高扬,冷哼了一声,“哦,原来你也知道那狗是你买的。不过,你把它送给了我,就不再是你的了。更何况它也是一条生命,你怎么说杀便要杀,一点都不会不舍得?” 席宴青偷偷瞄了一眼他大哥,脸色一青一白的,十分难堪,像是要动怒的样子,其实今天他大哥也算真的是手下留情了,只说是要处置那条狗罢了,否则依着他以前偏袒夏雪那性子,指不定要怎么处罚蓝姐呢,可蓝姐现在如此不依不饶的,将大哥的脾性给激出来,到时候可不止死一条狗那么简单了。 席宴青挨近了蓝歌,拉了拉蓝歌的袖口,好声好气地笑嘻嘻说道:“蓝姐,不就是一条狗么?没了便没了,我再买条送给你,不,两条,好不好?” 有东西之所以珍贵,并非因为它本身贵重稀少,也并非因为送与她之人,只因为在通天黑暗的寥寥数日里,几乎寸步不离陪伴在她跟前的始终是那只狗。 午夜梦回,她每每不安地醒来,在床上一翻身,那只敏锐的狗也跟着醒来,轻轻“呜呜”地在她床畔叫唤几声,她便知道有一只狗在陪伴着她,就如一个永远会守护她的守卫兵,她也总算得了几日安稳睡眠的清闲日子。 只是,她与它之间平凡而厚重的那份感情,席宴青不懂,席云峥更不会懂。 蓝歌再一次将她的倔强和刚烈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抬手,猛地拂开席宴青的手,固执道,“我只要开心。” 许是因为心里气怒过盛,想要借此发泄一下,拂开席宴青时,用力有些猛,席宴青身子往后晃了两步,撞向窗台上的一盆青墨色寒兰。 只听“哐当”一声碎响,装着寒兰的瓷盆碎裂成了一片一片。 那花盆落地之声,又让席宴青震了一震。 在他的映像里,似乎蓝歌的脾性很好,从不曾为什么动过气,这一怒,气势也未必会输给他大哥。 也可以证明,蓝歌是真重视那狗,真真动怒了。 席云峥冷睿的眸子扫了一眼地上那残破的瓷瓣子,眉头又微微拧了下,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说要吃掉乐了时,蓝歌的心就如这瓷盆一样碎成了一瓣瓣。 蓝歌攥紧了手心,深深望向席云峥。 “席云峥,如果真要有一个受惩罚才能消你心头恨,那么请你高抬贵手,饶了那蠢钝的畜牲一命,有什么统统冲着我来。”。 第276章 我以前爱你什么? 第276章 我以前爱你什么? 之说以说她的开心是蠢钝的,只因它咬了不该咬的人。 她喉头一哽痛,“听说夏小姐肩上被它咬下了一块肉,称一称那肉分量,那便剜了我同等分量的一块肉赔她,如何? 那时,我若被她推下去也就一了百了了,也省的我在这里扎人眼睛,一大伙人在这里争论不休,太烦!” 席云峥望向站在窗前的蓝歌,西下夕阳阳光独好,柔煦的红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好似给她白腻脸颊施了一层微熏的脂粉色。 她就这么定定地站在那里,亭亭玉立,此刻的她,竟有一种恰水莲一朵的美感。 再看进她一双眸子里,尽避眼神空洞无光,然,散出的凛凛严寒,却不容人小觑直视。 他的心轻轻一刺,仔细详去,她黛眉轻拧,噙着太多意味,恼人乏累之意最深。 那红光越来越深,映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越烧越红,好似那光再红再热一点,她便能在顷刻间烧起,化为灰烟。 突得,他想过去抓住她,生怕她真化为一缕青烟,袅袅飞离他的视线。 而他的臂膀轻轻一震,却怎得也无法抬起。 心一狠,便说道:“我主意已定,哪容你几句疯言疯语就变?”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还要剜一块肉偿还雪儿,真是个疯子! 席云峥的话似乎再一次敲棺定板,夏雪在席云峥看不见的视线里在偷偷的笑,似乎她也不算吃亏,能让性子淡定的蓝歌发这么大火,想必那只畜生是她的心头肉,她不过是肩膀上少了一块肉,没她少了一块心头肉来得疼。 蓝歌抿了抿干涩的唇,抬手缓缓移向桌子,想够到桌上那杯水滋润下咽喉。 一旁的楚楚看出蓝歌的意图,便将桌上杯子端到她手里。 蓝歌喝了口水润了下唇喉,猛地抬起手,将那玻璃杯狠狠地朝席云峥出声那边摔过去。 水洒起,溅了席云峥两只裤脚,玻璃渣子弹跳飞打在他腿、膝上,轻轻的刺痛。 “啊……” 夏雪慌骇得捂住了嘴,蓝歌竟敢拿杯子摔席云峥? 即便是席云峥如此宠爱自己,在席云峥面前也是规规矩矩,轻声细语的。 这世上还能有谁能这么不怕死地冲撞席云峥,除了蓝歌,真是找不到第二个。 既然他说她疯,那么她就疯给他看,反正都发狠了,便早就豁出去了。 “席云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一下我的狗。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真是好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这是拿自己要挟他吧。 席云峥冷笑了一声,这样撒泼的蓝歌,他倒是头一次见,只是蓝歌你有什么资本呢? 他大步上前,手指用力钳住了她的下颚,抬高了她的头,她的纤细修长地脖颈不得不高高扬起,就如一只绝不低头的傲然的天鹅。 男人在她耳边响起的冷声如玻璃渣子狠狠划过她的耳膜,“蓝歌,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拿你自己要挟我,你生、你死,与我何干?” 是啊,她是他妻子时,她的生死,他便不放在眼里,如今她顶多算他的前妻,他更不放在眼里了。 募得,蓝歌扬眉浅笑。 “我入不了你的眼,我的狗也自然更入不了你的眼了。你一直就是这么没人性的,要不是你,我又怎会进监狱?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在狱中备受欺辱和折磨,以至于我的孩子也无法平安生下来?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淋漓的他在我面前死去,连哭都不曾哭闹过一声……是啊,他在一个女囚的肚子里,又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下,怎会健康?一出生,便注定是个死胎。” 蓝歌轻轻一阖眼,想要将那些伤痛掩去,又缓缓睁开…… 眼皮底下的女人纤密的羽睫微微一颤,他的心也随着震颤了一下,捏着她下巴的手也登时松开。 她掀起眼皮,眸光微润,像一滴雨水灌入他干涸的心底,卷起一股惊天动地般莫名的湿意。 那孩子一生下来,便不曾啼哭过,那言语中的辛酸好似硫酸,直直地泼进他的心窝里,将他的心腐蚀焚焦,有一种痛难以言喻。 对于那个孩子,他又岂能无动于衷? 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从蓝歌肚子里爬出来的,不管他当时有多恨蓝歌,他照样会疼会爱,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统统捧到他面前,只因那孩子身体流淌着与他一样的血…… 所以,那孩子一生下来,他就孩子换走了,并让护士把一个没了气息的孩子抱到了蓝歌面前。 以前,他只顾自己和夏雪,现在看来,他私自把孩子抱走,让她们母女骨肉分离,多少是错了。 他也想过,如果当初他不把蓝歌送进监狱,如果当初他不是那么决绝,那个孩子长于安逸环境下,生下来一定会很健康的。 蓝歌手一抬,飞快揩去眼角泪渍,明明不想在他面前哭,明明告诉过自己要坚强,只是一提及那心底最深处的伤,她便怎么也忍不住。 开心,是她的寄托,她是把它当做孩子一样来疼的,她要寄托出她那个苦命的孩子未曾得到过的爱。 蓝歌用拭去眼泪的手,触碰到席云峥的脸颊,轻轻捧住。 她的声音沙哑到极致,“席云峥,其实我真不知……我以前爱你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曾对我的那些好……我差不多都快忘记了……只剩、只剩……你对我的残忍、伤害、掠夺……你将我所拥有的最美好的一切都夺走了……” 包括她最美的青黛韶华…… 他知道蓝歌一直爱着他,一直追随着他的脚步,只是蓝歌矜持,做得太多太多,那“爱”字却从不曾说,如今提及,只是在反问爱上了他的什么? 那么,她是不准备继续了么? 怎得,他也如此贪心了?如此弄不懂自己的心了? “是不是,真要夺走我的命你才甘心?” 最后一句,她说的轻如细蚊,好似呢喃,又像是轻叹…… 不知是谁心坎上一深,捏住她细颚的手猛地一颤,跌在了自己身侧。 她手掌轻慢地研磨在他脸颊上,掌心那道蜿蜒丑陋如蜈蚣般的刀痕已结了厚厚的痂,有些突兀,斯磨在他面孔上,那轻煽而过的麻疼一下一下蔓进心里。 她又轻轻摇了摇头,抚摸他脸颊的手慢慢搁下,想是他主意已定,她说再多都是无用。 鼻尖叠荡过她微微凝重的叹气声,仿佛像是在说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突然,他很害怕她会生累生厌。 男人手臂一动,便轻轻揽住了她微微战栗的肩,“歌儿……” 又不知是谁那一声唤得生生哽咽了喉咙,就如一根针钻破了他的喉一般得痛。 他多想告诉她,他根本不知道她在监狱中经历了什么,要是他知道,他想……他会饶过她。 他多想告诉她,其实,那个孩子还在,她很乖很懂事,小小年纪,却和你一样爱吃榴莲。 只是,这样的话,该从何说起? 这个秘密,他本是打算隐瞒一辈子的。 蓝歌弄不懂,为何在她觉得累得放开了他之时,他却抱住了她? “你抱我做什么?是因为愧疚么?还是……同情?” 蓝歌淡淡道,她当然不会再自作聪明理解他也为她动心了,哪怕有一点点。 席云峥薄韧的唇瓣轻轻蠕动着,喉头涩痛,竟难以说出一个字。 她这样子,好像随时都有到下的可能,他怎能不抱住她? “你如果还有一点点愧疚之心,或者同情我,那就答应我,不要动我的开心,好不好?” 如果委曲求全,如果柔弱无依,如果低声下气,能换开心一条命,那也值了。 席宴青从他这边角度望过去,第一次看到了大哥迷离的眸光。 这是在他这个内敛沉重隐藏得极深的大哥身上不曾见过的,他的眉紧了一紧,捏了下拳,说道:“大哥,你就答应了蓝姐吧,饶了那可怜的狗吧。你就当真忍心蓝姐再失去什么吗?” 门口,有人绅士地敲了敲门,一双狭长双眸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这里挺热闹的嘛?” 一听声音,便知是虞骁来了。 这个男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蓝歌一有什么事,就立马到场了。 这时,蓝歌微微发干的嘴角扬了一扬,落入了席云峥眼里,募得让他心口堵得慌。 虞骁一来,便教她如此欢喜么? 虞骁手里捧了一束玫瑰百合,走到夏雪身边时,瞧了一眼夏雪,豪放笑言,“听说夏小姐被狗咬伤了,恭喜,恭喜。” 夏雪全然没听到虞骁在说什么,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席云峥与蓝歌身上,席云峥这么抱着蓝歌,倒真真像是真情流露了。 那么席云峥,你置我这个未婚妻于何地? “阿铮……既然那只狗是蓝歌的宝贝,就别宰了它了,我这伤……反正过两天会好的。” 她的声音里真是有说不出道不尽的委屈,表面上是设身处地为蓝歌考虑,要让席云峥饶了那只狗,实则是在说她的伤是白伤了,也活该挨咬。 这两个女人就像汉堡包将席云峥这块馅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 席云峥回头顾了夏雪一眼,只见她脸色煞白,眉梢处处处勾画着煽情的委屈、无奈…… 搂住蓝歌肩膀上的手稍稍动了下,蓝歌知道他在犹豫,他在动摇,想必他偏向那个女人的可能性来得大。 果真听得男人冷淡开腔,“雪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被那畜生咬伤了。”。 第277章 胜仗 第277章 胜仗 明眼人一看便知里头情况,蓝歌心疼自己的狗,而夏雪要处死那只狗,席云峥正在纠结如何战队。 蓝歌是他心疼的女人,哪能这般被他们欺负? 虞骁委实看不过去,豁出去了一般,拳头一捏,那气势俨然是要跟席云峥干架的样子。 “席云峥,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为了夏雪这烂婊这么欺负蓝歌?不就是一只狗么?你们俩吃了它,能得道升天是不是?” 要是席云峥再如此执迷不悟,非要宰了那狗,虞骁是真会用拳头招呼他,当着他这个未来老公的面,把他的女人抱在怀里是几个意思? 席宴青也劝道:“是啊,哥,你又何必这么为难蓝姐?你忘了她这些年受的苦,还有她的眼睛都是因为你,你就当行行好,别吃那只狗了。” 这么多人都会蓝歌说话,被孤立的夏雪委实恨得牙痒痒。 不过,她只要征服一个男人就够了,那就是席云峥。 夏雪一言不合就开哭,“算了,算了,阿铮,别吃那狗了,你也知道我不吃狗肉的,咱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关系,为你,我什么委屈都不怕。” 那女人的啼哭声很是恼人,吵得蓝歌心绪起伏不定。 既然他这么偏袒夏雪,又何必这般厚颜无耻地抱着她? 他该去抱他的未婚妻才是! “终究,你舍不得伤她的心。” 她一咬牙,便甩手用力推开他,这下可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的。 席云峥措手不及地跌退了好几步,而蓝歌也被这股力反推出去,脚绊到了身后的椅子,身子不稳便要摔倒在地上。 席云峥回眸时,见蓝歌快跌倒,他手疾眼快地扑过去,距离有些远,尽避他动作凌厉迅猛,也是拉不到她手臂了,干脆一个滑步,往地上一跪过去,便将她接在了怀里。 在另一边的虞骁脚步也动了动,却没席云峥速度快,反应灵敏,被他抢了先,只怔怔看着他以最快的速度潇洒地跪在了地上,用手圈住了蓝歌。 蓝歌因为差点跌倒,面发微微发白,轻轻在他怀里喘着气。 席云峥递了个眼色给楚楚,示意她过来。 楚楚本来就迟钝,有些手忙脚乱地过去扶蓝歌,“大少奶奶,你没事吧?” 蓝歌摇了摇头,没想到刚刚那一下差点让自己摔倒,心里叹了声,眼瞎可真是不好。 席云峥也没有强硬地不肯放手,手臂托着怀里的女人,推到楚楚那里。 楚楚走进时发现席云峥额上滚下了好几颗豆大的汗珠,心中有些疑惑,大少爷向来身手好,只是接住了大少奶奶,应该不会累成这样吧。 在席云峥斜对面的席宴青却是看得清楚,就在他大哥跪倒之处有几片碎瓷。 他大哥什么时候有菩萨心肠或是雷锋精神了,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让蓝歌受伤了? 席云峥撑着手边那张椅子缓缓起身,楚楚向前看去之时,只见他膝盖、腿上扎了好几片瓷瓣子,尖尖的、锐锐的就那么插在了大少爷的皮肉里,难怪刚才看到大少爷额头渗汗。 原来那不是累的,是疼的。 “大少爷,你的……” 楚楚苦着一张小脸,要说出口,却被席云峥狠狠瞪了一下眼,只得将话逼回了肚子里。 楚楚想,是大少爷不想大少奶奶听见了担心吧。 又看着席云峥弯了弯腰,飞快拔出钉在皮肉里的碎瓷片,眉都不曾皱一下。 那白瓷上扎得很深,一拔出,昂贵西裤上就破了几个小洞,血渗出,看不出是红色,一圈圈,只将深色的裤子染得更深。 楚楚只觉头皮有些发麻,前膝那里是皮包骨头,没有肉和厚厚的脂肪层,那尖锐的瓷片扎进去,再拔出,得有多疼啊。 又看席云峥轻轻弹了指尖那几枚沾了鲜血的白瓷,毫不在意的样子,好像刚刚受伤之人根本就不是他自己。 楚楚是个淳朴的农村丫头,也没谈过恋爱,更不懂他们之间的这些复杂情感,但也觉得大少爷是爱惜大少奶奶的,否则怎么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让大少奶奶受伤呢? 席宴青也盯了盯轻滚到地上的碎片,再看了看他大哥。 如今,他倒是越发看不清他大哥心里在想什么了。 席宴青正猜度着,猛地,大哥的眸光朝他挥过来,他看到大哥的眸光敛得极深极深,声音已经回复到一如既往的冷淡,“你带蓝歌去做个脑ct。” 蓝歌怔了怔,似乎想起前几天在医院看眼睛时,医生嘱咐三天后再过来做脑ct的,她都险些把这事给忘了,反而他记在心上。 席宴青“嗯”了一声,便过去扶蓝歌,和蓝歌一起出去。 待他们出门时,席云峥又吩咐了一声,“带那爱咬人的疯狗也去打一针,省的让它以后误伤了人。” 蓝歌跨出门的脚步滞了一滞,原以为他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他竟真的饶了开心,心里募得喜了一喜,唇角轻轻一勾。 看来,她这一仗又胜了,想想身后的夏雪应该是多么逍魂的一张痛哭流涕的嘴脸,唇角就更高地往上扬。 果然对付席云峥需要一点手段,他那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更喜欢弱小的女人,想必一次又一次夏雪就是用自己的柔弱慢慢驻进席云峥的心里的。 只是装强大难,装弱小么,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么?谁不会? 以前她倒是不屑用这种招数,现在么,今日不同往日了。 蓝歌被席宴青扶着出去,虞骁也黏了上去,“歌儿,我陪着你一起去。” 于虞骁来说,这是个好时机,姓席的滚蛋了,他好好表现的机会来了。 席云峥看着狗皮膏药似得缠着蓝歌的虞骁,不屑地冷哼一声。 楚楚又偷偷瞄了眼屋内的大少爷,这才将门轻轻带上,小心翼翼问了一声,“大少爷,我去叫护士来给你清理下伤口吧?” 席云峥轻摇了下脑袋,便缓缓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手肘撑在桌上,抚了抚额,眉眼间流转出淡淡的疲倦来。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护士,而是静静。 夏雪含着泪水,望向席云峥,只觉这个男人她都有些不认识了,他变了,正在一点点与原先的那个他背道而驰。 他裤管上的水渍仍在,而西裤上三、四个难看的小洞,洞周围一圈濡湿的痕迹,她知道那是血渍,他竟然再次为蓝歌那个女人流了血,他都不曾为她流过血。 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狼狈,真是难得的狼狈,毁了那个向来衣冠楚楚、玉树临风的席云峥。 夏雪心里一拧,更痛更恨,蓝歌啊蓝歌啊这个女人果然留不得,她会毁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阿铮,我不怪你,真的,蓝歌眼盲,需要一条狗陪她解解闷。” 她心底明明那么气愤,她都被伤成了这样,他竟然都这么无动于衷,不止饶了蓝歌,还饶过了那只恶狗。 可是,她还是必须按压住那些愤怒,她连像蓝歌那样随意发一通怒火的资本都没有,她有的只有伪装与掩藏,还有眼泪与大度。 “恩。” 他闭着目,轻轻回她,听不出有任何情感。 又陷入了冗长的沉默,让夏雪心头突突的跳得厉害,似乎这个男人与她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少到她心脏因为紧张缩绞的痛。 席云峥沉眉闭目,他坐的位置是刚刚蓝歌坐过的。 从身后射过来的落日之光仍暖暖的,周边空气里仍涤荡着蓝歌身上的气味,那种恬淡清雅的桂花香,让他心尖舒畅。 “阿铮,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不会相信蓝歌说的,我会推她下楼吧?” 夏雪咬了咬牙,又哭泣着说话,想要打破这种压抑死人的沉寂。 然而,席云峥似乎在冥想着什么,仍旧未理会那个哭声惨然的女人。 夏雪见席云峥这样爱理不理的样子,心中更急更怕,心一狠,就拔了插在手背上的针头,忍着肩头的痛楚,掀开被子从床上缓缓走下来。 席云峥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却是看见她摇摇晃晃地搂着手臂正在向自己走过来,手背上有针头拔出带出的血,顺着她的手指滴下来。 见席云峥睁开眼来,夏雪故意脚下一软,体虚得快要跌倒在地。 他的眉梢募得一拧,起身,快步上前,将她扶住,重新把苍白虚弱的她抱回了床上,正要按呼叫器叫护士过来时,夏雪带着血的手抓住他的手,截住了他的动作。 席云峥又收了收眉梢,“你这是做什么?” “阿铮,你要是不信我,我宁愿……死了算了。” 抬眼,对上夏雪清盈的眸,里面盛着一汪泓泉,不断地往下淌,曾经的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到如今,他却平添了几分反感厌倦,似乎蓝歌从不曾这么哭过,那个女人的泪水总是浅尝辄止。 这些年来,她再过悲切痛苦,也未曾在他面前放肆地大哭过一场。 他淡淡道,“你何苦这般作践自己?” 夏雪意识到他的口气有些薄凉,她心里凄苦一笑。 男人啊,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负心”? 当他不再把她放第一位时,她对他的爱,此刻在他眼里竟成了作践。。 第278章 要剁了你的就是席云峥 第278章 要剁了你的就是席云峥 她嘤咛哭诉道,“阿铮,我跟蓝歌不一样,她有许多朋友,像田澄、像席宴青、像乔剑波、甚至虞少,她才华横溢,即便她不当医生,仅仅凭着自己的嗓子,也能混一口饭吃。 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朋友,没有工作,甚至今后无子送终,我有的——只有你。蓝歌是一直追着你的脚步,但我也是,你知道吗,我对你的爱绝不会比蓝歌的少,哪怕为你付出这条命,我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跟蓝歌一直处在一起,难免被她感动,难免对她也产生一些不一样的情愫。你说,她失明,也都是因为你。我想你对她也是有愧疚的,但是你不能因为对她心存愧疚就不信我了,我不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来。 我想清楚了,本来就是她先认识的你,你们也曾结为了夫妻,如果你真的要回她那里,我会……在你们面前消失得彻底,成全你们。” 是啊,雪儿不能跟蓝歌比,她是个小女人,没有什么朋友家人,甚至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她把自己的全部都倾注在他身上,他又怎能狼心狗肺负了她? 可是,对蓝歌的那些不一样的情愫,真的仅仅是愧疚而已吗? 或许真的是,局外人总比他这个局里人看得清楚些,要不是他让她坐了牢,她也不可能出狱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要不是那个孩子是在那样的坏境中出生,也不会生病。 他想,不管是对蓝歌还是那个孩子,他都是有愧疚的,也是因为这份愧疚之情,他今天才会失了控。 半晌,他薄唇一抿,扯开,“感情不分先来后到!” 抬手,温柔给她抹了净眼眶下的泪珠,柔声道,“雪儿,等她眼睛恢复后,我将她安置好了,我们就结婚吧。” “真的?” 夏雪喜出望外,细长的眉梢上挑染出笑意来。 她就知道,只要比蓝歌惨,他就还会偏向她,他会不忍心。 都说席云峥是个残酷的男人,其实这个男人内心深处藏着一份软儒,否则当初的蓝歌怎么会爱惨了这个男人?否则,她当初又怎么会不计一切代价,只为得到这个男人的爱? “恩。” 她似乎忘记了身上的所有疼,一下子紧紧搂住了席云峥脖子。 “阿铮,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席云峥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答应会娶她,就一定会做到。 被那死狗咬了也算值了,至少得到了他这句承诺。 只是……要等蓝歌眼睛治好,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夏雪眉梢又不觉拧起,会不会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蓝歌的眼睛会不会治不好了?” 席云峥自然知道这个女人在担心什么,他说,“国内治不好,便去国外,我会请最好的眼科医生治好她。” 只有还给蓝歌一双璀璨的明眸,才会减轻他的这份亏欠,毕竟她是为了救他才和他一起被撞下了山崖,而他也才能压制住这种异样的情愫。 听罢,夏雪激动又虔诚道:“那我天天去烧香拜佛,祈祷她眼睛快点恢复。” 她这样子倒有几分初见时的单纯气了,席云峥欣慰地勾了下嘴角,将她耳边凌乱的发撩到耳后,“以后,你尽量少和她碰面,她性子刚强,而你性子柔弱……” 男人话还没说完,夏雪就高兴地替他把话说下去,“好,我知道你担心我受伤。” 席云峥唇瓣轻颤了下,其实他心里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是——他担心的是蓝歌再像今天这样生气。 他沉了下眉头,并未驳她,只淡笑开。 之后,叫了护士过来给她重新扎了针。 夏雪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就只能留在这里陪着她。 分明眼下的女人是夏雪,另一个女人苍白的脸孔却浮上眼帘,磨得他一颗心纠结不安。 直至夏雪睡着,他才离开。 …… 接到虞骁的通知,虞熹匆匆赶至医院。 一推开病房门,不见蓝歌踪影,只见夏雪那个碧池躺在病床睡得正香。 看来她是走错病房了,正要转身,忽然想到了什么,狡黠一笑,悄步进去,还轻手轻脚关上了房门。 前两天刚教训完萧怜儿,手还痒痒着呢,现在就来耍一耍夏雪吧。 夏雪以前可没少陷害蓝歌,这次还变本加厉要把蓝歌从阳台推下来,不愧和萧怜儿关系要好,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缓缓走至夏雪病床前,盯着她肩膀上的伤口瞧了瞧,听她哥说,这个碧池被蓝歌的狗咬了一口,肉都咬下来了。 不愧是蓝歌的狗,真是咬得太快人心啊。 虽然如此,可这一口肉完全不足以抵消夏雪所犯下的罪,这个女人不止对蓝歌用尽歹毒手段,还把她电晕了交到了萧怜儿手里,以至于后来她被毁容,夏雪也委实“功不可没”。 趁她熟睡,她拉开了包包拉链,拿出了一罐喷剂。 她在被人泼硫酸后,大哥送她的防狼辣椒水,现在就赏给夏雪了。 虞熹摇了下瓶身,旋开了盖子,对准夏雪的脸上,就是乱喷一气。 女人的皮肤本就嫩,更何况还是脸上的皮肤,更是娇嫩,在触及到辣椒水的那一刻,夏雪就是大呼一声,被辣得惊醒过来。 一睁开眼,辣椒水就流到了她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疼,但又隐隐看到了有个女人站在她的床前。 “你是谁?你对我喷了什么?” 夏雪边问着,边拿手背去揉眼睛,可是越揉越疼,她眨动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女人。 虞熹冷冷一笑,将脸凑近。 “夏雪,你一定要看清楚,牢牢的记住我,我是虞熹,我刚才喷在你脸上的是辣椒水,爽吗?” 慢悠悠地笑说着,虞熹又按下了喷雾剂,快狠准。 夏雪紧紧闭着眼睛,只觉脸上火烧一般的疼,只得她死死忍着,“虞熹,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捉弄萧怜儿就够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虞熹这个名字,夏雪听过,也在各大报纸头条上看到过,最近攀上了池公子这棵高枝,把怜儿是虐惨了。 这个女人真可怕,这是夏雪的第一感觉。 也难怪怜儿会败给这个女人了。 “因为你和她是一丘之貉啊。” 虞熹仍是笑吟吟的,慢条斯理地拧开了瓶盖子,直接把一瓶辣椒水倒到了她受伤的肩膀上,看着那红油油的辣椒水一点点渗进白色的纱布,透到了夏雪那受伤的伤口里。 顿时,女人杀猪似得惨叫声响彻病房。 虞熹觉得夏雪的惨叫声格外的动听,就轻轻笑了起来。 “夏雪,感觉如何?被欺负的感觉同样很爽,是不是?”虞熹把一整瓶辣椒水倒得一滴不剩,“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呢,就是你的那个恶人。” 双眼刺痛得厉害,肩膀更是疼,那辣疼能钻心,夏雪再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虞熹,别以为你是池公子的心头好,你就能这么无法无天?我一定会把今天这事告诉阿峥,你等着瞧?” 虞熹随手将辣椒水往垃圾桶一甩,仍是笑意莞尔。 “恐吓我呀,我好怕怕哦。”前一刻,她还是笑脸迎人,后一刻,语气凛寒,“不过,夏金凤,你可得小心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呢是永远包不住火的,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坏事,早晚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到时候,第一个要剁了你的就是席云峥!” 夏雪心里还是轻轻一抖,她做的那些事,天衣无缝,一定不会被席云峥发现的,不会有那一天的。 突然,她又意识到什么,夏雪含泪哆嗦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夏金凤这个名字?” “奇怪么?夏金凤,是一只鸡,就别幻想飞上枝头当凤凰,高处不胜寒,一不小心摔下来就会摔死你的。” 看着夏雪惨兮兮的模样,虞熹就越发想笑,掏出手机,给了夏雪一个三连拍。 她心想啊,待会一定要拿去给蓝歌欣赏一下,那是怎样一个解气啊。 可,这么一想,眉头便拧了起来,蓝歌的眼睛失明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席云峥,蓝歌跟这两人在一起准没好事。 “夏金凤,蓝歌是出生名门的大家闺秀,不屑跟你们这些绿茶婊白莲婊玩花花肠子,可我不同,我素来就是你们这些碧池们的克星。所以,我会一点点揭开你们的伪面具!” 等着吧,收拾完萧怜儿,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夏金凤! 说罢,虞熹就潇洒离开。 跟大哥通了一通电话,才找到了蓝歌的病房。 一进去,便看到蓝歌那张病怏怏的苍白的没什么血色的脸,她鼻头就是一酸,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嘻嘻哈哈絮絮叨叨地笑说起来。 “蓝歌,你知道吗?刚才真是晦气,我一不小心走错了病房,跑到夏雪那病房里头了,可我也没白白跑错这一趟,我把我哥送我的那只防狼喷雾赏给她,把她弄得哭爹喊娘的。我还把她凄惨的照片拍下来了,只可惜你现在看不到。我把照片保存着,等你眼睛好了,再好好欣赏。” 虞骁凑过去瞅了她手机一眼,捏了下妹妹的脸颊,“你这丫头还真什么都做得出来?” 席燕青皱了皱眉,“你把夏雪弄哭了,你也痛快了,可我那个混账大哥到时候又得把气撒在蓝姐身上。”。 第279章 榴莲的妈妈是假的 第279章 榴莲的妈妈是假的 “不碍事,你大哥还能怎么对我撒气,我都这样了。” 蓝歌浅浅地笑,却有着道不尽的无奈。 是啊,她当时一心想着报复了,没考虑到蓝歌,她有池公子、大哥他们护着,席云峥也耐她不何,可是蓝歌就不同了,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 “你哥有机会把气撒到蓝歌身上,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吗?你现在也已经活蹦乱跳了,还缠着蓝歌住在席家干什么?” 虞熹白了一眼席宴青,她对席家这两兄弟从来不感冒,要不是因为席燕青要死要活的,蓝歌又岂会搬到席家去? 她又坐到蓝歌床畔,拉着蓝歌手真诚说道,“蓝歌,你住我家去呗,我们房子大,佣人多,你去我家还能和我有个伴,咱们能谈天说地聊知心话,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就希望有个姐姐,偏偏,只有个百无一用的哥哥。”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这哥哪里百无一用了?从小到大,我可没少给你顶包。” “好了,好了,我不要姐姐总行了吧,那我要个嫂子。” 说到“嫂子”二字时,虞熹还冲虞骁挤了挤眼。 “歌儿,你就从席家搬出来吧,我会给你最贴心温暖的照顾,就像女人用的那个啥一样。” 那个啥,是卫生棉吧? 蓝歌被逗得一笑,眉梢眼里都是温婉缱绻的笑意。 那是席宴青许久不曾见过的,瞧着虞家兄妹和蓝歌聊天,就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席宴青越发觉得自己自私,以绝食相逼,才让大哥把蓝歌带回家,可最后蓝歌又得到什么下场,她在席家的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安生,她的眼睛失明了,还差点被夏雪推下阳台。 也许,下一次,蓝歌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他真的很担心…… 努了努唇,心中即使满是不舍,他还是说道:“蓝姐,虞熹他们说的有些道理,你留在席家只会受更多的伤,所以,你还是搬出去住吧,我以后会常去看你的。” 虽然,他很舍不得蓝歌搬出去住,他也想无时无刻见到蓝歌,但是,他更舍不得她再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宴青能这么想,蓝歌多少有些安慰,这个永远长不大的任性大男孩终于有些成熟了。 蓝歌也很想亲近虞熹,很想有虞熹这个妹妹,可那毕竟是虞家,别说她和虞骁现在关系还未确定,哪怕确定了,也不好住到人家里去。 “席家我是不想再回去了,我会搬到田澄那去住。” 看蓝歌主意已定,虞熹也不好再勉强,只道:“也好,反正远离那个席混蛋就对了。” 席宴青也是挺乐的,他看得出虞骁这家伙对蓝歌有意思,要是蓝歌真搬到了虞家去,这不是被虞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吗? 不一会儿,门被敲了敲,护士小倪拿着x片兴匆匆进来,脸上洋溢着微笑,“蓝姐,你的片子一出来,我就去拿给我们主任看了,说是这几天恢复得挺好的,血块大半都消散了,按照这种进展,没几天你就能复明了。”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这个好消息,席宴青高兴地合不拢嘴,“我就说嘛,像蓝姐你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一定不会这么狠心,让你失明一辈子的。” 虞熹愉快搭腔,“要失明一辈子也该是夏雪。” 虞骁一直默默盯着蓝歌,见她眼角泛笑,心中亦是说不出的喜悦。 他想啊,就这么静静地守着她,看着她笑,便已满足。 倪裳走过去,将片子放在床头,“蓝姐,不如你就留院再仔细观察两天,看看情况。” 蓝歌颔首答应,只是有些放不下家里的那条狗,“宴青,我不在家里这几天,帮我好好照顾开心。” “放心,开心就交给我了,你就安安心心在医院治眼睛。我希望你啊,明天一早就能见到阳光。” 几人在病房中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热闹。 …… 偌大的席宅,冷冷清清的。 他将屋内一盏盏的灯光按亮,经过餐厅时,往酒柜那里瞟了一眼,酒柜里摆了不少红酒白酒,目光在那瓶白兰地上定格住。 不知怎的,原本打算上楼的步伐迈向了酒柜。 醉酒误事,他真的太长时间滴酒不沾了,可是现在,他很想再尝一尝白兰地的味道,只因为要把那个在他脑子里阴魂不散的女人给抹去。 打开酒柜,拧开酒瓶盖子,直接大口大口地猛灌起来。 烈酒灼心,越喝越烦躁。 他撑着半边脸,蓝歌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他的生活变了,还有,他无法再确定自己的心。 身后传来软软的女娃声,“爸爸,你回家啦。” 他扭头望去,小榴莲踩着棉拖,身上穿着一件粉白色的小兔子薄睡衣,小肚子圆鼓鼓的。 他忙把酒瓶放下,微微摇晃着身体,蹲下身子,将风衣打开,将他的小宝贝裹进了温热的胸膛口,大掌兜住她肉墩墩的小屁股,将她托起。 “榴莲不乖,这么晚还不睡觉,还穿着这么点衣服到处乱跑?” “爸爸,对不起。我怕怕,睡不着,听到你车车的声音,就想快点看到你,忘了穿衣服就跑下来了。” 看着女儿嘟着的小嘴儿,席云峥就觉得心口发软,像是踩进了棉花里,亲了亲了她的小鼻子。 “宝贝儿,别说对不起。是爸爸不好,爸爸该多抽点时间陪你的。” 这个宝贝女儿,他一直藏得很好。 一来是因为她身体的原因,二来,是因为他也怕被人发现,尤其是蓝歌。 在蓝歌搬进家之后,他就没让榴莲回来过。 “怎么回这里来了?” “爸爸,我不喜欢妈妈那个家,我要和爸爸在一起,喜欢。” “妈妈对你不好吗?” 小女孩嘟了嘟小嘴儿,“嗯……榴莲的妈妈是假的。” “妈妈是不是打你了?”他焦急问道。 榴莲不知道为什么爸爸突然这么紧张,摇了摇了小脑袋,“妈妈没打我,对榴莲凶凶。” 席云峥还是不放心,把榴莲放到自己腿上,撸高了她的袖子裤腿,给她检查了一遍身体,没见到瘀伤,这才放心。 这个孩子是他抱回来的,夏雪也从未问过她的来历,就那么满怀高兴地接受了。 也许,夏雪多少猜到了些的,毕竟这孩子眉眼之间越来越像蓝歌了。 只是,总有一天,夏雪会发现的小榴莲是蓝歌的骨肉,那时,他又该怎么办? 再次想到蓝歌,心中一刺,心疼地把孩子拥得更紧,轻轻亲着那肉肉的小脸蛋,一声声闷哼着,“对不起……是爸爸不好。” 小孩子闻到他身上又辣又冲的味道,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好奇指了指桌上的那个瓶子,“爸爸,你刚刚在喝什么?” “爸爸在喝酒,它是可以帮助大人排忧解难的一种饮料。” “饮料啊?就跟妈妈抽的烟烟一样,臭臭,臭臭。”她说着,又皱了皱眉头,又看他脸色红红的,像个小医生一样肉呼呼的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用自己额头靠在他额头上量温度,“爸爸你脸上热热的,是不是跟榴莲一样生病了?” 席云峥笑笑,“爸爸没生病,喝了酒就会这样了。” 小女娃把小嘴儿一撅,像个小管家婆似得一本正经告诉他。 “爸爸不要喝那种臭臭的东西了,爸爸可以喝奶奶,喝果汁。榴莲听爸爸的话,爸爸也要听榴莲的话。” “好,爸爸听榴莲的话。” “爸爸,乖乖哒。” 她眉眼一弯,捂着他的腮帮子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口波得响响的,还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少黏腻的哈喇子。 许久不曾喝酒,才喝几杯,就有点头晕,走路稍有踉跄。 小家伙怕他摔跤,“爸爸,你放我下来,我带你上楼。” “别担心,你在爸爸怀里,爸爸不会把你摔了。”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扶着楼梯小心翼翼上去,把女儿抱到自己的床上。 折腾了一天,通身的疲倦,也往床上一倒。 小家伙懂事地拉着被子把他一起盖住,下巴枕在他的胸膛上,眨着水灵的大眼睛跟他说话,“爸爸,李嫂说,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生日是什么东西呀?” “生日呀,就是榴莲的妈妈把榴莲生下来那天的纪念日,因为妈妈生你的时候很辛苦,所以要记住这一天,庆祝自己出生,也感谢妈妈伟大。” 尽管醉意朦胧,他也耐心地跟女儿解释着。 “原来妈妈把榴莲生下来这么辛苦啊。那榴莲过生日那天要好好跟妈妈说谢谢。爸爸,你说好不好呀?” 三岁的小孩,口齿不清晰,表达的也是断断续续的,但席云峥还是一字不差地把她的话听清楚了。 他摸了摸女儿毛茸茸的短发,将女儿抱到自己身上,让她的软乎乎的小身体整个儿趴在自己的胸口。 “好呀,小宝贝。不过,你要快快好起来,快快长大,那样妈妈会更高兴。告诉爸爸,今天的药药有没有按时吃?” 提到药时小榴莲的眉头还是会不自然地皱了下,可是她似乎又觉得爸爸会担心自己,就假装乐呵地说,“榴莲乖乖,药药吃了。” 榴莲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眸,像极了蓝歌,笑的时候,眉眼一弯像是从蓝歌脸上拓下来的似得,看得席云峥不知怎得心神都陷进了柔软里。 可一想到这么点大的孩子就得餐餐吃药,他喉头便是一哽,吻了吻小姑娘绒绒的发际线。 “真是爸爸的乖宝贝儿。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这样才能和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 第280章 这声对不起来得太晚了 第280章 这声对不起来得太晚了 席云峥伸手,把床头柜上的粉色芭比娃娃放在枕头旁,轻声轻语地,“爸爸先去洗澡,榴莲先和芭比娃娃玩一会儿。” 刚起身,袖子就被小小的力量拽住,那只肉白的小手抓着他的衬衫袖口,他回头问她,“怎么了?” “榴莲不想总是和芭比妹妹玩,榴莲想跟爸爸出去玩。老师说商场里人多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看着榴莲这么小心翼翼地说话,席云峥心酸不已,想起她一出生就被抱进了无菌玻璃房里,看着她小小的身体上插满了小针头,那种折磨真是那一言语,他恨不能代替她去承受这种病痛。 他的喉结就不住地上下滚动,我的小宝贝儿,都怪爸爸不好,让你在不好的坏境中孕育生长。 他捧起她的小手,轻轻吻了吻,“等到儿童节,爸爸带你去商场玩。” 小家伙一开心就忘了他刚才说的话,一下子蹦了起来,拍着手掌,踩在他肚子欢快地又蹦又跳。 他肚子里是酒水,被她这么一踩,打了个酒嗝,故作生气似得轻轻拍打了下她的小屁股,“你再这么皮,着凉感冒就不能出去了。” 一听不能出去玩,她立马倒下,主动地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好。 他起身,将室内灯光调暗,从衣橱里拿出睡衣和毛巾进浴室洗澡。 等完澡出来时,小丫头已经睡着了。 坐在床畔一边擦着湿发,一边看着女儿,睫毛长长的在奶白色的眼底留下一圈淡淡剪影,左手抱着芭比娃娃,右手的食指含在嘴里,睡得很甜很香。 擦完头发,把芭比娃娃从她怀里拿出搁在床头柜上,又把她含在嘴里的手指拿出来,抽了一张纸巾把她手指和嘴边的口水擦干净,替她掖了掖被子。 他以前认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剥夺了夏雪为他生儿育女的权利,他这辈子可能真的不会有孩子,可没想到蓝歌却给他带来一个如此可爱的小宝贝,或许,现在在这句话后面应该再加一句——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擦干头发,正准备熄灯睡觉,一道闪电从窗前闪过,外面下起了大雨。 五月份的雨,夹着滚滚春雷。 仍记得蓝歌最害怕打雷了,她父母就是在一场风雨交加的暴雨中出了车祸,而她是那场车祸中的幸存儿,每逢春夏打雷,她就会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思及蓝歌,胸口就闷闷堵堵的。 眉头一拧,不再胡思乱想,按下开关,熄灯躺下,拥紧了女儿。 这一觉睡下去,他做了个冗长断续的梦。 梦里全是蓝歌,她碎声哭着在念徐志摩的情诗,“一个人一生一定要有一次,为了某个人,忘掉姓名,忘掉周遭,不求同行,不求结果,只求在最美的年华,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你。” 念完,她抬起脸,双目空洞,苍白的脸孔上布满斑驳泪痕,问道:“我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了你,席大哥,你又是如何对我的?” 画面一转,爷爷又出现在他眼前,“云峥,我临终前把蓝歌托付给你,你可有好好待她?” 猛地,又是一声惊雷,把他从梦中惊醒,发现一身冷汗已将睡衣湿透。 他恍恍惚惚地下了床,头一抽一抽地疼,不知不觉走到了楼下,看到酒柜上那瓶没喝完的白兰地,他只觉口干舌燥,抱起那瓶酒,一口气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酒水猛灌入喉,又辣又痒,牵动着心脏隐隐作痛起来。 喝得昏昏欲醉,他一遍遍扪心自问,“我会不会做错了?我是不是做错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他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出去,钻进了车子。 …… vip病房的门骤然被推开,冷风涌入,伴随着一股浓烈而刺鼻的酒精味。 蓝歌眠浅,稍微一点动静就可以让她醒来,她豁然睁开眼,可眼前仍旧是一片像无底洞般的漆黑。 看向门口,“是谁?” 没有人回答,只听得摇摇晃晃的步子声在走近,蓝歌焦急,大唤了一声“楚楚”的名字。 她眼睛不好,席云峥让楚楚留在医院里贴身照顾她。 睡在家属专用椅床上听到蓝歌在叫她,揉搓着惺忪的睡眼,翻了个身,“大少奶奶,什么事啊?” “门外有人。” 楚楚睡得死,一点声音都没听到,门外怎么会有人呢? 起身一瞧,果见一团黑漆漆的人影摇晃着向前移动,吓得她抱着被子乱叫一通,“鬼啊……” “楚楚,快出去,喊人过来。” 蓝歌一边伸手去触摸床头的报警器,一边吩咐楚楚。 楚楚慌里慌张地跳下床,向门口跑的时候,从昏暗的光线里,看到那张熟悉却微微苍白的脸,“是……是……大少爷……” 又是“噗通”一声,席云峥摔倒在了蓝歌的床上,隔着被子,索性将床上女人也压了个严实。 蓝歌探手去推他,摸到了他身上,触手可及的都是潮湿。 窗外雨声不歇,想必,他是淋了雨过来的。 蓝歌推也推不开她,男人带着刺激性气味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让蓝歌的眉尖儿蹙了一蹙。 “席云峥,你起开。” 不知他是不是醉得太厉害,压根没听到她的话,两只手臂动了下,一下子搂住了身下的女人,抬起一双深邃浑浊的眸,盯着眼前这张脸孔,身体里最紧绷的那根弦似乎又在蠢蠢浴动。 压下,叼住,碾转,嗯,感觉很软很舒服…… “呜……” 那难闻的气味钻入蓝歌的口腔里,让她眉头蹙得更深,没有一丝犹豫,就用力咬下。 男人吃痛,微微松开,蓝歌被他压着着实难受,忙喊楚楚,“楚楚,快过来帮忙……” 楚楚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席云峥给拖开,挪到另一边,吃力地擦了擦额角的汗,“大少爷实在太重了……他身上也湿透了,要不要给他换掉衣服,最近天忽冷忽热的,我担心会生病。” 换掉衣服? 这里哪有什么干净的衣服给他换? 可楚楚说得也对,天气变化无常,他这一身湿,定会生病。 终究,她不是个泯灭人性的恶毒女人,更何况,这男人今天也放过了她的开心。 “你给他把衣服脱了吧,反正我也看不到。” “这……这……不太好吧,我……我怕大少爷会生气。” 楚楚想,要是大少爷醒来后,发现她这个下人把他的身体看光光了,会不会把她解雇了,她真的不敢啊。 “你这是为他好,他哪里会生气?” “大少奶奶,给大少爷脱衣服这种活,我干不得,还是留给你来做吧。” 楚楚是有点傻乎乎,但也不至于傻到犯了主人家的禁忌,说着,连忙摇头晃手,节节后退,跑出了病房,给他们轻轻带上了门。 蓝歌叹气,楚楚这丫头也真是的,居然这么怕席云峥? 可楚楚也不动动脑筋,她一个瞎子,怎么给他换衣服? 她戳了几下躺在身旁一动不动的男人,“喂……席云峥,你酒醒了没?” 回应她的是男人微沉的呼吸声,还有窗外狂风大雨。 这人三更半夜喝得烂醉,跑来这里扰她休息干嘛? 她一点也不想给这人换衣服什么的,最想做的就是把这个男人一脚踹到床下去。 可踹又踹不动,手摸索着往前探去,寻找着被子,不想理睬这人,直接睡觉。 当她摸到被子时,忽而,她的手被一只冰凉潮湿的手给抓住。 她眉一蹙,席云峥究竟想做什么? 只听得沉柔低嘎的声音逸出他微颤的唇片,似在呓语,“歌儿……歌儿……对不起……” 那一声“对不起”,当下便让蓝歌心乱如麻。 温柔的低喃如同复读机似得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若不是他喝得酩酊大醉,也不会对她说这句话吧? 这些年来,她似乎一直在等,一直在等…… “席大哥,你知道吗,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你不来的婚礼,我在等你;你带夏雪去法国的那四年,我在等你;夏雪怀有身孕来找我时,我还在等你,哪怕这三年在监狱中,我扔在苦苦地等,但你一直没来,我也知,你永远不会来。如今,我青春不再,一身狼狈,最美的年华已付之东流,却只等来你这一声‘对不起’。” 她敛起温婉的笑,眼泪却忍不住簌簌落下。 那是释怀的泪,并无多大抱怨。 路是她选的,又有什么好抱怨呢? 只是,席大哥,你的这声“对不起”来得太晚了。 虞熹说的对,她要向前看,跟过去的挥手告别,才能迎接新的幸福。 …… 初夏的阳光透着清新,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在地面上,留下一圈流光溢彩的剪影。 蓝歌一睁开眼,就见眼前如薄纱迷雾一般的白色,那白色不太清晰,笼罩着一些事物的轮廓,有电视机,沙发,椅子。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那些事物的影像越来越清晰。 把自己的手摆在了眼前晃了晃,真的,她能看到了。 一直置身于黑暗的人突然受到神明的眷顾看到了光明,那种喜悦是不可言喻的。 她激动地一坐而起,拉了拉身边男人的手臂,“席云峥——”。 第281章 席云峥当了绿毛龟 第281章 席云峥当了绿毛龟 席云峥昨夜喝了很多酒,睡得很沉,被她拽了几下才清醒过来。 眼皮才掀开,就看到了蓝歌,还是同床共枕。 席云峥脑子一轰,皱了皱眉,“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为什么喝醉酒跑我病房来了,还说了那些话?” 席云峥只记得昨晚梦醒之后下楼喝了很多酒,后来昏昏沉沉地就趴在酒柜上睡着了,再后来又做了个梦,梦到自己驱车来到蓝歌的病房跟她道歉。 原来,那不是梦。 席云峥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沉沉地问道:“我说什么了?” “既然忘了,就当是没说吧。” 蓝歌淡凉地扯了扯唇,她怎么能将他的道歉当真,那声“对不起”不过是酒后胡言乱语罢了,也未必真心。 席云峥隐隐有种感知,昨晚上他真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男人抿了抿唇,眉宇之间褶皱越来越深。 可在意识清醒时,要把那句话说出来,于他这种人来说,简直难于登天,要知道这辈子,他都没向谁低过头,哪怕是他的爷爷。 半晌沉默之后,蓝歌就掀被下了床。 席云峥发现她很准确地找到了自己的拖鞋,缓缓走向了窗户。 突然意识到什么,席云峥喜上眉梢,“蓝歌,你眼睛好了吗?” “今早一睁开眼,就发现能看清东西了。” 昨个儿宴青还说,希望她一早醒来就能看到阳光。 果然,他的希望成真了。 蓝歌将窗帘徐徐拉开,立在窗口,眺望向那片湛蓝的天,背对着他,嘴角微扬,安静地开口。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后三者,我都占了。经历了这么多,我想通了,席大哥,这些年始终是我太执着了,太执着对你的这份情,其实,我该早点放下的,我的心也不用受如此多的煎熬,我们也不用变成敌人。现在我重见光明,我不能辜负老天的美意,我会向前看,向远看,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美好和幸福。” 女人的声音里很平静安宁,没有一点点波澜,甚至是带着笑意的。 席云峥听得出,她真是放下了,放下了过往,亦放下了他。 这一直是他所期待的,可当她真的这么做了,他的心竟变得沉重了起来。 “现在宴青的身体也康复了,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要离开? 席云峥突然急了,声线不觉一哽,“你要去哪?” “江城很大,大到我来了十几年,都没搞清地名,江城又很小,小到至今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想,我不是属于这里的。我从哪里来,就该回哪里去。” 蓝歌温淡说着,又眺望了天边一眼,闭了闭眸,把眼中灰色敛去,再睁开眸时,似在这一睁一闭之间把在这里的一切,不管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都要忘得一干二净。 她回过脸去,敛起了浅柔笑意。 “烟城,我要回我的故乡烟城。蓝苑的梅花开得再好,也比不上故乡的,今年我已错过了赏梅的季节,我不想再错过来年的。” 温泽橘暖的阳光洒满了她白皙的脸颊,眉眼微弯,眼底如此清澈,脸上洋溢着明媚与朝气。 席云峥仿佛看见了少女时期的蓝歌,楚楚动人,顾盼生辉。 忽然,他又想起来,很多年前,他答应蓝歌要陪她去烟城赏梅的。 只是,这些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忘了。 他怎么可以忘了? 颇是懊悔,他紧拧着眉,多想说,歌儿,明年我陪你回烟城赏梅,带上我们的女儿小榴莲。 话在舌尖绕着,就这么不经大脑思考吐出来,“歌儿,明年我——” 猛地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为之一震,他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分明,他已经答应夏雪在蓝歌眼睛好了之后就和她结婚。 蓝歌挑了下眉,不解地看向他,他却摇摇头,“没什么。昨夜醉酒,现在脑袋还有些糊涂。” 说着,他尴尬地垂下脸,扫过自己身上这身病号服,眉心深了一深,“昨晚上衣服你给我换的?” “我让楚楚叫护士来给你换上的。你的那套睡衣湿透了。” 这一刻,席云峥不可否认,他竟期待是蓝歌给他换的,其实过一下脑子,也知道不可能,昨晚上她眼睛还没复明。 淡淡瞥过地上那套湿哒哒的休闲睡衣,一边颓丧下床,一边道:“你再在医院做下检查,我回家换衣服去公司。”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回家。” 听得她说要跟他一起回家,席云峥不觉心中欢喜,眼中一下变得神采奕奕,侧脸看向她,“恩?” “我回去收拾一下,带着开心,一起搬出去。” “这么快?” 不知怎的,席云峥就讷讷地闷问一声。 蓝歌却只觉他有些莫名其妙,笑了笑就说:“因为我住进席家,你才不得已让夏雪搬出去,我要走了,你不该开心吗?” 是啊,他是该开心,可是他现在居然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这突然而至的敲门声,竟让席云峥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说了一声,“进来。” 门从外拧开,进来的是楚楚。 她不安地看着席云峥,“大少爷,夏小姐说找你找了一晚上了,现在吵着要见你呢,你过去看看她吧。” 留在夏雪病房里照顾的是楚楚的老乡,她下去找老乡聊天的时候,不小心多说了几句,把大少爷留宿在蓝歌病房的事说了出来,还不小心被夏雪听到了。 于是,夏雪就让她把大少爷叫过去。 “好,我知道了。”说着,就抓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径直往门口走,突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下,侧了下身,看向蓝歌,“跟我一起下去?见完她,和我一起回家?” 听说昨天夏雪被虞熹整得很惨,她不下去瞧瞧,可惜了。 蓝歌微笑,颔首,稍作收拾,就跟着席云峥一起下去。 …… 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知是席云峥来了,夏雪兴奋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门一开,她就嘤嘤娇泣起来,“阿铮,你可算来了?我昨晚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一直关机,你知道不知道昨天那个虞熹在你走后,悄悄进来对我喷了辣椒水,幸好清洗的及时,否则一定要和蓝歌一样变成个瞎子了。”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复明了。” 在夏雪哭得有模有样的时候,蓝歌冷不丁地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让夏雪哭声顿止。 夏雪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只能睁开一条缝,视线也朦胧不清,刚才还以为跟在席云峥后头的是楚楚,没想到竟然是蓝歌。 听楚楚那个贱丫头说,昨晚席云峥醉醺醺跑进了蓝歌的病房,还在那睡了一宿。 她和蓝歌同在一个医院,他不来守着她,却去守着蓝歌? 她一肚子气,但当着席云峥的面,又不能发泄出来,只能死死忍着。 可转念一想,蓝歌复明也并非是件坏事。 夏雪挤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蓝歌,你眼睛能看见真是太好了。阿铮说,你眼睛好了也就了却了他一桩心事,我们就能安安心心结婚了。这次,你不会再来捣乱吧?” 席云峥偷偷瞄向蓝歌,想从她脸上窥探到一些什么,例如嫉妒,例如悲伤。 可,她只是不屑冷笑,“你和席大哥在一起仔细算算也有十个年头了,你们能结婚,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又怎么会去捣乱呢,我恭喜你们还来不及。不过,这次,我不会再去参加了,我要回烟城了。到时,我会备好一份大礼送给你们。” “哈哈,歌儿,看来你还真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等席总和夏小姐结婚啊,我也有一份大礼送给他们。”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蓝歌回头,便见爽朗的虞骁立在门口。 对视上蓝歌那双清亮的眸,虞骁提了提手中的保温桶,“我妹一大早熬得鱼肉粥,她说你爱喝这个。” 粥是虞熹煮的,熬好了,让他送来的,到了她病房,楚楚告诉她,蓝歌的眼睛能看见了,还和席云峥一起到夏雪那去了,他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在见到虞骁的那刻,蓝歌眉眼就不由自主弯了。 跟虞家这两兄妹亲近后,她就越发觉得踏实。 这两兄妹就像一个像伞,一个像矛,一个为她挡风遮雨,一个为她斩妖除魔。 她颔了下首,朝虞骁走过去,“很久没喝了,我都快忘记那个味道了。” “那你可有口福喽,我妹妹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要不是为了你这未来嫂子,我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提锅铲。” 蓝歌眼中的笑越发温柔起来,席云峥看在眼里,却堵在心头。 这个虞骁一大早就来送粥,蓝歌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 “走吧,我们去喝粥,看到某些丑八怪,就倒胃口。哦,对了,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跟你分享呢。” 蓝歌欣然点头,正要跟着虞骁出去,背后却有人叫住她,“蓝歌,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回家的么?” “反正也只是收拾一些东西而已,你先回吧,待会虞少送我过去。” 蓝歌淡而凉的音色飘入席云峥耳中,却像一根又尖又长的针扎进了他的心坎里。 那个女人头也不回,就这么跟着虞骁走了。 二人从夏雪病房中出来,蓝歌边走边问,“你刚才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我查到了夏雪的私生活不检点,让席云峥当了绿毛龟。你说那席云峥蠢不蠢,被那种女人绿了那么久,还当个宝?”。 第282章 小榴莲是谁的孩子 第282章 小榴莲是谁的孩子 夏雪不是一直很爱席云峥吗?怎么会? 蓝歌心里暗暗嘀咕,不由蹙紧了眉,“你这消息来源准确吗?” “我以前在兰桂坊外面就碰见过夏雪一次,见她浓妆艳抹的,当时就觉得有些古怪,后来就将这事忘了。昨个儿你出事,我就想着帮你整夏雪,这么想着想着,就想起了这事。我立马让人在兰桂坊里查了一查,你猜怎么着?就这么随意一查,我就查到了这里面的猫腻。” “猫腻?” “这兰桂坊里有她的情人。后来我又顺藤摸瓜往下查,发现她这情人啊,还是她的哥哥。” 夏雪的哥哥? 蓝歌眉眼蹙得更深,“是叫宗良吗?” “诶,是了,就是这个叫做宗良的。你说这女人要不要脸,这偷人都偷到继父的儿子身上了?我当真替席云峥感到惋惜,因为他就将和这种一等一的贱货步入婚姻的殿堂。”虞骁津津有味地说着,自豪地扬着眉眼,“他们不是要结婚吗?正好,他们结婚当天,我就把夏雪偷人的片子寄给他,我看他怎么下得来这个台?怎样,我给席云峥备得这么大礼,厉害吧?” 真是厉害了,我的虞少。 蓝歌也觉得这份大礼既“厚重”又“厚道”,只是不知道席云峥能不能消受得起了? 蓝歌又想了想,仍不确信,继续问道:“你还弄到了他们偷情的片子?”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兰桂坊呢其实是我二叔开的,里面大到包间小到卫生间都安装了隐形摄像机,就是为了抓到那些有钱的当官的把柄,这样才能巩固我二叔和虞家的权势。以前我爷爷和父亲还尽看不起我二叔,要不是有我二叔,虞家早垮了。” 原来,那富丽堂皇的兰桂坊里还有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又听着虞骁说下去,“你不知道夏雪和她那个宗良多会玩?啧啧……把红酒瓶都塞到夏雪下面去了,这又捣又捅又喝的,他们不嫌恶心,我看了都嫌恶心。你说这种精彩的画面要是被席云峥看到,他会怎样?” “他会剁了夏雪,还有那个宗良。” “哈哈……你怎么跟熹儿说到一块去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听得他说“一家人”,蓝歌只觉特别温馨,唇角也随之微微扬起。 其实,能和他们成为一家人也蛮好。 “好了,别提那对恶心的男女了,赶紧把粥喝了吧。” 他拉着蓝歌,就近坐在了走廊的塑料椅上。 保温瓶一打开,一股熟悉的味道袭来。 蓝歌凑近闻了闻,发自肺腑地笑开,“真香。” 虞骁则在一旁,撑着脑袋,端端望着她,见这女人笑靥自然,仿若空谷幽兰静静绽放,他不由也馋了似得吞咽了下口水,“真美。” 她斜眉睇了虞骁一眼,又浅浅一笑,喝起粥来,才尝一口,她便蹙起了眉,眼眶微微泛湿。 “怎么,不好喝?我就知道我那妹妹厨艺糟糕得很,快别喝了。” 虞骁说着,就去抢蓝歌手里的保温桶。 “不,太好喝了。这味道……太熟悉了。” 熟悉得蓝歌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鼻子发酸,嗅了嗅,问道:“虞熹她怎么会往这里面加薄荷叶和迷迭香?” 虞骁不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蓝歌喝一口粥,就感动成这样? 说实在的,虞骁哪里知道他妹妹为什么在粥里放这两种香料? 想了想,遂开口,“她在泰国待过一段时间,大概是在那里学的吧。” 蓝歌陷入沉思,良久才缓缓叹了口气,“也许只是巧合吧。” 虞熹怎么可能是眉妩呢? 三年前眉妩就去世了呀,她这是太想念她了。 虞骁觉得更奇怪了,怎么都觉得这两女人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什么巧合?” 蓝歌摇了摇头,“没什么,这粥很好喝,若有机会,还想再喝到。” “这不是我一句话的事么?你要是喜欢,我去跟熹儿学,天天为你煲。” 虞骁乐呵呵的,艳阳高照般的灿烂,耀眼而暖心,蓝歌那层结了冰的心也跟着在融化,不由轻笑一声,“好。” 见她点头答应,虞骁更乐,激动地握住她手。 蓝歌先是一楞,又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 好歹虞骁也在情场里驰骋大半辈子了,这个时候却像个毛头小伙般摸了摸脑袋,甚是尴尬,“对不起,我太鲁莽了。” 她抿了抿唇,认真道:“虞骁,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刚从过去中走出来,这个男人虽然不排斥,但是她的身心还无法这么快接受。 她想,等她准备好,再开始一段新感情,对彼此都是负责。 没拒绝就说明成功的机会很大,虞骁连说了三个“好”字,盯着蓝歌,憨憨傻傻地笑起来,笑着笑着脸就红了。 蓝歌喝完粥后,虞骁送她回席宅。 下车的时候,虞骁嘱咐了一声,“不着急,慢慢收拾,我等着你。” “我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带着释怀的心情,蓝歌再进席宅,整个人乃至步伐都轻松了起来。 乔剑波说的对,她该保持好心情,这样她的抑郁症也会好得快。 一进门,蓝歌鞋都没换,直奔后院看她的开心。 那些行李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要把开心带走, “哈哈哈……把你的脚脚举高高。” “哈哈哈……开心棒棒哒。” 才靠近后院,就听到里面传来银铃般天真的孩童笑声。 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 不由加快脚步,那和开心玩在一起的粉妆玉砌的小女孩便突突地撞入蓝歌的眸里,令她看得痴了。 开心先闻到了蓝歌的气息,摇着金黄色的大尾巴跑到了主人那边,吐着大舌头,拿两只前脚扒拉着主人的腿。 榴莲见狗跑了,一扭小脸,就对上了站在门口的蓝歌。 “阿姨,你是谁呀?怎么在我家?” 她觉得这个阿姨很奇怪,一动不动地傻傻地盯着自己,问她话,也不说话。 榴莲走上前,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她,又奶声奶气问:“阿姨,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我……” 一时间,蓝歌真不知该怎么说话了,在看到这个小女孩的第一眼,她就想上前抱她亲她,她这到底怎么了? 这时,李嫂在外面喊:“小榴莲,冰激凌蛋糕做好了,是你喜欢的榴莲味,快来吃吧。” 榴莲小跑着出去,“嘘嘘,李嫂,别让爸爸听到了,他会不给我吃的。” 那个小女孩叫榴莲吗? 她嘴里的爸爸又是谁? 蓝歌拐出后院,李嫂一抬头,就看到了蓝歌,高兴不已,大步上前抓住她手着急问道,“大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你还好吧?大少爷没为难你吧?” “我很好,眼睛也能看见了。”蓝歌眼睛却寸步不离地黏在榴莲身上,咬了咬唇,小声问,“她是?” “哦,她是小榴莲,大少爷的女儿。”李嫂笑呵呵地望着蹦跳着跑进厨房的小姑娘,又压低了声音,“是大少爷抱回来的孩子,一出生身体就不大好,医院里头住得多,家里住得少。” “席云峥抱回来的?” “是啊,两年前,就是六一儿童节的那天,大少爷抱回来的。我就想不通了,那个女人生不出孩子来,大少爷抱个孩子回家也是情有可原,可大少爷为什么把一个生病的孩子抱回来呢?大少爷那么精明的一个人。” 是啊,席云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把一个生病的孩子抱回来呢? 若说领养,不该抱一个健康的孩子吗? 六一,六一,她心里念叨着,她那个夭折的孩子也是那天出世的。 “李嫂,你确定榴莲是六一那天抱回来的?” “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六一儿童节。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放进育婴箱里头了,大少爷为了能时刻看到那孩子,把办公室都搬到医院里头去了。我常给大少爷去送饭,就是从六一那天开始的。 你别看大少爷平时对谁都一副冰块脸,但他对这个小宝贝那可真是没话说。不知道,还以为是大少爷跟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子呢。” 蓝歌兀自念叨一声,“私生子?” 李嫂摇头笑笑,“我也是胡说的。大少爷那个人一向洁身自好,从来不会再外面乱来,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夏雪呢,他是更加不会了。 不过啊,这两个月在家里看不到夏雪那张恶心的嘴里,我是浑身自在了。再伺候大少爷一两年,我也就干不动了。 我是放心不下大少爷啊,一直被那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大小姐啊,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大少爷重修旧好,有你在,这席家啊才会太平。” “李嫂,你错了,这个家有我在,才会不太平。”蓝歌淡淡地笑,已然是不在乎了,不在乎席云峥,也不在乎这个家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跟你和宴青告别的。待会儿我上楼收拾一下,就带着开心离开。” 一听到蓝歌说要离开,李嫂便热泪盈眶,不舍得抓住她手,“大小姐,你要去哪啊?” “李嫂你忘了,我在烟城也有家啊。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去看过,我该回去了。” “可是……我舍不得你呀,大小姐。”李嫂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也舍不得你呀。李嫂,别哭,你一哭啊,我也想哭。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我以后还会回来看你的。”蓝歌说着,为李嫂抹眼泪,“好了,我上楼收拾去了。朋友还在外面等我呢。” “好好,李嫂不哭。这么好的福气,这么好的一个家,就给大少爷给作没了。” 蓝歌依旧是淡雅地笑,又不由往厨房偷王去。 那个小女娃捧着一个冰淇淋蛋糕欢快地跑了出来,她看着看着,心里亦跟着美滋滋起来。 “你拿的是什么?” 榴莲小脑袋一仰,就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席云峥。 她把小蛋糕藏到了身后,怕被爸爸没收掉,撅着小嘴儿说:“爸爸,榴莲饿饿,吃蛋糕。” 他走到女儿身旁,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格外宠溺地说:“去吃吧。” 李嫂见席云峥出来,拿围裙擦了擦泪,自觉避开了。 “蓝歌,你真的要走?” “我不走,怎么给夏雪腾位置?” 见得女人冷淡神色,席云峥沉了沉眉,在心中纠结许久,才道:“其实,你可以留在这个家里。你十七岁就来这个家了,你早已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我已经决定了。” 同席云峥一样,蓝歌也是异常固执的人,她已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既然,要放下前尘种种,就该离开这里,跟过去告别,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言罢,蓝歌就越过席云峥,径直往楼上走去。 忽然,他单臂一拦,阻止住她的脚步,深蹙着眉,低头看着眼前女人。 “蓝歌,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小榴莲是谁的孩子?”。 第283章 我就喜欢你这一个,美人 第283章 我就喜欢你这一个,美人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当然想。” 蓝歌几乎是毫无迟疑地说道,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个孩子和她有莫大联系,也许就是她的骨肉。 席云峥挑眉笑道:“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就告诉你。” 只要他不想让蓝歌知道这个孩子存在,蓝歌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但是,他还是把榴莲留在家里,等着她回来,被她发现。 只有一个原因,他要用小榴莲来留住蓝歌。 他不希望蓝歌离开席家,更不希望她离开江城。 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疯了,然,他还是这么做了。 蓝歌紧紧蹙眉,纵使她性子一向淡定安然,也被激怒。 “席云峥,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想留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拼命地把我从你身边赶走,甚至出国,甚至把我送进监狱,当我放弃了你,放弃了这个一直固守的家后,你却又要逼我留下?这究竟是为什么?” 天知道,他这是为什么? 这个他一直避而远之,甚至弃之敝履的女人,在多年之后,他却想将之珍惜,珍藏。 握在蓝歌纤细手腕的手又紧了一紧,他的薄唇抿紧,他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蓝歌,你告诉我,好不好? 可,他什么都没说,一直保持着沉默。 “席云峥,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想玩就玩,不想玩就丢弃的玩具!这场无趣游戏,恕我不奉陪。” 强硬地挣脱开男人的手,快步上了楼去。 在收拾完行李之后,她去了席宴青的画室。 席宴青一手执笔,一手拖盘,正在聚精会神地画着油画,听到敲门声,说了一声,“进来。” 一扭头,就看到来人是蓝歌,立马激动地眉开眼笑,起身去迎,可当扫到她身旁的那只行李箱时,他的神色就像凋谢的花登时萎下来。 “蓝姐,你怎么一回来就要走?” “你身体好了,我眼睛也好了,我还留在这做什么?宴青,在这个家里,我始终是外人。” 席宴青急了,“胡说,你怎么会是外人?你是爷爷的宝贝孙女,只是爷爷走了,当家人变成了我哥。这个家除了我哥,谁都舍不得你,你知道吗?哎……我真是没用。” 如果他争气一点,像大哥一样是能经营家族生意,那么他就会有能力保护蓝歌了。 有时候,他真的很自责,只能看着大哥和那个夏雪欺负蓝歌,他却无能为力。 蓝歌上前,拍了拍他手臂,安慰道:“宴青,别这么自责,我和你大哥的事不怪你。是我跟他没这个缘分罢了。” “蓝姐你离开了席家之后,那我还可以去找你吗?” “当然可以。” “你要去哪,田澄那吗?我送你呀。” 说着,他就放下画笔和颜料盘,大步朝门口走去,欲给她提行李箱。 “不用麻烦了,宴青。”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很空,在家太无聊,只能靠画画解闷。待会啊,我们在叫田澄出来吃个饭,我请客。” 见他说得兴致正起,蓝歌委实不忍拒绝他,又瞧了一眼画板,那副未完成的画中女子是她。 但,感情这回事终归要清清白白得好。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把他当弟弟,更何况他还是席云峥的弟弟,她真的不想再跟席家有任何瓜葛了。 “宴青,虞骁在楼下等我。” 她如此说道,一下子变令席宴青脸上的喜悦全都化作了泡沫。 他再傻也明白蓝歌话中含义,她不可能接受他,她宁愿接受虞骁那种花花大少,也不情愿给他机会,哪怕一丝一毫。 “宴青,我和你之间只可能是姐弟关系。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合适的姑娘谈个正经恋爱了,千万不要学我,像我这样一直锲而不舍地追着你大哥,结果只能是一无所有。” “哦,我知道了。” 即便心有不舍,即便心中再痛,他也只是微笑着点头,因为他不想最后和蓝歌连姐弟也做不成。 “这么重的行李箱,你哪能拎得动?让我这个当弟弟的送送你,就送你到楼下。” 男人音色中有一丝祈求,不等蓝歌拒绝,就提起了行李箱。 蓝歌叹了口气,随着他下楼,而席云峥坐在沙发上,将女儿揽在怀里,喂她吃蛋糕。 每次席云峥把勺子送过去时,小女孩嘴巴张得大大的,餍足地咽下,小脸蛋上堆满了笑意。 她吃得满嘴都是,小舌头舔着嘴边的冰淇淋。 席云峥拿起围在女孩脖子上的三角巾擦了擦她小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蓝歌看着这一幕不由伤神,若那个小女娃真的是她的女儿该有多好啊。 席云峥见二人下来,对女儿说:“去跟蓝阿姨说拜拜。” 小姑娘点了点脑袋,从席云峥腿上跳了下来,跑到蓝歌跟前去,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冲着蓝歌笑,挥着小手跟她说:“蓝阿姨,拜拜,下次还来榴莲家做客,榴莲请你吃蛋糕。” 不得不说,挺没人样的席云峥把女儿教育得很有好,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有礼貌。 多想,抱抱这个小丫头,哪怕是闻闻她的香味也好。 蓝歌走过去,蹲下,想将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搂进怀里,可席云峥却把榴莲叫走了,“榴莲,过来。” 蓝歌就这么扑了个空,看着榴莲跑进了席云峥的怀里。 她深知,因为她刚才的拒绝,席云峥没收了她接近小榴莲的权利。 蓝歌咬了咬牙,起身,出去,走出席家这扇大门,她才开口,“宴青,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席宴青使劲点头,“蓝歌,只要是你的事,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蓝歌凑近席云峥耳边,悄悄说了句话,把席宴青吓得不轻,“你说小榴莲她……” “我也只是猜测,所以,宴青,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嗯。蓝姐,你放心,我会办妥。” …… 一场春雨一场暖,昨天那场大雨洗礼过后,格外晴朗,连日头都毒了起来。 虞熹穿着厚重的古装戏服,没什么动作,就已闷出了一身汗,一想到待会还有一场驯马的戏,就觉得糟心。 助理范琦趁着她休息的空挡,给她买了一杯冰柠檬茶。 她捧着柠檬茶,咬着吸管吸溜着,还一边让范琦给她摇小扇。 “这天怎么说热就热了,简直比泰国还热?” 范琦打趣说道:“以前你都是拍脱光了的戏,光着膀子,光着腚,当然不热啦。” “三天不收拾你,你又淘气了是不是?仗着是我二叔的人,就不拿我放眼里了?” 虞熹甚是泼辣,一扭头,就掐住了范琦那张嘴。 “哎哟……哎哟……人家说的实话,还不让人说了。”范琦任她掐着,那是一个叫苦不迭,一抬头,指了指前面,“别玩了,你家池公子来了,矜持点,矜持点。” “还敢撒谎?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以为池公子当真喜欢矜持的女人吗?我呸!他啊就喜欢我这种一言不合就脱光光的艳星,你问问他,是不是?” 不等范琦回话,后头就传来男人温淡笑声。 “一言不合就在我面前脱光光的妖艳贱货多了去了,但我就喜欢你这一个,美人。” 虞熹心里咯噔了一下,池慕寒还真的来了。 她松开了范琦的脸蛋,缓缓拧身过去,抬了黛眉,妩媚地瞟了一眼池慕寒,将自己的裙子一撩,翘起了二郎腿,那一双白花花的玉腿就暴露在空气底下。 “敢问池公子,我跟你说的那些妖艳贱货有什么不一样?你又为什么只喜欢我一个呢?” 盯了盯她腿,男人的眉眼不由深了。 这里是在太阳伞下,剧组人来人往的,不少男人色眯眯地看了过来,她这是给他看呢,还是给别人看呢? 男人走近,俯身,伸手拉下了她的袍子,手却留在了她的腿上。 “大概是因为你整过容,而且够彻底。” 他音色低沉暧昧,让虞熹辨不出他情绪想法。 男人的手指一点点往上游离,来到她腰间,猛地攫住,“美人,你要是想给我欣赏你这完美的身材呢,我们不妨去床上。” 虞熹的心不由颤了颤,却是万般妖娆地勾住了他脖子,娇娇莺莺道:“上次在你家,人家要给你,你却说只过夜不啪啪。你这人啊可真是没一点情趣。” 池慕寒眉梢一抖,轻轻笑开,灼热的气息喷打在女人的脸上。 “今晚再来我家,我会让你这只小妖精感受下我的情趣。” 声音还未落,男人的手就在她软软的腰上掐了一掐。 说是掐,不如说是挑豆。 这下,虞熹的心里更没底了,男人眼底透着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只怕这一次是逃不过去了。 她咽了下口水,镇定自若道:“池公子,你放马过来呗。” “不急,反正今晚我们有大把时光。”说罢,池慕寒又言归正传,“听说你又干坏事了。” “我干得坏事可多了,池公子你指的哪件?” “夏雪那件。” 虞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半娇半嗔地推开了池慕寒。 “你说夏金凤啊,哦,那件事我想起来了。这事可不是我先起得头,得怪她自己作死。她差点把我朋友推下楼,我拿辣椒水喷她那是轻的,我要再心狠手辣点,我就拿刀子捅她了。难不成,池公子此次前来名为探班,实则是为了那个碧池兴师问罪来了?”。 第284章 虞熹是池慕寒的心尖宠 第284章 虞熹是池慕寒的心尖宠 “对象是你,我哪还敢兴师问罪?” 虞熹往藤椅里一趟,怀抱着双臂,艳骨冶丽的眉眼一卷,斜斜望着他。 “既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你提那个讨厌的夏金凤干什么?” 见她疏离,池慕寒便俯低身子,一抬手,掌住了虞熹那张娇艳夺目的脸蛋,让她正视着自己。 “我提了下那个讨厌的女人,我也变得讨厌了么?假如我真这么讨厌,我这就走。” 说着,男人手就松开了她的下颚。 虞熹可不敢真把这金主得罪了,在他转身之际,急忙抓住了他的领带。 “你这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说走就走了?你是不知道那个夏金凤有多可恶,她一次次害蓝歌,以前陷害蓝歌入狱,让她坐了那么多年的牢,现在又趁着蓝歌眼睛看不见,居然要把她从阳台上推下去。 你说,我能坐视不管吗?我知道你和席云峥关系要好,所以我还是对她手下留情了,在用辣椒水喷完她后,我给她叫了护士,要不然她早瞎了。” 虞熹这个女人可爱之处不仅仅在于她有一副好脸蛋和耍媚的手段,她进退有度,分寸拿捏地也总是恰到好处。 池慕寒看着她这副软和的小女人姿态,眉间舒展开来。 “固然我也不喜欢那姓夏的,你对她使点小坏也没什么,只是,阿铮快要和结婚了,所以你以后别去惹她。为了蓝歌,也不行。” 虞熹嬉笑颜开,乖巧点了下脑袋,心里却在想着,早晚再狠狠收拾一顿夏雪,至于刚才说的给夏雪叫护士,那完全是随口胡诌的,不过,好在池慕寒还是信了。 眼睛一瞟,瞟到了从不远处走过来的萧怜儿。 而她现在和池慕寒又贴得如此近,她一扬唇,便笑着道:“池公子,你这么纵容我,我是不是该给点表示?” 池慕寒一怔,她两片娇软香唇已压了上去。 原以为这一亲就能挑起男人的浴火,哪知他却蹙深了眉? 她忘了,她刚才喝了带柠檬的饮料,而池慕寒最是讨厌那种酸唧唧的味道。 她也是识趣,一察觉,便快速从他唇上撤离,而他速度更快,一下便反扣住她后脑勺,用力吻住,斯磨着她唇沿,低低开腔,似用了他毕生深情。 “我想你,很想。” 虞熹却只把这声“想你”当做是男人的调戏,反是轻浮笑道:“池公子,你刚才还说今晚咱们有大把时光呢。” “我说的想你,和单纯地想上你,不一样。” 虞熹见得这个老司机突然认真,努了努眉梢,“噗呲”一声大笑起来,指尖骚动着男人的心窝口,“那你说的那种想是什么想啊?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想着你的感觉,有如雨的缠绵,淋湿我的岁月,而我依然不知不觉。 想着你的感觉,有如风的缱绻,吹乱我的日夜,吹也吹不走你的容颜。 但池慕寒并未如此说,只落寞阖了下眼,把眼底那一抹异样的情绪掩去,继而一瞬不瞬盯着她眸,道:“除了想上你以外,还想得到你的全部,例如你的心,你的爱,还有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 这几个字,足以让虞熹心慌,猜测,他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又想,怎么可能呢?她的伪装毫无破绽。 她只能用媚浪的笑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在你池公子面前都脱得一干二净了,哪还有秘密?” 池慕寒身后的萧怜儿看着这幕,气得一下脸色煞白。 孟雨小声说:“萧小姐,你可千万别动气,虞熹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我知道。”萧怜儿咬牙切齿道。 以前那个沈眉妩总是爱玩这一套,这个虞熹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这几天根本没她的戏,但是虞熹让她来,她不得不来。 现在虞熹是池慕寒的心尖宠,池慕寒可以为了虞熹把她打压到谷底,同样可以为了虞熹一句话,就把她赶出池家。 池慕寒把她空晾在池家,不屑多看一眼,可她还是这么死皮赖脸地赖在池家不肯离开,这究竟是为什么? 归根究底,不过是想多看那个她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一眼罢了。 “我们走。”萧怜儿愤恨瞪了虞熹一眼,就掉头回了休息室。 见萧怜儿离开了,虞熹就把手掌撑在了他的胸膛口,刻意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池公子,我该去更衣室换衣服了,待会还有一场驯马的戏。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会,等我拍完那场戏,我们就去吃午饭,好不好?” 池慕寒直起了身板,轻笑,“我在这里等你。” 虞熹往更衣室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给池慕寒抛了个媚眼。 范琦也赶忙跟了过去,黏紧了虞熹,在她耳边悄声说:“哎……看着池公子挺一本正经的,没想到他是个老司机,还是开火车的,污污污……” “他啊一直都很污,强力去污剂都祛不了的污。”虞熹呵呵冷笑了下,心里却在盘算着今晚去池家的事,沉思了半晌,还是对范琦说,“待会,帮我准备点药。” 范琦自然是知道她要的是什么药,皱了下眉。 “我说你姓冷淡,你就不能去找个医生看看吗?你以后每次跟他做,都要靠药物维持吗?他也不是傻子,早晚会看出来,到时我看你怎么办?” 虞熹哪想那么远,也许,等他看出来的那天,她已经扳到池慕寒了呢。 她没心没肺地笑笑,“等他看出来的时候,再想办法呗。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听得这话,范琦只能摇头叹气,“每次跟你说正经的,都没个正经。不说了,我去服装间帮你拿戏服。” “你去吧,我抽根烟先。” “正经女人就该把烟戒了,万一被记者拍到了,又得说东说西了。” 虞熹已从范琦口袋里摸出了烟和火机,“啪”的一声点燃,将烟送进那一簇幽蓝的火苗中,“我早已不是什么正经女人了。” 她从来都可以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身体。 遇见池慕寒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正经了。 既然不正经,何必装正经,不是虚伪么? 将细细的女士香烟点燃后,送进那张被那个男人吻过的唇间,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有池公子为我保驾护航,谁敢拍我?就算有哪个不怕死的拍了我,我也能让池公子乖乖替我擦屁股。” “你行,你能耐,boss让我跟着你,简直要命。” 范琦气鼓鼓闷哼一声,转身就走进了服装间。 虞熹靠着墙壁,仰着脸,一口接一口地吞云吐雾。 明知抽烟等于慢性自杀,却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种淡淡尼古丁的芬芳。 大概能麻痹自己的,宽慰自己的,唯有香烟和酒。 服装间和公用休息室是靠在一起的,听到休息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萧怜儿和孟雨在对台词呢。 虞熹心想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去调侃一下萧怜儿解解闷。 她就那么一手夹着烟,优雅进了休息室。 有几个小艺人一进她进来,就纷纷要腾屁股,虞熹笑眯着眼和气说了一声,“不用管我,你们各忙各的。” 萧怜儿还是坐在那个角落的老位置上,在见到虞骁的那刻,整张脸拧到了一起,孟雨也是害怕地不敢开口,把含在嘴里的半句台词给咽了下去。 “萧女神不愧是曾经的萧女神,演个配角都这么敬业啊?” 虞熹的气场很强,一进门就让人感到压迫感,再加上这句嘲讽的话,就给了萧怜儿一个下马威。 萧怜儿见得她如此趾高气扬,恨不能跟她拼个你死我活,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现在她已处于下风。 她咬了下唇,高冷地睇着虞熹,“虞小姐,你没什么事的话,别打扰我对台词。” “萧怜儿,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演王皇后这个角色么?” 虞熹缓步走近,又吸了一口烟,把烟圈喷吐在了萧怜儿的脸上,萧怜儿被呛得掩鼻咳嗽了好几声,更是愤怒瞪着她。 虞熹“咯吱”一笑,有多妩就有多媚。 “我看了这个剧本,里面有写,王皇后被关押后,一直想着重获自由,还约见了唐高宗,武则天发现后就把王皇后打了一百大板,打得皮开肉绽。这还不算,还截去了她的手足。这还不够,她又把她置于酿瓮中。 你知道武则天为什么要把王皇后扔到酒缸里去吗?还说这叫‘令之骨醉’。意思就是说啊,王皇后你不是在做重获自由的黄粱大梦么?我就让你醉到骨头里去! 我啊就希望萧小姐你的下场会更剧本里的王皇后一样,骨醉!其实,你今时今日的下场倒是跟王皇后越发相像了。 你是不是也在盼着池公子他会回心转意呀,恐怕也是一场春秋大梦!你猜,刚才池公子在外面跟我说什么来着?他让我今晚去他家,床上见。” 听着这番解释,孟雨吓得冷汗直流,这个虞熹岂止是可怕,简直就是恶毒。 真是搞不懂,池公子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蛇蝎女人? 萧怜儿何曾怕过谁,但这一刻,捧着剧本的手却控制不住抖了起来。。 第285章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第285章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萧怜儿,你这手抖成筛糠一样,到底是因为害怕呢,还是因为愤怒呢? 虞熹依旧那么有恃无恐,笑得猖狂,不改以往逼死人不偿命的作风,又上前一步,“萧怜儿,知不知道我所说的这段在哪一页啊?不知道的话,我翻给你看啊。” 说着,就把手伸向了她捏紧的剧本。 萧怜儿面如死灰,死死抓着剧本不肯松手。 脑海里一直盘桓着虞熹歹毒又冷傲的声音,“皮开肉绽”、“截去手足”、“置于酿瓮中”,还有那句最为可怕的“骨碎”。 二人就这么争夺起一本剧本来,见萧怜儿就是不肯撒手,虞熹弹了下烟头,积聚成段的烟灰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萧怜儿的手背上。 被这么烫了一下,萧怜儿一只手微微一哆嗦,再回过神来时,剧本已教虞熹夺去。 孟雨赶忙上前,替萧怜儿拂开烟灰,看着萧怜儿白净的手背上多了一个小红点,甚是心疼,“萧小姐,你还好吧?” “我很好。” 萧怜儿手掌紧紧捏成拳,始终端着高冷的架子。 虞熹这会儿已翻起了书页,翻到了方才所说的精彩片段,“我找到了,你瞧瞧。” 笑说着的同时,又随手把剧本扔了过去,她没把剧本扔到她的腿上,却是扔到了她脚旁。 这是对萧怜儿赤裸裸的羞辱啊,连孟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池爷就在外面,要不要我去把他叫过来?” 虞熹却也不怕,大大咧咧一声笑,“叫过来也好,我和他一起虐你家萧小姐。” 孟雨抿了抿唇,皱着眉,这该如何是好? 哪怕萧怜儿也有那么点自知之明,现在池慕寒的心不在她身上,叫过来又有什么用?反又被他嘲笑。 “虞熹,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萧怜儿冷静地问出了口。 “谁让你跟我抢池公子呢?我不恨你才怪!” 俨然,虞熹不止是抢男人这么简单,她对自己所作所为,都带着恨意,就像是在报复。 萧怜儿也有想过,很有可能虞熹以前是沈眉妩的朋友,知道一些关于沈眉妩之死的内情。 可沈眉妩那个女人,只有蓝歌和田澄这两个交好的朋友,没听说过和虞熹有半点交情啊。 今天,她非得问个清楚。 萧怜儿再度问道:“仅仅是因为这个,也不需要做得这么绝,对我这么狠,不是么?” “狠?” 虞熹只是挑起一边眉梢,冷冷的笑。 讲真,比起你对我做的,我这真的是小儿科了。 虞熹悠哉吸了最后一口烟,呼出烟气时,讥诮着道:“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关于这一点,你萧怜儿才是宗师啊,我就只是跟你学了点皮毛而已。” 言罢,就将烟头丢弃在那本剧本上。 脚尖碾过烟头时,连同那本剧本一起踩烂,就像是踩在了萧怜儿那张欲哭无泪的脸上,俯身,用只有萧怜儿才能听到的声音,蔑视冷笑道:“萧怜儿,这叫天道有轮回,一报还一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姑奶奶,不能再磨蹭了,该换衣服了,要不然待会宋导又该发脾气了。” 虞熹一扭脸,就看到了门口拎着衣服头饰的范琦,瞧着范琦那一脸急色,她又笑骂一声,十分泼辣,“宋导还敢跟我发脾气啊?他以后是不想拍戏了?” 范琦撇了撇小嘴,“他哪能冲你发脾气,是冲我呀。” 虞熹乐得眉眼飞扬,边走过去边说:“好了,我这就跟你去换行头。” 虞熹一走,一众心惊胆颤的艺人和造型师们这才定了心。 有几人凑在一起,饰演高阳公主的程月说,“你看那虞小姐像啥?” “像高高在上的公主?” “像咱们剧本里的武则天?” 听到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后,孟雨愤愤不平,小声嘀咕一声,“什么公主,什么武则天,我看她就像横着走的螃蟹。” 那个起头的程月怼了一声,“孟雨,你个芝麻绿豆的小助理,怎么这么横?要是你这话被虞小姐听到,她非让人打断你的腿。” 一听到要被打断腿,孟雨咬住了唇,不敢再接下去。 跟在萧怜儿身边也有三年了,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虽然萧怜儿偶尔气头上也会对她发火,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对她还是很好的。 萧怜儿身体没全好那会,说过一句话,她说,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孟雨,你来当我唯一的亲人吧。 孟雨是个孤儿,萧怜儿是她的主人家,却能对她说出这样温暖的话,至今,孟雨久久难忘。 萧怜儿当影后,当女神的这几年,跟在萧怜儿当助理的她也是风光无限。 只是那些曾巴结着她的人,在萧怜儿没了名气之后,就开始给脸色她看了。 她跟萧怜儿之间,像主仆,像姐妹,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看着萧怜儿受如此欺辱,她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蹲下身去,将那本被虞熹踩烂的剧本捡了起来,拿着袖子仔细去擦剧本上多了的脚印,边擦边说,“萧小姐,你跟那只螃——” 她猛地顿下,垂了下眉眼,又往下说:“你跟那个虞熹生气,不值得。你要姿色有姿色,要演技有演技,即使是演个小配角,也能把她比下去。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保重身体,以后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东山再起? 除非虞熹死了! 这时,副导演进来喊人,“大家出来准备一下,下一场戏马上开拍了。” 休息室里的一众演员纷纷出去,几个化妆师也趁着空闲出去吃盒饭,就剩下了孟雨和萧怜儿。 “孟雨,你说得对,虞熹就是一只螃蟹。对了,今天下一场她演什么戏?” “好像是驯马,我刚才见范琦手里抱着的是骑马装。” “好啊,骑马,真是天助我也。”萧怜儿眼中划过一抹阴险的笑,“孟雨,你说,如果我把她的蟹脚一根根折断了,我看她还怎么横着走?” 听着萧怜儿这么咬牙切齿地说着,孟雨便知她又起了歹心。 果见她像自己招了招手,孟雨只能凑近,又听得她在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行,这样会出人命的。” 萧怜儿生怕被人听到,眉眼一瞪,“事还没做呢,你这么一惊一乍干什么?” 孟雨又下意识地瞟了瞟周围,小声说道:“上次那个硫酸事件已经够可怕了,你这一次还要让虞熹从马上摔下来,这样搞不好真要出人命。” 她以前就看到过不少新闻,林志玲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六根肋骨,刘德华坠马盆骨和尾骨都断了,可见从马上摔下来有多可怕。 “萧小姐你就收收手吧。你陪在池公子身边这么多年,可她就这么轻易地被虞熹抢走了。男人变了心了就是变了心了,你再怎么挽回也挽回不来呀。 你干掉了一个虞熹,还有千千万万个虞熹啊,池公子他是不会回心转意的。萧小姐,像你这么优秀的女人,没必要吊死在池公子一棵树啊。” 连孟雨都明白的道理,萧怜儿岂会不懂? 可她不甘心啊,哪怕是过世的沈眉妩都没让她受过这么大的委屈,那个只会搔首弄姿的虞熹,凭什么? “她这么欺负我,我不能这么便宜了他。”萧怜儿抓住了孟雨的肩膀,姿态放软,“好妹妹,就当是我求求你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再说,也未必会出人命,我只是要她伤筋动骨,给她一个小教训而已。” 萧怜儿如此苦苦哀求,孟雨着实于心不忍。 “可是……可是……池公子也在片场呀,被他发现怎么办?” “你只管去放胆去做,待会我会牵制住他。” 孟雨还在犹豫不决,“可是……我还是害怕,萧小姐。” “如果真被他发现了,我会一力承担,不会连累你。” “萧小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孟雨叹了一口气,拿起梳妆台上那枚耳钉,正要走出去时,又再三犹疑,闷闷地说,“还有,萧小姐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再让我干伤天害理的事,我只能辞职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会害你的。”萧怜儿说着,瞟了一眼她手里的耳钉,“你傻拉,拿我的耳钉出去做这种事。要拿也是拿别人的呀,这样万一被发现了,也跟我们无关,懂吗?” 萧怜儿说着,就夺过了孟雨手里的耳钉。 “拿别人的,拿谁的?” 萧怜儿一脸奸诈地瞄了瞄前面那张化妆桌,“那里不是有个很别致的太阳花耳钉吗?” 孟雨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不,不行,那是程月的耳钉。我还是找别的东西吧。” “等你找到,黄花菜都凉了。你忘了,她刚才是怎么怼你的?她说要让虞熹打断你的腿!倘若这事被发现了,就让虞熹打断她的腿去。” 那个程月以前巴结她的时候,一口一个“小雨姐”,现在却成了“芝麻绿豆的小助理”,真是狗眼看人低。 待会要是被发现了,也跟她没关系。 孟雨一咬牙,探头瞧着没人进来,就伸手抓起了那枚太阳花小耳钉,紧紧握在手里,然后,快步朝着马厩走去。 看着孟雨的背影,萧怜儿在心里冷笑,虞熹,你说得很对,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第286章 虞美人摔得遍体鳞伤 第286章 虞美人摔得遍体鳞伤 萧怜儿补了下妆,才出去见池慕寒。 池慕寒坐在太阳伞下,直勾勾地看着镜头那边的虞熹。 那个女人一身艳红利落的骑马装,换了个简洁的发型,看起来英姿飒爽,是如此的明艳夺目。 年轻就是好啊,浑身充满了朝气,全身都是资本,也难怪池慕寒选择虞熹了。 再想想自己,刚才补妆的时候,竟然在镜子里发现自己眼角多了两条细纹,她不得不承认,她已有30了,她老了,又怎能竞争得过那些水灵灵的年轻姑娘呢? “慕寒,听说你在这里,我过来看看你。” “嗯。” 池慕寒冷淡回着,却不曾抬头看萧怜儿一眼,眼睛始终落在虞熹身上。 萧怜儿觉得池慕寒就差把她当真空了,蹙了蹙眉,“慕寒,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 “上次我不都是把该说的都说了么?” 男人音色依旧冷漠,隐隐透出一些不耐烦来。 “我们年少相识,是青梅竹马,虽然我曾因为无知犯过错,也做过对不起的事,但陪伴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的始终是我。我们两个就算做不成夫妻,做不成恋人,难道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么? 我至今还记得,你曾经在和沈眉妩的婚礼上说过,要作为大哥照顾我这个妹妹一辈子。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萧怜儿隐忍着,声线微微沙哑,说得很是煽情。 “不正是因为曾经的承诺,你才能这么活灵活现站在我面前么?” 送她去美国换心脏,这么多年把她留在席家,给她一处安身之所,甚至默许她打着他的名义,在外面片约不断。 萧怜儿抿了抿唇,无话反驳。 的确,池慕寒是个重信守诺的男人,假如没有池慕寒为她提供最好的医疗坏境,她活不到现在,更不能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可这都不是因为爱情,终归不是她想要的。 她经营这么久,拼命地想要延续自己的性命,逼死了自己的母亲,让她把健康的心脏换给自己,甚至为了他,对沈眉妩痛下杀手,逼得自己走上了犯罪这条不归路。 坚持了这么久,她又得到什么呢? 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慕寒,我今天来找你,正是想告诉你,我想通了。既然你宁愿选择虞熹,也不肯要我,那么我成全你们。如果我得不到幸福,我还是希望你得到幸福的。 有个能知你冷暖的女人陪伴在你枕边,你也不需要再靠安眠药才可以入睡了。今晚上,我就收拾一下,从池家搬出去住。 至于演艺圈,我也不想再踏入了,这些年名利一直不能给我带来真正的快乐,也不能填满我空虚的心。我当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开一家花店,就这么简单的生活下去。 这场戏,是虞熹逼我拍的。她对我放下狠话,要是我不拍的话,就要把我赶出池家,还要让我一无所有。可她不明白,于我来说,失去你等同于一无所有。” 说到这里,萧怜儿喉已哽咽,但还是强忍着泪,不让眼泪掉下来。 因为眼泪一落,就会弄花她脸上这精致妆容。 她想在分别的时候,在他面前,展示最完美的自己。 她是真的打算离开池慕寒了,孟雨说得很对,她年纪不小了,不能再耗下去了,更何况,有一个虞熹,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池慕寒心里又没有她,她既斗不完,又斗不过。 当池慕寒身边的女人,很累,很可怜。 至于虞熹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么,在离开时,是一定要送她最后一程的! 这时,孟雨已经出来,正缓缓朝自己走来。 萧怜儿暗暗给孟雨使了个眼色,孟雨悄悄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意思是一切搞定。 她佯装拿手抹泪星子,却是深深阴险笑了,轻轻抽泣了下,又继续假惺惺道:“虽然我很难过,但我想经过时间的洗礼和冲刷,我终将忘却你。” 池慕寒抬眉,瞅了她一眼,言辞之间依然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你能想通,那是最好不过了。” 萧怜儿没想到的是,即便她主动提出离开,这个男人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句留她的话都没有。 她咬了咬唇,默默忍受下来。 随着池慕寒的目光,看向了虞熹那边,剧务已经把那几匹取景用的马儿牵了出来,其中一匹鬃毛曳地,有着青白杂毛的马儿最符合剧本中对狮子骢的描述,也正是这一匹被做了手脚。 池慕寒你对我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我会让你的虞美人摔得遍体鳞伤,最好摔成像你一样的残废,或者肋骨一根根摔断,再把她的五脏器官统统刺穿才好。 接下来呢,她就只需要躲在一边,看着好戏上演了。 于是,她向池慕寒做最后的道别,用一种留恋不舍的目光盯着他,“慕寒,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珍重。” 池慕寒也礼貌性地回了一声,“珍重,怜儿。” 听罢,萧怜儿扭头就走,和站在角落里的孟雨会合。 一见面,萧怜儿就压低了声音着急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着你说的办妥了。我把那枚耳钉放在了狮子骢的马鞍下面,待会虞熹只要一骑上去,就会压到那枚耳钉,刺痛狮子骢。到时,狮子骢肯定会狂性大发,虞熹不跌下来都难啊。” 孟雨哪曾做过此等歹毒之事,一颗心“咚咚咚”打鼓似得蹦跳不停,还有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不得不插在裤兜里,隐藏起来。 她又紧张兮兮地问萧怜儿,“我听饲养员说,这里的马就属那匹最名贵,个性也最烈,这里专业的驯马师,一不当心,也可能被它摔下来。虞熹她不会真的摔死吧?” “就算是摔死,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这个时候,孟雨只觉更加心惊肉跳,萧怜儿比虞熹还要恶毒哪,她居然盼着虞熹死,而且还真这么干了。 “不行,不行,我得去告诉她。” 孟雨后悔地摇头,一捏手掌,就欲往前走。 可才抬脚,就被萧怜儿拽住了手臂,“孟雨,你疯了!你现在去告诉她,不是找死么?虞熹会放过你,池慕寒会放过你?孟雨,你不要命了?” 孟雨举棋不定,含着痛苦不安的泪望着萧怜儿。 “可我以前也是个救死扶伤的护士啊,我……我……怎么能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呢?主是不会原谅我的。主是不会原谅我的。” “你就是想告诉她也来不及了,她快要上马了。” 萧怜儿话音刚落,虞熹就拉着马缰,轻松跃上了狮子骢。 在泰国时,为了塑造完美体形,也因为真正的虞熹是个马术爱好者,虞睿就给她安排了马术课程。 没想到居然还会有用上的一天,果然多学一门技艺傍身是没错的。 心中正如此得意想着,可突然发生了变故。 不知怎的,之前这匹马还好端端的,她一上去,这马愤怒嘶鸣一声,就发癫似得,四蹄乱踏,欲把虞熹甩下马背来。 好在虞熹精于马术,一手紧拽着缰绳,一手提住水勒,试图安抚它,让她停下来,但越是安抚,这马越发挣扎,嘶嚎着向前疾奔而去。 这下可糟了,虞熹可是池爷的心上人,若出个好歹,那他真是难辞其咎啊。 宋导急得满头大汗,拿着喇叭催促驯马师,“不好,不好,狮子骢狂性大发了,快、快去阻止它。” 在驯马师上马之前,已有一抹凌厉身影骑上一匹白马,首当其冲前去追赶狮子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池慕寒。 吓得宋导嘴巴张大,已然是说不出话来,这池爷爱惜美人没错,可也太拼命了,分明腿脚不好,还要逞能。 咽了下口水,冲着那些驯马师一顿吼,“要你们干嘛的?那上面的可是池公子和虞小姐,要是有个闪失,我看你们怎么办?” 那些驯马师只得赶紧上马,去把那两人追回来。 那狮子骢彪悍,着实跑得飞快,池慕寒快马加鞭才勉强追上了它。 左手抓牢缰绳,右手朝虞骁递去,沉着声,一如既往的温柔,“抓住我,到我这来。” 饶是虞熹也是经历生死之人,也被这匹突然发疯的马吓得脸色大变。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烈马,她体力有限,快要支撑不住,若不快点从这匹马上面解脱,她这一摔下来,不死也得残。 可速度这么快,万一她没能抓住池慕寒,或者池慕寒不能拉主她,她也得摔个半死。 瞥到虞熹眼中迟疑,池慕寒拧紧眉目,已然是一头大汗,却仍有着泰山崩于前临危不惊的从容不迫。 “相信我,把手伸过来。” 虞熹没得选,只能赌一把,选择相信池慕寒。 她一咬牙,就空出一只手去够男人那只宽厚的手掌。 骑在马背上颠簸得更加厉害,在彻底失去平衡之前,终是侥幸被那只温热的掌心死死握住,又被男人用力一拉,把她拉到了马背上,双手紧紧搂住了她。 一下便尘埃落定,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温暖感拥向她全身。 耳畔就这么不恰当地回荡起了那首她曾经很爱对池慕寒唱的那首《当爱在靠近》—— 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遇见浑然天成的交集,错过多可惜,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 心底隐隐的痛涌上来,眸中湿意渐浮,池慕寒,你知道吗,我曾把你当做浑然天成的交集,可是你却伤碎了我的心。 池慕寒驱动马缰,让马缓缓减速。 众人虚惊一场,索性二人都平安无事。 萧怜儿亦是为池慕寒捏了把冷汗,毕竟是一直爱着的男人,她不希望他有事。 只是,她没想到,池慕寒可以为虞熹如此疯狂,真是教人又恨又妒又无可奈何! 虞熹被男人拥在怀中,脊背与他火热的胸膛口贴紧,刚刚才尘埃落定的心又浮躁起来。 在马快要驻足之时,男人裹在她身侧的臂膀猛地一松,她脊背上的灼热顿散,只觉身后有什么一晃,便听得“噗通”一声肉体落地响动。 慌乱之下,虞熹地扭头看向身后,那人已然不在马背之上,却是重重跌到了草地上。。 第287章 是谁栽赃陷害她 第287章 是谁栽赃陷害她 “池慕寒——”虞熹焦急下马,但刚才被那狮子骢跌得双腿乏力,跳下来时又着急,也是“噗通”一声跪摔在池慕寒身旁,摇晃着他,“池慕寒,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男人脸色苍白,满脸大汗,摔倒之后,已是无法动弹了。 可他仍是隐忍着痛楚,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拉住了她的手,薄韧的唇勉强扯起一抹温柔弧度。 “你好,我就好。” 虞熹死死抿着唇,不让那些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掉下来。 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更不可以感动。 想想这个男人的狠心绝情,都是因为他的见死不救,才让她毁了容,失去了孩子…… 湿意渐消,冰冷和憎恨卷土重来,占据了她那双妩媚的眸。 剧组人员都围涌上来,随后,把池慕寒送进了医院。 作为他的名义上的女友,当然得跟着池慕寒去医院,不过上车之前,她先和宋导打了个招呼,再嘱咐范琦留下,“今天这场意外不简单,你留下来好好查查看,宋导会配合你。” 范琦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查的,你快去陪池公子吧。” 这事哪里都透着古怪,那匹马被牵出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虞熹一骑上去,就突然发了疯呢? …… 医院。 池慕寒一直昏迷着,可是在他昏迷期间,他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虞熹只能任由他这么抓着,陪坐在病床畔。 医生说,由于剧烈运动,池慕寒脚上旧疾复发,生生把他痛晕了过去。在摔下来时,左臂着地,导致轻微骨折。 顾清雅和池馨他们在接到江烨的通知之后,便匆匆赶来。 一听医生这么说,顾清雅就抓着池馨的手哭诉起来,“你说你哥是不是傻?一遍遍催他动手术就是不肯,你看看吧,拖着拖着现在都这么严重了?他年纪还这么轻,总不能落个终身残疾吧?” 池馨也只能无奈地笑,尽力安慰母亲,“好了,妈,哥自己的事让他自己去决定吧。” 外界一直传闻池慕寒的脚是没得治了才成这样子,原来是他自己不愿意。 虞熹蹙了蹙眉,默默瞧了眼昏睡着的池慕寒,他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沈光禹也走近,捋了捋顾清雅的背,轻言轻语道:“妈,慕寒还休息着呢,别把他给吵醒了。” 顾清雅抹了抹泪,止了哭声,又问向江烨,“我在电话里听你说,慕寒是从马上摔下来的?他自从受伤后,都几年不骑马了,医生也一再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能做剧烈运动,他怎么会去骑马?” 这顾清雅是老板的小妈,那虞熹又是老板的女人,这两头都不能得罪。 索性,江烨就选择了沉默,“四太,等池总醒来,您还是亲自问他吧。” 江烨不敢说,已然说明了一切。 大家也都明白,这件事恐怕跟虞熹脱不了干系。 尽管虞熹出身珠宝世家,有个在京城当官的二叔,也算是家世显贵,但到底是个脱星,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在顾清雅看来就是个放荡货色,和那个萧怜儿真是如出一辙。 “是你,对不对?” 顾清雅转眸瞪向虞熹,声线也提高了些。 虞熹皱着眉,也不来虚的,只轻描淡写说了一声,“嗯,他是为了救我。” “下巴尖尖,没得半两肉,这面相一看就是丧门星,像你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怎么能污染我儿子?” 女人一开腔,就变得尖酸起来。 池馨拉了拉顾清雅,低声劝阻,“妈,我知道哥摔伤了你心疼,可是你再心疼,也不能把气撒人虞小姐身上啊。你这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虞小姐骂成这样,哥知道后心里能好受?想想我那过世的嫂子,那是前车之鉴啊。” 沈光禹瞟了瞟虞熹,不知怎的,觉得她身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分明是个气场很足的女人,却让人想要保护她。 他也跟着劝,“有什么等慕寒醒来再说吧,咱们在这嚷嚷,影响他休息。” 这女儿女婿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初为了一个沈眉妩,她和慕寒那是闹得多不愉快呀,现在又平白无故冒出了个虞熹,这儿子看中的女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 又瞧了瞧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儿子,顾清雅这心里头有说不出的苦。 “全当是看在慕寒的面子上。” 说罢,才拧身出去。 江烨也不愿当电灯泡,自行出去,将门带上。 虞熹一手被他抓着,动弹不得,想抽支烟都不行。 无聊得只能拄着下巴望着他,期间,还拿着头发搔他鼻子,见他仍是昏睡不醒,不知不觉跟他聊起了天。 “你那小妈真是一点都没变,凶巴巴的,还是那个老样子?倒是池馨变化挺大,以前一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现在变得知性温柔,我那傻大哥春光满面,一看便知这些年过得很好。就是不知道我爸在狱中过得好不好,我想他,却又不能去看他。” 虞熹想,能活着真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还能见到那些她一直思念牵挂着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见这人有醒来的迹象,虞熹百无聊赖地打了好几个哈欠,索性,趴下打个盹。 这一觉,池慕寒足足睡了三个小时,睡得很深很沉。 除却上次虞熹在他家过夜那晚,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他睡过的第二舒服的觉。 池慕寒抬了下脑袋,就见这小女人枕在他手臂上睡觉。 明媚碎金的阳光透进窗户,洒在了她洁白侧颜上,这张颠倒众生的脸真是媚得令人移不开眼睛,欲抬起另一只手臂去抚摸她的脸,可一抬就发现疼痛难忍。 原来是左臂骨折,已打上了厚厚石膏。 为了不吵醒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瞧着她。 他想,若是这后半生能这么悄悄地、静静瞧着她,便已满足。 过了一会,江烨将门推开,匆忙进来的人还有范琦。 “池总,你醒了,正好我们有事跟你汇报。” 池慕寒眉头拢了下,瞄了下趴在他身边睡得正香的虞熹。 “那我们过会再来。” 江烨又将声音往低了压了压,正要转身出门,却让虞熹叫住,“不用了,我已经睡饱了。” 虞熹睡眠也不好,稍有动静,就能将她惊醒。 睁开惺忪睡眼,把手从他掌心中抽出,伸了个懒腰,拧动下胳膊,噘着嘴,小小抱怨了下,“池公子,下次你晕,我可不敢再抓你的手了。你抓着我手不肯松,我手臂都僵了。” 池慕寒打趣笑说:“那你下次出事,我是不是也该不救你?” “……”虞熹无语,转脸看向范琦,把话题岔开,“查出些什么了吗?” “查到了这个。”范琦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精致的太阳花小耳针,递给了眉妩,“这是从马鞍下面找到的。” 虞熹捏着这小耳针仔细瞧了瞧,“我说为什么我一骑上去,那匹马就发了疯似得,非得把我甩下来了呢?原来是有人在马鞍下面放了这个小耳针。” 又抬了眉,问道:“这个是谁的?查到了吗?” “是咱们剧组程月的。”范琦说着,又补了一句,“就是那个演高阳公主的。” “哦,原来是她啊。”虞熹眯了下眼,沉思了下,再开口,“可她不是一直巴结我吗,还让我以后多带带她,干嘛要害我呢?设计我摔下马,她就能当女主了?论资历,论演技,论资源,怎么也轮不上她呀。” “所以这会在局子里头死不承认,说她是冤枉的,有人栽赃陷害她。” 虞熹挑了挑眉,“那她说是谁栽赃陷害她?” 范琦抿了抿唇,可怜汪汪地瞅了池慕寒一眼,摇摇头,“我可不敢说。” 虞熹勾唇一笑,这便娇娇俏俏地往床头一倚,小小的手心贴在男人胸口上,勾啊弄啊转啊,好不磨人。 “怕什么?池公子这么宠我,肯定会替我做主的。”她侧了下脸,对着男人耳背吹着热气,“是不是,池公子?” 池慕寒微微一笑,“说吧。” 听得命令,范琦这才敢开口,“程月说是萧怜儿和孟雨陷害的她。”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 虞熹注视着池慕寒的表情,悠悠问道。 “她说她一没作案动机,她一直想把你当靠山,哪能害你。第二个,她也没作案时间,她一直在休息室化妆弄头发。 直到副导演来喊人,才和其他一起演员出去,怎么可能有时间把那个小耳针塞到马鞍下面呢? 只有萧怜儿和孟雨是全剧组最闲的,还是跟你有过结的,出事前一刻还吵过架,不是她们还能有谁? 后来警察又去挨个问了下,她确实有好几个时间证人,今天一直和她待一块。有几个化妆师说,他们去吃午饭,休息室里就剩下萧怜儿和她的助理。” “那这么说来,还真跟她没关系了。”她笑吟吟的,又朝池慕寒靠了靠,软绵绵的胸口紧挨着他的肩头,音色越发娇软,“只是,池公子你相信吗?”。 第288章 你就像一本书 第288章 你就像一本书 池慕寒侧脸,二人靠得极近,近得可以呼吸到彼此的呼吸。 他微敛着眸,端视着她,“你希望我信吗?” 虞熹眉眼一扬,那是怎一个风娇水媚,又往男人身上蹭了蹭,“我啊,当然希望你信了。” 这一蹭把池慕寒蹭得心痒难耐,声线都微微紧绷,“我信,不过——” 虞熹似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干净利落,喜上眉梢,“不过什么呀?” “不过你今晚要留下过夜。” 过夜? 虞熹的脑子里一阵魔音回想起来——今晚咱们有大把时光。 不禁心上一阵寒颤,又瞟了瞟他的左手臂,是打了石膏的,再瞄了瞄他的左腿,是瘸的。 “医院,这里?” 池慕寒用眼神告诉她,正是。 “医生还说你旧疾复发了,不宜运动,最好卧床——” 虞熹“休息”二字还未出口,就被池慕寒捷足先登,他秉持着老司机的优良作风,道,“我会遵医嘱,只在床上运动。” 听得最后那四个字,虞熹顿觉脸上一臊。 心中在腹诽,池慕寒,你都残成这样了,还能在床上运动得起来? “怎么,你怀疑我的能力?” 虞熹连忙摇头,“我哪敢?”又用眼神示意了下池慕寒说话注意分寸,还有两个助理在呢。 江烨表示自己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一向清心寡欲的老干部,画风突变,变成了老司机。 范琦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一拽江烨胳膊,催促一声,“走啦。” 两个助理离开后,偌大的病房中只剩池虞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虞熹机灵,细软的小手推了推他胸口,娇嗔道:“池公子你怎么这么猴急?就不能等你身体好了吗?你看你手臂骨折了,左脚又受着伤,你这样子跟我做运动,我心疼不说,你也吃不消啊。 若是被你那个小妈知道了,可不是骂我狐狸精、丧门星这么简单了,很可能把我千刀万剐了?你是不知道刚才你昏睡着那会,你那个小妈气势汹汹地进来,恨不得把我给吞了。” 男人指尖捏起她的下巴,将她拉得更近。 “美人,你是要我不相信呢,还是担心我满足不了你?” 鼻息相碰间,虞熹心跳如撞。 他这是给她指了条明路,和他滚床单,他就帮她去撕萧怜儿,反之,不滚,她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昂,她当然是选择那条明路。 女人柔软无骨的小手从他衬衫两颗纽扣缝隙之中钻了进去,抵着他结实的胸膛口,“我就怕啊现在的池公子战斗力不行。” “试试?” 男人邪魅的声音刚落,虞熹就被他放倒在了他的腿上。 唇瓣被男人那张薄唇整个衔住,轻轻吮转。 “呜……不是说好了,晚上吗?” “是你先歧视我的小兄弟。” 任她小手在胸前抓扯着,趁着满腔热意,他就这么一吻到底,似乎要吻个地久天荒,海枯石烂不可。 停止时,虞熹已是被吻得面红耳赤,她把怒火藏住,只仰着脸,烟视媚行地看着他。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我像什么?”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打在她颈部,噙着暧昧,男人渴望的热力通过她的皮肤直达她的神经末梢。 “你就像一本书。”他的唇瓣压低一点,研磨着她的唇沿轻语,“越看越想睡的那种。” “池公子,我长知识了,真的。” 这是此刻虞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也就这么从善如流地说了出来。 “长姿势?床还没上,怎么长?” 说好的大总裁,他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可即便如此,男人靠着这张俊脸,即便说着一些不着急的流氓话时,仍让人觉得扑面而来的是堆积如山的雄性荷尔蒙。 尽管,虞熹觉得自己是条修炼多年的美女蛇,也拿下过各路大咖,可在早已炉火纯青的老司机池慕寒面前那都是小儿科,她压根无力招架。 她就睡在他腿上,隐隐感到被子下有什么如蓬勃生机的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男人轻轻拍了她小腹,笑意更是邪恶,“自己坐上来?” “啊?” 令她最惶恐的事终于要来了,可她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快得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不管是心灵还身体都没准备。 连药都没来得及吃,怎么伺候他? “今天看你骑马骑得一流,骑男人不会?” 她抿了抿唇,机智媚笑,“大白天才骑马,等到晚上再骑你。” “那去把窗帘拉上,门锁了,想象成是晚上。” 看来池慕寒这次是动真格的,否则也不会这么不依不挠的。 虞熹只得起身,去把窗帘拉好,门也锁起来,把这两件事做完之后,缓步走到他身旁。 他则将被子一掀,露出那高耸着辣眼睛的部位,又兴致勃勃地挑了下眉,意思叫她伺候他! 她咬了咬唇,还是爬上了床,搂着他娇滴滴道:“白天我真的不行。” “怎么不行?只要你发自内心地喜欢一个人,自然会想为他写湿,不是么?” 男人性感沙哑的嗓音在耳畔浮起,分明已动了晴欲。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虞熹只能咬紧牙关,骑了。 池慕寒昏倒之后,她就陪他来医院了,现在身上还穿着那套古代的骑马装。 这古代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可以脱慢一点。 谁知,这个机会,池慕寒都不给。 直接伸手,就把她的腰带扯了开来。 就在这时,虞熹以为自己非骑不可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池公子,不好了,有人来了,我们还是晚上约比较安全。”虞熹着急说着,已跳下床来,重新系好衣带,“我去开门啊。” 背后,男人盯着她那凌乱的模样,笑了。 门一打开,顾清雅瞪她一眼,直突突地闯了进来。 “大白天的,门锁着,窗帘拉得这么好干什么?” 池慕寒拉过被子,保持着优雅的坐姿,冷淡却直白,“还能干什么?” 门口的池馨和沈光禹直勾勾瞅着虞熹,让虞熹这张被磨成了铜墙铁壁的小脸还是红了一红。 这儿子真是被虞熹这个狐狸精迷得神志不清了,身体都这样了,还要和那狐狸精做这样的事,可她又能怎样呢,这打不得,骂不得的。 急得快要跳脚的顾清雅,也只能一口接一口地叹气。 “不管你了,你要怎样,都随你去!” 顾清雅手一挥,气得快步出门,经过虞熹前,又翻了个大白眼给她。 池馨和沈光禹异口同声对池慕寒说了句,“哥(慕寒),保重身体要紧啊。” 说罢,就去追顾清雅去了。 虞熹欲哭无泪,他们三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她可怎么办啊? 正当她准备开口问,还要不要继续的时候,池慕寒意兴阑珊地冒出一句,“好好的兴致都被搅和没了。” 虞熹总算彻底松了口气,轻轻责怪道:“都怪你,都让你家里人知道了,你知不知刚才羞死我了?” “知道便知道了,又不是不娶你?” 虞熹一怔,他居然真是要娶她? 见她愣怔在原地,池慕寒皱了下眉,冷淡问道,“怎么,我娶你,你还不情愿?” “池公子,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想娶你,何必急着验货?” 他说要娶她,她应该高兴的,可是却有淡淡的伤感在心尖徘徊。 “萧怜儿说,你最爱的是你那过世的太太,而我只是替代品,是吗?” 明知不该问,还是如此问道。 也许,他还是想听听他的心底话,他到底有没有爱过那个对他痴情一片的沈眉妩? 他眼底洋溢着温润浅笑,拍了拍床边,“过来,我说给你听。” 虞熹颔首,踱步走至床边,坐下。 “我过世的太太叫眉妩,她很美,跟她的名字一样妩媚动人,她小心眼,脾气倔,还很任性,但她爱撒娇,爱唱歌,也很聪慧,他最爱对我唱刘若英的那首《当爱在靠近》。” 说到此处,他不觉轻轻哼唱起来——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 她清楚,池慕寒唱歌是五音不全的,能跑调跑到姥姥家那种,但这句却出了奇的没有走调。 “她这是告诉我,不要伤她的心。” “那你伤她的心没?” 他淡淡一笑,眼底划过一丝内疚。 “那时我三心两意,终是伤了她的心。后来,当我明白我的心意时,我公开了我们的婚姻,给了她江城最盛大的婚礼。你猜她多坏?她在举行婚礼的时候,让我发誓,在我心里只有她。 我还为她画过唇,她当时想到了什么,可又没直接告诉我。她只对我说倚天屠龙记中赵敏对张无忌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就是她想对我说的话。你说她,是不是很坏?” 虞熹关心的不是沈眉妩坏不坏,而是池慕寒到底有没有知道她到底要的是什么? “那你知道了吗?赵敏对张无忌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 许是太过于着急,她失口就问了出来。 池慕寒挑眉,晦暗不明的眸紧紧攫住她,“你猜?”。 第289章 为她一生画唇 第289章 为她一生画唇 “讨厌,怎么每次都要人家猜啊?人家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哪能猜准你的心思?”虞熹打情骂俏地推了下他,又淡淡吐了口气,“哎……你不愿说就算了,或者你是根本不晓得。” 虞熹刚失落地垂下眉眼,男人温柔暖心的嗓音如春风一般徐徐递进她的耳朵,“她要我为她一生画唇。” 不知怎的,虞熹的心眼重重一跳,木讷地看着他,一时间竟觉不知所措。 “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不知道我一直知道罢了。” 虞熹惊诧万分,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想想当初的她是多么单纯,要的只是一个愿意为她一升画唇的男人。 再想想如今的她已变成什么样子,只剩满腔无处安放的仇恨。 “那你想过要为她画一辈子的唇吗?” 她没问,你愿意否?而是问,你想过吗? 想过,只是一刹那的想法,而愿意,却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付出一生。 如果他是愿意守候她一生,又怎会在萧怜儿和她之间选了萧怜儿呢? “为眉妩一生画唇,我求之不得。那是他的夙愿,何尝不是我的?可惜——”说到此处,他微微顿了下,却是盯住她的双目,喉头微微发哽,“可惜事与愿违,她离开了我,而我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虞熹捏了捏手掌,很想反驳,不是她离开了你,是你先弃他而去啊,池慕寒。 “认识她许多年,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短,和她有过一个无缘见面的孩子,我从不曾对她说过‘爱’这个字,我也一直不懂该如何去爱她? 我曾一直觉得,把我认为最好的给她,那就是爱。可后来,我才明白,给她所想要的才是对她最恰到好处的爱。” 话至收尾时,他又哽咽轻问一声,“你说,是吗?” 是吗? 是的! 可她不再是沈眉妩,沈眉妩早在那场爆炸死去了,她现在是虞熹。 她玉颜艳艳,笑声盈盈,泼辣笑骂着他,“哈,池公子你是不是傻了?我又不是你那过世的太太,你问我,我哪知道她的想法咧?” 他却笃定认真道:“我就是问你。” 她佯装思索地想了想,时不时蹙一下眉,努一下唇,最终嬉笑着拿手搔了下他鼻子,贴近,“等我当上池太太那天再告诉你呗。” 女人那可人娇媚的模样,一下子便驱除了池慕寒心中阴云,令他爽朗而笑,宠溺地掐了下她小脸,“你啊,和沈眉妩一个德行,就是坏。”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池公子,你说是不是?” 池慕寒没吭声,回应她的是火热的吻。 他一口封上来时,她登时缺了痒一般,只能无力地呼吸,脑袋短路似得一片空白。 她的手攀附上在一个劲索吻的男人的肩膀,手在他坚实的肩膀处越抓越紧。 吻完,她倚在他怀中潋滟媚笑。 “池公子,这么个亲法,你家宝剑又要出鞘了?” 他半含着她唇,吐出炎炎气息,“它只会为你一人出鞘,知道吗?” 虞熹抿了抿唇,不觉脸上更红了。 又突然意识到,两人谈了这么久,还是没谈出她想知道的东西呀,这男人说她坏,其实比她可坏多了,分分钟转移话题。 “你还没说,我是不是沈眉妩的替代品呢,池公子?” 舌尖轻轻勾弄着男人的唇,万般媚浪地再次问道。 “你怎么会是谁的替代品呢?你就是你,唯一的你。” 未来得及思考,男人深深吻住她。 直至她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他将她松开,“饿了?” 虞熹揉了揉自己的肚腹,噘着嘴儿,道,“怎么不饿?把你送到医院来,都三个多小时过去了,连口水都没喝过。” “刚才你吃我的口水,嫌少?” 这人干起老司机的本行来,贼贼得溜儿。 虞熹真拿他没辙,索性憋着嘴,不搭理他。 他不再逗她,温浅笑了笑,“饿了就叫东西吃,我让梁昊出去买,想吃什么?” 说着,就打给了梁昊,叫他进来。 虞熹报了很多菜名,梁昊一一记下,前脚踏出房门,后脚萧怜儿就带着孟雨进来了。 梁昊还是很有礼貌,跟萧怜儿打了个招呼,才离开。 萧怜儿颔了下首,就步态姗姗走了进来。 在萧怜儿进来时,虞熹将身子滑下些,把脑袋枕到了男人的肩头,笑目瞧着萧怜儿。 “萧怜儿,你怎么还敢自动找上门来?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大祸临头了?” 听得“大祸临头”四个字,胆小的孟雨还是哆嗦了一下,往萧怜儿身后站了站。 “我有什么不敢?”萧怜儿身板挺得笔直,十分清冷,“本来我已和慕寒辞行,但在片场看到他从马上摔了下来,还是放心不下,就过来探望一下。什么大祸不大祸的,我都已经不打算当演员了,虞熹你再横,还能只手遮天?” “是啊,我呢是不能只手遮天,但我家池公子行呀。”虞熹又往池慕寒身上偎了偎,好不粘人的样子,“你说,是吧,池公子?” 池慕寒对虞熹示以微笑,像是无论何时都站在她那边。 萧怜儿心中不适,但还是忍着,想想也是,池慕寒能为了虞熹不顾一切了,又怎会不偏帮着她呢? “既然慕寒你好端端的,我也就安心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了,今晚我就搬出池家。” 没等池慕寒答应,萧怜儿转身就走。 可没走几步,就被人从身后抓住了肩膀。 一回头,就对上虞熹那双妖冶锋利的双眸,萧怜儿心中紧了紧,“你干什么?” 虞熹笑眯眯的,口气却是森冷。 “萧怜儿,来了,还想轻易走吗?我正要请你去局里喝茶呢。” 孟雨那是更加害怕了,紧张地看着萧怜儿,萧怜儿递了个眼神给她,叫她别多嘴就行,一切有她在呢。 “你凭什么请我去局子里喝茶?” “因为你犯事了呀。” 萧怜儿大声冷笑,“我犯了什么事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呀?那我说给你听听。”虞熹踱步走到萧怜儿跟前,唇角微扬,眼中却透出狠意,“我的那匹马的马鞍下发现了一枚耳钉,你有胆说这个跟你没关系?” “什么耳钉,笑话,你查出来耳钉是我的么?” “当然不是你的,你也不会蠢到用你自己的耳钉呀。那耳钉是咱们剧组演高阳公主的那个,名字叫啥来着,我又忘了,毕竟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萧怜儿勾了下嘴角,尽是不屑。 “既然是程月的,那你找程月呀,问问看她为什么要把耳钉塞到你马鞍底下?” “警察已经把她抓住了,现在这会儿正在局子里喊冤呢,说是有人偷了她的耳钉,栽赃给她的。至于她为什么要把耳钉塞我马鞍下,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你说她跟我一无怨二无愁的,还一直费尽心思巴结我,她把耳钉塞我马鞍下让我摔伤,或者摔死,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她是吃饱了撑的,急着去阎王殿投胎?” 她越说,孟雨越紧张,肩膀脖子紧紧缩着,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走过去,拍了拍孟雨的肩膀,“是不是呀,孟雨?” 孟雨被吓得一跳,支支吾吾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说着,又直往萧怜儿身后躲。 这一切被虞熹尽收眼底,看来这个小助理心里素质不行啊。 “警察局里传话过来,说是休息室只剩下你们两个在,想要拿到程月的耳钉还不是易如反掌嘛。而且,萧怜儿你和我结下的梁子可是很大呀。” “虞熹,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就算到了法庭上,法官相信的也是真凭实据!你这些推测,没用!” 萧怜儿很是镇定,她连刮花沈眉妩的事也敢干出来,区区小恶,又何惧呢? 她接着说下去,“假如真的是我和孟雨干的,我们到这里来,岂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来这里的原因,其一是她真的放心不下池慕寒,过来看看,其二就是要来得光明正大,摆脱嫌疑。 “呵呵……萧怜儿你就继续装吧。” 萧怜儿姿态很是强硬,亦很是嚣张。 “虞熹,记住下次要拦我去路的时候,多找点证据,否则,我可是要告你的。” 以前在虞熹面前各种委曲求全,不过是为了池慕寒而已,如今,她要放下池慕寒,她又为何要低头? “告我?”虞熹像是听了个好笑的笑话似得,夸张地笑了笑,“不过,在此之前,你们作为恶意伤害我的嫌疑人,还是得去局子里坐一坐呀。” 萧怜儿皱了皱眉,凝向池慕寒,自傲中噙着一丝祈求和怨怜。 “慕寒,你真的要任她这么胡来?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也要这么对我吗?更何况我都已经打算永远退出你们的视线了。” 言下之意,池慕寒,看在我们过去情谊,看在我已经成全你们,你就不能纵容我一次么? 但那个狠心的男人,表情淡漠地回道:“这事得查,好好查。要伤害我未来的池太太,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放过!”。 第290章 虞熹,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第290章 虞熹,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有池慕寒这句,虞熹便放心了,这么被他亲了啃了,哪怕今晚陪他也是值了。 她转眸盯着萧怜儿那张哀怨苍白的小脸,言笑晏晏道:“萧小姐,这次你想全身而退,难喽。” 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她玩得也是有点腻味了,是该一口把这只恶毒的老鼠连皮带骨的吞下的时候了。 只要池慕寒说办萧怜儿,即便没有证据,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萧怜儿死死瞅着池慕寒,眼波中流露出的是伤心和无助,这个男人不止要送她进警局,居然真的打算娶虞熹? 孟雨也是慌了,低低喊了一声,“萧小姐。” 她这是在问萧怜儿,我们该怎么办呀? 萧怜儿给她挤了个眼色,让她淡定着点,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来,又对池慕寒说道:“看来这局子我是非去不可了,就让我一个人去吧,我会向警察反应当天一五一十的情况。” 虞熹刚想否决,门口传来一声,“萧小姐,那可不行啊,孟雨是必须去局子里好好交代的。警方那边有新消息过来,找到了新的证据,证实那枚耳针是孟雨放的。” 说话之人正是范琦,萧怜儿看向门口,怒瞪着她,“范琦你胡说什么?孟雨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胡说,那证据不可能胡说吧。你说巧不巧,今天上午隔壁剧组的人也在拍古装戏,马厩那边就有一场戏。那个新来的剧务吧笨手笨脚的,结束后急着去吃饭就忘关摄影机了。这一忘忘得好,这不就把孟雨的作案过程一点不差地全纪录了下来。” 范琦说罢,挑眉而笑,给虞熹眨了个眼睛,虞熹乐得掩嘴直笑,还给范琦比了个心,赞她来得及时。 这边有人欢喜,那边就有人发愁。 孟雨只觉自己腿软得不行,就快要瘫坐下来,哭哭啼啼地向萧怜儿求助道,“萧小姐,你可说了,万一事情败露了,一切后果你来承担。” “你……你……孟雨,你真是气死我了,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把责任推卸在我身上,亏我还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你真是让我失望!” 萧怜儿气得手抖,“啪”的一声就朝孟雨脸上扇去。 孟雨个儿小,人也瘦瘦的,哪经得起萧怜儿这发了狠劲的一巴掌? 她被打得眼冒金星,七晕八素,连步子都站不稳,“哐当”一声就跌倒在墙角。 捂着被扇肿了的半边脸,孟雨嘤嘤哭诉起来,“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上次还让我挑唆粉丝去向虞小姐泼硫酸,那也不是我情愿的。 这次我一再劝你收手,你就是不肯听我劝,你说这是最后一次,做完这一次,你就再也不干违法犯记的事了。我把程月的耳钉塞到马鞍下,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虞小姐从马上跌下来,闹出人命。 要不是你阻止我,今天中午,我已经阻止虞小姐上马了,也不会闹出这些事来。现在被发现了,你却能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来?萧小姐,真正失望的人是我才对。” 胆小怕事的孟雨,在虞熹的威逼利诱之下,一下子就把所有事情抖了出来。 萧怜儿真是恨,恨这孟雨太软弱太没用,早知道当初,她就不会让这个没用的人帮她做这些事,她会自己去干,反倒是干净利落,就像三年前一样。 “啊,我真是想不到泼我硫酸这件事还真是和萧怜儿你有关啊。这罪名又多加一等了,这坐牢的时间又得长一点了。” 虞熹淡淡笑着,眉目间尽是得意。 萧怜儿见着她这副胜利的表情,心中更恨,捏起手,又欲去教训孟雨。 “我看你还敢乱说,我非打烂你的嘴不可!” 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把孟雨扇得连躲带叫,好不凄惨,直至第四巴掌落下去时,反被虞熹截住,“萧怜儿,事到如今,你还敢这么耍横?” 萧怜儿两条眉毛一吊,面露凶相,“我打我的助理,跟你相干?” “你说法律只相信证据,你要是把我指控你的证据打坏了,你说跟我相不相干?” 虞熹这嘴巴委实厉害,萧怜儿更是气急败坏,“虞熹,你——” 虞熹挑了下眉梢,眼光淡瞄了池慕寒一眼,冷笑道:“一向高高在上的萧女神,就是这样一副尖酸狠辣,死到临头还把一切过错推托到小助理身上的孬种。这样的你,池公子曾经怎么会看上你的?” “慕寒,你……听我解释,这些事真的与我无关,是孟雨的诬陷,一定是虞熹和孟雨串通好了。” 池慕寒至始至终紧紧拧着眉头,他知道萧怜儿是有几分手段的,但没想到她如此歹毒,堪比蛇蝎。 “怜儿,此时此刻,你还不知悔改,这样的你不止让人失望,更让人寒心。” “慕寒,我……我……” 虞熹挽起唇,不屑再多瞧萧怜儿一眼,“范琦报警吧,法律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此时的萧怜儿已被逼至穷途末路,她看着范琦拿出手机报了110,不由自主打起了寒颤。 她很清楚警察一来,她的下场会是什么,因为故意伤人罪而坐牢,坐很多很多年的牢,以虞熹的手段,可能会让她坐一辈子的牢,把牢底坐穿。 “怎么会这样?不……不……” 萧怜儿摇晃着脑袋,双眼暴突,自言自语起来就像个疯妇。 忽然,她收回神智,一双殷红的眸盯住了池慕寒。 “慕寒,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失意的时候,被池仲尧和大太太欺辱的时候,是谁陪在你身边? 是我啊,慕寒,要不是因为爱你,我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慕寒,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要帮帮我呀……” “够了!萧怜儿,谁都帮不了你!这一切皆是你自食其果!” “池慕寒,你好狠的心呐!” 萧怜儿紧紧咬着唇,不甘心的泪水簌簌落下。 “萧怜儿,你想不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池公子,说得很对,这是你自食其果。我再送你一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以后你就在监狱里头好好过日子吧,可不能光闲着,你得好好反省你这前半生造下的罪孽啊。会有一双眼睛,一直一直在背后盯着你的。” 虞熹很清楚萧怜儿的个性,对于心高气傲的萧怜儿来说,让她在监狱里耗尽余生,那真真是比杀了她还要可怕。 虞熹一步步逼近,萧怜儿得双肩抖动地更加厉害,节节败退。 那一双眼睛,是不是沈眉妩的眼睛? 从未有过的害怕淹没了全身,就快要把她活活闷死。 被逼至墙角时,萧怜儿疯了似得,大吼一声。 因为心底的战栗,她唇角轻轻阖动,眼泪也止不住地飙出来,模糊的泪眼瞟到茶几上有一把水果刀,她突然扑上去,一把将水果刀握在了手里。 “虞熹,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狼狈不堪的女人眼神凶狠,就像走火入魔的妖怪一样,刀尖狠狠对准虞熹的心脏,那样子真是的要一刀把虞熹捅死。 “虞熹,小心。”范琦急喊一声。 躺在床上的池慕寒,亦是忍着疼痛,急忙下床,用意念支撑着自己,要为虞熹拦下那一刀。 虞熹不避也不让,更不需要别人的提醒或是相救,她眼中划过泠然邪笑,抄起手边的花瓶,就重重摔打在了萧怜儿那只拿着水果刀的手臂上。 听得清脆一声响,是刀子跌落在砖面上的声音。 而萧怜儿的手已被花瓶砸伤,碎了的花瓶刺在她的皮肉里,痛得她直打哆嗦。 看着萧怜儿鲜血直流的手臂,虞熹笑得眉目飞扬,“啧啧……萧怜儿,你可又多了一条罪名了哟,我想应该叫杀人未遂罪。” 她是虞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萧怜儿宰割毫无反抗之力的沈眉妩了,想要伤到她,简直做梦。 缩在墙角的孟雨,见得这血腥场面,吓得抱着头痛哭流涕。 瘸腿走到虞熹身边的池慕寒,关切地问了她一声,“你有没有受伤。” 虞熹笑了笑,“我哪里像受伤的样子?倒是你……” 池慕寒看起来病怏怏的,脸色苍白,那条瘸了的腿痛得轻颤,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她将池慕寒一把扶住,就在刚才还差点被刀子捅上,她却能毫不在乎地打趣笑骂,跟池慕寒调起了情。 “你说你都病成这样了,走路也走不稳了,晚上还要我留下陪你。池公子你这是要石榴花下死,做个风流鬼吗?” 听得这话,萧怜儿更是承受不起,心脏痛得像是要撕裂开来。 她狗急跳墙地还想抓起地上的水果刀,奋力一搏,谁知又被虞熹踢到了床底下。 虞熹还低叹了口气,“哎……萧怜儿你还真是顽愚反抗,死不悔改啊。” 这下,萧怜儿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本打算和虞熹同归于尽的,但现在又没杀得了她,她真的要在监狱里耗一辈子了,不行,她绝不要去坐牢。 索性,她转身就跑。 范琦欲把她拦下,萧怜儿已近丧心病狂,用尽浑身蛮力把范琦推到,捂着一条鲜血直流的手臂,奔出了门外。 范琦还想再去追,身后传来虞熹冰冷的笑声,“丧家之犬,你还追什么?凭你那小身板,追也追不到呀。既然她喜欢过东躲西藏通缉犯的日子,就让她好好享受两天吧。”。 第291章 池公子宠坏的 第291章 池公子宠坏的 范琦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虞熹,只见她那张妖冶风情的脸上笑姿肆意,可她那双眼中却冷若寒霜,不由得,范琦心中一慑。 此刻的虞熹就像天使和魔鬼的完美结合体,又像人头蛇身的美女蛇,浑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范琦想,有哪个男人是能逃得过虞熹的手掌心,哪怕池慕寒这样的男人也得乖乖就范,就像虞熹说的那样,在虞熹的石榴裙下,当个风流鬼。 梁昊拎着好几袋子打包盒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凌乱的房间。 分明,他离开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出去买个饭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扫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人,是萧怜儿。 心中已然有数,只怕是萧怜儿引发这场大战。 虞熹见他楞在门口,笑着说道:“还不赶紧进来,我和池公子都快饿死了。” 说着,又叫范琦过来,一起把池慕寒搀扶着趟到了病床上去。 梁昊把打包盒放下,为池慕寒放下病床上的小餐桌,将食盒一个个拿出来。 虞熹一头闷,丢了平时的优雅,大口就扒起饭来。 倒是池慕寒久久不动筷子,虞熹这才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来,问道,“刚刚下床,是不是又把脚扭痛了?要不要先叫医生过来瞧瞧?” 范琦心想,虞熹怎么会询问他的脚,肯定是因为萧怜儿的事,池公子才不开心呀。 “没事,吃饭吧。” 池慕寒淡淡说了一声,就端起碗筷。 虞熹看得出他吃得不香,知道他心中有事,还是为了萧怜儿,但是她不会傻到去说,如果你怜惜你的怜儿,咱们这事就翻篇。 现在已是最佳收网的时机,是萧怜儿自己送上门来找死,那怪不得别人。 等她办完了萧怜儿,下一个就是你了,池慕寒。 心中如此思忖着,她手中忙活不停,细心夹了个大田螺肉到他碗里,笑盈盈道:“这福记酒楼的田螺肉就是好吃,池公子你尝尝看。” 池慕寒并不拒绝,只把她夹的菜吞进嘴里。 等他们这餐吃完,警察也匆匆赶至,“我们接到这里有人报案,你们谁报的案?” 范琦说明了情况,警察就把坐在角落里把脑袋埋在膝盖窝里的孟雨抓了起来。 孟雨受惊地直躲,“别抓我,别抓我……” 又挣开警察,跪行至虞熹脚边,颤抖的一双手紧紧揪着她这妖娆的红长袍,苦苦哀求。 “虞小姐,我是被萧小姐逼的,我一点都不想干坏事,我以前是个护士,我信奉主,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干坏事。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别把我送进监狱,我真的不想去那个地方。” “孟雨你碰到我算是你的幸运了,我这人一向爱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知道你也是受萧怜儿指使,并非真想要害我。你现在先跟警察去做个详细的口供,只要你把该说的都说出来,我会饶了你这只可怜的替罪羔羊。” 孟雨感激涕零地连连点头,“好,好,我一定把我知道的一切一字不差地告诉警察,我一定好好改过自新……” 虞熹满意地笑笑,眯着眼对她说了一声,“乖。” 接着,警察又在病房里做了些取证,把萧怜儿企图杀死虞熹的那把刀给收集起来。 在警察离开前,虞熹又仔细叮嘱一番,“你们一定要尽快抓到萧怜儿,别被她逃到国外去。” 萧怜儿走了,孟雨也和警察走了,在收拾完病房后,范琦和梁昊也走了,虞熹只觉耳边清净了,世界也清净了,现在她很想去开个香槟庆祝一下,再做个美美的spa,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她并未把对池慕寒吐露内心真实想法,而是对他说道:“池公子,我去卸个妆,把身上这套戏服换下来,洗得干干净净的,晚上再来伺候你,肯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说着,就拎起包包,打算离开。 刚转身,那男人沉冷开腔,在背后叫住了她,“虞熹。” 虞熹? 他跟她相处的这段日子,几乎没有直呼她的名讳,大多时候,他不会叫她的名字,就算叫,也只是温柔而又宠溺地叫她“美人”。 这一声连名带姓的称呼,足以彰显此刻这个男人的情绪。 他不爽她这么对待萧怜儿,她很清楚。 她潇洒地甩了下头发,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 “怎么了,池公子?心疼你的怜儿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说话可不能不算数哟。” “我心疼的不是萧怜儿。” “既然不心疼她,那你干嘛这么苦大仇深地盯着我?把我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她依旧是媚态如风地笑,微微拉低胸口衣襟,那两团酥香贴在他耳朵上,“你听听,这是跳得有多快呀?” 男人猛地拽住她的手臂,狠狠一拉,就将她顺势拉入怀中。 她再次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也不挣扎一下,柔柔的,软软的,含娇吐媚地躺在他的臂弯里,手一伸,白嫩如玉葱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他挺括清俊的五官。 “怎么了,是舍不得我走啊?可我穿这一身太热了,我得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保证很快。” 池慕寒抓住她那只乱动的小手,长眉紧锁。 “虞熹,我心疼的是你,懂么?” 我唯一心疼的只有你,心疼你何时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你到底懂不懂? 虞熹还真的从他那双如墨凤眸中瞧出了心疼和怜惜,可是她不懂,真的不懂,他为什么要这般看着自己? “我好端端,你心疼我干什么?池公子,你现在该多心疼下萧小姐,以后该多心疼下你自己,我的胃口可是很大,不是一般男人吃得消的。” 她的手从他掌心挣脱,又笑嘻嘻地点了点他的鼻尖。 他同她一本正经,她却在搔首弄姿? “虞熹,你真是个坏女人!”男人拧眉低沉一声,发狠一般重重啮咬在她唇上,痛得她“哎哟”一声,拿手推他脸,“池公子,你属狗的,怎么咬人?疼……” 听得她喊疼,他心又不舍,便将她松开。 她蹙眉舔了下唇,有一丝血腥味在口腔中化开,这人还真把她嘴给咬破了。 故作委屈地睇着他,眼眶里含着两汪泉,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埋怨。 “我坏?萧怜儿对我下狠手的时候就不坏?那是她罪有应得!再说了,我坏,那也是你池公子宠坏的。” 是,他给宠坏的。 那有什么法子,谁让他被这个坏女人给拿住了? 低头,又轻轻吻了吻她破皮的地方,温情脉脉道:“以后我轻点。” 她亦是见好就收,“下次你再跟我动粗,我可不理你了。” “好。”他阖了下沉重的眼皮,将眼底深处隐藏的揪痛隐去,又细细啄了下她微湿的眉眼,“去吧,做你想做的事。” 他能给她的,只有最大的纵宠。 …… 虞熹接到范琦的电话时,正在美容院做spa。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还以为得有几天,警察才能找到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当然是真的,她在逃跑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人就在江城人民医院里,刚被抢救过来,你要不过来瞧瞧?”范琦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就是有点恶心。” “恶心?怎么个恶心法?” “车祸挺严重的,车子翻了身起了火,她被烧伤了,当时一条腿又卡在了驾驶室,救出来时,已经不成人样了。” 虞熹半点也不可怜她,反而笑说道:“像她这种恶心的女人,就该有这样恶心的下场。” 电话一挂,虞熹就穿上了衣服,细致打扮了一番,前往医院。 还真是巧,和池慕寒进同一家医院去了。 虞熹猜测,萧怜儿从池慕寒的病房逃出去,没多久,就出了车祸,被送进了最近的医院。 进入重症病房时,天色已昏暗,而萧怜儿还没有醒来。 虞熹就坐在她的病床前头,悠哉哉哼着小曲儿等她。 直至身上的麻醉过去,萧怜儿才缓缓睁开眼,可一睁开眼,虞熹那张妖艳的脸就撞入她的视线,她紧张地颤了颤,想爬起来,却发现浑身剧痛,根本下不了床。 “我……我怎么了?” 虞熹优雅淡笑,“你就是出了车祸,身上多处被烧伤,还被截了右肢,你别乱动,能保住命已经很不错了。” 模糊的记忆片段涌上来,她闯了一个红灯,由于手臂被虞熹的花瓶砸伤,没来得及打方向盘,就出了一场车祸。 车子翻了身,起了火,她的右腿还卡在了座椅底下,她怎么挣扎也爬不出来,只能忍受着炎炎大火的凌迟,后来……她就昏过去了。 “不……不可能……” 萧怜儿费力抬了抬脑袋,身上是盖着被子的,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腿。 “不信啊?我掀开给你瞧瞧呗。”猛地,虞熹手一动就把被子掀开,“医生说你右下肢缺血时间过长,小腿肌肉严重坏死,给你做了紧急的截肢手术。” 萧怜儿只见自己的右腿下半段空空如也,只剩下用纱布包裹的严实膝盖骨。 她拼命嘶嚎,撕心裂肺,“我的小腿呢?我的小腿呢?我的小腿怎么不见了?” “你说你既然犯了罪,你就好好进警局等待法律的审判呗,偏偏要逃?看吧,这一逃,好好的脸给毁了,灵活的腿也没了,可真是惨极了。” 虞熹摇头叹息着,指尖却狠狠掐进了萧怜儿的膝盖骨,五指越收越拢。。 第292章 苦尽甘来 第292章 苦尽甘来 萧怜儿登时惨痛大叫,整张缠绕着纱布的脸,因为痛楚而拧得皱皱巴巴。 听着萧怜儿这凄惨无比的喊叫声,虞熹莫名觉得有那么点小兴奋。 “是不是很痛呀?” 萧怜儿已痛得句不成句调不成调,“啊……虞熹,你……你……松手……啊……” “想要我松手,你求我啊?” 萧怜儿倒是有几分骨气,还不肯讨饶,她索性就再用力点,指尖再嵌入得更深一点,依旧笑靥如花,“这样呢?是不是爽得想求我了呀?” 萧怜儿张大了嘴,凄厉尖叫,嘴巴一动牵动脸上被烧伤的伤口,眼泪更是直流,渗进了伤口,火辣辣的疼。 到最后,萧怜儿委实扛不住,惨叫声变成了带着颤音的祈求,“求你……虞熹,求你……放过我……” “哟……我可真想不到萧怜儿你还有求人的一天啊?”她笑眯眯的,将脸凑近,要把这个恶心的女人看清楚,“当初你拿刀子一寸寸割开我的皮肤时,当你要用刀切开我的肚子时,当我一声声苦苦哀求你放过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时,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你说,黄泉路上,我会走得太孤单,要让我的孩子下去陪我。你说,你多狠啊?亏得我们的母亲还是双胞胎姐妹,你却可以对我这个妹妹这么狠!” 萧怜儿瑟瑟发抖起来,口齿不清道:“你是沈眉妩?”又否定自己,“不,不,沈眉妩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沈眉妩的心在那场爆炸中死了,可人却活了下来。萧怜儿,你没想到吧?当时沈煜尘也在那艘船上,他把奄奄一息的我救走了。现在我回来了,找你报仇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怎么可能没死呢?怎么可能呢?” 看着萧怜儿眼底透出死灰一样的恐惧,虞熹又笑了起来,“怎么就不可能呢?谁叫我福大命大呢。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对你说什么?我说,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所以,哪怕我一次次咬着牙挨着刀子整形换肤,说真的,那种痛一点都不亚于千刀万剐;哪怕即使不情愿也去拍那些暴露的色晴电影;哪怕恶心到想吐,也要逼着自己周旋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中间;哪怕今晚要和池慕寒——” 说到这里,哽住,顿了下,又洒脱谈笑,“萧怜儿,我历尽千辛万苦,忍别人所不能忍,就为了回来找你报仇。 萧怜儿,我看到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我就放心了。这么多年的罪我没白挨,我终于苦尽甘来。” 真的是沈眉妩回来找她报仇来了! 萧怜儿惊吓过度,发疯似得大叫一声,眼神呆滞,已然有些神志不清,手不断在眼前挥舞着,不知道在把什么挥开。 “不……不……沈眉妩……你走开……你走开……别搞我……别搞我……” 看着半疯半癫的女人,虞熹高高挑起了眉。 “萧怜儿,我当初也说过,你一定会下地狱的。现在这个人间地狱,你还满意吧?而我,会风光大嫁给池慕寒,再次成为他的池太太,为他生儿育女,生活事业双丰收,走上人生巅峰。 萧怜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了,我会请医生好好医治你的,所以你一定要活得长长久久,看着我比谁过得都幸福。” 松开她的膝盖,手上已满是血腥。 她轻轻嗅了嗅手上这腥腻的味道,除了恶心外,还有一种特殊的满足感。 她勾唇浅浅地笑起,眼中却微微湿润,她阖了阖眼,止住心中的痛,轻道:“宝贝儿,妈妈已经为你报仇了。” 一开门,便见站在门口等她的范琦。 范琦看到她那只血淋淋的手,差点作呕,掩了掩嘴。 她刚才是听到了从房内传来了萧怜儿的惨叫声,跟杀猪似得。 “你刚才对萧怜儿干嘛了?你可千万别把她给弄死了。” 虞熹笑呵呵说道:“我才不糊涂呢,杀人可是要坐牢的。我就是给了她点小小的教训,把她以前对我做的事,还给她而已。哦,对了,她刚才被我吓得有点疯疯癫癫了,记得找个精神科的医生给她做个鉴定。” 范琦推搡着她进了卫生间,在她手心挤了很多洗手液后,打开了水龙头。 “其他的事先别说了,你赶紧先洗手,洗洗干净,待会还要去见池公子呢。他闻到你手上这味,说不定就羊痿了。” 听了这话,虞熹不觉笑出了声,“就算他痿了,我也能让他立起来。” 反复用洗手液洗了好几遍,直至没有了那股血腥味后,才关上了水龙头,用面纸擦干了手,她就靠着盥洗池,抽起了烟。 “让你给我带的东西,带了没?” “boss要我协助你,你的话,我还能不听呀?”范琦嘀咕着,就拉开了包包拉链,把东西一件件掏出来,摆到了盥洗台上,“这是你要的女性兴奋药,还有红酒,还有tt。你说,你要tt干什么,池公子能戴吗?” “备着吧,也许他就戴呢。”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手指夹着烟,拧开了红酒瓶,从药瓶中倒了三颗药,就要兑酒吞下。 见得她掌心中的那三颗药,范琦一急,就忙把按住她掌心。 “虞熹,你疯了,三颗啊,这可是三颗啊?你是打算在床上让池公子静尽人亡呢,还是你自己想纵欲而死呀?” “我就是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在床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给掐死了。不多吃点,我怎么能放纵自己,也让他玩得尽兴呢?” 这一刻,范琦真的是很心疼虞熹。 “你看看你自己为了报仇都变成什么样了,抽烟酗酒,不折手段,玩弄心计。虞熹,报仇,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 现在萧怜儿已经毁了容,也成为了残废,她的后半生会在监狱里渡过,她已经罪有应得,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你就不能收收手吗?” “收手?”虞熹苍白无力地仰头大笑,“范琦,你知道吗?从我睁开眼发现我的肚子空空如也的第一刻起,我就想着报仇。我不怕疼,不怕苦,不怕流泪流血,我唯一怕的就是我报不了仇。哪怕我现在,报仇也是我活下去的动力。罪有应得的不仅仅是萧怜儿,还有池慕寒、池仲尧两兄弟。对了还有那个夏雪,早晚我要收拾她。” “别人我不敢说,我看得出池公子他对你是有感情的,是真心喜欢你。也许……也许……他当初有苦衷呢,你就没想过吗?” “他能有什么苦衷?”虞熹冷而不屑地笑,“他能为了萧怜儿抛下沈眉妩,也能为了我甩掉萧怜儿,他对我能有什么感情,除了想上我之外,还是想上我。 像池慕寒那种三心两意的负心汉,就该和萧怜儿一样下地狱。我答应过二叔,在借着池慕寒之手铲除掉萧怜儿之后,就要对付池慕寒了。至于池仲尧,他会替我解决掉。 到那时,我的心愿已了,我就会离开。而你,再也不需要陪在我的身边,你也会得到自由,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 范琦楞了楞,虽说她想得到自由不假,但是看着这样的虞熹,为了报仇,付出了一切,甚至不惜伤害自己,把自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同为女人,她又怎会不怜惜? “真的值吗?虞熹,真的值吗?”深深拧着眉头,范琦含泪问道。 “值。” 她出声,声线微哑,挥开范琦的手,一咬牙,就手里的药丸摁进嘴里,猛灌了几口红酒,吞下。 那刻,范琦觉得,萧怜儿为了爱一个男人走火入魔,虞熹为了复仇走火入魔,而她亦是为了自由走火入魔,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为之走火入魔。 …… 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摇曳着曼妙的身姿地走进了池慕寒的病房。 她脸色红彤,指尖夹着细烟,一靠近,还带着浓烈的酒精味。 看着这样的虞熹,池慕寒不由地拧眉,“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我高兴呀。能爬上池公子的床,能当上未来的池太太,我怎么能不高兴呢?”她已有了三分醉意,摇摇晃晃地跌倒在男人的胸膛口,又从他胸口吃力爬了起来,抬起一双妩媚风情的眸凝着他,“池公子,你高不高兴呢?” 男人薄唇紧抿,就这么蹙眉凝睇着这个放浪不羁的女人。 见得男人不说话,她把指尖的烟移至唇间,抽了一口,又将烟雾喷吐到他的脸上,可谓是媚到极致。 “池公子,瞧瞧你这愤怒的小眼神,好像是有点不高兴呀?是不是等我等久了,我这不如约来了,不要不高兴了。来笑一个。” 她伸手捏了捏池慕寒的下巴,柔软无骨的小手又往下移,去解他领口纽扣。 猛地,男人将她的手捉住。 虞熹一惊,手上亦是微微疼痛,含娇似媚地对上男人那双阴晴不定的眸子,像是在问他,怎么了嘛?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呀? 接着,男人唇瓣轻轻一动,狠戾的音色刺进她的耳孔。 “是,我不高兴。我喜欢的女人喝得烂醉,还在我面前抽烟,我很不高兴。”。 第293章 我仍甘之如饴 第293章 我仍甘之如饴 “原来是为了这个不高兴啊?”虞熹娇娇俏俏地扬了扬眉,偏着脑袋枕在他肩膀上,贴着他耳,柔媚吐气,“池公子,你不喜欢我喝太多,我以后少喝就是了。还有这烟呢,我也不在你面前抽了。” 说着,指尖一弹,就把半截香烟弹到了墙角。 只是,池慕寒你要知道。 倘若我不喝酒,很有可能被你看出,我服用了兴奋药。 倘若我不抽烟,此刻,我就无法再保持清醒。 果然,当尼古丁离开她的呼吸道时,她瞬间失去了理智,紧搂住了池慕寒,压向他的面颊,热切地吻住了那两片薄韧的唇。 感觉到女人气息异常灼热,乃至,她身上都微微发烫。 “你怎么这么烫?” 池慕寒皱了皱眉,欲将她推开,好好查看。 她摩挲着男人的身体,闷吟一声,“喝了太多……现在又欲火焚身,怎么不烫?” 池慕寒看着自己的纽扣被那只女人略显笨拙的手一颗一颗地解开,忽然的,眉妩的脸就跟眼前女人这张妖媚的脸交叠起来。 “你知道吗,我和我过世的太太的第一次,是她强的我。那个时候,她坐在我身上扭得跟马达似得。” “看不出吗?池公子你也有被强的时候?”她娇哼一声,已将两人身上衣衫除去,捧住他脸,“别想你那个亡妻了,现在跟你在一起的是我——虞熹。我也很会扭,等你试了之后,就会知道我这是高频,你那前妻充其量是低频。” 她又从事业线中推出了一枚tt,捏着在池慕寒面前晃了晃,吐气妖娆魅惑:“我帮你带上?” 池慕寒冷拧着眉梢,淡淡道:“你觉得我会戴这个?” “池公子你为了我委屈下呗,万一中了奖,顶着个大肚子穿婚纱,那多难看?” 她克制着自己,用残存一线的理智将tt拆开。 “怀上‘龙种’的话,你会更容易当上池太太。”他沉了声线,暴戾地将她手中那枚小东西一把夺下,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又掐了下她蜜臀,冷冷命令,“上来,直接做!” “好啊。” 虞熹应声媚笑,笑着笑着不觉迷糊了双眸。 不知何时起,不知何时止。 金风玉露相恨晚,雨水同欢赴巫山,酣战休,媚骨软,又贪欢,如此往复,凌晨时分,虞熹精疲力尽,累倒在池慕寒的身上,睡了过去。 男人将酣睡的女人揽入臂弯,修长手指细细摩挲着她这艳若桃李的脸蛋。 此刻,她呼吸已平缓下来。 他听着她缓而柔的呼吸声,心也慢慢静了下来,将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眼眸中也慢慢溢出了别样的柔软。 在她耳畔,不由温声细语道:“我明知你早有预谋,我明知会万劫不复,但我仍甘之如饴,只因为是你。” …… 天微微亮,虞熹就醒了,趁池慕寒还睡着,匆匆穿了衣服,逃似得逃回了家。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回家把这一身的污秽冲洗干净。 虞文华的作息习惯很好,五点起来练太极,六点喝早茶,看报纸。 看到女儿一大清早回来,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往“咚咚咚”楼上跑,虞文华皱了皱眉头,“虞熹,你给我站住!” 虞熹停住脚步,此刻,她的心情真的很差,差到了极点,一点也不想跟人说话,背着虞文华,清冷道:“有什么事,等我洗完澡下来再说。” “虞熹,你说你在外头我行我素也就算了,你怎么回了家,也这个没大没小的德行?我听胡妈说你昨晚没回来过夜,给你打电话也给我关机,你又上哪去胡耍了?” 虞熹忍着脑仁疼,缓缓拧过身,趴在楼梯扶手上,从上而下,瞧向虞文华。 “爸,你能不能瞧得起你女儿一点?昨晚,我那是干正经事去了。” “干正经事?正经女孩就不会一夜不着家,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说说你好不容易成为池爷的女朋友了,你就不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么? 那个萧怜儿出了车祸,现在已经是个少了条腿的残废了,听说脸也被烧毁了,那女人压根就是没戏了。你乖巧一点,懂事一点,多讨讨池爷欢心,说不定将来还真能当上池太太。” 虞熹撑着下巴,无谓地笑道,“我昨晚就是陪池公子过夜去了呀。正不正经?” 听得这话,虞文华老脸上不禁有了光彩,心里乐了一乐,兴致勃勃问道:“真的?” 按理说,虞家也不缺钱,又有个在京里当官的靠山,可是虞老头还是对池慕寒巴结得很,恨不得虞熹现在就能成为池家的太太,光宗耀祖,光耀门楣。 其实啊,要说残忍,哪能残忍得过这些男人,为了他们的雄心壮志,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虞熹想,要是池慕寒看上了虞老头他妈,说不定虞老头二话不说就把他妈抬到池慕寒床上去了。 虞熹在楼上咧着嘴,笑呵呵的,“那还能有假?昨晚上骑他骑得我腰都快断了,现在眼冒金星不说,腿还有点站不稳。我先上楼了,您老就安安心心地喝您的早茶,看您的报纸,等我当上池太太吧。” “你这丫头,就不能说话含蓄点?” “爸,你女儿可不是那种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的女人。” 不是么?现在的她哪有清高可言? 她和池慕寒之间没有爱情,她要池慕寒的权势地位,而池慕寒需要她年轻的肉体,他们这是在进行交易。 言罢,刚欲转身,一抬头就看到了拖着行李箱走进来的虞睿。 那男人眼底是一抹疲惫的青白,发型微乱,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虞文华似乎也没料到虞睿会在这个点回来,立马放下报纸,上前去帮他拿行李箱,把他上上帝似得,关怀备至,嘘寒问暖。 “阿睿啊,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让司机去接你。是赶了红眼航班回来的吧?有没有吃早饭?还是先回房补一觉?” 虞睿没有听进虞文华唠唠叨叨一大推在说什么,一双冰冷的眼睛,透过薄薄的镜片,一直盯着虞熹,把虞熹盯得只觉心惊肉跳的。 在虞熹看来,虞睿的眼神极冷,脸色亦是极白,很是恐怖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因为连夜坐飞机太累了,还是其他? 虞熹不敢揣测,低低喊了他一声,“二叔。” 他淡淡“嗯”了一声,对虞文华说,“我先上楼休息。” 虞文华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好,先去睡一觉。睡醒了,就下来吃东西,我待会让厨子给你做些你爱吃的家常菜。” 说着,就叫来佣人,让他们把二爷的行李箱拿上楼,再好好收拾下房间。 看着虞睿一步步逼近,虞熹心口跳得厉害,莫名地有一种感觉,虞睿这次回来,像是为了她! 她故意打了哈欠,眨了眨惺忪睡眼,“好困啊,二叔,我先回房补个回笼觉去。” 说完,掉头就扶着扶手跑回了房。 虞文华心里还在狐疑,虞熹这个丫头怎么见了她二叔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得? 虞睿驻步立在她身后,冷冷盯着她跑上楼的身影,那被紧身裙勒裹的圆润肥臀直直地撞入他的眼底,再想到昨晚那样性感的两瓣分开来坐到了池慕寒身上,他的心里居然不是个味儿。 …… 虞熹一进房,直接拽下身上的衣服,拧开了花洒,走进了淋浴间。 冰冷的水从头顶冲刷下来,让她整个身体乃至骨骼都微微打颤。 一想到昨夜和池慕寒的彻夜缠绵,她的心就隐隐作痛,连着整张脸和脑壳都跟着胀疼。 她把开关调到最大,拿着花洒拼命地浇着自己的脸,一只手紧紧搂着自己,指尖嵌入肩甲肉里。 她很想放声大哭,可她又不准自己哭。 她紧咬着牙关,一遍遍告诉自己,沈眉妩,你不准哭,你不准哭,再忍一忍,再熬一熬,再坚持一下,一切都会过去的…… 忽然,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就这么重重地跌倒下去。 恍恍惚惚睁开眼的时候,她人已经在床上,好像有人在拿着干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猛地,她又是一惊,将眼睁大,虞睿的身影在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二叔,你——”她本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在给我擦身体?可又不自觉地顿住,收了口,改成了,“二叔,我自己来就可以。” 虞睿动作滞了一滞,也没说什么,就把手里的毛巾放下。 虞熹并未当着他面擦身子,只拉过被子,将自己包紧。 见得她防备地盯着自己,他便稍稍退后了一步,出声问道,“你怎么洗个澡也能昏倒?” 说实话,刚才到底怎么会在浴室晕倒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许是兴奋药遗留的副作用,许是这次偏头疼来得太急太猛。 她也不想多解释,更不想说实话,只摇摇头,说,“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昨晚和池慕寒做得太累了?” 男人的音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让这个暖意渐升的初夏都不禁凉了几分。。 第294章 你是不是眉妩 第294章 你是不是眉妩 虞睿这口吻中倒是有些怒责,使得虞熹蹙了下眉,“你刚才在门口都听到了?” “昨晚范琦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还说——”虞睿只觉有些难以启齿,稍作停顿,才用力吐字,“说你吃了兴奋药。” 虞熹不以为然地笑开,“这是最快当上池太太最快的捷径,不是么?” 这么说不假,可是,虞睿不知怎的,心中竟觉不舍。 “那你也该跟我商量下。” 听得男人落寞又关心的语气,虞熹更是想笑。 她掩了掩嘴,轻声笑说:“池慕寒也不傻,假如我连床都不肯跟他上,他能不怀疑我的真实身份吗?再说了,你走之前,不是让我自己给自己拿主意吗?现在床也上了,爱也做了,我离池太太的位置更近一步了,你该开心才是。” 虞熹是是他精心打造的艺术品,亦是他一手栽培,用来对付池慕寒的棋子。 很快,她就会当上池太太,这些都是按着他们原先的计划一步步进行的,为什么此刻,他却很难受? 见男人沉默不语,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虞熹又问道:“二叔,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么?” “我就是回来看看你。” 虞睿不经思索便出了声,说完,方觉失言,又将唇抿紧。 虞熹挑了挑眉梢,瞧着他,满眼的好奇,难道他连夜赶飞机回来,就是为了看她么? 他又纠正道:“向南他说要回来看看你。” 虞熹一听说向南也回江城了,忍不住微微激动,“他也回来了?” “是。” 虞睿颔了下首,眼底深处却划过一抹淡淡的忧伤,他回来,都不见她眉开眼笑,可一提到许向南,她就像变了个人似得。 “那我什么时候能去见他?” 这女人最擅伪装,但这刻的笑容却很真实,她这样子,就想许向南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随时。” “那好,我现在就去见他。”虞熹说着,就想跳下床,可一掀被子,才发现身上还是不着一缕的,又尴尬地躲回了被子里,怪难为情地瞟向虞睿,“二叔,对不起,我——” “美人,你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言下之意,是不用在他面前见外,他又叮嘱道,“去见他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的。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还有,以后别再洗冷水澡,伤身。” 转身时,眼角余光不由地多刮了一眼女人裸露在外的香肩。 当下就面红耳赤,担心被虞熹察觉异样,又立马将背影留给了虞熹。 他到底是怎么了? 这四十年来,他从不曾对哪个女人感兴趣过,更何况,他已有了心仪的那个他。 虞熹应了一声,在他离开后,就打了个电话给范琦。 “范琦,你帮我去买个紧急避孕药,送到我家里来。” 范琦不愿睁开眼,嘀嘀咕咕地抱怨起来,“我说熹儿啊,这才几点啊?我难得放假,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个懒觉吗?” “你要是不去,我就在二叔面前打你小报告,他现在就在我楼下的房间。” 范琦豁然睁开眼,“什么?boss他回来了?他昨晚还在北京呀。” “今早才到。” “好好,我现在就去买。”范琦答应得比什么都快,临挂电话前,又小小的嘲讽了虞熹一番,“我就知道池公子不会戴套。早让我准备什么避孕套啊,你该让我准备避孕药,知道吧?” “你瞎比比什么?快去!” 气得虞熹一下掐掉了电话,差点还把手里的手机摔了出去。 昨晚上,她自己都不知道池慕寒到底在她体内缴了几次枪? 只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的肚子快涨得大大的,一直在求饶…… 脸上烧了一烧,脑袋又跟着隐隐扯痛,闭上双眼,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这件事。 在浑浑噩噩中,她又恍惚地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再次睁眼,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一盒紧急避孕药。 看来是范琦来过了,见她睡着,不想打扰她,便离开了。 将药一口吞下,心头一颗重石也总算落地。 轻轻抚过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想,这辈子,绝不会再为任何男人生孩子。 补了一觉,精神已经好了许多,脑袋瓜子里的疼痛感也平息了下来,收拾妥当后,就下了楼。 厨房里香喷喷的,飘着熟悉诱人的味道,令她垂涎欲滴。 她看向坐在餐桌前的虞骁,喜滋滋地问道,“哥,咱家是不是换厨子了?味儿怎么这么香?” 虞骁扬起微笑的眉眼,望进厨房,“昂,是换厨子了。” 虞熹探了下脑袋望去,看到那个穿着碎花围裙长发垂间的女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女人。 因着太过熟悉的原因,单单是一个背影,她就知道那厨房里的女人是蓝歌。 虞熹喜出望外地笑个不停,又朝虞骁挤眉弄眼,“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未来嫂子来家里了,哥,你以后可得有口福了。” “那是,便宜你这没出嫁的小姑子了。” 男人言辞间,不乏自豪之意。 “瞧把你乐的。” 虞熹淡淡的笑,闭起眼又吸了吸弥散在空气里的阵阵香味。 曾经那些美好的记忆涌进脑海,每次一到寒暑假,她就跑去席家,大多时候都赖在那不走,小霸王似得混吃混喝。 蓝歌负责做,大家伙就负责吃,一手厨艺,那真是溜得没话说。 那时候她就想啊,只可惜她哥是个傻子,要不然一准撮合蓝歌和她哥,那样她就能坐享其成吃遍天下。 现在好了,她又多了个大哥,这回总算有个盼头了。 她挨着虞骁身旁坐下,“说吧,你是怎么把蓝歌骗到家里来的?” 这妹妹贼机灵的,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虞骁凑近,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昨天不是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吗?我就跟她说,你受了惊吓,发了一夜的烧。她一听这事,就急了,还打算给你做一顿好吃的。我一想啊,不能便宜你一个人啊,这不就把她拉到家里来了。” 虞骁又抬起头,透过雕花的移拉门,望向厨房里。 他特喜欢看蓝歌在厨房里忙活的样子,特别有女人味,温软恭良,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结婚对象啊。 望着望着,虞骁不由感叹,“瞧瞧,多美的女人啊。熹儿,你就不能跟着学学?” “我不是会做鱼肉粥吗?没我那鱼肉粥,你觉得蓝歌能投桃报李来咱家亲自下厨。哥,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吧,小心我在蓝歌面前揭穿你?” 此言一出,登时,就把虞骁急得红眉毛绿眼睛的,“你可别胡闹啊。” 虞熹见状,哈哈大笑,“哥,你看你都急出汗来了。来,我给你擦擦。” 抽了张餐巾纸,就在虞骁额头上擦起了汗,边擦边说:“你是我亲哥,我还能害你不成?我说,哥,今天可是个‘攻城略地’好机会啊,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攻下这片城池。” 这时蓝歌拉开了厨房门,端着一盘鲜芋圆出来,笑盈盈问道:“你们要攻下哪片城池呢?” 虞骁楞了一下,虞熹十分机灵,帮这个傻哥哥把话接下去,“我们在聊游戏呢。” “对,聊游戏。我早饭没吃,可就等着你的手艺了,我得先尝尝。”说着,虞骁就下了勺。 蓝歌温柔地笑,“就知道你们俩早饭没吃,所以点做了甜点给你们垫垫饥。” 虞熹瞅了虞骁一眼,这个大哥以前看着挺能的一个人,怎么在蓝歌面前就变得呆头呆脑的了? 虞熹舀了一碗,小口小口地品尝着,“这手工芋圆就是好吃,又糯又甜。” “比外头买的可好吃多了。”虞骁附和道,“你说,蓝歌这么好,席云峥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他不知道,自己丢了一个宝?” “他不丢宝,能让给你捡着?” “哈哈……那倒是。” 虞骁爽朗笑了笑,继续喝汤。 虞熹将小碗里的吃掉,就进厨房里帮忙了。 蓝歌一见她进来,就欲将她推出去,“你不是烧刚退吗?快去外面休息去。” “我都休息一天一夜了,再休息我就要废了。” 虞熹笑呵呵的,依旧是笑起来没个正经。 蓝歌瞧着笑得没心没肺的虞熹,突然,开口问道:“虞熹,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虞熹微微一怔,假装不懂,撅了下嘴问道,“我像谁啊?” 蓝歌一直紧蹙着眉,思索良久才开腔,终于把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像沈眉妩!” “你们真是好玩。池公子问过我是谁,萧怜儿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现在,你又说我像沈眉妩。”虞熹笑意自然,没得一点虚假,任凭蓝歌想将她看穿都难,她又挑了挑眉,“你说,我哪里像沈眉妩了?” “我盯着你眼睛看时,我总觉得你那双眼睛透着熟悉。看着看着,仿佛看到了眉妩一样。还有,你做的鱼肉粥。 我喜欢迷迭香的香味,眉妩喜欢薄荷的清凉,我就把这两种香料放进了粥里。这样的做法,这世上,只有我和眉妩会。” 蓝歌喉头一哽,突然上前,激动地握住了虞熹的手,甚至微微颤抖,“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眉妩?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死?”。 第295章 蓝歌我是娶定了 第295章 蓝歌我是娶定了 蓝歌殷切地望着虞熹,再次询问,眼眶中微微泛红。 “你说呀,你是不是眉妩?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就在我离开江城之前,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平安无事的,那样我便能安心了。” “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她。鱼肉粥是我在泰国学的,那里做菜都放各种各样的香料。我还会做咖喱味的鱼肉粥呢,你要是想尝试的话,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虞熹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有任何不妥之处。 此刻,虞熹心里却在不住地在跟她道歉。 对不起,蓝歌,我现在还不能把真相告诉你,我答应过虞睿,现在还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蓝歌神色忧淡,满眼皆是落寞,红着眼睛低道一声。 “是啊,你不是她,你怎么又会是她?” 她的眉妩已经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悻悻松开了虞熹的手,将身子侧了过去,有蕴在眼底的泪猝然跌下,轻轻擦了一擦。 “对不起,虞熹,我失态了,你有时候真的太像她了,让我误以为她还活着。她要是活着,该有多好啊。” 虞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仍是眯眸轻笑。 “蓝歌,如果你把我当做是她,也没什么所谓。能和你做朋友,我很开心。还有啊,你看我哥追你追得这么认真,他可从来没有把哪个女人领回家过,说不定,以后我们能成为一家人呢。” 蓝歌颔首,扯唇微微笑了。 虞骁一直盯着里面,不知道那两女人在里面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总觉得她们这交情好得让他都嫉妒。 虞熹说是给她打下手,可其实什么也没做,菜是佣人早就择好的,所以蓝歌在掌厨的时候,她就负责欣赏和闻味了。 最后一道是汤类,照旧做的是鱼汤。 向来,鱼汤和鱼肉粥做法也是大同小异,虞熹就自告奋勇夺过蓝歌手里的铲子,指了指门口像个傻瓜一样呆呆望着她们的虞骁。 “你看到我哥没,在巴巴瞅着这里呢。你到我家都忙活了大半天了,该休息休息了,你去跟我哥谈天说地聊人生去吧,这最后一道菜就交给我了哈。” 不容蓝歌拒绝,虞熹就率先把蓝歌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穿到了自己身上。 门一拉开,便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蓝歌推搡了出去。 她脑袋凑在门口,冲虞骁眨了眨眼,意思是说,哥,我给你找着机会了,你好好把握吧。 自家这妹子果然是神助攻。 虞骁愉悦地抖了下眉梢,二话不说一把就抓起蓝歌的手,边走边笑,回头与她说:“我家后院的樱花和蔷薇开得可好了,走,我带你去转转。” 蓝歌心想这兄妹俩真心霸道,从她被厨房里赶出来,再到后院,这两人就没让她说过一句话。 不过,虞家后院如画如诗般的美景撞进她瞳孔后,就将她心底那小小的怨气全部打散。 现在分明不再是赏樱的季节,但这里的樱花依旧花繁艳丽,满树烂漫,如云似霞,如梦似幻。 “我爷爷在日本留过学,回了国,一心想把日本的樱花搬到江城来,后来住进这里,爷爷就让人辟了后院来种樱花树,再后来这里的花树经过改良,花期就延长了,五月还开得正盛。一入夏,我们就爱跑到后院来做作业。”他缓缓诉说着,指了指前面花树间的那个小凉亭,又牵着她手来到一颗樱花树前,“看到了没,这棵树是我和熹儿小时候一起种的,大约也快有十七八个年头了。这里是我们小时候在上面刻的字,还有一点痕迹呢。” 突然,蓝歌就想到了席家的蓝苑,也曾有人为她将家乡的梅花搬进了私宅,建园造楼,就像私家园林一般。 每至花季,蓝苑梅花盛放,立在蓝苑楼阁上放眼望去,那徜徉的花海,宛如铺了十里红妆。 她一直在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始终没有来。 “东风不与席郎便,蓝苑春深锁歌儿。” 这是她年少时改写的诗,亦是她这些年来的写照。 “歌儿,你在想什么?” 耳边划过男人的声音,她蹙了下眉,温浅施笑,“你们兄妹的感情真好。” 虞骁听此,沉了下眉目,他知道蓝歌和席云峥曾经也是兄妹相称,感情也很好,想必刚才她一定是想到了席云峥。 不由将女人的手抓紧,放柔声音,迷人的声线似能蛊惑人心。 “歌儿,我人就在你眼前,你可以想我。” 募得,蓝歌俏脸一红,那绯色双颊就像新剥水盈的荔枝,又像这似锦嫣红的樱花。 山樱如美人,大抵说的就是蓝歌这样的女子。 一阵清风拂过,落英纷飞,片片粉白花瓣从树上飘落,几片樱花瓣落在了她发顶,修长的手指一揩而过,将一片夹在指尖,贴在唇瓣闻了闻,轻说了句,“真香。” “不如我们做点浪漫的事?” 邪匪的话音刚落,男人吻没有征兆地覆上来,带着樱花的香味,丝丝入唇。 刚想挣扎,可被男人用力搂住,抵在树干上。 这男人吻得如痴如狂,如痴如醉,到底蓝歌与男人这般贴近的经历太少,有些把持不住,在男人坚硬如铁的怀里摇摇欲坠。 想让他放开自己,可嘴巴被封得死死的,男人的舌整个儿探进,吻得她快缺氧窒息,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变成了失忆性的一片空白。 按理说蓝歌孩子连生过了,这吻技不该这么生疏,可蓝歌这会儿就像个青春正长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直至男人的唇舌捣鼓的餍足后,与她津液相连地撤退,牵起她软软的小手,当纸巾似得蹭了下唇。 蓝歌又是一羞,捏了捏手欲撇到身后去,低垂了眉眼愤愤道:“虞骁,你说过,我不同意,你就不碰我,你怎么能——” “谁让你刚才想不该想的人?你都进了我虞家的门了,以后,你这里就只能想着我。” 虞骁眉目硬朗,痞痞地勾唇,抬手指了指她心脏口。 蓝歌深深蹙着眉,躲闪了一下,“我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 “该看的地方都看过了,该亲的也亲过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平时见虞骁时而爽朗,时而憨傻,怎么霸道起来,就像个扛着大刀进村烧杀抢掠的悍匪? 蓝歌紧抿着唇,瞪他一眼,手又被他强拉着用嘴拱开她掌心,湿热的吻烙在她敏感的掌心处,又令她生生一痒。 他坏笑着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 “虞骁,你怎么这样?” “现在开口,为时已晚。” 佣人过来,喊他们去餐厅吃饭。 蓝歌刚落座,便见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他穿着浅色家居服,全身都洋溢着沉稳内敛的格调。 虞熹朝他招招手,“二叔,你下来的真及时,我们正要开饭,还想着要不要叫你下来?” “那可真巧。” 虞睿抬手推了下眼镜,瞟了虞熹一眼,又将目光落至蓝歌身上,锋芒暗藏。 蓝歌猜想,这个被虞熹称呼为“二叔”的男人,就是虞睿,而她听席云峥说过,虞睿很可能就是上次追杀他的人,真的会是他么? “这位小姐,我好像在哪见过?是吧,虞骁?” 虞睿一直盯着蓝歌,淡淡地说道。 虞骁赶忙从座位上站起,凑到他跟前,小声说:“就是以前在兰桂坊的那个席云峥的前妻,你可别在我爸面前说岔嘴了。” 虞文华见二人鬼鬼祟祟的,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得,皱了下眉头,问道:“你们叔侄俩在嘀咕什么呢?不能说出来让大家一道听听?” “我们在说游戏。”这回虞骁反应迅速。 虞文华更是疑惑了,“什么时候阿睿你也玩游戏了?” 虞睿抽开他的座位,坐下时,淡笑了下,“被虞骁这侄儿带坏了。” “爸,你又不玩游戏,问这么多干什么?”虞熹端着家中珍藏三十年的茅台往餐桌走来,给父亲边倒酒边说道,“来来来,我们先吃,这可是你未来儿媳妇和你宝贝女儿亲自下厨做的,你今天可得多吃点,多喝点。” “未来儿媳妇”几个字让蓝歌简直如坐针毡,刚想解释一下,就被桌底下男人那只手拉住,像是在对她说,蓝歌,你这次可赖不掉了,这虞家的儿媳妇你是当定了。 其实,虞文华对蓝歌多少还是有点的,一个席家的弃妇想当他虞文华的儿媳妇还不够格。 虞文华沉冷开腔,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熹儿,说早了,他们俩八字还没一撇呢。”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以前可总是催我哥,你什么时候时候带个姑娘回来啊?也甭管长相家世,只要是个女的,能给咱老虞家传宗接代就成。现在我哥好不容易把一个姑娘领回家了,你倒是不满意了?” 虞文华抬了下眉,看向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我哪不满意了?” 虞熹戳戳他脸上,娇嗔一声,“老爸,你看看你的不满意都写到脸上来了,你还死鸭子嘴硬。” 虞熹这三言两语就气得虞文华恨不得摔筷子,“这死丫头,怎么这么没大么小?你别仗着池爷宠你,我真不教训你了?你哥的婚事,还轮不上你来插嘴,这个家我说了算!” 这个女儿养了二十几年了还是养不熟,他都怀疑这是不是他亲闺女? 蓝歌的身子一直紧紧绷着,猛地,她又想到了席云峥那些嘲讽她的话,即使想和虞骁在一起,也难! 察觉到蓝歌的僵硬,虞骁猛地站起,挺身而出,道,“爸,今天我就把话落这,蓝歌我是娶定了。你认,她是你儿媳,你要是不认,我不是你儿子!”。 第296章 除了蓝歌,我谁也不要 第296章 除了蓝歌,我谁也不要 虞文华怒光四射,猛地一拍桌子,让餐桌上的餐盘都震了一震。 “虞骁,你当真是反了?” 为了一个女人跟他叫板,这个儿子真是没出息! 此刻,父子二人谁也不肯服谁,谁也不肯低下头,剑拔弩张的气氛,令人快要窒息。 蓝歌静静地起了身,她神情自然,不卑不亢,不慌不忙,涵养礼貌地开口。 “虞伯父,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不是虞骁的女朋友。我只是虞熹的朋友而已,我来这里也是为了看虞熹。如果——” 听得这话,虞骁眉目猝然拧紧,低低地喊了她一声名字,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蓝歌看着他,淡然一笑,还是没有停下,继续道:“如果我打扰到了虞伯父,我可以下次拜访。” 虞文华不知她所说是真是假,但这女人总算还算有些修养,给了他台阶下,他也不好在外人面前,真的和儿子闹僵了去,便笑呵呵说,“原来只是熹儿的朋友啊,快坐下吃吧。” 虞熹心中叹气,她明白蓝歌这么说,只是不想影响了大哥和父亲的感情。 蓝歌颔了下首,刚想坐下,就被虞骁抓着手臂往外走。 “哥……饭不吃拉?”虞熹在他身后喊道。 虞骁面色幽冷,忿懑搁下一句,“不吃了!” “看看,你们兄妹俩就一个样,这没大没小,长幼不尊的臭德行是谁惯出来?” 背后,虞文华指着虞骁大骂,气得手指发抖。 虞熹懒懒散散地坐了下来,筷子拨动着碗里的菜,有气无力地闷声嘀咕着。 “爸,还不都怪你‘为老不尊’,难得二叔在,大哥也愿意回家吃饭,还带来个姑娘,你倒好,给人脸色看,把人给轰走了?哎……这么空空荡荡的,你就吃得满意了,是吧?” 虞文华气得不行,抄起筷子,就给了虞熹一筷头。 “哎哟……”虞熹一声,捂住了脑袋顶,“我这偏头疼才刚好,被你这么一打又得疼了?我改天得跟池公子告状去。” 要不是虞熹提“池公子”,虞文华非得再赏她一筷子,他只得握着筷子,一声声愁叹。 “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他怎么就看上那个女人了?离过婚,生过孩子,还坐过牢,这些都算了,这些个事还都在江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你说他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她,要是传出去,不把我这老脸丢光了?” “爸,现在已经新时代了,那池公子还离过婚呢,你还不屁颠屁颠把你女儿往他床上送?蓝歌这样的女人没什么不好呀,有阅历,有修养,有见识,温柔贤惠,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管你那个风流儿子。 你应该感激她,知道吧?要不是她,你那不着家的儿子,能安安分分待在家?指不定,现在还在哪个野鸡被窝里闷头大睡呢?” 以前这个女儿就是能说会道的,现在嘴皮子功夫更是了得,歪理一说一个。 “反正我不会同意蓝歌进虞家的门!” 虞熹摇头吐气,小声吐槽,“真是老顽固,自己儿子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还嫌弃人蓝歌?” 对于这个一向骄横得无法无天的侄子,虞睿记忆里最多的事,就是帮忙擦屁股。 现在为了一个情字,倒真像是要改邪归正了。 这一点,却是让虞睿有些刮目相看的。 只是,虞骁和蓝歌在一起,不行。 “我也不赞成虞骁和蓝歌在一起。” 虞睿不冷不热的开腔。 虞熹微微一惊,纳闷抬头看向虞睿, “二叔,你怎么也……” 他这二叔一向不过问小辈的事,而且非常民主,他怎么也反对虞骁和蓝歌呀? …… 虞家大门外。 “你把我拽出来干嘛?你现在应该和你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共享天伦之乐。” 说着,蓝歌冷冰冰地甩开了虞骁的手。 “蓝歌,我爸对你有偏见,他这么对你,我很生气,也心疼你,你知不知道?” “可再怎样,他都是养育你的父亲,你该尊敬他。” “我无法忍受他对你的态度,一点点脸色都不行,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苦,我怎么舍得?哪怕是我的家人也不行!” 从虞骁的眉眼之间,蓝歌看到的是异常的坚定不移,她心中有欣慰,有感动,但更多的是烦恼。 “你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做,放弃这里的一切,带我远走高飞吗?” 虞骁握住她的肩膀,目光笃定,“如果他最后还不同意,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是可行之法。蓝歌,你不是说,想要回老家烟城去吗?我们去那里,重新开始。总之,只要有你在,哪怕天涯海角,也无所谓。” “虞骁,那你这么做,你会让你爸,你的家人有多痛心,你知道吗?就像今天这样,你为了我,甩脸色给你爸看,甚至一声不响扔下了等你共聚午餐的家人,你爸只会更加讨厌我,排斥我。 这样的你,跟当年为夏雪不顾一切抛下席家,抛下年迈的爷爷,带着夏雪远走法国的席云峥有什么不同? 你永远不了解一个老人盼着孩子归来的心!而我就成了和下雪一样的罪人,受人指责,受人唾骂。虞骁,若你当真为我好,当真爱我,请为我着想,也请你多为你的家人着想。” 蓝歌一番良苦用心之言,犹如当头棒喝,把虞骁敲醒。 他太自私,一心想着不能失去蓝歌,一心想着自己满意,却忽略了蓝歌,也忽略了家人。 蓝歌这样的女人善解人意,体贴大度,在历尽千帆之后,依然秉持一颗温柔善良的赤子之心。 蓝歌是如此的美好,怎教人不爱? 虞骁激动不已,一把拥住蓝歌,好似要将她紧紧纳入自己的骨髓之中。 “蓝歌,谢谢你,如此为我着想,为我的家人着想。”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很符合他此刻心境。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而蓝歌,你就是我这茫茫人海中唯一的灵魂伴侣,有你在我身边,便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走,我们回去。蓝歌,我要我们光明正大在一起。我要我的家人接纳你,祝福我们。” 这个男人虽还不够成熟,可他的眼神赤色,言语有力,手掌宽厚温热,好似不管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也会紧紧牵牢她的手,带着她一路披荆斩棘抵达幸福的彼岸。 蓦地,此刻,蓝歌心里暖暖的,唇角亦不觉扬了起来。 不知怎的,蓝歌又随着他坚定有力的步伐,来到了虞家客厅。 似乎没人预料到他们会回来,皆吃惊地望向他们。 但是,虞文华还是觉得老怀安慰不少,但脸上表情并未松动,仍是板着张老脸。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本来是想走的,可蓝歌劝住了我。她说,我们这么一走了之,我的家人会伤心。所以,为了爸你,我回来了,同时也想是跟你说说我的心里话,我对蓝歌是真心的,我愿意为她改掉我所有的坏毛病。这辈子,除了蓝歌,我谁也不要。我希望爸你能同意我们在一起,将来我们会好好孝敬你。” 很少能从这个儿子嘴里听到几句像样的人话,可今天一下子却听到了这么多。 虞文华这心里头真是悲喜交加啊,不由正眼多打量了她几眼。 说实在的,就像女儿说的一样,这蓝歌脾气好,学识好,是个才貌双全的好女人。 可,她毕竟有那么多不堪的过去,他儿子还没结过婚呢,金贵的很,说破了天,蓝歌也配不上虞骁啊。 “爸,我哥什么时候说过人话,难得说一回人话,你得好好珍惜啊,咱老虞家可就指望我哥传宗接代了啊,你不答应,万一我哥以后想不开真出家当了和尚。那个时候,可有你要哭的。” “臭丫头,闭嘴!”虞文华怒喝一身,又将语气放软了几分,“好了,先坐下吃饭吧,你们的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虞文华还是有些顾忌的,一个游荡了三十年的大男人突然认真较劲起来,那样的威力不容小觑。 虞熹则偷着乐,朝虞骁他们挤眉弄眼,上前拉着他们赶紧坐下,还附在蓝歌耳边小声说:“哈哈,这下你真成了我未来嫂子了。” 蓝歌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 她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为了虞骁的女朋友了呢? 虞骁这个坑挖得还真够狡猾的,连她都后知后觉。 虞骁则笑说:“放心,当我的女人,委屈不了你。” 在场最为不快的就是虞睿,按事态发展下去,以后虞骁一定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一家人还算融洽地用起了餐,这时,蓝歌接到一个电话,是席宴青打来的。 她拿着手机,离席,到一旁接听。 “宴青,是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我刚拿到亲子鉴定报告。蓝姐,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蓝歌紧紧捏着手机,手心里不断冒出细密的冷汗,她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吐出,对着电话那头的席宴青平静道:“宴青,你说吧,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坦然接受。”。 第297章 总算走进了你的心里 第297章 总算走进了你的心里 “蓝姐,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小榴莲就是你的孩子。” 电话那头席宴青微沉的声音递进耳中,让蓝歌一颗本就上蹿下跳的心跳得更快。 一下子,她便哭了出来。 她掩住自己的嘴,任喜悦激动的泪水如注般涌下。 从第一眼见到那个孩子起,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喜欢,日思夜想,割舍不下,大约这就是母子连心吧。 听得蓝歌隐忍的哭声,席宴青皱了皱眉,急问出声,“蓝姐,你还好吧?” “我很好。” 这一刻,蓝歌只觉前所未有的好。 她嗅了嗅酸涩的鼻子,“宴青,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那个孩子没了。我一直都很愧疚,日日夜夜的饱受着煎熬。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我不是这么固执倔强,如果我肯向席云峥和夏雪低头认错,也许席云峥就会放过我,我就可以让我的小宝贝在良好的坏境中孕育长大,那么这样她一定能平平安安来到这世上,不会一出生就没有呼吸。我真是对她有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越往下说,蓝歌的喉头越是哽恸,“不过……幸好……幸好她还活着。” “蓝姐,别哭了,孩子还在呢,我们应该高兴。” 蓝歌扬了扬唇,笑中带泪,“我就是太高兴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宴青,这次真是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的孩子还活着。” 那天蓝歌带着行李离开席家时,就对小榴莲的身份起了怀疑,起初他还不可思议,后来她请求他帮她一个忙,就是拿到小榴莲的头发后去做dna鉴定。 当他拿到鉴定报告那一刹那,也是大吃一惊。 他从没想过蓝歌的孩子还活着,更没想到那个大哥抱养回来的孩子就是蓝歌的孩子。 大哥实在太自私太可恶了,他不止剥夺了蓝歌当母亲的资格,更是把那个孩子给夏雪抚养,还让小榴莲叫夏雪“妈妈”。 夏雪那种恶毒的女人,怎么配? 席宴青也很替蓝歌高兴,他也知道那个孩子一直是扎在蓝歌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 现在这个孩子还在这人世间,对于蓝歌是莫大的慰藉。 “哪的话?能让你高兴,我就很满足了。” 其实,席宴青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也很希望小榴莲就是蓝歌的孩子,那样蓝歌就不用回老家,她会待在江城,他也能时常看到她。 业着大哥这层关系,他心中明了,这辈子他是无法和蓝歌在一起的。 但,只要远远地看着她,看到她过得好,他就知足了。 “对了,宴青,你能把榴莲带出来,再让我见见吗?” 这个问题,却让席宴青迟疑了。 他可以拿到榴莲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就算被大哥知道,顶多大哥狠狠骂他一顿,也不会拿他怎么着。 可是,把榴莲带出去,却不行。 “蓝姐,这个我帮不了你。” 蓝歌低低地恳求着,眉头已打成了结,“宴青,就一次,可不可以?我拜托你了。” “蓝姐,这事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 “而是怎样?” 而是那个孩子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医院的隔离房里,连家都很少回,万一带她出去,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他该如何跟大哥交代,就该如何对蓝歌交代呢? 尽管蓝歌早晚都会知道榴莲的病情,可是,终归是拖一拖来得好,她今天这么开心,如果让她知道孩子生病了,那是对她不小的打击。 不忍蓝歌伤心,席宴青思索片刻,最终选择了隐瞒,只道:“大哥看得很紧,根本不会有这个机会。” 蓝歌也不好再为难席宴青,而且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最根本的就是,把孩子从席云峥手里要回来,那样她能每天都和孩子在一起。 “我会约他出来,好好谈一谈。” 和席宴青通完了电话,蓝歌才想去卫生间洗个脸,就碰到了来找她的虞骁。 她眼睛红红肿肿,一看便知,刚刚哭过。 他拧眉问道:“发什么事了?” 蓝歌亦是紧紧蹙着眉,不知该如何告诉他此事? 和这个男人相处的过程中,蓝歌越来越发现他虽还不够成熟,确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刚才他对家人宣誓般地掷地有声地说——这辈子,除了蓝歌,我也谁也不要。 如此打动人心的情话,还犹言在耳。 若说对虞骁一点好感也没有,那是自欺欺人。 只是,他们之间困难重重,不止有他父亲的反对,现在还多了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是她和席云峥的孩子,孩子她是不可能会放弃的,但问题在于他又是否会接受? 虞骁见她紧抿着唇,难以启齿的样子,更是焦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都打定主意跟你过一辈子了,你还有什么不可以跟我说的?” 犹豫过后,她坦言道:“虞骁,我刚刚得到消息,我的女儿还活着,就在席云峥的身边。如果你——” 男人直接用力堵上她嘴,研磨着她柔软的唇瓣,将他内心真挚绵柔爱意灌输进去。 “别说如果,没有如果。蓝歌,你的一切,我都能包容和接受。” 他的声音很温柔,可以抚平她内心的不安,他的声音也很有力量,足以让她放心去依偎。 “虞骁,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一个人,我想那个人就是你。” 她紧紧抱住他,泪悄悄滑过脸颊,轻轻阖眼,回应他轻柔的吻。 平生,她第一次尝试去回应一个男人,竟也如此甘甜。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那个他不会来,永不会来。 此刻,蓝歌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不会来了? 因为那个他只是她生命中昙花一现的过客而已,终将在某个风景正好的季节,那个盖世英雄会来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拾起她的温柔。 虞骁也是打趣笑说:“路程有点远,我走得也有点慢,但总算是来了。”总算走进了你的心里。 将她拥得更紧,吻得深而烈,万语千言与满腔情愫,尽在唇齿之间。 吻罢,他凝着她双目,说:“蓝歌,我们相遇太晚,但我们现在相爱却不晚。从今往后,我的人,我的财富,我的未来,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只给你。” 蓝歌浅笑,“不晚,今后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 “我知道你现在最想要的是女儿能回到你身边,你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律师为你打官司,帮你争回女儿的抚养权。” 虞骁能如此明白她的心意,她更是不胜感激。 席云峥对她做得再过分,也还是孩子的父亲。 父母亲对年幼的孩子来说,就像两座山,少了哪一座对孩子来说都是莫大的伤害。 毕竟那人也是孩子的父亲,如果能和平解决,他们还能当朋友,一起陪伴孩子成长。 “先让我去跟他谈谈吧,如果谈不拢,再打官司也不迟。” 虞骁当然理解蓝歌想法,遵从她心意,“也好,如果能和平把孩子要回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虞骁,除了要回女儿外,我还有一桩心事未了。” “你说。” “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我坐了三年多冤狱。当年,我的身边的一个实习医生串通夏雪陷害了我,出狱后,我就一直在找她,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找人还不是好办吗?我二叔一个电话,保证下面那些公安局长争着找人。我绝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些苦,我会让那些害你的人从你这拿走的都乖乖吐出来!” …… 傍晚时分,虞骁送蓝歌去了席宅。 和上次一样,依旧是虞骁在外面车上等,蓝歌一人进去。 席宅之中除了少数几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她已再无留恋了,若不是为了女儿,她绝不情愿再踏进来的。 她一走,夏雪就从半岛豪庭搬回来了。 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听着声音,她往里走。 夏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正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翻着一本婚纱杂志。 而小榴莲跪在一旁,在认真地给芭比娃娃穿衣服。 一进客厅,蓝歌就撞见这幕,顿时让蓝歌蹙紧了眉目。 “夏雪,你怎么能当着孩子抽烟?不知道对孩子不好么?” 夏雪一抬头,就撞见了蓝歌,呵呵一笑,“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蓝歌啊,真是稀客稀客啊。我听啊峥说,你离开这里说是要回老家了,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打算喝了我和啊峥的喜酒再走?” 蓝歌见她一点也没有把烟头掐掉的意思,再看了一眼一旁玩得兴起的小女孩,忍不住厉声道:“夏雪,请把你的香烟灭掉!” 夏雪并未照做,反而是侧过身去,朝小榴莲脸上吐了口烟,呛得小榴莲捂着嘴巴拧着小眉头直咳嗽。 “夏雪你真是太过分了!” 夏雪不为所动,幸灾乐祸道:“我在我的女儿面前抽烟,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第298章 你怎么能爱别人 第298章 你怎么能爱别人 哪怕蓝歌脾气再好,但在小榴莲皱起眉头的那刻,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一步上前,就迅速抄起茶几上的一盆水植绿箩,朝着夏雪手里的那支燃烧正旺的香烟扑去。 夏雪想避开也没来得及,被那盆浇了个湿透。 那棵绿箩也挂在了胸口,让她狼狈至极。 她将绿箩扯下扔到地上,张牙舞爪地瞪着蓝歌, “蓝歌,你是不是有毛病?等会啊峥就回来了,我会让他给你好看!” 蓝歌却是淡然而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他席云峥是更爱女儿呢,还是更爱你这只下不了蛋的野鸡?” 这一军将得夏雪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她清楚的很,席云峥有多宝贝这个女儿,宝贝得让她都嫉妒。 如果让他知道,他在榴莲面前抽烟,他说不定会大发雷霆。 夏雪浑身一个战栗,咬牙很恨上了楼去。 席云峥就快回来了,她不想被席云峥看到自己这身狼狈。 上楼之前还叫来佣人楚楚,颐指气使地对楚楚道:“把客厅收拾干净了。” 楚楚点头,默默去拿拖把。 小榴莲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蓝歌,“你是上次那个蓝阿姨?你怎么对我妈妈这么凶凶?” 妈妈? 蓝歌以为自己听岔了,不可置信地闷声文,“你叫她什么?” “妈妈。” 是啊,夏雪刚才也说小榴莲是她的女儿,理所应当的,小榴莲叫夏雪妈妈。 可那一声妈妈,蓝歌听得又心痛又讽刺。 分明是她十月怀胎的女儿,却把仇人叫做妈妈? 席云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平静的心,再掀翻江倒海的恨意,手亦是越攥越紧,死死抠着另一只胳膊,抠破了皮,抠出了血,她似乎也豪没察觉。 小姑娘直勾勾地望着她,只觉得这个满眼通红的女人有点可怕。 即便是楚楚也觉得此时的蓝歌和以往见到的有所不同,以前的蓝歌周身萦绕着温柔和从容,现在这个蓝歌寒气渗人,让人胆战心惊,更是不敢靠近。 榴莲抓着芭比娃娃往楚楚后面躲了躲,呜咽着小声喊了喊,“楚楚姐姐,我怕怕……” 这个时候,席云峥下班回来。 换了鞋进屋,刚进客厅,蓝歌的身影便潜入他的眼帘。 不知怎的,他唇角微微一扬,“蓝歌,你不是才走没两天,就回来了?是舍不得谁?” 蓝歌并未回身,目光死死的聚焦在一点,看不出她到底在神思什么? 榴莲看到了最亲最爱的爸爸,立马跑过去,抱着他腿,指了指现在那像个木头人似的蓝歌,“爸爸,这个阿姨怪怪。” 席云峥上前查看,果见蓝歌表情僵硬,看起来怪怪的样子。 他拧了下眉目,叫了她一声。 可她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外界的声音似的,指尖死死嵌入自己的皮肉之中,压根不觉得痛的样子。 点点滴滴的血珠从女人洁白的手臂上溢出,他急忙拽死她那只伤害自己的手,喝道:“蓝歌,你疯了吗?不知道痛么?” 游走的意识在男人的怒喝声中收了回来,蓝歌木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里已被指甲抠破了一块皮肉。 她缓缓抬起眉目,那双温情潋滟的眼眸此刻变的嫣红冰冷。 “席云峥,你怎么可以让我的女儿叫那个恶毒的女人妈妈?你怎么可以?” 席云峥顿了一下,先是让楚楚把榴莲带出去玩,再低沉开腔,“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知道了。如果不是我留了个心眼,做了亲子鉴定证实了榴莲是我的女儿,你打算瞒我多久?一辈子吗? 因为失去孩子,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么?席云峥,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 不得不承认,他是有过这个打算,但是他还是让蓝歌见到了小榴莲。 他长眉一挑,冷声讥诮,“蓝歌,我若是不想让你知道她的存在,你会有机会站在这里指责我么?” “那么按你这种说法,我还要感激你喽?”分明已经痛入骨髓,但蓝歌强忍住,吃吃冷笑,“那么你让我知道了她的存在又是为何?是打算把她还给我么?” “笑话!我凭什么要把我的女儿还给你?” “她还不存在的时候,你急着让你的助理送来紧急避孕药,她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你又急着送我进监狱,当你知道她的时候,你仍眼睁睁看着她和我一起待在监狱里受苦。现在,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女儿,席云峥,你知道无耻二字怎么写么?不知道的话,我来教你。” 哽痛到极致的声音刚落,蓝歌就将手中花盆摔在他鞋面,他低头去瞧时,她又高高扬起了手,用尽狠力掼打下去。 “啪”的一声,响彻偌大的客厅,甚至掩过了电视的声音。 而她手掌微微颤动,又再紧紧捏成了拳。 “席云峥,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真想把你千刀万剐!” 这样的蓝歌,他从未见过。 若说女人那一巴掌不足以让他痛,那么变成这样子的蓝歌足以让他心尖揪起。 可这又怪谁? 蓝歌变成这样,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伸手,想去抓住蓝歌的手,摊开她掌心看一看,问一声,疼不疼? 可,她嫌弃地避开了他。 他只能僵愣在原地,“席云峥,如果你还有一丁半点良心,就把榴莲还给我。榴莲呆在夏雪身边,她会被夏雪毁了。夏雪为了上位,无所不用,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孩子杀死来陷害我,你说这样的女人有多可怕?” 换了一套干净衣服的夏雪一下楼就听到蓝歌在背地里说她坏话,恨得直跺脚。 赶紧下了楼,在席云峥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蓝歌,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三年前你这样,怎么坐了三年牢回来还是这样?当初,我的孩子怎么没的,我的半个子宫怎么少的,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事隔这么多年,你还想颠倒是非么?现在我好不容易和啊峥要结婚了,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们么?” “是啊,你能和席云峥结婚的确太不容易了,你这简直把世间能做的恶不能做的恶统统做了呀。不过,不打紧,你这样的恶毒淫贱的女人和席云峥这样的睁眼瞎,是绝配,你们能修成正果是理所应当的。” 说实话,蓝歌一点也不羡慕夏雪就快当上席太太,也不想将这对“苦命鸳鸯”给拆散了,就让他们结婚去吧,这婚礼啊办得越隆重越盛大那就越合她心意。 等到他们结婚那天,再在席云峥和全江城人面前撕开夏雪这张恶心的嘴脸,这会是最家的打脸方式。 此间,席云峥一直紧紧拧着眉目。 他不如,蓝歌是在极力掩饰情绪呢,还是真的对他一点留恋也没了? “啊峥,你看看她,这都说的什么话呀?都把我说成什么了?” 夏雪向来都是这样的,一言不合就掉泪,抹了抹泪,瞥向席云峥时,看到他脸上有一个巴掌印,指甲挠过,还带着血痕。 “啊峥,你的脸,是不是蓝歌打的?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说着,夏雪就亲近了过去,席云峥却挡下了她的手,淡淡道,“不必了。你先上楼去,我还有事要和蓝歌谈。” 夏雪抽泣着,无助地看着席云峥,他被蓝歌甩了一巴掌,他不找蓝歌算账,竟然为了蓝歌,还把她支开? 她真想问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可她不敢,她是依附着席云峥这棵大树生长的藤蔓,她哪有这样地底气,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这里。 待夏雪消失在眼前,蓝歌干脆利落地问道:“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把女儿还不还给我?” “把女儿还给你?你有什么能力照顾她?你又能给她完整的家庭吗?难道你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她的妈妈曾是女囚么?” “我有手有脚,怎么养不活女儿?我和虞骁真心相爱,以后一定会组成美满的家庭,女儿跟着我们,怎么会不幸福?至于你说的最后一点,当然了,你至始至终都不相信我是清白的,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洗清自己的冤屈。” 席云峥刚才还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态,听到她说和虞骁真心相爱,还要组成家庭时,登时,他的心里就抓狂了起来。 “蓝歌,你爱了我这么多年,你怎么能爱别人?”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时,他已愤怒抓住她的双肩,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放开我,席云峥!” 席云峥不仅没松开她,反将她肩扣得更紧。 蓝歌只觉肩膀吃痛,细长眉梢又蹙了一蹙,耳边又荡过男人暴戾怒吼,“蓝歌,你说,你怎么能爱上别人?” 如果说第一次是口比心快无意识地问出来的,那么第二次,真真就是明知故犯。 席云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这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蓝歌紧蹙着眉,欲将这男人推开,可苦于力气太小,不能推动这人分毫。 她罢手,忽而冷笑,“席云峥,你这是在吃醋?”。 第299章 我该怎么求你 第299章 我该怎么求你 吃醋? 席云峥猛然一震,惊恐万状地睁大了双目,他会为蓝歌吃醋? 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席云峥拧眉低语,“蓝歌,你说过爱一个人要有始有终!” “是,我说过,但关键我爱的这个得是人。” 言下之意是,如今,你席云峥在我心里,连个人都算不上! “蓝歌,你——” 席云峥气结,绷紧了腮帮子,五指收拢,恨不能捏碎她的肩胛骨。 迎着肩头骤然的疼痛,蓝歌清浅挽唇。 “席云峥,如果爱你是一场看不到头的黑暗,如果爱你爱到让我遍体鳞伤,濒临死亡,你觉得我是该继续爱你还是爱我自己?” 当痛至极点,在你和我之间,我当然只能割舍你,割舍这份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爱。 蓦地,席云峥心头一窒,冷峻的眉目紧敛,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他在心底问自己,这些年他究竟做了什么,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感到绝望! 也许宴青说的是对的,他始终对蓝歌太狠了,总有一天他会后悔。 那么,他现在是后悔了吗?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觉得脑袋最深处在一抽一抽地疼。 蓝歌吞咽了下,滋润了下干涩的喉。 “这辈子,我从没后悔过,包括爱你。即便爱你爱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我也不曾后悔过。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固执成魔的人。 可是,自我复明那一刻起,我忽然想通了,上天重新赐给我一双明亮的眼睛,是要我往前去看,去看这个世界的美好,而不是回头去看那些悲惨的过往。 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你我之间过往的仇恨恩怨,它随风而散。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女儿榴莲。” 说着说着,喉咙已哑不成声。 与他同行十几载,这些话却是在放弃他以后才得以诉说,真是可笑又可悲。 “不准!”席云峥攒拳怒目,睚眦欲裂,“我不准!” 蓝歌还想问,席云峥,你不准的究竟是什么? 还未出口,席云峥就扣住她后脑勺野性地逼近,她措手不及地要推开他,却被他禁锢住双手。 没有任何预兆,唇就被男人狠狠封住。 “呜呜……” 整个人撞进他健壮炽热的胸膛上,浑身淹没在男人炽热的气息中,扑面而来的霸道压迫力道根本让她无法呼吸。 男人火热的唇强硬地压上她的,辗转斯磨,长驱直入。 唇舌交缠,他时而霸道,时而温柔,深深吮着,放肆无忌,到处横扫一气,似乎要榨尽女人口内的蜜汁。 被他吻得脑子空白一片,但仅仅是几秒之后,意识逐渐清晰,她双眼睁大,用力推着他的胸口,急于挣脱,狠狠咬破了他的唇。 他吃痛松开,揩了下唇角血迹。 蓝歌紧捏着拳,愤然瞪着他,再次控制不住,一巴掌朝他脸上扇过去,他反应迅猛,反握住她手,眼神凌厉。 手被扣住,蓝歌却不肯低头,紧紧捏成了拳。 “席云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榴莲在我手里,你很想从我这里把她带走,是不是?你心里也很清楚,和我争夺榴莲的抚养权,这场仗很难打,所以你对我施以怀柔政策。” 无可否认,这的确是蓝歌跑这趟的目的。 毕竟榴莲身体里亦流着席云峥的血液,姑且不说打官司赢面大不大,至少打官司费时又费力,她不想耗。 如果他们之间的矛盾,能和平解决,对双方对女儿都好。 即便被如此羞辱,但当席云峥提及榴莲时,她还是妥协了,忍了气吞了声低了头。 “那你的意思,是要把女儿还给我吗?如果真的可以,以后你还是榴莲的爸爸,你可以随时来看她,我们一起努力,让她幸福的环境中长大。” “什么叫做‘我还是榴莲的爸爸’?我本来就是她的爸爸!难道你还打算让她叫第二个男人爸爸么?” 席云峥一想到若是把榴莲交给蓝歌,以后他的宝贝女儿会喊虞骁“爸爸”,他想压抑住的怒火就直往外喷。 “席云峥你不觉得自私么?你不允许榴莲喊别人爸爸,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让那个害我坐牢的女人当榴莲的妈妈,那个女人在榴莲面前抽烟,你知道吗?当我听到我的女儿喊我的仇人妈妈时,我的心痛得在滴血!” “蓝歌,你口口声声说我自私,难道你就不自私么?没错,榴莲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可她也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奶是我喂的,尿不湿是我换的,澡是我洗的,睡前故事是我讲的,她牙牙学语,开口说的第一个完整的词,是叫我爸爸。蓝歌,凭什么你一回来,就要求我把心头肉割给你?哪怕她生病了,也是我日日夜夜在医院里守着她。甚至——” 甚至,他这样从来不信神佛菩萨的人,在家中为了榴莲专设了一个佛堂,每天早上五点起,打坐礼佛一个小时,只为祈求小榴莲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他对女儿的爱,这世上又有谁能比他多? 他只恨自己不能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替她生病,替她受苦? 席云峥愤怒的声音从胸腔中似火般喷薄出来,从衬衫领子中隐隐露出的锁骨都因为他的怒吼而震颤着。 蓝歌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很多,有太多太多的事,她还没为榴莲做过,没和榴莲一起经历过,她这个母亲当得很不合格。 突然的,她震了一震,眉尖儿深蹙。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榴莲她生病了?” 席云峥冷淡的笑,眼底透出沉重和无奈。 “你查到了榴莲的身世,难道就没查到她的病况么?” “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她反复问了两遍,只见他满眼漠然冷寂不吭声,她真是急了,两手紧紧抓住了男人的衣襟,“席云峥,你说啊,她生了什么病?” 昏黄的光线下,她的痛楚,他一览无余。 男人刚毅的唇线也绷得紧紧的,冷冷开腔。 “是啊,她生病了。想知道的话,你可以求我!不求的话,也没关系,我明天就把榴莲送到国外去,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席云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 如果过往种种伤害,蓝歌念在昔日情分,还可以宽宏大量,一笔勾销。 但,这刻,席云峥拿榴莲来逼她,她真是恨透了他,恨不得跟他拼命! 窗外一阵风拂进,吹乱了她的鬓前发丝,戳入她的眸中,扯起尖锐的痛。 风过后,令她冷静下来。 为了女儿,她必须得忍着。 她垂了垂眉眼,任风吹去眼角泪珠,再抬眸时,无力地挤出一抹微笑,“我该怎么求你?” 席云峥的眸光越来越暗,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笑意,就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往那间锁着的储藏室走去。 以前爷爷在时,这间储藏室是训罚室,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小黑屋,他们三个谁犯错,就把他们关进去面壁思过。 大多时候,是宴青和他被罚,蓝歌偷偷从窗户口给他们扔东西吃。 蓝歌刚出院时,他总是想着要逃出去见蓝歌,他就是用的这间房来关过宴青那小子。 后来,宴青说他的画室太小,就把这间房要了过去当他的储画室,说是这间小黑屋有他们三个人青春懵懂时的回忆。 这阵子,宴青把画好的作品都放了进去,经常在里面一呆就是半天,还给这间小黑屋上了锁。 今天他倒要看看,这间屋子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席云峥,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蓝歌踢蹬着腿,在他怀里极力挣扎,可男人只将她死死搂住。 “你不是要女儿么?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使尽你的浑身解数来取悦我!若是我满意了,说不定就把你是榴莲生母这件事告诉她,再让她在你身边陪几天。” 说着,一脚就将门踹坏,进屋,抬手按向开关,扫落桌上那一卷卷的画纸,强行将她抱放上去。 光线猛然在黑暗在跳亮,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墙角放着的那副约莫两米长的油画。 上面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蓝歌,还是赤身果体的蓝歌。 蓝歌在看到这幅画时,岂一个目瞪口呆了得? “你给宴青当过裸模?” 这是席云峥的第一个想法。 前段时间,因为宴青作死作活,他不得已把蓝歌接到席家,二人这段时间朝夕相处,蓝歌给宴青当了人体模特,也不是不无可能。 再瞧瞧那画画得多好啊,玉肌妙肤、弱骨纤形的裸美人跃然于纸上,水灵灵的,仿若活人一般。 不知怎的,席云峥就怒红了眼,双手已然捏成铁拳,手背上青筋必现。 视线从张油画上收回,转移至蓝歌脸上,音色越发寒冷。 “还是说,你和宴青上过床?” 他的话如啐了毒的箭,直接命中她红心。 明明想哭到极点,明明悲怆到极点,明明眼睛酸涩胀痛到极点,然,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她蹙眉凝着男人,悲极反笑。 “席云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淫贱的女人么?”。 第300章 席云峥,你真是个禽兽 第300章 席云峥,你真是个禽兽 “那你跟我说,那是什么?” 席云峥指着那幅白花花的裸女图,扯着喉咙嘶吼。 蓝歌一头雾水不说,现在更是满腹愤慨。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席宴青会画出那样的画?” “还用问么,蓝歌?宴青那么单纯,为了你一次又一次地跟我作对,甚至为了你不惜绝食,我说他为什么那么黏你呢?原来你连哄带骗不说,还把他照顾到床上去了?” 一天之内这是第三次,蓝歌有想扇他耳光的冲动! 随手够到手边的油画板,就朝席云峥砸过去,席云峥伸拳一挡, 木质的油画板生生被他砸碎砸裂,一片片木刺就刺进了席云峥的拳头上,有些触目惊心。 这场谈判,这场求饶,让蓝歌饱受羞辱和折磨,就快要超出她心灵和精神所能承受的负荷。 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 可脚一动,就被他用双腿夹住。 蓝歌咬牙怒瞪着他,“席云峥,让我离开!” “让你离开?急着去找虞骁?蓝歌,你要多少个男人才能满足你?” 那些不堪的污秽的言语刺激着蓝歌的神经,她死死压抑着,不让自己崩溃。 “我既没给席宴青当过裸模,也没跟他上过床,你大可以等席宴青回来,好好问问他,这幅画他到底怎么画出来的?至于我找谁,那也跟你席云峥没关系。要不是为了榴莲,你觉得我会再踏进席家的门?” 清冷言罢,他一点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蓝歌再次挣扎起来,“席云峥,我再说一遍,让我离开!我现在看到你,都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席云峥猛的吊起眉头,盛怒之下,理智全消,“你以前不是很想跟我睡么?现在就觉得我恶心了,蓝歌,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说着,再次吻上她的唇,似乎要她那两个字收回,他才甘心。 蓝歌只觉更加恶心反感,她本能地抗拒,可越反抗,男人就越兴奋。 肢体摩擦得男人早就想跃跃欲试,他再也按捺不住,对女人开始了一场掠夺。 他蓝歌按在桌子上,扯着她领口,她低头就是狠狠咬在他虎口。 席云峥一抬头,就对上蓝歌那凶狠的眼神,让他微微一个激灵,她对他的那种恨,恨不能把他一块肉咬下来。 一掌就想掴在她脸上,可最后,他选择了掐住了她的脸。 “跟虞骁和宴青他们做可以,跟我亲个嘴,就这么委屈你?” “跟谁都可以,唯独你席云峥不行!你太脏!” 还敢这么拧,这么凶,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脏,是不是?那我会让你变的和我一样脏!” 他咬牙切齿地低碎一句,就扯下领带,把她的嘴巴系住,封了起来。 “呜呜……不要……不要……不要这么对我……虞骁还在外面,他在等我……回去……” 泪水再也憋忍不住,冲破眼眶,泛滥成灾地涌出……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席云峥有一刹那的怜惜,可一抬眼就看到女人那张赤身裸体的画,再掀他的愤怒、羞耻、欲望。 爆红了一双目,丧心病狂对女人恶狠狠道:“你这个荡妇,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会让你知道勾引宴青的后果!” 蓝歌牙齿咬着领带,从泪眼迷蒙的视线里望着那个正在解皮带的男人。 当年那个温暖人心的席大哥一点一点在她本就模糊的记忆里分崩离析,最后变成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虞骁……虞骁……救我……快来……救救我……” 她泣声如血,一遍遍念叨着虞骁的名字。 她一直以为,数尽荒芜过后,必定会有新生。 过去的种种痛苦,她都挨下来了,总算遇到一个男人,可以令她放下不堪过去,一起去迎接崭新的人生了,可是……这一切又破碎了…… 殊不知她越是喊那个男人的名字,就越令他恼羞成怒。 拽紧手中皮带,昏了头一般就往她身上鞭打上去,一记又一记。 “虞骁虞骁都是虞骁,让你再叫他的名字?让你再叫?让你再叫?” 不知抽了多少下,抽得他满身都是汗,亦是抽得蓝哆嗦着闷闷哭着,不再喊无限的名字,只是无助地喊疼。 “疼……好疼……别打我了……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从监狱里走出来了,可是又误踏进一个更恐怖的地狱。 当他停下手的时候,才见蜷成一团的蓝歌被他打的皮开肉绽。 手猛地一抖,皮带险些从手中掉下来。 假象,都是假象,她在装,一定在装!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能把他弟弟都勾上床,这点伪装的能力还没有么? “蓝歌,我既不是我那个傻弟弟,也不是那个蠢虞骁,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装!表面上嚷着不要,心里一定要得死去活了的。很快我就会让你爽上天!你好好比较比较,是我厉害,还是他们厉害?” 何曾对女人如此迫不及待过,又何曾对女人说过如此孟浪言语? 这几年夏雪身体不好,和她欢好次数不会超过一只手。 办公室里,酒桌上,夜场也有不少女人勾引过他,但他也曾尝试过,但进了房,那些搔首弄姿浓妆艳抹的女人却无法让他提起兴趣来,最后打发了点钱,直接走人。 不知怎的,他现在就是要蓝歌,浴火就快冲破他的身体,令他发狂。 他扔了皮带,就把一摊软泥似的蓝歌拽起来,急不可耐剥了她袜裤,就欲提枪猛干。 在入时,他随手将她衣领撕开,那轻薄的雪纺料子,轻轻一扯就开了,露出一对傲人。 又这么轻轻一推,就将她胸衣推了上去。 登时浑身一震,聚集到一点的气血也豁然散开,变成了软绵绵的一条。 “不,不,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明明宴青的那幅画上,她有对完美莹白的椒汝。 他震惊的血液逆流,不可置信又上前捏了蓝歌一把,坑坑洼洼的手感,全都是烟疤,像是有些年岁。 这才察觉,席宴青画中之人要么不是蓝歌,要么就是意淫之作。 一时间,他慌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这都是谁干的?” 他自言自语地反复问着自己,正要解开她系在她口腔里的领带问个清楚,这时,身后传来男人一声厉吼,“席云峥,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席云峥回过身去,看到的是一脸悲怒的虞骁。 “正如你所见。” 席云峥轻描淡写地开嗓,整理着自己的下身。 他回来时就看到了门外停着虞骁的车,本来还想和蓝歌做过之后,去炫耀一番,哪知他来得这么及时? 虞骁第一时间冲过去将衣衫凌乱蓝歌护在怀里,她的身上都是凌虐的痕迹,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嘴巴被绑着,大腿上手臂上有清晰可见的鞭痕。 “席云峥,你真是个禽兽!” 虞骁愤懑咬牙一声,红了眼眶,哑了声线。 记事开始,就再没掉过泪,年轻时当过几年兵,更是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当他见到心爱的女人被人糟蹋了时时,心痛至极,扯痛了泪腺,热泪忍不住地往下滚。 他将蓝歌堵在嘴里的领带解开,轻柔吻了吻她湿透紧阖眉眼,“歌儿,别怕,我带你回家。” 那好听温柔的嗓音穿过千山万水透进了蓝歌彷徨不安的心底,她缓缓睁开眼来,看到那张一直期待相见的脸庞时,就不住哽咽着低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来晚了。” 他将女人拥得更紧,拿桌上一张干净的油画布兜到她身上,吻了吻她的脸颊,将她抱起往外走。 越过席云峥的身旁,他狠厉摔下话,“席云峥,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要不是急着带蓝歌离开,他真的会和席云峥拼个你死我活。 席宴青一回来就注意到了他的储画室里有动静,一走近,就看到了虞骁把一脸苍白的蓝歌抱了出来,他急声问,“蓝姐怎么了?” 虞骁赏了他一个撕心裂肺的“滚”字,席宴青见状,吓得后退了两步,想上前问个究竟可又害怕,虞骁就像头随时都能撕碎牲口的猎豹。 席宴青不敢去询问,就疑心重重地向储物间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席云峥对他的那幅画“拳打脚踢”,已经把他的画毁成了一块块。 他揪眉,上前制止,“大哥,你疯了?” 席云峥捏着拳头,扭过脸,怒视着席宴青。 “席宴青,疯的是你!我问你,你画蓝歌的裸体画像做什么?你变态?” “我……我……” 他有点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可仔细一想,他的创作怎么就成变态了? “我画的不是你,也不是你的夏雪。我画谁,干你什么事?真是多管闲事!” 好端端一幅画,就被毁了,席宴青失落地朝那幅被砸得乱七八糟的画走去,无意间发现了地上的丝袜和裤头,再联想到刚才蓝歌被虞骁抱出去的那个样子。 他再笨,也猜出了刚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顿时,眼中火星四溅,冲动之下就奔了过去,紧紧揪住了席云峥的领子,逼问,“席云峥,你是不是又欺负蓝姐了?”。 第301章 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 第301章 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 “要不是看到你的这幅画,我能对她——用强?” 原本也是吼出来的,说到最后“用强”二字却像泄了气的皮球,忽然没了底气。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幅画上的女人是蓝姐吧?这是我找的和蓝歌身材体貌相近的模特画的,席云峥,你不是自问英明神武不可一世么?你怎么总是一次次地犯蠢? 你可以把我想得肮脏不堪,你把蓝姐想成什么了?蓝姐她把我当弟弟看,可能在我面前脱衣服吗? 是,我爱慕蓝姐没错,我从小就喜欢和她在一起玩,她像个亲切温和的大姐姐,和她在一起让我觉得很舒服,后来,看着她为你哭,我难受,为你笑,我更难受,渐渐我才明白,我的对她的这份情,除了亲情之外,还有爱情。 席云峥,要不是她爱的是你,要不是那个时候我年纪太小,要不是爷爷不答应,我一定会代替你娶她!可是,现在她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你的弟弟,她不想跟你有一丁点的联系!” 嘶吼着,席宴青一拳头就砸在了席云峥的下巴上。 他真的是恨,恨自己为什么是席云峥的弟弟? “这第一拳,我是为了蓝姐打的。她为你受了那么多苦,你还欺负她,还是用我画了这样一幅画的名义!”说着,席宴青又是一拳头狠狠抡上去,“这第二拳,我是为爷爷打的!他在天之灵,看到你这么愚昧不知地欺负他最宝贝的孙女,一定也会教训你!” 席云峥从未想过这么一个只会握着笔杆画画的弟弟力气有这么大,打得他竟无还手之力,又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还手,他也觉得自己欠揍。 席宴青打得累了,汗湿了t恤,双手无力地松开了席云峥。 心里却是觉得从来没这么解气过,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想揍这个大哥,为蓝歌出口恶气! 但又细想一番,就这么两拳头跟蓝歌所所受之苦又如何能比?光今天他对蓝歌用强,就该他剁成一段段的。 “大哥,蓝姐走了,这个家我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我今晚收拾一下,就搬出去住。” 席云峥抬了下眉眼,暗哑了声问道,“宴青,你也要离开我吗?” 看着席云峥拳头上的血在滴下来,那双血红的眸与苍白到极致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大哥有点可怜。 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呀。 “大哥,你把蓝姐伤害得太深了,你对一个弱质女流的做法实在太我不耻了。有你这样禽兽不如的大哥,我觉得可耻又可悲。夏雪也回来了,我和她水火不容,我是不会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既然你要和夏雪结婚了,你就好好和她在一起吧,别再去打扰蓝姐了。”席宴青想了想,又道,“还有,你把小榴莲还给蓝姐,让她们母女团聚吧。你是爱孩子没错,可夏雪一定不会对她真心的,万一有一天夏雪像我一样知道了这个孩子是蓝歌所生,她会虐待她的。孩子还那么小,你就真的放心吗?” 蓝歌知道了,宴青也知道了,榴莲的身世已不再是秘密,很快榴莲是蓝歌的亲生女儿这件事就会传到夏雪耳朵里去。 万一真如宴青所测,夏雪不会善待这个孩子,他该如何是好? 现在夏雪就当着孩子的面抽烟,小榴莲就觉得夏雪不是妈妈,那往后榴莲的身世被揭晓,夏雪是更加不会待她如己出了。 孩子何其无辜呀! 这也是当初在和蓝歌荒唐一夜之后,让郑恒给蓝歌送紧急避孕药的原因。 万一有了孩子,父母不和,这个孩子会有多么不幸。 可当有了这个孩子之后,便又割舍不下了,虎毒还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 他淡淡应了一声,“关于孩子的事,我会慎重考虑。” “那就好。” 席宴青笑着点了下头,他能帮蓝歌的有限,在临走前劝一劝大哥,让大哥听进去几句,也是好的。 他往前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脸去,看着席云峥。 “大哥,你为什么要给你和蓝姐的女儿取‘榴莲’这个乳名?我记得,蓝姐很喜欢吃榴莲,她还说榴莲的味道即是留恋的味道。那么,大哥,你又是在留恋谁?” 席云峥心头一憾,他在留恋谁?他究竟在留恋谁? 久久没等来席云峥的答复,席宴青轻勾了下唇角,“也许,大哥你是爱蓝姐的吧。只是你太愚钝,一直没发现而已。” 爱她? 他喃喃自语,“我怎么可能爱她?” 席宴青又笑了笑,离开了。 李嫂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团乱的房间,还有坐在墙角抽着闷烟的席云峥。 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神之间疲惫沮丧,看起来糟糕极了。 她是看着席云峥长大的,怎不心疼? 可他偏偏又做了那些个混账事,真教人恨铁不成钢啊。 刚刚她看着宴青离开了,宴青把今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她听罢就落了泪,为蓝歌那孩子落的泪,真是苦了那傻姑娘了。 她在门口站了会,席云峥又接连抽了三根烟。 委实看不下去,她才上去扶他,“大少爷,起来吧,地上脏。” 席云峥抬目,一双眼红得可怕,他喃喃问了李嫂一声,“李嫂,你觉得我爱蓝歌吗?” 李嫂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大少爷,这你可问错人了?你爱不爱大小姐,只有你自个儿最清楚,旁人哪能知道?” 他若爱她,怎么会不愿和她结婚?怎么会舍得将她丢在监狱里那么久?今天又怎么会在妒恨交织之下对她动粗,还差点强了她? 他若不爱她,怎么会想用女儿留住她?怎么会一次次奋不顾身地救她?今天又怎么会在妒恨交织之下对她动粗,还差点强了她? “我好像不爱她,又好像爱她,李嫂,我也糊涂了。” 暗自低语一声,又微微颤抖着手指将香烟送进嘴里,闷闷地吸了一口。 李嫂摇了摇头,重重叹气,“李嫂说句实话,经过今天这一糟,就算大少爷你确定了自己的心,也晚了。哎……你呀,怎么能对大小姐用强呢?她那个人的性子最是倔强,你该比我更清楚呀。” 经常可以忍受半年、一年没有性生活的男人,面对抵死挣扎的蓝歌,他怎么就来反应了呢? “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 “有没有回头路,李嫂我不知道。可是,现在你就快和夏小姐结婚了呀。” 他明白,李嫂这是要他专情一点。 其实,他则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明明答应了夏雪,等蓝歌眼睛好了,他就娶他。 可,兜兜转转十几年,到头来,这一切竟不是他想要的。 若是换做以前,李嫂肯定会让他取把蓝歌追回来,可是现在,蓝歌受了那么伤,受了那么多苦,他还要如此折磨蓝歌,这人的心怎么这么狠呀? 她真是为蓝歌那傻孩子不值啊。 “我看到了蓝歌身上有烟疤,李嫂,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受得伤?” “大少爷你比我聪明,这还能看不出来呀?这肯定是在监狱里受人欺负了呀。那里头都是些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呀,像大小姐这样的,能不挨欺负吗?” 李嫂想想,鼻头又有点泛酸。 “大少爷你平时不是不让人提大小姐吗?今天你怎么尽说说大小姐的事?哎……不能再说了,李嫂我呀也是有闺女的人,大小姐虽是主人家,可在李嫂心里,她就是我的亲闺女,一想起她受的那些委屈,李嫂我这心里头就喘不上气来。可怜大小姐没有娘家人,若是有,早就来找大少爷你拼命了。” 是啊,将心比心,若是将来有哪个男人如此欺负小榴莲,他非把那人剁成肉酱不可。 席云峥喉头哽了哽,敛起所有情绪,将香烟丢在地上,踩灭,出去时说道,“别让孩子饿着了,先陪她吃晚饭吧,我上楼冲个澡,她一闻我身上这股味,又得说我臭臭了,抱也不肯让我抱。” …… 夏雪双腿交叠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脸上敷着面膜,手上捧着一本珠宝杂志。 见席云峥进来,她揭了面膜,扯了耳机,跳下床黏了上去,问道,“你和蓝歌谈完了吗?什么事嘛?还非得背着我谈?” 男人沉着眉目,紧抿着唇。 夏雪是个有眼力劲的女人,一瞧便知他不想谈论这事,她也就不谈了。 今天才搬回来,又快要和他结婚了,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容不得丝毫闪失。 她得先把席太太这个位置坐扎实了,她可不会像萧怜儿那样落得那副凄惨下场。 她拉着他坐在床头,拿过珠宝杂志,指着最新的一款价值不菲的首饰,兴高采烈地说:“阿铮,戒指项链我挑好了,你帮我看看,合适我们结婚那天戴吗?还有婚纱设计师我也约好了,明早九点就来这里为我量尺寸。 喜糖啊酒宴请柬这些我都已经在着手准备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你知道是什么吗?” 席云峥神情怏怏,仍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又兴致勃勃地自问自答:“就是结婚证呀。” “这样吧,明天你就晚点去上班,等我量完尺寸,我们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那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地昭告天下,你是我夏雪的老公了。” 她噼里啪啦说了这么多,只见席云峥绷着一张脸,眉头越拧越深,一副不痛快的样子。 忽然,她慌了。 “阿铮,你不会是不想和我结婚了吧?”。 第302章 我要去杀了席云峥 第302章 我要去杀了席云峥 席云峥沉思半晌,遂开了口。 “雪儿,我们分手吧。” 不仅不打算和她结婚,还要跟她分手? 夏雪真是气恼不说,更觉悲从中来。 “席云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高中的时候就把身体给了你,我为了你,没少受委屈,席老看不起我,蓝歌多番设计我,你那弟弟百般看我不顺眼经常冷言冷语讥讽我,我为了你都一一忍了下来了。 这十几年来,我随你奔波来奔波去,我什么都给了你,耗尽了我的青春,你现在居然要跟我分手?为什么呀?席云峥,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夏雪嚎啕大哭,一只肩膀被狗咬伤,无法动弹,只能单手捶打男人胸口。 “席云峥,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呢?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呀,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抛弃我呢?” 女人哭起来歇斯底里,蛮不讲理,落入席云峥眸中,只觉是恶相丑态,反感地挥开她手。 “够了,夏雪!” 遭男人如此冷声一喝,夏雪心惊肉跳,猛地止住哭声。 “对不起……阿铮,我刚刚太难受了,才一时冲动……”一抽一抽地抹了几下眼泪,夏雪重新换上了一副柔弱的嘴脸,楚楚可怜地对上男人的眉目,“阿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只要你说,我就会改,真的,我统统可以为你去改。” 见她恢复柔态,又为自己低头至此,席云峥眉间拧深,多了一丝怜惜。 他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温柔替她擦眼泪,夏雪以为他这是改变心意了,唇角才扬了一下,便又听得他道,“雪儿,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我主意已定。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 这个男人还是不肯回心转意,夏雪身子先是一僵,后又只觉心头怒火乱蹿,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明明说过等蓝歌眼睛一好,就和我结婚的,现在我把我们要结婚的消息也发布出去了,关于结婚要用的东西,我都在筹备之中了,你却毫无征兆地要跟我分手?是为了蓝歌吗?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蓝歌?你不要跟我说,你突然发现你爱上她了?” 是否爱上蓝歌,他不敢确定,但有一点,他敢确定,他不愿跟夏雪结婚。 “我是为了榴莲。” “为了女儿?” “我一直有一件事瞒着你,其实小榴莲她是蓝歌的女儿,今天蓝歌也是来要女儿的。” 夏雪冷笑一声,“席云峥,你为了不跟我结婚,你的理由还真是层出不穷啊。我跟你去法国的时候,你说你要创事业,让我过上最好的生活,好,我等你; 你事业有成回了国,我怀孕了,你说你还是有妇之夫,你要先离婚,才能娶我,好,我继续等你; 等你和蓝歌离了婚,你却又说要为爷爷守孝三年,没问题,我还是等你;你三年守孝是结束了,可你又说,你是个传统的人,我们先订婚,跟着传统习俗走,我依然配合你; 蓝歌回来了,我们的订婚礼被搅了局,你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不再提结婚的事,后来你又说等蓝歌眼睛好了,就跟我结婚,现在她眼睛好了,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你现在又要为了你的女儿跟我分手?” “席云峥,你这到底是什么逻辑?你究竟又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席云峥刚才在小黑屋抽烟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 他跟夏雪谈了十几年恋爱,谈到头发都快白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没跟她结成婚呢? 以前也不是没下过决心,在夏雪怀孕之后,他是真的想要娶她的,可后来孩子没了,她少了半个子宫,一桩又一桩的事接连发生,好像和夏雪结婚,已经不再是那么重要了,或者已然成为可有可无的一件事了。 哪怕现在,他嘴上说着,和夏雪分手是为了小榴莲,可事实上,多多少少还是跟蓝歌有些关系。 毕竟蓝歌才是孩子的生母,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他们理所应当在一起。 “对不起,雪儿,是我负了你。” “我为你付出了一切,我这一生都毁了,席云峥,你这么一句‘对不起’就够了么?” “我会给你五千万,半岛豪庭也会过户到你名下,你以后可以衣食无忧。” 忽然,夏雪觉得,这一生可笑至极,她机关算尽,唯独没能算得赢席云峥的心。 夏雪的心好痛,真的好痛,真真是欲哭无泪。 “一套豪宅,五千万就能买到我流失的青春吗?” 席云峥眉心紧拢,抬眉,眼底一片无奈和疲倦。 “那你还要什么?” “阿峥,我只要你呀。”夏雪内心翻江倒海,控制不住扑进了席云峥的怀里,不顾肩膀上的伤口扯起的疼痛,紧紧抱着住了他的腰,“阿铮,别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要的只是你,我这辈子也只会爱你一个。你要是想跟蓝歌复合,你就去吧,我会乖乖待在半岛豪庭里,只要你偶尔来看我一眼就好,一眼就好……” 说到最后,夏雪泣不成声,低低哀求。 可夏雪越是这样死缠烂打,越是让男人厌恶。 “夏雪,别这样!”他冷冷推开了她,便抽身而起,“今晚,我去客房睡。” 夏雪明白他的意思,今晚她还可以在这里睡一晚,但也仅仅是最后一晚。 从高中时一直做到现在的豪门太太梦,就这么被残忍的席云峥给粉碎了。 她紧紧捏着拳头,哭成了一个泪人,她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席云峥,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蓝歌说他狠心,夏雪也怪他狠心,到头来,两个这么好的女人都被他辜负了。 席云峥拿了浴巾和浴袍从衣帽间出来时,越过夏雪身边时,盯着她的手臂,拧眉说了一声,“你手肘那里的脓疱去医院看看。” 这条手臂肩膀那里被狗咬伤了,夏雪费力地抬起手肘,透过模糊的视线瞄了一眼,皱了皱眉,那个脓包怎么又起来了?明明前两天涂了药膏才平下去的,现在看着好像越来越大的,怪恶心的。 再无任何言语,席云峥就这么出了房间,就好像,他从不曾来过一样。 走出房间,席云峥给郑恒打了通电话。 只是,接通电话之后,席云峥又不说话,郑恒越发觉得奇怪,就问出口,“席总,有什么吩咐?” 思虑再三,席云峥才开腔,“去查查蓝歌这些年在监狱里的生活,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啊?” 席云峥只得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查查看她有没有被人欺负?” ……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蓝歌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脸色发白,一直在座椅上微微发颤。 虞骁真是恨,恨自己没用,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 把她送到医院后,护士给她全身上下做了仔细检查,没有侵入的痕迹,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休养两天就会好起来。 可是,他跟她说话,问她冷不冷,饿不饿,她就像是没听到似得,根本不理睬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他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似得,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不说话?” 医生看了看情况,说:“我看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造成的。今天太晚了,明天让精神科的医生过来瞧瞧吧。” 还等到明天? “去把精神科的医生给我找来,听到了没?” 虞骁俊脸一红,就揪住了医生的白大褂,一副不给他把精神科医生带过来,就要殴打他的样子。 医生缩着脑袋,“虞先生,你别这么冲动……” 正巧虞熹及时赶到,忙过去制止住了发狂的大哥,将他拉到一边,告诉他,“蓝歌她有抑郁症。” “怎么会?怎么会?” “她有抑郁症这件事,还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有次,我去乔剑波的诊所找过她,她当时就在那里做心里辅导。” 听罢,虞骁顿时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身子一软,一下子就瘫坐进了沙发里。 他颓丧地将脸埋进双掌之中,嘶哑着声线闷闷地说:“她看起来跟正常人没差啊,脾气很好,很温柔,怎么会得了抑郁症呢?” “她一直很压抑,很隐忍,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放在肚子里,默默忍着扛着,这样憋久了,是个人都会生病呀。 更何况她在监狱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孩子的死,沈眉妩的死,对她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她连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都没有,又怎么会承受得住呢?” 虞熹说着,瞧了眼死寂一般躺在病床上的蓝歌,心中亦是止不住地痛,眼圈不禁跟着红了。 “我想她在出狱后,一定有在积极的做治疗,状态恢复了很多,才让自己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个生病的人。最近,我也看得出她心情不错,也许过段时间,她的病就能痊愈了。可是,席云峥那个禽兽今天居然这么糟蹋她……她能不崩溃吗?” “我要去杀了席云峥!” 豁然,虞骁起身,捏紧了拳头,大步凛凛向门口走去。。 第303章 席云峥,你这是后悔了吗 第303章 席云峥,你这是后悔了吗 眼见情势不对,虞熹急忙拉住他,可他就像一个要去杀伐天下、生灵涂炭的死士,她怎么拉也拉不住,只能疾奔至门口,把房门关上。 背抵着门,一抬头便对上他那双眸,在目光交汇的那一刹,虞熹心眼猛地一揪。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眸中悲愤交织,看了教人心颤更是心疼。 “走开!” “哥,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可你去杀了他,有用吗?能抹平他对蓝歌的伤害吗?你现在要做的是,留在这里,好好陪着蓝歌,陪着她好起来。”她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头,紧紧蹙眉劝说,“哥,这个时候你千万要冷静啊。等蓝歌意识清醒时,得知你为她冲动犯下大错,她又该多难受?” 见得他眉梢微微松动,她继续安抚他,“我现在就给乔剑波打电话,让他过来帮忙瞧瞧吧,而你先去陪她说说话,她现在需要你。” 那声“她现在需要你”终是把他留住,他红着一双眼,拧了身,就回到蓝歌床畔。 她眼神很空洞,白腻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满是干了的泪痕。 想起他也曾没人性地对她用过强,那时她就是用这样空洞的眼神濒死一般地看着他,不哭不闹。 那时,他就该察觉出她的精神状态不好呀。 心头又是窒了下,更是痛恨自己,一拳头狠狠擂在墙壁上,痛楚袭上拳头,才令他心头舒坦一些。 折身去卫生间打了盆温水过来,给她擦拭。 …… 夜已深。 席云峥洗完澡就抱着小榴莲睡在了蓝歌的房中,小毛孩趴在他的臂弯已经睡熟了,而他怎么睡也睡不着,脑海里一直盘桓着郑恒的话——蓝歌在狱中经常被狱友欺负。 那种弱肉强食的地方,蓝歌那样纤纤弱弱文文静静的女人怎么会不受欺负呢? 他又问,那些女囚犯怎么欺负她的? 郑恒告诉他,会辱骂她,殴打她,各种捉弄她,还有一个女同性恋喜欢她,但是她不肯从,经常被性骚扰。 他从来没想过,她在狱中会受那么多苦,他以为只是把她关起来而已,只要她肯低头认错,他就放她出来。 可是,很多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忽然,眼前再次浮现出蓝歌胸前那些烟疤,深深浅浅的,分布不均,很多个,数不清。 难怪这么多人在骂他狠心,爷爷,沈眉妩,宴青,李嫂,慕寒,还有蓝歌,他们的指责卷土重来一般回荡在他耳边——席云峥,你怎么就这么狠呢? 是啊,那个女人为他生了这么可爱的女儿,他却让她在狱中遍受欺凌,他怎么不狠? 郑恒还说,蓝歌后来精神状态不太好,得了抑郁症。 在他映像里,抑郁症是一种很恐怖的病,得了这种病的人,大多数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 她问过他,席云峥,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你才甘心啊?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逼死她,哪怕她做错了事把他和夏雪的孩子害死了,还害得夏雪少了半个子宫,他都没有想过要让她偿命,他只是想把她送进监狱里去改造,等改造完了,她就能变回从前的蓝歌了。 可是,又扪心自问,他做的哪件事,不是逼她去死啊? 她看着温顺柔软,其实,个性最是要强,最是倔犟。 他以前说了她一句,就你这么笨的脑袋瓜子,还要学医能行么? 可她扔下一句,我会考上江城最好的医科大,你等着瞧。 果真,高考通知书,是从江城最好的医科大寄到家里来的。 不知怎的,心脏一紧一缩地泛起疼痛。 实在没有一丝睡意,便从床上爬起来,摸了烟盒,出去抽烟。 抽着抽着,一个念头就迸发在他脑中。 不知不觉中,他就拿烧红的烟头戳上了自己的手臂。 登时,皮肤上迎来灼痛,令他眉心沁出冷汗。 原来,你这么痛过。 他深呼了一口气,凝向窗外,看着这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夜色,眼中湿意渐重。 “爸爸,我要尿尿?” 神识敛回,侧了下脸,便看见了穿着唐老鸭睡衣的小姑娘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朝他走来。 他收回了按在自己手臂上的烟头,丢向了窗户外头。 榴莲走近,看见他手臂上的烫伤的小圆圈,踮起脚,抓起他的手,轻轻呼气,“爸爸,疼疼?” “不疼。” 他顿下身,扯唇笑了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短发。 榴莲疑惑地抬起小脑袋,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眼下,湿漉漉的。 她皱了皱小眉头,“爸爸是骗子,明明疼哭了?” “真的不疼,这是风吹的。”他依旧是温柔的笑,将小姑娘抱进了怀里,“好了,咱们去尿尿。” 席云峥把榴莲抱回了房里,小姑娘一溜烟地跑进了卫生间,自己扒了裤裤,等着爸爸进来。 她个头小小,爬不上,必须由大人抱到马桶上去。 尿完后,她又冲着他咯咯地笑,“我还要拉粑粑。” 真拿这小丫头没法,随口说了句,“事儿精”,但眼里却溢出宠溺的笑。 在拉粑粑的时候,小姑娘大约又犯起了困,脑袋一点一点的,席云峥担心她一不小心掉进马桶里去,双手扶住她小小的肩头。 这一折腾,就到了后半夜。 正要把女儿抱上床睡觉,楼下传来了汽鸣声,不一会儿又传来了女人的嚷嚷声。 究竟是谁大半夜敢跑到席家来闹? 担心吵醒女儿,就离开房间。 刚走到楼梯口,就见那个泼辣不讲理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上楼来,嘴里大声骂咧着,“席云峥,你特么地死哪去了?” “谁放你进来的?” 虞熹气喘吁吁地奔上了楼,横眉冷对着席云峥,恨不能用眼光剥了他一层皮。 “我一张明星脸,又是池公子的女朋友,你家门卫敢不放我进来?” 席云峥眸光敛了下,不屑冷声问道:“来找我干什么?为蓝歌报仇?” “为蓝歌报仇那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把女儿让我带走。” “虞熹,你胆子还真肥,大半夜跑我家来,要把我女儿带走?你觉得我能答应?” “蓝歌现在人就在医院,她的病情很严重,她昏昏沉沉地一直在念叨着小榴莲的名字。我这是没法了,才找你来要人。” 虞熹还是从虞骁口中得知,蓝歌的孩子没有夭折,而是被席云峥抱走了,这么多年一直养在身边,更可恶的是,他还让蓝歌的女儿认夏雪那个当妈! 这简直是逼着孩子认贼做母啊! 猛地,席云峥一震,抓住虞熹的手,“你说她病得很重?是不是抑郁症?” 他是如此的紧张,这样的席云峥,让虞熹觉得他似乎十分在乎蓝歌。 可又怎么可能呢? 他是如此丧心病狂地折磨蓝歌! “不仅是抑郁症,她还发了高烧,烧虽然退了,但意识一直处于模糊的状态。席云峥,但凡你还有一点人性,就把小榴莲交给我,让我把她带到蓝歌身边去。蓝歌现在真的很需要她的孩子,你难道真的要把她逼疯逼死么?” 不!那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喉头一哽,道,“我知道怎么做。” 松开了虞熹的手,便回了房,叫醒了小榴莲,直接掀了被子,把孩子直接抱了起来,塞到自己的浴袍里。 榴莲趴在男人的肩头,揉了揉困倦的眼,连连打着哈欠,“爸爸,你要带我去哪儿?” “爸爸带你去见你的——”顿了下,他还是换了别的词,“你见过的,就是今天来家里的那个蓝阿姨。她现在想见你,你待会看到她,要乖乖的,要听蓝阿姨的话,知不知道?” 小姑娘懂事的点了点头,“奥”了一声,又继续趴在爸爸肩头睡觉。 三人一行离开,躲在旋梯口的夏雪才扬起眉眼,进了卧室。 好啊,蓝歌居然得了抑郁症,还病得很严重。 真是天助我也。 如果蓝歌得了抑郁症,席云峥也不一定会要蓝歌,这么一来她兴许还有机会。 明天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顺便去探望下蓝歌吧,看看她到底变成了一个什么鬼样子? …… 来到医院,席云峥想抱着女儿进去,也看一下蓝歌。 却被虞熹拦在了门外,“孩子进去就好,你进去干嘛?你还嫌你自己不够讨厌吗?” 被虞熹这么一怼,席云峥脚步顿住,更是哑口无言。 孩子就被虞熹抱了过去,而他惶惶然地站在门口,望着屋里情况,当门缓缓关上,轻微的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而他并未离开,透过门上透明的探视窗口,直勾勾地往里瞧。 虞熹把榴莲抱到了蓝歌的床上,来得太匆忙,他忘了给孩子穿袜子,这样忽冷忽热的天气,最容易受凉,他正要拧开门把,却看到虞骁捧着榴莲光秃秃的小脚丫塞进了被窝里。 唯一去见蓝歌的借口,都这么被生生掐了。 这一刻,除了失落,还是失落。 他萧瑟转身,在空荡寂静的走廊里来回踱着步。 不知过了多久,蓝歌病房的那扇门被推开,虞熹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心头一喜,快步过去,“她怎么样了?还好吧?” “她笑着入睡了,孩子也睡着了,要不你明天再来接孩子?再让孩子多陪陪她,她会好得快一点。” “那就好,那就好。”紧绷着的神经猝然放松,他握了握手,才发现掌心湿得厉害,又说了一声,“明天,我再来接孩子。” 才转身,虞熹就在身后问道,“席云峥,你这是后悔了吗?”。 第304章 让你们一起下地狱 第304章 让你们一起下地狱 后悔? 席云峥眉眼猝然凝重,心中狠狠拧了下,全然当做没听到,快步离开了医院。 …… 夏雪一大早起来,一进卫生间,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她锁骨下面多出了两个类似脓疮的东西,好像在腐烂似得,连她自己看了都嫌恶心。 赶紧收拾了一下,就前往医院。 本来一心想着先挂号看诊,但一想到昨晚席云峥和虞熹的谈话,她就忍不住前去探望一下因为抑郁症住院的蓝歌。 花了点心思打听了下,就打听到了所在病房。 这一路上,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待会见到了蓝歌,该怎么狠狠讽刺她,好让她的病情加剧恶化。 拧开房门后,发现房间里静悄悄的,蓝歌正酣睡着,而小榴莲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翻着一本小人书。 榴莲听到动静,小脸从童话书上中抬起来,脆声声喊了一声,“妈妈……” “嘘……小声一点,你蓝阿姨在睡觉呢。” 夏雪小心翼翼地进来,指了指床上熟睡的蓝歌。 榴莲乖巧地点点小脑袋,小声说,“妈妈,你也是来看蓝阿姨的吗?” “是啊。” 夏雪悄步向前,一眼就瞥到了摆在床头柜上的几药瓶,她随手拿起来看了看,有一瓶是安眠药,其余的应该是治疗抑郁的药。 登时,眼中闪过诡异的笑,就把药瓶揣进了包里。 小家伙说:“妈妈,那个药药是蓝阿姨吃的。” “妈妈也病了,妈妈要把药拿去问问医生,妈妈是不是也能吃?” 小家伙眨巴了下大眼睛,“妈妈,你也病了吗?” “妈妈跟你蓝阿姨生了一样的病。妈妈先去看医生,待会再来。” 夏雪说罢,就拿着蓝歌的药出去了,再打开门的时候,蓝歌还保持着刚才那个睡姿,而小榴莲赤着脚跪坐在地上折纸玩。 夏雪皱了下眉,想过去把孩子抱到沙发上,可她犹豫了下,没有这么做。 这孩子是蓝歌的女儿,不是她的。 她本想进去,可想了想还是选择站在门口,嘴角扬起一抹恶毒的笑,朝榴莲招了下手,“小宝贝,过来妈妈这。” 榴莲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朝夏雪跑了过去,奶声奶气的喊一声“妈妈”。 夏雪从包里把两瓶药拿出来,笑眯眯地交到她小小的掌心里,“乖宝贝,去把药放到床头柜去。” 小家伙怀揣着两瓶药,问她:“妈妈,这个药药你能吃吗?” “医生说了,这个药药妈妈不能吃,所以要还给蓝阿姨。快送到床头柜去,等你蓝阿姨醒来要吃药呢。” “奥。” 看着小女孩把那两瓶药放回了远处,夏雪笑意更是阴毒。 蓝歌,这药可是你女儿送到你嘴里去,好好尝一尝它是何等的美味吧。 等榴莲折身回到她身边,她摸了摸榴莲的小脑袋瓜子,竖了竖大拇夸赞道,“我们小宝贝真棒。” 榴莲天真烂漫地笑了起来,眉眼一弯,那眉眼之间的神气真是像极了蓝歌,看得夏雪心里像是猫的利爪挠过一样,又痛又痒。 为什么小榴莲偏偏是蓝歌的孩子? 为什么她就再也无法生育了,这辈子注定无子送终? 心头是何等的恨,但她只能死死忍下,她微笑着对榴莲说:“妈妈今天来这里的事,你不能告诉别人,知道了吗?你要是告诉了别人,以后你就没有冰淇淋蛋糕吃了。” 小家伙一听没有冰淇淋蛋糕吃,一下子憋住小嘴,使劲地摇头,表示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好了,妈妈要走了,以后再来看你和蓝阿姨。” 做完这一连串事,夏雪就离开这里,去做化验科做化验了。 虞骁本来只是下去买点早餐,可想到榴莲没有鞋袜,顺道去儿童用品店买了鞋袜,还买了些玩具,这样一来就耽搁了些时间。 小榴莲见提着两大袋子东西满载而归的虞骁回来,放下了手中的纸,兴匆匆地跑过去,“虞叔叔,榴莲肚子饿饿。” 此时,蓝歌还未醒来,想是昨晚安眠药的作用。 也好,就让她再多睡一会儿。 虞骁将东西放在茶几上,将小不点抱到了怀里,坐到了沙发上,“你等着,叔叔给你拿。” 小姑娘捂着小肚皮,眼巴巴瞅着袋子里的那些好吃的。 虞骁就在楼下的永和豆浆给她打了南瓜粥和奶黄包,让小榴莲坐到他一条腿上,喂一口粥,再让她咬一口奶黄包。 小姑娘很规矩,吃有吃相,身上还散发出一股甜甜的奶香,闻着教人嘴角不觉上扬。 虞骁看着小榴莲,不由想,要是这孩子是他和蓝歌的该有多好啊。 不过,就算不是他的亲生骨肉,爱屋及乌,他也会像疼蓝歌一样把她疼进骨子里去。 给她哺完食,就给她穿起了新买的小袜子,小鞋子。 小时候他曾带过虞熹,因此这些小事难不倒他,反而还添了不少乐趣。 他想,等他和蓝歌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一定会成为超级奶爸。 穿上新鞋子的小榴莲从虞骁身上滑了下来,高兴地又蹦又跳,转过小身板,小手捧住虞骁的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谢谢虞叔叔……” 她那张小嘴还未擦过,一嘴的粥渍糊了虞骁一下巴。 虞骁也不责她,笑开了眉目。 蓝歌一睁眼,就看到了这甘甜温馨的一幕,心头不觉暖暖的,仿佛以前受过再多的苦,下半辈子能有这一大一小陪着她,便也值了。 见蓝歌转醒,虞骁立即把小榴莲抱了过去,“歌儿,你觉得好一点没?” 蓝歌点了点头,“对不起,我没有把我有抑郁症这件事告诉你。我并非有意阴霾,最近我的病情控制得很好,我以为我会好起来的,没想到——” 虞骁食指抵住她唇,示意她别再说下去,温声道:“我明白。你一定要为了我们振作起来,知道吗?” 男人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里,再把小榴莲的小手放进去,紧紧握牢。 瞧了瞧这男人,再瞧了瞧孩子,颔首浅笑,“我会的。”为了你们,我一定会振作,会坚强,会抵御疾病。 房门并未关,席云峥进来的时候,就直直地撞见了这画面。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房间,男女深情地对望着,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三口,而他成了突兀的外人。 此刻,他心头是怎样一种滋味? 总之,难受地无以言语。 他唤了一声女儿的名字,榴莲听到是爸爸的声音,立马挣开两个大人,就滑下了床,兴高采烈地朝爸爸跑了过去。 “你昨天有没有乖乖的?” “我有乖,我还给蓝阿姨唱了《世上只有妈妈好》。” 席云峥欣慰地笑了笑,牵起女儿的小手,“那跟爸爸回家吧。跟蓝阿姨说再见。” 抬头时,席云峥深深睇了一眼蓝歌。 她一门心思全在榴莲身上,瞧都没瞧他一眼,好像把他当成了空气。 曾几何时,她的眼里满满的只有他,现如今,连一眼都懒得再瞧? 席云峥有种从云端跌进泥沼的感觉,窒息一般的无力和失落。 虞骁看到他的时候,眼中就迸出了怒火,但业着小孩在,还是维持着强颜欢笑。 榴莲挥手跟他们说再见,“蓝阿姨再见,虞叔叔再见。” 蓝歌依依不舍地看着榴莲被席云峥带走,心痛得无以复加,眼泪悄悄跌落了下来。 “什么时候,他能把孩子还给我?” 俯身,轻轻吻着她滚烫泪花,“会的,一定会的。” …… 两天后,虞熹还在片场,接到了大哥一通电话,就匆忙离开赶往医院。 “前两天不是才听你说蓝歌的病情稳定了很多吗?怎么会突然发狂呢?她这会不会根本不是抑郁症,而是精神分裂症啊?要是精神分裂那就完了啊,这可是精神癌症啊。” 范琦跟在后面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虞熹觉得自己的脑袋被她吵得都大了,“范琦,你少说一句会死啊?” 当她赶到病房时,情况比她想象得还要糟糕。 蓝歌站在床上,双手握着一把医用剪刀对着虞骁,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喊。 “席云峥,你把我女儿还给我!席云峥,你听到了没?你把我女儿还给我!否则,我会杀了你,我真的会杀了你!” 虞熹从未见过这样的蓝歌,她神情狞狠冰冷,但一双殷红的眸子里像是在燃烧着的一团火,要把她眼前那个男人焚烧至死。 “蓝歌,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席云峥,我是虞骁啊。” “席云峥,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我这一辈子都被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禽兽和夏雪那个贱人给毁了!你看看,我被你折磨得还剩下什么?就剩这一副破败不堪的躯壳。 你们远走高飞也好,要喜结良缘也罢,那都和我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是苦命鸳鸯,你们鹣鲽情深。我可以成全你们,统统都能成全你们。 但你们得把我的女儿还给我,那是我的女儿,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命?你怎么能把她抢走呢?还拿她来威胁我?” 她说着说着,就呜咽哭出声来,但只是没哭几声,又狰狞诡异地笑了起来,“要是你再不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我就会杀死你,用剪刀在你身上扎出一个一个窟窿。席云峥,你怕了没?等我杀了你,我会把夏雪也干掉,让你们一起下地狱,让你们做对鬼夫妻!” 虞熹无法提步向前,呆呆伫立在门口。 天啊,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305章 恶人自有天收 第305章 恶人自有天收 那个清婉温柔的蓝歌哪里去了? 立在床头手执利剪的那个蓝歌根本就不是虞熹所熟识的蓝歌! 这般状况,一旁的几个医生都竭力劝虞骁,“蓝小姐的意识已濒临分裂的边缘,也出现了幻觉,再这样下去,她会越来越糟糕的,我们要赶紧把她制服住才是。” 虞骁何尝不想让蓝歌镇静下来,可是,他最担心的是怕这些人在制服她的过程中伤到她,因此,他才选择保守策略,试图通过劝说,让他恢复往常意识。 “为什么她明明在吃药,还会变成这样?你们明明告诉我,她会好起来!她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们说啊?” 虞骁真是恨这些酒襄饭袋,一个个标榜着自己是这方面的专家,可是却让他的蓝歌变成了这副样子! “虞少,你别激动。我们已经给她用了最好的药了,这些药临床显示,对抑郁症患者疗效很好。” 医生们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得罪这位江城的权贵。 “哼……你们还想抓我?”蓝歌环视了周围一眼,泠然嗤笑,“你们一个个穿得跟白衣天使似得,其实都是魔鬼,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席云峥就是豺狼,他吃人不吐骨头!这样的畜生,就该死,你们不抓他,居然来抓我?” 越说下去,蓝歌越是愤怒,她握着剪刀的手越捏越紧。 忽然之间,蓝歌跳下床,一刀就朝虞骁胸口上扎去,那样子真的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蓝歌,不要……” 虞熹大叫,可是仍没唤醒她的意识。 等蓝歌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双手占满了血腥。 满目皆是惊悚的血红,哪怕她也曾是个在手术室里开膛破肚的手术医生,早就见惯了鲜血,但这一刻,她亦是骇怕得灵魂都在颤栗。 她矗立在原地,浑身发抖,抱头尖叫。 满室大乱,几个医生护士纷纷逃窜到一边。 而那个负伤流血摇摇欲坠的男人还是竭力维持着身体的稳定,伸手揽住了蓝歌,将受惊过度、惶恐不安的女人往怀中带。 尽管已是虚弱至极,仍是一遍遍轻声哄她,“别拍……别怕……歌儿,我在这儿,一切都会过去的……” 蓝歌缓缓抬起眼去看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张席云峥的脸孔陡然变换成了虞骁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而他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医用剪刀。 她知道那是她干的,就在刚才她把他当成了席云峥,她的脑袋里一直有个声音嗡嗡嗡地吵吵着,杀掉他,一定要杀掉他,只有他死了,她才能和小榴莲永远在一起。 可她都做了些什么呀? 他根本就不是席云峥呀! “对不起……对不起……虞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他无力地抬手,还想抹去她夺眶而出的泪,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脚步一软,就往身后跌去。 虞熹震了一下,疾步赶上前,勉强将男人巨大的身体半扶住,气恼地低骂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傻?躲也不知道躲?” “如果……能让她清醒过来,我宁愿挨这一刀……” 话音刚落,虞骁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虞文华和虞睿赶来医院时,虞骁还在手术室。 “谁干的?” “爸,你就别问了,哥还在手术室呢,咱们现在多做做祈祷,祈祷他能平安无事。” “臭小子以前当过兵,功夫底子不错,一般人能伤得了他?你这么支支吾吾的,不会是那个蓝歌干的吧?” 虞熹本来还想插科打诨糊弄过去,可虞文华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这下,虞文华勃然大怒,“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离过婚坐过牢,还想来祸害我儿子?这次,我非要把她再送进去不可!” “好啊,等你把蓝歌送进监狱了,我看你也可以跟你儿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 虞文华被这丫头气得,无可奈何“哎”了一声,谁叫他那儿子不争气,“死”在蓝歌那个女人手里了。 “这事还是等虞骁醒来再说吧。”虞睿适时说了一声。 “万一虞骁出个好歹,我可饶不了那个女人!” 索性那把剪刀就离他的心脏偏了半公分,没有伤到要害。 两小时后,虞骁平安从手术室出来, 虞家的人还没走,蓝歌没法去看他,只能在自己的病房里干着急。 虞熹生怕蓝歌担心,就提前溜了出来,去了蓝歌房中。 一见虞熹进来,蓝歌站起了身,“你哥他怎么样了?” “人已经醒了,现在还挺虚弱的,我爸和二叔在那陪着呢,等他们走了,我就带你过去。” 听罢,蓝歌一颗不安的心总算安稳了几分,可无尽的自责和惭愧又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让她紧紧掐住了自己的胳膊。 “万一你哥这次出了什么事,我真的是难辞其咎。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的大脑就像被绑架了一样,完全不受我的控制。虞熹,我真的好害怕,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虞熹上前,拉起她的手,不让她伤害自己。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医生都说了只要你按时服药,积极治疗,就会好起来。” “那些药我每天准时吃,一顿也不敢落,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吃完那些药后,我整个人就变得亢奋起来,不断的胡思乱想,今天我吃完这些药没多久,又觉得亢奋难受,暴躁得我无法自控。” 虞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药瓶,蹙了蹙眉,“会不会是医生开错了药?” “我自己也曾是医生,治疗抑郁症的几种药我也知道一些,这些药确实对抑郁症很有疗效,不知道为什么用在我身上就出了问题?待会等医生来了,我还是换药吧。” “如果医生没出问题,你也没出问题,那就是药本身出了问题。” 虞熹多留了个心眼,给范琦打了个电话,让她从虞骁那里到这里来。 范琦推开门,见到蓝歌时还有点儿害怕,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去瞧她,要知道刚才蓝歌那个样子确实太吓人了。 虞熹扯了她一把,将范琦拉到身边,“你躲什么躲?这里有老虎,还是有鬼啊?” 范琦憋了憋嘴,不吭声。 “去,把这两瓶药送去医院的化验科,验一下成分。” 范琦应了一声,接过两瓶药,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没多久,范琦就兴匆匆地跑了进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直喘,“熹儿,你猜……猜我刚才碰见谁了?” 虞熹瞄她一眼,“有话说,有屁放!” 范琦又喘了几口,才说道:“我刚刚碰到夏雪了。” “哦?” “她戴着墨镜,这种天气穿了件风衣,把领子竖得高高的,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样子,生怕被人认出来似得。还好我眼尖,一眼就把这个碧池鉴定了出来。我就一路跟踪她,见她拿了张化验报告,就去了——”说到关键处,她又卡住,故弄玄虚道,“你再猜猜看,她去了哪里?” 虞熹一伸手,在范琦屁股上掐了一把,“你再让我猜,试试看?” 范琦“哎哟”一声,“跟池公子调起情来,一天到晚你猜我猜,到我这,不猜就算了,还掐我?” 虞熹一个冷眼扫了过去,范琦吓得退了一步,撇了下嘴,乖乖道,“好,我说就是了。我看到她啊去了性病科。” “不会吧,她难道得了性病了?” 蓝歌亦是惊愕万分,按理说,去性病科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得了性病。 “那你还愣着干嘛?快去确定下,她是不是得了性病?得了哪种性病?” 虞熹真想伸出一脚,把范琦一脚踹到性病科去调查清楚。 “哎哎哎……你听我说下去嘛,我都跟踪她到性病科了,我能不继续追查下去吗?等她离开后,我从她的就诊医生那确定了她得了梅毒,我还搞到了她的化验报告副本。” 范琦说着,就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搞来的副本交到了虞熹手里。 虞熹将这“好东西”和蓝歌一起分享,边看,便对范琦赞不绝口,“我说琦琦啊,你这次干得还真不赖啊,聪明了不少啊。” “好歹我也跟你这么久了,还学不聪明,我就真得到娘胎里去回炉打造了。” “得,回头我给你涨工资,两倍。” 范琦笑得合不拢嘴,比了三根手指头,“至少也得涨三倍啊,刚才为了这么一个报告副本,我都出卖色相了。” “范琦你就见好就收吧,一个副本换两倍工资,你老板我很够意思了。” 范琦闷闷说了声,“好吧。谁让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蓝歌默默看着这份报告,心中不乏快感。 梅毒这种病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来看,还无法根治,而且患病期间痛苦异常,不仅是身体的痛苦,更是精神的折磨。 夏雪患了这样的病,真是应了那句——恶人自有天收。 可,忽然想到什么,她心头一紧,担忧出声,“梅毒是一种很恐怖的烈性传染病,夏雪得了这样的病,会不会传染给了席云峥,还有小榴莲?”。 第306章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第306章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那赶紧把这个惊喜送给席云峥去。” 范琦插了句嘴,说到“惊喜”二字时还是有点幸灾乐祸之意的,想想蓝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夏雪和席云峥一手造成的,如果席云峥得了梅毒也是罪有应得。 但她并不希望小孩是平安无事的,让席云峥和夏雪都得梅毒,他们抱团走完痛苦的余生去吧,而小榴莲回到蓝歌身边,母女团圆。 虞熹给了范琦一个同仇敌忾的小眼神,“是,我们是得赶紧通知席云峥,让他带着孩子一起去做个化验。不过,这个通知嘛,我们就得别出心裁一点。” 一瞧虞熹这贼兮兮的小眼神,范琦就知道她一准是在动歪脑筋了。 …… 夏雪拿着化验报告单从医院出来,整个人还处于晕眩的状态。 下午两点日头正毒,照在夏雪身上,却无法让人感到丝毫暖意。 在大太阳底下打着寒颤,就这么双腿发软地稀里糊涂钻进了车子里,一关上车门,夏雪就趴在方向盘上绝望地失声痛哭。 她怎么就会得了这种病呢?怎么会呢? 她少了半个子宫,无法生育,还被席云峥抛弃,已经够凄惨了,怎么还会得这种病呢? 她以后还要怎么活啊? 哭着哭着,她又想起了宗良,一定是宗良,一定是宗良传染给她的没错。 驱车前往兰桂坊,直奔宗良长期住着的那个房间。 门一打开,便见宗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抽着烟。 地上凌乱不堪,混有女人的内衣。 里头的卫生间传来淋浴声,应是那个女人还没走,正在冲澡。 “宗良,你现在还在玩女人,你知不知道你死到临头了?” 宗良完全不将夏雪的咆哮当一回事,一条手臂枕在脑袋底下,仍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悠哉哉地抽着烟,时不时瞟她一眼。 “好妹妹,好好说话不成么?我玩个女人而已,怎么就死到临头了呢?你得待在金丝笼子里头,不能天天过来陪我,可我是个男人,我每晚都寂寞空虚冷啊,那些女人在我眼里就跟慰安妇没区别。你别生气啊,等那个女人走了,哥哥让你好好爽爽。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三个人一起玩也没问题。” 这个男人吃她的用她的,在外面乱玩不说,还把梅毒这样可怕的传染病传染给了她! 越听越是愤怒,夏雪抄起手中的皮包就把宗良一顿狠揍,一边打,夏雪一边哭骂,“宗良,你就是个畜生!畜生不如!” 宗良一把拽过她手,用力将她推开。 夏雪脚崴了一下,幸好她扶住沙发才没跌倒。 “夏雪,你还有完没完?就许你被席云峥草,我就不能玩个把女人了?疯婆子!” 宗良的冷言冷语更令夏雪恼恨,她一咬牙,就冲进了卫生间,拽着那个正在冲澡的女人的头发,将她给拽了出来。 那个一身湿裸的女人“哎哟哟”地叫唤着,就这么被夏雪给揪了出来。 这女人一出来就跟宗良哭哭啼啼地撒娇,“宗哥,我头发都要被揪下来了,你还不赶紧来帮我?” “宗良,你敢动下试试?” 夏雪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原本已经悲愤到极点,宗良还有兴致在这里玩女人,她一巴掌朝那个野女人招呼了过去,把那个女人打得哇哇大叫。 可,宗良也不敢动一下,他吃喝玩乐的钱都是夏雪给的,换言之夏雪就是他的衣食父母,他哪敢为了一朵野花就把夏雪给彻底得罪了。 夏雪揪着野女人的头毛上前,一把就将宗良身上的被子掀开。 果然,从宗良的胸膛口还有手臂上看到了不少破烂红斑。 她将这个女人的脸狠狠按在了宗良胸膛口,扯着声线冷嘶,“你给我好好看看清楚,这个刚刚跟你上过床的男人,他有梅毒!就算做鸡也要有眼力劲一点,不要什么男人的活都接!” 梅毒? 宗良浑身一颤,脸色顿时青白。 “夏雪,你说什么?” “我说你特么得了梅毒!”说罢,夏雪就将那野女人甩到了地上去,女人蜷缩在地上发颤,夏雪又是厉声一吼,“拿着你的衣服给我滚出去,再去医院做个彻底检查!” 那个女人哭得不能自已,抱起自己的衣服,赤身裸体地逃了出去。 总算这里安静了下来,能好好谈话了。 夏雪扯下自己的衣领,她的锁骨下面是流脓的恶疮,看着就令人鸡皮疙瘩冒起来。 宗良看着就想吐,忍不住掩了掩自己的嘴。 “宗良,看看你做的好事,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拿着我的钱吃喝嫖赌,染上了这种恶毛病,还把毛病传染给了我!” 接着,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化验单,丢到了宗良的身上。 宗良一瞧,还真是阳性。 夏雪得了梅毒,而他身上的这几个红斑看起来跟夏雪的很像,他不会也得梅毒了吧? 一时间,他被吓得六神无主,脑袋一片空白。 忽然,他一站起来,指着夏雪鼻子,就是破口大骂,“为什么一定是我把病毒传染给了你?谁知道是不是你这个骚货在外面乱搞,把病毒传给了我?” 夏雪真想抽他一个大嘴巴子,而她也是真的这么做了,用尽了全力,一巴掌抽得她整条手臂都泛酸泛疼。 而她眼里的泪再次止不住地喷涌而出,“宗良,你真特么是个无赖!这些年,除了席云峥我就你这么一个男人。 席云峥他嫌弃我身体不健全,已经有半年多没碰过我了。不是你传染给我的,能是谁?你整天和那些女人鬼混在一起,连个套都不戴,你这是找死,找死啊!” 夏雪抡起拳头就朝着宗良胸口砸去,哭得撕心裂肺,“宗良,你自己要死我不拦你,可你为什么非拉着我?你为什么非拉着我啊?” “我拉着你?夏雪,别忘了,我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再说了,当时在我身下浪叫不挺欢,你可半点埋怨都没啊?现在来怪我,你不觉得太晚了么?” 是啊,太晚了。 她都已经得了梅毒了,一切都晚了,以后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身体里所有气力一下子就被抽干,夏雪顿时瘫倒在了地上,捶打着地面,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她10岁就随着母亲嫁到宗家后,没多久,母亲就因病去世。 在母亲去世之后,尽管她把家务都包了,可继父还总是戳着她的脑门骂她是没用的拖油瓶。 14岁初次来潮时,喝醉酒的继父闯进了她的房间,摸上了她的床。 那个脑满肥肠的男人把她压在身上,扯着她的裤头,满嘴臭气,“我们家金凤真是越来越标致了,来,先让爸爸尝尝鲜。” 那个时候是宗良冲了进来,打昏了他爸,把那个猪一样的男人拖出了房间。 她以为噩梦过去了,可万万没想到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宗良进来安慰她,钻进了她的被窝,抱着她,在耳边一遍遍地说:“妹妹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当时她以为,宗良就是她的救星,一个劲地对宗良道谢,还发誓说,将来等长大了一定好好报答哥哥。 可是,后半夜,宗良就向她伸出了魔爪,夺走了她的清白。 他说:“好妹妹,等你长大那得等多久,现在,你就得报恩。” 事后宗良还拍了她的果照,丧心病狂地威胁她,如果敢说出去,就把她的照片散步出去,让她以后没脸做人。 从此,她就沦为了宗良的姓奴。 17岁那年,她从乡下的初中转去了城里读高中,住在了学校里,远离了宗良,也和蓝歌成为了同桌。 蓝歌是席家的掌上明珠,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女生们羡慕她,男生们都爱慕她。 可就是这样的浑身都金光闪闪的蓝歌,一点大小姐的脾气都没有,眼底洋溢着温柔清澈,嘴角扬着善解人意的笑,在她交不上班费时,蓝歌偷偷替交上,她身上只有一件洗得发白的校服,蓝歌会送她新衣服新鞋子。 但,她一点都不感激蓝歌。 她讨厌这份廉价的施舍和同情。 那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很多男生给蓝歌写情书,送礼物,蓝歌看都不看一眼,就转赠给了她。 她问蓝歌,你到底喜欢谁啊? 问了好多遍,蓝歌这才拿出了她和席云峥兄弟的合照,指着上面五官清俊的男人,满脸幸福地说,我喜欢我的席大哥。 为什么同样是被收养,蓝歌就能被那么好的人家给收养呢?为什么她就能有这么好的哥哥? 凭什么蓝歌生下来就是高贵无比的公主,凭什么她就是地底的烂泥? 如果这真的是上天的安排,那么她誓要跟天斗! 她要过人上人的生活,她把要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把蓝歌拥有的一切都抢走,变成她的。 于是,她处心积虑和蓝歌处好关系,费尽心思地模仿蓝歌。 她把原本绑着的辫子放下来,剪成了蓝歌那种的清汤寡水,学蓝歌怎么说话,学蓝歌怎么走路,让自己也变得温柔如水,以至于席云峥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目光在她身上多留了几秒。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有紧紧抓住席家大少爷,她才能实现野鸡变凤凰的美梦。 她的第一步计划,就是问蓝歌借了钱去做处女摸修复手术。 然后,不断得给席云峥和蓝歌之间制造误会,一步一步让席云峥疏远蓝歌。 最后,先下手为强,让自己成为了席云峥的女人。 可造化弄人,就在她即将和席云峥修成正果时,被席云峥一下子打入冷宫,现在还得了梅毒,她再一次成为了丑小鸭,还是长满毒斑的丑小鸭。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看着痛哭流涕的夏雪,宗良于心不忍,皱了皱眉,还是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半哄半慰。 “好妹妹,别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们得了这个病,就只能好好治病了,要治病就需要花钱。席云峥不是今晚约了你吗,他一定会把五千万支票带给你的。 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露馅啊,咱们得先把他的房子和钱捞到手了,要不然我们是真的没法活了。”。 第307章 铁一般的事实 第307章 铁一般的事实 “你听到我说话了没?”宗良摇晃着她的肩膀,“雪儿,你听到我说话了没?趁着席云峥还没发现你的病,你得赶紧把钱拿到手啊,要不然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条苟延残喘的命而已。 就像宗良所言,如果连钱都没有,她拿什么生存,又拿什么来治病呢? 她得振作,一定要振作。 “我陪了席云峥这么多年,那些钱是我应得的,我一定要拿回来。” 夏雪捏了捏拳头,殷红的泪眸中重燃希望。 …… 西餐厅内,男人优雅地嵌坐在卡座中,时不时地喝一口柠檬水,看一下表,像是在等着谁。 又过去十几分钟,他等的那个女人才匆匆赶到。 “对不起,啊峥,我路上出了点状况,来晚了。” 席云峥一抬头,在看到夏雪的那一刻,眼中顿时亮了一下。 夏雪棕色的卷发拉直了,颜色也染回了黑色,穿着真丝白裙,裙摆大而飘逸,上身罩着海蓝的薄针织衫,看起来清新稚嫩,就像个高中生似的。 这让他想到了初次在酒吧里见到她的样子,她那时也是这样的打扮,看起来怯生生的,眼底却有着一份淡然笑意,好似一味清纯毒药。 见得男人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夏雪就知道这样打扮很符合他的心意。 她心中得意地笑了下,这才施施然落座。 席云峥将手中菜单推给她,“雪儿,点餐吧。” 拿菜单时,她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席云峥的手,勾人似的,将精致描摹过的眼尾挑长,“谢谢你,阿峥,还愿意陪我吃最后一顿饭。” 席云峥轻而淡的皱了下眉,无声地把手缩了回来。 夏雪微微咬了咬唇,叫来服务员,点了份意面牛排。 席云峥懒得多看菜单,要了份和夏雪一样的。 席云峥是个连用餐都一丝不苟的男人,可今天这顿他是如此马虎随意,夏雪可以看得出席云峥并不是很愿意陪她吃这顿饭。 二人之间没有一句话,让等餐这段时间变的漫长至极。 “阿峥,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你……会跟蓝歌复合吗?” 提及蓝歌时,男人的神色暗了暗,透过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往外看了一眼,才缓缓开腔。 “也许吧,毕竟小榴莲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这样孩子才能更幸福地成长。” 夏雪真想问,你究竟是为了你女儿呢?还是把你女儿当作了借口? 可她没这么说,她只苦笑着道:“阿峥,只要看到你能幸福,看到你们一家三口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么我的退出也就值得了。” 只有她自己清楚,这话有多么虚伪,多么违心,此刻的她,内心充斥着不甘和憎恨,凭什么他们都得到幸福了,而她要在病痛的深渊里受尽折磨? “不过,我听说蓝歌她有抑郁症,还挺厉害的。有时候还会发狂呢,发起狂来简直六亲不认,据说今天还把虞少给刺伤了,差一点就要了虞少的命啊。” 她的言下之意是,这样危险的女人放在身边的真的安全吗?说不定分分钟就会拿起刀子,把他给解剖了。 “你这消息哪里来的?” 是她给蓝歌把治疗抑郁症的药换了,她当然得多注意那边的动静,等着看好戏了。 没想到蓝歌还真的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差点杀了虞骁,如果蓝歌真的杀了人,那就好了,她不仅要坐牢,还要在监狱里悔恨余生呢。 “我医院里认识一个医生,听他说起的,毕竟这事在医院里闹的沸沸扬扬的。我还听说,她拿着剪刀捅进虞骁胸膛的时候,嘴里叫着阿峥你的名字。看来,她是神志不清,把虞骁当成了你。” 可见,蓝歌是多么恨他呀。 登时,席云峥满眼的落败惆怅。 健壮,夏雪担忧地握住了席云峥的手,“阿峥,如果你真的要和蓝歌在一起,你可得考虑清楚啊。万一她发起疯来,别说是对你,对孩子也极有可能做出不利的事来。真有那一天的话,就是追悔莫及了呀。” 从夏雪嘴里吐出的那个“疯”字,落入席云峥耳里,只觉十分的刺耳。 “不许你这么说她,她只是生病了而已,不是疯了。” 再次,他冷淡甩开她手。 夏雪牙齿咬了一下,何时,席云峥你这么护着蓝歌了? 这时,服务员把餐盘端了上来,二人皆是满怀心事,食欲甚差,有一叉没一叉地在盘中扒拉着。 席云峥吃了三两口,实在没有心情,就放下了刀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 而夏雪盯着男人手中那张支票两眼放光,此番目的,她正是为了支票而来。 见男人将支票递过来,她又欲迎还拒地蹙起眉目,“阿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你的钱吗?” “雪儿,别倔,收着。我无法对你兑现我的承诺,但我至少要保证你后半生的生活。以后你遇到麻烦,也可以来找我。但凡是我席云峥能帮的,一定义不容辞。” 说罢,他将支票留下,拿起手机就着急起身。 她也急忙拽住他手臂,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阿峥,如果钱是你对我的抱歉,是对我的赔偿,那我收下。但,阿峥,我要再强调一遍,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而非你的财富。现在我就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 看着男人紧拧的眉目,夏雪明白,他这是急着去医院看蓝歌呢。 她将身躯贴近男人一些,用胸前轻轻摩蹭着男人的手肘,“阿峥,我要你今晚再陪我一夜,让我再感受一次的爱,最后一次。” 看着男人迟疑的神色,她知道他对她还是有一丝感情的。 反正她得了梅毒,她不介意再多传染一个人,谁叫这个男人对她这么无情呢? 如果把梅毒传染给了他,也许他们就能相依为命,彼此祸害彼此一生了。 如果我下了地狱,那么席云峥,你也要陪我去,因为我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个现在这个样子的。 “阿峥,就一次,我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你滚烫的爱了,这次之后,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夏雪,分手就是分手,何必再纠缠?很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他冷酷无情,一把就拽下了她的手。 才转身走了一步,手中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郑恒发来的微信,里面是一张朋友圈截图。 截的是虞熹发布的一条评论——席总的未婚妻得了梅毒,真是好可怜哦,后面是两个哭泣的表情。 下面配了一张图,他放大一看,是夏雪被查出得了梅毒的化验报告。 席云峥的第一感觉,就是一道闪电从天灵盖劈了下来,将他活生生劈成了两半。 夏雪见他愣住,以为是他改变了主意,打算与她一起过夜了,她兴匆匆黏上前去,挽住他臂弯,笑嘻嘻道:“阿铮,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他又僵楞了一下,缓缓将脸转过去。 当那一双阴鸷的眸逼仄过来时,夏雪心惊肉跳地耸了下肩,“阿铮,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我正要问你呢,夏雪,你看看这究竟是什么?” 他手一抬,就将手机亮在夏雪面前。 那是她的化验报告单,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被席云峥知道呢? “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 夏雪顿时慌了,咯噔一下,连忙摇头解释。 “这不是我的,我怎么可能得性病呢?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伪造的,要陷害我呀。阿铮,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呀。” “既然你说是有人要陷害你,那你敢现在跟我去医院做检查么?” 男人冷厉的声音震耳欲聋,几乎要将她耳膜撕裂。 夏雪脸色愈加苍白,心中更是慌乱,连说话都口吃起来,“我……我……真的不是我……” 见得女人这副表情,席云峥已敢断定,这定非虞熹的造假陷害,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顿觉烈焰灼心,这个女人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似乎,这十几年来,他从未看透过她。 席云峥眸光一敛,愤怒挥开夏雪。 “夏雪,你这性病究竟哪里传染上的?你明知自己得了性病,还要一而再让我和你过夜?” 一时间被席云峥问的那是哑口无言,夏雪木木地站在原地,看着愤怒到极致的席云峥,事到如今,她唯有抵死不认了。 她不由轻轻抽泣起来,“阿铮,你难道连我都不信了吗?” 就在这时,身后亮起了一道清脆的掌声,“好,演得真好。” 夏雪撇脸看向身后,来的人正是虞熹,还有她那个贴身助理范琦。 虞熹瞧了瞧怒气冲天的席云峥,又将目光移至夏雪身上。 “夏雪啊,你这演技,能把不可一世的席总耍得团团转,不去演艺界发挥,还真是可惜了啊。” “虞熹,是不是你捏造了这份梅毒化验报告?” “捏造?我都把你的丑事发布朋友圈了,怎么敢捏造呢?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呀。”虞熹慢条斯理地说着,又放荡不羁地吹了个口哨,不怀好意地挑眉瞄向了席云峥,“我说席总,你想不想知道你这未婚妻是怎么患上这种可怕的性病的呀?”。 第308章 夏雪,我真是看错了你 第308章 夏雪,我真是看错了你 虞熹也不等席云峥回答,就给了范琦一个眼神。 范琦会意,勾唇一笑,就气势汹汹朝着夏雪走过去。 夏雪慌不迭地后退,腰眼处不小心往桌角上一撞,痛得她冷汗直冒,才弯了下腰,范琦就迅速上前,伸手用力朝她领口一扯,就把她衣领给撕了条大口子。 夏雪吓得惨叫一声,赶紧拢住残破衣领。 可是她锁骨那里的两三枚红斑还是曝露在了空气底下,深深扎进了席云峥的眼中。 “我琦威武。”虞熹说着,又给了范琦一个赞许的眼神。 范琦委屈地苦笑了下,“为了你,我可是把命都豁出去了,她那里有毒,我也怕。” “怕啥?梅毒又不是碰一下就会传染的。这是性病,你知道吧?传播最佳途径当然是通过性,说到这个‘性’字,最危险的就数咱们席总啦。” 虞熹笑着瞥向席云峥,那笑声里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这个虞熹还真是坏得令人发指,明明早就知道夏雪有梅毒,却以微信朋友圈的形式公布出来,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不胫而走,他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别人也一定会想,夏雪得了梅毒,首当其冲被牵累的就是他,也一定会怀疑他有没有被传染上这个病,这对他无疑是歹毒的报复。 换做他人,他还能惩治一番,可这虞熹偏偏是池慕寒的掌中宝。 席云峥冷笑一声,“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可能得这个病。” 他和夏雪之间,床笫之事本来就少得可怜,再加上半年之久没碰过她,他被传染上的几率很微小。 “哦,是吗?”虞熹指尖转弄着一缕发,淡媚施笑,“第一发惊喜上完了,接下来就要赏你第二发惊喜了。席总,你可要睁大眼睛看着啊,看看这个在你打扮得像个清纯高中生模样的女人,是怎样一个淫娃荡妇?” 这回范琦不需要虞熹指示,就主动地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遥控器。 遥控器轻轻一按,大厅里的电视机就切换了画面。 于是,劲爆惹火的男女律动镜头哼哼哈哈地上演起来,屏幕中有个男人拿着红酒瓶贯穿着女人的下面,灌完之后又凑脸过去一顿猛吸,那个女人则是一副爽翻天的表情。 席云峥眉间越拧越深,牙关绷得铁紧,这画面中的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夏雪,他曾经的未婚妻。 在餐厅里吃饭的人们,看到这幕不禁面红耳赤,纷纷议论起来,“是不是餐厅搞错了,怎么播上色青电影了?” 唯有夏雪脸色通白,她尖叫一声,激动地冲过去,欲把范琦手里的遥控器抢过来。 范琦哪是好惹的,一个耳刮子狠狠摔过去,就把夏雪打倒,让她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打完之后,范琦砸了砸嘴,“怎么办?我这手一个冲动就打到贱人了?啊呀呀,真是脏死了。” “别嚷嚷,待会去好好洗一洗。” 看着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夏雪,虞熹得意地扬唇,真是想不到夏雪还会有这样的一天,不过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再次看向席云峥时,他已然怒不可遏,双拳紧攥,恨不能亲手了结了那个毫无廉耻的骚货。 “琦琦,把那辣眼睛的画面切掉吧,我的眼睛有点承受不来。” 范琦点了下头,让电视画面回复了正常的播放。 “席总,看到刚刚这个,刺不刺激,兴不兴奋,有没有大饱眼福?有没有深深感受到那骨扑面而来的浑然天成的绿色气息?要是没有看够,我还有很多你的宝贝金凤偷汉子的小视频呢,我把它做成合集,发到你邮箱里去啊?以后你夜深人静要是感到空虚寂寞,就拿出那些小视频静静欣赏一下,一定会有收获的。啧啧……那技术,真的是连我这个三级片女王也自愧不如啊。” 虞熹叹气连连,又瞄了瞄夏雪,“瞧瞧,金凤你长了一张多能骗人的清纯小脸啊,给席总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不说,还有可能害得席总得了性病,最可笑的是,全世界都知道他绿了,他还是最后知道的。 你说说席总财大气粗背景硬,哪点不比你外面那个姘头强啊?不过话又说回来,野草总比家草好嘛,席总那再粗,也粗不过红酒瓶啊?席总再优秀,也不会闷头对准你下面狂扫一气嘛。 可偏偏就你这么个风骚淫贱一肚子坏水的女人,席总还把你当个宝似得捧在掌心里,连分手还给你开支票。我来看看这支票是多大的数额?” 说着,虞熹就扭腰过去,纤纤玉手夹起了桌子上的支票,默默数着,一个零两个零。 “哟……席总可真是大手笔啊,分手费都五千万。可怜了我家蓝歌,和席总离了婚,一个子没拿到不说,还被席总关进牢里去过‘人上人’的生活去了。 你说,这待遇怎么能相差这么大呢?金凤你不愧是席总心尖尖上的女人啊,我回头可得让蓝歌跟你好好学学啊,你说你是不是床上功夫好,才把咱鼎鼎大名的席总吃得死死的?” “够了!虞熹!” 虞熹侧了下脸,看向那个脸上结成冰块的男人。 “怎么了,席总,我说她几句,你还心疼不成?” 虞骁笑嘻嘻的,眼尾一挑尽是妩媚。 席云峥当然不是心疼,而是虞熹言辞犀利,句句扎心,她辱骂夏雪,何尝不是侮辱他? 见得席云峥不吭声,虞熹抿唇笑了下,手指一松,就把那张支票丢进了水杯里, “啊呀……我真是不小心。席总,我给你省了五千万,你不会怪我吧?” 看着那张五千万的支票浸没了水中,夏雪不顾颜面,拼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把湿漉漉的支票从水里捞了出来,心疼又紧张地捧着支票不断哈气。 见得夏雪这副嘴脸,虞熹哈哈大笑。 “原来金凤你爱的是席总的钱啊?难怪用尽一切阴谋手段也要当上席太太呢。不过现在可为时已晚了,且不说你在外偷汉子的视频给席总看了个精光,就你这身患梅毒这一条,恐怕要再踏进席家家门一步都难喽。” 这会儿,席云峥脸色更是青白交错,煞是好看。 那个口口声声说只在乎他,不在乎他财富的女人,竟然是这副丑恶嘴脸? “夏雪,我真是看错了你!” 痛心疾首之下,男人低哑着声线,无力吐出这一句。 夏雪抬起一双红得可怕的眸子,扯高了嗓门嘶喊,“席云峥,我跟在你身边尽心尽力伺候你十几年,你把我的青春和身体都榨干了,就把我抛弃了。我拿回我应得的,不可以么?” “你要钱,我可以给。只是,自问我席云峥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未亏待过你,可你却背着我——” 后面的话,连席云峥自己都觉难以启齿。 钱,他给得她少么? 到头来,他爱他的钱就算了,她还背着他在外面偷人! “席云峥,我也是女人,就算我少了半个子宫,我也需要需求,你问问你多久才碰我一次,哪一次不是我低声下气,求着你你才肯给?我在外面偷人,是被你逼的,你知道吗?是被你逼的!难道这么多年来,你在外面就没有女人么?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吼着吼着,夏雪又嘤嘤哭了起来,“我有多爱你,你从来不知道,你从来不知道……” 如果两人之间连最基本的忠贞都守不住,又何言爱?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主动对夏雪说了分手,因为他对另一个女人动了连他搞不懂的欲望。 “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金凤,你爱席总还给席总戴绿帽子,这是什么谬理?我哥查了下记录,你和宗良最早的销魂视频是在三年前。如此推算下来,你至少给席总戴了三年绿帽吧。 兴许啊,你以前怀上的孩子就不是席总的,而是那个宗良的。是不是怕生出来了,被席老逮个正着,才设计了那么一出苦肉计?真是害己又害人!” 听罢,席云峥心中犹如闷锄狠狠一耙子,毛骨悚然,心颤不已,却又不敢深想下去。 他怕,真的是怕,跟虞熹猜测的是如出一辙的。 夏雪则是双眼暴突,惊颤着身体,野狗似得疯狂地大吼大叫。 “虞熹,你胡说什么?我承认我和宗良之间的事,但是那个孩子是我和阿铮的,也是被蓝歌害死的。你怎么能冤枉我呢?” “金凤,你先别喊冤,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时候,你和席总再一起抱头痛哭不迟哈。”虞熹眉眼弯弯,跟他们两人挥了挥手,“戏完了,没我的事了,我该撤了。” 刚要转身,虞熹又突然想起什么来,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蓝歌还托我给席总带了一份礼物呢,说是一定要让我亲自交到席总手上。” 虞熹从大挎包中掏出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 席云峥一听是蓝歌送给他的,心头不由一喜,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虞熹手上的礼盒。 虞熹笑里藏刀地迎了上去,把礼盒交到了席云峥手中。 他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盖子,里面躺着的是一顶绿油油的男士凉帽,顿时教席云峥大失所望。 虞熹毫不遮掩地嗤笑,“蓝歌说了,绿帽子和席总你最配哦,祝席总你头上绿成了呼伦贝尔大草原。”。 第309章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第309章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席总,对我送给你的三发惊喜,还满意不?以后要惊喜,可以找我。走啦,拜拜。” 言罢,趾高气扬的虞熹就带着范琦离场。 此刻,席云峥只觉得浑身无力,拖着疲惫的脚步,将整个身子丢进了刚才坐过的那张卡座中。 夏雪心疼地看着手中那张支票,上面的字迹已变得模糊,被水浸过的地方破烂了,这张支票已然是作废了。 她未来的日子该怎么办? 她哭哭啼啼朝席云峥走了过去,颤抖着手攀上了席云峥的肩头。 “阿铮——” “滚!” 简单冷厉的一个字,就吓得夏雪嘴巴堵住,不敢将下面的话说下去,更不敢把手搭在他的肩头。 可是,她不能白白来这一趟啊,她的下半生希望都寄托在席云峥的这张支票上了,没了钱,她还怎么治病? 难道她真的要全身溃烂而死么? 夏雪咬了咬唇,终是恬不知耻地说出了口,“阿铮,我的支票被虞熹弄烂了,你……能给我再开一张吗?” “夏雪,你是嫌我不够绿,还是嫌我不够蠢?” 猛然,席云峥抬起脸,一双赤红如烈的眸子戳向了夏雪。 当初,他真的是瞎了眼,才看上了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敢再问他要钱,去养那个姘夫么? 夏雪心惊胆寒,又是往后退了一步。 她从未看到过这个样子的席云峥,这个男人就算动怒时,也只是冷冷的笑,绝不会拔高嗓门。 “阿铮,我知道我错了,我和宗良……我是被迫的,我心里只有你啊。” “你的病是从那个男人那里传染来的吧?心里只有我,所以明知自己得了性病,还打算勾引我,把那种恶心的病传给我,让我陪你一起下地狱么?若非虞熹揭穿一切,你还打算骗我到何种地步?” “席云峥,你别忘了,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的是我啊。在法国,我们身无分文,为了能让你安心去拼搏事业,我去送牛奶,去给人做帮佣,还去扫厕所,每天兼职三四份工作,维持着我们的生计。 你捧着我的手说,将来一定会让我过上最富裕的生活,你还说,会让我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区区五千万,你也不肯给,你三番两次把你曾经的承诺当儿戏? 没错,我是在肉体上背叛了你,可是我的精神从未出过轨,哪怕我想把梅毒传染给你,也是因为对你又爱又恨。可你呢,蓝歌一回来,你就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甚至为了她,抛弃了我。比起肉体出轨,席云峥你精神出轨才更丑陋!” 席云峥愤恨地额头青筋绷跳,拳头捏得紧紧的,恨不得将这个女人一拳头砸死!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 只因为,这个女人太脏! 他懒得动手! 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生生将桌面砸出了一个坑。 想到蓝歌从监狱出来,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明明有英东集团的股份,却只字未提,而是去兰桂坊那样的地方卖唱,以蓝歌的性格,若非被逼无奈,怎么会踏进那样的地方? 而夏雪倒好,只是一味地问他要钱。 把他席云峥变成了这个世界最大的笑话后,还敢问他要钱? 席云峥募得眼神一鸷,冷冷勾唇,“夏雪,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要钱么?我席云峥最不缺的就是钱,区区五千万,也不是不能给,但就怕你没这个胆量拿?” “你到底怎样才肯给?” “前阵子网络上黄鳝门事件不是闹得沸沸扬扬么?我很想见识下,要不你就给我这里表演一下?” 黄鳝门? 夏雪最喜欢看八卦新闻的,怎么会不知道此事? 那个黄鳝门的主播因为吞黄鳝而死! “席云峥,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残忍?”席云峥阴森森地笑,满眼讥诮,“难道黄鳝还不如酒瓶了?满足不了你,是不?” 如今谁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得了梅毒,谁不知道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绿毛龟? 对待一个背叛他的女人,如若他再不狠一点,他席云峥乃至席家在江城还有立足之位? “席云峥,你——”夏雪抿了抿唇,为难地开口,“你怎么能把我和那些为了想出名想疯了的女主播比?而且,这个弄不好,会死人!” “人啊,为了目的,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我有钱,就看你有没有胆量到我口袋里来拿了?”席云峥眸光又是一厉,射出钢钉一般钉住夏雪,“还有,不要把你自己说得那么高尚!那些女主播挖空心思为了一炮而红,而你良苦用心为的是我的支票。夏雪,这样你的跟那些利欲熏心不入流的女主播又有何区别?” 一想到那长长的如蛇一般的冷血动物,夏雪浑身血液登时凝成了冰。 “席云峥,你就非得这么羞辱我么?毕竟——” “要么就做,要么就滚!” 男人无情地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再听她说那些过去的事,他听够了,亦是听厌了,他现在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还能恶心到什么地步? 为了生存,夏雪只哆嗦地道了一声,“我做。” 席云峥淡笑一声,眼中不乏讽刺,打了个响指,叫来了服务员。 没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上了三条黄鳝,按照顾客的吩咐,挑的是特别粗壮灵活的。 “怎么了?怕了?那么粗的酒瓶被你那个野男人塞进去时,不是一副爽翻了的样子么?” 席云峥冷言讥讽,让夏雪更觉羞耻,绞紧了双手,看着这些黝黑滑溜的动物,不禁毛骨悚然。 这些东西如果真的从她下面钻进去,会不会钻进她的肠胃里去,这些东西是不是也有牙齿,会把她的五脏六腑给咬碎? 但,如果没有钱治疗梅毒,也是死路一条。 她的那些珠宝首饰,几乎已经被宗良败光了,剩下的就算卖到黑市也卖不到多少钱,支撑不了多久的。 “席云峥,你说话要算话!” “三条都进去了,说不定我一高兴,没准就给你一个亿。” 夏雪一咬牙,豁出去一般,上前就捉住了滑溜溜的黄鳝。 席云峥看着她抓着黄鳝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利索地扯下了裤头,将她的腿分开到最大程度,然后把黄鳝往里面放…… 服务员吃惊地掩住了嘴,现在的有钱人,还真是什么都敢玩? 而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下贱到极点,竟然为了钱,做到如此地步! 夏雪脸色苍白,尽力幻想着,把黄鳝当做了成人道具。 席云峥从她惊惧的表情里居然看到了一丝淫爽之意,被黄鳝侵袭,还能感到爽,除了眼前这个淫荡无耻的女人,也是没谁了。 除了报复的快感之外,席云峥更是为自己感到可悲。 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众叛亲离,失去了爷爷,蓝歌,宴青…… 不顾爷爷的反对,毅然决然带着她背井离乡去了法国,回国之后,又坚决娶她,让爷爷心脏病突发,最后含恨而终。 他把对他一心一意的蓝歌送进了监狱,居然还蠢到把小榴莲交给她照顾,认她当妈妈。 如若发现的再迟一点,没准夏雪这个病还会传染给他和女儿,如若他的宝贝女儿有半点差池,到时他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哪怕是死,也挽回不了了。 席云峥咬牙切齿地说道:“夏雪,你还真是无下限!当初你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我?我又到底是瞎了哪只眼,会看上你,还鬼迷心窍爱你那么久?” 除却憎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还有痛苦和懊悔。 夏雪的心已麻木,脑袋里只想着钱钱钱,而身体上爬满了欲望,根本不拿他的话当一回事,抄起第二条黄鳝,继续往里塞去。 她竟然可耻的起了反应,这样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再粗的酒瓶又岂有活物来得美妙,简直让她如临仙境。 正要抓第三条时,忽然,她的肚子剧痛,低头一看,一条黄鳝已没入腹中,只剩下一截短短的尾巴。 她急忙忙去揪,也已来不及了。 整个肚子绞痛起来,豆大的汗滴下来,夏雪痛吟一声,“阿铮,救我,救我……” 席云峥清冷开腔,“还有一条呢?现在停止,可拿不到我的钱了。” 夏雪倒是想拿到他的钱啊,可现在命都快没了,还提什么钱? “救我……阿铮,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玩火自焚,无可救药!夏雪,记住,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席云峥冷哼一句,从皮夹出掏出一叠钱,丢给了那个看得目瞪口呆的服务员,“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 夏雪看着席云峥的背影,不断地哀嚎求救。 但席云峥大步往前迈去,连回头都没回一下。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狠辣绝情? 若是席云峥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第310章 如果我说,后悔了呢 第310章 如果我说,后悔了呢 席云峥离开餐厅后,就驱车去了蓝歌所在的医院。 脚步越接近蓝歌的病房,他的心中就越是忐忑,待会见到她后,又该如何开口呢? 当推开她的房门时,却发现房中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去护士台询问了下,有护士告诉他,蓝歌在外科住院部陪男朋友。 男朋友? 这三个字很刺耳,一下便令席云峥拧紧了眉头。 夏雪说,蓝歌把虞骁当作是他给刺伤了。 那个所谓的蓝歌的男朋友,应是虞骁无疑。 快步进了电梯,赶至外科住院部。 来到虞骁的病房门口,门也没敲一下,直接拧开了门把,屋内一片安暖,虞骁熟睡着,蓝歌趴在他手边,紧紧抓着男人的手,也睡着了。 蓝歌本是病人,却还留在这里照顾伤患,可真是对虞骁上心。 心中又有什么在作祟,他沉着步子,过去叫醒了蓝歌。 蓝歌一睁开眼,眼前男人那张冷沉的脸孔入目,便令她本能地蹙紧眉心。 男人率先开口,“蓝歌,我有话要跟你说。” “可我对你已无话可说。” “难道为了虞骁,你要放弃自己的亲生女儿?” 当他提及女儿时,蓝歌眉目更是蹙深。 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拿女儿来要挟她? 心头怒火油然而生,但担心会吵醒虞骁,即便愤怒,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席云峥,你知道虞骁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吗?我把他当成了你,用剪刀刺伤了他,就差一点,我就刺死了他。 过去种种,看在爷爷养育我的份上,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是,榴莲是我十月怀胎的女儿,你却把她从我身边硬生生夺走。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潜意识里这么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一直在逼我放弃女儿的从来都不是虞骁,而是你,席云峥。” 蓝歌说的很平静,甚至音色放得很低,但从她的眼神中足见憎恨,那憎恨就像难以逾越的鸿沟让他心生惶恐。 “蓝歌,跟我出去。” 言罢,席云峥就迅猛地抓起了她的手,牵着她走出去。 “席云峥,你干什么?难道还要像上一次一样对我用强么?” 不由得,蓝歌声音拔高。 席云峥心中却是一刺,喉头哽了下,分明想对她说对不起,但还是改成了,“难道你想把他吵醒么?” 果见床上虞骁眼皮动了下,生怕他们这般争吵会吵醒他,蓝歌便闭了口,随他出了门去。 一出房门,蓝歌就用力甩开了席云峥的手。 见得女人眼中厌恶,他唇轻轻一动,“现在我碰你一下,就这么反感么?” “席云峥,你做的哪件事不令人反感?把我送进监狱,夺我女儿,对我用强,席云峥,你早已把当初对我的那份好,磨灭消耗殆尽了,现在只剩下了憎恶。”蓝歌很少这般尖锐,但一想到席云峥那一皮带皮带地抽下来时,她的心就在颤痛,不得不武装自己,将自己变得强硬,来保护自己。 忽然,她扬唇一笑,“难不成你现在知道了夏雪背叛了你,你想起我的好了,打算浪子回头?” 席云峥被她说的无地自容,但他无可辩驳,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他的眸色一点点暗下去,薄唇上下翕动,久久才开口。 “蓝歌,我浪子回头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榴莲需要一个妈妈,你要不要当她的妈妈?” “我本来就是她的妈妈,她的血液里流淌着我的血。” “她是我带大的,她只信任我一个。我说谁是她的妈妈,谁就是她的妈妈。” 蓝歌更是气恼,捏了捏拳。 “席云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要替我的女儿找一个妈妈,但前提是——”他语言一顿,逼近一步,二指钳住她下颚,“这个女人得是席太太。” 蓝歌毫不避讳地对上男人冷眸,轻蔑地笑,“当初,我是你的席太太时,你弃我如弊履,现在我有了想要一起共度余生的男人,你却又要我当你的太太?席云峥,你不觉得,这很可笑么?” 的确,很可笑。 席云峥都觉得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真正的明珠就在身边,他却偏偏大费周章去捡鱼目。 “你和虞骁在一起,不过是对我的报复而已。现在,你回来我和女儿身边,才可以让女儿生活在幸福氛围中长大。” “席云峥,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即便我蓝歌一无所有,但对于爱情,我从不将就。我对虞骁的感情,就像对曾经的你一样真。” 她曾是迷途不知返的羔羊,是虞骁找到了她,将她带出黑暗的森林,重见太阳。 她也曾以为自己的心死了,再也无法跳动,是虞骁一点点温暖她,重燃了对生活的信心。 “席云峥,我爱你时,你把我当草,我不爱你时,你又把我当宝了?如果不是发现夏雪给你戴了绿帽子,你又会跑来跟我说这些么? 还是说,这就是你们男人的劣根性,总觉得那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你要知道,在感情的世界里,谁都不会站在原地傻傻等谁一辈子。 我现在和你唯一能联系的只是小榴莲而已,我想要女儿不错,但并不代表,我会为了女儿,毫无原则毫无底线地回到你身边去。” 裂心之痛弥散全身,令席云峥登时脸颊刷白。 他想说的是,即使没有发现夏雪出轨,他也是打算和夏雪分手,跟她表露心迹。 之前,一直认为,他要她回来身边是为了女儿,但当她和虞骁越来越亲密时,他就再难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和本心。 他竟然嫉妒虞骁,疯狂地嫉妒这个他看不起的男人,以至于那天他会对蓝歌动粗。 “蓝歌,如果我说,后悔了呢?” 眸色迷离间,他暗哑着声色如此低诉道。 后悔? 这句话,终究是来的太晚了。 错过也始终是错过了。 蓝歌摇头淡笑,“不要后悔,千万不要后悔,就像我曾飞蛾扑火的爱你一般,即使遍体鳞伤,我也不曾后悔。所以,不要说后悔二字,人生从无回头路。” 不,这不是他要的结局。 他不信,人生没有回头路,就算没有,他也要开辟一条出来。 低头,就欲吻蓝歌的唇。 蓝歌伸手挡住他的嘴,一字一句告诉他,“我的唇只留给我爱的人。” 言下之意是,你席云峥不再是我爱的人,你已不配拥有。 男人心头再次猝不及防深深一窒,“蓝歌,为了我们的女儿,你也不愿给我一次机会?” “很抱歉,我是匹良驹,不吃回头草。为了女儿,我做到的只能是不计前嫌,跟你握手言和。” 不做仇人,已是我最大的宽容。 席云峥心中想,蓝歌,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这时,门把一动,房门从内推开。 蓝歌一扭头,就看见了现在门口虚弱无力却笑得灿烂的虞骁。 “你怎么下床了?小心伤口裂了。” 蓝歌说话间,已将席云峥推开,快步过去扶住虞骁。 “我一睁眼,见你不在,我就下床找你,没想到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知道吗,有你对我的这份情,哪怕即刻为你去死也值了。” “傻瓜,什么死不死的?” 她娇嗔说了一句,眼里却是笑了。 蓝歌眉眼里的那种暖意胜过千言万语,席云峥意识到,蓝歌的心极有可能真的不再他那了。 浑身猛的一震,看着蓝虞二人,眸中愈见狠厉,“蓝歌,别把话说得太绝,我会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你哪天想见女儿,可以再找我谈。但别太久,我会没耐心。” 不给蓝歌回答的机会,席云峥疾步离开。 …… 昏暗迷离的包厢里,烟雾缭绕,酒色迷重。 “阿铮,真想不到你也会有找我喝酒的一天?” 池慕寒看着一杯一杯猛灌自己的席云峥,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席云峥自制力强,喝酒向来点到即止,从不贪杯。 不止是酒,席云峥除了对夏雪那个女人情有独钟外,对其他的似乎都不怎么上心。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喝酒!” 池慕寒摇晃着酒杯,只看不尝,淡淡说了一句,“你知道,我戒酒了。” “戒酒,扯淡!难道就为了一个死了的女人?” 池慕寒不咸不淡应了一句,“难道你现在喝成这样,不是为了女人?” “是,我是为了女人,没想到我席云峥会有情场失意的一天?慕寒,我今天去找蓝歌了,我要她回到我和女儿身边,你猜她怎么说来着?她说她有了想要共度余生的男人,可惜不是我……可惜不是我……”他说着,一杯烈酒猛灌入喉,又辣又痒,牵动着那颗心脏隐隐作痛的,“我借酒浇愁的时候,你是不是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开快大笑?蓝歌,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池慕寒本以为他是为了夏雪这件事伤心,殊不知是为了蓝歌? “阿铮,你忘了,当初是你对她先下得狠心。我早就劝过你,蓝歌这件事,别做绝了,你得为自己留条后路,你非是一意孤行,现在才落得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猛地,席云峥抬起一双通红双眸,“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慕寒。”。 第311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311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席云峥比他年长几岁,年少时,都是席云峥告诉他该怎么办? 关于蓝歌这件事,席云峥却来问他。 于席云峥这样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说,委实不易。 不知是该喜还是忧,池慕寒沉了下目色,便道:“阿峥,你知道吗,聪明的男人鬼把自己的女人宠得无法无天,让别的男人畏之而逃,只有愚蠢的男人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尽委屈,最终成为别的男人的掌中宝。” 池慕寒才说完,就把席云峥气得鼻孔喷火。 “亏我把你当兄弟,这个时候你还变着法的嘲讽我?我要的不是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大道理,我要的是解决方法,懂么?” “阿峥,我说的,你真的不明白吗?因为看走眼一个女人,你一步错步步错,这些年来你做错了多少事?如果蓝歌真的已经成为虞骁的掌中宝,如果她和虞骁真心相爱,你何不放她自由,放自己自由?” “池慕寒,你叫我放手?她是我女儿的亲妈,你叫我如何放得了手?” 对于如此执迷不悟的席云峥,池慕寒真是恨铁不成钢,端起酒杯,豪饮一杯,将空了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搁,才怒声开腔。 “当初,你把孩子偷偷换走时,你可有想过蓝歌是这个孩子的生母?你让孩子喊那个恶心女人为妈妈时,你可有曾想过,狱中度日如年的蓝歌在日思夜想着那个夭折的孩子?阿峥,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只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蓝歌和孩子想想啊。” 席云峥仰头,又灌下一杯苦酒,舌根泛苦,心口亦是苦涩难当。 “我就是为她和孩子想,才想让她回来我身边。我不是不能娶别的女人,而是哪个女人对我的小榴莲能像她的亲生母亲一样疼她爱她?只有她回来,小榴莲才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我的小宝贝小小年纪已经饱受病痛折磨,我不能让她连个幸福的家庭都没了。” 这就是席云峥,他对谁都可以下得了狠手,哪怕是对他自己,但唯独对女儿,可以倾尽所有,付出一切。 有时候,池慕寒还是挺羡慕席云峥的,至少他还有榴莲陪在身边。 虽然是不健康的,但还能围在席云峥跟前蹦蹦跳跳地喊爸爸。 而他和眉妩的孩子…… 思及此处,心中哽了一下。 “阿峥,既然你如此疼孩子,那你更该告诉她,谁是她真正的妈妈?你不能剥夺蓝歌当母亲的权利,更不能剥夺孩子获得母爱的权利。” “你以为我不是这么想的?我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这件事,好让她们母女相认。” 池慕寒点了点脑袋,表示赞同,忽然,他又问,“阿峥,你爱她吗?还是仅仅是因为她是孩子的妈妈?” 偌大的包厢,没有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只有两个大男人,抱着酒杯在醉后说着平日里最难以启齿的话。 “爱?平常人能简单获得的东西,其实对于我们这种的人来说,想要拥有,却极其地艰难。为了家族的利益,亲情都可以牺牲,又何况是爱情? 爷爷当初逼我和蓝歌结婚,甚至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帮我们办妥了结婚证,不过是为了得到蓝家的基金平安度过那场金融风暴而已。 那个傻女人被我爷爷利用了,她还蒙在鼓里傻乐。但我不愿意,不愿为了这样的利益,委屈了自己,将就了爱情。我宁可离开席家,宁可身无分文在法国街头流浪,宁可抛弃席大少的头衔白手起家。” 和很多纨绔子弟不同,席云峥有他的高傲和执着。 当初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在和蓝歌的婚礼当天,带着夏雪去了法国,与其说是为了成全他的爱情,不如说是去完成他的抱负。 哪怕他不是意义风发的席家大少爷,也能凭借自己,重新站到食物链的顶峰。 “可是,阿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在你最艰难的创业期,有人愿意跟你合作,是蓝歌在暗中帮了你。” 席云峥猛然一惊,看向池慕寒,“你说什么?她在背后帮我?” “在你走后,她找到了我,请求我把你的地址告诉她。念她对你一片痴情,我就把你在法国的地址告诉了她。我想,她一定有去法国找过你,也一定见到了你在法国的窘迫。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愿意和你做第一笔生意的意大利华侨,前两年,我在一次酒会上碰到过他,他酒后跟我提起了蓝歌,他说当初那个傻姑娘抱着两千万求他给你一次合作的机会。” 原来,他能在法国迅速地赚到了第一桶金,不是因为他的商业天赋,也不是因为他的刻苦勤奋,而是因为蓝歌在背后偷偷相助。 他能在短短四年内出人头地,竟然是因为蓝歌——那个他一直瞧不起的女人? 是啊,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和一个只有想法没有资金的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伙合作呢? 他怎么就想不到背后的原因呢? 到底是他太天真,还是他太自负? 听罢,席云峥“哈哈哈”狂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却又湿润起来。 他的人生中,再添一笔大写的笑话。 此刻,席云峥悔恨地恨不得捶胸顿足。 “爷爷啊爷爷,若是我当初听你的话该有多好?慕寒啊慕寒,如果我有你那看女人的眼光,又该有多好?我何苦走这么多歪路,何苦这么狼狈,又何苦像现在这般痛苦?” 池慕寒知他懊悔,可悔有何用? 如果能回到当初,他不会为了眉妩周全,而和她离婚,他会和她一起同甘共苦,携手共进退,哪怕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他摇了摇脑袋,也是闷闷苦笑两声,“你以为我心中就不苦?” “沈眉妩是没了,至少有个跟沈眉妩味道差不多的女人对你投怀送抱。而我……不止成为江城的笑话,还失去了——”话及此处,席云峥嘴里又是麻了一麻,不想再说下去,捂了一把脸,换了话题,“我女儿,那个小管家婆她不喜欢我抽烟,也不喜欢我喝酒,她说臭,都不让我靠近。可若非心中太痛太苦,我又何必喝酒解忧?可我现在就想要大醉一次,我就是想试一试如果我喝醉了,是否能不再想那个女人吗?” 曾经,蓝歌一直是他极力逃避的名字。 可没想到有一天,那个名字会成为他可望不可及,想到心痛却无法说出口的名字。 “忘不掉。我试过很多次,就是忘不掉,有次喝过了头,喝到酒精中毒,差点要了命,还是忘不掉。我想,既然忘不掉,那就好好藏在心底吧。这不才戒了酒。” “那你今天又为什么喝酒了?当真为了陪我?” 池慕寒清雅一笑,“当然不只是为了你。” “还为了谁?莫不是又是为了虞熹?” 池慕寒无声而笑,唇角弧度加深。 席云峥添杯叹气,“那个女人是不错,够辣够味够野,但你还是小心着点,毕竟她的二叔是虞睿,虞睿此次出现是冲着我们来的。 也许,虞熹啊就是他安插在你身边的一枚棋子。别到时你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栽到她手里去,就真应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老话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乐不为?” 他洒脱一笑,又笑饮一杯。 …… 夜深,又下起了大雨。 五月的雨,大且急,打在池慕寒的脸上,让醉意消散一点,意识也略清晰了一点。 席云峥被郑恒接走了,梁昊把车开到门口,将这喝得昏昏欲醉的池慕寒扶到了车上。 “去哪?” 梁昊问道,可刚一出口,便觉自己这句问的有点多余,池总都喝得大醉伶仃了,还能说去哪吗? 他发动车子,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车子的雨刮器也刷得越来越频繁,久久地他低喃了一声,“美人,我要去见……” “池总,我看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你都喝醉了,还怎么去见虞小姐啊?而且,池总啊,你得保重身体,你这腿才好,手臂上还打着石膏呢,酒那种东西最好不要沾。” 梁昊的声音迷迷糊糊传入他的耳中,酒精作用下,脑袋昏沉得厉害,他皱了皱眉。 醉后意志更薄弱,现在他真的真的很想很想见到那个女人,想到呼吸都会跟着痛。 猛地,干哑的声音迸出他的喉咙口,“送我……去虞家。” …… 虞熹怎么也没想到,半夜三更会有人敲开她的房门。 那个人还是她爸虞文华,而被他扶着的那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是池慕寒。 凌晨已过?为什么他会来她家里? “熹儿,快来扶下池爷。” 虞文华对虞熹挤眉弄眼的,示意她赶紧过去。 明明池慕寒左边一个她爸,右边一个梁昊,哪里需要她扶? 虞熹别别扭扭的,不肯起身,“爸,他喝醉了,你要扶也不该把他扶你女儿闺房来,你该把他扶去客房去。” “你这说得什么话?都快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话音一落,虞文华就主动将池慕寒搀扶到了虞熹的床上去。 临走前,虞文华就像个妓院里的老鸨子一样千叮万嘱虞熹,“可得伺候好了。”。 第312章 报复游戏 第312章 报复游戏 这个男人喝得烂醉,不回家,跑她家来做什么? 真是混蛋! 虞熹真的不想去管他,但见他浑身湿漉漉的,似乎把他扔着不管,又过意不去。 掀被下床,虞熹开门下楼去了虞骁的房间。 才抱着一套男士睡衣出来,对面房门就打了来。虞睿像是刚洗完澡,头发潮湿,浴袍半敞,露出蜜色健美胸肌。 她见过虞家的家庭影集,少年时期的虞睿唇红齿白,是个俊俏的奶油小生,现在这样浑身散发着阳刚气息的男人和以前的他真是有天壤之别。 这样一个英俊中自带型男气息的成熟男人,居然是个gay,真是可惜了。 “二叔,这么晚还不熟?” 虞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吊带真丝背心配着短裤,隐隐露出胸前那片洁白,看得他吞咽了一下。 “我下去拿杯牛奶,你呢?怎么跑你大哥房间来了?” 虞熹笑了下,指了指楼上,“来了个不速之客。” “池慕寒?” 他狐疑问着,却拧了眉头。 “嗯。”虞熹颔首,“他喝的大醉就跑来了,还被雨淋湿了,这不我才下来拿大哥的衣服给他换。” 虞睿的眉目拧深了些,“他追得还真是紧,都追到家里来了?” 虞熹苦笑了下,“大概是我魅力太大。二叔,你早点睡吧,我还要去伺候那个祖宗。” 说着,一甩头发,就欲抱着怀中衣服向前走去。 可“伺候”二字落入虞睿耳中,分外扎耳。 手就那么不听使唤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美人。” “嗯?”虞熹回过脸去,看到虞睿正用一种忧郁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她有些惶恐不安,抿了抿唇,“怎么了?二叔。” 女人的脸似乎有股魔力,让他想要靠近。 手稍一用力,就将软绵绵的女人带入怀中。 男人那坚实半裸的胸膛抵在她心脏口,吓得虞熹心口突突地跳。 “二叔……” 她低低地唤了他一声,提示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美人,这场报复游戏非进行下去不可么?” 他含着痛心,这样嘶声问道。 “二叔,我很快就能成为池太太。你看池公子对我言听计从,等我成为他的太太后,我就会顺利进入池家的公司,然后为二叔你拿到一切你想要的。现在,我们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这个游戏,为什么不进行下去呢?” 虞睿掌心一紧,看着虞熹的眉眼中越发忧心忡忡,“可是——” “二叔,没有可是。有得必有失,这个道理,我懂。” “难道你又要吃药去应付他么?” “不吃药还能怎么办?反正我的身体也好,心灵也罢,早就不健全了,如果能用睡觉解决的事,不是省去我们很多麻烦么?” 虞睿差点脱口而出——美人,别,别去和他睡,别这么糟蹋自己。 思维快于思维,他把她打横抱起,直接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急的拍他的肩膀,“二叔,二叔,你这是干什么?” 虞睿脚尖一勾,就把房门关上。 他大步进去,火急火燎把虞熹放倒在床上。 虞熹被男人的身体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一颗心忐忑不安,“二叔,你到底怎么了?” “美人,以你对男人的了解程度,难道看不出我要什么?” 薄薄的镜片下男人双眸狭长,透出逼仄人心的滚烫暗芒。 虞熹开始瑟瑟发抖,如果压在她身上的是池慕寒,她不会如此心惊胆战,只因池慕寒是她熟悉的男人,他们曾有过最亲密的接触,而虞睿是她完全陌生的。 “二叔,你不是gay吗?你不是说你有伴侣的吗?你还说,让我不要把你当男人看。” “现在,把我当男人看。”他沉声命令,唇俯下,就吻住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吻女人,本该是最厌弃的,但一吻下去,方知那两片比男人更娇软馨香。 虞熹先是一懵,而后极力去推。 她可以对池慕寒委曲求全,但并不代表她就恬不知耻,可以成为任何一个男人的玩物。 乱打乱推之下,不小心把虞睿脸上眼镜推到了地上。 第一次,她看到了不戴眼镜时的虞睿。 他那双眼睛很漂亮,生了一双女儿家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眼波流转,斜斜一勾,便能传情。 此刻,他正蹙眉凝着自己,不知是愠是喜,虞熹不敢确定,也不敢惹得他不快。 于是,她委屈地带着哭腔道:“虞睿,我不想跟你的那些男人们争宠。” “搞定我,我以后只宠你。” 他这是要她把他掰直啊。 的确,对付正常的男人,她有招无数,可是虞睿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甚至如此压着她,他那里也只微微起了点反应。 她仍是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二叔,能不能不要为难我?如果二叔想要体验一下女人,又何必找我这种残花败柳呢?应该找个清清白白的雏儿,这样的女孩儿才配得上二叔您呀。” “我一看到女人就觉得恶心,更别提碰了。但,虞熹,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也很与众不同。让我有一种,想睡的感觉。” 忽然,虞熹想到了池慕寒的那句比喻,他说她像一本书,越看越想睡。 她这本书居然还勾起了一个男同性恋的睡欲,这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又让人受宠若惊。 虞熹呵呵笑了笑,“二叔你别吓我,我胆子小。” 可是,虞睿还是不肯起身。 虞熹扭了扭身子,肩头细带滑下,那白花花的肉团若隐若现,让虞睿浑身一绷。 “如果你能把我变回正常的男人,我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说的认真严肃,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虞熹深思熟虑后,说:“二叔,我真治不了你。我自己这方面也有病,要吃药,才提得起兴趣。” 见得他在犹豫着,他又说,“池公子还在上面等我呢。” 他眸光一敛,“你宁愿去陪池慕寒,也不愿意陪我?” “二叔,你知道我对池慕寒的感情,你也清楚我对你的感情。如果,二叔,你强迫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就当我还你再造之恩。” 她安静顺从地闭眼,四仰八叉地躺在那,打算任他为所欲为。 见她这副躺尸状,他缓缓起了身,背过身去,道:“虞熹,出了这间房,今后莫要后悔。” 那句“莫要后悔”,像是对虞熹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二叔,我不会后悔。今晚的事,我也会当做没有发生过。” 说罢,抱起那套男士睡衣,快速离开了这里。 回到卧室,关上了门,腿脚有些发软,她背靠着门轻轻喘气。 一个gay都是这么危险,又何况是一个真男人呢? 她深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了心境,往床那边走去。 他依旧昏昏睡着,酒后微红的眉头攒得紧紧的。 业着他一条手臂还打着石膏,她不敢把他乱动,就去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来。 解开了他衬衫纽扣,将他衣衫褪下,绞了毛巾,给他擦起了身体。 握着半干的毛巾来到他胸口处,男人的手忽然抓住了她。 她微微一颤,便听得他迷迷糊糊地低语。 他的声音很模糊,听不太清,她就俯身凑近,这才听得他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心房处猝然一紧,蹙了蹙眉,随即扬起唇,轻笑打趣起来,“你喊她做什么?她都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还是不依不挠地喊着沈眉妩的名字,断断续续地说着,“眉妩,我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 “都说了,她死了,不会回来了,你还等她做什么?” 不觉就是气恼,手从男人掌心中挣脱出来,用力将毛巾甩到了他胸膛上。 “我在等你回家。” 他又低低沉沉地道,像是在应她。 眼眶不可抑止地泛潮,她更是生气,丢下他,就跑去了卫生间,把脸埋进了水池里冲刷,直至稳定了情绪,才回来继续给他抹身子。 将这男人收拾干净,已是凌晨一点多。 她这才熄了灯,安安心心躺下休息。 她很庆幸这人没有醒过来,而她也不需要劳心劳力去伺候他。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夜色中,男人的一双黑眸悄然睁开。 他微微翻了个身,将胸膛口紧紧贴着她背,手臂上打着石膏,无法去拥抱她,只能将鼻尖钻进了她蓬松的秀发中,呼吸着其中迷人的芬芳,轻轻吻着她的发,温柔又无奈地叹息道:“你知道吗?为了与你相见,我跋山涉水赤足走过了万里雪地,我的宝贝儿。”。 第313章 早安,美人 第313章 早安,美人 一夜酣睡,直至手机铃声响起,虞熹不耐烦地蹙眉,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迷迷糊糊地关掉了闹钟。 想翻个身,可身后有一堵墙似的,让她翻不过去。 一扭脸,睁开眼,男人温隽立体的五官逐渐清晰起来。 待得看清以后,她不由瞳孔一缩。 那人却满面春风的凝着她,温润浅笑,“早安,美人。” 说着,男人的唇就在她额头上印了下,留下温暖的唇痕。 她怎么能忘了,池慕寒在她的床上? 她警惕地看着他,淡淡应了一声,“早安,池公子。” “嗯,那我的早安吻呢?” 他这索吻来的可真是直接,虞熹眉目弯弯,娇娇俏俏,“池公子,你大半夜喝得醉醺醺闯进我家,就是为了要我一个早安吻吗?” “有什么不可?”他仍是笑意温尔,身体又贴紧一分,“还是说,你希望我要得更多?” 募的,她浑身绷紧。 要知道,有个一截棍儿似的家伙正抵在腰臀处。 此刻的池慕寒精虫上了脑,鉴定完毕。 虞熹尴尬笑笑,飞快在池慕寒腮帮子上吻了一口。 “这样总可以了吧,池公子。”又用关切的口吻,对他嘘寒问暖,“池公子,你昨晚醉的不轻,你呢就再睡一会儿,而我起床去开工。” 说罢,正要起身,脚却被人夹在了两腿中间。 虞熹蹙眉,用眼神问他,这是干嘛? “留下再陪我睡会儿。” 他慵懒地道,语气里噙着一丝暧昧。 “我不能耍大牌,宋导和全剧组都等着我呢。” “剧是我投资的,公司是我的,我是老板,我说了算,不是么?” 虞熹努了努唇,“可是……” “可是什么?美人,你这是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呢?还是,怕我?” 男人视线灼热,只比昨晚虞睿的眸光更火辣,虞熹被盯得心中瑟瑟发抖,更是不敢动弹。 她吸了口气,挤出妩媚烂漫的笑容,“怕,当然怕,上次我这腰扭得都直不起来了,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 “难怪那晚过后,连我的电话也不接,跟我玩起了躲猫猫,原来上了一次床,就上出阴影来了。”他挑了挑眉,神采奕奕,又拿枪顶了她一下,“要不,这次换我在上?” 虞熹吃惊地张了张口,求她此刻心里阴影面积。 本以为逃过了昨晚,可是还是逃不了早晨。 脑袋里鬼使神差地跳出了一句话——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不等她开口,男人就一个利落的翻身,驾到她身上。 虞熹总不能表现出抵死不从的样子,反是媚浪地环住了男人的脖子,瞄了瞄他手臂。 “池公子,你手臂还打着石膏呢?要不再养养,等你手臂利索了,咱们再……” “这个跟我手臂利索有关么?只要我的那杆枪利索就行。”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男人低头衔住她唇,就是一顿大快朵颐的吻。 她呜呜嚷嚷着,“人家还没刷牙……” “嘘……留着点力气,待会叫。” 他研磨着她的唇如此说道。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虞熹只觉打给她电话的那个人是她的救星,用眼神示意让他停下,谁知手机被他先拿了过去,然后对着手机那头说:“今天虞熹被我包了,帮她把一切行程推掉。” 范琦一听就料定是池公子,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能这么霸气? 范琪只得乖乖“哦”了一声。 什么叫做今天她被他包了? 难道整整一天都要和他待在床上? 虞熹怒火油然运生,拉下了眉梢,“池公子,你怎么能擅自作主,把我今天的行程都推了?” 他捏了捏她下巴,冷傲又邪魅,“我是你老板,懂?” 这一刻虞熹真是有点儿哭笑不得,她当然是懂的,这人是金主,他当然有为所欲为的权利。 可是,她没吃药,身体还在荡机中,无法进入状态。 她只得继续找借口,央求着道:“池公子,我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能不能让我先吃饱了,再来伺候你?” “这次卖力的是我,你只管好好躺着吃我的枪子就行,保证喂得你饱饱的。” 老司机不愧就是老司机,驾驶起来轻车熟路。 风流尔雅地笑着,手指撩起她的睡衣,轻轻抚了抚她平坦的小肚子,一副要给她播种的样子。 虞熹表示心里苦,这可怎么办呀,万一到时候出不了水,不就露馅了吗? 回想起范琦的话,她这性冷淡的毛病得治,靠吃药只能解决一时之难。 可后悔也来不及了,池慕寒已经在掏武器,就准备提枪上阵了。 女人腿往他腰上一缠,“池公子你能不能不这么猴急?这前戏还没做,你就打算霸王硬上弓了?” “真是没见过你这么麻烦的小妖精。” 他宠溺地掐了下她腰,虞熹则撇撇唇,“嫌我麻烦,还往我床上跑?你走啊。” “我走,不就上了你的当么?” 话音刚落,池慕寒就握起她的手,细细亲吻她手指,手背,手心,乃至指缝都不放过。 就这样,他轻轻亲吻着她,眼皮,嘴唇,颈间,耳垂,然后肚脐眼,然后更下面…… 不知何时,男人在她耳边吐出热气,“美人,我握到了你的脉搏。” 她心口剧烈的跳着,睁开情欲迷离的眼,看见他正握着她的手腕。 嗯? 她的脉搏怎么可以被他握住? 还未回过神来时,就有什么融进了她身体最深处…… 这人精力旺盛,不知几回,他把她弄的精疲力尽后才肯罢休。 她肚子里已满满的,想下床洗澡,可两腿打颤,无力下床。 他将脑袋枕在她圆鼓鼓的肚子上,温柔拍了拍,“要是这里有我们的孩子,该有多好?” 曾经她也怀过一个孩子,可是最后还是化成了一滩血水。 虞熹无力回驳,但在心里却在说,池慕寒,你做梦,我这辈子不可能再为你生孩子。 等二人下楼时,已是中午。 虞文华今天特地没有去公司,打算跟池慕寒多攀攀关系。 见池慕寒下楼,他屁颠屁颠地过去,“池爷,昨晚睡得可好?” 池慕寒一搂虞熹腰肢,“温香软玉在怀,怎么睡不好?” 虞文华连连点头,像条哈巴狗似的,“那就好,那就好。” “从今天开始,你们老虞家的珠宝品牌就可以免费进驻池家的百货公司。” 入驻池家的百货公司是虞文华一直在盘算着,苦于攀不上池慕寒,未能达成。 本想着,等他们二人婚事定下来,再向池慕寒提及,但没相反池慕寒是如此明白事理的人。 “池爷,这让我怎么谢你好呢?” “要谢就谢你生了个好女儿。” 虞熹囧笑,这都是靠她用身体换来的呀,可虞文华笑的合不拢嘴,“是啊,我这女儿可是花了心血培养的,比起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可是好太多了。” 虞熹淡淡给虞文华一个白眼,“爸,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啊是个赔钱货。现在我攀上池公子,能给你捞好处了,你就捧我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池爷,你可别往心里去。” 池慕寒望着虞熹的眉眼中满是爱溺,“我就喜欢她这个直爽的性子。” 这便搂着她往餐桌那边走去,留虞文华一人在他们背后默默擦汗。 这两人都是怪脾气,还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虞文华又吩咐佣人,“去楼上请二爷下来。” 佣人刚要上楼,虞睿就适时地出现在旋梯口,优雅地缓步走下来。 他神色晦暗,直勾勾地盯着虞熹。 思及昨晚之事,虞熹躲闪着不敢去看正视他。 池慕寒是什么人,一眼就瞧出了他们之间藏着些猫腻,敛了下眸色,贴着她耳,轻轻问道:“你在躲你二叔什么?” 虞熹抿了抿唇,将心事藏得不露痕迹,悄声说:“二叔脾气古怪,我们从小就怕他。” “也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连个正经女友都没,的确很古怪。” 虞熹就没有再说话,但是依旧不敢去看虞睿。 虞睿走到虞文华身边,“大哥,我约了人。你们慢用。” “你去忙你的就是。”虞文华回道。 虞睿又点了下头,也礼貌性地同池慕寒打了声招呼,经过餐桌时,阴晴不定的眸光从虞熹身上重重扫过去。 等虞睿一走,池慕寒又开口,“你二叔看你的眼神,就好像你欠他很多钱似得。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如果昨晚没有答应他把他掰直,算不算得罪他? 虞熹怔了下,“他一直都那样,对谁都不冷不热的。” “哦,是么?”。 第314章 我本是男儿郎 此章节信息为空 第315章 你为什么还要觊觎虞熹 第315章 你为什么还要觊觎虞熹 许向南一气之下一拳头就朝着虞睿猛挥过去,可虞睿一抬手,就轻而易举把他的拳头截了下来。 “向南,你的拳头太软了,像个女人。” “虞睿,你无耻!” 虞睿依旧是漫不经心地调笑,“你这语气更像女人。” 许向南怒火攻心,紧绷着下颚,唇角紧抿,怨愤地与他对峙着。 有时候,许向南也觉得自己越来越gay里gay气了。 在泰国陪着虞熹的那几年,有时候他会偷偷用虞熹的面膜,甚至羡慕虞熹有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和妩媚的脸蛋儿。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怎么能被虞睿这个变态给同化了? “但我不是女人!” 许向南低厉一声,心中满是不甘和苦楚。 “生气了,吃醋了?吃女人的醋?那个女人还是你爱的女人!” 虞睿这般问道,眼睛微微眯着,仿佛要把许向南看穿。 “你胡说!” “胡说?” 虞睿挑眉悠悠一笑,按下许向南的拳头,再一抬手,指尖轻轻一勾,就把他腰间浴袍带子给挑开,带子散开,许向南还想去拢,可虞睿不准,用力掀落。 那洁白的浴袍就从男人肩头洋洋洒洒地落到了地上,许向南那清瘦的身躯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 “知道我要来,才洗得这么干净?”虞睿半敛着眸,灼热的视线在他身上逡巡着,又呵呵笑了一声,“连条内裤都不穿,这不都明摆着等我宠幸你么?” “我……” 这一刻,许向南红着脸,竟是无言以对。 虞睿沉声一笑,就把他扑倒在床上。 许向南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可明明想要反抗,可是却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力,就像虞睿说的那样,他现在就软得像个女人。 以前,他觉得虞睿是那么恶心病态,上帝明明赐给了他一杆枪,但他偏要用来当搅屎棍! 可就是这么根搅屎棍,偏偏还把他给污染了。 “虞睿,如果不是你乘人之危,如果我不是为了她,你以为我会这么任你摆布?” “是,你不会,不过,谁让你当初有求于我呢?沈煜尘,要怪就怪你没用!一个男人没用,就注定落得个不伦不类的悲惨下场!” 许向南很讨厌听到有人叫他原来的那个名字,简直就是耻辱! 他敌不过池慕寒,也敌不过池仲尧,更敌不过虞睿,最敌不过虞熹,他是他们所有人的手下败将。 他死死抓着被子,瞪着虞睿。 “虞睿,你活得风光体面,还不是是个gay,照样抬不起头来?”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权贵公子哥玩男人的也有,但大多只限于玩玩而已,像虞睿这种彻头彻尾的万年同志,真是少见,绝对是异类,也绝对遭人鄙视。 笑他抬不起头来? 好啊,那他也让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这不已经抬起来了?比你的拳头硬。”虞睿眼中划过阴冷笑意,将许向南翻了个身! 他只能忍辱负重,死死咬着被子说道:“虞睿,还有一个多月,我们的协议就到期了。” “那我就这在一个月内办够你!”虞睿狠狠又抽了下他,“还不够高,再翘高点!” 虞睿还想着昨晚没能在虞熹身上发泄,憋了不少存货,要狠狠在许向南发泄一通。 偏偏不凑巧的这个时候房门铃声响了起来。 他扯着拉链,不想去理会。 许向南低道:“你疯了,万一是客房服务员,有房卡呢?” 好歹虞睿还是个官儿,这事泄露出去真不好。 两人这才作罢,草草收拾了,许向南去开门。 不开门倒好,这一开门,把他吓得不轻,那女人迎面扑进了他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亲昵地跟他诉说起来,“尘哥哥,你终于也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可想你了。本来呢我是打算前两天就来看你的,可是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蓝歌病了,我哥受伤在医院,还有……” 忽然,虞熹感觉到他不太对劲。 从他怀里把脸抬起,看向他,“你身上怎么这么烫?还有你的脸,怎么也这么红?” 许向南略显尴尬,打趣笑了一声,“见到你这样的大美人,我不脸红心跳那就不正常了。” “我还以为你发烧了。” 虞熹嘀咕着,就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可一进来,就看到了站在窗口抽烟的虞睿。 她压根没想到虞睿在这里,更没想到他约的人是沈煜尘,在看见他的时候怔了一下,随后,还是乖乖叫了一声,“二叔……” 饶是虞睿也没料到,虞熹会到这里来。 要知道,前脚她还在和池慕寒在虞家共进午餐呢,后脚就来这里找许向南了? 心中不由感激自己刚才没有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他吸了口烟,淡淡吐出烟圈时应了她一声,又悄悄拐了许向南一眼。 在男人视线递来之时,许向南默然地沉了俊气眉目。 “美人,你等会儿,我去换身衣服再出来。” 虞熹点头,看着穿着浴袍的许向南抱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再望向一脸冷酷的虞睿,他脸也透出些许红艳,眉心中沁着薄汗,她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怪怪的,可又不知道到底奇怪在哪里? 她站在门旁,静静等着。 自从泰国一别,已有段时日没见到他。 这些年一直都是许向南陪在她身边,支持着鼓励着她走过那段艰难人生,如今,她早已把他当做了亲人。 她正盘算着,待会要如何跟他讲在江城发生的这些事,突然男人的脚步沉稳逼近,吐气时带着一股烟草香,“美人,还在为昨晚的事怪我?” 虞熹摇头,规规矩矩道:“没有二叔,就没有今天的虞熹。二叔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二叔。至于昨晚的事,我已经忘了,也请二叔不要为那件事再耿耿于怀。” “忘了?早上你和池慕寒做得那么欢,可是我碰你一下,你就委屈成那样,还找各种借口推脱?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在他提到早上之事,虞熹的脸一下子刷得雪白。 “二叔,你该知道,我和池慕寒做,有多么煎熬。二叔,你喜欢男人也好,喜欢女人也罢,那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你于我而言,是我的恩人,而我要知恩图报,仅此而已。”虞熹抬眉,盯紧虞睿,那双妩媚多情的眸中眼波看似妖冶却是犀利,“还是说,二叔你真有那么喜欢我,喜欢我到非我不可?其实不然,二叔你对我只是想尝尝鲜而已。而我,也有我的尊严和底线,我并不稀罕当谁的小白鼠。” 他展眉一笑,手握住了她腰肢,臂膀一收,就让她贴紧了自己,没有一丝空隙,他俯首,在她耳边道:“虞熹,你知道么?你越是拒绝我,我就越是喜欢。” 虞熹心眼突突一跳,反问道:“二叔,你不是说爱一个人就要深爱。你已经有了伴侣,如果他知道你这么三心两意,他该怎么办?” “我需要一个合法的妻子,而他永远都成为不了一个妻子。” 想要成为他妻子,前提必须是个女人,很可惜男人就算做了变性手术也不可能完完全全成为一个女人。 “那二叔你太残忍了,为了一己私欲,要让我成为你的同妻,用来掩护你的同性身份?二叔,你把我变成了你的侄女,你找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就是不该找我。” 看着她因为生气胸口起伏不定,不由多瞧了那两团男人没有的白肉团。 刚才,他碰过容颜,那触感软绵绵的,弹性十足,手感不错。 他又想,兴许女人会比男人更让他快活呢? 如此想着,身体又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把怀中女人搂得更紧,“我说了,你搞定我,我以后只宠你。” 昨晚不是都说好了,过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虞睿怎么还来纠缠她? 她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真的没什么心思去搞定虞睿的搅屎棍。 虞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表示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那厢卫生间传来推门的动静,虞睿在第一时间松开了虞熹。 许向南笑着问他们,“在聊什么呢?” “讨论待会叫点什么好?刚才和池慕寒吃饭,我都没怎么吃得下,现在肚子里都空荡荡的。” 虞熹的脑袋瓜子总是转得最快的那个,轻描淡写就能搪塞过去。 说罢,她紧捏着包转身,朝外面走去。 许向南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在讨论吃的,他心头压抑了一下,在经过虞睿身边时,重重凝了他一眼,略带警告之意,警告他别动虞熹。 瞄了眼走在前头的虞熹,虞睿低声一句,“要我不动她,前提是你得喂饱我,知道么?” 说着,迈腿朝前走。 不知怎的,许向南控制不住地抓住了他手臂,“虞睿,我让你为所欲为了,还不够么?你为什么还要觊觎虞熹,你知道,她是我最爱的女人。”。 第316章 不要再等我 第316章 不要再等我 “你这么爱她?不如我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看她是否会对你‘青睐有加’?” “虞睿,你——” “许向南,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要拎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一个供我取乐的男宠而已。” 言罢,虞睿冷冷甩开了许向南。 虞熹回头,望他们一眼,“你们在磨蹭什么?” 虞睿没开腔,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许向南咬紧牙关,无声笑了下,这便跟了上去,凑过去说道:“待会多点点小龙虾,得有三年没吃过了。” “好啊,我也正馋那个呢,老样子,十三香和蒜蓉的各五斤?” “还要撸串。” “还要啤酒。” 说的正起劲,微微一侧脸,虞熹无意之中撞到了虞睿那双阴测中夹着鄙视的眼。 在他看来,她刚刚说的这些应该都是垃圾食品。 果真,便听得他不悦地开口,“你们随意。我去楼下吃西餐。” 虞睿言罢,就先行一步离开。 望着男人冷肃的背影,虞熹淡淡吐气,“他还是这么的不合群。” “你能指望一个gay合群?” 许向南面上调笑,其实他知道,虞睿是给他和虞熹一个能随意畅谈的空间。 “也是。” 虞熹无奈地扯了扯唇,摸出手机,打电话叫外卖。 点完外卖,二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进了一间较隐秘的包厢。 他们没发现的是,隐蔽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暗暗盯着他们。 跟踪到包厢门口的男人止住了脚步,嘴里小声嘟囔着。 “那个不是沈煜尘吗?” 沈煜尘以前是沈眉妩地未婚夫,还夺走了沈家的家产,在江城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 不过在沈眉妩死后,沈煜尘也随之消失多年了。 他刚才观察的很仔细,那个男人的确是沈煜尘无疑。 可消失了三年的沈煜尘怎么会和虞家的人在一起? 他还听到他们交谈时,虞熹叫他尘哥哥,如此亲昵的称呼,看上去关系非比寻常啊。 他是刚从医院看完夏雪回来,夏雪告诉他,他没能拿到五千万,都是因为中途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这个程咬金不是别人,正是虞熹。 虞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搞到了他和夏雪的乱交视频,还在大庭广众播放了出来。 看来他呆的这个兰桂坊已经不是安全之地了,他得赶紧搬走。 只是搬走之前,他也要给让虞熹这个罪魁祸首知道他的厉害。 他虽然是个一无是处的小混混,但绝对不是好惹的。 “虞熹,你不是喜欢偷拍别人的视频么?我也来给你搞一个。” 宗良眼中划过邪恶下流的笑,这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瓶药水。 他在酒吧里喝酒泡妞时,就用这个药水迷晕了不少女的,打到了不少免费的炮。 现在,他就要用这个药水去狠狠整一整虞熹。 雅致的包厢内。 虞熹脱了高跟鞋,盘腿坐在卡座里,和对面的许向南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美人,回来江城还习惯吗?” “起初还有些不习惯,一个字冷。” “是啊,江城的气候可比不上曼谷。” 许向南遥望窗外一眼,没想到三年这么快就过去了。 当时,他救起了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她,带着她从公海上逃到了泰国。 守着她醒来,陪着她复健,整容,一晃眼就三年飞逝,他们再次回到了江城。 “我听虞睿说,你和池慕寒——” 男人没有把话说下去,但眼中却流露出来无尽的怜惜。 虞熹惨淡地敛起微笑,拨了拨柔顺长发,看向许向南,眉眼中隐藏着难诉的揪心之痛。 “以前又不是没和他做过,一次是做,两次是做,又有什么区别?”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总是用一副无所谓的笑掩饰自己。 这样的她,让人更疼惜。 “如果这么做,让你痛,何不放弃?” “昨晚上虞睿也对我说了类似的话,他问我是不是必须将复仇进行到底?尘哥哥,我付出了那么多,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能忍的不能忍的也都忍过来了。就是为了要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我已经让萧怜儿得到了该有的下场,接下来就是池慕寒和池仲尧。现在池慕寒相信我,喜欢我,还要再次娶我,我离成功这么近,为什么你们却来劝我放弃?” 说着说着,她声线几度哽咽。 再思及今早和池慕寒发生了关系,脑袋跟着抽痛起来。 她赤脚走向冰箱,拿了瓶瓶酒,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冰了冰自己的脸颊。 随手拿起开瓶器用力开了瓶酒瓶,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背对着他道:“难道我回来报仇真的有错吗?难道那些人不该为自己的罪恶买单吗?” 说到最后,她的喉头颤抖起来,一颗心亦是难以平复。 忽然,男人的双臂穿过来,从背后搂住了她腰。 滚烫的胸膛紧紧贴着她脊背,给予她一份特殊的温暖。 “可是,小妩你爱过池慕寒。对自己深爱的人下狠手,那份痛,我深有体会。萧怜儿已经得到了报应,你又何必再执意走下去?池家那俩兄弟就交给虞睿吧,他会处理好的。” “不,如果我不能亲自报仇,我这么努力的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男人将她拥得更紧,“小妩,我怕你为了报仇走火入魔,更怕你将来有一天会后悔。你不知道,失去你,会让我抱憾终身。虽然我没权没势,可哪怕用尽我所有力气,还是希望你得到幸福。” 他慢慢将她身体转过来,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如果可以,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抛下过往,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国外生活,就你和我两个人。你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可以生一个足球队。” 轻柔的气息如春风拂过她面颊,让她神识有片刻恍惚。 男人的唇一点点压近,就要吻上她时,她用力推开了他,自己往后跌退一步。 “不行,不行。我已经收不了手了。” “如果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那我就陪在你身边等你。”也只能等你。 许向南只是盯着她,如此柔声道。 她别过脸去,有些不敢去看那双报告深情却又无望的双眸,终是咬唇,道,“尘哥哥,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在我最痛苦绝望的时候的鼓励和陪伴。可是,我心已死,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你、不要再等我。” 他依旧淡笑如初,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等你是我的事儿,你哪管得着?” 虞熹看向他,眼中是无奈,可是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二人就那么僵在原地,对视半晌,直至门外传来敲门声。 “该是外卖到了,我去开门。” 许向南越过她身边,慢条斯理地过去开门,签收了外卖后,就拎着两大袋子摆到了桌上。 一边拆,一边说,“烦心的事就别想了,快过来吃。” 食物喷香的味道一下子溢满房间,那些漂亮鲜艳的红壳之下蕴藏着满满的诱惑。 每到夏季,江城大街小巷遍处龙虾,整个儿就成了龙虾城。 没有什么是龙虾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想起了儿时一家人闹腾吃龙虾的快乐时光,虞熹心情平静下来,再次落座,享受这疯狂的美味。 见她连个手套都没带,直接抓了起来啃。 许向南也不由笑了,她这大大咧咧的习惯一点也没变,心中又不由感叹,如果当初他不是一心想着复仇,那么他们一定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 再想想,以一个过来人的立场去劝她,又如何劝得住? 现在她不就是当初的他么? 许向南心头又一阵惆怅,口上也不再提糟心之事,只与他讲了些趣闻。 二人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把酒言欢,气氛又慢慢回暖,再次融洽起来。 只是,不知这啤酒醉人,还是怎么回事,虞熹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前也是越来越模糊,扶了扶额,“我这是醉了吗?怎么才喝这么点就不行了?” 许向南的意识也逐渐游离,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怎么度数这么低的啤酒也能醉人?” 说罢,就趴倒在了桌上。 “喂……喂……不会吧?你……真醉了?” 虞熹推了推他,见他没什么反应,就摇摇晃晃地欲站起来,屁股刚离开座位,整个人体力不支就倒了下来。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宗良,听得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了,奸诈一笑,鬼鬼祟祟打开了门,溜了进去。。 第317章 忍忍就过去了 第317章 忍忍就过去了 宗良进去后,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虞熹和沈煜尘已完全昏迷。 这个药水是他在某宝上买的迷魂药,这一套一个准,没想到除了泡妞约炮之外,还能用来对付虞熹这个专门坏事的小娘们。 现在这一男一女睡得跟死猪一样,还不是任他宰割了? 他把包厢门锁上,再拉严实了窗帘。 贼兮兮地盯着虞熹笑了笑,宗良搓了搓手上前,就把她抱到了宽敞的沙发上。 这娘们身体可真软真香,难怪能把池公子迷得死去活来,还让池公子把多年的旧爱萧怜儿给抛弃了。 可这是池慕寒的女人,他不敢乱来,嘴巴在她脸上拱了拱,就干起了正事。 才把虞熹的红裙剥下一半,这时沈煜尘突然一个剧烈呕吐,就吐得一塌糊涂,这一吐把那些迷魂药也吐了出来。 宗良一看沈煜尘醒过来了,急忙放下虞熹,慌里慌张地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对准了沈煜尘,厉声一喝,“别动!” 沈煜尘眼前仍有些模糊,努了努双眼,才看清那个拿着枪的陌生男人。 “你是谁?” “你特么管老子是谁?”宗良碎了一口,忽然心生一计,命令他道,“沈煜尘,你给我过来!把虞熹衣服扒干净了。” 许向南一震,这个男人居然认识自己? 在回想刚才突然晕倒,根本不是喝醉了,而是他们的食物中被下了药。 “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你特么怎么那么多废话?你快给我过来,把虞熹的衣服扒光了。” 许向南的手脚没什么力气,但畏于那人有枪在手,不敢乱来,只能撑着桌子起身,缓缓朝昏迷不醒的虞熹走去。 “你特么能不能动作快点?信不信我把虞熹一枪给崩了?” 宗良眸色一狠,就快速拿枪指向虞熹的太阳穴处。 “别。”许向南声音有些虚弱,强撑着加快了步伐,走到了虞熹身边。 宗良很是狡猾,退后了几步,又对他下达命令,“快做。” 顾忌到他们自身安全,许向南只能照做,把虞熹的红裙脱了下来。 横陈的玉体突突地撞入他眸中,触手可及的都是女人滑腻肌肤,让他心眼重重一跳,浑身不觉一绷。 “用冰啤酒把虞熹泼醒!” 宗良拿着枪指了指桌上那瓶未喝完的冰啤酒,许向南无法,依旧照办,拿起了桌上的啤酒,对虞熹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朝她脸上泼去。 冰水的刺激,让虞熹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 脑袋里仍是一团浆糊,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意识清醒一点时,虞熹看到了站在面前的许向南,仓皇地睁了睁眼,刚想开口说话,宗良见得她惨兮兮的样子哈哈大笑一声。 虞熹转眸看向宗良,那个男人长了一双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下流呸的样子,对于这个男人,她似乎有些印象,又想不起哪里见过,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虞熹,我们招你惹你了,你要坏我和夏雪的好事?因为你,我们没了这五千万,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你还把夏雪害得躺进了医院里,这笔账,你说我该不该找你算?” 听得他这么说,虞熹才豁然开朗。 这人是宗良,就像夏雪的那个姘夫,她在视频里见过的,那个恶心的男人。 “你到底想怎样?” “哼……”宗良冷笑一声,“我当然是要钱了。”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钱,别说我虞家家大业大,区区五千万只是毛毛雨而已,你把我衣服扒了,还拿枪指着我,若是被池公子知道了。他也许会像席云峥对待夏雪一样,让你把黄鳝放进菊花里,或许还会比席云峥更狠一点,直接把你扔蛇堆里。” 虞熹说着这些话时,面无表情,那双妩媚的眼中尽是狠辣。 这女人可真是个蛇蝎美人。 宗良听得都觉得毛骨悚然,拿着枪的手也不由哆嗦了一下。 虞熹继续吓唬他:“宗良,你不会不知道我二叔是个官儿吧?你这样对我,别说你钱一毛捞不着,我二叔很可能全国通缉你。” “你特么别给老子瞎比比!我手里没点货,我能拿到钱?”他挥了挥手中的枪,对向了虞熹,却开口命令许向南,“你也把衣服脱光了。” “什么?” 许向南和虞熹异口同声道。 “沈煜尘,你就别装了?你那点破事,我还不知道,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抢人沈家家产不说,还搞人嫂子。现在这么个大美人站在你面前,你能不动心?你是不是在心里感激我呢?” “你不过是要钱而已,何必耍这种卑鄙手段?这样吧,你把我带走,等虞熹把钱给了你,你再放了我,如何?” “沈煜尘你这个小白脸,现在都一无所有了,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我就是要带走你们其中一个,也是带走虞熹,她比起你来说,可有价值多了。 还有,在骂我卑鄙的时候,你问问虞熹做了什么好事?他把我和夏雪的欢好视频在大庭广众播放了出来,这次,我一定要把这笔债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待会你们干活的时候,我就负责当一回导演。等我有了这个片子在手,虞熹你要是想要赖账,我就把这个发给池慕寒,再把它传到网上去,看看你这个三级片女星真枪实弹起来是有多么生猛?” 虞熹咬了咬牙,一点儿也不服输,“宗良,你和夏雪这样的社会败类,那是咎由自取!” 见虞熹还敢嘴硬,宗良大恼,手中的枪也握得更紧了,“虞熹你特么再废话,老子特么亲自上阵!把你干得口吐白沫,你信不信?” 许向南往前面一站,用单薄的身体护住了虞熹,眼中眸光却是锐利。 宗良也不想再跟他们磨蹭下去,万一待会出了点差池,别说钱拿不到,他自己都走不出这里。 “沈煜尘你特么再不快点,老子就崩了你们,老子又不是没杀过人,杀一个是杀,杀一双也杀。” 这个宗良红起眼来时,还真像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眼下情势紧急,许向南只能听命服从。 快速地将身上的t恤脱了下来,丢在了地上,接着就欲抽开皮带,坐在沙发的虞熹见状,一抬手就按住了男人的手,对他轻轻摇头,“我们不能这样。” 真像宗良说的这么去做,万一宗良使诈,把他们这样的片子捅到池慕寒那里去。 她的报复计划就会毁于一旦。 “美人,当下最重要的是你的性命。” 许向南低声说完,一把抱住了女人,那软绵绵的身体,是他曾经朝思暮想的,如今抱在怀里,竟是如此踏实。 也许宗良说的对,他对虞熹有贼心没贼胆,他应该感激宗良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 男人的力道太大,虞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一手执枪,一手拿着手机的宗良则说:“虞熹,你反抗什么?你该享受,你知道吗?这样拍出来的片子才唯美。” 虞熹扯着嗓子愤怒嚷道:“宗良,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 “没钱那才是要人命!算了,我也不跟你罗嗦,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能体会穷人的苦?你要是再不赶紧和沈煜尘做,我就让你们其中一个流血了。” “好啊,你让我流血啊。宗良,你这个畜生,你这次要是不杀了我,我会剥了你的皮。” “嗙”的一声,宗良打穿了桌子上的一个酒瓶。 酒瓶渣子四溅,溅到了虞熹的大腿上,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擦过一道血痕。 许向南看着她的腿,心疼不已,又咬牙切齿瞪向了宗良。 “别以为我真不敢动手!你们特么给我老实点,要不然下一枪,我打中的可不是酒瓶了。” 宗良脸色一沉,目中凶光毕露。 许向南亦是轻轻哄她,“美人,别犟了,忍忍就过去了。” “为什么总是要我一而再的忍?我要忍受池慕寒,我要忍受虞睿,现在我还要忍受你么?我真是受够了!沈煜尘,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 今天早上才被池慕寒弄得身体散架,甚至那里还在隐隐作痛,现在居然还要她承受一个男人,还是被拿着枪逼迫的情况下。 她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她宁可这么死在宗良手里算了。 她拼命叫喊着,拼命推着身上那具男人的身躯,把从来不曾喊出口的委屈和痛苦都嘶喊了出来。 宗良抄起手中的枪,就用力砸在了沈煜尘的脑袋上。 把沈煜尘砸得半晕之后,一脚把他从虞熹身上踢了下去,他嘴里忿忿骂咧着,“还特么是不是个男人?让你动作快点,就是不快点,磨磨蹭蹭娘炮似得?你特么给老子好好看着,老子是怎么教训这个贱女人的?”。 第318章 虞熹,你喜欢我吗? 第318章 虞熹,你喜欢我吗? 虞熹就这么看着许向南从她的上方滚到了地上,想伸手抓住他,可是浑身酥软,并未有什么力气。 耳边是宗良爆粗口的声音,又看着宗良狠踹了许向南几脚。 “妈了个巴子,浪费老子的时间。” “不要打他,不要……” 虞熹眼泪崩落,用尽全力翻了个身,也从沙发上跌落了下来,爬向了许向南,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了他。 男人收不住的几脚就落在了女人白皙的脊背上。 “刚才不是挺能耐的么?还吓唬老子?现在我一硬,你就软了?真特么一个欠草的女人!” 他红着一双眼,又把枪别进了腰侧,淫邪无耻地笑起来,弯腰正欲亲自对虞熹动手。 就在关键时刻,门被一脚踹开。 宗良吓了一跳,邪念顿散,恶寒袭上心头,急忙从腰间拔出枪,对准了门外。 门锁被破坏掉后,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后面洋洋洒洒跟了数十个保安,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他不由浑身一颤,回头看了眼窗口。 这里是16楼,想跳窗逃走也是死路一条。 虞熹抬起迷糊的眼,朝门口看了一眼,低低唤了一声,“二叔……” 那个人就是虞熹的二叔? 宗良想起了虞熹刚才所说的话,她说他二叔是个官儿。 如今这一瞧,那人身上透出比商人还精明强悍的气场来,他怂怕不已,又是向后退了一步,拿着枪就瞄准了虞熹的脑袋。 虞睿瞟了地上那两人一眼,眉心敛了下,双手从裤兜里掏出来,移至领口,解起了衬衫纽扣。 边解边往前走去,他未曾说一个字,就把宗良吓得脸色大变,拿着枪的手也哆嗦起来,“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对他们开枪了。” “从来没有人敢威胁我。”虞睿回眸望了一眼门口的保安,又正色看向宗良,脚步不曾停过“宗良,给你三秒,把枪收回来。他们平安,你和夏雪就平安。” 他语气平缓,速度不乏威慑之气,让宗良抖得更厉害。 这会儿,宗良跟明白自己要跟他斗,简直是以卵击石。 他枪里才几发子弹,而这里有多少人,若是再带着个软绵绵的连路都走不动的女人,他能逃到哪里去? “我不伤害他们,你让我走。”宗良咽了下口水,又加了一句,“你还得保证,不能伤害夏雪。” 虞睿眸光落在了虞熹背上那几个脏兮兮的脚印,眸光一敛,“没问题。” 手一挥,就示意门口的保安撤退,让宗良出去。 宗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紧紧握着一把枪,越过虞睿,快速跑了出去。 在宗良逃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冷声下令下去,“通知江城警局,通缉宗良,罪名——持枪抢劫。” 话音一落,就有人听命下去办事。 他最后一个纽扣解开,打开衬衫,将那具软香玉体揽入怀中,紧紧裹住。 当虞熹紧紧贴入他胸口时,他感受到了自己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 虞熹早已意识混沌,昏昏欲睡,只感觉到前面有一个暖炉,很暖很暖,她不禁伸手,环住了男人精瘦的腰。 被手枪砸得半昏不死的许向南因为疼痛,微微睁开眼来。 那一幕就剧烈的冲撞进他的视线之中,心中更是掀起剧痛,还有嫉妒,只是到底嫉妒虞熹还是嫉妒虞睿,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虞睿又让人把后脑勺受伤的许向南送进医院,在房中安静之后,他把虞熹抱到了沙发上。 美人在怀,怎么能按耐得住? 他轻轻抚摸着她那光滑细腻的琼脂玉肌,对于他来说,可谓是新鲜大胆的尝试。 女人到底是女人,水做的一般,又软又嫩,哪里是男人能比得来的? 肌肤触碰摩擦之间,挑拨着他敏感的神经,使得虞睿浑身发烫发热。 衬衫剥落,他将她拥得更紧。 再也控制不住,偷偷吻住了两片红唇。 明知她吃了小龙虾那样的垃圾食品,但他依旧吻她吻得如痴如狂。 迷魂药的药性还未过,加上之前喝了酒的缘故,虞熹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有个男人不解温情地在用力亲吻着她,好像要把她吞入腹中一般。 空气中温度在节节攀升,热的人背心里出了薄汗。 见的女人神识混乱,迷醉其中,他眯眸笑了下, “我们去卫生间。” 这里有监控,他可不想被拍摄进去。 男人说罢,就把柔软的女人抱去了卫生间,把她放到了盥洗台上。 男人火热的唇在亲吻着她,她的思绪不听使唤地游离到了多年前。 曾有个男人总是喜欢在卫生间里百般挑逗戏耍她,然后再把她一口吞掉。 她攀上他的脖子,任他吻着自己的耳后。 她不耐痒,咯吱咯吱地轻笑,“池公子,你怎么这么坏?” 募的,男人眉梢一敛。 “虞熹,你把我当作池慕寒?” 他大可以在这般不清不楚间,要了这个女人,但是男人的自尊心不容许。 虞睿罢了手,拧了毛巾帮她反复擦了几次脸。 冷水激过肌肤,她又清醒一些,微微睁开眼,看到眼前赤膊男人时,不由蹙了蹙眉。 “二叔……刚才……我们?” “我不会趁人之危。”他淡淡说着,就转身出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件衬衫。 “你的裙子拉链坏了,穿我的衣服吧。” 他一贯强势,也不等她回答,就把衬衫披到了她肩头,像给小孩穿衣服一样细致地替她扣起了纽扣。 安静的气氛中流淌着暧昧的因子,很是微妙。 虞熹保持着沉默,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虞睿。 只是越沉默,虞熹的心头就越压抑。 她开口问道,“二叔,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事了?还集合了这么多保安来救我们?” “枪声这么大,想不知道都难。” 虞睿手指不停,继续给她扣着纽扣。 他在楼下西餐厅吃完午饭,就上来找他们,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枪声。 他不敢轻举妄动,第一时间就是前往监控室,查看这里的一举一动。 部署好一切后,就踹门进来。 “那宗良抓到了吗?” “这次是让他跑了,但逃不出江城,早晚会被警方抓到。” “那就好。”虞熹颔首,忽然,她又想到了许向南,问道,“尘哥哥他怎么样了?” “送去医院了。” “那我们现在也过去。” 她担心许向南,就从盥洗台上跳了下来,只是迷魂药的药性还未全退,腰眼那里也受了伤,脚一着地,腰腿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他伸出手去,再次将她带入怀中。 无意间一个对视,就让她备感尴尬,轻轻推开了他。 “你喜欢他?” “宗良的祸是我闯的,他因我才受的伤,我去看他,那是理所应当,无关喜欢与否。” “那我呢?” 他如此淡淡问道。 虞熹有点儿恼,“二叔,你别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 他却不依不挠,又问了一声,“虞熹,你喜欢我吗?” 说话时,男人步子逼近一步,虞熹直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脊背抵在水池边缘。 她就搞不明白了,她到底有哪里吸引他? 她真想告诉他,他已经有男人喜欢了,你要女人喜欢做甚? 但她不敢,只能低眉顺眼道,“二叔,我对你的喜欢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喜欢。” 思索一下,又说,“我很快会成为池太太,而池慕寒他很多疑,你我这样,会让他起疑的。” “起疑又怎样?美人,是你执意要亲自向他报复,我才为你制定了这个报复游戏。即使你无法成为他的太太,我也办法对付他。” “只是,那样的话。你就得不到池家那座金山了。” “那就不要。” 虞熹一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他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将她圈在中间,一副不要江山只要美人的样子。 果真,他又附加一句。 “美人,我现在只要你。” “二叔,你要看清楚啊,我是个女人呀,构造和男人不一样,我哪有你的那些男宠们好?” “嗯,比男人多了个洞,应该会比男人更好玩一点。” 虞熹脸色募的一红,什么时候虞睿也变成老司机了? “我还是先去看尘哥哥。” 她借口想溜,然而男人一个俯身就把她打横抱起。 “你干嘛?” “我先送你回家休息。许向南那里,等你休息好了,再去不迟。” “二叔,你把我放下来吧,这里人进进出出的,看到我们这样多不好。” “这里是我的地盘,谁敢议论?” 好吧,虞熹说不过他,拉不长他,不敢乱动,只能任他冠冕堂皇地抱着走出去。 只是才出兰桂坊大门,前方匆匆而来的一道颀长身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在对上那人讳莫如深的眸光时,虞熹心口猝不及防剧烈一撞,哪怕连勾在虞睿脖子上的手都紧了一紧。。 第319章 一生只为你开车 第319章 一生只为你开车 男士衬衫罩在女人身上,显得空落落的,那两条白花花的腿就那么被光着膀子的虞睿捧在了掌心里。 登时,池慕寒脸部线条就绷得铁紧。 从他的那双寒眸中便可感受到他的磅礴怒气,虞熹尴尬地笑了下,“池公子,你怎么来了?” 站在一米之外的男人只玩味而凉薄地勾唇,“怎么,见到我,你不高兴?” “哪会?只是我现在不大体面,怕池公子你见了不高兴。” “你也知道不体面?那还不快从你二叔怀里下来?” 虞熹乖乖“哦”了一声,就松开了虞睿的脖子,欲从他身上落下,可她才动了一下,虞睿肘弯一拢,将女人的腿抱紧,大有不放手之势。 虞熹有点小紧张,不安地瞟了眼虞睿,示意他放她下来,可虞睿偏生逆鳞而行,挑眉一笑,“池公子有所不知,熹儿她被宗良那个痞子下了迷魂药,现在腿还软着,下不了地。” 原来是宗良给她了药,他就知道那个视频没这么简单。 池慕寒敛着眉梢,淡淡看着她,“你腿软?” 虞熹用一种憋屈的目光瞧着他,点了下脑袋,“有那么点。” “那我来背你。” 池慕寒跛着脚上前,微微弯下腰,意思是让虞熹自己跳到他背上去。 “池公子你手脚都不利落,何必这么勉强自己?” 池慕寒一条腿是跛的,一条手臂打了石膏,的确是手脚不利落。 可人毕竟是池公子,虞睿这么说不是搞事情么? 虞熹暗暗捏了把冷汗,赶紧给虞睿使眼色,让他给她省点心,把她放下来先。 池慕寒也是不买账,侧脸,一个杀气重重的眸光抛了过去,“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的太太谁也别想动!” 言罢,就单手用力拉住了虞熹的手。 “太太?我们熹儿嫁给你了么?” 虞睿寡淡嗤笑一声,话里话外尽是嘲讽。 “二叔不知道我们今早才在床上颠鸾倒凤过么?你说,她不嫁给我,还嫁给谁?” 他这话分明是对虞睿说的,可那双凌厉凤眸却直勾勾盯着虞熹,把虞熹盯得脸色艳艳。 昭告完所属权之后,他敛了下眸色,“想当我的池太太,自己跳上来。” 虞熹很想当他的太太,做梦都想。 她娇媚挽唇,“好啊。” 就这么挣开了虞睿,跳到了他的背上。 业着池慕寒单手拖着她臀,不免有些担忧,搂紧了他的脖子,夹在他腰上的双腿也随之缠紧了。 他风趣淡笑,一派风流尔雅,“还说腿软,这不夹得挺紧?” “我这是担心你把我摔到地上去。” “我哪舍得?” 二人言笑晏晏之间像是淡如水,又像是甜如蜜,好似老夫老妻一般。 虞熹回眸浅笑,朝虞睿挥了下手,“二叔,我和池公子先走一步,待会回家见。” 虞睿怔在原地,喉间卡了根鱼刺似得,好一会儿才吐了一个“好”字。 回想起适才虞熹迷迷糊糊之时,把他当做了池慕寒,心头便是更恼,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由捏紧了拳。 她还想待会回家见虞睿? 池慕寒眉头紧攒,随后徐徐温声道,“我最近睡的很坏,最好你搬过来。” 闻声,虞熹身子不觉一绷,撒娇婉拒。 “我才不要呢,名不正言不顺的,我搬进你家成何体统?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萧小姐,搬进你家三年,还只是你的女朋友。等我人老珠黄了,或者你把我玩腻味了,还不一脚把我给踹了,另寻新欢去了?” “要名正言顺还不简单,现在就去民政局把证扯了。” 看他一副猴急的样子,不知道真假,虞熹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当真?” “真。” 听得他笃定的口气,虞熹先是心头一松,后又躁了下,说道:“只是现在还不成。” “我是当了真,你怎么又反悔了?” “不是我反悔,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吊着个石膏手臂,拍照时那得多丑?” “那等过些时候把石膏拆了。只是,这之前,你得先搬进我家。” 拗不过这人,也怕一再拒绝惹人生疑,她娇声在他耳畔道,“好好好,人家都依你。” 在她看不到的视线里,池慕寒深深弯了唇角。 走到车旁,放下了虞熹,虞熹赤脚钻进了车内。 他的目光在她脚上盯了一下,眸光深了一深,才进去,就把她一双玉足抱放到了自己腿上,捏着衬衫衣角擦净她脚掌,又拿掌心给搓着捂着。 虞熹心神不由微微一荡,便听得他语重心长说:“好女孩该爱惜自己,知不知道?” 很久以前,有个男人经常对她说这样的话,那眸光里分外爱怜,她一抬眼,就望进他黑眸深处,亦是万般的怜惜,仿佛比以前还深。 不知怎的,她喉头哽了下。 强掩住心事,笑着说:“好女孩是被好男人爱惜的,池公子,你又知不知道?” 那女人素手半撑着脸颊,慵懒地倚在座位上,眉目湛亮,浮翠流丹,可谓销魂。 刚想说,难道我还不够爱惜你么? 只是,眸光稍一往下移,便见她身上那件男士衬衫,十二分的扎眼。 “脱掉!” 他冷冷地命令。 她摇头叹息,“看来池公子还真是不知道怎么疼女人?” 而他这句“脱掉”搞得驾驶位上的梁昊,也很是不知所错。 他这条单身狗,刚才硬生生吞了他们那么多狗粮不说,他们居然还要来点爱情动作戏,他表示很无辜,于是,梁昊弱弱地说一声,“池总,我先回避一下?” 池慕寒并未发话,但梁昊还是贼麻溜地下了车。 车内只余二人,虞熹猫儿似得往池慕寒胸口拱了拱。 “不就是一件衬衫吗,哪得罪你了?你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宗良,在我的小龙虾里下了迷魂药,把我迷魂之后,还对我动手动脚的,要不是二叔,我差点就要失身了。我裙子拉链坏了,还是二叔见怜我,把他的衬衫给我穿了。” “碍眼,脱掉!” “脱了,我就这么光秃秃的去你家啊?” “要穿也得穿我的。” 久久,他憋了一句话出来,说是霸道吧,那又透出几分憨劲儿。 她惊奇地眨了眨眼,尔后掩嘴轻笑,“好浓的醋味儿。那是我二叔,你怎么也吃醋?” “我可不管他是谁,我只知道他是男人。” 说着,就皱着眉头亲自去解她纽扣,可是只有一只手灵活,怎么解也解不开,一恼之下,就用力扯下,纽扣儿洒了一地。 虞熹看着自己敞开的胸口,嘟着嘴儿娇嗔,“你就不能温柔点?” “今早对你还不够温柔?” 她蹙了黛眉,“能不能别把早上的事放在嘴边说?” “那以后光做不说。” 话音还未落,就把虞熹身上衬衫也剥了下来,拉着她手来到他领口处,让她给解纽扣。 她手上一边忙活,一边怨声载道,“池公子,有没有人评价过你很老司机?” 忽而,男人灼热的手掌住她的腰,将她揽进怀中。 她被烫了一下似得,轻颤了下,他却把她搂得更紧。。 “你是第一个这么评价我的。”他轻轻笑开,仿如清风霁月,眉眸深处温情脉脉,“虽然我是老司机,可我一生只为你开车。” 她心口一跳,咬了下唇,怯生生地低下了眉眼。 眼前女人眉带烟,唇沾露,绵绵幽怨,黯然神伤,却把他看得醉了。 张嘴,便深深含吮住了她双唇。 一阵狂热激吻,把虞熹吻得有点儿找不着北儿…… 她气喘呼呼的,见他还有再吻过来的意思,就把手捂住了他嘴,委屈抱怨,“皮要被你啃破了,舌头麻了,牙齿也酸了……” 我还想在老的时候吻你光光的牙床。 无声地凝眸对视,他温润浅笑,最深情的眼睛里藏着最柔软的情怀,那种柔软,带着落花的残红,烙印在心灵深处,永远无法拭去。 吻了吻她软软的掌心,挠得虞熹微痒难忍,蹙眉嗔视着他,“池公子,我真的累了。” 他也不再逗弄她,温柔道,“好了,把我衣服穿上,回家休息。” …… 池家。 顾清雅见池慕寒光着上身背着个女人回来,真真有当年池慕寒把沈眉妩带回来的架势。 刚上前想问,这大白天的怎么回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人刚打完野战回来呢。 池慕寒简明扼要地介绍,“顾姨,以后虞熹就是未来的池太太。” 介绍完,就径直越过她往楼上走。 顾清雅惊讶地睁了睁眼,在背后出声道:“慕寒,你娶了虞熹,眉妩怎么办?” “是啊,我该怎么办呢,池公子?” 提着喷壶的女人,优雅地从后花园里缓步进来。 待看清那女人那张似曾相识的俏媚容颜之后,池慕寒的眸子一点点深邃下去,“眉妩?”。 第320章 你不是我的眉妩 第320章 你不是我的眉妩 哪怕是虞熹这个本尊,也不由震叹,实在太像了。 她明显感受到这个驼着她的男人臂肌微微紧绷,她将脸埋在男人颈项间,轻轻蹭了蹭,娇声询问,“她是谁啊?不会真的是你那个已故的前妻吧?可是,她已经葬身大海了,不是吗?” 那个女人闲庭信步走至池慕寒身边,同样的一双媚态生风的美眸直视着男人。 “池公子,我回来了,你怎么只有惊没有喜?” 女人娇音啼转,比虞熹的音色还要亮一些,纤纤玉手抬起,撩抚过男人颊侧。 池慕寒浑身绷着,微微侧脸,避开了女人那只在他脸上乱动的手。 “你究竟是谁?” 她知趣地将手放下,含娇作媚地深情款款睇着池慕寒,“我是谁,难道池公子你真的认不出吗?” 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的确和眉妩有八分相像,哪怕谈吐语气,乃至声音都很相像。 但,像归像,逼真归逼真,只是再足以以假乱真的高档品,也掩盖不了其假的本质。 他一笑而过,异常笃定,“你不是我的眉妩。” 当这个女人找进池家的时候,顾清雅起初也是吓了一大跳,一个死了的人怎么就活生生回来了?但听了她说了这三年多来的经历,她也就半信半疑了。 “毕竟当初你在海上打捞了这么久,没有找到尸体,眉妩被人救了,也不是没可能的。要不我们先好好调查一下,把这事弄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顾清雅刚说完,她就把话接了过去,“池公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可知为了回来见你,我吃了多少苦? 当初那场爆炸把我的脸还有浑身多处地方炸伤了,我整容了无数次,才把自己整回了从前的样子,但终究是无法和以前一模一样了。” 她轻轻抚过自己的脸,眼中掀起星星点点的泪花,转眸看向虞熹,眼中噙着敌意,指着虞熹道:“三年前你为了萧怜儿弃我不顾,三年后,你难道要为了这个女人再次舍弃我么?” 虞熹冷笑,现在的整容技术发达,这个冒名顶替的女人演技更是炉火纯青啊。 “且不说你是不是沈眉妩,哪怕你真的是,你也没资格指责我,毕竟你也只是池公子的前妻而已,现在我才是池公子正儿八经名副其实的女朋友。”她又俯在池慕寒耳边柔软道,“池公子,我和她之间,你选谁都好,我不怪你。” 这次虞熹没有任性,反到是一反常态的温柔懂事,善解人意。 这招以退为进,果然令池慕寒动容。 他淡淡刮了那个女人一眼,就对虞熹说:“我先背你上去。” 言罢,利落转身,就背着虞熹走上了楼去。 这句话,虽未明确表明态度,但这男人终究是偏向她多一些。 虞熹勾缠着男人的脖子的手紧了紧,回头去看楼下那个所谓的沈眉妩,隐隐而笑。 那个女人不像刚出场的时候明艳生辉,此刻的脸色有点略显难堪。 她才是真正九死一生的沈眉妩,又岂会被那个赝品比下去? 虞熹就这么被他带进了他的房间,一沉不变的房间,似乎彰显着池慕寒多年来一沉不变的心。 她双脚落到了床上,可人却没有离开他,黏糊地贴着他的背,娇滴滴道:“池公子,不如你陪我睡午觉啊?” “别闹。我还有事要处理。” 他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 有事处理? 她当然知道他要处理的事是什么? 她松开了男人,将身上衬衫解开,给他套回了身上,在系好纽扣之后,在他下巴在亲了一口,“那你一定要好好处理哦。” 他轻轻扯开唇,轻盈温柔的吻落在她头顶。 “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好。” 她应了一声,就看着他缓缓走出去,将门关上。 一扇门将他的身影阻隔住,一时间,她心中五味陈杂。 …… 楼下,在所有人回避之后,池慕寒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个有着眉妩皮囊的女人。 “说吧,你究竟是谁?整容成眉妩的样子,究竟是何居心?” “我还能是谁?我就是沈眉妩啊,如假包换的沈眉妩。如果我回来真的有目的,那就是为了池公子你。” 她屁股一空,就往池慕寒大腿上一坐,搂着他脖子,池慕寒嫌弃要推开她,冷淡说了一声,“不自重的女人,往往都会吃苦头。” “哦,是么?可是我为了池公子你,苦头可已经不少了。”她没有起身的样子,反是垂眼,深深锁住他的双眸,“池公子,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你,日思夜想的都是你。我也知道,像池公子你这样专情的男人,也忘不了我,是不是?” 她说着摸出包里的香烟和打火机,把玩似得“啪嗒”一下点亮火苗,也不急着点烟,继续说下去。 “我回来后,听顾姨说起你的很多事,说的最多的就是你是如何怀念我的。现在我回来了,就在你的怀里,你怎么不抱抱我呀?” 池慕寒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搂住了女人的腰肢,惹得她在他怀里仰面媚笑,“我就知道池公子你也很想我。” 见鱼儿已上钩,她收起了手里的东西,双手温柔捧住男人这张俊脸,带着不明所以的情怀轻轻地抚过他的肌肤,微微眯了下眼,对他说:“吻我啊,池公子。” 池慕寒的薄唇覆了上来,用力啄吻起了她。 这是池慕寒第一次吻她,吻得她血液沸腾,气喘吁吁。 在亲吻之中,她低吟一声,“慕寒哥,原来你的吻如此烈,就像一团火,快要把我燃烧。你知道吗,等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也等得太痛苦了。” 她低低说着,脸上已起了红潮,拉着男人的手来至她的胸前。 “这里也是有货真价实的36d,你们这些臭男人喜欢的36d。”她说着这话时,眼里划过一丝无奈和轻嘲,随即勾起唇角,“你是不是还想要的更多呀?” “是。” 他机械地回答。 女人又得意笑了笑,瞄了眼楼上,“我也想给你更多,不如,我们去我们的卧室,好吗?” “好。” “那你也背我去楼上,就像你背虞熹一样。” 他木讷地点了点头。 她就起了身,站到了沙发上,从他身后跳到了他的背上。 一进门,就听到了从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她知道虞熹在洗澡,心中冷哼一声,待会就让你看一出好戏。 接着,她让池慕寒把自己放到了床上。 当虞熹裹着浴巾推开门的时候,就发觉不对劲,浴室门口多了一双女人的高跟鞋,她眉头蹙了一下,继续往外走,看到一地女人凌乱的衣服,而床上二人拥吻正欢…… 那旖旎一幕深深刺痛了虞熹的双眼,令她捏紧了手掌。 盯着男人肌理分明的裸背,她极力维持着冷静,咬牙问道,“池公子,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未闻男人出声,只听他身下那个女人讽刺道,“虞熹,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里?没看到我和我老公正在办事么?但凡有点廉耻的女人,就知道在这个时刻自行避讳。” 她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但这一刻,她的克制力竟在动摇。 “你给我闭嘴!我问的是池慕寒,不是你!” 那个女人扯了扯嘴,摸了摸池慕寒的脊背,对他说:“池公子,你快叫虞熹滚出去,她在这里叽叽喳喳地烦死了。” “好。”池慕寒就像牵线木偶似得,扭过脸看向虞熹,毫无表情地下令,“滚出去!” 那冰冷的三个字就像池慕寒对她颁下的死昭一般,猝不及防,又令她痛心疾首。 分明前一刻,她还笃定,池慕寒选的会是她。 但后一刻,又被池慕寒毫不留情地打破,还是以这种方式。 原来那张床,谁都可以睡! 原本以为那颗早就死去的心不会再为谁而痛,但这一刻,竟觉心间下起了雪。 她紧紧拽着浴巾,按在了心房处,泪要落下,又强抬起额,咽泪装欢。 “好,我出去。” 女人那双红了眉目,深深扎进了池慕寒的眼里,他心中亦是跟着一绞。 不,那都不是他想说的话,他究竟在说什么? 在她绝望转身时,他心里想着要去追她,去留住她,急忙忙翻身下床。 许是太急,就重重地从床上跌了下来,那条受伤的手臂着地,痛得他拧了眉目。 也正是因为这一摔,所有的理智都回了来。 床上的那个女人却是着急了,“池公子,你回来。” 池慕寒并未再理会那个女人的声音,只是艰难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拉住了虞熹的手臂,“别走,美人。” 虞熹心中一窒,挑眉冷眼对向池慕寒。 “怎么,还要我留下观战么?池慕寒,我可没那种恶趣味?其实,你要我离开,只要你一句话,我会二话不说就离开,但你没必要整这么一出来恶心我!” 池慕寒深拧着眉,急得满手心都是汗,“和她这样,非我真心实意。” “都滚到床上去了还不是你真心实意?好啊,你倒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她冷言讥诮,她倒要看看他怎么编下去?。 第321章 不能让她霸占了你 第321章 不能让她霸占了你 “我刚才被催眠了。” 在那个女人拿出了打火机后,他的记忆就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等他反应过来时,就是和那个女人躺在了床上,还差点和那个女人发生了关系。 真的是催眠吗? 不过细想起来,刚才池慕寒的确有点不对劲,他看着她的时候,神情呆板,眼中毫无光彩。 “好,我信你。”既然事出有因,虞熹就没必要和池慕寒闹掰,她怒眼看向床上脱的只剩一条内裤的女人,“那么这个女人怎么办?” “你,给我滚!” 池慕寒眉目一戾,沉声道:“你,给我滚!” “池公子,你居然让我滚?我可是眉妩啊。” “你若真是眉妩,何必用对我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那个女人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她的确对池慕寒使用了快速催眠术。 这个男人曾经为了忘掉萧怜儿,尝试过催眠,却是失败了。 足以证明,池慕寒的意志力有多么强大,非一般人可以控制。 但她胜在有这张脸孔,也对池慕寒十分熟悉,刚才才能操控他。 想要再次操控他,几乎行不通,她只能装可怜。 “池公子,别赶我走,我真的是眉妩啊。我承认我学过催眠术,刚才也是情急之下才对你催眠了。不过,我只是为了赶走虞熹而已,我不能让她霸占了我的家,更不能让她霸占了你啊。” “眉妩的大哥沈光禹就在池家,非得做个dna比对,你才肯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么?像你这种居心不良的女人,我见过不少。但把自己整容成我前妻模样的,你却是第一个。如果你不是顶着一张和她相似得脸,我今天就不会只是把你赶出这里这么简单,而是把你就这么扔到大街上去。” “不就是做dna比对么?好啊,现在就去做啊。我是真正的沈眉妩,真金还怕火炼么?” 那理直气壮的势头,让虞熹都感觉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她像是卯足了劲做好了万全之备才踏入池家的门槛的。 池慕寒修眉一拧,眸光微寒,“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她丝毫不畏惧,展唇一笑,就掀开身上薄被,赤条条地走到池慕寒面前。 “其实,深入检验一下,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沈眉妩了,不是么?只是,池公子,你这胆子小了。” 她说这话是故意恶心虞熹的,她眉目飞扬地扫了虞熹一眼,就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大大方方地穿回了身上。 “池公子,明天我要医院,等你和我大哥来做dna检测。等结果出来了,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罢,她就离开了这里。 虞熹愣在原地,思绪却不知飘去了远方,原以为解决了萧怜儿,接下来就能对付池慕寒,掏空整个池家,没想到半路杀出了假眉妩。 那个假眉妩似乎对他们了如指掌似的,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美人,你在想什么?” 听见男人的声音,虞熹抬起脸,幽幽望着他,“我在想,倘若她真的是沈眉妩,我还能当上你的池太太吗?” “我说过一生只为你开车。” 她不买账地回他,“那你以前还说,你要为你的眉妩一生画唇呢。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这么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 池慕寒笑而不语,深深凝着眼前这个娇嗔潋滟的女人。 望着望着忍不住一把拉过她手,按在她的心口,让她感受自己心脏为她跳动的声音。 “美人,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小手嫌弃地从他胸口挣脱开,把手往身上浴巾上蹭蹭。 “刚刚你胸口还被那个沈眉妩亲过呢,真脏。” “我没嫌弃你和沈煜尘,你却来嫌弃我?” 虞熹一怔,“你知道了?” “宗良都把你们的视频发到我这了,我能不知道?要不然,我怎么会赶去兰桂坊?” 虞熹努了努唇,不吭声。 “哦,还被你那妖里妖气的二叔看光了吧?不止看光,还穿了他的衣服,被他吃了不少豆腐。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他笑眯眯的,逼近一步,将她逼至墙角。 她紧拽着胸口浴巾,有些不安。 “那不是我想的,都是宗良那个畜生给我和沈煜尘下了迷魂药,他还拿着枪逼我们,要不是我二叔,我们就成他枪下亡魂了。你不会看了那个宗良逼我们拍的视频,就怀疑我和沈煜尘有什么吧?” “我是很怀疑,跟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没什么胃口,却能和沈煜尘在房间吃龙虾?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他可是眉妩的未婚夫,又怎么和你这么要好?” 这池慕寒果真了得,连他们在一起吃龙虾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可是这个时候,她总不能不打自招,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心思动得飞快,她眼睛眨也不眨地道:“沈煜尘是我二叔的朋友,我们在泰国认识的。本来他约了二叔吃饭,我就是去找二叔有事,就一起吃了。 哪知道那个龙虾里面被宗良下了药,还害的我差点失了身。池公子,这个仇,你可得给我报,不能让我白白被人欺负了。” 她也不知道池慕寒是不是相信她这套说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半真半假去忽悠了。 “这个仇,我自然会替你报。只是,现在……你要为我摆平它。” 他垂了下眼,而虞熹顺着的目光望去,就看见了他某处…… 禽兽啊,简直太禽兽了…… “池公子,早上不是才替你摆平过它吗?怎么又……” 他不言不语,就那么色眯眯地盯着她沐浴过后泛着光泽的小脸。 她已经不敢想象了,今后住在池家,这个男人究竟会怎么没人性地折腾她? “可是今天我很累了。”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请求他放过她。 “那我就抱着你,陪你睡午觉。” 她还是愣在原地,不肯走,他回过头问她,“我说抱着就只抱着,不会乱来。” “床单被子都被那个女人弄脏了。”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麻烦的女人。” 男人嘴上唠叨着,转身就打电话下叫容姨上来换床单。 容姨不大喜欢虞熹,主要是因为她演三级片的,就像四太说的,一个靠脱衣服取悦男人的女人,那能是什么好货色? 她换完床单,和池慕寒打了声招呼,就抱着衣篓出去。 刚走到门口,顾清雅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慕寒,你怎么能把眉妩赶走了,留这么个狐狸精在这?” “顾姨,不要被那个女人的皮囊骗了,她根本不是眉妩。” “这还没查清楚,你怎么就认定那不是眉妩呢?我看八成就是你变了心,被这个狐狸精迷得魂不守舍的,是不希望眉妩回来了。” 顾清雅愤愤瞪了虞熹一眼,在她心里最中意的还是眉妩,若说眉妩真的不在了,这儿子真要娶虞熹,那她也没辙,再怎么不喜欢虞熹,她也不能看着儿子以后孤独一生啊,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眉妩回来了。 “明天让她和光禹去做dna坚定,结果一出来,真假就见分晓了。” “那好,我这就去告诉光禹去。” …… 医院,重症监护病房。 门一打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就听见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叮咚作响声。 那一定不是医护人员来了,医护人员是不可能穿高跟鞋的。 她抬了抬眼,看向门口的那个女人,直至看清,登时尖叫出声,“鬼啊……” 见得萧怜儿抱着被子蜷成一团的样子可真搞笑,她迈腿走近,走到她床边,把脸贴近,勾唇邪笑,“萧怜儿,萧怜儿,冤有头债有主,你说,我不来找你,该找谁?” “鬼……鬼……沈眉妩,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求求你……别来找我……” 萧怜儿直往床角躲着缩着,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那个和沈眉妩有着同一幅脸孔的女人。 看样子萧怜儿还真是怕沈眉妩,不过也难怪,沈眉妩毁容可是萧怜儿的杰作。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想不到对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萧怜儿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她得意地扬唇。 “姐姐,你也真是可怜,你曾经可是慕寒哥和仲尧哥争相追逐的女人啊。当初我不知道为什么慕寒哥就是不肯接受我,原来你先我一步就把他给套牢了,你说你可真是够本事的,能把池家那两个最优秀的男人耍得团团转。”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扬眉吐气一般扯唇大笑,“不过,那又怎样呢?以前再风光再体面再万众瞩目又怎样,还不是落到如今这般田地,而我就不同了,我即将走上人生巅峰。” 萧怜儿抱着头,瑟瑟发抖。 她摇头叹气,“萧怜儿,你一条腿断了,脸也毁了容,现在还神经兮兮的,我想不管是慕寒哥还是仲尧哥看到现在你这样子,都会想吐吧。”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眼中划过一抹毒辣。 “你还没见过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吧,要不,我让你看看?” 说着,她就把萧怜儿半边脸颊的纱布拆开,再从包里掏出化妆镜,打开,移到她面前。 “姐姐,你好好照照镜子吧。”。 第322章 你对他的爱死灰复燃了么 第322章 你对他的爱死灰复燃了么 萧怜儿看见镜子中的那张脸,大面积的烧伤,让她的脸失去了原有的颜色,皱巴恶心。 “啊……” 她惨叫一声,用力摔掉了那面镜子,又抱着头,呜呜哭了起来。 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滑过未愈合的皮肤,痛得她想挠又不敢挠。 见得萧怜儿这幅凄惨状,她毫不遮掩地放声大笑,“萧怜儿,其实像你这种表里不一的贱人,就该落得这幅下场。” 忽然,门口一阵脚步声,她心想,不会被人跟踪了吧,赶紧开门探头去看,只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经过。 想是自己疑心太重了,她从池家出来就很小心,怎么可能被跟踪呢? “好姐姐,我要走了,以后等你去了疯人院,我可就没空去看你了,掉份儿。” 说罢,就扬长而去。 …… 虞熹醒来时,池慕寒已不在枕边。 她将自己收拾了一下,趁着池慕寒不在,就溜回了家。 天色已暗,回到家时,屋内灯火通明。 一进家门,便见虞睿和虞文华在谈论着什么,虞文华的脸色不大好看,一直皱着眉头。 在虞睿看到她后,就收住了口,眼尾挑起淡笑,“回来了?” “嗯。”虞熹点了下脑袋,“我回来整理下,待会还要搬去他那。” 他那,虞睿当然知道,是池慕寒那。 陡的,他眉目拧起,问,“非跟他同居不可?” 虞熹还未开口,虞文华就替她说:“时代不一样了,恋爱自由,现在的年轻人别说同居了,就是奉子成婚也不在少数。” 虞睿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让虞文华禁了声。 “二叔,我是要跟他结婚的。现在同居,也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 虞熹都有点无语了,当初是他告诉她,要如何去复仇,现在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他却不同意了? 憋了一肚子火,她也不敢直言违抗,只是抿了下唇,“我先上楼。” 随即,就转身上楼去。 刚进卧室,虞睿就跟着进来,还把她的房门用力关上。 一转脸,就见到虞睿那双蕴藏着怒火的双眸,心头抑了下,她掀唇道:“二叔,难道我和你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美人,你拒绝了我,拒绝了沈煜尘,拒绝了你身边所有的男人,但唯独可以留在池慕寒身边对他曲意逢迎,你真的只是为了复仇么?” “除了复仇之外,还能是因为什么?” “难道不是你对他的爱死灰复燃了么?” 虞熹心中一窒,而后冷冷勾起了唇,“二叔,你想的太多了,我对他,只有恨。三年前我侥幸活下来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所有害过我的人统统生不如死。谁都不能阻止我,包括你,二叔。” 看着眼前的虞熹,真的是像透了他。 他忍辱负重,经营多年,不也是为了要报仇么? 劝她放下,自己又何曾放下? 虞睿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她眉头一皱就欲挣扎,他则拥她更紧,将下巴抵在她肩头,脸埋入了她颈窝。 “就让我这么抱一抱就好。” 从未见过虞睿还有这样脆弱的一面,虞熹心里软了一软,就任由他这么抱着自己。 静静吮吸着女人身上的芬芳,他的那颗在这浮华躁动尘世中不得安稳的心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宁。 如果你只是我的美人,该有多好? 如果我不曾教你怎么报仇,该有多好? “二叔,你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蹙眉闷哼一声,虞睿这才放开了手,只见她一张笑脸憋得通红,粉粉嫩嫩的,娇羞迷人。 想起今天在卫生间与她拥吻,下腹不由一烫,这刻多想捧起她的脸吻她,但理智告诉他,她定会一番挣扎,就此作罢。 往后退了一步,捏紧了一只拳头,对她说:“假如有一天你想要停下来,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虞熹点了下头,突然想到了今天在池家发生之事,思量一番还是问出了口,“二叔,我今天在池家见到了一个女人,她的容貌跟我以前有七八分像。而且,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清楚我的身份一样。” 听得虞熹这话,他立马想到了一个人。 但他并未先说出自己的猜测,只挑了下眉,佯装疑惑,“竟然有这样的事?” “我起初还以为那是二叔的人。” “若是我的人,我怎会不提前告知你?” 虞熹微微蹙眉,从虞睿的神色中,看得出他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假眉妩也很诧异,但她也不敢百分百确定那个女人就和虞睿没有丁点关系,毕竟虞睿这人深不可测。 她接着说下去,“如果那不是二叔的人,那我们可要小心了。她的催眠术很厉害,连池慕寒也差点着了她的道儿。” “关于这个女人,我会去查清楚。你收拾吧,在他身边,一切小心。” “我会的。” 虞睿正要离开,像是想起些什么,侧身对虞熹说:“我把许向南从医院接了回来,他在二楼客房。” “谢谢你,二叔。” 虞熹很感激他,能这么照顾他们。 听得她这声“谢”,虞睿不觉眉心肉跳了下,旋即默然一笑。 虞熹把打算带去池家的东西整理好后,让佣人搬到了楼下,而她则去了二楼客房。 她敲了敲门,听得一声“进来”,就拧开了门把。 窗户开着,丝丝凉风吹进来,沈煜尘正坐在桌前闲情雅致地摆弄着花草。 “这是我在你家后花园摆弄的花草,好看吗?”他音色里透着别样欣喜,一回头撞见的却是虞熹,让他唇边的笑戛然而止,“你回家啦?” “昂,要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我还以为是虞睿呢。”他尴尬笑了笑,将视线收回,看向他这花花绿绿的篮子。 “你好像跟我二叔的关系很好。” 虞熹这话里明显有揶揄的味道,许向南的手心里不觉冒汗,“我和他关系好还不是因为你么?” “你可别跟我二叔靠得太近,我跟你说啊,他是gay,喜欢男人。”她走近,在他耳边如此小声嘀咕道,说着说着又摇了摇脑袋,“不对,应该说是双性恋,最近他好像还喜欢上了女人。你可得小心着点,别被他捅了菊花。” 她这一说,许向南不仅手心里出汗,就连额头上也冒出汗了。 虞熹见状伸手给他拭汗,“尘哥哥,你怎么冒了这么多汗?你不会是怕住我家被虞睿给开了后庭吧?” 他拽下了那只在他额头上乱动的小手,拧着眉头道,“我这是后脑勺疼,给疼出来的。” 想起今天那个该死的宗良拿着手枪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还把她砸晕了过去,出了一点血腥子,她就一脸抱歉地瞅着他,“宗良这祸是我闯的,害得你——” “说什么傻话,你我之间还分彼此?那个宗良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还差点让我做错了事,伤害了你。” 不得不说,当时他也是动了歪心思的。 许向南想到这里,内心更是歉疚,深深凝视着她,“对不起,小妩,我又让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那个宗良不止拿枪逼着我们拍了那种不可描述的视频,最可恶的是他还把视频发到池慕寒那去了。等我逮到了宗良,看我不活剥了他的皮。” “你是说池慕寒知道我的存在了?还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那你岂不是有危险?” “我只说你是我二叔的朋友,我们是在泰国认识的。” “可是还是很担心你,你留在他身边始终是危险的。” 许向南的心中掀起愁绪,后脑袋也跟着一丝丝地疼痛起来,他一手撑了撑额头,紧紧皱着眉。 “你怎么了?脸色好差。你的药在哪里,我给你去拿。” “没事,扶我去床上躺一会儿就好了。” 虞熹扶着虚弱的他起身,他跟着虞熹的步伐,摇摇晃晃的走向床边。 脑袋又抽了一下,他痛吟了一声,体力不支,整个人失去支柱一般往床上倒去,而她也被这么带着栽倒下去,摔在了他身上。 欲起身时,男人的手揽住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她抬眼,只见一双迷离的黑眸深深锁住了她的脸。 “小妩,我好想回到从前,好想好想。” 回到从前,那样你还是我的未婚妻。 “你怎么了?” 许是脑袋上的疼痛让他意识模糊,许是他很想对她吐露心事,却一直苦无机会。 “小妩,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生活得很痛苦?我已经变得——” 变得不男不女,但这样不耻的话,他无法开口对最心爱的女人说出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许向南苦笑摇头,眼圈发红,“没有,我只是感叹一下。其实,只要你好,我怎样都无所谓。” 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保守住这个秘密,这样,你就不会歧视如此肮脏的我。 虞熹见他如此憔悴模样,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隐隐觉得,许向南肯定是有事隐瞒了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冷酷暴戾的男人声,“你们在干什么?”。 第323章 我太害怕失去你 第323章 我太害怕失去你 闻声一震,虞熹扭头,对上了池慕寒那张阴沉沉的脸。 他微跛着脚逼近,口气更是森冷。 “我当你回家做什么?原来和沈煜尘在这里做见不得人的事?” 虞熹深深蹙了眉,望向池慕寒时,只见他那双精睿的丹凤眸中尽是眺达。 她想解释,可是不知哪来的脾气,只是高挑起眉尾,无声应笑。 池慕寒见她趴在沈煜尘身上一点也没有要起身的样子,更是愤怒,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就把她拎了起来,“虞熹,你说你和他的那个视频是被宗良拿枪逼着拍的,那么现在呢?” 虞熹娇声媚气的抱怨道:“哎哟……池公子,你把我弄疼了?” 许向南见她白皙的胳膊上被扯出了红印子,心疼地着急解释道:“刚才我们不小心才摔倒在床上,我们之间没什么。” 没成想池慕寒更愤怒,在女人胳膊上的手紧了一紧,恨不能将她一条胳膊给卸下来。 “沈煜尘你他妈给我闭嘴,我要听她说!” 池慕寒从来都是优雅清贵的男人,几乎就没爆过粗口,现在池慕寒都嚷嚷起“他妈的”了,足见他有多么愤慨。 但虞熹还是无所谓地笑笑,“还不就是跟向南哥说的一样喽。” “你们这一不小心,就能摔倒在床上?” 听得男人冷笑,那眉眼之间都是讽刺和不信任,虞熹也高高地扬起唇,无所畏惧地对上他的眸。 “你和你那个前妻今天不也是一不小心就倒到床上去了,要不是我洗完澡出来扰了你们好事,你们又能测量彼此长短和深浅了吧?” “虞熹,你——” “我怎么了?说实话也不行?还是就准你池公子放火,不许我虞熹点灯?我这和向南哥衣服穿得好好的,什么也没做,你就对我这么发脾气,那我嫁给你以后你还不得对我家暴啊?这样吧,趁我还没搬进你家前,咱们就到此为止,而你也去和你那前妻和好得了。” 听着虞熹任性妄为地说着,竟然有分手之意? 是她先来撩得他,一转身,她又打算甩了他? 眼见池慕寒怒火就要爆发,许向南勉强撑起自己,“池慕寒,你对一个女人动粗,算什么男人?” “行,我不动她,我动你!” 言罢,池慕寒甩开女人的胳膊,也不再跟许向南废话,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欲把他从床上拖下来。 虞熹见状,上前阻止,“池慕寒,你到底要干嘛?” 池慕寒眸色一敛,这个女人这会儿为了许向南还直呼他其名了? “把他关到你家的藏獒窝里去。” 许向南脑袋正晕眩着,手脚也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反抗的能力,池慕寒单手就把他从床上拽了下来,拖着往前走。 瞧那架势,池慕寒说不定真会把许向南关到她家的藏獒房里去。 那两条藏獒是虞骁和真正的虞熹养的,就关在虞家别墅门口的小屋子里。 每次她回家,就会看到那两只藏獒一跃而起,两只强壮有力的前爪趴在铁栅栏窗口上“汪汪汪”的乱吼,那吼声震得那两间小房子都在摇晃,好多次,她都好怕,那两只凶猛的畜生会冲出铁栅栏,把她咬得稀巴烂。 因为那两只狗,虞骁还对她起疑过,说这藏獒是他们从小养到大的,谁都不亲就亲他们兄妹俩,怎么她从泰国回来,狗就不认识她了? 她只能敷衍,时间太久,他们把我忘了。 她还远远见过虞骁拿着好几斤新鲜的牛肉去喂它们,那狗把肉撕成一块一块的,大快朵颐地吞着,满嘴的血腥。 想到这里,她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来不及多考虑,就快步冲到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双眼瞪大唬着他,“池慕寒,你是不是有病?” 他勾唇邪笑,“是,我有病!而你就是我的致病因子!” 虞熹咬了咬牙,低声下气道:“我跟向南哥之间是清白的,我对他也没有那种感觉,请你不要对他这样。” “你对他是没有,但你能保证他对你没有其他想法?” 虞熹死死拧着眉头,许向南虚弱不堪,却豪言道,“池慕寒,你以为我是你?才过了三年就移情别恋喜爱上了虞熹?我这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那就是沈眉妩。” 虞熹心中狠狠一揪,即使这个时候,许向南选择的还是成全她。 她顺势将戏演下去,淡笑道,“你看到了吧,他只对你的前妻情有独钟。” 池慕寒眯了眯眸,冷笑,“哼……真是这样么?” “那还能是怎么样?我早就跟你说过,向南哥只是我二叔的朋友刚才他头疼,我扶他去床上休息,没扶稳就和他一起跌倒在床。我回来也只是为了收拾行李搬回你那去而已,我的行李箱就在客厅,你大可以去楼下看。池慕寒,你怎么……怎么能如此不信任我呢?”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 压抑在心头的惆怅感弥散开来,让她的心随着呼吸疼痛不已。 男人的眸光一点点的深下去,急着搂住了她肩头,“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 只是我太害怕失去你。 你不知道,遇见你后,我方知人世间的别离,不过是为了再次更好的重逢。 所以,我不容许任何人再拆散我们! 她抬起微红的眼圈,看着他,问他只是什么? 他没开口,单臂将女人纳入怀里。 所有的怒气和强硬,在睇到她眼里的那抹湿润之后,全都土崩瓦解。 “美人,永远都别对我说那种分手的话,也永远别离开我。” 虞文华上楼的时候,就听到了这里的动静,过来一瞧,就撞到了这幕,池慕寒紧紧搂着他女儿,而那个许向南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眼底藏着深痛,流淌过无数落寞。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发生什么误会了?” 到底许向南是虞睿带回家的,他也不敢有所怠慢,说着就上前扶起了许向南。 “伯父,一点小误会而已。池公子脾气大,这不就大动干戈了。” 许向南干干笑说道,偷偷瞄了虞熹一眼,不敢多做停留,就把目光转至虞文华身上。 “是小误会就好。慕寒啊,要不下去喝杯凉茶,你看你一进家门就火急火燎找熹儿,连口水都没喝。” 虞父笑眯眯的,心底却在叹气,都怪他这宝贝女儿太有魅力,十足的红颜祸水啊。 这池慕寒为了他这宝贝女儿,都动起手来了,那肯定对虞熹是真心的呀,可是虞睿刚才却对他说,不能把虞熹嫁给池慕寒,待会等虞熹回来,就把她留在家里。 可他却不这么认为,他女儿能钓到池慕寒这条大鱼,那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榜上池家这颗大树,他老虞家的珠宝生意能做遍全球。 “虞伯伯,我还有事,和虞熹先走,有空再登采访。” “好,好。”虞文华面对池慕寒总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 临走时,池慕寒很辣目光划过许向南,“沈煜尘,这次我给虞熹和虞伯父面子,饶你一回。若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许向南不吭声,只是无奈苦笑。 虞熹只跟父亲道别一声,没来得及看许向南一眼,就被池慕寒拉着往楼下走。 …… 在一处五星级酒店,虞睿按响了门铃,在房门打开的霎那,他见到了那个长得和沈眉妩极其相似的女人。 他将她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的确整的很像。 在见到虞睿的那一刻,她也有点惊讶,“你怎么找到了这里?” “既然你在这个城市,我要找到你易如反掌。” “找我什么事,说吧。” 她笑了笑,把他请了进来。 虞睿长腿一迈,沉步进了房间,直接开门见山,“萧音音,离开这里!” 萧音音夸张地张嘴大笑,“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你再怎么整,假的终归是假的,总有被识破的一天。” “这话你该对虞熹去说,她全身上下也没一处是真的。” 虞睿推了推眼镜,从薄镜片中射出的眼光愈加犀利,“我说过,萧家的仇,我会替你报。” “是,池慕寒的确很可恨,为了萧怜儿把害得我萧家家破人亡。可,你虞睿呢,比起池慕寒来说,又好得了多少?我爸跳楼前,发了信息给我,他说他曾对你有恩,让我去投靠你。 我走投无路去投奔你,可你打着为我报仇的幌子,抢了我的男朋友,还把驯化成你的男宠。你看看许向南那副gay里gay气的娘娘腔样。 他这辈子就被你毁了,而我这辈子的幸福也被你毁了。虞睿,你就是这样报恩的么?你的良心过意得去么?” “良心?”虞睿低笑,满眼讽刺,“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能有良心?我为了二十年前的萧如海的那点恩情,跟池慕寒斗,可是拿脑袋在做赌注。”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要不是我爸及时送你去医院,二十年前你就死在了席老头手里了。我爸对你的可是救命之恩,就被你这么轻描淡写翻过去了?”萧音音看着虞睿时,眼中只有憎恶和痛恨,“像你这种死变态,怎么可能有良心?你恨不得把这个世上的男人都变成你这样的变态呢。” 二十年的事再经提起,虞睿眼中顿现杀气。 他一手掐住了萧音音的喉咙,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第324章 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第324章 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萧音音脚尖不着地,拼命地够地面,脖子被迫仰着,几乎无法喘气,只能发出痛苦的声音。 再任他这么掐下去,喉咙就要被这个男人掐断了。 她呜呜叫出声来,拿手去挠他的脸。 尖锐的指甲抓破他的脸颊,带出一点鲜血,亦掀起一丝丝的痛意,才让他恢复正常的理智。 他眼中一辣,用力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摔掼在地上。 “萧音音,记住,我不是你可以菲薄的!若不是看在你爸对我有救命之恩的情分上,我会杀了你!” 萧音音浑身被摔得生疼,瘫软在地上,捂着脖子,憋紫了一张脸,直咳嗽。 她咳嗽了一会儿,抬起脸,怨怼地仰视着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眼中淌下悲戚的泪。 又有谁能明白她的痛苦? 一场家庭巨变,她的哥哥惨死在枪弹之下,父亲跳楼身亡,母亲也受不住打击跟着父亲去了,这世上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许向南身上,可是许向南为了救沈眉妩,当了虞睿的男宠。 “好啊,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啊。”萧音音哭声越来越大,“你知不知道,我把自己整成我讨厌的女人的样子,我每天照镜子时有多痛苦?可就是这样的我,还无法赢得许向南的心。他都被你这个死变态彻底掰弯了,我的幸福全被你给毁了。” “他愿意为了沈眉妩被我掰弯,那么他也愿意为了沈眉妩变直,只是,你整得跟沈眉妩再像,终究不是沈眉妩!萧音音,你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你怨恨他人又有何用?” 明知没有用,可她还是好恨好怨,抓心挠肺般的怨恨嫉妒。 为什么她深爱过的两个男人都被沈眉妩抢走了? 沈眉妩究竟有什么好的? 她就真的比不上沈眉妩吗? 她拳头一紧,咬牙切齿道:“既然我得不到的,那谁也别想得到!” 募得,虞睿眉心一锁,这女人的神态这口吻简直跟池仲尧如出一辙,可怕恶毒。 他曾问过池仲尧,既然对沈眉妩有好感,那为什么又要将她置于死地。 他阴笑着回道:得不到必毁之。 “是池仲尧派你来的?” 萧音音恢复了一点力气,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现在,我和仲尧哥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那你该比我更了解池仲尧是什么人?他连父亲兄弟都下得去手,他的狠辣无情,非你我可想象!他只是把你当做棋子而已,等你这颗棋子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随时都会把你抛弃。” 这个世界上只有仲尧哥才是真心对我好,哪怕我为他付出我这条命也值。” 听着她这豁出一切的口吻,虞睿真的觉得萧音音疯了。 为了池仲尧那种冷血如巨蟒的男人卖命,最后下场必定凄惨。 他又瞧了瞧她那张脸,五官精致,不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整容痕迹,而且神韵也跟当初的沈眉妩极其相像。 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既然你执意要为池仲尧做事,那你就留在江城,好好地整些幺蛾子,让他和虞熹结不成婚。” “你是不打算跟仲尧哥争了?你之前可不是这么想的。” 萧音音疑惑着看着对方,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弃了虞熹这颗棋子呢? “还争什么?他把你培养的这么出色,接下来的任务就由你代替虞熹去完成吧。也帮我转告池仲尧,池家这座金山我可以放弃,他要怎么对付池慕寒我也不介意,但若他胆敢再动虞熹一根手指头,就是与我为敌!” 原本他和池仲尧协商好了,等扳倒了池慕寒,池家那座金山,他们一人一半。 但,现在为了虞熹,他宁愿舍弃。 “虞叔你还真是通情达理,仲尧哥会感谢你的。” “感谢就不必了,我跟他本来就是为了谋一时利益的泛泛之交。” 听着虞睿如此坚决的口气,大有和仲尧哥撇清关系的势态。 不过这样也正符合仲尧哥的心意,本来池家就是姓池的,他虞睿凭什么分一杯羹? “好,虞叔你这番话,我会转达给仲尧哥的。只是你找上门来,就劳烦你送佛送到西,我这里正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 “什么事?” “明天我和沈光禹去做dna鉴定,我需要你自帮我从中做假。” 虞睿冷声一笑,这萧音音都已经够假了,还要再做假? “一份假报告而已,我会帮你搞定。只是,你扮演的可是沈眉妩,就算用一份假报告能糊弄过去,也只能解燃眉之急,时间一长,池慕寒定会揭穿你。” 虞睿说的,她当然清楚。 沈眉妩毕竟是和池慕寒一起生活过的女人,时间长了,她肯定会暴露。 “这个请虞叔放心,我会用最快的时间,搞定他。” …… 第二天,萧音音去做完dna检测后,就去虞熹剧组找虞熹。 虞熹这场外景拍的有点长,萧音音一直不动声色地在旁等着。 这个女人演戏还是有点功底的,气场又足,把武则天演的惟妙惟肖的。 直至虞熹拍完,从她身边经过时,她拦住了她,“虞小姐,我有事找你谈谈,不知你方不方便?” 虞熹淡淡瞄了她一眼,“那就不知道沈小姐愿不愿意等了?” “我这都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小时了,再多等一会又何妨?” 听她如此说,虞熹笑了下,就进了化妆间。 范琦多瞧了几眼那个女人,跟在虞熹身后小声咕哝道,“那个就是假的沈眉妩?跟你以前可真像。你说她那脸上挨了多少刀子,才能整成那样子?” 虞熹一个冷厉眼神扫向范琦,“你不知道隔墙有耳这个词?” 范琦掩了掩嘴,抿了下唇,“我看她这次来找你一准没好事,你可得当心着点。” “我心里有数。”她说罢,就坐在化妆台前,让化妆师给她卸妆。 那个假眉妩一看就是来势汹汹的样子,范琦生怕她会整什么幺蛾子,又说道,“不如我待会给池公子打个电话,让她来这里接你,顺道一起吃个午饭。’ “也好。跟他说,我请他吃小龙虾。” 这卸妆,换衣,一套程序下来,就过去了半个小时。 虞熹带着范琦出去,怀抱着双臂看向那个跟曾经的她有着相似容颜的女人,“说吧,找我什么事?” 萧音音看了看范琦,“我们不妨去那边咖啡厅说?” 虞熹自然也看出了她的用意,就让范琦留在这里等着,而自己跟着她去了那家露天咖啡厅。 现在正值中午,日头毒辣辣的,虞熹找了张靠近喷泉的位置,也好凉快一些。 “沈小姐,喝点什么?我请客。” “酸梅汤就行。” 虞熹叫来服务员,给她叫了杯酸梅汤,而自己则叫了喜欢的冰镇柠檬红茶。 服务员前脚走,后脚萧音音就直言说出了此行目的,“虞小姐,我希望你离开池公子。” 虞熹挑了下眉,口吻尽显揶揄,“这话,你对我我没用,你该对池公子说,看他舍不舍得离开我?”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为难。但我曾是池公子的合法妻子,和他分别了三年,我历尽千险万苦才回到他的身边,我不希望有人拆散我们。我离过婚,生过孩子,除了和他在一起,我别无选择。可虞小姐,你不同,你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名有名,你的裙下之臣可以从这拍到火车站,你又何必非要池公子不可呢?” 看得这女人一副真诚又可怜的态度,她真是像足了插足的第三者。 虞熹勾唇讥笑,“你若真是沈眉妩,我把他让给你也没问题。只是,你真是沈眉妩么?” 萧音音顿了一顿,缓缓把自己那副委屈的姿态收了起来,一甩头发,扬唇笑起,“我当然不是。我也知道你很清楚我不是沈眉妩,因为虞小姐你才是沈眉妩呀。” 虞熹掌心一紧,这个女人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虞小姐,是不是很吃惊,我竟对你的身份一清二楚?” 这时,服务员端着两杯饮料走过来,她收住了口,直至服务员把饮料放下转身后,她才再度开腔,“不妨坦白告诉你吧,我呢就是萧音音。当初虞睿会救你,你知道为什么么?” 虞熹眸子猛地一睁,眼前女人居然是消失许久的萧音音,她怎能不吃惊? 她暗暗压下心头震惊,捧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柠檬茶,对她笑眯眯说道,“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萧小姐也别绕弯子了,不妨一次性都说了吧。” “原因有两点,这第一嘛我爸曾经对虞睿有救命之恩,他帮我对池慕寒实行报复,那是理所应当。这第二个,你就该感谢许向南了。你也知道虞睿他是个gay吧,他时常往泰国跑,那可不光光是为了看你,而是为了去见许向南。” 闻言,虞熹为之一震。 那口咽下去的酸溜溜柠檬冰茶,不止酸爽,还冻得她心门嗖嗖发凉。 一刹那,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许向南变化这么大,也终于知道了他对她隐瞒的那个秘密是什么? 她喉头募得哽咽起来,“你是说,许向南为了我当了虞睿的男宠?”。 第325章 一千种死法让你选 第325章 一千种死法让你选 “要不然你以为虞睿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会无条件地帮你?听说,他们还签了什么协议来着,期限是三年。我真搞不懂许向南那种直男怎么肯为了你,把他的菊花奉献给了虞睿那个死变态?你说他是不是蠢?” 虞熹捧着玻璃杯的手在轻颤着,饮料里加了冰块,寒气袭人,冰得她指尖青白。 去年,许向南割了一次痔疮,趴在床上将近大半个月。 那时,她还取笑他,怎么痔疮跑到你菊花里去了? 昨天,她突然之间去许向南房里找他,他和虞睿脸色都红得怪异,想必是在做那种事,被她不小心给搅黄了。 那么,虞睿把许向南接到家里去,也根本不是为了她,而是他另有私心。 为了成全她,那个傻瓜到底牺牲了多少? 眼中渐起湿意,连呼吸都跟着疼。 “说起来,虞熹,我还是挺嫉妒你的,有那么一个男人愿意付出一切。你和许向南本就是一对,他为你赴汤蹈火,连男人的尊严都牺牲了,现在是该你去把他从水深火热里拯救出来的时候了。 池慕寒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由谁来报仇,又有什么区别?你去拯救你的许向南,而我来收拾我的池慕寒,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能亲自报仇,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的确,是少了些乐趣。但,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整容成这样就是为了替代你,成为他的太太。” 虞熹抬起一双微红冷眸,直直盯着萧音音,“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许向南放手?” “一个砝码还不够么?”萧音音调侃地张了张嘴,“不如,我就多加几个砝码?把沈光禹、蓝歌,还有你即将出狱的父亲,怎么样?” “萧音音,你敢?” “我现在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虞熹,我跟你不一样,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着,她拿出了火机,推出了一根女式细烟朝虞熹递过去,“我看你脸色很差劲,要不要抽根烟下下火?” 虞熹并未接烟,只是恨恨瞪着那个狡猾阴险的女人。 “你不抽啊,那我不客气了。” 萧音音笑嘻嘻的,拨动火机,点燃了一蹙幽蓝火苗。 就在那蹙火苗亮起之时,虞熹就感觉被吸入了进去。 萧音音斜嘴一笑,对她下达指令,“走到喷泉池里去,好好洗个冷水澡。” 虞熹如同提线木偶似得木木地站了起来,听话地提起脚步,缓缓朝喷泉池里走去。 喷泉池边缘的水浅,但越往里走,水越深。 当水没及她腿弯时,她还浑然不觉,继续朝前移动着脚步。 范琦本来在玩手机,偶抬头瞄了虞熹那边一眼,就见到了虞熹僵直地走进了喷泉池这一幕。 她慌张大喊,“虞熹,你在干什么?你快回来!” 见虞熹没有什么反应,仍是往深处走去,范琦这下真是慌了,跑了过去,边跑边喊,“虞熹,你快回来,那里水深,危险!” 坐在藤椅里的萧音音只是歪着眉眼奸诈地笑,“你喊破喉咙也没用,她听不到。” 范琦不知道萧音音到底在搞什么鬼,狠瞪她一眼,就库阿斯把鞋子脱了,包扔下,刚伸脚踏入凉飕飕的水里。 “我去。” 一道男人沉凉的声音从身后递来,范琦回头一瞧,看到的是池慕寒一张结冰的脸,心想这池公子来得还真是及时,怔了一下,已见池慕寒迈入水里,微瘸着快步朝虞熹走去。 他把虞熹拦下之后,狠狠掐了下她的手臂。 虞熹吃痛,猛地回过神来,看了一下四周,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喷泉池中。 她抬目,看向一脸紧张的池慕寒,微哑着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刚才被控制住了。” 她丝毫不清楚,萧音音是怎么催眠她的,更不清楚为什么会走到喷泉池中,她的那段记忆是完全恐怕的。 这就是萧音音的可怕之处。 她不需要使什么阴谋手段置你于死地,她可以让你自己去自寻死路。 猛地,虞熹心头一阵恶寒。 又想起方才萧音音对她所说之话,她这是要用她家人的生命安全要挟她,这才让她见识了下她的催眠术有多厉害。 是啊,池慕寒这样的人都会被控制,更何况是她? 她身子微微打起了寒颤,池慕寒出声询问,“冷?” “有点。” 她扯了扯唇,说得无力,其实不单单是身体上的冷,心头更冷。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男人扛起。 虞熹并未挣扎,也无力挣扎,她静静趴在池慕寒的肩头,满怀心事,忐忑不定。 池慕寒把虞熹扛出了喷泉池,放到了地面上,范琦围过来焦急问道,“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呢?跟丢了魂似得,怎么喊你,就不理我?” 虞熹像是真被吓到了,紧抿着唇,不开口。 看着虞熹这样子,还真有点撞邪的样子,范琦更是担忧,摇了摇虞熹的肩头,“虞熹,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我没什么,就是心里不太舒服。” “你刚才自己走到喷泉池里,又是怎么回事?” 虞熹望了眼那厢笑得灿烂的萧音音,“她对我进行了催眠。” “啊?这么邪门?” 范琦一听,吓得躲到了虞熹身后去。 这时,萧音音慢条斯理地起了身,一手夹烟,一手把玩着打火机。 “我到底敢不敢,这回虞小姐该清楚了吧。” 她笑眯眯地朝虞熹走去,眉眼之间尽是得意,只是,她没注意到那个男人的愤怒。 待她走近,池慕寒震怒低吼,“你闹够了没?萧音音!” 萧音音大憾,吃惊看向池慕寒,“池慕寒,你认出我了?” “任你伪装再好,是狐狸早晚露出尾巴,不是么?” 萧音音自认为伪装的天衣无缝,还让虞睿帮忙做了假报告。 她也是知道的,早晚会被池慕寒识破。 但,居然这么快,她才回江城,隔天就被他识破了。 “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从池家离开后,就去医院看了萧怜儿,你以为这些事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原来这个男人还真的派人跟踪了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 “既然你认出我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做什么dna鉴定?是为了追查到我身后的人么?” 萧音音只是棋子而已,他当然想知道她幕后之人。 这才没有打草惊蛇,任她一个人演戏,再放长线钓大鱼,钓到她身后那条大鱼。 只是,现在她已经危及到了虞熹安全,他才急着戳破她。 “萧音音,无论你身后是谁,但你胆敢对虞熹耍花招,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池慕寒,你盖得我家破人亡,你早就让我生不如死了!” “无论是你哥,还是你爸都是咎由自取。这个世界不会亏待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萧音音痛恨交加,紧咬着牙关道,“就算他们再坏,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无辜的?我曾是那么爱你,可你害死了我的亲人,把掠夺了我家的财产,池慕寒,你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豺狼!” “要怪就怪你有一个丧尽天良的大哥,还有一个泯灭人性的父亲!” 这就是池慕寒,除了他所爱之人,他对任何人都是没有血性的。 萧音音杏眸圆睁,已然是怒不可遏,捏了捏手中的打火机,动了可怕的念头。 可她才一抬手,手中的打火机就被池慕寒夺了过去,丢进了喷泉池里。 “池慕寒,你这是怕我么?” “怕?”池慕寒冷笑一声,全然不将萧音音放在眼里,“萧音音,不要在我面前玩这种雕虫小技,这样只会让你走上萧羿和萧如海的老路!” 萧音音气得愤愤咬牙,“雕虫小技?你的虞小姐恐怕不这么认为吧。” 池慕寒瞥了一眼虞熹,只见她脸色苍白,神游在外的样子。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萧音音嚣张邪笑,“我对她说了什么,你何不问她?” 她量虞熹也不会把她刚才说的话给泄露出来,她要是敢说,她也会把她的身份揭破,大不了鱼死网破。 池慕寒紧张地看向虞熹,“萧音音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虞熹自然明白萧音音的用意,她蹙眉抱怨道,“还不都是你招惹的麻烦,她让我离开你,否则就要给我点教训。你瞧瞧我这湿哒哒的一身,真是烦透了。” 池慕寒沉了沉眉目,直接用动作说话,提起萧音音就把她摔进了喷泉池里。 萧音音跌倒在水里,湿了个透彻。 “池慕寒你别太过分!” “敢威胁我的女人,还有更过分的!” 萧音音缩了缩脖子,此刻的池慕寒比起昨晚的虞睿有过之无不及。 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她整颗心脏因惧怕而颤抖,正要爬起来逃跑,谁曾想被他扣住了脑袋,就往水里按去。 “救命”二字还未出口,就淹没在了水里。 萧音音拼命挣扎,耳边划过池慕寒清晰狠戾的声音,“萧音音,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我有一千种死法让你选!”。 第326章 我怕你瞧不起我 第326章 我怕你瞧不起我 萧音音手舞足蹈地挣扎起来,可是敌不过男人的力量,脑袋没能离开水面一分一毫。 大量的水灌入咽喉鼻腔,让她觉得自己就快窒息。 忽然,虞熹上前一步,劝阻道,“池公子,别乱来,这里是摄影基地。” 池慕寒抬了下眉梢,不知不觉中后面围了不少人。 他这才作罢,缓缓松了手。 萧音音从水里挣脱了出来,又呕又咳吐了不少水,大口汲取着新鲜空气。 池慕寒了狠辣,她终于亲自领会到。 心有余悸的她,吃力地向后挪了挪身体,一手捂着胸口,一开口,被水呛疼的胖子更疼。 “对不起慕寒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的示弱让男人的眼神变得柔了一些,她继续低声求饶,“我会马上滚出江城,我保证。” “那你还不快滚?”虞熹厉声道。 按理来说,留着萧音音会是个很大祸害,但现在她的把柄被萧音音握在手里,除了叫她滚,她还能做什么? 萧音音脸色苍白到极致,暗瞥了池慕寒和虞熹一眼,心想这个仇早晚都要报,连滚带爬从水里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离这里。 “我都为你教训她了,怎么还嘟着张嘴?” 虞熹紧蹙着眉,心头仍是沉沉的。 不在于萧音音,而是在于她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 “没什么,新衣服湿透了,很糟心。” “那等会吃完饭,陪你去逛商场。” 虞熹极力将心事压下,露出点微笑,点了下脑袋。 一旁的范琦觉得虞熹怪怪的,好像是有心事。 现在池慕寒在这,也不能多问,只能暂且回避。 虞熹强颜欢笑陪着池慕寒吃饭,逛商场,下午不需要开工,她借口去医院看蓝歌,却回了虞家。 一进家门,就甩了包包,直奔许向南房中。 她没敲门,就把房门打开。 许向南躺在床上刷着微博,一抬头就对上了虞熹那双不知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的眸。 从她来势汹汹的神情中,他意识到虞熹肯定出事了。 他有些焦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碰到萧音音了,她整容成了我的样子,她还对我说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说到此处,她顿了下,咽了咽口水,滋润了下干燥的要冒火的咽喉,“而这个秘密,事关你和我二叔。” 登时,许向南惨白。 可他仍极力伪装,轻描淡写反问,“我和你二叔能有什么秘密呀?” “这一刻,你还要瞒我吗?沈煜尘。” 又是愠怒,又是心痛,又是憎恨,虞熹的心中简直是五味陈杂,难受至极。 看来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了,他只能苍白了微笑,淡淡道,“啊,你都知道了啊。” “你怎么能去当虞睿的情人呢?你怎么能这样?” 她一开问,湿意就在眸中凝成珠,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许向南戒烟很多年,可是这一刻他发疯似的想抽烟。 可手边又没有烟,就够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手微颤着把水杯递到唇沿,含了一口水,缓缓咽下。 他低头,望着杯中波澜微漾的水面。 “我是为了你呀,小妩。” 他把沈家还给了她,一无所有,他不得已接近了跟她一样失恋的萧音音,还指望当上萧家的乘龙快婿扳回一城,可萧家又被池慕寒吞并了。 他想,这辈子都无法追回她了。 但池仲尧的出现给了他希望,他听命于他,再次接近她,挑唆她和池慕寒的关系,同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他又觉得自己当初是庆幸的,正是因为投诚了池仲尧,才能有机会救下她。 再后来,他带着她逃到了泰国。 他那时,其实是有私心的,他以为可以和她重新来过,尽管她陷入重度昏迷,他也坚信不疑,只要她醒来,他们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但,新的危机再次出现。 再美好的幻想也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那时,她不仅昏迷,烧伤的伤口还在极速恶化病重,而他连医药费他都出不起。 是萧音音带着虞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虞睿说,他会请最好的医生为眉妩做治疗,但他有个条件。 仿佛,他又再次看到了希望,信口答应,无论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只要他肯帮助眉妩。 然,当虞睿提出那个条件之后,他觉得整个人石化了。 他不是没愤怒过,挣扎过,但只要望一眼病上奄奄一息的眉妩,他的心就软成泥。 如果,那是唯一能救她的办法,那么他宁可牺牲男人的尊严。 想到这里,他不由鼻头一涩,晶莹的泪珠从男人的眼眶中落下,砸进了手中的那杯水里,激起片片涟漪。 “小妩,不管是屈从于池仲尧,还是虞睿,我都是为了你,也都是心甘情愿。哪怕现在我也没有后悔过,我唯一后悔的是当初被仇恨蒙蔽了心,没能紧紧握住你的手。” “可是,我不值得呀,我何德何能能让你为我做如此大的牺牲?如果早知道,我呼吸的每一口新鲜空气,我能有这样一副崭新脸孔,我能接近池慕寒实施我的复仇计划,都是靠你牺牲换来的,那我宁可不要!” 她一心想着复仇,从未想过这样一个光鲜亮丽的身份下,居然藏匿着如此肮脏卑鄙的交易,居然是凭借沈煜尘牺牲了男人的尊严换来的? 这三年来,她那颗复仇的决心,竟动摇了起来。 复仇,代价真的是太大了,实在太大了,不仅把她牵涉其中,更是毁了一个真心呵护她的人。 看着她泪流满面,许向南放下杯子,起身移步至她身边,拿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小妩,别哭,别自责内疚。我说过,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甘之如饴。如果不是萧音音把这层纸给捅破了,这个秘密,我想瞒你一辈子。我怕……你瞧不起我。” 男人暗哑卑微的那声“我怕你瞧不起我”,让虞熹再也克制不住,大哭出声。 一伸手,就用力抱住了男人。 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更是用她的行动告诉他,她不会瞧不起他。 女人眼泪湿透他胸前衣衫,亦是湿透了他的心。 许向南身侧的手僵了僵,才缓缓抱住她,轻柔抚着她的背。 “对不起,小妩,我不能保护你,也不能给你想要的。” 就像虞睿说的那样,他太没用了。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道歉? 该说对不起的人,不该是她吗? 抬起刺痛的眸,她看向许向南,满是心疼和自责。 “尘哥哥,我们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池慕寒这个仇,你不打算报了?” 身后惊起一道凉入骨髓的男人声音。 虞熹心中一震,有些不敢回头去看那个男人,但拳头一捏,她怒气扭脸,憎恨瞪着他。 “虞睿,你不觉得可耻吗?你把我当报复池慕寒的工具也就够了,你还对许向南下手?最不要脸的是,你强占了许向南后,还想用你那根搅屎棍来玷污我?男人女人都要,你是变态么?” 她一贯以来都是对虞睿低眉顺眼言听计从的,不仅因为虞睿身上自带一股威慑力,更因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的身份她的命都是他给的,她十分尊敬他。 谁曾想,是许向南用他的身体换来的? “哼……胆子可真大,我是不是该佩服你勇气可嘉?” 他低沉地说着,这话像是对虞熹说的,更像是对许向南说的。 许向南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这么犯贱,把我们的那点破事告诉她?是萧音音找上门来了!其实我也清楚,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早晚会被捅破。现在小妩知道了也好,那我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了。” 他看向虞熹,“小妩,既然现在你萌生离开之意,那我肯定义不容辞追随。” 虞睿眸光一敛,不可置信盯住许向南,“你也要走?” “我之所以坚持到现在,不过是为了小妩而已。反正我们的三年之期就快到了,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虞睿推了下眼镜,斜斜地勾唇,“许向南,你说的是真心话么?在床上的时候,你可说你爱我。” 许向南面色一白,倒是虞熹动作快,一巴掌甩在了虞睿脸上。 把虞睿的脸打歪在一边,还把他的眼睛打落到地上,“虞睿,你能不能不这么恶心?” “恶心?”虞睿冷笑,额头青筋跳动着,正视着虞熹那张怒气勃勃的小脸,“我们这样的人很恶心么?那你知不知道许向南跟我在一起翻云覆雨的时候,叫得有多欢?我屡次问你,愿不愿放手,跟我在一起,你屡次拒绝。现在居然选择了许向南这种懦夫,还打算跟他离开,我哪里不如他?” “他不是懦夫,他不是懦夫!” 虞熹怒极,嘶吼着伸手又往他脸上挠打过去,但这次显然他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双手擒住她手。 “你看看他这个怂样,不是懦夫是什么?” “他能忍天下男人不能忍之事,他比谁都男人!而你虞睿才是懦夫,因为受辱一次,就永远抬不起来,也永远无法正视自己! 你糟践自己,糟践别人,趁人之危,你不止是懦夫,还是人渣,你这样的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真是国家的耻辱!” “沈眉妩,你要记住,你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由我这样的人渣打造的。你更要记住,我能让你涅槃重生,也能让你万劫不复!”。 第327章 美人,你跟我来 第327章 美人,你跟我来 男人音色凉薄沉怒,用力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手骨捏得变形。 许向南心疼不已,抓住了虞睿的手腕,怒声道,“放开她!” “许向南,你以为你是谁,胆敢命令我?” 虞睿冷笑一声,抬脚就踹向许向南的膝盖。 许向南避开不及,膝盖就那么硬生生受了虞睿一脚,让他痛得皱眉弯腰,单膝跪到了地上。 虞熹见状,想要挣开虞睿,可男人禁锢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怎么了?心疼了?许向南跟我签了卖身协议,说的好听一点叫情人,其实他在我眼里,只是一条只会撅着屁股讨主人欢心的公狗而已!” 虞睿再次抬起一脚就朝着许向南另一条腿踢去,让他屈辱跪在了地上。 身体上的痛苦,怎么也不及心灵的阵痛,虞睿的话真的太过伤人! 他曾经以为虞睿或多或少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到头来不过是他的一条公狗而已。 虞睿能从江城市委书记身边一个小小秘书走到皇城里,如今身居要位,如果没点手段,没点狠劲,又怎能能把位置坐的稳? 虞熹急的眼泪直落,而虞熹越心疼许向南,就越让他上火。 他第三次抬脚,脚掌重重落在许向南的背上。 “就你这么一条公狗,还敢肖想我看中的女人,不仅如此,还敢带她走,许向南,你找死!” 脚下狠狠用力,要把许向南的脊梁压弯,让他彻底臣服。 许向南双手死死撑着地面,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脊背垮塌下来。 那是他最后仅剩的一点的可怜的自尊。 见的他反抗,虞睿又连续在他背上踹了数脚。 “虞睿,够了,别再侮辱他了。和他离开,只是我一时歉疚心软,随口说说而已。只要池慕寒还在江城,只要我的仇还没报,我哪里都不会去。” 许向南无声笑了笑,抬脸,看向虞熹。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从未逼你,也从未求你,你自己也说,为我做的这一切,是你一厢情愿。” 虞熹收住眼泪,面色平静冷情地说着,心中却是止不住的痛。 对不起,尘哥哥,这些都非我真心话。 但我只有对你转变态度,虞睿才会停止对你的羞辱。 果真虞睿听完,眼角划过一抹满意笑意,压在许向南脊背上的脚抬起,落到了地面。 “许向南,还不给我滚出去?” 寒来头顶,许向南并未动一下,仍是四脚板凳一样跪在地上。 虞睿冷眸扫了眼地上的男人,拽着虞熹的手,往前走,“美人,你跟我来。” 虞熹一点也不想动,可是不敢违背她,脚步往前迈去。 “虞睿,你对我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 他的拳头一点点攒紧,目光阴沉。 虞睿步子一顿,转身,看向许向南,“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当了你三年的姓奴隶,手上就没点你的把柄?” 虞睿登时锁了眉头,“你胆子可真大?” “你若是不放过小妩,大不了我就把手里关于你的那些把柄交到反贪局或者纪检委。我会让你从神坛摔下来,臭名远扬,让你苦心经营的二十年付之东流。” “很好,敢威胁我?” 虞睿大怒,甩了虞熹的手,回身又打算对许向南动粗。 许向南也不避让,盯着他冷笑,“虞睿,你现在这样子可真是可笑。” 他的拳头在半空中停滞,紧了紧掌心,垂落到了身侧。 虞睿那样子敢怒不敢动手,憋足了一饱气却无法发作的样子,真是让人想笑。 他挑眉笑起,满眼讥诮,“虞睿,你也会怕吗?我可是你口中那条只会摇尾乞怜讨你欢心的狗呀。” “还真是一条心机深沉的狗啊。” 虞睿哈哈大笑,近乎疯狂,他怎么也没想到被他的宠物狗反咬了一口。 对于虞睿的冷嘲热讽,许向南并未太多理会,只是哑了嗓子开口。 “虞睿,是你太薄情寡义,而我只是为了自保。” 他扶着门框,缓缓起身,面庞冷白,忧郁双眸中暗含难诉的痛苦和伤感。 “看来,我真的不太适合养狗。” 虞睿仍是用最尖酸刻薄的话刺激着许向南,许向南觉得自己的心脏口如同被撕裂开一般隐隐作痛。 他以为自己从不在意他们这段可笑荒唐的关系,但当这层关系被血淋淋地揭开后,许向南才发现,原来也是如此痛苦,原来他也在乎。 从最开始的激烈挣扎和反抗后,到沉默应付,再到坦然接受,整整三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恰恰虞睿是看似有情却无情,而他看似无情却有情。 他心中凄凉感叹,人还真是奇怪,怎么能够既爱男人还爱女人呢? 还是说真像书里写的那样,真爱是不分性别的? 他闷头自嘲苦笑了下,“走到今天这一步,也非我所想。你选小妩,我自然也选她,毕竟我跟她是青梅竹马,我们彼此最了解彼此。只要你让我们平安离开,你的那些秘密和把柄我永远会替你藏好。” “许向南,你知道吗?威胁过我的人不少,但那些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你这是在拿命开玩笑。” “我是普通百姓,跟你这个当官的不一样,我这样的人的命又值多少钱呢?可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官员中标榜的榜样啊,你那些糜烂的私生活不想被公布于众,遗臭万年吧?其实,你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为何偏偏要我的小妩呢?” “我饶过你,池慕寒能饶了你?许向南,你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是啊,这个局,进来了,想脱身,又谈何容易? 她和许向南不活就是这些人的棋子而已,又何谈自由? 而虞睿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来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知法犯法的事没少干过。 据她所知,虞睿有培养一批杀手,专门用于制造意外事故,铲除异己。 就像她身边的助理范琦,也是虞睿安排在她身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那些冷血杀手,虞熹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生怕许向南会出意外,她再次冷冷开口,跟他撇清关系。 “沈煜尘,我难道刚才跟你说的还不明白?刚才,我只是一时冲动说的傻话。你要走,就一个人走吧。只要一天没有报仇,我就一天不会离开江城。不过,你离开归离开,我也劝你识相一点,别跟我二叔玩硬的,把对我二叔不利的证据都销毁了。” “小妩,你……” “沈煜尘,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什么浪子回头我无感,回头草,我拒吃。背叛了就是背叛了,错过就是错过了,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恨感谢你这三年来的悉心照顾,也很感谢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我会回报你,但绝不会是以身相许。” 许向南索然沉眸,凝着虞熹。 “小妩,是人都会有做错事的时候,我已经改了,也在尽力弥补,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么?我们年纪都不小了,难道还要继续浪费宝贵光阴么?” 虞熹不想再跟许向南多说什么,这是她要走的路,她不想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她直接拉过虞睿,把手抄进了虞睿的臂弯里,“他不走,我们走。” 许向南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颓丧至极。 可又能怎么样? 谁让他没用,无论如何也挽不回那个女人的心? 忽然,虞睿心情大好,对这个识时务懂进退的女人又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还是美人懂事。” 虞熹腆着脸笑,很是乖巧,边走边说,“二叔,对不起,刚才我对你那样,你别生我的气……” “你觉得我的肚量有这么小,会跟女人一般见识?而且是我看上的女人。” 讲真,你看上我,真的是让我有点恶心。 虞熹心里是这么腹诽的,但笑靥如花。 忽然,一计涌上心头。 她停下脚步,温顺柔媚地看着虞睿,娇滴滴道,“二叔,你真有这么疼我么?” 以前若是有女人跟他撒娇,他只会反感,但眼前这女人,眼里眉间都让人看着舒服。 他双手环上了女人纤细的腰肢,“我为了你,男人都不爱了,你说呢?” “那如果有人扬言要对我不利呢?” 虞睿皱了皱眉,“除了宗良外,还有谁?” “萧音音。” “她?” “二叔,你有所不知,原来那个假眉妩就是萧音音。今天她来片场找我,还把我催眠了,让我走进了喷泉池,要不是范琦和池公子,也许今天你可看不到我了。虽然池公子狠狠教训了她一顿,可是我怕她还会来找我麻烦。” 虞熹倒并非萧音音来找她麻烦,她最担心的是,萧音音会去找她的家人。 萧音音今天被池慕寒差点整死,像她那种记恨心重的女人,一定不会乖乖收敛,而是找一切机会报复。 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她的家人。 虞睿眉目越拧越紧,昨晚才警告过萧音音,让她别动虞熹,可她居然敢出尔反尔? “好,萧音音就交给我来帮你收拾。”。 第328章 池公子还是个痴情种? 第328章 池公子还是个痴情种? 虞熹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她方才也只是试探着说了下而已,但没想到虞睿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下来。 早知道今天萧音音才告诉她,萧如海救过虞睿一命,可现在,虞睿居然为了她,要对恩人的女儿恩将仇报? 这个男人,还真是狠! 虞熹笑着谢他,谢过之后,不想再跟他在这多纠缠,就说道,“二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才动脚步,就被虞睿按住了肩头。 “这么急着走,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听着男人骤沉下来的声音,虞熹眉心亦是蹙了下,转脸过去,微笑以待。 “你是我二叔,我怎么会不想跟你在一起?” 他把脸压低了了些,虞熹耳边拂过男人暧昧的气流。 “美人,我现在不想当你的二叔,也不是你的二叔。” “我叫了你三年的二叔,我敬你如兄如父,你突然对我这样,真的让我很难接受。” “我知道你个性执着,池慕寒这个仇不报,是不会离开。那我就等到那个时候,我希望那时你已经完全接受我了。” 虞熹心头被他这话压的喘不过气来,难道解决完池慕寒,她就要迎接这根搅屎棍了吗? 她的人生路还真是不平坦,一难接着一难,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可她现在没空伤春悲秋,笑嘻嘻说,“我也希望如此,那个时候我能改口叫你别的。” “我早就跟你说过,没人的时候可以叫我阿睿。” 真的,她很排斥,比叫池慕寒“池公子”还要排斥,但她还是很违心地勾起唇角,甜腻腻地叫他“阿睿。” 他听得愉悦,拉着她,打算带她去房里亲昵一番。 她也看出他有不良心思,被他拉着向前走了几步,忙不迭说,“我跟蓝歌约好了,两点去医院看她,还有虞骁。” 虞睿这才停下脚步,抬腕看了看时间,就快两点了。 “不如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我也想去看看虞骁好点了没?” 虞熹扭不过去,只能和虞骁一起去了医院。 当着外人的面,虞睿不敢对她行为不轨,保持着一定距离。 从医院出来后,直接回了池宅。 池馨和沈光禹他们都在,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事,顾清雅逗着小外甥的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讨论着。 顾清雅一抬头,就撞见了虞熹,悻悻说了句,“说曹操曹操到。” 池馨往后瞄了一眼,看着虞熹的时候不比顾清雅,眉眼间很是温善柔和。 “去吧,和她聊聊。” 沈光禹的手在妻子的手背上拍了下,给她以鼓励。 池馨这便起了身,朝虞熹走去。 “虞小姐,现在方便吗?我想找你聊聊。” 说实在的,虞熹很累,身心俱疲的那种累,但看得出池馨没什么恶意,就说,“有什么你就说吧。” “后院凉爽一点,我们去那里说。” 时隔三年,后院的变化不大,草木青葱,繁花似锦,比起以前更加茂盛。 那座八角凉亭还是一如既往的复古雅致,唯一不同的是檐角都挂了一盏莲花灯。 她们二人在此间落座,池馨就起了个头,“虞小姐,我要谢谢你。” 虞熹一怔,不明白池馨用意。 她疑惑挑了挑眉,“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二哥又活了过来。” “他不是一直活得好好的吗?一直都是江城身份显贵的钻石王老五呀。” 池馨摇了摇头,“不,在我二嫂过世之后,他过的一点都不好。也许在外人看来,似乎池公子瘸了一条腿,跟曾经那个风华绝代清冷矜贵的池公子没有一丝的差别,但只有我们这些最亲近的家人才知道,这些年他过的很糟糕,就跟行尸走肉一样。他没有一天不怀念我那过世的嫂子,你有没有发现池家大门还有幽荷院的门口都挂了两盏莲花灯?” 她指了指凉亭檐角,“你说的是那种莲花灯?这个跟你过世的嫂子又有什么联系?” “嫂子去世后,我二哥在海上找了她整整半年,可是不管是人还是尸体,什么都没带回来。那时候,他整个人一蹶不振,在为嫂子办完丧事之后,更是形销骨立。没多久,他就失踪了。 我们只当他是出去散心去了,没想到他只身一人去了戒台寺。我们找到他时,住持正给他做剃度。我们看着那一地的落发,心疼不已,恳求住持住手,苦口婆心劝他回去,可他心意已决,执意留下。 我妈问他,慕寒你傻了,怎么就舍得这花花世界呢?你猜二哥他说什么?” 说到这里,池馨停住,故意打了个哑谜。 当然,虞熹也很想知道,着急问了出来,“他说什么?” “我至今仍记得当时他说的话,他说,‘我剃去黑发,披上袈裟,因为这红尘中,再也没了摆渡我的人。’” 听罢,虞熹微微颤抖起来。 说不震惊那是假的,哪曾想过池慕寒还为她出过家? 等她死了,他才追悔莫及么? 真是可悲又可笑。 她捏了捏了手掌,冷漠地嗤笑一声,“想不到池公子还是个痴情种?” “我爸也这么说,说我二哥是个痴情种,还说他是几个儿子中最像他的。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我爸那是多情,没对哪个太太痴情过,若是痴情,又怎么会有这一二三四五可以凑成一队上山去打老虎的太太们?” “那后来呢?池公子怎么没做成和尚?” “后来我爸从国外赶回来,命令他回去。我爸老了,管不动这么大的池家了。大哥是个在逃犯,四弟尚幼,我更是对池家的生意更是一窍不通。 我爸不能眼睁睁看着池家就此败下去,就跟二哥立了个约定,要他好好栽培四弟,等四弟成年之后,池家有了一家之主,就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 为了整个家族,二哥他这才回心转意了,说是再等一等吧,等四弟成年。” 你说了这么多,还没说这莲花灯的缘由?” “我哥没做成和尚,但也没有立即回来,为了给二嫂祈福,他在戒台寺待了两个月。回来时,就带回了这莲花灯。 这池家到处都是路灯,一到晚上,不会比市中心暗,哪里还缺灯啊?他说,这灯不一样,是寺里请来的指路明灯。万一眉妩回来,她不会迷路,能够准确找到回家的路。至于这个亭子嘛,我想,是因为我二嫂生前喜爱,二哥希望她常回来吧。” 说到动情之处,池馨眼眶不由湿润起来。 她的心口掀起突突的刺痛感,可是在人死后,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知怎的,虞熹有些害怕听下去。 她也怕,自己那颗坚定不移的复仇心会动摇。 虞熹有些不耐烦,捏了捏手掌,直言问道:“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真的很感激你的出现,让二哥他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经营人生。我妈对你有些偏见,也请你别往心里去,也请你一定要善待我二哥这个痴情种。” 善待?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精致的莲花灯,勾唇捻笑,“你放心,我会好好‘善待’他的。” …… 接近晚上饭点时,池慕寒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是有些事,要晚一点回来,让他们先吃。 这一餐吃得还算愉快,萧音音被戳破之后,顾清雅对她态度也改变了不少。 饭后,池慕寒还没回来,她闲的无聊,就去他的书房找几本书看。 他的书房是不让人进的,关于这点,她进去时,容姨还提醒过她,她只说,若他责问起来,我来担。 容姨没再阻止,就由她去了。 他的书房变化挺大的,以前里面划出半间是他用来缝制衣服的,但那张摆满工具的裁缝台已经撤了,那间壁橱也换成了新的书柜,这样一走进去感觉比以前先得空荡了一些。 以前池慕寒说过,像她这样前凸后翘的身材就应该穿旗袍,性感而不失正点,妖娆而更显风韵。 他还说,以后每年她的生日都送她一件旗袍,他要见证池太太这一生的倾国倾城。 想到那些曾经的甜言蜜语,心头也不觉空落落的。 走到书柜前,从玻璃橱窗中便可见那一摞摞厚厚的小说集,笔者都是金庸。 尤其他书桌上那套《倚天屠龙记》最为显眼,倒不是说那套书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跟书柜中的这些比起来陈旧烂黄了一些,一看便知经常被翻看。 莫名走了过去,随手拿起来翻了下,一张书签从书页中洋洋洒洒地飘落到了地上。 弯腰拾起,那片书签上面是他工整遒劲的字迹。 我愿为你一生画唇。 ——致吾妻眉妩 心中最深那根弦仿佛被触动,登时,红了眼圈。 门锁动了一下,那扇房门被打了开来。 而那个清隽的男人就那么唐突地出现在她眼里,她毫无防备,只得赶紧背过身去抹眼角。 “你怎么进来都不敲下门。” 他轻笑一声,“难道你背着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哪有?”为了不露出马脚,用最快的速度敛起了差点失控的情绪,娇哼了一声,就将脸转向门口,“看你一本小说而已,就见不得人了?” 说着,就把书归于原位。 他依旧温柔浅笑,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侧脸贴着她的,轻轻斯磨。 “那你可有发现什么?”。 第329章 我就是这么的身娇肉贵 第329章 我就是这么的身娇肉贵 虞熹被他蹭磨得脸上有些发热,她稍侧了下脸,嘟了下嘴:“当然有了。” “什么?” “一张写有情话的书签,算不算重大发现?” 池慕寒瞄了瞄书桌上的书册,想是夹在里面的书签被她看到了。 他微微勾唇,“吃醋了?” 她怎么会跟自己吃醋? 可此刻,她不是眉妩,她该表现出小女人的姿态。 于是,她把小嘴儿撅得更高,“哪能不吃醋?你都要娶我了,还想着你前妻?还有啊,今天池馨还跟我说了许多——” 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她猛的打住。 池慕寒皱了下眉,一副护犊子的眼神,问道,“怎么不说了?是不是她为难你了?” “没有。”虞熹可不想离间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立马摇了摇头,“她只是跟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小秘密。” “哦?什么秘密?” “她说,你曾为了沈眉妩去戒台寺出家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扳过她的身体,让她正面自己。 男人那双墨玉般的眸中中皆是一眼望不尽的绵绵情深,即便他不言不语,都能打动人心。 虞熹不知怎的,被他这么看着,心跳如撞,又默默低下了眉眼。 男人指尖挑起她的下颚,“我为眉妩看破了红尘,可美人你让我破了戒,令我再入红尘。” 虞熹怔了怔,一时间心绪复杂心酸。 忽然,男人的唇压了过来,温柔含着她双唇,细语温声,“真好,在这苍漭尘世间,我又找到了摆渡我的人。” “池公子……” 她推了他一下,但他压根没有松口之意,反而把她压得更紧,深深索吻。 一个吻便让男人一发不可收拾。 下一秒,虞熹就被他抱到了书桌上。 男人眸光灼灼,显然有其他不良企图。 她微微蹙了下眉,撒娇与他道,“池公子,那里还疼呢……”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娇气?” 他一手托着她腰,虽是责,语气里更多的是宠溺。 “那是,我就是这么的身娇肉贵。” 说着,她眨眼给他放了个电。 池慕寒只觉浑身酥了下,从里到外都觉得烫烫的,扯了扯领带。 “一边喊疼,一边给我放电,你这个坏女人还真会撩汉子。” 说着,就把她放倒在桌面上。 虞熹心里大骂,这个是真禽兽啊。 躲闪之际,一不小心就把手边一个雕花的檀木盒子推到了地上。 听着那盒子清脆的落地声,池慕寒微微一惊,登时,拧深了眉。 虞熹朝地上瞅了瞅,那个盒子被摔成两半,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当看清那些物件后,她的眉眼亦是猛的暗下去。 那是一把檀木小梳,还有一枚钻戒。 池慕寒放开了她,把盒子里的什物捡了起来,小心翼翼放回盒中。 虞熹从桌上跳了下来,走到池慕寒身后,不安地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什么,只是摔坏一个盒子而已。再说,这东西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什么?为我准备的?” “那你认为这会是为谁准备的?” 那戒指是她曾经的婚戒,那把檀木小梳是他三年前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这玩意儿……怎么看都像你前妻的遗物?” “我会把前妻的遗物送给你么?池公子有那么钱?” 他笑言,就把她的手拉了过去,“来试试看,这戒指合不合适?” 忽然,虞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又只能任由他把戒指套进了无名指中,然后抓着她手左右断看,赞美道,“挺合适。” 这一刻的池慕寒还真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察觉出了什么,还是太小气,抑或是把她当成了谁的替身? 虞熹心中怀揣着隐隐不安,顺着他笑着说,“钻石真好看。” “喜欢就好。”看着她的笑颜,池慕寒唇角弧度更深,接着拿起那把雕刻精致的木梳,塞到她手里,“别弄丢了,我刻的。” 原来是他雕刻的。 以前他没说过,她一直以为是他买的。 “你知道男人送给女人梳子有何寓意?” 他曾说过,是为了要她伺候他一辈子。 索性她便回复道,“是要我给你梳头吗?” “不是。” 虞熹有点意外,竟然不是这个缘故,她蹙了蹙眉,“那是什么意思?” 他却故弄玄虚,道,“等我们结婚那天我再告诉你。” 这个男人老说她花样多,他自己才多呢。 既然他现在不想说,那她也没不会自讨没趣地追问,只欢笑收下。 “好,那等到我们新婚夜,你再把木梳的寓意告诉我。” 这个晚上,虞熹竟难以入眠。 身边躺着的是池慕寒,担心会把他吵醒,连个身也不敢翻。 耳边是池馨对她说的那些话,池慕寒如何如何后悔,又是如何如何深情。 哪怕萧怜儿也说池慕寒最爱的是沈眉妩,可是她却一丝一毫也感觉不到。 池慕寒在放弃她和孩子的那一刻,就让她彻底死了心。 她真的好想当面问问他,池慕寒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是不是有苦衷? 手摸到床头开关,按下,房间骤亮。 池慕寒睁开眼,就发现眼前女人用一种怨恨疑惑的眼光盯着自己。 “怎么了?美人。” 话就在喉咙口打着转,可怎么也问不出来。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为了一个荒唐的猜测,这样的险,她冒不起。 最终,她收回理智,掩去那些多余的情愫。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我晚上水喝多了。” 虞熹言罢,就转身下床,去了卫生间。 …… 夜色阑珊。 江城一间小有名气的酒吧中,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大口大口地喝着洋酒,喝得半醉,便开始互诉起衷肠。 “真是想不到许向南你还会被虞睿抛弃了,被他从虞家给赶出来了?也是,虞睿那种人,换情人换得比换衣服还快,你估计还是他用得最长的那个了。估计,嫌弃你菊花松了,他快活不了了,就把你给甩了。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反正你们的三年卖身契约也快到期了嘛,他只是提前终止这份协议而已。现在,我该是庆祝你获得自由身呢,还是同情你失恋了呢?” 对面那个女人的挖苦,令他深深拧下眉,但她的话终究比不上虞睿的那般刺痛人心。 “如果这样打击我,讽刺我,能使你开心一点,你怎么说也无妨。” 本来是刺激他,可萧音音如此侮辱他,也无法激起他一丝怒意。 如果他愤怒,那至少他对她还有些情感。 她最怕的就是,他这样的冷漠。 萧音音灌下一口酒,灌得太猛太急,令肠胃不适,有些想吐,她及时捂住了嘴。 见她反胃,许向南赶忙抽了纸巾,向她递去,还说道,“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伤身。” 她一把挥开,红着眼对他咆哮,“许向南,你懂什么?我喝酒,伤了身,却能止我的心痛。” “音音,我早就对你说了,我不是什么好男人。我当初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这又是何苦?再说,我现在也不是完整的。” “那你这次找我,又是为了什么目的?难不成是又是为了虞熹,找我麻烦来了?我只不过是想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我没想把她怎么样?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护着她,我有哪里比不上她,你们都要她,不要我?” 说着说着,萧音音哭了起来。 不管是池慕寒还是许向南,他们都一心想着虞熹,为什么就没人为她考虑过? 许向南见她无助地哭出声来,哭得双肩颤抖,心中无不难受,萧音音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也有很大的责任。 他起身,隔着玻璃桌,俯身为她轻轻擦眼泪。 “我找你,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你。” 萧音音哭得一抽一抽的,抬脸,看向离得很近的男人,“为了我?” “我听到了虞睿他们的谈话,虞睿要对付你。” “对付我?真是可笑,他居然要对付我?我去找虞熹,不惜威胁她,就是为了让她主动离开池慕寒,让他们结不成婚。我在为虞睿办事,他居然反过头来要对付我?他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道理?” “因为你伤害了他的心头肉。” 萧音音不可置信地哈哈大笑,“你说虞熹是他的心头肉,他什么时候这么疼爱他这个假侄女了?” “他对他的棋子动了心。” 萧音音登时恍然大悟,“你被虞睿抛弃,是因为他对虞熹动了感情?难怪为了虞熹连池家那座金山也不要了,还不让池仲尧动虞熹一根手指头。” 许向南保持着沉默,可沉默便是默认。 萧音音再看向许向南时,轻嗤的目光里噙着点见怜,“许向南,你真是这天底下最可笑最可怜的男人。” 他抿唇苦笑了下,终究是对她心怀歉意,也更想为了眉妩排忧解难,还是继续劝她道,“音音,别趟这趟浑水了,池家兄弟你是玩不过的。现在你又得罪了虞睿,他那个人言出必行,他饶不了你!” “要我走,也不是不可以。” “要怎样你才肯离开?” 忽然,女人双手缠绕上他的脖子,将他人拉得更近,朝他吐出浓烈酒精气,“许向南,只要你跟我一起离开,我就走。只是,你肯吗?”。 第330章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第330章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见许向南迟疑着一脸纠结为难的样子,萧音音心中便已有数。 果然,听得他道,“音音,别这样。” 其实,早前她就问过他这个问题,那时他回绝了他。 可她还是不肯死心,再问一遍,还是听到了相同的答案,也听到自己心脏再次破碎的声音。 失落的眼泪划过眼角,她低低地笑了起来。 “呵呵……我就知道你始终放不下沈眉妩。换做沈眉妩跟你这么说,你一定一口答应吧?这世界到底怎么了,每个人都是求而不得?” 萧音音那凄凄冷冷的苦笑声,使得许向南心头哽了一下,不由跟着说道:“是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每个人都是求而不得?” 他顿了顿,又问,“音音,你后悔过吗?” “后悔?我当然后悔,可后悔又有什么用?我的脸回不来了,青春也回不来了。” 她的青春前几年耗在了池慕寒身上,这几年又耗在了许向南身上,白白浪费。 “可是,音音你知道吗?无论为小妩她如何付出和牺牲,即便明知没有未来,我都不悔。” 晦暗的灯光下,萧音音有些看不清许向南的脸,但依旧从他沉哑的音色感到了他对那个女人的深情。 是啊,为了沈眉妩,他做了一个男人的男宠,这世上又有谁会这么傻? “也许我爱着的就是你身上的这份深情,我也渴望有个男人能为我不顾一切的付出,能好好疼我爱我,给我一个不用再漂泊的安定港湾。” 男人们追求事业,女人们要的却很简单,她要的只是个家而已。 “音音,你不像我,我已经没有未来和希望可言。你的前路还长着呢,你一定会遇到那个珍惜你的男人。” 男人的声音十分温柔,也十分有穿透力,透过酒吧中嘈杂声,徐徐传递进她的耳中。 从来没有人这么跟她说过,池仲尧告诉她的是不折手段去争取想要的一切,如果还是得不到,那就毁之。 酒精让她的神经特别脆弱,她半信半疑,“真的吗?” 许向南温柔捧起她憔悴的又令他曾经深深着迷的脸,认真告诉她。 “真的。将来的你,一定会感谢现在放弃仇恨的自己。” 萧音音感觉的出许向南是真心为她好,否则也不会来通知她虞睿要对付她的事。 而她也非常清楚,池仲尧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池仲尧为了夺家业,连父亲兄弟都可以谋杀,又能是什么好人? “好,我听你的话。我走,不再当谁的棋子,我要为自己好好活一次。至于萧家的仇,就让沈眉妩替我去报吧。” 劝动了萧音音,许向南这才欣慰地笑了。 二人双双落座,萧音音醉醺醺说,“向南,你陪我醉一次吧。明天我酒醒,就买一张机票飞走,飞离这个伤心地,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许向南颔首点头,“我也正想要好好醉一场。” 离开是对萧音音最好的选择,除了他,没人对她是真心的,也没人想去保护她。 又喝了数杯,萧音音问她,“那你呢?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你又有什么打算?” “打算?” 醉意朦胧间,脑袋里猛然闪过的却是虞睿的脸,那张薄情又多情的脸。 那个会在床上说着动听情话,一转身却可以狠狠凌辱他的男人。 他的心狠狠刺痛,只得用更多的酒来麻痹自己。 他奇怪的想,如果他和虞睿之间的事没有被眉妩发现,至少还能延续一个月。 他又奇怪的想,虞睿是有可能直了,但他却可能彻底弯了。 喝完,眼泪飘摇坠落。 “我没有打算,也不敢有。” 二人有一搭的说着,大多数的时候是在喝酒。 喝着喝着,萧音音不觉兴奋了起来,拉着许向南起来。 “走,陪我去跳舞,最后一晚,再让我们放纵一次。” 不比她兴奋热情,许向南怏怏的。 但萧音音拉着他,他也就没有拒绝。 一进舞池,迎面扑来的是狂野的气息,形形色色的男女摇头晃脑,各自在h。 萧音音搂着男人,像是在留恋最后的温存。 “许向南,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那时我失恋喝得大醉,你就趁我不备俘虏了我。你拿走了我的第一次,我一心想着嫁给你,比对慕寒哥的感情更烈,可是……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二人如此贴近,舞池里人声音乐声交织着,太喧嚣,萧音音的说话声变得零碎模糊,但眼前这张脸亦是他曾经无比贪恋的。 他低头,吻住女人那两片娇艳红唇。 用力地吻着,用力地告诉自己,他的姓取向是正常的,正常的! 突袭而来的吻,搞得萧音音晕乎乎的。 起初她还推了推他,后来就索性沉沦下去。 如果这是一场梦该多好,她永远也不想醒来。 不知何时,四周都静了下来。 萧音音看到有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好像正在执法,说什么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人吸食贩卖k粉,要例行检查。 突然安静的氛围让许向南清醒了几分,他们第一次来这间酒吧,就有警察来检查,这未免也太巧了。 他也察觉到那几个警察的目光好像一直在盯着他们的,再定睛一看,果是如此。 猛的,他意识到不对劲。 “不好,这些警察是冲着我们来的。” “啊?” “我们快走!” 萧音音浑浑噩噩的,只觉得身体血液沸腾,在膨胀似的,双手勾缠着许向南的脖子,粘着他的身体,“不,我不想走,刚才你是不是亲我了?嗯……还没要够……” 这个关键时刻,她怎么还耍起酒疯来了? 许向南眉头一紧,当下就抱起这软软乎乎纠缠不清如死蛇烂鳝的女人。 可这时,想走也是晚了。 有两个警察疾步上前,就把他们拦下。 “跑什么跑?没看我们在例行检查吗?” 见状已然是逃不掉了,许向南皱了下眉头,只道,“我朋友喝醉了,我抱她到一旁休息下。” 又有一个警察探身过来,说道,“我看这两个人有鬼,先查他们。” 许向南无奈把萧音音放下,可她还是不顾当场那么多人就扑进了他怀里,用身体蹭着他,说着放荡不羁的话。 许向南尴尬地笑了笑,把萧音音扶正,“她喝多了。” “我看她不是喝多了,是磕多了吧。” 接着,就有警察从她的包里搜出了一大包k粉。 这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有人偷偷塞到萧音音包里去的,是虞睿派人干的吧,想不到他动作这么快? “把这个女人带到局子里去,先验下尿,再好好审一下,说不定还能钓到大鱼。”警察头目发话,又瞟了一眼许向南,“还有这个男人,他们是朋友,一定脱不了干系,一起带走。” 二人就这么被擒住,萧音音不明所以,不断扭动挣扎着,“你们这些经常警察怎么对女人动手动脚的?” 许向南沉默不说话,既然是虞睿出手,现在又是证据确凿,他深知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 虞熹知道许向南他们进局子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她这一整天拍戏都无精打采的,好几场戏ng了十几二十遍才过。 终于,虞熹忍不住向范琦打听道:“据说昨天缉毒警把许向南和萧音音抓了个人赃并获?” “这可不,他们两个至少也得做个五年七年的牢了。在中国种一棵罂粟花都犯法,更何况从他们俩身上搜出了500克k粉?” “可他根本不可能吸毒藏毒。” 范琦看得出虞熹这是担心许向南呢,她叹了口气,“这事你着急也没用,我明确跟你说吧,这是boss叫人做的。你说他脑瓜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居然敢收集boss的把柄,还胆敢去威胁boss?他这不是找死?boss没找人做掉他,那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要去找虞睿。” 虞熹一咬牙,拿起手机和包,就朝门口走去。 范琦拉住了虞熹,疾言厉色道,“许向南犯蠢,你也跟着犯蠢吗?你找他,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你不如去找许向南,让他把掌握boss的把柄交出来。” 虞熹眉头一锁,侧脸看向范琦,“这些话是虞睿让你跟我说的?” 范琦抿了抿唇,想不到还是被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看穿了。 她也没狡辩,点了下头,“昨晚上boss本来只打算对付萧音音,可许向南也在那,就把他一并收拾了。” “好,我去找许向南。帮我带句话给虞睿,如果许向南把关于他的那些把柄交出来后,请他放许向南一条生路。” …… 看守所。 许向南一脸苍白憔悴,两眼血红干涩,显然他是被逼问了一晚上。 除了心疼之下,就是气愤,为什么虞睿要这么对许向南?好歹也是三年的情人,就没半丝的情分在? “他们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许向南摇了摇头,极尽努力地牵起嘴角微笑。 “小妩,这牢只怕我是坐定了。以后……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帮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第331章 悔不当初 第331章 悔不当初 “又不是生死离别,说这种话?” 一开腔,虞熹就哽不成声。 许向南摇头淡笑,眼中流露出难以言说的苦涩。 “虞睿可以随便给我安个罪名,让我坐牢,那他要我消失在这个监狱里也轻而易举。” 一想到许向南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虞熹更是心急如焚。 “那你把你掌握他的把柄交出来吧,他会放过你。” 许向南微笑,向她勾了下手指,示意让她过去。 虞熹这便上前,坐在了许向南的对面。 男人抓住了她的手,不动声色地用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了几个字。 虞熹登时一惊,“你这是?” “别说话,好好记住,今后说不定会帮上你。” 他将她小手紧紧裹住,凑近小声说:“等你做完你想做的事,离开虞睿,他冷血无情,反复无常,现在他对你起了兴趣,但这个兴趣有保质期,一旦过期,他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你。甚至,你会有危险,因为你也知道他太多的事了。” 虞熹含泪凝视着他,喉头痛到极致。 即便这个男人身陷困境,他还处处为她着想,为她考虑将来。 这份情,她何以为报? 似乎,他亦从她那双楚楚泪眸读到什么。 他低笑说:“小妩,就当是我报答你当年从雪地里救我恩情。” “可是——” “没有可是,只要你好我就好。” …… 虞熹从看守所里出来,天边一片烂漫金红,夕阳如此美,她却无心欣赏。 耳边全是许向南的那些话,她知道,他这么做只为成全她。 牺牲尊严也好,牺牲自由也罢,都是为了她。 走到车旁,浑浑噩噩的掏出车钥匙,才打开车门,正要进去,对面有人喊了她一声“美人”。 虞熹闻声,抬脸,撞见了男人熟悉的脸。 “二叔?” 看来虞睿是真的很害怕被人抓住把柄,毕竟现在反腐盛行,有不少省级国级干部都落了马。 在这个时刻,当然得小心翼翼了。 他颀长身形靠着车身,看着她,“问的怎么样了?” 虞熹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抿了抿唇,摇头。 虞睿下颚一绷,“你去都没能套出他的话?” 虞熹走到虞睿的跟前,深深呼吸一口,才开口。 “二叔,其实根本没有那些所谓的把柄,他当时只是一时起意胡说而已。” “真是这样么?” “他怎么可能对我说假话?” 虞熹又眨了下眼,维持着无懈可击的镇定。 如果真的说出那些所谓的把柄来,许向南才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虞睿这样的人,只会信任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她又妩媚娇笑,“二叔,不如你放他出来吧?” “你这是为他求情?” “虽然我对他没有情爱,可我这条命是他救的,要不然我早就葬身在那场爆炸中。为他求情,是理所应当的。” 虞睿微低了下头,那双锐利的眼敛起意味深长的笑,勾勾盯着她。 “放过他,也不是不可能。就要看你能为他做到何种地步了?” 虞熹心下冷不防一颤,这个男人是不是也是对许向南说过相同的话? 忽然,她体会到了三年前许向南的处境,一定如她现在这般左右为难。 趁虚而入是虞睿惯用的手段,她深深明白,可是她现在又该如何应对? 她蹙眉望着虞睿,真想回敬一句,虞睿,你可真卑鄙。 可是,许向南能为她牺牲男人的自尊,牺牲了宝贵的自由,她又有什么不能为他做的? “二叔,你这是要我的身体?” “美人,除了你的身体以外,你还有其他资本么?” 呵…… 她无谓的笑开,“既然二叔你要,我就给。反正……我又不是处。” 反正她能利用的也只剩这幅残破躯壳而已了。 池慕寒要,虞睿要,给谁不一样呢? 虞熹不是处这一点,细想一下,虞睿还是有点膈应的。 男人伸手,搂住她腰下。 “这里不是还有一块么?” 眼前这个笑得邪狞的男人,让她心惊肉跳,但她还是打趣笑起,“二叔,你真是无趣。” 他又贴近,捏了下她的下巴,“美人,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很抱歉,我一点也不感到荣幸,我唯一感到的就是糟心加恶心。 至少池慕寒那根不是搅屎棍。 心里如此想着,可她脸上挂着一副感恩戴德的虚伪笑容。 虞睿看着这娇艳欲滴的女人,心痒痒的厉害,本来想等到她心甘情愿,但,他现在等不及了。 “不如今天?” “二叔,你也太急了,我还得回池家陪池公子,你碰了我,说不定会被他发现的。” “那什么时候?” “下个礼拜吧,他好像要去国外开一个关于赌场建设的国际会议。” “也好。他不在,我们可以好好完。” 虞睿内心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兴奋,偷池慕寒的女人,很刺激也很有成就感。 虞熹附和讪笑,“那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只不过——” 说到这里,虞睿顿了一下。 “什么?” “不要这次可不要再叫错名字!” 虞熹疑惑,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只微笑说,“你放心,在床上我不会叫二叔,那样感觉实在乱轮。” 其实,虞睿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知道的时,之前有一次她把他当成过池慕寒。 …… 一个礼拜之后,宗良因为兰桂坊持枪伤人一事成为通缉犯的新闻在江城闹得沸沸扬扬。 夏雪还在医院,就从电视上看到了这则新闻。 她吓得不由颤抖,宗良这个畜生到底做了什么?居然在兰桂坊持枪伤人,还成了通缉犯? 她正想着,宗良变成通缉犯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她? 没过几分钟,就有几个警察来拜访她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被警察调查的清清楚楚的,因此夏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承认了和宗良的不正当关系。 但在警察问道,知不知道宗良行踪时,夏雪却一口否认,只说以前找他,都去兰桂坊,她也不清楚宗良的下落,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含糊其辞地蒙混了过去。 另一边,席云峥让郑恒调查之前蓝歌车祸一事,终于有了些眉目。 郑恒刚从交通局出来,调出来一段视频后,立刻去了席云峥的办公室。 “席总,你看这个卡车司机虽然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也穿着有领子的衣服,但是把画面放大了看,还是可以看到这里有个纹身图案。” 席云峥盯着电脑屏幕,“是个骷髅图案?” 而这个骷髅图案,很是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席云峥努力地回想着,突然想到了虞熹前段时间在餐厅里播放的那个污秽视频,里面的男主角脖子上手臂上都纹了类似的骷髅图案。 猛地,席云峥像是遭到了雷霆一击,浑身一震。 “这个人是宗良!” 郑恒十分诧异,看着一脸刷白的席云峥,“席总,我还没说呢,你怎么会知道?席总,你是不是认识他?” 这事说起来还真是巧了,他在交通局把这个视频看了一遍,还在想光凭一个纹身,要找到这个司机,岂不是大海捞针。 但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则关于持枪伤人通缉犯的新闻,上面公布了宗良的体征特貌。 这一对比鉴定之下,这个形状怪异的骷髅纹身果然是一模一样的,也就确定了是同一个人。 查证清楚后,他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知席云峥,没成想,席云峥一看这纹身就认出了是宗良。 沉默了半晌,席云峥才皱着眉头道,“他就是夏雪的姘头。” 郑恒不由张了张嘴,原来这个宗良就是夏雪在外面偷的那个男人。 “既然如此,那更加确认那起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而是蓄意谋杀。当时若不是席总你在场救了蓝小姐,只怕她就被碾碎了。” 一想到那起车祸,席云峥就毛骨悚然,当然,更多的是懊悔。 他一拳头怒砸在桌面上,把桌子上的东西砸得晃动摇摆。 拳头砸得生疼,可他像是一点知觉也没似得,又将自己的脸埋入了掌心里。 当初,他为什么就不让郑恒查下去呢? 若是早一点查个水落石出,他就早一点能看清夏雪的真面目! “那个女人究竟瞒着我做了多少可怕的事?” 当初席云峥有多么铁石心肠,现在就有多么悔不当初! 郑恒看在眼里,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以前该说的也早就说过了,只是席总他一直一意孤行而已。 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后悔也弥补不了当初犯下的那些过错呀。 席云峥将一张灰败铁青的脸从掌心中缓缓抬起,紧紧捏了捏拳头,对郑恒命令道:“快,去报案,抓人!” 郑恒应了一声,但临走前还是小心翼翼地多问了一句。 “席总,你的意思是,把夏小姐也抓起来吗?” “是。”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他嘴里溢满苦涩。 郑恒点了点头,正要转身,豁然,身后席云峥起身。 许是起身时太过着急,席云峥不小心踢到了办公桌上,一下子痛白了他那俊冷的眉目。 “席总,还有什么事?” “我跟你一起去。”。 第332章 我还能再自欺欺人么 第332章 我还能再自欺欺人么 去公安局的路上,席云峥的心始终压抑着。 这辈子他都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亲自去警局报案,要把夏雪送进监狱? 他原以为夏雪给他戴了绿帽子已经最糟糕的了,没想到她还做了更可怕的事。 又想起前阵子蓝歌和夏雪发生的矛盾,她说,夏雪欲把她从阳台推下去,她的狗才咬伤了夏雪。 如今想来,真是细思极恐。 他当初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真的被鬼迷了心窍,否则他怎么会看得上夏雪? 太阳穴处一跳一跳地抽痛着,席云峥抬手,按住太阳穴,用力地揉按着,想让这疼痛消停一会。 但越揉越痛,痛到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从后视镜中,郑恒瞥到了席云峥的痛苦。 忽然,郑恒有点同情他,就说,“席总,事情还没查清楚呢?万一夏小姐对于宗良所作所为不知情呢?” “事到如今,我还能再自欺欺人么?” 曾经,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么多年的所坚持的错了。 可是事实证明他的确是错了,还是大错特错。 他对不起爷爷,对不起宴青,对不起蓝歌,最最最对不起的是他的小榴莲。 他怎么能让他的女儿叫那种恶毒的女人做“妈妈”呢? 心中太过痛恨,痛恨自己的无知和无能,他紧紧咬着牙关,又是一拳头砸在了车窗上。 拳头砸穿车窗,登时车窗碎成网状,而他的拳头亦被碎玻璃弄的鲜血淋漓。 郑恒见状立即刹车,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席总,还是先去医院吧?” “不用,去公安局。” 他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就那么任血滴答滴答的流着,就任这痛意席卷过全身。 报案之后,马上申请了逮捕令,刑警带人去医院抓捕夏雪。 席云峥是跟着刑警们一起去的抓捕现场,他真的很想当面问问夏雪,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还背着我干了哪些坏事? 但此刻,夏雪的病房内已空无一人。 显然之前警察找夏雪谈话那次,已经打草惊蛇了。 一场抓捕成了一场空,席云峥的心情也跟着低落到了极点。 郑恒看着他的手,还是关心道,“席总,先把手包扎一下吧,我去叫护士。” 席云峥无声颔首,郑恒才转身,席云峥又问道,“郑恒,你说,如果我想要弥补她的话,该怎么做?” 她? 郑恒当然知道席云峥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蓝歌。 郑恒绞尽脑汁想了一番,才说道:“那可有什么是蓝小姐最想要的?” 蓝歌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她从来不看重钱权物质。 她本就出生高贵,吃穿用度从小就是不凡。 他们兄弟曾兴师动众为她打造了蓝苑,才博得佳人一笑。 若说她现在最想到的,也只剩下小榴莲了。 但小榴莲也是他的女儿,他又岂能割舍?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她最想要的和我最想要的是一样的,我割舍不下。” “那共享呢?” 席云峥提了提嗓门,“你是说把榴莲和她共享?” 郑恒清楚,那个孩子是蓝歌的孩子,当初就是他和席云峥一起抱回来的。 “有什么不可以呢?你是榴莲的爸爸,她是榴莲的妈妈。” 忽然,席云峥想到了一个主意,低落暗沉的眸中兴起一丝笑意。 男人大步往门口迈去,郑恒追上去,“席总,你去哪里?” “我去医院。” 郑恒狐疑,这里不就是医院? 后来,跟着席云峥来到另一家医院,才明白他要去见的是蓝歌。 去了之后,才知道蓝歌已经出了院,又去了虞骁的病房,还是扑了个空。 给她打电话,她没接,着急之下,他辗转去了田澄家里碰碰运气。 在门口按了好几下门铃,以为屋内没人,正要离开,门却开了。 蓝歌没想到席云峥会来这里找她? 先是怔了一下,后去蹙起眉头,刚打算关门,一只红漆漆的拳头陡然横插进了门缝。 “你到底想干什么?席云峥。” 男人沉着眸色,透过窄窄的门缝盯着她,“我带你去见女儿。” “席云峥,你不是说,想见到女儿,必须成为你的席太太吗?” 的确,他之前摔下狠话,要是她不跟他走,他就把榴莲送出国去,让她一辈子见不到榴莲。 “可我改变主意了。” “你能有这么好心?” 席云峥讨厌这样隔着一扇门,只能看得到她半张脸。 他用力一推,蓝歌气力不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把门推开,而她后退了几步。 席云峥这才看清楚,女人身上系着清新的绿色围裙,狭小的屋内飘满了可口香气。 他瞄了眼厨房,煤气灶上火开着,正熬着一锅烫。 她煲汤是打算给虞骁送去么? 一想到这个,席云峥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极尽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发脾气。 现在他和蓝歌之间关系已糟糕透顶,如果还不能再好好谈一谈,那么他们之间真的没有未来可言。 “蓝歌,我这几天有好好考虑过,你说得对,对于孩子来说,父爱母爱一样都不可或缺。我们只有握手言和,才是对孩子最好的结果。” 蓝歌不禁疑惑,短短几天席云峥怎么就改变了这么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见她不吭声,两弯细眉一直蹙着,他不禁上前一步,可她后退了一步,眼里充斥着防备,那样子跟他多接触一下都不情愿。 “蓝歌,你难道不想给孩子一份完整的爱?” “我想,我做梦都想。” 她唯一不想的是跟这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可要和小榴莲母女相认,离不开席云峥,以后和小榴莲相处的过程中,更是无法避免跟席云峥来往。 “那你现在想去看一看孩子吗?她身体不太舒服。” “什么?她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蓝歌一听就急了,问了一连串。 “在孩子不舒服的时候,你接近她照顾她,会让她对你迅速产生好感。等到六一她生日那天,我再告诉她,你就是她的亲生妈妈,她会接纳你。” 席云峥说得不无道理,一个人生病的时候,就是最脆弱的时候,在此期间若能陪在孩子身边,会让孩子对她产生好感和依赖。 她迟疑着,要不要跟着席云峥一起去看看孩子? 蓝歌捏了捏围裙,又问道:“榴莲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白血病。” 简单的三个字悲凉和沉重,压得蓝歌心口喘不过气来,登时双腿一软,就差点跌坐到地上。 难怪那个孩子脸色比正常的孩子苍白一些? 哪怕向来坚强的她,这一刻,泪水亦是夺眶而出。 她喃喃问道,“怎么会?榴莲怎么会生这样的病?” “你不知道这些年照顾这样一个生病的孩子,我究竟付出了多少?” 他总是在想,如果可以,他宁愿生病的人是自己,他宁愿代替孩子去承受一切病痛苦厄,只要他的榴莲能平安快乐。 蓝歌忍不住呜咽起来,她死死掩嘴,可依旧从指缝间溢出无助的哭声。 她也曾是医生,当然对这种病是清楚的。 可怕的绝症,夺走了无数孩子的生命。 “验我的血啊,也许……我可以救孩子。” 席云峥苦笑,“你以为我没验过你的血吗?你跟她的不配对。” 闻此,蓝歌再次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哪怕比她自己得了抑郁症,还要绝望。 至少,抑郁症还有药可治,只要好好调理,治愈的希望很大。 可白血病不同,若是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没人能预料那孩子还能活多久? 她总以为老天还是善待她的,没有夺走她的孩子,尽管历经千辛万苦,但也总算让她和她的骨肉重逢,可当得知这个噩耗之时,无疑是再次把她推下悬崖。 “别怕,榴莲她很坚强,她一定会等到合适的骨髓。” “也许,她等不到呢……” 一想到她可怜的孩子可能随时随地离开她,她的心头就战栗不止,眼泪更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若是再经历一次亲眼看着她的孩子死亡,那么等同于再将她凌迟一次。 “不,她一定会等到。” 席云峥说得异常坚定,轻轻把哭得颤抖的蓝歌拥入怀中。 蓝歌沉浸在悲痛之中,一时间忘了去推开这个她最为抗拒的男人。 席云峥心中反倒是从未有过的安心,他渴望呼吸她身上的芬芳,渴望就这么一直和她紧紧相拥依偎到老。 直至闻到一股焦味的时候,蓝歌才想起了厨房里还在煲着虫草鸡汤,猛地从男人胸膛口抬起了脸,将他推开,跑进厨房关火。 掀开砂锅盖,望着好好的一锅汤就这么烧干了,心中更是酸楚。 席云峥靠近,看着那锅糊了鸡肉,心中多少有点痛快。 “既然焦了,说明虞骁没这个口福。走吧,回去给榴莲做点吃的,她还没尝过你这个当妈的手艺。” 蓝歌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放下了锅盖,解下围裙,就跟着席云峥离开。 原本以为,席家这扇门,她再也不会踏入,可时隔几日,她又回来了。 李嫂正在厨房准备着晚餐,一转身就看到了蓝歌,嘴角不由扬起欣喜笑意,“大小姐?” 蓝歌微笑和李嫂大打了声招呼,就问,“孩子在楼上?” “嗳,楚楚带着她在保姆房里玩。过会儿开饭了,我让人叫他们下来。” 蓝歌蹙眉瞪向席云峥,好似在问,你不是说孩子不舒服吗?怎么会在玩?。 第333章 所谓的幸福 第333章 所谓的幸福 席云峥本就是把蓝歌诓骗过来的,他道了一句,“我若不这么说?你会来吗?还是说,你压根不想见到女儿?” “那你说榴莲有白血病,也是诓我?” 蓝歌想,如果这件事也是席云峥诓她的该多好呀。 但席云峥只说,“孩子生病的事,你大可以问问李嫂。” 蓝歌看向李嫂,李嫂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这时,圆嘟嘟的小榴莲抱着芭比娃娃,自己扶着楼梯一步顿一步地往下走。 看到她走下来时,蓝歌看得那是心惊胆颤的,生怕有个闪失,她会像小皮球一样滚下来。 “榴莲,你站在那里,阿姨抱你下来。” 蓝歌撇下席云峥,匆匆跑了过去。 榴莲在医院陪蓝歌睡过一觉,已经对蓝歌有些熟悉了,调皮地一蹦,就这么蹦进她柔软的怀里,蓝阿姨的怀抱,比爸爸和妈妈的怀抱都要温暖舒服。 她小短手抱着蓝歌的脖子,笑嘻嘻地说,“阿姨,你是来看我的吗?” 在蓝歌出声之前,席云峥就说:“榴莲,你不是说喜欢蓝阿姨吗?爸爸就把蓝阿姨带回来陪你玩。” 蓝歌真是感觉喜从天降,小榴莲竟然喜欢她? “榴莲喜欢阿姨是真的吗?” 榴莲有些兴奋,把蓝歌的脖子搂得更紧,小脸蛋儿贴着蓝歌蹭啊蹭的,“蓝阿姨,我老喜欢你啦,你要永远永远在我家陪我玩。” 其实这些话是爸爸让她这么说的,但她一点也不排斥,反而是莫名的喜欢这个蓝阿姨,她身上有着说不清的味道,暖暖的,柔柔的,香香的,比夏雪妈妈好闻很多。 “小榴莲要的永远是多多远啊?” “永远就是好久好久。榴莲想要一睁开眼就能看见阿姨。” 蓝歌挽唇,笑得迷人温柔,轻轻一吻落在她绒绒的发际线上。 她也很想永远陪伴小榴莲的身边呢。 小孩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动着她的神经和心脏,让她想把这世间最好的都捧到她眼前。 一大一小的姑娘站在旋梯上,皆扬着唇微微笑着,光线打在她们的脸上,形成了最美最令人神往的一副光鲜亮丽的水彩画。 席云峥望着她们母女俩,望得都痴了,仿佛这么多年来空虚的心脏一下子就被填满。 倘若以后的每个日子,都有她们娘儿俩陪在他的身边,那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幸福? 原来,这么近,他曾经竟没有好好珍惜。 李嫂站在一旁,看着蓝歌和小榴莲如此亲昵,她也打心眼里高兴,若是蓝歌能为了小榴莲和席云峥复合就好了,这样一家人就团聚啦。 楚楚傻乎乎地从楼上跑下来,看到小榴莲被蓝歌抱在怀里,这才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刚才上了个卫生间出来,就不见了小榴莲的身影,真是把她吓死了。 “好了,先吃饭吧。” 李嫂“嗳”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去端菜。 晚饭后,蓝歌和榴莲在院子里散完步,玩了会游戏,就抱着她上楼睡觉。 三岁的孩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哪能这么容易被哄睡着,非得先看动画片,蓝歌取了ipad,钻进榴莲的被子里,将薄薄的ipad立在肚子上,抱着榴莲。 “阿姨,帮我放光头强。” 榴莲喜欢看《熊出没》,但她记不住这部动画片的名字,只记得里面的人,光头强,熊大熊二。 看到光头强被整惨,榴莲就会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 小丫头不停地把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挥动,她则负责不停地将她小手塞回被窝,生怕她会着凉。 一想到她可怜的小宝贝身体不健康,蓝歌就将她搂得紧了一紧。 门被敲了下,不用想,也知道是席云峥来了。 榴莲很依赖她爸爸,必须每晚跟爸爸说了晚安才肯入睡。 他来到床边,温柔的眸光扫过蓝歌,落到榴莲的小脸上,“榴莲,明天看吧,咱们要洗澡睡觉了。” 榴莲很乖,很听席云峥的话,她点了点头,席云峥便把放在蓝歌肚子上小电脑给收拾起来。 小家伙很喜欢玩水,现在这天气只要不出汗,基本上是隔一天洗一次澡,每次洗澡她都特别开心。 从被窝里蹦跳起来,拍着手鼓掌,“又可以洗澡澡喽。爸爸又给榴莲洗澡澡喽。” 软软的床被她蹦的一陷一陷的,看着孩子上扬的嘴角,蓝歌眉眼也会忍不住弯起来,似乎再多的烦恼,在看到孩子开怀大笑的那刻也会随之消散。 “今天爸爸不能给你洗澡澡,爸爸的手手疼疼。” 席云峥将那只包好纱布的手摆出来给她看。 榴莲心疼得看着席云峥的双手,包扎着白色纱布,小榴莲将小脑袋凑出去,轻轻地对着爸爸的手上呼气,“爸爸不疼,榴莲给你吹吹。” 席云峥眉开眼笑,满是欣慰,以前她不小心烫伤过手,他也这样给她吹,告诉她,“宝贝儿不哭,爸爸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他将女儿抱起,“谢谢宝贝儿。今天蓝阿姨给你洗澡,好不好?” “我能不能跟蓝阿姨一起洗澡。电视里的小女孩都跟妈妈一起洗澡,可是妈妈她从来不和我一起洗澡澡。” 蓝歌皱了皱眉,幸亏夏雪从来不跟她洗澡,要不然还得把性病传染给孩子。 小榴莲则眨巴着大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蓝歌,期盼的眸光在她那双清澈纯净的眸子里闪啊闪啊,让大人不忍拒绝。 “爸爸是没意见,你得看蓝阿姨愿不愿意?” 父女俩一起小心翼翼看向坐在床头的蓝歌,一时间,被他们这样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终究不忍违背这个孩子的意愿。 “好啊。阿姨陪你一起洗澡,不过你要乖乖的,不能乱皮,把卫生间地上弄得都是水。” 她眨着天真的眼眸冲着蓝歌笑,“我保证乖乖的。” “你们要洗澡,去主卧的浴室吧,那里的浴缸大一点,两个人不会挤。” 没给蓝歌反驳的机会,榴莲就被席云峥抱去了主卧。 …… 他鬼使神差地用钥匙打开卧室门,慢慢靠近了浴室,里面传出了阵阵欢快的笑声。 那一大一小的姑娘,在里面笑得这么欢乐,仿佛要把他一颗心融化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感受到这种安逸了,这些年来他过得糊里糊涂的,其实并没多么快乐。 这里的浴室安装的是移拉门,并没有锁。 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拉开了浴室的门。 他很想知道,她和孩子在玩些什么,能玩得这么快乐? 蓝歌无时无刻不注意的孩子,没发现席云峥倒映在磨砂门上的身影。 门突然一扯开,席云峥就赫然地出现在她的眼里。 他的眸光直勾勾的,就像502胶水似得粘住了她胸口一般。 她一怔,赶忙拿了水里的毛巾把自己遮住,露出水面的肩膀猛地一缩,往水里沉下去。 好在小丫头洗澡喜欢玩泡沫,水面积着一层白色泡沫,他看不到她埋在水下的身体。 “爸爸,你怎么来了?” 小丫头吃惊地看了爸爸一眼,忽然一站而起。 水下有好几把小水,她起得太快,也看不清水下,小脚丫就踩上了上去,水下的东西有点咯脚,她短促的尖叫一声,吃痛的哪只脚立马弹缩上去。 三岁的孩子还不擅长平衡自己的身体,单腿立着的小榴莲晃晃悠悠往前栽倒。 席云峥也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几乎没有思考的往前快步走去。 榴莲这个危险的举动着实把蓝歌吓了一跳,立刻起身,先席云峥一步,将摇摇欲坠的小女孩扶住。 “你这小调皮蛋。看看你那些武器把你害惨了吧,看你以后还把这些水乱扔在浴缸里?” 蓝歌维持着美人出浴的姿势,轻轻教训着孩子,完全没注意到还有个男人在这里。 那个离得更近的男人,看着女人黏着泡沫的雪白身体,喉头控制不住地滚上滚下,大有没完没了的势头。 小榴莲一点也不害怕,乐呵呵地笑笑,小屁股往水里一坐,溅洒出一大圈水花。 蓝歌应激性地闭了闭眼,手摸向水底,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水枪,小黄鸭都从水摸了出来,放在浴缸边。 倒是榴莲发现爸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蓝歌看,眸光炽热,好像要把蓝阿姨当旺仔小馒头给一口吞了。 “爸爸,你老盯着蓝阿姨看干嘛?” 小孩子软儒的哼唧一声,蓝歌这才意识到还有一双火辣辣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再往自己身上一看,上半身该露的部位都露出来了,脸色一红,又坐回了水里去。 席云峥本就是个寡言少语的男人,这一刻,他还真说不出一句话来,仔细琢磨了一下,他才胀红着脸憋出了一句,“小宝贝,你不懂。” 可显然席云峥低估了小孩的理解能力,她翘起小嘴儿,批评席云峥。 “爸爸,你个大牛虻。蓝阿姨没穿衣服。” “小宝贝,你不也没穿衣服?” “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是大牛虻。”小孩子嘟了嘟小嘴巴。 透过馨香湿暖的水汽,席云峥的眼珠子转啊转的又转到了蓝歌身上。 他突然觉得这些云朵般的泡沫真的好讨厌,多想来一阵狂风大作,可以把这些白云给吹走,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多看一点。 身体里一种原始的饥饿感从血液里走遍全身,让他某处跃跃欲试。。 第334章 换我追你 第334章 换我追你 蓝歌紧蹙着眉,尽量将自己埋在水里,面向墙壁,用背背对着他,“席总,你不知道非礼勿视么?” 席云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以前这个弃如敝履的女人,怎么就对他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蓝歌扯过水里的湿毛巾盖在胸前,回头望了席云峥一眼,发现他还杵在那儿盯紧了自己。 陡的,她的目光变得警惕又愤怒。 不需要任何武器,单单是这份厌恶和防备的眼神,便足以让刺痛他的心。 席云峥的心口猝然一缩,就如心口被淋了一层热油,在胸口疼得发烫。 蓝歌眉目蹙得更深,她可是把外面的门给锁了的,他居然还能进来,这个男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 “席总,麻烦你出去!” 蓝歌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温柔直接了,可这个男人色性不改地又向前迈了两步,拍了拍她沐浴后红润的脸颊,皮笑肉不地冷冷一笑。 “我来这里,主要是担心我女儿出事,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担心他女儿出事? 他是担心她会把小榴莲吃了还是炖了啊? 其实席云峥只是为了靠近她,可以将她看得更仔细一点,可是她用毛巾裹得严实,重点部位都看不到,不过看看她纤细脖颈也是大饱眼福的一件事。 “爸爸,蓝阿姨对我很好。”小榴莲瞪了爸爸一眼。 “你这丫头,怎么偏心你蓝阿姨?我可是你的爸爸。” 他伸手,又捏了捏小宝贝的肉嘟嘟的脸蛋儿。 “席云峥,你能不能出去?” 本来席云峥是打算出去了,可眼角不经意瞥到浴缸上的一个按钮,他邪恶一笑,“嗯,榴莲洗了很久了,该冲掉泡沫了。” 于是,指尖那么轻轻一按,从善如流地按下了排水按钮。 眼看着水位不断的下降,蓝歌想要阻止又不敢乱来,毕竟孩子在这里,连最后的留在身上的泡沫也被他打开的花洒冲个一干二净。 蓝歌又恼又恨得瞪看着席云峥,她真是太轻敌了,这个男人一肚子坏水,不曾想又中了他的计谋。 把她和小榴莲骗来这里洗澡,一定也是早已预谋! 蓝歌迅速站了起来,手够到浴缸上的毛巾架上的大浴巾,把自己兜住,欲从浴缸中出来逃离这个热得让人冒汗的地方。 然,他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孩子衣服还没穿呢,我的手指不灵活。” 蓝歌咬咬牙,眼睁睁看着潮濡濡的小家伙被推进了自己怀里,蓝歌只能探手,将这个柔软的小东西接住。 席云峥递来儿童浴巾,蓝歌用浴巾给她身上的水珠擦干,又帮她穿好衣服,抄好一张尿不湿。 榴莲吧唧一口亲在了蓝歌的脸上,被小家伙亲过的地方湿哒哒的,却很温暖,一抬眸,便见小家伙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儿,“蓝阿姨,谢谢你。” 听得小榴莲这句话,似乎心中所有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她要抱孩子出去,可席云峥却把孩子夺了过去,推开移拉门,把小孩子放在外面,“去找楚楚玩一会儿,爸爸待会就来。” “爸爸,你会对蓝阿姨做坏事吗?” 看着小女孩一脸天真的表情,席云峥唇角不由上扬,“爸爸像坏人吗?” 小榴莲摇了摇头,又看了蓝歌一眼,爸爸说,他要给她找个新妈妈,而这个新妈妈就是蓝阿姨。 她觉得蓝阿姨当她的妈妈挺好的,反正比以前那个旧妈妈看上去亲切温柔得多。 她朝爸爸眨了下眼,坏坏笑了笑,“那好吧,你千万不能欺负蓝阿姨哦。”撒着小短腿就欢快地跑了出去。 席云峥由衷感叹,我家小宝贝儿还真是个神助攻啊。 小孩一走,蓝歌所有的愤怒爆发出来。 “席云峥,你能不能自重一点,当着孩子的面还对我做出格的事?” 那一双美眸正微微睁大,用力地唬着自己,席云峥的心脏又是猝不防及地痛了下。 他逼近,邪冷地挑了挑眉,“所以,我让孩子先出去了。” 这个男人,能不能有点自尊啊? 她又皱了皱眉,不想再跟这人多说一句,直接踏出浴室的门,可又被他握住了手腕,他这样子,是不打算放她出去! 蓝歌撇过脸,冷眸射向他,“你能不能别这样?你这样真的很让人讨厌,就像一条挡路的狗那么让人讨厌,你知道么?” 蓝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口出恶言? 也许,今天被这样一次一次的轻薄,实在太气愤了,要不是为了孩子,她早就离开这里了。 从席云峥的瞳孔里看到,他的一圈圈深邃沉黑的瞳孔猛然缩涩了下,淡声说了一句,“我只是……” 蓝歌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只是想谢谢你。” “如果你是指给女儿洗澡,根本不必谢,这是我分内事。” 说罢,就转身冷冷出去,去了榴莲的房间。 楚楚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童话书,正给小榴莲在讲故事。 小榴莲有了些睡意,眼睛眯啊眯的。 蓝歌走近,对楚楚说,“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去睡吧。” 楚楚点了点头,把童话书交给了蓝歌,这便离开。 蓝歌接着给她讲下去,那是一个兔妈妈和兔宝宝的故事,温馨美好,小榴莲听着听着就安安静静地沉睡了过去。 光线柔和,小女娃刚沐浴过后的脸蛋儿红彤彤的,真想让人吻一口。 她俯身下去,轻轻啄了啄孩子的脸,在她耳边轻轻道:“小宝贝,妈妈多想每天都能给你讲童话故事啊。” 放下童话书,就吃了一颗安眠药,关了灯,就在小女孩身边躺下。 搂着女儿,蓝歌一夜好眠。 清晨时分,她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睁开眼,愕然发现睡在右边的孩子不见了,更诡异的是多了一具男人的身体。 “席云峥,你怎么在这?” “看你睡觉。”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不知羞耻,昨晚偷偷进了浴室还不算,现在居然睡到她被窝里来了? 蓝歌羞愤交加,怒斥他,“你给我出去。” 谁曾想,这男人变了心性一般,突然厚脸皮起来。 “蓝歌,你是我老婆,你让我去哪?” “我不是你老婆,席云峥,记住,我是你前妻。” “前妻也是妻,我们孩子都生了,你早晚得回来给我孩子当妈。”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这么说道。 昨晚上他和郑恒在电话里好好研究了下追妻策略,郑恒说他追妻路漫漫,任重而道远,送给了他八字箴言——脸皮要厚,自尊要丢。 蓝歌抿了抿唇,不想再搭理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 “好,你不走,我走。” 只是,她才掀被就差点尖叫出声,她的衣服哪里去了? “席云峥,你——” 才一抬头,就对上他那双贼兮兮的眼睛。 她怒红了一双眸,用被子紧紧护在了胸前,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们握手言和一起照顾小榴莲,除此之外,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在生活上各不相干。你现在这样,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席云峥眸光越发陷下去,严肃认真道:“蓝歌,以前你追我那么久,现在换我追你吧。” “你追我?”蓝歌凛然一笑,“席云峥,你以为我会稀罕么?” “没关系,你不稀罕,我稀罕就够了。” 话音刚落,男人那张臭嘴巴却趁机飞快转移到了她的唇上,深情地吻住。 席云峥不得不承认,这才是正确的起床方式。 在这场唇枪舌战的拉锯战中,蓝歌显然处于下风,被他连番强势的攻击后微微喘不过气来。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蓝歌蹙眉,“呜呜”发出声音,示意他住嘴。 “应该是楚楚来叫小榴莲起床了。” 席云峥将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对着门口,说道,“进来。” 门外身穿病号服的男人猛地一怔,里面传出的竟然不是女人的声音。 除了蓝歌,究竟还会有谁在里面? 他心下冷不防一惊,眉紧紧一敛,急忙拧开门把,看到的却是坐在床头的席云峥。 两个男人对视的瞬间,气氛骤变成剑拔弩张,争锋相对。 “席云峥,你怎么在这里?” 登时,蓝歌心弦也是猝然一绷。 楚楚是来了,可怎么还多了个虞骁?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再者,我睡我老婆天经地义。” 睡饱吃足的席云峥神采奕奕,口气却带着晨起的微微慵懒,说着,还宠溺地睇了一眼身旁躲在被窝里的女人。 席云峥简直不要脸到极点,居然当着虞骁的面称呼她为老婆? 蓝歌身上寸丝不挂,嘴巴又被席云峥亲得红肿。 她想出来解释一句都难,但为了阻止席云峥再乱说下去,只得用力在他大腿上狠掐了下。 席云峥拧了拧眉,这个女人下手可真重。 随即,他又笑开,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被褥下那只作恶的小手。 “宝贝儿,你别乱来,还有客人在门外呢。等他走了,你想要几次,老公都满足你。” 那一句,把虞骁气得脸色铁青。 “蓝歌,你昨晚说有事不能给我送晚饭了,就是为了席云峥么?大清早让我来,也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夫妻恩爱么?”。 第335章 蓝歌,当真是我看错了你么 第335章 蓝歌,当真是我看错了你么 他穿着病号服,踏着拖鞋,一看便知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看着便令人心疼。 蓝歌焦急地看向虞骁,他眼中迸出想要杀人的火花。 然,她根本没让虞骁过来,一定是席云峥搞的鬼吧? 她蹙眉冷瞥一眼席云峥,席云峥一副奸诈腹黑的表情,料想这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席云峥微微扬着唇,眼中洋溢着得胜之笑。 的确,是他趁她睡着,用她的手机给虞骁发短信,叫虞骁大清早过来看看这精彩的一幕。 虞骁那受伤愤怒的目光让蓝歌百口莫辩,是啊,他和席云峥这个样子,任何人看到了,都会误以为他们发生了一夜晴吧。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会跟他解释。 “不,阿骁,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究竟是什么样子?” 望着男人那双如残阳般血红双眸,蓝歌声线哽住。 “昨晚的事很抱歉,我也不是有意要隐瞒你,我以为榴莲病了,来这里看看孩子而已,而我跟席云峥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席云峥眸光一暗,这个女人为何要这么着急解释? 她心里果真是有虞骁的,她担心虞骁会误会。 她纤细雪白的脖颈上有深浅不一的吻痕,还有蓬乱的头发,红肿的小嘴,这薄被底下一定是赤条条的吧。 虞骁眉梢越拧越深,他也很想相信,她和席云峥昨晚真的清清白白的。 可,这教他如何相信呢? 他是个男人,可以接纳她过去的一切,可又怎么能接纳她在跟他在一起之后的背叛? “蓝歌,我为了你,洁身自好,愿意把你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爱,甚至这条命也可以给你,你却背着我,跟你的前夫一夜缠绵?蓝歌,当真是我看错了你么?” 沉怒含痛的眸中一股狠意划过,转身扬长而去。 蓝歌心口抽搐,无力辩解,她嘴巴张的大大的,他的名字在她喉间打转,就是硬生生叫不出口,是她对不起他,当真是没脸再留他。 眼泪顺着明亮澄澈的眸子簌簌落下,席云峥眉心一敛,这些日子以来,何曾见过她哭得这么难受,还是为了那个花花公子? 心中愤慨,指腹还是不听使唤地温柔地朝蓝歌眼下递去。 在男人的手触及她眉眼之前,便被她用力拍掉。 蓝歌嘶哑低吼,“席云峥,现在你满意了?” “是,我满意了。” 蓝歌就当真这么舍不得虞骁么? 当初蓝歌可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呀,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把他给忘了呢? 可这会儿见她越哭越凶,他的姿态也不由得放低。 终是舍不得她哭泣,从床头柜上了扯了纸巾塞进她手里,“虞骁走了,不还有我吗?有我疼你,还不够吗?女人的眼泪是金豆子,别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浪费。” 男人的温文软语,一时让蓝歌不知该如何应对? 再多责骂也无济于事,虞骁已经误会了,也已经离开了。 她用纸巾抹干眼底泪水,紧捏着拳头,愤恨瞪着他。 “谁都可以,唯独,我不要席云峥你。” 因为她这一句,席云峥的心跌落了谷底。 如此的跌宕起伏,像潮起潮落,又像过山车忽上忽下,当初他是那般桀骜不驯,连这个女人懒得都看一眼,如今却被这个女人主导着,成为她的牵线木偶。 一辈子这么长,谁拧得过谁,且看明朝。 …… 虞骁还没出席宅大门,怒火攻心牵动胸口刚愈合不久的伤口,震痛之下昏迷了过去。 李嫂看着这么大个男人突然晕倒了过去,吓了一大跳,急忙喊人过来帮忙,把虞骁送进了医院。 病房里,男人悠悠转醒,一睁眼便见床畔的蓝歌。 “你醒了?” 虞骁冷着脸,虞骁见她在,并无多大欢喜,但出于礼貌,还是淡淡“嗯”了一声。 从男人冷冰冰的神色中,蓝歌看得出他还在生她的气。 她微微咬着唇,很多话难以启齿,她蹙了下眉头,这便起了身。 女人刚转身之际,动作快于思维,男人又急急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去哪?” 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便已出卖了他的灵魂,他怕,她这一转身就再也不会回来。 他怎么这么没用? 这个女人这么对他,他到底还在留恋什么? “我想去替你叫医生。” 她拧脸看向病床上的男人,目光温柔歉疚。 “我很好,不需要叫医生。你……”虞骁紧拧着眉目,还是不由自主地说道,“你坐下。” 蓝歌喜极而泣,杵在原地,默默落下泪。 “哎……你怎么哭了?” 虞骁一见她落泪,就六神无主起来,刚才他一句重话也没说,她怎么就哭了? “你们这些女人可真是麻烦。” 嘴上如此抱怨着,却又不争气地拉着她手让她坐在身旁。 她嗅了嗅鼻子,用一双泪眸深深凝视着他。 “要哭,来我怀里。” 说着,就把女人拉入他的怀中。 蓝歌枕在男人的胸膛口,哭腔更重。 以往有什么,她总是隐忍着,放在肚子里不说出来,久而久之让她变得不善言辞,亦不愿解释。 可面对的是虞骁,他们这份感情来之不易,她真的不想因为一场席云峥刻意制造的误会而毁了。 “阿骁,我跟席云峥之间真的没什么,我本来是陪榴莲睡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他就在那里,我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都是席云峥设计的这一切,请你相信我。” 其实,细想起来,他今早去的那间是儿童房,若他们真要发生点什么,何必挤在一张小床上? “我的胸膛都给你盛泪了,还能不信任你么?今早我说的那些也是一时气话而已。只是你以后别再骗我,即便你去席家看孩子。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坦诚相待,这样任何人都破坏不了我们的关系。” “谢谢你,相信我。” 这就是虞骁和席云峥的不同之处,在遇到问题时,这个男人会包容她,信任她,能够成为她坚强的后盾。 蓝歌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感谢的拥抱。 “唉哟……你悠着点,我这里还有个窟窿呢。” 虞骁指了指胸口的伤口,眉眼里却藏着对女人的宠溺。 蓝歌慌乱的抬头,却又被男人霸道地压在怀中。 他的手轻轻搂着她的肩背,“蓝歌,你知道吗?我今天看到你和席云峥那样,有多生气?我惜你逾命,我真的是太害怕失去你。” 她总是太低估席云峥,本以为他接她回去是真心为了榴莲,但那个男人本性如斯,手段阴险,简直让她失望透顶。 她趴在他心口,真诚道,“以后如果我想见榴莲,我会把她接出来,不会再让席云峥有机可趁。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 躺在床上的男人,微微抬头,扬唇温柔吻了吻女人发顶,“以后我和你一起去接榴莲。” “好。” “蓝歌,等我伤好了,就嫁给我吧?我要你做我虞骁的女人,这后半辈子只能我虞骁叫你‘老婆’。” 蓝歌下巴搁在他胸口,抬眸看着男人那张受过刺激后一本正经的脸。 男人在等着她回应,可唇抿得紧紧的,在犹豫着。 “你是不愿意吗?” 虞骁急了,双手抱住她肩头,想坐起来,可一动,就牵动伤口,痛沉了眉目。 “你别乱动。我答应你就是。” 虞骁笑得眉目张扬,开怀大笑,“哈哈……我马上就有老婆的人了。” 只是蓝歌依旧愁眉苦脸,虞骁问道,“怎么了?嫁给我不开心,还是有心事?” “我唯一担心的是你家人会不同意,到时候又免不了一场纷争。” “你放心,我会搞定我的家人。” …… 和池慕寒吃过午餐,虞熹就送他去了机场。 临走前,池慕寒吻着她眉心道,“真想带你一起去。” “池公子,我还要拍戏,走不开。再说了小别胜新欢,岂不挺好?” “记得,有事给我电话。” “会的。” 送走池慕寒,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她的心情异常沉重。 因为她和虞睿约好了,池慕寒一出差,她就得用自己和虞睿做交易救出许向南。 不过在去约会虞睿之前,她还得去一趟片场,今天还有一场戏。 拍完之后,虞熹换了身衣服,在化妆间亲自描眉涂唇。 范琦在一旁打趣说道,“池公子都出差去了,你还打扮给谁看啊?” 对着镜子,利落地勾画出完美妖娆的唇线,抿了下唇,让艳丽的口红颜色在唇上更均匀。 “给我的野男人啊。” “你的野男人?”范琦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了什么,掩了掩嘴,“oh,mygod。你说的野男人不会是boss吧?” 虞熹嗤笑,“可不就是他么?” “你确定你和boss约会,不会被池公子发现?他那个人手段厉害着呢,萧音音假扮成你,前脚到池家来闹事,后脚就被鉴定出真假来了。” “所以啊,我和虞睿约好了,就在虞家过夜。你说,我回趟自己家里,他总不至于派人跟着我吧?” 范琦砸了砸舌,“你可真敢去顶风作案啊?” “不敢也要去啊,要不然我怎么救许向南?许向南为了我把一切都搭进去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虞熹苦涩地笑了笑,“好了,不说了,我得回家了,我那不好伺候的二叔还在家里等我呢。老规矩,帮我准备三颗药,快点送到我家来,否则……我的小菊花要凋谢。”。 第336章 知恩图报的好女人 第336章 知恩图报的好女人 小菊花要凋谢? 范琦“噗嗤”一声笑了,说真的,她还真是佩服虞熹,无论怎么样的艰难险阻,她都是如此乐观潇洒的处之。 “你是个女人,boss他还要菊花?他还真是有点……” 她一口接上,“有点狗改不了吃屎,是不是?” 范琦撇了撇嘴,“这话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虞熹无谓笑了笑,挥手跟她说拜拜。 在虞熹出化妆间后,范琦第一时间就拿出手机,神秘兮兮打了个电话出去。 …… 虞熹回到家中,已是黄昏。 一进家门,就发现餐桌上放着鲜花美酒蜡烛,而虞睿已独坐餐桌前等她。 “为你布置的烛光晚餐,怎么样?” “二叔,真是好雅兴啊。”虞熹谄媚一笑,走过去把包放下。 “第一次和女人谈情说爱,当然得浪漫一点。你喜欢吗?” 虞熹保持着微笑,点了点头,“喜欢,当然喜欢。” 其实,她心里在说的是,我是拒受的,好么? “我去下卫生间洗个手就来。” 随后,便进了卫生间。 与其说是洗手,不如说是调整下心态。 跟那个男人共进烛光晚餐还真是让人瘆得慌,深深吐息几口,她这才重新敛起灿烂的笑容,出去应付。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佣人正把西餐端上来,放下的餐盘之后,把灯光调暗后,便识趣走开。 “要不要来点红酒?” 虞睿握着醒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看了她一眼询问道。 “当然要了,酒能助兴不是吗?” 二人面对面坐着,餐桌有些长,虞睿提着醒酒瓶缓步至她身边。 男人身上飘散出淡淡的古龙水味,她知道虞睿在任何场合都不喷香水的,为了跟她约会,这又是烛光晚餐,又是香水加身的,真是教人受宠若惊啊。 男人弯腰给她倒酒,二人距离一下子拉得更近。 今晚虞熹穿了条紧身v领红裙,妖娆的红色衬托着她白皙无暇的肌肤,看起来香艳可餐。 虞睿在给她倒酒的时候,眸光不由往她胸口瞟了好几眼,由衷感叹,这波涛够汹涌。 而她在虞睿靠近的时候,则轻轻掩了下鼻。 倒完酒,虞睿放下醒酒瓶,发现这个女人捂着口鼻,他把脸压得更低,她又把脸撇后侧一些。 “怎么,怕我把你吃了?” 虞熹摇了摇头,紧紧捂着嘴巴鼻子。 “那你干嘛躲我?放心,我先吃饭,然后……再吃你。” 男人镜片下那双锋利的桃花眼暧昧不明地盯着她。 虞熹实在忍不住,“阿欠”一声,一个喷嚏那是打得又响又亮。 虞睿蹙眉,费解地望着她。 她脸上写满了抱歉,“……我对香水过敏。” 此刻,虞睿的眉心锁得更紧。 要知道他为了此次约会,连香水都用上了,然,这个女人却对香水过敏,真是白费心机。 “待会我洗个澡。” 他索然无味,言罢,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这顿饭,对于虞熹来说吃得并不轻松。 她细嚼慢咽,吃得极慢极慢,时不时看下表,都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该死的范琦怎么还不来,难道她真的要满地菊花残吗? “你在盼谁来?” 虞睿那眼睛多尖啊,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她也不未隐瞒,对虞睿说道,“在等范琦,我让她给我带了点东西。” “带了点东西?”虞睿微微挑了下眉,“又是那种兴奋药?美人,你到底是不相信我呢,还是不相信自己呢?” “二叔,这跟相不相信没关系。你也知道我对那方面真的没什么兴趣,不吃药我压根伺候不了你。如果不能把你伺候高兴了,那么许向南岂不是要一辈子呆在监狱了吗?” 突然,虞睿有点不痛快,“你为他还真豁得出去?” 从男人的眉眼之中,虞熹也看出了那么点小小的怒火。 她可不想惹毛这男人,语锋一转,信口雌黄道,“若换做是二叔被人关进去,以此来跟我做交易,我也会答应的。许向南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同样的二叔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这女人还真是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把他给哄乐了,扬了扬唇,“你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女人。” 好女人? 呵呵…… 耳边忽然响起了另一个男人称呼她为“坏女人”时的无奈,不知怎的,虞熹心脏处就缩了一缩。 她这副身体还真的只让那一个男人碰过,如今要再委身于虞睿,还真是让人很不适应。 她端起酒杯,大口吞下杯中余酒,酒液酸涩微辣,从她的喉咙口直直地浇灌下去,让她的胃里都有些难受。 尔后,有了三分醉意,她捏着空杯杯脚晃啊晃的,尽管强颜欢笑,但依然娇媚袭人。 “酒喝光了,我们去房里吧。” 虞睿斜眉一笑,问道,“去你房间,还是我的?” “你是金主,当然听你的。” 她放下酒杯,提起包包,摇摇晃晃地起身,向旋梯那里走去。 虞睿看着她脚步微微踉跄,那软若无骨的水蛇腰一扭一扭的,形成了一道独特靓丽的风景线。 男人的腰再细,也比不得女人的呀。 腹下一道火气猛得蹿上来,他立即起身,快步朝虞熹走去。 那股刺鼻古龙香水味从身后袭来,虞熹还未回身,便被男人整个儿抱入怀中,“去你的闺房,我现在喜欢女儿香。” 虞熹也不挣扎,任由他那么抱着她一步步上去。 那个男人啊腿脚有毛病,抱着她走路时总是一高一低的,不平稳,但却能令人心安。 她摇了摇脑袋,抬手摁了摁眉心。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想起了池慕寒? 许是被池慕寒抱得多了,其他男人的怀抱都有些让人觉得异样。 虞睿看着怀中女人眉头紧锁的样子,焦急问道,“哪里不舒服?” “嗯……大概是那酒有点上头。”她眼波覆上一层迷离,双手圈紧男人的脖子,“不会影响我的发挥的,你安啦……” 虞熹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和魔力,一个撩拨的眼神,就能把男人的心撩得痒痒的。 试问哪个男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致命诱惑? 别说他是个gay了,就算是个太监,也会对虞熹这样的女人动贪欲。 迫不及待地,虞睿把她抱进了她的香闺。 她房间里总是放着一束百合,淡淡的花香,极其的雅致。 淡粉色的床单映在璀璨的水晶灯的光线下,仿佛变幻出了烂漫多姿的五光十色,像是一场盛情邀请。 女人欲迎还拒地抵在他胸口,“二叔,说好了的,你要去洗澡。” 虞睿也没勉强她,说了声“好”,这就进了浴室。 在男人进去之后,虞熹赶忙从包里摸出了手机,打电话给范琦。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虞熹紧蹙着眉,压低了声音,“我让你送的药,送来了没?你再不来,我明天可真下不了床了。” “来了,来了,在路上……十分钟之内,我一定赶到你家。” “十分钟之内不到,我就让虞睿把你卖到非洲去。” 额……非洲? 那种地方病毒多,枪战多,分分钟惨死啊…… “别啊……你是不知道这药有多难买,我跑了好几家夜店才买到。你就再坚持一会,跟boss多谈谈天说说地,来点前戏什么的……” 虞熹气得脑袋更晕,用力掐了电话,把手机甩在一旁,整个人直直地倒在了床上。 还记得前不久,池慕寒就在这张床上温柔地要了她,现在她却要别的男人做那种事,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难以名状……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男人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看着男人逼近,虞熹浑身不觉绷紧。 该死的范琦居然还没到,她这次非把她送去非洲去。 她咬了咬唇,从床上爬了起来,主动走到了虞睿的身边,万种风情道,“等我一下,我进去洗个澡。” 她正要从他身边走过去,腰却被男人搂住。 “我又不嫌你脏。” 额…… 虞熹一滴冷汗滴下来,本来还想着去洗个澡再拖延一下时间的,可是现在……虞睿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 虞睿一勾唇,就抱着她,和她一起双双倒在了床上。 他一双比女人还好看的眉眼中极尽妖邪,“你很软。” “嗯。” 不止是声音在发颤,女人连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此刻,她的笑容是灿烂的,内心却是崩溃的,默默地在自己终究不保的小菊花而哀悼。 虞熹哀悼完,正准备豁出去之时,房门被敲响。 虞睿不悦地皱了下眉,“范琦?” 虞熹点了点头,“应该是,给我送药来了。” 果然,门外传来范琦的声音,“虞熹,我给你送来了,你开开门呀。” “来了。” 虞熹推了推男人,示意他起开。 男人挪开身体后,虞熹赤脚下床去开门,狠狠瞪了门口的范琦一眼。 “你知不知道,你再晚来一步,我后庭就要被捅成马蜂窝了。” 马蜂窝? 那是什么比喻? 范琦也没时间顾及虞熹这比喻恰不恰当,压低声音,用可怜的小眼神哀求着她。 “我可是准时来了,你可千万别让boss把我送非洲去,那不是人呆的地儿。” “看老子心情,你先滚蛋去。” 范琦把药交给她后,就垂头丧气离开了。 虞熹倒了杯水,正准备服药呢,这时,虞睿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虞睿真是一点也不想接电话,对虞熹道,“去把我的手机关了。” 虞熹点了点头,只能照办。 虞睿的手机在裤子袋里,她摸出手机后,手机还在吵个不停,看了眼屏幕,拿着手机问虞睿。 “是你的秘书长来电,真要关机吗?” 虞睿眉头拧了下,“拿过来。” 即便在这个时候,虞睿还是保持着清醒的理智,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 接过手机后,男人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划过。 听完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虞睿的脸都白了。 “好,帮我订最早的航班,我即刻回京。”。 第337章 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第337章 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看得出一定出了大事,否则虞睿也不会急着回去。 虞熹向来是个安守本份的女人,虞睿不说,她也不会多过问。 听他说要回京,心中一阵窃喜,还乖巧地去卫生间把他那些衣服抱了过来。 虞睿穿戴完毕,临走前不舍地看了眼虞熹,“你我之约,等我回来之后继续。” 虞熹仍旧是乖乖点了点头,挥手跟他告别。 在他走后,心情十分愉悦,甩上房门,哼着歌进了浴室洗澡。 …… 虞家门外,暗处有一双眼睛看着虞睿的车匆匆出来。 待车子远去,她在手机上敲出一行字发送了过去,告诉对方,虞睿已经离开。 …… 虞熹这几天过得是特别自在,池慕寒不在,虞睿也不在,不需要花心思去应付那些人精们。 只是,唯一让她烦心的是,许向南还关在派出所呢。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烦恼该如何解决此事? “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人声,虞熹回眸,便看到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 他怎么回来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许是看出她眼底疑惑,池慕寒缓步过去。 “本来是10天的行程,我缩短到了8天,就为了尽快回到你身边。” 他立在她身旁,修长指尖挑起女人的下颚,“美人,你想我了吗?” 没有你在的日子,我过得自在逍遥。 她心中腹诽着,嘴上却甜甜地说,“刚刚我就是想你想的入神啊,池公子。” “是吗?” “当然是了。没有你跟我同床共枕,这两天夜里我都有点失眠。” “失眠?怎么不见你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我不敢打扰你呀。我是不是很乖?” 她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拉低了一点,一个浅浅的吻就落在了男人下巴上。 一个吻就让男人一发不可收拾,他扣住她脑袋,用力地吻了下去,藏着深沉爱意,又像是噙着着狠戾惩罚。 直至把虞熹唇瓣被啃肿了,他才放开了她。 虞熹隐隐有一种察觉,方才他亲她之时,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是又爱又恨的。 她微微疑惑了下,池慕寒却不给她乱猜的时间,问道,“今天晚上我们烛光晚餐,怎么样?” 烛光晚餐? 想想前几天和虞睿的那顿烛光晚餐就让她不寒而栗,她对烛光晚餐真的是有点抗拒了。 “不用这么隆重了吧,随便简单一点就好,我们回家吃吧,顾姨他们很想你。” 池慕寒眸中闪过一丝什么,闭了下眼,道,“好,那就回家吃。” 二人一起回了池家,池慕寒难得雅兴,在饭桌喝了两杯。 顾清雅劝道,“慕寒,你石膏才拆下,还是少喝几杯吧。” 池馨推了推顾清雅,“妈,二哥他心情好,你就由着他吧。以前你让他沾一滴,他都不愿。” “好吧,好吧,随他高兴。” 虞熹坐在池慕寒身旁,安安静静地扒着饭,心里还在想着许向南的事该如何解决? 听范琦说,虞睿被人检举了,现在正在京里接受调查呢,看来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可是许向南那件案子该找谁帮忙呢? 这时间一天天过去,等案子判下来,想再解决就难了。 忽然,男人的一条手臂伸过来,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美人,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虞熹侧脸,看向池慕寒。 忽的,她豁然开朗,这眼下不还有一个大金主吗? 如果她能说动池慕寒的话,那么许向南的问题迎刃而解。 “好啊。”虞熹笑意盈然,一口答应。 陪着池慕寒喝了好几杯,酒足饭饱之后,二人晕呼呼地回到了房间。 池慕寒喝得比她多,一回房,就栽倒在了床上。 虞熹给他脱了鞋袜,又坐到他身侧,给她解纽扣。 募得,男人握住了她的手,眼睛半睁半阖地问她,“你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猝不及防地,虞熹的心头还是撞了撞。 她一抿唇,就玩笑似得说:“我哪敢做对不起池公子你的事啊?我不怕你扒了我的皮啊?” “哼……有什么是你虞熹不敢做的?” 那双迷醉的黑眸悠悠凝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似得。 她极尽遮掩,“池公子,你醉了,说胡话了?” 池慕寒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虞熹手中动作猛地一顿,望着他。 “你都知道了?” “你去派出所看许向南的事,我就真的一点不知情么?你心里有事,我就一点也看不出么?美人,你在为别的男人忧心!” 原来是许向南的事,她还以为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了? 她紧了紧掌心,深吐了一口气,才道,“既然池公子你都知道了,那么我也就不瞒你了。萧音音她威胁我,让我离开你,虽然那天被你教训了一番,可是仍旧死性不改。许向南过去和她有一段交情,就去劝她放手,不成想那个女人居然吸毒,还把许向南连累了。我和许向南之间是有情,但绝非爱情,我敬他如兄长,如此而已。” “真这么简单?” “那么池公子以为能有多复杂?”虞熹自嘲一笑,又接下去细软与他说,“池公子,若可以行个方便,不妨把他从派出所里捞出来吧。” “你这是为了他求我么?” 虞熹咬了咬唇,“可以这么说。” 男人手中加大力道,将她一拽,就让她跌进自己的胸膛。 二人鼻息相对,虞熹可以感受到他因为愤怒而变得灼热的气息。 “美人,这样的你既不乖巧,也不讨喜,你知道么?” 虞熹紧紧抿着唇瓣,不吭声。 池慕寒心底深深刺痛了下,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无法强硬。 “如果你明天跟我去领证,那么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反正和池慕寒领证也是避免不了的,如果能以此换取许向南的自由,那么也是再划算不过了。 她微笑点头,还赠他一记香吻,“池公子,你可真疼人。” “你错了,我只疼你。” 趁着醉意,池慕寒搂着她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冥冥中虞熹有一丝觉悟,今夜避免不了一场酣战。 …… 第二天,二人就去民政局领了证。 程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没几分钟就拿到了那本红色小本。 一如她的计划,她成功上位成了池太太。 只是,不知为何她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快意,反而觉得这红色小本是那样的沉甸。 但,池慕寒和她完全相反,眼底眉梢皆洋溢着浓浓的笑意,像是完成了毕生梦想一样。 “虞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池太太了。” “当上池太太有什么好处?” “今后,我的财富,我的权势,都分你一半。” 虞熹扬了扬唇,“如果我很贪心,想要全部呢?” “那就全部拿去。” 饶是虞熹都没想到,他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回答的是如此干脆利落。 “你怎么这么大方?” “如果不能拥有你,我要全世界又有何用?” 男人眸光深邃,极其认真,把虞熹看得有点惶恐不安。 她无声笑了笑,踮起脚尖,献上一个温柔感谢的吻。 吻他的时候,心中却在发誓,池慕寒,你放心,未来的你,无论是我,还是全世界,你都无法拥有。 “证已领到手了,许向南什么时候能从派出所出来?” “梁昊在给他办手续,不出意外,今天就能出来。” 听得这消息,虞熹才展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 “有池公子你这样财大气粗背景硬的老公真好。” “那我不妨再做的好一点,我把沈氏传媒过到你名下。你可以自己当老板,想拍什么就拍什么。盈利算你的,亏损我来填。” 这是今天第二个惊喜,虞熹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微微张了张嘴,“池公子,你的意思是,要把沈氏传媒送给我?” “你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只是不太好吧。我听说,沈氏传媒以前是你前妻的公司。” “可现在你才是我的池太太。” 当初这个男人真是可恶,在跟她离婚时,还把她的公司抢走了。 现在为了讨另一个女人的欢心,居然就送出去了? 不知怎的,虞熹心里有一丝怪怪的,那种怪怪的感觉,好像是嫉妒。 她居然嫉妒自己? 她甩了下脑袋,不敢再深想下去。 “既然池公子一番好意,我就却之不恭了。” 二人有说有笑从民政局大厅出来,走下长长的台阶,朝着池慕寒的车子走去。 在离车子几米远的距离之时,砰的一声巨响,那辆豪车在瞬间爆炸,化为一团熊熊烈火。 几乎是下意识的,池慕寒就把捂住虞熹的耳朵把她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躯紧紧护她在怀。 等虞熹浑浑噩噩回过神来之际,只觉有个男人重重的压在她身上。 她挣扎着试图去推开那个男人,可任凭她怎么用力也无法推开。 不少路人围观过来,帮忙呼叫了120。 正巧两个巡逻警路过,帮她把池慕寒从她身上搬了下来。 她这才发现,池慕寒已经昏了过去,额角是触目惊心的鲜血,他刚才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她心中蓦然一慌,两行清泪随之跌落。 混乱的记忆涌进脑海里,整个脑袋抽搐着疼,无法承受的疼痛感让她也栽倒了过去。 而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的男人,盯着双双昏倒的男女,一点点扬起了唇角。。 第338章 三生有幸再娶你 第338章 三生有幸再娶你 虞熹再次梦到了那个可怕的噩梦,三年前的那场爆炸,火灼灼的烧在了她的身上,又被巨大的冲击力冲进了冰冷的海里。 她的脑子还残存一丝清醒,拼命地想逃出那片冰冷黑暗的海域,可她的身体动也不能动,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 “救……我……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她歇斯底里地挣扎着,哭喊着…… “美人,醒醒,你醒醒……” 肩头有股力道在摇晃着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那个额头缠着纱布的男人眉头紧锁,深情凝望着她。 她眨了眨泪眸,“刚才……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了。” “你做噩梦了。一直在喊救命。” “大概是今天的爆炸让我想起了三年前的那起事故,真是太可怕了。” 虞熹想,今天这场爆炸一定不简单。 有人算准了时间,按下了爆炸按钮,这只是一个警告。 否则,那个在暗中操作的人,大可以等他们上了车,那样可以让他们尸骨无存。 她又想,是不是池仲尧回来了呢? 男人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脸,垂下脸,温柔吻过她泪痕。 “美人,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可是,池慕寒,你知不知道,伤害我最深的就是你! 她牵强地勾了下唇角,笑了笑,“池公子,跟你在一起简直比唐三藏西天取经还辛苦。一次次,都这么惊心动魄。先有萧怜儿设计我坠马,后有萧音音催眠我下水。除了萧家姐妹,你还有其他桃花债没还完吗?” “这次不是烂桃花,而是我大哥回来了。今天这场爆炸,是他送给我的见面礼。” 虞熹掌心一紧,果然,她猜得不错,是池仲尧回来了。 她故作疑惑,问道,“就是那个绑架你前妻,还曾企图谋杀池老爷子的大哥池仲尧吗?” “是。”池慕寒点了点头。 “他这样的凶手不该在蹲大牢吗,怎么还能在外面为非作恶?” “当年,他在被送往监狱的途中,被人劫了囚车。” 虞熹佯装吃惊,咋舌。 “看来你这个大哥不好对付。你说,他这么坏,又这么恨你,他会不会像三年前一样把我也绑架了,然后在我身上绑了炸弹,‘砰’的一声送我归西?” 男人一沉眉,食指抵在她唇畔,口吻严厉,“不许说这样的话。” 虞熹被他这紧张的模样逗乐,吱吱咧嘴直笑,“池公子,你紧张我的模样,很可爱。” 说着,她就豁得起身,手臂柔柔软软地绕上了男人的脖子,在他额头纱布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那一刹,池慕寒的心都酥了。 真心觉得石榴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这时,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池慕寒说了声,“进来。” 房门被推开,虞熹就看到了席云峥和陆晋原那两张讨人厌的脸。 就像对曾经的沈眉妩一样,席云峥对虞熹是没多大好感的,一张僵尸脸微微绷着。 陆晋原却不尽然,他一看到虞熹,双眼就亮了亮,吹了声口哨,“这小嫂子可真是正点,不比原来那个逊色。” 虞熹轻轻翻了个白眼给他,就嘟了下小嘴,娇滴滴看向了池慕寒。 池慕寒扶她躺下,眼中满是宠溺,“你再休息一会,我出去和他们说点事,回头来接你。” 想来池慕寒那俩哥们也是为了池仲尧这件事而来,虞熹很乖巧地点了下头,就由他去了。 池慕寒离开不久后,许向南就来到了她的病房之中。 看到许向南的那一刹那,虞熹激动不已。 “太好了,尘哥哥你出来了。” 许向南一脸疲惫,满眼通红,“我听说是池慕寒动用了关系让我出来的,小妩,是不是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虞熹无所谓地笑笑,“跟他今早去民政局扯了证,不知道算不算交易?” 许向南震惊,“你们结婚了?”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吃惊,我跟他领证那是早晚的事。这样不是很好吗,离完成我们的计划越来越近了。 接下来,我就会让池慕寒安排我进池家的公司,赌场是池家最盈利的项目,就从赌场开始。按着池慕寒对我的喜欢,他一定不会拒绝的。要知道他今天一个高兴还把沈氏传媒送给了我,让我拿去败。” “小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很危险?” “这不就是我此行回来的目的?危险又怎样?我早已把这条命豁出去了。” 许向南紧紧皱着眉头,“小妩,我牺牲了我所能牺牲的一切,好不容易才让你活了下来,最难受的就是听到你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你该好好活着,你知道吗? 现在形势险峻,且不说你能不能达成最终目的,最关键最可怕的是,池仲尧回来了。他有多仇视池慕寒,你我不是不知道。他今天能炸车子,明天就能炸人,他是个穷凶极恶的疯子!” 虞熹很清楚许向南为她所付出的,可是她却无以为报。 她哽了哽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收不住了,也回不了头了。不管前面是阳关大道,还是断壁悬崖,我都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一而再劝她,可她却如此执着,不肯放手。 虞熹见许向南暗自叹气,她伸手拍了拍他手,“一切都未定局,不要为我担心。池仲尧那里,二叔会搞定的。” “搞定?我看虞睿也未必能搞的定,一个小小的宗良,派了这么多警力出去抓,到现在都没能抓到。 更何况是池仲尧这样的大毒枭,这几年他在东南亚干的那些丧心病狂的非法勾当,令人闻风丧胆,只怕现在潜入江城,警方也奈何不了他吧。” 听许向南这么一说,虞熹心中还真是没了底。 池仲尧那个人泯灭人性,无所顾忌,真的什么可怕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虞熹不敢深想下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往下走。 “尘哥哥,我主意已定,不办完我想办的事,我会遗憾今生。你回去洗一洗吧,你身上都发臭了,找个时间,我们出来吃个饭。” 许向南自是没再说其他,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离开。 …… 虞熹并无什么大碍,池慕寒也只是受了点小伤,回来后,就接她回了池家。 回去的路上,池慕寒心事重重的样子。 突然,池慕寒开了口,“美人,最近,留在我身边会有些不太平。我慎重考虑了下,如果你想出去避一阵子的话,我可以送你去国外。” 虞熹拧了拧眉梢,看来事情的发展状态很糟糕,否则池慕寒不会说让她出去避难这种话。 本来她这条命就是捡来的,如今的生与死,对她来说并没有很大差别。 “池公子,你还真当我是胆小怕事之辈,既然我是你的太太,不管遇到多可怕的敌人,都该跟你并肩作战,不是么?” 显然,池慕寒有点意外。 他欣慰淡笑,“他们都说我被你这只狐狸精迷住了,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没有娶错人。” “那是。”虞熹自豪地挑眉,“娶到我,那是池公子你三生有幸,知道吗?” “是,三生有幸。” 池慕寒霁颜清贵,爽朗而笑。 美人,我真是三生有幸再娶你。 …… 几天之后,虞睿从北京飞回江城,才赶到家中,就听虞文华说在筹备虞熹婚礼事宜,还要亲自设计几件珠宝给女儿当陪嫁。 “什么?婚礼?” 虞文华笑得那是一个合不拢嘴,“你是不知道我们那熹丫头多能干,才没住进池家多久,就把池爷套牢了,这不前几天还把证给扯了。真是想不到,熹丫头还能给我老虞家吊上这么一个金龟婿。” 这个池慕寒动作还真是快,他这才离开江城半个月而已,他就和虞熹把证领了。 “不行,我不允许!” “阿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虞熹她能嫁给池慕寒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她就是池太太,谁见了不礼让三分?你怎么还不许呢?” “虞文华,你眼里除了金钱权利,还有什么?在你眼里,你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拉拢权贵的交易品?你真的跟爸一个德行,当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能把我给卖了。” “阿睿,事情都过去那二十年了,又何必再提呢?” “过去?每想起那件事一次,我心上的口子就大一次。虞文华,让你被一个老男人糟蹋,你试试看,用二十年时间来沉淀,是否能过得去?” “够了!虞睿!” 虞睿嗤笑,“怎么,虞文华你心虚了?虽然你不是始作俑者,但你这个当哥哥的,却对自己的弟弟见死不救,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来,我一直恨你!” “我知道你恨我,我一直都知道。” 虞睿斜眼看向虞文华,“你都知道?” “虞骁高中那会染上毒瘾,他干得那些龌蹉事都和你脱不了干系吧?还有虞熹昏了头跟着她那个花心男友去泰国,也是你教唆的吧? 这些事,我都知道。可我一直在纵容着你伤害我的一对儿女,我也很清楚,爸爸是有错,我也有错,我们都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可当时虞家快破产了,我们那也是不得已为之。阿睿,你是我亲弟弟,我怎么忍心看你受辱?你不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哭到气岔,我多恨自己救不了你。”。 第339章 虞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第339章 虞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哼……虞文华,你就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你为我留的那点眼泪,我一点也不稀罕。” 虞睿冷笑,不知是因为震怒还是怨恨,整张俊脸变得扭曲。 “阿睿,你可以不稀罕。现在熹儿找到了一个好归宿,阿骁变化很大,也渐渐步入正道。你是他们的叔叔,你就放过他们吧,他们正年轻,以后还有很长一段人生路要走。而我不同,我老了,只要儿女们能幸福,我什么都无所谓了。如果你还是放不下当年的心结,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吧。” “冲你来,虞文华,你也配?”虞睿低低发笑,猩红眼中尽是狠辣憎恨,“你难道没发现,你现在这个女儿整容后,改变很大吗?” 虞文华募得一慌,“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这个虞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听罢,虞文华一双手不由颤抖。 的确,虞文华也怀疑过这一点,这次回来后,虞熹不仅容貌变化极大,性格也完全变了。 他也不是没怀疑过,可他又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可能是女儿经历了那场火灾,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性格多少发生了变化。 现在被虞睿这么一戳破,他的心真的没了底。 “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儿,那我的女儿又在哪里?”虞文华喃喃念叨着,猛地,他脊背一寒,显然已意识到了什么,红了一双老眸痛苦看向虞睿,“我的女儿到底在哪里,你说啊。” “你的宝贝女儿现在正睡在冷冰冰的墓地里。” 虞文华面色发白,浑身一软,瘫倒在沙发上。 “怎么会?我的熹儿怎么会没了?” 一时间心颤不已,老泪纵横。 虞睿看着虞文华一张浸没在悲痛之中的老脸,心里就觉得畅快无比。 “虞文华,你知道吗?我本来想晚一点告诉你的,不过既然你已经摊了牌,我就不妨早点让你知道真相。怎么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是不是很痛快?” 虞文华抬起头来,看向虞睿,声音哽恸肃杀,“熹儿她什么时候没的?是不是你害死了熹儿?” “三年前她所住公寓天然气管道泄漏,发生爆炸,那是一起意外,怎么会是我做的呢?像我这样狠心的人,是绝对不会害死自己的亲侄女的,而是看着她受尽生活的折磨,自甘堕落,最终自己了结自己。” 原来,他的女儿三年前就去世了。 虞文华尽显一副老态,掩面不断抽泣,浑身亦是无法控制地不住颤抖着,哭到后来,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他低着头,闷声哀嚎。 “虞睿,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啊。就算那是一场意外,可……如果不是你,她又怎么会和那个渣男一起去泰国呢?她不去泰国的话,又怎么会死于非命呢?” 虞文华的哭声丝毫不能让虞睿动一丁点恻隐之心,反而,他心中更是欢畅淋漓。 “我是安排了个花心大萝卜去忽悠她,但她居然真的跟他去了泰国走艳星路子。这不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女儿是个弱智!” 虞文华一双酸胀老眸看向那个男人,眼中有不可思议,也有百般无奈。 “虞熹可是你的亲人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亲人?什么叫做亲人?虞文华,我也是你的亲人啊,你当初又是怎么对我的呢?”虞睿放声大笑,笑声中透出刻骨悲凉,募得,他寒眸一敛,戳向虞文华,“现在,你的女儿已经死了,你就剩下一个儿子了。你不想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当虞睿提及虞骁之时,虞文华哭声顿止,心口扯得更紧,更疼。 “你要对虞骁做什么?” “你说呢?” 他的笑音很低,在开阔的屋子内涤荡而开,俨如鬼魅。 “阿睿你就行行好吧,放过他吧,虞骁是我老虞家的独苗啊。我求求你了,还不行吗?” 虞文华太着急,一站起来时,腿发软头发晕,就这么体力不支地跌跪在虞睿跟前。 “求求你,不要伤害虞骁,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他一咬牙,不断地给他磕头,把脑门磕得发青发紫也浑然不觉。 虞睿的眉心锁了锁,在他把脑门磕破之前,锃亮的皮鞋伸到了他额头底下,让他这记重重的响头磕在了他的鞋面。 虞文华哀切地抬脸,一双红肿老眸胆怯卑微,姿态更是低声下气。 “阿睿,你是答应放过虞骁了吗?” 虞睿眼底划过一丝阴险笑意,“那就看你怎么做了?” 虞文华欣然点头,“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你不伤害我儿子。” “虞文华一直以来都是趋炎附势,贪财怕死,现在就是考验你爱儿子多一点,还是还自己多一点的时候了?” 虞文华仍是不解,疑惑地凝视着他,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虞睿俯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起来。 虞文华不敢不从,撑着老腰,瑟瑟发抖地起了身,又问了一声,“阿睿,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先不急,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虞睿扯唇笑了笑,回头对他说道,“趁这几天,你就好好享受下生活吧,如果还有什么没做的事,尽快去做,可千万别留下遗憾。” 看来,虞睿是要他的命啊。 虞文华心中已是了然,但他又什么可惧的,如果一命换一命,能让儿子活下去,那么也算是死得其所,更者,这是他欠虞睿的,是他的报应。 “对了,那个假虞熹,究竟是谁?” “关于她的事,你最好别问,也最好当做什么都不知情,继续扮演好你的身份,否则——” 他一记狠厉眼神扫过去,就让虞文华抖了三抖。 “好,假虞熹的事,我不再过问,我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那我的熹儿,现在究竟在哪里?哪怕她只剩下一副尸骨,一捧灰烬,也是我的女儿啊,阿睿,你就体谅一下我这个当父亲的心,让我去看一看她吧。” “她在长安墓。” “还好还好。” 还好女儿没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还好女儿还是回到了故土。 虞文华说着,擦了一把泪,“我去看看她。” 这时,虞熹兴冲冲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在门口甜腻腻地喊,“爸,你为我设计的珠宝设计好了没?” 虞文华闻声,赶紧背过身去抹眼泪。 “啊……初稿已经出来了,等完稿之后,再给你瞧。” 虞熹听得出虞文华声音有点怪怪的,苍老微沙,像是哭过,一进家门之后,才发现原来虞睿也在这里。 这个男人都离开近半月了,是调查结束了吗? 想起不久前的那个和他的那个晚上,虞熹还是有点后怕。 她佯装镇定,微笑地走近。 “二叔,你回来啦?你这段时间在北京还好吧?我们一直没法联系到你,爸爸为此还特地去了一趟北京,可还是没能见到你。” “调查期间,通信工具这些都被没收监听了,所以你们没法联系上我。” “那你现在回来了,是说明你已经没事了吗?” 虞睿沉了沉声,“嗯,暂时应该不会有事。” 虞文华盯了盯虞熹,这个假虞熹绝不简单,和虞睿关系也是非比寻常。 此刻,他也不想深究这个假虞熹究竟是什么来头?他心中也牵挂着女儿,急着去长安墓,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说了一句,“熹儿,你回来了好好陪你二叔说说话。爸还有点事,出去一趟。” 虞熹颔首,看着虞文华的背影,突然觉得他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 在虞文华走后,她问虞睿,“虞老头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你现在还有空关心别人?” 虞睿向前一迈,长腿已至她跟前。 虞熹心下不防,微微抿了下唇,“二叔,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男人的指尖触向女人的下巴,捏着,让她的脸抬高,“美人,你竟然背着我和池慕寒领了证?” 虞熹下巴上吃痛,但仍将眉眼扬高,傲然不屈地正视着眼前男人。 “并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我没法跟你取得联系。” “那你就不能拒绝他么?” 虞熹仰头冷淡一笑,“拒绝?如果拒绝,他不会怀疑我么?” 见得男人深拧着眉头,虞熹微微踮起脚尖,小手轻轻抚过他的眉心,万般娇媚道:“二叔,事已至此,我们不如就按照原计划往下走吧。如果你对我有情,那么就先帮助我报完这个仇。以后,我会以身相许来报答你的。” 她深知,跟这些男人硬碰硬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只会把自己弄得一身伤,所以,她就用以怀柔政策。 “以身相许?你嫁了那个两次!” 虞熹打趣轻笑,眼里眉间是妩媚,也是挑逗。 “二叔,我还没嫌弃你以前是个gay呢,你居然嫌弃我嫁过人?再说了,我嫁给他,可是你一手计划,把我送到他身边去的呢,现在你来责怪我,真是不该。” 这女人擅长施媚,一个眼神,三言两语,就把他心挠得痒痒的。 “好啊,以身相许,不如就现在吧。” 话音刚落,就把她整个人推倒在沙发上。。 第340章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第340章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眼看着男人就要压过来,虞熹抬了下手肘,不小心撞到他的胸膛口。 她“啊哟”一声,痛得蹙紧了眉。 虞睿这才发现她手肘上有擦伤,他抬起她的胳膊,问道,“你这手肘上的伤口哪来的?” “二叔,你不知道吗?池仲尧他回来了。” “池仲尧回来了?” 虞熹点了点头,“我和池慕寒刚从民政局出来,他就把池慕寒的车子给炸了。当时我们距离车子很近,但他掌控的很好,让车子在我们眼前爆炸,却又不足以炸死我们。这伤口就是我摔倒在地上擦伤的。” “看来我回京这半个月,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 一想到池仲尧,就让他兴致全无。 半个月前,他连夜赶回北京,就跟池仲尧脱不了干系。 有人举报他是大毒枭池仲尧的保护伞。 虞睿悻悻坐到了沙发上,眼底是略显疲惫。 “二叔,这次池仲尧回来是来者不善啊。上一次,就是他对我们的警告,下一次就说不定他就动真格的了。二叔,你可一定要尽快把这个在逃犯给抓住啊。” 虞睿一咬牙,杀伐决断。 “我当然要抓住他,给你报仇!” 不仅仅是为了给虞熹报仇,更是为了铲除池仲尧这个后患。 他们之间的关系暴露出来,到时,他自己也脱不了身。 “哦,二叔,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许向南他从派出所出来了,是我拜托池公子救他出来的。二叔你也知道,我联系不上你,我只好求助池公子了。” 虞睿皱了皱眉,随即释怀开口,“好,我知道了。” 区区一个许向南,也不足为患,料他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就由他去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池仲尧给解决了。 在虞熹离开后,虞睿打给了他的秘书。 “叫左伊行动。” “行动?boss你的意思是?” “让左伊干掉池仲尧,他已经碍我的路了。” 池仲尧不仅牵累到了他,还竟还敢对虞熹动手,那么他们之间的协议也都随之打碎。 左伊是池仲尧的情妇,亦是他培养的杀手。 “只是,中央对我们的调查还在进行,我们这个时候若是贸然行动,很可能会——” “这个时候不行动,那就是错失良机。听说池仲尧来了江城,这里不比他的泰国老窝,左伊动手会很容易。通知左伊,要做得干净利落。” 对于绊脚石,他一定会粉碎掉! …… 虞熹从虞家出来,就去医院。 “怎么就你一个人,爸呢?” 虞骁见虞熹独自前来,有些疑惑。 今天是虞骁出院的日子,本来回家是和虞文华一起来医院接虞骁的,可是虞文华因事先行离开了。 “爸有点事,就让我先来接你回家。二叔也回来了,正好回去一起吃个饭。” “二叔也回来了吗?我听说他在北京好像出了点状况,他还好吧?” “既然出来了,应该就没事了。”虞熹如此说道,似想起了什么,环顾下四周,“哦,对了,蓝歌人呢?” “说是路上堵车,应该快到了,我再来打个电话问一下。” 虞骁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正欲给蓝歌打电话,这时,蓝歌就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不晚,你来得正好。我们走吧,今天我给你们当司机。” 虞熹笑嘻嘻的,说罢,率先拎起虞骁的行李袋就识趣地往前走,又扭脸看向后面那对情侣,“我到楼下等你们,你们如果要你侬我侬的话,请快一点。” 蓝歌来得有点急,外头太阳又大,她脸被晒得有些红,额头上有星星点点的汗水。 虞骁给蓝歌轻轻擦拭着额角的汗,看着这张红粉诱人的小脸,就控制不住地凑到她耳边去。 “你迟到了,我要惩罚你。” 蓝歌含笑蹙眉,轻轻推了他一下,指了指那扇门。 “门还开着呢,万一给人看到怎么办?” “我亲我未来的太太,犯法?” 言毕,就霸道地将女人拥入怀中,一顿“嘴刑”伺候。 中午,他们在虞家吃了一顿简餐,晚上则叫了几个朋友,在外面喝酒畅饮,这还不够,吃完了晚饭又转了下一场,去了兰桂坊继续h。 虞骁许久没来这里玩,现在又是带了正儿八经女朋友过来的,年轻俊脸上堆满了幸福笑意。 他拉着蓝歌坐到了身边,“歌儿,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以前眉妩在时,几个朋友小聚,她们就会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眉妩性格活泼,总是最能搞气氛的。 有次她输了,眉妩那臭丫头还刁难她去亲席云峥,可是那时她哪有那个胆子,喝了整整一瓶啤酒才作罢。 说起来这个游戏既有甜蜜也有感伤,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开启了新的人生,不必再拘泥于过去,便放飞心情和朋友们玩闹嬉戏。 今天蓝歌的手气格外的好,连玩了五六局都没有输过,从头至尾都是她们摆着得意洋洋的笑姿,“你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几局下来,大家都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位素日里温婉娴静的蓝小姐,想不到她玩起这个游戏是如此的凶残暴力。 选择大冒险的话,她很可能让男人站到桌子上表演大猩猩捶胸呐喊动作,或者蹲在桌子上表演便秘的整个过程,更或者摆出3个芙蓉姐姐的s形,最过分的让他们这些大老爷们跳钢管舞。 虞骁的那个狐朋狗友被她整的可够呛,不过,在场的诸位,最惨的莫过于虞骁了。 虞骁无奈地披上了台布,表演了《无极》当中那最经典的一段,“我脱,我穿,我再脱,我再穿……” 虞熹则在一旁负责录像,“我哥那搔首弄姿的样子真是笑死了我了……哈哈……” 大家想,也就蓝歌敢这么对付堂堂虞少了。 虞骁觉得自己这是报应不爽啊,谁让他以前爱整人,现在才被这个女人整得惨不忍睹? 其实,蓝歌用的这些招数都是从眉妩那学来的,眉妩这鬼丫头可以说是这个游戏的女王,整人的手段那是相当的犀利。 想到眉妩,蓝歌心中有些心酸。 眉妩,你在那边,没有人和你闹,你会不会觉得太冷清了? 她鼻头微微一酸,就饮下一杯酒。 田澄知道她这是想念眉妩了,其实一玩这个游戏,她脑子里就跳出了眉妩开怀大笑的模样,是那般明媚俏丽,总是能深深吸引着每个人的目光。 “蓝歌,别难受,明个儿我烧一副真心话大冒险的扑克牌给她。” 她嘴里在劝着蓝歌别难受,可她的眼眶却不觉红了。 虞熹就坐在她们身边,听了后,心里也尽不是滋味。 她想,离真相大白那天,不远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告诉你们,烧再多的东西给我,我都收不到,因为我还跟你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新的一局又开始了,大家伙暗暗咬牙,包括虞骁在内,就等着“无耻”的蓝歌哪一句落败了,定要把她整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许上天听到了这几个醉酒的家伙的祷告,终于就在下一局,蓝歌落败了。 几个被欺负过的男女们一哄而上,贼兮兮地笑,“蓝小姐,这次你是要穿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果然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啊。 蓝歌低低叹了一口气,利落地选了大冒险。 一个经历太多的女人,真心话她不会说,也不敢说。 几个人又阴阳怪气笑着,“蓝小姐果然牛b。” 大家来这里又喝了不少酒,在今夜的“欢脱蓝歌”带动下,气氛活跃到了极点。 除了独坐在一角的虞睿,大家和虞骁凑到一起,量“讨伐”蓝歌的计策去了。 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看虞骁的眼色行事而已。 讨论结束后,大家把目光看向她,大有一雪前耻的激昂,虞熹作为先锋,一拍酒桌,豪爽笑道,“蓝歌,你和他来个蛇吻呗。” 他? 虞熹指着的正是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的尊贵男人,这个男人笑得一点也矜持,满满的邪恶,好像在说,我的小歌儿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让我演无极,我当然要问你加倍讨回来。 蓝歌心底哀怨,这家伙真是不好惹的。 早知道,就让他围在这里跑一圈,边跑边喊,再也不尿床。 毕竟让堂堂虞少当着众人的面袒胸露汝,委实不太人道。 只是,这蛇吻?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蛇吻,这也那啥了吧? 要知道,虞骁的二叔也在,那可是家长。 要她当着家长的面,和虞骁做亲密的事,她哪能办得到? 蓝歌委屈地看向虞骁,“我们能不能换个其他玩法,这个……有点儿老套?” “哎……蓝小姐你原谅我们都是榆木脑袋,想不出很新鲜的玩法,只能想到这个了。而且,蓝小姐,你不觉得激情满满吗?记得蛇吻的时候,让我们大家看到你和虞少的蛇头哈。” 这次说话的是田澄。 虞熹是虞骁的妹妹,帮着虞骁说话就算了,怎么田澄都“叛变”了? 蓝歌甚至怀疑,田澄是不是收了虞骁的好处? 除了虞睿,大家都十分期待,期待的这刻来临,看看是结过婚的蓝歌吻技高超,还是泡妞比吃饭多的虞骁更胜一筹? “……” 蓝歌无语,这些人绝对收了虞骁的好处,绝对的。 “我能不能亲女人?” 在场的两位女性(虞熹和田澄)皆摇头摇得拨浪鼓似得,“我们不是百合,姓取向很正常,请蓝歌你高抬贵嘴吧。” 看来真的是躲不开这一劫了。 蓝歌只得从了大家,勉强说了声,“好吧。” 而虞骁矜贵绝伦地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就等着她把小嘴儿凑过来。 两人本就挨得近,目光对上那刻,蓝歌的脸色更是嫣红可人。 虞骁心想,这绝对是他玩过的最好玩的游戏,感谢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感谢诸位朋友兄妹们,感谢,太感谢了…… 看着蓝歌盯着自己,就是不肯下嘴。 他一个按捺不住,醉意朦胧着急道,“歌儿,你倒是快点啊,我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大家跟着一阵起哄,催促蓝歌快一点。 “阿骁,你能不能叫他们把脸转过去?” 蓝歌吞吞吐吐道,低头时,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般娇羞温柔。 虞骁见状,心口又是痒了一痒。 “当然……不行。你没看到大家期待的小眼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虞骁发话,但大家觉得虞骁这话明显不诚实,口水要流出来的不是他们,而是虞骁自己啊。 蓝歌还在犹豫着,不断得给自己做着心理工作,也不是没和他亲过,现在只是人多一点而已。 可还没准备好,虞骁突然扑过来,一手搂住她背,一手按住她后脑勺,而他的唇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到了她的唇上。 男人的那两片温软又霸道的唇,顿时,蓝歌的思维都静止了。 周围人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接着又鼓掌叫好。 而此时,包厢的门被推开,面色冷峻的男人握着门把的手陡然一颤。。 第341章 歌儿,嫁给我 第341章 歌儿,嫁给我 二人丝毫未曾觉察到从门口射来的凌厉的眸光,像削骨断筋的刀刃一般削过他们紧紧相贴的唇。 周围的一些喝得胡醉的大伙也只顾着观赏两位大人物的吻姿,尖叫声连连。 只有一旁心不在焉的虞睿发现了门口那个男人的存在,只见他铁拳捏得紧紧的,像是磨拳霍霍要挥向那对正在接吻的男女。 虞睿心想,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他阴阳怪气说了一声,“席总,你走错房了?” 席总? 蓝歌猛地一震,犯迷糊的脑袋,攸得清醒过来。 余光朝门口看去时,只见一张铁青到发紫的俊脸,那人咬肌、拳头都捏得紧紧的,像是会随时随地冲过来把她和虞骁狠揍一顿一样。 “蓝歌,前不久你才爬下我的床,今晚这是打算爬虞少的了?”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冷声道。 那般低沉的声音,就如一道闪电劈开了冰山,有力却又冰寒,让众人心头不住的战栗。 大家虽说喝得醉醺醺,但门口那个身形清贵冷傲的男人,还是有映像的,这是蓝小姐的……前夫啊。 那席总跺一跺脚,江城也是要震一震的。 听得席云峥那冷厉的声音,仿如一记棒槌,往蓝歌的心上重重敲了下。 蓝歌蹙紧眉梢,身子往后仰了仰,唇也与虞骁的分开,而虞骁一双含笑的眸子深情地望了蓝歌一眼,又挑衅地看向了席云峥,眼中却有一种叫做甜蜜的东西在发酵。 周围多数人被席云峥气势震的不敢乱说一句话,虞骁则不同,他悻悻然地抬眸看向席云峥。 随即,淡淡说道,“请席总移驾别处,我们这不欢迎你。” 而他的手自然而然地还搂在了蓝歌的腰上,手指一拢,又将蓝歌的小蛮腰搂得更紧,任谁都听得出来“我们”指的是他和蓝歌。 他怒得脸上发胀,几步并做一步上前,拉住蓝歌的手臂。 “蓝歌,跟我回家!” 她眸光轻轻瞥过他手上,眉心便皱了一皱。 他们早就离婚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 “席总刚刚不才说过,今晚我要爬虞少的床么?”她笑意从容,歪倒在虞骁的臂弯里,笑起来,清眉弯弯,又道,“席总在这里打扰到我们了,我们的游戏玩不下去了。” 他扫了一圈桌面,看到这些纸牌,明白他们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她对他,竟避之如虎狼。 他拳头一紧,抓起桌上的红酒瓶,蓝歌以为她是要打人,小小的身板往前挺了挺,那是要保护虞骁的姿势。 如刺刀深深刻入席云峥的黑眸里,让他痛得拧紧了眉目。 他只是,将酒瓶子猛地摔向了桌面。 玻璃碰撞玻璃的一声巨响,酒瓶猝然爆开,吓得众人尖叫着跳了起来。 红色的液体流了满桌,把桌面上的纸牌染得湿透。 蓝歌被虞骁紧紧拥入怀里,那些碎玻璃渣子被男人的身躯挡去大半,但那些酒水还是溅洒在她干净的衣衫上和腿上。 “我特么叫你们再玩!” 他恶狠狠地低咒一声。 蓝歌觉得这人真是幼稚加扭曲,把他们的牌弄湿了,他们就不能玩了吗? 兰桂坊这个地方又不是只有一副牌,对不对? “席云峥,你特么是不是找打?” 虞骁喝了不少酒,怒红了双眸摇摇晃晃要站起来。 蓝歌伸手扶住他,“阿骁,你今天才出院。” 这样亲密的一幕落入席云峥的眼中,让他真的很想挥拳头。 蓝歌是在担心今天才出院的虞骁会不敌他的双拳,她便当真这么在乎这个男人? “蓝歌,我这般低声下气,你也不愿回到我身边?” 如暴躁野兽的嘶吼声激荡在这宽敞的包厢中,让大伙儿恨不得抱团相拥,席云峥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凭什么你要我回,我就要回?难道你看不出现如今我过得很好吗?席云峥,做人能不能不这么自私?” 她勾唇讥笑,满目疮痍和不屑。 女人的声音不大,却极冷,冻得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晃,眸子不动声色地一点点敛紧,最后苍白的扬了下唇。 “蓝歌,我……” 连虞熹都看不下去了,她起身走到席云峥面前。 “席云峥,你现在闹到这里来算什么?你当初在和蓝歌的婚礼上逃婚,还把蓝歌送进监狱的事,江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现在被夏雪戴了绿帽子,发现了夏雪的真面目,你后悔了,难受了,就回头来追蓝歌?你这人不止是自私,更是不要脸!” “虞熹,你懂什么?我的女儿需要一个妈妈,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虞熹冷笑,“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懂,你女儿都三岁了,席云峥你现在才考虑到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早些时候,你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蓝歌在监狱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见过她身上的伤吗?你又见到过她受抑郁症折磨的时候有多痛苦吗?你如果真的后悔了,真的有丁点心疼她,就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你看,少了你,蓝歌照样可以放声大笑,潇洒一生。” 虞熹这个女人啊,能言善辩,字字诛心,一席话让席云峥面如死灰。 看着这个男人陷入沉痛苦海的样子,虞熹一点同情都没有,要知道当初他为了一个夏雪,对蓝歌是多么狠心啊。 “席云峥,要怪就怪你当初太狠了,从不为自己留后路。今天一切苦果,都是你自作自受!” 可是他不甘啊,真的不甘啊,不仅是为了榴莲,更是为了自己,难道他的最终结局就是孤独终老么? 青白交错的俊脸上冷得掉渣,抬起一双含着痛苦的红眸,席云峥深深看向蓝歌,幽幽开口,“蓝歌,跟我回家去吧,女儿想你了。” 一句话,男人仿佛低到尘埃之中。 上一次,他用榴莲哄骗她跟他回去,结果这人使出下三滥的手段,在她和虞骁之间制造误会。 这个男人明知她有多爱女儿,可以他却一次次用她的弱点来攻击她? “席云峥,你现在只会用女儿来‘绑架’我么?” 绑架? 这两字,都让席云峥觉得羞愧无比。 可是,除了女儿,他的家,还有什么是值得蓝歌留恋的呢? 席云峥沉默不语,只是转身出去。 田澄在席云峥走后,愤然喷了一句,“那渣滓终于走了。” 虞熹负责搞气氛,再次把气氛带起来,“来来来,我们继续h。” 虞骁也颇为感动,这次蓝歌坚定立场,没有被席云峥三言两语给诱拐走。 他冲她傻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色小绒盒,打开盒子,单膝跪下,仰着脸对她一字一句真挚道,“歌儿,嫁给我。” 突如其来的求婚,让蓝歌一时间怔楞在原地。 大家似乎也没想到,原来今晚还有一场温馨的求婚仪式。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一枚简单的钻戒,但却有庄重神圣的仪式感。 而她和席云峥之间恰恰缺少了这份仪式感,席云峥那个男人从来对她都是不屑一顾的,但虞骁不一样,他双眼溢满炽热和真诚,令她心口砰砰跳,亦令她热泪盈眶。 虞骁捏着钻戒的手心溢出一层薄汗,等待着她一声肯定的答复,就像是耗尽毕生煎熬。 喝酣了的小伙伴们,又开始煽风点火起来,兴奋地大喊道,“嫁给他,嫁给他……” 在大伙的哄笑声中,蓝歌含笑凝泪,颔首答应。 虞骁吹了个口哨,激动地一跃三丈高,抱起蓝歌,原地打了好几个圈。 在场众人无不喝彩祝福。 能有一个这样的男人真心疼爱呵护蓝歌后半生,田澄不禁感动的热泪直滚。 虞熹看着他们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亦是打心眼里高兴。 蓝歌搂着他,轻声笑语,“快放我下来,我头晕了。” 虞骁这才放她下来,捕捉到她唇,用力吻住,完成了刚刚那个被席云峥打扰到没能完成的吻。 一吻结束,又在众人的见证下,他温柔执起她纤细手指,欲为她套上戒指。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 大家再次为之一诧,本以为席云峥那个混蛋是被骂跑了,可谁曾想,他又回来了,这次怀中还抱了一个小女娃。 那个小女娃肤色特别白皙,唇色也有些泛白,一双大眼睛像极了她的母亲,灵动清澈。 大家猜测,这就是蓝歌的女儿——小榴莲。 “蓝阿姨,我想你了。” 这个小孩大约还不知道蓝歌是她的妈妈,仍是称呼她为蓝阿姨。 当小女孩说出这一句话时,蓝歌心脏骤热一缩,多想说一句,妈妈也想你,可她又不敢。 也许,孩子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来接受她这个妈妈。 蓝歌冲着榴莲温婉慈爱的笑了笑,“我也想你,小榴莲。” “你想我,为什么只和虞叔叔玩,不回家和我一起玩?” 蓝歌一时哑然,虞骁则拧眉,小榴莲说的这些话,是席云峥教的吧? 席云峥一声不吭将孩子放到了地上,小榴莲当然能领会爸爸的用意,她撒着小短腿,朝蓝歌扑过去撒娇,“蓝阿姨,要抱抱……” 一边是等着为她戴上戒指的虞骁,一边是奶声奶气要抱抱的小榴莲。 蓝歌蹙了蹙眉,很是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第342章 蓝小姐,余生请多指教 第342章 蓝小姐,余生请多指教 见蓝歌犹豫着,虞熹笑嘻嘻地主动上前,蹲下身,张开手臂,抱住了小奶娃。 “你蓝阿姨现在有事要忙,虞阿姨抱你吧。” 说着,她便给了虞骁一个眼色,让他动作快点。 今天是向蓝歌求婚的绝佳良机,虞骁也深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再次牵起蓝歌的手,把戒指套上她无名指。 “蓝小姐,余生请多指教。” 男人温柔的一声,让蓝歌感动更甚,轻颔了首,“虞先生,余生请多关照。” 温馨浪漫的求婚场面在席云峥面前上演着,是何等的扎心。 当初他带着夏雪出现她面前时,是不是也让她这么心痛过? 榴莲见爸爸紧紧拧着眉头,她也皱了皱小眉头,哼了一声,“我只要蓝阿姨”,就挣脱了虞熹的怀抱,小小身板横插进了蓝歌和虞骁中间。 小女孩一双软软小小的手扒着蓝歌的腿,昂着小脸,灵动的大眼睛中满是期待,“蓝阿姨,我要你抱抱……” 终是拧不过这孩子,蓝歌弯腰将小榴莲抱了起来。 小女孩身上带着奶味的馨香甚是好闻,闻着教人安心。 “晚上风大大,榴莲的耳朵吹掉了。”她侧着脸,给蓝歌看被风吹红了的小耳朵。 蓝歌用脸颊贴在小丫头的耳朵上,“有没有暖和一点?” “嗯嗯。”她点了点小下巴,小猫儿似得又将肉肉软软的小脸在蓝歌脸上蹭了蹭,“蓝阿姨,我们回家吧,我想跟你一起睡觉觉。” 蓝歌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答应过虞骁,席云峥的那个家,她再也不会回,可是榴莲对她说这些话,她真的很难拒绝。 席云峥眉眼越锁越紧,难道他把孩子抱来,她也不肯跟他走么? 眼看蓝歌欲离开的意思,可这孩子又在,虞骁苦抿着唇,一言不发。 “席云峥,你只会用孩子来‘绑架’蓝歌么?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卑鄙?” 虞熹看不过去,站出来指责席云峥。 此刻,席云峥还哪管卑鄙不卑鄙,他想做的就是带走蓝歌,他想阻止的就是蓝歌和虞骁在一起。 席云峥冷笑,“那谁让我和蓝歌有个女儿呢?” 这一句,于虞骁来说,无异于万箭穿心,痛得他心口鲜血横流。 虞骁眼中的落寞无奈,让蓝歌的心中亦是跟着扯了扯。 她抿了抿唇,吻了下小榴莲的小耳朵,“对不起,小榴莲,蓝阿姨不能跟你回家。但小榴莲如果想和蓝阿姨一起睡觉觉,可以来蓝阿姨家。” 小榴莲为难地看向爸爸,在问爸爸该怎么办? 要知道爸爸在抱她进来前,就对她说,要让她对蓝阿姨说这些话,让蓝阿姨跟她回家,可是…… 席云峥苦笑,看来女儿也挽不回她的心了啊。 “呵呵……很好,蓝歌,真的很好。我真的没想到你会选择虞骁,而不是榴莲。我还想后天孩子过生日的时候,告诉她一切。既然如此,那么你这一辈子也无法陪榴莲过生日。” 席云峥说罢,就把小榴莲从蓝歌手里一把夺走,“榴莲,跟爸爸回家。” 怀中香喷喷的孩子被夺走,让蓝歌心中登时一空。 她知道席云峥的言下之意,她这一辈子也无法和榴莲母女相认,他要她遗憾终身。 多想去求席云峥,不要这样夺走我的孩子,再让我和她多待一会儿。 眼眶一下子更是殷红,鼻子更酸,留恋不舍地含着眼泪看着小榴莲。 虞骁明白她心中苦痛,无声上前,搂住了蓝歌的肩头。 榴莲趴在席云峥的肩头,亦是蹙着眉梢望着蓝歌,抬起小手,跟蓝歌依依不舍挥手告别。 直至小女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蓝歌眼中的泪再也绷不住,簌簌落下。 虞骁将她抱得更紧,“歌儿,还有我呢。” “我很怕,有一天,孩子会怪我这个妈妈太绝情……” “绝情的不是你,是席云峥。” 看着泪湿透了虞骁的肩头,虞熹也是长叹一声,席云峥这是何苦? 那么一个人精,难道他看不出蓝歌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么? 他到底是真心忏悔,回心转意,还是见不得蓝歌过得比他幸福呢? 虞睿在一旁自饮自乐,这一出戏看得还真是过瘾,不过更过瘾的还在后头呢,这些还只是前菜而已。 他放下酒杯,缓缓抽身而起,“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家吧。” 兴致已被席云峥扫尽,大伙儿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意思了,纷纷起身离开。 热闹的包厢内已剩下两三人,虞睿瞟了眼虞熹,给了她一记眼神,“不如今晚回娘家过夜?” 虞熹摇了摇头,打趣笑说,“二叔,你不知道池公子她要搂着我的小蛮腰才能睡着。” “我的心,还是池太太最懂。” 门口传来男人熟悉的低沉语调,虞熹一抬头,便撞上了她的新婚丈夫,笑言一声,“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池慕寒微跛着脚走至虞熹身旁,眉眼间是淡淡调笑,“怎么,准时来接太太你回家,还不乐意?” “乐意是乐意。不过,席云峥前脚走,你后脚就来了,是不是你告诉他,我们今晚在这里开party的?” “我不仅告诉他今晚你们在这开派对,我还跟他一起过来的。只可惜,我接到了我的太太,他却扑了个空。” 虞熹拿食指戳了戳池慕寒的胸口,“池公子,那你知不知道你大舅子和蓝歌的求婚仪式差点被他破坏了?” “若是能被破坏,说明蓝歌对大舅子的心还不够坚定。我这是在为大舅子考验未来嫂子。” 听着池慕寒这一本正经的解释,虞熹竟然无言反驳。 行,你厉害。 虞熹咂了咂舌,赏了他一个大拇指,“真是让池公子你费心了。” 言毕,拎起包包,跟二叔他们挥了挥手,直接出门。 虞熹今晚喝了不少,脚步微微踉跄,池慕寒急忙跟上去,扶住了她,“让你少喝点,非是不听。看我回家怎么‘教训’你!” 她娇嗔,“池公子,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家暴呀?” 虞睿看着他们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一定要在铲除池仲尧后,就解决掉池慕寒,这样他才能独占虞熹。 …… “你说什么?左伊暗杀行动失败了?” “今天早上我们发现了她的尸体。” 虞睿心中猛的一沉,原以为左伊能完成此次暗杀池中尧的计划,可被池仲尧识破了,他终究是太小看了这个男人。 虞睿捏了捏眉心,对电话那头说道,“把她的尸体处理掉。” “boss,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怕日后要再干掉池仲尧就难了。” 虞睿担心的还不止这个,他担心的是,池仲尧狗急跳墙,会把他给拉下水,彻底毁了他的仕途。 “帮我约他出来。” …… 虞熹醒来的时候已经近10点了,昨夜喝了酒的缘故,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疼。 她揉了揉眼,一睁开,发现池慕寒躺在她身侧。 她微微一惊,“今天你怎么没去公司?” “从今天开始,我给自己放假,直到跟你度完蜜月为止。” “就这么放下公司,真的好吗?” “有什么关系,在我看来,什么都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虞熹弯起眉角,“池公子,你知道吗?你现在这样子,可真像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盘算着,好啊,既然这段时间,他不在公司,那么她就更容易制造池家赌场洗黑钱的证据了。 “江山再美,哪有美人你美?” 池慕寒这个老司机又开起了车,温浅的吻落在她的眉心,让她捏着被子的手紧了一紧。 “池公子,我要起床了。昨晚太累了……” 池慕寒唇从她眉心抬起,温柔道,“起床去吃个早餐吧,我在书房等你。” 虞熹乖乖哦了一声,用完早餐后,来到男人地书房。 令人诧异的是,曾经那张摆满各种裁剪工具的裁缝桌又回来了。 而他正握着画笔,伏在桌前画着什么,她凑近一看,是一幅快完成的婚纱手稿。 不觉得,她心中情绪愈发复杂。 “池公子,你这婚纱是为我设计的吗?” “为我的太太亲自设计婚纱,难道不应该吗?” 池慕寒并未抬脸,“把衣服脱了,我给你量下三围。” “这里?” “有问题?” 虞熹环顾了下四周,总觉得池慕寒有那么点不怀好意。 “不能穿着衣服量吗?” “不行!”池慕寒肯定说道,又悻悻加了个句,“做的是婚纱,当然得最合身。” 在书房这种地方,脱了衣服量三围,虞熹总觉得很是别扭,简直污染学习氛围啊。 但这是池慕寒的命令,不得不从。 就这么褪下长裙,光秃秃站到了那张长长的裁缝桌前。 池慕寒盯着她,眼神微微发亮,一勾唇角,拿起皮尺走到了她跟前,像模像样地给她测起了三围。 在测量结束之后,虞熹刚想把裙子给穿回去,不料那男人把她裙子抢走。 她疑惑地对上他的眼,他却一脸邪笑。。 第343章 你没有资格去见她 第343章 你没有资格去见她 池慕寒的那双眸中潜藏着一种叫做蠢蠢欲动的东西,望之令人生畏。 “刚刚不是才测量完三围吗?现在……又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女人就被男人抱到了裁缝桌上。 他一手托着她腰,一手扣住她后脑勺,俯身压低,暧昧的气流回荡在二人之间。 “你说呢?” 男人微沙低沉的嗓音,好听到能让人耳朵怀孕。 虞熹微微蹙了眉梢,看着眼前这匹大尾巴狼。 原来今早在床上饶了她,是因为他早已备好了后招。 一时间,虞熹有点欲哭无泪。 “池公子,你这样操劳不好,车子开多了会翻车的。” “我开车很稳,不会翻。” 他磨蹭着,似要开吃的样子。 忽然,男人的手抚上她的小腹,“都快一个月过去了,你这里怎么还没动静,我的目标是在我们结婚那天双喜临门。” 双喜临门?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每次和他同房之后,就会吃一颗避孕药,不过她只告诉他,那是维生素片。 可她嘴上却无辜娇哼,“我肚子不争气,那也不是我想的呀。我也想给池公子你生小猴子啊。” “没关系,次数多了怀上的概率也就大了。” 男人高高一挑长眉,就把她死死压在身下。 虞熹是走着进书房的,却是被抱着出去的,因为脚软。 …… 虞熹婚期订于六月初八,她就拉着蓝歌出来一起逛街,顺便挑选喜糖喜饼。 什么都被池慕寒包办了,她也总得做点什么,看上去对这个婚礼上心一点。 二人逛完,吃了餐晚饭,出来时,天色已暗,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上车时,蓝歌看到隔壁商店橱窗里摆着新款的芭比娃娃,大眼睛,红嘴唇,金头发,穿着高贵的粉紫色蕾丝公主裙,那是榴莲最喜欢的玩具了。 她还记得榴莲手里总会抱着一个洋娃娃,独自玩玩具时就拿着小梳子给娃娃梳头发绑辫子,一个人能玩上一下午。 “蓝歌,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虞熹看着她盯着对面玩具店发呆,嘴角扬起清浅幸福的笑容,像是想到了什么快乐的事。 “我去买点东西,等我一下。” 蓝歌提起手提包,快步朝那家玩具店走去,再出来时,虞熹看到蓝歌手上多了个礼品袋,想是给她女儿买的玩具。 “是给榴莲买的?” “是啊,明天是她生日。” 蓝歌清眉弯弯,提及女儿时总是忍不住笑起来,她想榴莲看到这个芭比娃娃一定会很开心吧。 “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虞熹提议道。 “现在就去?昨晚我才和席云峥闹了不愉快,想他那个自私自利的暴君个性,应该不会让我见到孩子。”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孩子有权利知道真相。走,我们这就去席家。” 虞熹个性爽快利落,拉起蓝歌的手,说走就走。 虞熹说的不错,孩子有权利知道真相,如果席云峥一辈子不说,难道她就要和女儿一辈子无法相认么? 她要勇敢迈出这一步,至少把这个真相告诉孩子,孩子总有一天会明白。 走了没几步,蓝歌突然想到什么,“等等,榴莲爱吃甜食,我再去买个榴莲蛋糕。” …… 夜色迷蒙,城市霓虹灯光打在车窗上,将车内女人的脸映得斑斓。 她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心里想着榴莲见到她时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其实昨夜才闻过孩子身上那股甜甜的奶香味,可就仿佛隔了很久很久。 她有好多话想跟她的小宝贝说,将她的小宝贝紧紧揽入怀里,用力地亲亲她肉嘟嘟的脸颊。 一路这般想着,车子穿过热闹的城市,往山路上行驶,山里的夜风微微的凉,车窗是露出一小条缝隙,清爽的山风吹进来,透着一股大山中的清新。 车在别墅群外停下,蓝歌拎着玩具和蛋糕率先下车。 一阵风刮来,呼拉呼啦钻进她领口,她拢了拢风衣。 枝头在风中摇曳,树叶婆娑作响,路灯是独有的欧式造型,从路灯华丽的美感中足以见识到这里住着的非富即贵。 她往前走,一盏盏路灯将她身影拉长缩短,如此循坏往复,直至在雕花的白色镂空铁门前驻足。 前头就是席家主宅,灯火通明,门前是油绿广阔的草坪,种着各种花草树木,最多的是菊花,一到秋天整片整片的金黄。 还有一辆小铲车,一辆电动汽车,都是小榴莲喜欢玩的,孩子有时候会在外面空地玩耍。 眼前一闪而过那那孩子欢笑的童颜,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的宝贝儿。 她请门卫给她开门,门卫老根叔犹豫地看着她,“大少爷吩咐过,不能让您进来。” 在一旁的虞熹听了,也忍不住咒骂,“席云峥还真是禽兽,居然真的不让你再见女儿?他怎么能如此狠心呢?” 虞熹不明白,席云峥就是这么一个人啊。 高院大户,两个弱小女人如何硬闯? 思量再三,蓝歌恳求门卫,“老根叔,能不能请你帮我去跟李嫂说,让她把带榴莲过来,我就想见见孩子。我给她买了玩具,还有她喜欢吃的蛋糕,我想亲自捎给孩子。” “大小姐,你别难为我。大少爷吩咐过的,我若是帮你转告让小小姐过来,也是坏了规矩,我不能把饭碗丢了,我还要养家糊口呢。” 她捏了捏手中的塑料袋子,她知道自己这也是为难人,叹了口气,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老根叔,你能帮我把这些东西捎给榴莲,可以吗?告诉她,这些是蓝阿姨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老根叔是个挺老实的人,大小姐以前住在这里时也很尊重他,走进走出都会打一声招呼,老根叔摇了摇头,“大小姐,我跟您说实话吧。小小姐病了,昨天半夜里高烧不退,现在不在这里,在医院呢。” “啪嗒”一声手中的玩具和蛋糕盒子统统掉下来,软软的榴莲蛋糕被这么一摔,糊了一团瘫软在草地里。 “榴莲病了?” “是啊,好像挺严重的,听李嫂说情况不妙,李阿嫂在医院伺候着呢。” 病了,是不是白血病恶化了? 昨晚见到榴莲时,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就突然病了呢? 她想,如果昨晚和孩子一起走,多陪陪她,多哄哄她,是不是孩子现在还好好的? 蓝歌向来隐忍,这会儿急得眼泪直滚而下。 “在哪里?榴莲现在在哪家医院?” “好像是在心爱私立医院,大少爷昨晚去了医院后,也就没回来过。” 听着老根叔这语气,榴莲真的是病得严重。 “蓝歌,你自己的精神状态才好转一点,千万别难受,别让情绪波动,影响到病情。孩子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就送你去那家医院。” 蓝歌颔首,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告诉自己要坚强一点。 现在孩子病了,她更加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她要鼓励孩子勇敢地跟病魔战斗。 她蹲下身子,将滚落到地上的玩具捡起,塞进塑料袋里,而这个散了的蛋糕掉在地上也不能吃了。 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老根叔默默说了一声,“是大少爷的车。” 蓝歌扭头过去,车门打开,一双休闲棕色皮鞋落在地上,顺着裤管她慢慢瞧上去,男人阴沉的脸赫然撞入她的瞳孔里。 席云峥回来了? 她猛地一站而起,因着有点贫血的缘故一阵头晕,眼前亦是一黑,多亏了虞熹扶了她一把,才没摔倒。 稳了稳身子,她快步上前,问道,“榴莲怎么样了?” 席云峥紧锁着眉,眼中阴冷讥诮仿佛卷过寒风残雪。 “大忙人,你还有空关心榴莲?你不需要跟你未来老公准备结婚事宜么?” “我……”蓝歌被他这么一激,不知该如何开口,轻轻咬了咬唇,坚韧开口,“榴莲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我有权利知道她的情况。” “没错,你生了她,可你到底尽过多少母亲的责任?榴莲自小身体不好,是我没日没夜在她身边守着,现在你出狱了,可你呢,又是怎么做的? 榴莲想你,想你陪她玩,陪她讲故事,陪她睡觉,你却为了一个花花公子抛弃了她。在榴莲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但凡你打听下她的信息,你就会知道她病发了。蓝歌,你扪心自问,你这个当母亲的有多么不合格?” 席云峥愤怒的声音从胸腔中似火般喷薄出来,从黑色的v领t恤中隐隐露出的锁骨都因为他的怒吼而震颤着。 蓝歌震了一震,紧紧捏着掌心。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无耻地指责她? 她爱女儿逾过性命,如果她能救女儿,哪怕付出一切,只要女儿能健康。 她紧抿着唇,越用力,越颤抖,声音也是嘶哑到极致,“席云峥,我入狱,难道不是拜你和夏雪所赐吗?归根究底,我当母亲的资格,不是都被你剥夺了么?” 他刚毅的唇线也绷得紧紧的,昏黄的路灯下,她的痛楚和憎恶,他一览无余。 虞熹直言不讳,“蓝歌,我们走,跟这种人渣说这么多,他能懂?但总有一天,失踪的杨佳会被找到,真相大白那一天,他会悔不当初!” 蓝歌心中牵挂女儿,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跟这个男人争论孰是孰非? “好,我们走。” 猛地,席云峥眉梢蹙起,拦住她去路,“我说了,蓝歌,你没有资格去见她。”。 第344章 我和他相约来生 第344章 我和他相约来生 席云峥冷笑了一下,狠厉的眸光死死攫住她的泪眸。 “你的法院传票我已经收到了,我们就法庭上见好了,届时看一看是你能赢,还是我赢?” 蓝歌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来。 一阵风拂过,吹乱了她的鬓前发丝,戳入她的眸中,扯起尖锐的痛。 眼前的男人,让她看不真切。 席云峥当然知道女儿是她最大的弱点,就算打官司,蓝歌赢面也很小,他有钱有势有江城最好的大状还陪伴了孩子这么多年,而蓝歌呢,抑郁症,坐过牢,污点重重。 法官判,当然是会把孩子判给他。 若不是被逼到绝境,试问蓝歌又怎会明知胜算很小还要和他打官司? “蓝歌,还有件事我不妨告诉你,榴莲病房门口有保安24小时看着,你就算现在赶过去又怎样,没有我的命令,你永远也见不到榴莲。” 所有的自尊和苦撑,在女儿面前,系数落败。 她垂了垂眉眼,任风吹去眼角湿润,再抬眸时,无力地挤出一抹微笑。 “我就想见榴莲一面而已,请你……让我见见她。你看,我还给榴莲带了她最喜欢的芭比娃娃,她一定会喜欢,病也会好的快一点。我还会给她加油打气,对她的病情也会有好处。” 细白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朝席云峥伸去,给他看她给女儿买的玩具。 席云峥淡瞥了她手中的芭比娃娃,抬手,接过,却又用力一掷,那只芭比娃娃被甩进了草丛里,“不行!” 见得那个芭比娃娃被丢到了身后,虞熹真的有一种揍席云峥的冲动。 “那是蓝歌送给榴莲的生日礼物,你怎么能糟蹋她对孩子的一份心意呢?” “虞熹,我们的事,几时轮到你管?你别以为你现在是慕寒的太太,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闭嘴,否则,我会让蓝歌这辈子都见不到榴莲!” “席云峥,你——” 席云峥这个男人有多么铁石心肠,蓝歌当然是见识过的。 她赶忙阻止虞熹,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熹儿,你去车里等我吧,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下车,我会和他好好谈。” 虞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给蓝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拧了下眉,“那我去车里等你。” 进了车子后,虞熹就给虞骁打了个电话,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席家。 蓝歌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委曲求全,“玩具扔了就扔了,我可以再买,但请你让我去看一眼孩子,我毕竟是她的妈妈。” “说了,不行!蓝歌,你耳朵没毛病?” 男人的暴冷的声音划过耳边,尖锐刺耳。 “那要我怎样?你才能让我见女儿?” 蓝歌紧缩着心脏,祈盼地注视着男人熟悉却疲倦的眸。 “你就只想女儿?” 男人一步跨上前,逼仄人心的淡淡清弥散在蓝歌的口鼻间,反徒添了一分反感。 “蓝歌,我问你,是不是只想女儿?嗯?”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于他对视。 目光触及之时,蓝歌的心又抑不住颤了一颤。 零星的雨水落下了,滑过脸庞,滚入颈项,凉透了心窝。 “除了女儿还想我,对不对?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男人的声音透着狠劲,而那火辣的视线却是咄咄逼人。 “席云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恋?我已经答应嫁给了虞骁。” 蓝歌说着,微翘了下无名指。 那枚闪亮的婚戒,就像一束强烈激光,刺得席云峥眼睛快要睁不开来。 “摘掉!” 蓝歌一怔,席云峥继续低吼,“不是想见女儿么?现在就把戒指摘下来!” 可蓝歌不敢不从,咬牙去摘手上的戒指。 可戒指就像在她手指上生了根一样,怎么摘也摘不下来。 席云峥见状,越来越火,拽过她手,欲把那扎眼的钻戒拽下来。 手指被他扯得绯红,骨节亦是吃痛,可蓝歌死死忍着,任他做着过分的事。 驾驶座上的虞熹看着这幕,心疼如斯,手刚触及车门,又松开门把,她答应过蓝歌,待在车子里,若这会儿她冲出去,让席云峥彻底动怒,真有可能让蓝歌一辈子见不到女儿。 她也曾是个母亲,深深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 更何况榴莲是蓝歌失而复得的骨肉,她又怎么忍心看她再次失去一次呢? 蓝歌的手指渐渐肿胀,她强忍低笑出声,“不如把我手指锯下来吧?” 席云峥怎么扯,怎么拽,都无法把她那枚碍眼的戒指摘除。 最终,席云峥只能作罢,总不至于真的把她的手指锯下来吧? 席云峥双眼爆红,一把扣住她后脑勺野性地逼近,她措手不及地要推开他,却被他禁锢住双手。 没有任何预兆,唇被死死封住。 整个人撞进他健壮炽热的胸膛上,浑身淹没在男人炽热的气息中,扑面而来的霸道压迫力道根本让她无法呼吸。 这样的吻让她难受,甚至恶心到想吐。 她瞥见他的脚,灵机一动,用力踩上他的脚,他不作回应,她就更用力地拼命踩了几脚,可是他还是纹丝不动。 猛地,身子一轻,怎么踩也踩不到他的脚,她像一只小鸡被他提了起来,被他强行放到车头上。 她双手紧紧抱胸,雨水下得越来越大,冲刷过她的眼眸,撩起眼底的刺痛,她拼命地眨眼,挤掉雨水,狠狠瞪着他,咬紧牙关。 “席云峥,这里是外面,你疯了,老根叔和虞熹就在那看着。” “我疯了?为了虞骁就这么守身如玉?蓝歌,你搞清楚,女儿在我手里,你要见女儿一个人傻不拉几地跑到席家来有什么用?没经过我的同意,这辈子,你休想再见到她!” 席云峥的眸光越来越暗,比这雨天更为阴暗,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但他的话却如刺刀一般狠狠划拉过她的心脏。 “蓝歌,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使尽你的浑身解数来伺候我,令我满意了,我带你去见女儿!” 他们俩真的非到这个地步不可吗? 眼泪混进冰冷的暴雨里流向耳根发梢,难不成要在这野外的雨里伺候他! 除了可以尽情的羞辱她,还能有第二个理由? 席云峥真是个疯子! 原以为她绝不会为了孩子臣服,可当他一次次逼迫的时候,她才明了,再多的怨恨、痛苦、坚强也敌不过一个母亲想见生病孩子的心。 她的牙齿狠狠咬着下唇,只清冷地道了一声,“好。” 她不再反抗,双臂攀上男人的脖子,轻轻地仰起脸吻上他的唇。 “吻我还委屈你了?” 委屈,当然委屈。 这个男人拿女儿威逼利诱于她,怎么不委屈? 她并未作声,独自忍受,将这满腹痛楚咽回了肚子里。 虞熹忍无可忍,下了车。 “蓝歌,看到你这样委屈自己,我很心疼啊……你跟我走,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女儿在席云峥手里,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蓝歌闷着一张苍白到极致的脸,沙哑低声道,“熹儿,回去。” “蓝歌……”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你我都很明白,席云峥是我这辈子过不去的坎。” “那我哥怎么办?” 蓝歌的心刺了一刺,沉默半晌,她方忍痛开口,“……帮我告诉他,今生是我对不起他,让他别再念我,我和他……相约来生吧。” 蓝歌想,如果用这样的方法,换取了一次和女儿见面的机会,那么今夜之后,世上再无蓝歌这个人。 蓝歌未曾落泪,虞熹却哭成了花猫。 和蓝歌做了这么多年姐妹,她哪里不知,蓝歌说出这句话时,是抱了求死之心的。 “蓝歌,不要这样。” 虞熹低低恳求道。 “熹儿,我命如此。你走吧。” 蓝歌紧紧捏着手指上的戒指,凸凸的钻石戒面,一下一下割据着她的心。 她也曾以为,她会有新的开始,可这一生注定要与席云峥纠缠,这样的纠缠让她心力交瘁,心神俱疲。 如今她只求,可以见榴莲一面,最后一面。 那是……她为人母亲能给予孩子最后的爱。 席云峥狠斥一声,“虞熹,听到了没,给我滚!” 虞熹真的好恨,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薄情寡义的男人? 池慕寒如此,席云峥亦是如此! 可她又能如何,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帮不了蓝歌。 虞熹呆呆站在雨里,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既然你不肯走,那你就留下好好观摩吧。” 男人的眉狠拧一下,咬住蓝歌的唇就发泄的啃咬上去。 冰冷的雨水滑过嘴唇,在四片唇瓣中摩擦升温,再递入她的嘴里,苦涩地让人心涩。 潮湿的衣衫紧紧想贴,她里面的t恤被他撕开。 “蓝歌,你这里为我生过一个孩子,你怎么还能去嫁给别的男人?怎么能?” 污秽的话语和恶毒的眸光,将蓝歌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而她早已无力反抗,就像一具死尸一样任他为所欲为。。 第345章 跪到你同意为止 第345章 跪到你同意为止 看着蓝歌这副一动不动的死鱼样,席云峥顿时索然无味。 “蓝歌,你这副样子,真是让人倒胃口。” 窒冷的男人低吼声,没有一丝温度,回荡在湿冷的大雨中,伴着哗啦哗啦的雨声侵蚀着蓝歌的听觉神经。 那人英俊的容颜被雨水冲刷地狰狞,头发软趴趴地耷拉在头皮上,哪有当年席云峥温润如玉的模样? 雨越下越大,蓝歌才敢任眼泪肆意落下。 眼里冒出的滚烫融入细密的冰冷里,他的手上的力道攫得她腰腹上疼痛,痛得她呼吸困难…… 脑袋里冒出了刘德华那首《冰雨》——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你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你就像一个刽子手把我出卖,我的心仿佛被刺刀狠狠地宰…… 铁门“哐当”一声从内打开,里面有女人撑着伞一步步走出来。 宽大的伞罩到席云峥头顶,楚楚柔柔软软地说,“大少爷,下那么大的雨,赶紧回家吧,你这样会淋坏的?” 蓝歌睁了一下眼,从楚楚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妒意。 席云峥并深拧着眉,目光如毒,钉在蓝歌的脸上。 “蓝歌,要你心甘情愿,这么难么?” 如果是一味的威胁,她又如何能心甘情愿? 这般浅显的道理,他怎么不懂? 蓝歌紧抿着唇,透过雨帘看着他,“此刻,我可以为了榴莲做任何事,算不算心甘情愿?” 他愈加气恼,手从她腰间撤离,白皙的肌肤下留下深红的指痕,彰显着女人刚才受到过一场令人发指的暴虐。 雨势很大,雨珠子砸到伞上,顺着伞沿溅出,重重地甩到蓝歌的脸上,她却一一忍受下来,紧紧咬着唇不再吭声。 席云峥的眼微微的迷糊,却能看到女人小巧的肩头在冷雨里轻轻发颤,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似要去将这女人搂入怀里,但又被他紧捏成拳。 “蓝歌,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就在他转身抬步欲走,她不顾一切地起身,捉住他的手臂。 瞥见手臂上那只多出的纤纤玉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袖,青浅的经络透出白皙手背,男人的眉梢敛了下。 楚楚的眉头竖了下,性子向来怯弱的她,不知怎的就开了口,“大少奶奶,您还是回去吧,现在大少爷正在气头上呢。” 席云峥一记冷厉眼神扫向楚楚,让楚楚颤巍巍地闭紧了嘴巴。 蓝歌知道他不过就是要让她服软而已,她更知道他这次转身之后,想要再见他难于登天。 在心底一声一声地告诉自己要坚强,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女儿,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泪渍雨水,一双通红的水眸倔强地对上席云峥,噙着一份为人母亲的恳求。 “席云峥,我可以滚得远远的,但请先让我见见榴莲。” 即便哭过,声音沙哑,但蓝歌的声音依旧柔软温尔,别有滋味的动听。 席云峥冷笑,眸子中除却冰冷黝暗,再无其他,直接丢给她两个字——“求我!” 蓝歌的心脏再次缩了缩,暴雨透着寒意入侵到肌肤骨骼之中,让她身子不由地战栗。 提了提口气,强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求你,让我见见女儿。” “哼……”男人讥诮地勾了下薄唇,“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她都开口说求他了?难道这还不够么? 非得将她的人格和尊严这么践踏地一丝不存么? 不过,这些跟女儿比起来,就显得廉价了。 到底是个聪慧的女人,一点就通,楚楚看着她松开了席云峥的手臂,缓缓地屈身,跪到了地上。 如今她一身狼狈,里面的衣服被撕得破烂,白皙的腿跪在男人的裤腿下,说不出的低眉顺眼,说不出的可怜哀切。 席云峥的寡情,蓝歌尽数收入眼底。 这是她给这个男人第二次下跪,第一次是三年前爷爷去世那晚,为了求他让她去见爷爷最后一面,在医院门口,她放下所有自尊,就那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第二次便是今天这次。 虞熹多想对蓝歌说,别跪下求席云峥这个混蛋,可是她不能,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蓝歌受下这份屈辱。 心痛到极致,可这一刻蓝歌仍是浅浅地扬了扬唇,佯装丝毫不在意,干涩的柔声迸出哽痛的喉间,“席云峥,我求你,让我去医院见见女儿吧。” 她纤细的身子在风雨中轻轻飘摇着,微微仰着惨白的脸,用近乎一种哀求的眼神的看着自己, 楚楚离席云峥很近,他脸上表情,她看得很清楚,她清楚地看到席云峥的下颚越绷越紧,甚至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不知他是在疼惜还是在恼怒? “做梦!” 男人无情的吼声惊响四周,令人毛骨悚然。 席云峥拧身就走,蓝歌不肯死心哪,连忙跪行几步,一把抱住他腿。 光洁的膝盖连续在水泥地面上摩擦,擦得皮痛血流,但她还是忍着所有的屈辱,继续低声下气恳求起来。 “席云峥,榴莲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孩子,我以前没尽到母亲的责任,难道就是我不想吗?我坐了三年牢,都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可现在女儿病了,我又怎会不闻不问? 我们的感情是一码事,你不能牵扯到女儿身上,不能让我不见她,你就不能体谅下一个当母亲的女人吗?” 雨瓢泼而下,她明明委屈到极致却故作坚强地同他讲理,求着他。 席云峥喉结滚动一下,眸色又更暗一分,终是狠心绝情厉声道:“抱歉,我不是女人,没法体谅你这个当母亲的心情!” 蓝歌也是执着,虎牙死死要在唇瓣上,几乎将粉嫩的唇瓣洞穿。 他盯了盯他牢牢拽在他腿上的手,意思是叫她松开。 她手颤了颤,还是无力松开。 “席云峥,如果羞辱我可以令你满意,那么我可以跪,跪到你同意为止。” 蓝歌一扯唇,音色透着坚决。 “随便你。” 她有多执拗,他就有多冷血。 透过雨帘,模糊不清的视线随着那一男一女同撑一把伞进了那两扇白漆铁门中。 楚楚扭头过来,瞟她一眼,眼神里透着诡异。 老根叔担忧地看着雨中的蓝歌,摇了摇头,这样淋雨下去,定是要生病的,这大少爷也真是能忍心? 虞熹从后备箱里取了一把伞,快步走到蓝歌身边,“蓝歌,你怎么这么傻?席云峥那个人根本没有心的,你这样做根本不会感化他。” “熹儿,你还没为人母,你不明白一个母亲的心。” “不,我明白。” 虞熹紧紧蹙着眉,如此说道。 方才席云峥撕开蓝歌衣服的时候,她都没过去阻止,正是因为她理解蓝歌,理解一个母亲的心,可以为了孩子上刀山下火海,她想,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这样做吧。 …… 席宴青正巧回来找席云峥有点事,车子开过的时候,却见蓝歌在席家门口跪着。 他皱了皱眉,没撑伞就赶忙了下车,“蓝姐,你怎么跪在这里?” “那要得问问你那个好大哥。” “我大哥?” 席宴青狐疑问了一声,这才从虞熹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恨恨咬了咬牙,“我哥怎么能这样?我进去找他评理去!” 言罢,就气冲冲把车开了进去。 一进门就问楚楚,“我哥呢?” “大少爷淋湿了,这会儿在楼上洗澡呢。” 席宴青皱了皱眉,横冲直撞就上楼去了。 也没顾得上敲门,他直接打开门闯了进去,浴室里的水在哗哗地放着,地上散落在男人的潮湿的袜子、t恤,而那个男人半赤着上身,站在窗帘后面,捏着窗帘一角,透过一条缝隙望着楼下,视角正对着铁门外。 听到身后动静,他手指一松,厚重的窗帘随之落下。 看向席宴青,他也没多大的意外,因为他刚才就看到他的车子进来了。 “如果是为蓝歌求情,免了。” 他先发制人,不冷不热的样子。 “大哥,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吗?你就一丁点也不后悔吗?你伤害了蓝姐这么多年,难道非得把她折磨至死,你才甘心吗?你就让她去见一见榴莲吧,就当是我求你了,再说她也是榴莲的妈妈,有这个权利呀。” 他眼中一片清冷,像是蕴藏着一场万年不融的雪。 “错了又如何,悔了又如何?我真心诚意向她认错忏悔,只求她能回到我和孩子身边,可她呢?当着我们父女的面,就这么投入了虞骁的怀抱。你说我狠心,蓝歌她又何尝不狠心?宴青,你可明白我心中的痛?” 真正让席云峥痛心的是,蓝歌竟真的不再爱他?不仅如此,她爱虞骁竟然胜过爱女儿。 若不惩罚她,如何解他心头之恨? 席宴青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自私,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上次那一拳头还是没能把他揍醒啊,他真的很想再狠狠揍他一顿。 可一想到蓝歌在外淋着雨,席宴青的眉心越蹙越紧,他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冲动,于是他又耐下性子。 “大哥,且不说她曾是你的妻子,也是孩子的母亲,于情于法,你都不该剥夺一个母亲的权利。”席宴青又拧眉望了窗外一眼,顿了顿道,“别看她性情温婉,实则刚烈,你这么拿孩子逼她,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第346章 偷偷带蓝歌去见榴莲 第346章 偷偷带蓝歌去见榴莲 席云峥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但仍固执已见。 “宴青,出去,再多说,我们兄弟没得做!” 大哥真是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偏执狂,席宴青再怎么说也是白说,拧身甩门奔了出去。 老根叔见是二少爷来了,忙问了声“好”,又着急地按了下开关,门自动打开。 席宴青快步走至蓝歌身边,“蓝姐,起来吧,我哥他铁石心肠,就算你跪到明天天亮,他也是不会让你去探望榴莲的。你快起来,我送你回去。” 席云峥的绝情,在三年之后,竟还变本加厉了,如此卑微求他,起不了一点作用。 蓝歌真的很想哭,眼中泪水再次决堤。 “哎……蓝你别哭,大哥不许你去见,我们帮你一起想办法。” 席宴青见她哭成这样,心都碎了。 虞熹机灵,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不如这样,你是席云峥的弟弟,你进出医院去看榴莲应该是没问题的,到时你就偷偷带蓝歌去见榴莲。” “你不是说我大哥他派了保镖在门口守着?怎么偷偷带蓝歌进去?” “你可真是榆木脑袋,我说成就成。蓝歌,有席宴青带你进去,你一定能见到榴莲。” 蓝歌嘶哑着问出声,“真的能见到榴莲吗?” “你信我,肯定行,你先起来吧。” 虞熹把伞塞到席宴青手里,弯腰搀蓝歌起身。 蓝歌跪得太久,腿脚早已麻痹,站起来来时没站稳,一个踉跄,连带虞熹一起摔了一跤。 蓝歌浑身无力,磨破的膝盖受着雨水的冲打,刺痛火辣,身体上又是忽冷忽热,她瘫倒在雨里,微微打着哆嗦,有些不想再起来,更没有气力支起自己的身子。 虞熹亦是艰难爬起,瞪了一眼木头人席宴青,“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扶蓝歌啊。” 席宴青刚把蓝歌肩膀扶正,这时,后面一辆车子急刹车停下,车头灯一晃,刺眼的灯光打在他们三人的脸上,让他们皆闭了闭眼。 车里的男人推开车门,长腿落地,意大利手工皮鞋蹬在水泥地上一团积水上,溅起水的渍弄污了他的裤腿,用最快的速度来到蓝歌身边。 “歌儿,你怎么样?” 蓝歌脑袋昏沉,嗓子哑疼,话未及口,就被他夺入怀中。 席宴青怀中一空,心头亦跟着涩了下。 他睇了门内一眼,眸光猛地一深,“席云峥,他到底对你做什么了?” 蓝歌秀眉紧锁,紧抿着苍白的唇角,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将脸贴在男人炽热的胸膛口,含泪低声,“阿骁,我对不起你……” 要女儿就得负虞骁,留在虞骁身边就得失去女儿,两个她挚爱的人,却偏偏只得选其一,这样的选择真的很难很难…… 虞骁轻轻吻过她湿润的眼角,“是我不好,不能让你见到小榴莲。” “哥,有什么回去再说吧。当务之急,是你先带她回去吧,再这么淋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得坏。” 别说是蓝歌,哪怕是她,被这大雨淋得也是浑身发颤。 虞骁看得出蓝歌身体十分不适,他得赶紧带她离开就医才是。 随后,便抱起蓝歌,大步走向他的车。 将蓝歌轻轻放在后座,她身上湿透,将她身上那件湿了的外套脱下,里面那件白色t恤被撕得破破烂烂,显然是遭到了男人的暴烈对待,是席云峥,一定是席云峥做的。 他拳头狠狠一捏,要不是他急着带蓝歌走,他非得闯进席宅,将那男人活剥了不可。 但从她白皙的肚子上瞥过时,除了红色的指痕外,还是一道特别显眼的刀疤,那是……剖腹产留下的痕迹。 她为席云峥生过一个女儿,他曾说过,他不介意,可看到她为了别的男人生下孩子,并在身体上烙下痕迹时,他的眉心还是动了下。 不可否认,他心里还是有一丝小小的别扭,就像被一根鱼刺给卡了喉咙般不舒服。 这时刻提醒着,蓝歌曾经有多么疯狂的爱那个男人。 他心头沉了一下,从车内取出干净的毛巾,匆匆替她擦拭一番,抚了抚她冷中带烫的面颊,“蓝歌,再坚持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 站在楼上的席云峥瞧着这一切,看着蓝歌被别的男人抱起的那一刻,心脏拧得疼。 门口传来敲门声,席云峥说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楚楚,她端着一碗姜茶,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一如既往的顺从,“大少爷,我给你煮了姜茶,去去寒吧。” 而席云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身上,她被盯着小脸一红,越发不好意思了,将姜茶放下,害羞地别了下脸,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蛋。 她身上穿着一件碎花棉质睡裙,衣领、袖口边是白色的蕾丝边,肚子前面有个鸡心的大口袋,他一眼便瞧出,这件森女系的睡裙是蓝歌的。 “脱了!” “脱了?”没想到席云峥这么急不可耐,姜茶都没喝,就让她脱衣服,楚楚脸上愈发绯红,小声道,“那我去将门锁上。” 她转身欲去关门,然而手臂教男人用力抓住。 楚楚疼得脸色白了一白,但按捺着痛楚,娇滴滴看向男人,“大少爷,你把我弄痛了,你要我,说便是,我还能逃走吗?” “我让你把身上这件睡裙脱了。” 楚楚不知道为什么他言辞间似乎隐隐藏着怒气,但还是给他抛了个眉眼,“你别急,我脱就是。” 将睡裙卸下,白皙娇躯暴露在微微发凉的空气中,她羞怯地垂下眼帘,双臂搂了搂自己的肩膀。 席云峥捡起地上的衣服,背过身,冷冷道:“滚出去!” 楚楚来不及将自己投入男人的怀抱,就被下了逐客令。 屈辱再次袭上心头,含着委屈的眼泪,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听不懂?我叫你滚出去!今后,蓝歌的衣服不要再碰一下!” 原来,只是因为这是蓝歌的衣服,她穿不得? 他叫她脱衣服,也仅仅是要这件衣服,而不是她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楚楚强忍着,“这件不是大少奶奶的衣服,这是我的。不信,您去衣橱里看,大少奶奶的这件睡裙还在那。” 席云峥皱了皱眉,楚楚也真是够了。 “楚楚,别忘了你什么身份!” “我……我……” “我昨晚不过是喝多了,把你当成蓝歌抱了一下而已,你就这么拎不清身份,想要跃上枝头当凤凰?” 楚楚咬着唇,委屈地无以复加,一咬牙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我不过是喜欢大少爷你,这也有错吗?” 更何况夏雪那样的坏女人都能成为大少爷的女人,她怎么就不能呢? “楚楚,记住,不要再有下次,否则,给我立即滚出席家!” 她双肩抖了一抖,“大少爷,我这么光溜溜的出去很难看。” “去浴室,拿条浴巾。” 他不屑再看她一眼,抬手,直接将这条睡裙揉成团,丢进了床边的垃圾桶里。 “噗通”一声,衣服坠落进垃圾桶中,犹如她的心往地板上坠了一坠,楚楚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她告诉自己,想要出人头地,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下去,更何况她是真心喜欢大少爷的。 落寞地搓着自己的手臂转身,进入浴室,从毛巾架上取下一条宽大的厚毛巾,裹住自己的身体。 从浴室出来,她又偷眼瞄了一眼席云峥,席云峥精赤着上身坐在床边,那健硕的身材,匀称分明的肌理,真是惹人瞎想心动。 不禁,楚楚脸红心跳,“大少爷,我出去了。” 他没多瞧她一眼,甚至懒得多说一个字,不动声色地端起床头柜上的姜茶,喝了下去。 楚楚看着他喝姜茶时“咕噜咕噜”滚动的喉结,楚楚挑了下眉,暗笑了笑,吞咽了下口水,越发的春心荡漾。 她乖顺地关上房门,心中却在得意——今晚,大少爷,你是我的。 …… 席云峥洗完澡,拿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就将毛巾扔在地毯上,将自己丢到舒服的大床上。 昨晚焦虑一夜,白天也没合过眼,一直等到榴莲高烧退下来,他才敢回家。 现在榴莲病情平稳,有李嫂守在医院,他并不担心。 躺在床上,心想着,今天晚上,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可一想到虞骁带着蓝歌离开的情景,他眉头募得拧了下,心头亦是烦躁,压根无法入睡。 今夜,虞骁会把蓝歌带去哪里? 酒店、医院还是家中? 无论是哪个,他都厌恶。 越想越烦躁,心头像被什么在抓似得,火辣辣的,没有多想,可能是姜茶辣,烧心窝子。 下楼,开了瓶红酒解闷。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拍打着窗户,从这个角度朝窗外看去,外面树影婆娑,光怪陆离。 打开手机,里面存着他偷偷拍下的女人的睡颜。 没有抽烟,因为香烟会提神,只是一杯一杯红酒不断得灌着,想把自己灌得醉一点,好不再想那个女人,也好更容易入眠。 有女人的步子声,从后面靠近。 他回头,神识有些模糊。 有一刹那,他分不清她到底是蓝歌还是楚楚? “大少爷,喝这么多酒会伤身,我扶你回房睡觉吧。” 那关切的嗓音中有化不开的温柔,令他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红酒杯,起身,腹中更是燥热,有火似得,直直得往下蔓延。 他摇摇晃晃地朝那个女人走去,捏住女人瘦弱的肩膀。 “怎么,回来了?不是执意要留在虞骁身边的么?” 说着,男人握在她肩膀上的手指拢紧。。 第347章 情根深种 第347章 情根深种 “呜……” 楚楚明明吃痛,叫出的声音却类似于娇哼。 那样的声音传入席云峥的耳朵里,怎么教他受得了? 男人只觉浑身更是发胀难受,修长手指刮弄过她雪白脖颈,挑起了女人的下巴。 “回答我,为什么回来?” 楚楚知道他喝醉了,而且他在她的姜茶里加了一点幻想剂,可以控制人的小脑,能让服药者把她幻想成最想要的那个人。 用身体收服他,是她要做的第一步,也是唯一她能做的。 夏雪那个坏女人,就是这么干的,她这是效仿而已。 “因为……想你。” 她微微颤抖着轻哼一声,深深地凝望着男人那深邃又浑浊的眸,一颗心激动地快跳出心口,她一咬唇,使出所有勇气,踮起脚尖,吻住了男人的唇。 他的唇带着红酒的味道,一半是甘甜,一半是苦涩,令人贪恋的滋味。 女人的唇如此柔软,令他难以抗拒。 唇上加重力道,双手托起她,将她放到了吧台上,是他对这个女人主动的回敬。 两具炽热的身体贴紧,让客厅的温度骤然升高。 楚楚双臂紧紧圈着男人的脖子,“大少爷,我们去楼上,好不好?” 浴火焚身的男人哪里经得住挑逗,又何况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就这么拖着她腰,让她挂在自己身上,上了楼去。 身上只披了件浴袍,卸下来时再轻松不过。 楚楚也是主动极了,与他尽情地在床上翻滚。 这样的场面,以前只是出现在她的幻想里,想不到还会有实现的一天。 这具身体是如此的光洁细腻,没有一点疤痕…… 混沌的意识有一丝丝清明,似乎蓝歌的身体不该是这样的。 蓝歌在监狱待了三年,被狱友欺负得遍体鳞伤,身上有不少难除的疤痕,他往身下女人肚子上一揩,这肚皮也光溜溜的,而蓝歌这里明明有剖腹产留下的疤痕。 “歌儿,你身上的疤哪里去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太过精明,还是太过无趣,兴致高昂之时,他还有空来问这个? “大少爷你忘了啊,我身上的疤都做了激光,去除了呀。” 楚楚流利说着谎,企图蒙混过关。 接着,她又怂恿着他快点,而此时席云峥的脸一点点阴沉下去,眸光顿时变得锐利阴鸷,“你不是蓝歌!” 楚楚惨淡一笑,脸色微微泛白,嘴角泛苦。 嵌入他脊背的手也颤抖了下,出了一手冷汗,她勉强地扯了扯唇,“怎么会?你看清楚一点呀,我……怎么会不是蓝歌?老公,我都想死你了,你就快点来嘛。” 楚楚硬着头皮说出了这些话,还把自己往席云峥身上贴了贴。 身下是放浪形骸的女人在不断地扭动的身体,媚眼如丝地渴求着。 “你以为蓝歌会像你这样吗?楚楚?还有,蓝歌根本不会叫我‘老公’。” 男人压抑着身体里原始的涌动,一双眼怒然攫住了她。 被他看得慌了,她下了那么重剂量的药,居然对他不起作用? 他还是认出了她。 这个男人当真可怕! 她手指深深嵌入他脊背,慌骇地无言以对。 然,这个时候,她必须冷静,用祈求又无辜的眼神瞅着他,泪眼婆娑,支支吾吾说不话,“大少爷,我……我……” 她的声音夹着哭声,一点自尊与廉耻心都没有,让人直觉就是反感。 “说到搔这个字,你已经搔入骨髓了。楚楚!” 男人的声音冷到极点,将她的手臂扯下,从她身上撤下,意志力控制着思维,不让晴浴攻占下来。 楚楚被他这么一形容,也觉十分羞耻。 但她明显感觉到席云峥的身体仍然发烫,而且他的拳头紧紧捏握着,手背上青筋必现,这是在克制着男人原始的冲动。 “大少爷,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我对你是真心的。一直以来你对我那么照顾,在夏小姐欺负我的时候,你也出面维护我。 其实,我早就在心里偷偷喜欢你,但我只是席家的佣人,我也深深明白我们身份悬殊,所有我一直把对你的这份感情埋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 现在夏小姐对不起你背叛了你,大少奶奶她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一开始我也很希望您能跟大少奶奶复合。 可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大少奶奶她是真的不想和您再在一起了,您这样纠缠她,威胁她,只会越来越让她讨厌。” 她再次从身后抱住他,软磨硬泡地说道,“小榴莲得的是白血病,医生也建议再生个孩子,来救小榴莲。大少爷,不如……我替你生一个吧。” 他有一瞬间的犹豫,当女人的无骨的小手缠上他的腰腹,说一点也不想,那是骗人的,可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另一张女人的脸孔。 眉头一敛,骤然抽身,令床上的楚楚猛地摔下了床。 楚楚“啊哟”哀嚎一声,哭得更是凄惨。 “就算我要再生一个孩子,那也会找蓝歌,绝不是你楚楚!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席家,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绝不留情!” 楚楚跪在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席云峥,抱住他的脚,不断哀求,“大少爷,不要这么对我……我以后再敢不敢了……” 席云峥向来狠辣冷情,一抬脚,就踹在了楚楚心窝上,直接把楚楚踹晕在了地上。 捡起床头的浴袍,在空中甩过一个利落的弧度覆上这具炽热的身躯,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用冷水扑灭这一身的火。 抬眉望了一眼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的雨,一想到那个女人跪在外面淋了那么久的雨,心口便是抽搐了一下。 又想起多年前他和蓝歌的第一次,那时,也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才要了蓝歌。 如今想来,当时的自己真是可笑。 若非心中本就对她情根深种,他又怎会要她呢? …… 蓝歌迷迷糊糊地醒来,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见了榴莲在一直在哭,哭着问她为什么不去看她,是不是不要她了? 一想到生病的女儿,便是辛酸到极致,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睁了睁眼,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坏境,床头还立着一杆输液杆,上面挂着盐水连着一根输液管插在她的手背里。 是虞骁把她带走的,这里应该是虞骁的家吧。 又环顾一周,简洁明了的家居风格,处处透着男性的气息,这里是虞骁的卧室吧? 正想着,门外传来说话声,是虞骁的声音。 “爸,您就别添乱了,蓝歌还睡着呢,这大老晚的您啊就回去睡吧。” “这还没结婚,你怎么就把她给带回来了?” 虞骁一句话给怼了回去,“我妹妹她不也没和池公子没结婚,就住到人家里去了?那个时候,你可是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虞文华皱了皱眉,“那不同。” “有什么不同?我已经跟蓝歌求婚了,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虞文华真想告诉儿子,那个虞熹是假的,是自己的假女儿,是你的假妹妹。 更何况虞睿一直反对虞骁和蓝歌在一起,他真是害怕,虞睿会对虞骁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哎……你不懂,蓝歌是席云峥的前妻,你二叔和席家有仇。” “爸,你也说了,是前妻。既然是前妻,蓝歌就和席家没关系了,二叔爱咋咋地去对付席家去,和蓝歌没有半毛钱。” “她和席云峥就真没丁点关系了?我可听说了,她和席云峥还有个女儿呢。指不定哪天,她为了女儿就和席云峥复合了,你还傻乎乎一个劲儿对人家好,那岂不是一片真心换狗肺?” 提及小榴莲,虞骁不由心烦意乱。 看今天这架势,席云峥再拿孩子逼上两回,蓝歌肯定会屈从的。 可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古往今来,哪个母亲对孩子不是无私奉献呢? “爸,就算我一片真心换狗肺,那也是我的事。若你再插手,那我现在就带着蓝歌搬出去住。” “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 虞文华叹气埋怨,可虞骁压根听不进去那些话,把父亲给推走了。 没一会儿,虞骁带着私人医生乔医生进了房。 他小心翼翼替蓝歌拔下了针管,“蓝小姐,你轻轻按着这里按三分钟。” “我来。” 虞骁在床沿坐下,抓住她的手,稍用力道按住棉絮那里。 乔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拎着医药箱离开。 蓝歌被他这么握着手,觉得有些尴尬,垂了下眼皮,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男人的粉白衬衫,这衬衫是虞骁的? 她脸色不禁一红,“你给我换的衣服?” “有什么不可?你现在已是我未来的虞太太,等过阵子,我就开始筹备我们的婚礼。” 他淡淡一笑,辞色之间是如水般的默默温润,没得一丝下流,倒是情侣间再寻常不过的样子。 只是,她刚才听到了虞骁和他父亲之间的对话,虞家的长辈是排斥她的,再加上孩子的问题,他们真的能顺顺利利结婚吗? “好了。不会再出血了。” 她从他温热的掌心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不安地捏了捏自己另一只手。 女人的不安和憔悴,虞骁看在眼里,疼在心间。 “你放心,有席宴青帮忙,你会见到孩子的。今晚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了,明天去看孩子。” 随后,抽身而起。 “那你晚上睡哪里?” “虞家那么大,还会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他挑了挑眉,露出他以前那不羁本性,“还是婚前,想要跟我试睡?”。 第348章 你是我妈妈吗? 第348章 你是我妈妈吗? “阿骁,我不是这个意思。” 蓝歌只是觉得自己这一来就抢了他的卧室,委实过意不去。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就算你有这个意思,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我怎么忍心?” 他沉了沉口气,满眼皆是怜惜。 蓝歌紧抿着唇,把心底的想法死死压下。 这个男人为她付出这么多,她又岂能用狗肺去回应他的一片痴心? “阿骁,谢谢你。” 虞骁轻淡笑笑,俯身,给她掖了掖被子,而后起身离开,替她轻轻关上门。 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推出一支香烟,一边点烟,一边往阳台上走去。 手拄在阳台上,夜晚夹着雨丝的冷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发,他大口大口的抽着烟,他是多么想要陪在蓝歌身旁,可又怕她心生反感,不敢接近。 …… 半夜里,闷雷滚滚。 闷热的房间里,床上的女人不安地皱着眉,眉心积聚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紧紧抓着被子,似乎正在做着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榴莲……榴莲……让我见榴莲……” 坐在床头的虞骁终于听到了她在说什么,她记挂着女儿,哪怕连梦里都是。 他多恨自己,不能为她分忧解愁。 一道闪电劈下,将外面整个夜空映得雪亮,接踵而来的是惊天巨雷,就像要把整个天空给炸了一般。 蓝歌吓得一坐起来,恍恍惚惚中看到床前的人影,又是吓得尖叫一声。 他抬手,拥住受惊的蓝歌,“别怕,是我。” 耳边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她还是没办法立刻平静下来,一颗心还在剧烈的震颤着,身体也在他怀中颤抖,半晌,她呼吸平缓一些,才道:“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始终放心不下你,进来看看你。” 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窗前再次明亮,蓝歌看到了他那双红得发腻的眸子,又忍不住担心。 他似乎怪怪的,可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借着闪电的亮光,虞骁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巾,捏着一角轻轻地往蓝歌额头上送去。 “蓝歌你做噩梦了,刚刚一直在喊着你女儿的名字。” 他一边擦拭着,一边缓缓说道。 “我刚刚梦到席云峥又把榴莲带去国外了,他要让我一辈子都见不到她。” 一提及女儿,蓝歌心口忍不住发痛,有了孩子,她就不再是个无敌的女人,她再平常不过了,只是一个柔软的想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孩子身上的母亲而已。 “我帮你打听过了,榴莲在医院,烧已经退了。只是席云峥派人把手得很严,若不是席宴青答应带你进去,我看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是啊,幸好宴青答应帮我。” 席家的其他人,她是指望不上了,除了席宴青能帮她,只怕靠着她一人之力,她想见到女儿难于登天吧。 “阿骁,我明天就回去住了,毕竟咱们还没结婚,住在一起会惹人闲言碎语。” 她也并非害怕什么闲言碎语,最担心的是她留宿虞家,会惹得虞伯父不高兴。 久久没听到他的回答,蓝歌不知道虞骁在想什么,似乎心不在焉的。 一记雷声震响整间卧室,巨大的声音,才让虞骁收回神智,问了一句,“你刚说什么?” “我说明天我就回田澄那里去了,等到我们结婚,我再搬进来住。” 对于蓝歌,他一贯以来都是有求必应。 “哦,好。” 说完,他又有点懊悔,多害怕明天蓝歌见过小榴莲之后就会一去不回了,他又补充一句,“外面电闪雷鸣的,怕吗?若是害怕,你需要个人给你壮胆,我可以做那个人。” 蓝歌怔了怔,虞骁以为按蓝歌的个性必定会婉拒,不料她却点头答应。 虞骁一下子高兴得眉飞色舞,用最快的速度躺在了蓝歌身旁。 然,他这个杀遍情场的男人,在这一刻却不敢钻进蓝歌的被窝里,大约太爱而心生敬畏,大约太爱而只敢以君子之礼相待。 就这么隔着被子拥着她,便已知足。 他拥着她,轻声在她耳边道,“歌儿,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的拒绝和离开。” 夜色中,蓝歌挽唇浅笑。 “我既然答应了嫁给你,那么心就在你那,永远也不会离开。” 若有一天会离开,那么就代表我已不在人世。 “有你这句话,此生足矣。”他温柔吻了吻她发顶,“晚安,歌儿。” …… 隔日,蓝歌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打了个电话约了席宴青出来。 席宴青中午的时候,带着蓝歌进了医院的食堂。 席宴青早就按照虞熹的吩咐,早就准备好了一套医院的护士服,戴上口罩谁瞧得出来是谁? 就这样,二人光明正大去了榴莲的加护病房。 席宴青与蓝歌有说有笑的,“尹护士,又给榴莲量体温呢。” “是啊。” 一如蓝歌所料,门口几个眼神凶恶的黑衣保镖严守着,这防守可真是严格。 席宴青是少数几个有权限进入这间病房的人,保镖们也认识他,知道他是席云峥的弟弟。 对于他身边的护士,几人看是跟着席宴青进来的,也是放心,没多做过问。 蓝歌暗暗的兴奋,果然有席宴青在,见女儿就顺利多了。 一进门,蓝歌抑制不住心头涌出来的激动,奔向了榴莲的床,虞骁说榴莲渡过危险期了,可是榴莲的脸还是白得吓人。 榴莲看着这个护士挺奇怪的,瞪大了虚弱的大眼睛,乌溜溜地望着她,“护士阿姨——” 当蓝歌把口罩摘下,榴莲差点尖叫起来,幸亏蓝歌手疾眼快用手掌捂住了她小嘴巴,才让她那声欢喜的“蓝阿姨”三字没有叫出来。 “嘘……榴莲,千万别大声说话,你一大声啊,门口的叔叔以为妈妈欺负你了,就要把妈妈赶走了。” 榴莲点了点小脑袋,“那蓝阿姨,我说话小点声。” 蓝歌低头,吻了吻她的娇嫩的脸蛋儿,“真是乖宝贝儿。” 突然,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摸了摸蓝歌的脸,“昨晚爸爸说,我是从蓝阿姨的肚子里出来的,真的吗?” 爸爸以前就告诉过她,小鸡是从鸡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小榴莲是从小榴莲的妈妈肚子里出来的。 那么,蓝阿姨就是她的妈妈咯。 榴莲又睁了睁眸子,问道,“蓝阿姨,你是我妈妈吗?” 本以为这个秘密还会再藏得久一点,没想到席云峥亲自告诉了榴莲。 “如果,我说是,榴莲还会喜欢我吗?” “你是我的妈妈的话,我会更喜欢你的。” 蓝歌心下忍不住轻颤,双手也因紧张捏握得紧紧的,出了一手心的汗,喉间也微微沙哑,“小宝贝,妈妈一直在想你,没有一天不想。” 榴莲短短的双手紧紧地抱住蓝歌,“妈妈,榴莲也在等你回来。爸爸说,妈妈生下榴莲时肚子会很痛很痛,妈妈,谢谢你,为我受了那么多苦。” 女儿柔柔的几句便能让蓝歌喉间愈发哽咽,她低头,吻了吻小家伙柔软的发顶,宝贝儿,只要你平安健康,妈妈为你受多大的苦都值得。 席宴青站在一旁,看着母女相拥的画面,眼眶不禁红了。 小女孩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泪儿不住地滚下来。 这可把蓝歌吓坏了,“怎么了?” “爸爸说妈妈不要我们了,不会再跟我们回家了……呜呜……” 榴莲一哭,母女连心,蓝歌嗓子一度哽咽,“宝贝儿不哭,你一哭啊,妈妈也想哭了。你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 泪水打湿了榴莲的睫毛,湿湿的,她眨巴着眼睛,抽噎着止住了哭声,“榴莲听话,榴莲不哭了。妈妈我这里痛痛……” 他的小手挪到了自己胸口,指着那里喊痛。 要是可以,宁愿她来替孩子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妈妈给你揉揉就不痛了。”蓝歌声音更加沙哑,又从口袋里摸出了几颗糖果,她本来来的时候打算给她再买一个芭比娃娃什么的,可担心拿不进来,“妈妈给咱们宝贝儿带了好吃的糖糖,吃了甜甜的,会忘记疼痛。” 小姑娘一看是大白兔奶糖,笑得龇开了牙,“哇……是大白兔,爸爸还不让我吃。” 突然,门口传来声音,“席总,您来了。” 蓝歌心神一慌,席云峥来了? 席宴青也急了,压低声音喊了一声,“蓝姐,快,我哥来了。” 蓝歌回头看了席宴青一眼,赶紧把口罩给戴起来,将温度计塞进了榴莲的嘴巴里,对榴莲说:“榴莲,一定要帮妈妈保密,不然妈妈以后不能来看你了。” 榴莲点了点头,“好的。” 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席云峥走入房间,蓝歌有点拘束地站在一旁,手不自然地兜进口袋里,不敢抬眼去看那人。 席云峥进入病房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那个护士站姿僵硬,脊背微微紧绷着,那是遇到害怕才会有的身体反应。 他微敛了下眉,扫了一眼坐在床边给榴莲掖被子的席宴青,席宴青没多大不正常,见他进来,说了一声,“大哥,你来啦。”。 第349章 我只要妈妈 第349章 我只要妈妈 席云峥“嗯”了一声,朝病床边走去,眸光落在孩子脸上,她睫毛微湿,显然是才哭过不久,榴莲是个坚强的小女孩,高烧退后,除了昨晚哭着问他妈妈怎么不来,就没掉过眼泪。 他抬了下眼皮,看了看伫立在身边的护士,这个护士的眼周有些青黑,显然昨夜没有睡好,他又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沉声问:“我进来都三分钟过去了,温度计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蓝歌闷着脸,颔首,从榴莲的口腔中将温度计拿出来时,榴莲不安地皱了下眉。 这些诡异奇怪的表情一一被收入眼底,他仔细打量了她一圈,越发觉得她身形和蓝歌很相像,目光又落到她脚上,席云峥猛地敛眉。 “穿高跟鞋的护士,这家医院,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猛地呛声,将蓝歌吓得一颤,眸光闪躲着不敢去看他,却被他伸过来的手一把握住手腕,“蓝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串通宴青装成小护士来这里看女儿?” 蓝歌死死咬着牙,蹙眉深深凝视着床上的小女孩,突然一只手又朝她脸袭击而来,她下意识地闭了下眼,面颊上的口罩被摘掉。 男人愤怒地将蓝色一次性口罩用力扔在脚边垃圾桶里。 “说话啊,蓝歌,有胆子来,没胆子说话?” 席宴青焦急的一站起来,拉住了席云峥的胳膊,“大哥,是我带她进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是该怪你,你是我弟弟,可你一次又一次地胳膊肘往外拐。” 厉声一句,将席宴青用力甩开,席宴青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蓝歌想去扶席宴青,可无奈被席云峥捉着手腕,上前不得。 她眉头蹙得更紧,唇角绷了绷,“他是你亲兄弟,你对他动什么粗?你也说了,榴莲是我女儿,既然是我女儿,我凭什么不能来看她?” “榴莲是你女儿不错,血缘关系上的。但名义上的,就未必是你了。你要嫁给虞骁了不是么,而我,也会另娶他人。”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透着刻骨的森冷,这样的季节里,还是令蓝歌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如果他另娶他人,小榴莲就会叫别人做妈妈。 耳朵接收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时,她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下,生生的觉得自己的心头肉被剜掉一般的疼。 她自私地想,如果小榴莲只喊她一个人做“妈妈”多好。 又忍不住地想,如果席云峥娶了一个类似夏雪那种阴险狠毒的女人,那么她的女儿以后会过得幸福吗? 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她艰难地启唇,“那么我恭喜你了。” “恭喜”二字分外刺耳,席云峥眉目一沉,阴鸷的黑眸紧紧锁住了蓝歌那张苍白的脸,有恨有狠还有怒和冷,捏着她腕骨的手又紧了一分,恨不得将她骨头给捏碎的样子。 “蓝歌,你恭喜我是真心的么?” “真心又如何?不真心又如何?我只希望她的后妈不会刻薄她,我只希望我的女儿过得好。” 席云峥紧紧敛着眉目,真想对她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回来当孩子的妈妈啊。 这时,榴莲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当然能听懂大人们在吵架,爸爸还不准妈妈来看她。 席宴青闻声,轻轻抚了抚榴莲胸口,“榴莲乖,不哭。” 晶莹的泪水从小孩的眼眸中哗哗流出来,看得蓝歌心口一阵揪痛,可席云峥就是抓着她不放,不让她碰榴莲一下,她怒地红了双眸,嘶哑低吼,“你放开我?你没听到孩子在哭吗?” “孩子在哭?有你心疼的份吗?” 冷漠地甩开她,那人用力之猛,被他这么一推,蓝歌脚步微微踉跄,手肘撞到了墙壁上,一下子,痛得她那张脸更加惨白。 转眼便见到席云峥将孩子轻轻抱住,“宝贝儿,别哭,是你亲妈不要你了,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所以爸爸才会给你找的新妈妈。” 席云峥竟然给孩子灌输这种思想,席宴青真是觉得看不过去。 一旦孩子讨厌了蓝歌,那么,即便以后蓝歌想见孩子,孩子也不想见到她啊。 他一皱眉,“大哥,你怎么能对孩子说这样的话?那样对孩子的心灵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啊,孩子将来一定恨蓝歌这个当妈的。” 蓝歌何尝不明白席云峥的心思,一想到孩子以后会恨她,她就恐惧地浑身颤抖。 榴莲错过爸爸宽厚的肩膀,睁大那双无辜的泪眼看着她,看得她心发慌,她问她,“妈妈,你能不和虞叔叔在一起吗?你不和虞叔叔在一起,爸爸就不会给榴莲找新妈妈了。” 蓝歌的唇抿着很紧很深,她能说“不能”吗? 因为你还小,你不懂大人之间的感情。 走至如今这步,她怎么可能和席云峥再重新来过呢? 蓝歌的为难,席宴青看在眼里是疼在心里,大哥这又是何苦呢? 他过去,走到榴莲的身旁,轻声安慰道:“榴莲,你妈妈是有苦衷的。” 榴莲不知道妈妈苦衷是什么,紧紧拽着手里两颗大白兔奶糖,猛掉眼泪。 蓝歌沉默了一会儿,才对榴莲说:“小宝贝生日快乐,妈妈下次来看你,你想要什么,妈妈给你带来。” 小榴莲知道妈妈是要走了,也许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她在席云峥怀中哇哇大哭起来,捏着奶糖的手捶了捶爸爸结实的胸膛口,“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妈妈……” 蓝歌想冲过去,搂住她哭闹的女儿,可是就算她过去,也会被席云峥狠狠推开,况且,她没法满足女儿的要求,她顿了顿脚步,像块木头似得站在那无声地跟着榴莲一起掉眼泪。 席云峥一下一下捋着孩子小小的背,狠瞪了一眼蓝歌,“蓝歌,给我滚,再也别让我看到你来这个地方!” 失落的转身,蓝歌拖着无力的步伐,走出这个房间。 席宴青生怕她出事,追了出去,“蓝姐,你还好吧?” 蓝歌摇了摇头,垂着眼,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明亮干净的瓷砖上,抬手抹了下眼角,告诉自己要振作。 “宴青,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我看到孩子一眼就满足了。以后,我不在席家,孩子就拜托你多照顾一些了。” “蓝姐,其实榴莲还是由你照顾最好。” 蓝歌又何尝不想呢? 才和女儿相认,却又不得不离开。 “可要和席云峥打官司,夺回榴莲不是件易事。” “是啊,要我哥放弃榴莲是绝无可能的。不如——” “不如什么?” 席宴青吞吞吐吐的,一咬牙,就把话说下去,“不如蓝姐你回来吧。” “你竟然也劝我回去?” “我哥的确做了不少错事,可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要不然他不会做出这些极端的事来逼你回去。与其说是逼迫,不如说是求你。要不然他不会告诉榴莲你是她的妈妈,更不会用女儿做砝码留住你。” 想曾经席云峥对榴莲保护的多好啊,连她的存在都不让蓝歌知晓,可现在他这么做又是什么? 全都是因为蓝歌呀。 他们是兄弟,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席云峥,他大哥那个人是爱在心中口难开呀。 他也想,既然他这辈子得不到想要的幸福了,何不让大哥蓝歌他们一家三口得到幸福呢? 他们都是他至亲之人,能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么他也就知足了。 蓝歌只觉好笑,“他真的是为了留住我么?在我看来,他只不过是在报复我而已。你看他对孩子说的那些话,他不过是要让孩子以后记恨我罢了。再者说,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共度一生的人生伴侣,我是不会再回到他身边的。” 听得蓝歌如此决绝,席宴青兀自哀叹。 他了解大哥,也了解蓝歌,蓝歌是个从来不会将就的女人,她认定的事,是绝不会有所改变。 现在她和大哥这个情况,再加上一个小榴莲,简直就是打了死结。 二人正在医院走廊说话,这时候楚楚哭哭啼啼跑了过去。 “二少爷,大少奶奶,能在这里碰到你们就太好了……呜呜……” 席宴青皱了皱眉,“怎么了?话还没讲两句就哭起来了?” “大少爷要把我赶出席家。二少爷,大少奶奶你们帮我去说说情吧。” “我哥要把你赶出去?你在席家不是一直做的好好的吗?我哥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把你赶出去?” “我……我……” 楚楚支支吾吾的,真是让人看着着急。 席宴青急着问,“你说清楚呀,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楚惶惶然看了看席宴青,又凝了凝蓝歌,“昨晚大少爷喝醉了,把我当成大少奶奶给……” 她捂住口,呜咽哭出了声。 “你说我哥把你……哎,我哥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我刚居然还在为我哥说话,劝你回到他身边?” 楚楚一双泪眸凝睇着蓝歌,“大少奶奶,我对不起你……你别误会大少爷,他真的很想你。你不在的日子,他经常为你喝醉酒,喝醉之后就念着你的名字。我昨晚想劝他少喝一点,没想到……呜呜……” 蓝歌微微蹙了下眉,心中并无多大冲击,甚至连一点感触都没。 “他毁了你的清白,你还想继续留在席家,看来你当时是心甘情愿的吗?” 楚楚哭声顿止,没想到竟然被蓝歌瞧出了她的小心思。 “我……”楚楚咬了咬唇,“大少奶奶不瞒您说,我一直偷偷喜欢大少爷。昨天晚上是我自愿的,可大少爷不想对我负责任,他还赶我出席家。您一定要为我讨个公道啊。” “既然你情我愿,又何来讨公道一说?再说,你看看我现在这样,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怎么帮你?” 席宴青觉得蓝歌说的不无道理,“楚楚,你这又不是被强的?我们怎么帮你讨公道?你和我哥那点破事,你还是自己去找我哥吧,他现在人就在病房里陪榴莲。”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男人沉冷音调,“楚楚,你倒是说清楚,你和谁睡了?”。 第350章 护我妻眉妩一生 第350章 护我妻眉妩一生 席云峥的出现显然在楚楚的意料之外,她受到惊吓似的,回过头去,对上了席云峥那双犀利的眸。 “怎么了?说不出话了?你给我说说清楚,你昨晚和谁睡了?又是怎么个睡法?” 席云峥脚步逼近,气势冷咧,逼仄人心。 楚楚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起来。 “大少爷,我……我……” “楚楚你还真是狗胆包天,我给了你两次机会,你竟然还敢跑这里来整幺蛾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你赶出席家,还不够狠?” “大少爷,对不起……我错了……” “你错在哪了?” 席云峥一步向前,吓得楚楚节节后退。 “我……不该在你的姜茶里放迷幻药,我不该在大少奶奶面前搬弄是非,胡说八道……大少爷,我错了,可我对大少爷你是真心的呀。” 楚楚是真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来是想离间他们的关系,谁曾想被大少爷给撞破了。 “真心?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是你对我的真心?” 男人的声音越发低沉,楚楚的心儿直颤,她捂了捂胸口,那里被席云峥踹了一脚至今还隐隐做痛,生怕他对自己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她着急开口。 “大少爷,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了,你要是不想再见到我,我这就滚,保证滚得远远的。” 说罢,楚楚就想开溜。 可席云峥一手就擒住了她的肩头,唇角弧度冷冷荡开。 “现在想走?晚了!” 楚楚心口又是一跳,紧接着看到席云峥拿出手机,给他的保镖打电话。 没一会儿,两名保镖赶到这里,其中一名保镖恭敬问道,“席总,有什么吩咐?” “把这个女人丢到贫民窟去,给她找个最脏最丑的流浪汉。” 席云峥一言毕,就把楚楚吓得浑身抖成了筛子。 登时,楚楚哭得死去活来,央求道,“不要啊,大少爷……求求你,不要把我丢到那种地方去……” “你不是喜欢被人睡吗?那就去那里和流浪汉睡个够吧!” 保镖架住楚楚,就要把她带走,楚楚顺手抓住了蓝歌的胳膊,大声哭嚷起来。 “大少奶奶,看在我以前对你尽心尽职的份上你帮我跟大少爷说说情吧,我不想被又脏又丑的流浪汉给玷污了。昨天晚上我和大少爷什么都没发生,我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呢……” 楚楚和席云峥有没有发生关系,蓝歌倒并不介怀,只是席云峥的惩罚实则过分了些,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过分又怎会是席云峥处事风格呢? 席云峥多想从蓝歌眼中看出一些异样的情绪来,可让他失望的是,除了平淡之外,那个女人再无多余表情。 想是无爱了罢,否则又怎能做到如此冷冷清清? 他心中一绞,喝命一声,“把楚楚带走!” 眼看楚楚就这么被拖走,蓝歌想起失明时楚楚对她的照顾和关怀,那段时间,这个小丫头也算真心相待。 她不管不顾地说了一声,“她做错事,是该受到惩罚,可她最错的是用错情,爱错人。她以前在席家也算尽忠职守,衷心侍主,你姑且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用错情,爱错人,蓝歌,你这是在说你自己么? 席云峥心头狠狠一拧,“蓝歌,你是谁?你连我的女人都不是,凭什么替别人求情?” “你看,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做事从来不留一丝余地。假如当初你稍微对我留点情,我们之间也无须闹到如斯地步。” 蓝歌淡言寡笑,那一句竟令席云峥心口募得一沉。 悔恨之意如潮般再次翻滚,他喉咙紧绷,两片薄唇磕磕碰碰。 蓝歌,我多想告诉你,直至现在,我才发现以前走过的每一条路都是错,可我放下自尊,放下身份,只求你能回到我身边时,你却执意要和虞骁结婚。 难道,我这辈子都注定求而不得么? 席云峥苍白冷笑,似疯似魔,看得席宴青心惊肉跳又忧心忡忡。 席宴青叹气一声,“哥,你就算了吧。你也没吃什么亏,误会也解除了,你就别对楚楚下狠手了,到底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跟夏雪那种水性杨花的荡妇不一样。” 在席云峥看来,楚楚这样的与荡妇无异。 “看在你为她求情的份上,我就饶了她。” 楚楚听得席云峥松了口,连忙向他们道谢。 “那你还不快走?” 蓝歌催了她一声,生怕席云峥反复无常,分分钟改变了主意。 楚楚含泪点头,跑着离开。 此事告一段落,蓝歌也欲转身离开。 忽然,后面男人快步转至她身前,“蓝歌,你想救女儿吗?” “我有多爱孩子,席云峥你不是不知道?” “如果想,那就和我再生一个孩子,这样榴莲才最有可能活下来。” 蓝歌顿时一讶,“你说什么?” “蓝歌,别跟我打马虎眼。你曾是医生,关于医学方面的知识你比我懂。能救榴莲的唯一办法就是骨髓移植,可至今未找到合适的骨髓,榴莲的病情也不是很稳定,这次能渡过危险期,下一次就说不定了。” 听罢,蓝歌粉券拽紧,“席云峥,你好卑鄙。” 卑鄙? 他席云峥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最后只能用卑鄙的手段留住你,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不怕。 他依旧冷笑,面无表情,像极了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如果你真的爱孩子,如果你还想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你就该知道怎么取舍?” 他这是逼着她在孩子和虞骁之间做抉择啊。 虞骁会答应她和席云峥再生一个孩子吗? 但凡有点自尊的男人都不会答应吧? …… “老板,虞睿来了。” 在泳池边和一群身材火辣的女人嬉戏的池中尧闻声,瞄了眼身后,“带他过来。” 说罢,就跳进了游泳池。 穿着三点式的女人们环伺笑闹着,拿水泼向池仲尧,“来啊,快来啊……” 看到这样的场面,虞睿心中了然,摆明了池仲尧不想和他谈事。 他眉头一拧,索性直呼其名,“池中尧,你若是不想和我谈,又为什么约我在这里见面?” “虞先生,你可别搞错了,是你约我,不是我约你!” 说着,池中尧又把女人搂在怀里,一阵乱亲乱啃。 虞睿沉了沉气,须臾之间,就把拉长了的脸调整过来。 “我们是老朋友了,谁约谁又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老朋友?”池仲尧眯了眯眸,“你让左伊潜藏在我身边三年,还让她杀我?虞先生,做你的朋友是不是太刺激?” 虞睿来时就为想好了如何为此事开脱,他往沙滩椅上斜斜一躺。 “仲尧,是你对虞熹动手在先。你刚回来,就请她吃炸药,你说我能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池仲尧轻蔑一笑,就上了岸。 站在岸边的侍应生把宽大的沙滩巾披到他身上,轻轻为他擦身体,另一个侍应生则为他点上了一支雪茄。 “真是这样么?真是看不出来,你对那个假侄女还动了真心?” “我对虞熹自然是动了真格的。” “沈眉妩不愧是我曾经看中的女人,居然能把这个万年攻给俘虏了,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吸了口雪茄,吞云吐雾,现在的沈眉妩还真是娇媚,比起他这一泳池的庸脂俗粉可正点多了,“好了,虞先生,我们还是谈点正经事吧。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 言罢,那些女人们就自行离开,偌大的游泳池只剩下了两人。 这次,虞睿是只身前来的,料他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仲尧,我们一向都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再对虞熹出手,她和池慕寒没几天就结婚了,到那时拿下池家的一切,我会分文不动交到你手上。” “我当然不会真的动她,上次不过是吓唬下他们而已。”池仲尧似想到什么,又顿了顿,“如果她知道你跟我串通一气,她还会这么尊敬你这个二叔吗?” 攸的,虞睿眸光一敛,“所以,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只要你帮我拿到我想要的,我自然不会告诉她这个。不过,他们新婚那天,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他们。” …… 圣保罗大教堂,即将举行一场盛世的婚礼。 备受瞩目的新人自然是池慕寒和虞熹,除了亲朋好友之外,还有各大媒体记者。 名媛们纷纷注视着灯光打亮之处,看着池慕寒从下面牵着一袭白纱的虞熹走上台来。 虞熹曾经是个声名狼藉的艳星,可偏偏池慕寒娶了这样一个女人。 名媛们瞪大了眼珠子,在纷纷议论着,着实嫉恨,要知道自己比虞熹这样的女人可好上千百倍。 外界有传闻,虞熹是个狠角色,能爬到池爷的床上,还把曾经的当红影星萧女神干掉,可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但对于这样的传闻,虞熹只是一笑置之,悠悠众口,岂是能挡得住的? 外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虞熹跟着他一步步走到教堂中央,虽说是二嫁,心中还是隐隐紧张,她的一只手紧紧捏提着裙摆,手心里亦是布满黏汗。 “紧张,是不是?”他看向她,轻声在她耳边说,“你只要跟着我的步伐走,无需多心。” 其实,他的紧张不比她少。 他终于把这个心心念念的女人,再次娶到了手。 男人的声音沉着冷静,让人听了微微心安。 除却紧张之外,此刻还有一丝别样的情绪,像是焦虑,又像是不舍。 二叔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今天过后,就是池慕寒的死期。 台上的神父叽叽喳喳宣布着什么,虞熹没有心思去听,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今天过后,又将是怎样的局面呢? 当神父提到她的名字时,虞熹微微一晃神,将神智抽回,眸光落到面前这个清冷优雅的男人身上,他今天一身黑色阿玛尼西装,有型而风度翩翩,一张过了30岁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只是他的眸光比以往更深沉内敛,添了一种极致的成熟韵味。 神父宣布交换戒指,池慕寒从一只红色的精致小盒里挑出了一枚钻石戒指。 然,她却想到了,曾经这个男人也是像这样执着她手,万般温柔地将那颗戒指套进她的指尖。 他还说——从此,以我之姓,冠你之名,护我妻眉妩一生。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生死关头,他护的却是萧怜儿。 她身子紧紧绷着,在轻轻地颤抖,僵硬纤长的手也被池慕寒牵起,轻放于他温热掌心,她心中愈加难受,不得不闭上了眼睛,来克制着自己内心复杂情感。 忽然地,从人群里传出了一声响亮而沙哑的叫喊声,“池公子……” 那女人的声音尖锐而又熟悉,虞熹猛地的一震,惊讶地睁开潋滟的双眸。 而池慕寒也是重重一颤,指尖一紧,看向台下的那个女人。。 第351章 我有沈眉妩的消息 第351章 我有沈眉妩的消息 大家寻探着那声音的源头,纷纷朝教堂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婚纱的头披白纱的女人坐着电动轮椅一点点靠近,等到看清那女人丑陋的面容时,无不震惊,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出了车祸导致断腿毁容的萧怜儿。 虞熹同样惊愕不已,萧怜儿从医院出来之后,就被送进精神病院了,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虞小姐,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你这会儿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从精神病院逃出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虞熹镇定自若,环顾萧怜儿一圈,看得出来萧怜儿是有备而来,而从萧怜儿言谈举止上看,她根本不像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萧小姐当真是厉害,装疯卖傻,骗过了所有人,还能从精神病院逃到我和池公子的婚礼现场。”虞熹扬眉,从容妩媚浅笑,眼中却掠过或轻或重的讥诮,“不过,再厉害又怎样?纵使你穿上了婚纱,池公子要娶的人依然是我,不是萧小姐你,不信你问问看?” 三年前不是,三年后仍然不是。 萧怜儿不为所动,反冷冷一笑,就按了下轮椅上的驱动器,继续让轮椅滑动向前,碾过瓷砖地面上那些鲜艳的花瓣,直至到主持台,萧怜儿方才停下。 池慕寒表情冷肃,口气严酷,微微敛着眸看向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人。 “怜儿,是你自己去警局自首,还是我报警?” “呵呵……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去自首么?”萧怜儿笑声张扬而刺耳,好似做好了绝地反击一样,她掀开了自己的头纱,怒目瞪向虞熹,“慕寒,你看看我这张脸,都被虞熹这个臭女人给毁了?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她么?” 萧怜儿那张被火烧过后皱皱巴巴的半边脸,可真是恶心至极,但虞熹看了,心中还是有一种痛快。 “萧小姐,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自己出的车祸,把脸给毁了,与人何关?” 池慕寒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多废话,直接让梁昊去叫保安,“把这个女人送去警局!” “慕寒,你还真是狠心啊?我出了车祸,在医院里的时候一直等着你来看我,你没来;我被送到精神病院,还是等着你来看我一眼,可你还是没来。要不是你大哥,我想我这辈子就真的只能在精神病院度日了。” 池慕寒登时一惊,“什么?你见到池仲尧了?” “怎么一提起你大哥,你就紧张了?你看看我,穿着昂贵的婚纱,坐着最先进的电子轮椅,一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怎么有这个能力办到呢?”萧怜儿笑说道,一脸的拧笑,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眸子里只剩下了恶毒和疯狂,“哦,对了,慕寒,你大哥还让我给你带了‘礼物’,你要不要看看?” 礼物? 听得这二字,池慕寒心头不觉冒寒,戒备地盯住了萧怜儿,“他究竟要你带了什么?” 萧怜儿一吊眉梢,就摊开了手掌心。 见到她手中之物,池慕寒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虞熹护到了身后,冷眸凝视着萧怜儿,面色亦是冷到极点,“萧怜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虞熹离池慕寒很近,深深感受到池慕寒的紧张。 萧怜儿手中的只不过是一枚小小的遥控器而已,又有什么令人惧怕的? 池慕寒如此护着虞熹的样子,真真是扎眼睛。 萧怜儿揉了揉眼睛,就把玩起了手中的精巧的遥控器,言语之间是一种报复性的得逞。 “我要做什么?我还就是要你喽,慕寒。” 到现今这个地步,萧怜儿也说不清她到底爱不爱池慕寒,但她就是要池慕寒。 如果,虞熹不是沈眉妩,她还可以大大方方把池慕寒拱手相让。 但,虞熹偏偏是死不掉的沈眉妩。 这场和沈眉妩之间的较量,她不能输,绝不能! 周围传来亲友的嘈杂和议论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虞骁看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真是恨不得把她丢出去。 蓝歌很是冷静,拉住了冲动的虞骁,“你别乱来,我先打电话报警。” 萧怜儿有些不耐烦了,“慕寒,我已经等了你两分钟了,你到底考虑好了没?到底是跟我走,还是和虞熹在这里举行婚礼?” “好,我跟你走。” 池慕寒紧紧敛着眉梢,最终冷沉吐出这么一句。 男人步子向前一迈,虞熹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蹙了两弯细眉,不解地问他,“池公子,你真的要跟她走?你可有想过我?” 言下之意是,当着这么多亲朋好久的面,把她扔下,置她于何地? “美人,我正是为你着想。” “是啊,他不仅是为了你着想,也是为了这里所有的宾客着想,要不然,我这一按下去,就会‘轰’……” “轰”字她只是对了个嘴型,并未发出声音,但虞熹却已领会其中意思,猛地,她心头一跳,很显然萧怜儿是带了炸弹进来的,那个控制器就是用来控制炸药的。 也许这炸弹就藏在她的身上,或者她的轮椅上。 她这才真正见识了萧怜儿是多么的疯狂和可怕。 哦,不该仅仅是萧怜儿,还有池仲尧。 这些炸药一定是池仲尧让她带进来的,要把他们的婚礼现场炸成废墟。 教堂里都是宾客,万一让大家知晓萧怜儿身上携带着炸药,势必引起一场不小的惊慌。 虞熹不敢把动静闹大,转眸看向了萧怜儿,“萧怜儿,用这种手段抢走池公子,也非什么本事。你要明白,池公子他的心不在你那。” 说罢,默默松开了池慕寒的胳膊,叮嘱他万事小心。 他含情脉脉睇了她一眼,意思是让她放心。 这么看上去,这二人倒颇有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势头。 可越看,萧怜儿越是气恼、抓狂,她眼中一辣,掀唇拧笑。 “怎么办?慕寒,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本来我是要你陪着我一起死的,现在,我要你们所有人陪我一起下地狱。” “萧怜儿,你真是个疯子!” “对,池慕寒,我早就为你疯了!我犯下大错,也都是为了你。我的下场是什么,我很清楚,就算不是去精神病院,也要去坐牢。这样的人生,于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不是么?” 萧怜儿素来清高,要她去坐牢,绝不可能,所以她装疯卖傻也是为了躲避牢狱之灾,想着有一天好逃出来报仇,在看到池慕寒和虞熹要结婚的新闻闹得满天飞的时候,她就一心想出来找他同归于尽。 皇天不负有心人,池仲尧今早把她从精神病院接了出去,给她想要的一切,还在她的轮椅上安装了炸药。 她当然知道池仲尧没这么好心,不过是想借她之手,铲除池慕寒而已。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只要她能达成目的就好。 “事到如今,萧怜儿你竟然还如此执迷不悟?” 萧怜儿浑身震颤紧绷着,咬牙切齿地瞪着虞熹,有点像是走火入魔的状态。 “不悟,我到死也不悟!”她歇斯底里地嘶喊一声,把场内的小孩都吓哭了起来,她又哈哈大笑起来,扬高了手里的遥控器,“今天,我就要在场的人全部都为我陪葬。” 很多人不明白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在说什么?小声议论起来,“萧怜儿怎么变成这样了,真是可怕。” 虞骁以前当过兵,自是发现了一些微妙之处,皱眉低道,“不好,她手上那个是炸弹控制器。” “什么?炸弹?那虞熹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虞骁顾不及其他,就把蓝歌往外推,“歌儿,你快走。” “那你呢?” “熹儿是我妹妹,我得救她。” 蓝歌双手扒在他身上,急声阻止,“阿骁,萧怜儿她是个疯子,你这么贸贸然过去,会送命的。我已经报警了,经常很快就会来。” 虞骁含情凝望了蓝歌一眼,喉头不禁微微哽咽。 “若是……我回不来,若是他已懂珍惜你,那回去他身边。此生,你好,我就好。” 言罢,就拽开蓝歌,轻步从萧怜儿身后靠近。 蓝歌看着他的背影,两行清泪不声不响地溢出眼眶。 她呆立原地,并未移动一下脚步。 她想,此生,你死,我也会跟你一起死。 但,这时一声枪响,响彻教堂,吓得众人纷纷抱头逃窜。 而萧怜儿的右臂被击中,血染红了她的婚纱,亦是让她倒在了地上。 她手上的那枚控制器亦是摔得远远的,任她怎么够也够不到。 其实,几名便衣警察早就混在宾客当中。 两名警察上前抓捕萧怜儿,另外几名则维持起了纪律,让大家不要惊慌。 陆晋原看了席云峥一眼,扫兴地说了一句,“哎……本以为大老虎会来,哪料来了只疯猫?” 席云峥浑浑噩噩的,脑袋也跟着泛疼。 从头至尾,他都并不关心萧怜儿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至始至终,他的眸光都落在了虞骁和蓝歌身上,他们之间的互动,他看在眼里,痛在心尖。 池慕寒弯腰,把那枚控制器捡起。 “怜儿,告诉我,池仲尧他在哪?或许,我能为你向法官求情。” 萧怜儿躺在地上,手臂上的枪伤血流不止,就像是倒在了血泊之中,她虚弱苍白地开口,“我不知道池仲尧人在哪,但我有……沈眉妩的消息……你要不要知道?”。 第352章 梳青丝 第352章 梳青丝 池慕寒立下锁眉,沉了声线,“你说什么?” 萧怜儿暗暗瞟了兀自紧张的虞熹一眼,有气无力地吐息,“我说……我有沈眉妩的消息……” “那你说说看。” 萧怜儿摸了摸自己的受伤的手臂,又望了一眼轮椅底下,微微抬起脑袋,红了一双美眸,“其实,沈眉妩还活着。慕寒,你过来,我告诉你啊……” 池慕寒缓步过去,虞熹不禁上前。 “她这种人说的话,你也信?还是说——”虞熹抿了抿唇,妩媚脸容略见惨白,“还是说,如果沈眉妩真的活着,你会……跟我离婚?” 池慕寒唇线紧抿,静默着,温柔地注视着她的醉人眉眼。 良久,他才开口,“美人,如果她真的还活着,你是希望我选她还是选你?” 分明这是她问他的问题,这人却拿来反问她? 这一刻,她的心里很是复杂,她既希望他能选自己,也希望他能选眉妩。 其实,无论池慕寒选,赢的都是她,她又何须纠结? 最终,虞熹道,“这个答案只有池公子你自己最清楚。” “哈哈……”萧怜儿疯了似得惨笑一声,“池慕寒,你到底要不要知道?” 池慕寒深情望着虞熹,似乎在等待着她亲自告诉她那个答案,但等了半晌,虞熹仍是无动于衷,没有要说的意思。 他越过面前的女人,走到萧怜儿面前,幽冷开腔,“你说。” “你太高了,我看得很吃力。” 于是,池慕寒蹲下了身。 萧怜儿又说,“你把耳朵凑过来一些……” 池慕寒又凑近一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池慕寒身后的虞熹很是紧张,双手拽得紧紧的,生怕萧怜儿把她的秘密泄露了出来。 可让二人都出乎意料的是,萧怜儿却对池慕寒说道,“慕寒,沈眉妩已经死了呀,一个死人怎么能死而复生呢?我还不怕告诉你,沈眉妩是我把她从席宅里弄出来的,她的脸也是我用刀子一刀一刀划破的,我在她脸上画了个大叉叉,想想她当时求饶的样子,真是可怜又可笑……” 登时,池慕寒拳头绷得铁紧,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跳。 男人咬牙切齿,厉声道,“萧怜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谁让那个狐狸精勾引你呢?要不是那个狐狸精,你会娶的人会是我,不是么?像她那种不要脸的狐狸精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你知不知她在临死前,还指望着你会救她?只可惜,你当初救的人是我,让她含恨而终。慕寒,幸好沈眉妩是死了,要不然她活着,她一定会找你来报仇的。哈哈哈……” 两名刑警在一旁看着,这个女人疯笑起来就像阴间鬼魅,令人毛骨悚然。 池慕寒一怒之下,转身就夺下了身边一名刑警手中的手枪,对准了地上那个笑姿惊悚的女人的心脏口。 他顾念旧情,费尽功夫,为她找到合适的心脏续命,她却恩将仇报,是曾经对眉妩痛下杀手的元凶之一! 可恨,实在可恨! 不仅恨萧怜儿,更多的是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当初对萧怜儿心怀仁慈,间接害了眉妩。 “萧怜儿,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好啊……来啊,杀了我啊,能死在慕寒你的手上,我这辈子也算死而无憾了,哈哈哈……” 事到如今,萧怜儿也不指望能活下去了,她早已人非人,鬼非鬼,脸被毁了,一只脚被截了肢,如果后半生是在监狱里受罪,还不如死在池慕寒的手上,让他背负上一条人命,也是值了。 那个刑警劝道,“池爷,你别冲动。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池家人看着也是心惊肉跳,生怕池慕寒一个冲动就扣下了扳机。 池馨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拉住了池慕寒,“二哥,你快把枪放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杀了人,不是让我新嫂子今晚独守空房么?” “池慕寒,你开枪啊?怎么了,你不敢了吗?要不是当初池仲尧在我动手之前发现了我们,我早就干掉沈眉妩了。” 池馨用身体挡到了萧怜儿的前面,苦口婆心劝说,“二哥,萧怜儿是故意的,她这是要激怒你,让你也跟着她一起下地狱啊。你万万不能开枪,着了她的道啊。她做了这么多坏事,她会受到法律的严惩的。” 池慕寒怒红了双眸,死死握着枪,好像随时随地会收不住怒火,崩了萧怜儿的脑袋。 虞熹看着这样的池慕寒,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想阻止,又不想阻止,矛盾地不知所措。 池慕寒一敛眸,朝天花板开了三枪。 “砰、砰、砰”的枪声,让教堂里刚刚才静下来的宾客们又乱作一团。 陆晋原见得这幕,摇头叹气,“你说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冲动?” “你难道不知道,沈眉妩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弦?” 席云峥这般说着的时候,却是深深凝着蓝歌纤瘦的背影,有些人于他来说,亦当如是。 这场事故在惊心动魄中收了场,现场收拾完毕后,婚礼继续进行。 神父被吓得不轻,宣读誓词的时候,都疙疙瘩瘩的。 礼成,气氛才渐渐缓和,宾客亲友们在新婚派对上酣饮欢呼。 将近两小时的派对结束后,作为新婚夫妇的池慕寒和虞熹去了警局为今天所发生的事做笔录。 这么一折腾,回去的时候已是黄昏。 在警局回来的路上,二人似乎都各怀心思,一路上没怎么开过口。 炸弹被拆弹专家拆下来后,发现是个假炸弹,显然这是池仲尧的一场恶作剧,他的真正目的不是要他们死,而是让萧怜儿故意来闹场,闹得他们的婚礼不愉快。 而萧怜儿被送去了医院治疗,池慕寒决定起诉萧怜儿。 虞熹听到了池慕寒和律师的一些谈话,说是要让萧怜儿这辈子把牢底坐穿。 …… 回到家,虞熹已觉累瘫。 奔波周折了一天,出了一身腻汗,第一时间她就去楼上冲澡。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池慕寒正好上来,叫她下去一起用餐。 见她头发湿漉漉的,就主动去卫生间取了吹风机。 “去梳妆台那坐着,我给你吹头发。” 有人伺候,何乐不为? 虞熹莞尔一笑,“好啊。” 这便抽开椅子,坐到了梳妆台前,她还是老习惯地将一条腿盘在椅子上,从镜子里看着那个男人走到她身后,把插头插进了插座。 伴随着吹风机呼呼声,温热的风徐徐从头顶渡来。 他温柔而细致地撩动着她的长发,从上而下不急不躁地吹着。 而虞熹就这么双手撑着下巴,望着镜子里的那个丰神俊朗的大老爷们为她抚弄青丝,曾经那些美好的画面一帧帧地播放在脑海间,不由地,她的眉眼弯成了一道桥。 “池公子,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温柔,才招致了那么多不必要的麻烦。” “美人,只有对你,我才这么温柔。” 她脑袋歪了歪,抬眼瞟了一眼池慕寒,“真的吗?” 他亦是打趣笑言一声,“如假包换。” “不管以前你对别的女人怎么样,从今天开始,你只准对我一个人这么温柔。” 池慕寒微颔了下首,温润开腔,“好。” 你不知道的是,哪怕从我粗粝的一生中榨尽所有温柔,都给你,还是觉得不够。 池慕寒给她吹头发,永远不会吹全干,只吹了八分干,再拿起化妆台上的那把檀木小梳给她轻轻梳起了头发。 “对了,池公子,你之前说,等到我们结婚那天,你就告诉我,你送给我的这把梳子是何寓意?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没猜出来?” 虞熹故作狐疑,撇了撇唇,撒着娇道,“哪有多久?不过才十几天之前的事儿。我不管,说好了告诉我的,你非得说个清楚不可。” 他唇畔笑意温尔,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捏着她发梢处,梳子缓缓划过头皮,从发根轻轻梳至发尾,将打结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梳理开来,生怕将她弄痛一分。 “我母亲有一把玉梳,儿时,我顽皮,不小心摔碎了的玉梳,她伤心了好久,为此她还打了我手心。后来,我才知道那梳子是老爷子送给她的定情之物。” “定情之物?”虞熹眨了眨眼,仍是疑惑,“那你还是没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看似个人精似得,我说到这份上,你怎么还不明白?” 虞熹百思不得其解,这梳子的寓意到底是什么? 池慕寒则气结,拿梳子轻敲了下她脑袋,虞熹夸张地“哎哟”一声,捂了捂脑袋,娇嗔瞪他。 “前脚才信誓旦旦说要对我温柔,后脚就欺负我?我又不是你和你爸肚子里的虫,我哪能明白你们给女人送梳子是什么意思?” “那我问你,梳子用来干嘛的?” “梳头发啊。” “古人云,梳青丝。” 经池慕寒再三点拨,虞熹反复念叨咀嚼几声,豁然开朗,开怀笑道,“哦,我明白了。” “当真明白了?” “梳青丝,即是输情丝之意,池公子,我猜得对不对?”。 第353章 蜜月行 第353章 蜜月行 池慕寒静静端视着她,只笑不语。 虽是无声,可他眸中映满了对她真挚情意。 见得他默认,虞熹笑得花枝乱颤。 “这么说来,池公子你是输给我喽?” 他看了一眼手中小梳,指间抄过女人柔软绵长的发丝,捧住她后脑勺。 那双黑眸蕴藉着脉脉深情的眸攫住她妩媚娇颜,凝视半晌,他坚定吐出一个字,“是。” 有的人从你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注定一辈子都会输给她。 而虞熹至于池慕寒,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那个人,遇见她,满盘皆输。 他如此认真,虞熹不敢擅自再笑,自觉把唇抿紧,无声无息地回望着他。 心中再次变得复杂沉痛,心中的坚决在动摇,这场报复是否又该进行下去? 可一想到,他曾为了萧怜儿对她所作所为,还让她痛失骨肉,恨意就再次掀起。 池慕寒,你终究不过是个负心人而已。 为了萧怜儿负了她,又为了虞熹负了萧怜儿。 她眼中划过一抹讥笑,同一把梳子送两次,池慕寒,你也真是个人才。 虞熹眼中的嘲弄,池慕寒并未遗漏,手心一拢,梳齿嵌入掌心肉,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脏,他眉梢敛了下,便俯身朝她凑去。 当池慕寒压过来时,虞熹就感受到了男人情绪的波动,本想躲开,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唇瓣。 这吻看似缠绵炽热,其中却交织着男人的愤怒和惩罚。 虞熹更是纳闷,刚才他还好端端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吻了好一会儿,池慕寒才放开了她,戾气已消散了许多,眼中恢复了对她一如既往的宠溺。 “换件衣服,下楼吃饭吧。” 虞熹点了点头,他刚抬步,就转过身来,把手中的檀木小梳递给她,“好好保管,知道吗?” 虞熹楞了一楞,还是伸手接过。 她看着这把精致的小梳子,只觉此刻它搁在手心里沉甸甸的,压着她心头喘不过气来。 在他出门之后,她就立刻把这梳子丢进了抽屉里,再也不想看到它。 席间,池慕寒说起了度蜜月的事。 池慕寒为了虞熹就像是鬼迷心窍了似得,放下一切工作,花上所有心思,就为了今天这场婚礼,结果婚礼办完了,还要去度蜜月。 顾清雅放下筷子,严肃道,“慕寒,你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去公司了,你再这么下去,公司会出问题。” 池慕寒还没开口,倒是池馨先帮腔,“妈,这么大的公司,也不是靠二哥一个人在运转。结了婚嘛就该出去来个蜜月旅行,也可以增进夫妻感情。” “平时慕寒为了公司忙得脚不着地,全年下来也不见得能休息上几天,借这个机会是该放松一下。妈,您啊就别为这事操心了。” 配合着妻子,沈光禹也如此说道。 顾清雅显然是寡不敌众,干脆不再开口,闷声吃饭。 “美人,我带你去爱琴海,好不好?” 爱琴海,爱情海,多美妙动听的名字,若他们彼此真心相爱,携手去这个美丽的地方该多好。 可惜,如今,她对他只剩下仇恨。 表面上虞熹回答地欢快利落,“池公子,和你去哪里都好。” 其实,对这场蜜月行,虞熹无多大的期待,心中又冷笑一声,那就让你再快活几天吧,等这场蜜月行结束,即是你的“死期”。 …… 第二天,直接去机场。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抵达了爱琴海,住进了早已预订好的海边顶级酒店。 在十一楼的房间内,从上往下望去,下面的沙滩和蓝色的海面,还有星星点点的人和海面上的帆船游艇都一览无遗。 他拿出准备好的沙滩裤,问她,“要不要下去玩玩?” 她摇摇头说,“你去吧,我有点累了。”飞机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确是累了,她想休息一下。 “好,那吃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不用了,我想睡得饱一点。” 他深知,虞熹不是特别期待这场蜜月行。 即便是如此,他依旧声色柔和,“那你睡吧,醒了就call我。” 说罢,就换了沙滩裤,开门出去。 …… 一觉睡得很舒服,睁开眼来,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便起来到下面去觅食。 海边有一条美食街,刚出酒店,就远远的闻到了香味,那是海货的味道,比起大饭店里的饭菜,她更偏向于街边的美食,然而和池慕寒来大概是吃不到,说不定还要被鄙视一番。 来到美食街上,随意挑了一家特色的小店坐下来,点了海鲜烧烤,再点了两瓶啤酒。 吹着海风吃着又香又辣烧烤,再喝点小酒,真是不错的享受。 一手持酒杯,一手撸着烤串,眺望着海边那里,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眼帘,即使这人戴着副太阳镜,她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他躺在沙滩椅下,薄淡熏黄的路灯照射在他俊朗不凡的脸上,两个身材热辣的外国妞正在给他推油,看上去好不惬意。 虞熹心想,池慕寒这厮还是真会享受啊。 正当她盯着那里看时,池慕寒觉得身后有异样灼热的目光,便头微微偏了下,正巧看到在小店里吃得正欢的虞熹。 虞熹冲他一笑,拿着酒杯朝他举了一举,便一口气喝下一杯。 隔壁桌有两个外国男人看虞熹一个单身女人独自喝酒,便动了邪恶的念头,坐到她那桌,要请她喝酒,她在泰国三年,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和他们交流了起来。 她说她来请他们,反正花的也是池慕寒的钱,不花白不花。 于是三人啤酒加烧烤,又点了一份螺蛳,便吃得欢了。 当池慕寒不小心瞄到她那里时,猛然发现怎么多了两个男人? 他这娇妻勾引男人的本事可真不是一般啊?竟然这么快就秒杀了两个外国佬,还喝起了酒,这是要跟他们发生一夜晴的节奏么? 池慕寒从沙滩椅上一座而起,把身边两个美人吓了一跳,互相对视了一眼,手又不安分地伸到他背上,他冷扫过她们,用英语冷喝了一声——拿开。 两个美女互相干瞪了亮眼,立即缩回了手,怎么这个帅哥突然生气了? 而虞熹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当她偶然抬头时,看到一个穿了蓝色骚包花短裤的男人,戴着残障人士专用的墨镜的男人正大步向她走来。 池慕寒走到虞熹面前,墨镜摘下,窒冷目光扫过这三个吃得正香的人。 虞熹媚笑一声,“要坐下来一起吃么?” 他皱了皱眉,跨越性地越过了这个吃的话题,将话题转移到这两个老外身上,“你朋友?” “嗯,我刚认识的新朋友。你要吃的话就坐下来,不要吃的话就继续去陪你那两个外国妞。”虞熹抬了抬妩媚的眉眼,朝沙滩那边瞧了一眼,“瞧……她们还在等你呢。” 外国友人特别热情,一个略高的男人站起来,勾住池慕寒的肩膀,邀请他坐下来。 池慕寒则不买账地凶神恶煞瞪他一眼,粗鲁爆喝一声,“滚!” 高个子男人耸了耸肩,知趣地挪开了那条汗毛茂盛的手臂。 这男人一向温文尔雅,甚少这般。 虞熹在心中偷笑,吃起醋来的池公子,还真是可怕。 女人昂着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娇艳淡笑,“池公子,我只是交了两个新朋友而已,你何必这么吃醋?你让那两个女人在你身上又摸又推的,我还没介意呢。” 池慕寒一步逼近,就捉住她下颚,“真不介意么?嗯?” 虞熹被迫撞上他那炽热视线,不禁在心中问自己,真不介意么? 许是被池慕寒看出一些她的想法,登时,他眉眼间戾气全散,高高挑起眉。 “美人,你介意的,是不是?只是、你不想承认。女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 虞熹蹙了蹙眉,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她再三告诉自己,她对池慕寒的只有逢场作戏而已。 “如池公子你所说,女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的动物,嘴上说着不介意,心里却——”虞熹笑了笑,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所以,池公子你可要洁身自好哦。” 池慕寒真的很想说,你不在的这三年,我都没开过荤,还要怎样才能算洁身自好? 但,现在还不是戳破一切的时候。 他一直在等,等她心甘情愿,等她放下芥蒂,等她重新爱上他。 他给了她一个迷之微笑,就俯身而下。 突如其来的吻,让虞熹慌乱地睁了睁眸。 那两个外国男人惊愕,瞪大双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池慕寒回头瞥了他们一眼,告诉他们——这是我太太。 两个外国佬索然无味地走开,只得作罢,去另寻新的猎物。 见那两男人离开,池慕寒得意一笑,吻她吻得更深更烈。 她呜呜求饶低哼一声,“池公子,能让我先吃东西吗?我真的好饿……” 池慕寒这才停下,在她身边坐下。 让虞熹再次感到意外的是,这人居然还和她一起喝起了酒,撸起了串。 大约今晚池慕寒心情特别好,喝得也多,和虞熹一起进酒店时,已经步伐不稳。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池慕寒弄到床上,这个时候,虞熹也是累得不行,正要去浴室,身后却响起低沉脆弱的声音,“渴,水……水……” 她蹙了蹙眉,给他倒了一杯水,将笨重的他扶起,把水杯递到他唇沿。 看着他咕噜咕噜吞下水,看来是真的渴了。 正想起身,猛地一只火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她心中一惊,只听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我想你……好想你……” 虞熹心中疑窦丛生,她就在这,他还在想谁? 于是,她凑近一分,问道,“池公子,你在想谁?” 久久才听得他迷迷糊糊一声,“眉妩,我好想你……”。 第354章 不希望我回来? 第354章 不希望我回来? 虞熹眉尖儿蹙得更深,心中更是百味杂陈。 既然你这么想她,当初又为何弃她不顾呢? 池慕寒,你娶我,是把我当成了沈眉妩吗? 虞熹心烦意乱,将他扔下,直接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池慕寒仍昏昏睡着,她只是给他稍微清理了下身体,倒头在他身边睡下。 半夜,睡衣朦胧间,虞熹是被身上的重量压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身上赫然多了一具男人的身体。 “你干什么?池公子。” 她骤然瞪大了眼,但还是微微压低了声音。 “干你,可不可以?” 四周黑暗,只有一丝丝光亮,虞熹看不清池慕寒的脸,却能感受到他呼吸之间喷薄在她颈项的热气。 虞熹只好委屈地抱怨,“大半夜的,我好困。” 说话时,虞熹伸手就用力去推这个笨重的男人,可他不依不挠偏偏死皮赖脸地挂在她身上,邪里邪气道,“蜜月就是用来造人的,你不知道?” 原来池慕寒带她出来度蜜月,为的是和她造人。 虞熹拒绝的话还未脱口,逼仄的吻如暴风雨一般气势汹涌地压了下来,堵住了她柔软的唇,他狠狠地索取,把对她的浓情爱意统统倾倒出来。 半推半就着,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这个男人侵犯了。 事后,趁着池慕寒去沐浴,虞熹就偷偷去行李箱里翻避孕药,可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药瓶。 她记得,她明明就放在行李箱的内袋里的呀。 池慕寒披着浴袍出来,见她蹲在行李箱旁寻找着什么,急得满头大汗的。 “美人,你在找什么?” “我找……”她顿了一顿,差点就说漏了嘴,“嗯,就是我的经常吃的那个澳大利亚进口的维生素片,备孕的那个。” “那个啊?我帮你扔了。” 虞熹骤怒,猛地起身,声线亦是提高了些许。 “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的东西扔了?” 池慕寒敛了敛眉,终是哑了声带,“虞熹,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是什么?” 登时,虞熹为之一震,难道他一直都知道吗? “你每次吃了那个所谓的维生素片,第二天小腿就肿。虞熹,我眼睛不瞎,看得到。” 没错,她吃避孕药是会导致下肢水肿。 可这还不是他的错,谁让让每次都不肯戴套。 此时,虞熹眉心紧锁,矗立在行李箱旁,不知该怎么开口,似乎怎么说都像是狡辩。 一米开外,男人深邃的眸子紧紧撅着她。 “刚才不还对我愤愤不平么,怎么这会就不说话了?虞熹,跟我在一起还偷偷避孕,你究竟几个意思?不妨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 这个男人素来优雅温柔,翩翩有礼,同他交往的这段时间以来,从未看到他对她如此黑脸过。 看着那张愠怒的脸,虞熹不免紧张害怕。 她攥了赚掌心,柔声道,“池公子,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我们的两人世界还没过够呢,你就让我生宝宝?再说了,我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见她态度一软,池慕寒这满腔怒火就像被一盆冷水泼下来似得,消散地无影无踪。 他微跛着脚,沉步走至女人身旁,双手捧起她的小脸,盯着她的双眸中溢满了绵绵情意。 “美人,我只是心疼你。你知不知道?” 心疼? 池慕寒,你不想让我为你生孩子的时候,又何尝没偷偷喂我吃避孕药呢? 虞熹心中泠然而笑,面上却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又道,“美人,我只想执你之手,与你偕老。如果……你真的不想生,等回到江城,我可以去做结扎。” 低声说着,就把这坏女人紧紧纳入怀中。 可当他说到去“结扎”的时候,虞熹的心还是狠狠拧了下。 她真的搞不清楚这个男人,他在大醉酩酊的时候,最想念的女人是沈眉妩,可在现实里,却给了她最大的纵容和宠爱。 可虞熹不知道这无边无垠的纵宠背后,池慕寒又是怎样的一种艰辛和心酸? 虞熹忍不住问道,“池公子……你不需要女人为你传宗接代吗?” “为我传宗接代的女人只能是你,倘若你不愿意,我也绝不会逼你。反正池家也不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有没有子嗣,也无关紧要。” 只要你快乐,我就会做到最大的让步,这就是我对你的爱。 在这海天共一色的爱琴海上,二人几乎天天腻歪在一起,从大海到蓝天,从白天到黑夜。 愉快到让人沉浸其中,虞熹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远离喧嚣和仇恨,永远在这片海岛上生活下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一周的蜜月行结束之后,二人一同回到江城。 说好的梁昊会来接机,可他们从机场出来,张望了几圈,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未发现梁昊身影,迎来的却是几个国际刑警。 他们在出示了国际刑警证后,就严肃对池慕寒说道,“池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虞熹心中不由一颤,竟然来得这么快? 池慕寒仿佛早就做好了迎接这一切的准备似得,对于国际刑警的出现并没多大的意外,反是释然一笑,“等我一下,我跟太太说几句话。” 男人放下了手中两只行李箱,转过身,深沉眸光落到了虞熹略显苍白的脸上。 “别担心,我会没事的,安心等我回来,行李箱就拜托你带回家了。” 他说话时,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话音刚落,一记温热的浅吻落在她眉心。 除此之外,他没再说什么,利落转身,跟着那几个国际刑警离开。 大功告成,虞熹本以为会轻松快活,可是,这一刻,她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蹙紧了眉梢凝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粉唇抿得紧紧的。 和他一起爱琴海共度过的那些开怀日夜还历历在目,而转眼间那个男人就被刑警带走。 一瞬,埋在她心头的是难以言说的沉重,仿佛跌落了万丈深渊。 在刑警走后不久,虞睿就出现在她眼前。 虞熹这才不动声色地敛起自己的情绪,笑目看向眼前的男人,因是公共场合,她还是恭敬唤了他一声,“二叔……” “这几天和池慕寒的蜜月行愉快吗?” 虞熹嬉笑回道,“逢场作戏而已,有什么愉快不愉快的?” “我看你是太愉快,愉快到让你忘了,谁是你的仇人了?” “我从没有忘记过。” “真没忘记么?”男人冷哼一声,又瞟了瞟机场门口,而此时池慕寒早已消失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他接着把话说下去,“如果真的没有忘记,何至于他被带走,你要露出这种伤心的表情?” 她有伤心吗? 真的有吗? 她压抑住内心的波澜,平静开腔,“池慕寒被抓走,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心呢?二叔你看错了吧。” 这女人最擅伪装,有的时候连虞睿也分不清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他沉着眉目,定定地与她对视着,攸得,她展唇柔媚一笑,就亲昵挽上他的臂弯,踮起脚尖小声在他耳边道,“谢谢你,阿睿。” 她压根没什么过分之举,只是一句话,就把他心口撩得酥痒难耐。 他侧了下脸,镜片下的目光捕捉到了她润泽的唇瓣,微微压近,鼻息相贴,“你谢我什么?” “谢你帮我报了池慕寒这个仇,也谢谢你来机场接我。” 他伸手,捏了捏女人的下颚。 “美人,若是要谢,不要光嘴上说,来有点实际行动,知道吗?” “池慕寒现在只是被带走审讯了而已,等他被判刑了,我会亲自把自己打包好送到你的床上去。” 应对男人,虞熹早就炉火纯青游刃有余,挑了下黛眉,就把手从虞睿的臂弯里抽了出来,正声道,“二叔,我们回去吧。” 不得不承认虞熹这个女人太能勾人,他觉得自己的魂儿都丢在她身上了。 在她背后,虞睿笑着开口,“那我等着那天。” …… 审讯室。 一轮审讯刚刚结束,池慕寒俊容略显憔悴。 审讯室的门敲了敲,梁昊带着律师前来,一脸焦虑,“池总,你怎么还是回来了?我昨晚不是跟你汇报过了嘛,今天会有警察在机场候你?” 池慕寒却是无所顾忌地轻笑而过,“我不回来,怎么被关进来?” “池总,你的意思是……你回来被逮,是故意的?” 池慕寒打了个禁声的手势,梁昊立即明白,就把话题岔开,“池总,只是现在你的情况很糟糕。他们手上有我们博彩集团为国外黑帮洗黑钱的证据。” “我们的赌场遍布全世界,但财务一直都很干净,怎么会帮国外黑帮洗黑钱呢?这些所谓的证据完全是无中生有的捏造。” “池总,刚刚我还收到一则不利的消息,我们博彩集团的财务总监来警局自首了。” 这场局铺得还真大,不过,既然有人要拉他入局,那他不妨就陪着玩玩。 池慕寒敛了脸眉,转眸,看向律师,问了一声,“保释手续办好了没?” 律师丝毫不敢怠慢,毕恭毕敬道,“好了,池总。现在您可以回家了。” …… 书房里,虞熹手中持了一本《倚天屠龙记》。 这个时候,她是全无看书的心境的,只是呆呆望着夹在书页中的那片书签。 “我愿为你一生画唇。——致吾妻眉妩。” 她这么一遍遍地喃喃念道,念一遍,心中就揪一分。 忽然,房门被推开。 男人清贵的身形映入眼帘,她蓦然一惊,心中又有些许喜。 “池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我只是被带去审讯,又不是被判终身监禁,怎么就不能回来?还是说——”池慕寒音色清冷,微顿一下,继而开口,“美人,你根本不希望我回来?”。 第355章 我要你此生长乐 第355章 我要你此生长乐 池慕寒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很温柔,但又有说不出的异样来。 她起身,镇定如斯地回道,“池公子,我一直在盼着你回来。池家的人都急疯了,还有池家的生意伙伴,今天来了不少登门拜访的客人。” “池家的人都急疯了,可你却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书,美人。” 看着男人关上门后步步逼近,女人心绪微微紊乱,但还是不慌不忙地阖上了书本,微笑着道,“池公子你被刑警带走,我一直很担心,担心地晚上睡不着,可又没法联络上你,只能在书房到处翻翻看看,可微微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真是这样么?” 她依旧是娇娇俏俏的模样,语带娇嗔,“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啊?” 他越过书桌,走到她面前。 颀长的男人身影在她脸上投下半边淡淡剪影,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立着,双眸深锁着她,波澜不惊地冷声开腔。 “你究竟还打算骗我到何时?眉妩。” 他叫她什么? 眉妩? 虞熹心下顿时一凛,强压着惶恐,撇了下脸,呵呵笑了笑,“你说什么,池公子,我听不懂?” “听不懂?到这一刻,你还想继续装下去么?” 男人沉了沉嗓音,又向前逼近,虞熹不由地往后退了一退,直至退无可退,脊背贴上了冰冷的楠木书柜。 她紧紧攥着掌心,佯装懵懂,眨了眨眼瞧着他,“池公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真的听不懂。还有,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人有点害怕。” “到底是我让人害怕,还是你心中有鬼?” 虞熹唇线紧抿着,只是忌惮着凝着他,不作声。 “真的要我把证据拿出来,你才肯承认你是沈眉妩么?” 言罢,他就动作利落地将一间上锁的抽屉打开,拿出了一部手机。 虞熹心头又是颤了一颤,那部手机,她认得,是她以前用过的手机。 看着这部手机,虞熹的心登时凉了大半截。 “这是一部指纹解锁的手机,你敢解锁么?” 答案当然是——不敢。 她能把脸整得面目全非,也能把身上的疤痕胎记抹去,可是她的指纹怎么改变得了? 虞熹卷唇冷笑,“你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早。” “多早?” “你跳孔雀舞的那晚。” 那个晚上,她一曲孔雀舞,不仅惊艳到了他,还惊艳了傅远,他差点把她送给了傅远,可心中不舍,又折回去将她带走。 他一直弄不懂,为何想要疏远她,可无形之中又被她吸引?为何看着她的时候,总会让他想起眉妩? 她身上藏着太多谜团,却令他心神向往。 他大胆地猜测,虞熹和沈眉妩许是同一个人。 于是,他取来眉妩的手机。 手机是指纹解锁,只要两人指纹匹配,那么就能确定她们是同一人无疑。 验证之后,果然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 那一夜,就像春风拂过,绿了心中那片荒芜的草原。 他欣喜如狂,却又心生悲凉。 喜的是,眉妩还活着,她再次回到了他身边,悲的是,她回来目的不纯,一心只为报仇。 “其实,你早就暗示过我,你已经改名换姓回来了,不是么?” 没错,第一次见面,她就有暗示之意。 “我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你是这么介绍自己的,你说,圈里圈外都叫你美人,也让我这么叫你。美人,美人,多好听的名字,可是你偏偏却姓‘虞’。虞美人和眉妩都是词牌名,这其中弦外之音,再明白不过。” 原以为,谁也不明白她这名字中的深层涵义,不曾想……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还留我在你身边?” “为什么?眉妩,你真的不懂吗?还是不愿去懂?” 女人眼波轻漾,蹙眉凝望着他。 池慕寒也不妨把话再挑得更明一些,一字一句道,“眉妩,我一直在等你。哪怕我明知你只是利用我来对付怜儿,哪怕我明知你在解决完萧怜儿之后,就会把枪头对准我。可我仍甘之如饴,等你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等你有一天会回心转意。” 池慕寒一直都不想戳破这层关系,一直尝试着用真心感化她,也一直在等她先坦白。 可惜,他等来的却是她苦心积虑的陷害。 她微垂了下眼睑,在抬起脸时,表情冷情至极。 “池慕寒,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晚了么?当初我满心期待,等你救我的时候,你做了什么样的抉择?你毫不留情地抛弃了我,选择了你的怜儿。 我也曾对你一心一意,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下场?被迫和你离婚,沈氏也被你夺走,被你囚禁在蓝苑,还惨遭萧怜儿毁容,最后……因为你的一个选择,差点让我命丧黄泉,更令我痛失骨肉。 至始至终,我不过是你池慕寒用来保护萧怜儿的一颗棋子而已。现在你却要一颗棋子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岂不可笑?” 当真是可笑,虞熹勾唇,冷声讥笑。 “眉妩,你从来都不是棋子,说到棋子,萧怜儿才是保护你的棋子。我大哥设计谋害你,我只能做戏给他看,和你暂时分开。我和你离婚也好,把你囚禁起来也罢,我都是为了保护你。夺走你的公司,实则也是为你守住家业。 至于我的选择,由始至终我的选择都是你。那时你跟萧怜儿同被我大哥绑架,我深知我大哥秉性和心态,他要我此生得不到所爱,他要我这一生都活在痛苦懊悔当中,所以,他杀的一定会是我选择的那个女人。 我选的是萧怜儿,真正目的是为了让你能活下来。可是,我低估了我大哥,他比我想象中要了解我。他猜中了我的心思,放过了萧怜儿,却置你于死地。” 虞熹再次为之一震,真如他所言吗? 如果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处心积虑回来报仇,这不都做了无用功吗? 不……不……他一定是在骗她? 她摇了摇脑袋,一遍遍告诉自己,他所说的都非实情,他对她不过是虚情假意而已。 “池慕寒,你在骗我?你不过就是个见异思迁的渣男而已。” “见异思迁?如果我没有确认你是沈眉妩,你以为你有机会接近我?你以为我能三番两次不顾性命救你?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再次当上池太太?萧怜儿她谋划了这么多年,始终无法染指池太太这个位置。 因为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生,这个位置非你莫属,你死,这个位置也会永远为你保留。 你回来了,理所应当,我把这个位置还给你。你要什么,我就统统给你。萧怜儿的命,甚至我的命,但凡你要,我都可以给你。 失去你,给我全世界又如何?在你去世后不久,我就去戒台寺出了家。我宁愿以青灯古佛相伴,每日为你虔诚焚香、诵经礼佛,佑你早登极乐。 我也说过,我为你看破红尘,也为你再入红尘。你幸免于难,在那场爆炸中活了下来,我绝不要你这漫长的后半生饮仇恨度日。 我费尽苦心,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只为救赎你。眉妩,我要你此生长乐,如此简单而已。” 他温柔捧起她脸颊,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眉妩,你一向聪明过人,怎么就看不到,听不见?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心智,你好好看看我。” 男人那双黑眸中除去深情和揪心外,再无其他。 心中那用复仇铸成的铜墙铁壁在动摇着,在一点点分崩离析,在一点点土崩瓦解。 这三年来,她日日夜夜想着报仇,接近池慕寒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报复他。 可她忽略了一点,池慕寒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 他接纳她,纵容她,宠爱她,甚至娶她,并非因为他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而仅仅因为她就是沈眉妩。 他把原本属于她的物件都还给了她,眉妩的戒指,眉妩的梳子,眉妩的公司,他都保存得好好的,只为等她回来,把这些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她忽然想起了池慕寒送给她的那把梳子,梳青丝,即是输情丝。 他早就把自己彻彻底底的输给她,唯独她,一颗心被仇恨怨念所蒙蔽,看不见,听不到,又瞎又聋。 思及此处,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如雨下。 不觉,她轻轻呜咽出声,“你这个傻子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把这些话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现在太晚了,已经太晚了。” 一见她掉泪珠子,池慕寒就心神俱慌。 真是一物降一物,没道理可讲。 细腻指腹轻轻柔柔地抹去她眼下泪痕,眼眸中亦是愈发柔软,他将她紧紧揽入怀,恨不得把她嵌入他的骨髓中。 “不晚。眉妩,只要你还在,永远不晚。” 长久以来,池慕寒从没觉得有现在这般心安,仿佛悬空的脚终于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上。 这几个月以来,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他终于救赎了眉妩,终于用真情洗净了眉妩这颗被仇恨侵蚀的心。 她推开了他,泪眸中是无奈和愧疚。 “池公子,我二叔已经布置好了一切,连你的财务总监也倒戈相向,去警局报了案,再加上你公司里那些不清不楚的账务。这个牢,你是坐定了。”。 第356章 大结局 第356章 大结局 “既然他们的计划是要我坐牢,那我就成全他们。” 他一句话,虞熹就领会其中意思。 “池公子,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池慕寒微笑,摇了摇头,“不仅是将计就计,这还叫做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池公子,你请谁入你的瓮。” “当然是池仲尧。” “这件事是我二叔在背后一手策划,怎么跟你大哥又扯上关系了?” 池慕寒轻笑着,用食指刮了下她哭得微红的小鼻头。 “眉妩,我说你平时跟个人精似得,怎么关键时刻就犯浑?你就没发现点什么不对劲的?” 不对劲的? 她只能往最不愿意想的地方去想,越想心中越是难受。 抿了抿唇,虞熹还是问道,“你是说我二叔他和池仲尧之间有联系?” “岂止是联系,他们还是很好的合作伙伴。这几年来,他一直都是池仲尧贩毒团伙的保护伞。之前他在京接受了为期半月的审查,也是因为这件事。” 虞熹惊颤不已,不仅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虞睿怎么能这样?他明明对我说,在我对付完你夺得池家家产之后,他就会帮我解决池仲尧。他说这是双赢。” “双赢?”池慕寒冷哼一声,又是笑了笑,“的确是双赢,但绝非他和你,而是他和池仲尧。眉妩,你只是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他们利用你对付我,目的是在扳倒我的同时,吞下池家这头巨象。你难道现在还没识清虞睿为人,像他这样的官场巨擘,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那是自然的,像虞睿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帮她? 从她身上受益颇丰,他玩弄了沈煜尘,玩弄了她,最后却是想着和她的仇人一起吞下池家。 虞睿此人,真真是可恶,比起池仲尧来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虞睿能把你安排到我身边来,难道他身边就没我的人?他那些花花肠子,还有你的那些小心思,我知道的都一清二楚?哦,对了,你曾经还趁着我去国外出差,和虞睿共赴烛光晚餐,差点把自己献给了他。” 这人竟还在虞睿身边放了眼线,关于这些小细节,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虞睿蹙了蹙眉,“我……那是为了救沈煜尘。” “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救沈煜尘,所以我回来后,就把他从派出所捞出来了。沈煜尘作为我的情敌,我以为我当真想救他,我不过是为了你而已。” 这会儿,虞熹真想说,她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就是池慕寒的套路。 她恨恨瞪了这男人一眼,“你安插在虞睿身边的眼线究竟是谁?” 他也不恼,只是宠溺地捏了捏她的下巴。 “小妖精,你好好想一想,你和虞睿烛光晚餐的那一晚,还有谁去过?” 虞熹拧着眉心,仔细回想那晚。 除了范琦给她去送药,就没别人去过虞家了。 也正是范琦走后不久,虞睿就接到一通紧急电话,而后匆匆离开。 猛地,虞熹心头一颤,张了张嘴,道,“你居然把范琦都收买了?池公子,你还真是会笼络人心啊。” 要知道,范琦从小就被虞睿收养在身边,那是对虞睿忠心不二的。 虞睿也自认为,范琦是少数几个能完全信赖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也向池慕寒投了诚。 “我和范琦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她要的是自由,而我要的则是你——眉妩。” 听罢,虞熹眉头蹙得更深,叨叨念骂道,“范琦真是可恶,亏我拿她当姐妹,她却在暗地里坑我。还有你,池公子,既然你早就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揭穿?又为何瞒我这么久?你们这些人,都把我当猴耍?” 他认真解释道,“他们在暗,我在明。他们来找我,总比我去找他们简单一点。更何况我若早一点揭穿,岂不给你招致危险?其实这样也好,你是他们的人,他们始终不会真正为难你。” 池慕寒其人着实可怕,看似他一无所知,但却早已洞悉全局,运筹帷幄,跟这样的人斗,必输无疑。 如此一想,她败在池慕寒手上也算是败犹荣。 只是再细一想一番,还是觉得不妥。 “万一你这次进了局子,那不就是他们大获全胜了?你还怎么翻盘?” 池慕寒胸中了然,从容淡笑,“别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 第二天,池慕寒又被带进局子里审问。 这次审问,不得再保释,也就是说池慕寒因为有洗黑钱的重大嫌疑,被警方控制了起来。 五天之后,更可怕的事出现了。 池慕寒死在了警察局的审讯室里。 池家人赶到医院时,池慕寒已没了呼吸。 据了解,当时池慕寒喝了一口水,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当时警方就怀疑中了毒,哪怕后来及时叫来医生抢救,也没能救活池慕寒。 在那瓶水里,警方查实了里面含有氰化物。 夜幕时分,电闪雷鸣,降了一场大暴雨。 池家的人聚在太平间外,哀声连绵。 顾清雅哭得几度昏死过去,就连远在国外和五太环球旅行的池老爷子也赶了回来,一进太平间,亲眼目睹儿子尸首,亦是晕厥过去。 老爷子醒后,悬赏百亿,寻求各行各界帮助誓要找到弑儿真凶。 数日下来,池家上下无不沉浸在悲伤之中。 虞熹亦是伤心欲绝,容颜素槁,但仍坚持亲自为池慕寒料理后事。 有人说池家这位新儿媳是个扫把星,有人则说她懂规矩识大体。 夜已深,灵堂内,几名得道高僧在做法事。 虞熹一动不动跪在池慕寒牌位之前,默默烧着冥纸。 顾清雅一到灵堂,便见虞熹背影,心头之怨怒就不打一处来。 放下雨伞,跨过门槛,快步走至虞熹身旁,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走,你这个扫把星给我滚出池家!” 虞熹闷着脸,紧抿着唇,不应声。 “我早就说你一脸克夫相,慕寒才跟你结婚几天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可怜的儿啊……怎么这么倒霉,娶了你这个扫把星回来?” 顾清雅带着哭腔,尖声大嚷着,连日来的怒火也随之发泄了出来,可发泄之后,并未痛快,只有愈来愈多的痛心疾首。 她抬起一双泪眸,楚楚看向顾清雅。 “顾姨,请让我待在这里,直到池公子下葬。请你……再给我多一天时间就好。” “虞熹,你还有什么资格赖在这里?你给我滚出去!” 虞熹在池慕寒灵堂前跪了六天六夜,数日下来没吃好,更没睡好,瘦了一大圈不说,整个人也少了精神气。 就这么被顾清雅拖出了灵堂,可虞熹不肯离开,也不能离开。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祠堂门外。 顾清雅见她突然跪下,皱了下眉,“你这是干什么?别跟我来这招,我前几天是没力气撵你,现在让你在这待了六天了,我也算是客气了。要是你再不走,我就让保安把你丢出去!” 外面下着暴雨,滂沱大雨冲刷着虞熹纤弱的身体。 透心的凉侵袭遍全身,她整个人如无根无依的浮萍一般,在雨中颤抖飘摇。 她含泪低泣道,“顾姨,再让我待一天吧,我就想送池公子最后一程。求……你了……” 这女人平时伶牙俐齿,现在这般看来,还真是可怜至极。 可若是可怜了这个女人,谁可怜她那死得不明不白的儿子啊。 顾清雅心眼一狠,再次厉声道,“虞熹,你这个狐狸精、扫把星,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池馨提了保温桶过来,本是想给虞熹送些吃的,不料看到了这幕。 她撑伞跑了过去,把伞罩到了虞熹身上,忿忿瞪了顾清雅一眼,“妈,你这是干什么啊?二哥还没下葬呢,你就这么对二嫂,二哥他能死得瞑目?” “我当初就是太纵容他,才让他把这个扫把星娶了回来,要不是她,你二哥能死?都是这个扫把星害的,今天我非得把她赶出去不可!” 说着,她就亲自上阵。 池馨前去拦她,“哎……妈,你能不能别这么迷信?哥的死怎么都怪在二嫂头上?” 这一推一搡之间,就把池馨手上的保温桶摔了个粉碎,汤水饭菜一齐洒了一地。 见这场面,虞熹起身,忙去劝阻。 顾清雅愤怒不已,自家女儿三番两次都帮着这么一个外人,她有心一巴掌扇了过去,却被虞熹拦下,“顾姨,馨儿是你女儿,你这么一巴掌下去,得伤了你们母女之情。” 顾清雅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是,我打女儿会伤了我们母女的感情,所以,我该打你这个扫把星!” 抡起另一只手,就这么“啪”地一声狠掴在虞熹脸上。 那一巴掌,顾清雅真是用尽了全力,把虞熹打得七晕八素,登时眼前一黑,脚步不稳,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倒在雨中。 池馨看着昏过去的虞熹,着急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顾清雅讥诮一声,“十有八九是装的,哪能这么容易就昏?” “妈,我是以前是干护士的,二嫂她是真的晕过去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 保安听到呼喊声,及时赶来,把虞熹送去了池家的医务所。 没过多久,虞熹昏昏沉沉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她床畔的池馨。 “二嫂,你醒了?刚才我妈对你太过分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要知道你现在——”池馨下意识地收住了口,把水杯断给了她,“二嫂你先喝杯热水,暖一暖身子。你身上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换过了。” 她道了一声谢,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池馨犹豫再三,觉得这事还是不能瞒着她,于是吞吞吐吐道,“二嫂,有件事……我知不知道该跟你说?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说,有些不合适。” “你说吧。” “二嫂,你怀孕了。” 虞熹再次感受到了晴天霹雳的滋味,她怀孕了,她怎么可能怀孕了呢?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查出来有身孕了呢? 她真想去问问池慕寒,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早就把她的避孕药给换掉了?还是第一次的时候,避孕药吃晚了,所以才有了这个孩子。 不知该喜还是该哭,池慕寒走了,她居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那个该死的臭男人,明明说过“山人自有妙计”,可是他人呢?怎么就好端端没了呢? 心中一阵悲恸,泪水不断砸落。 “哎……二嫂,我知道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但你千万别胡思乱想,还需好好保重自己身体才是,不仅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为了我二哥呀。我二哥若是在天有灵,会保佑你们母子的。” 这时,顾清雅进来,不屑地哼了一声,“婚前就不是个多么正经的女人,这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池馨实在听不下去这冷言冷语,回道,“二嫂已经够可怜的了,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难道我说得有错吗?难道她之前没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没打过胎吗?” 虞熹咬咬牙,音色沙哑却坚韧。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等到四个月,我就去抽羊水做鉴定。这孩子是不是池公子的,到时就一清二楚了。” 顾清雅心里当然还是希望,虞熹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慕寒的。 慕寒走了,虞熹能给慕寒留下一儿半女也好啊。 可眼下她横看竖看虞熹这个女人就是不顺眼,她冷哼一声,就让身后的容姨把吃的给虞熹端过去。 …… 翌日。 长安墓园。 今天是池慕寒出殡的日子,天色不定,忽而狂风大作,忽而大雨不停。 池慕寒的亲朋好久纷纷拭泪,前不久才参加过他和虞熹的婚礼,这才过了多久呀,就来参加他的葬礼。 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大家在池慕寒的墓前放下小雏菊,悼念完后,安慰过老爷子和虞熹后,就挨个离场。 整个过程,虞熹始终强忍着心痛,滴泪未落。 直至所有人离开,只剩下一个虞熹。 她独立在他墓前,看着坟墓上年轻英俊的男子面容,再也难以忍住这锥心之痛,泪水静静淌下。 她蹲下身,纤白的手指温柔抚过那张俊颜,轻声低语。 “池公子,你知道吗?我们又有宝宝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给你生个孩子吗,现在我怀上了,你却不声不响地走了。”她又仰脸看了一片灰蒙蒙的天,任冰凉雨水落进她眸里,哭了一小会儿,就勇敢地拭去眼里,重拾笑容,勾起一抹妩媚笑容凝着照片中男人那双幽深黑眸,“昂,你放心,我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也会好好带着孩子一起生活,一起等待,就像你曾经等我一样等你回来。” 有脚步声逼近,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美人,你哭得这么伤心,是对池慕寒又动了真心?” 虞熹敛住情绪,潇洒利落地一回头,睇向身后的男人,玉颜姣姣。 “二叔,你知我的心?他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这么做,还不是做给池家人看的?说不定老爷子还派了人跟踪我呢,他疯了一样要找出杀害池公子的真凶。”她撑着伞缓缓起身,试探性地问道,“二叔,池公子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的目的是要他坐牢,我何至于冒险杀了他?美人,你觉得我有这么愚蠢激进?” “那这么说来,池公子的死跟你没关系喽。” 虞睿笃定道,“当然不是。其实,这件事极有可能是池仲尧干的。他们兄弟,谁都想对方死。” 其实,虞睿也不敢确定。 他有问过池仲尧,池慕寒的死是不是他做的? 池仲尧的回答令人斐然,他说他是有想要做掉池慕寒的心,但是会在池慕寒入狱之后,这样会更方便一点。 池仲尧还怀疑是他做的,因为他想尽快独占池慕寒的娇妻。 他们二人互相怀疑,谁也没对谁交过真心。 但此刻,虞熹却相信虞睿所言。 现在虞睿对她推心置腹,有什么都会告诉她,没必要在杀了池慕寒一事上对她有所隐瞒。 “我猜也是池仲尧干的,那人就是个变态,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说罢,虞熹心中一拧,又冲虞睿抛了个俏媚笑容,“二叔,现在我唯一的心事就是池仲尧了,你可要帮我迅速解决他才好啊。否则,我这人你永远都别想得到哦。” 尽管知道虞睿和池仲尧关系匪浅,但为了不让虞睿对她起疑,她还是如此说道。 “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好了,现在我先送你回去吧。雨又大了。” 二人刚离去,就有四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靠近了池慕寒的墓前。 “我有几句话单独和我二弟说说。” 池仲尧下了命令,其他三个黑衣人就自行退到了一边。 “慕寒,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你知不知道,我还想多虐虐你和你那个小娇妻呢?你说,我才从泰国回来,玩得正在兴头上,你说嗝屁就嗝屁了,我以后会多无聊呀。” 池仲尧兀自怨怜,眼底却是森冷拧笑。 他看了看旁边那块墓,是沈眉妩的墓,他又笑了笑,“好弟弟,你死得真不是时候,我还没告诉你,你最爱的女人根本没有死,她还回来找你报仇了。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最爱的女人可没少下功夫呢。不过,以后,池家的一切还有你最爱的女人,都由哥哥为你代劳了。你就安心地去吧。哈哈……” 笑声刚落,头顶就传来直升机的响动,四周也有很多穿着防弹服的特警逼近。 “大哥,你已经被包围了,还是束手投降吧。” 当池仲尧隐约看到活生生的池慕寒之后,这才知道池慕寒之死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老板,我们该怎么办?” 三个黑衣人,立马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抱团对准四周。 可是这几支短枪的火力又有多少威力,怎可与外面那些早做防备的特警抵抗。 再看看四周黑压压逼近的特警,还有那埋伏在暗中的一杆杆狙击枪,池仲尧豁然生出一种大势已去的感悟。 到底是个大毒枭,遇事处变不惊。 池仲尧让手下主动把枪放下,对外面的特警道,“我投降。” 反正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保住性命,他的手下一定还会把他救出来。 可是,池仲尧没料到的是,在他将手中手枪放到地上的那刻,有个狙击手扣动了扳机,一枪射穿了他的喉咙。 特警们迅速出击,把其他三个小喽啰铐了起来。 上司质问那个狙击手,“没有命令,不得开枪,你不知道吗?” “报告长官,我的枪刚才走了火!” 谁都不知道,这个开枪的狙击手,已经被池慕寒收买了。 池慕寒微跛着走到了池仲尧的尸首身边,心中暗道,“抱歉,大哥,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逃出监狱的机会。” …… 虞熹回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脸色苍白的自己,手轻轻抚过小腹。 她想,一定要为了腹中骨肉又只能强打起精神。 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想要为自己梳一梳头发,可放在梳妆柜上的那把檀木小梳怎么找也找不到。 “哪去了?我记得昨晚明明放在这里的呀。” 她自言自语着,翻遍了整个柜子,却怎么也不找不到她的池慕寒送给她的小梳子。 这时,房门被推了开来,外面传来了范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虞熹,虞熹……” “你快过来帮我找找我的梳子,我的梳子不见了。” 虞熹围着柜子在寻找着,急得都快哭出声来。 “是这把吗?” 虞熹转脸一看,见得范琦手中那把精致的檀木小梳,喉头一哽,眼中便泛出泪光。 “我的梳子怎么在你那?” “是你家池公子让我捎来给你的。” 她一愕,从范琦手中拿过那把小梳,看了又看,这确实是池公子送给她的那把。 “怎么可能……他已经……” “他说,这梳子是昨晚他从这里拿走的,他昨晚离开前还给你梳了头,只是你睡得太熟,没有发觉而已。他还说,他要给你一生画唇,一生梳头,这是他对你许下的诺言,绝不食言。现在他有点事要办,等办完就会回到你身边。他让我先回来,把这个交给你,让你安心。” 看范琦这样子,不像开玩笑,可仔细想想,又难以相信,难不成这其中还有隐情? “真……真的吗?” “我哪能骗你啊?” 范琦刚说罢,外头就有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覆盖而至,“是的,她没骗你。” 那人白衫黑裤,清风霁月,募得,她心神一晃,不知是不是他? 外面风歇雨停,阳光冉冉,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微微刺眼,将那人什么都看清了,唯独看不清他的脸,只觉他唇角亦是温柔笑意。 他一步步逼近,“你在我坟前的那些话,都被我偷偷听了去。我舍不得你和孩子等我,那样太辛苦了,所以我回来了。” 虞熹唇瓣翕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人一身熟敛诱人的青柠香慢慢笼罩而来,他一探长臂便将她深深拥住,看着她眸中晶莹泪水,丝毫不避讳还有人在场,便倾唇深情吻住她的水眸。 范琦害羞地避开脸去,悄悄退下,此时此刻哪能打扰他们呢? 他又伸手将她的手与手掌之中木梳一齐紧紧握住,轻声在她耳边呢喃,“这几天来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会加倍给你补回来,好么?我的小白眼狼。” 明明有很多骂娘的话就在喉咙口,可这个时候,他就在身边,看得见,摸得着,那就是满满的切实的幸福。 她嘟着小嘴儿,“怎么补?” “我请一个月的假,在家陪你,好不好?” 池慕寒说着,又抛给她一个“你懂得”小眼神。 虞熹一下子小脸胀得绯红,“才不要,我现在是个孕妇。” “嗯,那我就勉为其难用你的五指姑娘。现在就要。” 虞熹一听,随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你一回来还没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要用我的五指姑娘,池公子,你这样很禽兽,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为你掉了多少马尿,为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为你肝肠寸断身心煎熬……” “我就是想让你这只小白眼狼,体会一下我当初的痛。” 虞熹一咬牙,狠锤了下他胸口,“你这人怎么这么阴险?” 见她生气,他扬了下眉,轻哄道,“眉妩,你这几天来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里。但,只有我死了,才能让大哥掉以轻心。瞒着你,也是为了让这场戏天衣无缝。这几天,于我来说何尝不是煎熬?” 虞熹看在他是有苦衷的份上,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她怒了怒唇,“那池仲尧呢?他最后怎么样了?” “他已经被击毙了,我的那座坟其实是为他而立。” 像池仲尧这样的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都做尽了,被就地正法是他应有的下场。 “池公子,再也不要跟我开生死这种玩笑,再也不要……” 池慕寒轻笑颔首,盯着她唇,“嘘,别说话,乖乖让我吻。” 下一刻,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搂住,强吻。。 第357章 番外 孩子的父亲 第357章番外 孩子的父亲 立春刚过,天气本该回暖一些,可江城依旧弥漫着严冬彻骨寒冷。 这年,蓝歌26岁。 名牌医科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仁济医院妇产科当实习医生,上一个月刚刚转正,现已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妇产科医生。 这天下午,已经看完了近十位病人,略觉疲倦,跳望了一眼窗外,这天雾霭阴沉,像是要下雨了。 她带领的实习生杨佳帮忙呼叫了下一个号。 随意翻了下手头病历本,跳跃到她眼帘的这病人的名字…… 不,不…… 这人四年前就出国读书了,不会是她,想是同名的人罢。 门口敲了敲,蓝歌唤了声,“进来”。 然而,门一开,眼前出现的是这一张熟悉清纯的脸孔,而这身气质,却跟以前截然不同了,时下最流行的酒红色挑染大波浪卷发,华丽的寇丹红皮草批在肩上,及膝的时髦高筒黑皮靴,手里捏着lv限量版包包,俨然端得是豪门贵太太的段子。 蓝歌欣喜而震惊,忙站起来,笑着问,“小雪,你回来了?”又叫杨佳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是啊,歌儿,我回来了,好久不见。”夏雪的声音永远是我见犹怜的轻柔。 蓝歌招呼她坐下,四年不见,她还是时常想起她的,可心里隐隐觉得,夏雪这次回来是有目的性的。 “你变了许多。” “是啊,在巴黎那样浪漫的地方生活了四年,怎么能没有变化呢?”她夏雪当然是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穷得寒碜的土包子了。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蓝歌,一身素静的白大褂,清汤挂面的直发,“倒是你,歌儿,没有一丝丝变化,即便不化妆,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得不承认心里有些嫉妒蓝歌,她的气质由内而外,浑然天成,如吸收大地之灵气的天然美玉,不需要刻意的打理装饰,都散出她既雅又澈的美来。 听到巴黎二字,蓝歌心里咯噔了一下,席云峥也是四年前在巴黎成立了海外分公司,多巧…… 蓝歌立即把这念头打压下去,只扯了扯嘴,笑了笑,与她又简单聊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毕竟后面还有很多病人等着她。 她看着她的尿检单和b超图,认真道,“你怀孕了,孩子已经有六周,不过胎气有些不稳。”微微一顿,抬头问她,“这孩子你要吗?” 这年头到妇科来的,打胎的远远比安胎的多得多,蓝歌对待每个病人都一样,照例得询问。 “这个孩子,我当然会要的。”夏雪微微笑着说,顿了下,又挑眉问,“歌儿,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吗?” 蓝歌猛的抬头,眉梢微微一蹙,又恢复到一如既往的沉静。 对面这个华美富丽的女人,言语间似有探问,一张精致妆容的美丽脸蛋下又似藏着隐隐敌意。 本着女人天性的敏感,她知道夏雪怀的孩子估计是跟她有关的。 她有强烈的好奇心,而又压抑着这种该死的好奇心,她心底莫名地发慌。 她淡淡一笑,说,“这是你的私事,作为一个大夫来说,我不便知道病人的太多。” 她却对蓝歌的话置若罔闻,悠悠说起来,嘴角噙着莫名深邃的笑意,“你不知道那个男人有多么令人着迷?你嫌手上会脏腥,他会替你剥虾,下雨天会去接你时会多带一件外套,会亲自为你煮香醇可口的咖啡,会霸道地把你按在墙上亲吻,会在床上毫不怜惜的占有你……” 许多,许多…… 她声音柔美的似随风飘云,飘渺地有些抓不住,她嘴里描绘的那个男人,温润而强势,总觉似曾相识,但又觉不耐烦,蓝歌不想再听下去。 现在她们不过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不谈胎儿,却谈起了她的男人。 四年不见,音讯全无,当年的友情还在,又剩下多少,而她的口气处处带刺,有挑衅,有炫耀,这又是为何? 这很不对劲,蓝歌突然地不想听下去。 她望向夏雪的眸子里折射出的光,一如明镜平湖,波澜不惊。 “要谈你的那个男人,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好好聊聊,这里是诊所,还有许多病人等着我呢。既然这个孩子要留,我给你开些安胎的药吧,你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还有,最近天还很冷,注意保暖,可别在乎身材,多吃些进补的食物,最重要的是不要动气。” 说着,看了一眼一边的杨佳,“小杨,麻烦叫下一个号。”又操作起电脑来,要给她开药。 “等等……” 夏雪声音拔高,似带着怒意,示意杨佳稍等。 蓝歌这个女人啊,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现在该耐不住气的是她,而自己却忍不住憋火,她募得笑起来,一双水眸啐了毒一般射向蓝歌,“歌儿,聪明如你,你应该很容易就能猜出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颤,她清澈的眸子依旧看着电脑的显示屏,轻轻一笑,“小雪,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的笑声略见猖狂,“可不正是席云峥的么?” 只一句,就可以让她心头筑成的固若金汤般的城池一瞬间分崩离析。 心不可抑止地窒了下,这气氛压抑地让蓝歌透不过气来。 捏着鼠标的手越捏越紧,手心骤凉,可她仍旧是笑,只是这镇静的笑容下多了一丝不可察觉的隐忍与悲凉。 “小雪,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你就告诉我,你的孩子是我丈夫的,是何用意?” 这样的夏雪哪里还有把她当做好友看待? 究竟是当年她看错了这个心机深藏的女人,还是这个女人这些年来改变太大? 她微微一顿,收敛起喉咙间的沙哑,平静地说,“再者说,你这么说,我就信吗?”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阿铮,或者,不需要你去问,就这几天他就会去找你摊牌。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你别再纠缠席云峥,好聚好散,相信阿铮不会亏待你。” 夏雪冷笑,上扬的眼角是逼人的犀利阴狠和满满的自信。 这样的夏雪,哪里还是那个逢人就脸红,连说话不敢大声的淳朴女孩? 纠缠?好聚好散?亏待? 何时这种可笑的字眼,需要用在她身上? 即便夏雪说的是真的,依旧没办法让蓝歌失态,这倒是让夏雪有些失望。 她鼠标一点,机器呼啦呼啦地发出声响,拉出一张单子,那是她开给夏雪的药。 轻巧利落地撕下那单子,不紧不慢地递给了夏雪,“如果我的丈夫真的背叛了我,如果好聚好散真是他的想法,那么请你转告他,叫他亲自跟我来谈,因为他才有那个资格。现在,请你拿着这个去楼下药房拿药,后面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我,我的时间很宝贵。” 医生这个职业赋予她一种本领,那就是遇到事即便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依旧沉着冷静,处变不惊。 明显这是蓝歌在下逐客令了,还责令她这个第三者连跟她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好一个可恶的蓝歌! 夏雪只得接过单子,用力一捏,将手里单子捏成了一团,冷哼一声,扭着腰~肢,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离开。 房间里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冷? 连吸进去的空气都凉得刺痛她的呼吸道。 蓝歌坐在那里,视线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圆润的双肩兀自冷冷发颤。 杨佳见她脸色略白,一双眸子沁着薄红,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她从没见过向来冷静坚强的蓝医生这样子过?虽然她不清楚蓝医生的家事,但大致也听懂了,刚刚来的女人来告诉蓝医生,她跟蓝医生的丈夫有了孩子,试问哪一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换做哪个修养差点的,脾气暴躁点的,说不定就是一杯热水劈头盖脸浇上去,或者几个巴掌打上去了,还能像蓝医生这么镇定地坐在这儿的女人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她有些好奇蓝医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同时又有些欣赏她。 杨佳轻声问了一句,“蓝医生,要不要我给你倒杯热水?” 蓝歌从沉思里回过神来,望了一眼杨佳,“哦,好,那叫下一个号吧。” 蓝歌的答非所问,让杨佳微微蹙了下眉,表面再掩饰得再好,也藏不住她心的痛吧。 …… 一天忙碌结束,下班后,不敢多耽误一刻,急忙从医院里出来。 爷爷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她了,她快步走过去,钻进车里。 快下班之前,爷爷已经打了电话过来,告诉她,今天席云峥回来吃晚饭,所以会派人去接她下班,好让她早点回去,好打扮一下,迎接她的丈夫。 不得不说,从爷爷口里得知今晚席云峥回家吃饭,别提有多高兴,可一想起夏雪那些挑衅古怪的话,她心里就顿时冷了下来,从头凉到了脚趾。 席云峥回国已经有些时日,却从未回来吃过一顿饭。 这次,不会真如夏雪所说,他回来是为了跟她摊牌吧?。 第358章 番外 对弈 第358章 番外 对弈 很快,车子就驶到了半山腰的席家别墅。 门口多停了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蓝歌眸子一亮,而她终究是回来得晚了一步。 再瞧瞧自己身上,深蓝仔裤,驼色长呢子大衣,再加上素面朝天,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用闺蜜沈眉妩的话来讲,她这么不爱打扮,怎么能拴住丈夫的心? 可是,她心里清楚,即便她打扮得再过精致,那人也不会多瞧一眼吧。 无法入得了一个人的心,又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暗想着这些,司机老王已经替她打开了车门,“大小姐,到了。” 蓝歌心里莫名紧张,用力一捏手里的包,深呼吸一口气,走下车,该来的总是要来。 踏入厚重复古的朱漆大门,换了拖鞋,将手里的包递给李嫂,走向客厅。 此时,爷爷与席云峥正在下棋。 一眼,就注意到了微微嵌入沙发里的男人,沙发大气的颜色衬得男人更加清贵逼人,昂贵西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随意地搭着,骨节分明的指间着一枚黑子,透出淡淡的风雅之姿,再往上瞧,仅仅是一张专注而深邃的侧脸俊得那么勾人心魄。 对面的席老看到她,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蓝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做什么?快过来看看,这盘棋我这个老头子跟席云峥谁的赢面大?” 席云峥随意偏了她一眼,即便是散漫的眼神,也足以让她心跳加快。 这个从小见惯了的男人,再见面,还是无法让她静下心来。 她只得快步过去,站到席老身后,在一旁审度了下两人局势,再瞥了一眼席云峥,笑了笑,“我看这次是爷爷的赢面大。” “哦?” 听得蓝歌这么说,席云峥这才抬起头来,正眼瞧她。 这棋局明明是他占了上风,不出三步,爷爷就将必败无疑。 这个男人,善于掌控一切,无论是商场,还是情场,亦或是对弈,而蓝歌却暗指他会输,他当然会意外的。 正是猜中席云峥的心思,蓝歌才会有此一说。 席云峥眸光深邃,只是似笑非笑地望向她,好似一个旁观者准备看戏一般,眼角除了一抹兴致外,还轻轻带过几分浓重的嘲讽,嘲讽她说话不知分寸。 “不如你来陪我下完这局棋?” 料定这个男人会这么说,抬起眉眼,迎上的却是男人那抹讥讽的火辣辣的目光,蓝歌心口一疼,兀自提起一口气,咬了咬牙,扯起淡婉一笑,“爷爷,不介意我替你下完吧?” 爷爷摇了摇头,捋了捋胡须。 “平时,你只在一边看,今个儿也让你露一手,让你跟席云峥较量较量。” 明明局势已定,席老也很想看看蓝歌如何走才能力挽狂澜? 席老起身,给蓝歌让座,笑呵呵着对席云峥说:“云峥啊,这下棋只是随便玩玩,图个乐趣罢了,可别太认真。” 显然爷爷也是不相信白子的赢面大,更不相信蓝歌能够将局势扭转乾坤,这更是在给席云峥提示让让她,以免让她输得太难堪。 席云峥这一笑,那笑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吧。 正如四年前,她也以为一纸婚约就能绑住他,最后不论他的人,还是心都没绑住,果真是自不量力呢。 蓝歌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提了提妮子大衣后摆,静默地坐了下来。 坐在这个四年不见的男人对面,蓝歌心中越发紧张不安,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心情,尽量从容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席大哥,那我就下了。” 他随意“嗯”了一声,眸子盯着蓝歌。 四年的后她几乎没有多大的改变,仍然是素面无暇,干净的马尾,露出她高洁的额头,清爽简净让人微微晃神。 纤长素白的双指往古朴素雅的小石臼里一夹,捏出的一颗脆白的棋子,落下去。 这时,席云峥才将目光从她身上拉回,看向棋盘,眸光变得如往常一般的冷淡。 看得蓝歌落下的那枚白子,席云峥眸光不觉一敛。 这下落的白子顶在黑子行棋方向的头上下子,而这样的下棋手法太过冒进,是不可取的,让他深深觉得蓝歌着实是个棋艺不到家的外行人。 站在一旁的席老也是微微一愣,担忧起来。 席云峥眉角扯出冷锐笑意,一个提子,就吃掉蓝歌的白子一大片。 这样看来,蓝歌更加是必输无疑了。 蓝歌却是神色自若,不动火,不生气,好象被吃掉的白子都是无关痛痒,眉间眼色里是一种君子无所争的神态,让人觉得这个女子十分涵养。 她这样安然自若的举止神情,却让一向镇定的席云峥都微微心慌,让他突然觉得蓝歌是一个不可轻视的敌手,心想又何必发慌,蓝歌的棋艺水准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他岂会输给她? 蓝歌又拣了一子,不紧不慢地在棋盘中央落下。 顿时又让席云峥与席老眸中一亮。 只是一子,便让白子起死回生了。 席老才猛得恍悟,蓝歌是故意兵行险招,让席云峥故意吃掉她一大~片白子,让她好布阵,令她的白子起死回生。 席云峥这小子是太过小觑蓝歌了,才会掉入她的陷进吧。 饶是席云峥也是个冷静自持而有修养的棋手,也让他捏着棋子的手心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现下,席云峥手里这颗黑子,有些无从落下,似乎下在哪里都是死路一条了。 可棋局如战场,是非得分个胜负的地方。 他眸光一深,掐子、落下、收手,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蓝歌也不矫情,捏起一颗白子,一子刺中对方眼位,微微抬眼,看向席云峥,脸上笑意淡然。 “席大哥,今个真是走运,不偏不巧正好赢了你半子。” 明明可以赢他一大片,将他杀得片甲不留,她的分寸却是把握得极好,却只赢他半子。 到头来,却是蓝歌不让他输得太难堪。 然而,冥冥中似早有注定,人有一长处,必定有一短处,这个棋场胜利的女人,情场上却输在了这个男人手里,一败涂地。 爷爷紧紧盯看着棋局,忍不住大赞,“这招可下得真妙,真妙啊。” 又望向蓝歌,直直夸道,“想不到蓝歌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下棋高手,都快赶上国手的水准了。” 席云峥直直望向蓝歌,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眸里闪过惊艳之色。 他着实也想不到,几年里,蓝歌的棋艺可以进步如此之快,甚至可以到达略胜他一筹的地步。 那时,他们爷孙也经常在客厅里下棋。 蓝歌颇感兴趣,就蹲在一旁认真地看。 私下里,就拉着他,非让他教她,他扭不过这倔强的丫头,耐着性子,一步一步教她。 他们之间也偶尔对弈过,蓝歌总是没下两子,就很快落败,而如今……当真刮目相看了……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年来她钻研下棋,只因为他喜欢,她想要与他齐肩罢了。 蓝歌淡淡地笑起来,莞尔动人。 如果使点小聪明,可以让席大哥你正眼瞧我一眼,那么我即便竭尽脑汁也甘愿。 席云峥微微眯了眯眼,黑眸中神色带着意味深长,口气也是挪揄,“你果真是深藏不露。” 蓝歌的笑容僵硬,微微蹙眉,不明白席云峥这话里有话是何意? 这时,门口未见人就先传来抱怨声,“大哥,你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四年,你让蓝姐等得好辛苦?” 蓝歌侧脸看去,没一会儿,就见席宴青双手插在大咧咧休闲裤的裤兜里,大步昂扬进来。 席云峥看向这个弟弟,敛了敛好看的剑眉。 “宴青,四年了,没大没小的毛病还是一点没改。” “哪有?我刚刚可是喊了大哥的,爷爷和蓝姐可以作证的。”席宴青抛了个媚眼给蓝歌,坏坏一笑,又走到席云峥跟前,懒散地一屁股坐下,大男生一般随性地搭上席云峥的肩膀,“大哥,据说你一个月之前就回来了,是忙什么去了,比来看蓝姐和我们都重要?不会是……赶起了时髦在外面包养了个小情人吧?” 听得这话,蓝歌微笑的神色瞬间凝固下来。 爷爷注意到蓝歌面色不对,狠狠拍了下席宴青的头。 “混小子说什么呢?你大哥是那样的人么?” 席宴青吃痛地闷哼一声,旋即又笑起来,“我左看右看,大哥都有点……像只会偷腥的猫。” 蓝歌勉强附和笑了下,爷爷却是皱了皱眉,在蓝歌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就让他们兄弟聊一会吧。” 便对蓝歌使了下眼色,示意她跟他出去下。 蓝歌跟着席老来到后花园,“爷爷,你有话对我吗?” “歌儿,这么多年来,爷爷对你一直深感亏欠,更是愧对于你的父母。你为了席家跟云峥结婚,而他不知感恩,还这般冷落你,我真是……” 说到这里,席老不禁老眸泛红,替蓝歌委屈起来,年纪轻轻,就等于守活寡般得守着席云峥。 “爷爷,你不必自责,这都是我自愿的,而我……也不曾后悔嫁给过他。”。 第359章 番外 天生下作 第359章 番外 天生下作 嫁给自己心仪的男人,是女人都不会后悔吧。 四年前,为了席家英东集团的金融危机,她跟他结婚,把父母给她置办的基金统统拿出赠与席家,才让英东集团得以起死回生。 而席云峥虽然跟她领了证,但是在婚礼上,他却断然抛下她去了法国,一去就是四年,其间杳无音讯。 蓝歌知道,他不喜欢她,不接受她,逃婚只是为了逃避她。 “好孩子,你真是爷爷的好孩子,也是我们席家的大恩人。云峥那时年纪气盛,一时不能接受你这个妹妹突然成为他的妻子,才冲动地离开了。现在好了,他回来了,你总算苦尽甘来了。我想在这四年里,他肯定是想通了,能够接受你了。这次,你一定要好好抓~住他的心,爷爷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的,定不会让他辜负了你。” 席老拍了拍蓝歌的肩膀,打心眼里心疼这孩子。 蓝歌点了点头,望着庭院里寒风下那株茂盛茁壮的腊梅,眸光迷离,她真的苦尽甘来吗? 可是……爷爷,四年前我就没能抓住他的心,四年后能吗? 后来,事实证明,爷爷果真是高估了她了。 “这是爷爷让人从国外特地给你捎回来的香水。”席老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这香水的气味很特别,非常适合你,记得常用,尤其要在跟云峥相处的时候,一定拿出来喷一喷。你知道云峥他向来有用香水的习惯,也喜欢用香水的女人。男人哪,对症下药才会有用处。” 看着爷爷手心里的那个枚红色瓶盖的玻璃瓶子,别致的设计,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珍贵的很。 爷爷的用心良苦,她就收下了。 …… 佣人李嫂出来叫他们吃晚饭,两人才进去。 今晚上的菜肴大多都是席云峥爱吃的,李嫂还专门为他们两人炖了猪尾凤爪番茄汤。 这汤大有讲究,是李嫂托人找来的偏方,味酸,有助于夫妻二人生儿子。 四年前李嫂就跟她提起这汤过,只不过那会席云峥走了,没派上用场,现在他回来了,自然能用上了。 蓝歌颇显尴尬,俏脸一羞,脸不觉地低了下去。 席老笑呵呵说,“歌儿啊,还不快给云峥盛一碗?” 蓝歌的脸则更红了,不好意地偷偷瞥了席云峥一眼,正巧撞到席云峥疑惑的神色,一咬牙,便按着老爷子的吩咐,给他盛了一碗,递到他面前。 席老又一个劲地鼓动席云峥尝尝这汤的滋味,席云峥自然不好驳了老爷子的意,浅尝几口。 看着他喝下去,老爷子乐得直笑。 谁都没察觉席老这笑里透着古怪。 席宴青也要去舀一碗尝尝,还没抓住勺子呢,就被老爷子伸来的筷子狠敲了一下手背。 “这是专门给你大哥大嫂喝的,没你喝得份。” 席宴青手背吃痛,缩了回来,憋着嘴,咕哝了一声,“爷爷还真是偏心啊。” 老爷子看着两人喝着汤,倍是满意,又同席云峥说:“既然回来了,就别住外面了,搬回来跟歌儿一起住吧,别再冷落她了,像歌儿这么好的姑娘可没第二个四年能被你蹉跎的了。” 席云峥皱皱眉,并未即刻答应。 蓝歌笑着打圆场,“爷爷,席大哥才回来,就提以前不开心的事,多不好啊,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 只要他回来就好,也许他们可以重新来过,蓝歌是这么想的。 饭后,蓝歌来到他面前,鼓足勇气说:“席大哥,我有一些话要问你。” “正巧,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那去楼上书房说吧。”蓝歌脚步要往楼梯口走去,猛得一顿,摸了下口袋,想起来爷爷的嘱咐,又对席云峥说道,“席大哥,你先上去,我随后就上去。” 席云峥微微眯了眯眼,不知道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蓝歌转身去了卫生间,摸出了爷爷送给她的香水。 爷爷说得对,对于男人,投其所好才是对症下~药。 拧开枚红色的小瓶盖,朝自己耳后动脉处轻轻喷了两下。 随即一股魅惑的不知名的芳香从萦绕在自己身子周围,不浓不淡,像玫瑰,又像桂花,又像什么水果的混合气味,但很好闻,很吸引人,想必,席大哥会喜欢的。 带着忐忑而又欢喜的心情上楼去,又在书房门口深深呼吸一口气,才敢进去,随手将门轻轻带上。 席云峥正站在橱窗口望着橱窗里的陈设,与其说是陈设,不如说是几张全家福,里面自然有蓝歌,十七、八岁的她,杏眸粉唇,一脸明媚灿烂的笑容,一如他们身后满枝盛开的红梅。 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好,真是亲如手足一般,只是为何……歌儿,你会变了模样? 不由得,他望得出神,忍不住伸手隔着玻璃探向那相片,去触碰那份纯真的美好。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指尖碰到冰凉的橱窗玻璃,一凉,猛得收住手,捏握成了拳,垂至身侧。 回过身,蓝歌正缓缓朝他走来。 她身上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直直涌入鼻尖,似带着夏娃手中禁果的芬芳,勾勒出情欲暧昧的轮廓,猛的让他心神一荡。 有几秒的恍惚和迷离,那气味越来越近,蓝歌也已至他跟前。 女人望得他眸子里难得的温柔,心口也微微陷了下。 一时间有许多许多话要跟他说,她想要问问他为什么当初要那么狠心抛下她去了法国? 夏雪肚子里的孩子又是否是他的? 还有她这四年来的孤单和委屈,要知道自那场只有一个新娘的婚礼后,她成了江城的笑柄。 只是为何,到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小心翼翼的轻柔。 “席大哥,这四年你独自在外,过得可好?” 她还是喜欢唤他席大哥,这是属于她的专有称呼。 蓝歌的声音让他一凛,他猛然捏了捏拳,抬手,一把将蓝歌推开,利落而有力道。 “蓝歌,你用了什么?” 毫无防备下被推开,身子撞在沙发棱角上,腰眼一痛,让她轻呼一声,腰身不得不往下弯了一弯。 她又咬紧了牙关,抬头望向对面的席云峥,他眸子红烈如火焰,语气却冰冷似千年不化的寒冰,这冰火两重,让她疑惑得皱眉。 “席大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你身上喷了什么?你会不懂么?” 他愤怒的冷吼,让四周的家具都震了一震。 蓝歌心惊胆寒,更是不解,双眉蹙得更紧了,“只是……普通的香水。” “哼……那只是普通的香水么?”席云峥冷笑一声,又募得想起她刚刚叫他先上楼,他的笑意更深,“蓝歌,你果真好歹毒的心思,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亦是如此。” 蓝歌真的不知道这香水有什么不对劲,她更加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四年前,四年后的,她不住得摇头,被他逼得眸框微红。 “那只是爷爷给我的香水啊,他说你会喜欢,我才——” “够了!”席云峥打断她的话,直直射向她的眸光如利刃一般,恨不得要将她切割成一半,“扪心自问,你会不知道这香水是用来勾引男人的?” 这才是她先让他到书房来的真正原因! 蓝歌心里一抖,这香水是用来勾引男人的? 怎么会这样?爷爷给她的香水…… 她的手不禁伸向大衣口袋里,一把捏住那个香水瓶子,瓶身凉凉的,却为何如此烫手,让她扔也不是,藏也不是…… 是了,是了,爷爷说要想尽一切方法帮她,可竟是用这样的方法? 瞥见她的举动,他大步上前,用力握住她伸进口袋里的那条手臂。 “藏得是什么?” 又是一用力,不顾她是否疼痛,强行把她的手从口袋里拉出,见她掌心紧握,掰开她的手指,眸子一厉,果真是这种东西——费洛蒙香水,让男人产生欲望的香水,大多被用在高档的情色场合,那些夜场女会用这个来引诱有钱的老板。 能弄到这种东西,这个女人的能耐可真是不小。 “啪”的一声,精小的玻璃瓶,被砸得四分五裂…… 细碎的玻璃渣子,蹦跳到她的裤腿上,格外刺眼。 那浓烈的气味随着瓶子的破裂,更加肆无忌惮地四溢而出,把满屋子都熏得欲暖欲香。 这样的气味只要轻轻吸上一口,就让人血脉喷张,情欲满胀。 “为了让我上你,居然给我下药?蓝歌,你是性饥渴,还是天生下作?” 这样尖锐的话,让蓝歌有些认不清眼前这个男人,他还是她当年的那个温润体贴的席大哥吗? 心口怎得不痛,好像那些碎玻璃渣子不是迸落在地上,而是溅入她心坎里,一下子就让她的心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一双情意婉转的眸子,也是愈发得红。 晶莹的水花在里面越积越多,直到眸框再也无法盛住,便轻轻淌下。 她的双手颤巍巍地攀上他的手臂,一张口,声音沙哑得音不成音,调不成调。 “席大哥,请你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这香水是用来……催情的。”。 第360章 番外 跟我离婚么 第360章 番外 跟我离婚么 多久了,没看到蓝歌哭过了? 他的心里划过一丝什么,身上微微一烫。 但又思及她的所作所为,他剑眉忍不住拧紧,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无耻卑鄙到如此地步? 无视她指尖的青白,猛得拉扯下她抓在他手臂上的双手,鄙夷地甩开她,没有半点迟疑地往门口方向走。 说不清是厌恶还是害怕,害怕再耽搁半秒,他就真的会在催情香水的药力下办了她。 蓝歌两行清泪,在模糊的视线里,望着他一步步远走,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会信她?只怕,他以后更讨厌她了吧? 走到门边,手一拧门把,居然打不开? 又再用力旋动了几下,仍旧是无法打开。 门竟然从外面给锁上了? 席云峥怒不可遏地回头,怒红的眸子里满满的是快要溢出的讥诮薄凉。 “蓝歌,你居然叫人把门给反锁了?你这准备功夫做得可真到家啊?” 更加是无从辩证了。 肯定是爷爷做的! “我喊爷爷把门打开来。” 她一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暧昧虚浮。 她吓了一跳,忙闭上嘴,紧接着脚步一动,却发现双腿发软,一股子灼热要从身体里蹿出来,要将她从里到外焚烧个透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这香水难道对女人也有催情的作用吗? 她狠狠捏了下自己手掌,让自己略微清醒些。 她稳住身心,一步步艰难地走到门口,对外大喊,“爷爷,快来开开门,爷爷……爷爷……” 大叫了几声门外却是没人答应,又再喊李嫂,可是门外仍旧没有一点回声,想到了宴青在家的,她上来前,还看到他在跟爷爷聊什么呢,又不得不喊席宴青来帮帮忙,可是她快喊破了嗓子都没有人回应她一声。 如果爷爷有心用这种方法撮合他们,那么又怎么可能让李嫂和宴青留在家里,肯定是把他们给支配开了。 这下她该怎么办?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颓丧地望下席云峥,席云峥却冷着眸子,恶狠狠地丢出一句。 “既然是你要爷爷配合你做这些,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叫人来?” 谁都知道席家的老爷子是死板的老古董,怎么可能想到用这种方法? 因此他认定了只有蓝歌才会用这种卑鄙大胆的手段,在这件事里,蓝歌是主犯,爷爷是从犯,顶多爷爷是被蓝歌花言巧语骗得他才会帮忙来对付他亲孙子。 蓝歌这个女人最是有手段有城府,不然,怎么会让他非得娶了这个女人。 “我没有……” 蓝歌说出这话时几乎是轻吟出来,头脑一胀,腿脚也跟着发软,身子一歪,便倒向门板,脑袋“咚”的一声将门板敲得响亮,身子要贴着门板往下滑。 见她不知怎么回事要瘫倒下去,席云峥眸光一敛,手的动作快于思考,将她拉入了怀里。 女人身子软绵绵的,让席云峥浑身充血。 蓝歌眼神迷离地看向他,轻哼了一声,拖长的尾音分外撩人。 “这香水……太厉害了,席大哥,我好难受……” “这香水对女人根本不起作用。” 蓝歌一惊,眉梢攸得蹙得更紧,不是这香水的问题,那么是什么东西让她如此难受? 猛得,忆起一些什么。 “那汤有问题,爷爷只让我们喝的那汤……被下药了。” 饭桌上,难怪席宴青也要喝那汤,爷爷却是不准。 这下……她是被爷爷的好心给害惨了。 “别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把什么都推卸到爷爷身上去!如果不是因为你,爷爷会这么做么?你……” 说着,席云峥顿了下,只觉浑身有什么在捣腾的厉害。 蓝歌这个女人下得是慢性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发作,可是一旦发作起来,强烈得让他这个冷静自持的男人也几乎把持不住。 两种药,药效太猛,时间上又把握得再精确不过,不是她这个当事人做的,若说是巧合,说出去有谁信? 瞥见席云峥清锐的眉眼中一股隐忍,又像是要蓄势待发,蓝歌心中不禁害怕起来。 “蓝歌,既然你这么爱被男人做?那我不妨就满足你一次!” 蓝歌吃痛,闷哼一声,再抬眼,看到席云峥一双原本墨黑如玉的眸子红得可怖。 猛的,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子一轻,却是被席云峥给抱了起来,大步往沙发那里走去。 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无力阻止。 “席大哥,能把灯关上吗?我……” 咬了咬唇角,却没办法说出她心里的想法。 她能说她很害怕吗? 席云峥冷冷的笑,卷起一阵凉意,让室温又骤然降下几度,让本来就发冷的蓝歌身子轻轻打颤起来。 “你这样的女人,关不关灯有什么不同么?难道还想让我对待雏儿般对待你么?” 难道他还指望这么多年,她会替他守身如玉么? 只是身体上的痛,也没他薄情的羞辱来得伤人。 难道她在他眼里就是那么不堪的女人么? 即便那般剧痛,她也只能紧紧咬住了唇。 唇角渗出一丝血丝,与她惨白如蜡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忽然,男人动作猛得一滞。 她……她竟然是个处? 一场欢爱太过沉痛哀凉,熬得蓝歌心尖发痛。 最后,男人毫不留念地退下,好像她只是单纯的发泄工具而已。 胸口骤凉,就像他从未贴近过她一样。 她睁开眼,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整理衣衫,只消一会儿,他就衣冠楚楚,韵致格调。 又休憩了半晌,等恢复精力之后,他拿出手机,播了一通电话出去,寥寥几句,交代清楚,叫人到席家来给他开门。 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地离开啊。 猛的,他回头瞥了她一眼,晴欲褪去,眸光又变得极其阴冷。 她却是狼狈窘迫之极,只好拉了下大衣衣摆盖住自己,双手往后撑着沙发,身体微微颤抖着坐起来,眸光望向地上凌乱的衣物。 他微微一皱眉,漆黑锃亮的皮鞋尖一勾,便将衣服勾起,一齐甩到了她身上。 连腰都懒得弯一下,她的衣物他竟是连手都不屑碰下,只配以教待之。 她手指用力绞住仔裤,始终还是涩涩道了一声,“谢谢。” 她的客气,让他微不可见地眉心又再拧了下,心中莫名燥怒。 “谢我给你开了苞,让你的良苦用心没有白费?” 尖锐的话语刺得蓝歌提裤子的手轻轻一颤,她咬了咬牙,艰难地开口。 “席大哥,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故意要勾引你。爷爷做的这些我是真的不知情,如果你咬定了是我,那我也无从辩解。而且,女人的第一次没有这么轻贱,你是我的席大哥,又是我的丈夫,所以给你,我不悔。” 不悔,至今她没有悔过。 不知为何,听到她不悔二字,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微微一紧,他侧了下身子,极轻巧地避开蓝歌的眸光。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来,席云峥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屏幕上的号码,丝毫没有避讳地接听。 “恩,还在吃。” “雪儿,你先睡,我马上回去。” 那口气,温柔地令人发指,任聋子都能听得出席云峥与电话那头的女人关系匪浅。 呵……他真的是在外面有了女人。 那个女人小名叫——雪儿,立马让她联想到今天下午到诊所来示威的女人,心猛地揪住,不敢想下去…… 穿戴整齐,只是下面的不适感让她浑身不舒服,然,只能忍着,强自站起身,走到男人面前,站定。 她一双潋滟的美眸盯住席云峥,柔情而含痛。 这下,他是避无可避,只能看向她。 她温柔而微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席大哥,你走了四年,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我曾一次次冲动地想去法国找你,但只怕你会烦得逃得更远,逃到一个我连国度都无法得知的地方,所以我只得忍着这份苦涩,等你回来。现在你回来了,我终于可以当着你的面问清楚了,当初你离开,是无法接受我从妹妹成为你的妻子,还是因为其他?” 凡事,她都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即便她已猜出个中情由,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这就是蓝歌。 但,她却没想到席云峥会回答得那么干脆直接。 “正如你所听到的一样,蓝歌,你一向聪慧,应该不需要我点透。” 是啊,一个男人抛弃妻子、家庭,流连于外面四年,不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还能为了什么? 只有她还一直拼命地替他找借口,瞧,她真是聪明至蠢了。 心止不住地颤抖,双手死死地捏紧,强忍着心痛,问道,“那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是要为那个女人,跟我离婚么?” 果然聪明,真是一点就透了。 离婚这个词,他一直都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她曾对席家有恩,现在倒好,她竟先提了出来,那么他也没有那么好为难了。 他的沉默等于默认,无声胜有声。 压抑冷沉的气氛如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难以呼吸。 她不禁轻声笑起来,“席大哥,我等你等了这么多年,等到的竟然是——离婚?就在我们刚刚坐实了夫妻关系后,你竟还能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第361章 番外 你开个价 第361章 番外 你开个价 她本以为,他不会当下就要逼她离婚,不说他们多年的感情,更何况他们才刚刚发生了男女关系。 始终,她是高估了自己。 之前,曾前思后想,不要问,糊里糊涂不好么? 都说夫妻之间糊涂一点,才会更和谐,而该死的,她偏偏喜欢往枪口上撞…… “要不是今晚你对我下药,这辈子,我都不会碰你。离婚只是早跟晚的差别,难道还要再拖一个四年么?你拖得起,我拖不起。” 这次回来,他本就没打算再隐瞒下去,更何况,他能拖,那陪在他身边四年的女人拖不了了…… 她是他的妻,他却视如敝屣,甚至连献上初.夜,都要耍手段。 她仍旧是笑,笑得媚眼纷飞,笑得花枝乱颤。 “你是不是想强调,我们能拖,而夏雪拖不下去了,她已经有了你们的孩子?” 席云峥募得一惊,她是如何得知雪儿已经有了身孕? “你派人调查我?” 睇到他眸子中的疑惑,她笑着说,这笑声却愈发的悲凉,好像掺进了大提琴的悲鸣之调。 “席大哥,不用那么惊讶,我还没那么无聊,派人去跟踪调查你们。她今天下午到我诊所来看诊了,她说她孩子的父亲是我的丈夫,起初,我还不信……没想到……真的是……” 在夏雪面前的冷静和坚持,到最后却成了最大的笑话。 她输得好惨,从他口里得到证实,有多伤人就有多伤人。 蓝歌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席云峥的眸子,想从他的眸子里看到愧疚与不安,哪怕一丝丝也好啊,全然没有,有的只是冷漠和决绝。 心底痛得只好冷笑,“席大哥,那可是我的同学,我的好友,你们能认识,还是靠我引荐的,而你居然背着我爬上了我友好的床,连孩子都快生出来了,你们对我可真好……真好……” 这便叫做自掘坟墓,蓝歌成了那两人穿针引线的红娘,亲手刨了自己的坟,最后尸骨无存…… 席云峥的脸色刷得阴黑一片,冷得吓人,身侧拳头紧握,像是有什么要爆发。 蓝歌唇角轻扬,她这个被背叛者还没暴怒,他这个背叛者怒什么怒? 哦,自然的,被捏住不堪的痛脚,自然怒不可遏了。 蓝歌转身,缓步走到窗前,青白的手指攀上窗棂,猛地一拉,将窗子拉开,北风狂肆呼啸而来,刺冷,让她呼吸都困难。 冷,冷得好,也许再冷一点,把她的心冰封住,她就不会那么痛了。 眼眺向楼下,楼下院子里梅花盛开得正好,连这薄凉空气里都隐隐散发着花香。 “席大哥,你要我跟你离婚是不是?” 良久,身后没有声音,多想他把之前那些话收回。 她想,只要他说个不字,她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到最后,那人不轻不淡地说了一句。 “歌儿,我不会亏待你,我们好聚好散。” 那两人还真是配,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亏待我?你是指用钱做补偿么?” 除了钱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可以用来补偿的? “你开个价吧。” 男人的声音那么冷,冷得比耳边的寒风都能刺痛耳膜。 何时,她蓝歌竟然沦落到需要用钱来打发? 募得,她一阖眼,热辣的水意涌出眸子。 她握住不锈钢窗棱猛得一紧,“如果我说,我要你整个英东集团,如何?” 早在四年前,席家英东集团面临倒闭,若不是她拿出父母留给她的所有基金来资助,想必今天就不会存在英东集团,他席家在江城又何来立足之地? 这个男人又如何以这般高傲之态羞辱于她? 她拿回她应得的,不过分吧? “蓝歌,爷爷已经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没想到你的心还真野,竟要吞下整个英东集团?” 此刻,蓝歌心凉至极点,自然也不在乎他如何看待她了。 她淡淡一笑,“是又如何?我就是要你和席宴青把你们手上各自拥有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都给我。席大哥,你是不肯么?看来,夏雪也没有你手中的股份来得重要。” 也许,她故意这么说,只是想证明夏雪在席云峥心里没有钱来得重要,这也能让她满是创伤的心稍微得以些许安慰吧。 席云峥一双好看的剑眉拧到了极点,薄薄的菱唇紧紧抿着,拉锯成了一条刚毅的线。 他真是太小看这个女人了,竟然一出口就是要整个英东集团。 他并不是舍不得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只是英东集团姓席,祖宗积累下来的家业,不能败在他手里,易了主。 “蓝歌,除了英东集团外,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 “有,当然有。” 蓝歌兀自笑得欢,欢到极致便成了一种绝望的哀凉。 忽得,她回过身来,一双刚烈殷红得逼人的眸子执拗地对上席云峥,“再给你一条路选,如果不给我英东集团,要想离婚,除非我死了。” 片刻的对峙,席云峥眉峰一厉,语气杀伐绝断,没有一丝不舍,“好,那我就送你去死。” 到最后,这个她所依赖的、塞满了整颗心的男人为了摆脱她,竟然要送她去死。 蓝歌一颗心抖得厉害,连得寒风口一双瘦肩也不住地颤起来,幸亏身后有堵墙支撑着,否则她必定瘫软在地上。 她微微昂起头,45°角望向头顶璀璨奢华的水晶灯,灯光刺眼,刺得泪水忍不住往下淌。 眉妩还说这个角度仰起脸,便不会掉出泪水,那个臭丫头还真是个大骗子。 席云峥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震了一下,紧紧敛着俊冷的眉梢。 望着在风下颤抖的她,忽然想要伸出手去将她揽在怀里,哄她别哭了。 可是一想到她四年前的所作所为,还有她这样的野心,他的这些想法统统被扼杀,痛恨卷土重来,可以将眼前这个坚强到脆弱的她给忽视掉。 …… 门外传来动静,是砸锁的声音。 没一会儿,门就被打开,铁链子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好粗的一根铁链。 爷爷,你以为这根铁链能困住席云峥吗?不可能的。 进来的是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神情冷酷,“席总,你没事吧?” “你看我哪里像个有事的人?”席云峥没有多看一眼蓝歌,就冷冷道,“走!” 冷酷的男人越过席云峥,匆匆瞥了一眼站在窗口身子发颤的蓝歌,她脸色苍白,鬓边凌乱飞扬的发丝却遮不住那双透红幽怨的水眸,让人忍不住微微一疼。 听闻席总有个抛弃四年的妻子,想必这个女人就是她? 本以为会是个丑陋如母夜叉的女人,匆匆一瞥之下,竟是个如此清媚生姿的女子。 只比夏小姐有韵味,为何却让席总不屑一顾? 当席云峥前脚踏出那扇门之时,被身后清冷嘶哑的声音喊住。 他脚步微微一顿,听得她说,“席大哥,我等着。”我等着你送我去死。 席云峥眉心又重重拧了下,后脚跟上,走了出去,只留给他一个深邃无情的背影。 她再也无力支撑自己,沿着冰凉坚硬的墙壁缓缓滑下,瘫坐下来,埋在膝盖中,呜咽哭泣。 同一天里,她失去了两份最珍贵的东西,一是最珍贵的人,二是最珍贵的第一次。 哪怕再伪装的再坚强,褪去坚强的外衣,她不过是一个期望被疼爱呵护的小女人而已。 后来,万幸,这个男人并没有真的送她去死,而是把她送进一个比死还可怕的地方——监狱。 …… 爷爷回来得有些晚,高高兴兴地上楼,本以为撤走了家里所有人,为这两孩子安排了这一出。 没想到,刚上楼梯拐角,就看到铁链门锁被砸断跌落在地上,就知道糟了,浓眉一皱,大步上前,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门,只见蓝歌独自跌坐在墙角里。 蓝歌对走过来的急促步子声充耳不闻,低低地埋着头。 忽然,肩头一热,无奈老迈的声音在耳边荡开,“歌儿,云峥人呢?” 恍恍惚惚里听见有人在问她话,久久,她才憋出一声。 “席云峥?他走了……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他安慰她道,“好孩子,别担心,有爷爷在呢,他走了,还会回来的。” 有些人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猛然,蓝歌抬头,一双红眸触目惊心,让席英东按在蓝歌的一只手都轻轻一震,她声音嘶哑。 “爷爷,除了他,我一直以为爷爷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为什么连爷爷都要伤害我?” 这就叫好心办坏事! 席英东满是皱纹的眼角猛得一皱,他知道这次是弄巧成拙了,不止让他们两人越来越远,还伤害了蓝歌。 抿了抿年老的唇角,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她跟席云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蓝歌这孩子一定很伤心,他的做法是真伤害了这孩子了。 这让他回想起了当初,那时蓝歌父母意外去世,他去灵堂拜祭时,就看见十七岁的女孩一人跪在灵堂上烧着冥纸,无助地默默流泪,却铁铁地不吭一声,那模样任人见了都要揪心的。 而现在的情形,比起当时来过之而无不及。 席英东是把她当成亲孙女的,现下真是心疼得厉害,心中又是狠狠埋怨了一番席云峥那混小子。。 第362章 番外 可有让你失望 第362章 番外 可有让你失望 老爷子一下下抚着蓝歌的头顶,轻声安慰。 “好孩子,是爷爷不好,都是爷爷的错。爷爷不该擅作主张,可爷爷知道,如果事先跟你说了这香水的作用,以你性格,是断然不会接受的,可是爷爷在一边看着你这般委屈心里这样急啊。 你不知道他跟那个女人一起回来了,而且那个女人还怀了个野种。歌儿啊,若是你肚子不争气,要是有个万一……爷爷走了以后,有谁给你撑腰?不得以之下,才用了这个法子。没想到却是会这样……爷爷去跟云峥解释清楚,他不会瞎埋怨你。” 原来爷爷也知道席云峥外面有个女人,是一直知晓的吧,不捅破只是为了不教她伤心。 蓝歌莫名含着泪自嘲地笑起来,“多可笑,明明我是他的妻子,却是最后一个知道他背叛我的人。” “好孩子,你别这样,教爷爷看了心疼啊……” 蓝歌心里也知道爷爷是好心而已,不该怨爷爷,只是,她真的无法认同爷爷的这种做法,她有种被出卖的感觉,而爷爷是她最亲近的人,被最亲近的人出卖,无疑是被人在心口捅了一刀。 只是,爷爷就算我肚子争气怀上了,只怕他还是会跟我离婚吧。 …… 这夜无眠,尽避第二天很累很累,但仍旧坚持去上班,原因很简单,人一旦空了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她真是害怕这种像被下了魔咒一样会发疯地去胡思乱想的感觉,因此宁愿忙一些,累一些。 许是昨夜觉没睡好的缘故,一个上午,头一直昏昏沉沉地疼,趁着午休时间,在办公室打盹,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杨佳要把来人推出去,“蓝医生身体不太舒服,刚刚睡着了,如果你要看诊,麻烦去挂个号,到2点之后再进来。” 男人眸光一深,“也麻烦你看清楚,我不是人妖!” 他又不是人妖,需要到妇科来看什么诊,挂什么号。 这男人长得是不错,但就长了一张僵尸脸,不苟言笑,因为过分硬朗的五官渗出一股寒意。 杨佳咬了咬唇,“不管你是不是人妖,但我不准你进来打扰蓝医生休息。” 男人冷冷一笑,眼睛就像长在头顶的,一推开她,大步进去,杨佳赶忙跟在身后叫住他。 蓝歌在外面两人争执声,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问道,“小杨,什么事情?” 杨佳皱着眉头刚要开口,男人抢先说道,“席总让我过来一趟,有重要东西给蓝小姐。” 同时,说着话时,男人已经伸手拉开隔着的白色帘子。 听到“席总”二字,蓝歌脸色顿然一变,立即从单人床上坐起来,看向掀开隔帘的这个男人,是昨天替席云峥破锁的男人。 “小杨,你出去下。” 在杨佳悻悻走了之后,她定定地望向他,礼貌开口,“有什么事请,说吧。” “蓝小姐,你好,我是席总的助理郑恒。”对于她的礼貌,他也回以礼貌,这个女人面容透着病白,脸色一如床头衣架上的白大褂,他竟捏了下手中文件夹,有些不忍心递给她,但席总吩咐下来的,怎么能允许有差池,还是把手里文件夹朝她伸过去,“这是席总交给你的东西,请你务必看认真一下。” 很好奇,他会交给她什么东西。 摊开手掌,接过来,手伸进牛皮袋里,是一份文件,台头的字很刺眼——离婚协议书。 刺得她心脏猛地一缩,他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呢,昨晚才开口,今天就来落实了。 牛皮袋里还有东西,一抖,掉出来一个小纸盒,居然是——金毓婷,紧急避孕药,席云峥竟残忍地连让她怀孕的机会都不给。 心抽搐着发疼,紧紧捏握着离婚协议书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轻颤,眉眼一抬,水眸泛红。 “你们席总真是想得周到,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席总说,蓝小姐还是最好尽快吃下这个药,万一不幸中奖,这孩子生下来也是个累赘。” 夏雪肚子里的是宝,而她肚子里的就是累赘,还真是有天壤之别呢。 眸子一红,指甲也是一用力,扣破了几层纸,勾唇捻笑,云淡风轻一般。 “麻烦你转告他,就算我不幸中奖,这孩子也姓蓝,与他姓席的无半毛钱关系,不劳他来操这份蛋疼的闲心。” 双手猛地一错开,一点点将手里的这份文件撕碎。 郑恒自然是始料不及,没想到她连看都没看就当着他的面给撕碎了。 蓝歌听着纸张撕碎的声音分外痛快,手飞快一抬,便将碎了的纸屑和那盒避孕药一齐丢在了床边的垃圾桶里,忍着痛楚的眸子中还有不屑。 “还有,告诉他,除非他能办到那两个条件之中的其中一条,否则,离婚免谈。” 郑恒皱着眉头,果真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尽避只是个女人,但她身上的气场绝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好的,蓝小姐,我会把你的话带到。” 直到郑恒出去,蓝歌像是泄了所有底气一般,脊背颓然一弯,倒靠在了身后床背上。 …… 下班刚进家门,就看到了眉妩和宴青在那神神秘秘地商量着什么。 眉妩一扭脸,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脸憔悴的蓝歌。 “蓝歌,你回来啦?” 蓝歌无力地点了点头,“今晚你留下吃晚饭吧。” “蓝姐,我哥他——” 席宴青刚要开口,就被眉妩用手肘撞了下,一个眼神扫过去,示意他待会别乱说话。 宴青抿了抿唇,默默吞下了到嘴边的话。 “你哥他怎么了?” 眉妩上前,拉住蓝歌说:“今晚席云峥那个混球要在‘名人会所’举办宴会,庆贺回国呢。走走走,我带你去换套衣服,不然……可要被某些人抢了风头去。”眉妩说着,就推着蓝歌往前走,突然想起把谁给落了,回头瞅了席宴青一眼,“你这个木头,动作快点呀,还靠你领路呢。” 蓝歌明白她口中某些人,想必说的就是夏雪吧。 只是,席云峥故意没告知她今天他办庆祝宴会,就是不想要她去。 而他不让,她就是偏偏要去。 忽然,蓝歌斗志高昂起来,她就像只即将要上斗场的大公鸡,兴致勃勃,精神抖擞。 席大哥,我去会一会你们,见证一下你们究竟幸福到何种地步了,怎样? …… 名人会所,巨大奢华的vip包厢,名流荟萃。 蓝歌捏了捏小拳头,深深提了一口气,随着席宴青推门,一起缓缓步入,眉妩则走在他们后头。 尽避蓝歌也是生在豪门,但是向来低调,这种豪门聚会的场所却是鲜少来,她还真是给了席云峥和夏雪十足的面子呢。 随着白色的双开门被推开,众人看着一男二女进来。 那男人是大家所熟悉的席二少,其中是一个个性活跃的沈家小姐,还有个女人面孔较生。 这个圈子里生面孔向来是惹人注目的,大家的目光统统看过去,一瞬间,就定格在那女子身上,再也移不开眼睛。 那女子一袭月白抹胸长裙,腰间不均匀的流苏,宛如给她插上了天使的羽翼,身段婀娜,婉约素丽中又清华自现,发髻高盘,露出洁白的额头,一双美眸黑白分明,好一个冰光雪艳,颠倒众生的女子。 还有,她雪白项前的那条“海蓝之星”,旷世珍异的蓝色宝石项链,灼灼奇亮,价值连城。 “海蓝之星”从海外流进内地,据说在很多年前被一位富商买入。 今日,这绝世珍宝横空出世,竟然在一名女子手里。 其实,根本无须这条项链,今晚,独独一个她,也必定成为焦点。 几个贵公子凑上去,小声议论起来,“啧啧……这是谁家的女儿,怎生得如此标致?” “把你的口水收起来,没瞧见么,跟席二少一道来的,想必已经是人家的囊中之物了。” “切……就算不能一亲芳泽,肖想肖想总可以吧……” 席云峥的耳朵没有漏掉这些轻薄的议论声,精锐的眸往门口看去,那个女人正挽着他弟弟的手,姿态优雅地一步步走来。 即便是隆重的场合,也很少见席宴青穿正装,如今他与那女人同色掉的西服,究竟是看重他这个当大哥的,还是为了陪衬那个女人? 手掌高脚酒杯猛地一捏,薄唇一扯,红色的液体流入他口中,给他的唇染上诱人魅惑的光泽。 “大哥,我把大嫂给你带来了,现在我就把她交到你的手中了。” 席宴青带着蓝歌走到他面前,手一松,便将蓝歌的手抄进了席云峥的胳膊里。 人们纷纷瞧那清美的女子望去,甚为惊讶,席二少称呼为大嫂,也就是说是席大少的夫人。 这就是那个四年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资的蓝家遗孤——蓝歌。 当年,席大少弃新婚妻子不顾,甚至婚姻都没出现,就断然离去,一去就是四年,至今仍是个迷。 大家不禁仔细纷纷打量这个女人,胸前佩戴的那条“海蓝之星”更是衬得她风华难挡。 也难怪,想当年蓝家在烟城也是富甲一方,确实有这个能力买下“海蓝之星”。 同为女人,风头竟被盖过去,自然又嫉又恨,一个离蓝歌很近的女人挑高了尖锐的嗓子说,“峥少不是带了个女伴过来的么?” 当然,蓝歌是听到的,淡淡的眸光刮了那说话的女人一眼,不以为意地朝她一笑。 那笑容很淡,淡得让人心中一慑,不禁微微变了变脸色,很识趣地端着酒杯走到了别处去。 有时,在有人挖苦你的时候,笑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蓝歌无意中瞥到一个衣着鲜艳明亮的女人正慢慢向她这里靠近,熟悉的脸庞,花枝招展,足以刺痛人的眼睛。 蓝歌故意不去看那女人,却是深深凝向席云峥。 他眸子里波澜不惊的冷情,蓝歌麻木的心脏仍旧是一缩。 她也不怯场,攀着他的手臂,轻轻踮起脚,眉眼轻扬,巧笑嫣然在他耳边小声道,“席大哥,我来了可有让你失望?”。 第363章 番外 你既无心我便休 第363章 番外 你既无心我便休 无须他言明,她就知道他来是让他失望的。 可不就是奔着叫那两人失望的目的,她才来的。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来?” 席云峥眉梢微微拧起,口气骤冷。 蓝歌仍伏在他耳边道,故作亲昵状,“我不来,大家包括你在内,都快忘了峥少你还有一个合法妻子呢。” 除了来会一会这两人,她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她再不堪,也是席云峥的妻,有法律的保护,而夏雪,永远都是个抬不起头来的小三。 蓝歌与席云峥姿势暧昧,不远处,夏雪目睹这幕,步子不觉停住。 她拿着爱马仕黑色小包的手越握越紧,一双我见犹怜的眸子越发地水润起来。 夏雪嘴唇一咬,转身就走,也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故意的,脚跟一崴,撞了下身旁端着酒水的侍应,侍应托盘内的酒杯和一个红酒瓶掉在了地上,动静不小。 席云峥扭过头,循声望去,见夏雪忍痛弯腰。 没有丝毫的考虑,就将蓝歌的挽在他手臂里的手拉下。 用力过猛,险些将蓝歌推倒,幸好一旁的席宴青及时扶住,才没跌倒。 眉妩见状,伸手就拽住席云峥手臂,一向快人快语的她怒声斥道,“席云峥,你怎么能这么对蓝歌?你忘了究竟谁才是你的妻子?”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回国就是为了和她离婚的?”席云峥急于挣脱,挥开了眉妩,火急火燎地快步赶至夏雪身边,呵护百般,小声垂问,“雪儿,你没事吧?” 夏雪忍着痛咬着唇,摇了摇头,眸子里渗出水来,委屈地说道,“你去她那里吧。今天这样的场合,我不该来,我这就走。” 蓝歌一直注视前面,夏雪楚楚可怜的模样,叫她这个女人见了都想怜惜,席云峥怎么可能受得了? “雪儿,你知道我对她是什么心思。这四年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若你都没资格,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席云峥敛着眉,一把就将夏雪纳入了怀里。 幸福是什么? 是一方在展览爱情,另一方是在暗处舐伤口。 席云峥冷沉的声音不大不小,适当地传入蓝歌的耳里,让她双肩忍不住地颤,也让扶着她双肩的席宴青猛得缩了下瞳孔。 本以为,在这样的场合,他会顾忌面子,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做出不合适的举止。 然而,这么堂而皇之,完全把蓝歌当成了个透明地来看待。 这一幕当真引来不小的骚动,大家又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当初峥少莫不是为了夏雪才弃蓝家的小姐不顾,而离开了江城四年? 这样的议论太伤人,太讽刺,蓝歌的面色犹自发白。 “你脚崴了,我先送你去休息室休息下。” 耳边是席云峥的轻声软语,夏雪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又回头撩拨了蓝歌一眼,那笑分明就是在笑蓝歌是她的手下败将。 夏雪这一笑,便激起了蓝歌的战火,她哪里肯这么轻易就认输? 见席云峥要扶着夏雪离开,眉妩捏了捏粉拳,就要上前拦下他与他理论。 只是,眉妩刚提步,就被蓝歌按住了肩头。 眉妩回头,看着蓝歌略显苍白的脸色,很是难受,愤愤不平道,“席云峥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席家要是没你,何以在江城立足?四年后的今天何以在这样高档的场所办聚会,又何以有资本这般羞辱你?老子要好好教训他们这对狗男女,为你出气。” “眉妩,你别冲动,我自有打算。” 言罢,她轻轻提起裙摆,快步走到了舞台中央。 大家不知道蓝歌要做什么? 这舞台是准备给当红女歌星来开场贺唱的。 难道这个可怜的被抛弃的女人要开骂了么? 众人心中疑虑,纷纷侧目向站在舞台上的蓝歌望去。 只见蓝歌素手拿起话筒,眸光紧紧盯着席云峥那个方向,说道,“各位宾客,今天是我的丈夫回国的庆祝宴,作为妻子的,理所当然由我为他唱这开场曲。” 让众人为之一震,竟然是要献歌? 坐在角落黑色意大利真皮沙发上的男人,颀长的身子微微倾斜,深蓝色斜襟西服,范哲思的新款,明明那么轻狂不羁的款式,穿在他身上却是穿出了一派矜贵的味道。 这个男人一双狭长黑眸注目着她,似笑非笑,更像是局外人在看一出戏。 他臂膀一动,便闲散地一下一下地拍起了手掌。 这人一鼓掌,身边人受到影响,附和着他一起鼓起掌。 蓝歌站在台上远远地与那人对视一眼,一点头,示以感激的微笑,感谢他此举,才让她可以唱下去。 掌声轰动下,大堂里灯光骤然暗下,舞台上只留一盏绚丽镁灯打在她身上。 再次,她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你可知,我不需要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只需成为你一人的焦点就好。 蓝歌一开口,发觉嗓音微微沙哑,但是硬着头皮,轻轻哼出曲调出来,很熟悉的曲调,是许茹芸的——《独角戏》,舞台后的伴奏乐师,十指触上钢琴黑白键,替她伴奏起来。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 只能微笑哭泣 让我从此忘了你 ……” 人美歌也美,大抵说的就是蓝歌这样的女人。 没有歌手老道的演艺手法和唱腔,但她的音色很独特,柔美,安静,矜持,把所有的感情倾入歌声里,好像在讲一则曲折动人的故事,令人沉浸、陶醉、感动。 一首歌唱完,蓝歌已经是用尽了全力,唱得她几乎心力交瘁。 在她动情凄美的歌声里,席云峥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停下脚步,默默听完她的这首歌。 黑暗里,他的凌厉的剑眉拧得极深极深,双眉中间形成一道深壑,那壑深得就像是他与蓝歌的感情,无法逾越。 猛得,他一握夏雪肩头,让夏雪痛得闷哼了一声,却仍未发现自己对她用了多大的力道。 至始至终,他都没回过头来看她一眼,至始至终,他都紧紧搂住了另一个女人…… 曲毕人散,蓝歌身形微微一晃,惊觉脸上跌了一面的泪。 在朦胧间,她揪着心,望着他携着另一个女人离开,脚步未曾为她停留一下。 有一种感动都感动了自己,却始终无法感动你。 她用尽全力爱那一个人,只为你为我驻足回眸,只消你回头瞧我一眼,我鼓起勇气唱这首歌便不白费,只消你回头瞧我一眼,我等你的这四个年头便不多余…… 只是,那人没有。 在这样的场合,他又一次完全抛下了她。 又只有角落里的那个矜贵得自骄的男人率先为她鼓起手掌,兀自笑了一声,“想不到这个女人还有一副好嗓子。” 旋即,哄堂的掌声此起彼伏,可是这掌声至于她又有何用? 她的世界却是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礼貌地致谢之后,也不知自己怎么从舞台上走下来的,头昏昏欲裂。 席宴青见她面色不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她没有多做推脱,便任他握了去,她的确身体不舒服得很。 两人离得很近,席宴青看清她脸上的泪痕,眼角抽了一下,喉头也哽了下。 “蓝姐,你哭了?这么多年,我从未见你哭过。” 蓝歌的眸光依旧望向席云峥离开的方向,“今天,或许,我不该来。” 她才真真是那个不该来的人。 席宴青埋怨起自己,都是他带她来,才会害得蓝姐掉眼泪,“我以为大哥至少会顾及脸面,不会这么过分,哪里知道他……” 哪里知道他大哥竟这么过分,竟不顾念一点旧情,当场就抛下蓝姐跟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走了。 他瞪向眉妩,又责怪起她那个“罪魁祸首”。 “都怪你,干嘛非得怂恿我带蓝姐来这里?看看吧,没把那个臭不要脸的小三气到,却伤了蓝姐的心。” 眉妩蹙了蹙眉,“逃避下去也无济于事啊,我们不出击,难道等着夏雪那个贱人找上门来吗?这样蓝歌会更伤心。” “夏雪已经来找过我了。” “什么?那个贱人还真的敢主动去找你?” “她怀孕了,昨天还来我的门诊部了,起初我还不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席云峥的,没想到……”蓝歌隐忍淡笑,轻轻摇了摇头,悠长而叹,“眉妩,宴青,这次我不怪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怪你们,反倒我应该感谢你们才是……这么多年,我也该清醒了,席云峥他心里没有我。” 今天他们三人第一次正面交锋,她就被他们俩如此侮辱。 再坚持,再逞强又是何必,不如放过他们,亦是放过自己。 四年前那场盛大的婚宴上,宾客具至,人声鼎沸,唯独作为新郎官的席云峥一声不吭地逃离。 她白裙纱带,犹如一只形单影只的仙鹤,一个人行走于一桌桌酒席间,倒酒敬茶,忍受了一切,包括所有异样的眼光,包括他加至在她身上所有的屈辱,可她没有哭,笑着面对了一切。 那时,她曾对自己发过誓,若是在这种场合,再有一次,席云峥丢下她,那么她便放下这颗爱他的犯贱的心。 你既无心,我便休。 爱情不在了,婚姻失败了,至少还有尊严。 她亦有她的高傲,岂容他三番两次践踏? 听得蓝歌这番话,眉妩掀唇笑语,“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 过度坚硬太伤人伤己,过度柔软又保护不了自己,唯有蓝歌这样清明睿智的女人,能做到一边棱角分明,一边温情四溢。 席宴青心里微微压抑,蓝姐是打算放弃大哥了吧?大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蓝姐这样才情与贤惠皆备的女人,配这天下最好的男人也不为过,可大哥却偏偏不珍惜…… 眸子里又闪过一丝兴奋之感,也好,也好,既然大哥不懂得珍惜,那他是不是有机会了? 握在蓝歌的手猛地一收力,看着蓝歌的眸光微微激荡,“是啊,大哥他不值得你这般倾心对待,放弃他也好。”。 第364章 番外 夏雪这心机 第364章 番外 夏雪这心机 蓝歌笑了笑,轻巧地把手从他手中抽离,道,“我们回去吧。” 没有了依撑,往前一步,脚步又是一晃,席宴青忙伸出手去拉她,慌乱下,他的下巴磕碰上了她的额头。 席宴青惊呼,“蓝姐,你的额头好烫。” 她手背无力地探了探自己前额,果真好烫,喉咙口也觉得好痒,这是生病的征兆。 “大概是感冒了吧。” 昨夜缠绵,吹了一夜的冷风,不感冒才怪。 “这种天气更应该小心的,你身为医生,怎么都照顾不好自己?” 气得席宴青双眼微凸,以责备的口吻怪道,可是心里难受得胜过自己生病。 “这感冒来得可真及时,我正好想病一场呢。” 这人生呐就如感冒,一冷一热,难受得很,但又不会致命,一旦熬过就恢复如初。 她相信她能熬得过去。 席宴青却不懂她这话是何意,嘀咕了一声,“哪有人说生病好的?” 蓝歌却是一笑而过,“快走吧,要不然我真的吃不消了。” “好勒……” 拽着蓝歌的手,席宴青飞快地越过拥挤的人群向门口方向走去,任大家目光惊疑质问,却不闻不顾,好不畅快。 他发誓,这是他这些年来最快乐的一天,只因他触及到了她掌心的温柔。 眉妩偷眼看着席宴青这小子的一举一动,这小子八成对蓝歌有歪心思。 …… 席云峥给夏雪用碘酒揉完脚腕,再次到这硕大的包间来,蓝歌已经跟席宴青离开。 他心中莫名地划过淡淡的惆怅感,不由地捏了捏眉心,蓝歌这个女人哪……有些时候,他真是拿她没辙,不止撕了他送去的离婚协议,丢了那盒避孕药,还胆敢到这里当众捣乱? 还有他的好弟弟,竟然帮着外人来消遣他这个亲大哥? 回去后,洗了个热水澡,吃了些感冒药,还有一颗紧急避孕药。 也不知道现在用药来不来得及,既然不想跟席云峥再做纠缠,那么她也不想有一个无辜的牵绊。 今晚眉妩留宿席家,陪她过夜。 服药之后,她躺进舒服的被窝里,跟眉妩细聊了昨天发生的事,还有和席云峥阴差阳错的那一次。 后来,眉妩的父亲入狱之后,在眉妩死皮赖脸要求之下,她去问爷爷要了这种费洛蒙香水加强版,那种药能把男人迷倒,让男人全身都软了,唯独一个地方立着。 后来,她才知道眉妩拿了这种药,把池慕寒给睡服了。 眉妩听完后,又噼里啪啦把席云峥那个混蛋骂了一顿,又劝蓝歌,“既然要分,就分个干净一点。你们还是尽快把婚离了吧。” “我正有这个打算,等我感冒好了,我就去找席云峥谈,我放他自由。” 聪明的人,不会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不是么? …… 第二天醒来得很晚,眉妩已经不在,该是回家了。 她的身体觉得舒服多了,浑身不那么酸痛,只是鼻子还有些涩。 打算放下一个住在心底多年的人,当然得好好庆祝一下,于是就给自己请了一天假。 下楼吃早饭,发现席宴青竟然也在家里,今天可不是周末,问道,“今天学校没课吗?” “我刚刚从学校回来。”席宴青一脸喜色,“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蓝歌美眸一瞪,狐疑地看向他,他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看!”席宴青从身后拿出一份报纸,蓝歌挑了挑眉,“就一份报纸,有什么稀奇?” “你瞧瞧头版头条,我保管你惊喜万分。” 翻开报纸,一瞧,一张硕大的封面,是席云峥搀着夏雪亲密照,还有一张略小的图片排版在左下方,正是她在舞台上唱歌的那张,标题是——英东集团峥少弃妻离国四年真相,新欢是妻子密友。 “蓝姐,看到这个报道,解不解恨?看那个不要脸的臭女人还怎么有脸在江城混下去?” 席宴青一双黑眸中满是泄恨的块感。 蓝歌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解气的话不可否认是有一些,但是更多的是无力感,毕竟这是她的家事,而现在弄得江城大街小巷人尽皆知。 阖上报纸,皱了皱眉秀致的眉,眸光灼灼逼人地看向席宴青,“这事……是你干的?” 她知道,席宴青是真把她当初了姐姐一般对待,对她是真心好,可是,她心底,还是希望席宴青不要为了她伤了他跟他大哥之间的情谊,毕竟他们两才是亲兄弟,而她始终是个外人…… “当然不是我,我可没这么好的脑瓜子想出这么高端的主意打击那个坏女人。要是我知道是谁啊,我可得请他好好吃一顿去,可以让蓝姐你这么出气。这天底下的女人呐,最爱的就是脸面,如今夏雪的脸面可是丢在了江城所有人们的脚底下,又臭又脏。” 可不是么,抢了好友的丈夫,做了不要脸的事,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席宴青说得不错,这女人在乎的就是名声,这可真真是给了夏雪不小的报复。 她心情也舒畅很多,不过很快又被烦躁感压上来,只怕席云峥又会认为是她做的吧。 甩了甩头,何必去计较那么多,还干嘛在乎她在他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早就不堪一顾了,不是么? 收好报纸,坐下来,沏了杯开水,捧在手心里,暖暖的,正如她此刻不错的心情,微微笑着看着席宴青,“谢谢你,又让我释怀了一次。今天我做东,请你吃饭,怎么样?” “好啊。”席宴青笑眯眯地眯起一双明眸,坏坏的笑在他脸上总会变成单纯,“不过,我可不去饭馆里吃,我就要吃你亲手包的荠菜馅的饺子。” 蓝歌掩嘴一笑,“你这家伙嘴巴还真挑,要吃荠菜馅的。” 荠菜是一种野菜,乡间才有,市场鲜少有卖,这家伙可不是挑剔么? “那你是不准备谢我了?” 看席宴青怀臂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气鼓鼓的腮帮子跟大男孩一般,蓝歌招架不住,赶忙答应。 “行行行,今晚就回来吃。” 用过餐,闲得无聊,外面阳光正好,蓝歌决定换身衣服,就到外面走一走。 衣橱里的衣服大多是深色调为主,款式老土,守旧得一层不变,就如,她曾经对席云峥的一颗心,随意选了一条土黄色兔毛领的羽绒服,拿了包下去。 打算先去商场里转转,再去菜场买菜,回来给宴青做饺子吃。 已经是正午,天气晴朗无风,太阳当头照,在这春天里暖融融的。 单独走在步行街上,不知为何手心还是凉得很,搓了搓,走进一家名品店里,暖气开得很高,顿时觉得暖和起来。 试了好几件另类风格、颜色鲜亮的衣服,统统打包,刷着卡,看着长长的账单,心里竟升起一种畅块感。 刚拎着衣服,推开店里的玻璃门,忽然被女人一只从暗处伸出的手用力抓住,她一抬头,那人容貌熟悉到令人憎恶。 她一双秀致的眉猛地蹙起来,本来好转的心情,在见到夏雪后立马从天上摔了下来,抑郁地想揍她,但她当然不会这么冲动,只是冷声道,“夏雪,放开!” “歌儿,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跟云峥是真心相爱,为何你要让人把昨天宴会上的场面拍下来,还大肆渲染……你知道吗?我成了江城人们众所周知的——小三,你让我如何做人?” 夏雪一说起小三那两个字,抓着蓝歌的手连连地颤抖,眸中含泪,委屈地样子连路人看到都以为是蓝歌在欺负她。 这个女人还真是可笑。 “为何?夏雪,我还没问你为何这么对我?你却好意思来问我?你现在知道要脸面了么?那么当初背着我这个好友,勾搭上席云峥的时候,你的脸面哪里去了?难道做了小三,还打算人们给你立道德碑么?” 这会倒好,这个女人想起脸面来了。 蓝歌愤怒起来时,脸色会不自然地发红,又轻轻甩了夏雪的手两下。 可夏雪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还隐忍着哭了起来,不依不挠道,“歌儿,求求你行行好吧……看在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和他吧。” 那模样真是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却让蓝歌甚为头疼,她不提那个孩子还好,一提起来,就更加让气得她心头直颤。 “夏小姐,请你自重一点,别像一个乞丐一样抓着我不放,我不可能怜悯你。” 即便她真的打算放过他们,但她现在也懒得说,这个人女人既然会掉泪,那就让她多掉一些。 说罢,手用力一甩,在夏雪手放下之时,手背上传来清楚的撕痛感,这个女人竟然用指甲抓破了她的手。 抬眸看向夏雪之时,看到她水汪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那女人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后跌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她下手就算用力了点,也不至于会把她推倒! 呀,糟糕了,蓝歌心里急呼,她肚子里可是有孩子的,万一……夏雪这心机……。 第365章 番外 爱情,只需两人 第365章 番外 爱情,只需两人 就在这危急时刻,在夏雪身后多出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双手一攫,不偏不巧托住了夏雪的腰身,稳住了她的身形。 夏雪被扶住后却是没有多大的喜悦,一瞬间,脸上闪过满满的惊讶和失望,扭头,看向扶住她的那个男人。 男人嘴角一勾,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夏小姐,我好心奉劝你一句,作为一个孕妇还是不要穿高跟鞋的好,你说你要是摔了,再来个流产什么的戏码,是要怪高跟鞋呢,还是怪蓝小姐好呢?” 夏雪身子陡然一颤,面色一变,半哭半笑着推开了这个男人,“这位先生你还真是会开玩笑。” 更让夏雪纳闷的是这个好相貌的男人竟然还认识她们,并且知道她还怀孕了。 他究竟是谁? 男人双手悠哉悠哉地插进裤兜里,一张俊脸上意兴阑珊,“开没开玩笑,夏小姐心里有数不是?” 夏雪的手捏了一下,看来这个男人像是来帮蓝歌的,看样子这势头不好惹的样子,再说虽然她的计谋没有得逞,不过这样子已经够了,她会以牙还牙给蓝歌好看的。 她朝蓝歌地递了个诡谲的神色,好像在对她说——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大波浪卷发一甩,扭头就走了。 看着夏雪离开,蓝歌脸色仍不太好看,楞怔了几秒,意识到还有个男人正直勾勾地目不斜视地在盯着她看。 不觉地,蓝歌俏脸红了一下,毕竟刚才那一幕太丢人,太难堪,走到那高贵的男人面前,道了一声,“真是让先生见笑了。不过,刚才谢谢你出手相助,要不然我的麻烦会很大。” 万一,夏雪要是被她那么一推,流产什么的,她真是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席云峥该更恨她了。 男人挑了挑眉,望向蓝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眸光中却是一派讳莫如深。 “举手之劳而已。蓝小姐,像夏雪那种女人就是欠教训,也不知席云峥的眼睛糊了多少苍蝇屎,会瞧上那种女人?” 认识他们,该是席云峥的朋友吧。 蓝歌这么狐疑猜想着,他却走进了一步,一股清凉的味道撞到了蓝歌鼻尖,抬眼间,对上了男人深壑又狡猾的眸,“蓝小姐,忘了向你自我介绍,我叫虞骁。” 虞骁,难怪有那么点眼熟? 经常上各大娱乐杂志的花花公子哥就有虞骁的份儿,听过最多的也是关于这个男人的桃色绯闻。 前两天还听眉妩说,这虞家不正经的公子哥又勾搭上了他们传媒公司的一个小嫩模呢。 望着蓝歌略显惊讶的表情,虞骁又压低了脸,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一张小麦色的健康肤色的俊脸顿时放大,让蓝歌吓得微微退了一步。 虞骁勾唇,明朗一笑,“蓝小姐,不必这么害怕,我不吃人。” 尽管他是带着幽默的口吻说着,但蓝歌仍是防备地凝着他。 虞骁的眉梢又挑高了几分,道,“我们之前也见过两次面了,只是那时我在台下看着你,而你总是一个人在台上演独角戏,没有注意到我罢了。” 蓝歌眸子顿时一亮,又想写一些什么。 是他,竟是那个在角落里为她第一个鼓掌的男人。 那时距离远,光线又暗,没能清楚看到他容貌,只觉是个矜贵的人物,现在这么一瞧,只觉举止气度间不逊于席云峥。 他说他们有两面之缘了,那第一次应该是她跟席云峥结婚的那一次吧,虞家的人肯定会被请来的。 蓝歌只觉更难堪,脸色越发红了,两次的羞辱,被同一个人看到,又被提起时,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心,自然都会难堪苦楚。 蓝歌低了低头,再抬脸时,一张清倩动人的脸上噙着一抹傲然的笑。 “独角戏已经演了两次,我想,虞少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再看到。” 虞骁眸子里泛起了满满赞美的笑,那个为了席云峥而迷失的蓝歌很美,这个自信从容的拿得起放得下的蓝歌更美。 “我也不希望有第三次机会,毕竟……”虞骁语气顿了顿,摸了摸下巴,邪肆轻狂地笑起来,“毕竟看你这样的美女不该黯然神伤,而是在男人身下激情绽放。” 他这话,自然是饱含了浪子的轻佻之色。 “蓝小姐,可有兴趣在我身下绽放?” 虞骁走近,低头,在她耳畔响起一道魅惑低醇的男人声音。 有没有这样一个男人,可以这么胆大妄为,可以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直白地表露本性? 虞家不过区区一个珠宝世家而已,但虞家出了一位名誉京城的高官。 有人罩着,自然,这个男人有这个男人的资本。 蓝歌的眸光虽然波澜不惊,可是心还是怕得漏了一拍,咬着牙抬眼看向虞骁。 这人一双狐狸眸子不止能勾魂,还勾出了男人最原始的饥渴。 “虞少的口味还真独特,难不成席云峥的破鞋你也要?” 虞骁嘴角微微一僵硬,攫住她的眸光更深更烈。 “没听过我虞骁玩女人的规矩么,只要是我虞骁看上的,哪怕是妓,我也敢碰!” 自然蓝歌这个少妇比妓来得强,他还有什么不敢染指的,只要这个男人想要的,他就要得到。 蓝歌脸上一红一白,起初还对他有感激之情,现在那点好感真是全然没有了。 这样的侮辱与席云峥对待她的不想上下,强忍着揍他的冲动,笑道,“果然,虞少浪荡之名名不虚传。” 虞骁却是厚着脸皮道,“承蒙蓝小姐夸赞。” 蓝歌真想大骂一句无耻,走了夏雪一个不要的女人,却来了虞骁这么一个登徒浪子,她今天还真不该出来。 隔壁那家奢侈品店里走出一个清纯的女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朝他们这里走过来。 这个女人是个刚走红的小嫩模,据说虞少就喜欢玩清纯的小嫩模了。 小嫩模细白的手很自然地挽上了虞骁的臂弯,带有敌意地瞧了瞧蓝歌,姿态语气更是暧昧酥骨,“骁,跟谁聊得这么开心呢,都不来陪人家试衣服了。” “看你试衣服有什么看头,我更喜欢看你脱衣服。” 虞骁说着,伸手在身边小嫩模腰上一掐,小嫩模就软软地陷在了虞骁的怀里。 光天化之下竟然可以说出这么轻浮的话来,只是即便是这样,依然无法减去这个男人骨子里的,他虽这么说着,一双狐狸眸子却直盯着蓝歌,似笑非笑地样子,好像他说这话的对象不是小嫩模,而是蓝歌。 这样的男人,她不想惹,躲总躲得起吧。 蓝歌捏了捏手上的袋子,苦笑了下,“愿意臣服在虞少西装裤下的女人多的是,不差我一个,更何况,我也没这个兴趣。” 很直接的拒绝,直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又笑盈盈地说了句,“祝虞少跟这位小姐今晚愉快。”一个脱的愉快,一个看的愉快。 蓝歌步子走得很快,半秒也不想多待,身后传来淡淡戏谑的笑声。 “蓝小姐,总有一天你会答应,而且,还是主动送上门。” 离开步行街,没什么心情再去菜场买菜,打了电话让佣人李嫂去买了饺子皮和荠菜、鲜肉。 答应宴青的,不能教他失望。 席宴青回来,首先就是进厨房,蓝歌腰上系着粉绿相间的花簇围裙,细软的长发随意披散着。 她将包好的饺子下进锅里,腾起一股水蒸气,腾绕在她周身,仿佛人间最温柔贤惠不过如此。 席宴青在厨房门口望得待了,蓝歌回过头来时,冲他一笑,“还不快点去洗手,马上可以吃了。” 他的眸子里又亮了一亮,乐滋滋地,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觉脸上却是红了,羞得垂下了一张意气风发的脸,嘴里忙道“好,好”,转向卫生间去洗手。 …… 晚上爷爷也回来吃晚饭,一家人,唯独少了席云峥。 餐桌上,三人面前一只青瓷小碟,倒了些醋,一下子醋香就弥散在整个屋子内。 爷爷吸了吸这老陈醋的香味,夹了一个饺子,蘸着醋大口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又愣住,看向空置了多年的那张位置。 “歌儿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只是云峥却再也没机会吃到这么好吃的荠菜饺子了。” 一句话,让蓝歌的咽喉一哽,咽下去的饺子哽得喉咙直疼。 “大哥那是没福气。谁叫他放着这么好的蓝姐不要,偏偏要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席宴青皱着眉闷哼一句,一双纯净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住蓝歌,“蓝姐,你别难过,你做的这些不怕没人吃,我会把大哥的那份也吃掉,就像……”就像我要把大哥没给予的那份爱也统统给你。 不过最后的话,他是没说出来,就被塞入的一大只饺子给代替了。 其实,蓝歌包好饺子后,就打了电话给席云峥,告诉他,她包了他最爱吃的荠菜馅儿饺子,这也许会是他们最后的一顿晚餐。 然而,他却以公务繁忙为由,草草地挂了电话。 其实,蓝歌知道,他是多听一句她的声音都不耐烦吧。 蓝歌握着手机的手轻颤,其实她还有话没说完——如果你来,我就把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交给你。 爱情,只需两人,多一个人,太挤。 她要给他们腾地。 终是,连最后一顿晚餐也是奢侈。 碗里的热气一缕缕地窜起,热热的、烫烫的,蹿进了她眼里去,有想变成泪滴的冲动。 蓝歌强忍着哭的冲动,狠狠吸了几下鼻子,突然开了口。 “爷爷,我想通了,既然席大哥……没办法爱我,那么我放手,我愿意放他自由。这么多年感情,他能无情,我不能无义不是?” 因为爱过,所以慈悲,仅此而已。。 第366章 番外 我谁都不怨 第366章 番外 我谁都不怨 爷爷苍老的嘴角动了一动,最后想劝说的话最终没有开口。 歌儿已经受了太多委屈,他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再让这么好的孩子为席云峥等下去了,也许放手,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爷爷一只手拍了拍蓝歌的手背,年老浑厚的声音里不觉多了几许酸涩。 “孩子,这么多年,还是委屈你了。也许,当初爷爷就不该同意你嫁给席云峥,把你这么多年最美的光阴给耽误了,爷爷……当初真是太自私了。” 从十七岁那年,进入席家,蓝歌的目光就滞留在席云峥身上,从未移开过半分。 眉妩曾说,蓝歌你爱了席云峥这么多年,对他的好,就是他是块石头,也该被你捂热了。 谁知,那块石头没有被捂热,反倒越来越冷,越来越硬,甚至硌手了。 蓝歌抽出手被爷爷压在底下的手,反握住爷爷的手,摇了摇头。 可脑袋一晃,晶莹的憋忍的泪水太过脆弱地跌下,哭了她又只好用笑遮掩,“爷爷,我早就说过不怨您。我谁都不怨,歌儿说过,至于席大哥,我无悔。” 即便现在,她仍是无悔! 一个人一生一定要有一次,为了某个人,忘掉姓名,忘掉周遭。 不求同行,不求结果。只求在最美的年华,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你。 席宴青把蓝歌的伤痛看在眼里,眉梢一点一点地蹙起来,心也跟着一寸一寸地揪下去。 爷爷最后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脏口拧了下,脸色微微发白。 “找个时间,我把席云峥叫回来,你们好好谈谈吧。” 本以为,蓝歌放手会是最后的结局,没想到这只是她多舛命途的开端…… …… 第二天,蓝歌正常上班。 早上做了个剖腹产手术,那个孕妇生产困难,整整花了三个小时,才顺利结束这个手术,母子平安。 换下带血的手套和手术服,从手术室里出来,到食堂打饭。 医生就是这样,即便前一刻面对的是最血腥不堪的场面,不管是新生儿还是尸体,下一刻也能吃得下东西。 最难熬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起初她也会吐的就只剩下一个胃了,而现在已经过去了。 食堂里人挺多,她从窗口打了套餐,端着不锈钢餐盘走过去,周围人的目光都偷偷注视向她,透着古怪。 她扫了一眼过去,同事们的头立即低下,不再指指点点。 蓝歌正纳闷是什么事情,刚坐下来,杨佳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跑过来,气喘吁吁道,“蓝医生,不好了……不好了……” 蓝歌将手边的橙汁推到杨佳面前,“喝口饮料,慢慢说。” 杨佳猛吸了两口橙汁,把一叠报纸展开,“蓝医生,快看看这个……本来听她们在议论你的事,说各大周刊都登了你,我还不信,就跑到了楼下小卖部,一看,果然各大周刊杂志都刊登了你的事。” 蓝歌眉头一拧,究竟是什么事,原来是昨天下午跟夏雪在名品店门口纠缠的一幕。 她推开夏雪,夏雪差点摔倒的一幕,成为了浓描重写的一笔,还附上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录音,自然是截取了里面对她不利的话。 这俨然演变为正妻毒打小三,要害小三流产的经典故事。 难怪同事们对她另眼看待呢。 夏雪的那场苦情戏演得可真惟妙惟肖啊,是要以舆论之力来还击她么? 蓝歌心里翻涌,表面上心平气和。 她怕什么? 她很快就不会是席云峥的妻子,何以畏惧这些流言蜚语? 只是,谁都没想到,即便夏雪想方设法想要给蓝歌好看,这场正室与小三之间的较量,还是蓝歌得以胜利。 人们大多是正义的,打电话到各大周刊去,骂那个不要脸的小三,做了小三,就别怕被正室揪出来,活该挨打、被骂,就算流产也是罪有应得。 夏雪捧着报纸,恨不得撕碎了报纸,外头谩骂声已经是一片。 甚至有人人肉搜索,搜到了她的手机号码,打过来辱骂她。 想不到处心积虑上演了这一幕,让人偷偷拍摄下来,放到网上,登到各大周刊上,仍然是没办法打倒蓝歌。 而她的名声在江城更臭了,她真是又气又恨,一咬牙,腹部急剧一收缩,痛得她冷汗直流,这样的收缩,在这几天里很频繁,她知道这样会动了胎气,可没办法阻止自己不生气。 蓝歌,那个女人实在太可恨了。 门口门把一动,她知道是席云峥回来了。 这报纸一出,自然席云峥就会得到风声。 她以匿名的方式把照片和处理过的录音笔寄到各大周刊去的,所以无需担心会被席云峥查出来牵连到她。 而席云峥这么相信她,就算是她做的,他也会把矛头指向蓝歌。 席云峥一进卧室,就看到夏雪抱着一叠报纸,低着头在哭泣,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的心一揪,大步上前拥住她,夏雪便在他怀里放声哭出来。 “阿峥,我好害怕,有好多陌生人给我打电话,骂我,诅咒我不得好死,我真的好怕……他们还会找上门来……” “不会,有我在。”席云峥耐心地安慰着她。 “阿峥,我是不是爱错了你?才会让歌儿变成了那样?我以为报纸这样的事,只会有一次,没想到……还有第二次……” 夏雪颤抖的哭声让席云峥的眉越敛越紧,蓝歌真的是太过分了。 宴会上那次,他听了雪儿的,没去找她算账,竟然还会有第二次? 他真是不应该轻易饶了那个心肠狠毒的女人! 曾经席云峥的温柔属于所有人,可当跟夏雪搅和在一起后,温柔就只给了她。 他指腹微厉,一下下地擦拭夏雪的泪珠,“别哭了,雪儿,对孩子不好。” 夏雪很乖,点了点头,便收住了眼泪。 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厉害的,连眼泪都能收放自如。 “乖,先睡一会儿,我出去一下,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席云峥的手指插入夏雪的波浪卷发里,宠溺地替她理了理发,抽掉了她身后的靠枕,让她躺下休息。 夏雪仍旧像个天真的小女孩般,眨了眨水眸,“嗯”了一声,又拉了下他的手,“那你等我睡着了再走。” 没一会儿,听到她浅眠的呼吸声,席云峥轻手轻脚离开。 门被轻轻关上的那一刻,夏雪猛地睁开眼,唇角卷起一抹深恻得意的笑,她当然已经猜出席云峥会去哪里? 谁都没夏雪了解蓝歌,所有的流言蜚语,对蓝歌的伤害,都敌不过席云峥的一句质问来得重。 蓝歌对她的伤害,自然有人会替她还手。 …… 医院里,蓝歌正认真地在看手中的一本病例。 突然,门被打开,一股冷风刮进来,让蓝歌涩涩地抖了一下,一抹挺俊的黑影站在门口。 蓝歌抬头看向那人,细长的眉收缩了一下,见得那人手上用力一甩,门就撞在了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动。 为了夏雪,他这么快就赶来了,还真是不懈怠呢。 蓝歌嘴角隐过一抹冷冷的刺痛的笑意,坐在位置上,面朝门口的那个男人,表情死板而森冷。 “不管你有什么天塌下来的事,也别妨碍我看病,给我出去。” 第一次,在席云峥面前,蓝歌是以这幅威严冷硬到坚不可摧的姿态。 俨然,蓝歌就是一个冰山女王。 这样的她生疏地让席云峥怔了一下,顿时竟无反驳的话,而后他的拳捏了一捏,眸子里闪过更薄情的冷意。 在医院,蓝歌就只是一位大夫,她的职责就是帮助病人恢复健康。 她有时间可以拖耗,可是病人没有,她们多耽误一秒,有的就是多一秒的煎熬和痛苦,就如眼前的这位病人,宫颈严重糜烂,再不及时治疗,很可能病变成宫颈癌。 杨佳和在场的那位憔悴的中年妇女都楞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位看似温柔清瘦的女医生竟还有这样的魄力? 中年妇女又看了看门口那位英俊不凡的男人,想必跟蓝医生的关系非同一般,不安地挪了挪屁股,想要知趣地先离开。 “别动。” 蓝歌扫了一眼那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妇女。 冷得如冰块一样的目光看向席云峥,“你要么选择在门口看着我如何替病人看病,要么选择我看完这个病人之后跟你谈一谈。” 处理病情,蓝歌一向都是果决的。 没想到蓝歌工作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丝不苟的严谨认真,跟他的作风很像,席云峥的眸光不觉地又深了一深 不知不觉身后拥上来十几个妇女,这些人都是等着看病的,心里自是急切,就簇拥上来,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有些刻薄的妇女才不管他是谁,总之就是不能耽误她们看病,“同志,看你长得一表人才的,跑到我们女人看病的地方来,怎么也不害臊呢?” 席云峥眸光一瞥,冷锐得如一把利刃,吓得那个开口说话的女人面色一变,立马闭了口。 “蓝歌,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到医院门口找我,否则,我让你这家医院从今天起就关门大吉。” 席云峥摔下话,冷冷转身,走了出去。。 第367章 番外 再抱一抱我 第367章 番外 再抱一抱我 蓝歌自然相信,以席云峥的实力自然是能做到的,他在江城可以只手遮天。 席云峥走后,蓝歌跟这位敦实的大婶谈了谈病情,这是个从农村到城里来看病的女人,以前小肮总是隐隐约约的痛,一同房就更痛的厉害,农村人干干庄稼活儿,苦几个钱不容易,舍不得花钱看,以为是小毛病,熬一熬就会好,直到下身出血不止之后,在丈夫的陪同下才进城看病。 对于毛病这回事,小钱不花,总是要花大钱的。 蓝歌叫她放宽心,好好治疗,用几个个疗程的药就会见效,但切忌看病时间同房,给这位大婶开了药单,让她去领药,按着药房医师的嘱咐吃药。 大婶看了看手里药单底角的收款,感动地差点掉泪,忙握住蓝歌的手道谢,“听俺们村里到城里看过病的人都说,城里的大夫没有一点人情味,开一次药比我们一亩地的收成还贵,蓝大夫你跟给俺们老乡看病的那些大夫都不一样。” 蓝歌朝她微微笑了笑,示意杨佳带她下去领药。 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剩下三分钟,赶忙打了个电话给主任,因为是席云峥亲自来找她,指不定要耽误上好一会儿工夫,再说,她很清楚很席云峥谈完之后,她没心情再继续诊病,索性就跟主任要了下午半天的休假,调整到晚上值班。 …… 医院门外停着他那辆招摇的豪车。 远远就看见席云峥颀长的身子半倚着车门,两条修长的腿一曲一伸,右手叼着一支烟,他这人没有抽烟的习惯,只会遇到让他很烦恼的事,才会抽。 一出大门,阴测测的冷风扑面而来,身体轻轻缩了一缩,才发现下楼太匆忙,身上只穿了件白大褂,连外套都没披上。 走近,一双绛贵的黑色皮鞋旁散步着三两根烟头,说明这事的确让他很烦恼啊。 蓝歌苦涩一笑,她能让他烦到如此地步,还真是荣幸呢。 席云峥抬了抬冷峻的眉眼,淡淡扫了她一眼,将手里的烟头弹了出去,随风碎落的烟灰飞到了她的薄唇抿了一抿,欲说什么。 蓝歌却率先开口,“你是为了报纸的事情来的吧?是那个女人告诉你这是我干的?” 席云峥眉头拧了拧,口气森冷刺骨,“不需要雪儿告诉我,我也知道是你干的。” 看着她那如画般的细眉冷眸,依稀还有从前的模样,又想到刚才诊室里的她,那骨子里透出的一副清华之气,再想起那个心肠狠辣的她,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蓝歌? 他的唇角艰涩地抿了抿,口气好转了些,微沉中带着叹息。 “歌儿,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第一次的报纸事件,雪儿受到了多大的伤害,而她还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去找你的麻烦。而这一次,你却变本加厉,将雪儿陷于更大的谩骂声中。你非得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才满意么?” 似乎,从席云峥的眸子里,蓝歌看到一丝丝的痛惜,痛惜她为什么变得这么坏? 然而,他的这种痛惜的眼神对蓝歌来说却是更大的讽刺。 “这么多年了,席大哥,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么?” 她真是痛心疾首啊,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夏雪的分毫。 望着他紧紧绷着的俊脸,她又道,“如果我跟你说这两次报纸事件都与我无关,你会信我么?” 其实问了也是多余,他根本不会信她,就如他质疑的眸光一样,出卖了他。 他岂会相信她? 催情药那次,他早就把她列入了最有手段的女人了。 “算了,算了,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你爱怎么看待我就怎么看待我吧,至于夏雪的做的那些事,如果她是光明磊落的,也不怕群众的辱骂,要知道群众的眼光都是雪亮的。你更加不需要来找我,我不会替她解决任何麻烦!” 终了,蓝歌只好讽刺地笑了起来。 风拂过,扬起她耳边的碎长的发,吹贴在她略显苍白的唇角。 那清美的笑容里好像多了一样东西,叫做残缺。 那样随便的口气,让席云峥眸光募得一深,心尖划过什么异样的感觉。 见得他冷硬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她笑意更深,“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 这是个怎样心肠歹毒的女人,做了这样的错事还敢这么嚣张? 就在蓝歌转身之际,席云峥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猛地握住了蓝歌小巧的肩膀。 他的力道很大,痛得蓝歌倒抽了一口冷气,好似他再一用力,就能捏碎她的肩骨。 蓝歌没有求饶,只轻轻笑着道,“哦,对了,席大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离婚吗?我成全你!” 显然,席云峥没想到蓝歌会突然同意离婚这件事,之前,她一直死活都不愿意的。 兴许是大喜过望,兴许是一时不敢相信,又兴许是一些别样的情绪,他一双凤眸暗藏的锋锐眸光骤然晦暗下去。 而他抓握在蓝歌肩头的大手不受控制地更用力地擒紧,唇沿轻轻一震,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因为肩头顿时袭来的更沉重的力道,蓝歌一张俏脸脸色又多了几分白,昂着头吃力地凝望着面前的男人,略过了他眸子中那一丝她看不透切的复杂纠错,把他眸子里的惊愕却是看得实实在在。 她炫然一笑,心中阵痛。 “你看,席大哥,我说真话你总不信。我已经叫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那天我做了你跟宴青最爱吃的荠菜馅饺子,叫你过来一起吃,本来就打算在那天把离婚协议交给你签。不过,你终究还是没来,白白浪费了我一片好心。” “还有,你放心,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累赘,紧急事后药我已经吃过了。”不知不觉喉头已经哽咽不成声,她的美眸里也渐渐有了一股热意,她飞快一阖眼,敛去那无端的多余,再抬眼时依旧笑靥如花,“席大哥,再抱一抱我,好吗?” 猛地,他心神一荡,僵怔在原地,连自己紧握她双肩的手松开了都没察觉。 这是她最后一次唤他——席大哥,这也是她最后的一个要求。 天空阴霾灰败,风卷云涌,似有下雨的征兆。 映在席云峥的眸子里,此刻蓝歌的一双眸竟是晶莹剔透,好像有万丈光芒折射过的平静蓝海,再反射到他的眸子里,惊起一道独特风华,却刺辣得他眸子泛疼。 趁着肩上的松懈,蓝歌脚步往前一动,双臂迅速缠上他精瘦的腰肢,侧脸轻轻枕靠在他胸膛口。 他的双手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竟忘了去推开她。 她知道他不会再抱一抱她,自然只好她来主动了。 鼻尖撞上她发顶的香味,清淡甜怡的桂花香,那是她惯用的洗发水味道,那般熟悉、撩人,竟让他贪婪地猛吸了几口,就好像那是一种魂牵梦萦、半梦半醉的味道。 多想,抬手,再抚一下她柔顺的黑发。 只不过眨眼的时间,她便放开了他,落落大方往后退了几步,离得远远地注目着他。 尽避她还贪恋他身上的温怡,尽避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不过她是多么想告诉他,她还舍不得他…… 她说,“席云峥,今后我们便再无瓜葛。但愿,你跟夏雪会一直好下去,否则,我一定会笑话你们。” 仿佛言语之间,席云峥就记起了以前的那个蓝歌,温柔明慧,从不矫情。 自然,她不会大方到真心祝福他们,这样做,已经是她的极限。 微微一笑,转身,动作潇洒干净,白大褂下摆随着她转身带出浅浅的弧度,竟然也勾勒出一抹悲伤来。 明明放开,心还是反复抽痛,曾经死死握紧,最后灼伤的却是我紧紧握你的手。 太痛,她才选择放手。 看着前面那个洁白的人影越走越远,步伐是那样的匆快,匆快得他抓不住鼻端的芳香与那清瘦的身影。 恍然失神,久久凝望住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终于放手,而他终于可以和雪儿没有阻隔地在一起了。 这不就是他想得到的么? 怎么如今她答应了,反而他觉得心中某个地方不对劲了。 …… 一进医院,就躲进了卫生间。 即便是哭泣,她也不想让人看到,她不喜欢把自己的狼狈暴露在任何人的面前。 好长一段时间,收藏好自己的心绪,用冷水往自己脸上死劲抄了几下,冷水可以让她眼睛看起来不那么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郁白的脸色、薄红的眼圈,看起来怎么都有点憔悴。 果真,从心里移走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 整理好自己,强打起精神,从卫生间走出来。 从男厕所出来的乔剑波,洗了下手跟了上去。 “蓝医生,你最近看起来有点糟糕。” 蓝歌步子停顿下来,双手往白大褂口袋里一插,回头看向乔剑波。 “什么时候乔教授也这么八卦了?” 乔剑波眉头皱了一下,她以为他会像其他同事一样来窥探她的隐私或者来嘲笑她么? 什么时候蓝歌变成了这样子? 性子越发得冷漠,总是像个满身是刺的刺猬,只要有人靠近,就会露出她尖锐的刺,非把人给刺伤了才甘心。 他也对那些关于她婚变的事情有所耳闻,听说她的高中时的好友和丈夫搅和在了一起,孩子都快要替她生出来了。 他记得以前的蓝歌不是这样的,总是一张笑脸,一双清澈的眸子里藏着清明慧光。 遇到这样的不幸,她性格也难免有所改变吧。 乔剑波眼帘下多了一分怜惜,口气愈发地温和地说:“蓝医生,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最近多关心关心席老爷子子吧,他的心脏……”。 第368章 番外 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第368章 番外 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不等他说完,蓝歌就着急问道,“我爷爷他心脏怎么了?” “就是有些小毛病,也没什么大碍。年纪大了,晚辈们还是多关心一点的好。这人一老,就变脆弱了。” 乔剑波没有说真话,其实席英东病情不妙。 前段时间,爷爷老说心口疼,她就给爷爷介绍了他们医院最年轻最有实力的心脏科教授,还好查出来只是小毛病而已。 就像乔剑波说的,上了年纪的人,就变脆弱了,心脏的代谢自然而然就衰弱些了。 今天让乔剑波这么一提醒,她才意识到,最近因为席云峥的事情,真的是忽视了爷爷的身体。 等跟席云峥离婚后,她打算把时间和精力多放些在爷爷身上。 “谢谢你的提醒,乔教授,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会抽空好好陪陪爷爷的。” 乔剑波忙说没事,不过也总算看到了蓝歌脸上一丝丝的温柔。 把工作调节到晚上,下午的时间有些难以打发。 蓝歌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眉妩哭着打来的,说是家里出了些状况,她父亲被公安带走了。 “怎么会这样?”蓝歌在电话那头问道。 “他们说……我爸他有行贿的嫌疑,然后……就把我爸带走了。” 眉妩总是嘻嘻哈哈的样子,很少掉眼泪,蓝歌急忙安慰,“你别急,我让爷爷派人去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人给捞出来。” 挂了电话后,蓝歌就把此事告知了爷爷。 直到蓝歌晚班时分,爷爷那边才传来消息。 江城的一个局长落了马,而眉妩爸爸确有行贿事实,这才惹祸上身。 不过爷爷那边也派人去打点了,让眉妩爸爸在那里好受一点。 将此事安排妥当,蓝歌才总算舒了一口气,如今还真是多事之秋,她婚姻出了麻烦,眉妩那边家庭又出了变故。 索性晚上值班不会很累,没有那么多病人需要看诊,只需要安排好值班的护士当心着几个重号病人就可以了,而她们这些医生没有意外的事故,就可以在值班室睡觉。 已经是10点了,空调房间过于暖和,让蓝歌眼睛直眯,脱了白大褂,便到后面的单人床上睡一下。 没多久,外头凌乱的脚步声扰乱了这份宁静。 杨佳焦急地推开了房门,大嚷道,“蓝医生,不好了,来了位意外流产的病人,情况好像不太好,流了很多血……” 蓝歌从睡梦里猛得惊醒过来,没有了丝毫睡意,从床上起来,穿鞋、穿衣动作稳而不乱,“马上去手术室准备一下,把病人送进手术室,我随后过去。” “蓝医生……” 杨佳本想离开,又扭过头来,脸上的表情透着怪异和难以启齿。 “还有什么事情吗?” 从杨佳的脸上,蓝歌察觉到一种不安,那种不安从心底直直地蹿出来,侵蚀她全身,让她穿衣服的动作滞了一滞。 杨佳说得很小心翼翼,纠结着的眉头不敢看向蓝歌,声音极小极小,“送流产的女人来的那位先生……就是今天下午到这里来的那个人。” 瞬间,蓝歌的脸色就白了下来,惨白如蜡。 楞了楞,理智告诉蓝歌她现在该做些什么,蓝歌紧紧蹙着眉,冷静道,“快去做你的事吧。” 那个男人是席云峥,很自然地让人联想到那个流产的女人就是夏雪。 要以怎样的心情和姿态去面对那两个人? 真想,不出去,只要不出去就好! 她的丈夫抱着那个小三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却要她亲手去处理掉那两个人的结晶。 这是对她的一种怎样的残忍和侮辱? 蓝歌的身子靠着门,轻轻地发抖,然而她必须去,这是她的职责,不管那人是谁? 她不会亵渎了她这份神圣的职业! 一捏拳,尽避脚步有些虚软,还是迈出了这扇门。 …… 妇产科前台,那个尊贵的男人紧紧抱着下身满是鲜血的女人,手上、昂贵的西服上都沾了血。 蓝歌知道直这个男人向来爱干净,而这会儿竟全然不顾。 他哑声低吼,粗噶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楼层。 “医生呢?医生怎么还不来?快把医生给我叫来,她要出了事,我要你们整个医院偿命。” “我在这里!” 蓝歌又往前站了一步,这个男人太过担心怀里的女人,以至于竟连她的出现也给忽视了。 席云峥侧目望去,看到的人却是蓝歌,不觉暗红的眸光又紧了一紧,“是你?” 可不是她么,席云峥,想必你也有一种冤家路窄的感觉吧。 “我当然也不会愿意处理你们的那团东西。”蓝歌故意在后面四个字上加重了语调,这样的语气只怕听在席云峥耳里阴阳怪气得很,她也懒得去计较这些,理了理心里的气很,平静道,“今天很不幸,我一个人值班。如果你想要换医生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再不行的话,还可以去其他医院,只要你不怕耽误。” 连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她竟然可以笔直地站在这里跟他说上这一番话。 自然,他是怕耽误的。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选择这家最近的医院,即便他知道这是蓝歌所在的医院,他还是把夏雪带来了,可是,他是看到她今天白天在上班的,晚上本不该在这里,然而,该死的,偏偏遇上了她。 这样的抉择很困难,究竟是把雪儿交到蓝歌手里,还是带雪儿去别家医院? 男人怀里的女人失血过多,脸色除了白之外没有其他一丝颜色,额角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酒红色的卷发黏在她的脸上。 看到这样狼狈痛苦的夏雪,蓝歌本该高兴才是,不正是这个女人的报应吗? 然而,让蓝歌意外的是,她心底竟然没有一丝感觉,那就叫无动于衷。 为这个背叛了她们之间友谊的女人,不管是喜是忧,至于夏雪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的感情,都是一种浪费。 一辆推车被推了出来,护士示意席云峥把病患放在推车上,好让她们推到手术室里去。 席云峥却是紧紧瞪着蓝歌,在犹豫着。 他怀里的女人动了下,闷声哼了出来,声音比以前还要娇弱,“阿峥,痛……我好痛……我们的孩子……孩子是不是要没了?” “不会!我不会允许你和孩子有任何意外!” 席云峥的声音果断脆厉,声音响彻在四周,刺破了蓝歌的耳膜,直逼向心脏,蓝歌听到心脏被一双利爪声声撕裂开的声音。 蓝歌的身子微微一晃,却还要假装得坚强到像个钢铁巨人一样。 “席云峥,你到底是不相信我的医术?还是担心我会伺机报复你们?” 他并没有直接说,而是用一双狠厉如鹰準的黑眸攫着她,好像在质疑她——难道你不会么? “席云峥,是你太天真,还是觉得我恨愚蠢?你认为我会为了这个女人弄脏了我一双手,附带毁了我一生?”蓝歌冷冷地笑,笑容每深一分,心就多痛一分,“是去是留,席云峥,你自己考虑清楚!” 这是她最后的忠告,为何明明此刻是他该求着她救那个女人,现在却颠倒了过来。 她这么好心做什么? 他们也不会领了她这份心意不是? 不过,以她的经验看来,夏雪流这么多血,应该是大出血,再有所耽搁,估计性命堪忧。 不再想要多说什么,扭头便走。 那个女人是生是死,她瞎操心什么? “站住!”席云峥却是以命令的口气叫住了她,“要是她在你手上出了事,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说罢,便把夏雪轻轻地放在了推车上。 “这种情形,你应该明白,孩子是肯定保不住的,至于大人,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蓝歌一双潋滟的美眸扫了他一眼,他的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难看和担忧。 她想,若是今天换做躺在这里的是她,而他会为她流露出这种神情么? “把她推进手术室里,立即准备手术!” 蓝歌声音很严肃,瞥了一眼杨佳,让她动作快点。 推车被推动,席云峥紧紧尾随车子后面,夏雪还有些意识,抬了下手指,席云峥的手就立即握了上去。 只听得女人艰涩地哭着开口,“阿峥,我怕……我好怕……我不要进去,我知道……一进去……孩子就没了……” “别怕,别怕,我会一直守着你,你会平平安安的,孩子也会平平安安的。” 席云峥弓着身子,腰弯得很低很低,就像一个臣服的仆人,即便至于她,她也未必得到席云峥这样卑微温柔地对待过? 那一刻,她终于肯承认,夏雪这个女人真的赢了她! 而席云峥是真的对那个女人是爱着的,只怕还是很深很深。 不想再多看一眼,心里已在泣血,夏雪今日流了多的血,而她也未必会比夏雪来得少,区别只是,夏雪流血之处有伤口,而她的没有! 麻醉师在准备麻醉药,护士在准备医用器具,而她换了一套手术服,走到手术台前。 稳了稳自己心神,一遍遍警告自己,要把夏雪当成普通病患,她是一个合格优秀的医生,受过最专业的训练,主刀过大大小小的手术已经许多,她有信心处理好这起普通的流产事故! 深吸一口气,说,“把计时器调为半个小时!”这是个小手术,只要半小时已经足够,手掌一松,便拿起了剪子。 身边陪同的一个小护士给蓝歌擦着汗,从没见过一向冷静的蓝医生做手术时,会流这么多汗,想必这个手术有些困难! 杨佳是跟着蓝歌一起进来的,也看出了其中的麻烦,现在止血很棘手! “病人需要切除子宫才能止住血!” 蓝歌的眉皱得极深极深,然而这是她的经验告诉她要这么做。。 第369章 番外 你会不会不要我 第369章 番外 你会不会不要我 周围的护士倒吸了口冷气,一来是因为外面那个看起来有头有脸的男人的恶狠狠的警告,二来是,女人如果一旦被切割掉半个子宫,那就不再是个完整的女人。 简直可以说是根本不再是个女人,女人若没了子宫,那跟男人有什么区别,就像一只母鸡若不会下蛋,那跟公鸡有什么两样? “需要给主任打个电话吗?”其中一个经验老道的护士问道。 蓝歌看向躺在手术台上的夏雪,紧紧蹙眉,对她的同情居然盖过了对她的恨意,到头来,不过论为了一个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可怜女人。 “给主任打电话!”蓝歌说道。 杨佳很快拨通了主任的电话,把话筒递到蓝歌耳旁,“主任,是我。病人意外流产大出血,至少需要切除半个子宫才能止血。” “切除子宫是唯一的办法吗?”主任问道。 “是!否则病人会有生命危险!” 蓝歌说这话时有些无奈,说真的,她也没想到会到这步! “那联系病人家属了没?必须得到病人家属同意签字,才能进行手术。” 这样的手术不是个小手术,为了保护医院和主刀医生的权益,必须由病人家属同意才能做。 蓝歌微微顿了顿,想到了门外的席云峥,真可笑,他跟夏雪顶多只是同居关系,此刻却成了家属! “是,主任!” 蓝歌让杨佳挂完电话后,拿着手术同意书去给席云峥。 席云峥捏着手术同意书冲进了手术室,看见戴着满是鲜血手套的蓝歌伫立在手术台前,心里又是一颤,狠厉的目光戳向她,是深深的质问。 杨佳在后面跟了上来,瑟瑟地说道,“对不起,蓝医生,我拦不住他!” “蓝歌,你有什么恨冲着我来,拿掉雪儿的子宫绝对不行!” 男人低沉的声音过于狠猛惊人,让周围的护士们都为之一震,甚至蓝歌心中也轻轻一抖,竟然冲进来就是对她说这个,还是在怀疑她只是为了报复么? 幸好脸上戴着口罩,他无法看见她的苍白隐忍的情绪。 她只冷冷道,“你要她活命,就不能要她子宫,你要她子宫,她就不能活命!席云峥,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她现在的情况摆到任何医生那里,你听到的都会是这个答复!不信,你现在就带她走!难不成,你以为我有多么想碰这个女人的身体,还有你们的结晶?” 气氛就这么僵硬了下来,尽避手术间里开了暖气,也抵挡不住这僵持下来的森森冷意。 他们两人互相对视着,一个透着狠劲敌意,一个心已转凉。 席云峥眸光又在夏雪一张惨白的脸上逗留几秒,眸中的忍痛与深情,就算蓝歌想看不到也难。 席云峥眉眼一敛,飞快摊开那张手术同意书,掏出胸前口袋里那支金笔,迅速签了。 蓝歌知道他会签,事情迫在眉睫,一条命当然比一个子宫来得重要! “蓝歌,你要敢给我耍心眼,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席云峥向身旁的杨佳丢出手上的那张单子,转身就走。 那锋利得割破神经的声音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而是久久回荡在蓝歌的耳边,一下又一下地刺激着她的心。 席云峥,你可知,为了夏雪,你已经对我说了几次要我死? “蓝医生……” 杨佳来到蓝歌旁边,轻轻推了下蓝歌。 蓝歌猛得一怔,才回过神来,现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重新拿起手术刀,“继续手术!” 年轻的小护士拿着手帕不断地给蓝歌擦汗,擦得有些手软,不过好在手术顺利完成,病人只被切除了一半子宫。 连她这个刚进医院不久的小护士都看得出来,蓝医生的水平确实极高,换做其他的医生,说不定得端了整个子宫,而且在这样棘手的手术中,蓝医生的临危不变、果敢冷静都让人很佩服,然而蓝医生的年纪也并没有比她大几岁,她下了下决心,一定要向蓝医生好好学习。 手术灯关掉,四周骤然暗下,蓝歌眼前也是一暗,体力不支地身子晃了一晃,幸亏身边的杨佳及时扶了一把,“蓝医生,没事吧?” “没事,大概是刚刚精力太过集中,现在突然一松懈,有些头晕。” 蓝歌扶了扶额,摇了摇脑袋,以前上晚班,白天总会休息好,而今天遇到这么多突发状况,真的是好累。 “我坐下来休息一会,你们先推病人到病房里去。” 与其说是留在这里休息,不如说是不想现在就出去看到席云峥。 …… 第二天,vip病房内。 豪华的病房很安静,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年轻的小护士推着小车进来给病人换药,刚换下挂完了的盐水,就看见床上的病人动了动眼皮,似要挣开眼的样子。 夏雪缓缓睁开酸痛的眼,光线刺眼,她眨了几下眼睛,完全醒来,看了看四周,又把视线移到床前那个年轻的小护士身上,猛得想起昨夜的事情,双手一下子就摸向自己的肚子,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小护士同情地看向夏雪,“夏小姐,你的孩子没有了。昨天你意外流产引起大出血,差点有性命危险,不过,好在主刀医术高明,切除了你半个子宫,才保住了你的性命。待会等主刀医生过来,你好好感谢她吧。” 什么? 她的子宫没了? 夏雪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张清纯气的脸扭曲到极致。 “什么?你说什么?你胡说,我的半个子宫怎么会被切除了?” “夏小姐,你别激动,像那样的情况能保住命就很不错了,更何况主刀医生还给你保留了半个子宫。” 小护士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阻止她乱动,她手背上还插着针孔,要是扭到针孔头就不好了。 看来,她的半个子宫是真的没了! 子宫没了,那么她算不算一个女人? 席云峥哪里还会要她这个不男不女? 突然,夏雪失声痛哭起来。 疯哭了一会,又想到了昨天被席云峥抱进医院,隐隐约约听到了蓝歌的声音,豁然坐起,死死抓住了小护士的手臂,一双眸子如涂了鸩毒一般红。 “主刀医生是蓝歌?是蓝歌做的对不对?对不对?” 小护士一下子慌乱起来,看她情绪有些失控,一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是蓝歌!她已经想方设法让我流了产,怎么会狠辣到把我半个子宫都夺走了?” 小护士不知道她们之间究竟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但以蓝医生平时为人,还有在医院里的口碑,再说昨天的情况她也看在眼里。 她便说道,“夏小姐,你不能这么没有依据地冤枉蓝医生。在我们医院里都知道蓝歌蓝医生是个尽心尽责的好医生!” 谁知夏雪更加失控了,“你懂什么?”猛地眸光一变,“哦,你跟蓝歌肯定是串通好了一起来害我的?” 小护士甚为无奈,也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更何况夏雪是位病人,作为护士的应该以病人身体状况为先,只好说,“夏小姐,你别激动,身体要紧,你刚刚动完手术,别乱动,很容易会再次血崩。我现在就去让别的护士来照顾你。” 夏雪却不可理喻起来,大喊大叫,“我不要别人,我只要阿峥!” 她向门口看去,发疯一般地大叫起来,“阿峥,阿峥,你在哪里?快来,快来救我,她们都要害死我……” 这位夏小姐真是让人头疼,她真的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人! 小护士只好按了下床前的按铃,想让别人过来帮忙,可夏雪又抓住了她,“你叫蓝歌过来,把她叫过来……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病房里的动静很大,在走廊里抽烟的席云峥听到疾步而至。 刚推开门,夏雪瞥见来人,便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小护士拉也拉不住她,席云峥急忙过来抱住了她的身子,“雪儿,你这是做什么?” “阿峥,阿峥,我的孩子没了,子宫也没了……她们都要害我……醒来见你不在这里,我想去找你……呜呜……” 让小护士不可思议的倒不是夏雪说什么她们要害她的话,而是这个女人的表情演变得太快,只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可以从刚刚的泼辣和恶毒,变成了一朵柔弱的白莲花。 “我就在这里,别害怕!” 席云峥搂紧了她,声音微哑。 夏雪哭得抽着气,那模样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阿峥,她们说我子宫没了,我再也生不出孩子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席云峥心中陡然一颤,温柔地捧住了她一张苍白的小脸。 “不会!” 夏雪眸子里还残留着惶恐和不信,他再次认真坚定地说:“不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不要你。” 这一次让夏雪深信不疑,也让站在门口的蓝歌深信不疑了。 这个房间里刚刚吵闹声太大,她也赶来看看,谁知手一碰上门把,就看到他们这般温馨的这幕,逆光而来,灼灼地刺伤了她的眼睛。。 第370章 番外 伤我最深的却是你 第370章 番外 伤我最深的却是你 这便叫誓言吧? 恍然间,蓝歌想起了多年前席云峥说的话,她曾以为那也叫做誓言,与现在这场面比起来,她才知,那不过是玩笑话。 那是她第一次来席家,席云峥和席宴青在门口迎接她。 父母刚过世,过度悲伤之下,她既怕见人,又不爱理人,躲在了席老爷子子身后。 席云峥上前走了一步,摸了了摸她柔顺的长发,笑着道,“原来这就是爷爷口中的蓝歌啊。”又拉住了她的手,将她从爷爷身后带了出来,“你别怕,以后便跟着席大哥吧,有席大哥在,没人会欺负你。” 为何? 席大哥,你说过,有你在,没人会欺负我? 然而,时至今日,欺负我、伤我最深的却是你! 蓝歌的脚步像被定格住了一样,死死地站在原地,而手死死地拧紧了门把。 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又是被逼进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继而,又听得席云峥粗哑道,“都怪我,我不该回来得那么晚,要是早点……早一点……你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可否认,蓝歌昨天的那一番要放手的话和那个拥抱好像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心弦,让他变得极为烦躁,烦躁地不想回家,不想回去看到夏雪。 因此,他失了约,并没有回去陪夏雪吃晚饭,而是流连在外,直到接到她的电话,听她说肚子很疼才赶回去。 一回去,就看到她已经昏迷过去,躺在床前的地板上,而地板上一滩鲜血。 若是他早点回去陪她,他想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 不止他们的孩子没有了,而且还让她丧失了生育能力。 她年纪还这么轻,只有26岁而已。 “都是蓝歌做的,是她……是她……把我害成了这个样子……她这是报复啊……呜呜……阿峥,她害得我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夏雪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烫烫的,滑进了席云峥的指缝里,让他揪了眉,也烫了心。 而这次是他亲自送她进的医院,本以为蓝歌白天上班,晚上不会在医院,蓝歌成为她的主刀医生是偶然,再说,当时的情况,真的很恶劣。 席云峥薄薄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下,“这次不能怪她!当时的情况我看在眼里,你的确出了很多血,而且她是得到了她们医院主任的同意才做的子宫切除手术!” 夏雪顿了一顿,又哭泣着悲恸说道:“可你……不知道,我是吃了她开的安胎药后才突然肚子痛的。” 募得,席云峥的眸子一深,搂住女人的手忍不住轻轻一颤。 半响,他单薄的菱唇紧紧抿着,一双眸子漆黑冷冽,如深不见底的枯井寒潭。 无法确定席云峥心里的想法,夏雪一咬唇,抽泣着继续说道,“前几天我去医院做产检,凑巧医生是她,她说我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就给我开了安胎的药。昨天因为报纸的事,我受了很大的刺激,怕情绪激动会对胎儿有影响,就吃了两颗那个药,没一会儿,我的肚子就开始疼……再之后……我们的宝宝就没了……呜呜……肯定是她开的药有问题……呜呜呜……” 席云峥早从蓝歌口中得知她去医院找过蓝歌,回去后,他也问过她是否确有其事,她告诉他,是去做产检时,巧合碰到的,刚从法国回来不久,压根不知道蓝歌在仁济医院上班。 蓝歌那样聪明的女人,一猜就猜到了孩子是他们的,她也没有否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后来就拿着蓝歌开的药很快离开了医院。 当时,他并未多说什么,只告诉她,让她好好呆在家里,会给她安排个私人医生。 就知道,雪儿一遇到她,就会出事! 夏雪已经泣不成声,颤抖着肩膀痛哭了起来。 席云峥见她哭成这个样子,一下子心乱如麻,轻声哄了她一会儿,又问道,“在法国做产检时,医生可有说过你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没有,我的身体很健康,胎儿也很好,怎么会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呢?”夏雪在她怀里坚定地说道。 席云峥没有陪她去做过产检,自然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其实早在法国,医生就说她这一胎胎像不好,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而她一直把这件事瞒着席云峥,担心席云峥知道孩子有可能保不住后,会嫌弃她。 那时,她还为此而忧伤过,不过,如今看来,幸亏席云峥一次都没陪她去做过产检,才可以让她这么顺利地把故事编下去。 一旁的小护士实在看不过去,对这位变脸跟变戏法一样的夏雪更是厌恶,便往前站了一步,心直口快说道,“夏小姐,说话要讲证据的,你的孩子没了,不能诬赖到蓝医生给你开的药有问题。” 席云峥皱了皱眉,眸光往后一扫,正巧看到门口的蓝歌,眸光又深了一深,直直地盯住她,口气薄冷,“你来回答,你开的药究竟有没有问题?” 蓝歌推开了门,向小护士递了个感谢的微笑。 小护士连忙摇了摇头,她心里一直很敬佩蓝医生,她说的也是大实话,更何况她看不惯夏雪这样做作装可怜的女人。 席云峥望着她不急不躁地缓步而进,一身普通的白大褂,穿在蓝歌身上竟能体现出女人的优雅。 蓝歌走到病床前,笑得很淡定,“根据她的超声报告,显示她的孕酮、血hcg都很低。我给她开了黄体酮,这是一种在医学上用的很普遍的安胎药,会有什么问题?” 虽说她行医没几年,但是她向来谨慎认真,在她手里丛未出现过一桩医学事故纠纷。 想要诬赖她,不是这么好诬赖的。 蓝歌瞟了一眼对面紧紧相拥的两人,席云峥眸子一派让人无法揣度的漆黑,而夏雪眸子里盈盈泪水,楚楚可怜至极,穿通进那双盛满泪水的眸,那里还藏了一丝不可估量的狰狞。 蓝歌的心微微颤了颤,但又想,自己没做过,又何须害怕,底气很足地说道,“我们医院对病人的报告都有存档,你们若不信,大可把她的报告调出来看一看。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我给她开的是不是黄体酮?” 夏雪呜咽哼了一声,声音软得跟羽毛一样,一副为蓝歌考虑的模样。 “阿峥,查一查看吧,我也不想污蔑了歌儿。” 蓝歌的眸光掠向夏雪,她也朝自己看过来,她挂有泪水的唇角忽然一扬,勾勒出一抹诡异而笃定的笑,让蓝歌心沉了一沉,觉得事情似乎不如她想得那么简单。 “蓝歌,最好能跟你说的一样!”席云峥冷冷道,“我会安排院长和你们妇产科的主任去拿报告,这两个人应该都是你信得过的人吧。” 还好,席云峥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徇私,给了她一个公平公正落实事情的机会。 很快,席云峥就让这个小护士去通知院长和出产科主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压抑沉闷地让人反胃。 那两人腻歪在一起,想分开一丝一毫都难,蓝歌实在看不过去,便背过了身,走到窗前,望向了窗外。 院长的办事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就取到了关于夏雪所有的报告,同她们妇产科的主任一起进了来。 王院长手里捧着一叠报告,包括夏雪当天的诊号、b超图、她开的药品单等等,很狗腿地把手里的报告奉给席云峥。 “席总,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请您过目。” 席云峥并没有接下来,扫也没扫王院长一眼,这让弓着腰低着头的王院长极为尴尬。 他径直望向站在王院长旁边的那位中年女士,“你是妇产科的主任吧。这些报告你来看,给我好好分析分析。要是分析得有误,我看你这个妇产科主任也就不要当了。” 主任面色微微一变,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说道,“您放心,我并不会因为蓝医生是我的下属,就会偏袒,我只会根据报告说实情。” “那就好。”席云峥冷冷道。 其实席云峥大可不必说这样的话,他若是对主任不放心,大可以把这些报告再拿去给别的医生看,再说,这事兹事甚大,主任也不会当着他们的面乱来。 主任从王院长手里接过报告,认真阅诊起来。 蓝歌站在窗户旁,并不能看到报告,一直紧紧盯着主任的脸,发觉她的脸色越发凝滞。 看来情况不妙! 蓝歌的一颗心莫名跳得非常快,明明问心无愧,为何还会如此不安? 主任从报告上抬起头来,深深望了蓝歌一眼,蓝歌从她眼里看到了巨大的失落。 蓝歌心里一慌,便听得主任说,“从夏小姐的b超图看来,胎儿很好,还有根据其他的检查项目报告显示,孕酮和血hcg都很正常,没有偏低,所以,没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怎么可能? 明明不是这样的! 蓝歌身子猛得一震,面色顿时慌白,“主任,这报告有没有拿错?”。 第371章 番外 给我向雪儿道歉 第371章 番外 给我向雪儿道歉 主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确实是夏雪的报告,我和院长一起去电脑里调出来的,当时还有其他几位医生和护士在,不会有错。”说着,口气又顿了顿,“蓝歌,你怎么能犯这样的错呢?你忘了,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我们当医生的,医术不高可以慢慢学,经验不够可以慢慢积累,可是,医者仁心,这是我们医者之本啊。” 蓝歌听到了主任话声里满是失望和痛心,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蓝歌是她最看好的医生,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却因为私人恩怨故意诊错了病,这怎么能不令她失望痛心? 不,不,她不信这份报告是夏雪的。 “主任,我没有,请您相信我,我没有做过有违医德的事!” 蓝歌抿了抿唇,坚定地说,她是一直记得主任的话的啊,医者仁心,医者仁心,如若不是,她怎么可能昨晚耗尽心力去救夏雪呢? 主任责道,抖了抖手里的一叠依据。 “我也很想相信你啊,可是……蓝歌……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蓝歌尽量保持镇定,稳住自己的脚步不急不慢地走过去,拿过主任手里的报告来看。 没想到……没想到……这真是夏雪的报告,却是与她之前看到的那一份完全不一样,所以指标都变正常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报告怎么会变了? 蓝歌抓着报告的手轻轻颤抖起来,望向夏雪,她苍白的脸下竟然藏着惊心动魄的笑意,蓝歌的心又是一紧,她不知道夏雪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但她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天,她看到的并不是现在这一份报告! 攸得,席云峥站起了身,高蜓颀长的身形步步紧逼而来,一双阴鸷的眸如万箭穿心一般射向蓝歌。 “蓝歌,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这般逼迫的气势,逼得蓝歌心尖直栗,但她蓝歌并不是那么容易任他们污蔑。 蓝歌猛得一捏报告,手握成拳,只为掩饰她的颤抖,手背上青细的静脉突兀。 她紧紧蹙着眉,对上他逼人的眸,声音仍旧是没有破绽的平静。 “这是一份人为捏造的假报告!当时杨佳就在我旁边,她能替我作证,这不是我那天所看到的报告!” 席云峥冷声一笑,从他一张薄唇中迸出的冷喝声近乎咬牙切齿。 “蓝歌,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让她过来,跟你当面对峙!”转头看向那个小护士,“把杨佳叫过来!” 小护士心里一抖,也想不到蓝医生会故意误诊,但是她还是相信蓝医生的人品,相信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她看向蓝歌,直爽地说道,“蓝医生,我这就去让杨医生过来,你放心,她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谢谢你,小倪。”蓝歌一出口,声音便微微哑了一哑,眸子尽是感激之色。 她没想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一起长大的席云峥不信她,一手带她教她的主任不信她,独独信她的却是这个平时不亲络的小护士——倪裳。 小护士摇头一笑,便飞快地要跑出去。 这一仗,是胜是败,全看杨佳了。 突然,席云峥在后面叫住她,“等等!”一根手指指向王院长,“王院长,劳烦你跟这个小护士一起跑一趟吧。” 蓝歌知道,这是席云峥不信小护士,怕她去串通杨佳,所以让王院长盯着。 “好的,好的,席总,您哪里需要这么客气,能替您这样的大人物办事是王某人的荣幸。” 王院长谄媚的说道,别说是让他跑一趟,让他跑一百趟他也乐意啊,能跟英东集团的席总打上交道,他们仁济医院在江城坐上翘首之位就好办了。 小护士倪裳很鄙视地看了王院长一眼,想不到平时王院长看起来挺和气的,却是这样一个拍马奉承的人,一点也不顾及蓝医生的感受,要知道在怎么说蓝医生也是他们仁济医院的一份子啊。 瞥到小护士的眼色,王院长脸一板,“还不快走!” 其实王院长心里也有点同情蓝歌的,毕竟蓝歌也是个人才,再说也是席家的人,要怪就怪她犯了这样不该犯的错,要怪就怪她再怎么受席老爷子子喜欢,也不可能成为席家的掌舵人。 小护士偷偷白了一眼王院长,便跟着他出去。 等待的时间,让蓝歌的心止不住的紧张,这会儿就等着杨佳过来,还她一个清白了。 门把轻轻一动,蓝歌立马看向门口,她的双手紧紧缠握,手心里满是手汗。 门被打开,杨佳站在门口,有些不敢进来的样子。 “席总,我把杨佳给您带来了。” 王院长把杨佳往前一推,让她进去。 杨佳迫于无奈只得乖乖进去,她走得很慢,一直低着头,擦过蓝歌身边,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说吧。” 席云峥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命令道。 杨佳十分拘束,紧紧闭着口不出声。 倪裳却着急了,“杨医生,你快告诉他们,蓝医生没有误诊,这样就可以还蓝医生清白了。” “小杨啊,你别害怕,你就把夏小姐过来看诊那天,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都跟席总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王院长适时地提醒道。 杨佳耷拉着脑袋,久久憋出了话来。 尔后,她低声说:“那天……我看到夏小姐的检查报告上的指标都很……正常,可蓝医生……说夏小姐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还给夏小姐开了黄体酮,本来我想说的,可是我在蓝医生手下做事,又还是个刚进来不久的实习医生,我没敢说出来。” 她又看向夏雪,抱歉地哭着说,“夏小姐,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夏雪听得杨佳这么一说,就越发拼命地哭了起来,哭声回荡在整个病房里,在蓝歌听来就像惨烈的杀猪声。 “歌儿,我知道我有错,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是错不在于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歌儿,你怎么下得去这个手啊?” 是啊,这个女人怎么下得去这个手啊? 毕竟,大人犯的错,不至于牵连到一个无辜的生命。 席云峥的眸光越发阴暗,身侧的拳头也是越捏越紧。 倪裳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巴,她走过去,拉了下杨佳的手,“杨医生,你会不会说错了啊?蓝医生她不会是那样的人,她在我们医院的口碑一直很好啊。” 杨佳沉默着,不应声,只是掉眼泪。 蓝歌却是淡淡一笑,不禁眸子有些刺痛,到头来自己手下的实习医生竟然也与夏雪勾结在了一起,伺机陷害她。 这就像一张巨大的网,无形而又黑不见底,好一场精心策划、天衣无缝的阴谋,要把她置于死地! “小杨,平时我待你不薄吧,你何苦要这么害我?还是,夏雪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今天非得颠倒是非黑白不可?” 蓝歌定定地站在那儿,幽深清澈的眸光里不觉多了几分伤痛与嘲笑。 杨佳紧紧拽着双手,不敢正视蓝歌双眸,含着泪小声地说道:“我……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话。蓝医生,你就向夏小姐认个错吧,夏小姐大人有大量,会宽恕你的。” “呵呵……”蓝歌却是轻狂地笑了起来,脸色微白,眉间一道别样的撩人的惊艳之色,“我蓝歌何德何能,需要夏雪来宽恕我?” 宽恕这个词用在她身上还真是好笑,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她需要求得这个抢了她丈夫,背叛友谊,现在还来诬陷自己害她流产的女人宽恕么? “小杨,你没有撒谎,为何到现在连看着我都不敢?” 蓝歌这么轻轻一问,惊得杨佳身子微微一晃,咬了咬唇,鼓起勇气看向了蓝歌。 杨佳的面色难堪,捂住脸哭起来,声音哀求道,“求求你了,蓝医生,别逼我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就低个头,向夏小姐赔礼认错吧。” “她有什么资格叫我赔礼认错?下辈子,她都没这个资格!” 蓝歌还真是倔犟,倔犟到让人憎恨了。 夏雪气得直发抖,紧紧抓住了身上的被褥,咬着唇,却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仍是无可奈何地道,“歌儿,你……” 席云峥眸子又敛了一敛,蓝歌这个女人还真是死不悔改啊! 蓝歌手腕上募得一痛,却是席云峥用力捏住了她的手腕,捏得她腕骨生疼。 他带着她往夏雪那边走,她不想动,可是力道怎么大得过一个男人,被他生拉硬拽着踉跄地走到了夏雪的床边。 “给我向雪儿道歉!” 明明手上、心上痛得要泣血,可她死死咬住了唇,就是不作声,一张潋滟如碧湖中亭亭青莲般的脸还高高的仰着,心高气傲! “蓝歌,听到了没,给我向雪儿道歉!” 席云峥面色铁青,怒不可遏地朝蓝歌大吼道。 蓝歌苍白的唇角一扯,便尝到了唇沿的咸涩,究竟是敌不过他们的这份羞辱,还有心尖的伤口。 她一抽鼻子,铁铁地凝住席云峥。 “席云峥,凭什么我要向她道歉?凭什么?我没做过害她的事,我对得起天地良心,倒是她,她是怎么对我的,你现在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我跟她道歉?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第372章 番外 欲加之罪 第372章 番外 欲加之罪 “再说,就算我做了又如何,我误诊她有先兆流产迹象,我给她开了黄体酮,又怎样?那些报告上是写着我给她开的黄体酮对吧?我说过黄体酮不过是普通的保胎药,只要是孕妇都是可以服用。你们现在却诬赖她吃了我开的黄体酮就流产了?我给那么多来仁济医院的孕妇开了黄体酮,那些孕妇怎么没流产,偏偏就夏雪流产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只能恭喜她,她还真是幸运,吃了保胎药都能流产!或者,你还可以诬赖我有偷天换日的本事,能把她从药房领走的药换成米非司酮?” 蓝歌的眸光极清极冷,真是心凉到了极点,才会有这一番歇斯底里。 蓝歌弯弯如月的眉梢处笑意薄凉,好似在笑席云峥。 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席云峥眸子里微微的刺痛了下,紧紧捏着她手腕的手不由得松了一松,看向主任,问道,“是不是正如她说的一样,就算是各项指标都正常的孕妇吃了黄体酮也没事?” “蓝歌说的也不无道理,黄体酮给孕妇补充的是孕酮。我们临床上,会给孕酮偏低的孕妇开这个药,但是正常的孕妇,我们一般都不开这个药。” 主任诚实说道,所以这样一说,也未必能证实蓝歌误诊了,她只是开了普通的保胎药而已。 席云峥眸光略滞了下,蓝歌趁机用力甩开了席云峥抓着她手腕的手,手腕上红肿,清晰可见。 这时,夏雪突然带着哭腔问道:“主任,你刚刚说你们一般不会给正常的孕妇开这个药的。那我各项指标都正常,有没有可能吃了这种药,孕酮补充得过多,反而导致了流产呢?” “这个……”主任顿了一顿,又艰难地说道,“临床上也曾有过这样的案例,除非是因为孕妇本身的体质与黄体酮相冲的原因,但这个可能性极小,会发生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 “也就是说有这个可能的。” 席云峥眸光晦暗阴沉,如雾霾天气,透不进一丝光线。 主任又略做思考,说道,“是的。排斥先兆流产这个情况,如果夏小姐不是因为其他外界原因导致流产,那么只剩下这个可能。” 虽然可能性很小,小到几乎为零,但它有可能发生,说不定就会发生。 夏雪一听主任证实了这件事,便忧伤地抽泣起来。 主任皱了皱眉,“夏小姐,这事事关蓝医生的声誉,我想再跟你确认下,你昨晚有没有吃过什么过敏性食物,或者有没有剧烈运动过,或者摔跤什么的?” 夏雪咬了咬唇,心里只埋怨道这个老太婆怎么这么啰嗦,但只能嘤嘤啼哭着说道,“我昨天一直待在家里没出去过,中午吃了保姆做的东西,都是平时常吃的,不会有问题,至于剧烈运动,更加不可能了,我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怎么可能剧烈运动呢?” “夏小姐,麻烦你再认真想一下,还有没有因为其他原因致使你流产的?”主任始终不放心,再问了一遍。 夏雪一双似水柔情的眸子看向主任,楚楚可怜地开腔。 “主任,我知道歌儿是你的学生,所以你希望不是她做的,想方设法要替她逃脱这个过错。我也不希望啊,她曾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知道,我是多么不想承认是她害得我,害我不仅失去了这个孩子,还害得我失去了半个子宫。 你知道的吧,一个女人没有了子宫,今后再也不能生育了。我已经不再是个完整的女人,我今后的人生等于废了啊。” 席云峥一伸手,把夏雪搂在了怀里。 女人苍瘦清纯的脸枕在男人的肚腹上,男人的一双黑眸里尽是心疼之色,好不美好的画面啊,连她都不忍去破坏了。 不忍归不忍,破坏还是要破坏的。 蓝歌涩涩一笑,“夏小姐,你给我套得这顶帽子未免太大了,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神机妙算的本事。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是什么? 是今天打雷,你被劈死的概率,是今天你乘飞机,坠机的概率,是今天你买体彩中头奖的概率。夏小姐,你说,你流产这件事,如果是我蓄意谋划,那么我还要算到,你明知我对你不怀好意,还一定会吃下我给你开的这个黄体酮,你说,我是不是料事如神? 那么,我真不该做医生,而是该去当算命的,我算你生你便生,我算你死你便立即给我死!” 夏雪被吓得脸色惨白,蓝歌竟还敢当着她的面诅咒她死? 席云峥感受到怀里的女人身子直颤,凌厉的黑眸对上蓝歌,口气森冷。 “蓝歌,你给我住口!谁给你的胆子,你不知错,还敢咒雪儿死?” 蓝歌用冷锐的眼神恶狠狠地回过去,“席云峥,我再说一遍,我没有错,我说的都是事实!” 顿时,席云峥像浑身被泼了汽油一般,只等一人丢上一个小火星,就将要气势磅礴地燃烧起来,而蓝歌这句——没有错,便是引起这熊熊火焰的小火星。 这个女人四年前如此,四年后还是如此! 不问其他,把不该开的药开给雪儿就是错误,不问导致雪儿流产的概率有多大,总之是导致她流产了。 事实明明摆在这,岂容她颠倒! 席云峥气得简直就算火冒三丈,冷冷的声音像是冰川崩裂。 “好,好,蓝歌,你今天要是不在这儿认错,那就等到警局去交代清楚!” 倪裳一听就急了,这是要把蓝医生送到警察局里去啊。 现在那警察局里的人可比流氓还土匪,一进去,先不审问,就把人暴打一顿,蓝医生这样的弱女子哪里能受得了,更何况还是席总这样有权有势的人交代下去的,蓝医生定没好果子吃。 她咬了咬牙,便好心好意劝道,“席先生,夏小姐,就算蓝医生有错,这错也不能全怪在蓝医生一人身上,我们主任都说了,吃了黄体酮会流产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也就是说千万个孕妇中有一个人吃了会流产,这恐怕……也是老天的安排!” 一听这话,夏雪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和刺激,便望向席云峥,喃喃道,“我们的孩子是老天的安排吗?老天赐予了我们一个孩子,怎么还会忍心把他收回去呢?阿峥,你告诉我……” 王院长瞥见席云峥脸色阴郁,像是要变的天,立即拉了下倪裳,凶神恶煞道,“你这小护士怎么说话的?再敢乱说,信不信我立即开除你?” 倪裳也是个一根脑筋的人,一听院长要开除她,又气又愤,“院长,我是没办法像您一样,看哪里有屎就往哪里盯?我父母从小教导我,做人要正直,要敢讲真话。我如果因为说了真话,让您觉得我得罪了席先生,那么就算你不开除我,我也是要辞职的。跟着你这样的院长,让我觉得很丢脸。” 倪裳这个比喻还真动听贴切,把席云峥比喻成了一堆屎,而把王院长比喻成了一只苍蝇。 这话,让蓝歌便吱吱笑出声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还笑得出来,席云峥可是要把她送到警察局去法办了。 被倪裳这么转着弯子骂,王院长的一张老脸也不知道要往哪里搁,羞红得跟半熟了的虾子差不错,指向倪裳的手气得直颤。 “你……你……你……好样的,明天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倪裳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心里却是在想,不来上班就不来上班,有什么了不起。 “王院长,还真是能教导出好下属。”席云峥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冷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淡淡地不屑地瞄了一眼蓝歌,“还真是一丘之貉!” 王院长极为尴尬,低头哈背地直点头道,“席总,说的是,说的是。” 蓝歌自然知道说得是她跟倪裳,但又像听了一个笑话一样,一笑置之了。 她这笑,看在席云峥眼里,又让他剑眉拧了一拧,唇角一抿,手便伸进了裤带里,掏出了手机。 蓝歌自然也料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席云峥向来是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 没有假借别人之手,而是自己亲自拨了局子里局长的号,派人过来把蓝歌这个凶手给逮捕了。 可不,即便弄死一个受精卵,在法律上也构成谋杀罪名了。 现下,要知道自己将会进警察局,除了父母意外去世进去过一回之后,便再也没进去过了,今天倒好,托席云峥和夏雪的福,她又要被请到局子里去喝茶了。 事情似已尘埃落定,最终输得又是蓝歌。 蓝歌问自己这次又是输在了哪里,哦,输在了那可笑又可怜的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上。 蓝歌仰着脸,白腻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比那个刚刚流产的夏雪的脸色更难堪,不过她仍旧是笑,笑意从容,猩红的眸子里射出道道讥诮的光来,刺得席云峥缩了缩眸。 而夏雪却是丝毫没有避讳地望着形单影只的蓝歌,在席云峥看不到的视线里,她一双眸子里轻蔑讽刺的笑也是毕露无遗。 她现在有席云峥给撑着腰,她还怕了蓝歌不成? 弄死蓝歌就跟弄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第373章 番外 清者自清 第373章 番外 清者自清 这事态早就在夏雪的意料之中,不管那概率是千万分之一也好,亿万分之一也罢,只要跟蓝歌沾到边,必定会叫席云峥更恨她,更何况蓝歌这个骨子里高傲的女人,连向她低一低头都不肯的女人,必定死得很惨。会 席云峥是喜欢听话的女人的,而蓝歌恰恰就是块茅坑旁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讨得席云峥欢心呢? 蓝歌没有朝她大吼大骂,却是轻轻避开了夏雪刺眼的目光,淡然自若地转过了身去。 夏雪显然没有料到蓝歌即将进局子里去,还能这么镇定? 谁说蓝歌心里镇定的,她只是不想自己失了态,更叫夏雪笑话了去。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给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走人!” 王院长一双带了高度镜片的暴突的老眸瞪向倪裳,示意她滚蛋。 倪裳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王院长一眼,心里咒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待倪裳要开门出去之时,蓝歌在她身后叫住了她,“小倪,你等下。” 刚刚王院长说话之时,大家都把焦点移向了王院长和倪裳身上,没有注意到蓝歌在干什么,她人已经走饮水机那里,手上还多了两杯热水。 蓝歌端着两杯热水往倪裳那里走过去,一举一动都体现着高雅优越之姿,医院里的人都说蓝歌蓝医生是名门闺秀,平时她待人和蔼,还不出她有什么与她们这些小鼻子小眼睛的人都什么不同之处,可一旦遇到事情,果见非同一般,身上那由内而外的教养深度便浑然自现了,即便是深陷最艰难的处境中,仍然能镇定自若得不得不叫人佩服。 “小倪,今天你说了这么多,想必也口干舌燥了。喝口水,润润喉吧。” 蓝歌盈盈一笑,在热水雾气氤氲下,恍然这女子一笑可倾城,望得席云峥竟呆了。 倪裳微微一笑,没想到蓝医生是请她喝水,心里甚为激动,却也丝毫不矫情地把水杯接了下来,“蓝医生,不碍事,我只说我能说的,应该说的。” 蓝歌笑得更畅快了,“虽说与你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既然是朋友,就不需要蓝医生这么叫了,显得生疏极了,我应该长你几岁,不介意的话,就叫我声‘蓝姐’吧。” 倪裳显然没料到蓝歌会这么说,心里一直崇拜的高贵的像女神一般的人物,现在关系却拉近了这么大一步,激动地险些把水杯里的水洒出来,“我真的可以吗?” 蓝歌给予她微笑,倪裳便率真地笑着道,“一个工作换叫你一声姐,值!” 席云峥眉梢不觉敛了敛,一起长大的席宴青才这么叫她,现在倒好随随便便一个小护士,就能唤她蓝姐了。 “你的友情还真廉价,真是什么样的上不了台面的朋友都敢交?” 席云峥突兀的声音打扰了这份交友的喜悦,让蓝歌和倪裳的笑脸都僵了一僵。 讽刺她交的朋友上不了台面不是? “你这是看不起小倪的身份么?但是,席云峥,你可别忘了,你视为珍宝的夏小姐出身不见得有小倪好!” 蓝歌冷眼含笑,射向夏雪,当初这个女人以弱不禁风的姿态刻意接近她。 她却蠢得把她真的当成了朋友,事事保护着她,结果……证明了,她当初太单纯,引狼入室! 顿时,被蓝歌这么一激,夏雪一直偷笑的脸突然凝滞,变成了一种扭曲的丑态。 席云峥皱了下眉,搂着夏雪的手不知不觉地紧了一紧,薄唇一扯,道,“她算什么东西!你怎可拿雪儿与她做比较?” “不可以么?夏小姐不过是攀上了你这根高枝,成了金枝玉叶而已。” 谁都不会有蓝歌清楚,曾经夏雪是过得怎样的生活,那时蓝歌还拉了她一把,让她远离了那种窘境,最后这个女人竟然恩将仇报! 蓝歌心里隐隐一痛,收回过往的思绪。 席云峥能抬高夏雪,那么她抬高倪裳,又有何不可呢? “小倪,你如果不想走,那么就继续留在仁济医院,如果真是不想在这干了,那去别的医院见识见识,多长点世面也好。”又侧过脸看向王院长,笑着问道,“王院长,想必您不会为难我的朋友,是不?” 王院长下意识地瞧了瞧席云峥脸色,但他也知道蓝歌底细,不消蓝歌曾是烟城名门孤女,现在也是席老爷子子收养的孙女,宝贝得紧,虽然地位不及席云峥,但她的话,他也是不能不从。 他又想,现在席云峥是没给蓝歌好脸色看,但他们毕竟还是一家人,这事说不准还闹不起来。 王院长十分圆滑,立马笑呵呵地说:“老天借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为难蓝小姐的朋友啊,小倪她是走是留,都由她自个儿说了算。” 倪裳感激地掉下了泪珠子,她没想到,蓝歌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只为将她拉到她同等的平台上,只为让王院长不刁难她,保她一个饭碗! 蓝歌轻轻蹙眉,空出的一只手给倪裳轻轻抹眼泪。 “别哭啊,你一哭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我本来就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能跟蓝医生你成为朋友,你非但不嫌弃我,还对我这么好……” 倪裳哭得很猛,双肩一耸一耸的。 蓝歌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轻言轻语劝慰道,“你的工作是因我而丢的,我当然得给你要回来了。做人不能不知恩图报,是不?” 席云峥却是冷哼一声,“都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保别人?” “席云峥,你以为你们凭这个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能耐我何?” 蓝歌却是笑得张扬,就算他们两个人打官司,她也未必会输!席云峥你这是以为她小学没毕业,还是欺她不懂法律常识啊? 坐在床上的夏雪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嫉恨抓狂。 为什么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替蓝歌出头,走到哪里蓝歌都能交到真心以待的朋友,而她,都需要靠手段,靠心机,费尽心思也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 蓝歌手里还有一杯热水,却是递给了一旁的主任。 主任楞了一楞,蓝歌说道,“我的父母在世时常教育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主任,您虽是我的领导、老师,这些年来一直没机会当面跟您说声谢,正好,借今天这个机会,蓝歌以水代茶,真心地感谢您的教导和栽培。” 主任的眸子不觉泛红,又深深长叹一声,接过她的水杯,浅浅抿了一口水,喉间音色微微沙哑。 “蓝歌啊,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蓝歌知道主任是在替她惋惜,责怪她不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可她无从辩解,只能一笑感叹说,“清者自清!” 楼下警笛声越来越嘹亮,拖得长长的,即便是在门窗紧闭的三楼都听得很清楚。 不消一会儿,几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强势地进来,为首的小队长扫了里面几人一眼,看到病床前那个尔雅韵致的男人,立即毕恭毕敬地迎上去。 “您就是席总吧?一接到您的报案,我们一秒钟也不敢耽搁就赶过来了。” “还算及时!” 席云峥语气淡淡的,连看也不屑看那个小队长一眼。 小队长又看向杵着的几人,正了正口气,俨然严厉地跟那个对席云峥溜须拍马的形象截然不同,“你们谁是蓝歌?” 蓝歌很顺从地、勇敢地往前挪了一步。 小队长凶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队长手一挥,门口的两个年轻警察收到指示,迅速走到了蓝歌身旁,从腰间扯下一副银晃晃的镣铐。 倪裳一看那银闪闪的金属心里咯噔了一下,急着冲上前,拉住了警察的手。 “你们这是干什么?她一个女人难道还能跑了不成?再说她还没被判罪呢?你们凭什么用手铐铐她?” “我们这是依法办事,你要是想妨碍司法,那么也一起到局子里走一趟吧。” 倪裳还要跟他们讲理,可有时理在法面前,就显得渺小了,蓝歌给倪裳使了个眼色,笑着道,“小倪,还怕警察同志会吃了我呢?法律公正与否,我不敢妄下评论,但是,我如果在警局少了一根汗毛,我相信爷爷也会叫这些人千倍百倍还回来的。” 一个小小的女人竟敢威胁他们,小队长眸里凶光毕露,不耐烦地碎了一口。 “我管你他么的爷爷是谁?给我拷起来,带走!” 年轻警察很识趣,猛地抓住蓝歌的一只手,抬高,把镣铐给用力拷了上去。 随着手铐锁上的“咔嚓”声,手腕上也突然冰冷,这种金属的冰冷一直蔓延到蓝歌的心口,一时间让蓝歌有些无法适应。 蓝歌的一双细白玉手不堪手铐的重量,自然地垂了下去,莫名的,心房上也被什么压着,沉闷地让她难以喘气。 “快走!” 肩膀被身旁的人用力一推,身子向前倾,腿脚不稳地往前动了一步。 这些人为了讨好席云峥,在他面前,俨然把她当成了犯人一样对待。 蓝歌侧了一下脸,脸色过分地苍白,苍白得让旁人见了都会心疼,她却强自勾了一下唇角,对着那个小队长说道,“哦,忘了告诉你,我他么的爷爷就是你面前这位席总的爷爷。”。 第374章 番外 菩萨心 第374章 番外 菩萨心 登时,小队长的表情僵硬地跟风化了差不多,本来还对着席云峥一脸谄媚的笑,这笑就随着他面部的抽搐给抽没了,干干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没想到是席总的爷爷,您看,我真是口无遮拦了,该打,该打!”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女人跟席云峥的爷爷是同一人,没听说过英东集团的席老爷子子还有个嫡亲孙女啊,说打就打,连给自己扇了几个响亮的巴掌。 席云峥的嘴角也抽了一下,不知是对这爆粗口的小队长,还是对蓝歌? 小队长脸变得很快,立即给蓝歌赔笑脸道,“蓝小姐,这是误会啊……天大的误会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是?” 这个势利眼的小队长,蓝歌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你们这两个蠢货,谁叫你们铐蓝小姐的?还不快点给蓝小姐把手铐解开?”小队长又开始指挥那两个年轻的下属。 刚刚那个给她拷手铐的年轻警察满脸抱歉,低声说:“蓝小姐,我给你把手铐解了吧。” “既然拷上去了,还摘下来做什么,这不是麻烦么?” 蓝歌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是里面的感情究竟是玩笑还是愤怒,吓得小队长打哈哈道,“瞧蓝小姐说的?怎么会麻烦呢?我来给你开”从年轻警察手里拽过钥匙,上前欲为蓝歌解开手铐。 蓝歌却固执地把手一偏,“我看这样带着挺好。我可是个奉公守法的公民,必须得跟着法律程序走。” 说罢,腰杆子挺得笔直地迈开步子,往门外走。 门外声音嘈杂,平日里的同事们还有一些病人家属都拥挤在外面,像看好戏一般观赏着她。 缚在手上的手铐很惹眼,大家都盯着那里看。 不知不觉地晃了下手上手铐,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蓝歌觉得好听得刺耳,她要记住今天席云峥给她的痛! 有几个爱八卦的窃声私语,对她指指点点。 她现在这个样子想必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仁济医院妇产科一流的蓝医生竟然沦落到被押解进警察局的田地。 可不,要受到旁人的嘲笑么? 她却没把那些异样的眼色和非议声放在眼里,昂着头,面无改色地径直往前走。 身旁有人拉了她一下,她脚步微微一顿,侧眸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的眸光死死落在她禁锢着她双手的镣铐上。 乔剑波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拧着眉梢,紧张问道,“蓝医生,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逮捕你?” “他们说我是杀人凶手,乔教授,你信么?” “杀人凶手?” 乔剑波愣怔了下,蓝歌怎么可能会杀人? 他又张了张口,“他们说你杀了谁?” “呵……”她笑得极美,美到近乎悲凉,“我丈夫情人的胎儿。” 乔剑波手一颤,温润的眸子眸色一沉,抓着她手臂的手松了一下。 蓝歌盯着他的脸色的改变,就知道绝大多数人都会相信她是个歹毒到能伤害人命的女人,她轻轻一笑,笑中带讽。 “你也和他们一样信了?” 募得,乔剑波稍有松懈的手再次用力握下去。 “不,我不信你会是那样的人。蓝歌,你别担心,我去通知席老爷子子,他会想办法救你。” 蓝歌慧心一笑,心里某个地方暖了一下,“好,那我等着。” 王院长出来看到这么多人在围观,怒着喝道,“是不是太闲,都围在这里看热闹?都散了,散了!” 一些人不情愿地憋了憋嘴角,但都很识相地散开。 倪裳一直在蓝歌身后望着她,看着她清瘦的身影越走越远,眼睛也越来越模糊。 …… 警察局审问室。 小队长不敢轻举妄动,好声好气盘问,说是盘问,倒不如说是闲聊。 席英东接到乔剑波的电话,听到蓝歌被警察带走的消息,心脏哽痛了下,这该死的混帐东西! 赶紧拨了通电话到警察局,警告他们不准动蓝歌一下,又立即派了个律师过去。 这事,席云峥不肯放手,就很难办。 一边是亲孙子,一边是收养的宝贝孙女,让他这个老人家很为难。 当下,席英东就动身去了仁济医院。 摔开病房的门,看到的却是席云峥正在给夏雪剥橙子!这个混帐竟还有这种心情? 祸水啊,祸水,说的只怕就是夏雪这种女人! “混帐东西,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把歌儿送进了警察局?” 苍劲有力的怒吼回荡在整个病房里,让夏雪缩了一下,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地望向席老。 “爷爷,那可是您的曾孙子,他被歌儿害死了……” “闭嘴,你是什么货色,有什么资格叫我爷爷?有我席英东在一天,你就别想进我席家,你的种我也不会承认他跟席家有任何关系。这辈子,我只认蓝歌一个是我席家的长孙媳妇!” 席英东吹胡子瞪眼地低吼道,这个女人他真是不待见! 夏雪被席英东这么恶言相待,忍不住嘤嘤啼哭起来。 爷爷真是被蓝歌毒害太深,竟然能说出这么狠的话来。 席云峥剑眉皱起,沉声说道,“爷爷,雪儿他是我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她?” “别忘了蓝歌也是你的女人,别跟我说,你没碰过她?”席老爷子子破口而出,“席云峥啊,席云峥,我看你真是瞎了眼了,这么好的女人摆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有一天你必定后悔莫及!” 后悔? 他才不会后悔,蓝歌歹毒如蛇蝎的女人,他怎么会后悔呢? “爷爷,你知道的,她对我下了药。” “爷爷已经跟你解释过,药是我下的,跟蓝歌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想想你席云峥是什么样的男人,会连这点控制力都没有么?你心里若不想,又怎么会碰她?当真,你对她一点感情都没吗?” 被爷爷这么一质问,席云峥眸子里闪过慌乱的神情,不过很快,那种慌乱就被心里的恨意淹没,他怎么会蓝歌有感情呢? 笑话,席云峥冷冷地笑起来。 床上的夏雪脸色募得变白,被褥下的手死死扣住了自己手背,她没想到席云峥居然碰过蓝歌,是什么时候的事? 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她竟然一点不知道! 这个有着强大自控能力的男人,这些年除了她之外,从没有过别的女人,居然碰了蓝歌? 不觉的,席云峥的心里对夏雪产生一丝愧疚,他是个专情的男人,然而他的身体却背叛了她。 “爷爷,你不需要再替她狡辩了。我知道都是她做的,她对我做什么没关系,可是她不能伤害雪儿,你知道雪儿因为她不仅失去了一个孩子,还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所以,这次我不能轻饶了她。” 过来之前,席英东就把事情弄清楚了。 夏雪失去了半个子宫,可是不管是不是蓝歌故意为之,他都认为这是夏雪自作自受! 席英东猛地拍了下桌子,“你敢动蓝歌试试看?” 殊不知,老爷子对夏雪的偏见,就跟他对蓝歌的一样! “就算跟您,跟席家脱离关系,我也要让蓝歌受到应有的惩罚!” 席云峥绝情的一句话真的是刺伤了席英东,竟然要为了夏雪这个女人跟他脱离爷孙关系? 老爷子心脏猛得收缩拧紧,笔直的脊背因为心脏突然的负担而弯曲,一只手不得不抵住了桌子,另一只手颤抖着缓缓摸向心口。 “席云峥,你……这个……孽子啊……” 见爷爷脸色刷白,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席云峥察觉不对劲,立即上前,握住老爷子苍老微凉的手。 “爷爷,你怎么了?” 幸好这是在医院里,席云峥及时将爷爷送入手术室。 这才从乔剑波口中得知,爷爷有冠状动脉心脏病。 …… 被带到审问室的蓝歌心不在焉,眼皮跳得飞快,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门突然打开,蓝歌以为是爷爷来了,抬眼看去,脸上雀跃的表情顿时凝固,蹙了蹙眉,看着那个光鲜驽马的男人一步步走过来。 男人一进来,就示意那些警察退下去,那些警察都很识趣,乖乖离开,为他轻轻带上了门。 男人笑米米的,“蓝小姐,近来可好啊?” 蓝歌瞪着他,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不好,没有好口气地说:“虞少如果是来看我笑话的话,那么恭喜你,你看到了。” “蓝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就是听闻你被你丈夫给送进局子里了,我担心你,顺道过来瞧瞧你呗。” 虞骁一双狐狸眼拉得很长,笑着向她走过来,走到她身边,没坐椅子,倒是坐在了桌子上,俯视着她。 他的眸光直勾勾的,永远带着点男人对女人的晴欲之意,让蓝歌很不自在。 “虞少会这么好心?” “人人都说我有一张禽兽的皮,殊不知我底下藏了颗菩萨的心。” 虞骁垂下脑袋,淡淡的薄荷味的清香勾起撩人的味道。 蓝歌只觉这人的这张嘴可真滑溜,轻蔑地笑了一笑。 菩萨要是有他这样的心,大家还拜什么菩萨,干脆拜禽兽得了。 虞骁这下却是不笑了,一本正经地道:“蓝小姐,不相信吗?我这次来就是打算救你出去的!” 蓝歌心里一咯噔,抬眸怔怔地望向他,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 “不劳虞少忧心,自然有人会来救我出去!” 虞骁狭长的眸子眯了一眯,挑了下好看的眉。 “你说的那个人是席老吗?可是,我听说一个小时前,他心脏病突发,被送进了手术室,现在是生是死都是未知数呢。”。 第375章 番外 砸场子 第375章 番外 砸场子 蓝歌心里一抖,惊慌地睁大了美眸,但很快否定道,“虞骁,你胡说!” 这个男人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的。 乔剑波告诉过她,爷爷的心脏只是小毛病,怎么可能会是心脏病,而且还严重到被送进了手术室。 “胡说?蓝小姐,你大可以打个电话去仁济医院问问看,有没有这回事?”虞骁转了下自己腕上的表,邪魅的眸光落到他慌乱苍白的脸上,“也许再过两个小时,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就是一具尸体,就算不是尸体,恐怕也得躺在病床上了,怎么可能还会来救你?” “虞骁,你再诅咒我爷爷,我要你好看!” 虞骁看到了蓝歌的一只粉拳捏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紫色的经络显得很突兀,这是要揍他么? 他却是淡淡一笑,这个女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让人想粉碎的倔犟,不过,他喜欢! 他猖狂地笑起来,让空气里每个分子都染上了一种带着虞骁狂野的味道。 男人募得压下脸,靠近她,手掬起她耳边散落的一络发,放到鼻端下,贪婪地吮吸独属于蓝歌发尖上的桂花香,心里叹了一句,真是迷人的香味。 他直言不讳道,“蓝歌,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你从此跟了我,我量席云峥也不敢动我的女人!” 蓝歌浑身不觉得绷直了,心里烦躁压抑,脑袋里乱成了一团麻,她不知道虞骁说爷爷出了事是真是假? 而这个男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她该怎么办? “还需要思考么?做我的女人,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你以为你弄死了夏雪的孩子,还拿走了她半个子宫,席云峥会轻易放过你?不让你死,也至少得让你做个十年、八年的牢,等到那时候,你出狱,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求我要你,我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伤眼睛!” 实话实说就是虞骁的风格,他的阴暗也好,他的企图也好,他都会毫不避讳地昭显出来,这就是庞大后台赋予他的权利,想要的就直接去拿,抢也无所谓。 干脆地从虞骁手里抽出她的那络发,她坚定地对他说,“我不会做你的情人!” 不管她的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做他的情人,她有着她的骨气,绝对绝对不会沦落到成为男人手中的玩物。 募得,虞骁眸光变冷,唇角边笑意全无,他正了正挺拔的身板,双手插进昂贵格调的休闲裤裤兜里,抽身而起,利落转身。 忽然,她见他步子停顿了下。 “蓝歌,机会已经给过你两次,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会领悟到你今天的骨气一文不值!” 逢二不过三,是他的原则! 说罢,他冷沉地出了那扇门,再见,就是三年后。 直到他出去后,蓝歌僵直的腰杆才嵌进身后的椅子里。 小队长进来,蓝歌起身,握紧了双手,要求他让她打一通电话给爷爷。 很遗憾,爷爷的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蓝歌的心缩瑟了下,蹙紧了眉,又给宴青拨了通电话,这才确认虞骁所言非虚,爷爷确实因为心脏病突发进了手术室,而且情况很糟糕。 手腕一软,话筒直直地从手心里脱落,幸亏后头连着一根电话线,才没摔到地上。 倒不是担心自己没人搭救,更多的是担心爷爷会离开她,永远地离开她,她已经失去了双亲,爷爷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滚烫的泪簌簌落下,来得太猛太急,几乎要将她淹没。 可是,现在她必须静下心来等待,等待爷爷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艰难地度过了两个小时,才接到了宴青打到警局来的电话。 宴青告诉她,爷爷手术成功,但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要等麻醉药过了才会醒来,还叫她放心,席云峥那里他会试着劝劝看。 只是,她没想到,因为席云峥动用了关系,这江城派出所,她一待就待了一个多月。 此间,宴青和眉妩常来看她,也不算寂寞,今天还给她带来了江城大状齐律师。 齐律师说案子很快就会开庭,仰仗席老在江城的地位,这个案子赢面还算大。 眉妩听罢,顿时喜笑颜开,“蓝歌,听到齐律师说的了没?你只要再忍一忍,马上就能出来了。” 她素来随遇而安,即便是待在这里,也无法打击到她,近来一月,她在这里也算过得清净,只是,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爷爷。 “不知道爷爷这几天情况好一点没?” 席宴青道,“爷爷那有我守着呢,蓝姐你不用操心。” “你若真放心不下,我明天做鱼肉粥给他送过去,代你去看看爷爷,然后陪他说说话,讲讲故事,等你出来的时候,他也能出院了。” 在她有难之时,还有这么多人不离不弃。 蓝歌欣慰一笑,“小妩,你有心了。” 话音刚落,蓝歌不知怎的就干呕了几下。 “蓝姐,你咽喉炎严重了吗?”席宴青着急问道。 蓝歌皱了皱眉,她刚才干呕并非咽喉炎,再想到经期已经推迟了好几天了。 很可能,她一直担心的事,要来了…… 她把眉妩拉到一旁,贴耳小声说了一声,“你待会去买两个早早孕试纸。” “什么?你那晚不是吃紧急避孕药了吗?” “你小点声,别让宴青知道。” 蓝歌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宴青,他巴巴得看着这边,很想知道她们在聊什么。 眉妩叹了一口气,“待会出去我就给你买。蓝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有了孩子,你该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 蓝歌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一直蹙着眉目,定了定嗓子,看似洒脱道,“若真是有了,那就生吧。” “若是有了,你还真打算生下来?那可是席云峥的孩子,你有想过吗?他会不会让你生下来?” “他怎么想,我不管。” 蓝歌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她要做的事,一定会坚持到底,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就像当初她嫁给席云峥时,她不是没劝过,可是蓝歌还是飞蛾扑火一般执意嫁给了那个不爱她的男人。 眉妩心想,对蓝歌这样的性子,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索性闭嘴和席宴青离开,中途她又驱车去买了好几种不同类型的早早孕产品,再折回去送给蓝歌。 这一测,蓝歌果然中了奖。 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一时间蓝歌还真是悲喜交加。 她也曾幻想过,和席云峥结婚之后,会有双可爱的儿女。 可后来,他带着夏雪去了法国,一去就是四年,这孩子一直迟迟没来。 如今,孩子真的来了,偏偏是在最错误的时候。 按理说这孩子不该要,可她是医生,要她杀人,她做不到,更何况还是她的亲生骨肉呢? 蓝歌将验孕棒丢进了垃圾桶,随后叮嘱眉妩。 “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包括爷爷,知道了吗?” 眉妩颔首,答应为她保密。 “你放心,这件事我谁都不会说。” 她明白蓝歌的想法,她这是打算瞒着席家所有人,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因为一旦被席云峥发现,按着那个男人的个性,一定会让蓝歌的孩子给夏雪的孩子偿命的。 …… 眉妩第二天就煲了鱼肉粥去医院探望席老,那一面是没有见到的,因为撞见了守在病房的席云峥,二人大吵一番,不欢而散。 没过两日,席老心脏病再次发作,突然辞世。 席老去世,席家自然落到了席云峥手里,蓝歌的牢狱之灾也成定局。 只是,蓝歌不害怕坐牢,唯一害怕的是无法送爷爷最后一程。 当夜,蓝歌赶到医院,屈尊降贵,以一跪换取了为爷爷送终的心愿。 三天后,爷爷出殡当天,就是蓝歌被判刑的日子。 法庭上,杨佳的指证,其实,当时夏雪的情况并没糟糕到要切除子宫的地步,而她因为嫉恨而切除了夏雪的子宫。 她又多了一项罪名——故意伤人罪。 她没有否认,只是闷着头苦笑。 最后,她获刑十年。 果真,同虞骁猜测的一样,她至少要判个十年、八年的刑,她还真该送虞骁一个神算的名号呢。 然而,世事难料。 监狱长说她在监狱里表现很好,向法官求情,缩短了她受刑的日子,因此她只坐了三年的牢,就被提前释放。 …… 蓝歌出狱的那天,下起了一场大雪。 这也是今年入冬以来,江城的第一场雪。 大雪漫天飞扬,美得如画,白得透明,却很刺眼。 “2507,还不快点,今天可是你出狱的日子。” 前面的女狱警受不了这狂冽的北风,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拉了拉军大衣的领子,不耐烦催促她道。 监狱里谁都没有真实的名姓,只有代号,而2507就替代了她的名字。 多好,今天是她出狱的大喜日子,可她心里却惊不起半点快意,一颗心一如这寒风初雪,凉得彻骨。 “到了。” 前面女狱警又悻悻提醒了一声,她朝前一看,原来在恍惚间已经迈出了监狱大门。 她抬起一双粘了雪沫子的清媚眉眼,远远的眺望了一眼。 三年了,详细数来有一千多个昼夜没出去过了。 这外面的天空竟然是如此大,却是静得吓人,空的心悸。 “2507,今后出了这扇门,就安分守己,好好做人,别再犯事进来了。” 耳边又传来女狱警的声音,微柔。 她相信这是这位女狱警真诚的忠告,她顿了下脚步,回了一下头,看向她,微微一笑,又朝这监狱肃穆庄严的门头淡淡扫了一眼。 女狱警挥手赶她,“别回头了,走了就别回头了。” 她仍旧是笑,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然后慢慢转过头来,一步步朝前走去,前路漫漫,似无尽头,究竟哪里才是她驻足的地方? 前面停下了几辆黑色面包车,一群黑压压的人从里面跑下来,指着她叫了一声——蓝歌在那儿呢。快…… 蓝歌,这个人是谁? 她差不多要忘了,可不,正是她自己吗? 一群人就如猎狗一般,快速敏捷,只十几秒功夫就到了她面前。 紧接着,数不清的摄像头,话筒一齐对向她,让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蓝小姐,请问下你的出狱感受?” “蓝小姐,三年前,你怎么敢杀了老公情人的孩子吗?你就不怕双手沾满血腥,晚上会做恶梦吗?” “蓝小姐,你知道今天席总在帝豪酒店为夏小姐举办生日宴?你会去参加,去祝福她吗?” “……” 无数个问题,激烈尖锐,如一枚枚炸弹丢向她,似要把她的脑门炸开。 她的脑袋开始死命的抽痛,她的眉一点点蹙起来,脸色愈见苍白,拼命地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席云峥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出狱,你却兴师动众为那个女人办生日宴? 心里最后残存的一丝希望又被狠狠碾碎! 她忍不住捂住耳朵,红着眸子,朝那些记者低呼。 “走开,走开……你们走开……” 可是那些人如僵尸一般拼命挤她,拼命地要从这个女人的嘴里攫取到一些才甘休。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拨开那些人群,如破开黑幕的闪电,光明而乍亮,上前一把拥住她,紧紧搂在怀里。 “蓝歌,别怕,别怕,我来了。” 她微微抬起头,面前骤然出现一张俊逸而熟悉的脸,亮堂堂的,宛如破暮晓而入的一道鸿光,让她顿感安心,她干涩的唇轻轻扯了扯,沙哑的声音从喉咙口发出,“乔剑波……” 乔剑波看到她一双红如脱兔的双眸,不禁心头一缩。 刚刚在远处赶来时,看到她被包围在人群里,如纸片一般的人儿,削得薄薄的,那么的无助,他就开始埋怨自己,他真的是该早一点来的,那么她就不会被这么欺负了。 乔剑波单手护着怀里的蓝歌,一手挥动,替她挡开那些逼人可怖的摄像头。 “你们给我滚开!” 那些记者仍咄咄逼人,“你是……蓝小姐的情人么?” 就在这时,一个强悍的短发女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长柄伞,尖锐的伞尖直直对准那些记者,似要干架一样,“滚开……滚开……” 那些记者慌乱地往后挪了一步,这才给蓝歌他们一丝空隙。 彪悍的女人朝那些记者大吼,“你们这些记者就会欺负女人么?今天不是席云峥为夏雪大办生日宴么,你们不去那里抢头条,缠着一个弱女子做什么?” 看到田澄这么护着自己,蓝歌含在眼中的泪,才终于找到了一个释放的理由。 “蓝歌,我们走。”一把拽着蓝歌就朝前走,那些记者似有不甘,还想凑上来,田澄手里长伞一挥,放声一嚷,“再不滚?小心老娘揍得你们满地找牙!” 田澄本是自己开车过来的,现在被那些疯狗一样的记者追着,只能先把自己车扔在派出所门口,护着蓝歌,三人一起上了乔剑波的车。 从上来到现在,怀里的蓝歌仍旧在轻轻颤抖着,田澄心里一疼,手臂又是一紧,“蓝歌,你是不是冷?抖得这么厉害?” 乔剑波赶紧将车内暖气调高了一些,“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乔医生,去帝豪酒店。” 乔剑波打着方向盘的手一滑,又立即稳住,“蓝歌,你这又是何必?” “何必?你说席云峥在这个节骨眼上为夏雪办生日宴,我难道不该去祝贺祝贺吗?如果是在监狱里,无法出去,那倒也无话可说,可今天记者这么一闹,谁不知道我今日出狱了,我要是不去,倒叫那些人觉得我小气了。” 田澄一直皱着眉看着蓝歌,她眉尖儿轻蹙着,里面似有一道怎么也抚不平的忧伤,削尖了的下巴,本来就白皙的皮肤,现在却是苍白居多。 才三年的光景,经历了这样一场惊天的变故,那样潋滟如碧波澄海的蓝歌,竟变得这般憔悴? 心里怎得不心疼,然而蓝歌怎逃得过她的眼。 蓝歌表面这么说,不过是要去看那个负了她的男人一眼罢了。 蓝歌啊,我的傻蓝歌啊。 她也想咬牙恨恨,说句何必,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了眉妩。 如果换做眉妩在,按她那个骄纵的个性肯定是要带着蓝歌去砸场子的。 田澄抿了抿唇,利落地开口,“乔医生,我们去吧,也正好戳戳席云峥的锐气。” …… 帝豪酒店。 前面排了有几丈的大红花篮,脚下无不是鞭炮礼花的红色碎屑,好不逼人的气势,这生日的排场可堪比结婚了。 看来这三年来,没有碍眼的我,你们过得很好啊。 她心还是忍不住拧疼起来,被冷风吹得酸涩干燥的眼又有些湿润来,只是那种无用的湿润又被她拼命地压制下去。 她迈腿进去,手上一暖,猛得心里也是一暖,是田澄握上了她的手。 她却是松开了田澄的手,笑了笑,“我没事。” 怎么没事? 她的手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就跟尸体没差。 可是蓝歌倔强,她也不好强来。 蓝歌手微微攥了攥,现在是一身的力量,所有的力劲从手心往上涌,涌到心尖,灼灼的要烫坏了心眼,她既然来了,还怕什么? 监狱那样的人间地狱都待过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走进大堂里,瞥进那一个个古董花瓶里插了一束束或优雅或妖娆的花。 她走上前,拔走了其中嫩黄的一束,又摘了其他几个花瓶里的小雏菊。 乔剑波不解问道,“蓝歌,你这是要干什么?” 田澄仿佛从蓝歌身上看到了眉妩那俏皮的模样,其实朋友在一起处久了,就会秉性相似,蓝歌会这么做,或多或少也是受了眉妩那个机灵鬼的影响罢。 田澄笑了笑,回过头去跟乔剑波说:“乔医生,别问了,待会你就知道了。” 堂内侍应看见他们摘花,过来要阻止他们,乔剑波则从皮夹里掏出一叠红钞。 “我朋友喜欢这花,向你们酒店买了,这些钱应该够了。” 一看这叠钱,眸子一红,至少可以买上十束这样的花,便放过了他们。 直奔三楼——席云峥的宴会场所。 金漆大门是开着的,他们三人进去。 蓝歌独自走在前面,里面富丽堂皇,红红火火,祝福声,音乐声,酒杯相碰的声音,真是热闹得紧。 她一身素白,尤其惹眼,这样的场合,穿白色似乎于礼不合。 白色及膝的长羽绒服裹着她过于清瘦的身子,虽然臃肿,却遮不住她骨子里的风华,一头垂顺及腰的乌黑长发,随着她每一步轻轻跌扬。 待人们看清那一张清华中逼出灼灼冰艳的脸庞时,不由得一惊,一些妇女不禁低呼出声——是她,是她,是蓝歌…… 第376章 番外 你还是不是人 第376章 番外 你还是不是人 “这个女人不是进监狱了吗?” “是啊,这个女人到底来干什么?” 台下人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当夏雪看到她时,身子不觉得绷直,浑身轻颤起来,直视着前方的眸子微凸出来,嘴里喃喃出声,“她……她……” “谁?” 席云峥顺着臂弯中女人的视线望去,握着高脚杯的手不禁用力一捏。 琉璃水晶的灯光,流光溢彩下,蓝歌缓缓走来,似披霜戴月。 “吃惊么?我会被提早释放出来,是不是很意外?” 她唇角微微一扬,笑开,似那如来拈花,既幽韵清素,又那么媚人心魄。 干嘛那么震惊,仿佛看着才狼虎豹一样害怕得看着她? 她可不是来砸场的,今天她可是来祝贺的。 蓝歌越来越近,夏雪则越来越怕。 席云峥眉一皱,拥着她的臂膀用力一收,那是保护的姿势,刺得蓝歌眸子微微地辣疼。 “蓝歌,你来干什么?” 席云峥镇定如斯,口气却是冷得可怕。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他西装领带,短发细碎翩翩,浑然天成的气度,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席云峥。 仍记得多年前,梅花树下,她称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男子不过尔。 他赞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女子当如是。 而今一转眼,匆匆数载,他们竟变得水火难容了。 心尖抖得厉害,而她只是笑,总不能当着他们面前像个泼妇一样嚎啕大哭吧。 “夏小姐是我多年的好友,你说,我怎么能不来为你庆生呢?”她笑容淡然,转眸盯向夏雪,“我刚刚从牢里出来,匆匆忙忙赶来的,也没带什么好礼物来送给你,就送你一束花吧,我来时路上顺手采的,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你也别不好意收下。” 她又一步步走到那宽敞的礼台上,微微笑着,递到夏雪手上去。 略懂花的人,或者说去祭拜过祖先的人都知道,她手里的花叫做——天堂鸟,再搭配上几朵小雏菊,那正是祭拜先人最合适的花。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拿着这样的花,来作为生日礼物? 这不是叫夏雪早点去死么? 呵呵……她也许也是有这个意思的吧,夏雪横刀夺爱不说,更陷害她坐了三年的冤狱,送个别致的礼物给她,也不过分吧。 席云峥气得眼角抽搐了一下,连夏雪都因为她的花而脸色发白,甚至伤心地轻声哭泣起来。 见夏雪抽泣,席云峥眉心一拧,便去夺她手里的花。 她脾气上来,硬是不给,他偏是抢,弄得白色花瓣一地残。 最后捏痛了她的手指,甩开了她的手臂,席云峥才夺过了她手里那残破了的花,扔掉,动作凌厉干净。 “滚,滚出这里,这里没人欢迎你。要我叫人请你出去么?”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耐克的运动套衫,休闲蓝色牛仔裤,脚上还蹬了一双耐克的大红色运动鞋的年轻帅哥疾奔而至。 怎么说,他这幅装扮到宴会上来都有点不伦不类的。 能这样随性而为的,除了席宴青估计就没第二个了。 席宴青挡在她面前,那也是保护的姿势,即使是他大哥也不能欺负她。 他瞪着席云峥,“谁说这里没人欢迎她的?我欢迎她。” 说着,他温柔又用力地携起蓝歌的手,像握住了珍宝一般,一双干净漆黑的眸子里水雾朦胧。 “蓝姐,你出来了,你终于出来了。要是我知道你今天出来,我会去接你的。” 今天是他回国的日子,被大哥逼着回了国,来参加他为夏雪安排的生日party,祝福谈不上,不过倒是想来出出夏雪的丑而已。 席云峥在他们纠缠着的手上停顿了两秒,而后皱着眉看向自己的弟弟。 “席宴青,胡闹什么?给我下去!” “实话告诉你,我听你的话回国,就是为了要来搞砸她的生日宴的。” 席云峥眉峰紧敛,漆黑的眸子里除了愤怒看不到其他感情。 “席宴青,你太过分了!” “过分?”席宴青冷哼一声,“蓝姐被你和这个臭女人害得坐了三年多的牢,爷爷也被你们气死了,我们好端端一个家,被你们搞得分崩离析,还有谁比你们更过分?” “啪——” 一记响亮清脆的声音响彻空中,席云峥一巴掌就打在了席宴青的脸上。 夏雪一怔,忙拉住了席云峥的手臂,委屈地摇了摇头。 他下手很重,席宴青揩了飞快嘴角一丝血迹。 蓝歌心疼地看着他半边红肿的脸颊,眸子里闪烁着晶莹,却只挤出一丝笑。 “宴青,我们走吧,反正我花已经送到了。我还订了两个大花圈呢,待会送来。” 她的花圈自然就如他们想的那样,肯定是白色的。 席宴青狠瞥了他们一眼,眼里除了恼火还有悲伤,从小到大,他们兄友弟恭,大哥不曾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何时大哥打过他? “哥,你为了这个臭女人,连我这个弟弟也快不要了。不过,我还得感谢她,因为她你才不要蓝姐,这样我就可以没有顾忌地追求她了。” 他爽朗的声音丝毫的不含糊,声音响堂堂的。 惊得台下人议论声四起,原来这席家的二少爷喜欢的人竟是自己的大嫂! 这将成为江城的大笑话! 蓝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没注意到席云峥身侧的拳头不禁狠狠攥起。 席宴青却是给她一个叫她镇定的笑容,拽了她的手,大步离开。 “站住!” 席云峥在背后冷冷出声,令他们脚步微微一顿。 蓝歌回眸瞥了他一眼,听得他冰冷无情的声音,“蓝歌,你本事不小,竟还勾引自己的小叔?你自己不要名声无所谓,但别拖累宴青,所以请你一个人离开!” “大哥,请你记住,这是我的事情,你无权干涉,更何况蓝姐早已不是你的妻子了,三年前你们就离了婚。” 席宴青声音很坚决,似没什么能动摇。 他才什么狗屁伦理呢。 那时蓝姐一直喜欢大哥,后来他们结婚,他心里一千个不愿一万个痛苦,但又能怎样,只因为对方是他大哥,他只好把对蓝姐的这份感情给割舍下来。 可现在不同了,他们已经离婚了。 在他们离婚那天,他早就心意已决,他这辈子不要再让蓝姐再受委屈。 是的,他们三年前就离婚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席宴青一句,让席云峥一时口涩。 蓝歌轻笑,“席大哥,别那么看着我,也别管我勾引的谁。你只要看住夏小姐,让她不要勾引谁就行了!” 不是么? 她是他的谁呢?他又凭什么管她? 席云峥眸子一深,唇角蓄着轻捻慢拢的笑。 蹲了三年的牢,还变得牙尖嘴利了? 真是好一个蓝歌! “来人,请蓝小姐离开,把二少爷带下去。” 他绝不容这个女人在他的地盘上撒野,更不容许她蛊惑他的弟弟,来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没一会儿,五六个清一色黑色西装的男人上来擒住了他们,两个个捉住席宴青,两个擒了乔剑波,还有一个抓住了蓝歌。 席宴青被制服住,大吼,“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蓝歌双臂也被押住,冷瞥了席云峥一眼,三年了,这个男人的狠绝还真是一尘不变呢。 台下的田澄和乔剑波自然看不过去,也跑了上去。 “你们放开蓝歌。” 田澄一口咬上了捉住蓝歌的男人手臂上,痛得那人连忙撤了手,那人眸子一狠,手掌一挥要打田澄。 蓝歌身子一侧,那一巴掌生生掴在她脸上。 那人也没想到蓝歌会贴上来的,手不觉一抖,再怎么说,即便不是席总的太太了,也是席老爷子生前最疼爱的丫头。 田澄心疼地倒抽了口气,圆溜溜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似要与那人拼命,吓得那人倒退了两步。 她抱了下蓝歌,随即松开她。 蓝歌来不及抓住她,就见她撸了撸袖子,烈马一般冲到了席云峥面前。 “田澄,你别冲动!不是阿峥打歌儿的。” 夏雪一开腔就委屈地跟什么似得,两行清泪,梨花带雨,让人见了谁不动心。 “贱人,蓝歌都没哭呢,你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做什么?我不是男人,别跟我来这招!” 未了,田澄还碎了她一口。 “你——” 夏雪气得咬紧了唇。 田澄又瞪向席云峥,恶狠狠的声音微微沙哑。 “你怎么就允许随便哪个男人都能动蓝歌?蓝歌这般对你,跟了你这么多年,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就得到了这个下场么?你知不知道这三年她在牢里怎么度过的?” “别说了,田澄,都过去了。” 蓝歌紧紧蹙着眉梢,朝她苦苦摇头,一双潋滟的眉染满了风霜。 那些过去的事就像是受过重伤后结下的疤,可是虽说结了疤,只要轻轻一扯,便皮肉翻扯,血流不止。 “不,我要说,我偏偏要说,怎么能过得去?连我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无法过去,你要怎么过得去?我替你不值,不值……” 可是,田澄你不知道,这世上的情爱没有值得与不值,正如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田澄要为她讨一个公道,就能讨得到吗? 多少年前她心里就有认知了,此生,她必定满盘皆输,体无完肤。 蓝歌没有哭,倒是田澄先失了声。 这回田澄要这一次性全数说了,这样的机会难得,不是吗? “你知不知道她在牢里经常挨饿生病不说,动不动被女囚欺负,你知不知道她那时已经有了身孕?你又知不知道她身为一个妇科大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无力拯救,有多痛? 都说虎毒还不食子,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就能对他们母女不闻不问,你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你还是不是人?”。 第377章 番外 温暖不了你的岁月 第377章 番外 温暖不了你的岁月 田澄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狠心? 就算不为蓝歌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啊。 当田澄说到那个可怜无辜的孩子时,席云峥为之一震,刹那间,脸上所有的神色暗下去,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悲凉。 察觉到身边男人的异样,夏雪悄无声息地站出来,泛着泪光的眸看向蓝歌。 “歌儿,我真的不知道你那时有孩子,要是知道,一定不会让你失去孩子,我知道那种……痛苦。” 前者所有的情绪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他的眸子恢复往日的深沉。 他握了一下夏雪的手,声音低沉。 “这世上有因必有果,这便是报应。” “好一个报应!” 蓝歌微微仰头,发丝些许凌乱,声音竟有些自嘲癫魅,脸色亦是异常发白,一双清滟的眸子媚眼如丝,又深深藏着说不尽、道不出的悲哀。 可不悲哀么,可不好笑么? 从十七岁始,她就开始追随他的脚步,她甚至为这个男人颠覆了整个人生,到最后竟得了一句不咸不淡的报应。 蓝歌一步一步向前,走到席云峥和夏雪面前,站定,猛得抬起右手作势要掴夏雪,一下子就教席云峥狠狠扼住手腕,她看着他漆黑如星的眸,淡然一笑,在右手被捉住那一刻,同时扬起了左手,猝不防及之下,就扇在了夏雪如花似玉的脸上。 要知道,她是个左撇子,左手力气大一些呢。 好一个狡猾的蓝歌! 当然在她意料中的是,她的脸上也很快迎来尖锐的刺痛,激烈的掌风带着强大的气劲狠狠擦过,脸颊立即火辣辣的痛。 见得蓝歌被打,田澄“哇”得一声掩住了口,泪滴渐落。 席云峥一惊,瞳孔募得一暗,打她的手臂微微一颤,掌心处袭上阵阵麻木的疼,仿佛要从掌心处蔓延至心脏。 他捏了捏手掌,不再多看蓝歌一眼,随即就要去安抚夏雪。 男人下一步举动,她计算无遗。 她又迅速向前,用力推了一把夏雪。 夏雪惊慌失色“啊”的一声,踉踉跄跄地往后跌去,他则立即转身去拉夏雪,正好,她钻了空子,又是一巴掌打向席云峥的脸,清脆又响亮,好听又刺耳。 这下,满堂的人都掩住了口,连连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蓝歌竟然扇了席云峥一巴掌,在江城,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本以为席云峥还会再赐她一巴掌,谁料没有。 他揽住了夏雪柔弱娇小的身子,如冰川利刃的眸光慑人,铁铁地射向蓝歌,万箭穿心。 “我允许你打我,但绝不允许你伤她分毫。” 这便是最后的答案。 即便他们相识了十数个年头,她也比不上夏雪分毫,这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她冷笑,眉眼依旧微弯如月。 笑得花枝乱颤,不过用来掩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左手已是虚软,双腿也是无力。 原来打那个男人是要用那么大的力,下那么大的狠心,才能做得出来。 “这巴掌是为我女儿打的。”她依旧是笑,笑姿冰霜绝艳,沙哑的嗓音又顿了一下,“这大约也是报应。” 见蓝歌挨打,乔剑波和席宴青用了全力从席云峥的保镖手下冲了出来。 “蓝歌,蓝姐,没事吧?”二人异口同声道。 她只笑,无声地摇头。 “哥,你打我没事,但我也决不能允许你动她一下。” 怒吼一声,席宴青抡起拳头,就朝席云峥脸上打去。 那么多年的感情呀,他怎么可以动手打她呢?怎么可以? 席云峥眸光一敛,更见混暗,何时他们兄弟俩打过架,这个女人可真是…… 之后乔剑波也加入,三人厮打在一起。 席宴青和乔剑波,一个是豪放风流的画家,一个是斯斯文文的医生。 即便二个对付一个,也非善于搏击的席云峥对手。 随后,那五个保镖又急急过来钳住他们。 这下乔剑波脸上身上出彩更多,席云峥脸上也破了相。 唯有席宴青仍没受伤,再怎么样,席云峥也不会对他动手。 田澄吓得楞在原地。 这场架已结束,输得是她。 她心疼又感激地看了席宴青和乔剑波一眼,轻轻道了声谢。 恨中夹柔的眸光再细细描绘了席云峥一眼,收住,转身,回头,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眼,恩义爱恨从此放下。 “席云峥,你放开他们吧,我这就离开。” 不再是曾经那个温怡如玉对她百般呵护的席大哥,而是席云峥,到头来也不过只剩下一个名字而已。 声音轻婉静柔,像是从静若空谷的彼端传来的,似能通透灵魂。 一笑而过,恩仇皆泯。 回过头来时,惊觉热泪已跌荡了一面,只向前迈开一步,头一昏,脚下一软,就这样栽倒下去。 全场人都尖叫起来。 某人高俊的身形猛地一晃,手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探,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身子,她是那么轻,轻地让他双臂震颤。 “歌儿……” 从喉头迸出的声音粗噶低哑,竟不像他自己的声音。 见她瘦削的面颊透出死一般的惨白,他的眸色又是攸得一深。 眼皮沉重,视线模糊,周身却萦绕着他沉香屑一般的好闻气味,微甜,温柔迷离的光晕泄在他身上,依旧那般迷人,令人憧憬神往。 是他,她怎么能忍住,不再贪婪地多看这人一眼。 总觉这一闭眼,再也睁不开了。 她笑起来,纯粹也凄戚,音色虚浮,喃喃低语。 “听说……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惊艳了你的时光,却温暖不了你的岁月。这般……结局也好,也好……只希望……你好……” 你好,我就好,爱一个人如斯简单而已。 后来,身边人声沸腾,脚步声嘈杂。 再后来,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 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周围是陌生的坏境,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她再熟悉不过。 昏迷之前,她记得是席云峥把她送来了医院。 她睁开疲倦的眸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冷峻的脸。 他的眉梢拧地极深,嘴唇也紧紧抿着,那样子是在担心她吗? 男人颤抖着手朝她的脸轻轻伸过去,她两边脸颊肿胀通红,手又猛地僵住,在半空滞了下,好像不知道该抚摸她哪一边的痛处。 终是眉头又沉了下,将手收了回来。 那想轻声问出的一句——疼吗,也随着唇瓣磕碰了下终是没说出口。 蓝歌好像看懂了他要问的话,只是微微笑着,无声地摇了摇头。 多好,就这么静默地相视着,不需要任何言语,在彼此的眼里只看到彼此。 多久,两人没有剑拔弩张、针锋相对,蓝歌喜欢这种感觉。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从时光指缝里偷来的一样,欢欢喜喜,又战战兢兢。 半响地沉默后,还是席云峥先开了口。 “你营养不良,血糖低,以至于刚才昏倒了。出院后,好好调理阵身体吧。” 席云峥看着这样消瘦憔悴的蓝歌,心里竟然是如此抑郁难舒,嘴里酸涩地像含了一颗变质了的糖果,不知是苦是甜。 他想,这三年多的监狱生涯也该偿还了她所造下的孽了,更何况她现在身体又是这样的糟糕。 这样的结局,就是他希望的么? 他心中竟矛盾起来。 他这样的口气,绕指柔,几乎可以化开她的骨头。 蓝歌想,他还是关心她的。 这一刻,莫名其妙地,蓝歌忍不住哭了出来。 静静地,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哭泣,仍旧没有一点声音。 在睁开第一眼看到他时没有哭,他一句轻如尘埃的关心就让她感动地哭了。 蓝歌一哭,席云峥捏成拳头的手,终究是无法自已地探向她的眼角,温柔地拭去她眼睛泪珠。 “歌儿,如果,你没做那些错事该多好。” 席云峥的心情复杂,低声叹惋,如果她没有做这些错事,那么他们一定会是一对好兄妹。 即便过了三年,他还认为当初的那些事都是她做的。 喉头突然多了一根坚硬的刺,哽得她都懒得开口去争辩了,于是只是淡漠地笑开来。 蓝歌笑起来很美,只是这样美的笑容盛开在她苍白如纸的小脸上,显得尤为突兀。 席云峥心口莫名抽痛了一下,辗转思索后,动了下嘴皮子,沉声道,“歌儿,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跟宴青保持距离。今天他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你知道他这人向来鲁莽幼稚。”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刹那间,在她面前这个温怡暖柔的席云峥化为泡影,“啪”的一声,她又听到了那个响亮的耳光声,又像泡沫子碎裂的声音。 她的脑袋里嗡嗡地疼,却是更加清楚得明白,他之所以会待在这里,守着她,等着她醒来,不过是要她放过他那可怜的又鲁莽的弟弟。 究竟是担心她跟他弟弟来段叔嫂恋,给他脸上抹黑,还是真的担心他弟弟的前途毁在了她这个臭名昭著的女人手里? 真是好笑! 果真,蓝歌惨白的唇越扬越高,透着刻骨的薄凉的笑意。 “席云峥,我想,真正把席宴青那些话放在心上的人是你。”。 第378章 番外 我代替你珍惜她 第378章 番外 我代替你珍惜她 大哥说,他要单独陪一会儿蓝歌,等着蓝歌醒过来。 虽然蓝歌的每个朋友,包括他在内,对大哥多多少少都有意见,但还是让他进去陪蓝歌,只因为大家都清楚,蓝歌醒来第一眼想要看到的必定是他这个天杀的没有人性的大哥。 这不,蓝姐刚醒来,身体状况又是那么不理想,听医生说还有可能是白血病,大哥居然还逼着蓝姐跟他保持距离。 席云峥敛着眉梢,看向自家这个不懂事的弟弟。 席宴青也是憋了一肚子火,走过去直瞪着席云峥。 “大哥,你留在这里如果只是为了说一些刺激蓝姐的话,那么你还是回家去吧,这里有我,还有田澄他们呢。” 田澄和乔剑波跟在席宴青后面走进来,田澄恨恨地扫了席云峥一眼。 “席总,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个大神,还是离开吧,你的金凤还在外头等着你呢。”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夏雪站在门口,只是同情地看向病床上的蓝歌。 “阿峥,歌儿身体这么糟糕,已经够可怜的了,又刚从监狱里出来,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别在这里打扰她休息了。” 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柔,声音里还适当地添加上了哽咽怜惜。 虽然表面上这么说,但夏雪看到蓝歌身体状况这么差,心里激动地在颤抖,她日日夜夜都在诅咒蓝歌不得好死。 夏雪还真是会接她的伤疤,时不时都在提醒着她是个蹲了三年的监狱。 蓝歌朝门口看过去,直截了当道,“夏小姐,请把你虚伪的同情收起来,我宁可现在死去,也不要看到你这张恶心的脸。” 夏雪委屈地看着席云峥,令男人的眸光顿时暗下去。 夏雪吸了吸鼻子,双眸中的泪摇摇欲坠,把一个大度的好女人的形象发挥到极致。 “歌儿,我知道这三年你在牢里的日子不好过,脾气难免变坏,不过我不会生你的气,这三年我也想通了很多,我已经原谅你了。” 对于这样宽容的夏雪,席云峥心里心疼更甚。 他从蓝歌的床畔起身,搂住夏雪微微颤抖的肩头,质问道:“蓝歌,你还想怎样?雪儿都原谅你了。” 这个男人啊,永远都这么护着夏雪。 蓝歌猛地提起一口气,严正的口气夹着轻笑声。 “真抱歉,席云峥,我没有你的夏小姐那么大度,就算她原谅了我,我都没办法原谅她。” 席云峥将蓝歌幽幽弯起的眼角中那伤人的讽刺尽收眼底,心口不明所以地闷窒。 田澄看不过,站起来就骂,“夏金凤,我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原谅这种话哪怕下辈子也轮不到你来说!你们别在这妨碍蓝歌休息了,快走,快走!” 一不做二不休,田澄便走过去,要推他们出去。 席云峥身板很硬,下盘稳得就像扎根在地板上了一样,而夏雪也被席云峥护着,任凭田澄怎么推也推不动。 田澄气馁,扫了一眼四周,看到一把扫帚立在墙角,撸了撸袖子。 “是要我用扫把赶你们是吧?” 见状,席云峥眉头拧得更深,这个田澄以前是跟沈眉妩混久了吧,也变得这么泼辣。 他不想跟女人一般见识,直接道:“宴青,跟我们走!” 他的目的本就是如此简单,就是要席宴青回家。 刚刚在帝豪酒店那会,就让人绑住席宴青,不让席宴青跟着蓝歌离开,后来哪里知道蓝歌会晕倒,急急忙忙从蓝歌来到医院。 他知道席宴青不等到蓝歌醒来时不会走的,现在既然她醒过来,自然还是要带他走。 “要走你们自己走,反正我不会回去。”席宴青十分坚定,执着火热的目光盯紧了蓝歌,“我要留下来照顾蓝姐。” “她有那么多人照顾,缺你一个?” “大哥,你可以不顾蓝姐的死活,可我做不到。也许,蓝姐在你心里微不足道,可是对我来说,即便是我对蓝姐没有那份感情,我都把她当做我的亲人。她现在身体这么糟糕,我要在这里陪着她,哪怕一辈子都行。” 亲人? 席云峥心里窒了下,他是一直把她当做亲人的,直到她做了那些歹毒的事伤害了雪儿之后,这个女人怎么值得他对她像亲人一样对待? 从席宴青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她心头热了一热,像是一轮红日突破海上的重重暮霭,从海平面上升起,在她冰冷阴暗的心里释放出一团暖意。 不觉,蓝歌眸子爬上微微的湿意,为什么同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们二人就如此不同呢? 一抬头,席宴青就对上她的眸光。 他蹲下身,执起她的手。 掌心中那双女人的手竟是这样冰冷刺骨,瘦骨嶙峋。 以前,他也牵过她的手,不是这样的感觉,募得,鼻头一阵发酸。 都怪他那个时候太小,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手上力道加大,紧紧地,就像握住后不再会放开,眸中亦是带着融化北极的热忱真挚。 席宴青一字一句道:“蓝姐,我叫席宴青,今年25岁,已经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一个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的男子汉,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今天,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很久很久,就像你喜欢大哥一样久。你愿不愿给我这样一个照顾你、保护你一辈子的机会?” 重新介绍自己,是不是能跟蓝姐有个重新的开始? 蓝歌一下子无所适从,手掌在席宴青的掌心里轻轻颤动,她没想到宴青真的会说这一番话? 谁都没想到,席宴青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会向蓝歌炽热告白。 田澄欲抡起扫把的动作僵在原地,乔剑波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家伙来真的。 夏雪心里冷笑,佩服蓝歌的手段,能将席宴青这样的艺术家收得服服帖帖的。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席云峥来得震惊,他的脸色难看得就像刚刚从阴沟里捞上来一样。 “宴青,你玩够了没?玩够了就跟我回家!” 大概,席云峥是真的是没想过自己的弟弟会当着他面跟他的前妻这么赤裸裸的表白吧。 蓝歌是什么女人,不消说曾经是他大嫂,更何况心机深沉阴险,席宴青这个毫无设防的、不谙世事的傻小子怎么会不受伤害呢? 席宴青却是坚定如斯,“大哥,我不是玩玩的。我对蓝姐是真心的,你不懂得珍惜她,我代替你珍惜她!” 蓝歌却任由席宴青这么握紧了她,高高地扬起眉眼,毫不示弱地望向席云峥,像是在说,怎么样,席云峥,你最疼爱的弟弟为了我跟你反目了。 然而,她的心里却是充满了对宴青的愧疚,宴青原谅我,原谅我利用你这一次。 席云峥与蓝歌对视一眼,这个节骨眼上,强拉席宴青走又是不可能,恨恨地咬了咬牙关。 “真有你的,蓝歌!” 说完这一句,便携着夏雪离开。 这个方法很好,果然逼走了那讨厌的两只。 等到他们走后,假装的强硬像是卸掉了盔甲一样,露出她的疲软,看着席宴青那双殷殷期盼的眼睛,蓝歌觉得心中无奈万千。 她一咬牙,还是用力地从席宴青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宴青,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弟弟看待。” 这个比她小了几岁的席宴青,她一直以为他对她只是敬爱,从来没想过,他对她还有那份心思。 究竟是他把这份感情掩饰得太好,还是她眼中装满了席云峥,把他给忽视掉了? 其实想想又觉有些讽刺,被哥哥抛弃,弟弟却来示爱。 席宴青着急道,“蓝姐,我不是我大哥,我会待你好的。” “宴青,我们不合适,你还是回你大哥那里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说罢,蓝歌阖上眼,他们的关系太尴尬,更多的是,她不想再跟席家有任何牵扯了。 “蓝姐……”席宴青还想说些什么,被田澄给拉着往外推,“你没听到蓝歌说她累了吗?我们都先出去吧,别打扰她休息了。” 席宴青恋恋不舍地看着蓝歌,说,“那蓝姐,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乔剑波没说什么,跟着田澄他们一起出去。 他知道,现在需要给蓝歌一些时间,让她静静地好好理理自己的心情。 …… 从医院出来,席云峥的脸色就一直不好看。 车子里安安静静的,这样的安静让夏雪莫名的不安。 “阿峥,你说宴青他是不是真的要跟歌儿在一起?他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该多紧张?” 夏雪的声音拉回了席云峥纷乱的思绪,他猛地一皱眉,沉声道,“他敢?” 害完了雪儿,现在又想来害他弟弟了,他绝对不会让蓝歌得逞的。 夏雪柔顺地往席云峥怀里靠了靠,在他看不见的视线里,暗暗地嘲笑,蓝歌也就只能使出这一招了,得不到席云峥,在席宴青身上肯定下足了功夫的,想让他们兄弟决裂,借机打击席云峥和她么? 两人一起回到席宅,下人们正在小声议论大少奶奶,看见两人回来,立马闭嘴去干活。 夏雪气得咬了咬唇,蓝歌还真像冤魂野鬼无处不在,这个女人破坏了她的生日宴,自然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席云峥皱了皱眉,一声不发去了二楼书房。 等到席云峥一上楼,夏雪的一张脸变得很快,张牙舞爪地跟之前那个温顺柔弱的她判若两人。 “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要是再让我听到有人谈论蓝歌,我会让他立刻滚蛋!”。 第379章 番外 我要找她算账 第379章 番外 我要找她算账 佣人们唯唯诺诺地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出一点声音。 说罢,夏雪径直上了二楼,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进了蓝歌的房间。 这个女人三年不在,可房间不见一点灰尘,这些佣人还真是对她有心啊,一直在等着那个大少奶奶回来吧。 哼,就算她出狱了,她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再进席家。 房间里的摆设布置,甚至化妆桌上的化妆品都没动过。 席云峥,你一直保持着这些,是不是心里也是有她的? 气恼之下,手一挥,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到地上,一面化妆镜和几个小瓶子碎了一地。 仍不解恨,拉开衣橱,扯下衣架上一件件崭新光鲜的昂贵衣服,找到床头柜里的剪刀就拼命地疯狂地开始剪、剪、剪,好像剪碎的不是衣服而是蓝歌这个人。 新来的小佣人楚楚正好在二楼打扫,听到这间房里有响动,就走过来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夏小姐正在剪大少奶奶的衣服,剪了又剪,最后看到她突然地笑起来,那笑容看起来真让人发毛。 夏雪意识到有人来,一抬头,发现只是个多管闲事的佣人而已,她放下了剪刀,凶狠的目光戳向楚楚。 “看什么看?给我找个大箱子过来,把这些垃圾给收起来。” 一向温柔的夏小姐怎么变得这么可怕,着实把楚楚吓得不轻。 她伫立在门口,慌慌张张地却小心翼翼地问,“夏小姐,要是扔掉吗?” “扔?”夏雪的嘴角牵起恶毒的笑,“你们巴巴盼望着的大少奶奶不是出狱了么,就把这些东西送去给她好了,我想,现在的她最适合用这些了。” 这些被剪烂的衣服不就是对蓝歌最贴切的形容么? 被席云峥抛弃的蓝歌,就是一件破衣服。 …… 席宴青失落地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碰到楚楚,见她手里抬了一个大箱子。 “里面装了什么?” 楚楚楞了一楞,考虑了下,小声说:“是大少奶奶的衣服。” 席宴青眼睛一亮,说,“你倒是个机灵的丫头,得了,把箱子放到车子的后备箱里。” 他寻思着,蓝姐该会用得着,明天去医院看她,给她捎过去。 楚楚却是楞在原地,努了努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二少爷……” “还有什么事?” “没……没有。我这就去把箱子放到后备箱里。” 楚楚最后还是没说出来,现在夏小姐是当家主母,她怎么敢得罪呢? 席宴青也没当回事,就径直往楼梯那边走去,看到大哥的车子已经在外面,想必这会儿是在书房。 关于蓝姐的事,他还是想跟大哥好好谈谈,他希望大哥不再反对。 然而,刚刚踏上楼梯,就看到一个女人慢慢走下来,他顿时脸就拉了下来。 “夏雪,你怎么会这么不要脸,我大哥这么多年不娶你,你还赖在这个家里不肯走?” 关于这点,真的很扎心。 席英东也去世三年了,当初席云峥说等为爷爷守孝三年后,再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可是席云峥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看上去席云峥给了她万千宠爱,可偏偏不给她最想要的。 她最想要的就是领到那张证,最想要的就是当上席家的大少奶奶,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得不到。 夏雪被席宴青这么一讥,脸色很是难堪,抿了抿唇。 “宴青,我知道你因为蓝歌的事对我有偏见,但我是真心爱你大哥的。即便现在我不是他的太太,也是他的女朋友,同居在一起也不犯法,你就不能对我尊重一点吗?” “夏小姐,请不要宴青宴青的叫得这么亲热,搞得我跟你很熟一样,麻烦你以后见到我,称呼我一声席先生。还有,我的尊重是给人,对于你这样不折手段的伪善女人,在我眼里就像一条只会向我大哥摇尾乞怜的狗!” 席宴青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给她看,全然把她当作透明的,越过她,上楼找大哥。 夏雪脸色一红一白,席宴青明摆着是跟她作对,经过今天生日宴会上这一闹,她也不指望席宴青会待见她,她就希望跟他进水不犯河水。 她转过身,在席宴青的背后叫住他,正声严厉地说道,“宴青,不管你怎么看我,以后我会成为你的大嫂,请你……” 眼角余光扫到楼梯口转角一抹黑影闪现,她声音立即放得很柔,本想说请你对我放尊重些,却很快地换成了,“别这么对待我,我们这样会让你大哥难做。” 席宴青猛得扭过脸,浓黑的眉梢处彰显着讥诮。 “就你这种狗一样货色,配得上我大哥么?配得上做我大嫂么?” 一句话就戳到了夏雪的要害,她想起了死鬼席英东也在这楼梯上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夏小姐,你掂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表子养的东西,别以为爬上了云峥的床,就能成为席家的大少奶奶?” 她心里冷冷的笑,老东西一死,她还不是正大光明地入住进了这里,只要她再努力一些,成为席家的大少奶奶也是早晚的事。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却轻轻颤着,看着扶手前的席云峥委屈地哭了起来。 席云峥看着泪眼朦胧的夏雪,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雪儿已经退让到如此地步,可宴青还是这么嘴上不饶人。 他敛着深黑如墨玉般的眸,“宴青,你就是这么跟你大嫂说话的?” 他不屑地碎了一口,“我没有这种小三发家,破坏别人家庭的大嫂。” 席云峥气得眼珠子要喷火,可是又对这个弟弟无可奈何,谁叫这个宝贝弟弟是他从小呵护在手心里长大的,真是把他给宠坏了。 席宴青夹在这两人中间,怒瞪了一眼夏雪,皱着眉头看向大哥。 “大哥,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个女人!三年前,我出国的那天就说过,这个家有她,就没我,有我就没她!大哥,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选她还是选我?” 席云峥的眉敛得极深极深,真是个好小子。 三年没见,一见面就是大闹了他给雪儿举办的生日宴,在跟蓝歌示爱后,跑到家里来,丢给他一个选择题。 现在的席宴青,越发地会逼迫和为难人了,哪里还是以前那个青涩老实的毛头小子。 夏雪眸子越发得红,柔柔弱弱的,“我去拿行李,这就搬出去。” 说罢,就往楼上走。 席云峥那里舍得她受这种委屈,当即就拉住了她的手臂。 “很好,哥,我看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好在,我的行李还没搬进来。” 其实,大哥的这个决定,他没有一点意外,有的只是心痛,为了夏雪这个外人,大哥早就不分是非,六亲不认了。 席宴青不再多说,转身往楼下走去。 走到最后一阶,突然顿住,回过头去,抬高了脸望着席云峥,这哪里还是那个出了任何事都会罩着他的大哥,大哥的这张熟悉的脸实在太陌生了。 席宴青唇瓣一扯,尽是轻蔑的笑。 “大哥,你怎么就不怕伤了我这个弟弟的心呢?一点也不怕呢?” 那是第一次席云峥看到这个总是冲动做错事后,笑嘻嘻地央着你去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弟弟露出这种决绝的姿态,那是他不曾见过的神色,就好像要真的跟他一刀两断似的。 “那么,宴青,你为了一个蓝歌,怎么就不怕伤了我这个大哥的心?” 席宴青压低了的声音里饱含盛怒,即便以往两人闹得再凶,也不过是见了面干瞪着眼,互不理睬罢了,现在席宴青却了蓝歌,率先做出了抉择,不要他这个大哥了。 席宴青沉默着,没有做声,一直往大门口方向走,没有再回头看席云峥一眼。 大哥怎么就是不懂,蓝姐在他心里,是跟大哥一样重要的亲人啊。 …… 这晚,席云峥第一次失眠。 蓝歌这个被他压下去三年的女人,拼命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是附身的魔,怎么挥也挥不去一样。 同样的,病房里,也有人睡不着,不过,对于她来说,睁眼到天明早已变成了习以为常的事。 第二天,阳光从洁白的窗帘里照进来,总算又挨过了一夜。 很早,田澄就做了早饭过来看她。 没一会儿,乔剑波也来看她。 “其实,我也没什么大碍,你们这样天天往医院跑,真是有点小题大做了。等我把早饭吃了,今天就出院吧!” 这个地方,蓝歌真是一天都住不惯! 田澄本想劝她住院,但了解蓝歌的想法,说道,“那去我那住吧,我那地方虽然小是小了点,但也算温馨,我们两个挤挤,有个伴啊。” “田澄,谢谢你收留我。” “瞧你说的什么话,这可太见外了。你是眉妩的好闺蜜,也就是我的好闺蜜。现在她不在了,我会替她好好守着你。” 想起眉妩,蓝歌的喉头又是哽了一哽。 在眉妩死前,都未曾见到她一面,这是蓝歌毕生的遗憾。 “哎……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先吃东西吧。” …… 乔剑波把蓝歌送回了田澄住处,蓝歌留他进屋喝口茶再走,便进了厨房。 田澄也跟着进去,站一边不怀好意地笑,手肘撞了撞蓝歌。 “我看那小子对你有意思。我看他还行,你就考虑考虑呗。” “别乱讲!” 蓝歌瞪了田澄一眼,她离过婚,坐过牢,流过产,在江城恶名昭著,她怎么配得上像乔剑波这样清清白白的人。 田澄瘪了瘪嘴,拿过蓝歌手里的电水壶,“好了,我不说了,我去烧水。” 刚烧好水从厨房出来,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田澄负责泡茶,蓝歌则去开门。 门一打开,便看到了抱着个沉甸甸大箱子的大男孩站在门外。 “宴青?” “蓝姐,我去医院找你,听到你出院了,我就到这儿来找你了。”席宴青咧着嘴笑着说,又将手里的箱子放到地上,“你看,蓝姐,我把你的衣服都带来了。” 席宴青的神情有些像献宝,他动手去拆纸箱子。 “我知道你回来,这些衣服就能用得着了,房间里还有其他一些东西,等下一次——” 才拆开箱子,席宴青话音戛然而止,当场楞在原地。 这里面竟然是一条条碎布片,伸手往里翻了翻,都是破了的垃圾。 “一定是那个女人干的!”席宴青恨恨地咬牙,拳头捏得紧紧的,“我要找她算账!”。 第380章 番外 冤家路窄 第380章 番外 冤家路窄 “算了!”蓝歌急忙拉住了席宴青,他总是这么的冲动,“本来留在席家的这些东西我就不要了,你别为这件事又去闹事,你大哥又会以为我怂恿你去的。” “留在席家的东西不要了?那人呢?我这个人,你要不要?我已经跟大哥断绝关系了,哪怕……哪怕我去换个姓也无所谓,只要你喜欢。” 席宴青一咬牙就这么说了出来,他知道蓝歌是多么憎恨他们姓席的。 蓝歌没想到,席宴青真的会为了她跟席云峥断绝关系,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但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她也没办法。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蓝歌,他们兄弟二人有了矛盾,需要她去调解。 蓝歌蹙了蹙眉,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静静地把席宴青翻出来的那一堆破烂的衣服捧回纸盒里面。 田澄给乔剑波倒完茶,气呼呼地走过去。 “席宴青,你真的一点都不懂吗?蓝歌是不想再惹上你们席家的任何一个人了,你们姓席的,她都惹不起了,即使你换了姓,又怎么样?你骨子里留着和席云峥相同的血,你这不是换汤不换药么?所以,拜托你,以后少来找蓝歌,否则,你那个大哥一来,蓝歌就活到头了。” 可不是么? 蓝歌在席云峥身上载的跟头还算少吗? 再瞧瞧这堆烂衣服,说不定下一次不是蓝歌的衣服,就是蓝歌这个人被剪成这样子了。 被田澄这一大盆冷水浇了下来,席宴青的心里凉得彻骨,那他能怎么办? 那个人就是他的大哥啊!这是命中注定的事! “好,好,我走,我走!” 席宴青憋红了一张俊脸,猛地一弯腰,抱起那个装着破烂衣服的纸盒子转身就走。 很快,楼下传来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该是席宴青真被气走了。 田澄看向蓝歌,她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她抱歉地说,“蓝歌,刚我说的话太过火了。” 蓝歌微微笑了笑,“除了小妩外,也就属你最懂我的心思。席家的人,我真的是怕了。” 更可况,宴青这样年华正好、才华横溢的画家怎么能将光阴浪费在她这个破败不堪的女人身上呢? …… 席宴青气冲冲地回到家里,直接冲到楼上夏雪的房间,就把这箱子破烂东西摔在了夏雪面前。 “夏雪,你可真够阴的啊?竟然敢把蓝姐的东西给剪碎了?谁给你这样的胆子?” 反正席云峥也不在家,夏雪也没必要装作贤良淑德好脾气,冷冷睇了他一眼。 “你不是跟你大哥断绝关系了么?一个不是席家的人,到席家来撒什么野?你有这个资格吗?” 席宴青气得牙齿打颤,“我没这个资格,是么?哼……” “你剪烂了蓝姐的衣服,我也绝不让你好过!” 席宴青恨恨扫了她一眼,走到衣橱前拉开了移门,从衣架上拽下了一件件昂贵的奢侈品,徒手就拉,男人的力气很大,这些高档货不堪蛮力,很快就被席宴青撕毁,有的少了个袖子,有的没了下半截裙摆。 “你……你……居然撕我的衣服?” 夏雪红着一双水汪汪的的眸子,气愤地简直要跳脚。 看着这个骨子里是乡巴佬的夏雪那一副心疼钱的样子,席宴青就快活。 他又把柜子里几个神马香奈儿、lv、古驰牌子的包包都甩了出来,用脚使劲地踩,一边踩还一边说风凉话。 “反正这些都是我哥花的钱,烂了再问我哥拿钱去买呗。反正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毁坏完了她的东西后,席宴青再次恶狠狠地警告,“以后你毁蓝姐一样东西,我就十件奉还你。咱们就等着看看,我哥究竟会拿我怎么办?” 当场夏雪只能吃瘪,不敢拿席宴青怎么着,不过席宴青这个人做事向来不经过大脑考虑,以后她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席云峥的耳朵里,自然不是从夏雪这个聪明的女人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而是由楚楚。 对付下人的办法很简单,只要给她加薪,她就乖乖听你的话了,更何况楚楚这种怕事的小丫头! 席云峥下班一回来,楚楚就到席云峥面前去告状了。 “今天早上二少爷回来把夏小姐的衣服撕了,还有把夏小姐包包都踩扁了。夏小姐伤心了一整天了,我见夏小姐难受,我心里也不好受,就私自过来告诉您,请您一定要替夏小姐做主啊。” 自家弟弟是个冲动的人,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做这些事情。 席云峥皱了皱眉,“二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少爷抬了一箱子破烂的衣服回来,那些衣服是大少奶奶以前留在家里的,当时夏小姐见大少奶奶出狱了,心想这些衣服就能穿了,就让我收拾下装到箱子里给大少奶奶送去。谁知道,好好的衣服,被二少爷拿回来就成碎布片了。二少爷怀疑是夏小姐干的,可是夏小姐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啊?” 楚楚战战兢兢地说,这些台词她已经按着夏小姐的吩咐练了很多遍。 她也没办法,她得在大城市生存,就必须听夏小姐的,就撒个谎而已,不是干杀人放火的恶事。 “我知道了。” 席宴青撤了撤手,让楚楚下去。 揉了揉自己疼痛的太阳穴,怎么蓝歌一出狱,就各种不省心了呢。 上了楼到房里去,扯了扯领带,故作要换衣服的样子,拉开橱门,看见雪儿的原来那些挂在里面的衣服一件都没了,连包包没了,看来佣人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他装作奇怪地问道,“雪儿,你的衣服哪里去了?” 早料到席云峥会有此一问,眼底有些笑意,但却故意佯装吃惊的模样楞了楞说,“哦,那些衣服啊……都旧了,该扔的扔,该送人的都送人了。” “扔到哪里去了?又送给谁了?” 夏雪咬了咬唇,“这……” 席云峥眉眼一拧,“被宴青撕了是不是?楚楚告诉我了。” 夏雪一下子眼泪就涌了出来,轻轻地擦眼泪,声音尽是委屈。 “宴青他不是故意的,他误会我剪烂了歌儿的衣服,可我没有那么做……” 席云峥沉着眉,一脸青黑。 他就知道是蓝歌那个女人做的,从中作梗,要让他的家鸡犬不宁,他不会放过她! “都是些旧衣服罢了,旧得不去,新得不来是不?”席云峥坐到她身旁,轻声安慰道,“今晚我们出去吃,吃完再陪你去买衣服。” 她就知道会得到更大的补偿的,席云峥这个男人一向很大方。 夏雪很识相得不再哭了,眼角泪花里藏着尖锐的笑,这一招就叫做将计就计。 …… 为了庆祝蓝歌重获自由身,田澄破了次财,在莫莉安这样的高档餐厅订了位置。 出发前,乔剑波突然想什么,让他们等他半小时,再回来时满头大汗,手上多了三个粉红色的礼盒。 他把礼盒递给蓝歌,笑意温和,“蓝歌,打开来瞧瞧,喜欢不喜欢?” “是什么?” “你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三个礼盒里分别装着的是一件荷青色的连衣裙,一件狐毛领子的黑色大衣,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蓝歌并未矫情拒绝,她现在真的是一穷二白,礼貌地道了声谢。 田澄一直夸乔剑波想得周到,连这些都准备好了。 乔剑波是一直相送蓝歌礼物的,可是不知道送什么好,直到今早上看到席宴青搬来的那个箱子里的破烂衣服,他就想到了送蓝歌一套衣服,刚出狱的人的最需要的是一套新衣服,来驱走那些霉运。 他们两人看着从房间走出来的人,黑色的狐毛领大衣显得她身形修长完美,踩着黑色的鳄鱼皮高跟鞋,高贵而不失优雅,大衣下面隐约露出那青葱的裙摆,让这沉闷的色调里,多了一抹鲜活。 蓝歌是个雅致而极富色彩的女人。 田澄满意地夸赞道,“蓝歌,你美得就跟十八岁一样。” 田澄这张嘴还真会夸人,蓝歌掩嘴轻笑,看向乔剑波,“都是乔教授的眼光好。” 乔剑波被蓝歌这么一夸,俊脸攸得绯红,岔了个话题,“不说了,咱们先去莫莉安吃饭去。” 三人驱车来到莫莉安酒楼,在临江的那个位置坐下来。 田澄把菜单推向蓝歌,“蓝歌,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千万别客气。我上个月绩效不错,拿了不少奖金。” 不等蓝歌答话,门口那里莫莉安的经理用恭敬的声音迎了人。 “席先生,您来了!” 望眼整个江城,能让莫莉安的经理那么尊敬的称呼“席先生”,也是屈指可数。 蓝歌手指紧紧捏着菜单,骤然发白。 夏雪在走进莫莉安之时,一眼就看到了临江位子的那个女人。 和蓝歌认识的太久了,光是那背影,她就能能认出来了。 她像是没看见蓝歌一样,挽着席云峥的手走了进去,脸上的笑容向世人昭告着——这个男人是她的。 蓝歌捏着菜单的手越来越紧,那力度就像要刻进那硬纸板的单子里头一样。 田澄察觉到了蓝歌的异样,向门口看去,看到了那人模人样的两只。 她咬了咬牙关,低碎了一声,“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381章 番外 一辈子休想出来 第381章 番外 一辈子休想出来 田澄担心那两只的出现影响到他们的饭局,还在蓝歌耳边说了一声。 “就当他们是空气,我们吃我们的。” 乔剑波不用扭过头看,也知道田澄说的是谁。 他望了眼蓝歌,低声问道,“再加两个菜怎么样?” “好。” 蓝歌有些浑浑噩噩地应着,刚刚根本没有听见乔剑波念的菜名。 席云峥从蓝歌他们那一桌走过,把目光定格在蓝歌身上。 今天她穿了一件青绿色的裙子,鲜艳而勾人,再细看下去,她的皮肤比以前更白了,白得几乎没有不符合寻常人,想必三年的监狱生活,她极少外出, 他的眉心一拧,脚步不由顿下。 他离她很近,近得蓝歌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沉香味,同时也闻到了他体内散出的火药味。 她侧目,淡淡瞄了他一眼,不冷不淡。 男人微微俯身,“蓝歌,我再警告你一遍,你要再敢在宴青面前无端生事,挑拨他跟我们之间的关系。监狱这个地方,我会让你再进去一次,一辈子休想出来。” 他的声音就这么在蓝歌耳边荡开,不是很响亮,可在这原本略显安静的餐厅里面,变得很是刺耳,基本上所有正在用餐的人都听到了他这么一句。 能来莫莉安消费的人都是江城颇有资本的人,对于席家的事情就算不清楚,也是有所耳闻的。 大家都朝蓝歌那桌望去,昨天头版头条已经把蓝歌这个刚出狱的女人刊登上去了,都想要见识一下蓝歌真人是什么样? 这个女人啊胆子可大着呢,一出狱就敢去砸了席云峥为夏雪举办的生日宴会,可不,席云峥又急着把她送进牢里去了,还是吃一辈子牢饭的那种。 挽着席云峥手臂的夏雪心里窃喜,蓝歌你才是江城的笑柄呢,看到了没,你正被这些人当成露着屁股的猴子一般看着玩呢。 蓝歌的脸瞬间惨白,毫无血色。 她垂着头,发丝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好像这么做了之后,就能阻挡住那些人探寻的目光,能够屏蔽掉他们纷杂的议论声,就连她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着。 这和以往的蓝歌有着天壤之别,而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他接她出狱的那天,她正被记者围堵着,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好。 记得三年前的蓝歌明眸秀目,浑身萦绕着自信的光彩,让人移不开眼睛,而现在的蓝歌褪下了那些炫目的光环,她不再是蓝家的大小姐,也不再是席家的大少奶奶,她只是一个不敢高声,只能忍气吞声的蓝歌。 想到这些,乔剑波心中闷得慌,眉一拧,刚要为蓝歌说话,身后却突然亮起一道清越而狂肆的男人的声音。 “哟……这不是席总么?你一个男人,让自己的老婆一次又一次入狱,好像是多光彩的事儿一样?” 这是间接在批评席云峥专爱干欺负女人的事,既没当好一个合格的男人,也没做好称职的丈夫。 男人一步一步走来,那身拉风的黑色长款皮衣上缀着纯正的狐狸毛领,这霸气的行头,俨然是个土豪中的土豪。 他的一双狐狸眼笑起来眯成一道细细的缝隙,看向夏雪。 “夏小姐,好久不见啊。” 男人的出现让夏雪心头一栗,美丽秀气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 募得,夏雪又见得他眸光一深,从那缝中射出的光,就豁然变幻成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削骨削肉不在话下,然而他的口气却是语重心长的像个老大爷,“夏小姐,你可得好好努力啊,你说你这小三上位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成为席总名正言顺的妻子?哎……我又听说夏小姐流产大出血子宫都被端了,你这种不像女人的女人想要名正言顺,恐怕难度有点大啊。” 男人走到哪里都是出彩的,不消说一副尊贵无比的好相貌,天生还有一副好演技,看起来嘻嘻哈哈没正经的样子,却也是个狡猾狠辣的主。 可不就是那个花名在外的虞少虞骁么? 大家都竖着耳朵听着虞少说的那些,不禁都轻轻感叹,目光投向夏雪。 哦,原来这个看起来清纯无害的夏雪真是这样一个破烂三儿,而且还是个没子宫的不男不女的破烂三儿。 虞骁的话字字诛心,而周围那些刚刚还停留在蓝歌身上的眸光,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夏雪是穷过来的,最怕那些富人的这种低嘲弄讽的目光,只觉自己的身上挨了无数刀,刀刀命中要害。 顿时,夏雪面色苍白,只得咬着牙关承受。 虞骁这个男人,似乎跟蓝歌交情不错,一次又一次地帮她。 蓝歌还真是好命啊! 瞥见夏雪脸色不对劲,席云峥敛了脸眉,黑着一张板砖脸道,“虞少什么时候这么八卦,对别人的家事感兴趣了?改明儿,不妨虞少改行去当狗仔得了,也不枉浪费你这么好的资质。” 虞骁却是被席云峥这句话给逗乐了,耸了耸肩,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席总这提议倒不错,改明儿我就当两天狗仔玩玩,多挖点席总的隐私出来,让大家也乐呵乐呵。” 听到这话,蓝歌身边的田澄就觉得解气,田澄本来也是个记者出身,当然认识这名虞家的花花大少,以前对他是挺不齿的,经常来勾搭沈氏旗下的小艺人,现在却对他肃然起敬了几分。 席云峥沉了沉眉,又瞄了一眼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的蓝歌一眼,何时蓝歌与这个吊儿郎当的虞少也有交情了? 这个女人的本事可真不小呢。 “我的隐私,哪及得过虞少的?虞少有空的话,还是找人遮掩遮掩你的那些花边新闻吧。” 说着,席云峥冷冷地笑着扫过虞骁后头的三流嫩模。 夏雪适时说了一声,“阿峥,我饿了。” 这场“嘴架”才结束,席云峥携着夏雪走到斜对面的一桌去。 他不想又因为蓝歌这个女人把事情给闹大,这两天来,他因为蓝歌上新闻的次数都多了,真是无趣! 虞骁看着席云峥精瘦的背影,半眯着眼笑。 这席云峥跟他的气质一样的冷,甚至眉眼棱角都噙着一种薄情寡义的痕迹,这不,等席老爷子一死,蓝歌果真坐了牢,这一坐就是三年。 跟在虞骁身边的女人很识趣,看起来虞少与这个闻名江城的蓝歌是老相识,便走到虞骁身边,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虞少,我先去包间等你。” 虞骁的眸光从席云峥身上收回,落到蓝歌身上。 她的脸至始至终都没抬起来,他意兴阑珊地挑了下眉,眸子里笑意不明,一搂上小嫩模滑溜溜的肩膀,“不用。” 随即,二人就往他们指定的包间走去。 那厢,席云峥跟夏雪已经落座,那位置离蓝歌那桌并不远。 坐得太远的话,别人会以为他怕她? 不近不远,是个恰当的距离,更重要的是,这张位置能将蓝歌的背影看得很清楚。 她的肩背瘦瘦的,裙子后面是大v字设计,黑色的长发披在肩头,隐隐露出她背部优美的曲线和白皙的肌肤,她的脑袋还维持着那个低垂的姿势,她的神情,不用去看,他就知道,她一定在偷笑着。 还记得年少之时,她和他们兄弟一起玩,宴青性子急,每每闯祸的总是他,一等闯了祸总拉着他跟蓝歌两人做挡箭牌,被爷爷询问的时候,她就像现在这样耷拉着脑袋,发丝垂下了,挡住了她的脸,然后一言不发,全让他一个人说。 后来等爷爷无可奈何地走掉之后,他才发现低着头的蓝歌其实一直咬着唇在闷笑。 他伸出手指轻戳着她的脑瓜子,“笑什么笑,也不怕被爷爷瞧出来,到时候咱们三个可都要受罚了。” 她却是嘻嘻笑着说,“女孩子的长发不就是多了这个用处吗,你看,像贞子一样谁知道我是在忏悔还是在偷笑?” 她的奸诈,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存在,那么多年,如影随形。 又想起自家弟弟因为她而跟他要断绝关系,也因为她使得诡计去破坏雪儿的衣物,伤害雪儿,只有,他那个傻弟弟看不穿这点。 不觉,席云峥整张俊脸都绷得紧紧的,直至对面的夏雪叫他点菜,他才恍恍惚惚地从蓝歌的背上收回自己的目光。 夏雪暗自咬牙,在两人吃饭的时候,他的目光居然紧紧地注视着另外一个女人? 看来她得赶紧坐上席太太这个位置了,那样还有谁敢嘲笑她? 田澄拉了拉蓝歌的手,“蓝歌,那两只被虞少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这下我们可以好好得吃一顿了。” 半响,蓝歌才把头抬起来,脸仍旧是没有血色的白,但看起来没事的样子。 吃到一半,蓝歌起身去了洗手间。 刚刚那么一闹,基本上这餐厅里的人都抱了看好戏的姿态,时不时把眼光落过来,似乎还指望在她身上发生些什么爆炸的新闻来,好成为他们的谈资。 她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可也瞧见他们时不时的指指点点。 那种感觉,让人窒息,就像刚进监狱的时候,狱中的那些女人就经常在那边朝着她指指点点。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遍遍告诉自己不用怕,然后转身,出了洗手间。 只是,刚一跨出去,一个高大的身形映入眼帘。 那人交叉着修长的双腿,环着双臂,斜倚在过道的墙上,像是特地在等着她。 虽然,刚才他替她解了围,可是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太过危险,好像一靠近就会令她受伤。 在监狱的三年,其他没学会,学会的就是如何保护自己。 不想跟他再有交集,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垂下了脸,加快逃离的步伐,却被擦身而过的男人扯住了手腕。 他就这么用力一扯,蓝歌的身子转了一个圈。 随后,一双炽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细小的腰身,她就这么被男人紧紧箍在了怀里。。 第382章 番外 胆大包天的前妻 第382章 番外 胆大包天的前妻 蓝歌身子轻轻一抖,在男人怀中扭动了几下,可怎么也无法挣脱出他的钳制,只能任他这么抱着,而她双手撑在他胸膛口,隔开了一丝距离。 他唇角邪扬,另一只手攀上她的腰背,手上一施力,让两人来了个亲密的结合。 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暧昧到让人心慌。 她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隔开了一丝丝距离。 蓝歌抽了口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虞少,你要做什么?” 从蓝歌的声音中,虞骁听出了她这是在害怕他。 三年前的蓝歌不会这么害怕他,甚至害怕到连声音都在微颤。 也是,三年前的蓝歌有着席老爷子庇护,自然她不用怕他。 不过,今非昔比了,心里不知是同情多于嘲讽,还是嘲讽多过同情。 他眯着眼盯着她过分苍白的容颜,低笑,“蓝歌,你变了。” 变了? 如果你也去体会一下坐牢的滋味,我想,你也会变。 她敛起清雅笑容,音色却温凉如水。 “时间都在变,我怎么能抵得过时间不变呢?” “吃了三年的牢饭,我想你应该学乖了。” 他吹在她耳边的气息带着他特有的清凉味,只是这种清凉由他这张嘴里吹出来,立马变成了嗜人的火热。 他彷佛要吞了她,从她的耳朵开始。 “蓝歌,三年了,你依旧迷人地让我蠢蠢欲动。我给了你三年的时间让你想通,不从我,你没有好果子吃的。”虞骁细微的眼缝中射出色眯眯的光泽,低下头,又落在蓝歌胸前,口气微顿,道,“至少,跟了我,你不必再受到今天席云峥这样的侮辱。” 是的,跟了他,她不必受到席云峥和夏雪的羞辱,可是她怎么过得了自己这关?成为虞骁众多莺莺燕燕的一个,他想使用她便使用她,想抛弃她就抛弃她。 她昂起头,对上他盯在自己胸口的贪婪目光。 “虞少,你到底看中了我什么?” 要知道,她在席云峥眼中可是一文不值呢。 “蓝歌,你似乎变得没自信了。” 虞骁轻叹一声,说到看中,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看中了她什么,或许是她执着追求着一个男人的真诚,他什么都不缺,女人更是不缺,只是他知道那些女人跟着他,不过是为了他的钱,从没一个女人可以矢志不渝地爱着他,把一切都奉献给他。 但是虞骁并没有这么说,勾了勾唇角,把眼底那份转瞬而逝的哀凉掩藏进心底。 “蓝歌,你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你说,我看中你什么?” 哦,赫赫有名的虞少,也并无什么过人之处,如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只看中了她仅剩的一副皮囊而已。 清澈潋滟的美眸中划过微不可见的轻蔑的笑意,匆匆瞥眼之际,发觉那转角处一抹熟悉的深沉黑影,眉微微蹙了下。 随后,她轻笑起来,一甩肩头的柔软长发,发丝往后垂,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颈部延至下方雪白的肌肤,那是怎样一种让男人垂涎三尺的冲动。 男人喉结咕噜一动,握在他腰间的手越发得紧了。 “那你想摸一下么?” 突然,蓝歌这么问,一时间竟让本性外露的虞骁惊讶得睁了睁眸。 她又强调,语气娇媚得能拨动人的心弦。 “难道你不想摸一下你一直盯着看着的地方吗?” 虞骁真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如此快,而且还是升级版的大胆。 他以为她会说,让她考虑考虑,谁知没有,她直接让他摸她。 如此的奔放和热情,他喜欢。 喜悦染上他丰神俊朗的眉梢,心中突突得跳得很快,手心竟然莫名多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不就是摸一下女人的咪咪么,竟让他紧张地无从施展。 他碰过无数的女人,怎会这般失态? 蓝歌的眸光又悄悄看了那转角处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手轻轻覆上他在她腰间的手,带着他的手,缓缓而上,一路来到她的胸前。 蓝歌又笑意撩人地说,“不妨,你伸进去。” 此话一出,蓝歌的心底也颤抖了下。 连她自己都不曾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只是她伪装得极好,把那份震惊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自然,虞骁不会辜负她这一片盛情邀请。 挑了下眉,修长的手指便从衣领口往下探。 终于,转角处的那个人拳头募得一捏,转身就走。 蓝歌的眼角一直盯着走廊的转角处,见那人走开,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突然的热度,让她身子攸得一抖,相同的是,男人手也是一颤,像摸到什么硌手的石子一般,缩了一下手指,立马抽出手来。 虞骁一双修长的眉紧紧拧着,望着她的神情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的……” “让虞少失望了,不是?”蓝歌见他方才那般惊讶的样子,就差点没惊呼一声——我的妈呀,她只觉好笑,步子往后一退,扬起细柳般的眉,“虞少,还要我当你的女人了么?” 他只怔楞在原地,薄唇轻轻蠕动了下,终究无法言语,诠释他的惊愕,或许那巨大的震惊中还藏了一丝震痛。 虞骁深壑的眸光盯着她那张分明清丽动人的脸,为何她的那里摸起来坑坑洼洼,手感差劲,硌得他手掌心微微的辣疼。 那还是女人吗? 在他的记忆里,女人的那里不是又柔又滑的么?怎么会这样? 凝着他那怪诞吃惊的神情,她心中了然,她失去了他想象中的美好,他怎么可能还会要她? 他要她的不过是她的一副皮囊而已。 正是因为看穿了这一点,她才胆敢让他下手。 不再去看虞骁一眼,整理了下衣领,扭头,飞快走出那不算宽敞的走廊。 那件荷绿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她每往前走一步,叠荡出波浪的裙摆,好似一朵摇曳生姿的青莲,即便是背影,蓝歌的背影都完美得让人想要染指,只是为何……如此完美的修饰下,属于女人象征的椒汝却有了残缺? 他的手指慢慢朝掌心收拢,只觉手指虚软无力…… …… 回到座位上,任何人都看不出蓝歌这张波澜不惊的脸下,究竟掩饰了多少心痛? 她透过前面反光的黑色大理石墙壁,偷偷看着坐在他后面的男人的脸,那张脸冷清得很,不带一丝多余的表情。 刚刚他是一定看到了吧,除了心痛之外,竟然还有一丝丝报复的快感。 又再动了几下筷子,强逼着自己吞下餐盘里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只是吃在口中如同爵蜡,又抬了下头,看向那面如同镜子般的墙面,席云峥,你看到这些,心情如何? 想必很畅快吧!想必你要更轻贱我一些了吧! 又猛吃了几口,许是吃的太快,胃里有些不适,拧了下眉。 田澄和乔剑波注意到她的不寻常,心急问,“蓝歌,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胃口了,要不,我们走吧。”蓝歌蹙着眉,只得实话实说。 “是啊,看到两个倒胃口的人,怎么会有胃口呢?我们去别处吃好了。”田澄愤愤不平地嘀咕,拉起蓝歌,提起包包,走向收银台。 三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 席云峥抬了下眉眼,看向门口走得飞快的女人,是没脸留在这里了吧,或许,跟虞骁约好了呢,迫不及待地要去上虞少的床。 没一会儿,他就看到虞骁也从二楼包间下来,那样子好像就某人有了默契的约定一样。 心里被什么一堵,捣腾得不舒服。 这顿饭吃得真是没什么味道,也懒得再动筷子。 夏雪向来知趣,一眼就看出席云峥是没心情吃饭了,便温柔地笑着说:“阿峥,我吃好了,不如我们去外面逛逛,散散心,你可答应了我要陪我去逛街的。” 夏雪觉得散散心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她要买回今天在席宴青手下损失的一切。 男人随意“恩”了一声,起身到前台结账,服务员却告诉他,这顿饭有人替他买单了。 他眉一皱,心里已经有数,可还是压着怒火,“谁?” 服务员不敢怠慢,只好一五一十地说:“对方说是您的前妻!这顿饭,她请您跟夏小姐。” 哼……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前妻! 蓝歌,这是在控诉他么?他需要她来请他吃饭么?难道他连一顿饭钱都付不起么? 捏着钱包的手指用力抠下去,手指要把上好的牛皮抠破不自知。 夏雪咬着唇,眸子里透出复杂的神色。 蓝歌这是什么意思,阴魂不散的,难道是要想方设法地拆散他们吗? 不行,绝对不行! 她花了那么多心血,甚至半个子宫都没了,才得到了席云峥。 她又一次意识到,她得赶紧让席云峥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啊,这拖得越久,变数也就越多。 “阿峥,你说歌儿她这是不是报复我们呀?” “报复?” “她先从宴青下手,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了?我真的好担心歌儿她会再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来。”。 第383章 番外 疯子 第383章 番外 疯子 见席云峥沉默不言,夏雪咬了咬唇,继而道,“阿峥,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孩子是被她害死的?还有我当年我读大学那会,因为蓝歌被迫退学?她一直嫉妒我,嫉妒我拥有你的爱,现在她出狱了,一定会报复我,让你我不会安生的。” 听着这桩桩往事,席云峥眉目越拧越深。 席云峥笃定道,“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再伤害你。” “阿峥,我们结婚吧。只有我们结了婚,她才能彻底放弃你。” 提及结婚,席云峥突然不想开口,可是又再无理由可以推却。 他凝思半晌,遂道,“最近公司在海外忙着上市,等这阵子忙完吧。” 夏雪心中无比失落,难道席云峥就这么让她一直等下去吗?把她的青春耗尽? 可夏雪又不敢说什么,沉下心来,继续谋划。 …… 十二月下旬,天越发地凉了。 不知何时,外面又飘起了大雪。 田澄刚踏出餐厅就接到领导的电话,要外出拍摄,就把蓝歌交给了乔剑波,让他把蓝歌安全送回家。 蓝歌透过车窗望着那越来越密的大雪,犹自发寒,不觉拉了拉身上的大衣,想把自己裹得更紧一些。 其实,车子里暖气的温度已经调得很高,蓝歌拉衣服的动作已经变成了习惯。 在监狱里的时候,不如外面条件好,天冷的时候,也是不给开空调的,而她身形消瘦,只能将衣服裹得更紧,才能不让自己那么冷。 乔剑波打着方向盘,佯装认真地开测,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瞄向蓝歌。 从她洗手间出来,她没吃多少东西,就要离开,他跟田澄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本来田澄要买单,但他抢在了前头,丢了一沓钱下来,顺便把席云峥那一桌也一起结了,并且让服务员告诉席云峥,就说是他前妻给结的,无非是想刺一下席云峥。 看着这样的蓝歌,乔剑波隐约有些担忧。 蓝歌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就像之前一样,垂着脑袋,一声不吭,注视着窗外的神情仿佛凝滞了一般。 出于医生的直觉,他越发感觉到蓝歌的精神状态真的有些糟糕,爱发呆,有些时候会精神恍惚,像是忧郁症的征兆,就像刚刚吃饭的时候,当很多人把目光投注到她身上的时候,她就有些颤抖,不太明显,可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觉得心里很是烦躁,前面的车子开得慢,简直是龟速,他这般温和的性子,都有想按喇叭,爆粗口的冲动,但是他不能按喇叭,这样很容易惊扰蓝歌。 “蓝歌,你最近睡眠好不好?” 乔剑波小心翼翼地问着,语气温柔地就像对待小孩子一般。 “还好。” 蓝歌淡淡地回应着。 其实,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个日子是睁着眼睛到天明的了,只要一闭上眼,总是能想到以前的事,爷爷的死,席云峥的狠,夏雪阴险的笑,眉妩的意外,还有……她腹中已经成形的孩子也死了…… 太多,太多了…… 只要一闭上眼,那些浑浑噩噩的记忆就像幽灵一样在脑海上空浮荡,这怎么能让她安然入睡呢? “乔教授。”蓝歌凝着窗外的簌簌而落的雪,安静地动了下唇,“我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疯了?” 疯了。 太多人对她说过这两个字眼,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已经疯了。 他们? 乔剑波心里一惊,握着方向盘的手打滑了下,差点擦到别人的车子,惹得车主破口大骂。 他将车子熄了火,停靠在了路边,转头看向蓝歌。 她依旧是之前的那种姿势,脸色平静,平静得就像一潭枯井中的死水。 “谁和你说过这样的话?” 乔剑波有些急,声音里头带着隐忍的怒气。 他们,意思就是不止一个人,就算蓝歌真的患上了忧郁症,那也只是心里上的一种病症,和疯了完全是两个概念,就像平常的伤风感冒一样,治愈了就会好。 “很多……记不清了……” 蓝歌轻轻地回着,脸上仍旧没有浮现出多少情绪变化。 在监狱里头,很多女人都曾经用那唾弃的声音谩骂着她,一声一声地说她是个疯子,疯子,她们之中不乏杀人犯,可依旧用那咒骂的声音一声一声喊她“疯子”。 她也许是记得的,眉妩出事之后,狱警们对这种现象就不再阻止。 她甚至都能听到他们提到她的时候,都是——哎,那个404号房的疯子2507啊…… 她也许是不记得了,在那里,从来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她好想有人来叫她一声,“蓝歌。” 蓝歌将头微微偏过来,看向乔剑波,缓缓地说着,“乔教授,我好像一直在等。” 乔剑波看着目光有些空洞的蓝歌,“你在等什么?” “在等什么?”蓝歌声音很柔,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乔剑波,到最后,她摇了摇头,“我也不太记得了。” 她发现最近以来记性好像变差了,很多应该记得的事情已经不太记得清楚了。 乔剑波的心猛得沉下去,他几乎有种强烈的不好的感觉。 蓝歌是真的患上了忧郁症,或许,蓝歌自己也清楚自己生病了,只是她不愿意面对罢了,有病不自医罢了。 他心里想着找个适当的时机,跟蓝歌谈谈她的精神状况,带她去看看心里医生。 抑郁症拖得越久越难办,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自杀。 一想到蓝歌会走到那一步,浑身都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蓝歌,我先送你回家吧,改天找个时间,我带你去我朋友那里好好聊一聊。” 乔剑波再次发动车子,他有个朋友是从国外回来的心理医学方面的专家,应该会对蓝歌有所帮助。 “好。” 蓝歌轻轻点头。 …… 圣诞将至,商场里到处布置得亮闪闪的,已经很有节日的气氛。 这个时间点是一家人出来逛商场的好时机,都想趁着节假日商品打折,买好过年的新衣。 坐了电梯直达奢侈品那一楼,夏雪就拉着席云峥往名品店里走。 席云峥却是怏怏的,走得有些慵懒,进入店里看着颜色鲜艳的女装简直眼花缭乱。 店员热情得招待,夏雪则拿了一件又一件到试衣间去试衣服,看着一条条性感而艳丽的奢侈品穿在夏雪身上。 “好看吗?阿峥。” 很难道席云峥会从百忙之中抽空陪她出来逛街买衣服,今天的夏雪特别开心,在全身镜面前打着转,就像一只美丽多彩蝴蝶在翩翩起舞。 他望着望着,眼前的女人竟然变幻成了另一张脸,年轻清秀的脸还未脱下稚气。 蓝歌来席家那年才十七岁,第二天他买了条裙子送给她。 她上楼换上,兴高采烈地从楼下跑下来,也会这样提着裙摆,转着圈,笑着问他,“席大哥,好看吗?” 百褶的裙子下摆随着她轻转,画成了一个美丽的圈。 那时候的她就好似一朵纯洁的百合,聘婷自放,幽香四溢。 夏雪见席云峥发愣,嘟了下嘴,娇声问道,“阿峥,你在想什么呢?到底好不好看嘛?” 猛得席云峥收回神智,他真是疯了,怎么会去想蓝歌,还把眼前的雪儿看成了蓝歌? 定了定心神,他才说道,“好看。” 席云峥的晃神,让夏雪的疑心更重,但她不好发作,只把这些藏在心里,指着身上的裙子,依旧温柔,“你这件就要了。” 夏雪继续试着衣服,席云峥却没有心情再看她换了,坐到沙发上休息,服务员很有礼貌得,给他端上了一杯蓝山咖啡,递给了他一份报纸。 这种娱乐报纸,他向来是不看的,不过很凑巧,蓝歌和他都在封面上,坐上了头版头条的位置,他也就好奇着翻了一翻,看看那些狗仔们是怎么报道他们的事的? 看完后,不值一顾地笑了,完全是胡诌。 又随意翻了下,第二页上的主人公是绯闻大户——虞骁。 虞骁真的和蓝歌在一起了? 心头觉得突然多了些重量,让他的呼吸都有些压抑。 他扭头,淡淡扫了一眼正在那边试穿着打当下最时尚的服装满脸都是笑容的夏雪,又不觉得拧了拧修眉。 …… 平安夜。 在国外,平安夜是个隆重的节日,相当于国内过春节。 在法国生活四年的他,也养成了在这天回家吃团圆饭的习惯。 可一想到团圆饭,他就想到了他那个令人头疼的好弟弟。 算算日子,宴青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回过家了。 他已经把席宴青的所有信用卡给冻结了,为的就是逼迫他回来。 要知道宴青这个一心学画的艺术家,从来没有挣过一分钱,已经一个礼拜了,他身上有一些现金,也该差不多用完了,气人的是,这小子还没回来? 难不成这唯一的弟弟还真要为了那个女人跟他断了手足之情么? 席云峥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站在面前的郑恒。 “有宴青的消息没?” “有了。” “他在做什么?” 郑恒皱了下眉,“席总关心二少爷的话,亲自过去看下就知道了。” “好,就去瞧瞧这小子这些天究竟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席云峥便抽身站起。。 第384章 番外 作践你自己 第384章 番外 作践你自己 驱车来到一处地段繁华的中心广场,车子停在马路对面。 席云峥从车窗向人群里看过去,在这拥挤的人潮中,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这个弟弟。 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那个在寒风里冻得脸色酱紫的男人会是席宴青? 这个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弟弟,竟然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正在给一对小情侣在画肖像。 尽避他那双充满灵气的手也是冻得红肿,仍咬着牙,拿着炭笔在白纸上迅速挥动着。 豁然,心头沉下去。 宴青是他一直疼爱的弟弟,他是向来不舍得他吃半点苦的,即便他在国外留学的这几年,他也没让他在外头打过一分工。 席宴青的画功很扎实,技巧更是熟练,只是约莫十分钟的时间就将一副画作好,从画板上取下纸张,递到那对年轻情侣手里,“请您看下,还行不?” “画得可真好!”女孩望着画里栩栩如生的自己直笑,连她这个不懂画的人都看得出席宴青是个青年才俊,轻轻叹道,“像你这样的人在路边画画真是大材小用了。” 席宴青只是无助地笑笑,对行商不敢兴趣的他,很小就开始学画,没想到最后却沦落成街头卖艺? 他也以为凭自己的学历能很快找到一份好工作,至少在大学里当个美术老师是绝对没问题的,没想到,这些天来到各所大学里求职却都碰了壁。 原来,这社会远比他来得复杂,光有才华和学历是不够的。 少了席家这层光环,他寸步难行。 而他偏偏不服气,即便是出来卖艺为生,他也绝不向大哥低头。 “多少钱?”女孩问道。 “二十元。” 如此廉价,廉价得让车子里席云峥的眉眼敛得极深。 席云峥将车窗按下来,他似乎仍旧不相信那个会是宴青? “我觉得你这手艺至少得值五十。” 女孩对这幅画很是满意,朝身边的男朋友眨了眨眼。 她的男朋友也同意女孩的说法,点了点头,将一张五十元的整钞塞到了席宴青的手里。 席云峥一直盯着宴青的脸,看着他的神色里带着点小欣喜,又带着点小伤感,但是他还是见到席宴青把那五十元叠整齐了,小心翼翼塞到了口袋里,坐下来,接下一单生意。 席云峥此刻的心情百味陈杂,不是滋味,伸手按了下按钮,车窗缓缓上升,阻隔了窗外的冷空气,也阻隔了他继续看的这样的弟弟。 目光又变得一如往昔的凌厉,“走!” 都是蓝歌那个女人把宴青变成这样子的。 听说这个一出狱的女人就找到了工作,就在乔剑波的私人诊所里面。 乔剑波可还真护着她,也不怕这样的女人弄臭了他诊所的名声。 …… 蓝歌手里拿着一只水笔,而她的眼睛却是正盯着桌子上的仙人掌发呆。 她的目光很呆滞,压根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蓝歌,你倒清闲,在这暖烘烘的办公室里享福,你知不知道席宴青为了你正在外面受什么苦?” 席云峥迎面就是这么冷飕飕的一句,泼得蓝歌从头凉到了脚趾。 蓝歌缓缓抬起头来,眼前的男人深灰色的西装,裁剪精当的黑色大衣套在外面,显得他更加成熟内敛,那条浅灰色的羊绒围巾随意搭在脖子上,这个男人看起来是如绅士而风度韵致。 只不过,这样逼仄的话似乎不该出自从这个有礼有度的男人之口。 蓝歌望着他,轻轻蹙了蹙眉。 开口闭口提到席宴青,他又是为了席宴青的事迁怒于她么? 可是她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有跟席宴青联系过了。 “席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男人精明的睿眸恶狠狠地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在他面前装? “蓝歌,难道你想否认你恶意挑唆宴青跟我断绝关系,还叫他离家出走?你知道他为了维持生计都在干些什么么?他在路边给人画肖像为生,一幅画二十元!” 席云峥怒瞪着她,舍不得让弟弟受了一点苦头的他,怎么容忍得了宴青出去干这些。 宴青的那双手多么金贵,他画出来的画应该陈列在高档的画展里,而不是卖出廉价的二十元。 蓝歌的心里沉了一下,宴青居然为了她真的跟他大哥闹掰了,还流落在外靠卖艺为生。 她没法想象,连喝一口白开水觉得没味道会当场吐出来的男人是怎么做到的? 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对席云峥要比对宴青好得多。 席云峥是学商的好料子,而宴青却是从小喜欢画画,如果宴青生活在普通家庭里没什么不对,或者家里面还会因为出了一个画家而觉得扬眉吐气,可席家不是一个普通的家族,世代从商,以商为荣。 爷爷在商场打拼了这么多年,就希望这两孙子能继承家业。 爷爷觉得画画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事业,对宴青恨铁不成钢,经常挑刺。 席云峥却是很疼爱这个弟弟,总是维护着他,在宴青考上美院时爷爷怒不可遏的时候,席云峥用自己的方式让宴青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那么疼席宴青的席云峥,蓝歌知道,他是绝对忍受不了自己从小疼着的弟弟去外面摆摊卖艺。 宴青也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说不心疼,是假的。 只是,此刻她不能露出半点情感。 她咬了咬牙,平静的声音里透出冷血。 “那是他的事,走什么路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你找我有什么用呢?” 今天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告诉她这件事,她都会去劝劝那个傻小子,但是,既然是从席云峥口中说出来的,她绝对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募得,席云峥的剑眉又皱紧了几分。 宴青掏心掏肺地对待这个女人,不惜去卖艺,也要为了这个女人跟他决裂,然而,这个女人居然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 “蓝歌,你就这么作践人么?当年是雪儿,现在又轮到了宴青。蓝歌,我们席家究竟有多对不起你,好歹这么多年,爷爷都没有亏待过你,把英东集团的百分之20的股份都赠了你,没想到你居然是只白眼狼?” 席云峥那充斥着狠劲的字眼,堪比诛心,让蓝歌心口涌血。 “啪”的一声,蓝歌手里的那只水笔竟然被蓝歌生生折成了两段。 蓝歌也想不到自己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把笔给折断,或许这是一只劣质笔。 里面的笔芯掉了出来,滚到了地上,紧紧捏着两半截的笔,恨不得把塑料给捏成粉末。 “席云峥,我只恨当初没像你一样搞个外遇来作践你!” 两人心知肚明,蓝歌的第一次是给了这个男人的,而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都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她握着断笔的手指青白,就如她的脸色一般。 她的手在颤抖,就连心也在跟着颤抖,唇角一扬。 “不过,幸好现在还来得及,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她的选择,是指虞骁么? 那个风流透顶,如她一般臭名远扬的男人。 只是,莫名地心尖划过一丝不痛不痒的感觉,那感觉一瞬而过,他抓都抓不住。 未了,席云峥捏了捏拳,“跟了虞骁,你这是作践你自己。” “难不成跟着你,就不是作践自己了么?虽然阿骁比你有钱,比你帅,比你温柔体贴床上功夫好,但也请你别自卑,别这么贬低他呵。” 蓝歌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一番露骨的话来,但说出来,却觉得一点也不害臊,一个连生育过孩子的女人,还何必装得跟雏儿一样纯情? 席云峥的眸光似在冒火,冷冷地盯着他,在昭告他的愤怒。 她强忍着心痛,敛起脸上的笑,严肃正声。 “席总,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唆使宴青做过什么,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事实就是这样。对,你们席家的确是养育了我很多年,可我也算回报给你们席家了。从此之后,咱们互不相欠,路上见到也权当做是没见到,是空气,是透明都好。我只求你,现在马上给我离开,免得污了你脚上这双名贵的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气喘吁吁的男人声音,“蓝姐,蓝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人未到先闻其声,除了席宴青这个莽莽撞撞的小子,没有第二个人。 不消一会儿,就看到席宴青站在门口,手里捧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脸上本是喜滋滋的笑在看到席云峥也站在那里时,顿时化为了僵硬。 “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着,他又看向蓝歌,只见蓝歌胸膛起起伏伏,脸色难看,一双潋滟的眸子泛起微红。 席宴青眉头一拧,口气火爆,“哥,你到底又跟蓝姐说了什么?你就不能不欺负她么?” 席云峥侧脸朝席宴青望去,什么叫欺负她? 他真该把刚才的话录音录下来,看看究竟是谁欺负谁? 这个口齿伶俐,诡辩狡猾的女人能让别人欺负了才怪! 又注意到席宴青手上那一大捧红玫瑰,“你连饭都吃不饱,还有钱买花送给蓝歌?席宴青,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对?” 席宴青楞了下,坚硬地说,“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不需要我来管?你这个国外留学回来的新锐画家,都落魄到在街头摆摊卖艺了,我都不管是么?” 席云峥一句话,让席宴青微微红了脸。 他低了低头,随后又高高抬起,不示弱地瞪着他大哥,“我乐意!” 好啊,他乐意! 他还真是乐意被这个女人作践的! 席云峥被气得几乎要暴跳如雷,眉心处的青筋微微跳动了下。 “席宴青,今天不带你回去,我就不是你哥。”。 第385章 番外 振作起来 第385章 番外 振作起来 席宴青拳头一紧,毫不客气地回应。 “哥,你这是要跟我干架,是么?除非你把我打趴下,拖我回去,否则,我不会跟你回那个夏雪也在的家!” 小小的办公室里回荡着这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声音,吵得人脑袋很疼。 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蓝歌忍不住手轻轻捂住耳朵,把头垂下来,不想去听,好吵,好吵,头好疼,就像一只虫子在她的脑子里钻来钻去,肆无忌惮。 路过的乔剑波,听到吵杂的声音,匆匆赶到这间房。 一进门,就看到了又是这一对冤魂不散的兄弟俩! 透过两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瞥见对面的蓝歌脸色很差,他急得冲进去,伸手去拉蓝歌捂住耳朵的手。 他就是为了不让蓝歌处于这样自闭的状态,才让蓝歌到他的诊所来上班。 “蓝歌,手放下来,把你的手给我,你别怕,有我在呢。” 乔剑波温暖的手覆盖上她冰冷刺骨的手背上,轻柔地握住,缓缓拉下。 乔剑波的脸很温和,他的手也很温暖,让她安心地把手交给他。 她紧紧蹙着秀眉,艰难的说,带着哭腔的鼻音微微沙哑,“乔教授,你让他们走,让他们走,我不要看到他们。” 兄弟两人几乎同时偏过脸来,看向蓝歌。 他们都有了一个认知,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不由得,兄弟两人有些相似的眉眼都揪扯起来。 席宴青率先迈出一步,着急往蓝歌那里走过去。 突然,乔剑波温和的眸子变得锐利起来。 这个一向温柔的男人突然凶狠起来时很可怕的,他的眸光如刀光般无情冰冷,让席宴青向前的脚步猛得一收。 “席宴青,你给现在就出去!”乔剑波冷冷的目光又扫向另外一个男人,“还有你,席云峥,请你们兄弟两人立刻离开我的诊所。” 看着乔剑波强势的姿态,护着蓝歌的样子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乔剑波对蓝歌别有心思。 席云峥勾了勾冷峭的唇,“席宴青,还不走?” “我不要走,蓝姐,她有些不对劲。” 席宴青很犹豫,想要靠近,可蓝歌又不准。 “不过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已,你哪里找不到?” 席云峥眉梢一挑,讥诮暗讽之色在棱眉上轻轻跳动,这个女人还真会演戏,以为这种苦情戏就想博得别人同情么? 可不是么,一个正被虞骁玩着的女人,还想爬上他弟弟的床上去,污染宴青的床单么? 水性杨花? 说的是她吗? 蓝歌耳朵又向被针扎了一下,痛得她耳朵要冒出血珠子来。 她身子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乔剑波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拉。 她乖柔地顺势靠进了那个温柔的怀抱,脸埋在他带着消毒水的胸膛口,不想再去看那人。 席宴青赖着不肯走,被席云峥强行拉出去。 那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没交到蓝歌手里,就落在地上,被席云峥一脚踩了上去,狠狠碾过,似乎他要毁掉属于蓝歌的一切美好。 席宴青却是不敢再反抗,他担心他们的争吵声影响到蓝歌,蓝歌的神情真的不对劲。 二人就这么一路拉拉扯扯到了楼下,席云峥对郑恒命令道:“把这小子押进车里,带回去。” 郑恒接替过席云峥的活,身手很好的他制服住席宴青,将他强硬地塞入车里。 直至席家兄弟离开,蓝歌才慢慢恢复过来。 乔剑波倒了一杯水给蓝歌,坐到了蓝歌对面。 “乔教授,刚才谢谢你。” 乔剑波摇了摇头,“蓝歌,我们是朋友,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这样的客气话。” 又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愈加温柔,“蓝歌,你在我映像里一直是个坚强,就像是铜墙铁壁,可是就算是铜墙铁壁,风吹雨打下,铁会生锈,铜会腐蚀。可是你现在生病了,给我个机会让我帮帮你,好吗?” 蓝歌抬起一双嫣红得似血的眸子看向乔剑波,“你是说我的精神状态么?” 果然,她也是有些察觉的。 “乔教授,我跟你同为医生,我怎么可能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状况呢?我想忘记很多事,很多人,我拼命地要忘记那些痛苦,反而我就越痛苦…… 有时候,我会整晚整晚得想,想得无法睡着……到了第二天,我也不会觉得疲倦,似乎我已经习惯了。” 蓝歌低低地说着,就好像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似得。 她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她的失眠、痛苦、还有无助都变成了习以为常,甚至是一种习惯。 她说到习惯了之时,乔剑波的心募得一抽,她怎么能把她生病了这件事说得轻松跟吃家常便饭一样呢? “这样子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多久了? 蓝歌在心里问着自己,想了想,幽幽地开口,“很久了……乔教授,你知道的,我曾有个一个孩子。” 她的手缓缓攀上自己如今已经平坦得不能再平坦的肚子,轻轻揉抚,就好像她的孩子从未离开过她一样。 “她就在我的肚子里,活生生的,但他很安静,不会胡乱踢我,也不会让我有强烈的妊娠反应,我想她真的是个很乖很疼人的孩子,她一定知道她的母亲过得很艰难…… 我一直期待着他来到这世上,可是他始终太过安静,一生下来就没有了心跳呼吸……也许真的是我造孽太多,所以老天才这样惩罚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就要轻到尘埃里去了一样,就这么平平静静地叙述着她的故事,她早夭的孩子,还有她满心期许的却破碎了的母亲的梦…… 说到最后,她又低低的笑起来,眼角却有眼泪默默渗出来。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很小,乔剑波却依旧能听到,她说,“也好,也好……没了也好,来到这世上也是跟着我受苦……” “蓝歌……” 乔剑波唇角颤了颤,忍不住又抱住了她,动作却是极柔,生怕稍微一用力,就会把这个满心伤痕,千疮百孔的女人给揉碎了。 他知道她有多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在那个黑暗的监狱里,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坚持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那个孩子也离她而去,她什么都无法抓住,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我有个朋友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你可以他当成倾诉者一样,把你不开心的、烦恼的事倒给他,就像倒垃圾一样。” 蓝歌犹豫着看着乔剑波,终是点了点头。 她的病是不是能好早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她只是纯碎地不想逆了这个一心想要帮组她的人。 乔剑波欣慰地说,“蓝歌,就该这样,你要振作起来,就从这个平安夜开始。” 晚上,乔剑波就替蓝歌约了心理医生。 蓝歌很配合,接受了治疗。 …… 两个多月的积极治疗,蓝歌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睡眠状况也有所好转,脸上也会偶尔露出笑意。 还有一天就要过年了,即将迎来新的开端。 蓝歌请了假,想去公墓看看孩子。 本来乔剑波想要陪着她一起去,被她拒绝了。 她想要一个人去,安安静静地陪她的小宝贝说说话。 阳光明媚,天晴气朗。 前两天下得雪融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枝头上、坟头上的一点残雪了,小石子路上也是干燥的,很好走。 今天特地穿了新买的一件暗红色羽绒服,不会过分妖艳,却很喜气,脸上画了淡淡的妆,粉红色的粉底加上橘色的口红,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很鲜活而滋润。 过来看她最疼爱的宝贝,自然不能太寒碜。 这个季节的梅花开得很好,她很应景地折了好几支梅花放到女儿墓碑前。 她看着墓碑,温婉地笑着告诉她。 “我的小宝贝,这是梅花哦。你田澄阿姨在小区楼下种的梅花,开得很好,妈妈就折了几枝带过来给你瞧瞧,你喜欢吗?” 又从包里拿出几件玩具来,一一摆在墓碑前,有小手机,芭比娃娃,音乐盒、魔法棒等等。 她也不知道女儿会喜欢什么样的玩具,她去了一趟玩具店,就买了一些店员推荐的。 “小宝贝,妈妈已经从那鬼地方出来了,你是不是也替妈妈高兴?” 她轻轻抚摸着墓碑,就像抚摸着孩子的脸庞。 只是这墓碑太过冰冷,记忆里孩子的脸是肉嘟嘟粉嫩嫩的。 她的手不住地发凉,凉进了心窝,眼泪缓缓落下,一发便不可收拾了,轻轻地呜咽出了声。 她轻轻地说:“宝贝儿,妈妈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要是你还在多好,你现在已经长成个小不点了,要是有人欺负妈妈,你一定会抡起小拳头揍别人了,对不对?你怎么舍得丢下妈妈走了,让妈妈在这世上孤零零的?你怎么舍得?” 只是抱怨了一会,她又用手掌抹掉脸上的泪,“不过,小宝贝你放心,妈妈还是会好好活着,为了你,更我了自己……” 也就只能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可以哭泣,她心里的那些憋屈不发泄一下,否则她这颗小宇宙早晚要爆炸掉。 近两个月来,她已经跟心理医生学着如何来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了。 时间差不多了,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眯着眼,望了望晴朗干净的天空,阳光微暖。 她想隆冬已至,春天在路上赶来了吧。 轻轻亲吻了下墓碑,“小宝贝,等到春暖花开时,妈妈再来看你。” 转身,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几个带着铁锹锤头等工具的男人,朝她这边走过来。 她没当一回事,只听得身后“嗙”的一声巨响。 她驻足,扭头看去,却见得女儿的墓碑被那一锤子砸得粉碎。。 第386章 番外 迁坟 第386章 番外 迁坟 她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冲了过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四个男人楞了下,互看一眼,这个女人怎么像疯婆子似得? 没作理会,直接又是一巨锤上去,墓碑的另一角又被砸碎,碑面的字从中间碎裂开来,落下的碎石把碑前的梅花和玩具给压得粉碎。 他们那一锤子一锤子的不是砸她女儿的墓,而是砸在她的身上,痛得她骨裂筋断、血肉飞溅。 她那么纤瘦的人儿,噗通一声便扑跪了过去,用柔弱的身体死死护住了那块碎裂的墓碑。 巨锤挥到高空,落下时猛地滞住,拿着锤子的男人把锤子往地面重重一搁。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幸亏我收得及时,要不然我这一锤子下去,你不死也得残废!” “你们聋了么?这是我女儿的墓!你们为什么要砸我女儿的墓?” “哎……我们这是给他迁坟!” 迁坟? 蓝歌紧紧抱着碑石的手指青白,就如她的脸色一般。 她的手在颤抖,就连心也在跟着颤抖,“谁有这个资格给他迁坟?” 她是他的妈妈,除了她谁有这个权利?再说,迁坟是他们这样迁的么?当她是弱智还是三岁孩童? 这不是迁坟,而是毁坟! “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我们要把他搬到席家墓园去。” 拿着锤子的中年男人微微皱了皱眉,瞟了眼拿铁锹的,示意他快去给雇主打电话。 搬到席家墓园去? 是席云峥让这些人来迁坟的?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即便一出生就没有气息,但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那个男人怎么能这般惊动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就不怕遭天谴吗? “究竟谁让你们来迁的,我不管,我是孩子母亲,我不答应,你们休想再动一下!” 这个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来到人世间连一口新鲜的空气都没呼吸上,她不能再让她的孩子遭一点点罪! 她牙关一咬,那是捍卫孩子誓死的决心。 他们要动,就让他们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拿铁锹的男人挂了电话,眼中划过一抹狠色。 “主家说了今天是挑了许久才挑到的好日子,不能让席家的血脉流落在外,这坟必须迁。” 说着,又给另外三个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制服住这个女人。 蓝歌一个弱小的女人哪里抵得过那几个壮汉子,被两个男人擒住,死死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破坏了女儿的墓地,从里面捧出骨灰盒。 墓地荒凉,哀风遍野,任凭蓝歌怎么哭天抢地,怎么求他们,可那些人铁石心肠一般就是不为所动。 前面不远处有个来祭拜亡妻的好心人听闻女人哭声,上前几步,一看是几个男人在欺负一个女人,他上去找那些可恶的男人理论,可那四个糙汉子膀粗腰圆的不好对付。 他势单力薄也不想为了一个陌生人白白吃了傻亏,脚步顿下,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帮她报了警。 那四个男人拿到骨灰盒,收拾了工具转身就走。 蓝歌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拼命冲了上去,惨白的指尖死死抓着骨灰坛不肯放手,嘶声悲鸣。 “你们把我女儿放下!把我女儿放下!” 她绝对不让他们把女儿带走,绝对! 与她争抢骨灰盒的男人,见这女人发红的双眼,饶是他在经常在墓地上工作鬼神不怕的男人,心下也是猛地一秫。 “小姐,你这样我们真的很难办,我们收了别人的钱,就得把事情做好。” 蓝歌唇色雪白,“你们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女儿带走……” 这个女人这么固执,其他三个男人捏了捏拳头,抓住她的手臂,要把她的手从骨灰坛上扒下来,“你这个女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蓝歌扭头一看,是乔剑波。 顿时,喜从悲来。 蓝歌看向乔剑波,嘶哑颤鸣的声音如莺啼血,在这荒野之中分外哀怨。 “乔医生,他们要把女儿带走。” 乔剑波看到蓝歌身后的那成为片片碎石的墓碑,眉心一拧,这一定是席云峥派来的人吧。 他瞥向那四个男人,怒气冲天低吼,“你们这样砸人墓碑,难道不违公序良俗?更何况那还是一个孩子的墓碑,你们就没有孩子吗?不怕会有报应,落到你们孩子身上?” 那四个男人身子也不由轻轻一颤,狡辩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这是为主家迁坟。” 其实,砸人墓碑非他们所愿,但他们拿人钱财,就得替人办事,那个主雇私下里会再给他们一笔钱,还说,即便是违法犯纪,大不了去拘留所几天而已,但给他们的酬劳可是他们十年也赚不到的。 几人僵持不下,蓝歌趁着这人不防备,狠狠一口咬在了他手背上。 他吃痛,一只手一松,看了看自己手背上赫然的牙齿印,面容狰狞起来,猛地扬起另一只手用力推开蓝歌。 蓝歌受力之下,身体失去平衡,往侧栽倒而去,但她仍是紧紧抱住了那小小坛子,为了不让坛子摔破,让自己肩膀一侧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乔剑波愤怒大骂一声,“你怎么动手打女人?”恶狠狠给了那个男人一拳头。 那男人甩了甩被咬的手,捂了捂自己被打的脸颊,“你眼瞎啊?是这女人先咬我!” 几个兄弟见一人挨揍,撸了撸袖子,就上去把乔剑波往死里猛揍了一顿。 乔剑波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医生,又不常干粗活,这点小力气在几个糙汉子面前就比女人好了一丢丢而已。 没一会儿,乔剑波就被揍得满脸是包。 蓝歌放下骨灰盒,撑起疼痛的身子,上去拉扯,叫他们住手。 几个男人凶神恶煞的,又猛推了蓝歌一把。 蓝歌一踉跄,不偏不倚摔在了骨灰坛上,人骨骼与搪瓷坛子相撞,显然人的骨骼更胜一筹。 坛子“啪啦”一声,瞬间四分五裂。 随着坛子的裂开,一捧骨灰洒满在石子路上。 这会儿哪里还能顾及被揍的乔剑波,她火急火燎地去抄起女儿的骨灰。 明明是晴天白云的,不知怎么起了一阵阴风,大风刮过,骨灰被风卷起扬开,指间、破瓮里的骨灰统统随风而散。 一下子,天都变灰了。 心痛至极,她咬着唇,泪水无声地簌簌落下。 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孩子连个家都没了,就那么四处飘散去滋养万物去了。 她颤抖着手,急忙拉开衣服拉链,将羽绒服张得大大的,用身体兜盖住那些飘起来的骨灰,就好像把她的宝贝儿紧紧纳入了怀里。 在远处看着的那个好心人眼看着不好,这再被打下去,可不得出人命,大叫一声,“警察来了。” 四个男人本就心虚,一听警察来了,吓得冷汗直流,一看他们已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再一瞧那被摔破了的骨灰坛,心想这次完了,钱没捞着,还把人打了,可不是蹲派出所那么简单了,还是赶紧跑路吧,连工具没顾得上拿,一溜烟地逃走了。 那个好心人也赶忙过去,将饱受过拳打脚踢的乔剑波扶起。 乔剑波的脸上被揍了十几拳,鼻梁都被打歪了,痛得他呼吸都有点困难。 他对那个好心的男人说了声谢谢,心疼地朝蓝歌睇了一眼。 她匍匐在地上的羸弱身躯剧烈地颤抖着,他抹了一把鼻血,缓缓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蓝歌,没事了,那些人走了。” 蓝歌抽泣不已,抬起一双嫣红得似血的眸子,无助道,“可是……孩子的骨灰坛碎了……” 看着她那哀伤到绝境的样子,他的心似乎也同那个坛子一般碎掉了。 他默默地将自己外套脱下,对她说:“地上脏,你先起来,我先用我的衣服帮你兜住。我们再找一个坛子装起来。” “我怕……” “怕什么?” 乔剑波尽量把声音放柔,生怕她再受一点刺激和惊吓。 泪水沿着蓝歌脏兮兮的面颊无声地滑下来,“我怕我一起来,孩子就要随风飘走了……” 乔剑波劝了她很久,他劝不住,刚要打电话给田澄,叫她来劝一劝蓝歌,可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肃穆得冷瑟的身影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他捏了捏手机,愤怒起身朝他走去,带着血的手揪住了男人的衣领。 “席云峥,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你现在满意了吗?” 席云峥根本没在乎乔剑波说的,他直愣愣地望着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蓝歌,除了爷爷去世那晚,他从没见过她哭得如此绝望过。 男人深了深眉眼,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现在还装蒜?找人来迁坟的难道不是你吗?就算你要迁坟,也不能砸坟啊。那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没人性呢?” 迁坟? 他怎么可能叫人来迁坟? 那座坟里安葬的根本就是他女儿的骨灰。 他懒得多说,一把推开乔剑波,走向蓝歌。 “蓝歌,跟我走!” 蓝歌死死趴在地上,抱着那一团心碎。 她埋着脸,早已哭得声嘶力竭,喉咙口只能发出微弱的沙沙声。 “我平白无故坐了三年冤狱,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折磨我?我什么都没有了……仅有的这团灰,你还要把她夺走?席云峥,你为什么……这么狠?”。 第387章 番外 席总请您自重 第387章 番外 席总请您自重 男人死死皱着眉,一双深邃如漫漫黑夜的眸子不期地对上她的眸,狠狠攫住。 “我狠?蓝歌,你何尝不狠?你大学时期对雪儿做了什么,导致她被退学?后来她跟我从法国回来,你又对她做了什么,害得她少了半个子宫无法生育?我给过你认错的机会,是你不要。我让你去坐牢,可你出狱后,竟一点没改变?现在你祸害不了雪儿了,却来祸害宴青?蓝歌,我也想问问你,你要怎样才肯不折磨我?” “当初夏雪退学是因为她跟老师的绯闻,难道这也要怪在我头上吗?至于……宴青,我没主动找过他,也没要他跟你作对。他爱干什么,那是他的权利和自由。我不是神,我没法控制他!你一次又一次为此找我麻烦,何必?” 蓝歌备份交织,情绪十分激动,一双敌视着他的双眸映出些许红意。 “那些恶意中伤她的绯闻,难道不是你散播出去的么?哪怕你嫉妒她,也没必要这样,不是么?若不是这件事,我还真看不出蓝歌你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嫉妒?夏雪……身上有那样是值得我嫉妒的?”蓝歌低低冷笑,似想起什么来,“哦,是因为她得到了你席云峥的爱么?曾经,我还真是有那么点嫉妒的。” “蓝歌,你终于承认了那件事是你做的。你知不知道,你葬送了夏雪的从医生涯?” 此刻,蓝歌一点也不想解释。 她很清楚,她如何解释都是多余,席云峥绝不会因为她几句苍白无力的解释就信任她。 “席云峥,你知道为什么吗?像你这样心瞎眼盲不分是非的渣男和夏雪这样的伪白莲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蓝歌你——” 席云峥修眉又往深里拧了一拧,一张俊脸像打了霜一样,冰冷却满盛怒意。 蓝歌昂起一张惨白的脸,透过模糊的视线,定定看着他。 “席云峥,请你滚远点可以么?站在我女儿的骨灰前,你会脏了她的轮回路!” 席云峥的脸色更是糟糕,伸手就拽住蓝歌胳膊,“蓝歌,跟我走。” 乔剑波上前阻拦,“席云峥,你没听见吗?蓝歌让你滚!” “乔剑波,何时轮到你这个外人插手我们的事?”席云峥冷怒而道,又垂眸,视线落到蓝歌发顶,“你知不知道这次宴青那个蠢货为了你绝食,就快要死了?难道你去看他一下就不行么?” 蓝歌心里突然像漏了一拍,宴青绝食快死了? 他真是个大傻瓜! 那么多年的感情啊,她怎么忍心看那个傻瓜这样折磨自己? 蓝歌抿了抿唇,嘶哑着声线说:“我跟你去看他,但只有这一次!以后请你别来打扰我!” 后来,乔剑波给她找来了新的骨灰坛,把剩下的一小捧骨灰仔细装了进去。 双腿已经跪得麻木,一起来眼前就是一黑。 席云峥就在身旁,飞快地伸出手去。 当他把瘦弱的她揽入了怀里后,才惊觉自己的手到底有多么不听使唤。 …… 惊恐地睁开眼,熟悉的室内布置,还有那熟悉的消毒水味,都令她皱了皱眉。 乔剑波坐在床前,一见她转醒,激动地站起。 “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我扶你坐起来?” 他一连串的关心,让蓝歌不知该回答哪个好? 她蹙了蹙眉,只问了她心中最在意的事,哪怕在昏睡中都一直念想着的事,扯了扯干燥苍白的唇,“我女儿的骨灰坛呢?” “在这儿呢。我就知道你一醒来,就找这个。” 乔剑波睇了眼桌上,蓝歌也随着他眸光看去,看见那个黑色的小坛子,才稍稍安心。 她动了下身子,乔剑波便知她要坐起来,扶着她坐起,给她腰后垫了个枕头。 又起身,倒了一杯热水,水太烫,他就再取了一个杯子,来回冲倒,又抿了一口,温度适宜后,再递给蓝歌,坐到了蓝歌床边。 “乔医生,今天谢谢你。” “蓝歌,不是说好了,我们是朋友嘛。是朋友,就不需要对我说谢谢这样的客气话。” “对了,乔医生,你的鼻子还好吧?” “就是鼻梁骨断了,没什么大碍。” 蓝歌点了点头,“那就好。” 要不是乔剑波来的及时,只怕她连这剩下的骨灰都拿不到了。 乔剑波语气温和,顿了顿继续开口。 “那四个迁坟的男人,警方已经找到了。这几个人已经承认了是雇主是夏雪,但坚决不肯承认是夏雪让他们毁坟的,只说是新手,不懂规矩。你看,要不要找律师告他们?” 又是夏雪在背后搞得鬼? 这个女人,对付她就行了,怎么能连死去的婴孩都不放过呢? 夏雪,还真是够恶毒! “告赢了他们又如何?女儿被风吹散的骨灰也回不来了,再说夏雪是席云峥的什么人,我们告又告得赢吗?” 一想到因为这个女人而入狱,也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的女儿才会一出生就没有呼吸,现在又是因为她,孩子的骨灰也洒了一半。 都怪她这个当妈的没用,才没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头疼又发作起来,那条恼人的虫子又开始在她的脑子里钻来钻去,肆无忌惮。 她把脸垂了下来,紧紧捂住了脑袋,指尖深深抠入头皮。 “蓝歌,你别胡思乱想,你的忧郁症才刚好转一些呢。”说着,乔剑波拿出给她准备好的药,“蓝歌,把药吃了吧,再好好休息一会儿,这样你会好些的。” 服药过后,渐渐的,她的情绪平稳了下来。 席云峥敲了敲门,进来后,见她雪白憔悴的脸色,他的眉心不由拧了下。 又瞧见旁边桌子上摆的那个骨灰罐,心中的弦触动了一下。 真是想不到,夏雪居然会瞒着他,找人去迁坟,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忽然,一个想法在脑袋里一闪而过。 若是让蓝歌知道他们的女儿还在人世,她会快乐一些吧? 可是,若是让她知道,她一定会把女儿从他身边夺走吧。 终究,关于女儿的事,他只字不提。 “蓝歌,你好点没?可不可以跟我去看看宴青了?” 蓝歌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席云峥对她做的,她很清楚她不该牵连到宴青身上。 宴青一直是将她当做亲人看待的,她又怎么忍心不去劝劝那个傻小子? “我把女儿安顿好了之后,就跟你去见他。” 把女儿再次安葬好之后,蓝歌就跟着席云峥到席宅。 这个生活了几年的地方,再次踏入竟然觉得心尖都发凉。 就是在这里遇到了席家两兄弟,也是为她今后的噩梦作了铺垫的地方。 眼睛一一掠过这里的摆设,几乎没有变动过,一如三年前,家里的佣人仍旧还是那几张老面孔,新面孔倒是甚少。 心里念叨到新面孔,立即一张新面孔就出现在蓝歌的面前。 那张清纯的面孔带着刻意的温柔的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其实也不算是新面孔,这张脸她也是认识多年的,不过在这个家里,也算是新的。 “歌儿,你来了啊。” 夏雪笑颜柔和,看着蓝歌。 她一身惹眼的红色,本是略显老气的暗红色穿在她身上,居然能让她穿出别样的风情来,甚少上妆的她今日轻施粉黛,像是特地打扮了过来的一样,一个失败的坐过牢的女人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心里狠狠白了蓝歌一眼,面上却带着矫情的笑,又是笑着看了眼楚楚,使唤道,“还不快给客人上杯茶。” 那样子真真就是夏雪是主,她只是个客人一般。 楚楚打量着蓝歌,想必这位就是蓝歌吧,大少爷的前妻,席老生前最疼爱的丫头。 她并没跟蓝歌打过照面,只是在蓝歌的房间里、大少爷的书房里看到过蓝歌的相片,相片里的女人有一双清澈潋滟的眸子,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就是蓝歌,那个惊起江城风云的,满身是非却神秘高贵的女人。 楚楚收回眸光,轻轻“哦”了一声,转身飞快要走进厨房里。 “不必了,我来不是讨茶喝的,我看一眼宴青就走。” 说实话,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蓝歌的不客气让夏雪委屈地皱了皱眉,幽怨地望向蓝歌身后的席云峥,好像蓝歌不领她一片心意就让她有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过现在,真不是喝茶的时候,他的弟弟需要这个女人! 席云峥微微拧了下眉头,不说话。 夏雪没得到席云峥的回应,暗暗地咬牙。 以前会为了她一个忧伤的表情而给蓝歌脸色看的男人,似乎在变化着,但她却是极其知道分寸的,立马又换了张脸,“宴青还在原先的房间里,我带你过去吧。” 蓝歌冷冷地扫过夏雪,她还真是有东家的模样呢。 “我的记忆力还没衰退到不认识宴青房间的地步。”依旧是不客气的拒绝,蓝歌径直越过夏雪身边时,又道,“夏小姐,恭喜你,如愿以偿地进入了这个家。” 身后的席云峥猛得开口,愤怒地扼住蓝歌的手腕。 “蓝歌,你别得寸进尺!” 他这又是为夏雪打抱不平了呵。 蓝歌幽幽地笑,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唇。 “席总,请您自重,当着你女友的面,跟我拉拉扯扯,不好看吧。”。 第388章 番外 蓝歌你赢了 第388章 番外 蓝歌你赢了 蓝歌这句话让这两人都很尴尬。 不消用眼睛去证实,蓝歌就知道这两人的脸色肯定一人阴黑,一人煞白。 捏住手腕的那只手力道又加重了下,随后被放开,她手腕上又多了一道淤红的勒痕。 蓝歌不着痕迹地拉了下袖子,眉梢一挑,淡淡瞥了席云峥一眼,转头就往楼上走。 那眼色摆明了就是在说——我是故意的,席云峥,你会拿我怎样? 谁叫你有事求我呢? 蓝歌不顾身后人射过来的狠辣眸光,一步一步扶着楼梯的扶手往楼上走去,心里心情格外欢快。 真好,有你求我真好! 拧开门把,缓缓步入房间。 心里曾设想过一千种画面,宴青此刻会有多憔悴。 然而,在看见床上躺着的男人时,她还是震惊了。 宴青一张原本微微圆润的脸已变得瘦长,一双浓浓的眼凹陷下去,脸色更是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就像是一具包着皮的枯骨,若不是他手上插着针孔,有营养液正不断送入他的体内,恐怕他早就得枯竭了吧。 她心里忍不住地揪痛起来,拧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不敢再耽搁,加快了步伐。 走近后,将他那一张枯瘦的脸瞧得更清晰,心也随之更痛。 她轻轻颤着抚上他憔悴的眉眼,哽咽着轻轻骂道,“宴青,你可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听得耳旁有久盼的熟悉的声音,席宴青的眉梢微微一动,强打着精神睁开了眼。 屋子里的灯光极柔,席宴青睁开眼之际,蓝歌的脸渐入眼帘。 他一直等着的人终于来了,心里的激动和欢喜一时间竟然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他插着针管的手摇晃着,慢慢抬起,明明是那般虚弱,却是用力地握住了放在他脸颊上的那只手。 蓝歌见他都这样子了,怎么也狠不下心拉开他的手。 毕竟,宴青没做错过任何事! 席宴青扯了扯唇,看着蓝歌傻笑,见她一双眸子更红了,眼眶里的泪水在打着转缓缓流出。 一见到蓝歌哭,席宴青就慌乱了。 他扯开干裂的唇,声音虚哑,“蓝姐,你别哭……” 另一手往后撑了下,他试图坐起来,想要替蓝歌擦一擦眼泪。 蓝歌见他这般,忙止住他动作。 “我不哭了,不哭了,你别起来。” 嗅了嗅鼻子,眼睛仍胀得酸疼,赶紧低头抹掉了那些眼泪。 吞咽了口唾液,湿润了下喉咙,扯着嗓子,又气又愤又痛地对席宴青乱说一通,“宴青,你是傻子吗?怎能不绝食呢?你现在搞成这样子,你存心让我难受是不是?” 席宴青却一点也不后悔的样子,傻傻地朝蓝歌笑,她还是在意他的呀,他心甘情愿为她当傻子。 他动了动嘴皮子,说,“蓝姐,我喜欢听你叫我傻子。” 蓝歌蹙了蹙眉,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了? 她是从来没想过的,这小子竟然也会对她用情至深! 见他嘴唇上起了一层皮,就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棉签,往杯子里沾了点水,轻柔地滋润他的嘴唇。 他舔了下唇上冰冰凉凉的水,是甜的,甜到心坎里去了。 “蓝姐,你不知道,大哥他把我抓了回来,他不让我去见你,我只能这样反抗他。”他仍是笑着说,满脸的憨傻,忽然,他又吐了口气,闷闷地说,“都怪爷爷,要是当初爷爷把你嫁给我多好。其实也不该怪爷爷,都怪我,是我自己太懦弱,我一直藏着掖着对你的心思,连表白都不敢,连争取你都不敢。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跟爷爷说了,爷爷也可能同意把你嫁给我的吧,那样你就不会受大哥那样的欺负了。” “宴青,没有当初,没有如果。我也说过,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更何况你是席云峥的弟弟,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希望你能忘了我,坚强地站起来,也不要再跟你大哥怄气,再怎么说他都是你大哥,我跟他之间的纠葛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蓝歌强忍着心痛,再一次打破了席宴青的幻想。 她不能给他希望,她知道一点希望就如星星之火一般可以燎原,到时候他对她的这份感情更加控制不住,只怕那时候再拒绝他,就会让席宴青更失望,让他摔得更重,那样,她更加于心不忍。 席宴青一双本来就是病恹恹的眸子变得绯红,他就知道还是因为他大哥,蓝姐没办法跨过去。 忽然,他坐了起来。 因为用力过度,插在手背上的针头扭了一下,错了位,鲜血直往上涌,很快,就将输液管里的透明液体弄成了一大截红。 蓝歌急着让他把手放下,他却不依不饶地握住了她的手,嘶哑着声大吼。 “蓝姐,我已经跟他断了兄弟关系了,我不要做他的弟弟,我不稀罕有他那样的大哥……” 席宴青的吼声太大,以至于走到楼梯口的席云峥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心犹自发寒,这个亲兄弟竟然为了这个女人不稀罕当他这个大哥? 蓝歌看到这股血继续往上升,吓得面色变白,但仍强自镇静地瞪向他。 “宴青,你冷静一点!” 蓝歌很少动怒,但这动怒真是被急出来的。 席宴青心里一颤,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低下了头,整个人就跟瘪了气的气球一样,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紧紧抓住蓝歌的手也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见他这般,蓝歌心里责怪了下自己。 宴青还真的只是个孩子,她不该对他凶的。 她拉起他插着针管的手,“我给你重新扎一下针。” 席宴青很听她的话,乖乖地让她扎了一针。 其实,他心里是有数的,也许没有大哥,他也不可能跟蓝姐在一起的,他这样子鲁莽的个性谁受得了? 扎完针的席宴青安稳了些,他拉着蓝歌的手,用楚楚可怜的、患得患失的眸光看着蓝歌,央求着,“蓝姐,能多陪我一下吗?陪到我身体好了再走,好吗?我就这一个要求,你答应了我,我也答应你等我身体好后我会努力地忘掉你。” 席宴青对蓝歌的爱,不亚于她对席云峥的爱。 这世上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我爱着你,你爱着他,他爱着她。 蓝歌迟疑了下,不知道该说行,还是不行? 如果,她能用陪他康复的时间换取他忘掉她,也倒是未尝不可,只是席云峥那里,似乎是个过不去的坎。 “蓝姐,你是担心我大哥他不同意吗?我来跟他说,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弟弟了。” 席宴青看出了蓝歌在犹豫什么,他相信他都到了以死相逼的程度了,他大哥还能不依着他么? 看吧,他只是不吃饭,大哥就把蓝歌给他找过来了。 再傻的人,也有变得聪明的一天。 就像现在这样,尽避他心里明白蓝歌是不会答应跟他在一起的,她心里没有他,可是,他仍能凭借着现在这样的虚弱来让她留下来陪着他,哪怕多看她一眼,多触碰一下她的温暖,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房门并没有关好,席云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席宴青说的这些话。 他面色铁青地推开门,望着这个削瘦如柴的弟弟,眸子里神色复杂。 尽避,刚刚一字不落地把宴青的话听了去,他也没法拒绝他的要求。 正如席宴青说的,他就席宴青这么一个弟弟,骨血至亲,他怎能割舍? 看到大哥站在门口,席宴青寻思着,想必刚刚所言被大哥听到了。 他微微笑了下,问道:“大哥,你同意蓝姐留下陪我吗?” 席云峥瞟了一眼蓝歌,咬了咬牙。 蓝歌听到了这个男人咬牙切齿像是要把她咬碎的声音,但是仍听到席云峥冷声说了一句,“我还有不同意的权利么?” 说罢,转身出去。 谁叫他这个傻弟弟爱这个女人爱到疯了。 蓝歌留了下来,陪着他把这瓶氨基酸挂完。 席宴青很安心,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次他的睡颜很安和,不再皱着眉。 等他睡熟后,蓝歌出了房间。 在走廊里,碰到端着一杯热咖啡前往书房的李嫂。 李嫂激动得抓住了蓝歌的手,一下子就热泪盈眶。 “大少奶奶,是你,真的是你?我听那些下人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我一直盼着你回来,总算上苍保佑,你回来了。” 李嫂的亲切感,让蓝歌鼻子酸了下。 李嫂是家里的老佣人了,伺候席家上上下下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也是老爷子生前一直信任的人。 自她来到席家,李嫂就料理她的衣食住行,无微不至。 看吧,上天还是待她不错的,还有一个如此关心她的人呢。 “大少奶奶,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就留下来吧。老爷走了,你就被关进了监狱,接着二少爷出国了,这三年这个家冷情得都不像是个家了,现在好了,二少爷回来了,你也回来了,我们这个席家还会变得跟以前一样,热热闹闹的。” 李嫂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楞了下,“就是多了夏雪那个女人,我人老了眼睛却不花,那个女人就是个害人的妖精,很会讨大少爷欢心,在大少爷面前装得温温柔柔的,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却作威作福。大少爷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才会那样待你。我想他心里未必没有你,你走后,你房间里的东西他一直没让我们动过。” “大少爷和那个姓夏的女人还没结婚,大少奶奶,你就还没输,这次回来,一定要拿回属于你的东西。老爷生前最疼你,也肯定见不得你受这么多苦的。以前,大少奶奶你的心肠就是太好了,什么都忍着大少爷,让着大少爷,也不去争不去抢,李嫂知道,以大少奶奶你的聪明,只要稍微动点小脑筋,就能赶走姓夏的那个女人的。” 席云峥心里有她?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告诉她! 她不由得笑了笑,只怕不是吧,他没有动过她房间的任何东西,只是不记得而已,连她这个人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去动她房间的东西呢? 不过,李嫂有句话是说对了。 以前的她太过仁慈,对夏雪太过仁慈了,就是因为这份仁慈之心,才害得自己坐了三年的牢,失去了爷爷,失去了孩子……她失去得太多太多…… 如果仁慈要付出代价,那么这个代价真的是太大了。 一次次,她不想跟席家的兄弟有瓜葛,不过,一次次,这个男人不打算放过她。 既然,席云峥,你请我入瓮,那么我必定不辜负你的美意。 即使拿不回所有失去的,至少她不会让这个伤害过自己的女人过得称心如意! 攥了攥拳,蓝歌对李嫂说道,“谢谢你,李嫂,能这么相信我。” 是的,连李嫂都这么相信她,为何她要不相信自己? 难道她的自信真的在监狱这三年磨灭殆尽了么? 在这两个多月的治疗中,乔剑波和心理医生一遍遍地告诉她,要相信自己,要相信自己,只有自己才能让自己振作起来。 自己都不坚强,谁来替你坚强? “席云峥在书房里吗?” “大少爷在呢。” “那把咖啡给我吧,我替你给他送进去。” 蓝歌扬了扬眉眼,一笑起来,可谓风华绝代。 李嫂把咖啡盘递到了蓝歌手里,看着她走向席云峥的书房。 敲了敲书房的门,席云峥沉声道,“进来。” 手心满是手汗地打开书房的门,朝前迈开的这一步,就是她振作的第一步。 蓝歌一步步往里走进去,就是在这个房间,她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第一次,眸光盯住那张昂贵的真皮沙发,确切地说是在这张沙发上。 席云峥正埋头审阅着手里的文件,以为是夏雪来了,手上的笔不停得转动,说道,“雪儿,我说过我工作的时候别来书房找我,太闷的话,就出去逛逛街。” “要让席总失望了,我不是你的雪儿。” 蓝歌走到那张沙发那里,指尖微微颤着,抚过那张沙发,像是哀悼曾经美好的逝去。 该死的! 他太醉心工作,没留意到这个女人的脚步声跟雪儿是不同的。 席云峥皱起眉头,眸光峻冷如寒月。 “蓝歌,你进来做什么?这个时候,你该陪着宴青!” “宴青要我留下来陪他,你也同意我留下来陪他,可是,我并没有同意。” 蓝歌神色倨傲地俯视着席云峥,嘴角一抹冰冷如毒的笑意。 这个女人从监狱里出来,看来过的很滋润。 只是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越发的高傲了,这样的高傲里还蜗居了一份冷意,这是他三年前不曾见过的。 极度厌恶她的这种俯瞰的目光,席云峥攸得站起身来,身高比她高出许多,换成是他来俯视蓝歌。 他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打算留在这里陪宴青?” 蓝歌的面色极其冷静,与这个高高在上如神邸一般的男人谈判时,必须要有强健的心魄才能抵挡得住他目光的侵略,好在她的身心已经千锤百炼了。 她站得稳稳的,语气也是极其稳当。 “打算?我自然有这个打算的,不过我能不能留在这里全看席总你了。” 见得对面近在咫尺的男人面色越发得沉下去,她心里得瑟地笑,表面仍是佯装面无表情。 “要我在这里陪宴青很简单,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有我在的地方,不能有夏雪。也许,凭你席总本事,可以强留我在这里,但是让宴青知道,你对我用强,想必以他脾气,他也不会答应。是不是?” 夏雪那个女人毁了她女儿的墓,她能让她过得这么舒心么? 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再次强调道:“席云峥,要你弟弟身体康复,还是要夏雪这个女人留在席宅,就全看你一句话了。” 这就是一场豪赌,蓝歌决定赌一场,就赌在这个男人心里,他亲弟弟的命究竟有多重要? 席云峥的薄唇紧紧抿着,眸光如刑场上的刑具一般,几乎要将她凌迟。 逼他心爱的女人走,这让你很痛苦吧? 只怕现在席云峥才真正领教到蓝歌这个女人的城府,真是他妈的深得一逼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恬不知耻地提出这样的要求,亏得席宴青豁出性命一般得对她,居然,她留下陪到席宴青康复为为止,都要用要求作为交换。 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女人想得如此周到,是的,他强留她,让宴青知道,定不买账,而且,要是让宴青知道,她留下非她本意,只是要逼走雪儿,想必他那个傻弟弟肯定要伤心了。 “蓝歌,你可真是个狼心狗肺、玩弄心计的女人!” 蓝歌心里冷笑,嘴角也不觉得扬起,学了虞骁那货的一句。 “谢谢席总赞美!其实,你还可以更狠一点赞扬我的,譬如蛇蝎,譬如白骨精、蜘蛛精、狐狸精神马的,都可以。” 反正,她在他眼里心里早就是个最恶毒的女人了!不在乎更激烈的词汇了。 她这样的话,只让席云峥觉得更想发火。 蓝歌看着他撑在桌子上的手掌不觉地慢慢收拢,哟,这货是又有打她的冲动了吗? 她的眸光从他紧紧捏成的拳上收回,落到他一张像是要火山爆发的俊脸上,又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席总,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蓝歌,你赢了!给我滚出去!” 席云峥僵硬着一张冷峻的脸,低吼。 权衡之下,他当然只能是先送走雪儿。 “那我就不打扰你办公了。” 蓝歌把咖啡杯放在了她办公桌前,笑得格外养眼。 极其涵养地说完,迈着优雅的步子出去。 出去的时候比进来时的快了许多,这个让她充满痛苦的地方,她一点也不想多做停留。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脚步微微顿了下,说道,“哦,对了,今晚就不要让夏小姐出现在我视线里,一看到她,我就吃不下饭,我一吃不下饭,身体差了,自然也照顾不好宴青了。” 只怕这话,让身后的席云峥有掀桌子的冲动了吧。 高高兴兴地出去,刚关上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破碎声她又攸得眯了眯眸。 那货没掀桌子,倒摔起了桌上的东西,刚刚那声音,是桌上那杯还没开动的咖啡的咖啡杯被他用尽吃奶的力气摔破了吧。 可真是好听的声音。 这一次出击,她鼓足勇气,确实是小胜。 不过她还没有赢呢,这才只是个开始!。 第389章 番外 扬眉吐气 第389章 番外 扬眉吐气 从席云峥的书房离开后,又来到席宴青的房间。 他睡得正香,睡觉的姿势不太好看,大大咧咧的,走之前她还把他的手臂塞进被窝里了,这会儿又伸到外面来了。 她弯腰给他掖实了被子,陪了他一会,再起身出去。 她得回去一趟,收拾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带过来。 …… 夏雪在楼上的落地窗前,看着蓝歌坐车离开,唇边卷起得意的笑。 这个讨厌的女人可总算走了。 来去匆匆,连留在这里过夜的机会都没有,她还真是有些同情蓝歌呢。 曾经的蓝歌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啊,她走到哪里都像一颗鸽子蛋大的钻石一般熠熠生光,身边总是围绕着钦羡的目光,而现在的蓝歌失去了席老爷子这座靠山,还真的是一文不值的垃圾了。 夏雪忍不住掩着嘴直笑。 …… 蓝歌回到了田澄家中,简单拿了个小皮箱,装了几件干净的衣服。 在席家呆得时间也不会太长,等到宴青身体康复,她就离开。 席云峥的司机在外面等着,她收拾好衣服后,以最快的速度下楼、上车。 在车上,她一直想象着要是夏雪看到她拿着皮箱再次进入这个家,会是怎样一种表情呢? 会吃惊地眼珠子都掉出来吧? 一想到夏雪的表情,她心里就特别地舒畅。 当她再次踏入那座宫殿般的席家,很两个小时前不同的是,此刻浑身萦绕着优越感,连空气中的冷意都减去不少,身边的气息淡淡的就像是春天的味道。 这是不是就叫做所谓的扬眉吐气呢? 夏雪翘着二郎腿,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纤纤玉指上夹着颗要送入嘴里的瓜子。 而这会儿,蓝歌拖着小皮箱,优雅地一步一步往里走。 在夏雪注意到那迎面而来之人就是蓝歌时,慌张地手指上的瓜子迸落到了地上,一跳一跳地跳到了蓝歌脚前,蓝歌一脚踩上去,狠狠碾过,瓜子壳碎裂的声音在她脚下清晰可听。 瞧瞧看,这个女人一见到她,竟然连拿瓜子的力气都没有了,真是失态。 有些东西,与生俱来,例如教养,在夏雪这样暴发户性质的女人身上是经不起考验的。 夏雪一眼就捕捉到了蓝歌手上拖着的小皮箱。 豁的,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什么。 夏雪立即站起了身,一张好看的脸花容失色。 她注视着蓝歌一步步逼近,艳红色的唇角轻轻颤抖着,就像是得了帕金森的老年痴呆,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只差流点口水出来了。 蓝歌脸上笑意微漾着,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在这个家又不是什么尊贵的客人?何必站起来迎接我?你坐在沙发上,好好地看你的电视,磕你的瓜子就可以了。” 夏雪现在是没有这幅温柔气了,连装都装不下去了,愤怒地惊恐地瞪着蓝歌,手指着她。 “你怎么又来了?” “自然是席云峥请我住进来的。” 夏雪一张清纯的脸此刻微微的扭曲,“不,不可能,阿峥怎么可能叫你住进来?” 席云峥这么讨厌蓝歌,怎么可能让这个女人再住进来呢? 就算是要让她住进来,至少也是先跟自己商量一下啊,就如今早,席云峥说要去找蓝歌过来好好劝劝席宴青,也是事先得到了她的同意的。 因此,这样的突然爆炸性的新闻——蓝歌要入住席家,自然,夏雪不相信。 蓝歌只是一笑而过,“信不信由你?” 丢下一句,蓝歌便从她身边走过去了,只剩夏雪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了。 夏雪愤恨地咬牙低呼,“我不信,不信,我得去问问阿峥,他怎么能让你住进来了?” 要是蓝歌住了进来,她应该和这个女人如何相处呢? 现在的蓝歌跟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她把什么都看得很淡,那种清高的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姿态,让人咬牙切齿。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缺的时候,自然就会看淡。 但现在的蓝歌不一样了,她穷得只剩下昂扬得斗志,更何况蓝歌不是一个只有美丽皮囊的草包,面对这样的蓝歌,她怎么能不怕? 这时李嫂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蓝歌手上拎着皮箱,就知道蓝歌肯定是成功住进来了。 她就知道,只要蓝歌努力一把,没什么她办不到的。 李嫂笑盈盈地走向蓝歌,替蓝歌接过手里的箱子,“大少奶奶,我给你拿上去。” 这个老不死的佣人居然还叫蓝歌叫做大少奶奶,而只叫她——夏小姐,这自然让夏雪更加得痛恨。 夏雪凶神恶煞地看向李嫂,“李嫂,你没老年痴呆吧,叫她大少奶奶?她跟席云峥三年前就离婚了。” 老年痴呆? 在这个席家,李嫂虽然身份卑微,只是个下人,但在这个席家,她伺候了这么多年,老爷子在世之前就说李嫂是席家的功臣,现在席云峥当家,都会给她三分薄面,居然被这个夏雪这个女人骂作是老年痴呆? 蓝歌听了心里甚是不舒服,她怎么可以骂李嫂呢? 正欲出声之时,李嫂率先出声,教训道:“夏小姐,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称呼长辈叫做老年痴呆?你去问问云峥、宴青两兄弟看,他们两兄弟是不是我这个老年痴呆给拉扯大的?夏小姐,不说你现在还没嫁给席云峥,就算你嫁给了席云峥,我称呼谁是大少奶奶,那也是我的自由。难怪老爷在世时常说你跟蓝歌是没法比的,一条虫,一条龙,哪里来得可比性?” 李嫂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在席家这么多年,蓝歌看到的李嫂是勤劳的、老实的、谨慎细微的,却从没看到过李嫂稍微大一点声音说话过。 这次,夏雪真是把李嫂给惹急了。 一些佣人都侧目看向夏雪,大家都明白那一条虫和一条龙指的是谁。 看来大少奶奶一回来,这个张牙舞爪的夏小姐好日子就到头了。 李嫂一双微陷而精神的眸子直勾勾看向夏雪,端庄严肃的神情让夏雪心里一震。 夏雪心中开始自责起来,她刚刚是说了什么啊,竟然如此口不遮拦了,她真的是因为蓝歌要住进这个家里而太恐慌了。 李嫂在家里的地位,她也是有所了解的,而席云峥又是个念旧的人,不然不会让这些佣人年纪一大把的佣人还一直留在席家。 今天她可真是得罪人了,心里万分后悔,面上也是很抱歉地望向李嫂。 “李嫂,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把这些话往心里去。” 她想要以这种楚楚可怜的神情来博得李嫂的同情,但李嫂本就不喜欢她,怎么会领情呢? 李嫂瞧也没瞧夏雪一眼,收好箱子的拉杆,一手拎起箱子,一手拉着蓝歌的手。 “走,我们上楼去。” 蓝歌随着李嫂往楼上走,走了几步,蹲下脚步,扭头扫了楼下的夏雪一眼,口气淡淡道:“夏小姐,我不妨再告诉你一则消息——席云峥让你今晚搬出去。” 这下子,夏雪的脸色更难看了。 什么? 席云峥这个女人不仅住了进来,还让自己搬出去?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冷冷瞥过夏雪那张惨白如蜡,还有震惊的如同大难临头的表情,还真是有点搞笑。 犹记三年前,夏雪是何等嚣张地站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地告诉她,她怀了她丈夫的孩子,当时她的那种笃定的轻蔑的奚落的口气就如同今天她说出的一般,只怕更甚。 自然,她也要让夏雪尝尝这滋味了,究竟是如何的好受? 蓝歌讥诮地挑了下眉,“真假与否,你去问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佣人们听得这话,小声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起来。 那种非议的声音让夏雪极为尴尬,这似乎在昭示着这几年她的辛苦都将付之东流。 她好不容易进了这个家,怎么又被蓝歌这个女人挤了出去呢? 夏雪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突然一双美眸一横,像个炸毛的鸡般对那几个小声议论的佣人怒声道,“不嚼舌根舌头会烂掉吗?” 一下子,佣人们都住口。 屋子骤然安静,除了电视机里还放着未完结的电视剧的声音,可是听着,夏雪觉得头都要大了,拿起矮桌上的遥控器,用力地按下开关,将电视机给关掉,用力一甩,把遥控器丢在了沙发上,大步往楼上席云峥的书房走去。 她不会有蓝歌那种好脾气能将什么都认下来,她得去找席云峥问个清楚。 …… 书房。 夏雪没有敲门,就打开了门。 此时,席云峥仰脸躺靠在皮椅上闭目养神。 男人听到进来的声响,皱了下眉,睁开了一双迥然有神的黑眸看向来人。 席云峥微微阴郁的脸色,她自知刚才犯了错,不该不敲门就进来。 席云峥这个男人向来处事有规有矩,谁进他办公的地方都得敲门,但是她真的顾不及了,她都要被赶出这个千辛万苦进入的豪宅,哪里还有闲功夫来敲门? 夏雪自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女人,一进来就换了张嘴角,眸子通红,柔若无骨的声音也是哭哭啼啼的。 “阿峥,刚刚歌儿告诉我,你要把我我赶出这个家,是真的吗?”。 第390章 番外 你会不会太自私 第390章 番外 你会不会太自私 夏雪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现在又像被霜水打湿,让席云峥的心头微微的压抑。 他曾说过要给她一个安定的家,然而,现在却要让她搬出去。 席云峥缓缓起身,走向夏雪,将她揽在了怀里,然而这一揽就让夏雪哭得更厉害了。 她呜咽着伤心地哭道,“阿峥,你这是为什么要把我赶出去呀?是为了歌儿吗?还是说迁坟那件事你在怪我,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毕竟那也是你的孩子,我不想让她流落在外,我是真的想把她接回席家墓地的,可是我没想到我找的那几个人是这么的不靠谱。我真的不知道……” 那坟墓里的本来就不是他的女儿,对于这件事他也不是很在意。 只是,这会儿夏雪的哭声让席云峥原本很疼的头更加大了。 “雪儿,迁坟那件事我不会责怪你。你也看到了,宴青他为了蓝歌要死要活的,他要蓝歌留在这里陪他,直到他康复为止。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怎么跟去了的爷爷还有父母交代?” 让夏雪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席云峥并非为了蓝歌要把她赶出这里,但她心里还是不好受,她怎么能让蓝歌得逞呢? 夏雪轻轻一推开他,一双水眸望着席云峥像是在质问埋怨着他。 “所以,为了你弟弟,你只好委屈我了,让我搬出这里,让你们三个人回到曾经的生活吗?” “雪儿,不要无理取闹。我只是要你暂时离开这里,等宴青身体一好,我就会让蓝歌离开这里。” “我哪里有无理取闹?阿峥,我已经因为歌儿失去了很多,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的半个子宫,我不想再因为她的再次出现,连你都失去了。要是万一宴青他一直病着,那岂不是让歌儿一直要住在这里了?阿峥,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的感受,现在,我才是你的女人呀。” 第一次觉得夏雪不讲起道理来,真的跟那个乖巧听话的她相差甚大,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也许女人吃起醋来的时候,就是这么的不理智! 席云峥轻声细语说道,“雪儿别闹了,就只是暂时离开而已。你还不相信我么,我只是因为宴青,并不是因为蓝歌。” “阿峥,你会不太自私?我等了你多少年了?将近八年了啊,结果歌儿一出现,你就把我推出去?” 席云峥一声不吭,静默看着眼前这个认识了多年,护在掌心里的女人,竟觉得有些不认识她。 谁都可以说他自私,唯独她不行。 他为了她离家出走四年,对爷爷没有尽到当晚辈的义务,对宴青没有尽到当兄长的责任,一心一意守着她,哪怕在法国吃着苦,仍白手起家创立了海外公司。 那次宴青问他选她还是选亲兄弟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伤他那个傻弟弟的心,留她在身边。 要不是宴青真的走上了寻死这一条路,还剩下半条命,他也不会要她暂时离开。 席云峥头一次觉得跟夏雪交流起来很是困难,似乎怎么说也达不成共识的样子。 他的薄唇抿了下,叹了口气。 “暂时离开一下这个家,有这么难么?雪儿,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夏雪只觉席云峥的口气隐隐不对劲的样子,她心里一慌,刚刚真是太过火了。 她真的是被蓝歌那个女人给气坏了,变得一点都不像那个稳打稳扎的自己了,立马放下这幅凶恶的嘴脸,细声细语地温柔地说,“阿峥,为了宴青身体能好,我当然愿意做出这个小小的牺牲。只是,我担心歌儿她还会对我们做出一些什么事来。” 忽然,夏雪抓住了席云峥的袖子,认真恳求道,“阿峥,不如我们结婚吧。只有我们结了婚,我的心就能踏实了。” 现在蓝歌一进入这个家,她就更加担心起来。 她做的所有的努力都将变成白费,因此她只能再次厚着脸皮提起婚事。 在夏雪提及婚事的时候,席云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是最讨厌被逼着做事的,就像当初老爷子逼着他娶蓝歌,他宁愿带着夏雪离开,也不愿意留下来举行婚礼。 “现在宴青这个样子,你跟我谈结婚?”席云峥口气冷了下来,他骨子里是高傲的,不是任由一个女人指手画脚给他安排东西南北,就算会哄女人但也总是有限度的,他背过了身去,“收拾下东西,我让郑恒送你回半岛豪庭。” 直到席云峥冰冷地转过身不想再看到她,夏雪才意识到这下彻底是把席云峥给惹毛了。 她最不该的就是挑战一个男人的容忍力,尤其是席云峥这样霸道得如帝王一样的男人。 她双手握得紧紧的,咬了咬,没有说一句话地走出了书房。 她还能说什么,他都已经下了命令叫她收拾东西离开了。 这都是蓝歌害的,一向相敬如宾的他们,居然因为这个女人再次回到席家而大吵了一架,又怪她太着急了,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还等不了这几天么? 这次,换成了蓝歌在楼上的窗户看着夏雪带着行李和一个年纪不大的佣人灰溜溜地离开。 人生本来就很戏剧化,前一刻还笑着的人,后一刻就痛哭起来。 看谁是赢家,那就看究竟是谁笑到最后? 这个宅子里少了个把讨厌的人,还真是觉得视线都变清明了。 李嫂把夏雪离开这个消息告诉了蓝歌,脸色很是快哉。 “大少奶奶,你可不知道刚刚夏小姐离开前还跟大少爷大吵了一架。我在门外听到夏小姐大吼大叫,她那样子真是急疯了。” 虽说听到这两只吵架,心里不会增加太多的快活,但是,他们吵架对她来说总是有利的。 他们会吵架,至少因为她进驻这个家意见分歧,关系僵化了,不然,就凭她一个被席云峥视如敝屣的女人就怎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呢? “夏雪她是乱了阵脚了。” 蓝歌看向窗外,那辆豪车发动,只留下一圈尾气消失在眼前。 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李嫂,“李嫂,今天真是谢谢你,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大少奶奶,瞧你说的什么客气话,夏雪那个女人老爷生前就不待见,说她是个骚贱的小蹄子。我跟她相处这些年来也是亲眼看到她的恶言恶行,老早就想骂人了,只是一直找不到理由发火而已。今天多亏了大少奶奶你,我才好得了这样好的机会痛痛快快发泄一顿。就是大少爷他,被这个女人蒙在蛊里,要是哪一天瞧见她的真面目,这样的女人,大少爷是万万不会喜欢的。” 蓝歌知道李嫂的心意,她是想让她跟席云峥回到从前一样好。 那时他们的关系别提有多好,谁都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这天生一对,到头来却只能定义为天生一对仇敌而已。 到现在,他把她视为眼中钉,而她却仍不想跟席云峥成为仇敌。 她只想,撕开夏雪这张丑恶的嘴脸,让席云峥看看他瞎到何种程度才能看上夏雪。 她只想,自己一点点捡起那些不堪的过去,重新站起来。 “李嫂,你的好意,我受了。只是,以后还是叫我名字的好,席家的大少奶奶,正如夏雪说的那样,我早已经不是了。我现在留在席家,只想好好照顾宴青而已。” 或者说,席家的大少奶奶这个位置,她不稀罕了,给谁都好,只是不能给夏雪。 李嫂一听就心急了,蓝歌在她心里就是大少奶奶啊。 除了蓝歌这样的女人能配得上大少爷,还有谁能配? 只是,大少爷对蓝歌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也难怪蓝歌不想当这个大少奶奶了。 李嫂轻轻叹了口气,“叫您名字,只怕会逾越了,不如还跟您未嫁给大少爷之前一样,叫您大小姐吧。” 蓝歌满意的颔了下首,“也好。” 大小姐这个称呼真是十分有亲切感。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起点,能否重新改写这命运的棋局,就全看她自己了。 心里想到了什么,又吩咐李嫂,“李嫂,帮我去买些荠菜和饺子皮,今晚我想做饺子,宴青肯定很馋这个。” “对,对,二少爷就喜欢吃您包的饺子,等他醒来闻到那饺子的香味,肯定要吃上三大碗呢,那傻孩子可真有好久没像样的进食了。” …… 自从席英东死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半岛豪庭。 这个席云峥养着她的地方,俗称情人窝。 虽然半岛豪庭的地皮也是寸土寸金,是一幢精致的小洋房,只是比起那古色古香的席家豪宅来说,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 具体来说,真是逊色的不过是,席宅是个能见光的地方,不像这里,她夏雪呆在这里,就永远是一只只能躲在阴沟里的过街老鼠。 郑恒送她回到这里,就冷冷地离开,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这个席云峥的得力助手就是这样,冷得跟冰块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哑巴。 “楚楚,把我把行李箱搬到楼上的房里。” 夏雪狠狠白了楚楚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现在的她哪里来的好脾气,气得肠子都要打结了。 蓝歌才回来多久呀,她就感觉好日子到头了,这个蓝歌真是个绊脚石…… 楚楚不敢吭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拉过硕大的箱子,抬着箱子,笨拙地往楼上走。 正在气头上时,突然皮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一激动,会不会是席云峥打过来的? 他们刚刚吵过一架,他现在肯定打电话过来,向她道歉了。 急急忙忙地拉开皮包的拉链,掏出手机一看,不是席云峥。 她眉头皱了下,划过接听键,还没开口,手机那头传来火急火燎的一声——妹,救我。 “宗良,我不是说过,没事别打电话给我嘛。” 夏雪压低了声音,有些担心地瞄了瞄楼上,就怕楚楚这时候会下来。 “我就你一个好妹妹,我不找你找谁?快带十万现金到兰桂坊,我等着钱救命呢。” 钱钱钱,又是钱。 她就知道宗良找她肯定是为了钱,这个男人就跟榨汁机一样,非把她身上这点攒下来的积蓄给炸干不可,不想跟他多废话,就想按掉手机。 电话那头的男人许是也意料到夏雪有此举动,立即提高了嗓音。 “夏雪,你要不来就试试看?我保证会让你一无所有。”。 第391章 番外 醋味 第391章 番外 醋味 宗良手上的那些裸照确可以让她一无所有。 面对宗良如此威胁,夏雪百般无奈,口气来了个360度的大转弯,立即温柔地不像话。 “我的好哥哥,我怎么敢不去呢?都这么晚了,我已经睡下了,我过去不得换下衣服嘛?” 安抚好了宗良,刚挂完电话,楚楚正从楼上下来。 楚楚战战兢兢地看向这个不好惹的主,嗫嚅地道,“夏小姐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就留在这里看家。”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对她说,“如果大少爷过来,我还没回来的话,就跟大少爷说我跟朋友去吃晚饭了。” 吩咐完,夏雪就开了车子出去。 路过银行时,提了十万现金出来,用最快的速度直奔兰桂坊。 这些年她一直在养着宗良,宗良现在变本加厉,一次要的比一次多,就像是个无底洞,早晚有一天会把她掏空。 找到了宗良说的那个包间,推门而进,一股熏人的酒精味和烟味扑鼻而来。 熏暗糜烂灯光下,男人摊手摊脚靠在昂贵的沙发上,桌上摆着好几瓶开了瓶的轩尼诗,地上散落着七零八乱的烟蒂,一看就知道前一刻还有一大群人在这里狂欢过。 她嗙得一声把门关上,从包里掏出一摞报纸包好了的钱,往桌子上用力一扔。 “宗良,这是要的十万块。” 宗良喝了不少酒,但还没有醉,听到夏雪的声音,睁开了一双迷醉的眼。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把夏雪拉到自己腿上。 “不就是问你要十万就生气了?” 夏雪一看到他这张嘴脸就犯恶心,一把推开这个醉鬼,从他身上起来,声色俱厉。 “我告诉你,宗良,这是最后一次。” 宗良奸滑哼唧一声,咸猪手再次圈上了她的腰,“别介啊,我的好妹妹。” “你当我是什么?你的提款机么?” 宗良贼眉鼠眼的,勾起浪笑。 “我的好妹妹,你急什么,你不是已经有一架提款机了么?席云峥别的没有,有的就是钱,再说了,哥哥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干了不少坏事。你分点给哥哥用用,何必这么小气呢?” 宗良边说边翻看桌上那厚厚一叠钞票,指腹一拨,就听到一张张百元大钞刷刷散开的声音,纸张煽动,煽起一股凉凉的风,连这风里都带着钱的香味。 钱真是个好东西,要不然他怎么能长住兰桂坊这种地方吃喝玩乐? 当然也亏了他聪明,当初强了夏雪,还拍下了些照片留做纪念,不然他也不能活得这么逍遥。 夏雪是真的害怕这个男人把她对蓝歌做的那些事抖出来,她只得好声好气地说:“这钱你省着点花吧,我跟席云峥闹了别扭,手头不宽裕。” 一听这话,宗良看真急了。 “我的小宝贝,你怎么敢跟那个大金主闹别扭的?他可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啊。” “还不是蓝歌那个贱人回来了么?她一回来,席云峥就让我离开席家的豪宅了。” 宗良抓着钱的手一紧,眼冒火星,“那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坐牢没坐死她?这么早就给放出来了?” “是啊,老天可真待她不薄呢,让她好好地出来了。” 夏雪一提到蓝歌这个人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不过,这次蓝歌回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咱们得好好想个法子解决掉那个臭女人,妹,别担心,哥绝不会让她妨碍了咱们的财路。” 夏雪轻笑,往宗良的怀里钻了钻。 她十分爱听他这句话,如果宗良能替她除掉蓝歌,那也不枉她花这十万块钱了。 到时候,她再来解决掉眼前这个烫手的山芋,那么她就可以无所顾虑的嫁给席云峥,当她的豪门太太了。 从兰桂坊出来,夜风太冷,刮在脸上就跟下刀子一样。 她缩了下脖子,搂了搂肩上的皮草,迅速钻进车子里。 只是,她没注意到,背后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夏雪怎么会来兰桂坊这种地方? 这可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 身边的女人撒着娇掰正了男人的脸,娇滴滴道,“虞少,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呢?那可不是我们兰桂坊的人,就算你看上也没用啊。” 虞骁只是眯了眯眼,一双狐狸眼拉得极细极长,拥住了怀里美女,不羁肆笑。 “就她?剥光了送到我床上,我也一脚给踹下去!不像你,看着就让人流口水。说说看,今晚是你剥我,还是我来剥你?” 虞骁向来嘴巴滑溜得没谱,这一开口,惹得怀里的美女羞红了脸,咯咯直笑,“虞少,你可真坏!” …… 席宴青睡了很长时间,这两个多月以来,跟自己闹腾着,跟大哥闹腾着,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闭眼睡过觉了。 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搜寻蓝歌。 可是他的房间里空荡荡的,那个熟悉的温暖的女人早就不在房间了。 明明蓝歌说要留在这里陪到他康复为止的啊,蓝歌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答应他的就一定会做到,可是怎么等他一觉醒来,她就不在了呢? 从床上挣扎着起来,两腿虚软地没有一点力气,一下床就仰面朝天地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跤摔得很重,可是席宴青却不觉得痛,咬着牙,撑着地面,半摇半晃地站起来,又强撑着墙壁沿着墙往外走。 打开门,拖动着自己像是被抽空一样的身体缓缓下楼,嘴里一声声地撕心裂肺地念念叨叨着——蓝姐,蓝姐,你在哪里? 那声音从走廊上传进来,就像是迷了路的孩子,在寻找自己的母亲,那么的可怜无助。 在书房里看合同的席云峥猛地站起,拉开椅子,往走廊里冲去。 他撞见自己消瘦得如竹竿一样的弟弟,撑着墙壁,往楼梯方向一步一步拖动着往前走,在那空空荡荡无法包紧他双腿的裤腿下,一双大脚,竟没穿鞋子。 席云峥捏了捏拳,愤怒地从他身后疾步而去,扶住了他的肩头,口气森冷,却又是含着痛心疾首。 “宴青,为了那个女人你真是疯了。” 席宴青惶惶然,没有听到他大哥说的话一样,双手已经虚弱到如此地步,竟还打算去揪席云峥的衣领。 他揪着席云峥的领口,充满血丝的双目滞红,“你是不是把蓝姐弄走了?你说过,你要让她留下的?你答应我的,怎么能变卦?” 看着这样的席宴青,席云峥真是恨铁不成钢,蓝歌怎么就能把他给迷惑成这样呢? 难不成她还真是什么白骨精,蜘蛛精变的妖精? “大哥,你说啊……你说啊……” 席宴青无力地就这席云峥的领子用力摇晃,只是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哪里能对席云峥构成一丝伤害。 席云峥紧紧抿着薄唇,眸光里的神色痛恨交错,难以言喻。 最后,他无奈地对这个傻弟弟低说了一声,“大哥答应你,让她留下,就一定会做到。” 听到席云峥这么说,席宴青总算松了一口气。 “那她人呢?我醒过来,见不到她了。大哥,我现在行动不方便,你帮我找找看。” 他这个弟弟啊,真该说什么好呢? 正当席云峥要说“好”时,一个清丽温婉的身影转过楼梯口,出现在席云峥的视线里。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笑意盈盈地朝他走来,“宴青,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荠菜馅儿饺子。” 那是蓝歌的声音,席宴青欣喜若狂地回头去看,果真看到了蓝歌的脸。 他像是突然找到了光明一样,眉梢眼角都开朗了,“太好了,蓝姐你没走。” “傻小子,我只是在厨房给你做饺子了,瞧把你给急的?” 蓝歌嘴角那明媚的笑,弯弯如月的眸子里只看到了席宴青,那样子就好像把那个同样的高大英俊的席云峥给遗漏过去了。 席云峥站在那里,仔细地打量着蓝歌。 蓝歌已经走到他们身边,碗里的饺子一个个圆滚滚的,上面淋了点醋和香菜,单单凭那香味,就知道这是人间美食。 他肚子里的馋虫也被这香味给勾了起来,在肠子里喧嚣,不觉得他的喉咙咕噜地动了一下。 只是蓝歌并未睇他一眼,只是一心注视着关心着他的弟弟。 “你就算是出来找我,也是要穿鞋子的,还有你身上这薄薄的衣服,这么大过年的,你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还是你存心让我瞧着难受?” 席宴青摸了摸头,傻傻地笑了,“我以后不敢了。” “以后再敢看我怎么教训你?走,我们进房间去吃饺子吧,要凉了。” 蓝歌这么一说,席宴青就很自然地撇开他的大哥,腻歪到蓝歌的身上。 走廊上只剩下席云峥一人呆呆地原地杵在那儿,像个呆头鹅,也不知自己在发什么楞? 似乎,蓝歌压根就忘了荠菜馅的饺子也是他的最爱。 曾经,他说喜欢吃,她便学着怎么做,如今,她厨艺精湛,再露手艺,却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的弟弟。 心里有种怪怪的滋味,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就如弥留在这空气里酸酸的味道,像是醋味。。 第392章 番外 再要个孩子 第392章 番外 再要个孩子 猛地一皱眉,席云峥才想起他那个弟弟有多忘恩负义就有多么忘恩负义,见了那个女人就牛皮糖一样贴了上去,却将他扔在一边。 低咒了一声,扭头就进了房间,莫名地发火,用力甩门,把动静弄得大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在气头上。 斜对面的屋里,蓝歌捧着碗,将饺子一个一个舀进席宴青的嘴里。 突然听到外面“砰”的关门巨响,拿着勺子送进他嘴里的动作慢了一下。 席宴青挑了下眉梢,摔门这种幼稚的事只有他大哥才会做得出来,反正大哥就是见不得他跟蓝姐呆在一块。 他皱了下眉,“别理我哥,他那人一向都神经质。” 席宴青说完,头往前一伸,吞掉了蓝歌勺子上的饺子,狼吞呜咽地吃下去。 蓝歌抿着嘴笑了下,“要是你哥听到你这么说他,说不定他要把门给拆了。” 蓝歌揣摩着席云峥现在究竟是何种心里,刚才,他盯着她碗里的饺子不自觉地吞津液,也是想吃的吧,然而他故意不把他放在眼里,像他那样强势的男人,不将他放在眼里,定是心里要郁闷的。 更何况,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跟他弟弟亲近,怎么能不把他惹火呢? 这时,席云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有些像无头的苍蝇在乱转。 那厢吃得正欢,他这一忙就忙了一下午了,连口咖啡都没喝。 想到咖啡,又不想到了蓝歌。 这个女人一进席家大门门,就让他不得安生。 开门,下楼,走到餐厅,问李嫂,“晚饭好了没?” 大少爷向来很少关心吃饭这件事的,今个儿怎么这么奇怪? 李嫂心中纳闷,嘴上却是恭恭敬敬地说道,“好了,是大小姐做的饺子,荠菜馅儿的,鲜得很,要不要我盛一碗给您尝尝?” 饺子,又是饺子,真是让人恼火的饺子。 那是蓝歌做给席宴青吃的,又不是给他的。 突然的,他心里又冒出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席云峥一滴冷汗不声不响地滴下来,皱了皱眉梢,“除了那玩意儿,就没有其他的?” “我看大小姐包了饺子,又都是您跟二少爷爱吃的东西,我就没准备其他的了。要是,您不想吃饺子,我就给您做些其他的,冰箱里还有些食材。” 席云峥低着眉目似极不乐意吃蓝歌包的饺子,李嫂又说,“我这就去做些饭菜,但至少还得有半个小时,要不您先上楼等一会儿,待会好了,我再叫您下来吃。” 说着,转过身,走进厨房,打算给他重新做饭。 “算了,算了,就吃那破玩意儿吧。” 席云峥摆了摆手,懒得麻烦了,只是那口气像是委屈了他一样。 “好咧。” 李嫂笑了笑,手在腰上的围裙上擦了擦,去给席云峥盛饺子。 饺子被端上来,香味充斥进鼻腔,用筷子夹起了一个,左看看右瞧瞧,这卖相比以前的又好看了,一口咬下去,汤汁很多,如以前的味道一样,而且更鲜了。 不由想起多年前,每每他加班到深夜,蓝歌总会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宵夜,饺子,奶黄包,紫薯卷…… 也就是那时,她开始学习做吃的,那丫头聪敏,总是学什么就会什么,一手菜也是做得有模有样的。 当初的一切,回忆起来总是这么美好。 直到打了个饱嗝,他才募得发现一向食不过饱的他,已吃了满满的两大碗。 他看着空了的汤碗,又拧了下眉眼,吩咐李嫂道,“别让她知道我吃了饺子。” 李嫂楞了一楞,和蔼点头。 平时大少爷一贯都是沉稳的,今天这幅样子还真有些像小孩子,让人想笑,让人觉得他跟蓝歌就像是一对闹了别扭的小情侣,你也不服气我,我也不服气你,就这么僵斗着。 看着大少爷离开,李嫂默默收拾碗筷。 事后,李嫂还是把大少爷吃了饺子这件事告诉了蓝歌,能把蓝歌和席云峥再凑成一对,是她最大的愿望。 蓝歌有些意外,这个男人竟然会吃她做的东西,而且还是两碗。 看来,她做的努力还是起了点作用的,趁着他跟夏雪生了嫌隙这段时间,她真的该多做点事情。 或许,男人都犯贱,你越求他,他就越不睬你,你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反倒在乎了。 …… 夏雪回到半岛豪庭,第一件事就是问楚楚,席云峥回来过没有? “大少爷回来了,在楼上。”楚楚照实说道。 夏雪一听到席云峥回来的消息,就激动地眉眼飞扬,抓着包包,踩着高跟鞋咚咚得上楼。 她就知道他心里有她,而且还是最重要的,即使吵架,他也会回来。 飞快打开门,奔进房中,听到卫生间里放水声,透过磨玻璃,里面没有人,就室内走。 男人背对着她,轮廓儒雅挺拔,有条不紊地在胸前解着衬衫扣子。 她小心翼翼地又激动地从后面扑过去,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娇声细语。 “阿峥,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答应你,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跟你闹别扭了。” 席云峥沉默着,这样的沉默让夏雪心头战战兢兢。 自从蓝歌出狱大闹了她的生日宴后,她对这个男人就再也无法笃定,现在她更是抓不住他的心思,她这心里哪能不慌,可她耐着性子,想用柔情来化解。 男人的衬衫解到一半,她的手很轻易地就探入了里面,指尖触碰着他肌理分明的腹肌缓缓往下移。 她的脸紧紧贴在男人的背上,娇哼一声,“阿峥,你就别生我的气了,你知道我会那样失控,都是因为在乎你啊。你是知道的,歌儿曾经对我做过什么,一想到那些我就毛骨悚然,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她到我们这个家来,伤害我们啊。” 席云峥在听到她提到“歌儿”这个名字时,英俊的眉微微皱了下,一张单薄的菱唇仍紧紧抿着。 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染着寇丹红指甲的玉手从他腹部伸入男人皮带未解的西裤里。 猛的,强而有力的男人的手捉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回过身来,盯住她。 男人眸子里的光一派漆黑,深恻得无法让人揣度,望得夏雪暗自发慌。 她咬了咬唇,楚楚可怜地抬眼望着席云峥,泪滴渐落,轻轻抽着鼻子,模样真是委屈极了。 席云峥的眉又拧了下,他真是最见不得女人流泪的。 尤其是这个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又想到她为他受得这些苦,还怎么会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呢? 男人伸手,替她抹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要是还生你的气今晚就不会过来了。” “那既然你不生我的气,为什么我碰你一下都不可以?” 席云峥一时哽住,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跟夏雪之间情事不多,倒并不是说他那方面有问题。 他只是觉得玩物会丧志,欲爱这种事情还是少一些得好。 男人只好轻轻揉了揉她的发,柔声说,“你身体不好,别勉强自己。” 席云峥温柔的口气听在夏雪耳朵里,却觉得很是伤人。 男女之事本来就是情到浓时自发而爱,自从她流产后,席云峥要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少到屈指可数的地步。 如今,这样尴尬的问题,由一个女人口里问出来,也实在是可笑又可怜的。 她害怕得发抖,害怕这个不完整的自己会有被用尽丢弃的一天,毕竟像这个权势可以遮天的男人来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暗自咬了咬牙,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慢条斯理地脱下衣服,走进卫生间去冲澡。 趁着席云峥去洗澡,夏雪换上了一条性感的黑色吊带蕾丝裙,一根肩带滑下,恰到好处地落在香肩处,雪白匀称的长腿交叠着,躺靠在床头,分外迷人。 没一会儿,席云峥就从浴室中走出来。 夏雪看着那个围着白浴巾的男人一步步走来,连用毛巾擦着黑色碎发的动作,都优雅到让人发狂的地步。 跟这个男人,自然是比宗良那个败类做来得舒服。 席云峥看到床上这样的女人,不觉皱了皱眉。 他的意识里,夏雪是个清纯朴素的女人,至少不会把这样卖弄的行头搬到床上来。 若他需要这样一个妖娆的女人,召之即来,应有尽有。 他需要的是一个老婆,而不是一只鸡。 男人驻足在床前,夏雪更为大胆地伸出腿,夹住他的腰身。 谁知这腿一打开,里面空落落的,竟什么都没穿。 她万种风情地一甩那头酒红色的波浪卷发,半眯着眸靠近了席云峥。 即便是这样的惷光,在这个男人眼里竟然也可以做到熟视无睹。 这样的镇定,究竟是他太过冷情,还是他对面前的自己提不起兴趣来? “阿峥,不如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我们不是已经有小榴莲了吗?” 小榴莲是席云峥名义上领养的孩子,可她清楚的很,那个孩子是他从监狱里抱回来的蓝歌的孩子。 席云峥没明说,她也就装傻,当做不知情。 “可是领养的总归没有自己亲生的来得好啊。虽然医生说我只有半个子宫,受孕的几率几乎等于零,可是我还想努力一把,说不定就会有奇迹出现呢。” 夏雪娇滴滴的,身上喷了席云峥爱闻的香水,沿着他的肚脐处慢慢亲吻。。 第393章 番外 干票大的 第393章 番外 干票大的 任凭夏雪百般挑逗,仍是无法挑起席云峥的兴致。 席云峥冷淡地推开了她,眼中不带半丝晴欲。 “雪儿,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的身体我很清楚,根本不可能再怀孕,也不适合再要小孩。我有一个小榴莲,已经心满意足了。” 哼,席云峥有一个榴莲已经心满意足了,那孩子虽然身体不佳,长时间在住在医院养病,但总归是他的亲生骨肉,而她这辈子连个延续她血脉的孩子都没有,这是何等的悲凉啊。 “即便我不能生孩子,那你要我一次,好不好?我们已经很久没有——” 夏雪继续厚颜无耻地恳求着,却被席云峥猝然打断。 “雪儿不要任性,我这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好。” 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把她的身体放在第一要位,还是根本就不愿意碰她。 一再低声下气的恳求也求不来一场欢爱,这令夏雪颜面无存,可这又能怎样,连向这个男人发怒的资本都没有,她只能死死压抑着,就此作罢。 明天就是新年,席云峥没有留下那里陪她,让她独自一人在半岛豪庭过了一个冷冷清清的年。 反正席云峥也不在,她干脆就去了兰桂坊找宗良,二人鬼混在一起,顺便商量怎么对付蓝歌。 但她没想到的是,没能弄死蓝歌,她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几个月后,因为蓝歌的缘故,她摔下了神坛,一下子从万众瞩目的未来席太太变成了一个在逃的通缉犯。 七月初,天气炎热。 公墓西北角落甚是偏僻,就在这个野草丛生,阴森荒凉的地方有一处用铁皮和石头搭建的破房子。 此时,屋内的一男一女正吵得不可开交。 “宗良,要不是你这个蠢货无缘无故去招惹虞熹,怎么会成为通缉犯?你自己变成通缉犯就算了,还把我拖累了?现在窝在这个坟墓旁的小破屋子连出去露个脸都不敢,到底算什么事?难道我们要病死在这里么?” 夏雪边摇着一片硬纸板扇着风,一边破口怒骂着。 宗良坐在砖头砌的床上,被她这一骂,浑身又痒又燥,挠了挠身上那几处性病烂疮,更是愤怒呛声。 “现在嫌我拖累你了?你特么让我对蓝歌干那些坏事的时候,不是一口一个好哥哥的叫得挺好听么?夏金凤,你嫌弃这个小破屋子,你特么倒是去自首啊。看看落入席云峥手里惨,还是跟着我宗良惨?” 她太了解席云峥了,那个男人最是狠辣,她落到他手里,又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只怕比现在还要凄惨。 她抿了抿唇,苦笑了下,挪了下屁股,坐到了宗良身边,摇着硬纸板给宗良扇着风,讨好性地说道,“好哥哥,对不起,我是被这天给热昏了头,才这么口无遮拦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去席云峥那里还有活路么? 这些年来,我把他当猴子耍,欺骗了他那么多,现在我背叛了他,蓝歌车祸他又怀疑到了我的头上。若是他逮住了我,就是不把我骨头拆了,也得我剥我三层皮啊。” 宗良哼了一声,往床上一躺,“算你还识相。” “我能不识相吗?我和你啊现在就是两只绑在一起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是啊,你看我俩都得了这个见不得人的病,我们就好好在一起吧,也别去祸害别人了。当初我去找虞熹麻烦,还不是为了钱吗?你在席云峥那一分钱都没骗到手,我再不想点法子,我们难道真的被这个病折磨至死吗?” 宗良说的对,现在没有钱才是最大的麻烦。 若是有钱,他们就不用躲到墓地里了,也能看得起病。 “我们得想点办法去搞点钱才是。” 宗良叹了口气,“想当初我在兰桂坊开一瓶十万元的酒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现在可是觉得可惜,那些钱我该存起来的。” 夏雪冷笑,“你现在知道那些钱来之不易了吗?不过你也不用可惜了,就算你存起来,身为通缉犯的你一去银行取钱就一定会被逮捕。” “不如我还是去干回老本行吧?” “你去偷车偷皮夹也只是维持眼下而已,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不如——”夏雪忽然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毒辣,“我们干一票大的。” 宗良不解,睁了睁眼,问道:“干票大的?你什么意思?” “我们去绑架蓝歌,让席云峥或者让虞骁交赎金,蓝歌是他们的心头宝,他们一定不会吝啬。到时我们有了钱,弄本假护照,我们就出国,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可不想一辈子窝在这个下雨就漏水的破铁皮房里。” 就像高中时的她不愿窝在那个穷山沟里,她那会儿就发誓,这辈子哪怕拼进一切,也要做上人上人,攀附上席云峥,也不过是为了走出一条致富的捷径而已。 只见宗良皱着眉头,夏雪淡淡讥笑,“怎么?宗良,你怕了?” “我怕什么?杀人犯法的事我还干得少吗?我们沦落到现在这个处境,都是蓝歌害的,我非把她绑过来,折磨死她不可。”宗良龇牙咧嘴,恨不得立马就去干这一大票,“只是……我们能这么容易绑到蓝歌吗?” “你忘了,你还有枪吗?我也知道蓝歌住在哪里,她和田澄住的那个小区就是个垃圾小区,谁都能进去,我们只要等待时机,一定会有机会。” 宗良从枕头下摸到了那支手枪,乐道,“好,我们就这么干,过几天我们就去她那个小区蹲点去。” …… 这几天席云峥的话一直盘桓在脑海里,要想救小榴莲,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和席云峥再生一个孩子。 最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去呢?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虞骁的态度,再大度的男人,也不会答应吧? 她正迟疑着,手机笃笃地响了起来,刚按下,便听到那头宴青急不可耐的声音,“蓝姐,快来医院,小榴莲情况不妙,又发烧了。” 心中咯噔一下,回声时嘴巴里都是苦涩的,“好,我马上过去。” 原本席云峥是不允许她见榴莲的,可这次已经是孩子一月之内第二次发烧,孩子很可能就不行了,他让她去,大有见孩子最后一面的意思。 急急忙忙出门,奔至榴莲所在的儿童医院。 小榴莲被送入了无菌病房,她赶到的时候席家兄弟也在,当她快步过去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孩子浑身插满了针头。 那一刻,任她再坚强,眼泪也抑制不住地落下来。 “蓝歌,现在心疼,是不是晚了一点?” 席云峥凉薄的声音在蓝歌耳边荡开,堪比利刃划开了她的血管。 席宴青见大哥态度不好,挤了挤眉头,“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蓝姐是小榴莲的妈妈,她的痛苦,难道你看不到吗?” 蓝歌强忍着绞痛,咬牙切齿开口。 “席云峥,何必说这种风凉话?榴莲是我十月怀胎所生,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从她在我肚子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疼她爱她,比任何一个人尤甚。” “倘若你真的疼爱女儿,你怎么会见死不救?” 他冷冽开腔,要知道自上次医院见面那次之后,已过将近半月,可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并未为了女儿来找过他。 蓝歌阖了下眼,掩过泪水,终是含泪出声。 “我答应你,再生一个孩子。” 这毫无疑问让席云峥心头一喜,哪怕再卑鄙,再不折手段,可这是唯一能挽回蓝歌的途径。 他想,若是有两个孩子,两个羁绊,蓝歌是再也不会离开他的。 分明心中欢喜,但席云峥音色依旧沉凉,至始至终都带着独属于他的高傲。 “你想好了?不怕虞骁反对?” 怕,当然是怕的,哪怕虞骁反对,她也不能对自己的女儿置之不顾啊。 哪怕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机会,只要能救女儿,她都会去尝试。 “这个不需要你来操心,我相信阿骁他会理解我。”蓝歌捏了捏手掌,掌心全是汗,她还是很担心虞骁会反对,她又望了一眼病房中的女儿,“什么时候做试管,你让医生联系我。” 席云峥不悦地揪眉,“试管?” “难道你还想用传统方式让我受孕么?席云峥,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 蓝歌满眼的鄙夷,深深地刺痛了席云峥的心。 在场的席宴青都怪不好意思地白了席云峥一眼,“大哥,幸亏你没被夏雪感染上性病,否则我都不敢和你接触,你知道吗?” 当夏雪那个女人的名字再次被提到之时,席云峥的脑壳又抽疼了一下。 “宴青,以后那个女人的名字,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 “大哥,你变得可真快,以前不准我提蓝姐,现在又不准我提夏雪。如果你的智商一直保持在线状态,你现在和蓝姐还有小榴莲会成为令人羡慕的一家三口。” 若能早点认清夏雪的真面目,他和蓝歌又会走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呢? 男人的脸色更阴沉,怒光四射的黑眸对向席宴青。 后者砸了砸嘴,道,“好好,我不会也不会提那个女人,一提起那个女人会令我反胃。” 席云峥也不想再搭理席宴青,现在的他一心扑在榴莲的身体上。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就去约试管。” 蓝歌犹豫了一下,迟迟未开口。 “怎么?不是已经决定好了么?难道还要再经过谁的批准么?”。 第394章 番外 遇上你何其幸运 第394章 番外 遇上你何其幸运 不容蓝歌再考虑,席云峥直接把蓝歌拉去了生殖中心去做咨询和检查。 席云峥想,不管以何种方式,他都要挽回蓝歌,更要救下女儿的性命。 二人进生殖中心不久,虞骁就来了。 虞骁眉目深拧,从公司中午午休时刻,从公司回到家陪她,家里佣人却说她匆匆外出了。 他打她手机没人接听,联系了田澄、虞熹,都不知道她的行踪,最后通过席宴青才得知蓝歌因为突然病重的小榴莲来了医院。 他急匆匆赶去病房,不见蓝歌,又是席宴青告诉他,她和席云峥去了生殖中心要做试管婴儿。 撞上虞骁那气恼揪痛的目光,蓝歌莫名心慌了下,眼神也不由微微躲闪,随后轻轻喊了他的名字。 他沉默着,步步上前,走到蓝歌面前,牵过蓝歌的左手,音色微凉,“歌儿,跟我出去一下。” 席云峥是什么人,好不容易才和蓝歌有个融洽相处的机会,岂容虞骁跑来搅了局。 他亦是快速抓住了蓝歌的右手,狰狞着面目,与虞骁对峙了起来。 “虞骁,你没看见我们有正事要办?” 正事? 他们的正事,就是再造一个结晶么? 即使明知蓝歌是为了救小榴莲而不得已为之,即便只是人工授精,可虞骁此刻还是心如刀割。 虞骁目光幽深,凝着蓝歌,像是等待着她给一个答案,到底是和席云峥留在这,还是跟他出去。 蓝歌已觉对不住虞骁,又怎么再伤他的心? 她回头,冷冷望着席云峥,“放开我。” 席云峥心口一钝,曾经他一个眼神就能让蓝歌喜上眉梢,可现在她总是将他深深排斥。 “跟虞骁约会,就比救我们的女儿重要?” “席云峥,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我想救女儿的心绝不会比你少一分,今天该咨询的也都咨询过了,等到排卵期我会再来。” 那个一向温婉的蓝歌,有着一双柔目的蓝歌,此刻只有繁琐和厌倦。 若不是为了小榴莲,他想这个女人连多看他一眼都是懒得的。 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 “蓝歌,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想弥补你,倾尽我的后半生。” “弥补?”蓝歌泠然而笑,像是听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又继续开口,口吻却是极其的藐视不屑,“席云峥,我承认我的前半生错爱了你,但并不代表我的后半生也会继续错下去。你若道歉,我可以接受,但你的弥补,我不需要。” 她的心只有一颗,她的爱也只能给一个人,现在她有了虞骁,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蓝歌语声坚决,不容人置喙半分。 其实,蓝歌在席家成长,他该比任何人都了解蓝歌。 蓝歌为人最为固执,她若坚守一段感情,除非她自己放弃,谁都无法改变她。 当初对他是如此,如今对虞骁亦是如此。 听得蓝歌此番话,虞骁心中万分感动,关键时刻,蓝歌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父亲说,他对蓝歌是真心换狗肺。 那是因为父亲不了解蓝歌,蓝歌绝非薄情女人。 虞骁将蓝歌的手捏得更紧一分,与她相视一笑,目光再落到席云峥脸上。 “席云峥,如果杀人犯说一句弥补,就真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么法律又有何用?” 在虞骁的眼里,他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 他虽然没有杀人,可是他杀死了蓝歌曾经爱他的心啊。 由此一天,实属报应啊。 席云峥的心头一震,握在蓝歌右手上的手随之猝然跌落。 虞骁这便拉着蓝歌出门,而席云峥眸光紧紧跟随着两人出去,他心口堵得发慌,脑袋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 蓝歌跟着虞骁出去,一路快走,都未曾说一句话,直至被虞骁拽进了车子里。 “就剩我们两人了,你要对我说点什么吗?” 关上车门后,虞骁如此问道。 蓝歌不安地缠绕着双手,紧紧抿着唇,无从开口。 “怎么,是想我撬开你的唇吗?” 不由分说,男人就将她的身子扳正,薄唇贴了上去。 “我——” 才发出一个字,那张小巧檀口就被死死封住。 一番征讨之后,虞骁餍足之后,才放开了她,沉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女人微微垂着脸,纤长眼睑在她眼底投下一抹淡淡的剪影,闻声才抬起眼,羞愤看着他。 “你明明就知道我决定和席云峥决定再生一个孩子,是为了救小榴莲,你怎还这么欺负我?” “我生气的不是你要和席云峥再生一个孩子,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你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没有第一个想起我,更没有第一个来找我。我们是要在一起白头到老的,你不依赖我,你还指望依赖谁?” 不料他是如此为她着想,感动感激交织一起,油然而生,一下子湿了她的眸。 “我在乎孩子,我也在乎你。阿骁,我一直都担心你会不同意。毕竟我是要和我的前夫在孕育一个孩子呀,你能包容我的过去,我又岂敢再奢求你能包容我的未来?” 他一把将女人软软的身子纳入怀中,强势又温柔地吻着她发顶。 “蓝歌,我告诉你,不管你的过去还是未来,都是我虞骁的责任。” 他这话是要让她安心,他把小榴莲当做他的责任,也会把她今后和席云峥生的另一个孩子当做责任。 蓝歌哭腔更重,轻声感叹,“我半生凄凉,遇上你,何其幸运。” “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虞骁轻轻擦拭过她眼角泪珠,一字一句认真道,“这个孩子,你们得找代孕。” 他唯一不容许的是她的肚子再为席云峥孕育一次生命,这是他的底线。 “我怎么可能傻到,再替他怀一个孩子?以后,我这里只会为你生宝宝。” 一句肯定,就令虞骁动容。 他瞬间眉开目笑,再次用力吻住她唇。 吻罢,虞骁带她去吃午餐。 二人吃完,虞骁又把她送回了儿童医院。 蓝歌心中挂念孩子,想要陪在孩子身边,鼓励她挺过去。 …… 深夜时分,孩子的烧总算退下,医院里有蓝歌看守着,席云峥驱车回家。 在席宅铁门外,忽然一个女人冲到了他车前,迫使他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车子。 明晃晃的车头灯打在前面,适才他看清了那个不要命的女人面容。 他按下车窗,怒颜看向那个女人。 “楚楚,你还敢回来?” 楚楚小步跑到了车窗前,扒拉着车窗,哭着恳求道,“大少爷,我没有地方可去,求求你收留我吧。我发誓,再也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了,我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和小小姐,求求你把我留在这里吧。” 在虫鸣不停的夏夜中,楚楚的哭声听起来有那么一丝嘈杂,又有那么一丝哀切。 可一想到这个女人竟敢对下药,还去蓝歌那边搬弄是非,要不是他意志力强,早就落入她的圈套了,这样的女人,他怎敢再把她放在身边? “滚!” 冷厉吐出一个字,就发动了车子。 车子快速向前行驶,那双扒在车窗上的小手却不肯松动,就这样楚楚被拖行了好几米。 “大少爷,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耳边是楚楚的连连哀求声,猛地,他再次一个刹车。 车子骤然停下,楚楚也因惯性而摔倒在地。 连一个机会都求不来的人甚是可怜,这一刻,他竟然从楚楚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解开安全带,他开门下车。 “楚楚,你真的知道错了?” 凉薄的声音自上而下,楚楚见得他似心软了,带着哭腔不住地点头。 “大少爷,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不赶我走,什么活我都愿意干。” 席云峥上上下下打量了楚楚几眼,微微眯了下眸子,“真的什么活都愿意?” “愿意,愿意,我以后一定老实本分的干活。” “如果我要你帮我生孩子呢?” 楚楚一怔,不知席云峥是试探还是真心,点了头又摇头,双手也是越绞越紧。 “楚楚不敢。” 他记得楚楚说过,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这样的女人为他生孩子最好不过了。 “我在找代理孕母,我需要的只是你的肚子而已。” 楚楚总算是明白了,他所说的生孩子,只是借腹生子而已。 她昂起一张苍白的脸,心神向往地注视着这个面目冷酷薄情的男人。 “大少爷,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那明天去医院里做个检查,若你身子干净,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在你生完孩子之后,就给我消失,至于报酬,我不会亏待你。” 说罢,席云峥转身。 楚楚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用破了皮的掌心抹了下眼角的泪渍。 “大少爷,我不要钱。” 席云峥扭脸,眼中有一丝诧异。 “大少爷,我就想永远待在你的身边,伺候你和小小姐。”楚楚咬了咬牙,又说道,“大少爷,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第395章 番外 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第395章 番外 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第二天,席云峥带楚楚去医院做检查。 蓝歌看到楚楚时,眉头皱了一下,“你又回来了?” “大少奶奶,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做人,再也不敢痴心妄想了。这次我回来,是给你们做代理孕母的。我从小干粗活,身体倍结实,一定能把你和大少爷的孩子养得好好的。” 之前她因为贪婪差点铸成大错,现在她已经认清了现实,像席云峥那样的男人是高不可攀的,她只求在席家做事,能看上他几眼就好,没想到的是,一回来席云峥让她做代孕。 小榴莲有白血病,现在病情又不大稳定,生一个孩子来救小榴莲最明智的决策。 对于楚楚,蓝歌心中有些复杂,一方面楚楚曾真心帮助过她,另一方面楚楚又有野心,她害怕楚楚会成为第二个夏雪。 倘若楚楚真成了第二个夏雪,她的孩子又怎能交给这样的人来孕育呢? 席云峥看出了蓝歌似有顾虑,他对楚楚说:“你先去做检查。” 楚楚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我让楚楚代孕,你吃醋了?” “吃醋?席云峥,你不觉得你太自恋了吗?我只是不放心她而已,一个人品不好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做我孩子的代理孕母?” 席云峥心头还是划过一丝小小的惆怅,如果蓝歌会吃醋多好呀,那证明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他的,可她对他是这般的冷淡,就像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可你知道吗,我把她留下来是因为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我凡事不留余地么?我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也希望你给我同样的机会。” 蓝歌只笑不语,解开了胸前一粒纽扣,拉下领子,指着胸口的烟疤,冷笑着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些疤痕我为什么不去做激光去除吗?因为我要记住,这是我爱错人的代价。” 席云峥眉眼一深,一时间无法言语。 他也试过用烟头烫自己手臂,火辣辣的疼,更何况那是女人最柔软之处呢? “席云峥,这几年来你对我的种种伤害,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的改过自新不过是建立在夏雪背叛你之后,退而求其次而已。” “在知道夏雪为人之前,我就已打算和她分手。歌儿,过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你是我最想要的人。如果可以跟你重头来过,我宁愿少活十年。” 男人说得有点激动,失控一般搂住了蓝歌的肩头,手跟着微微颤抖。 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只要蓝歌肯原谅他,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缩减十年寿,来弥补她这些年的艰辛。 “谢谢你的十年寿命,很抱歉,我不稀罕。席云峥,我能跟你在这里交流,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宽容。 我还是那句话,为了孩子,我可以试着跟你做朋友,但其他你想要的,我统统给不了你。至于楚楚,如果她已真心改过,她来做代理孕母也不失为一个合适的人选。” 毕竟现在时间紧迫,造人计划刻不容缓,蓝歌只希望新生命尽快到来,能挽救小榴莲。 “楚楚你都能够接纳,那么我呢?蓝歌,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给我一次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席云峥激动地低吼,眼圈通红。 其实,若不是为了小榴莲,她早就放下这里的一切,回故乡去了。 和席云峥如此纠缠不休,到底她是累的乏的。 蓝歌重重吐了口气,抬了抬手,无名指上圈着虞骁亲自为她戴上的戒指。 “席云峥,你我之间已成过去。我已决定,要和阿骁结婚。” 这一刻,席云峥才真正体会到“残忍”二字究竟是何滋味? 原来当初他对她一次次的拒绝和践踏,是如此残忍,就像此刻,他的心头下起了刀子。 …… 虞熹怀孕之后,就在家当起了专职少奶奶。 闲来无事就是做美食,而池慕寒自然而然就成了她的小白鼠,负责品尝她做的美味佳肴。 池慕寒不在家的时候,她还有一只实验的小白鼠,那就是沈吉。 沈吉是大哥和池馨的儿子,今年虚岁有五岁了。 这会儿厨房间,虞熹和沈吉正在一起做着香蕉牛奶。 香蕉和牛奶被一齐放在果汁机里打得稀糊,虞熹倒进杯子里,再放了一勺蜂蜜搅拌了一下。 沈吉捧着大大的马克杯,尝一口,砸吧了下嘴,“哇,好好喝,跟超市里买的一模一样。明天我要带一杯给我们班花喝,小姐姐,你记得帮我多做一点放冰箱里。” 孩子响亮的欢笑声从厨房里传来,让这个夏日更加明快鲜活。 “知道啦,小滑头。” 尽管这孩子并非大哥的亲骨肉,但大人的过错又怎能怪到小孩身上。 虞熹宠溺地望着小家伙,他抱着杯子,就是呼噜噜一大口,牛奶在他唇边留了一圈白,就像个戴着白胡子的圣诞老人。 “你喝得那么急,嘴边都给沾满了。” “太好喝了嘛。”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可仍是舔不干净。 虞熹嗔怪睇他一眼,笑了笑,扯了张纸巾,倾下身子来给他擦嘴。 抬头时,才发现厨房外多了一个男人,不期地撞上他一派讳莫如深的眸光。 他眼底映着女人和孩子的笑,不觉地唇角轻轻上扬。 小吉抱着大大的马克杯,一转身也看见了二舅。 今天二舅穿着白衬衫黑西装,挺一本正经的样子,同时,他还瞅到了二舅抱着一束鲜花。 “二舅,你是不是要去给谁上坟?” 额……一滴冷汗默默地划过额角。 有谁捧着玫瑰花去上坟的? 沈吉看二舅原本上翘的嘴角往下沉了沉,他的心脏也跟着沉了沉。 以前他跟着二舅去墓园祭祀时,二舅就穿得这么正式,手里也是捧着花的。 小家伙是个擅于察言观色的,感觉到二舅脸色不大对劲,就笑嘻嘻立马走过去,递上自己的杯子,“二舅,我做了香蕉牛奶,可好喝了,你要不要来一杯?” “不用。” 池慕寒冷冷一句,让沈吉暗地里撇了撇嘴。 “那我去看电视了。” 二舅不领情,小吉就越过他,朝沙发走去,刚要一屁股坐到软软的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拿起遥控器呢,就传来二舅魔鬼似的声音。 “你家庭作业做好了?” “我都放暑假了,没作业。” “那就上楼去看书。” 二舅一声令下,把他搅得头大。 家里的人都怕二舅,连外婆对二舅说话都不敢大声,久而久之,他当然也怕二舅。 小吉恹恹地耷拉下脑袋瓜子,抱着他自制的香蕉牛奶就上楼去了,走到旋梯拐角,对虞熹大声道,“小姐姐,帮我留一杯放冰箱,明天我要带去学校。” 虞熹笑着对小吉比了个ok的手势,小吉正要上楼,就被池慕寒叫住,“你站住!” 小吉不解地扭头,看向池慕寒,“二舅,怎么了?”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叫她二舅妈。” 外甥对虞熹的称呼,他十分不满意。 小吉很是为难,苦着脸,“可是……她这个年纪的我都喊姐姐。” 那言外之意是在说池慕寒老喽。 池慕寒练了敛眉,沉声强调,“叫二舅妈。” 小吉这才奄奄叫了声,“奥,二舅妈” 小吉上楼后,虞熹说道:“叫什么有什么关系?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样对他太凶了。” “你是小姐姐,我就是老舅舅,不仅不是一对,还跟你差辈了。我不干。” “噗呲”一声,虞熹笑得那是一个前仰后翻,“哈哈……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池公子,你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池慕寒更是恼得不打一处来,腮帮子都硬邦邦的,可在虞熹看来,却是格外风趣呆萌的画面。 见这男人眉头拧成了麻花,虞熹踮起脚尖,在他眉心处啵了一下。 “给你一个亲亲,不生气了哦。”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这个傲娇的大男人,她垂了下眉眼,望着他手里的鲜花,“这花你送我的?” “废话。” 她看了这花半晌,眨了眨眼,要知道这男人可从没送过花给她,索性打趣问道,“今天是愚人节吗?” 那个呆头外甥气他,现在这个二愣子媳妇也气他。 他憋了憋,把花往她怀里一推,“你家愚人节在七月份啊?” 迎面扑来的是满满的阴谋感,虞熹捧着这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头上还受着一双眸光的打量,可真是不自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池公子,说吧,你是不是又在对我动歪心思了?” “我对我的太太对歪心思,过分么?” “是不过分,可是医生说了,怀孕还没满三个月,我们不能——” 不等女人说完,男人大掌直接挽住她后颈,瞬间,就把女人柔软的身子纳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般让人猝不防及,虞熹想要挣扎,奈何他的臂膀如铜墙铁壁,将她越束越紧,她半分挪动不得。 男人的唇越发干热,缠绕在他味蕾上的是香蕉牛奶的香津浓滑,甜腻香醇,吻愈发深愈发重。 拿着拖把拎着水桶的容姨从楼上下来时,把这一幕撞个正着,急忙忙回身时,把水桶往墙上一撞,发出不的碰撞声来。 虞熹募得回神,眼角余光扫到了容姨,啊呀,被人撞见了。 尽管虞熹是个脸皮厚的主,这会儿也是羞赫得小脸红彤。 再往楼梯口那边看去,哪里还有容姨的人影,想必撞上这幕后,赶忙离开了,谁能闲着没事看主人家亲热? 尔后,男人悻悻松开手臂,可一双眼仍是色眯眯盯着她。 她羞恼地瞪他一眼,“池公子,你的精虫是不是又上脑了?”。 第396章 番外 我会让你后悔 第396章 番外 我会让你后悔 “你看出来了?” “不仅是看出来了,还感觉到了。你的枪已经指着我了。” 他一脸黑线,故作镇定地倚在水池旁,瞥了眼厨台上那串被摘了几根的香蕉,想到她口腔中的那股香蕉牛奶的甜香,向来不吃香蕉的他也萌生了来一根的冲动。 修长的手指随意掰下一根,剥了皮,塞入嘴里。 尽管他吃相雅观,但让她脑补出一些不雅画面。 他边吃边贼兮兮笑说,“太太,今晚你又要合不拢嘴了。” 虞熹一听就蹙起了眉梢,就知道这男人今天大费周章给她送花没安好心思。 “我才不干。” “为什么?” 虞熹也不说话,直接一抬手,把那大半截香蕉用力送进了他喉咙深处。 池慕寒呛了一下,呕出声来。 虞熹则慢条斯理地解开围裙,缓缓走出厨房,回眸抛给了他一个俏皮媚眼。 “亲爱的,这下你知道为什么了吧?” 瞬间,池慕寒没了食欲,寡寡欲欢把手中那半截香蕉丢进了垃圾桶里。 这时,池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仅是虞熹浑身一绷,连池慕寒亦是眯了眯眸,看向来人。 “二叔,你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虞睿从容笑了笑,推了下眼镜,淡淡扫了池慕寒一眼,便将目光移至虞熹身上,“我想熹儿了,就过来看看。” 听得虞睿如此说,池慕寒脸色更黑,他的女人,也敢有人肖想? 其实,大家的身份都早已揭穿,已是心照不宣。 虞熹略显尴尬,但还是客气招呼他,“二叔,既然来了,就留下吃晚饭吧。” “晚饭就不必了,我找你谈些事,说完就走。” 虞睿说着,挑眉看了下池慕寒,示意他回避一下。 池慕寒让他们二人共处一室,多少有些放心不下,皱了皱眉。 虞熹也看出了池慕寒的担心,她走过去,对他小声说了一句,“这是你的地盘,能出什么纰漏,放心吧。” “那好,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口。” 虞熹点了点头,目送池慕寒出去。 偌大的客厅只剩两人,静悄悄的让人压抑得慌。 “二叔,你找我什么事?” 虞睿几步走至她跟前,浑身裹着凛凛逼人的气势。 “你说,我来能找你什么事?这几天,我给你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二叔,若是再伤害池公子,我如今是做不到了。” 虞睿冷笑一声,“熹儿,你这变卦也变得太快了,我一心一意助你报仇,到头来你还是倒向了池慕寒,你真是浪费我这番苦心。” “二叔,你又何必再骗我?你口口声声说为我报仇,不过是和池仲尧互相勾结利用而已。现在萧怜儿坐了牢,池仲尧也死了,池公他从未抛下我,从没放弃我,当初选的人也是我,所以——” 接下来的话是虞睿替她说下去的,男人凉凉的声音在她耳边荡开。 “所以你决定放下对池慕寒的恨,和他假戏真做,共度余生。” 虞熹咬了咬唇,如实道,“是,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和池公子兵戎相见,这让我很为难。不管二叔你出于什么目的,和池仲尧又是什么关系,你始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有今天,也全仰仗于二叔你。一直以来,我都很敬重你,感激你。既然现在池仲尧死了,我的仇也报了,二叔你就收手吧。” “要我收手也可以,美人,只要你和池慕寒离婚,跟我回京。” 见虞熹僵楞在原地,迟迟不肯开口,虞睿锁紧了眉头,“美人,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的,现在要反悔吗?” 在感情方面,虞熹向来是雷厉风行的,从不拖泥带水。 她捏了下手掌,抬目镇定看向虞睿,“对不起,二叔,我不打算和池公子离婚。” “你们这些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亏得我一心一意待你,到头来还是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成了你和别人的垫脚石。” “二叔,我对你的感情并非男女之情,你是一直知道的。这段时日以来,你处处威逼利诱,我才不得不向你屈从。” 第一次,虞睿领悟到何为心痛。 以前他喜欢男人,那些男人没一个敢这么对他,只有他抛弃别人的份,哪有别人甩他? 他拳头狠狠一握,音色愈发狠戾。 “虞熹,你让我心痛,我会让你后悔。” 言罢,就转身离开。 池慕寒见他匆匆出来,一眼便知他和虞熹这次谈话没谈拢。 “虞睿说什么了?” 虞熹敛起情绪,没心没肺地笑笑,“还不是老僧长谈,要我跟你离婚,然后跟他走喽。” “这个死基佬居然真的敢跟我抢女人?” “我这么吃香,池公子你可得好好宠我疼我,否则——” 池慕寒咬牙切齿地瞪着虞熹,“否则怎样?” “否则,我可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池慕寒微微一弯腰,就把这个小女人给抗上了肩头。 虞熹踢蹬着双腿,“哎……池公子你干什么呀?” 男人扛着她一边上楼,一边狠狠抽打她屁屁,“我让你乱说话!” “哎哟……池公子,你怎么能虐待孕妇啊?” 虞熹惨兮兮的,嗷嗷地叫。 一进卧室,池慕寒就把她丢在了大床上,凶神恶煞地盯着虞熹。 “太太,你这张嘴巴就是欠教训,看我今个儿怎么教训它?” 下一秒就见池慕寒抽开了皮带,拉起了裤链,虞熹见状,缩到床角,抱着枕头瑟瑟发抖。 “池公子……不要啊……雅蠛蝶……” …… 虞睿离开池家后,就让手下把许向南绑到了兰桂坊。 许向南嘴巴被堵着,双手被绑着,眼睛也被蒙起来了,四周黑暗一片,让人兀自心慌。 他正猜测着,到底是谁做的,一只手伸向了他的眼,把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拉下,接着又把他嘴巴上胶带撕开。 那张久违而熟悉的男人的脸在眼前逐渐清晰,许向南顿时拧紧了眉头,“虞睿,你到底要干什么?” “对,就是干!” 许向南低吼道,“虞睿,我们的协议已经到期了,我跟你玩完了。” “可我跟你还没玩完,许向南。你知道吗,今天虞熹拒绝了我,我的心很痛,我需要有人来弥补我的这份心痛。” “虞睿,你自己一个人变态就够了,为什么非得拉上我?我不想被你同化,不想!”许向南咆哮着,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手上的绳子,“虞睿,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呀!” “许向南,何必自欺欺人,你早就被我同化了不是吗?现在的你对女人根本就没有兴趣了。其实,你和我都是可怜人,都只是虞熹裙下之臣,被她戏弄的对象而已,那个坏女人伤了我们俩的心,我们只能抱进彼此相互取暖了。” “不,不,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样子。我是个正常男人!” “是不是我说的这样子,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言罢,虞睿摇了摇高脚杯中的香槟,浅酌一口,一股香浓的果香与蜂蜜香攀至味蕾顶端,馥郁醇厚。 他微微一低头,封住许向南的唇,把口中的酒液渡到了他嘴里。 一发不可收拾,二人口齿相缠。 虞睿勾唇低笑,“许向南,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 许向南不可置信地看着虞睿,又是恨、又是恼,还有自责和无助,自己怎么变成这样子,他最讨厌的样子。 “不如今晚我们就来点刺激的?” 虞睿压近,带着报复性的肆意。 他说过,他会让虞熹后悔的。 第一个是许向南,第二个就是蓝歌了。 …… 一个月后,试管婴儿的计划很顺利,胚胎已经成功移入了楚楚的子宫内。 在蓝歌的悉心照料下,小榴莲的病情也控制得很好。 席云峥在法国的公司出了一桩工程意外,不得不立马赶过去,临走前他把小榴莲全权交给了蓝歌。 “尽量别带孩子出去,如果孩子在这里住不习惯,就一起去席宅。等法国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会回来。” 可偏偏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一天过后,很多事都发生了变故。 创时园小区楼下。 宝石黑的玛莎拉蒂刚离开,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三个身穿灰色工装的人,提着修理工具下了车。 三人互使了个眼色,上楼,按响了楼上门铃。 蓝歌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正在厨房冲奶,用奶瓶对准手背上射了一点感受温度正好后,拿着奶瓶欲去开门,晾完衣服的田澄从阳台走过来,对蓝歌说道,“我去开门,你去给榴莲喂奶。” 蓝歌也没在意,便向卧室走去。 透过猫眼看到三个面戴口罩头戴鸭舌帽的修理工模样的人,没多想,田澄就打了门,但门上连着一根防盗门链并未卸下。“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我们接到电话,说是这里的天然气管道漏气,过来检修一下。” “我们没打过电话啊?”田澄纳闷,转头看向卧室,大声问道,“蓝歌,检修天然气管道的人来了,是你打电话的吗?” “没有。” 听到蓝歌的回答,田澄更是疑惑。 “我朋友也没打过电话,你们走错地儿了吧?” 看来这两个女人还挺精的,其中一人说,“没错,就是这幢搂201号。美女,你看我们来也来了,我们就免费帮你检查一次吧。” 田澄想着这样也不错,就打开了防盗门链。 三人见走廊、楼梯口没人,一伙冲了进去,田澄惊恐地“啊”的大叫一声,就被一人捂住了嘴。。 第397章 番外 耍花招 第397章 番外 耍花招 蓝歌听得外面动静,连忙赶出来,一瞧,却是田澄被控制住了,一把锋利的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蓝歌心中骇怕,但强自镇定道,“你们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们。” 听说暑期这段时间有不少小偷强盗,这伙强盗还真是大胆,装扮成管道修理工入室抢劫。 小榴莲赤脚从床上蹦下,蓝歌急得将手背到背后朝她摇手,示意她别出来。 榴莲机灵,立马明白了妈妈的意思,钻进了衣柜里。 “我们可不是要钱,我们要的是你——蓝歌。” 有一个女人开口说道,缓步朝蓝歌走去。 那个女人的嗓音,蓝歌像是在哪里听过。 猛地,她突然想了起来。 就是那个曾经说过要杀席云峥的女人,那个惊险的夜晚,她至今无法忘记,他们的车子被撞下了悬崖,而她的眼睛也失明了一段时间。 蓝歌吓得转身要逃进屋里,但她一转身,那个女人就狠厉道,“你敢再走一步,你朋友可就会血溅当场了。” 蓝歌的脚步猛地一顿,本想逃进屋内,手机就在房间内,至少能联系席云峥救她们,可现在……唯一的计划也落败了。 田澄是她除了眉妩之外最要好的朋友,她又岂能不管? 身后的女人冷冷一笑,上前将她制服住,“还有一个,你女儿呢?” “她跟她爸爸离开了。” “想骗我们?我们可是在楼下看着席云峥独自驾车离开的?说!你女儿在哪?” 哪怕刀子抵在蓝歌的腰间,蓝歌紧咬着牙关也不肯说一个字。 “不说是吧?我们都是亡命之徒,本来只想把你和你女儿带走的,现在多杀一个也不为过。” 女人一个阴狠的眼神看向同伴火狐,示意他动手。 火狐微微犹豫,boss的命令是抓席云峥的妻女,不相干的人,他并不想动。 田澄不想自己而牵连小榴莲,那么她死也不能瞑目啊,她冲蓝歌摇摇头,“蓝歌,不能说啊。” 火狐嫌弃这女人话太多,一掌往她脖后用力一击,田澄软倒过去。 见她昏迷栽倒过去,蓝歌失声大叫,“田澄——” “没用的东西!”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低啐一声。 “蝮蛇,你——”火狐皱眉。 另一个蒙着口罩的高个子男人见内部起哄,插话道,“还是先把席云峥女儿找出来,别耽误boss的事。” “那孩子肯定就在屋里,既然蓝歌不肯说,那我们就搜,这巴掌大的地方,不信我们还搜不到了。” 那个被称为蝮蛇的女人押着蓝歌到沙发上等着,蓝歌浑身战栗,并非抵在脖子上的那把刀子,而是因为她害怕榴莲被他们找到。 看着那个高个子男人进了卧室,她的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不多时,光溜着一双白脚丫的小女孩就被男人从衣柜里提了出来。 她小脑袋缩在宽宽大大的睡衣里,紧紧抱着只剩半瓶奶的奶瓶,不安地看着沙发上的蓝歌,掉着眼泪怯生生地嘤嘤哭泣,“妈妈……” “宝贝儿,别怕,妈妈在这儿呢。” 蓝歌刚想站起身伸手去抱孩子,就被蝮蛇猛地一踢腿肚。 “给我安分点。” 蓝歌腿上吃痛,弯了弯腿,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被她推搡着往前走。 这些是席云峥的仇人,抓她们应该是为了要挟席云峥吧。 蓝歌心想,她绝对不能有事,她还要保护女儿。 “你们到底是谁?” “别废话,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蝮蛇极为阴狠的拿冰凉的刀子拍了拍她脸蛋儿,又用力一推她,“快走!你出去要是敢乱喊,我们会摔死你女儿,让你看看什么叫现场版的脑浆溅地。” 心一阵恶寒,身上汗毛竖起,这些人到底有多冷血? “那我给女儿收拾下尿不湿奶粉玩具什么的,万一小孩子路上尿了饿了,哭着吵着也不好。而且孩子身体不好,必须把药也带上。” 蓝歌看得出这些人暂时没有弄死她们的意思,只是要把她们带回去交差,所以蓝歌想拖延下时间,想一想对策,就算想不到法子,至少也不会让女儿过得太艰难。 “哪来这么多事,我们可没时间跟你耗着?给我快走!” 高个子男人一把抱住孩子,吼声略大,又把榴莲给吓着了,哭声也渐长,惹得高个子男人眉毛陡得一竖。 蓝歌心急如焚,生怕那男人脾气上来对榴莲下狠手,央求道,“孩子给我抱吧。你这样抱着一个孩子下楼,被小区里的人看到了也会起疑心的。” 他也甚觉蓝歌讲的在理,就将孩子扔到她手里,凶神恶煞的警告:“你给我老实点,别耍花招。” 蓝歌伸手,抱住肉乎乎的娃儿,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儿,让她一阵心安。 她轻声哄道:“榴莲不哭,有妈妈在,谁都不会伤害榴莲。” 榴莲哭声变小,轻轻抽噎着,把潮濡濡的小脸埋在她的胸口。 火狐看着不断哭啼的孩子,一时心软,为蓝歌说话。 “还是让她把东西带上吧,我最讨厌听孩子哭了。” 蝮蛇反驳道:“耽误了boss的事,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没听到她说孩子有病吗?至少让人拿上药吧。” 火狐说出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疯了,他明明是带这些人来这里绑架她们母女的,可是却尽帮着她们说话了,到底第一次行恶,胆子还是太小了。 “说,孩子的药在哪里?”高个子的男人问道。 这些人可真戒备,为了防止她动什么手脚,不让她接触其他东西。 蓝歌抿了抿唇,只得开口,“就在那间房左边床头柜第一个抽屉,有个黑色收纳盒。” 高个子男人取了药,就收起了家伙,打开门带人下去。 火狐负责开车,走在前面,蝮蛇和高个子男人紧紧跟在后面,三人将她们母女包得死死的,让她毫无生路可逃。 他们把车子停在小区前面略隐蔽的树下,可不知的是这里多了一辆绿色悍马。 悍马车内的男人,解开安全带,正欲带着路上买的榴梿慕司下车。 一抬头透过半开的车窗,看到的却是蓝歌带着孩子被三个修理工打扮的人围在中间。 顿时,他眉梢一紧,察觉不妙。 小区里偶有三三两两的路人经过,蓝歌紧抱着孩子四处寻望,多么希望有人会发现异常。 瞥到一对年轻情侣从前面走来,她故意走得慢了一些,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自救的方法。 身后的蝮蛇见她脚步放慢,藏在袖子里的刀子口抵了抵蓝歌的腰,示意她快走。 她十分机智,佯装脚底痛崴了下脚,动作幅度之大差点将怀中孩子给摔了,榴莲也是吓坏了,一只抱着奶瓶的手陡然松开,抱住了妈妈的脖子,而那只奶瓶跌落在地,往那对年轻情侣脚边滚去。 年轻的女生将那只可爱的奶瓶捡起,往蓝歌那边走去。 因为他们离得不远,蝮蛇几人不能动作,冷声在蓝歌耳边问:“蓝歌,你敢耍花招,我一刀捅死你。” boss给他们的指令就是,如果无法活捉,就杀了她们。 蓝歌颤抖了一下,不是不怕那尖刀插进她的腰间,可是她更想救自己的女儿,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我就是脚崴了一下,我女儿在这里,我怎么敢耍花招?” 蓝歌保持着冷静,看着那个看上去甜美的女生一步步靠近。 年轻的女生看起来很善良,蓝歌在心中越发愧疚,她真的不想牵累无辜,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生死,她不得不将良知放在第二位。 “小朋友,你的奶瓶掉了。” 蓝歌替榴莲接过那奶瓶,将脸抬起来,“宝贝儿,快跟阿姨说谢谢。” 榴莲嗫嗫嚅嚅地噙着哭腔说了声,“谢谢。” 女生浑然不觉自己身处险地,榴莲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头发微黄酥软,大多数人看到漂亮的孩子就忍不住上去默默脸和脑袋儿,这个年轻女生也是如此。 她抚了抚榴莲的软绵绵的短发,微笑着说,“真可爱。” 蓝歌心想机会来了,她把孩子放到了地上,一转身抱住了蝮蛇的双腿,冲榴莲急呼。 “榴莲快跑,跑到前面广场人多的地方去。” 榴莲一怔,“妈妈……” 从妈妈的眼神中看到了那种坚定,小姑娘撒腿就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前跑。 那对年轻情侣一怔,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蝮蛇火狐三人也是没料到会有这出,蝮蛇双腿被蓝歌死死抱着,瞪了一眼那个还没回过神来的男人,“快去追啊。” “蓝歌,你还给我玩阴的?不要命了?” 说着,一把锋利的刀子从她宽大的衣袖中伸了出来,阳光一闪而过,泛出森冷的银光,令那个年轻女生大声尖叫,直往男友怀里扑。 “你们也快跑,帮我报警。” 蓝歌不想祸及他人,微红的眸看向那对情侣,再不跑的话只怕也会命丧在此处吧,这些人可是毫无人性的。 那对男女慌张地大叫着救命,才想跑就被火狐一人一脚踹倒在原地。 而那把银晃晃的刀子要朝蓝歌的肩膀处扎去,一条裹着黑色西服的腿横踢过来,带着一股劲道的风,快得蓝歌都来不及眼睛,破天荒的身上没有一丝痛楚,反而听到了蝮蛇的哀嚎声和刀子掷地的声音。 下意识地蓝歌闭了下眼睛,侧眼往上瞧时,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 第398章 番外 不再是男人 第398章 番外 不再是男人 “阿骁,怎么是你?” 男人邪肆的一笑,淡淡道,“碰巧来看你。” 下一秒,一条手臂抄进蓝歌的腰间,带着她起了身,他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蝮蛇蹙眉,怎么这个关键时候杀出了个虞骁? 火狐亦是微微一撼,朝对面树下看了看,才发现那辆奔驰是虞骁常开的车,他们太过注意席云峥和二楼的动静,将虞骁忽视掉了。 虞骁可是boss的侄子,可是boss似乎也恨虞家的人,等收拾完席云峥一家,就要对付虞家的人了,现在正好一起给收拾了。 而此时,榴莲已被高个子男人逮住,高高地擒在了手里,俨然是要将孩子摔下之势,吓得蓝歌满背凉汗。 “妈妈……” 小榴莲的小短腿哪及大人,没跑多远就被捉住了。 蝮蛇扶着被虞骁踢痛的右手,朝高个子男人阴险笑道,“大蟒,干得好。” “蓝歌你给我乖乖地进车里,否则我现在就摔死她。” 那个名叫大蟒的高个子男人,猛地将手举高,吓得蓝歌尖叫失声,“不要……” “妈妈……我怕怕……” 榴莲本就恐高,还被抛得高高的,真是吓坏了,不住地掉金豆子 “榴莲别怕,妈妈就在这里,妈妈不会让你出事。” 蓝歌紧巴巴瞅着女儿那里,生怕女儿受到一点点伤害,然后乖乖照做,动了动脚步,欲朝车子走去。 “蓝歌,别去,我已经报警了。” 虞骁猛地揪眉,欲阻止她的步伐。 “那是我女儿,你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蓝歌已经历过一次丧女之痛,她决不能再失去女儿。 若是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 虞骁死死地揪着眉心,这个女人固执,他是领教过的。 不由得,箍着她的手臂松了一松,蓝歌往前慢慢走去,可男人的拳头越来越紧,他也绝不能看着蓝歌落在这帮来路不明的人手里。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腰拔出一把左轮手枪,瞄准了高个子男人的手臂,在孤掷一注下扣下了扳机。 那一刻,他的心中是发慌的,这把手枪放在车内多年,以免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的会有用上的一天。 他怕的倒不是用枪违法,他怕的是会射偏,射伤了孩子,要知道他已经有多年没碰过枪。 “砰”的一声枪声炸响在蓝歌耳边,几乎让蓝歌魂飞魄散。 一颗子弹射穿了那个叫做大蟒的手臂,一注血飙出,喷溅在榴莲身上,男人痛呼过后,她便看到了穿得鼓鼓的榴莲像小皮球一样做自由落体运动砸向地面。 蓝歌“啊”的惊悚地大叫跌跑过去,身后擦过一阵急劲的风,男人怕她受伤,将她推开,而他自己扑倒过去,顺势接住了空中的孩子,搂抱在了怀里。 榴莲吓得大哭,哭声响彻周围。 枪声,哭声交织在一起,惊动了小区里的人,但没人敢上前帮忙。 总算有惊无险,看着榴莲平安地降落到虞骁的怀里,但蓝歌还是受惊过度,双腿发软,摔倒在地。 蝮蛇见状,一把抓起地上的刀,就要朝虞骁刺去,虞骁要顾及孩子,闪避不及,那一刀挥过,刀锋硬生生割开西裤,顿时在皮肤上划开一大道口子。 蓝歌无助地跪在那里,可双腿不听使唤,处于瘫软状态无法动弹,她竟帮不了一点忙。 害怕、心疼、无助的泪水跌了一面。 虞骁一手捂住榴莲耳朵,枪口对准蝮蛇的胸膛开了一枪,一枪致命,蝮蛇惨叫一声,手中再次举起的刀子也无力地掉落在虞骁的身旁,整个身子摔在了虞骁的腿上。 虞骁一条腿受伤,痛得他脸色苍白,可仍拼命坚持着,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他要保护蓝歌和她的孩子。 另一条腿尚且能动弹的腿踢开趴在他腿上的女人身体,欲起身,可是火狐一脚踹在他手腕上,手腕吃痛一抖,再也无法握住手枪。 而那大蟒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臂,双眼赤红欲裂,抬起一脚就朝虞骁的裤裆踢去。 伴随着男人闷哼一声,有什么隐隐撕裂、碎裂的声音从男人裤裆下传来。 那临门一脚,蓝歌看得清晰,那真真是要虞骁断子绝孙! 再朝虞骁看去,他唇色惨白,眉头拧成了一团,满脸豆大的汗珠染湿了他额前的发,男人着实疼痛难忍,紧紧夹住下身,可还是翻转过身体,用刚毅的男人身板护住了小孩圆敦的小身体。 眼看又一脚要落到虞骁命.根上,蓝歌泪水掩面,费力地爬过去想要阻止。 可蓝歌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怎么可能阻止这悲剧的发生? 多希望有人可以出来帮帮他们。 在大蟒的脚再次凶残地狠踏到虞骁重要部位时,火狐即使有致虞骁于死地的心,可这样死法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没尊严,他及时出脚,踢在了大蟒的腿上。 大蟒一个踉跄,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瞪大了血光冲天的眼,盯着火狐,“你特么疯了?” “你特么没看到已经惊动到小区居民了吗?说不定警察就要来了,还不快走。” 贼匪对于警察两个字十分敏感,一听到脸色立即大变。 国内没有取消死刑,像他们这些亡命之徒被抓进去,就是死路一条窒。 他当然还不想死,而他现在右臂上也被开了个洞,疼痛不止,连武器都握不住,别提跟警察火拼了。 “把蓝歌母女拖上车。你去逮大的,我来弄这小的。” 大蟒不想空手而归,boss的行事作风尤为狠辣,事情办不成,也没好下场。 他俯身要把孩子从虞骁怀里抓出来,虞骁痛得弓弯了身躯,满头淋漓冷汗,一手捂着灼痛的下身,一只手紧勒着小女孩的腰身不肯松手。 “你特么再不放开?信不信我再赐你一脚?”大蟒咬牙切齿恶毒地道。 榴莲在大哭,虞骁痛得不行,又受了大蟒两拳头,痛到蜷曲的手指也快抓不住榴莲的衣服…… 火狐过来,擒住了蓝歌。 蓝歌不肯走,痛哭出声,向周围群众恳求,“帮帮我们,求你们了……” 可那绑匪如此凶残,这破旧的小区中连个保安都没有,谁都站得远远的不敢上前,有些麻木的人掏出手机把这幕给拍下去。 火狐吓唬道,“再不走信不信老子把你弄死?”就揪着双腿无力的蓝歌,一步步将她拖向那辆黑色面包车。 “你们在干什么?” 终于有个好心的白须大爷上前帮忙,大爷平时喜爱太极,身手不差,而那受伤的大蟒自不是他对手,他将落在大蟒手里的榴莲夺了过来。 此时,警鸣声由远及近传来。 火狐二人登时大震,“糟了,警察来了,快走。” 连蓝歌都来不及塞进车里,慌张地跳上了驾驶座,大蟒也是跌跌撞撞上了后座。 火狐也真是慌了,毕竟绑架是重罪,手忙脚乱地倒车时不小心撞了车后的垃圾桶,又瞥了眼后视镜,发现警车已从小区正门开了进来,幸亏这小区还有个后门,来时把路线摸清楚了,他一脚踩下油门,往后门开向驶去。 来了两辆警车,一辆去追了那辆黑色面包车,还有一辆在事发地停下。 听着警笛的声音,蓝歌心稍稍安定。 看向在老大爷怀中的女儿,嘴角轻轻扬了扬,总算女儿幸免于难,可再看向快痛得痉.挛的虞骁,若非男人脆弱的地方受伤,他也不会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气力都没了。 她咬牙,拖着疲乏的脚步艰难地走过去,一下跌跪再他身旁,含泪看向他,他痛得唇白脸青,真教人担忧心疼。 几乎不忍再碰一下他,但蓝歌还是紧握住了他手,给他信心。 “阿骁,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把你送进医院。” …… 医院。 田澄和虞骁都被送了进来,田澄只是被火狐击晕了过去,醒来后无大碍,现在在病房休息,就是虞骁情况不太妙。 他的右睾.丸被踢破了,现在人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进去前,医生说伤得很严重,有可能姓功能保不住。 蛋蛋是男人的性腺,失去蛋蛋,等同于不再是男人。 蓝歌心急如焚,虞骁是因为保护自己和榴莲,才会变成这样,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祈祷他能平安无事。 不知几个小时过去了,蓝歌坐在手术外的椅子上等待着。 一晃眼就到了下午,楚楚给她送了盒饭过来。 蓝歌看了看她手里的塑料袋,“楚楚,我什么都吃不下。” 楚楚心疼地看着蓝歌,“大少奶奶,多少还是吃点吧。虞先生出来也不愿看到你这样子呀。” 蓝歌想想也是,阿骁待会从手术室出来,还得她帮忙照看着,她不能累倒了。 蓝歌接过她的饭盒,打开了吃了几口,只是口干舌燥的,这饭又硬,她着实没设么胃口,就简单扒了几下。 “对了,席云峥说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联系过大少爷,他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而且警方那边也抓到那几个歹徒了,这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蓝歌恍恍惚惚地点点头,这案子一定要尽快解决,那几个人只是幕后boss的手下,曾经追杀过席云峥一次,这次却是冲着她们母女来的,要是不将那幕后之人抓到, 榴莲很可能还会有危险。 这时,手术灯按下,蓝歌急急起身,将盒饭放在椅子上。 扭脸往手术室看去,没一会儿玻璃门打开,护士推着虞骁从里面出来。 她快步上前,跟主治医生询问情况,“医生,手术怎么样?” 医生将口罩拉下,眉头拧了下,“右边那颗睾.丸是保住了,但伤得太严重,阴囊和输精管受损很严重,只怕以后——” 医生一顿,蓝歌更觉不妙,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以后什么?” “没有姓能力了。”。 第399章 番外 与你天荒地老 第399章 番外 与你天荒地老 “没有姓能力了?”一瞬间蓝歌脸色惨白,兀自轻声念叨了一句,又问道,“就没办法恢复了吗?” “这个……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你是病人家属吧?病人还年轻,心里恐怕承受不住,等病人醒来好好劝劝,可千万别想不开做傻事。” 蓝歌在原地愣怔了一下。 随着护士的步伐进了病房,蓝歌只觉浑浑噩噩的,在病床旁守着他醒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虞骁说这个事,更不知该如何劝他? 一个男人姓能力等于他的尊严,更何况虞骁这样的男人,他曾经一度风流,可现在却失去了姓能力,对他的打击岂是一点? 两个小时,麻醉过后,虞骁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 他微微一动,下身就隐隐约约袭来火辣的疼痛感,男人的眉心蹙得更紧,下身兜着一条毛毯,他抬手欲掀开瞧一瞧。 蓝歌按住他手,“阿骁——”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犹豫。 “是不是被切了?” 虞骁嘶哑着喉头问,眉眼间的哀痛是蓝歌未曾见过的。 这个男人一向是放荡不羁的,张扬肆意的,何曾这般过? 蓝歌喉间一刺,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不让我看?” “你下面没穿裤子,我一女人家看不得。” 蓝歌思索了一会,才想到这样的说辞。 “别骗我了,我一定是废了。” 男人声音陡得变得哀凉,凝结在眼中的颓丧更甚。 蓝歌是说不出的心疼,都是因为她,他才变成这样啊。 对于男人来说,无法脖起就是奇耻大辱吧。 倘若虞骁知道自己失去了姓功能,会不会自杀? 就算不会自杀,也如那个医生所说,会造成心理阴影吧。 以前看过类似报道,古代太监心中大多扭曲,还谈及那些无法脖起的男人很可能会变成变态行凶。 蓝歌不敢再想下去,泪水无声地坠下,紧握着他手,一字一句真挚道,“阿骁,无论以后的路多么难走,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虞骁眉梢拧得更紧,喉头颤了下。 “你这么说,我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 眼睛一红,用力一推开她,掀开盖在下身的毛毯。 蓝歌自然也看到了,她是个医生,不是没瞧过那个,只是受过伤的真是没看过的,先是因惊愕而瞳孔放大,而后应激性得闭上了眼。 “我要找医生,把医生给我叫来!” 床上的男人情绪激动起来,那张俊颜因痛苦而变得扭曲。 蓝歌嗓子眼都吊了起来,忍不住上去抱住这个伤心绝望而愤怒发狂的男人的身躯,感受到他的身躯紧紧绷着在发颤,她不由得抱得更紧,低声哭泣道:“阿骁,你别吓我。你冷静点,会过去的。” “我都是个废人了,怎么过得去?你知道吗,我今年才三十岁,我没跟你结婚,我和你的孩子还没生,我就成了废人了。” 隐忍在男人双眸中的泪再也绷不住而涌出,那再次让蓝歌慌了分寸,她喉头哽住,竟一时失了声。 男人的胸膛口不住因悲愤地起伏不平,她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胸口,轻声软语,“也许,还是有办法的。就算、”她哽咽了下,顿了一顿,“就算没办法,我也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蓝歌想,虞骁因她和女儿而伤,哪怕是一段无性婚姻,照顾他一辈子,她都心甘情愿。 “蓝歌,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怎么还能这么自私,要你再嫁给我?不如你回到——” 他声线哽咽,闭了闭眼,连叹气声都这般无助凄凉,并不想提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更不想把自己深爱的女人托付给别的男人,可又能怎么办呢? “不,阿骁,对于席云峥,我早已经放下了。哪怕有两个孩子的羁绊,我也绝不会离你而去。你一次次牺牲自己救我,阿骁,你知道吗?你拯救的不仅是我的命,你拯救的是我被席云峥毁灭的心。若你认为,我对你的情只有感恩,那你就错了,我从来不是个会在感情上就将委屈的女人。我对你真心一片,同样是天地可鉴,我一直期盼着成为你的妻子,这后半生与你天荒地老。阿骁,只要你好好的,就像当初我为你振作起来一样,为我振作起来。” 捧住她微微惨白的脸,指腹抹去她的眼底的泪珠,粗噶着颤抖的声线,“歌儿,为了你,我会努力好起来的。” 在接到楚楚的电话后,人刚到法国,又匆忙赶来这里的席云峥听到的却是这些,没有立即飞江城的航班,他坐了私人飞机,雷雨天气,不宜起飞,可担忧她们母女安危,他冒着生命危险,奔向她的身边。 听到的却是这个女人感人肺腑的一番坦白,对象并非他,而是虞骁。 “蓝歌,你怎么能?怎么能嫁给虞骁?” 背后传来席云峥怒不可遏的声音,蓝歌心神一敛,尽管一身的疲惫,她佯装镇定地抬起脸轻轻阖了下眼,泛着泪光的眸看向门口的那个男人。 “我嫁给谁,还要经过你这个前夫同意?” 席云峥的唇拉锯成了一条刚毅的线,他的手狠捏在门把上,那门把被他拧得松动得咯吱咯吱响。 “就因为他受了伤,你就要嫁给他?” “席云峥,难道你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我要嫁给虞骁,跟他受伤与否没有直接联系,早在他受伤之前,我们就已经着手准备婚事。只是,现在,我想要把婚事进程拉快而已。” “蓝歌,你嫁给一个半身不遂的男人,你未来有幸福可言?难不成嫁给他后,未来的几十年都准备守活寡?” 蓝歌蹙眉抬眼,对向席云峥,眼中是一片坚决。 “席云峥不要把我想的这么龌龊,能嫁给阿骁已是我人生最大幸事,就算阿骁真的好不了了,我也不会觉得是守活寡,路是我选的,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义无反顾,乐在其中。” 言罢,她转过身,温柔地将毛毯扯下,生怕碰到他的痛处,小心翼翼盖住。 在席云峥的眼里,蓝歌何其温婉动人,就像体贴的妻子一般照顾着床上的男人。 席云峥有恨有妒,为什么躺在那里的不是他? 他是多么想追回蓝歌呀,可有一个虞骁横在他们中间,教他们难以逾越。 看着席云峥那般愤怒的表情,虞骁眉梢轻轻挑了下,轻嘶一声,拉了拉蓝歌的手。 蓝歌担心道,“是不是很疼?” “我不想别人出现在这里,太难堪。” 是啊,怎么不难堪? 男人的象征都被毁了,蓝歌的心中内疚感灼烧着她的心,她再次看向席云峥。 “阿骁要休息了,请你出去吧。” “蓝歌,你——” 真是教席云峥咬牙切齿,可是对这个女人狠心的话又无法说出口。 见男人仍是杵在那里,不肯走的样子。 蓝歌再次下逐客令,“席云峥,与其有时间耗在这里,不如去好好调查一下,抓到真正幕后的人,否则榴莲还是会有危险。” 那几个杀手被关在局子里接受审讯,反正是逃不了的,最让他放心不下仍是蓝歌。 楚楚出于关心,也跟了过来,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病床上的虞骁,还看到他和蓝歌紧紧交缠的手,那一副情比金坚的样子。 她又看了看席云峥,截然相反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看样子大少爷想要再追到大少奶奶是真的没戏了,楚楚不由皱了皱眉。 在蓝歌一而再地驱赶后,他只能落寞地转身。 楚楚将房门带上,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席云峥后头。 席云峥并未离开医院,而是到走廊那边,一根一根地抽起了烟。 不知道何时,他染上了极重的烟瘾。 “大少爷,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你是我什么人,我抽不抽烟,轮到你管?” 席云峥闷声一句,却是掷地有声,更多的是深深的排斥。 楚楚急了,眼圈微微发红,手轻轻捂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大少爷,我……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楚楚那个动作很是扎眼,令他眉目锁得更深。 “楚楚,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席家的一个佣人,你只是我和蓝歌的代理孕母,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也不要靠我太近,这样只会让我对你更反感。” 楚楚抿了抿唇,不再吭声,眼泪却是簌簌落下。 她回来之后,已是真的悔改了,她没其他的想法,只想在他身边,即便是远远看着而已。 “大少爷,你怎么能因为我犯了一次错误,就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我,就给我贴上坏人这张撕不下的标签呢?我以前是不对,我不该有麻雀变凤凰的念头,可我更多的是因为喜欢大少爷你。 这次回来后,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不该使用那种卑鄙的方法得到你。可是,我的心意是不变的,哪怕你看不起我,我还是不会变,我就想一心一意对你好,就像你对大少奶奶一样。 现在,我能给你和大少奶奶生这个孩子,我更是觉得荣幸,只要能把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楚楚的温柔,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蓝歌,他的心头微微舒畅,可一会儿,又让他想起了那个擅于扮柔软装可怜的夏雪。 猛地,他眉梢一紧,冷冷道,“你的本职工作,不是照顾我,而是照顾我的孩子。” “我出来的时候,小榴莲睡着了。我现在就过去陪着她。” 小榴莲的病房在楼下一层的儿科,楚楚并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了走楼梯。 她刚刚下楼,就被一只粗糙的手捂住了口鼻,同时一把枪抵在了她的腰间,“你特么要敢叫,老子就一枪毙了你!”。 第400章 番外 谈判 第400章 番外 谈判 楚楚呜呜地摇头,动也不敢动。 她只是席家的一个小佣人,做事一向小心翼翼的,她想不到,她到底得罪了谁?又是谁要对她不利? 她心头扑通扑通的跳,难道跟今天绑架蓝歌和小榴莲的是同一伙人? “走!不要耍花样,动作快点!” 身后的男人厉声命令道。 黑漆漆的楼道间,楚楚就这么被人挟持着,一步步缓慢地下楼。 走到安全门那里,有一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推着垃圾桶在等着他们,一看到他们下来,便压着声音道,“宗良,你快点,把她弄到垃圾桶里去。” 这个女人的声音,又尖又细,很是熟悉,楚楚一下子就确认是夏雪无疑。 她做鬼也忘不了这个女人是怎么欺负她的? 而那个宗良,她在新闻报道中看到过,是江城的头号通缉犯。 他牵扯了两宗案子,一个是持枪抢劫案,还有一个是货车杀人案,是个不折不扣的歹徒。 楚楚瑟瑟发抖,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被宗良绑了手脚,封了嘴巴,装到了垃圾箱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垃圾箱的盖子被打开,楚楚再次看到了光线。 宗良把她从恶心的垃圾桶里弄了出来,她抽噎着,哭得满脸是泪,眨了眨泪眸,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用锈迹斑驳的铁皮搭起来的,破的不能再破。 一阵风吹过,铁皮屋顶哐啷哐啷的响,楚楚有点担心,风再大一点的话,会把这个铁皮房卷走。 “愣着干什么?给我进去!” 宗良催促着,又掏出了别在腰间的家伙,在楚楚面前亮了亮。 楚楚点了点头,可她的脚被绑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示意没法走路。 宗良不耐烦瞟了她一眼,唠叨一声,还是把她抱了起来,将她放到了 屋里头那张砖头床上。 夏雪见状发怒,“宗良,你把这个女人抱到床上,那我们今晚睡哪?” “现在这个女人肚子里可是怀着席云峥的宝贝,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等我们拿到了钱,我们还不是想睡哪就睡哪吗?这几天啊,你就忍忍吧。” 楚楚不住地掉眼泪,原来是因为她肚子里这个孩子,以至于引火烧身。 夏雪哼了一声,不屑得看向楚楚,她还真没想到,席云峥居然会让这个姿色平平的小佣人来做代理孕母。 “宗良,你是不是看人小姑娘年轻,心疼她睡在地上?” “夏金凤,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还有心疼年轻小姑娘的心思么?还是说你嫉妒人能怀上孩子啊?” 夏雪咬牙切齿地瞪着宗良,宗良说的这些话可真是难听,她是有点嫉妒楚楚,并不是她能怀上孩子,而是她怀的这个孩子是席云峥的。 “你瞪什么瞪?难道我说错了吗?” 夏雪心想要不是宗良还有利用价值,否则她早把这个男人给甩了! 她没理睬宗良,把楚楚嘴上的胶带撕开。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勾引席云峥,才让他允许你这样的下等货怀他的孩子?” 楚楚看着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心里是止不住的颤抖。 她嗅了嗅鼻子,闷声道,“夏小姐,我没勾引大少爷。蓝歌不肯为他生孩子,他着急救小榴莲,阴差阳错找上了我。” 楚楚当然不敢把她勾引席云峥的事说出来,说不准就要被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扒了层皮。 夏雪扬起手就给了楚楚一巴掌,“你这个贱人,还敢在我面前撒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楚楚的脸被扇肿了,嘴角划过一丝血迹,但手背束缚着,无法去擦拭。 她嘤嘤哭出声,“我没有……真的没有……” “你在走廊对席云峥说的话,别以为我没听到?什么喜欢啊,一心一意啊,为他生孩子就是最大的荣幸,这些恶心的话你也讲得出来?楚楚,还真是看不出啊,你平时一副畏畏缩缩胆小怕事 的样子,居然连席云峥也敢勾搭?” “我……我……” “说不出话了,变结巴了?” 夏雪甚为气愤,又是抬手,招呼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楚楚两边脸颊都被打肿了,不敢吭声,低着头掉眼泪。 她在蓝歌那个破小区门口守了有一段时间了,本来今天打算动手绑架蓝歌,没想到有一波人捷足先登,后来,她和宗良就跟着蓝歌他们来了医院。 蓝歌那边有保镖看着,还有蓝歌那个有病的女儿,若是绑来身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 就在这个时候,碰巧被她听到了楚楚跟席云峥那番谈话,她灵机一动,就和宗良商量把楚楚这个香饽饽给绑来。 “我告诉你,楚楚,落到我夏雪手里,算你倒霉。这几天给我老实一点,否则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宗良看着嫉妒心泛滥的夏雪,真是觉得倒胃口。 “夏雪,你别给打坏了,到时候我怎么给席云峥交人?” “就两个巴掌,能这么容易打坏?她这张脸又不是泥巴捏的。”夏雪朝宗良翻了一个大白眼,“对了,人票已经弄回来了,接下来我们怎么找席云峥拿钱?” 这次绑架,宗良当然已经计划周全。 他搜出了楚楚的手机,用手机捅了下楚楚,告诉她,“给席云峥打个电话,如果敢报警,立马撕票。” 楚楚双手被绑着,拨号是宗良帮忙拨的,电话通了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大少爷,我被人绑架了,不要为我担心,千万不要报警——” 还想说点什么,手机就被宗良夺了过去,他把楚楚的手机没收,电话卡拆出来,扔了。 楚楚窝在一边,颤巍巍地看着宗良,眼神里充满恐惧。 “你放心,只要席云峥肯乖乖交钱,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说完,就开始扒楚楚裤子。 楚楚哀嚎起来,“不,不,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没了这个孩子,大少爷是不会给你钱的。” 夏雪骂骂咧咧,对宗良动气手来。 “宗良,一个下作的佣人,你还真看得上?” “你乱讲什么,我只是想把她扒光了,防止她逃跑!” 夏雪想了想,也对,就依了宗良。 宗良扒光了楚楚的衣服裤子,就剩下一条内库,还用铁链锁了起来,不由自主亲了一口楚楚的脸蛋,自言自语道,“你真是我的钱罐子。” 楚楚嫌弃那臭嘴恶心,哭得更厉害了。 宗良仍是自乐其中,“等会儿,我就去席家要钱。” 夏雪微微震惊,说:“你一个人去,如果回不来怎么办?” 夏雪倒不是有多担心他会回不来,就是担心他去席云峥那把这个窝点拱了出去,把她也给出卖了。 “小雪啊,这你就不懂了,你没有研究透这些富人的心,人穷的时候,钱比命重要。人一旦有了钱,命就比钱精贵了。你看席云峥他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钱多得恐怕数也数不清呢。可是 他有几个孩子呢?除了病怏怏的那个女儿,就楚楚肚子里这一个了。多少钱才可能买到这孩子一条命呢,再说了,他的女儿也等着楚楚肚子里这个去续命呢。我研究过很多绑票案,很多不成 功就在于,花费了很多心思在如何要赎金的方法上,结果时间拖得很长,就夜长梦多误了事。像席云峥这样在商海里翻腾起来的人,也一定会胆识过人,他不会吧钱看得比他的孩子还重要。 今天,我亲自登门去和尔席云峥谈判,就是让他看看我宗良的胆量,也表示我一份诚意。我相信事情会很快解决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夏雪听了宗良这段分析,觉得这个好吃懒做的男人第一次这么中用。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 席云峥愁眉不展,小榴莲和蓝歌差点被绑架,那几个杀手还在审讯中,这会儿楚楚又出了事。 对于楚楚,是生是死,与他关系不大,只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毕竟是他和蓝歌的亲生骨肉。 回想起,三年前,若不是他一意孤行,见死不救,蓝歌也不会在狱中受了那么多苦,小榴莲也不会一出生就得病。 现在楚楚被绑架了,他不想楚楚也遭如此大的罪,更不希望楚楚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思虑很久,以防绑匪撕票,决定暂时不报警。 很快,席云峥的手机再次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 “谁?” “席总,你好,我是宗良,楚楚在我手里。” 所有其他劫匪都害怕自己被人认出来,但宗良不怕,他本来就是个通缉犯,大不了就是一死,但如果这次赌赢了,他就能一劳永逸。 席云峥没有一丁点惊慌,说:“宗良,你有什么要求就说。”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亲自到府上来谈,我想你不会不欢迎吧?” 这句话倒令席云峥有些吃惊,这个宗良还却是有点厉害。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冷声道,“欢迎至极,我随时恭候。” “我已经在去贵府的路上,我想不用我再重复了,你应该懂得规矩。” “只要你能保证楚楚的安全,我不会报警。” …… 席云峥住在半山腰的大宅里,宗良以前也偷偷摸摸过来见过夏雪,对于这段路,他早就轻车熟路。 他开着偷来的小汽车,很快就来到了席宅门前,按响了门铃。 此时,席云峥已经在客厅门口等着了,宗良大大方方地进了门,第一句话就是:“席先生,请把你家的警察叫出来吧。” 其实宗良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席云峥有没有报警,所以就拿这句话来诓对方一下。 席云峥听完,冷笑一声,冷眼打量着这个夏雪的姘夫,果真还有两把刷子。 他平静道:“我席云峥做了大半辈子生意,没什么特别成功的经验,但有很深地体会,就是做人做事要言而有信。如果你不信,我领你看看。” 就这样,席云峥带着宗良四处参观了一下这套豪宅,每一扇门都打开让他看。 宗良很满意,回到客厅继续谈条件。 “席总,我知道楚楚肚子里是你和蓝歌的孩子,这件事我并不想声张,毕竟您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要的很简单,我和夏雪现在急需要钱,我们的病需要治疗,不多,只要10个亿。” 宗良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开价就是10个亿。”。 第401章 番外 加价 第401章 番外 加价 “我想区区10个亿,对席总来说不是难事。哦对了,全部现金,不要新钞。” 宗良再次强调,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席云峥想过一千种可能,如果宗良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让这个臭流氓死无葬身之地,可现在,他却好气量地跟他共处一室。 “10个亿,不是个小数目。” “怎么?席总,是想楚楚的那个孩子胎死腹中吗?今天蓝小姐已经受了一次不小刺激,若是楚楚的这个孩子掉了,再让她受到什么刺激,对一个抑郁症患者来说也不太好吧。” 席云峥皱了皱眉,“宗良,你太着急了。我并没有说,不把钱给你。” “那你是什么意思?” “虽然10亿不是小数目,但我席云峥还不会放在眼里。我想要知道,那起车祸,到底怎么回事?”席云峥说着,又冷言强调,“我要听真话!” “哦,原来是这个啊,我还当什么事呢?不怕告诉你,那次是我开着货车,准备把蓝歌撞死。” 宗良反正是豁出去了,他和夏雪的奸情早已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他对虞熹那桩持枪抢劫案子,他早已成了臭名昭著的通缉犯,他还有什么怕呢?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更何况,他把这些心狠手辣的事说了,才能让席云峥更了解他的狠,相信他被逼急了,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么,究竟是你要撞死蓝歌,还是夏雪指使的你?” “席总,其实你心里早就清楚了,不是吗?其实我也是个人,杀人犯法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也不愿意干。” 席云峥沉默了半晌,轻声问了句,“为什么?” “蓝歌是夏雪的眼中钉,她挡了我和夏雪的发财路,万一你回到她的身边,把夏雪给甩了,那不是我们就没了你这架人肉提款机了嘛?我们当然要把她除之后快了!” 呵呵…… 到头来,他不过是一架人肉提款机而已。 真是凄凉不已。 其实,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种可怕的事定是夏雪在背后指使的,可他的感情,还有那么一丝侥幸的期待,希望那个他曾护在掌心的女人不至于如此狠毒。 “还有吗?” “你说夏雪做的那些坏事吗?当然多了去了。席总,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一桩一桩告诉你,但每说一桩,你就给我加一个亿成不?” 席云峥抬了下眸,冷冽眸光对上宗良,后者那张嘻嘻哈哈的脸顿时一僵,又呵呵笑了笑,“我也就是跟席总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 “可以。你说,一桩给你加一个亿。” 宗良这辈子都没觉得挣钱有这么容易,早知道是这么简单,他早来把夏雪做的那些肮脏事告发给席云峥了。 宗良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 “这第一件事呢,就是最近的了,我们本来想绑架蓝歌和小榴莲,后来阴差阳错绑架了楚楚。” “这件算,你已经开价10个亿,我想知道其他的。” 宗良点了点头,接着输下去,“这第二件事呀,就是不久前蓝歌抑郁症加重,出现了幻觉,把虞骁当做席总你给捅了。” 席云峥眉头微微一拧,他从虞熹那听说,蓝歌的药被人换了,难道这也是夏雪干的? “我跟你说啊,席总,其实蓝歌的药在蓝歌熟睡的时候,就被夏雪换掉了,被换成了一种致人神经兴奋的药剂,你说蓝歌她不疯才怪?别说是抑郁症了,哪怕是正常人吃了,都要发癫。” 席云峥倒吸了一口凉气,拳头捏得更紧,“还有么?” “有,当然有了。我知道的可多了,夏雪把她做的每一件坏事都告诉我。蓝歌不是眼睛看不见一阵子嘛,那阵子,夏雪整天盘算着怎么害蓝歌? 可是你把她赶到半岛豪庭去了,她有一次回席宅,说是拿落在这里的首饰,可是当她看到蓝歌独自在阳台的时候,她就起了歹心,要不是蓝歌那条狗,蓝歌早就从楼下摔了下去,不死也得摔成个半身不遂!” 这会儿,席云峥不仅吸入的空气是凉的,连后背都直冒寒气,就是这么一个深信不疑的女人,居然才是那个最蛇蝎心肠的。 宗良瞄了瞄杵在茶几旁的席云峥,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可以用“面如死灰”这四个字来形容。 他担忧地问道,“席总,你还要听下去吗?” 男人薄韧的唇颤了一下,挤出两个字,“你说。” “那我就说第四件事了。这就得说到蓝歌在监狱中那段日子了,夏雪让我去调查蓝歌,这一查我们才知道蓝歌怀孕了,将近八个月了。 夏雪当时给了我五十万,让我找个女囚犯去把蓝歌流产。可后来,也被你发现了蓝歌怀孕一事。我们害怕做得太过,被你查出什么来,不得不改变了计划,只让那些女囚犯欺负蓝歌,但别伤害她的肚子。 还有,你把小榴莲抱养在身边的事,她也知道,她一早就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蓝歌的孩子,她要把这个孩子养在身边,叫她妈妈,让蓝歌痛苦一生。” “夏雪藏得可真是好呀。” “那是当然,席总,你还不知道吧,她第一次不是给你的?她那个膜都不知道补过多少次了,以前每次补膜都找蓝歌借钱。也就蓝歌那女人傻,把夏雪当成人蓄无害的小可怜虫,不知道她其实是名副其实的一条毒蛇。其实,这也不怪席总你,江城人都知道你洁身自好,没碰过几个女人,是不是雏儿分不出来。” 说到这一点,宗良不知不觉有点得意,因为夏雪的第一次是他夺走的,席云峥这么一个富家子弟,用的却是他的二手货,真是可笑至极。 “哼……补了好几次膜?那也就是说,她在大学里和教授的事也是真的?” “那事怎么可能有假?她把身体给了那个六十几岁老叫兽,那个老叫兽把奖学金给了她,这就是正儿八经的财色交易。 后来他们的那点破事,被一个同系的男同学撞破,给捅了出去。夏雪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拿钱封住了那个男同学的口,还嫁祸给了蓝歌。她顺理成章的退学,然后攀上了席总你这棵高枝。” 宗良有时候觉得席云峥真的挺蠢的,一个人怎么会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亲近的人呢? 不过,没有席云峥的愚蠢,也成全不了他和夏雪这么多年的无忧无虑的物质生活了。 一时间,席云峥顿感浑身无力,一屁股跌坐进沙发里。 他试图抽根烟来平复下此刻心境,手微微颤着从裤袋里摸出了烟,又缓缓递到了唇间,唇瓣夹着烟,双手抄进裤兜里翻了又翻,把裤兜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翻出要翻的东西。 宗良疑惑问道,“席总,你在找什么?” “打火机。” 宗良朝茶几上瞅了眼,更是不解,“打火机不在那儿吗?” 席云峥看向茶几上的打火机,微微怔了怔,摸过打火机,点燃了嘴里含着的这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悠悠吐出来,可却吐不出心底那团浊气。 当年的他,到底有多混蛋啊? 凭着那个老叫兽和男同学的几面之词,还有蓝歌笔记本的那段视频,他就断定了是蓝歌所为。 他又想,如果当初不是爷爷逼着他娶蓝歌,也许她就不会这么憎恶蓝歌吧。 抽完半根烟,心中定了定,再次沉重开腔,“那么夏雪意外流产那件事呢?” 宗良掰着手指头算着,他刚刚爆了几件料了,撇去绑架楚楚那件,又多了4以进账,他这后半辈子真的是后顾无忧了。 等他把钱一拿到,他就去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赌他个昏天暗地。 他心里头喜滋滋的,说道,“席总,你说话可得算话啊,我给你说了那么多件夏雪干的坏事。” “你放心,我不会言而无信。” 听着席云峥的再次保证,宗良心里是更加安心了。 “夏雪的那个孩子,其实是个畸形儿。夏雪早就把这个孩子拿掉了,可又担心你会谴责她,所以拖了两个月。 在她和你一起回国后,她一直在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让这个孩子死了,又可以让你不怪她,后来,她就想到了去找蓝歌,还有蓝歌的那个小助理杨佳,也被我们收买了,才做了假证,诬陷了蓝歌。 我们本来是想让蓝歌坐牢坐的久一点的,没想到才三年多又活蹦乱跳的出狱了。要不是她出狱了,我和夏雪也不用像今天这么惨,我还可以在兰桂坊过着酒池肉林的日子,也不用再出来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些非法勾当了。说到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不是吗,席总?” “好一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所以这就是你和夏雪藐视人性和法律的理由?” 席云峥气得发抖,脸色青灰,唇色泛白,像个垂死的病人。 “那是因为像席总你这样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永远不会明白穷的可怕,也永远不会明白像我们这些底层人的悲哀。在穷字面前,在人一日三餐都吃不饱的时候,人性和法律,那都算个屁事啊。” 宗良闻着那烟味,烟瘾也犯了,就从席云峥的烟盒中推出一支烟,自顾自抽了起来,抽着抽着,他忽然又想起一些什么。 “哦,还有一件事,这件事跟蓝歌没关系,但跟你好兄弟池慕寒的太太有关,我不知席总能不能给我加价?”。 第402章 番外 一生都被你毁了 第402章 番外 一生都被你毁了 沦陷在震惊和自责中的席云峥,耳朵是嗡嗡的,没有听清楚宗良说什么。 他在心里一遍遍问着自己,这些年来,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呀?他又到底是错得多离谱呀?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池太太的,席总你要听吗?”宗良急不可耐地再问了一遍。 席云峥疲惫不堪,整个人歪倒在沙发里,精神亦是极其萎靡。 他无力地牵动了下唇角,声线微微暗哑,“关于沈眉妩的?” “对,就是她。” “你说的那件事是不是沈眉妩在席家无故失踪?” “这件事,席总,你已经知道了吗?” 其实,不用宗良阐述,席云峥也猜出了几分。 当初,慕寒就怀疑上了夏雪,但是他不愿意去怀疑那个女人,宁愿是相信是李嫂处于好心偷偷放了沈眉妩。 后来,慕寒还特地去查了此事,但什么都没有查到,席家方圆百公里的监控在那一段时间都出现了故障,因此这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见着席云峥沉默无声,宗良吸了口烟,吐出烟圈时神情略显忧伤。 “要不是是夏雪,池太太也不会葬身于大海吧?真是可怜了,听夏雪说池太太那会儿也怀着孩子呢,啧啧……真是一尸两命啊……还有你家那个可怜的老佣人李嫂,平白无故背了这个黑锅。” 说到李嫂,李嫂就端着两杯现磨的咖啡走到了客厅。 这会儿席云峥神色木然,往常那双严寒的眸子此刻红漆漆的,看上去有点空洞,不知道在沉思什么,连指间夹着的香烟就快燃尽,都没发现。 李嫂上前,把托盘放到茶几上,端起咖啡给席云峥递过去。 “大少爷,您要的咖啡。” 席云峥动作僵硬的接过了咖啡杯,浅抿了一口,真是苦得嘴巴都发涩。 “加点糖。” 大少爷喝咖啡素来没有放糖的习惯,他说过他喜欢品咖啡原滋原味的苦涩,怎么今天跟变了个人似得? 李嫂虽有疑惑,但还是应下,从席云峥手里把他喝过的那杯咖啡接过,复放回托盘里。 宗良问李嫂,“那另一杯咖啡是不是给我的?” 李嫂点了点头,宗良自然熟地去端咖啡,手触上杯把的时候,又是一楞,如果这咖啡里放了什么料,那他岂不是有去无回? 李嫂见他有所迟疑,就端起咖啡递到宗良面前。 他心中已有戒备,笑哈哈地拒绝,一边拒绝,还一边去手去推杯子,“我不喜欢这个洋玩意儿,你就放那吧。” 这一推,李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杯子一斜,就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泼了宗良一身。 宗良怒得从沙发上一跳而起,扯着自己的衬衫,横眉竖眼怒视李嫂,“你这个老佣人,会不会做事啊,是不是要死啊?” 李嫂吓得退后了一步,连忙拿了餐巾纸给他擦拭,边擦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躲开!” 宗良怒气冲头,一把推开了李嫂。 席云峥坐在那里,淡淡扫了宗良一眼,即便此刻痛苦如斯,仍是不怒自威,一个眼神就让宗良重拾了笑嘻嘻的哈巴狗嘴脸,“席总,你可别嫌我粗鲁,我本来就粗人一个,要不然也干不出绑架杀人这些个事来。” “李嫂,去帮宗先生拿一件干净的衬衫来。” 李嫂颔首,转身去了楼上,没一会儿,就下了来,手上多了一件崭新的衬衫。 她对宗良说:“这是大少爷的衣服,没穿过,你去换吧。” 宗良狠狠瞪了李嫂一眼,就把身上又湿又脏的衬衫扯下来,也没去卫生间,在客厅里换起了衣服。 “人有钱,穿的衣服料子都特别的好,丝光棉的料子,真是舒服清爽啊。” 席云峥呵呵冷笑一声,“你要是喜欢,你走时,我多送你几件。” “看你说的什么话?等我有钱了,我还在乎你几件衣服吗?绑架那票,再加上我跟你说的这几桩夏雪以前干的恶事,不多不少总共15亿,希望席总你要兑现承诺啊。” 席云峥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笑,“你放心,我席云峥言出必行,你要的,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我现在就联系银行,看明天能否把钱提出来。” 宗良听着这话,那是更满意了,连忙乐道:“好,那你快一点,早一点解决,楚楚就能早一点回来。” “大少爷,我去给您的咖啡加糖。” 李嫂说罢就端着托盘退下,转身时瞄了眼宗良。 这个姓宗的死到临头还不知道,真是愚昧至极! 席云峥倒是没说假话,他确实不知道能不能提出这么多现金,于是打电话给银行的负责任商量。 通话结束后,席云峥告诉宗良,“已经跟银行那边商量好了,明天会准备好15亿现金。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愿意把家里放着备用一千万现金全部给你。” 谁还能嫌钱少,宗良当然很是乐意,在吧现金装进车子的时候,对席云峥说:“我把这钱带回去,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宝贝楚楚的。” “好。” 席云峥不动声色,招呼完他,看着他的辆汽车渐行渐远。 他掏出了手机,按下了110。 …… 宗良满载而归,一脸笑意。 把他那辆破车停在了铁皮屋旁,提着重重的两箱子钱进了屋去。 “小雪,你看我把什么带回来了?” 夏雪正在吃着泡面,抬头瞟了一眼宗良,又闷下脸继续吃面,边嚼边口齿不清地问:“什么?” “席云峥让我把一千万带回来了。我后备箱还有两箱呢。” 宗良说着就把皮箱打开,满满的都是红脸毛爷爷。 夏雪一瞧,还真是如假包换的人民币,立马喜上眉梢,可没过一会儿她脸色就冷了下来,“说好了,问他要10个亿,你就要了这点钱回来,还不够塞牙缝呢?” “哎……你听我把话说完嘛。这一千万是席云峥送我的,他明早还会给我15个亿。” “说好了10个亿,怎么又变成15个亿了?真是看不出啊,宗良,你真是抬价。” 宗良从皮箱中捧出两叠钱,嗅着这独属于人民币的味道,香,真香。 “还不是席云峥大方嘛,他说了,只要我把你对蓝歌做的坏事说出来,一桩就给我一个亿,我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多赚了5个亿喽。小雪啊,等我们拿到那些钱,我就要堆成一张床,天天枕着——” 宗良还为说完,“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就从天而降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一时间,他怒红了眼。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谁让你把那些事告诉席云峥的?” 宗良起身,一双窄窄的老鼠眼眯了起来,只剩一条缝隙,他盯着夏雪,把夏雪盯得毛骨悚然。 夏雪都有些害怕,她捏了捏拳,继续质问,“宗良,你说话啊,谁让你把那些事告诉席云峥的?” “难道你还指望席云峥能对你回心转意吗?夏雪,你特么是不是脑子有病?” 夏雪慢慢红了眼眶,她不是希望席云峥能对她回心转意,她希望的是,至少还能在那人心中留下一点好,哪怕一丁点就好。 “宗良,你怎么这么贪得无厌呀?你说过,你不会出卖我,你不会把我做的那些事对任何人说,就算你被捕了,你也要保护我!宗良,你真特么的混蛋!” 夏雪咆哮着,又欲抬手给宗良一个结实的耳刮子。 但这一次,宗良没让夏雪得逞,在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愤然甩开,将夏雪重重推倒在地! “夏雪,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破烂不堪的女人跟外面那些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我上她们,给她们钱,我上你,你还拿钱给我。 夏雪,说真的,要不是你攀上了人肉取款机席云峥,你以为我会这么粘着你?我告诉你,等我拿到那些钱,我就把你这个有性病的贱女人一脚踹开,你爱死哪就给我死哪去?我有那么多钱,我以后特么找什么女人没有啊?还要看你脸色,我呸!” 宗良捂了捂被扇疼的脸,骂骂咧咧地转身,想把后备箱里剩下的那两箱钱抬进屋里来。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才抬起脚步,就有一把利刃从后面捅了过来。 那冰凉的刀刃插进了他的后腰,他好像听到了脾脏碎裂的声音…… 宗良颓力往后退了一步,扭头,低眉,望了后面一眼,是夏雪拿着一把剔骨刀插进了他的身体里。 那把剔骨刀还是他从菜市场卖猪肉的那里顺来的,他把这把刀送给了夏雪,说给她防身用,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要死在这把刀下。 “夏雪,你——” “宗良,我特么得病是你害的,我窝在这个鬼地方也是你害的。宗良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把我强了,要不是你拿我的那些裸照要挟我,要不是你,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惨……我这一生都被你毁了!” 夏雪杀红了眼,咬牙切齿的样子,真是恨宗良恨到了极点!。 第403章 番外 故地重游 第403章 番外 故地重游 看着这一幕的楚楚,吓得眼泪直飙。 她嘴巴被胶带封着,只能呜呜叫出微弱的声音,手脚锁着又粗又重的,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她不知道夏雪这个疯婆子还会干出些什么可怕的事来了,也许她杀了宗良,下一个就是把她也杀了,毕竟她目击了夏雪杀人全过程。 腰部涌出涓涓热血,宗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当夏雪看到宗良奄奄一息时,还有那满手刺目的红腻,她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到底是做了什么? 她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宗良而已,没想过真的要杀死他! 双手一颤,手中那把血淋淋的剔骨刀猝然摔落。 宗良失血过多,别说爬起来,动也动不得。 他红了眼角,看着夏雪,断断续续地哀求着,“小雪……救我……快送我……去医院……” 看着垂死挣扎的宗良,泪水从惊惧怨恨的眸中淌了一面。 有那么一刻,夏雪是动了救他的念头,可一想到送去他去医院的话,就会暴露自己,再想起过去宗良对她所作所为,心头恨意再次腾起。 她缓缓地走了过去,并没有救他,而是抓起了地上那把血淋淋的剔骨刀,手起刀落再次狠狠捅进了宗良的肚子里。 温热的血液溅洒出来,溅得夏雪满脸都是。 她双手紧紧握着刀把,只恨不能插得再深一点。 “宗良,我不把你碎尸万段已经美得你了,你还指望我救你?谢谢你把席云峥的一千万带回来,我会拿着这些钱远走高飞!这里是公墓,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把你埋了!” 宗良在死的那一刻都不曾想过,他最后的下场居然是死在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手里。 宗良抬了抬手,到了这最后一刻,竟然还想再去碰一下夏雪的脸。 “小雪,我……爱……爱……” 宗良气若游丝,夏雪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也根本不想听这个男人的声音! 夏雪嫌弃地避开了宗良伸过来的手,冷冷地勾唇拧笑,着实恐怖至极,再一次拔出剔骨刀,用最大的力气扎进了宗良的心口。 “宗良,你去死吧!” 宗良终于断了气,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看便知是死不瞑目。 夏雪就这样像杀猪一样杀死了宗良,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俨然疯妇模样。 至始至终,她都不知道,宗良最后想说的是——我爱你。 她也不知道,这辈子哪怕她干尽坏事,唯有一个人不会抛弃她,那就是宗良。 没有人比宗良恨了解夏雪,没有人比宗良更清楚夏雪的真面目,可他还是愿意和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起生活下去,甚至愿意为了她冒险,去杀人,去绑架,都是为了要让夏雪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如果他只是一个人,他偷蒙拐骗,混混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做到这般,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可是,这些,夏雪都不懂,她对宗良从来没有爱,只有无边无尽的痛恨! 她用衣摆擦了下眼角的血迹和泪水,她再次拿着剔骨刀起身,一步步向楚楚靠近。 楚楚无助地摇着脑袋,满眼皆是恳求,恳求她不要杀她! “楚楚,我也不想杀你,可谁让你都看见了呢?” 夏雪心想,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席云峥那15个亿不要也罢,有了宗良带回来的一千万,她这后半生精打细算着点,也能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我刚刚杀了一个人,已经有经验了,我一定快狠准,让你死的没有一点痛苦。” 女人脸上血痕交错,双眼爆红可怖,压着低冷的声线,循循诱哄着楚楚,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森寒阴笑。 楚楚泪流满面,直往后躲,可是她能躲哪里去,手脚都被铁链绑着,看样子,她今天也是必死无疑了,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不小动静,楚楚慌乱地睁开眼,看到有两个警察冲进来,在那些警察中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就是郑恒。 楚楚激动地盯住了郑恒,意思是让他救自己。 郑恒皱了皱眉,这破败简陋的铁皮屋就像一个屠宰场似得,地上的男人血流成河,已经翻了白眼,看样子已经没救了,再朝夏雪看去,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温柔清纯的气息,宛如变成了贞子那种可怕的厉鬼。 因为屋子狭窄,只有两个持枪警察进了来。 “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 面对这两个警察,夏雪不屑一笑,“真是想不到宗良居然出卖了我?” “不是他出卖了你,而是席总在他身上安装了跟踪器。” 郑恒在席云峥身边待了多年,不得不承认席总机智过人,他了在夏雪身上栽了跟头,就没在哪件事或者哪个人身上失过手。 早在宗良说,要亲自前往席宅谈判后,席总就替宗良准备了一件带有纽扣跟踪器的衣服。 然后,席总略施小计,让李嫂配合一下,就让宗良把这件特殊的衣服穿到了身上。 也正因为这个纽扣跟踪器,他和警察一起跟踪到了这里。 真是没想到,宗良和夏雪居然藏匿在了偏僻荒凉的墓园角落,更没想到的是,夏雪居然还把宗良给杀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夏雪瞄了瞄地上那具尸体,他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衬衫,想必那个所谓的跟踪器就安装那件衬衫上吧,或者放在了那些钱里面。 夏雪心头凉了凉,倒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千万万算还是算不过席云峥啊!” “夏小姐,你投降吧,把楚楚放了。席总说了,念及过往情分,他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 “宗良把我做的那些坏事都告诉了他,他不恨我,还给我请最好的律师?郑恒,别骗我好么,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再说了,我今天可真的是杀了人了,我知道杀人要偿命的,我今天跟你们回去,也是死刑,所以——我不会投降,也不会把楚楚放了,反正是死,我还不如多拉几个垫背的。” 夏雪刀尖一转,就欲往楚楚身上扎去。 “砰”的一声响声,瞬时响彻屋内。 一个警察开了枪,正中夏雪的肩头,她吃痛,手中的刀再也握不住…… 两名刑警迅速上前,把夏雪铐了起来。 夏雪本来是想杀掉楚楚之后,再自行了断,可是这个唯一解脱的机会都失去了,等待她的将是一段凄凉监狱生涯被处以死刑。 楚楚惊吓过度,脸色一白,就此昏了过去。 郑恒把楚楚送到了医院,幸好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孩子大人都平安。 事后,郑恒把这些事一一汇报给席云峥。 席云峥听罢,恍恍惚惚地应了两声,让郑恒全权去处理接下来的事宜,至于夏雪那个女人,他再也不想过问,哪怕那个女人的名字,他再也不想再有人提起。 夜已深,天边闷雷滚滚,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 席云峥收起手机,起身,朝门口走去。 李嫂还没睡,一直陪在席云峥身边,见他欲出去,就追了过去,“大少爷,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我去蓝苑坐坐。” 听这口气,李嫂知他是思念蓝歌了,她叹了口气,“外面正下着大雨呢,李嫂给你拿把伞去。” 席云峥望了一眼门外的滂沱大雨,微敛了下眉,“不了,李嫂你去歇着吧。” 李嫂拧不过他,只能随了他去。 冰冷的雨点无情地敲打着席云峥的全身,可他就像浑然不知似得,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走在雨幕之下。 通往蓝苑必经过一条小道,两边是一眼望不尽的梅花树。 即便蓝歌不在的这些年,他也让花匠将这片梅林打理得很好。 时隔多年,这片梅林已经越来越茁壮。 只是,当初那个赏梅的人再也不在。 小道旁边竖着一盏盏造型雅致的路灯,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形拖得颀长。 他一步步走过这条漫长的小道,影子在长长短短中交换更迭。 走过了这条长长的小道,登上了这座当年他们兄弟俩为蓝歌所盖的这座古色古香的蓝苑。 踏上二楼,站在了以往蓝歌常站的那个位置。 他就这么呆立廊下,凭栏远眺,黑漆漆的夜幕下印着在风雨中飘摇的梅海。 往事历历在目,掀起的是阵阵心痛。 如果蓝歌能陪他故地重游,那该多好呀,可惜的这偌大的蓝苑早已人去楼空。 他记得,前段时间蓝歌住在这里,她也不曾再来这里看一看过。 他想,蓝歌是真的放下他了,再也不爱他了。 是啊,如若换成是她这么伤害他,他也不会再爱了…… 唇角一丝划过痛苦无奈的笑,再抬脸时,眸中已渐湿。 他盯着细密的雨帘,不知是雨水洒了进来,还是怎的,眼中湿意更盛,跟着眼前越来越模糊。 从这迷惘雨幕中,他依稀看到了那抹清素窈窕的身影,那张清丽婉约的容颜,那个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女孩微微羞涩地唤他“席大哥”。 他轻笑,应了一声,伸手去触及,可是除去冰凉雨水之外,再无其他。。 第404章 番外 灵丹妙药 第404章 番外 灵丹妙药 清晨,几个保镖把楚楚从医院接回席家。 昨天那些事,让楚楚受了很大的惊吓。 如今楚楚一回忆起昨夜那些可怕血腥的场面,就频频作呕。 她一进家门,就捂着嘴巴跑进了卫生间。 李嫂着急地跟了过去,看着楚楚在卫生间了吐得昏天暗地,皱了皱眉,递上了一条温热的湿毛巾,“擦擦嘴吧,我把早饭准备好了,待会出来了就去吃一点。” 楚楚现在是席云峥的代理孕母,自是不用再做活了。 李嫂也按照大少爷的吩咐,把楚楚当成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太一般伺候着。 楚楚点了点头,吐完漱了漱口,就去了餐厅。 餐桌上放着琳琅满目的中式西式餐点,楚楚着实没什么胃口,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一点。 能坐上席家的餐桌吃饭,楚楚真的从来没想过,有这种优待,也完全来源于肚子里这个“龙种”。 她抚了抚自己的的肚子,心想,如果能和席云峥一起用餐那该多好呢? 她明知自己不该这么贪心,可还是忍不住问李嫂:“大少爷呢?” 李嫂看了看表,已经快七点了,平时这个时候大少爷都会下来吃早饭了,可这会儿还没下来。 “我待会去楼上看看。” 李嫂说完,就径直上了楼去。 席云峥的卧室门是开着的,里面空无一人,李嫂“哎呀”一声,不禁嘀咕一声,“不会还在蓝苑吧?” 急急忙忙就跑下了楼,楚楚见状,又拉住李嫂,“李嫂,怎么了?” “哎……那傻孩子现在还在蓝苑呢,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看看他,可别出什么事了。” “我也去。” 楚楚跟着李嫂,出了大门。 李嫂攒着掌心,一路赶,一路担忧。 在席家帮佣几十年,席家兄弟又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早已把席云峥看做了自己的儿子。 谁能想到,夏雪做了那么多害人的事啊? 当这些事像剥洋葱般一件件剥露出来,被辣得最疼的是席云峥。 他忏悔、自责,想要挽回蓝歌,却都无济于事。 李嫂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席云峥脑子一昏,就做了轻生的傻事? 昨晚他行走在大雨里的背影,可真真是像生无可恋了。 匆匆越过那条梅林小道,直奔蓝苑楼上,在二楼,她们见到了独站一角的席云峥。 李嫂拍了拍胸口,气喘吁吁地念叨着,“还好,还好,人没事,人没事。” 不同于李嫂只是关心席云峥人在就好,楚楚还注意到了一些席云峥身上发生的特殊变化。 “大少爷……他……他的头发——” 她张了张口,喉间一哽,连忙捂住了嘴巴,泪水潸然而下。 这会儿,李嫂当然也注意到了,定睛朝席云峥头上看去,只见他一头乌发在一夜之间蓦然成雪。 席云峥闻声,缓缓回身,见到的却是李嫂和楚楚皆含泪注视着自己。 还在惊讶之际,李嫂疾步上前,盯着他的头发,心疼地失声痛哭。 “大少爷啊,你这是怎么了呀?好端端的,头发怎么全变白了呀?” “白了?” 席云峥将信将疑地抚了下自己的脑袋,捋下三两根发丝,待看到掌心中那通白的发,先是眉梢一拧,而后却是无声笑了。 看着他这样子,李嫂莫名更忧心。 “大少爷,你可别吓李嫂啊。我知你心里苦,可一味的伤心也于事无补啊。谁能知道夏雪那个坏女人瞒着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呀,还把歌儿害得这么惨。咱回过头来想想,大少爷你也是受害者啊。 现在好了,误会都解开了,那个坏女人已经被捕了,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把该放下的都放下,把释怀的都释怀了,这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大不了重头来过。” “我的人生还能重头来过吗?” 他这声吃吃笑问,令李嫂的泪掉得更猛。 她拿手背擦了下眼,苦口婆心继续劝道,“大少爷,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这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哪怕没了歌儿,你还有小榴莲啊,还有楚楚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两个孩子想想啊。” 楚楚不做声,在一旁掩着嘴,直直看着席云峥,哭成了泪人。 她和李嫂一样,心疼他,这个男人在他心中如神袛一般,却在朝夕之间,白了一头乌发,模样亦显得老了十岁一般。 其实,老去的不止是他的容颜,还有他的心。 席云峥淡淡扫过一眼楚楚的小腹,音色沉哑。 “若不是为了孩子,我昨夜就从这里跳下去了。” 李嫂吓得心头募得一跳,老泪纵横,哭出声来,“大少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你怎么能真的动了这样的念头呢?” “这么多年,我负了她,欠了她,害了她,哪怕我死也不足惜!” “歌儿是老爷带回来的,她是个识大体的姑娘,哪怕是顾念老爷对她的这份抚养之恩,她也不会恨你不会怪你。现在宗良死了,夏雪得了报应,就让这一切随风而去吧。” “随风而去?说得多简单啊。这些年来我对她的种种伤害,就算她能过去,我都过不去啊,就算她不恨我,我也无法不恨自己啊。” 每说一字,席云峥眉头便敛紧一分,他的心也就更痛一分。 试问他如今有多悔恨? 就像曾经他对蓝歌有多残忍一样! 往事历历在目,他曾经是真的一次又一次把她往死里逼啊。 她满身的伤痕,她的抑郁症,她屡次离死亡那么近,有哪一次不是拜他所赐? 事到如今,他又怎能像李嫂说的这样把责任全推到夏雪一人身上? 若说真正主谋,不是他又是谁? “可是,现在悔悟了,也没用了啊,歌儿她放下你了,她要要虞先生结婚了呀。”李嫂看着这样的席云峥,心中五味陈杂,真是又怜又恨,“李嫂以前也同大少爷你说过,大少爷你这么心狠手辣对待歌儿,你终会有后悔的一天的,可是你非是不听啊,大少爷,这一切早已冥冥中注定了。” 是啊,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对他说过,席云峥,你会后悔的! 爷爷说过,宴青说过,沈眉妩说过,哪怕他最信任的哥们池慕寒也这么说过,可他当时就像入了魔一般,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怎么能对蓝歌下这种狠手呢? 就像宴青常说的,哪怕蓝歌不是他的妻子,她也是他的亲人啊。 他怎么能呢?怎么能呢? 如今,他悔不当初,失去这辈子最值得珍惜的女人,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 饶是自小奉行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汉子,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疾风骤雨一般猛砸下来。 他蹲下身来,抱头痛哭。 “我真是愧对‘人’字啊……” 李嫂更是心疼,也蹲了下来,像宽容慈爱的母亲一般,轻轻抚着他脊背。 “大少爷,现在,一切都晚了,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自暴自弃,不如做些你该做的事吧?” 男人并未抬脸,声线闷闷的,“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尽力去弥补吧,弥补这些年来你对歌儿的伤害和亏欠。” 是啊,他还有时间,应该去尽力弥补她才是。 豁然明白了什么似得,席云峥一站而起。 “我去找她。” 话音刚落,男人眼前募得一黑,整个人往前栽倒了下去…… …… 一大早,虞熹在家煲了汤,来医院探望虞骁。 她的身份还未揭穿,还是虞骁的妹妹,哪怕揭穿了,她还是把虞骁当做亲哥哥看待。 这些日子以来,虞骁对她是真的没话说,她当然要以恩报恩了。 一推开房门,就见蓝歌在摆弄新买来的向日葵。 “哥,我亲自熬了靓汤,你今个儿有口福喽。”虞熹笑着进来,提了提手中的保温桶。 虞骁笑呵呵的,打趣道,“要我宝贝妹妹亲自下厨,真是为难你了。” “那可不,熬汤时,还得跟池公子打报告申请呢。我家池公子说了,这辈子只能给他一个男性熬汤。” 虞熹就像个开心果,每每有她在的场合,总能让大家笑翻。 “你熬了什么汤?” “这个是松茸顿老母鸡,以形补形最好了。”虞熹说着,把保温桶递给了蓝歌,笑眯眯的,“劳烦我未来嫂子伺候我哥啦。”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就你爱贫嘴。” 蓝歌亦是浅笑,接过了保温桶,便在虞骁身旁坐下。 才刚打开保温桶,那厢李嫂连门都没敲一下,就进来了。 见李嫂神色不安,蓝歌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嫂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开口,“是……是……” 这便惹得蓝歌更急,蹙了黛眉,“李嫂,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嫂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大小姐,李嫂就不跟你卖关子了,是大少爷的事。他昨夜淋了一夜的雨,现在烧未退下,嘴里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我就自作主张请你过去看看他。” 蓝歌自是不愿,眉头拧成了麻花,“李嫂,你不是不知道我同他什么关系。我不会去。” 一想起席云峥对蓝歌所作所为,就令虞熹气愤,现在她巴不得那人病死了呢,于是她没好气地说:“他发烧只有医生能治得了他,蓝歌就不是灵丹妙药,去了又能干什么呢?” “大小姐,你就是治他的灵丹妙药呀。你是不知道,昨夜他在蓝苑淋了一宿的雨,吹了一夜的风,今早我去的时候,他头发都白了。 大少爷是真的忏悔了,他为此还差点轻生。看着他这样,李嫂实在是心疼啊。大小姐,你就大发慈悲,过去看一看他吧,”。 第405章 番外 歌儿我对不起你 第405章 番外 歌儿我对不起你 蓝歌迟疑着,眸中掀起轻微的波澜。 李嫂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眼泪婆娑的恳求,“那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看着他这样,我这心里头实在难受啊。歌儿,就当是李嫂求求你吧,你就去看一看他吧。” 虞骁暗暗打量着蓝歌,身侧的拳头已紧紧攒成了拳。 “李嫂,其他事我能听你的。这件事不行。” 蓝歌坚定的话音落下,虞骁心中又暗暗庆幸起来,好在她并未动摇。 李嫂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虞熹推着出去,“李嫂啊你这会儿应该去叫医生看席云峥,有病治病,有烧退烧,就别来打扰我哥和我嫂子了。” 其实李嫂也看得出蓝歌对席云峥真的半点心思都没了,这两孩子终是破镜难圆,若她再勉强,那她就是为老不尊了。 李嫂垂头丧气被虞熹送出了门外,刚欲抬脚,小榴莲就被几个保镖拥护着来到了这里。 “李嫂,妈妈在里面吗?”小女孩眨着大眼睛问道。 李嫂点了点头,小榴莲就一溜烟地跑了进去。 见到妈妈正给虞叔叔喂汤,可她刚刚去了爸爸的病房里,爸爸发着烧,嘴里一直在念着妈妈的名字,真的是可怜极了…… 小眉头拧了拧,小榴莲抓过蓝歌的手,撒娇道,“妈妈,你陪我玩。” “等妈妈给你虞叔叔把汤喂完了,就陪你玩。” 小榴莲一向都是乖巧懂事的,可这会儿就是抓着蓝歌的手不肯松开,有点无理取闹地嘟着小嘴儿。 “不要,不要,我就要妈妈现在陪我玩。” 蓝歌睇了虞骁一眼,无奈地笑了下,把汤碗放到了桌上。 虞骁是把小榴莲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的,他宠溺地看了孩子一眼,拍了拍蓝歌的手背,眉目温柔。 “这里有虞熹在呢,你去陪孩子玩吧。” 蓝歌予以一个感激的微笑,就被小榴莲牵着走了出去。 虞熹随手把门一关,往病床那边走时,兀自纳闷道:“李嫂和小榴莲是不是商量好的,一前一后来得这么巧?不会是小榴莲把蓝歌带去见席云峥了吧?” 虞骁心中突突一跳,皱了眉头,哀叹一声,“这也不是没可能。” 虞熹瞧他面色不佳,又立马改口,“也许是我想点了呢,李嫂有这个意思,孩子心思单纯,肯定不会。” “熹儿,你错了。像小榴莲那么大的孩子,懂好多事了,也懂帮着撮合父母了。我担心——” 后面的话虞骁打住,不想说下去。 即便虞骁不说,虞熹也明白他心中的苦。 “蓝歌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你现在这样,她哪能弃你不顾?再说了,她要是和席云峥还有感情,为什么还要找人代孕呢?她自己去生,岂不是更好?哥,我比你更了解蓝歌,她性子倔强,又很有想法,她一旦放下一个人,哪怕一万匹马,也拉不回她了。”虞熹说着,又叹了一声,“只是你这样,只怕是为难蓝歌这后半生了。也不知道你这伤国外能不能治得好?” 见妹妹如此担忧,虞骁也是心有不忍,抿了抿唇,便同她直言,“熹儿,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没废。” 虞熹又惊又喜,一站而起,拔高了声音。 “什么?你的伤是假的?” 虞骁冲她挤了挤眉头,示意她别大声。 “伤是真的伤,不过没有那么严重而已,还不至于废了,过段时间,就会复原。” 虞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医生怎么会说,你永远好不了了?” “是我让医生瞒着你们的。” “哥你也太坏了,你的目的主要是瞒着蓝歌吧。那样她就会更加一心一意待在你身边了。” “这是一个原因,还是爸爸和二叔那里,他们不是一直不同意我和蓝歌结婚吗?现在我成了废人,他们不会再讨厌蓝歌,而是感激她。” “说的也是。哪个姑娘愿意葬送后半生的性福嫁给一个太监?也就蓝歌那个傻姑娘了,你都这样了,她还围在你身边一心一意伺候着。” 是啊,像蓝歌这么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去哪里找啊? 若非不是席云峥这个蠢货当初将蓝歌硬往外推,又哪里轮得到他呢? 对于席云峥,他还是有点小小的感激的,对于蓝歌,他心中更是感激。 虞熹扶了扶额,“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瞒着她,以后若是被她得知真相,她会不会埋怨你?” “我当然也想过这一点,只是,到那时,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等我们结了婚,席云峥还有那些席家的人再怎么想拆散也是不可能的了。” “哎……其实,换做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情敌太多,大大小小一堆,如果不说点善意的谎言,蓝歌还真有可能飞走了。哥,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会为你保密的。等你们结了婚,找个好时机,把这件事跟她说清楚吧,她那个人啊是最讨厌欺骗的。” 兄妹俩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门口还站了一个女人。 他们一席谈话,全被她从未关紧的门缝中听了去。 她转身,小脸被刚才不小心听到的那个消息吓得雪白。 她想,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席云峥,席云峥追回蓝歌,就多了一分希望。 可是,席云峥和蓝歌在一起,她就没有一点希望了。 她在走廊外来来回回地踱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 那厢,小榴莲把蓝歌带到了席云峥的病房外。 蓝歌蹙着眉,微微不悦地看着小榴莲,“小榴莲,你不乖,你骗妈妈。” 小榴莲自知不该欺骗妈妈,把小脑袋耷拉着,嗅了嗅鼻子,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可是爸爸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不是说过,有家人陪在身边,病会好得快快的吗?现在爸爸病了,你去陪他吧。”小姑娘说着说着,忽然哭起了鼻子,“妈妈,你是不是有了虞叔叔,和他生了小宝宝,就不要我和爸爸了?妈妈……” “这些话谁说的?是不是你爸爸告诉你的?” 小姑娘边掉金豆子边摇头,“我自己猜的。” 其实,爸爸以前说过,妈妈有了新的家庭,就会和别人生宝宝,就不会再喜欢她和爸爸了。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们。” 这一刻,小榴莲用一种委屈懵懂的眼神盯着她,盯到她心中泛苦。 她蹲下身,把小姑娘搂进了怀里,“小榴莲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妈妈永远不会丢下你。” “那爸爸呢?” 她知道小榴莲在问什么,却故意岔开话题,轻轻吻了吻她湿润的眉眼。 “你爸爸也不会丢下你,他和妈妈永远都爱你。” 许是听到孩子的哭声,席云峥模模糊糊地睁开眼来。 门外孩啼声不止,那是小榴莲的哭声。 李嫂刚从卫生间内出来,就撞见席云峥强撑着从床上爬起。 她忙上前扶住他,“大少爷,你怎么起来了?我去给你找护士过来。” “李嫂你听到没,小榴莲在外面哭?” 李嫂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还真有小女孩的哭声。” “快,扶我出去看看。” 席云峥高烧并未退下,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脚刚着地,就觉虚软,若不是有李嫂搀着,又得栽个跟头。 二人缓步走向门那边,正要开门,门把一动,从外面打开。 抱着小榴莲的蓝歌就那么突突地出现在了他面前,令他苍白的唇角微微一扬,眼底盈满欣喜。 他唇瓣微微张了张,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吞咽了一口唾液,滋润了下近乎干涸的喉,终是颤巍巍从嘴里抖出羸弱的一声。 “你来了。” 蓝歌并没有开腔,只是默默凝视着他。 果真如李嫂说的一样,这人的头发变得通白,白得有些刺眼。 蓝歌阖了下眸,睁开之际,却让席云峥从中看到了一丝怜悯,是的,只有怜悯,再无其他。 席云峥的心又往下跌了一跌,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是他自找的,他不怪任何人,他也不希望得到蓝歌的任何回应,心里想的是如何偿还她。 男人唇畔轻轻磕碰着,眸光定定地罩住了面前模样依旧清致却多了风韵的女人。 “歌儿,这些年来,是我对不起你。” 一开嗓,便涩了男人的嘴,深深的忏悔,无尽的亏欠,又令他红了眼眶。 成年以来,除却爷爷去世那天,他在黑夜里默默流过泪,这辈子他再也没谁落过泪。 这些年来,席云峥对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就像一把柴刀一刀又一刀的砍着一棵粗壮古树,最终这棵树被劈砍至断,而她一直等待着他的那颗心也彻底碎了。 “我早说过,看在爷爷和孩子的份上,我不会记恨你。恨一个人太累了,我得把我有限的精力放在其他有意义的地方。所以,席云峥你并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 她早就对他没了爱,又何来的恨呢? 多想,她对他还有一丝恨意,那样他们就可以纠缠此生。 可是,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失望、落寞、悔恨在席云峥内心交织成一条苦海,注定饮尽后半生。 “歌儿,难道一句对不起,你也不肯接受吗?” 他的声音愈来愈暗哑,听了令人心碎。 蓝歌蹙了蹙眉,看着如此憔悴不堪的席云峥。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么请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别把孩子从我身边夺走。” 听此,席云峥笑出了泪花。 “好,好,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第406章 番外 最恰当的爱是放手 第406章 番外 最恰当的爱是放手 见得他们二人终于能心平气和说上几句话,李嫂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小榴莲被蓝歌抱在怀里,她探出小手,细心地贴在席云峥的额头上,仍是热热的。 “爸爸你还在发烧。” 孩子就是席云峥的心里支柱,他握住了小榴莲的软乎乎的小手,轻轻咳嗽一声,“小榴莲别担心,爸爸没事。” 蓝歌见状,蹙了蹙眉。 席云峥以为她是担心他,哪曾想她说道:“孩子体质差,你现在感冒咳嗽了,会传染给孩子的。我把孩子抱回去了。” 说着,蓝歌就把孩子的手从男人掌心中抽离出来。 席云峥心头凉了一凉,她只会关心孩子,而他在她眼里早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 他喉头干痒,咳嗽加重,掩了掩嘴,点了下头。 小榴莲恋恋不舍地看着爸爸,嘴里吵着说:“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蓝歌轻声细语哄着孩子,“爸爸现在生病了,他需要多休息,我们不要打扰他了。” 小榴莲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心疼爸爸,尽管很想跟爸爸在一起,还是嘟着小嘴怯怯说了声,“好吧。” 蓝歌抱着孩子转身,席云峥的眸光也追随了出去,脚步微微挪了下,可又收住。 如今,他还能做什么? 蓝歌她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幸福,他是见过的,她和虞骁在一起时笑得那么欢。 更何况,现在虞骁那玩意儿受了伤,蓝歌和虞骁在一起的决心更加不可动摇。 也许,慕寒说得对,当有些错误无法挽救时,对蓝歌最恰当的爱就是放手。 在蓝歌母女离开后,楚楚才从拐角处走出来。 她发现席云峥一直盯着蓝歌离开的方向,怎么收都收不回视线,以至于她出现在他眼底的时候,他都能当做视而不见。 李嫂说:“大少爷,歌儿人已经走了,我还是扶你进去躺着吧。” 席云峥朝远处再瞧了一眼,终是收回了视线,落寞地转身。 若早知有如此深情的一天,当初又何必那么冷血无情? 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李嫂摇头叹气,把席云峥搀扶到了床头。 楚楚跟着进来,温柔的目光落在席云峥的脸上,他脸色委实憔悴苍白,无精打采的,再也支撑不起来了似得。 她心中一拧,便着急开了口,“大少爷,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席云峥抬了抬头,懒得启唇,微冷的眼神示意她要说就说。 “是关于虞少的,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了他的一个秘密。” 席云峥这才意兴阑珊地动了动嘴皮子,“哦?什么秘密?” 本来去虞骁病房也是打算叫蓝歌过来看一看席云峥的,可是她去的时候,蓝歌已经离开了,还听到了虞骁的秘密。 一路思索着,这件事到底要不要跟席云峥坦露? 为表真心,楚楚一咬牙,毅然决然说了出来。 “大少爷,他那里其实还是好的,根本没废掉。” “你说的当真?” “我亲耳听到他对虞熹小姐说的,只是轻伤,过段时间就会复原。他欺骗了大少奶奶,就是为了快点和她结婚,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个虞骁花花肠子真是多,亏我还对他有过一丝同情。”因为这一丝丝小小的希望火苗,点燃了席云峥整颗想要放弃蓝歌的心,他勾了勾唇,“楚楚,你这次做的很好。要多少钱,你只管开口,我从来不会亏待为我办事的人。” “大少爷,我和夏小姐不一样。我对你是真心的,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钱。原本这件事,我也是可以不同你说的,但是我看到你这样,我很难受。我希望你快乐,可是能使你快乐的唯一方法就是帮你追回大少奶奶。” 这番赤裸裸的表白,令席云峥眉头猝然打成了结。 “楚楚,我再三跟你强调过,我不是你能动心的人。我不管你跟夏雪一样不一样,但凡你再做半点逾矩的事,我会让你比夏雪还要惨!” 夏雪惨不惨? 毫无疑问,当然惨。 楚楚是见过夏雪的样子的,变成了一个丧心病狂杀人犯,还被关了起来,最后的命运无非是接受死刑,真是可怜又可怕。 她当然不想走夏雪的老路,她更深知席云峥为人,他素来心狠手辣,对任何人都不会手下留情,她已经受过一次折磨,又怎么重蹈覆辙? “大少爷,我深知我们身份地位悬殊。你怎么看待我,都没关系。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 她声音不亮,却有着破土而生的杂草般的坚韧力道,一双并不清亮的眸,也是执着地盯着他,有一股子拧劲。 这样倔强的楚楚,还真有几分同蓝歌相似。 席云峥睁大了眼望着楚楚,这一时半会,竟找不到词下口。 李嫂听得楚楚这话,有些恼。 “你明知身份地位悬殊,还敢对大少爷说这些?我看你就是明知故犯!” 李嫂嗓门一大,楚楚就缩了缩脖子,手轻轻抚上了肚子。 席云峥朝她肚子看了一眼,心中不禁软了几分,朝她撇了撇手。 “楚楚,你出去吧,我累了。” 待楚楚出了这门,李嫂重叹一口气。 “大少爷,你呀,就是太纵容她了。现在啊像她这种想着野鸡变凤凰的女人多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李嫂,看她今天告诉虞骁的秘密份上,随她去罢,再说了,她还大着肚子呢。” “你忘了,当初夏雪也是大了肚子,才幻想进席家大门。老爷,怎么说来着,就让她生去,是不是席家的种还是另话。” 李嫂的话,让席云峥皱紧了眉,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自问他是个商场精英,却被那样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真是可悲至极! 席云峥抬手,按了按突突跳疼的太阳穴。 “过去的事,就甭提了吧,我脑仁疼。” 这样的席云峥让李嫂真是担忧,她道:“好好,我不说了。只是我看你最近总是头疼,等烧退了,就去做个脑ct吧。” 说罢,李嫂出去叫护士。 偌大的病房里空空荡荡的,他只身一人,躺在了床上,睁着疲惫的眼盯着白漆漆的天花板。 想必这会虞骁那边有蓝歌陪着,而他只剩孤零零的自己。 越想心中越痛苦,紧紧揪着被子,冥思苦想应该怎么让蓝歌识破虞骁的这场骗局? 这会儿,郑恒打来电话,说那三个绑匪是专业杀手,抵死不肯交代背后主谋。 “除了虞睿,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敢动我的女人和孩子!” “席总,你说的是虞骁的二叔虞睿?” “就是他。” 郑恒皱了皱眉,“可是,我听说蓝小姐和虞骁要结婚了。如果蓝歌嫁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对于虞睿,席云峥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那个男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席云峥咬牙切齿道,“所以,我不会让他们结成这个婚!” …… “饭桶,统统是饭桶!” 虞睿在屋内咆哮着,欲把一腔怒火发泄出来。 蓝歌母女是席云峥最珍贵的人,只要她们捉回来,一定会让席云峥生不如死。 蝮蛇、火狐、大蟒这三名杀手不仅没把事情办好,还全部有去无回,落入警方手里。 “boss您放心,他们绝不会把您泄露出来。” 说话的人代号叫做眼镜蛇,和其他三名被捕的三名杀手一样,都是从小被虞睿训练养大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我才会放心。” “他们知道被抓的结果是什么。” 不能泄露任何boss的任何把柄,被抓的唯一结果就是自杀。 “若是明白最好不过,也算我没白养他们一场。”虞睿重重吁了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对了,范琦那个叛徒找到没?” “已经被池慕寒送出国外去了,我们要找到她很难。” 对于范琦的事,眼镜蛇也有耳闻。 当初boss答应过她,要保证她的好姐妹左伊的生命安全,结果还是让她命丧于池仲尧之手。 只是就算范琦逃出国外,boss也不会放过她。 “联系国外的杀手组织,我出价一千万美元要范琦的脑袋。记住,背叛我的下场,只能是死!”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boss出价这么高,一定有不少杀手争先恐后要取范琦人头,看来范琦在外面也要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 “是,我明白了。” 眼镜蛇答应,背上却出了一阵凉汗。 “听说我那个好侄儿为此断送了子孙根,我是不是该去医院探病呢?” 虞睿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眼底射出一道邪恶眸光。 从楼上下来的虞文华听得他话,立马拉长了脸。 “阿睿,你跟谁过不去,我不管,你做的那些事,我也不管,哪怕你把许向南囚禁在家里,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动虞骁。现在,他已经成了半个废人了,你就放过他吧。还有蓝歌,这个时候,都没抛弃虞骁,我看得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哦,真心相爱?那你又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真心相爱的小情侣。” 第407章 番外 将死之人 第407章 番外 将死之人 “阿睿啊,你到底要做什么呀?你就收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啊,非得搞得我们这个好好的家破人亡吗?” 虞文华一把老泪落下,哽不成声。 “虞文华,你别搞错了,那个好好的家是你们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阿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虞文华你别忘了,二十年前我被席英东带走的那个晚上,你可是一声不吭,见死不救啊。” 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那之后,虞睿心性大变,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都是大哥不好,错也由我一个人来承担。虞骁对这件事根本一无所知,你就饶过他吧,他就快和蓝歌结婚了。” 这一刻的虞文华怎么看都不像个精明的生意人,就像一个为了儿子的幸福愿意牺牲一切的老迈父亲。 “我没说不准他们结婚呀。他们要结就结吧。不过我要你——” 他顿了一顿,那双无情冷血的眸子定格在这个低声下气的兄长身上,走至他面前,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闻言,虞文华大惊失色,一张老脸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 半个月后,虞骁恢复得还不错。 在他进入检查室前,蓝歌浅浅的吻落在他的鼻尖,柔声叮咛。 “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好好配合医生做检查和治疗。我在外面等你。” “放心吧,有你的支持,我比认识时候都坚强。” 说罢,虞骁被护士推了进去。 蓝歌则坐在外面椅子上等待,刚坐下,一抹浓重阴影就笼罩了下来。 眼底是一双男人锃亮的皮鞋,她抬了下眉眼,目光沿着笔挺的西裤往上,入目的是那张熟悉的男人脸孔。 她眉头便不由地蹙了一蹙,“席云峥,你怎么在这?”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真相。” “什么?” 席云峥指了指蓝歌身旁的那扇房门,意思是说关于里头那人的。 “席云峥,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不如,你看看这个。” 说着,席云峥把手机递了过去。 早前就今天是虞骁做检查的日子,他让人在里面安装了摄像头。 蓝歌正犹豫着,席云峥就把手机屏幕移至她眼前。 “好好看看吧,蓝歌,看完,你会感谢我。” 在那间检查室里虞骁的一举一动,包括他那处恢复到什么样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他和医生的谈话皆纳入她的耳中。 原来,虞骁根本就没有被废。 说真的,此时蓝歌心中喜多余惊,虽然有点埋怨虞骁的欺骗,但压抑在心中的那些负罪感却因此消散不少。 蓝歌推开他的手机,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真相吗?好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谢谢你。” 席云峥微微震惊,他原以为蓝歌知道这个真相后会很痛恨虞骁,谁曾想并没有,蓝歌依旧是淡定如初,甚至她的目光里还泛出一些欣喜的泪花。 “蓝歌,你不该——” “不该怎样?席云峥,你以为我是你吗?会因为别人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否定一个愿意为我和我的女儿付出性命的男人?他是欺骗了我,但我想也许他有苦衷。我更愿意亲自去问他,问他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没有合理的解释,哪怕他存心骗我,但他确确实实是为了保护我的女儿冒着生命危险挨了那一脚,也确确实实受了严重的伤。所以,如果你想以此离间我和他,那么就是多此一举了。” 席云峥紧紧捏着手机,他再一次意识到,蓝歌真的再也不是从前的蓝歌了,她和虞骁现在的感情更是坚不可摧。 他的这点小伎俩,在她面前可真显得肤浅。 心痛到极点,他的脑袋也跟着一丝丝抽痛起来,他扶了扶额,忍痛揪眉凝视着她。 “歌儿,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真的非得跟虞骁结婚吗?” “席大哥,过去的种种,不管是非对错,我们就不能放下吗?人要向前看啊。” 席云峥突然红了眼圈,眼里是藏不住的深情和悔恨,他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肩头。 “歌儿,别跟我说这些见鬼的大道理!我放不下,我放不下……你啊。求求你,给我们重头来过的机会,我会用我后半生来弥补你。” 男人眸光炽热真挚,蓝歌不禁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再早一点他对她说这些话,她或许会给他这么一个机会。 “席大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的心只有一颗,给了虞骁,就再也给不了别人。席大哥,你最该了解我的性格。在感情方面,我不会委屈自己,你也别再委屈我了。还有半个月,我就会和虞骁结婚,席大哥,如果你真心为我好,就请祝福我吧。” 有时候,人真的要明白,不是所有的过错都可以弥补,不是所有的旧爱都会在原处等你。 席云峥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真的可以放下她,祝福她和虞骁吗?真的可以吗? 他吃吃冷笑,步子却一步一步往后倒退。 这时,检查室的门打开。 虞骁被护士推出来,看到的就是席云峥和蓝歌,他心中不安起来,这个秘密不会被他们知道了吧? 正在虞骁思忖之时,席云峥苍凉开口,“虞骁,你赢了,哪怕蓝歌知道你欺骗了她,她还是选择相信你。而我,真的输的一无所有。” 这一刻,他终于能明白,当初慕寒怎么会这么傻,为了一个女人,能放下这多姿多彩红尘? 当失去了那个最珍贵的人,这红尘就变成了一片惨白。 别说去出家,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步步败退,哭笑不得,望着天花板,天旋地转起来…… “咚”的一声,席云峥就这么在蓝歌眼前倒了下去。 席云峥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 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眼睛仍是模糊,扫了周围一圈,发现病房中除了蓝歌和一直在哭的楚楚、李嫂,连慕寒一家,陆晋原那小子都来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 大家沉默着,都不想开口说话的样子,眼底还带着一抹沉痛。 “到底怎么了?都变成哑巴了?” 席云峥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苦笑着这么问了出来。 他这一问,楚楚抽泣声更重,深深望了席云峥一眼,像是要生死离别阴阳两隔的样子。 席宴青偷偷抹去眼角的泪,冲到他面前,揪住了他领子。 “大哥,早让你做事别那么狠了。你把爷爷气死了,你把蓝姐害成那样子,你把我们这个家害的支离破碎,你现在报应来了吧?报应来了吧?” 席宴青越说下去,声线越哑。 蓝歌站在一旁不吭声,倒是李嫂护犊,“宴青,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说这些风凉话呢?你大哥他都——” 一想起医生说的那些话,李嫂就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她死死捂住嘴巴,让自己哭的时候尽量不发出声。 席宴青眸子又湿润起来,松开了席云峥的衣领,忽然抱住了他,趴在他身上大哭。 “大哥,虽然我曾经是那么恨你,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你离开我呀。你是我的大哥呀,你要是走了,还有谁来管我呀?” 席云峥大致猜出了些什么,他缓缓开了口,“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池慕寒压着声音,说了句,“脑肿瘤,恶性的。” 这会儿,连虞熹再也憎恨不起这个男人来,恶性脑肿瘤,就是癌症,又有多少日子可活呢?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任何情感都变的再无意义。 久久,席云峥仰天轻问,“是吗?” 李嫂再也克制不住,哇哇痛哭,边哭边怨,“你平时脑袋经常疼,我就让你早点去医院做检查,你就是不听啊,你看看……你看看……” “李嫂,别为我这种人掉眼泪。不值得。宴青,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的业报啊……” 他说这话时,眸光瞟向了蓝歌,那双含泪的眸子中仍旧噙着自责和懊悔。 蓝歌呼吸加重,分明不想哭,泪水却不受控制涌出来。 “席大哥,我说了,我早就原谅你了。” 蓝歌是恨过席云峥,但也不至于恨得他去死啊。 “那就好,那就好。若我死了也好,我死了就不必再自责了,我死了也就能放手了。”他低低诉说着,阖了阖眼,又道,“还好,还有人能代替我守在你身边。” 这也未免不是一个好的结局,在未来的日子里,虞骁在她身旁守着,而他则在天上默默守着她。 想着想着又悲从中来,像他这样做过这么多错事的人,死后还能上天堂吗?很可能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席大哥,不要这么说,我会难受。” “别难受,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歌儿,千万不要难受,你一难受,我这里也会跟着痛。” 他戳了戳自己的心脏口,真的痛到难以呼吸,如果这个时候,他恳求她在他人生最后的日子里陪他一程,她肯定是会答应的。 但将死之人,又何苦再连累她? 将死之人,又何必再为难她? “你们都出去吧,帮我把小榴莲带来。” 第408章 番外 时间不等人 第408章 番外 时间不等人 楚楚自告奋勇,呜咽着出声,“大少爷,我去帮你把小榴莲带来吧。” 席云峥没说什么,只是无声地闭上了眼。 不出声即是默许,楚楚出去找小榴莲,而屋内一行人自动散了去。 小榴莲蹦跳着进入病房,爸爸穿着蓝白条的病服躺在床上,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有点像印度阿三的造型。 看着这样的爸爸,小榴莲很是心疼。 她一头扑进了爸爸的病床边,肉嘟嘟的小手轻轻抚了抚爸爸的脸,看了看爸爸包裹严实的头顶,“爸爸,你头头怎么了?” 席云峥为难地皱眉,不知该从何说起,楚楚弯腰对小榴莲说:“你爸爸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脑袋摔出了一个包。” 小榴莲眨了眨大眼睛,“那爸爸你疼不?” “爸爸不疼。” 小榴莲个子不高,便爬上了床,跪在床的一边,对着他头顶轻轻地吹气。 “爸爸眉妩给你呼呼就会好点了。吹吹就凉凉的,不那么疼了。” 这么贴心的女儿,席云峥如何舍得? 更何况,她的病还未好。 他是一直想着,要把她的病治好的,然后陪着她快乐健康的成长,以后她出嫁时牵着她的手放进女婿掌心里…… 可时间不等人,他没有那些机会了。 男人的眼圈越来越红腻,眼中的潮湿也在积蓄,积累到一定程度就溢出来…… “爸爸,你怎么哭了?” 小榴莲摸了摸爸爸眼角的泪珠,心疼不已,又看着爸爸满脸的胡茬,爸爸向来是最爱干净体面的,现在连胡子也不刮了,会不会是摔了一跤,把身体摔坏了。 一想到这个,小榴莲也跟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孩子尖锐的哭声响彻房间,楚楚急忙握住了她的小手,将她的小手放在了掌心里轻轻捏了捏,“怎么了,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爸爸……你是不是摔残了?我在电视里面看到过,脑袋受伤了就不会走路了,爸爸你是不是以后会坐轮椅?” 小孩子哭得小肩膀一耸一耸的,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楚楚忙抽了纸巾给他擦眼泪,“怎么会呢?你爸爸他……好好的,就是脑袋上鼓起了个包,休息休息就会好起来。” “真的吗?”小榴莲抽泣着看着席云峥。 席云峥撑着,坐了起来,笑嘻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小宝贝,你就那么想给我推轮椅?” 爸爸那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这么说来爸爸真的没事,她也开心地破涕为笑,一下子便扑进了爸爸的怀里,“爸爸,就算你真的变成残疾人,我给愿意给你推一辈子轮椅。” 席云峥心口一软,便把身上带有浅浅奶香味的小女孩往怀里一揽。 他轻轻抚摸着小马驹软软的卷发,心中是难言的心酸。 “我的小榴莲这么乖这么懂事,就算爸爸以后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爸爸也会放心。” 不知是不是父女之间的心灵感应,小榴莲觉得爸爸乖乖的,爸爸看起来真的好憔悴好忧郁啊。 不由得,小榴莲的小眉头也拧了起来。 “爸爸,你不要去很远的地方,小榴莲要永远和爸爸在一起。” 席云峥捧起孩子圆嘟嘟的小脸,宽大厚实的手掌温柔地擦过他晶莹的泪珠。 “小宝贝,爸爸也想永远陪在你身边,可是……爸爸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你要学会坚强,学会独立,学会怎么照顾自己和身边的人。还要听你妈妈和虞叔叔的话,等你长大了,要像你妈妈一样那么温柔善良,以后等楚楚姐姐生下的小妹妹,你也要疼小妹妹。” 募得,他声音一噶,一下子说这么多,小孩子也未必全懂,他勉强努了下唇,“小宝贝,以后你会明白的。” 小榴莲瞟了瞟楚楚,楚楚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她还不知道楚楚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爸爸妈妈的孩子,就算知道,她也并不明白,因为成人的世界是如此的复杂。 她觉得点头会让爸爸高兴,她就这么做了。 席云峥俯身,温柔吻过小女孩的额头。 “小榴莲,你要记住,无论爸爸以后去了哪里,爸爸都爱你。” 这一大一小的对话,楚楚听了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大少爷,你别这么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还有希望的。” “如果我这后半生,没有蓝歌和我一起白头偕老,那么我宁愿不要这希望。” …… 另一间病房里,虞骁闷头抽着烟。 蓝歌进去的时候,看到他床头的烟灰缸里烟头积成了小山。 她默默走到窗口前,将窗户打开。 虞骁见她进来,立马掐灭了未抽完的香烟,吞吞吐吐的样子,很是纠结。 “歌儿,我……” 蓝歌把烟灰缸里的烟灰倒了,递给他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 “对于你欺骗我的这件事,我有怪过你,不过也只是一瞬即逝而已。你为小榴莲受了伤那是无法抹灭的事实,再说了,就算其中有撒谎的成分,也是个善意的谎言。” “歌儿,其实欺骗你,我心里也很难受。你和席云峥找了楚楚做代孕。我担心你会因为两个孩子而离开我,我才对你撒了谎。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让我爸他们接受你,感激你。” 蓝歌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他不仅仅欺骗的是她,还欺骗了他的家人,为的就是让他家人答应他们的婚事。 在他受伤之后,虞伯父对她态度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些原因,我又怎么会想不到呢?只是,阿骁,我们是要做夫妻的,以后不要再对我隐瞒任何事了。” 听得这句,虞骁有些不可置信。 “歌儿,你还会跟我结婚吗?” “你傻啊,当初收下你的求婚戒指,我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又怎么会出尔反尔呢?那样的话,我也太不把婚姻当回事了。” 虞骁激动不已,从床上跳下,搂住了蓝歌。 “歌儿,我骗了你,席云峥又查出来恶性脑肿瘤,我以为你会选择他,陪他过完剩下的日子。” 听虞熹说,席云峥的病情很糟糕,已经是癌症晚期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整个大脑,就算动手术也毫无作用,就剩下最多半年的命了。 他想,蓝歌极有可能因此留在席云峥身边陪伴他度过余生。 但是,他没想到蓝歌会如此说,或者说,他从没想到,蓝歌对他的感情也如此深。 她嫁给他,是嫁给了爱情。 “爱情不等于同情,我要嫁你不是因为同情你,同样的,我也不会因为同情心选择他。他患了脑癌,我也很难受,再怎么样他也是我曾经的席大哥,他是小榴莲的爸爸,我也希望他好好的。以后的日子,我会时常去看他,陪他走过人生剩下这段不多的时光,可是,我也分的很清楚,这并不影响我和你的婚事。” 听虞熹说,席云峥的病情很糟糕,已经是癌症晚期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整个大脑,就算动手术也毫无作用,就剩下最多半年的命了。 他想,蓝歌极有可能因此留在席云峥身边陪伴他度过余生。 但是,他没想到蓝歌会如此说,或者说,他从没想到,蓝歌对他的感情也如此深。 她嫁给他,是嫁给了爱情。 “谢谢你,歌儿。” 此时,虞骁激动得无以复加。 声音一落,就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下去。 虞熹和池慕寒推开门,便见他们二人缠绵热吻。 蓝歌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夫妇,轻轻推了下虞骁。 虞骁的唇这才从蓝歌唇上离开,兴致勃勃,“熹儿,我和蓝歌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准备一个惊喜。” “惊喜?你这丫头可别让我只惊不喜。” 虞熹无奈抖了下眉梢,笑道,“这也有可能的啊,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哟。” “行行,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就是。” 池慕寒看着虞骁和蓝歌如此幸福,心里却是涩涩的,如果当初席云峥做的不是那么绝,那么现在就不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想想席云峥曾经对蓝歌做过的那些事,在蓝歌面前,为席云峥说一句求情的话都无法说出来。 他又想,这样的结局对席云峥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至少,可以结束他内疚的这一生。 夫妇二人在这里待了一会,池慕寒就带着虞熹驱车离开。 在上车之后,池慕寒问道,“美人,你要在他们的婚礼上公布你的真实身份吗?” “虽然虞熹这个新身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我还是想做回沈眉妩。至少,可以让蓝歌田澄她们少点遗憾。只是,会伤了虞骁,他一直以为妹妹没死。” “事物总是有两面性的,不可能做到让每个人满意,但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池慕寒刚刚说完,坐在副驾驶座的小女人就凑过去,熹记香吻印在了男人脸上。 男人的手握着方向盘,余光或轻或重瞄过她,打趣一声,“要吻回家吻个够,你在我开车的时候乱亲,很容易出交通事故。” “池公子,你不是老司机吗?开车一直很稳的。” “有你这个小妖精在身边,开车再稳的老司机也有翻车的时候。” 二人有说有笑,正是愉快之时,虞熹的一个电话进来,就打破了这份喜悦。 “二叔,你有什么事?” “这么久没见到许向南,熹儿,你就真的一点不担心吗?” 第409章 蓝歌番外大结局 第409章 蓝歌番外大结局 虞熹还记得,就在半个月前,接到了许向南打来的一通电话,说是要回泰国散散心,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当时,她想去机场送行的,可是被他拒绝了。 现在想来,许向南的不辞而别透着古怪。 “许向南不是去泰国散心了,是你把他囚禁了起来,是不是?” “美人,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可没有囚禁他。现在我叫他滚,都不愿意滚,非得赖着我。”虞睿说着牵动了下拽在手里的链子,“过来,叫两声。” 紧接着,虞熹就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汪汪”声。 那分明就是人扮作狗的叫声。 虞熹气极,冲着手机低吼,“虞睿,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还能对他做什么呢?把对你的不满全都撒到了他的身上。” “虞睿,你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人,早在二十年前,我就是行尸走肉了。虞熹,是你给了我希望,然后又把这个希望彻底给毁了!虞熹,这都是你的错,你知道吗?” 虞睿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入耳凉意渗人。 虞熹深深呼吸一口,强忍着心痛,镇定地对手机那头道,“虞睿,你把许向南放了,否则——” “否则怎样?虞熹,你别以为现在你有池慕寒罩着,就能威胁到我?” 虞熹手上不是没有虞睿的把柄,但说到底虞睿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并不想最后把这个救命恩人搞得身败名裂。 她冷静地开腔,“那你到底要怎样?虞睿?” “虞熹,我不需要你怎样。我只是在惩罚你而已,许向南现在受的所有罪都拜你所赐,哦,对了,还有蓝歌和她的女儿,上次没死在我的杀手手里,但下一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蓝歌那件事也是你干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沈眉妩,你记住,我可以救你,也能毁了你。” 是啊,他就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毁她,要她身边的好朋友一个个出事,让她后半辈子都活在内疚里。 虞熹手掌一紧,咬牙道:“虞睿,我不会让你再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言罢,就按掉了手机。 “池公子,送我去虞家。” “你情绪这么激动,我怎么送你过去?既然虞睿把许向南囚禁起来,我派些人去找,一定会找到。” “他告诉我,许向南就在虞家。” 池慕寒眯了眯眸,沉了声,“这很有可能是个圈套。”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过去,许向南肯定已经被他折磨地不成人形了。他一直瞒着我,骗我说去泰国散心,就是让我不要为他担心,可是我并没有像他对我一样去关心他,但凡我对他多上点心,就会知道他一定出事了。” 懊悔让虞熹哑了声线,一想到许向南那声扮狗叫,她的心就像受了凌迟一般,痛得不能自已。 池慕寒拦不住她,只能陪她一起去。 楼下空无一人,虞熹急急忙忙上了楼,在虞睿的房中找到了许向南。 在看到许向南的第一眼时,虞熹的泪就像关不住的闸口往下涌。 连池慕寒都没想到,位高权重的虞睿内心是如此阴暗变态。 他把许向南脱得一丝不挂,关在一个很大的狗笼子里,脖子上系着一个戴着铃铛的狗圈,那个笼子里放着一只狗盆子,正在用手扒着饭。 而虞睿一手端着红酒,一手握着皮鞭,嘴角始终挂着一抹阴森森的笑。 甚至当池慕寒和虞熹一起出现在门口时,虞睿还悠然自得地浅浅抿了一口红酒,摇晃着红酒杯,瞥了他们一眼,目光又落在狗笼里的许向南身上。 “怎么样,虞熹,对我的宠物还满意吧?” 虞熹怒得脸颊通红,愤怒嘶吼,“虞睿你真的是个变态!” “变态?呵呵……” 虞睿冷笑,眼中厉光闪过,手起鞭落,隔着铁笼甩了下来,鞭子抽打过金属笼子的声音,让笼子里的许向南惊惧得颤抖,抱着双膝呜呜哀嚎,“不,不要打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逃的……” 虞熹怒极,冲过去欲把虞睿手中鞭子夺下来。 刚动脚步,就被池慕寒阻下,“你站这,不要动,也不要生气,现在你是孕妇,你知道吗?” “虞睿,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们来的路上已经报警了。” “报警?你以为我会怕?你问问许向南,他会告我吗?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许向南不敢去看虞熹的目光,把脸深深埋在膝盖中。 虞睿得意地扬唇,狗笼子根本就没上锁,他把笼子打开,让许向南出来。 许向南很老实的爬了出来,却不敢站起来,直到虞睿命令他,“告诉他们,你是不是自愿的?” 许向南支支吾吾地说:“我是自愿的,你们走吧。我不用你们管。” 虞熹大吃一惊,“向南,你到底怎么了呀?我们是来救你的呀。” 池慕寒拧着眉梢,“你还看不出来吗?虞睿这是在驯养他,许向南已经被驯化了。” “驯化了?怎么可能?他是个人呀。” 是人就有自己的意志,怎么可能像动物一样被驯化呢? “你难道没听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人群,会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 可这种东西,虞熹只在电影中看过,哪曾想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再瞧瞧许向南,一身的鞭伤,居然还对虞睿言听计从,真的是斯德哥尔摩效应。 虞睿端正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又把许向南招呼过来,“把我的脚舔干净。” 许向南跪着爬了过去,捧起了他的脚。 “向南,不要那么做!” 让虞熹再一次大跌眼镜的是,许向南就像完全没听到她说的似的,就这么下了嘴。 天啊,虞熹真是不敢相信,好好的许向南就被虞睿折磨成了这样子。 虞睿又挥了下手,“去吧,把衣服穿起来。” 他们报了警,虞睿当然不会让这些人抓到把柄的。 许向南照做,没一会儿就穿得衣冠笔挺站在了他们面前。 这时,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很快,一行警察就冲上了楼,将虞睿逮捕。 “就这种小事,你也想定我的罪?” “虞睿,你以为就非法拘禁这一条吗?我已经把你和来往池仲尧的那些罪证交给了警方。” 虞睿眉头猛的一敛,怀疑的目光扫向虞熹。 “怎么样,你没想到我会有这些东西吧?你以为你和毒枭来往的那些证据,就没人知道吗?你错了,许向南一直都有。在我去探监那次,他就把藏证据的地点告诉了我,让我可以自保。念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是一直都不想跟你撕破脸的。但你一而再的逼迫,就是不肯罢休,我才逼不得已把这些东西拿了出来。” 虞睿依旧是笑,笑得邪魅悲凉,他没想到,他一世英明,最后竟败在了这个小妮子手上。 虞文华喝的醉醺醺回家的时候,看到家门口停了两辆警车,正纳闷着,一进门,就看到虞睿被两名警察押着出来。 后面跟着的是池慕寒和虞熹,还有哭声不断的许向南。 “阿睿,这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 “我被拘捕了,虞文华,你应该高兴才是,又何必这么假惺惺呢?” 说实话,虞文华并没有多么高兴。 他也料到,虞睿这么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终有一天是要栽跟头的,可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他重重叹了口气,“阿睿,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终究是我弟弟,看你落得这个下场,我为你难受惋惜。” 为虞睿难过惋惜是真的,但他也庆幸因为虞睿被捕,终于能逃过一劫。 虞睿放过虞骁他们的唯一的条件,就是要用他这条命来换。 虞睿要他在虞骁和蓝歌的婚礼上从他们婚礼的酒店跳下去。 他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虞睿这个可怕的条件。 他没有办法,至少能保住儿子的命。 一时间百感交集,老泪纵横,但他知道无论哪种结局,好好的虞家是毁了。 …… 一个月后,一切归于平静。 虞文华会把关于虞睿的秘密永远的隐瞒下去,让虞骁高高兴兴做他的新郎官。 婚礼不大,来的都是亲朋好友。 结婚仪式还未正式开始前,布置浪漫的酒店里放着悦耳柔缓的英文歌,很是舒服。 小榴莲当他们的小花童,田澄当的伴娘,虞熹则客串了特别嘉宾。 当礼花撒下来时,蓝歌挽着虞骁的臂弯一点点踏过红地毯。 她终于盼来了这一天,一个温馨的婚礼,和心爱的男人在家人面前互许一生不离不弃的诺言。 而在一个角落里,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默默关注着她。 因为脑肿瘤的恶化,他已经出现严重失明,眼前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灰暗的光线。 听着婚礼进行曲,他无端端弯了唇角。 现在的她一定笑的很灿烂吧?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多年少那场婚礼,他一定会准时出席。 那样他就会看到,独属于他的最美的新娘。 可惜没有如果,他错过了那个美丽的姑娘。 “歌儿,余生,我注定踽踽独行,在回忆里爱你。” 他看着t台上,轻轻地动了动唇,无声地这么对那个心爱的女人说。 楚楚俯身,在席云峥耳边小声道:“大少爷,我们该走了,要不然赶不上美国那趟班机了。” 当轮椅越过大门时,那一抹银发晃到了蓝歌的眼睛。 她的眼睛微微泛湿,唇角却微微往上翘,心中对那人说,席大哥,谢谢你来过。 第410章 番外 小恶魔 第410章 番外 小恶魔 冯宝宝一出生,算命先生就给占了一卦,卜出她一生灾难连连,还会克害身边的之人,说白了就是灾星转世,但好在她命格够硬,遇事大多会逢凶化吉。 用冯宝宝自己的话来说,那就做倒霉,她这人生来就是人品不好。 这不,刚刚交往不到24小时的男朋友被隔壁班的一女生抢走了,多倒霉的事! 要知道包括这场恋爱在内,她已经谈了18场恋爱了,然而没一场恋爱能超过三天。 当然这场也不例外,在上一节课的课间被终结了。 跟以前不同的是,唯独这次她的男朋友是被人抢走的。 一想到这里,她就气愤,当然她这种小坏蛋是绝对会给那对狗男女点颜色看看。 此刻,冯宝宝一抛失恋的苦恼,正做着一件欢喜无比的事。 她小心翼翼从墙后探出半个脑袋,一双剔透晶莹的眸子偷盯着车棚里的某处,仔细观看着,唇角得意地高高扬着,“吱吱”笑着,像是看着比马戏还精彩搞笑的戏码一般。 好友易水瑶担惊受怕地拉了拉她的白衬衫,诚惶诚恐道,“宝宝,咱们还是走吧,别看了,要是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今天课间,冯宝宝带着她,偷偷来到车棚,放了祁铭与苏小沫的车胎气,现在冯宝宝还执意留下来看他们被气爆的模样。 易水瑶想,做了坏事,还敢留在犯罪现场的观看的,天上地下恐怕只有冯宝宝一人了。 “哈哈……你看到那个狐狸精气得毛都绿了,还有祁铭也很是抓狂无奈的样子呢,多好玩,好可笑。哈哈……” 冯宝宝回头看着易水瑶,一双夺目的眼笑起来弯似月牙,神采飞扬,只差拍手叫好,放点鞭炮来庆祝了。 “嘘……宝宝,你小声点,小声点。” 易水瑶急得赶紧去掩她的小嘴儿。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身后已经站了一高一矮的二人。 一声尖叫刺痛她俩的耳朵,“好你个冯宝宝,敢放我的车胎?” 冯宝宝轻轻一瞥有些震惊的祁铭,不咸不淡勾唇一笑,然后朝苏小沫一吐舌,眉稍一挑,昂高了下巴。 “哼……你个狐狸精,敢抢我的男人,难道还怕我放你的车胎?” “你……你……”苏小沫气得脸色涨红,委屈地看向身旁的男人,嘤嘤咽咽地说,“祁铭,你看她骂我狐狸精。” 祁铭俊瘦阳光的脸上掠过黑气,一双邪魅而俊美的眸子淡淡看着冯宝宝,温和的目光里似乎有着不悦和轻斥,“算了,小沫。” 苏小沫惊诧,心里腾起一股怒气,红着眼眶,尖锐地大吼道,“你帮着她?她羞辱我,还放了我们的车胎,她这么坏,你居然还帮着她?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冯宝宝一愣,去看祁铭,观摩他的表情,却只看到他一双黑眸里有厌烦与不快。 还未等得及他开口,猛的,一道掌风擦过她的脸颊,脸上立即火烧般的火辣疼痛,隐隐还闻见初夏清新的空气里夹杂了一丝血腥味。 易水瑶看着冯宝宝被掌掴,心疼不已,“宝宝,疼不疼啊?” 冯宝宝飞快地收敛了她的张牙舞爪,倔犟地微微咬着唇,眼圈渐渐变红,泫然欲泣地望向祁铭,在诉说着这一巴掌有多疼,她有多无辜,她只是小小的淘气而已,竟然挨了这么重的一巴掌。 祁铭看着这样的冯宝宝,顿时有些纠结,又看向一脸狰狞的苏小沫,粗蛮地、不满地斥道,“你就像个泼妇,让人真的难以容忍。” 说罢,祁铭转头就走。 苏小沫哪里还顾得及冯宝宝,边哭丧着,边叫着祁铭的名字追上去。 冯宝宝鬼黠一笑,心里默数着3,“啪啦”一声,却是苏小沫踩到一颗圆滚滚的小石子,一个狗吃屎,重重摔倒在地上。 祁铭也回过身,见苏小沫摔倒在地上,一慌,立即过去将她搀起来,只见她脸上被水泥地蹭破了半边脸,鲜血直滴下来,有些惨不忍睹。 冯宝宝笑容见深,有些阴侧吓人。 易水瑶望了望地上呼痛哭喊的苏小沫,又看了看冯宝宝,不觉有些发寒,这就是传说中冯宝宝特有的灵异本事。 谁招惹了她,都没好下场。 现在又多了个苏小沫这一惨例,也不知道她那张如花似月的脸会不会毁容? 祁铭抱起苏小沫,又深望了冯宝宝一眼,只见她脸上有着诡异的笑,让人心底生寒。 莫非那些关于冯宝宝有异能的流言蜚语,是真的? 待祁铭抱着苏小沫离开,冯宝宝收了笑容,垂下眼眸,用浓密纤长的眼睑掩住眼里的什么,像是在祭奠她逝去的短暂的还未开始的恋情。 易水瑶挽上冯宝宝的手臂,“宝宝,干的好!” “切……是她自己摔的跤,干我毛事?” 冯宝宝轻哼了一声,瘪瘪嘴,往前走。 …… 一盏昏黄橘褐的路灯,打在底下一团蜷缩着人儿身上。 冯宝宝正扯着一朵玫红色的月季花瓣,这不知道是她摧残的第几朵小花了。 初夏的晚风凉而湿,吹在只着一条衬衣的冯宝宝身上,惹的她难受地打了个喷嚏。 “怎么办?怎么办?” 她脸上突兀的浮肿与伤痕,该如何回家去? 家里的老头子肯定又认为是她在外面惹是生非,指不定又要把她像个破皮球一样扔到母亲那里去。 她实在过够了这种时常搬家,近乎颠沛流离的生活。 她埋着头,闷闷地想着,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心里将苏小沫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忽然,正前方一辆车子一停,耀眼白晃的车头灯灯光射在她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来。 冯宝宝心里腹诽,是哪个混蛋车子乱停? 当她揉了揉微痛的眼,从细小的眼缝里看到跟前那双精良考究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再慢慢将目光往上移,一条笔挺的冷灰色的西装裤包裹笔直修长的两条腿,上身是同色系的西服,里面是白色的丝质衬衫,一条黑白相间的条纹领带系在脖上,一派矜贵冷漠,处处彰显着雍容不凡,一丝不苟。 再看到他那张峻冷非人,刚毅如神,简直巧夺天工的俊脸时,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冯宝宝像只遭了电击的青蛙,炸得一跳而起。 她莫名的垂头,莫名地蹙眉,莫名地说话支支吾吾。 “那个……那个……陆晋原,我是出来散步的。” 这就是陆晋原,在别人眼里是个花花公子哥,但只有在她面前,永远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脸孔。 陆晋原盯着她,仔细打量着她有趣的表情,她有着一张微圆的婴儿肥小脸,显得稚气未脱,粉嘟嘟的唇瓣一张一合在努力而牵强地说着话。 这样一张过于平凡,顶多算得上清丽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眼珠子乌溜溜的似黑珍珠一般,灼灼有神,看着你时,好像能看见它的思想一般。 而此时,它正躲躲闪闪的,明显在说着不着边际的谎话。 他不由轻轻一笑,然后朝她迈进一步,然而在看到她一边有些肿胀的脸颊,和脸颊上的四条抓痕时,他的眸光募得一深。 他冷淡地说,“你出来散步,要背着书包吗?” 不知为何,冯宝宝狡黠与小聪明到陆晋原这里,统统失了灵。 她轻轻咬唇,拉了拉肩上的书包带,谎话被戳穿,有些气恼。 她眼皮一翻,鼓着腮帮子道,“我……我就喜欢,你……你管不着。” “哦,是么?”陆晋原抿唇一笑,“我是你小舅,不是么?”他又微微压下身子,整张脸贴近她,一股刮胡子水的清冷香气钻进她的鼻孔里,使得她更加局促不安,“难不成我没资格管你么?还是说,你太过害怕我,害怕我管你?” 是的,陆晋原不止是陆晋原,还是她的小舅,不过她从不喊他——小舅,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他说的也对,她是害怕他的。 在易水瑶,乃至绝大多数人的眼里,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恶魔、小夜叉,然而,她也是有害怕的人,其中一个就是陆晋原。 听说,害怕是因为在乎。 不知,她对他的这种害怕,是源于什么? 这样的距离,让冯宝宝看得清他那一双能夺人魂魄的凤眸是多么幽深,还有他的漆黑的眼睛好似不见底的漩涡一般,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她不敢再细看,不觉地将身子往后仰,不觉地将步子向后退。 身后是灌木丛生的花坛,她无路可退。 她的身体就快抵触到平冠的花树上,他及时一抄手,拦腰将她托起,将她扶正。 这样的姿势令她很不习惯,猛地把他一推,想要逃走,却被他的长臂扣住了手腕。 “去哪里?” 她一蹬脚,更为气恼。 “我回家去。” 陆晋原地眉头微微敛起,“回家去?你不正是不敢回家,才待在这里的么?” 说着,他伸出手,触向她的脸。 冯宝宝一愣怔,他的指腹已触摸到她脸上结了痂的细锐伤痕,令她微微的痛,而又脉脉的柔,她的指腹是如此的温暖而微粝的。 猛的,陆晋原收手,眉心微微拧起,好似他有千般无奈,万般不舍。 旋即,他转身,潇洒地走向他的那辆白色的劳斯莱斯,背着她,声音冷沉得很,俨然如个严厉的长辈,不容人有一丝抗拒。 “上车,回家。你爸那里,我会替你解决。” 她这才收回神,看着他上了驾驶位,她慢步跟上去,却迟迟不上去。 这个男人似乎知道她心里的一切,似乎他比她还要有高深莫测的本事,但从他压低的声音里,她听到有疲惫与不耐,重重压在她的心口,让她莫名有些闷郁。 第411章 番外 你跟所有人一样 第411章 番外 你跟所有人一样 她蹙蹙眉,心里腹诽,拽个毛,不就是我小舅吗? 她开门上车去,为泄不满,故意用力摔上车门,弄出很大的动静。 她刚刚待的地方本就在别墅区里面的路旁,所以没二分钟就到了家。 陆晋原先下车,冯宝宝跟着下车,低着头走在他后面,心里揣摩着待会陆晋原会怎么向老头子交代? 突然,陆晋原一顿步,冯宝宝额头撞到他坚硬地后背,她疼得捂住额头,抬头恶狠狠瞪着他的后脑勺,怎的背生得这么硬? 陆晋原一回过头,只见冯宝宝的眸光已由敌意变得温顺,乖乖地、疼痛地望着她,有点受伤的样子。 冯宝宝的本性狡猾善变,这不有事要他帮忙,才这么乖巧的嘛。 他幽幽一笑,斜入鬓角的凤眸半眯,猛的一沉腰,将她一抱而起。 冯宝宝的心猝不防及,随着身体也骤然一空,这样的不适,快令她窒息。 她想冲他大吼,但是在家门口,真是想叫不敢叫。 她强压住心底的怒火,只是皱眉,凶狠地瞅着他那张冷凝的脸,大呼出一口气,紧张却不得不压低了声音,“陆晋原,你要干嘛?” 陆晋原只丢下简短一句,“想要不被你爸看穿,就枕在我胸前装睡。” 他的动作、气势、声音一如他的外表一样的霸道、强势、冷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晋原变得陌生了。 她还记得儿时,陆晋原眼神很温柔,眉间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的忧郁,虽然也很少说话,却会陪着她玩,对她是有求必应。 她知道,那叫做宠爱,亲生父母都没给予过她的亲人间的宠爱。 而今,他是娱乐帝国的头号人物,花名在外,不可一世,自然对她的宠爱也统统没了,只剩下冰冷,无止无尽的冰冷。 果真,时间能改变一切,淡忘一切,包括他们之间的亲情。 或者,她那时年岁尚小,从未认清这个悬深的男人而已。 她落寞地阖上眼,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将受伤的那边脸枕在他的胸膛上。 陆晋原深望了怀里的她一眼,冰薄的嘴角轻轻扬了扬。 他抱着她走进屋里,见到冯百川、刘欣兰夫妇和大女儿冯彩洛正在边吃水果,边看九点整的财经新闻。 冯百川听到动静,回头过去看,看到陆晋原过来是高兴的,但当他看到陆晋原怀里的冯宝宝时,不觉皱眉。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 “我去学校接的她。” 陆晋原轻轻瞥过冯百川,缓缓走过去,声音不带什么情感。 “冯宝宝又在学校里瞎闹了?” 冯百川看了看他怀里的小女儿,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个女儿啊只有她闯了祸,才会让家长去接她。 陆晋原也微微低头,触目可及的是冯宝宝白皙如羊脂的面颊。 “那倒没有。只不过是在上体育课时,不小心摔了腿。” 冯百川瞪了一眼冯宝宝,悻悻说:“那也因为她太顽劣了,你以后少管她,免得她连累了你。” 冯宝宝心里轻嗤,她摔了腿,没有问她伤的疼不疼,没有关心一句,反而指责她,怕她的倒霉运传到他的身上。 为什么呢?为什么老头子每次都把事情归罪在她身上?他可是她的父亲啊! 自从她10岁那年来到父亲的家,没到半个月,他投资的大厦地区遭受地震,全部塌了,公司差点为此破产。 后来她的父亲将她视为扫把星,只要遇到不幸的事都归咎于她。 他总是想着方法挑错,好把她送走,然而每过不了多长时间,她又再次被母亲送过来。 这就是她的父亲,严厉而厌恶她的父亲。 但是,即便听惯了这样责备的话,她心仍像被铁丝戳破了,抽搐着疼。 “我送她回房。” 陆晋原一张冷气逼人的脸没什么表情,径直走上楼梯。 “晋原,要不你先放宝宝下来,一起吃过晚饭再上去,毕竟这样搂抱着总归有些不成体统。” 一直没说话的刘欣兰这时很“恰当”地补了一句,气态温柔,善解人意。 冯宝宝暗暗咬牙,人说一百个后妈,九十九个坏,当然刘欣兰就属于那九十九中的一个。 刘欣兰经常在只有她们二人时给她脸色看,她也用偶尔的小捉弄作为回报,例如在她干净的内裤里包几只死苍蝇,在她喝的茶里放点头皮屑给她尝尝,在她洗澡的时候,故意把家里的水闸给关了,等等。 所以,现在刘欣兰也绝不会让她称心如意,她明明听到了她的脚受了伤,却要她一个人爬楼。 陆晋原脚步微微一顿,冯宝宝眸子微微睁开,用楚楚可怜的眸光瞅着他,希望他别理刘欣兰那个恶毒后妈。 陆晋原漂亮的唇线微微一挑,“大嫂,你没看到吗,她现在睡得正香呢,待会等她醒了,再把饭送上去就好,再说了,我是她小舅,又何来‘不成体统’之说?” 冯宝宝心底一声呐喊,欧也,不用去看就能想象得出刘欣兰的脸色很糟糕。 等到陆晋原消失在楼梯上,刘欣兰气得直呼气,“百川,你看看,你那个前妻的小舅子说话什么态度,他什么把我放在眼里了?” “晋原就那个脾气,对谁都一样,别有事没事瞎抱怨。” 冯百川和冯宝宝的亲妈是离了婚,可这小舅子不敢开罪,因为生意和冯宝宝的缘故,二人之间还时常往来,就在冯家还特地为陆晋原留了一间最好的房间。 “我看是他混社会混得脑袋糊涂了,连基本的尊卑礼仪都忘了。”刘欣兰没好气地低低说道,又轻哼了一声,“谁不知道他和咱们江城市长关系匪浅,他要是真把你这个姐夫放眼里啊,城东的那块地皮早给你批下来了。” 冯百川一声厉喝,“够了!妇道人家懂什么!” 说罢,就板着脸进了书房。 当下,刘欣兰才觉自己说过了,这招挑拨离间似乎不会奏效,反而会让冯百川厌恶自己。 毕竟冯百川一直很信任他那个小舅子的,冯家生意场上很多事都是陆晋原给办下来的。 冯彩洛恍若个没事人,吃光自己喜欢吃的樱桃,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妈,财经新闻结束了,我上楼睡了。” 冯彩洛声音幽然,仿佛根本没听到父母的争吵,也没听到小舅与父亲的谈话,更没看到母亲刘欣兰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永远冷眼旁观着一切。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打算把公司交给陆晋原打理?你二妹在外面读书,就你一个人在我身边,还不快想想办法?要不然到时候,我们母女三人真要去喝西北风喽。” 刘欣兰白了一眼冯彩洛,愤愤说,恨这个大女儿不争气,也恨自己没用。 一向最能按捺得住心事与怒火的刘欣兰,正是因为前几日偶然听到冯百川与私人律师的谈起公司交接这件事。 人人都知道冯百川重男轻女,封建又古板,公司是传男不传女的。 大女儿吧连个男朋友还没谈,二女儿在外地读书,家里连个依靠的男人都没。 万万没想到冯百川竟准备把大把大把的人民币白白去给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这叫她如何能沉得住气? “妈,你太急了。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现在你该做的事,就是去睡觉,或者泡杯茶去书房给爸喝。”冯彩洛这人一贯是不温不火的个性,只双手轻轻搭在刘欣兰的肩上,微微笑着说,“还有啊,其实你该对小舅客气一点的,小舅家大业大,还能看得上咱家那点钱啊?” …… 楼上的冯宝宝的房间内。 冯宝宝看着他刚毅的下巴,轻声说:“好了,你可以把我放下了。” 陆晋原却是把她放到了床上,动作轻而温柔。 一时间,那样的他令她想起了小时候,每当她调皮捣蛋,这里磕了那里碰了,他总是这样将她横抱起她,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她看着看着,心里突然地有些小感动。 她好想抱抱他,跟他撒娇,跟他诉苦,跟他说,他离开的这音讯全无的八年来,她时常想念他。 可是,她并没有敢伸出手,因为她笃定,他铁定会冷冷地推开她。 就像前几个月,她去机场接从英国回来的他,她张开双臂,像快乐的百灵鸟一样扑向他的怀抱时,他却冷漠地推开了她,像推开恶心的脏东西一样。 待他一抬头时,她就看到了他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目光。 果然,他也是这样的讨厌她。 那么今天的帮助,是不是他微薄的同情心不小心泛滥了一下呢? 陆晋原轻轻瞥过她因忧郁而蹙起的眉,眸光不觉深了一深,却仍优雅地站起身,快步往门那边走。 “陆晋原,你跟所有人一样,也害怕我给你带来厄运,所以你才这么避着我?” 在他开门之际,冯宝宝忽然着急地嘶哑着嚷道。 这些话,压在了她的心上整整八年,她也攒了整整八年的勇气,终于在今天失控问了出来。 第412章 番外 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第412章 番外 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她睁大了眼,手指紧紧揪着床单,屏着呼吸,定定盯着他高而挺的脊背,想要从背后就望穿他。 陆晋原握住门把的手不觉一紧,慢慢回头,对上她那双似水晶般剔净明亮的大眼,周边微微发红,好似他说一句狠心话,就能将水晶给摔碎了。 他墨染般的长眉微微一敛,语气一如既往的冷,但听在冯宝宝的耳里,却是别样的温柔,她听到他说:“我去给你拿冰块和消毒水。” 冯宝宝有些傻气地笑起来,含笑噙泪,生动明媚地如一幅颜色缤纷的水彩画,能牵动人心。 然而,他却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赶紧出了门,将门关上,发出“碰”的一声,好似能阻断心里的怪异杂乱的想法。 门的另一侧,冯宝宝越发笑得灿烂,用手指轻轻揩去眼角的泪。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掉过泪了,但是,她知道这次眼泪是甜的。 冯宝宝走到窗台前,举起那架小巧精致的水晶飞机,跳着蹦着大声地欢呼,“小飞机,你看到了没,他是对我好的。我就知道,他跟别人都不一样。哈哈……” 靠着门背的陆晋原听到她雀跃声,心里不禁一酸,别人待她一点点好,甚至算不得好,就足以她感动成这样,她这几年该是多么缺爱呢? 陆晋原再次进来,冯宝宝趴在桌前,安静端详着她的水晶飞机。 陆晋原把医药箱搁在桌上,搬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 “一架水晶飞机,有这么好看吗?” “我从里面看到我的未来。” “哦?” 她眨着大眼睛,小嘴一掀,“未来的我,会坐着你送给我的水晶飞机,飞向幸福的天堂里。” 良久,他眸光见深,抿唇不答。 他默默低着头,抽出棉签,蘸了消毒水,轻柔地涂抹在她细小的伤痕上。 她享受地抬着脸颊,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享受着他对她的好,笑嘻嘻冲他说,“其实,这就指甲刮过的小伤,明天一早醒来就好了,根本不用上消毒水的。” 陆晋原半眯着漆黑漂亮的凤眸,将她从头到脚细细观量了一遍,在她平坦的胸口微微停顿,轻轻皱眉。 “你浑身到下,也就皮肤算看得过去。不仔细处理下,你哪里还能见人?” 冯宝宝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胸口,那啥……确实扁平的厉害。 她尴尬地咳了一声,怒了努嘴,“陆晋原,你这话也太不给面子了。” 又挺了挺胸膛,清了清嗓子,老气横秋说,“还有……那啥……我这玩样儿绝对比你的大。” 在陆晋原的眼里,她就像一只会天马行空的小怪兽,不知道她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都快十八岁了,竟还如十岁那会一般“厚颜无耻”。 那时,她大胆地摸着他的喉结,一本正经问,“陆晋原,为什么你会比我多了这个凸起的东东?” 他当时吓了一跳,忙扯开她软乎乎的小手,被她问的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回答,“等你大些,就会知道。” 现在,他同样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他冷着脸,嗔责,“不害臊!” 冯宝宝扫兴地垂下眸子,撇撇嘴,鼓起腮帮子。 陆晋原这人就是块木头,半点玩笑都开不得。 突然,脸上猛的一冰,却是他拿着装有冰块的玻璃杯在给她敷脸。 她瞪他一眼,刚想开嗓抱怨,哎呦,冻死我了。 可是,却看见了好玩的东西。 她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盯着陆晋原,微微皱着眉,有些吃惊地问,“咦……陆晋原,你的脸怎么红了?” 陆晋原的脸募得一黑,又一红,眼睛射出两道如霜似冰的寒光,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搁,“冰块你自己敷!” 冯宝宝的两条眉毛蹙得更紧了,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站起身,着急问道,“诶……陆晋原,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他并未回身,只冷冷道,“你的脸明天就会好,不过,记住你的腿是摔伤的。” 之后,就传来了关门声。 冯宝宝完全不清楚刚刚哪里又说错话了,又让他变得这么冷漠,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陆晋原是个怪人,天底下最怪的怪人。” 她又开始害怕起来,好不容易刚刚缓和的关系,会不会又这么无缘无故地破裂了?会不会以后他又不待见她了?会不会讨厌她,不再理睬她了? …… 楼梯口。 陆晋原从西装袋内掏出一包软壳的希尔顿香烟,点燃了一支,深深吸上一口,再缓缓吐出白茫茫的烟雾。 希尔顿这款香烟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算得上落伍的烟了,但他却在很久以前就爱上了,爱上了其中深深的苦涩。 也许只有这样的浓烈的苦味,才能平复他内心的躁动、抑郁、痛苦。 抽完一根烟后,他下了楼,吩咐佣人给冯宝宝做些饭菜给她端上去,再去了冯百川的书房。 “料理完她了?” 冯百川放下手里的笔,抬头问他。 “嗯。” “也就只有你宠着顺着迁就着她。”冯百川严肃而郑重地说,“只是,你不要忘了她是个小魔头,你最好离她远点,别让她也克到了你,影响了你的大好前程啊。” 陆晋原微微敛眉,冷淡而认真说,“姐夫,她不过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怎么可以跟魔头相提并论?” “她怎么不是魔头?你忘了,她到这个家的前一个月,锦冰就出了车祸去世了。她来到这里不到半个月,我的公司出现前所未有的危机,还有,她一出世,她母亲就要死要活地非跟我离了婚,我们这一家子,谁没沾过她的晦气倒过霉?” 冯百川说得那是一个振振有词和埋怨愤懑,这个小女儿简直堪称是仇人。 陆晋原轻轻摇头,脸上寒了几分。 “锦冰车祸是意外,你的公司有危机是地震,我姐跟你离婚,是因为她发现了你的出轨。但是,你都把这些算到你的女儿身上,姐夫,你不觉得这样对宝宝很不公平么?” 冯百川一怔,浑厚地声音震响了整个屋子。 “我说的不算?难道那算命的神道说的还不算吗?她的命已经被批过了,她就是个灾星转世,夜叉投胎。” 在被父亲赶出家门后,陆晋原来了江城,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冯百川给予过他帮助,即便冯百川和大姐离了婚,他们之间还是得很近,但是这么多年来冯百川对冯宝宝的态度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着实令他伤脑筋。 陆晋原眉宇一拧,不怒而威。 “那些都是迷信的无稽之谈!” 陆晋原竟然数落他封建迷信,冯百川这心里可真是要气炸了,但在这位小舅子面前,他却是敢怒不敢言。 陆晋原紧紧抿着唇,揪着眉,看着动怒的冯百川,沉默许久,然后转身离开。 然而,在陆晋原一离开房间,冯百川就瘫坐下来,心脏一紧一缩地疼得厉害,手颤抖着拉开抽屉,赶紧掏出药瓶来吃药。 …… 第二天,冯宝宝的脸上肿胀已消,指甲痕也不大看得清了。 下楼之时,突然想起陆晋原的话,她可是脚受了伤的。 于是,她狡黠一笑,故意瘸着慢慢走下去,免得被刘欣兰那个巫婆捉了把柄,到老头子那里去告状去。 她喝了杯牛奶,拿了块三明治,匆匆就去上了学。 临走时,还提高了嗓门对刘欣兰说了一声,“兰姨,我先上学去了,你慢慢吃,小心噎着哦!” 本来在好好吃酱饼的刘欣兰,被她这么突然这么一吼,果真就噎着了,呛了起来。 冯宝宝偷偷一笑,心里道,噎不死你,然后趁着老头子给她脸色看之前,打了个招呼,快快地溜走了。 说来也奇怪,从第一节课上课开始,易水瑶就看到冯宝宝就一直咬着圆珠笔,似乎在想什么烦心事。 她心里也纳闷,一向没心没肺的冯宝宝怎有起心事来了?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冯宝宝将圆珠笔的笔头给生生咬断了。 易水瑶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宝宝,你还在为了昨天那件被甩的事气呢?” 她将那支伤残了的笔扔到地上,皱着秀气的眉,一脸认真问,“瑶瑶你说,女人的胸部大与小,真的那么重要吗?” 易水瑶“啊?”了一声,真是被她这一句雷人的问题,问得是一头雾水。 她不是最不在意这些的吗?什么时候为这种事纠结起来了? 易水瑶忽然笑起来,“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看上学校里的哪个帅哥了,开始春心荡漾了?在意起这种事来了?” 冯宝宝则一脸严肃,“去你的,我是问正经的!” “我想应该很重要吧!据说祁铭就喜欢丰满的呢,要不,他怎么舍你而选苏小沫呢?” 冯宝宝听了她这话,又再一次仔细审度了自己扁平的,再将目光落到易水瑶身上,视线慢慢拉下,停顿在她的胸口,将手伸过去,随意掂了两下。 “你这对‘凶器’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当真他们就如此以貌取人,歧视我发育未全?” 第413章 番外 我是冯宝宝的舅舅 第413章 番外 我是冯宝宝的舅舅 反应总是慢一拍的易水瑶还浑然未觉,在想着冯宝宝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不就祁铭一个人嘛。 忽然,她那里痛了一下,才发现被她捏了一把。 “臭宝宝,你调戏我!” “乖,我捏两下,活动下血脉,有助你往更大的尺寸发展,好让你去勾搭更多男人。” 刚坏笑着说完,就见易水瑶举起尺子过来要拍她。 她突然坐得端端正正,一本正经道,“大黄狗来了,文静点。” “大黄狗”是他们班主任黄丽娟的代号,由于黄丽娟就像天天把他们看得严管得紧,就像一只看管犯人的狗一样,因此大家赋予了她这一完美的称号。 易水瑶真以为大黄狗过来做课间巡查了,立即收回尺子,头也不敢抬,淑女地坐好,装作在刻苦认真地看书。 这时,冯宝宝“吱吱”地笑起来。 易水瑶这才发现上了她的当,抬起头发现门口连班主任的鬼影都没有,再拿起尺子,狠狠往她头上敲了几下。 “易水瑶,你在干嘛?” 从教室门口,诈尸一样地爆出一声尖锐的明显月经不调的女人声音。 易水瑶吃惊不小,果真大黄狗来了。 冯宝宝好生厉害,掐算得好准,她顿时觉得自己错了,不该揍冯宝宝的,连轻轻碰她都不行,不然就要遭殃的。 黄丽娟迅速过来,没收了易水瑶的尺子,严厉地批评道,“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还有,易水瑶同学欺负同学的行为是不对的。” 易水瑶求饶地看了一眼一直在笑地冯宝宝,又委屈地看看班主任,心里却想,她哪能欺负的了冯宝宝?只有冯宝宝欺负别人的份啊! “黄老师,她没欺负我,就跟我闹着玩玩啦。” 冯宝宝站起来,跟黄丽娟解释道。 易水瑶连连点头。 “嗯,知道了,以后别打打闹闹了,班级要有班级的纪律。”黄丽娟顿了顿,又说,“冯宝宝,来我办公室一趟,有家长找你。” 冯宝宝乖乖“哦”了一声,心里却在想,家里的哪个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跑到学校里来找她呢? 到大黄狗的办公室之后,冯宝宝才知道,这家长压根不是她的家长,而是苏小沫的家长。 苏小沫,祁铭都在。 看他们这兴师动众的样子,要找她的茬呢! 冯宝宝微微笑着,淡淡瞥过祁铭和一边脸包着纱布的正哭哭啼啼的苏小沫,还有虎视眈眈的苏家父母。 冯宝宝把双手背到身后,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到苏小沫面前,礼貌地问道:“找我什么事啊?” 苏小沫有些害怕,身子轻颤着移向祁铭的身后,攥着他的衣服,忧伤地拧着柳眉,哭得更厉害了。 “你哭吧,尽情地哭吧,就让咸涩的泪水,渗到纱布里去,辣疼你的小脸。你这本来不算严重的伤口,可是得花上好一阵子才能愈合喽。” 冯宝宝幽幽一笑,诡异的眸光射向苏小沫,又让她惊慌得往后退了一步。 苏小沫赶紧收住了眼泪,怒红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冯宝宝,撒娇地嘤咛一声,“爸,你看她弄伤了我的脸,还这么幸灾乐祸?” 苏父拍拍女儿的肩,沉黑着脸问出了声。 “你就是那个伤了我女儿的冯宝宝?” “本小姐做不更名行不改姓,冯宝宝是也。但伤了你女儿的……恐怕不是我,而是——” 冯宝宝眉眼一斜,突然顿了声。 苏父急着问,“而是谁?” “是她自己!”冯宝宝提高了声音,眸光犀利地望向苏小沫,继而说道,“也许她一定告诉你们是我把她弄成这样,可是,真的是这样吗?我可是连半根手指都没碰过她。反而是她先动手打人,扇了我一巴掌呢。” 她偏了偏脑袋,气势逼人定看住祁铭,“祁铭,你当时也在场的,你可以跟大家说说吗?到底是我弄伤了她,还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 祁铭高傲地挑了挑眉梢,不经意触及冯宝宝视线之时,心里顿时像被什么扯了一下,连心脏都跳快了一拍。 “是小沫自己摔的!” 苏小沫一震,眼中写满了错愕,“祁铭,你怎么……” 祁铭一扬唇,“我只是说的实话!” 冯宝宝也是为之一震,本以为祁铭一定会帮苏小沫的。 其实从一进门开始,她就做好了被他们诬赖的准备,当祁铭说了实话之后,莫名地,她有些感谢他。 “小沫是这样的吗?”苏父问。 此刻,一直听着大家争论的大黄狗做收尾工作,终于发话了。 “看来是孩子们的一场误会啊。” 苏小沫节节后退,手指抖擞地指着冯宝宝。 “是她,就是她!她有夜叉相助,她不需要亲自动手,她有魔力!你们应该开除她,应该把她关进监狱去,她才不会出来害人!” 冯宝宝心里大骂,你妹的,像你苏小沫这种毒妇才应该被退学,被关进监狱,扒光了用警棍抽你,抽不死你! 苏母心疼地搂住女儿,一脸尖刻。 “不管是谁对谁错,总之我女儿受伤了,伤得还是脸蛋。冯宝宝,你得负责我们的医药费。” “你女儿自己摔的,还得我出医药费?阿姨,你出门忘吃药了吧?” “真是没家教!”苏母气得白了一眼冯宝宝,又说,“黄老师,麻烦您把她的家长叫来,这事非得谈个清楚。” 冯宝宝一听,要叫家长,心想,这可完蛋了!她又要变成流浪狗了。 苏父还算个明事理的人,分明是老婆和女儿理亏了,还在胡闹。 他皱皱眉,“谈什么谈?没理的是我们!” 祁铭又微微眯着眼,补充了一句,“我会做冯宝宝的证人。” 苏小沫见自己心爱的男朋友又在帮冯宝宝,气得脸色极差。 她愤怒地随手抄起桌边某个老师刚泡好的咖啡,就猛地朝冯宝宝泼去。 谁知,冯宝宝好似早已料到她要拿咖啡泼她一样,适时地弯下了腰。 就这样,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泼在了冯宝宝身后的大黄狗的脸上。 “哎哟……” 黄丽娟跳了起来,疼得捂起火辣辣的脸,痛得大叫。 听着这惊天地泣鬼神一般嚎叫的声音,冯宝宝就知道黄丽娟伤得不轻,估计比苏小沫的脸伤得还重。 黄丽娟指着苏小妹,“苏小沫,你怎么用咖啡泼我?” 冯宝宝背过身,偷偷笑起来,暗暗念着,这下苏小沫可惨了。 忽然一只手往她身上一搭,鬼一般凄厉的声音,“还有你,冯宝宝!” 一转身,冯宝宝又看到大黄狗这张鬼画符的脸,耷拉下飞扬的眼角。 “啊……又关我什么事?” “你不该弯下腰!要不是你这一弯,我能受这么大的罪吗?哎哟喂……”黄丽娟痛楚地眼睛都红了,“你们两个陪我医药费。要是我的脸治不好,我要告你们!” 苏小沫一家人连连答应黄丽娟的要求。 冯宝宝则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低低呢喃了声,“敢情你去抢银行得了?” 一旁的祁铭倒是将她这句话听了进去,不觉笑了笑,觉得这冯宝宝好玩之处多于可怕之处! 黄丽娟狰狞了整张脸,“冯宝宝,你说什么?” 她憋了憋嘴,“黄老师,大家都是人类,都是有下意识的,换做你,你也会弯下腰的,不是吗?” 黄丽娟气岔,她是最讨厌这种会顶嘴的学生了,这个新转来的冯宝宝同学平时是循规蹈矩的,本性却是这么嚣张,这小女孩装乖的确有一套。 “我得打电话叫你家长过来!你现在给我好好检讨你的恶劣行为!” 黄丽娟刚说完,脸上又是一疼,阿哟哟的直叫。 眼见一场灾难,将无法阻止。 冯宝宝眼疾手快地夺下黄丽娟手机,紧紧握住黄丽娟的爪子,苦苦哀求道,“我可亲可爱可敬的黄老师,能不叫家长吗?” 黄丽娟没说话,就用一种吃人的眼神看着她。 冯宝宝只得努努嘴,说,“好吧,我知道,不能商量。但是,能让我自己打电话叫家长过来吗?” …… 半小时后,学校医务室。 黄丽娟脸上已涂好烫伤药,像慈禧太后一般坐在椅子上,而冯宝宝像个受训的小丫鬟,站在一旁,垂着脑袋。 门口一晃动,出现一个挺拔冷峻的黑色身影。 冯宝宝微微一抬头,那人就撞进她瞳孔。 他一身服帖精致的阿玛尼玄黑西装,一头细碎的短发简练而不张扬,额前的刘海微微黏湿,好似他赶来这里赶得很急。 她第一次觉得,他就是她的救星,好似只要有他在,什么困难的事,都能解决。 冯宝宝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瞬间涣出光彩,激动地朝他招手,“陆晋原。” 黄丽娟眼睛瞪得老大,连同苏小沫一家惊吓地都大气不敢喘。 陆晋原经常出现在各大娱乐报刊上,八卦绯闻满天飞,这人不是明星,却更胜明星。 这陆晋原可是江城的大财阀,据说跟新上任的市长交情很深。 黄丽娟表现地比冯宝宝还要亢奋,立即站起身询问。 “陆先生,您是……您是?” 陆晋原掀了掀唇,直勾勾看着冯宝宝,微敛着眉,“我是冯宝宝的舅舅!” 第415章 番外 跟我复合 第415章 番外 跟我复合 原来冯宝宝有如此大的靠山,黄丽娟懊悔,这下真是找错麻烦了。 黄丽娟附和地笑笑,“哦,好的,好的。我是冯宝宝的班主任,黄丽娟,您可以叫我黄丽娟,或者黄老师。” “黄老师,冯宝宝她犯了什么事?” 陆晋原瞥了眼噘着小嘴的冯宝宝,这样问道。 “哦,那个……就是一点小事,她跟隔壁班的苏小沫同学发生了些争执,然后不小心之下把我也给弄伤了,找您来,就是了解了解冯宝宝的境况。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啦。苏爸爸、苏妈妈,你们说是不是?” 说着,黄丽娟朝苏父、苏母挤眉弄眼。 苏父、苏母一起诺诺应和,“是,是,没什么大事!” 陆晋原看了看黄丽娟脸上的烫伤,和苏小沫包着纱布的半边脸,微微敛眉。 “是冯宝宝做的不好。你们的医药费,我负责。” 黄丽娟心里是满意的,面上装得挺过意不去。 “那真是让您破费了。” “陆晋原,不是这样的,不是我的错,你没必要给他们付医药费!我只是让你来——” 评理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陆晋原冷冷打断。 “够了!冯宝宝,你跟我出来一趟!” 陆晋原刚刚转身,却被身后有力道的声音叫住,“陆先生,我想我有必要替冯宝宝澄清一下,其实冯宝宝没做错什么!” 他脚步微微一顿,回过头轻轻瞥了一眼帅气而带着一股野劲的祁铭,一字未税,疾步出去。 陆晋原这人向来独断,他不会听任何人多说一句,哪怕是她。 冯宝宝紧紧蹙着眉,咬着唇瓣,只好跟着出去,走到他面前,故意别过身去,倔犟地一直低着头。 他真是让她失望透了。 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解决方式,他替她付医药费,不就是向那些人承认她做了错事了么? 她只想他以家长的身份,出来给她争一争理,就像苏小沫的父母一样,去争一争,论个对错,讲个曲直。 然而,他没有! “冯宝宝,并不是所有的事能如你所愿。口舌之争,毫无意义。我希望,以后你少惹这些事,我并不……”他微微顿了一顿,又冷冷开腔,“我并不是有那么空陪你胡闹。”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其实,他想说,我并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 然而,他却残酷无情地说出了一句违背心意的话。 猛地,她抬起脸,眼圈红通通的,却藏着一份倔强,拼命地强忍住眼泪,可是眼泪不听话地恁地自流。 “陆晋原,你完全不理解我。你跟我爸妈他们一样,看起来是亲人,实际根本不是。你只会帮着那些欺负我的人说话,你走,你走,以后我的事不会要你操半点心。” 他薄唇一抿,垂在衣侧的手轻轻一动。 他的手就那么不受控制地搂住了她剧烈颤抖的双肩,旋即,将她整个柔软的身躯纳入自己的怀里。 冯宝宝哭起来一抽一抽的,此刻太过伤心,竟忘了去推开他。 当他温柔而微冷的声音从她头顶弥散开来,她才感知到他的拥抱快要将她箍死。 他有些吞吐,“冯宝宝,我……我……” 我不是故意的。 这么简单的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口。 他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唯独在她面前成了个束手无策的窝囊废。 沉思半晌,他才启唇,“你放学后,我来接你。也许,我们该好好谈谈。” 冯宝宝别扭地推开他,抹抹泪说,“谈什么?你不是没空吗?” “我晚上有空。” “可是,我放学后会没空!”冯宝宝抽噎着,赌气地说。 陆晋原轻轻皱眉,恨不得在她嘟起来的小嘴上狠狠咬上一口。 她不知道,当接到她电话时,他有多担心,立即放下了每周的大理会,第一时间赶来替她收拾烂摊子。 他想,他真是疯了,为了这个脾气又臭又犟还不知好歹的毛孩子。 男人掌心一紧,冯宝宝吃痛闷哼一声,男人冷厉而轻柔的音色从发顶涤荡下来。 “冯宝宝,别耍小孩子脾气,我会来接你放学,听到没?” 冯宝宝噘着小嘴,一双黑眸噙着泪渍唬着他,咬咬唇,烦躁不堪,“听到了!听到了!” 陆晋原依旧冷飕飕的,眼底深处不经意间簇起了一抹亮意。 他伸出手,糙而暖的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好。我得走了。” 就那样,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情不自禁地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刚刚擦过泪珠的地方,又气闷地用力一甩手,用鼻孔重重“哼”了一声,大步回到了医务室,跟黄丽娟说,“黄老师,现在我舅为你们出了医药费,我可不可以去上课了?” 黄丽娟自是打死也不敢留冯宝宝,只让她快去。 “黄老师,没事的话,我也回去上课了!”祁铭说完,走到冯宝宝身旁,在她耳边低声笑了笑,“冯宝宝,我们一起回去,怎么样?” 冯宝宝用眼角扫扫一边的苏小沫,悻悻说,“我是可以答应,可是,你的女朋友不会允许滴,你还是陪她一起走。” 苏小沫不敢去看冯宝宝,涩涩低哑地叫住祁铭,欲语还羞说,“祁铭,我有话要跟你说。” 冯宝宝瞟了祁铭一眼,华丽丽挑眉斜笑。 祁铭侧头去看苏小沫,微微拧眉,然后再回头去看冯宝宝时,她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像幽灵一样。 苏小沫把祁铭拉了出去,祁铭则是一脸不耐烦。 “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苏小沫犹豫了一会,柔声问,“你说过,看在我脸受伤的份上,要帮我的。可是,你变卦了,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野蛮的女生也很可爱有趣。冯宝宝对我的吸引力更大,你懂吗?” “你骗人,你说过,你不可能喜欢粗鲁的女孩子。而且,昨天你也说,追冯宝宝纯粹是跟你的朋友打赌,你喜欢的是我这种类型的。” “是啊,我也以为不可能,可是感情的事,谁知道呢?”祁铭眉眼扬着阳光般的笑意,微微俯身,捏了捏苏小沫的下巴,温柔地命令,“小沫,我们到此为止!” 他理了理头发,双手悠闲地插在裤袋里,朝教学楼走去。 身后的苏小沫,用怨愤的眸光看着他,她一定不会让他如此称心如意的。 …… 放学后,校门口。 冯宝宝跟易水瑶说再见后,一个人踢着门口的小石子,等着陆晋原来接她。 初夏的夜,还是黑得很快。 她看着天上烂漫的星辰,陆晋原还未出现,她又打了个电话给他,却是没有人接。 她愤怒地用脚掌一碾脚下的石子,咬咬牙说,“好啊,你个陆晋原放我鸽子!” 冯宝宝刚要到路旁拦出租车时,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拉住手腕。 她皱眉回首,却见一张笑得灿烂的俊脸。 祁铭刚打完篮球,有型的短发被汗水浸得湿濡濡的,大颗汗珠子还往下滴,宽大的蓝色运动球服罩在他身上,露出他肌理分明的臂膀和小腿。 冯宝宝动了动手腕,“祁铭,你的手放错地方了吧?” 祁铭眸子偏是不听,手上的力道也更大了。 他非但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不放,还慢慢贴近,运动后灼热的气息喷打在她面颊上。 “冯宝宝,我的手就该这么放?或许应该往下移点。” 随即,就用他宽厚的手掌裹住了她的小手。 他身上浓烈的汗味涌进他的鼻端,奇怪的是,倒也不难闻,却是更有男人野性迷人的气味。 他很高,差不多有185的样子,她抬着头看着他有些吃力,这人有一双特别黑亮的眸子里的邪魅狂野,绝对是一双会招蜂引蝶的招子。 “你在想什么?” 他仔细地盯着她微微发愣的双眸,更加有恃无恐地俯身靠近她,透出暧昧的旋律。 她冯宝宝可不吃这套,他今天帮过她不错,可是昨天他“红杏出了墙”。 这样三心二意的男人,已经不值得她爱慕和留恋了。 再说,她现在心情很糟糕。 “我在想,如果要给苏小沫知道了,估计我要吃她第二个巴掌了。”她顿了顿,眯着眼笑着说,“还有,时间不早了哈,你爸要来喊你回家吃晚饭了,我也回家吃晚饭了。” 淡淡星光铺洒在冯宝宝身上,她那檀口一张一阖。 祁铭忽然觉得这长相普通的女孩也迷人了几分,莫名地,心头痒痒的,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我爸从来不会喊我吃饭。还有,拜你所赐,我跟苏小沫分手了。其实呢,只要你不给她机会,她怎么还有可能打你第二个巴掌呢?上次,你笃定了我喜欢温柔的女孩,才逼着苏小沫发火,好让我看到她撒泼的一面,让我讨厌她,再甩了她。那一巴掌,你是故意挨给我看的。我说的没错吧?” 冯宝宝,狡猾得跟狐狸一样! 可好像,他还真有点变态地喜欢她这样的性格。 冯宝宝朝他翻了个大白眼,“那么现在,你要找我算账的喽?” 他摇摇头,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里,与她十指相扣,轻佻地勾了唇。 “冯宝宝,我发现你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我们复合怎么样?” 冯宝宝心里一咯噔,你妹的,你说分就分,复合就复合,我要答应你才有鬼。 “祁铭,这个复合就算了!你也看到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温柔似水,我根本不是你的菜。咱们就说到这里,我真的得走了。” 她开始用力抽出手,挣扎着想从他的手里逃脱出来。 “我口味重。” 他油嘴滑舌地回应,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放。 冯宝宝气结,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抓狂。 “我的小祖宗诶,要怎样,你才肯放我走?” 看着她无奈的样子,真是好玩。 祁铭挑眉一笑,“冯宝宝,答应跟我复合,我自然就放开你了,并送你回家。”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明晃晃地车头灯打在了冯宝宝的脸上。 第416章 番外 谁稀罕你 第416章 番外 谁稀罕你 冯宝宝微眯着眸,透过晃眼的光线,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一瞬间,冯宝宝的心情阴转晴。 好在,他还是来了。 “哼……陆晋原来接我了,他会给你好看。” 言语间,冯宝宝明显多了几分小嘚瑟。 从副驾驶座下来的陆晋原,眸中划过几分迷离,颊上轻染着薄红,那样子看似是喝过酒了,但依旧俊得令人垂涎三尺。 冯宝宝故意板着脸,颇为气恼。 “陆晋原,你可让我好等!” 陆晋原醉得不轻,他一手撑着头,眉心拧着,刚想开口,让冯宝宝过来。 可当他看到她的手与另一个男人紧紧握着,还是掌心相贴十指交绕时,那句话却像鱼骨哽住了咽喉,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眸光半眯,仔细去看与她亲密接触的男人,那是追她的第18个男孩——祁铭。 不由地,眉心一拧,脚步一晃,索性手边是车子,便将身子半倚在上面。 “看来你小舅醉得不轻,怎么给我好看?” 祁铭神态里满是傲慢之色,对陆晋原毫不畏惧。 “陆晋原喝多了,我要去扶他。” 冯宝宝扭头盯了一眼祁铭的手,示意他放开。 “貌似你小舅似乎不用你来扶,你瞧……” 祁铭的话音刚落,冯宝宝就看到那个开车送陆晋原来的女人,抱上了陆晋原的腰。 只听得她酥进骨子里的声音,“晋原,还好吧?” 那是个九头身美女,前凸后翘,身材火辣,嘴唇厚而性感,加之上了淡而精致的裸妆,一张艳丽的脸蛋看起来还带着点异域风情,像是个混血儿。 除了记忆里年轻的母亲外,这个女人,就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掠过一丝难言的滋味。 肯定是为了陪那大美人,他才迟到了。 陆晋原紧紧皱着眉,不太好看,冷冷道。 “冯宝宝,上车,我接你回家。” 冯宝宝捏着拳,蹙着眉,恶狠狠瞅着他。 “谁要你接?我男朋友会接我,谁稀罕你?” 祁铭和陆晋原都是微微一愣,前者的更多的是惊喜,后者则是惊骇,还多了一丝丝常人难以察觉的痛。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陆晋原血丝满布的眸子里流转过的伤逝和阴郁。 她踮起脚尖,勾住祁铭的脖颈,将他稍微拉下,义无反顾地往他脸上亲了一下。 她发誓,除了小时候偷亲过陆晋原以外,就再没亲过别的男人,这会儿还真是有点小别扭。 她故作镇定,眉梢一挑,眼底划过诡狡之芒,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你不是要复合吗?我们现在就复合!” 祁铭脸颊微微发烫,神智还没完全没反应过来一样,傻愣得像个智障儿。 前一刻,她还死活不答应呢,后一刻她竟同意了,还在他毫无防备之下亲了他一口。 这一切,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在冯宝宝亲上祁铭的那一秒,谁都没发现陆晋原通红的眸里闪过一丝杀戮之气。 冯宝宝昂高了脸,面不改色地看着陆晋原那张镇定无澜的峻脸。 她先是抿抿唇,再朝他吐吐舌,洒脱豪迈地一个回身。 “祁铭,我们走,以后都由你送我回家!” 她就这么拉着祁铭跑掉了,独留下孤寂如冷月的陆晋原,与他背道而驰。 陆晋原身边的女人把这幕收入眼底,温柔笑说,“你这个小外甥女真是不懂事,你喝醉了还坚持着要过来接她,可是她非但不领情,还说那些话故意来气你这个当家长的。” 陆晋原眼皮重重一阖,不着痕迹掩过那丝复杂的情绪。 “送我回公寓。” …… 冯宝宝跑到一个路灯拐角口,气喘吁吁停下脚步,随之甩开祁铭的手。 “好了,就到这里,我打车回去。还有,别把我的那句‘复合’的话太当回事!” 祁铭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顿时满心的喜悦化为恼怒。 他的脸上黑气沉沉的,大跨前一步,黑影将她整个笼住。 冯宝宝刚刚这是拿早恋这件事,来刺激陆晋原,表示对家长的不满和反抗吧? 就像他一样,经常打架生事、泡妞喝酒、夜不归宿,来跟他父亲做斗争一样。 他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挡箭牌。 可是,她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 祁铭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用力捏住,捏得她骨头都痛。 “冯宝宝,把我利用完了,就甩了我?” 昏黄路灯在她小脸上投下一抹黯淡剪影,眼底还藏着得瑟轻蔑的意味。 祁铭恍然大悟,冷冷地咬着牙关,“或者……你根本就是存心的,存心要我报复我,存心要我不爽!” 冯宝宝被他捏得手腕发痛,怎么甩也甩不开,看来这次真是把他惹急了。 她承认,她有私心,她不仅要气气陆晋原,还要小小的报复下祁铭。 可她现在也是一肚子火没处撒,她咬咬唇,铮铮道,“祁铭,利用你又怎样?是你玩弄我在先,你一会来追我,一会抛弃我,现在又来吃回头草,强迫我答应跟你复合。凭什么,就准你们这些男人不把女人当人看来耍弄?就不准我来忽悠你?” 祁铭不懂得为何她这张可爱粉嫩的小嘴能说出这么多怨毒的话来? 句句带刺,又字字在理,可尽管如此,她叽叽喳喳没完的声音让他更加怒火中烧。 冯宝宝完全没察觉到危险在逼近,她刚刚说完,就被一只大掌粗鲁地扣住了脑门。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带着汗水味的男人气息强烈地压进,咸涩湿润的味道堵住了她的口腔。 她惊惶地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她胸腔里像被抽干了氧气一般喘不上气来,脑子里也变得一片空白。 当他的唇离开她的,当他的手指刮弄过她的唇瓣,倨傲地看着她,语气尽是嘲弄。 “冯宝宝,你的初吻味道很好。” 猛地,她才惊觉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麻木僵硬的身子微微一颤,拍掉他在她唇上戏弄的手,剧烈地咳嗽,喘息。 她咬着牙,努力地平息自己的尴尬羞怒。 要知道,这的确是她的初吻。 这个祁铭似乎不如她想象般的无害,他蛮不讲理起来比起自己更甚。 她只不过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他就将她的初吻给夺走了,在她完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 见他又色眯眯地笑着靠近,待他走到身边时,冯宝宝狡猾地一眯眼,飞快而使劲地蹿出一脚,正踢中了他的小腿。 趁着他疼的一折腿,她立即跑向马路对面。 他要追上去,可是腿疼得厉害,只好扶住了身旁的路灯杆子。 特么的,真是失败,在这夜色之下,他处于放松的状态,竟又中了她一招。 当他再次抬头时,只见冯宝宝已经站在了马路对面,就好像她是踏着空气飞过去的一样。 “祁铭,你个臭流氓,夺我初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咒你……”她翻着眼皮,想了想,“咒你被路灯砸成个白痴。” 诅咒完祁铭,冯宝宝掉头就跑。 与其说像一个风一样的女子,不如说像一个神出鬼没的小精灵,一会儿就消失在祁铭的眼下。 特么的,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这样对他,从来没有! 气得祁铭用拳头砸路灯杆子,一拳头砸下去,把拳头砸破了皮。 他吃痛,甩甩拳头,悻悻低骂,“什么破路灯,明儿找人拆了你。” 路灯上的漆皮簌簌掉下,还莫名其妙地掉下一颗螺丝钉。 他惊异地抬头看,没过两秒,头上的路灯毫无预兆地摔下来,“碰”的一声,正不偏不倚地砸在他脚前,差点将他的半颗心脏吓得跳出来。 惊吓过度的祁铭地瞪着碎了一地的灯片,不是因为灯掉下来了真的吓到了他,而是真的差点应了冯宝宝邪恶的诅咒,若是灯再掉偏一点,说不准他真的会被砸成个白痴。 …… 冯宝宝回到家,便见陆晋原的车停在外面。 他回来的倒是挺快的,怎么不用跟那个美女约会的吗? 她不爽地狠狠白了一眼那辆车,好似这辆车与她有深仇大恨一样。 冯宝宝鼓着腮帮子大步进屋去,看见刘欣兰从楼上下来,听得她阴阳怪气地说,“宝宝啊,你的腿这么快就好了?不疼了呢?” “哎哟……疼,疼死我了。” 冯宝宝皱着眉,夸张地嚷嚷着,摇身一变,就装成了个瘸子,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心里腹诽,你这个可恶的老巫婆就存心折腾我。 她一拐一拐地飞快地走进了厨房,见东妈正在收拾,亲昵凑上前。 “东妈,我饿了,快给我做点好吃的。” 陆晋原走了之后,东妈就是最疼她的了。 别人都说她是灾星,就只有东妈叫她“小福星”,不过是在只有她们二人在的时候这样称呼她。 当然,那也不是没来由的。 她刚来家里那会,东妈也跟大家一样讨厌她。 有一次东妈要回老家,她恶作剧地藏了她的汽车票,让她当天没走成,气得她都哭了。 第二天,新闻里报道,那辆车出了事故,无一人生还,是她的捣蛋救了她一命。 因为此事,东妈感激她,将她当做自己半个女儿来爱。 “我的小福星哟,吃的早给你准备好了。”东妈将一盘酱猪蹄子端到她面前。 她挑了个肥大的猪蹄,大大咧咧啃起来,一边舔着油滋滋的唇一边说:“东妈,你就是我亲妈,对我最好了。” “呵呵……你就嘴甜,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这时,从背后响起刘欣兰的声音,“东妈,蜂蜜水泡好了没?” 东妈应声,“夫人,泡好了。” 刘欣兰见冯宝宝啃猪蹄啃得正欢,挑了挑眉,“宝宝啊,你小舅喝醉了,把这个蜂蜜水给你小舅送去。” 第417章 番外 不准你和他交往 第417章 番外 不准你和他交往 冯宝宝听罢,心里碎碎念,吃个猪蹄而已,也不让人吃得不安心。 她将碗重重一搁,突然,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指着空中大叫。 “哇……好大一只苍蝇,厨房里怎么可以有苍蝇呢?我要拍死它,拍死它。” 她开始胡乱地拍打起来,刘欣兰愣愣看着,家里头哪里来什么苍蝇? 冯宝宝故意走到她面前,往她身上用力地又拍又打,弄的刘欣兰喋喋叫苦。 “啊……冯宝宝,你往哪里打呢?啊……你打苍蝇还是打我?啊……” 冯宝宝拍拍手,看着刘欣兰那张被气绿的脸,正儿八经道,“兰姨,苍蝇打完了,我这就给小舅送蜂蜜水哈。” 要我做事,我就要你好看,哼!跟我斗,下辈子去吧。 冯宝宝端着蜂蜜水,趾高气昂地走出厨房。 身后传来刘欣兰杀猪般的惨叫声,她刚刚在“拍苍蝇的”过程中将手上的酱油,擦到刘欣兰的衣服上去了,她记得那是刘欣兰刚买的迪奥新款。 冯宝宝活蹦乱跳地上楼,来到陆晋原的房门外,敲了敲门,没人应,就随手拧开了门。 房里静悄悄的,她想他很有可能是睡着了。 可是,一转进卧室,那人不偏不巧地堪堪入目来。 他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出卫生间。 最可怕、最可怕的是他身上一、丝、不、挂。 冯宝宝像是遭到电击一般,呆住了。 她就那么怔怔地盯着陆晋原,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胯下,彻底蒙圈。 陆晋原捋过湿濡的碎发,沉声问道,“看够了没?” 然后镇静转身,打开衣橱拿浴巾。 什么叫看够了没? 他以为她多稀罕瞧他呢? 冯宝宝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浑身却热了起来,只听得到一颗心脏“碰碰”要跳出来的声音,她羞愤无比,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亦是佯装淡定,慢慢别过身,闭上眼睛。 “陆晋原,你不知羞,洗澡也不关门,还不穿衣服出来……你不知羞!” “是你自己进来不敲门,更何况,这是我的房间,我爱怎样就怎样,不是么?” 他用浴巾裹好下面,踏着疲倦的步子缓缓向她靠近。 冯宝宝气得一跺脚,又转过身来,仍旧闭着眼。 “反正就是你不对!你欺负我!” 陆晋原抖了抖眉梢,低沉一笑,薄凉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 “你把我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得精光,还说我欺负了你?冯宝宝,你这是什么歪理?” 那恼人的气息令冯宝宝豁然睁开了眼,果真陆晋原微湿着身子直挺挺杵在自己面前。 她本想大喊,陆晋原,你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但是一慌乱,步子往后一退,踩到了身后的地毯,也不知是地毯滑,还是她脚软,直直要往后跌去。 陆晋原快速拉住她,她也本能伸手胡乱去拽。 没拽到的他的手臂,却是拽住了那条陆晋原用来裹羞的单薄小浴巾。 “刷”的一下,陆晋原身上的遮羞布就这么被冯宝宝拽走了。 “该死!” 陆晋原敛了眉,低吼一声。 这一分神,再去将她稳住已经为时尚晚。 他没有犹豫分毫,倾身朝她压下,有力的手臂紧紧圈住她,带着他她轻轻一转,自己的背翻转向地面,把自己重重摔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 同时“哐当”一声,冯宝宝手中盛着蜂蜜水的杯子也摔碎了。 冯宝宝呆呆地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陆晋原,此刻她的唇正贴在他微濡的面颊上。 一阵薄荷的沐浴露气味钻进她的鼻腔,明明是清凉的味道,却让她从身到心灼热的厉害。 这可是她第一次看男人的身体,还是她的小舅。 真是够悲催,一天之内被祁铭亲薄了不止,还不幸看了男人的身体,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长针眼,得赶紧回去滴几滴眼药水。 陆晋原背部摔得格格地疼,但他的臂膀仍紧紧箍着她。 他一咬牙,微微拧着眉,音色分明严厉,可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温柔。 “疼么?” 男人微热的带着酒精味的气流擦过她的耳朵,痒痒麻麻的,又让她不知所措、胆战心惊。 冯宝宝心里一栗,尴尬地直笑。 “呵……呵呵……不疼,不疼。就是、就是……把你的蜂蜜水给摔了。” “解不解酒,其实对我来说没什么两样!” 她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微微撑起身子,凝着身下男人那张有些醉红的脸,甚是不解。 “为什么?” 二人对视着,男人那双微微炙红的眸子里蓄着难以言请的迷茫和痛楚。 他蹙眉深凝着她,反问道,“思想醉了的人,蜂蜜水能解么?” 冯宝宝更是困惑了,他说的她完全不明白。 她紧紧蹙着眉,嘟着嘴,“我不懂。” “是的,你不会懂,永远不会。” 他的声音低低沙沙的,透着刻骨的悲凉。 冯宝宝永远不会理解他! 要知道,他们生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们这些大人的世界我不会懂,也不想懂。”冯宝宝大咧咧地笑,慢慢地撑起自己,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陆晋原,我可得起来了,万一把你压扁了,我可不负责!” 他的视线落到了女孩那张翕动的唇上,那张唇虽然油汪汪的,但是却肿肿胀胀的,明显地被人亲吻过的。 猛的,他的一条臂膀一收,紧紧勒住她的腰身,使得她整个贴在他的胸膛上。 男人微烫的指腹按住她的一张伶俐小嘴,或长或短或柔或重地摩挲,像是只有情人之间才有的亲密举止。 她一骇,“陆晋原,你做什么?” “他吻你了?” 陆晋原如此平冷地问道,声音中压制着一触即发的怒意。 这人突然之间浑身裹上了寒气,好似能将她冻住一般。 冯宝宝一凛,抿了抿唇。 “这个……不关你的事!” “说!他是不是吻你了?” 冷冷的字眼从男人的薄唇里吐出,让人无端端的心颤。 转瞬之际,陆晋原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好可怕。 他的手臂也紧地让她微微喘不上气来,让她无能动弹。 她还没来质问他为了那个大美人放了她鸽子,他却先以这种长辈严厉的口吻来过问她的私事。 她倔犟地瞪着他,一咬牙就粗声粗气地开口。 “是的,我们接吻了,你要去跟我爸告状就去吧!” 她认为他是要到她爸那里去告状吗? 陆晋原不去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紧抿唇,强忍住心痛,扯开疼痛如裂的声带。 “初吻?对不对?” 她眼珠子一瞪,有些傻眼地看着他,好似在问,你怎么也知道那是她的初吻? 他注视着她脸上的神情,那是她的初吻无疑,然而给的人却不能是他,只因为他是她的小舅。 陆晋原指尖微微颤抖,执意捏住她有些肉嘟嘟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亦迫使她答应他。 “冯宝宝,我不准。我不准你和他交往!” 这样肃穆凶恶的陆晋原,仿佛要吃了他的一样。 陆晋原阴鸷的眸子死死锁着她,捏着她下巴的手更用力了些。 “冯宝宝,我再说一遍,我不准你和他交往!你听到了没?” 冯宝宝被迫扬高了下巴看着他,看着他的瞳孔一点点收缩。 那样的陆晋原,高高在上俨如一个天神,在霸道地向她发布号令,就如她的父亲一样,想要掌控着她。 然而,记忆里的陆晋原不是这样的,此刻的他,令她很讨厌,很讨厌。 她知道,记忆里的那个陆晋原已消失了,他不再疼她了,就像今天他对她所作所为一样。 募得,冯宝宝眼眶红起来。 她开始死命地挣扎,扭动,将她的不安分和倔脾气发挥地淋漓尽致。 她拗不过他,只能鼓起腮帮子,微微嘶哑地大喊。 “陆晋原,那是我的私事,我有跟谁交往的权力,你凭什么管?凭什么?你放开我,我要起来!我要起来!” 一句“凭什么”就可以简简单单地刺痛他的心脏,不费吹灰之力。 他真想在她的唇上狠狠咬上去,好让她不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可是他不能。 他渐渐暗淡了眸子,终是放开了她。 她飞快地跳起来,好像他有传染病一样,果断地离开他。 在她要逃出去的时候,陆晋原从身后扣住了她的肩膀。 她身子一抖,因为害怕小脸变得苍白。 “陆晋原,你还要怎样?” 能怎么样? 他可以对谁怎么样,就是无法对她无法怎么样? 陆晋原皱着眉,死死隐忍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如水。 “冯宝宝,你不该早恋,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不是么?等进了大学,再谈不迟!” 听得他声音温和了许多,也似乎是在关心她。 冯宝宝这才软下些许,轻轻说了声,“我会处理好的。” 陆晋原这才松了手,看着她箭一般地跑出房门。 她跑出去几步,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收住脚,“我把你的蜂蜜水打翻了,我再给你去泡杯来。” 然而,她这次没敢进来,乖乖地在外面敲了门,把杯子放在门口,见也没见他就走了。 看来,这回他真是吓住她了! 要知道,以她的性格,他的房门,她从来就不会不敲,而是大步大摇地进来的。 他只好喝着她的蜂蜜水,焚上了一根烟,苦苦的笑。 他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从自己的公寓返回这里来,真是找罪受? 第418章 番外 特别怕疯狗 第418章 番外 特别怕疯狗 翌日,冯宝宝生怕遇见陆晋原,便早早去了学校。 这生活突然变得跟打游击一样,累! 一出大门,就发现陆晋原的车不在了,敢情他走得比她还早? 她不知道昨夜,他喝完那杯蜂蜜水后就离开了。 来到学校之后,同学们对她的态度简直好的离谱,把她奉为小公主。 愉快的一天匆匆结束,放学后,她一出校门,却被几个小混混摸样的男人强行推进了车。 冯宝宝想大声喊“救命”,嘴巴却被一只手飞快地捂住。 她难受地“呜呜”发出声音,手脚并用去踢打拉着她的人。 谁知,那人早就看出她有此意,一条腿压在她双腿上,让她的双腿不得动弹,又用一只手缚住她的双手。 她的那点气力哪里抵得过男人,只能这么乖乖束手就擒了。 他一双邪魅狂野的眼贼贼地眯起来,有恃无恐地笑着,“冯宝宝,我一个人对付你不行,所以我叫了一帮人。这回看你怎么逃?” 她恶狠狠瞪着他,又环视了那几个红毛黄毛的痞子,无一个不对她奸邪淫荡的笑着看着她,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冯宝宝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黑亮的眼珠转动着,水汪汪的,惹人怜爱的样子。 她这样子越看越好玩,祁铭嘿嘿一笑。 “我会放开你。只不过,你在我的车里,喊破喉咙也没用。” 冯宝宝心里面腹诽,“喊破喉咙也没用”这句台词,怎么好像是用在强奸犯身上的。 她表面上还是知趣地眨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像精灵一样扇动着,好似在说,我保证乖乖的,不会喊的。 祁铭这才松开手,冯宝宝则坏坏一笑,张大了嘴巴,很不客气地咬住了他的手腕。 祁铭吃痛,眼角抽了一抽,反观冯宝宝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到底他太过愚蠢,还是她太过狡猾,他竟又上了她的当! 冯宝宝挑衅地挑动了下眉梢,我是没想喊,我就打算咬你了! 眼神交流间,瞬间起了电光火石,自打娘胎出来,他就没吃过这种闷亏。 此刻,他真是恨不得重重抽她一耳光,像他这么好脾气的男人,竟有抽女人的冲动。 你狠,算你冯宝宝狠! 坐在冯宝宝另一边的一个红毛男人一吼,“老大,这女人不知好歹,我来替您教训她!” 说着,那红毛便伸手要往冯宝宝脸上扇去。 冯宝宝竟也不躲不闪,就是倔犟地死咬着祁铭的手腕不肯松口。 岂料,当一道劲风要擦过她脸上之时,祁铭飞快地捉住了那只横过来的手,冷声低喝,“谁准你动她?” 冯宝宝心里微微一慌,祁铭会拦下那一巴掌,在她意料之外。 慢慢地她松了口,只见他的手腕多了两排深深的血牙齿印子。 忽然地,她有些后悔了,她吞了吞唾液,有点想跟他道歉。 他却一个狠戾地眼神射向她,一捏受伤的手,五指嘎啦一响。 “好一个冯宝宝,我今天非玩死你不可!” 祁铭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冯宝宝觉得刚才完全没必要后悔,他绑架她,威胁她,并非善类! 冯宝宝的手高高地扬起,这回祁铭是吃一堑长一智,飞快地避开。 她的手落到后脑,扯下了发绳,让头发披了下来。 祁铭呼出了一口气,他以为她又要动手揍她。 见鬼的,他怎么如此害怕她? 刚刚口出狂言,要玩死她的可是他。 她一头乌黑及到半腰的长发垂下来,像一烟轻幔乌纱遮住了她整个侧脸。 猛然地,她身子颤抖起来,发出轻轻咯咯的声音,好像在哭一般。 祁铭隆起俊眉,他最是见不得女孩子在他面前哭,清清嗓子。 “怕了?向我求饶的话,我可以对你好一点。” 她更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像一个拥有神力的巫师在作法一般。 她轻哑了声音,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怕。” 其实他本就是吓唬她的,只要她乖乖听话就好,他只想让她陪他一晚上而已,只是冯宝宝这性子,不用强,恐怕是不行的。 一扫刚刚被咬的阴霾,伸出双手握住她抖擞地肩膀。 “就是要让你怕,看你以后还敢这么坏?” 可是,当她慢慢抬起头来时,他却看到她乌晶石一般漂亮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唇瓣勾地弯弯的,正在诡异地大笑。 她根本没哭,根本只是在笑,笑得太剧烈,使得身体在晃颤。 冯宝宝瞧着他,舔了下唇上的血迹。 那样子十分惊悚,就像会吃人的女妖,祁铭手一抖,立即放开了她的肩膀。 祁铭这副慌里慌张的模样,冯宝宝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这祁铭还真是个胆小鬼。 以前易水瑶说过,她把长发散下来,就像日本恐怖片里的贞子。 “嗯,怕,我当然怕。祁铭,你知道吗?我从小在外流浪惯了,特别怕疯狗。” 说完,冯宝宝就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则忍俊不禁,敢跟他们老大这么说话的,古往今来,冯宝宝是第一个! 分明被咬的人可是他,反倒成了疯狗! 祁铭怒声一喝,“谁敢笑?” 周围人纷纷禁了声,只有冯宝宝一人还在放肆大笑。 祁铭一双邪肆的眼中怒红一片,好似爆发的火山口喷出的火红火红的岩浆。 谁给她的胆子,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他? 他真的有一种掐死她的冲动。 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二指狠力地掐住她的脸蛋,将她肉嘟嘟的脸蛋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冯宝宝,你不是说我是疯狗吗?那待会,我就疯给你看!” 车停后,冯宝宝被带进了一价叫做“皇家一号”的娱乐场所。 这样的销金窝,都是有钱有身份的人来的。 尽管有人看到她是不情愿进这里的,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得罪了哪家的贵公子就划不来了。 一路阴沉糜烂的气氛让她喘不上气来,说不害怕的那是假的,但害怕是没用的,祁铭是不会放过她。 “冯宝宝,进了里面,我会好好宠你。” 他微凉的指尖滑过她脖颈上细嫩的肌肤,引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接着,她被推进了一间华丽的包间。 里面三对年轻男女,灯光昏暗,酒色交融,一片漪旋。 冯宝宝这一进来,就打断了里面的暧昧,大家无不抬起头来观赏般的看着她。 一个帅哥淡淡地从她身上扫过,不禁微微皱眉,调笑着对祁铭说,“祁铭啊,这位小姐就是你亲自去请的新女朋友。你这品味,啧啧……真是降了不少呐。” 他的几个朋友跟着嘲笑起来。 冯宝宝也不尴尬,自然地将长发撂倒耳后去,自信大方地露出整张脸,一副我丑我看不见,反正恶心的是你们的傲娇姿态。 其实吧,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不好看,她只不过脸圆了一点,鼻子塌了一点,胸部平了一点,那都是爹妈给她的,没办法。 瞥过冯宝宝笑得自在的表情,祁铭想,为何她还能笑得那样洒脱? 冯宝宝挑了挑眉,走到那位帅哥面前。 “这位帅哥,你说错了两点。第一,我不是他女朋友;第二,他的品味一直都不咋滴,也没有下降不下降这一说法。” 就凭他弃她而泽苏小沫这一点,就知道他品味差劲,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怎么可以跟她相提并论? 言罢,她笑看向祁铭,好像在说,是你非要绑我来这里的,我不会给你面子! 众人惊愕,怎这一丑女,祁铭还没搞定吗? 那个帅哥又大声笑起来,“祁铭啊,她说的是真的吗?你对女人不一直都是无往不胜的吗?这世上真有你搞不定的女人吗?” 祁铭心头怒火中烧,像他这样的人哪里能受得了被众人嘲笑,更何况笑得最得意的正是冯宝宝。 “冯宝宝,你说我能不能搞定你?” 他压着声调,一步一步紧逼向她,那双邪魅的眸子变得妖异可怖。 冯宝宝心头一凛,祁铭脸上写着要把她活活吞下。 她似乎有些明白他要如何搞定她了? 冯宝宝拔腿就跑,却被他一把捞进他的怀里,狠戾的声音在她耳边刮过。 “冯宝宝,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不是很会捉弄人吗?你不是有特殊的本领吗?你倒是再使给我瞧瞧呢!” 咬牙切齿地说完,他发狂地啃上了她的唇,手上动作不歇…… 冯宝宝挣扎着,却逃不过他的魔掌。 这次她真的慌了,她胡乱地抓着他的头发,想让他恶心的唇离她的身体远点。 “祁铭,不要,不要……别这样对我……我还没成年……” 听到她还没成年这句话时,他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将她狠狠推到沙发上。 冯宝宝慌怕地浑身颤抖着,所有的坚强被打破,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耻辱,眼泪簌簌落下。 “你敢?你敢?我……小舅他不会……放过你。祁铭,我恨你……恨你……” 抱着看戏心态的人,麻木不仁地笑着。 但是,谁都没料到,祁铭停下了。 他眼里的情欲瞬间退去,不可预知地心底怕起来。 他怕的不是她的小舅,而是怕她恨他。 冯宝宝泪流满面的样子,令祁铭心里揪了下,他知道那种感觉叫做于心不忍。 他放开了她,拢好胸前的衣衫,可是扣子被扯坏了,他只能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他轻轻搂着她微微颤着的身子,后悔不已。 “冯宝宝,对不起,我……” 还未说完,一个巴掌就狠狠掴了上来。 “啪”的一声,又将气氛弄得紧张起来,一下子又回到了前一刻箭拔弩张的冰点。 第418章 番外 三堂会审 第418章 番外 三堂会审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冯宝宝用手背蹭掉了自己脸上的泪,心里大骂自己真是没用,被他吓唬吓唬就真哭了。 尽管双腿还是有些发软,身子还是微微地在颤抖,心里还隐隐的害怕,她一咬牙,逼着自己站起来,紧紧捏握着小拳头,怒视着他。 “你刚不是说对不起么?我打你一巴掌,也不算什么,是不?” 这小妮子果真不是寻常人,有哪个女人差点被强奸了还能这么淡定? 众人皆对她刮目相看。 她扯下肩头的男人外套,用力地扔在他脚前。 “禽兽的衣服,我不要!” 说罢转身就走,手腕却被拽住。 “谁准你走?冯宝宝。” “哼……你不让我走,可以啊。那么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诉我小舅陆晋原,我要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吃不了兜着走!” 冯宝宝哑着喉咙,半眯起眼扫过在场的人,眼神诡异而犀利。 听着冯宝宝信誓旦旦地说着“陆晋原”的名字,唯哥多少也是有些担心的,担心陆晋原真是她小舅。 毕竟他长祁铭几岁,不能让他捅了篓子。 “祁铭,算了。你让她走吧,今天是你19岁生日,何必为了她扫了大家的雅兴?我再找几个妞过来陪你就成。” 冯宝宝微微一怔,今天是祁铭的生日吗? “唯哥,这件事你别插手,不然,我跟你翻脸!”祁铭把冯宝宝强行按坐在沙发上,指着桌上的那瓶白兰地,“你把那瓶酒喝掉,我就放你走!” 冯宝宝看着那瓶白兰地,心想,要是喝完那瓶酒,她估计得横着出去了。 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冯宝宝微微一笑,眼角的泪水还未干透,眼睛红红肿肿的,笑起来可比哭还难看。 “祁铭,你能不能公平点。有你这欺负女人吗?我们来个玩个喝酒游戏怎么样?谁输了谁喝!”冯宝宝音色平静,眼角却带着微微的挑衅,“当然,你如果怕输,咱们可以不比的,就算作你赢!” 这冯宝宝果真是狡猾透顶了,竟用激将法来激他。 可是,见了鬼了,他还就吃她这套。 “你说,是划拳,还是骰子,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划拳,骰子这些我统统不会。”冯宝宝轻轻笑着,眸子里掠过狡黠的光芒,“剪刀石头布,玩吗?” 此言一出,立即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唯哥说,“石头剪刀布——这不是小孩子玩的幼稚游戏么?” 冯宝宝却是不以为意地挑挑眉,“有这么好笑么?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跟我玩,我要是输了一次,就算我输,可行?” 大家一听,只认为她是疯了,竟敢夸下如此海口? “行!咱们就玩这个——剪刀石头布!15局8胜。也不要在场每个人跟你比了,如果你前8局,有一回输,就算你输,可成?” 祁铭刚说完,冯宝宝扬高了唇,爽快答应。 他眸子一眯,精光毕露,将手伸到前面,与她对视一眼,二人都做好准备,一齐出手势。 他出的是“拳头”,冯宝宝出的是“布”,冯宝宝得意地朝他一笑,他又连出了两回“拳头”,冯宝宝仍用“布”将他包住。 他微微一皱眉,心想,还不信了,他再出了一次“拳头”,结果冯宝宝还是出的“布。” 这样下来,四个回合,他都输了。 这次,他果断地改出了“剪子”,冯宝宝这回却偏偏出了“拳头”。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她还真有预知的本领不成?还是她能看透他的心思呢? 他可不信这邪,可接下来,他又连输了三局。 天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在场的人也目瞪口呆,她真的好像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一样。 冯宝宝很主动地拿起酒瓶递给他,微微叹气,用十分同情而怜悯的眼光看着他。 “啧啧……一整瓶白兰地啊,是你的喽。” 这么高度数的酒,喝不死你,跟我玩,祁铭你还嫩着呢,看我不整死你! 祁铭接过她的酒瓶,咕噜咕噜一鼓作气灌下去了。 冯宝宝嘲弄地给他来了点掌声,“好样的。” 看着他一股脑地喝下一整瓶后,他的脸跟变魔术一样,唰的一下就红成了关公脸。 完事之后,冯宝宝朝他挥挥手,“拜拜,我走啦。你们接着h。” 祁铭看起来真是醉了,步伐不太稳,跌跌撞撞地又再次朝她扑过去,两条沉重的手臂箍在她脖子上,压得她背都驼了。 冯宝宝佝着身躯,心里又开始悚怕起来。 他刚刚非礼过她一次,她不是没有一丁点忌惮的,更何况他现在喝醉了,万一他借酒行凶怎么办? 她又扮起了无辜的小白兔,“祁铭,你可别耍赖啊,我们可是说好的,在座的可都是证人啊。” “冯宝宝,今天我生日。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我想要一起过生日的女孩。”他喃喃说着,打了个酒嗝,吐出一股难闻呛人的酒味,又将她搂紧几分,烫人的脸颊贴着她,似乎要把所有的热度渡到她的身体里去,她又听得他迷糊的声音,“你敬我一杯酒,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我就让你走。” 冯宝宝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只能应下。 “看你这么可怜,我就答应你吧。说好了,我就敬你一杯啊!”她倒了一杯白兰地,朝他一举,“祁铭,祝你生日快乐!” 深吸一口气,她猛的就吞下了酒液。 酒太过辛辣,令她难受地吐了吐舌。 她放下酒杯,往外走时,瞥了一眼祁铭,此时,他正傻乎乎地笑望着自己,脑子里晕乎乎的,倒也觉得他有几分可爱。 一步,两步,三步,眼前一黑,“咚”得一声,冯宝宝就栽倒了下去。 “看吧,玩大了。你没醉,倒把她灌醉了!”唯哥皱皱眉道。 “我也没想到。”他抽抽嘴角道,他是真没想到她的酒量这么差,喝一杯酒倒了。 刚才他装醉,只不过为了骗取她一句真心的生日祝福而已。 …… 冯宝宝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已是翌日。 以前跟陆晋原喝葡萄酒,喝三杯才会倒的,白兰地果真是烈性酒,一杯酒就倒。 她再仔细一琢磨,这里是哪里? 一掀薄被,要起身,怎么好像被什么压着? 定睛一看,怎么有一只八爪鱼的男人死死抱着她? 冯宝宝扒下枕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又是这个臭流氓——祁铭。 她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本来她那里就是袖珍版的,再被你压着,连增长的潜力都没有了。 她推推他,却不见他动弹,反而更紧地黏在了她身上。 她艰难地伸出腿,卯足了力,对准了他的腰部,要狠狠将他踢下去之时,这货却很及时地放开了她。 他伸伸懒腰,打打哈欠,“冯宝宝,你醒啦?” 这家伙刚才肯定在装睡,冯宝宝鄙视的哼了一声,无意间扫到了自己的领口,怎么换成睡衣了?自己的衣服哪里去了?谁换的? 一连串疑问让她心底慌乱,她从床上一弹而起。 “你干的?祁铭,你究竟……究竟对我做什么了?” “我还能做什么?只不过带你来酒店睡个觉而已。” 冯宝宝一听“睡个觉”二字,顿时就歇菜了。 他居然真的把她给睡了? “那……你……和……我那个了?” “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昨天我也喝醉了,好不好?我就只抱着你睡觉而已,你的衣服是酒店的服务员换的。” 其实,他是骗她的,她的衣服是他帮她换的,他已经成功地看光了她。 冯宝宝半信半疑,非逼着祁铭保证昨天的事不准泄露的出去。 祁铭只能发誓,这才令冯宝宝满意了。 “现在几点了?现在去上学,会不会迟到?” “上什么学?都下午3点多了,再过两小时要放学了。” 祁铭悠哉悠哉地说着,指向墙上的钟。 冯宝宝抬头一看,果真下午3点多了。 “完了,完了,要死了。” 昨晚彻夜未归,还翘了一天的课,冯百川不会放过她。 她气愤之极,对祁铭大吼了一声,“你干嘛不早点叫醒我?” “你睡得正香,我不好意思。” 现在骂他也是无济于事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跳下了床,用最快的速度直奔卫生间。 祁铭也跟着走到卫生间门外,敲了敲门。 冯宝宝警备地问,“干嘛?” “我把你的衣服扯坏了,我让人买了件新的给你。” 换了衣服,洗漱完毕,冯宝宝赶紧离开酒店,并未去学校,而是先回到了家里。 主宰她的是冯百川,她先得向冯百川“投案自首”。 她刚踏进家门,便见冯百川、刘欣兰外加个陆晋原三人齐聚一堂在大厅等候着她了,那样子就好像是三堂会审,准备审问她这个犯下“弥天大罪”的罪犯。 冯宝宝心中一凛,心想,这下真的好日子到头了,要是被他们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非把她抽筋剥皮不可。 第419章 番外 别去找她 第419章 番外 别去找她 冯宝宝深深吸了一口气,勒了勒书包的肩带,镇定地缓步而进。 本能地走到陆晋原那里,她潜意识里有种认知,不管在什么时刻,他会护着她。 她知道,这种潜意识,也就是大家俗称的习惯是可怕的,却也是不受控制的。 她瞥了一眼陆晋原,他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上夹着着一支燃着的烟。 烟雾袅袅上升,他的眸光显得朦胧,但似乎又噙着一种无言的酸楚怜惜。 她心中莫名地跟着一疼,一闭眼,再睁开眼,却又看到了一对锐利深沉的眸子,与前一秒的他,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冯宝宝咽了咽口水,笑着跟他打招呼,却有些牵强,“陆晋原,你也在啊?今天这么早下班?” 陆晋原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来,淡淡道,“嗯。” “什么陆晋原,陆晋原的?他是你小舅,真是一点规矩也没?” 冯百川如洪钟般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敲在冯宝宝的心头,让她一悚。 冯宝宝垂下脑袋,轻轻咬着唇,不敢去看冯百川。 “你昨天晚上一宿没回来,今天还翘了一天的课,把家里的人和老师都急得要跳脚了。你说说看,你到底去哪里疯了?” 冯百川的厉声训斥又令冯宝宝的唇瓣又咬深了几分,十指相缠紧紧捏在裙前。 他嘴上说的好听,但冯宝宝心里很清楚,他会跳脚是怕向她妈妈交代,老师跳脚是怕承担责任。 “冯宝宝,你听没听我说话呢?” 冯百川见她低着头,闷不吭声的样子更是来气。 冯宝宝缓缓抬起头来,眼眶已经被酝酿得嫣红,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梨花带雨的模样。 她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在别人听起来更像是含着一份无助。 “爸,我错了,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这样子了,你别骂我,也别赶我走。” 在冯百川严厉的管教和打压下,冯宝宝早就学乖了,认错和眼泪才是王道。 之前她有两次犯错,就是这样才逃出他的魔掌的。 她也知道这种招数不能多试,会让他反感的。 可她总不能告诉他,她跟男同学喝了酒,还在酒店一起共度一晚,那不是伸脖子往刀子上抹吗? 这次,豁出去了,总得再试一试。 然而,冯宝宝轻轻涩涩的一句,却揪起了陆晋原的心。 陆晋原终是忍不住开口为她求情,“姐夫,算了吧,宝宝还小,难免不懂事。” 这句话仍是那样的熟悉,好似又回到了她十岁的时候,陆晋原每回都用这句老掉牙的台词来替她开脱,但,每回都能帮到她。 不觉,她心里暖融融的,好似一团雪被融化成了水,她的眼泪又那样不可收拾地落下来。 由于冯百川在,她不敢大声哭出声音来,只能小声地抽泣着。 冯百川看着冯宝宝那哭泣的神情,真是像透了她的母亲,她没有遗传到她母亲的任何一样可取之处,除了那双有灵气的双眸。 他也委实不忍,皱皱眉,“算了,若还有下次,你就回你妈妈那里去。” 冯宝宝点点头,呜咽着保证说:“爸,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此刻,她心里在欢欣雀跃,哦也,终于化险为夷了。 她感激地给陆晋原递了个神色,要转身上楼时,刘欣兰挡在了她前面,故作温柔关心地迸出了一句。 “宝宝啊,你脖子上红红的小点点是什么啊?” 冯宝宝用手去摸自己的脖子,疑惑地皱起眉想,红红的?小点点?她脖子上会有这种东西吗? 经着刘欣兰这么一提醒,冯百川与陆晋原纷纷投来注目的眼光,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什么。 二人眸中皆迸出愤怒的火光来,但不同的是,后者怒气更甚,五指不禁蜷成了拳。 刘欣兰又逼近一步,仔细观摩着她,“还有,你这条新裙子是哪里来的啊?兰姨可从来没见你穿过呢?你可是从来不穿裙子的哟!” 冯宝宝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这下真的gameover了,祁铭的这条破裙子可把她害惨了。 冯百川一拍沙发扶手,“冯宝宝,你真是越学越坏了!你是不是交了什么下三滥的朋友,出去鬼混了?” 冯宝宝被吓得浑身一颤,手心亦是一手的冷汗。 她轻轻瞥过刘欣兰,看到了这个老巫婆眼里溢满毒辣得逞的笑。 她埋着脸,紧紧捏着手掌,不知该如何开口? 陆晋原从沙发上站起来,缓步走至她身边,定睛一看,凤眸渐渐眯起, 不知为何,明明知道那是什么,还是不死心的要确认一下,而后,心被伤得更重。 他告诉她不要早恋,她还是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想必这条裙子,也是那个令她彻夜未归的男人送给她的。 整整一夜,可以发生很多事。 例如她脖子上这个小小的“草莓”,他都不曾对她做过的事,她跟另一个男人做过了。 一切都逃出了他的掌控,冯宝宝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陆晋原不觉地将烟递进嘴里,又狠狠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来。 此刻,一种莫名的惆怅像一把利剑割过他的心口,那是怎样的一种痛的滋味,无人可懂。 冯宝宝局促不安地抬头之际,匆匆一瞥,从弥散开的烟雾里再一次看到他的眼神,那种眼神似乎比她更忧郁。 但是,她知道只有他能帮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离开这里。 虽然老头子管教苛刻,老巫婆也总是不怀好意地折腾她,日子过得不算称心如意,可她就是不想离开。 思来想去,可能这里有着她10岁那年的记忆和时光。 那是她过得最幸福的日子,一旦离开这里,她就会失去那些美好。 细白的指尖缓缓捏住他的衣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泪眼汪然地瞅着他。 “陆晋原,我不想走。” 冯宝宝一声哭腔,就令陆晋原眉心越收越拢。 她真的还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被冯百川一训,就吓成了这样。 陆晋原半敛着眸,夹着香烟的手,轻轻抚过她脖子上那“草莓”。 在他的指腹触碰冯宝宝细腻的肌肤时,她被烫了似得,缩了缩脖子。 旋即,又听得他沉冷得没一丝温度的声音。 “不过是被搓背巾搓破了点皮罢了,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他收回手,冷眸扫过刘欣兰,“兰姐,这裙子是我送给她的,需不需要我拿发票给你看?” “这……” 刘欣兰蹙着眉,气闷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陆晋原眸光掠过冯宝宝,依旧冷咧地开口。 “冯宝宝,你在外疯了一天一夜了,不累么?” 冯宝宝微微咬唇,明白他这是为她开脱。 “爸,我上楼去了。” 一溜烟地,她就消失在客厅中。 这么多年来,陆晋原还是这么护着他这小女儿,冯百川见状,也没跟小舅子较劲。 刘欣兰心中不爽,但保持着端仪。 “你们俩慢聊,我也去休息了。” 等刘欣兰上楼后,冯百川才开腔。 “晋原啊,像你这样纵容着她,早晚会害惨了她。” 陆晋原将烟摁进烟灰缸里,微微抬眉,口气却是风轻云淡。 “像她这样的年纪,贪玩很正常。” 有些事若真能用压制和管束解决,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头疼。 冯百川长长叹了口气,“若是贪玩点也就罢了,可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败坏了我冯家的家风。” 陆晋原把疲倦的身体丢进沙发里,沉重地拧着眉,用力按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晋原,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病了?”冯百川担忧地走近他,往他额上一探,烫人得紧,“真是发烧了。哎……你工作忙,还生着病,何必还非得赶来,替那丫头白操这份心?我这就让司机送你去医院。” “罢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陆晋原拂开他的手,缓缓起身。 走至门口时,迎面撞来一个走得匆忙的男人,他抬头望了一眼,正是祁铭。 “是你?” 陆晋原望着祁铭,是个充满了朝气活力的大男生,那是他不再拥有的年少。 然而,就是他夺走了他最珍爱的美好。 胸腔中一直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就要喷发出来,陆晋原紧紧捏着拳,捏得手背上青筋毕现。 “你现在最好别去找冯宝宝,她很好。” 陆晋原眼中燃起的敌意,仿若情敌的怒火,似乎要把他烧成灰烬才甘心。 “我不放心,我要去见见她。” 一回想起冯宝宝走前的神情,他就心惊胆寒。 他打她手机,手机是关机的。 生怕她会出事,才从易水瑶那里打听到她家地址,亲自过来瞧瞧。 若她父母责备她,他愿意向她的父母解释清楚,甚至被责骂也无所谓。 陆晋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记拳头抡了上去,打向他的下颚,红粗着脖子,仿佛一只暴走的兽。 “我说,别去找她,听不懂?” 连陆晋原自己也搞不懂,他怎么一个大男孩动起手来? 他一向引以自傲的清醒过人与处变不惊,统统哪里去了? 第420章 番外 我在等你 第420章 番外 我在等你 距离过近,祁铭又没料到他会用拳头招呼他,于是乎,被陆晋原结结实实打了个正着。 往后跌退了一步,挺直了身躯,一揩过嘴角的血丝。 他也不是个会认输的人,更何况平白无故挨了揍。 祁铭抡起拳头就向他砸过去,却教他飞快一避,那拳头硬生生砸到了门框上。 祁铭吃痛,咬咬牙,又捏紧拳头,朝他胸口打去。 陆晋原一只手捉住他打来的拳头,见他另一只手要袭来,又是快速擒住了他。 二人双手交错互制,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陆先生,有话好好说。弄伤了,可如何是好啊?” 东妈耳朵尖,听到动静,急忙跑来,又吓得劝道。 这一劝,引得大厅的冯百川也过来。 一瞧,却是陆晋原跟一个年轻小伙交起手来。 虽说陆晋原年轻时也在道上混过,但早就收山了,这是遇到多大的事,要他亲自动手呢? 冯百川上前制止,“晋原,你好端端动什么手?” 陆晋原一掷手,犀利的眸光划过祁铭。 “有些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不该教训?” 祁铭年轻气盛,指着陆晋原。 “陆晋原,你把话说说清楚?我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陆晋原靠在门框上,微微喘气。 本就头疼乏力,还跟祁铭交了手,此刻委实不适。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说着,他推了支烟出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微微仰头吐出,好以此来平复怒意和乏意。 祁铭冥思苦想,难道是因为陆晋原误会他动了他的外甥女? 他忙换了口气,“哦,你是说我跟冯宝宝吗?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连一根手指都没碰她。她昨天喝醉了,只是在我那过了一夜而已。” 猛地,陆晋原心中一窒。 她醉了?还跟他过了一夜! “什么?小伙子,你给我说说清楚。什么叫冯宝宝喝醉了,还在你那过了一夜?” 冯百川字里行间里有着轻微的不信,更多却是愤怒。 “请问您是?” “我是冯宝宝的父亲。”冯百川沉声说。 祁铭一五一十解释道:“伯父,您好。昨天是我生日,大家都喝多了,冯宝宝就在我那睡了一觉,睡过头了,课也就没来得及去上。请您别责怪冯宝宝,要怪就怪我好了。” 祁铭这话,把冯百川气得短须根根竖直了。 “好啊,好啊,她现在倒是学会喝酒了?也会到不清不楚的男人那里过夜了?真是造反了!造反了!” “伯父,我是冯宝宝隔壁班的同学,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男人。” “够了!”冯百川一声厉喝,又对东妈说,“去把三小姐给我叫下来!” 祁铭一瞧这阵势,似乎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他再次解释,“伯父,请您相信我,我跟冯宝宝并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她脖子上的小红点怎么回事?你敢告诉我,那不是你的杰作?” 冯百川一双利眸射向他,浑然的气魄让他说不出话来。 可祁铭没法儿弄虚作假,那确实是他的杰作。 有些事,他不想深究,并不是他真的不清楚怎么回事? 只是有晋原一直护着她,他不想为了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闹僵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做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来,喝酒,夜不归宿,和男人厮混,那都是些什么人做的事?那都是女混混! “你走吧,剩下的是我们的家事!” 祁铭还想说些什么,可迫于无奈,冯百川已经下了逐客令。 此刻他们对他心存芥蒂,留下来恐怕更是给冯宝宝添糟增乱,还是先走为妙。 “伯父,那我先告辞了。” 祁铭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这才离开。 陆晋原一直抽着闷烟,眸光纠错复杂。 他看得出来,冯百川是真的怒极了。 这回是无论如何也帮不了冯宝宝了。 冯宝宝从东妈口中得知大致情况,她刚刚大喜的心情就像被一滩巨浪打来,打得粉碎,剩下的唯有焦虑。 这个杀千刀的祁铭,她分明千叮咛万嘱咐过别把他们的事说出去,他不仅说了出来,还跑到她家撒野。 她有所认知,这次,恐怕她真的得离开了。 大不了,被赶走了,下次找借口再回来就成。 冯宝宝下了楼,这次,她没低着头,也没流泪,只是微微笑着,定定地直视着冯百川。 这样镇定的眼神,看得人有些心慌。 冯百川突然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作祟,弄得他一时间竟骂不出口来。 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恶言相向。 “冯宝宝,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荒唐事?你真是丢……” “我真是丢您的脸,丢冯家的脸,对不对?”冯宝宝扯了扯嘴角,兀自苦笑,“其实,我不需要做什么,仍旧是丢您的脸的。我没有大姐、二姐那么优秀,她们的成绩一直那么好,大姐考上了国内的名牌大学,二姐更是厉害,高二时就自考了墨尔本大学。 她们一个个都是您的骄傲,一个个都被你常夸在嘴边。就我是个特例,甚至你都怀疑我不是冯家的人。只有我是个笨蛋,念高中就让您花了钱,动用了人脉,成绩又差,估计考个二本都是困难的。 我就是这么一直让您失望着,让您瞧不起着。只是您不知道,我也有努力过,10岁那年我也考过班级里的第三名。我兴致勃勃地把成绩单给你看,你却说只是个不入流的第三而已。 同学们有家长接送,父母在家长会上准时出席,受了伤会有父母的关心,您不知道,我是有多么的羡慕。其实……其实我只是希望您能参加一次家长会而已,希望您能对我嘘寒问暖一句而已,希望得到您的一句小小的夸奖而已。” 冯宝宝默默地说着,脸上依旧挂着素淡的笑容,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的故事。 她是很少哭的,大多时候都是逼不得已在装哭,在示弱,在渴求一点点爱和宽容。 陆晋原的心不觉地泛疼,冯宝宝的事,他大多是知晓的。 那时她问他,“妈妈从来不会去她的家长会,那么爸爸会去吗?” 他说,“只要你考试考得好的话,就会去。你爸爸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 她努力学习,好不容易考到了第三名。 她欣喜地告诉冯百川要开家长会,冯百川却用“没空”拒绝了。 那时,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掉眼泪,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最后,他只得说,“我去参加你的开家长会。” 她却搂着他的脖子哭得更凶了,他真是从来没见过一次性能掉那么多眼泪的小孩。 “好了,爸爸,我知道我不该说太多的,不然,您又要觉得心烦了。我也知道,这次我做的坏事的确不可原谅,不用您赶,我这就去楼上收拾下,回我妈那去。” 冯百川拧了拧眉心,心里的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虚。 冯宝宝缓缓转身,正欲上楼,这时刘欣兰正下楼来,走到她跟前时,脸上笑意见深,还装模作样地问她,“宝宝啊,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看呢?” 刘欣兰一定把她刚刚说的话都听进去了,现在出来露露脸,为了来嘲笑她而已。 她咬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 “别来这假惺惺一套,真恶心。如你所愿,我要离开这里了。不过,我可跟你说啊,我在这个屋里很多地方都施了法术了,你要是在哪里磕了摔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冯百川刚刚还有那么点难过不舍,可是见冯宝宝又如此没规矩,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冯宝宝,她是你兰姨,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在我眼里,她只是个对我没安过好心的后妈,毁了我完整家庭的老巫婆。” 反正也是要走了,冯宝宝索性豁出去了,说个痛快。 “百川,你看看她,我真心真意对她,却被她说成是个老巫婆。” 刘欣兰说得声情并茂,委屈极了。 冯百川指着冯宝宝,厉声喝斥。 “你滚,你滚,滚得越快越好。” 冯宝宝嗅了嗅鼻子,拔腿就上楼。 东妈呆在一旁,偷偷流泪。 不消一会儿,冯宝宝匆匆下楼,手里多了行李箱。 客厅中,冯百川并未抬头瞧她一眼,刘欣兰给冯百川锤着背,冷笑着看着她,眼底一派嘲弄。 陆晋原已经不在屋里了,只有东妈留恋地看着她。 “三小姐,你在外头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东妈你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言罢,她朝她挥挥手,跟她道别。 快走到门口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恋恋不舍地看向冯百川。 “爸,我走了。” 其实,道别不道别又又何分别,冯百川根本不会惦念她。 她一出门口,陆晋原便直直映入眼帘。 他斜倚车门,芝兰玉树般的身影映在地面上,显得颀长深沉。 冯宝宝距他两米之遥,在银月薄光下静静看着他,一开嗓,喉间就涩。 “我以为你走了。” 陆晋原弹了下指间烟蒂,随着烟灰徐徐落下,他的声音拉长。 “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第421章 番外 暂住一晚 第421章 番外 暂住一晚 “我想你需要一个司机,送你去你妈那里。” 陆晋原睇她一眼,随即将车门打开。 她心底募得一热,瞬间,有什么不可抵挡的情绪要夺出眼眶。 不知怎的,脚步不听使唤地走向了陆晋原,投入他的怀抱,肆意哭出声来。 这么多年来,只有在他面前,她才可以卸下伪装,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一个拥抱,来得是这么突然。 陆晋原心尖一慌,手一震,指间夹着的香烟“簌”地一下落了地。 有多久,她没这么抱过他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唇角轻轻扬起,双手慢慢地搂住她的肩膀。 一时间,他木讷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背。 哭了好一会,她才抬起脸来。 “都是个大姑娘了,还这么爱哭?” 如此嗔言,口气里却是道不尽的宠溺,他带着烟味的指腹揾过她湿润的羽睫上的泪珠,拭掉她鼻端的泪水和鼻涕。 “脏!” 冯宝宝一把抓住他擦过她鼻涕的手,赶忙用自己的手去擦他的手。 她是知道的,陆晋原不比她,他这人爱干净极了,连大冬天都要每天洗澡洗头,简直就是有洁癖。 陆晋原没作声,手掌一紧,将她小手裹住。 她心头突突一跳,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不脏!” 男人霸道的声音划过耳边,重重敲击在她的心房上。 她嗅了嗅鼻子,只觉得鼻头里痒痒的,无端端又生出想哭的冲动。 泪眸凝视着他,低哑出声。 “陆晋原,为什么……为什么你总对我这么好?” 他抖了下眉梢,轻轻一拉,再一次将她带入怀里,深深地汲取着她秀发的幽香。 “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 同理,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闷在他胸膛口,冯宝宝觉得暖暖的,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眨了眨。 “那我以后也会对你好。” 莫名地他想问一句,那跟祁铭比起来,你会对哪个更好? 但,话到口边,如梗在喉。 他拧了下眉心,松开她,跟她拉开距离。 “哭饱了么?如果哭饱了,我就送你过去。” “明天去好吗?我不想顶着肿成桃子一般的眼睛去见我妈。” 难得去见一次母亲,哭丧着脸去,总归不太好。 很多人,都说母亲是女儿的避风港,无论哭着去,还是笑着去,母亲都会张开臂膀欢迎你。 可是,她的母亲不一样,她就像一块冰雕,排斥着她、厌恶着她,那种讨厌,只会比冯百川多,绝不会少。 冯宝宝从来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是那般嫌恶她? 但她还是想带着微笑去见母亲,好似只要她笑着,母亲也能用微笑回应她一般。 陆晋原没有逼她,将她的行李箱拎到车子的后备箱内。 “你可以去我的公寓先暂住一晚,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不知为何,那夜他赤条条的样子就在脑海里忽闪而过。 她有点猥琐地去瞄向他胯下,又咽了咽口水,心里又暗暗骂自己,冯宝宝你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 冯宝宝胀红着小脸,眼珠子骨碌碌转着。 陆晋原不知道她这会儿到底在想什么,但他看出了她眼底的那一丝丝犹豫。 他不会勉强她,便冷淡道,“上车,我送你去酒店。” “我不去酒店,我要去你家。” 冯宝宝急忙忙喊,她才不要一个人孤零零住酒店,更何况他是小舅,又不是野兽,难不成还会把她吃了? 语毕,她迅速地钻进他的车里。 …… 本以为像陆晋原这样的人物应该会住在像皇宫一般的别墅里,然而,令她不解的是,他只是住在一幢普通的小高层里。 “到了。” 电梯在十楼停下,陆晋原打开门。 黑白分明的西式风格,干净敞亮,窗台上上的绿色植物,还有嵌在墙壁上的长形的鱼缸里五色斑斓的鱼儿,使得这个屋子多了几分居家气氛。 想不到一个单身男人可以将一间房子经营得如此井井有条,她走到鱼缸前,欣赏着自由地游来游去的鱼儿。 她小脸上洋溢着天真笑容,落入陆晋原眼里,令他不觉勾起唇。 前一刻还在大哭,可后一刻却又开怀大笑,谁能有她这么神经大条、没心没肺? 其实,做人像她这样,何尝不好? 攸的一回头,冯宝宝撞上陆晋原的眸光,他眼底溢满温润浅笑,潋起了一刹艳艳芳华。 “你在笑什么?” “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我心情好,就自然而然笑了。” 说着,步伐慢慢逼近,注视着她的眸光越发迷醉沉浸,那里藏着一种原始的欲望。 冯宝宝的笑容逐渐消散,脸部线条亦变得紧绷。 陆晋原每逼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直至退无可退,脊背抵上了坚硬的墙壁。 他单手撑墙,将她圈在了里面。 陆晋原微微倾下身子,手掌贴近她的脸颊,隔着空气,沿着她脸部轮廓轻轻抚过。 他害怕,只要指尖一沾上她的肌肤,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冯宝宝只觉得他眸中透出异样的火红,连他呼出的气体也异常的热,和那夜醉了酒是一个模样。 她微微屏息,声带亦是微微颤着。 “陆晋原,你今天也喝酒了吗?” “没。” 男人的嗓音低沉粗噶,令冯宝宝骨子微微发酥。 他的目光一点点往下移,移至她的颈部,那枚小小的“草莓”再次刺痛了他的眸。 猛地,他一捏拳,眸光转而变得阴佞。 “冯宝宝,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这么不听话,仍要跟祁铭交往?还让他碰了你?嗯?” 他压抑着,声音愈发冷冽,气息却越来越急躁炎热。 她蹙着眉尖儿摇了摇头,“我没有。” “那这是什么?” 陆晋原指着她脖子上的红点问。 “我不知道!或许是蚊子咬的,或许是搓背巾擦的,或许是我过敏了,反正我不知道怎么来的?” 冯宝宝努力地解释着,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卖力地解释。 在刘欣兰说过之后,她上楼对着镜子仔细照看了一番,果真发现脖颈上有一个小红斑。 她思来想去,就是不明白是怎么弄到的? 也不明白为什么冯百川为什么会为这个小圆点气成那样? 现在,陆晋原又来质问她,她更是困惑不解,他之前不都说了,这是搓背巾擦破的吗? “哦?是么?”陆晋原微微眯眼,音色沉了几分,“那么我来告诉你,这是怎么来的?” 冯宝宝闻言一震,他已抓住她的手,对准她手背吻了下去。 手背上濡热潮湿,冯宝宝心里又慌又怕,还有那么一丝丝怪异的痒。 她想将手抽出来,可是气力敌不过他。 “陆晋原,你干嘛?” 没一会,陆晋原的嘴唇离开她的手背,将她的手背抬到她的眼下。 “看!” 冯宝宝心里一咯噔,同样的深红的斑点,才恍然觉察,原来这是被嘴吸出来的。 难怪,他们都那么气? 肯定是祁铭趁着她熟睡,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他们才误以为她跟祁铭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做,当时我睡着了,睡得跟死猪一样,但我……我……” 一根食指迅速抵在她唇上,紧敛着眉,眸中流淌过一抹灰败忧伤。 “嘘!什么都别说!” 对于她跟别的男人之间的事,他并不想听。 此刻,他的头很疼很重很晕,他只想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就好。 与她多呆一会也总是好的,这就是他叫她住到自己公寓里来的私心。 盯着她两片莹润的唇瓣,眸光越发贪婪,不禁喉结轻轻一动,想深深地吻下去。 果真,他也不受控制地那样做了。 冯宝宝缩紧了身子,闭上眼睛,咬疼了牙关,将头偏向一边,本能地躲开。 猛地,肩头一重。 她飞快睁开眼,却是他的脑袋压在他肩上,连整个身子也瘫在了她身上,看样子就要缓缓滑落下去,她伸出手,抱住了他。 被他沉重的身子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冯宝宝探了探他的额头。 这才发现他额头滚烫,原来他不是醉了,只是发高烧了。 她猜,他刚才烧糊涂了,把她当做了他哪个情人,才用这样朦胧专情的眼神看着她。 顿时,她心中释然,又划过一丝丝浅浅的苦涩,那种滋味好像叫做失落。 陆晋原恍恍惚惚地睁开眼,单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轻轻推开她,背过身去。 “你去客房休息吧。” 他想他真是疯了,差点就吻了她。 他怎可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来? 陆晋原的背影很是萧索,冯宝宝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扶住他。 “陆晋原,你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仍旧冷漠地推开她,不耐烦地说:“不用!” 一下子,陆晋原就好像又变了心性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这样的他,让冯宝宝更加焦急。 陆晋原拖着疲乏的脚步走到沙发前,斜倚在上面,一手撑着头,很难受的样子,但又极力掩饰着。 “那不去医院,总要吃感冒药吧。感冒药放哪里了,我去拿。” “这里没有。”他头歪在一边,拧着眉说,“你去房里温书吧,我睡会就好。” 她在这样单独的空间里晃悠在他眼前,她不知道,这样是危险的,即便他病着。 第422章 番外 逢场作戏 第422章 番外 逢场作戏 “不行,不行,你等着,我去给你买。” 陆晋原还未来得及阻止她,她就拿了钱包,直奔门外。 冯宝宝找了附近一家药店,头疼发热的,咽喉肿痛的、退烧清毒的等等,她统统都给她买了。 买好药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里。 她气喘吁吁地打开门,陆晋原已不在沙发上。 她想,估计他是回到房里先躺下休息了。 她倒了一杯热水,每盒药都拨出了适量的药丸,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走向他的房间。 “陆晋原,我——” 在推开房门,看到眼前的那幕后,所有的话嘎然而止。 她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手一抖,药丸皆掉下来,滚了一地。 那张大床上,他将一个身段极好的女人压在了下面。 听到动静,陆晋原身下的女人微微一挣扎,赶忙推开陆晋原。 陆晋原抬了抬眸,门口除了呆若木鸡的冯宝宝外,还有滚落一地的药丸,眸光一寸寸深下去。 冯宝宝望着他们,那女人雪白的面颊上染着胭脂般的羞红,有些难为情的模样。 哦,她不正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大美人吗? 她更加尴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尴尬地抽抽嘴角,“那个……那个……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我是……是走错房间了。呵……呵呵呵……” 陆晋原微微敛眉,她这脑袋里在乱想些什么? 见陆晋原皱起了眉头,像是更加气怒。 她想想也对,怎么可能不生气呢?正办好事,给她搅和了。 她垂了垂眼睑,眸光一瞥之际,又看见他的床头柜上多了几盒药,想必是这个大美人买来的。 “那我回房去温书。” 她鼓了鼓腮帮子,飞快地阖上门,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不知为何仍觉口干舌燥,喉咙发紧,心跳加速。 她举起手中杯子,大喝了一口。 刚一下口,她就被烫得一口喷了出来,痛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该死的,她忘了这是她刚倒的热水了。 她气恼得跺了跺脚,水杯一晃,里面的热水又被她晃了出来,泼在了她的胸前。 陆晋原房间里原本很是安静,霎那间就被一声“啊……”和“哐当”这两道接踵而至的刺耳声打破。 连拖鞋都忘了穿,陆晋原赶忙出去。 只见冯宝宝蹲在门口,低着头,正在捡着地上的白瓷片。 陆晋原眉梢紧了紧,“不是去房里温书了么?在门口做什么?” 冯宝宝一扭头,见他脸色愠怒,愁眉苦脸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 她领口湿了,唇上有些红肿,该是被烫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来,她在外面做了什么蠢事? 见她模样狼狈,怒气也消了大半,“别捡了,卫生间有扫把。” “哦,哦,你去休息,我会把这里弄干净的。” 她真是搞不懂,一向反应机敏、头脑灵活的她,为什么碰到陆晋原,她的智商就好像变负了,而且总会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 就这么看着陆晋原回了房,他身边那个大美人抿唇笑了笑,冯宝宝怎么看都觉得她有股嘲讽的意味。 莫名地,心里就不舒坦。 “陆总,你那小外甥女可真是有趣,她好像误会了我跟你刚刚正在干嘛呢!” 女人关上房门后,拿起电水壶去卫生间放水时,这么笑着说了一句。 刚才,她只不过将陆晋原扶进来,他体力不支靠在她身上,借了一把力,她顺势摔倒在床上,而他也这么压倒在了自己身上。 把电水壶放满水,从卫生间出来,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她撒谎的时候还挺可爱,明明是给你送药来了,硬说是走错房间了。还有啊,她怎么呆头呆脑的呢?做事一点也不省心。” 陆晋原一记冷冽如霜的目光狠扫过来,当下她就禁了声。 抿了抿唇,她一改嘲笑的口吻。 “陆总,我的意思是,你和这样的小女孩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一定会无比精彩的。” “倩雪,你不该来!” 陆晋原冷冷地开口,没有一丝温度。 “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病了,肯定不愿去医院,也不会给自己买药吃。”杨倩雪放下水壶,插上电源后,便坐到了陆晋原的身旁,凝着他立体深邃的五官,情不自禁抚摸了上去,“晋原,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这你还不知道吗?” 陆晋原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眸光冷炎,带着危险的警告。 “药送来了,你可以走了!” 随即,松开她的手,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杨倩雪弄不懂,为什么这么多年,仍是走不进他心里? 即便她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从英国回来,又软磨硬泡地当上他的助理,他还是对她不屑一顾。 “晋原,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平时我是怎样的?” “以前你在私下里跟我挺亲密的,可今天的你,碰都碰不得。” 他睁开眼,直视着杨倩雪。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逢场作戏么?” 杨倩雪一直都明白他们的关系,只是,当她听“逢场作戏”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心脏还是刺痛难忍。 她死死咬着唇,看了他一眼,愤然拿起包离开。 …… 明晨。 陆晋原一觉睡醒,觉得舒服了许多。 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了,糟了,他答应要送冯宝宝去她母亲那里。 洗漱过后,穿戴整齐,去敲她的房门,敲了很多遍,没人回应。 开门一瞧,里面已是空荡荡了。 他立即回房,拿了外套便匆匆出去,并未留意到书桌上那张纸条。 …… 冯宝宝是近八点就到母亲所在的小区里的,那会儿陆晋原睡得香,昨夜又病着,不便打扰,就留了一张纸条,告知他,她先去妈妈那里了。 她背着书包,放下重重的行李箱,深吸了几口气,想好见面的要说的对白,才按下了门铃。 她怎么也没想到,给她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家居服,明显是在这过夜的。 天啊,要知道她母亲是单身的! 冯宝宝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粗略看他,这个男人比她稍高一点,撑死170cm,传说中的“三等残废”,体胖腰肥,可以直接参照家里的马桶。 再仔细打量,发现他脸整一个大饼脸,鼻子那不是一点点的塌,就跟一滩烂泥巴随意丢上去的一般,不够性感的嘴上,居然还留着性感的两撇小胡子,看了简直让人想笑,唯独一双比“孙红雷”还“杜海涛”的迷你版小眼睛,从缝隙中露出了一丝丝精光。 冯宝宝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她妈会看上这样的人间极品。 她轻咳了几声,老练地问,“那啥……‘老帅哥’,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潘晨辉第一次时听到有人这么打招呼的,哪里冒出来的?还称呼他为老帅哥,他一大把年纪,也不是没自知之明,她叫她“老帅哥”,是夸他,还是讽他? 这小丫头相貌普通,唯独一双黑眸,灵气逼人,一瞧便知遗传的谁。 他一下子就猜出了这丫头就是未曾见过面的冯宝宝。 不觉地,心里莫名地欢喜。 潘晨辉小胡子一动,打趣道,“我是土地公,刚从地底下冒出来。” 土地公,这个比方打得好!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帅哥,你可真是幽默!” “小仙女,你也很可爱!” 二人正尬聊得兴起,这时屋里传来清冷的声音。 “阿辉,是谁来了?” 潘晨辉拎起冯宝宝的箱子进屋,“咱们家的小仙女回来了?” 冯宝宝换了鞋,跟着潘晨辉进去。 偌大的餐厅中,母亲陆曼如正在吃早餐,还摆了另一副碗筷,想必是这位“老帅哥”的。 “妈,我回来了。”冯宝宝笑呵呵地走进。 陆曼如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睨向冯宝宝,依旧是面无表情。 “又被冯百川赶回来了?” 这就是她的母亲,京城陆家的千金小姐,国画大师,秀气而娟雅,好似一朵宣纸上的亭亭墨莲,端的是清灵之气,行的是儒雅之风。 然而,那都是她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既然你来了,我就跟你说清楚吧,我已经跟你潘叔领了证。” 陆曼如这突然一句,让冯宝宝惊愕当场。 尽管她已猜出了这位土地公与她妈关系非比寻常,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已经跟母亲领了证了,光明正大成为了她的继父。 她心里不免有些难受,母亲连一句商量都没有。 可想想,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那是她母亲的婚姻,就像她那个爸跟那个后妈结婚的时候没告诉她一样。 她仔细端详着他俩,一个端庄美丽,容颜不减当年,一个低矮肥胖,相貌难以入眼。 两人真是不般配,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据她所知,即便母亲离婚后,也不乏追求者,怎会选了这样的男人做丈夫,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的父亲也是如此,抛弃了她这么优秀的母亲,而跟那样一个小肚鸡肠、目光短浅的女人再婚了。 可是,婚姻哪有完美不完美呢? 就像买鞋一样,适合才是最好的,也许这个土地公就是母亲那双合适的鞋呢。 潘晨辉不觉有些担忧,生怕冯宝宝不同意。 他有些抱歉地说,“宝宝,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但是,我对你妈妈是真心的,我也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来疼爱。” 冯宝宝心大,没几秒就欣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么多年来,我妈都是清清冷冷地一个人,有一个男人好好照顾,我很开心。潘叔,以后我妈就交给你了,我祝福你们。” 冯宝宝这番体贴入微的话,使得陆曼如心头微微一荡,似乎女儿真的已经长大了。 潘晨辉也松了一口气,拉着冯宝宝坐下吃早餐。 吃完早饭,冯宝宝进自己的房间复习。 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她必须再加一把劲。 厨房里,潘晨辉在收拾着碗筷。 “那孩子哪有你说得那么可怕顽劣?我倒是觉得,她是个很懂事的好孩子。” …… 冯宝宝咬着笔头,正冥思苦想着眼前这一道数学代数题。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按在了她的肩头上。 第423章 番外 整人 第423章 番外 整人 冯宝宝一回头,长身玉立的男人便撞入眼中。 她又惊又喜,声音也随之欢欣雀跃起来。 “陆晋原?” 陆晋原微微俯身,抽出她手里的笔,在她手边的草稿纸上列方程。 “要这么解!” 他手腕舞动着,刷刷刷很快就将这道题解了出来。 “陆晋原,你真厉害。” 男人讳莫如深的眸子仍注视着她,淡淡问,“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怕打扰到你,就没跟你说,不过我有留纸条。其实……我去你那里过夜根本就是个错误。” “为什么是错误?” “我……我……好像坏了你的好事。”她努了努唇道。 他俊眉一挑,扬了扬唇,性感的嗓音里无缘无故多了一丝丝暧昧。 “哦,那你是在吃醋么?” 冯宝宝顿时慌地不知所措,“我怎么会吃醋?你可是……我的小舅。” “可是你从来不叫我小舅,不是么?” 陆晋原逼近一步,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涌进她的鼻端,另她浑身不自然的绷紧。 她咽了咽口水,咬着唇,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是因为我不习惯。” 对的,她不习惯。 “你知道吗,你的微表情出卖了你?” 冯宝宝疑惑不解,他继续说道:“你咽口水,咬唇,结巴,甚至你在发抖,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口吻带着调笑,她更是慌张,莫名地生气,她的一切都似乎被他给看穿了,她在他面前就像个没穿衣服的小丑。 陆晋原淡淡一笑,“我只是开玩笑罢了。” 一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又不是小孩子,能这么没分寸拿这种事来玩笑吗? “陆晋原,你是个超级大混蛋!” 他也不恼,唇边漾起浅笑。 每当陆晋原这么笑着看着她时,冯宝宝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抬腕看了看表,“我去公司了。” 言罢,转身朝门外走去,在门口时,微微顿步,“你有困难,可以找我。” “哦。” …… 星期日。 冯宝宝逛超市买零食,刚出超市门口,就碰到了祁铭,还有个女孩挽着他的手臂,看样子亲昵得很,身后还有一小弟拿着两大袋吃的。 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啊! 她本打算去学校后,找他算账呢,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 要不是他,她能被冯百川赶出来吗? 还说什么喜欢她呢,要复合呢,这不才过一天呢,就有新欢了,这男人可真是花花心肠呐,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今天,她非好好整一整他! 她眼珠子贼溜溜一转,兴冲冲跑过去,在他身后软绵绵地唤了一声,“祁铭哥。” 这声音甚是熟悉,却也是奇怪肉麻的,他一转身,果真是冯宝宝。 “冯宝宝,你也来这里买东西啊,真是巧啊!” “是啊,祁铭哥。上次在酒店里跟你共度的一夜,是我最幸福的一夜了,还有你送我的裙子,我也很喜欢。祁铭哥,真的谢谢你。” 说话时,冯宝宝含羞带娇。 在旁人看来,那一夜她和祁铭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一般。 冯宝宝声音越听越酥麻,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身边的女孩儿已经按捺不住,美眸狠狠瞪了眼冯宝宝。 “祁铭,她是谁?你跟她在那一夜到底干了什么?” 冯宝宝则在心里偷笑,挑眉看向那位被她惹恼的大小姐,故作青涩道,“我是祁铭的女朋友,你说我们还能干什么呢?” 说着,又望向祁铭,娇滴滴问,“祁铭哥,她是谁啊?怎么凶得跟母老虎一样?” 谁知那位气得脸色铁青的大小姐,伸手就往祁铭脸上扇去。 祁铭一把握住手腕,“龙悠悠,你撒什么泼?” “祁铭,你这个大骗子,明明有女朋友了,还敢来招惹我?我告诉你,你完蛋了,我一定告诉我爹地,要你好看!” 龙悠悠甩开祁铭的手,又瞪了一眼冯宝宝,转身就走。 看着龙悠悠的背影,冯宝宝在心底窃笑。 刚刚真是有点可惜,龙悠悠那一巴掌没打到祁铭。 可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她无奈耸了耸肩。 “这大小姐的脾气可真大。” 祁铭的小弟问:“老大,龙小姐走了,怎么办?要不要去追?” “追什么追?” “老大,你可是答应过老爷,要陪着龙小姐逛街的,现在你把她给气走了,老爷那里,我不好交代啊!” “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用得着你来教训?给我滚!” 祁铭一声厉吼,吓得那个小弟屁股尿流滚蛋了。 他锋利的眸光射向冯宝宝,声音亦是冷了几分。 “冯宝宝,这样你满意了?” 她这点小伎俩,他还看不明白嘛,她就是想借龙悠悠的手来教训他。 祁铭生气的样子,有点凶残,冯宝宝不禁心里抖了一抖。 “祁铭,你凶什么凶?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说那天的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打打你手机你关机,我只不过是关心你。” “关心?要不是你趁我睡着了,给我弄这种东西?要不是你有事没事往我家跑,我爸他能再追究下去,把赶出去吗?那个老巫婆能有机会取笑我吗?”一想到这,冯宝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我告诉你,现在我们算是扯平了!花花大少,你给我好好记住,以后少来招惹我!” 冯宝宝发泄完,转身欲走,手腕却被男人扣住。 她眉心敛得更深,“你还要干嘛?” 祁铭以为她爸爸顶多就是责骂她几句而已,不料,事态会如此严重。 “我向你道歉,行吗?”他四小瞄了瞄,周围人们并未注意他们,他这才压低了声线,说了一句“对不起”。 冯宝宝仍是不吭声,祁铭小心翼翼地推推她。 “你看,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我怎样?你不也搅和了我的事,我们不是扯平了嘛?你干嘛还这么小肚鸡肠生我的气?” 幸亏现在可没小弟在这,要不然可真丢尽了他的脸。 想不到这辈子,他也有跟人低头的时候,还是为了这么个小女人。 他突然觉得,冯宝宝身上真的有股特别的魔力,能使得他不遗余力地讨好她, 冯宝宝有些忍俊不禁,她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这么僵硬地道歉。 “你笑了,是原谅我了吗?” “你说呢?” 这么说来,她这是原谅他了。 “今个儿星期天,我带你去玩,怎么样?” 冯宝宝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玩,我得学习!” “也是,你这个差生是得努力学习。” 祁铭打听过冯宝宝,是个拖班级后腿的差生。 他真是搞不懂,以她这颗聪明的脑袋怎么就读不好书呢? “哥教你怎么样?” 冯宝宝不屑笑道,“切……就你?” “你不信?” 不等冯宝宝回答,他就拉着她上了他的车,路过书店时,买了一套卷子,再把她带到了茶座。 冯宝宝本打算伺机嘲弄他一番,她挑了好几道难题,可都没难倒他。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哥是天才,别羡慕哥。” 像祁铭这种人不学无术,上课睡觉,下课泡妞,学习还不落下,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冯宝宝突然觉得祁铭这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她缠着他,向他讨教学习方法。 祁铭则一脸奸诈,“乖,宝宝,做我女朋友,我会把方法传授给你!” 冯宝宝斜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不说就不说,我可以让陆晋原教我。” 他一听就急了,生怕失去这么好的机会,他只得投降。 “我的秘诀就是记忆力好,老师课上讲一遍的东西,我基本能记个八九不离十了。” 冯宝宝将信将疑地瞧着他,不知他所言虚实? “不骗你,我从小就记忆力好,不过,你也可以变得跟我一样好。”祁铭话锋一转,又贼贼地笑起来,“不如,以后我给你补课,教你学习记忆方法,怎么样?” “我考虑考虑!” 祁铭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才让冯宝宝勉强答应偶尔跟他一起出来学习,不过仅是学习而已。 …… 半个月后,陆曼如的婚礼。 本来二婚再加上年纪也不小了,婚礼是可有可无的。 但,潘晨辉不一样,非得给陆曼如一个体面的婚礼。 听潘晨辉说,他从大学就开始等她妈妈了,这一等就等了大半辈子。 冯宝宝挺为母亲高兴的,能被这样一个用情至深的男人守候着。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会选了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容颜易衰,痴心不变。那些浮于表面的华丽,哪里敌得过一颗誓死不变的痴心? 然而,这正是冯百川乃至绝大多数男人缺少的。 此刻,奢华的酒店内,婚宴隆重而不显高调,庄严而不失排场。 可这场婚礼,却把冯宝宝为难得够呛。 穿这种别扭的高跟鞋就算了,还得被潘晨辉拉着,在外头跟宾客们一个个打招呼赔笑,笑得脸部肌肉都要抽筋了。 天晓得,潘晨辉区区一个调到江城不久的中医,怎么会认得这么多名门贵胄? 当冯百川一家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冯宝宝除了惊讶之外,就是尴尬。 “爸,大姐,你们也来啦?” 冯百川这种极其好面子的人,收到请柬后怎能不来参加前妻婚礼呢? 冯彩洛温和地笑笑,点了点头。 冯百川则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到潘晨辉身上,噙着一股狠劲。 “终于被你等到了!” “那亏得冯总给我这个机会。” 潘晨辉笑得憨厚,但气势上却一点也没输给她这位威严的父亲。 这一句差点把冯百川气得七窍冒烟,的确是他给的机会,不然,凭潘晨辉这幅尊容怎么可能追到曼如? 冯百川的眼里冒出些许火药味,她在想,父亲是不是也后悔过放弃了母亲和她呢? 她又向后瞄了几眼,怎么不见刘欣兰呢? 这种场面,那么爱凑热闹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来呢? “爸,兰姨怎么没来?” “都是你干的好事?”冯百川冷声说。 “啊?” 她无辜地张了张嘴,她可离开冯家不少日子了,怎么又与她扯上关系了? 冯百川怒言,“这不都是你下的咒?你走的当晚,你兰姨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脖子,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她的话,有那么灵验呢。 不过,刘欣兰遭殃这个消息,总算给疲惫的她,带来了点激情。 她佯装委屈,并未应声,目送冯百川走进宾客席。 没一会,陆晋原也来了。 他一身墨色西装礼服,俊洒飘逸的发型相得益彰,处处彰显着他的优雅矜贵。 可当她的视线落到他身边那位紫裙飘扬的大美人时,双手还是不觉地绞在了一起。 第424章 番外 姜是老的辣 第424章 番外 姜是老的辣 杨倩雪注视到冯宝宝正直勾勾瞧着她,她扬唇一笑,把手挽进陆晋原的臂弯里。 陆晋原携同身边风姿无边的女人慢慢靠近,是那么的自然和谐。 在冯宝宝看来,他们真是绝配。 莫名的,她心里划过一丝烦躁。 潘晨辉招呼他们入席,而她就这么跟陆晋原匆匆打了个照面,就这么擦肩而过。 小小的失落感,让冯宝宝耷拉的脑袋。 “冯宝宝?” 前面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冯宝宝抬首,循着声音源头瞧去,竟然是那货。 今天的他卸下了往常的休闲装,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范泽思西装,耀眼出众。 “祁铭,你怎么来了?” 祁铭微微激动,快步走至冯宝宝跟前,“我还想问你呢。” 原本是被他爸威逼利诱才来的,现在看来,是他爸做的最正确的事。 闷闷不乐的心情,一下子豁然明媚。 “今天是我妈的婚礼,你说能不来吗?” “我爸只说是他的一个朋友结婚,莫非他的朋友是你妈?” 突然,一道微沉的声音从祁铭身后响起。 “祁铭,你又在胡闹了?” 祁铭耸耸肩,不羁看向身后中年男人。 “是你逼着我来胡闹的。” 经潘晨辉介绍,才知那位是祁铭的父亲,叫做祁长军,是潘晨辉的朋友。 父辈们热络地寒暄起来,祁铭也把冯宝宝拉到了一边。 “你后爸是我爸的朋友,咱们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交往。这就是缘分,你知道吗?” “喂喂喂……祁铭童鞋,什么叫正大光明的交往?我们都没交往过,又哪里来的正大光明?你爸带你来这,不就是让你来间接相亲的吗?你瞧瞧,今天可来了不少小仙女哦,有大家闺秀,也有小家碧玉,高矮胖瘦,品种齐全,任君挑选。你少来烦我!” 冯宝宝扳着他的脸,让他东瞧西顾。 祁铭用力拽下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嗓音苏苏。 “冯宝宝,现在,我就只喜欢你这个小仙女。” 冯宝宝一愣,推开他,“我警告你,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不吃。” “那你吃哪一套,你告诉我,我请你吃。” 祁铭油腔滑调地黏过去,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在打情骂俏。 某个角落里,有一道灼灼的目光一直暗暗盯着他们。 杨倩雪也注意到了,陆晋原很是心不在焉,自始至终都把目光投射在他那个小外甥女身上。 她笑盈盈说道:“他们今天这身情侣装可真好看。” 确实他们穿的是同色系的白,还真像情侣装。 不觉,陆晋原眉头敛起,捏着酒杯的手也跟着紧了紧,一仰头,就把杯中酒干尽。 “只是据说这个祁家的少爷可是出了名的花心,只怕新鲜感一过,冯宝宝也就悲剧了。” 女人有些担忧地说,但眼神却是含着嗤笑。 “闭嘴!” 陆晋原噙着薄怒,冷冷扫向杨倩雪。 “晋原,你似乎很不喜欢我评论你的这个小外甥女。” “杨倩雪,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请掂着轻重。” 杨倩雪简直不敢相信,他会用这样恶劣的口气警告她,竟为了他的小外甥女? 不过,他还是多少给她留了些情面,否则这个“请”字,大可不必说。 她就有一种感知,冯宝宝这女孩果真不一般,至少在陆晋原的心里是这样的。 …… 这时,司仪过来喊潘晨辉,让他准备一下,吉时快到了。 没一会,酒店大堂的灯暗下来,变成了五光十色的炫彩灯。 舞台上,司仪走上去,拿着话筒说:“欢迎各位尊敬的来宾来到这里,一齐见证潘晨辉先生和陆曼如女士的婚礼。下面,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 顿时,全场响起响亮的掌声,令人心潮澎湃。 陆曼如一身迤地的米白婚纱,长长的尾摆与头纱,牵起丝丝心动与飘逸,身材姣好,颜值风韵更是不减当年。 冯宝宝下意识去看冯百川那里,看到他的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苍白。 那一刻,她笃定,冯百川一定是后悔的。 待得礼毕,掌声与音乐结束,灯光也再次亮起来。 冯宝宝不经意瞥到陆晋原,他在一杯杯地灌酒,而他身边的女人在劝着,但他根本不听。 不自觉的,脚步就朝陆晋原那边移动。 祁铭盯着冯宝宝的背影,垂在衣侧的手慢慢地捏成拳,他总觉得冯宝宝和陆晋原之间的感情好像超脱了舅甥之情。 冯宝宝已走至陆晋原面前,“我妈再婚,你似乎比我爸更不高兴呢。” “哦,有么?我面上有写着不高兴么?” 他的面上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平静,乃至他端着酒杯,仰头喝酒的姿势,都那么的漠然而优雅,他似乎真的没哪里写着不高兴。 “我能感觉地出来,况且你还喝了那么多的酒。” 陆晋原陡然冷笑一声,令人毛骨悚然。 他微微眯眸,阴鸷眸光凝视着她,带着一股巨大的霸气与压迫,沉冷地开口。 “那你能感觉到我是为了什么不高兴吗?” 募得,杨倩雪美眸一暗,她似乎从陆晋原眸里看见了一些道不明说不清的东西。 冯宝宝心里一颤,咬咬唇,“我哪知道你因为什么不高兴呢?我只是想劝你别喝太多酒,不然……你又得生病。” “哦?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他俨然有几分醉了,眸子里生了几痕细细的血丝,有些触目惊心。 说罢,便要抬起手中的酒杯,往喉间倒。 其实,有时候他不知道,他这样酷爱酒精是为了什么? 他想不能爱她,便爱酒罢,至少酒精能用来麻醉他自己。 猛的,他的腕间一紧,却是祁铭攥住了他的手。 他眉心一敛,从他的齿缝里挤出冷戾的字眼。 “松!” 祁铭瞥了一眼冯宝宝,“冯宝宝不喜欢你喝酒,你作为一个长辈该少让晚辈操心。” 冯宝宝微微一惊,赶紧朝祁铭递了个神色,让他松开陆晋原。 祁铭这样以冯宝宝之名说话的口气,真是让陆晋原厌到极点。 陆晋原手腕一勒,臂上肌肉一绷。 二人相持之下,互不放手。 冯宝宝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竟变成了他们的臂力较量。 冯宝宝急得跺脚,压低了声音。 “放手,你们快放手,别人会注意到这边来。” 陆晋原凛然一勾唇,猛的一使力,在争执过程中,很不小心地将酒杯往祁铭那里一推,将一杯红酒洒在他的胸前。 祁铭看向自己的衣服,昂贵的白色西服上被弄出了一大片红,教人看得极不顺眼。 “你故意的!” 祁铭深深皱眉,眸里燃起了怒火。 陆晋原则以冷漠回应,似笑非笑地睇祁铭一眼,长眉轻轻一挑,好似在对他说——姜是老的辣,你懂么? 而后,陆晋原优雅地放下酒杯,淡淡转身。 “陆晋原不会是故意的,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我会替你弄干净。” 冯宝宝赶忙这么说道,她知道以祁铭冲动的性子,必然愈演愈烈,闹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一听冯宝宝这话,仍是在维护着陆晋原,他的心情更是糟糕。 他事事为她着想,可她却仍站在她小舅那一边,是不是他仅仅是个没有分量的外人呢? 他一怒之下,便按住陆晋原的肩头,铁拳猛的朝陆晋原脸上砸去。 不知是陆晋原醉了反应慢,还是他根本没有想避开。 这一拳,他硬生生挨了。 “啊……” 杨倩雪见陆晋原受伤,慌乱惊叫。 祁铭还是不解气,一把揪住他衣襟,又要出拳揍他。 冯宝宝又慌又急,不知所措之下,拽住祁铭的手臂。 “祁铭,你发什么疯?” 顿时,一堂哄乱,宾客们都凑过来看热闹。 潘晨辉夫妇等也赶紧过来,“晋原,出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动气手来了?” 陆晋原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轻轻一揩嘴角的血沫,不咸不淡地开口。 “没什么!小事罢了” “又是你这小王八羔子闯祸了?还不赶快向陆先生道歉?” 祁长军沉了眸光,口气严厉。 祁铭更是气恼,连自己老子都帮着外人,一咬牙,拨开人群,往外跑了出去。 “祁铭……” 冯宝宝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他跑得很快,已不见踪影。 替祁铭收拾烂摊子,早已成为祁长军的家常便饭,他向陆晋原与潘晨辉夫妇致了歉,才道别离去。 “晋原,哪里受伤了?” 冯百川也过来,关切地出声询问。 虽然他只是陆晋原的前任姐夫,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因为他和陆曼如离婚而变得淡薄。 凭借陆晋原的身手,是绝不会让自己吃了亏的。 今天怎么会让祁铭那样一个毛头小伙伤了他呢? 冯百川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无碍。”陆晋原沉了沉眉,转头,又对陆曼如说,“姐,给你添了这样的乱子,我很抱歉。” “你啊,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陆曼如叹了一口气,但也宝贝这个弟弟宝贝的紧,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让姐看看,疼不疼?” “姐,我没这么脆弱,我去洗个脸。” 说罢,陆晋原离席。 冯宝宝捏了捏手掌,追了出去。 第425章 番外 我这是惩罚你 第425章 番外 我这是惩罚你 “你出来做什么?” 陆晋原敛着眉,眸里流转过微凉的精光。 “那个……我有话要跟你说。” “要是来给祁铭说好话,那大可不必!” 陆晋原的音色淡而凉,压抑地人喘不过气来。 冯宝宝一怔,深深蹙眉,嘴唇咬得更紧了,她吞吞口水,“不,还有别的。” 陆晋原的脸微微醉红,一双寒眸散发出清冽的光泽,教人心悚。 他薄唇轻启,“可是,我不想听。” 杨倩雪也追了出来,只见冯宝宝在纠缠着陆晋原。 杨倩雪走过去,她身高比冯宝宝略高些,倨傲的眸光扫了她一眼,潋滟美眸里闪过厌恶与埋怨。 “我说宝宝啊,你小舅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还是不要烦他了。”言罢,用温柔可人口气地对陆晋原说,“陆总,不如我送回家吧。” “好。” 陆晋原手臂搂上杨倩雪的柳腰,体力不支的样子,微微依附着她向前走。 那个姿势是那么的自然而熟稔,仿佛他对杨倩雪早已做过了千万次一般。 顿时,冯宝宝的脸耷拉下来。 她就僵愣在原地,呆呆看着相拥相偎的他们渐渐远离。 孤零零的她,显得那样的多余。 她正要转身回宴会厅之际,背后又猝然响起温淡的声音。 “冯宝宝。” 冯宝宝连忙回身,拐角处多了一个男人。 吸顶灯淡淡薄光缀洒在他侧颜上,是那般丰神俊朗。 可一想到他刚刚撇下她,她心中就有点难受,嘟了嘟小嘴儿。 “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我还没听完你要说的话,不是么?” 他身形微晃,缓步朝她走去。 听了他这话,冯宝宝才稍稍消气。 攸得,陆晋原抓起她的手,拽着她进了电梯,按下底楼键。 被他不由分说地拖着往前走,冯宝宝是有些抗拒的。 “陆晋原,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是要说话么?我们该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说。” 男人口吻强势霸道,还有他溽热潮湿的掌心,在这个密闭的电梯内,冯宝宝心跳加速,紧张不安,还有其他一丝丝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这样,冯宝宝被他带到了停车场,并塞进车里。 一个坐在驾驶位,一个坐在副驾驶位,气氛微微的压抑,能听得到彼此微重的喘息声。 冯宝宝忐忑地偏过脸,与他目光交汇之时,吓了一跳。 他目光炽热,只一眼,就令人面颊发烫。 不禁,冯宝宝的心下一抖,眼睑垂下,在眼下留下一弧幽幽剪影。 “那个……陆晋原,我要向你替祁铭道歉,他只是有些冲动和鲁莽,但他没有恶意。” “他怎样,与我无关。”他声音不觉冷了几分,“还有么?” “还有,我也要向你道歉,要不是我贸然去管你的事,也不会有今天的误会。” 此事因她而起,祁铭那家伙一走了之,作为他的朋友,她当然更应该承担起来,替祁铭和她自己都向陆晋原道歉。 不知不觉,车内的温度也因陆晋原身上发出来的寒气窒冷下来。 “啪嗒、啪嗒……”几声,冯宝宝抬起小脸,只见他微微皱着眉,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 明知她要说的是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他还是把杨倩雪打发走了,折了回来。 按捺着情绪,他淡淡地问了一声。 “介意我抽烟么?” 冯宝宝愣了一下,才道,“你抽吧。” 陆晋原从西服口袋内掏出一包烟,推出一支来,点燃。 他食指与中指夹着烟,优雅地递进两片润泽殷红的唇间。 不得不说,他的唇形优美性感,一时间,令人想入非非。 他深吸了一口烟,重重吐出灰白的烟雾,才使得他眉间的褶皱少了些许。 陆晋原侧过脸,望向她,眸光幽深。 “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我觉得过度纵酒总归对身体不好,也许你现在还没这种认知,等你年纪大了,就会犯病了,什么高血压、中风、老年痴呆,还有酒精……” “你很啰嗦。” 他冷沉地开口,大拇指抵住她的唇瓣。 总算,她说了这么多,说了句像样的话。 只是,她不懂他为何会纵酒无度? 冯宝宝一惊,瞪圆了眼,只能微微张着唇,不敢再说下去,只得把“酒精肝”几字吞进肚子里。 猛的,他按在她唇上的指腹微微用力,其余四指捧住她的脸颊, 他的身子也渐渐俯下她,眸子里布满了细细麻麻的温柔,好似那一滩如水的温柔,要将她吞没。 冯宝宝慌骇地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他混杂着酒精与薄荷烟草味的气息逐渐逼近,那样的浓烈而又灼热,压得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一瞬间,脑子里缺氧了一般,空白了一片。 那是一种比接吻还强烈的紧张感。 当他的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就要贴到她面颊上时,她迅速地举起手,挡住了他的脸。 然而,他迅速地抓住她举高的手。 他用深沉霸道的眼神锁住她,那是一种叫做“不必做无谓的反抗与挣扎”的眼神。 这时,他已将半截烟头弹出了窗外,他用那只得空的手握紧了她的手。 猛地,他整个身体压了过来。 冯宝宝被男人的温度与刚强之气团团裹住,还未反应过来,男人那张薄唇就封住了她。 虽然他们唇瓣间隔了他的大拇指,但她好似真的尝到了他津液的味道,带着淡淡薄荷的烟草香与微辣的酒精味。 他停顿了几秒,墨玉般的黑眸紧紧攫住她,似乎要窥视出她心里所想。 “呜呜……” 她紧蹙着眉,挣扎了下。 随即,陆晋原就松开她。 冯宝宝仍恶瞪着他,满脸涨红。 “别憋气,你可以放松点。” 看着她那副窘迫的样子,陆晋原适时地提醒道。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她记得第一次与祁铭接吻的时候,她也没这么的狼狈。 待她呼吸畅通后,她捂着嘴巴,结结巴巴说,“你……你……陆晋原,你……怎么能亲我呢?” 他淡淡一笑,完全像个无事的人一样,打断她的话。 “你不该诅咒我老了会有高血压,中风、老年痴呆,还有酒精肝。我这是惩罚你。” “可是,你也不该对我这样!” “你小时候不也偷亲过我么?” 陆晋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眼弯起。 她只得苦闷的咬咬唇,是的小时候,她偷亲过他,还是嘴对嘴的。 可是,这不一样,他们现在都大了,小时候她不懂事,贪玩而已。 那时她真的恶劣至极,偷了后妈刘欣兰的口红,将自己的小嘴涂成了血盆大口,还自以为美美哒。 路过陆晋原的书房时,透过门缝,看见他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她坏脑筋一动,鬼主意就上来了。 偷摸着溜了进去,走到陆晋原的身旁,看着他俊美的睡颜,贼贼地笑了笑,踮起脚尖,一股脑儿将自己鲜红的嘴唇朝着他的侧脸像盖章一样地盖下去。 盖完章后,她看着自己伟大的杰作,满意地吱吱直笑。 她想,等他醒来之后,被外人看到,或者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那是怎样一副光景? 一定会被气得七窍生烟的。 临走时,觉得还不过瘾,索性又恶作剧地在他嘴唇上也留一个。 大男人也涂口红,一定会成为个大笑柄。 但是,在她干完坏事,准备抬头之时,他那双犀利的眼睛突然地睁开来,两道幽冽如寒潭的眸光戳向她。 她完全没预料到他会醒来,她已经尽量做得轻手轻脚了。 被这么一吓,魂儿都吓没了。 冯宝宝堪堪向后退,步伐不稳,一个踉跄,一屁股跌趴到硬邦邦的地面上,摔得她疼得只好咬紧了牙关。 她赶忙站起来,正打算溜之大吉,却被他从身后抓住了脖子,像拎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 紧接着,头顶就传来阴阳怪气的冷声冷调,“你在干嘛?” 她当时心里的确很害怕,可是看到他侧脸上的口红印和一张鲜红的嘴唇时,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是不明白她为何无缘无故地大笑的,他微微敛眉,“我有这么好笑么?” “哈哈……你可笑极了。”她趁着他困惑之际,眼珠子狡猾地骨碌一转,“你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呗。” 陆晋原看着这小鬼头,心想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他便将她放下来。 冯宝宝努努嘴,道,“你把桌上的镜子拿起来照一下,你就知道了。” 陆晋原照着她的话,把镜子对着自己这么一照,气得差点将镜子给砸了。 该死的,这个小鬼将他的脸亲成什么样了? 冯宝宝趁着他忙着生气,小短腿一撒,就飞快地冲出去,跑到门口时,还回过头来,眉开目笑地朝他吐吐舌,做了个鬼脸,再神气活现地蹦跳出去。 他双眼喷出怒火,咬着牙看着她溜走,他何须跟一个毛丫头计较? 她跑出去,没过半晌,就听到“碰”的一声巨响,好似火星撞了地球一般,那么激烈。 他好奇地走出门一瞧,却是她莽撞地将墙边木凳上的一只花盆给撞碎了,整个人也跌在地上,弄了一脸的泥灰。 她看似摔得有些疼,但仍是咬着唇,自个扶着墙站起来,挥动着作痛的小手臂,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脏土,灰头土脸撅着小嘴儿道,“臭花盆,敢挡我的路,还撞疼了我,哼……看我不把你毁尸灭迹!” 她抬头之际,正撞见他在门口瞧着自己,神色微诧。 而她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就这么倔犟地瞪着他。 在他眼里,她那狼狈摸样真是滑稽极了。 她昂着头,鼓着腮帮子,边擦蹭着脸上的泥土,边悻悻地说,“哼……算我倒霉,你要笑便笑吧。” 果真,他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那是锦冰走后,他第一次笑。 尽管她是无意逗了他笑,可是他却有意记住了那人。 是不是正应了那句无心插柳柳成荫? 此刻,陆晋原真的很想对冯宝宝说,冯宝宝,你可知,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让我放不开,甩不掉,舍不得,恨不下那么多年,可现在我却丝毫碰不得你,依旧只能远远地看着。 冯宝宝的糗事被提起,自然很是尴尬的。 她扯了扯嗓子,“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还提它做什么?再说了,那时我还小,我哪里懂那么多?” 她要是懂,她才不会做那种越轨的事呢。 是的,那时冯宝宝年纪小,难免调皮捣蛋做出格的事。 可是,他却已经成年了呀,为何还当了真呢? 心里越发苦闷,他握紧了住方向盘,冷冷命令。 “下去!” 第426章 番外 你这样会毁了她 第426章 番外 你这样会毁了她 “下去,听不懂?” 陆晋原重复一遍,音色更冷。 陆晋原的脾气还真是说来就来,她瞥了一眼陆晋原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咬了呀牙,只得下车。 在关上车门之际,她还是不放心地说:“你喝了酒,这样开车回去会不会出事?” 陆晋原敛了敛眉,寒光扫过她,一声未吭,一踩油门,车子就像离线的箭般疾驰而去。 …… 忙碌的宴会过后,冯宝宝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回家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很早就起了床,换上校服,检查了下书包,准备去学校。 “咚咚咚……” 敲门声有点急促,冯宝宝放下书包,心想一定是潘晨辉来叫她起床了。 住在这里的这段日子,他很照顾她,生怕她上学迟到,每天都会来敲敲门。 “来了,来了,潘叔。” 门一打开,撞入眼里的却是陆曼如一张阴郁而愤怒的脸。 今个儿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妈,是你啊。” 话音刚落,一记耳光重重落在她脸上。 猝不防及,冯宝宝身子不稳,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耳朵被震得嗡鸣,她晃晃脑袋,才有些清醒,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也是清晰无比。 她紧紧咬着唇,眼眶里不自觉地氤氲起淡淡的水雾。 这个冷漠的母亲,她本以为自己对她没多少感情的。 可是,这一巴掌却足以让她心痛地想要狠狠地哭。 “妈,我做错什么事了?你要打我?”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陆曼如怒红着眼,将手里的报纸用力地扔在她身上。 强忍着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冯宝宝慢慢地蹲下,将报纸捡起来。 一瞧,她为之一震。 竟是昨天在车里,她被陆晋原强吻的照片。 偌大刺目的标题——盛世总裁轮今夜和外甥女xx。 究竟是谁拍这种照片来中伤他们? 冯宝宝捏着报纸的手开始剧烈的抖索起来,眼眸通红,水汽越积越多,仍被她死死压着,不释放一滴泪水。 “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 “解释”二字还未出口,又被陆曼如严厉打断。 “你还要解释吗?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用什么解释?” 潘晨辉闻声赶至,只见冯宝宝脸颊肿了半边,红辣辣赫然的五根手指印,嘴角渗出血丝来。 这下手可真够狠的,潘晨辉心里一疼,挡在冯宝宝前面,质问陆曼如。 “孩子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你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啊?” “你问问她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该不该打?” 因为愤怒至极,陆曼如声音异常尖锐。 潘晨辉是一向反对以暴力解决子女的教育问道,再看看这个对女儿口粗言恶语的女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高雅的知识分子吗? 他面色一僵,“她毕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怎么可以这样骂她,动手打她?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心疼吗?” 潘叔这番话不说倒好,一说,冯宝宝更觉委屈,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泛滥涌出。 潘晨辉心疼地给她擦眼泪,再瞧瞧她脸上这巴掌印,连连叹气。 “今天就别去上课了,待会潘叔打个电话给你班主任,帮你请个假。” 陆曼如见潘晨辉帮着冯宝宝,更是来气。 “那你可知道我为何动手打她?你不问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事,反倒先责怪起我来了?” “宝宝,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你妈妈这么生气?” 冯宝宝攥着报纸的手紧了紧,背到了身后,潘晨辉见状,问道:“是不是跟报纸有关?把报纸给潘叔瞧瞧。” 冯宝宝不肯交出报纸,哭着说:“潘叔,报纸上乱写的,我跟……陆晋原……不是那样的。” “好好,潘叔相信你。宝宝听话,先让潘叔看一看。” 潘晨辉那一句“相信”,才让她慢慢放了手。 潘晨辉接过报纸,大致看了一遍上面的报道。 虽然证据充实,但他仍觉得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你好好跟潘叔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什么好说的?”陆曼如不依不饶,气得快要原地爆炸,“冯宝宝,以前我只以为你有些小坏,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还……还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丑事来?你要搞清楚,陆晋原可是你小舅舅呀。” 这冯宝宝真的觉得,这样被人冤枉的感觉,真是比把她杀了还让她痛苦。 冯宝宝又走近母亲,定定地站在她面前。 “妈,我想,不管我怎么说,你也是认定是我……不要脸,不知廉耻。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跟陆晋原之间清清白白。”一开嗓,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出来,她顿了顿,擦干净眼泪,呜咽地再次开口,“妈,给你抹黑了,对不起!” 说罢,飞快跑了出去。 “宝宝,宝宝,你去哪儿?” 潘晨辉追了出去,在她身后追了几步就喘不上气。 陆曼如追到门口时,看到潘晨辉已经折了回来,看样子是没能追上冯宝宝。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把女儿给气跑了?她这个年纪是叛逆期,万一一个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可怎么办?” 陆曼如微微蹙着眉,捏握着双手。 …… 一个多小时后,门铃声急促的响起。 潘晨辉立马去开门,本以为是冯宝宝回来了,哪知来的是陆晋原。 一进门,陆晋原就问:“冯宝宝呢?” 潘晨辉无奈地叹气,“她跑出去了。” “你们骂她了,打她了?是不是?” 潘晨辉的缄默则说明了一切,陆晋原揪着眉,“这不是她的错。” “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我先会派人去找她,届时再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从冯宝宝的家出来后,陆晋原便回到了盛世。 今早一觉醒来,接到倩雪的电话,知道了那则报道。 昨夜在停车场,除了他跟冯宝宝之外,暗处肯定还藏了个偷拍的小贼。 来不及多想,就驱车直奔冯宝宝住处。 然而,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冯宝宝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一声不响地跑掉了。 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冯百川嫌弃她,现在连母亲也不要她,她几乎没什么朋友,她会去哪里? 从小到大,她都承受了来自于父母和外界的许多压力,万一—— 猛地打住,那个万一,他几乎不敢想。 他一进办公室,杨倩雪迎过来,“陆总,你总算来了。” “查到了是哪家报社干的?” 不同于杨倩雪的焦头烂额,陆晋原气定神闲地坐下来。 “查到了。最先发布这条新闻的是‘都市晨报’。我还查了一下那家报社的老板,但是人已经不知去向。” “都市晨报”是一家在江城的小报社。 一些大报社在私底下与他都有一些交涉,全都依仗着他,是绝不会发布这种消息。 也只有这样的小报社敢做这种事,可以收了雇主一笔钱,卷铺盖走人。 “现在线索断了,很难查出谁是主谋” “主谋么?”陆晋原眸光攸的一深,仿佛一切成竹在胸的样子,“打电话给程峰,让他把王宝德跟嫩模的车震照传过来。顺便,叫人把发出去的报纸彻底销毁。” “报纸的回收和销毁工作,我已经叫人去做了。好在是小报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那个王宝德,陆总你确定是他干的?” “除了这个自认为羽翼丰满的老家伙,还有谁有这个胆量?” 这次,他一定要将这个老家伙连根拔起。 王宝德以前跟他在生意上有过节,儿子是江城副市长,当初在竞选市长之时,他帮他的好友楚擎坐上了市长的位置。 新仇旧恨加起来,王宝德怎么能甘心? 这时的陆晋原神色阴恻,是她从危机见过的一面。 似乎,这么多年来,她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够深。 本想问他,是不是真的跟他的小外甥女有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但此刻,她有所忌讳,不敢多嘴。 “好,我立刻去取照片。” 十分钟左右,杨倩雪收到了程峰传来的照片。 程峰是个私家侦探,私下里帮陆晋原挖过对手不少隐私,以便不时之需。 陆晋原推开这些照片,瞧了瞧,找了个信封收了起来。 正欲起身,打算去找王宝德,办公室门外传来不小的嚷嚷声。 “陆晋原,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陆晋原皱眉,一开门,就见祁铭破口大骂着闯了进来。 祁铭来势汹汹,疯狂地冲上去,便要给陆晋原一拳,但是陆晋原身手疾快,轻巧地被他避开了。 祁铭又抡起拳头,陆晋原眉梢一瞟,示意几个保安把他抓住。 祁铭双拳难敌四手,被几个身材魁梧的保安制服住了。 “祁铭,不是我打不过你,而是我不屑。” 祁铭双眼充血,像发狂的野兽,怒眼敌视着陆晋原。 “你这个禽兽,你要玩女人,你手下那么多女艺人,还不够你玩的吗?你非得对自己的亲外甥女下手,陆晋原你还是不是人?你这样会毁了她,你不知道妈?” 第427章 番外 讲条件 第427章 番外 讲条件 蓦然,陆晋原心口一绞。 他知道,当然知道,他的行为会毁了她,同样也会毁了自己。 八年来,他一直克制逃避。 他能掌握好一切,唯独掌控不了这颗心。 仅仅这次几乎算不得逾规的亲吻,仿佛他就被判了死刑一般,要受尽世人鄙夷与唾骂。 他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真的那么罪不可恕吗? 那么他的痛苦,又有谁能理解? 冯宝宝不明白,千千万万的世人也不理解。 陆晋原沉了沉眉,眸光愈发地鸷冷。 “那么,我要是告诉你,我跟她两情相悦呢。她穿着开裆裤时,就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们相依为命,日久生情。” 祁铭为之大震,身形微微一晃。 难怪冯宝宝不肯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原来她跟她的小舅之间正在进行着一段不可告人的不伦之恋。 冯宝宝和陆晋原经历了那样怎样漫长的时光,漫长得足以刻进生命的时光。 然而,他才与她认识了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是怎样的一种差距? 祁铭一咬牙,用尽全力,挣开了束缚着他的保安。 他殷红了眸子,狠狠瞪了陆晋原一眼,走到门口时,又发泄般狠狠踢了门一脚。 然而,陆晋原心底嗤笑。 在他的眼里,祁铭的行为幼稚的可笑。 待周围人散去,杨倩雪变得格外的不安和心事重重。 她在猜度着,陆晋原刚才那番话是真是假? 抿了抿唇,她终是开口。 “晋原,你刚才是故意气祁铭的,还是……还是真的?” 任何人都看得出祁铭喜欢冯宝宝,然而祁铭屡次三番给陆晋原脸色看,他故意说这些来打击祁铭的,也不是没可能。 陆晋原淡然地回头,一派莫测高深。 “你说呢?” 他的声音里冷得听不出一丝情感,同时又在警告她,他的内心不是你可以窥视的。 杨倩雪无奈地咬咬唇,欲言又止。 …… 陆晋原驱车去了王宝德的豪宅,佣人有礼貌地请他进去。 这时,王宝德与他的太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王宝德夹住雪茄,抽了口,缓缓吐出烟雾,也没起身去迎,只是傲慢看着他。 “哟……陆总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啊稀客。” 陆晋原慢条斯理走近,“我是专程来找王总的。” “陆总在今天的都市晨报上可是出尽了风采啊,怎么还有空到我家来呢?” 王宝德认为,他此刻应该正在应付媒体,如锅边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才对,怎么还空到这里来呢? “自然是有事了。本来是打算去你办公室的,但听你的秘书说你不在公司,我只能到你家里来找你了。” 王宝德觉得不安,他该不会查出是他做的了吧? 应该不可能啊,都市晨报的老板和偷拍的记者,被他用钱打发了啊,已经离开江城了,他是不可能查到的。 “那陆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需要亲自过来?” “我带来了一样好东西,要请王总欣赏下。” 陆晋原那阴阳怪气的音调,让王宝德无缘无故地紧张起来。 “什么好东西?” “我倒是很想给你看。可是,现在拿出来,真的好么?” 陆晋原淡淡扫了一眼王宝德身边那位膀大腰圆的太太,有一种特殊的暗示性。 王宝德心里隐隐惶惧,给王太太使了个眼色。 “去给陆总泡壶好茶来。” 直到王太太离开,陆晋原才掏出装有照片的信封,往王宝德面前的茶几上一甩。 “你自己看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信封里装着的都是他与嫩模地不雅照,光溜溜的,各种姿势,各个角度,拍得很是清晰,连他自己看了,都觉得老脸一红。 “陆晋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 陆晋原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夹着一股无名的狠厉。 “我想,大家都是明白人。王总把我的事闹大了,你说,我该不该将你的事也闹大了,让你的太太和儿子见识见识王总‘宝刀未老,金枪不倒’。” 在说到“你的夫人和儿子”时,陆晋原故意音调重了一些,吓得王宝德直哆嗦。 王宝德是出了名的妻管严,要是被他老婆发现他在外面有女人,非闹翻了天不可,搞不好还要让他净身出户呢。 还有,他儿子是刚上任不久的副市长,这事搞大了,指不定还得毁了儿子的政治前途。 王宝德不觉两腿发软,活脱脱一只软脚虾。 “陆总啊咱们是亲兄弟,有话好好说不成吗?” “亲兄弟?” 陆晋原挑了挑眉,觉得甚是可笑。 “是的,是的,您是兄,我是弟。”王宝德打着哈哈。 “那怎么敢当?我只是来讨个说法而已。”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弟我唯你马首是瞻。” 王宝德差点就跪下来求他,让他放他一条生路。 “当真?” “当真,绝对当真。”王宝德再次强调。 “嗯。我只要你自动辞职,滚出江城,并主动登报澄清你诬陷我的事,告诉人们报纸上的那些照片,都是你合成的。哦,对了,那家报社的老板和记者,也给我交出来。你知道,我是个有仇必报的君子。” 王宝德有把柄被他抓在手里,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可以把‘都市晨报’报社的老板和记者都交给你处置,可是其他的事,能不能……能不能……” “王宝德,我不是在跟你讲条件!” 陆晋原一道幽寒的眸光射向王宝德,那样霸道强势的口吻让他又狠狠打了个寒战。 王太太端着茶走过来,陆晋原压了压声调。 “你太太来了,需要再考虑吗?” “好,好,我都按你的意思办。” 王太太给他沏了一杯茶,招呼他说:“陆总,坐下来喝喝看,这可是上等铁观音。” “不了,我还有事。这茶就留给王总慢慢品吧。”陆晋原挑眉看向王宝德,“王总,记住,我只给你今天一天时间。” 王宝德哈巴狗一般,应了他一声。 等到他出了门,浑身散了架一般瘫软在沙发上。 “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老婆大人哟,我干的事被他发现了,他握有我贿赂的证据。” 王宝德紧紧捏着信封袋,满脸惶恐不安。 …… 入夜。 冯宝宝已经在街上百无聊懒地闲逛了一天了,此刻的她真是又累又饿。 天边雷云翻滚,大风乍起,伴着轰隆隆的雷声,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周边行人脚步不由快了,生怕淋浴,匆匆打车离开。 唯有她孤孤单单地站在狂风里,越想越难受,她气急败坏地要是大吼了一声。 “混蛋老天!” 话音刚落,一个惊雷炸响,吓得冯宝宝一哆嗦,连连跟老天道歉。 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 六月的天就跟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一点也没错。 在大雨里,她捂着脑袋一路往前跑,跑进一间茶楼底下躲雨。 冯宝宝站在檐下,双臂抱着紧紧的,风拂过她潮湿的身上,让她微微打了个寒颤。 她不敢去学校,不敢回家,不敢见认识的人。 以前的她认为自己是最勇敢的,可她错了,她害怕别人指指点点的眼光,害怕那些能淹死人的流言蜚语。 正值她想的出神之际,门口侍应生走过来。 “你不是冯小姐吗?” “你认识我?” “我记得你,经常和祁少爷来喝茶的,祁少爷也在里面呢,要不要我带你进去?” 冯宝宝抬头看了看,才发现这间茶楼是祁铭经常请她喝茶的地方。 冯宝宝有些犹豫,别别扭扭的,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进去? “进去吧。我拿条毛巾给你擦擦头发。” 冯宝宝还未决定,就被侍应生拉了进去, 她想,或许祁铭会理解她,会相信她。 她擦着头发,一路忐忑地跟着侍应生进去。 然而,她却看到了出乎她意料的场景。 一室的男男女女,正在喝得并非是茶,而是酒。 要说这酒色撩人,这春色更是撩人。 男士们大多数都是上次替祁铭过生日的,而女人们尽数换了,这群金主换女人总是比换衣服快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祁铭,脸通红通红的,明显是喝了很多酒。 他的衣衫半敞着,将一个女人搂坐在了腿上,二人正在激情拥吻,全然没意识到有人进来。 侍应看到这一幕,尴尬地愣在原地。 在祁铭的生日酒会上,凌暮唯对冯宝宝映像颇深,在看到冯宝宝时,他微微皱眉,轻咳了一声。 祁铭浑然不觉,激战愈演愈烈。 他摁住女人后脑勺的手,缓缓移至她的后腰处。 那个女人的侧脸很是熟悉,像极了苏小沫。 哦,应该不是像,就是苏小沫。 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冯宝宝是从未见过的,一时间,只觉得呼吸困难,快要窒息而亡。 她想逃,可她的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死死扎在了地上。 她迅速地转身,深呼吸了一口,强自提起气力,卯足了劲奔跑了出去。 “冯宝宝……” 凌暮唯急促地喊了一声。 听到那个想念了千百遍的名字时,如当头棒喝,令祁铭猛地惊醒。 第428章 番外 人间蒸发 第428章 番外 人间蒸发 祁铭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痴傻一声笑。 “哪个不怕死的戏弄我?” 凌暮唯浅抿了一口酒,慵懒笑言,“谁有功夫戏弄你?刚刚她就站在门外,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那个侍应?” 祁铭又是一震,豁然起身。 “哎哟……”苏小沫痛吟一声,堪堪从祁铭身上摔了下来。 …… 冯宝宝冲进了大雨里,拼命地向前跑。 明明知道祁铭是个花花肠子,明明知道他最爱说好话哄女孩子开心,明明知道…… 可是,她并不是没有半点期待的。 她是个普通女孩,渴望被爱慕,被追求,跟一个喜欢的男生,谈一场恋爱。 “冯宝宝……”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步子微微一顿。 她挪动步子,缓缓转身。 一看到他,刚刚那副场景又像倒带一般在她脑海里放映了一遍,她不觉蹙眉,想要逃离。 刚一提脚,就被身后男人扣住肩膀。 “冯宝宝,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都看到了。你亲了她,还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去了,如果我不来,你们今晚是要啪啪啪吧?” “冯宝宝,你这是吃醋吗?” “我……” 冯宝宝不知道这是不是吃醋,但是她很生气。 觉得自己像个大傻瓜,被祁铭和陆晋原耍着玩。 陆晋原欺负她,祁铭欺骗她。 分明祁铭总是缠着她,一遍又一遍说喜欢她,可一转身,就把苏小沫搂在怀里。 “怎么,说不出话了?我今天会这样,都是你的错,你知道吗?冯宝宝。” 冯宝宝更恼,怎么就成她的错了? “你给我走!” 冯宝宝用力推开他,他没走,反而把她用力搂在怀里。 冯宝宝在他怀里挣扎着,可是他臂膀像铁圈一般紧紧箍着她,让她挣脱不得。 最后,她放弃了挣扎,哭出了声。 冯宝宝肩头颤抖得厉害,小脸被雨水泡得发白,祁铭心中一紧,低头吻住了她唇。 她的哭声统统被吞进男人的肚腹里,变成了呜咽声。 直到她镇静了后,他才松开她。 “陆晋原也是这么吻你的吗?” 冯宝宝又是重重一怔,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误会她跟她的小舅之间有什么。 她紧紧蹙着细细的眉,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不……不……那是意外,他连我的唇沿都没碰到,他是故意整我的……我们之间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怎么会?” 冯宝宝踮起脚尖,大拇指摁在他的唇上,然后朝他吻上去,就像上次陆晋原那样戏弄她。 “现在你懂了吗?” “就是这样的吗?” “那只是个误会,我以为你会理解我,原来,你也跟那些人一样。” 连她妈妈都不信任她,凭什么祁铭就会相信她呢? 这简直是奢求。 “不,我相信你,可是,你知道吗?我今天去找过陆晋原,他说你们是两情相悦,我一气之下,才找唯哥他们出来喝酒,我把苏小沫当成了你,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你是不是又对他动手动脚了?否则他何必出这些话来激你?” 祁铭仔细一想,冯宝宝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和陆晋原几乎每次见面,都要动拳脚的。 陆晋原看他不爽,就跟他看陆晋原不爽一样。 这是不是所谓的八字不合,生来相冲? “这下误会终于解开了。”祁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要不要进去,换套衣服。” “我才不要,苏小沫在那里,而且你们刚才还……我宁愿在这里淋雨。” 冯宝宝一想到那事,就觉得别扭。 瞥到她那妒意深重的表情,祁铭喜滋滋的。 他脱下衬衫,兜在了她的头上,替她挡雨。 “你这醋香可以远飘十里。” 被祁铭这么一逗,冯宝宝别过脸去,鼓着腮帮子否定道:“我才没有。” “要不,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吧?” “现在我心烦意乱,你还跟我说这档子事?” 祁铭能跟她亲密接触,已是心满意足,不敢再贪心。 “那好吧,等这事过去,我们再谈。你总不能一直在这淋雨,万一你病了怎么办?我先送你回家去,好不好?” 冯宝宝回头之际,无意间看到他腰腹部匀称肌理,她不觉地害羞地低下头。 神思飘忽间,竟然又想到了陆晋原,还有他那一丝不挂的好身材。 她甩甩脑袋,怎么又去想他了? 他可是令她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 就在这时,斜对面撑着伞走过来一个打败妖娆的女人——苏小沫。 苏小沫看向祁铭,柔情蜜意地说:“我看你出来久了,怕你淋坏了,我给你拿了把伞。” “嗯,很好。我正愁没伞呢。” 祁铭二话不说,劈手就夺过了苏小沫手里的伞,撑到了冯宝宝头上。 冯宝宝先是微微一惊,而后得意洋洋地朝苏小沫挑了挑眉。 苏小沫自然大方地笑了笑,她这次可不会像上次那样上当了,决定把温柔与大度一装到底。 “冯宝宝啊,你怎么还好意思出来见人啊?你这不是丢祁铭的脸吗?毕竟,你和你舅舅之间的事,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苏小沫微微笑着,有意无意地戳着冯宝宝的伤口。 “这是我的事,用得着你来管?”冯宝宝定睛瞧了瞧已被淋成落汤鸡的苏小沫,眼中闪过一抹狡猾精光,“哟……你脸上的伤好了呀?上次是不是还摔得不够厉害啊?” 经她这么一吓,苏小沫联想到以前那次,心里不禁发寒。 可是她怕她什么,如果得不到祁铭的青睐,再好看的容貌又有什么用? 她掩嘴轻笑了一声,豁出去了一般,“是吗?我看你这丑事都扬名天下了,只要是江城的男人哪个不嫌你,哪个还敢娶你?冯宝宝啊,我看你呐,这辈子要当姑子去了。” “苏小沫,你给我滚!” 祁铭厉声一喝,让苏小沫当场愣在原地。 不知是不是被苏小沫刺激到了,冯宝宝朝苏小沫翻了一个大白眼,主动牵住祁铭的手。 “祁铭,我现在就答应你做你女朋友,但是,你要答应娶我。这一生只爱我一个人,给我一个安稳的家,你能做到吗?” 此刻的她,的确是要一个能替她遮风挡雨的家。 祁铭吃惊不小,他是从来没考虑过结婚的。 他还没在这花花世界玩够呢,这可是一辈子的承诺,他能给得起她吗?若是万一,他以后出轨了,那不是伤害冯宝宝一辈子吗,就像他花心的老爸一样,伤得他母亲那么深,那么重。 苏小沫得瑟地一笑,流连花丛的祁铭会娶她? 这可是天大的笑话,冯宝宝在做白日梦呢? 祁铭眼里的犹豫,尽数落入冯宝宝眸中。 “祁铭,你根本就是只想跟我玩玩而已,像玩弄你的任何一个女人一样。” 说罢,冯宝宝一点点退离那把伞,任凭雨水打在身上。 祁铭心头不禁泛起丝丝疼痛,他只能妥协地再次走上前去,抓牢她的肩膀,企图使她平静下来。 “宝宝,我们都还太小,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你又说的这么突然,我真的难以一下子就接受。” 额角的雨水滑入冯宝宝的眼睛里,微微的刺痛。 她飞快闭了闭眼睛,用手抹了两下,可是里面却涌出更多热忱忱的水来。 她死死地咬了咬唇,唇沿上渗出星星点点的血丝,混着雨水流到口里,腥腥甜甜的味道。 一开嗓,喉间沙哑。 “不,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愿为了我放弃整片森林,重要的是,我在你的心里还没那么重要!” 祁铭一怔,用惊愕的眼神望着她,想要掩盖那份惊慌,然而,他握住她肩膀的手已在变松,他的喉咙愈发的干涩。 祁铭的无言以对,已经出卖了他。 猛的,她的眸光一横,断然打掉他为她撑着的伞,豪不犹疑地转身。 那一霎,祁铭恍觉要失去些什么了。 那时他还小,并不懂,有时候,一转身便是一辈子。 祁铭痴痴傻傻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纤瘦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与雨雾的尽头。 苏小沫心底嗤笑,轻轻地走上前去,从身后抱住他肌理分明的腰。 她将自己全身贴在他的背上,轻轻蹭擦着。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我们进屋去吧。” 祁铭眉头一沉,毫不留情地拉开她的手臂,将她甩在泥水里。 “苏小沫,我说过让你滚,你听不懂么?” …… 两天后,所有的人都急疯了,没有人找得到冯宝宝。 冯宝宝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 难得碰头的冯百川与陆曼如在这一个月之内却见了两次面,上一次是陆曼如再婚,而这一次却是为的冯宝宝。 “你怎么可以打她?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哪怕她再怎么胡闹,我连她半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冯百川坐在沙发上,面色沉重,责怪着立在窗边的清冷女人。 陆曼如并未应声,目光投射在窗外,视线也模糊起来。 也许就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冯百川才会着急,才会担心,才会心疼,就如她此刻一样。 自离婚这几年来,一直都过的很平静。 其实这大半得归功于冯宝宝,她从没惹过什么大事,没给他们添麻烦。 她只是比较贪玩罢了,闯的祸也大多是小事,就跟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也会犯错。 只是,作为她的父母,一向对她苛刻惯了。 其实,如潘晨辉所说,冯宝宝确实是个好孩子。 作为她的母亲,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女儿,她乐观懂事,只是她对这个女儿存在深深的偏见罢了。 突然地,陆曼如喉咙一哽,想要哭出来。 潘晨辉见状,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背。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做的不只有后悔,更多的是,要想着如何去补救。” 陆曼如望了望这个体贴入微的男人,默默地感激。 “我想,我这么多年来,我错了。” 第429章 番外 只爱你 第429章 番外 只爱你 潘晨辉认同地点点头,“这句话,等冯宝宝回来,你该亲自跟她说,” “我会的。” 陆曼如此刻只希望,女儿能原谅她。 见他们恩爱的模样,冯百川心里沉沉的,不是滋味。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陆晋原打来的。 “有冯宝宝的消息了?她在哪儿?” “在中心公园。我会去接她回来,你们在家里等着。” 冯百川思索片刻,说道:“这样也好,她应该也不太愿意看到我们。” …… 中心公园。 夜风徐徐,带着夏日的炎热。 公园的一张长凳上,冯宝宝蜷缩成一团,只觉一阵阵发寒。 她没有半分气力,头晕眼眩,又饿又渴又疼,甚至连呼吸就觉得勉强。 这两天来,她就吃过一顿,昨天雨停后,一个捡垃圾的大叔施舍了给她一个馒头,那是她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馒头。 她想,她这是在慢性自杀。 也好,她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反正所有的人都不在乎她。 迷迷糊糊地,她听到有急促地脚步声靠近。 她想,会不会又是那个刚刚赶她的城管? 那个城管似乎良心不错,看她那么可怜,只说了几句粗鲁的话,也没真赶走她,会不会现在他觉得后悔了,要来把她赶走? 除了这个开放性的公园,她还可以去哪里睡觉? 正值她担心之际,“哗啦”一声,脸上的报纸被猛的掀开。 她吃力地缓缓睁开眼,用余光轻轻一扫,来人根本不是城管,而是陆晋原。 他的眉峰紧拧着,就快要拧断了。 她躲闪着不敢去看着他,将头低低地向椅背那处埋去。 他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她不想理睬他,更何况,她也没有多少气力去理睬他。 “冯宝宝……”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她全当是没听到,闭着眼,佯装睡觉。 “冯宝宝……” 她却仍是倔犟地不吱声。 这两天来,没有她的消息,他不敢合眼。 一个城管发现了她,去公安局报了案,他马不停蹄赶到这里来,她却还在耍小孩子脾气。 他将盖在她身上的废报纸统统掀掉,撕碎,看她还怎么睡? 冯宝宝沉不住气,回头瞄了一眼陆晋原。 “你干嘛要毁了我的被子?你知不知道我是好不容易问捡破烂的大叔要来的。” 募得,他心里一抽,练了敛眸光,口气中噙着一丝怒意。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他这一句呛人的话,又让冯宝宝咬了咬唇,决心不再开口。 他便在她头那边坐了下来,他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于是不紧不慢地点了一根烟。 一支又一支,冯宝宝委实无法继续忍受下去,干涸的喉头被烟熏得发痛,难受地咳了几声。 然而,他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静静地抽着香烟,浑然不觉他有多恶劣。 “你走,我不要你待在这里。” “你走,我就走。” “我不走。我爸赶我,我妈打我,连祁铭都不要我……你们谁都不要我,谁都容不下我,我能走去哪里?我宁愿……在这里等死。” 她推搡着他,声音愈来愈沮丧,让人揪心。 “我不会不要你。”陆晋原抓住她乱动的小手,沉了沉声,又微微俯下身,盯着她脸,严肃警告,“还有,我不许你提‘死’这个字。” 被他蛮横地抓握着,动弹不得。 她想逃避,却偏偏被他找到了,想睡觉,“被子”又被她毁了。 越想越气,她干嘛要听他的? 要不是他,她也不会这么惨。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嘤嘤咽咽地哭诉着,“陆晋原,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不好……” 陆晋原抄进她的腰下,将她一抱而起,让她躺坐在自己的身上,紧紧搂着她,小心翼翼,像是怀揣着他最珍贵的宝贝。 或许,只有在黑暗里,他才敢这么放心大胆地拥着她。 在他怀里,冯宝宝别扭地扭动着,整张脸都挂满了泪水,一抽一抽地说:“不要……这样,万一又被别人偷拍到了,该怎么办?” “不会,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男人嗓音低沉,却柔软如水,好似能淌进她的心间,抚平她的焦躁,让她渐渐安心。 他的下巴贴她的脸颊,坚短硬的胡渣,一下下划过她的脸,扯起她皮肤微微的疼。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晋原留胡子了? 记忆里的他最爱体面,最爱干净了,他总是一丝不苟的。 “事情都已过去,我们依旧是——亲人。” 说到“亲人”二字时,他微微咬牙。 她还这么的小,思想还那么的不成熟,真的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他一个举动,就让她担惊受怕,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她。 “那你跟我爸妈解释清楚了吗?那些老顽固会接受你的解释吗?” 她依旧局促不安,声音轻轻颤颤的。 “这是个误会,我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他们不会再怪你。”陆晋原温柔地抚了抚她的长发,轻声哄问,“那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她摸了摸自己咕噜咕噜叫唤的肚子,昂起脸问:“我可以……先吃饭吗?” “我带你去吃。” 听到能吃饭,她突然好像有力气了。 她一下子从他身上蹦跳起来,脚还没落地,眼前一花,整个人晕沉沉地,轻飘飘地要倒向一边。 陆晋原飞快地从她身后接住她,再次把她抱在了怀里。 …… 病房。 冯宝宝的高烧是退下了,脸却苍白的厉害。 那是一种病白,看得人心疼。 “她睡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醒来?” 陆曼如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着冯宝宝,紧张兮兮地问。 “你没听大夫说吗?她饿坏了,又受了凉发了高烧,她的身体透支了,所以现在她需要充分的休息。现在,晋原在里面陪着她,我们可以回家煮一锅清淡营养的汤,待会等她醒了就可以喝了。” 陆曼如点点头,跟潘晨辉离开。 陆晋原坐在床头,注视着她的睡颜。 他把她送进医院时,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说害怕噩梦还没结束,一醒来,世界变成像原来一样可怕。 他便说,不要怕,我会在这里等着你醒来。 这一等,又是过了一天一夜。 冯宝宝羽睫时不时轻轻眨动,睡得不太安稳,唇瓣微微开阖,好似在轻声呢喃着,他凑近去听。 在听到她说的是什么后,猛地一震,震得他耳膜发痛。 她在一声声唤着,“祁铭……祁铭……” 在她的梦里,她想念的竟然是另一个男人。 不觉地,陆晋原手掌已收,用力反握住她的手。 她手一疼,轻吟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 她抬起眼睑,却看到了陆晋原一张冰冷的如寒冰似的脸,面无表情,而且还透着一股戮气。 她想要把手从他宽大的手掌里抽出来,可是他却依旧紧握着,不肯放开的样子。 “我疼……” 陆晋原这才张开五指,她就把手缩了出去。 “既然你醒了,我就走了。我会通知你母亲,让她过来接你。” 他优雅地起身,口气冷漠,俨然像个陌生人。 冯宝宝一慌,在他转身之际,拽住他衬衫的一角。 “陆晋原,别走。” 他侧目,用眼神询问她还有什么事? 她努了努唇,还是开了口。 “我不想去我妈那里,我可不可以……去你家住?” “你确定?” “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亲人,你不会不要我吗?我保证,我会乖乖的,绝不给你惹麻烦。等高考结束,我就会去别的城市,永远地离开这里。” 她用恳求的眸光凝着他,只希望陆晋原能给她一席安生之地。 “我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不过这件事不是小事,你最好考虑清楚了。等你想好了,给我电话。” 陆晋原话音刚落,一个毛头小伙,未曾敲门火急火燎闯了进来。 陆晋原淡淡瞥他一眼,黑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然后,不急不慢地从他的身边走过去。 在陆晋原离开之后,冯宝宝怒瞪着祁铭。 “你来干什么?” 祁铭疾步走至她身畔,不由分说地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太好了,冯宝宝,你终于回来了。” 冯宝宝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锤了锤他胸口。 “我快被你勒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以为我要永远地失去你了。” 祁铭激动不已,眼角眉梢洋溢出失而复得的喜悦,除了喜悦之下,还有后悔。 “冯宝宝,我想通了,我不能没有你。等高中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祁铭一瞬不瞬地盯着冯宝宝,一字一句地说,那样的真挚,仿佛是在发誓。 冯宝宝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仅仅两天,就可以令一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吗? 那个晚上,他不是觉得结婚这个想法是荒诞至极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祁铭捧起她瘦了一圈的小脸,笃定道:“我说,我要跟你结婚。冯宝宝,我答应你,从这一秒起,直至我进棺材的那一秒,我都爱你,只爱你。” 第430章 番外 不愿再错过第二次 第430章 番外 不愿再错过第二次 “你也病了?也发高烧了吗?” 冯宝宝锁着秀眉,眨了眨眼,抬手欲向他额头探去。 他勾唇,笑起来那般明朗而灿烂,好似冬日午后的一掬柔光,可以温暖整个人心。 他握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 “傻瓜,你摸摸看,我有发高烧吗?” 本以为她在他心里还没那么重要,才让她在他面前跑掉。 可惜他错了,错得太过离谱。 在她消失的这几天里,他的哥们给他找了许多漂亮女人,哪一个都比冯宝宝美,可是他的小兄弟却昂扬不起来。 在这一方面,简直成了个废人。 这一生里,错过一次就够了,他不愿再错过第二次。 “可是……你不是说,我们还都没到结婚的年纪吗?” “民政局会给我这样的人开后门。” “那你爸呢,他会赞同吗?还有我父母那里,你能搞定吗?” “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我爸都会答应我。至于你父母,我会努力说服他们。”祁铭捏捏她的小脸,微微拧眉,“你到底怎么了?那天不是你先提出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多推辞,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 冯宝宝轻轻拂开他的手,垂下脑袋。 此刻他同意了她,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 她到底是怎么了? 见她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祁铭恼羞成怒。 “你又在寻我开心?婚姻那么神圣,你竟然只是一时之兴?或者,你只是想要找个临时避难所?” “不,祁铭,我那天是认真的,我是真的想要嫁给你,只是……那时,你不要我。” “那你现在,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恳切热忱地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方红盒,打开后,单膝跪在她面前,“本来我想等你出院了,再找个时机给你,可是,我现在等不及了。冯宝宝,嫁给我吧,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 冯宝宝完全不知所措,思绪里是那样的矛盾纠结。 这结婚,分明是她先起得头,然而,她却动摇了。 她这究竟在担心,在害怕什么? 或许,只有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他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脱离她的父母,给她一个家庭和新的人生。 如此想着,就要点头,可一想到,祁铭这人本性花心,也许他只是在尝试新鲜的,婚姻对他来说,是够新鲜的。 更何况,他们一天恋爱都没谈,就要步入婚姻吗? 这不是就像,连路都没走,就开始学跑了吗? 然而,祁铭趁着她晃神之际,一把握住她的手,丝毫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快速地将戒指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上。 一眨眼的功夫,她的无名指上就多了个闪闪发光的戒指。 她木木地看了好一会,再抬眼,眼前是他一张心花怒放的俊脸。 他俯身弯腰,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她一抱而起,在房间里,边旋转边欢呼,“冯宝宝,终于答应我的求婚喽。” 冯宝宝被他转得头晕乎乎的,只得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笑意满堆的脸,冯宝宝看着看着,也不知不觉傻傻笑起来。 就在这时,未关好的门被推了开来。 “谁答应了你的求婚?” 祁铭一怔,把冯宝宝放了下来。 冯宝宝神情紧张,面色青白,很是害怕陆曼如。 他鼓足勇气,落落大方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镇定自若地说,“我爱冯宝宝,我要娶她,请陆阿姨答应我们。” 祁铭这几句话就把陆曼如气得不轻,她将手里的保温杯往冯宝宝面前的桌子上重重一搁。 “混账,小小年纪懂什么爱?懂什么婚姻?” 冯宝宝微微咬唇,她的母亲依然没有好脸色给她看。 跟着陆曼如一起进来的潘晨晖,推了推陆曼如,眯着眼,笑呵呵的样子。 “动什么气?有话跟孩子们好好说。” “陆姨,潘叔,我是认真的,冯宝宝也是认真的,我喜欢跟冯宝宝在一起的感觉,我能给她幸福。” 祁铭格外谦卑地说,生怕惹得冯宝宝的父母生气。 “幸福?你能给她什么幸福?且不说你祁少在外的‘好名声’,就说说你现在,花的是你爸的钱,过的是养尊处优的生活,你有没有能耐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冯宝宝呢?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都同意了,那你爸能答应你小小年纪就结婚吗?” 陆曼如严厉斥责,把祁铭数落的一无是处。 潘晨辉又附和着说,“是啊,婚姻可不是过家家啊,你们还这么小,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面。” 祁铭既然决定了,就不想改变。 “陆姨,我名声是不好,可是我可以为了冯宝宝改头换面。我相信我也可以凭自己养活冯宝宝,至于我爸那里,我会好好跟他谈。他一向疼我,他会答应的。最重要的是,我们这绝不是玩玩,请你们相信我们。”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结婚是儿戏吗?” 陆曼如冷声说,眸光噙着嗤味。 “我们没有在玩。” 祁铭再次声明,把冯宝宝的手握得铁紧。 她还未成年就结婚,对她的母亲来说,一定是很丢脸的事。 “说到底,你只不过在意你的名声而已。”冯宝宝眼底划过怒恨与哀伤,音色变得更加尖锐,“我们决定结婚是我们的事,并且,我们只是跟您说一声,并非来征求您的认可。” 她的话带着那样不可逾越的疏离,一下子就将她与她母亲之间的鸿沟拉大。 陆曼如的脸色变得铁青,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女儿。 潘晨辉出来当和事佬,叹了叹气,“宝宝啊,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妈妈说话呢?” “我不该这么大声对她说话,也不该忤逆,更不该做出些有悖常伦的事。只是,我想问问她,她作为我的母亲,真的称职吗?她有过一天把我当做是她的女儿吗?” 冯宝宝声音冷硬的就像一根冰锥,扎进了陆曼如的心坎。 “从小到大,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搞她的艺术。她几乎没有时间给我做饭,给我一点钱,打发我在外面凑活一顿。放学后,回到家里,她总是冷冰冰的,跟我说的话不会超过五句。她从来不会陪我学习,看电视,做游戏,更别说会去我的家长会了。 我经常看到她在画人物像,有老人的,妇女的,小孩的,那些人物在她的笔下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有好几次,我说,妈,你画得都那么好看,也给我画一张吧。她从来没答应,只是用冷淡的目光看着我。 后来,我渐渐地不再提了。因为,我知道,我不配她给我画一幅画。我在她的眼里,连那些陌生人都不如,从头至尾,她都没把我当过她的女儿。既然是这样,她现在凭什么来插手我的事情?凭什么?” 冯宝宝嗓音酸涩,眼眶发烫,只是她拼命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若要仔细述说这些年来的不如意,只怕用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她曾经以为那些不开心的事,她都不记得。 其实,她只是将这些痛苦埋藏才深深的心底,每每一撩起,就如无孔不入的针尖,戳得她痛地无法呼吸。 陆曼如心里一揪一揪地痛,如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咬她的五脏六腑。 冯宝宝说的一点也没错,她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她的眼圈逐渐被泪水堵塞,她多想跟冯宝宝说一声,对不起,她不该将对冯百川的恨,对自己的恨,转嫁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可是,她喉头哽咽酸痛,竟然只能微微张开嘴唇,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冯宝宝吸了吸鼻子,紧拽着祁铭的手,快步出了房门。 她不要看见那个女人,那个陌生冰冷的女人。 有些事,总是一直被压制着,但不代表没有爆发的一天。 一旦爆发,便如火山口喷出的岩浆,将毁灭吞噬一切,包括这一点点难以维系的母女情。 “宝宝,你又要去哪里?你病还没好呢……” 潘晨辉心里微微痛着,神色中透出怜惜。 陆曼如跌坐到床上,无力低声道:“随她去吧,她需要好好静一静。” 就如她一样,她真的需要些时间,把这些年的错事,仔仔细细地琢磨一遍。 潘晨辉一扭头,撞见她脸上两行清泪。 他摇头叹气,皱了皱眉,温柔地递上了面纸。 …… 医院的走道里,安安静静的,冯宝宝走得很快,能听到“啪嗒,啪嗒”的拖鞋声。 “宝宝,就这样撇下你妈和潘叔,会不会不太好?而且,潘叔说得对,你身体还没好,应该在病房里好好休息。” “你多心了,我妈根本不会在意我。”冯宝宝不悦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我的病是饿出来的,我现在最该做的是去好好进补。” 祁铭耸耸肩,只随了她去。 猛的,祁铭脚步一顿。 冯宝宝也被迫停下来,不解地看着他。 突然地,她的身子腾得悬空。 他霸道地说,更多的是无边无际的宠溺,“我可舍不得你这个病号走路。” “我可没有那么虚弱。” 她翻了个大白眼给他,示意他把她放下来。 他并未将她放下,反而低下头,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大口。 “死祁铭,轻薄我?” 冯宝宝微微蹙着细眉,用力捏住他的嘴角肉。 “矮油……矮油……谋杀亲夫哟……” 她仍旧是不肯松手,紧紧捏着他不放,嘴硬地说,“正好,我再重新找一个。” 第431章 番外 一直在等她长大 第431章 番外 一直在等她长大 祁铭凶狠地瞅了她一眼,“你敢?” 冯宝宝腾出勾住他脖颈的一只手,捏掐他的脸,佯装怒道,“我就敢,就敢!” “好啊,你去啊。不想闹出人命,你就试试看啊。” 他的脸被捏扁了,含糊不清地说。 敢情在封建时代,祁铭肯定是个没有人性的暴君啊。 见冯宝宝有些怂了,便得意地挑了挑眉,“冯宝宝,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活着是我祁铭的人,死了也得做我祁铭的鬼。” 这家伙还来劲了? 冯宝宝眉头一竖,在他脸上的手使了一把劲,用力地掐。 “祁铭,是不是给你只公鸡你还就下蛋了?看我不捏死你!” 祁铭无奈,只得快速向前跑。 冯宝宝在他怀里跌晃着,失去平衡,又赶忙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咬咬唇,等他把她放下来,看她不往死里教训他? 在医院斜对面的“阿英堡”,二人落座。 祁铭替她叫了骨头汤,老鸭汤,猪脚汤,木瓜红枣烫…… 很快各式各样的烫,摆满了一桌子。 冯宝宝瞄着这些汤汤罐罐,无精打采地问:“除了汤之外,你能点些别的吗?” “你不懂的。我给你盛,你趁热喝。” “额……我不懂的?” “你看,这骨头汤,骨胶原丰富,再看这老鸭汤,里面的鸭爪是个好东西,再看这猪脚汤,胶原蛋白依旧很丰富,再瞧瞧,这木瓜红枣,那太补了……” “停,停,停!”冯宝宝立马打住,“祁铭,敢情比不是给我补身子,是给我丰匈的吧?尼玛,嫌我小,你直说就得了。” 不经意间,脑海里又闪过陆晋原,他也评价过她太平如飞机场。 “在老婆大人的淫威下,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直说啊。我可不想做it(挨踢)精英。” “好啊,祁铭你有种!” “老婆大人好眼光,我打出生下来就有种。”祁铭很不要脸的往她身上蹭了蹭,说着又恬不知耻地将脸过去,“来,要不要摸摸看。” 冯宝宝微愣了一下,怎么转眼间,他就变成了一副精虫上脑的样子? 她微微眯眼,勾了勾唇,眸中透出一丝狡黠,“我最擅长的不是摸。” 祁铭一激动,连忙点头,迫不及待地要解开皮带。 冯宝宝眼尾一挑,摆出弹人的动作。 祁铭又是一惊,缩了一缩,“你这是要干嘛?” “我最擅长的不是摸,而是弹。来,我会很温柔地‘伺候’你。弹你一百下,是不是很有意思啊?这一招,你没跟其他女人玩过吧?” 冯宝宝慢慢靠近他,笑得也是奸诈极了,好像她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一弹下去,他就要废了。 他忙躲开,“你可真够狠。” 祁铭尴尬地再次束上皮带,于是乎,她兴高采烈地坐下来,大口地喝起了美味的汤。 …… 冯宝宝又休息了两天,才回到学校。 母亲那里没怎么刁难她,也没再来找过她。 她知道,那其实是不在乎她。 她给陆晋原打过电话,决定去他家里住到高考结束,陆晋原也答应了她。 一天课程结束后,她提着书包,走到学校门口等祁铭。 他们约定好了,祁铭先陪她去母亲家里拿行李,再送她到陆晋原家里去。 可是,她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她出现。 她掏出手机,正欲打电话给他,就在这时,背后一道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 “别打电话给他了,他是不会来的。今天最后一节课,他就要转校了。” 冯宝宝好奇地回头去看她身后的男人,一瞧,微微一怔,这人是祁铭的爸爸。 “祁铭他为什么要要转校?” “冯宝宝你这么聪明,猜不到?” 冯宝宝僵了一僵,很明显祁长军是来找她麻烦的,而祁铭的转校,也是祈长军一手安排的吧? 冯宝宝牵强地动了动唇,“祈伯伯,您有话直说吧。” “我不希望你跟祁铭在一起,更不希望你们结婚。” 祈长军也没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 “为什么?是为了名声吗?我们丢了您的脸?” “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你才跟祁铭认识了多久,你真的清楚他的为人吗?我是他爸爸,我才最了解他,作为他的爸爸,本该替他说好话,可是,我不得不坦白地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他对你不过是一时的新鲜而已,等他真正得到了你,你就没值得他留恋的地方了。”祁长军一双犀利如x光射线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又继续说,“你在家排行老三,但据说,冯百川很是不待见你。尽管潘晨辉的背景不错,但他毕竟只是你的继父而已。更何况,最近的你和陆晋原那档子事闹得沸沸扬扬。尽管是有人在背后从中作梗,只是误会,但仍对你影响不小。女人最害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祈长军的话,总的可以归纳为三点。 第一,她早晚会被祁铭甩了;第二,她的家世配不上祁铭;第三,她有绯闻,祁家容不下不干不净的女人。 她知道,她做何种的辩解都是无用。 冯宝宝施以淡淡一笑,镇定道,“谢谢祁伯伯的提点,只是,您不是祁铭,您说的这些,起不了作用。若是哪一天,祁铭这样跟我说,我愿意离开他。” 祈长军以为,在他的压力下,冯宝宝很快顺从。 这丫头,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难怪把祁铭收服的服服帖帖的。 “祁伯伯,我看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再见。” 冯宝宝彬彬有礼告辞完后,转身朝公交车站走去。 刚上公交车,陆晋原就打电话来,问,“你行李收拾好没?” 她并没有把祈长军来找她的事告诉陆晋原,而是说:“今天老师拖课了,我刚坐上车。” “知道了。我会去你妈楼下等你。” 言罢,就挂了电话。 下了公交车,冯宝宝一眼就看到了陆晋原的豪车。 有陆晋原在就好办多了,她一定能顺利地逃离这里。 经过洽谈,潘晨辉遵从冯宝宝的想法。 陆曼如的脸色不大好看,虽然陆晋原已经解释过上次的事,是他的恶作剧,但是,陆曼如还想有些放心不下。 在潘晨辉的几番劝说下,又见冯宝宝执意要离开这里,为了避免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她也只能无奈答应。 …… 再次进入陆晋原温馨的公寓,除了激动外,还是有丢丢的小害怕。 上一次在这里,发生了许多不清不楚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让她尴尬。 每次觉得尴尬时,冯宝宝就默念三遍,我和陆晋原是亲人,是亲人,亲密无间的亲人。 陆晋原轻瞥了她一眼,“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冯宝宝微微皱眉,眸光微闪,瞟向其他地方。 “我哪有在担心?” 心里又开始腹诽,陆晋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怎么总能轻易察觉她的心思,甚至连她的一点点小小的紧张和担心,都了如指掌。 “那么你说话的时候,为何不敢直视我呢?” 陆晋原眉梢轻轻一扬,扬起翩然风华。 冯宝宝吞吞口水,佯装镇定,瞥了他一眼,耸耸肩道,“切……你以为你长得有多好看,我非得看着你说话吗?” 他冷冽的气息逼近她,眸光黑沉沉的,“是谁在这个屋子里说过我完美?又是谁,说过我该去当明星的?嗯?” 他是复读机吗? 她躲闪着,慢慢地向身后挪步,“我……我……” “说不出来了?变成小结巴了?” 他如鹰凖般地盯着她,令她更加心惊胆战。 突然地,冯宝宝脚步一定,昂起胸脯,抬眸瞪着他,“你才是小结巴呢。” 他的寒气更冷了,她呼进的空气都是冷飕飕的。 于是乎,她猛的一推开他,像泥鳅一样从他身边溜出去,飞快地往自己的房里跑。 这地方不太熟悉,通往房间的走道又是黑乎乎的,又跑得太快,一个不小心,头往门板上一撞,发出响亮的“咚”一声。 “啊哟……” 她捂住额头,整张脸疼得都扭曲了。 听到这声巨响,即便身处于客厅,陆晋原就知道她又在哪里磕了碰了。 他走过去,打开灯,一张憋屈的小脸堪堪入目,不觉的,他唇边漾起一抹笑。 “我被这扇破门给撞了,你还嘲笑我?你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冯宝宝哭丧着脸,狠狠白了陆晋原一眼。 “嗯,是门的错,不是你的错。” “就是,就是,就是这门的错,偏偏要撞我。” 冯宝宝鼓着腮帮子,狠狠地瞪着这扇破门。 陆晋原额上划过三道黑线,“你什么时候能把这莽撞的毛病改了?你年纪不小了,别光长年纪,也该长点心了。” “好的,好的,我都知道了,麻烦你,先让我学习吧,我还有一大堆家庭作业要做。” 这种训人的话,她是早听惯了,一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耷拉着脑袋,将门打开,关上。 陆晋原就这么被她关在了门外,他望着那扇闭紧的门,叹了一口气。 她真的知道了吗? 真的知道他一直在等她长大吗? 第432章 番外 我一直都会在 第432章 番外 我一直都会在 门内,冯宝宝揉按着额头,低低的咒骂。 为什么一遇到陆晋原,就有那么多倒霉事? 哎……想那么多干嘛?她该好好学习才对。 做到六篇英语阅读后,有带着葱香的鱼香飘进来,那香味一下子就勾起了冯宝宝肚子里的馋虫。 她放下耳机,循着香味走出去。 陆晋原端着盘子,从厨房放到餐桌上。 她怔怔地望着他,她是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做饭的。 木质的雅致长桌上铺着一方镂空白花桌巾,上面又压了一层透明的玻璃,干净而清爽。 一张椅子微微抽开,在椅背上搭着他灰色的薄西装外套,显得他是那样的一丝不苟。 陆晋原回身之际,瞥见她站在那里,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上的隔热手套,温淡开腔。 “可以吃饭了。” 她呆呆地“哦”了一声,依旧怔愣地望着他,他的领带微微扯松,袖口卷得恰到好处的位置,一张俊脸在柔和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陆晋原身上有种完美,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还像个电线杆一样杵在那干嘛?还不快来洗手吃饭?” 陆晋原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然后在她对面的位置优雅地落座。 “哦,哦。” 冯宝宝连忙说着,去厨房间洗了手,便坐了下来。 他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一盘炒四季豆,一碟番茄炒蛋,还有一盘葱花鸦片鱼,再加上一大碗的紫菜蛋汤,香喷喷的,色泽也是极好看,令人食欲大振。 她大快朵颐地吃起来,边吃边说:“陆晋原,以后当你的太太肯定很有福气。” “是么?”他又顿了一顿,说,“那么你愿意么?” 她嘴里塞满了饭,口齿不清地问:“愿意什么?” “当我的太太?” 陆晋原淡淡地开口,声音轻轻的,有些飘渺与虚浮,仿佛说话的人都不相信这种话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噗……” 她一抬头,嘴里的饭一下子喷了出来,就这么吐了对面男人一脸。 但后面让她更为惊吓,对面的男人似乎也不生气,只是微微蹙眉凝着她,好似那双绝美的丹凤眸里藏着难言的故事。 她赶忙抽出桌上的面纸,手忙脚乱跑到他身边给他擦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一把拉下她的手,定睛注视着她的眼睛。 他的脸上仍黏着米粒,还有些她嘴里的残菜,乱糟糟的,却丝毫不影响他从内散出来的气度。 她很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他的眼神告诉她,他问得那么逼真。 冯宝宝无奈地看着他,“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是因为祁铭么?听说你要嫁给他?嗯?” 她挣了挣手,然而他的力道极大,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也是,也不是。哎……陆晋原,你真的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好害怕。” 这样的他,只会让她害怕罢了。 无论她嫁的男人是谁,但绝对不会是他。 陆晋原松开了她的手,扯了扯薄唇,有股常人难以察觉的落寞,冷哼了一声。 “的确是差劲的玩笑。” 说罢,他缓缓抽身,走向他的卧室。 冯宝宝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心道,他可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怪物。 之后,进了房间的陆晋原便再也没出来过。 冯宝宝心想,莫约他又生她的气了,她把一口饭吐在了他的脸上,换做谁都会生气。 可是,谁叫他开那种玩笑的,换做谁都会吃惊地吐出一口东西来。 她才不想跟他道歉,自个独自吃完后,将碗筷收拾了,躲进了房里温书。 之后,二人便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冷战。 …… 某个沉闷燥热的雨夜里。 不知是谁温柔地将她从书桌前抱起,不知是谁抚摸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睡梦中的冯宝宝,痛苦地想要尖叫出声,然而喉咙里也被塞了布团一般,让她的声音极小极涩。 不觉得,湿润的眼泪跌出眼眶来,流了她一面。 她呼吸却变得紊乱,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窗外闷闷的雷声四起,她的意识慢慢回拢,愈来愈清晰 猛然间“嘎啦”一声,天幕上好似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顿时惊雷震响天际。 她猛的一坐起来,一下子掀开蒙在眼上被子,要看看那个变态究竟是谁? 似乎在她的映像里只有祁铭才这么变态,曾经试图想要侵犯她。 会不会是他呢? 然而,让她看到的是却是陆晋原。 他正对她淡淡地笑着,诡异而惊悚,柔和而内敛。 霎时间,她觉得所有的空气抽离了肺部,只觉快要窒息。 “啊……” 她抱住脑袋,嘶喊出声。 然而,瞬间里,眼前的人影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漆黑,从未有过的漆黑。 冷风从窗外徐徐吹来,让她的思维一点点变得正常。 偶尔,闪过闪电,使得屋子亮了一大片。 她急忙用双手去摸自己的睡衣睡裤,统统都是好好的。 她才恍觉,竟然,那只是一场可怕的春梦。 在她的梦里本应该是祁铭啊,为何会变成陆晋原?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房间里的灯也被拧开。 突然的光亮,让冯宝宝的眼睛不适,微微眨了眨眼。 一个俊挺的身影急匆匆地闯入,奔至她的床边,紧紧搂住她湿冷的身体。 “做噩梦了?我听到了你的叫声。” 她的身子仍轻轻哆嗦着,口齿喉头干涩疼痛,难以发出一个字。 从泪水间,楞楞地盯着他有些模糊不清的容颜。 她该怎么说,难道说她刚刚做了一场春梦,男主角是他? 陆晋原心疼地凝视着她,她面颊被汗水与眼泪浸湿了,好似还沉浸在刚刚的噩梦里。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心疼微微一荡,深沉的眸光里渐渐漾起淡淡的疼惜。 有一种深情,埋藏在心底深处,无语也动人。 “别怕,有我在。” 男人温淡的声音里噙着一抹蛊惑人心的磁性与温柔,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细密的冷汗与泪渍。 当他厚实温热的掌心接触到她冰凉的肌肤时,竟与梦里那只有着神奇魔力的手的触感一模一样。 她又不禁重重一颤,用力推开了他,躲退到后面,扯着沙哑的喉咙,“别碰我!” 他从她迷惘的眼神里,捕捉到了深深的厌恶与骇怕,犹如他是洪水猛兽,那般让人避之不及。 他长眉微微一拢,缓缓起身。 “你最好把身上湿了的睡衣换下来,免得受凉。”他又徐步走到窗前,默默将窗户给关上,再将窗帘都拉好,走到门口时,背着她,再次淡淡地开口,“我一直都会在。” 言下之意,只要她需要他,他会随叫随到。 …… 第二日,雨停,一切都恢复到往常。 冯宝宝一大早起来匆匆上学,桌上总是有陆晋原已经准备好的早点。 然而,每次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她经过他的房门时,门总是紧紧地闭着。 她不觉有些自责,或许是她多想了,是她太过钻牛角尖,他才是真正的也是她唯一一个可以信赖的亲人呀。 出门之前,她想好了,今晚回家,她要好好跟他道歉。 …… 放学后,祁铭把她送到陆晋原楼下,轻轻的吻别,再叮嘱了几声,目送她进楼,直到冯宝宝的身影消失,他才离开。 他们的感情正在一点一滴地慢慢进展着,好似细水长流,她相信他们会一直这么安好地下去。 她按耐着一颗忐忑的心,开门进屋,玄关处有一双女式凉鞋。 会是谁来了? 会不会是他那个讨厌的秘书——杨倩雪?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去瞧瞧。 她快步走进大厅,眼梢微微一瞥,就见陆晋原坐在厨房外的餐桌前。 然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正坐躺在陆晋原的怀里,侧脸抵靠在他的胸膛上,娇声盈盈。 陆晋原眉目间映着淡月清辉般柔和的浅笑,气氛是这样的暧昧而融洽。 她吞了吞口水,觉得有些尴尬,心里还一丝古怪的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是她深知,她回来的不是时候。 那个女人意识到冯宝宝来了,推了推陆晋原,粉嫩的脸蛋然上一抹天然的羞红。 陆晋原这才缓缓松开她,轻轻瞥过冯宝宝,眸间是处变不惊。 “你回来了?” 冯宝宝尴尬地难以自处,闷着脸,看着鞋面。 他怀里的女人害羞起身,望向冯宝宝。 “你就是阿原的小外甥女——冯宝宝吧?” 冯宝宝笑呵呵地,笑起来却有些勉强。 “是啊。你们继续聊,我先回房写作业。” 冯宝宝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突然的,眼前身形一闪,陆晋原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 他冷着脸,用命令的口气沉声道:“先洗手吃饭。” 冯宝宝正是搞不懂,好心给他腾地方,好让他去亲亲我我,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干嘛还要对她板着脸,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话? 冯宝宝敢怒不敢言,垂了垂眼睫,闷哼一声,“我先把书包放到房间去。” 再出来时,他们正面对面的坐着。 原先她坐的那张座位被这个第一次来到这个家的女人给坐了,不知怎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愉快。 第433章 番外 准未婚妻 第433章 番外 准未婚妻 那个女人身上穿着红格子围裙,一个贤惠的家庭主妇的模样。 黑而长的发,清汤挂面地披在肩上,显得自然柔婉。 她模样并不是很出众,没有杨倩雪那样的天生丽质,但皮肤特别白皙,身上也散发出柔美的气质,那么跟陆晋原坐着,很是般配。 冯宝宝洗了手,绕过长桌,欲坐到那个女人身侧。 然而,陆晋原却拉了一张椅子出来,淡淡地说,“坐这里。” 那个女人微微一惊,看了眼陆晋原,他眸光深邃,全然探究不出什么来。 她又轻轻笑起来,笑声柔美动听,仿佛春日里拂面而过的暖风。 “宝宝,饿了吧,多吃点。” 为何她一开口就“宝宝,宝宝”的喊,一副亲切熟悉的模样,可是她却是第一次见她。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冯宝宝点点头,闷闷不吭声,只是闷头吃着东西。 她放下碗筷,抬起头来,睇向对面的女人,有些唐突地开口。 “你是陆晋原的女朋友吗?” 据说陆晋原有很多女人,但是真正来过他家里的只要杨倩雪和这个女人。 她以前误会杨倩雪跟他有什么关系,后来才知道她是他的秘书。 可是这个女人,又怎么会在这里,还跟他们一起吃饭,她真的不明白。 那个女人又是微微一怔,笑起来,“不好意思呢,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白静,不过不是阿原的女朋友,我是他的未婚妻。” 冯宝宝吃惊不小,侧脸看向陆晋原,他的脸上平静如镜,看不出任何变化与多余的情绪。 他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什么时候订婚的?国外吗?她怎么一点也不清楚。 “准确点来说,是准未婚妻,我跟白静下个礼拜周末举行订婚礼。” 陆晋原又这么淡淡补充了一句。 “哈哈……那挺好的。” 她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其实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她咽了咽口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陆晋原已经老大不小了,事业又非常成功,的确该有个家了。” 听陆晋原提过,冯宝宝是个性情怪异的小姑娘,今日这么一见,果然有些不寻常。 冯宝宝心里面更沉了,那种滋味说不上来。 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埋头大口大口地扒饭,碗里的米饭成了她的仇人,她要咬死他们,然后再用力吞掉。 干掉两碗饭后,冯宝宝起身有礼貌打了声招呼。 “你们慢吃,我回房学习去了。” 说罢,就像逃兵一般慌慌张张地快速逃走。 陆晋原始终低着头,坐在他对面的白静却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他薄唇轻轻一抿,沉暗的眸里,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白静心中暗暗一惊,难道真如外界的传言的那样,他和冯宝宝之间有着一些隐晦的感情? 她不露痕迹地将心事隐藏,体贴地为陆晋原舀了一碗冬瓜排骨汤,递到他面前。 “冯宝宝这小丫头挺可爱。” “是么?” “是的。” 白静婉约地笑着,有着极尽单纯柔美的一面。 那样的笑,让陆晋原微微抬眸,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用这种口气说话的除了她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你做的汤很好喝。” “你要喜欢的话,我经常到这里来做饭给你吃,哦,不,是做给你们吃。” 白静本以为这么无限的包容冯宝宝,能让陆晋原满意。 谁曾想,他冷淡开腔,“不必了。” 白静细柔的眉梢微微一沉,对于这个相识不久的男人,她还真是有点无法捉摸。 她莞尔一笑,眉梢眼角却有着淡淡的委屈。 “似乎我有些逾越了,其实你的话也有理,我们还没订婚呢,等订婚了可以来往频繁点。” 他微微抬起眉梢,轻轻一挑,眸光冷炎。 “嗯,不过那与订不订婚无关。” 既然与订婚不订婚无关? 那究竟与什么有关?与那个小丫头吗? 虽然,他并没做出什么对冯宝宝过分举动,可是凭女人敏锐的直觉,他对那丫头有特殊的宠爱。 白静有些生气,可她也并不愚蠢,收敛起自己的脾气,善解人意地微微一笑,安静地等待他吃完饭,再贤惠地收拾碗筷。 …… 冯宝宝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心情闷闷的,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好。 心里面有一个疙瘩一般,搁在心口里难受。 出奇的是,她这作业倒是做很快,平常要花两个小时做好的作业,她今天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此刻,冯宝宝手肘拄在桌子上,半撑着脑袋,正在百无聊赖地翻着书。 她的手机在充电,新一季的《极限挑战》开播了,她却不敢出去看。 不知道那个白静走了没? 更不想去打扰他们的约会。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她扭头,见陆晋原立在门口。 他头发微湿,上身桌着白色的宽松t恤,下身穿着浅灰色的休闲裤,这样普通一身休闲居家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极有韵致。 她睨了他一眼,收回视线。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这是我的家。”陆晋原并没打算进去,半倚在门框上,又淡淡地补充道,“而且,你看我洗澡,不也没敲门么?” 这么一句话,就让冯宝宝面红耳赤。 她依然能想象到他一丝不挂的身材,下意识的,她又瞄了过去。 “你在看哪里?” 他微微挑起一条眉,带着浅笑,声音没有平时那般冷冽,心情不错的样子。 冯宝宝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脸上更是烫了几分。 天啊,他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直接? 她尴尬地低下脑袋,继续看向书本,然而每一行字都在她的眼睛里变成了一条条模糊的小蝌蚪。 她努努嘴,插科打诨道,“你找我干嘛?” “你今天不看《极限挑战》吗?才开始不久。” “你没看到,我正在看书吗?” 她鼓着腮帮子,悻悻地说,又随意地翻了一页书。 陆晋原微微敛眉,每周的这个节目,她都会准时准点看。 现在却用看书来作为推辞,呵……她这究竟在掩饰什么呢? “那我去把电视机关了。你看完书,早点睡。” 冯宝宝有点恼,心痒难耐地一站而起,叫住了转身欲走的陆晋原。 “喂……我已经复习好了,我要看电视。” 要知道这是她晚上唯一的看电视的机会,她怎么可以放弃,里面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帅雷雷。 她阖上书本,快步从他身边掠过。 甩了拖鞋,跳上沙发。 茶几上放着一盘剥了皮的芒果,用刀切成了一朵好看的芒果花,还有一杯微热的纯牛奶。 陆晋原永远都是这么的体贴周到,她心里不觉暖了一暖。 盘腿坐下,将芒果盘子放在腿上,拿起牛奶杯喝起来。 突然,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一下子钻进她的鼻尖,微微扰乱了她的心神。 她余光一扫,是陆晋原坐到了她身旁。 他不在看电视,而是盯着她的脸。 那种眼神灼热发烫,让她局促不安。 她木木地转头,他眸光炽热如火,好似要融化她一般。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我想从你脸上看出来,为什么今天晚饭时你会这么生气?” 冯宝宝微微一怔,翻翻眼皮,歪着脑袋,故作冥思苦想一番。 “额……我有吗?” “没有吗?吃饭出奇地快,关房门声特别地想,乃至你最喜爱的节目都舍得扔下。” 她的一言一行,统统被他观摩地一清二楚。 所以,他说得是那样的有凭有据。 她楞了半晌,才开口,“我……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因为白静来家里了?还是说,因为她即将成为我的未婚妻?” 陆晋原半眯着眸,仔细研磨着她的表情。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一定不是他说的那样。 冯宝宝轻轻咬唇,“那是你的事,我为什么会不高兴?” “可是,你的确不高兴了,难道你要否认?” 陆晋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坚定道。 他这些胡说八道的话让她变得急躁,或许又不是,那是一种心底被洞悉了的害怕。 冯宝宝有些抓狂,“没有,没有,我没有!陆晋原,我告诉你,我没有。” 她太过激动,牛奶杯随着她的身体剧烈晃动,牛奶一下子就翻了出来。 “啊……” 被弄湿一身的冯宝宝,慌不迭的跳起来。 牛奶泼到了她锁骨那里,沿着她的领口往下滴,黏糊糊的,弄得她很不舒服。 她赶忙跳到地上,伸手朝纸巾盒够去。 然而,陆晋原快她一步,把面巾纸拿在了手里。 他抽出纸巾,给她擦拭领下的一片狼藉。 空气里泛起丝丝淡淡的甜腻的奶香,让气氛变得极其暧昧。 “这里,还有这里,都湿了……陆晋原,都怪你,都怪你……” 冯宝宝绷着小脸,一个劲催促着,让这个罪魁祸首赶紧给她清理干净。 无意识的,男人的手触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她正生着气,很不爽地皱着眉头,完全没意识到这个。 陆晋原不禁喉头发烫,喉结微微一动。 第434章 番外 你真是太过分了 第434章 番外 你真是太过分了 忽然,有种可耻的想法从脑中一划而过,他想为她舔掉她的奶渍。 在陆晋原面前总是慢一拍的冯宝宝,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赶紧用手捂住衣领,戒备地瞅着他。 “你以为我会对这种飞机场感兴趣?”陆晋原勾唇反讥,说着就扔下面纸,转身时他还自嘲冷哼了一声,“开什么玩笑?” 那啥……他干嘛说这句多余的话,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你……你……真是太过分了。” 冯宝宝在他背后忿忿嘀咕,恨不能用眼神杀死他。 他离开的步伐有些急,怕无法再控制自己。 一进入卫生间,就打开水龙头放冷水。 将脸埋入盛满冷水的盥洗盆中,这才使得自己冷静下来。 久久,他才抬起脸,看着镜子里微微狼狈的自己。 何曾这般狼狈过,竟然是为了个未成年的小丫头? 是不是他太久没开荤了? 似乎是的,自从他回国的这几个月以来,就没开过荤。 镇静一阵后,再次回到客厅。 冯宝宝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裙,端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时不时哈哈大笑。 他走近,她身边坐下。 她却故意地往旁边挪了挪,不理睬他。 他极其反感她跟他冷战,憎恶透了这种不被搭理的感觉。 今天,他邀请白静上来坐一坐,故意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等着冯宝宝回来,让她看到这一幕。 在她意料之中,她有些接受不了,做了一系列反常的事。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吃醋的表现,或者只是她任性,觉得别人侵占了她的地盘,或者根本她今天的心情有些糟糕,才会这样? 一向自信的他,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这么畏头畏尾。 陆晋原一探臂,就将她捞到自己臂弯中。 “冯宝宝,你还要跟我冷战多久?嗯?” 冯宝宝像个小玩具一样,被她桎梏在怀里,她开始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 “回答我!” 他脸上冒着寒气,眉梢轻隆着。 冯宝宝也算识趣,眨了眨眼睫,气势渐弱。 “我本来今天是要跟你道歉。那天……我不该……不该无缘无故地对你发脾气。” 闻言,陆晋原不觉耸了耸肩。 白静突然来了,惹得她嫉妒了,她才没跟他道歉。 这是不是说明她也有那么一丝丝在乎他? 生命里,有多少人能让你在意,让你念想,能让你因她的一句话或一个小小的举动,彻底改变心情? 若如她就是那个人,教他怎么能放弃呢? “那跟我道歉。” 陆晋原不让眼眸里的喜悦释放出来,依旧用霸道的口吻命令。 “好,好,那你放开我先。” 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冯宝宝难受地厉害,微喘着气说。 陆晋原放开她后,冯宝宝不太情愿地开口。 “对不起。” 陆晋原意兴阑珊地挑了下眉,“看完了就早点睡。” “哦。” 她随意应和了一声,头顶又洒下男人微沉性感的嗓音,“你生日快到了,要什么生日礼物?” 冯宝宝有些惊喜,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日,居然陆晋原还记着。 这可真是她的亲亲亲小舅啊。 她想了一会,想起了易水瑶口里经常提到她家养的吉娃娃,似乎有趣极了。 高考一结束,她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养一只可爱的宠物狗。 “我要一只吉娃娃。” …… 星期六的晚上,门铃响起。 冯宝宝开的门,在看到陆曼如和潘晨辉那一刻,她微微蹙了眉。 “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来跟你谈一谈,关于你跟祁铭的婚事。” 难得陆曼如挤出一丝丝笑容,声音也很是温柔。 “如果你是要来逼我们分开的话,那么你可以走了。” 冯宝宝紧紧皱着眉,没好气地要赶人。 “不,我同意了,不过,只是订婚,而不是结婚。”。 冯宝宝怔了一怔,陆曼如不是一直反对她跟祁铭的婚事的么?怎么突然同意了,还亲自上门来跟她主动谈这件事?是不是她在做梦? 潘晨辉憨憨一笑,“宝宝,你看我跟你妈难得来一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坐下来,才可以好好谈事情,是不是?” 对潘晨辉,冯宝宝是没有那么大反感的。 “潘叔,您这架子可真大,还得我请,你才进来呢?” 说着就拉起潘叔的手,往客厅里走去。 陆曼如却是微微一僵,映像里,冯宝宝似乎从来没像这般亲密地拉过她的手。 她对冯宝宝太过冷淡,久而久之,冯宝宝就不敢与她亲近了。 她终于明白,尽管骨血相连的亲情,也是需要用心呵护与经营,否则那样的亲情只会像一层薄纸,轻轻一戳便破。 冯宝宝给他们沏了两杯茶,在他们对面坐下。 “要说什么,就一次性说个清楚吧。” 这时,陆晋原,从书房走出来。 潘晨辉和陆曼如坐在客厅里,想来是找冯宝宝谈事。 这样的场合,他不便留下。 他分潘晨辉夫妇打了声招呼,递了个“有事叫我”的眼神给冯宝宝,就转身回到书房。 陆曼如微微抿了一口茶,来湿润湿润自己的喉咙,有些话明明已经在脑袋里琢磨了上千上万遍,可是当要真正开口时,却是那么的艰难。 “宝宝……” 她轻轻一开口,声音便微微涩哑。 这种涩哑,她知道,是她欠了女儿太多的负疚感。 冯宝宝身子一绷,拿着果汁的手,微微一滞,她的母亲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喊她。 今天的她,改头换面了一般,跟原先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陆曼如又扯了扯嗓子,“儿女长大了,我们做大人的是不能过多干涉孩子的感情事,只是……你要知道,即便我干涉,也是想为了你好,也是站在你的角度去为你着想。你现在要跟祁铭结婚,无论如何,我不可能答应。我可以退一步,让你们订婚。祁铭爸爸那里,你潘叔会去说。” “一旦结婚,有些事永远都无法回头了。宝宝,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也许她之前的表达方式有问题,但是她始终是为了你好,你就别跟她置气了。” 潘晨辉也苦口婆心劝说道。 冯宝宝不知道母亲为何突然改变这么大,但是,这样的改变却令她莫名地感动。 要知道,这样的温暖,是她从小开始就期盼的。 可一想到,小时候那些孤单冰冷的日子,她就觉得压抑闷痛。 她们之间所有的亲情,已经被那一巴掌给打碎了。 岂是用这三两句话,就能挽回的? 她倔犟地咬着唇,平静地说:“谢谢你们的关心与好意,我的路,我自己走,后果由我来承担。还有,你要明白,失去的十几年,并不能用十几分钟就能补回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陆曼如眼红红的,忍不住有什么晶莹要流出来,“我知道我都错了,这十几年来,我真的错了。妈妈没有给你幸福的家,快乐的童年……我没有奢望你一下子原谅我,我只想……为你做一些什么,弥补一点。” “你的这些所谓的弥补,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可以更心安理得一些罢了。你除了十月怀胎生下我,就跟我的后妈刘欣兰一样,对我没安好心,巴不得我远离你身边,巴不得我快点消失。” 冯宝宝讥讽的笑,笑着笑着,泪花却悄悄地绽放在她的眼里。 陆曼如心口好似被一块巨石压着,压得她心脏一紧一缩地疼。 她痛哑了嗓子,“你怎么可以把我跟刘欣兰比较?” 她不知道,她在女儿眼里竟然只是个后妈。 “或许你比我的后妈还差劲,至少我的后妈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 多年的愤怒和失落,慢慢地积压下来,让她现在只想找一个出口发泄出来。 “宝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妈妈说话?” 潘晨辉扶住陆曼如微微颤抖的肩膀,皱眉凝向冯宝宝。 “我跟她早就无话可说了。” 冯宝宝犟脾气上来,冷言冷语,没得一丝情分。 陆曼如痛心疾首地看着她的女儿,要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该早点把自己内心的痛苦与矛盾告诉她。 “既然我让你这么讨厌,我这就走。” 陆曼如已然泣不成声,话音一落,疾步出了门去。 “你妈妈是真心想要补偿你,哎……你这孩子,怎么就……” 潘晨辉叹了口气,也快步追了上去。 偌大的客厅里变得安静下来,冯宝宝大声哭了出来。 陆晋原闻声而至,温柔搂住她,让她趴在自己肩膀上哭泣。 “你都听到了,对不对?” 冯宝宝含着哭声,一抽一抽地问。 “嗯。” 她们的争吵声这么激烈,想不听到也难。 冯宝宝抽噎了几声,抬起一双泪眸望着他。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过分?” “我知道你说话带刺,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陆晋原很清楚这些年来,这丫头过得很辛苦,他指腹轻轻揩过她眼角泪渍,“只是潘晨辉说得对,你该给你妈妈一次改过的机会。血缘这种东西,割不断,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她的女儿,她都是你的妈妈,你们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液,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第435章 番外 找陆晋原算账 第435章 番外 找陆晋原算账 “既然你妈她勇敢地跨前了一步,你只需要停在原地就好,你们终将有一天会越走越近。懂吗?” 冯宝宝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他眸间映出温柔而深邃的光彩。 无论在何时何地,她都是他的外甥女,他都是她的小舅,他会永远保护着她。 是不是就是他所说的血缘关系呢? 冯宝宝思虑半晌,努努嘴。 “我真的只要站在原地就好了吗?” “是。” 她咧嘴笑了笑,声音依旧轻轻涩涩的。 “陆晋原,想不到你这么会讲大道理?” “有么?” “有。” 她斜着脑袋,盯着他的脸,认真地说。 陆晋原云淡风轻一笑而过,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用温柔目光深凝着她。 其实,有时候陆晋原也并没有那么冰冷。 忽然的,她想伸手摸一摸他的眉眼。 恍觉自己失态,她低了低头,问道:“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下个礼拜三不是你的生日么?” 只要轻轻一提点,冯宝宝就立即明白过来。 “你是说,让我妈过来给我庆生?” “不好么?” 冯宝宝微微皱眉,撅起小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记不记得我的生日?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就再也没人给我过生日了。” 陆晋原心头微微一紧,“只要有我在,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为你庆生。” …… 一转眼便是周三,冯宝宝即将过她的18岁生日。 唯独过了一次生日,就是10岁那年,陆晋原给她过的,还送了一架水晶飞机给她。 这是第二次,依然是他给她过。 陆晋原说,会在家里给她庆生。 放学后,她带着好友易水瑶回了家。 冯宝宝一开门,下意识看向厨房。 “陆晋原,陆晋原,我回来了,我的吉娃娃在哪里?快给我交出来!” 易水瑶跟着冯宝宝走进厨房,微微一惊,陆晋原拿着铲子翻炒着,动作娴熟。 一阵阵菜香扑进鼻端,惹的她肚子咕噜噜的叫。 想不到陆晋原竟然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那时她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嫁给这样的居家好男人。 陆晋原微微侧了下脸,“在你的房里。” 冯宝宝高兴地蹦跳起来,“哇,我终于有自己的吉娃娃了,瑶瑶,你说会不会有你家那只可爱?” 兴高采烈地说着,就拉着易水瑶直奔卧室。 然而,她一进房间,就看见阳台那里摆了一只米黄色的狗窝。 那个狗窝出奇的大,养一只吉娃娃需要这么大的狗窝吗?这起码能养5只吉娃娃吧? 正疑惑,走近一瞧,彻底懵逼了。 那只是什么?是什么? 皮毛黑黑的,耳朵尖尖地竖起来,有一张血盆大口,壮实得跟狼一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易水瑶是狗专家,拉了拉目瞪口呆的冯宝宝。 “这不是一只哈士奇吗?宝宝,你可真逗,把哈士奇当做吉娃娃了?” 冯宝宝紧紧锁着眉头,“我要找陆晋原算账,这根本不是我要的吉娃娃。” 冯宝宝气鼓鼓地往外走,那只狗好似有灵性一般,也从狗窝里钻了出来,跟着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她跑到厨房门口,双手叉腰,老气横秋的样子。 “陆晋原,为什么我的吉娃娃会变成一只哈士奇?” “它的犬种是哈士奇,可是我给它取名叫‘吉娃娃’。” 陆晋原意兴阑珊地偏过头,挑了挑眉,继续烧他的菜。 “我要的是一只小胳膊小腿小脑袋的吉娃娃,你再看看我房间里的那只哈士奇,凶神恶煞得像头狼一样。” 说曹操,曹操到。 那只狗,从她身后贼溜溜地钻出来,一跃而起,两只大爪子正不偏不倚地扑在她的屁屁上。 “啊……” 吓得冯宝宝尖叫,一头扎进了厨房里,她扯着陆晋原的脖子,一脸慌张。 “陆晋原,你看到了没,看到了没,那只狗非礼我啊,它摸我啊。” 陆晋原身子微微一僵,冷凛地开嗓。 “不是它在非礼你,而是你在非礼我。” “什么?” 冯宝宝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脚,才发现自己像条八爪鱼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快下来,菜要烧糊了。” 她吞吞口水,咬咬唇,自觉地从他身上下来,小声嗫嚅。 “我刚刚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是故意的。” 陆晋原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舀了一小勺鸡精,拌了几下,关火,取了个精致的盘子装盘。 站在厨房门口的那只流氓狗,吐出大舌头,流着哈喇子,很欠扁的样子。 冯宝宝朝它龇龇牙,抡抡拳,做出凶狠地吓唬它的表情。 但,那只恶狗丝毫不怕她,还优雅地踩着步伐,也溜进了厨房。 她吓得躲到陆晋原身后,拽着他的衬衫。 “看,它追杀进来了。” “它只是想讨好你,你不必那么害怕。” 陆晋原端着盘子出去,躲在他身后的冯宝宝也半寸不离地跟着出去。 “我才不要它来讨好我,你赶紧把这只狗给我撵走。” 冯宝宝不爽地皱着眉头。 陆晋原微微挑动了下眉梢,薄唇轻启,眸光里流露出一丝无奈。 “你似乎不懂我的用意。” “送错了狗,还能有什么用意?你就是想要整我。” “我在你眼里只是这样的人么?” 他淡淡地开口,言语谈吐里有份隐涩的失落。 他将盘子放在餐桌上后,又淡漠地转身回了厨房间。 冯宝宝发觉说错话了,惹他不高兴了。 没一会儿,厨房里传来陆晋原的声音,“我只是想让它保护你。” 冯宝宝僵硬着身体,那只哈士奇一跳起来,朝它伸出一只爪子,想要跟她握手。 陆晋原说的没错,它很友好,它只是想讨她这个主人的欢心。 “好吧,看在陆晋原一番好意,我就暂时收了你这条流氓狗。” 她也颤巍巍伸出手,握住它有力肥壮的爪子上。 门铃声响起来,她兴冲冲地去开门。 祁铭和潘晨辉夫妇站在门口,冯宝宝原本一张笑颜,在看到陆曼如时,还是微微的一滞,而后又勉强地笑起来,“你们也来了?” “我去接他们的,以准女婿的身份。”祁铭神色里自豪,说着从身后掏出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亮在她面前,“宝宝,生日快乐。” 冯宝宝笑开了花,接过他的红玫瑰。 “谢谢。” “99朵,爱你久久。” 一霎,冯宝宝脸颊绯红。 她尴尬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肉麻的话,多难为情啊。 祁铭只是坏坏地一笑,耸了耸肩,表示他厚脸皮,无所谓。 “啧啧……可真够酸的,牙齿要被酸掉了。” 那厢易水瑶撞见这一幕,打趣笑道。 “去你的。” 冯宝宝羞红了脸,轻哼一声。 一家人陆续进屋,潘晨辉带来了冯宝宝最喜欢的巧克力冰淇淋蛋糕。 潘晨辉推了推陆曼如,“你不是也带礼物来了吗?还不赶紧拿出来。” 冯宝宝心里不是没半点期待的,她也想知道,母亲会送什么给她? 她回身之际,正见母亲迎面走来,手里拿了一个方形的扁盒子。 陆曼如柔声说,“宝宝……生日快乐,不知道妈妈这句迟到的祝福,算不算太晚?” 冯宝宝接过她的礼物,拆开来,是一副肖像画。 画中之人,正是她。 洁白的衬衫,脖颈上系着一条红丝带,随风飘起,少女一张微圆的小脸上,笑容明媚,露出两排灿白的牙,眉眼弯弯,灵气逼人。 这就是母亲笔下的她,笑容很甜,仿佛轻轻一笑,就能使得空气变得甜柔。 这也是一直梦寐以求的画,她终于得到了。 指尖触摸过画面,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控制不住地砸下来。 冯宝宝感动地喉头轻颤,望着陆曼如,喊了一声,“妈……” 陆曼如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珠,轻轻地道,“还好,还好,我来得及找回我弄丢的女儿。” “妈,对不起,对不起。” 冯宝宝为以前恶劣的口气,感动十分抱歉。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错的人是我。” 第一次,她仔细抚摸女儿的脸蛋,轻轻为她勾起她耳边碎发,挑到耳后。 原来,这样的举动,可以使得她内心平静幸福。 冯宝宝一把拥住母亲,又哭又笑。 真像陆晋原说的那样,只要站在原地,她与母亲之间的距离就会拉近。 站在一旁的易水瑶,目睹和解的母女俩,也感动的忍不住轻轻抽泣。 潘晨辉走过去,拍拍陆曼如的肩膀。 “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别哭哭啼啼了。” 陆曼如轻声应着,点点头。 “可以吃饭了。” 陆晋原淡淡一声,面上没什么波澜,但打心眼里为她们高兴。 “我要去尝尝陆先生的手艺。” 易水瑶兴奋地说,这个头一次来的客人第一个冲到了饭桌前。 祁铭把冯宝宝拉到一旁,摸着裤子袋里的一枚小东西,手心里有些湿汗,说话的声音越到后越低,还有些紧张。 “待会,咱们能不能单独谈谈,我有东西送你。” “什么东西?快交出来。” 看他这副下流无耻的表情,冯宝宝就知道有诡异。 “现在拿出来,多不好意思啊。” 祁铭低下头来,腼腆地说。 她看了看他裤袋里动作频繁的手,将手伸进去,抢过来后,眼睛都气绿了。 这个是?传说中的套子? “祁铭,你……就想送我这个?你这个坏蛋,我说过,不行!我们还没结婚,就不行。” “宝宝,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想趁着你生日,把自己的初次当做礼物送给你嘛。” 祁铭俊脸羞涩,软磨硬泡,在她身上轻轻蹭着。 第436章 番外 我是喜欢陆晋原 第436章 番外 我是喜欢陆晋原 “不行!没收!以后你再说这种话,我把你使坏工具也没收了。” 她说着,还比了个剪刀手势,把祁铭吓出一身冷汗。 餐厅那边的易水瑶,喊了一声,“宝宝啊,还在磨叽什么呢?快过来吹蜡烛啦。” “来了,来了。” 冯宝宝本想把手里这个东西处理掉,但明显现在来不及了,只能将这个东西往自己胸前的衬衣口袋里一塞,快步出去。 在大家的生日快乐歌中,冯宝宝许下心愿,吹灭了蜡烛。 晚餐正式开始,祁铭说要喝点酒庆祝一下。 他自行去酒柜开了一瓶拉菲,给大家都满上一杯,唯独不准冯宝宝喝。 大家都有好酒喝,就她一个人没有。 “祁铭,不公平,就我一个人没有酒。” 祁铭道:“你的体质不适合喝酒。” 陆晋原也不同意,淡淡瞥了她一眼。 “别喝了,你沾酒就醉。” “你错了,我喝红酒,能喝三大杯呢。”冯宝宝眨了眨眼,恳求地看着陆晋原,“我就喝一杯,好不好?” 陆晋原还未出声,潘晨辉说道:“喝一杯醉不了的,晋原啊,看在她今天过生日,就让她喝一杯,解解馋。” 陆晋原也是没辙,只能答应。 冯宝宝喝了一杯,小脸就染上了薄红,又再三央求着,要再喝一杯。 大家抵不住她的死磨硬泡,只能从她。 其实,她是很爱喝酒,就是酒量不行,稍微喝点就要醉倒。 一餐下来,冯宝宝已经醉了七八分,手舞足蹈地一会大笑,一会唱歌,那走了调的歌声,真是不堪入耳。 大家离开后,陆晋原把冯宝宝扶到了床上,深深凝望她一眼,就为她掖好被子出去。 客厅里,窗户开到最大,他倒了一杯红酒,独自品了起来。 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的冯宝宝从他身后窜出来,步伐不稳。 她面颊迷红,身子摇摇晃晃的,一声不吭地就朝着桌上的那瓶酒扑过去,抱起酒瓶就咕噜咕噜往喝下去。 陆晋原微微敛眉,上前一步,欲把她正喝着的酒瓶子夺了过来,她却突然回过头来。 两人的唇片相擦,那一刻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陆晋原心尖微微一荡,他紧紧地盯看着她酡红的脸,不觉微微屏气。 第一次,他觉得心跳急剧地跳动,在这样安静而暧昧的空气里,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而她只是痴痴地看着他,不明所以地舔了舔唇角。 猛的,陆晋原搂着她柔软的身子,欺唇而下。 冯宝宝,是你非要喝酒的,今晚也是你主动的! 不知不觉,她缓缓阖眼,本能地轻轻咬唇,好似在享受这种莫名的悸动,又好似在微微的挣扎。 一枚小小的东西从她的衬衣口袋中跳脱出来,陆晋原的余光捕捉到时,眉头攸的一沉。 把这种东西随身携带? 那么做的对象一定是祁铭了! 他捡起那枚套,紧紧握住手里,冷冷道,“那我就用你跟他用来做的套来狠狠索取你。” 冯宝宝意识不清,只感觉到被人粗暴地抱起,又被用力扔到了床上。 做到一半,他仔细地去瞧身下的女人,她脸上跌满了泪水,眉头蹙得极深。 忽然的,他没了兴致。 他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这辈子再也无法得到她。 可是,终究,他还是不舍得,不忍心看着她流泪。 他只有远远看着别的男人送她玫瑰花的份。 终是,从她的身上撤下来,紧紧拥着她这一具被他折腾的疲惫的身躯,让她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睡去。 这样相拥着,便已足够,不管她的心与身体属于别的男人。 …… 明晨,冯宝宝在闹铃声里醒来,浑身泛疼,头也是昏昏沉沉地痛。 她又做到那个怪梦了,陆晋原出现在了她的梦里,还是在做羞羞的事。 她一想到梦里的情形,身上不觉燥热难当。 她用力甩甩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梦而已,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她身上仍是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 梳洗妥当,走进餐厅,发现今天的陆晋原有些奇怪。 往常陆晋原只会给她准备吃的,却不会坐下陪她吃早餐。 “起床了?” 陆晋原淡淡地瞥过她,声音依旧是百年不变的冰冷。 冯宝宝点了点头,落座。 “陆晋原,你今天早上有要紧事吗?怎么不多睡会儿?” “嗯。” 他的要紧事,无非就是看看她醒过来有没有什么异常? 似乎他多虑了,昨天的晚上的事,她根本就不记得。 心里划过淡淡的高兴,同时又有些微微的失落,那种感觉,他无法形容。 她抬眸,不安地问他。 “昨晚,我喝了酒,是不是很失态啊?” “你还知道失态?” “我保证,以后不碰酒了。” 冯宝宝一边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一边小声跟陆晋原做保证。 …… “宝宝,你看起来很紧张。” “哪有?”冯宝宝切了一小块慕斯,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陆晋原订婚,我紧张做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紧张,但她确实身体一直紧绷着,打量着四周,等着陆晋原出场。 “那倒也是,我看我们现在应该多学着点,因为我们高考过后,也会订婚。” 祁铭轻轻地搂住她细小的腰身,将蕴着酒香的灼热气息吐在她耳朵上。 冯宝宝赶忙推开他,“祁铭,公众场合,注意分寸啊。” 她说着,别开脸去,端起了一杯红酒。 音乐声响起,露天的草坪中央铺着一条红毯,一对璧人缓缓登场。 冯宝宝遥遥注视着陆晋原,忽然间心里滋味怪怪的。 她微微地蹙眉,捏着高脚酒杯的手指不觉紧了一紧,一昂头,就把一杯酒喝下。 “你怎么又喝酒了?你知不知道你生日那天喝醉后有多丢脸?” 祁铭皱眉,以示他的不悦。 “我小舅订婚,我心里高兴,喝杯酒庆祝下咋滴拉?” 说罢,冯宝宝又拿了另一杯,一口吞下。 祁铭劈手夺过了冯宝宝手里的空杯子,怒气横生。 “我看你根本不是高兴,而是难受。你不希望他有未婚妻,对不对?” “我……我……” 冯宝宝脸颊因酒色晕染而变得绯红,微微地咬着唇,竟然说不下去。 “被我说中了,你说不出话了?冯宝宝,你对陆晋原是什么感觉呢?或许你喜欢他,比喜欢我还要多,是不是?” 祁铭紧紧握住手里的空杯,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冯宝宝。 他总是有一种感觉,在冯宝宝眼里,陆晋原比他重要。 或许他不够自信,或许是他敏感,总之那种隐隐的担心,让很恨不舒服。 冯宝宝一直咬着唇,低着头不说话。 此刻,她的脑袋里晕乎乎的。 他的这些问题,连她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了,她该怎么回答他? “冯宝宝,你真是令我失望!” “嘭”的一声,冯宝宝吃惊抬头,只见祁铭已把手里的酒杯捏碎,尖锐的玻璃片刺进他的手掌,殷红刺目的鲜血沿着他掌心滴了下来。 言罢,祁铭扔了碎玻璃,大步往外走。 闻声侧目的宾客们众多,当然也包括台上的陆晋原和白静。 陆晋原眸光攸的一深,微不可见地掠过一丝凉意,但他仍保持着优雅挺俊的身姿,温柔搂住身边的女人,认真的去亲吻女人额头。 顿时一阵热闹的掌声与喝彩声响起。 冯宝宝匆匆一瞥,陆晋原亲吻白静的一幕就撞入瞳孔,她的心里一窒,再看向绿色草坪上,是一片片沾满鲜血的玻璃,身子又是重重一震。 尽管喝了些酒,让她有种头重脚轻的晕眩感,眼看祁铭背影就要消失在视线中,她拎起裙摆,追了出去。 陆晋原薄唇移开身边女人的额头,眸光迅速地捕获到冯宝宝追着祁铭跑出去的身影,眉梢又不觉微微一沉,再面不改色地与身边的女人喝交杯酒。 另一边,冯宝宝快步追到停车场。 祁铭正欲发动车子离开,她快步奔过去,“祁铭……祁铭……” 祁铭根本没有理睬她,发动了车子,踩下油门。 车子从她面前一驰而过,她急追了几步,一不小心,脚下一崴,疼得弯下了身子。 从后视镜里,祁铭看到崴了脚的冯宝宝,眉头拧了拧,方向盘猛的一打,绕到了冯宝宝的身边,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冯宝宝的面前。 祁铭打开车门,周身裹着怒气。 “你追过来干嘛?” 冯宝宝扑到他的怀里,声音微颤。 “我怕你也不要我了。我是喜欢陆晋原,可是跟对你的喜欢不一样,我对他是亲人间的喜欢和依赖。我也承认我今天有些不开心,我担心他有了未婚妻,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有那么多精力照顾我了,我只是失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听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他就发不出脾气来,只能投降。 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揽住她颤抖的肩膀,轻哄着她说:“是我不好,不该乱吃飞醋,不该大发脾气。” 他将瘦小的她一抱而起,打开后面的车门,将她小心翼翼地放进后座。 “我的后备箱有医药箱,你等着,我拿点药给你揉揉脚。” 第437章 番外 你宁愿我难受 第437章 番外 你宁愿我难受 祁铭拿着医药箱钻进车里,给她脱去鞋子,将她右脚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微微挑眉说,“你要不要先把丝袜脱下来,好让我给你揉脚。” “啊?” 冯宝宝瞪大了眼睛,很是尴尬。 当着他的面脱丝袜,会不会有点那啥…… “我保证我不会偷看。” “我量你也不敢!”冯宝宝轻哼一声,努努嘴,“快把头转到另一边去。” 祁铭撇撇唇,乖乖地转过头去,闭着眼睛的时候,全是对她的想入非非。 “好了。” 祁铭喉结咕噜一动,眸里燃起一丝欲火。 “你也是酒喝多了吗?怎么脸红得厉害?” “闭嘴,别说话。” 祁铭一咬牙,强压下冲动,拿出清凉油,轻轻涂抹她的微微肿胀的脚踝上。 “啊……疼啊……你轻点……” 冯宝宝痛地咬唇轻哼一声,然而这种声音好似女人的浪叫般,刺激着祁铭的耳膜,令他越发燥热。 “我已经很轻了,你别嚷嚷。” 祁铭怔怔尽量放轻力道,继续给她揉捏。 按了一会儿后,冯宝宝动了动脚踝。 “耶……真的好多了。” 她往前移了移,搂住祁铭的脖子,调皮地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谢谢你,祁铭。” 该死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定力? 冯宝宝完全没在意到祁铭的不对劲,一门心思盯着他破了手掌,上面血迹已经干涸。 她捧起他的大手,哈出温热的气体,轻轻吹了吹。 “对不起。” 她气息微烫,他的心像被猫爪子挠了几下,又酥又麻。 祁铭一直拧着眉,抽出自己的手,朝她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就好,以后别让我吃醋,知道吗?” “遵命!”冯宝宝朝他敬了个礼,又抓住他那只受伤的手的手腕,微微蹙眉问,“疼不疼?我给你包扎一下。” 她翻出医药箱里的绷带,细细地从虎口给他一点点缠绕上去。 “好了。” 刚抬眸,眼前就被一张脸挡住,他狠狠堵住她唇,风卷残云般地卷席过她口腔。 猝不防及,冯宝宝微微一怔,揪起眉梢,推他坚硬如石的胸口。 “你干嘛?你干嘛?” “这是你给我的补偿。” 祁铭说罢,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将她的呜咽声,全部吞进肚腹里。 他拉开了她背后的拉链,肩带一下子从双肩落了下来。 一种恶心和耻辱,让她觉得浑身不适。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唇始终没离开她的,死死堵住她近乎嘶声力竭的痛喊。 冯宝宝只能去踢蹬他,他飞快地用腿一夹,将她的双腿夹在了中间,把她夹得死死的,不得动弹。 她牙齿一用力,狠狠咬下去,一丝血腥气慢慢地融散在两人的口腔里。 “嘶”的一声,他痛得皱了眉头,这才离开她的嘴唇。 她紧紧护着胸前,含泪怒视着他。 “祁铭,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前两天才答应过不会碰我。” “我是个卑鄙小人,陆晋原就是个谦谦君子么?你能每天跟陆晋原住在一起,难道我碰你一下都碰不得吗?还是说你刚才所说的都是骗我的,你根本就是不在乎我,你自己也根本不清楚对我的感情!你知道你的第一次迟早是我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何分别?还是说,你从头至尾都没想过把你的全身心交托给我?” 泪水渐渐湮没眼眶,她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双臂,钝圆的指甲掐人自己的臂肉里,那种疼痛远及不上心里的痛。 “我是真心的,你怎么……可以说这样没良心的话?” “那用你的行动证明,冯宝宝。” 男人逼迫的声音入耳,冯宝宝又是重重一栗。 最后,闭上眼,任泪水滑过脸颊,按着胸口的手缓缓放下。 “不要!” 明明那么热烈地渴望得到她,但还是不受控制地制止了她。 他知道,一旦他强了她,他们之间就完了,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 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把她纳入他温暖的怀抱。 “不要,我不要了,冯宝宝。” 以往的她必定会“哇”地痛哭出声,而此刻,她只是无声无息地抖索,连哭泣都不敢这么大声。 她才刚刚成年,他怎么可以这么没人性地对待她? 他拼命地向她道歉,“宝宝,别哭,别哭,我错了,我混蛋,你打我吧。” 他握住她的一只紧握着的拳头,砸自己脸上砸去,连续砸了几个拳头,但是,她仍像个木头人一样,沉默着掉眼泪。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你别哭,你一哭我好心疼。我发誓,保证再也不会了。要是我再对你有任何不轨,我会遭天打雷劈。冯宝宝,请你相信我,我真的真的再也不会了。” 祁铭苦恼不已,声音粗噶,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她才微微缓神,低弱开嗓。 “我信了,你送我回家吧。” 车子启动,她的眼皮酸疼的厉害,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 直到若有若无的菜香从未关好的门里飘进来,冯宝宝才模模糊糊地睁开眼。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总之从陆晋原的订婚现场回来之后,就一直睡到现在。 她掀被下床,拉开窗帘,此时天已半黑。 冷淡的声音,从房门口惊响, “可以吃晚饭了。” 吉娃娃听到声音,立马从狗窝里钻出来,摇晃着大灰狼似的尾巴,很狗腿地迎过去。 冯宝宝无声转身,见他西服笔挺。 她想,他该是刚刚从白静那里回来吧? “你刚刚约会结束吗?” 她愣在那里半晌,突然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 陆晋原眼底划过一丝温淡的笑,“我回来给你做饭,可似乎你的狗比你积极。”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沉冷,可是似乎透着特殊的魔力,能温暖人心。 冯宝宝微微的笑,干涸了的眼圈微微变红。 “我以为你有了未婚妻,就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疼我了。” 陆晋原不徐不快地走近,手掌轻轻地抚了下她的发顶,语带宠溺。 “我会疼你,永远!” “真的吗?” 她的声音轻轻涩涩的,想要再确认一遍。 “你是你,她是她,不必混为一谈。” “可是祁铭似乎不这么认为,他总是拿自己跟你作比较,认为你跟他不能共存在我的心里。可你们是不一样的,不是吗?你们一个是我的小舅,一个是我男朋友。” 泪珠在她眸眶里打着转,在等着他解答她的疑问。 陆晋原微微敛眉,“你的小男朋友这么猜忌,只是因为他不成熟而已。” “他就是那样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球。”冯宝宝恶狠狠地抱怨,她又微微侧了下身子,有些不敢去看陆晋原的眸光,“陆晋原,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吗?” “说。” “我想从这里搬走,搬回我妈那里住。” 冯宝宝低低地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还用得着商量么?你不是已经下了决心么?” 陆晋原眸光蓦地一沉,有股翻江倒海的痛楚涌上他眉眸间。 在他转身之际,冯宝宝咬咬唇开口。 “我只是觉得,继续住在这里,我会打扰到你和白静。”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问我,我有了未婚妻会不会再疼你呢?我再告诉你一遍,不必拿她跟你混为一谈。” 陆晋原冷冽的声音,好似闷雷,捣鼓地人心抑郁。 忽的,他又回过头来,凝视着她。 “那只是因为,你舍不得祁铭难受,所以,你宁愿……我难受。” 他的话一针见血,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可是莫名的,他的那声——“我难受”,也令她难受起来。 她进退两难,明明是一份亲情,一份爱情,为何到她这里却不可皆得了? 她想再说些什么,可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在陆晋原那里,只怕都会被看成是一文不值的借口。 在陆晋原离开她的房间后,冯宝宝就开始收拾行李,把她最心爱的水晶飞机放进行李箱里。 拖着行李箱,走到大门口时,望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陆晋原。 “我走了,陆晋原。” “非得这么急么?连一顿晚饭也不能吃完么?” 陆晋原一脸冰冷,双眸射出冰霜般的寒气。 “我……我……” 她只是紧紧地蹙眉眉梢,没法用言语表达。 “好,我吃完饭再走。” 他却淡冷地瞥过她,照常体贴地给她盛饭,递到她面前。 这顿饭吃得特别慢,冯宝宝几乎每一口都是细嚼慢咽,用心地品尝他做的饭菜的味道。 隐隐有一种感觉,下次再尝到他的手艺,会过好久好久。 他坐在对面,没有动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 “介意我抽支烟么?” “你抽吧。” 她想,他是她的小舅,他们有着不可斩断的血缘亲情,以后若是她想他了,可以随时来看他。 只是,她真的不再适合住在这里了,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祁铭,抑或是为了自己。 要知道越跟他待在一起,就越发离不开他,她必须快刀斩乱麻。 他斜倚在椅子里,掏出打火机,窜出一缕火红,燃起了一支烟。 那张冷毅的脸在烟雾下显得模糊,但那对眼光却依然清亮而深邃。 她再一次感受到,他身上那种致命吸引力。 她不禁心尖微微一荡,眉梢蹙得更深。 她拼命地告诉自己,那是你的小舅,你的小舅,你究竟在乱想些什么? 陆晋原吞吐了几口烟雾,眉尾一挑,似笑非笑。 “冯宝宝,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女人对男人的贪恋。” 第438章 番外 我不喜欢被拒绝 第438章 番外 我不喜欢被拒绝 一口饭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她连连呛了几声,赶忙灌下几勺汤,通了通嗓子。 “陆晋原,你抽烟也能抽醉吗?说这样的糊涂话?” “呵……”他莫名地冷冷一笑,笑容里透着诡异,“我说的是不是糊涂话,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他悠然地站起,走至她面前,将嘴里的烟雾轻轻地喷吐在了她的脸上。 白茫茫的烟雾燎过她的眼眸,使得她的眼皮有些重,想要紧紧地阖上。 她几乎就要陷入一种困乏里,她睁了睁眸,不知所措地站起来。 “我得走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轻易拦住她的去路,将烟头用力摁进桌沿上的烟灰缸里,微微低着头,声音亦是低沉的厉害。 “这么晚了,你不觉得,在这里再住一夜会更好么?”忽的,一抬眸,一双冰冷无情地眸锁住她小脸,音调骤降了几度,“我不喜欢被拒绝,包括你。” 除了魅力之外,陆晋原的霸道无人能敌,让人心里发悚。 “好,我听你的。” 尽管她讨厌他的这种强势,可还是不敢违抗。 冯宝宝不得不将行李箱拖进了房里,今天奇怪地很,她睡了一下午了,还是觉得困倦。 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去冲了个澡,还是提不起劲,往床上一趟,刷着朋友圈,刷着刷着眼皮直眯,很快就进入沉眠。 可怕的梦靥里,陆晋原再次入住。 他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湿热的唇细致地吻着她的脸。 不如以往的那般温柔,那是一种发泄地侵占。 冯宝宝不觉得轻蹙起秀眉,紧闭着眼睑轻轻颤动。 看着她青涩有趣的表情,陆晋原邪恶笑出声。 “冯宝宝,怎么样?我下的安眠药,很有用,对不对?这么快,你就享受我的亲吻了?” 他承认自己很奸诈,故意留她下来吃晚饭,在她的饭菜里统统下了足量的安眠药。 之所以给她下安眠药,是因为他不想强迫她,有强迫就有受伤。 这也是她逼他的,她决定要跟祁铭走了,她的世界里完全容不下他。 那么,在她临走前的这一夜里,他会狠狠地要她,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陆晋原缓缓地解下她的发带,让她一头如瀑如绸般的秀发散落在她粉色的枕头上。 他的五指抄进她柔软的发间,吸着她的发香,敛着眉问;“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白静订婚?” “这都是为了你,冯宝宝。即便我知道有了未婚妻,你会下意识地疏远我,可是我还是跟她订婚了,为了让你能住在我这里,自私地想要与你多处一段时间。” 冯百川为上次找过他谈话,他是相信他们绝不会做出什么有违常伦的事来。 只是有时候,少数人相信是没用的,无法遮住外面洪水猛兽般的舆论。 尤其是当冯宝宝住进他家后,那种负面消息又滋长起来。 冯百川提出让他娶个女人回家,然而,娶妻,他绝对做不到,只能先跟一个女人订婚。 在众多的女人中,他一眼便相中了白静。 没有特殊原因,只因白静的皮肤和冯宝宝一样,白皙如脂。 他把她爱进骨髓,她却把他挡在心门之外。 他又埋下头,细密的吻雨点般落在冯宝宝的脖子上。 又是一半之时,她在睡梦里一声声哭喊疼,才让他收手。 “该死的!” 他低咒一声,骂自己没用,怎么就下不去狠心? …… 由于安眠药的作用,冯宝宝这一觉又睡到很晚。 她昨晚又做到那个可怕的噩梦,陆晋原在她的身边说了好多话,大多数已记不得了。 她想,只要离开这里,以后就不会做那种怪异而可耻的梦了。 不知为何,那分明是个梦,她下面还是隐隐约约的疼? 临走前,本想再跟陆晋原说声再见,可他的人早已不在。 就这样,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她就离开这里。 …… 这一别就是三年,三年里发生了很多变化。 当年,冯宝宝高中念完,就和祁铭订了婚。 她考了个二本,去了z市读大学。 祁铭成绩优异,去了英国留学。 二人虽在异地,感情却没减。 祁铭每天必定跟她煲一个多小时以上的电话粥,嘘寒问暖,事事为她料理妥当,还时不时地给她惊喜。 女人的心总是那么容易被感动,久而久之,她也就将他放在第一位。 今年暑假,冯宝宝学业不重,放假很早。 “瑶瑶,你看我们以前读一个高中,现在又读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还住同一个宿舍,就我们这缘分,不搞基真是可惜了。” 易水瑶白了她一眼,“要是被祁铭知道,他指不定把我碎尸万段了呢?” 二人有说有笑,一齐回到江城。 在家里小住几天后,又快临近冯宝宝的生日。 往年生日,都是祁铭陪她渡过的,今年似乎没他在身边还真有些不习惯。 冯宝宝做了个临时决定,既然他忙,那么她就去英国看他,给他一个惊喜。 一切准备妥当后,冯宝宝就坐上了去伦敦的飞机。 她一遍遍地想着,当她突然出现在祁铭的宿舍,他该有多高兴。 他一定会兴奋把她抱起来旋转,直到把她转得头晕晕。 往往,对一件事情期待得越多,就越容易失落。 当冯宝宝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打了出租车,直奔他的公寓。 这三年里,他带她来伦敦玩过几次,她早就熟门熟路了。 她在他公寓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个4寸巧克力慕斯,走向那栋熟悉的花式洋房。 门口停着他黑色的悍马,她心里又是一乐。 冯宝宝打开大门,没有换鞋,就像一只快乐的小老鼠直往里钻。 明净宽敞的客厅里,放着一个还未打开的蛋糕,还有双份的香槟、牛排、沙拉、未燃起的火红蜡烛…… 这分明是烛光晚餐的节奏。 冯宝宝狐疑,难道是谁泄露了她要来的消息? 她将自己买来蛋糕与桌上略大些的蛋糕放在一起,一路轻步上楼。 楼上的一间房里传来美妙的音乐声,冯宝宝更是疑惑了,那一间是客房,偶尔她来了,祁铭给她住的。 祁铭一个人在里头,放着音乐干嘛? 她按耐住疑窦丛生的心,一步步来到那间房的门口。 然而,打开门后,里面的一幕却让她当场惊愣。 西装笔挺的祁铭正搂着一个彩裙飘逸的女人,跳着华尔兹。 二人皆轻笑细语,满脸的欢愉。 当祁铭看到站在门口的冯宝宝时,先是微微一怔,再是皱起俊眉,似乎对她的到来很不满意。 “你来做什么?” 她的唇越咬越紧,哦,第一句问的便是,她来做什么? 原来,他根本不要她给的惊喜。 从他的眉梢眼角间,她带给他的只有惊恐,没有喜悦。 冯宝宝将手背在身后,紧紧捏握着,趾高气扬地走至祁铭面前。 “我来做什么?难道身为你的女朋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祁铭沉眉,眸光里仍有怒气,紧紧抿着唇,不吭声。 她又微微转头,看向那个刚刚与她跳舞的女人。 这仔细一瞧,还真是觉得这个女人的摸样有些熟悉呢,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冯宝宝挑了挑眉梢,毫不示弱。 “是你要在我的房间,跟我的男朋友跳舞的么?” 那女人也丝毫不示弱,眉眼一扬,看了一眼祁铭。 “是呀。”她笑着说,好像很理所当然的样子,“你知道吗?这间房,现在是我的房间了,我可是在这里已经住了两个多月了。就算祁铭是你的男朋友,那又怎样呢?你们不还没结婚么,况且,就算你们结婚了,我也有信心把他抢过来。” 俗话说,没有拆不散的婚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而眼前这个嚣张狂妄的女人,还真是小三中的极品。 冯宝宝不觉得揪紧了眉梢,淡淡地扫了这个屋子一眼,心里拧得直疼。 难怪这两个多月,他们的联系少了,他的关心少了,这就是他出轨的征兆啊,然而,她还一直傻不拉几地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呢。 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猛地一捏手掌,高高举起手来,就欲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脸上扇去。 女人惊慌失措地“啊……”的尖叫一声,就往祁铭身后躲。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躲,因为祁铭已经主动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她举起来的那只手。 “冯宝宝,你发什么疯?” 果真如此,她刚刚根本就是做做样子,根本就没想动手打人。 然而,他却只顾忌到了那个女人的感受,拦下了自己的那一巴掌。 真是可笑呢! 冯宝宝用力抽出了那只被他握得发痛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身子因惯性失去平衡,往后跌了一跌,腰眼处往身后的桌角上一撞,疼地她闷哼了一声,微微佝腰。 祁铭见她腰部撞得发疼,不禁担心地朝她挪了挪步。 冯宝宝却是朝他一横手臂,示意他别过来。 她挺直了腰背,死死咬着唇,定定地望着祁铭。 “你把我的房间让给了这个女人,给她住了两个多月,是我在发疯?你忘了我的生日,却跟她在跳舞,也是我在发疯?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还是我在发疯?祁铭,我最疯的就是,我不该为了给你惊喜,一个人不声不响来这里。” 第439章 番外 我们正式分手 第439章 番外 我们正式分手 祁铭眉头沉了一沉,眸光却是有些躲闪。 “冯宝宝,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无理取闹。悠悠只是我的朋友而已,我跟她完全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龙悠悠扬唇笑了笑,“很抱歉,刚刚我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我和祁铭从小一起长大,念的也是同一所大学。最近这两个月,我才搬到这里来住。这间房,我觉得好看,死皮赖脸问他要的。今天是我拉着祁铭陪我跳舞的,你别怪他。” 悠悠?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猛的,她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超市门口,这就是那位大小姐。 当初,她捉弄祁铭时的那些话,一定被龙悠悠记住了,现如今,反过来用同一招对付她了。 “哦,原来你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呢,还跟她念同一所大学。祁铭,你瞒得可真好呢。” “你能有一个无话不说的小舅,我就不能有一个红颜知己吗?” 在冯宝宝看来,真是无耻的诡辩。 冯宝宝只是抽了抽唇角,朝祁铭竖了竖大拇指。 “呵……祁铭,你说得真对,我无话可说!” 旋即,转身。 只是,转身那一霎,眼泪就如疾风骤雨般地落了下来。 祁铭的步伐有些凌乱,但是,却不受控制地追了出去。 在她要跑出大厅之时,追上了她。 他用力拉住她的手臂,眉梢依然轻轻皱着,但口气不似刚刚那么恶劣,有种心虚的低下。 “既然来了,还要去哪里?” “这里还能容得下我吗?” 冯宝宝微微咬唇,不依不饶道。 “这里有很多房间,怎么会容不下你?” “是的,这里有很多房间,为什么你就偏偏把我的那间给了她呢?” 他自知理亏,沉了沉眉,猛的一拽过她,将她清瘦身躯紧紧拥在怀里。 “宝宝,别任性了。” 这是她在任性吗? 这只是他在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 冯宝宝咬咬牙,挣扎着用力推开他。 “祁铭,你说过,让我别做让你吃醋的事,包括我的小舅。可是,你呢?你做的了没?你说你要考研今年暑假不能回来,却金屋藏娇,陪她跳舞、共享烛光晚餐。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我生日?” 祁铭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其实她说的对,他也无从解释。 “怎么,没话说了?” 即使是诡辩也好啊,可是他却懒得说了。 冯宝宝抽了口冷气,心痛得要窒息,随手拿起桌子上那个她带来的生日蛋糕,用力地砸在他的身上。 看着他那张被巧克力糊满的脸,冯宝宝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祁铭,我郑重地告诉你,现在我们正式分手。” 说罢,一溜烟就消失在祁铭眼中。 龙悠悠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叹了声气。 “她脾气可真大。” “现在你满意了么?” …… 如果来是一种错误,那么她就走。 坐在回程的的班机上,冯宝宝一直在哭,诅咒着那个狐狸精,诅咒着祁铭。 可是她的诅咒现在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自从她高中快结束时,她的魔力就像消失了一般。 难不成果真应了那个算命老道的话,在她过18岁那年,她将会遇到一个克制住她的人。 现在,她总算是相信了,就是那个祁铭,把她弄得像现在这么狼狈。 每当她伤心难受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陆晋原。 可是,这三年来,他们几乎断了联系。 每回她给他打电话,他只言片语,寒暄几句,就匆匆挂了,像是还在生她的气。 当时,为了祁铭的一句话,她就离开了陆晋原家里,再看看,现在祁铭是怎么对她的? 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飞机降落,她垂头丧气地走出安全通道时,在人群中一只凶恶的黑毛大狗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只像狼一般的大狗,像是似曾相识。 哦,她想起来了,那狗的品种是哈士奇。 曾经她也有一只,是陆晋原送的,后来她走了,没带走她的狗。 再往那只狗旁边一瞧,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带着墨镜的高大男人牵着它。 而这一人一狗的前面,立着一个玉树临风的冷峻男人。 他一身黑色西服,矜贵韵致,灼灼其华。 这人……不是陆晋原吗? 冯宝宝攥了攥手里的包,鼓起勇气朝他走去。 “陆晋原……是你吗?” 陆晋原没应腔,淡淡扫了她一眼。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冯宝宝尴尬地挠挠头,又瞥到那只哈士奇身上。 “这是不是我以前的那只狗?” 那只狗双眼一绿,凶恶地露出牙齿,朝她“汪汪”大声叫嚷。 冯宝宝被吓得跳脚,下意识拉住了陆晋原的手臂,直往他身后躲。 三年了,这只恶狗的凶性,只增没减,更凶暴了。 “阿吉!” 陆晋原冷声一喝。 那只狗便呜呜几声,像知道犯错的孩子一般,乖乖地坐下来。 见那只狗温顺了许多,冯宝宝朝它龇龇牙,擂擂拳。 “主人一发飙,就知道怕了吧。” 陆晋原敛了敛眉,眸光落在她的手上,冷漠疏离。 “它不会咬人,你现在可以松开我了。” 冯宝宝瞄了瞄,看到自己双手果真挂在他的手臂上,她暗暗咬牙,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不禁觉得脸上微微发烫。 “我不是有意的。” “嗯。”陆晋原眸光润黑深沉,又淡漠地问她,“聊完,可以走了么?” “啊?”冯宝宝惊讶地哼了一声,“你要接的人是我吗?我可没告诉你,我要从伦敦回来。” “我要知道的事,自然会有办法。” 陆晋原微微一挑眉,闪过的眸光里依然暗藏着宠溺。 难道他掌握着她的一切行踪吗?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她高考后,去z市读大学时,所有人乃至冯百川都来送行,偏偏他没来,为什么呢? 盯着他的背影,突然的,她就这么心直口快问了出来。 “为什么我去z市读大学那年,你没来送我?而这个时候,你又来接我?” 陆晋原背着她,眸光蓦地一深,脚步顿住。 “你怎么知道我没送你?” 冯宝宝声线不觉哽咽起来,“我就知道,我在高铁站等了你好久,想跟你说一声再见,可是没能等到你。” “我不擅长道别。” 不是他没去送她,只是他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远远目送着她,直至动车开走。 冯宝宝心里轻轻一颤,就这么简单的理由吗? 他回眸瞥了她一眼,薄唇轻启。 “回家吧。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哦。” 冯宝宝屁颠屁颠跟了上来,他说得很对,她是该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忘记那些不愉快的。 …… 车上。 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开着车,流氓狗坐在副驾驶位上,安安静静地,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士兵,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 冯宝宝跟陆晋原坐在后车座,静悄悄地,只听得到身旁男人的呼吸声。 忽然,陆晋原开口。 “你和祁铭吵架了?” “连这个你也知道?” 冯宝宝惊愕地反诘,然而这一句,也印证了她和祁铭吵架的事实。 “你的心事都写在了眼睛里。” 陆晋原冷漠地看向她,凝着她那双哭肿的双眸,眸光愈发温柔。 她声音一哽,嗅了嗅鼻子。 “他有别的女人了,我们分手了。” 陆晋原的眸间掠过轻淡的笑意,风轻云淡道:“男人外面有女人很正常。” 冯宝宝心里一揪,紧紧蹙着眉问:“那么你呢?也有吗?很多吗?” 陆晋原攫住她眸,轻轻挑眉。 “我有没有,你这么在意?” 为什么会问他这种私密性的问题,连冯宝宝自己也搞不懂。 她有些懊恼地咬咬牙,微微紧张地回答。 “……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哦,是么?” 冯宝宝将头埋低了些,立马转移话题。 “陆晋原,能带我去喝酒吗?我突然很想喝酒。” 当冯宝宝说到喝酒时,他就条件反射地立了。 当年,他趁着她喝醉了,与她做了很多亲密无间的事。 他邪恶地想,再来一次也不错呢。 陆晋原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遮住什么。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举动这么丢脸。 “你确定么?” 陆晋原保持着镇定,淡淡地问,从衣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用力抽了一口,好来掩饰他此刻的亢奋。 “那是当然。不是说酒能解千愁吗?” “我家的酒柜有许多好酒,一直没人喝。” “好啊。” 在冯宝宝看不到的视线里,陆晋原勾了勾唇角,一抹弧度扬起,邪魅奸诈。 …… 陆晋原的家,曾是她的避风港。 再次踏进家门时,冯宝宝觉得这里满满的是回忆。 脚步不由走向她曾经住过的房间,依旧完整如斯,与三年前丝毫没有改变。 不觉得,她又想到祁铭,为什么他连她的小舅的一半都做不到呢? 可怕的感觉,就猛的袭来。 她怎么可以把陆晋原与祁铭相提并论,他们是处在两个平面里的人,完全不可相较。 逃似得,逃出了那个房间。 走到客厅,正见陆晋原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布根地。 他倒了两杯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冯宝宝一股脑儿就端起酒杯,咕噜吞下。 葡萄酒甜甜的,好似她平时喝的果汁一般。 这种酒,喝时不觉得,后劲却大得很。 一杯下去,她的脸开始微微泛红。 她又径自倒了一杯,痛快地喝下去。 陆晋原端着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一杯接着一杯,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她一手握住酒瓶,一手抓着酒杯,晕眩地看着陆晋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陆晋原,为什么……我走了,你……你还为我留着房间啊?为什么……祁铭就要把我的房间安排给别的女人呢?” 第440章 番外 我们结婚 第440章 番外 我们结婚 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陆晋原眼眸里渐渐地蕴起淡淡哀伤。 “为什么?因为,我期待着你有一天能回来。因为,那里有你的气味,我习惯了躺在你睡过的床上,闭着眼想你。这样的原因,我说了,你可懂?” “不懂,不懂。”冯宝宝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陆晋原,你醉了,你醉了。你才喝这么……一点点,就醉了,你……真没用。” “是,我没用。” 爱着你,却无法言明,确实没用。 冯宝宝又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手舞足蹈。 “冯宝宝,来干杯,生日快乐!” 说着醉话,眼泪却啪嗒啪嗒直掉,仰头大口灌下一杯酒,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眼前一黑,就要软倒。 陆晋原扶住了她,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钻进她的鼻孔,迷迷糊糊闭起眼时,不由多看了一眼那张邪魅俊脸。 “陆晋原……” 话未说完,她就完全失去意识,手中酒杯与酒瓶统统摔在了地上,溅起清脆的声响。 陆晋原赶走了在门口的那只偷看的狗,那只狗可怜兮兮地摇着尾巴钻进房间里。 他将冯宝宝轻放在沙发上,俯身而下,压在她的身上。 喝醉了的冯宝宝,感觉胸口有一块千斤大石,令她喘不上气来。 陆晋原抄在她身下,握住她盈盈细腰。 唇落下,轻轻吻舐过她眼角泪珠,将一滴滴咸涩吞咽进嘴里。 她不知道,她的泪水会让他多心疼。 “能让我这样对待,冯宝宝,你是唯一一个。” 一夜缠绵,春风无度。 …… 第二天醒来,冯宝宝浑身发酸,好似身子被折腾玩弄了一晚上,现在要散架了一般。 昨晚喝了太多,脑袋仍旧浑浑噩噩地疼。 她起床,晃晃悠悠地走进餐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可口的早餐,还有一杯解酒的蜂蜜水。 这样温馨的一幕,令她再次想起了三年前。 每次她起床,不管有没有和陆晋原发生过争执,他总是会给她准备好丰盛的早餐和晚餐。 不得不说,陆晋原对她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 她喝了一口甜蜜的蜂蜜水,心里也是甜滋滋的,心情也没有昨晚那么糟糕了。 祁铭那个贱种,以后爱干嘛就干嘛,跟她再没有半点关系,她才不要为那种人伤心,她要振作起来,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来。 她心里疑惑着,猜想会是谁来了? 嘴里叼着一块面包,起身去开门。 见到门口之人时,她气不打一出来,微微呆愣几秒,用力把门关上。 可是,他似乎早就看出了她有这个举动,在她要关上门之前,一只脚先踏入了屋里。 冯宝宝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要把他推出去。 可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的气力是有天壤之别的。 很轻易地,祁铭就挤了进来,然后重重地把将门甩上,发生“碰”的声响。 冯宝宝死死咬着嘴里的面包片,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要吃了我吗?” 祁铭则是轻轻挑眉,用半怒半柔的口吻道。 冯宝宝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将自己嘴里的面包吐在了门边上的垃圾桶里,极其厌恶地说:“我不欢迎不请自来的陌生人,请你离开。” 祁铭眸子里的怒意渐涨,“哟……才不过两天没见,就是陌生人了?” “祁铭,请你搞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等于陌生人。” “比刚才好一点了,你至少记起我的名字了。” 祁铭无所谓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有一抹自嘲与忧伤。 他上前一步,双臂把冯宝宝固定在怀中,声音里夹着着气怒。 “也许这样,你能更快地记起我这个陌生人。” 说罢,他的唇准确捕获到了她的,用力吻下去。 冯宝宝难受地皱紧了眉头,对她就是捶又是踢,可他就是不肯松口。 “呜……” 直至她憋红了一张笑脸,他才悻悻松开她。 “怎么样?还说我是陌生人么?” “就说,就说。祁铭,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他一把将她搂住,把她乱动乱舞的双手夹在自己火热的胸膛口。 “你是我的未婚妻,也将是我祁铭未来的老婆。我不来找你,找谁?” 冯宝宝带着哭腔,“陪完龙悠悠,你才想起我吗?” “宝宝,我有我的苦衷。” 冯宝宝鼻涕眼泪一齐滚下来,湿透了他的白衬衫。 “你在骗人,你骗了我两个月,甚至更久,你把那个女人藏得好好的,我竟然不知道你跟她在英国有三年的时光。” “是她非要到英国来的,跟我进了同一所大学。我瞒着你是为了不让你乱想。”祁铭顿了顿,又继续诚恳地说,声音微微粗噶,“我跟她打小认识,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你不知道,两个月前,我爸公司的业务出现点问题,我爸要让我帮他一把,才不得已跟她亲近,留她在我那里住了两个月。昨天晚上,也是她安排的,她逼我,陪她吃完烛光晚餐,就答应帮让他爸爸银行放款。宝宝,我是真的没办法,我不得不表现出站在她那一边,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痛苦。我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你。” “哼……原来感情在你们这种人眼里可以成为一场交易。要是,哪一天,你爸逼不得已让你娶她,你也会的吧?既然如此,你何必再来纠缠我?你不能实现你的承诺,又何必再来找我?你走,你走……” “我不会,这辈子我只会娶你。” 他捏紧了她的下巴,黑眸锁定了她的泪眸。 冯宝宝用力挣脱他,背过身去。 “你不要欺骗你自己,也不要欺骗我。你是个花花公子,而我要的只是一份安宁和一个稳定的家,你无法给我。即便走了一个龙悠悠,还会有千千万万的龙悠悠。也许你不愿承认,但我在推门那一霎,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你眼里惬意的笑。你跟她在一起跳舞,拥抱,喝酒,乃至做更多的事,你依然很快乐,不是么?” 祁铭皱了皱眉,用力扳过她的身体。 “冯宝宝,根本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或者,根本就是你先抛弃了我,否则,为什么你一难受,就来投奔陆晋原?你们之间真的除了亲情之外,没有其他的了吗?为什么我不能有一个妹妹,而你却可以有一个小舅呢?” 他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这番话,令冯宝宝脸色惨白。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嘴唇轻轻蠕动着。 终是,她狠狠一咬唇。 “祁铭,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为什么每次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却反过来诋毁我?如果我在你的心里真的那么肮脏不堪,那如今你站在这里又是为什么?你不止在侮辱我,更是在侮辱你自己。” 她一口气吐完心里苦水之后,胃部抽搐绞痛得厉害,不得已,撑着身后的墙壁。 忽然间,她就像一滩泥一样瘫软下去,整个人都痉挛成了一团。 从离开伦敦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吃了刚刚那么一点点的东西。 加上昨夜宿醉和此刻的愤慨,她的胃病又发作了。 她开始作呕,把刚刚吃下的东西,统统都吐了出来。 祁铭迅速抱住她柔软的身子,眼眶逐渐发红发酸。 “宝宝,对不起……那些话……” “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见你。” 冯宝宝打断了他,强撑着,死死咬着唇,在唇瓣上留下深深的牙齿印。 他们这个地步,已经无法再沟通和交流了。 为什么事情会到这个地步? 她真的不懂,他也是真的不懂。 祁铭看着她这种绝情而又冷漠的样子,心脏也随着她一起抽搐着直痛,即便他跟龙悠悠在一起真的开心,那也只是逢场作戏,她是无法取代冯宝宝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冯宝宝为什么就不相信她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你为什么就是非得要跟我分开?” 他粗莽地转身,然而,他没有向门口走去,而是奔进厨房里。 那给她一种强大的不好的预感。 她忍着胃部的绞疼起身,拖动着无力的步伐缓缓走向厨房,猛地,她大惊失色,他竟拿起了菜刀。 她不顾一切扑了过去,死命攥住他的衣角。 “不要……” 她心里一急,就在地上“咚”的一声跪下来了。 冯宝宝跪在地上,胃部痉挛得更加厉害,身子轻轻地颤抖着。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青白纤细的手指仍紧紧攥在他衬衫衣角上,祈求着他,祈求他千万别做傻事。 “不要……祁铭,求你不要这样……” “你放手,我要剁下一根手指来证明我爱你的心。” 冯宝宝跪着苦苦哀求,语不成声。 “不要……我信,我信,我什么都信,求你别伤害自己,求你……” “那我们结婚,只要我们结婚了,谁也无法把我们分开了。” 祁铭双眼猩红,好似一只失去理性的野兽。 冯宝宝怔了一怔,结婚? 这个词,她是她一直渴望着的,他们约定好了,等读完大学就结婚。 可是现在,她却犹豫了起来。 “你不肯跟我结婚,是你还不信任我么?我说过,我只爱你一个,冯宝宝。” 第441~442章 番外 求你别嫁他 第441~442章 番外 求你别嫁他 祁铭的两条眉毛竖了起来,拿着菜刀的手背上青筋毕露,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做出冲动的事来。 冯宝宝抬起哭红了的双眸,仰视着他。 他就如同地狱的阎罗,她就是一只小鬼,她必须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她轻轻涩涩地说,“好,我答应。” “咚……”的一声,菜刀落在了地砖上,磕破了白色地砖的一角。 她的目光里再也没有责备,只有深深骇怕。 “祁铭,答应……我,以后……再也别做这种……傻事了……” 冯宝宝一抽一抽地哭泣着,用沙哑的声音恳求他。 他抖索地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下巴枕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上,喉头痛地几乎无法言语。 “再也……不会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只要……你别离开我……” 冯宝宝闭眼,刚才的一幕让她发毛,但她尽量克制着不去想。 她轻轻地开口,好似在对他说,又好似在跟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 陆晋原下班回来的时候,家里很平静。 餐桌上的食物餐具已经收拾干净,垃圾袋也被清理过了,就好像冯宝宝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把自己疲倦的身体丢进沙发里,细细地回忆,他剩下的也仅有回忆。 三天后,他就收到了请帖。 当他看到喜帖下方新人的署名是祁铭和冯宝宝时,他眉头募得一沉。 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喜帖,一寸寸地撕成碎片。 就在这她要结婚的一个礼拜内,他无数次开车去了她家,抽着烟在她的楼下徘徊。 …… 一切都在祁铭的计划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结婚前一夜,冯宝宝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是苏小沫,要约她出来见一面。 二人约见在那间老茶楼,她一身惹火妖艳的红裙,突显出她火辣辣的身材,浓艳的妆容,厚重的眼影,三年光阴把她刻画成了一个熟女。 苏小沫挑着眉,看向冯宝宝,“冯宝宝,三年不见,好啊?” “很好,你呢?” 苏小沫从包里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徐徐吐出烟雾。 “你看我,像很好的样子吗?我没有读大学,一毕业就当了吧台小姐。你说,我过得能有多好呢?” 冯宝宝抿抿唇,不免为她感到惋惜。 “那么,有什么是我能帮助的吗?” “哟……别用那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冯宝宝。要不是你把祁铭抢走了,我怎么会没心思读书,最后连大学也考不上呢?别在那里惺惺作态了。”苏小沫皱了皱眉,又吸了一口烟,“其实,冯宝宝,你比我更需要同情呢。” 她又继续说,眉眼之中暗含凶妒之意,“我想,有一件事,你一定很想知道。就是为什么当初祁铭会去追求你?” 冯宝宝愣了一愣,她自问没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地方,那个花花大少究竟是看中了她哪一点呢? 她曾经问过祁铭,他说,那是老天的安排。 苏小沫幽幽一笑,便道:“哦,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那么我告诉你吧,你完全是一个赌注。他跟他的兄弟们,打赌去追你这个丑八怪。没想到,你还居然真的当真了,然后,他却甩了你,继续跟我交往。呵呵……事实就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吃惊呢?” 本以为冯宝宝会很愤怒,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冯宝宝却是洒脱而笑。 “即便是这样,也是上天的安排,我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你这个大美女不还是输给了我这个丑八怪,对不对?” 冯宝宝才不会上她这种人的当,若是她表露一丝丝的不开心,那岂不是让这个小人得逞了? 她居然还为她变成这样感到惋惜,真是不值得。 “你……你……” 苏小沫气得身子轻颤,刚刚温柔而泛着笑意的眸光立即变得凶狠。 “你什么你?你记住,你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冯宝宝突然一拍桌子,露出以往凶蛮的本性,挑高了眉头注视着她。“像你这样活着,我都替你感到累。明天,我将和祁铭步入婚姻的殿堂,过着美满幸福的日子。你有空的话,也可以来见证一下。好了,不说了,祁铭还等着我回去呢。再见。” 冯宝宝微笑着,展示着幸福甜蜜的笑,跟她挥了挥手。 要气我? 哼……看我气不死你! 虽然冯宝宝的心里是有些难受的,但是,就算是难受,她也绝不会在苏小沫面前表露出来。 她现在要去质问祁铭,把他往死里揍一顿,或者让他跪键盘。 苏小沫气得原地跳脚,只能暗暗咬牙看着冯宝宝出门。 刚出了门,冯宝宝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下屏幕,赫然三个字——陆晋原。 陆晋原在这个时候找她,是为了给她道喜吗? 但是,她心神动荡,微微犹豫着,有种逃避的心态,莫名地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可是,一通又一通,他似乎没想停止过。 最后,她接听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他醉了的呓语。 “冯宝宝……冯宝宝……我想见你。” 那一遍遍喊着她名字的声音,搅得她的心神不宁。 “你在哪里?” 问到地址后,冯宝宝匆匆前去。 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夜晚,给她致命一击的不是苏小沫,而是她最亲爱的小舅。 冯宝宝来到陆晋原的家门口,在门口敲了有一会,陆晋原才出来开门。 门一被打开,就一阵刺鼻的酒味扑鼻而来,熏得冯宝宝皱了皱眉。 陆晋原一双狭长黑眸布满了血丝,衬衫半敞开,领带早已歪了,松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 这样狼狈醉酒的陆晋原,冯宝宝是第一次看到。 “冯宝宝你来了?” 陆晋原半眯着眸,手上仍拎着一只酒瓶轻晃,那只酒瓶在他的手上摇摇欲坠的样子。 “陆晋原,你怎么喝酒了?还喝这么多?” 冯宝宝紧紧蹙着眉,嘴上虽是责骂,还是上前一步,扶住陆晋原不稳的身子。 陆晋原仍旧眯着眸,冷冷一笑。 “嗯,我在喝你的喜酒呢。” “喜酒,你明天可以去喝,干嘛非得今晚喝得烂醉如泥?” 冯宝宝抄进他的腰间,搀扶着他,慢慢向里走。 听到冯宝宝的这句话,陆晋原俊眉蓦地一揪,脚步微微一顿,用力地推开她,声音忽而变得暴戾。 “我明天根本就不想喝你的喜酒,冯宝宝,你到底懂不懂?” 冯宝宝秀眉拧得更深了,呆呆地望了他一会,再摇了摇头。 “我不懂。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如果明天你实在不想去,也没关系。” 忽然,陆晋原冷声笑起来,沉冷低噶的磁性嗓音在屋子里荡开来,让人有些心惊胆颤。 他的笑声又戛然而止,定定地望着对面的冯宝宝。 “冯宝宝,你怎么就不懂?我不想去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跟别的男人结婚。因为我爱你,男女之间的爱,这样说,是不是够明白?嗯?” 冯宝宝身子重重一震,险些被他的话给震倒,心里腾起一股可怕,那绝不是真的。 “不……不……陆晋原,你喝醉了,你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你叫你的秘书或者你的未婚妻来照顾你吧,我得走了。” 她说着,低着头往门方向走,不敢看他的目光。 这是她唯一能为他找到的理由和借口。 就在她想走出去之时,陆晋原迅速地拦住了她,脚尖往门上一勾,将门关上。 他一手握住她的肩头,强迫着她对上自己灼热而深情的眸光。 “我根本没醉,我爱你,冯宝宝。从你十岁那年,第一次逗我笑开始,我就爱上了你。或许更早,或许是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你。你会觉得那是多么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我的心,告诉我是真实的。我躲了你这么多年,可这这么多年里,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你想到心痛。”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触摸到他心脏的位置,用力按在自己的心口,让她感受到他的痛。 冯宝宝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来,“你喝醉了,陆晋原,我告诉你,你真的喝醉了。” 他用力拉住她的手,不让她逃开,鹰凖般的黑眸锁定了她微微苍白的小脸。 “那么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没醉。” “我用了十一年尝试着要忘掉你,可是,我做不到。每次我想拥有你时,我都用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压抑着,我快要被逼疯了。看着你跟祁铭亲热,谈恋爱,乃至现在要结婚,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冯宝宝,你可明白我的痛?嗯?” 他的这种痛整整折磨了他十一年,他的这种痛,是爱不得,不管如何爱她,她都无法用相等的爱来回应他。 他简直生不如死。 冯宝宝死命地咬着嘴唇,难以置信这是真的。 她的唇轻轻碰撞着,注视伶仃大醉的小舅,在说着这些不知羞耻的话。 她亦是痛苦地难以呼吸,她根本不明白他的痛。 唯一知道的是,这有多荒唐。 “不,不……求你,别说了。” “呵……”陆晋原冷笑,“你根本不明白我,你也不愿明白我。” 冯宝宝的心口被切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一遍遍恳求他“住口”。 她屏了口气,又再深深地吐出来。 “我真的要回去了,陆晋原,求你放我走,好不好?” “哼?回去?急着去见祁铭?急着去准备明天的婚礼?” 陆晋原盯着冯宝宝的眸中陡得变狠,突然的,他就掷了手里的酒瓶。 酒瓶砸在地上,发生“嘭”的一声,使得冯宝宝的心脏猛的一抖。 陆晋原扑过去,紧紧抱住她,滚烫的额头埋入她的颈窝,声音颤抖着,好似在哭泣。 “冯宝宝,冯宝宝,求你,求你,求、求你别嫁他……至少在我忘掉你之前。” 第443~444章 番外 取消婚礼 第443~444章 番外 取消婚礼 冯宝宝不知道是怎么从陆晋原家里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计程车,恍恍惚惚下车时,才发现没带钱。 她委屈又着急地看着司机,脸上的泪水仍未干透。 司机瞄了瞄她身上穿着,说:“姑娘,你大白天不穿胸罩出来,很容易引发青少年犯罪的,这样吧,大叔给你二十块,你去买个胸罩穿好再出来乱跑。” 在大马路旁,冯宝宝拿着那张二十元人民币瞬间石化了。 司机发动车子离开时还叨咕了一句,“看模样长得挺标致的,怎么是个精神病,待会得去报个案,估计哪家医院又少人了。” 冯宝宝抹了抹鼻涕眼泪,往二十块上擦了擦,一回头,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潘晨辉。 冯宝宝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潘晨辉,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掉出来。 她身上只穿着睡衣,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看样子出了大事。 他半开着玩笑说:“我的小仙女,你知不知道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她一声不吭,就扑到潘晨辉的怀里,低低抽泣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回来就好,不会有人怪你,快去更衣室打扮打扮,做个美丽的新娘。” 潘晨辉轻轻怕打着冯宝宝颤抖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然而,在潘晨辉怀里的冯宝宝却哭得更凶猛了。 好一会儿,哭声渐止,她抬起头,问,“他人呢?” “他可是最急的一个,他昨晚在家里等了你一夜,一夜都没合眼,现在也在更衣室呢。没事,快去吧,让化妆师速度快点,一定能赶得上。若实在赶不上,就稍微推迟一会。” 冯宝宝点了点脑袋,跟着潘晨辉往里走。 一路上,她都在想,她该跟祁铭怎么交代。 多想,那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她下面的痛楚,清晰的告诉她,昨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 潘晨辉把她送到化妆间门口,就去外面招呼客人了。 她用双手微颤推开了化妆间的房门,祁铭指尖夹着香烟,拿着他们的婚戒发呆。 她想开口喊他,唇角轻轻地抽了两下,“祁铭”那两个如此简单的字眼,却怎么也唤不出口。 祁铭不经意回头之际,就看到冯宝宝伫立在门口,长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与一双血红的双眸形成强烈的对比。 “冯宝宝,你可算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得好辛苦?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想过多的责备,他掐灭了烟头,保持温柔的微笑,朝她缓缓走过去。 冯宝宝心底一颤,微不可觉地向后退了一步,青白削瘦的指尖往前一横,酸涩的嗓音揉进了一抹难以形容的无力与苍白。 “别,你……别过来。” 明明想要温暖的拥抱,她却害怕他的靠近。 “怎么了,宝宝?” 冯宝宝下意识的一步步往后倒退,“你……别过来。” 祁铭沉了一沉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指,将她冰块般的身体拢进了自己温热的怀抱。 他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在挣扎。 “别……别……抱我,我脏……” 祁铭则微微一怔,“你在说什么呢?你这么爱干净,怎么会脏?” “不……不……我脏了,真的脏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她哭泣起来,音不成音,调不成调。 她模模糊糊的声音,让他不由心痛。 祁铭轻抚着她细软的长发,“怎么会?你永远都是你,都是我爱的冯宝宝。” 她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但他又不敢往那处想。 猛然间,冯宝宝抬起头,微微推开他,别开脸去。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她顿了一顿,又艰涩地开口,“我们……取消婚礼吧,我们不能……结婚了。” 顿时,祁铭急躁起来,一双大手用力地扣住了她的肩头。 “为什么?你反悔了?你怎么可以反悔了?你知道,我没有你活不下去。” “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昨晚被人……强了,你还愿意娶我吗?” 冯宝宝一双凄美的眸抬起,紧紧揪着他,想从他的脸上得到答案。 他先是重重一震,然后眼神闪躲地看向别处。 “冯宝宝,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了,准备,准备,亲戚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们。” 冯宝宝坚定地打断他,“不,我没有骗你,我真的被……强了……” 他怒气冲天地大吼,“冯宝宝,你就骗骗我不行吗?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能骗你,却骗不了我自己。我想问你,你还愿意……愿意娶我这个残花败柳吗?” 冯宝宝觉得每抽一口气,觉得心脏痛得要窒息,但她仍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 只是短短几秒,冯宝宝看到了他的眼里满是彷徨。 最后,她重重地一闭眼,垂下整个脑袋。 “我明白了。” 她怎么可以那么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她明知道那对他不公平,还去问他这种问题。 陆晋原说得对,根本没男人愿意娶她这么一个残花败柳,即便眼前这个男人刚刚还说,没有她,他活不下去。 她真的太不要脸了! 冯宝宝像没有灵魂的尸体一样木木地转身,漫无目的往前走。 身后的祁铭一下下地砸着墙壁,她能想象的到他的拳头此刻正血流不止。 然而,那又怎样? 他们之间已经画上了句号。 冯宝宝独自离开后,一场盛大的婚礼就那么取消了。 一连几天,冯宝宝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情绪低落,不爱说话,经常把自己关在浴室里面,一关就是一两个小时,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卫生间里干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在结婚前的一晚发生了什么? 祁铭像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每日喝得烂醉如泥。 那个他最爱最疼的女人不是雏了。 他怎么能不怒呢? 若是被他知道哪个人夺了该属于她的第一次,他一定要跟那个男人拼命。 他用力地捏住了手里的易拉罐,将易拉罐一点点捏扁,好似它就是他的仇人。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少爷,少爷,冯小姐的爸爸刚刚打来电话,让你过去一趟。” 他把易拉罐掷过去,再随手拿了脚前的啤酒罐子往门上砸。 “滚!我不是让你们别来烦我了吗?” 管家本想离开,但仔细一想人命关天啊,踌躇着又多嘴说了一句,“听潘晨辉说,冯小姐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关了三个多小时了,怕是出什么事了。” 管家这么一说,把祁铭这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他匆忙开门,“什么意思?” “潘医生说,冯小姐经常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往常都是一两个小时,但是这次事件特别长,有三个多小时了,还不肯开门,所以潘医生让您过去劝劝。” 管家提心吊胆地把话说完,这少爷是爆性子,得小心伺候着。 …… 祁铭赶到之时,冯宝宝还在浴室里。 潘晨辉与陆曼如都在门外守着,陆曼如哭得眼睛红肿不堪。 “宝宝,你就听妈妈的话,快出来吧,天大的事你都可以跟妈妈商量啊,千万别想不开啊。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 没一会儿,又听到冯宝宝嘶哑的嗓音。 “妈,我……我再呆一会。” 祁铭火急火燎地问,“她在里面干什么?” 潘晨辉漠然地摇头,“我们也想知道。” 祁铭开始劝说冯宝宝,冯宝宝像被刺激到了,反应更加强烈。 “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没办法了,只能破门进去了。” 祁铭咬着牙说,捏了捏拳,准备撞门。 陆曼如含着泪祈祷,“上天保佑,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祁铭一鼓作气,用身体往门上撞。 冯宝宝急得大哭大喊,“别进来,别进来……求你……” 不知是那门不经摔,还是祁铭太过身强力壮,没两三下那门就给他撞开了。 然而,一进去却是看到的这样的一幕。 他发誓,再也不想第二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一瞬而过,心又痛了起来,流血般的痛。 他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过来,她可以少受点痛苦。 潘晨辉夫妇本想进去瞧瞧,祁铭飞快地把门关上。 “别进来,我会处理好。” 没料到他会进来的那么快,本来坐在浴缸口上的冯宝宝,吓得“噗通”一声掉进了池子里,手上的板刷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祁铭一步步走过去,腿脚几乎发软。 冯宝宝躲在泡沫丰富的水里,扯着嗓子大喊。 “出去……你给我出去……” 瞥了一眼地上那只带着血渍的板刷,他的心脏又是窒了一窒。 “你就用这个东西来虐待自己么?” “我不需要你管……你出去……快出去……” 冯宝宝哭得有些颓丧,面壁着墙,水下已经被泡得浮肿的小手捏得紧紧的。 祁铭在浴缸旁蹲下,又深睇了一眼那只板刷。 刷子的毛被鲜血染红,刺得他眼睛发疼发酸。 第444章 番外 冯宝宝你是我的 第444章 番外 冯宝宝你是我的 他仔细看她的肌肤,她慌张地用手抱住自己胸前,将自己暴露在外面的部分挡起来,颤抖着身子直往里躲,把头埋下来,“别看……别看……” 当尝到嘴角的咸涩时,祁铭才发觉自己哭了。 祁铭仔细地去瞧她锁骨下方,都被她用板刷刷破了,新伤加旧痕,早已鲜血淋漓。 上面是这样,那么她其他地方呢? 是不是比他看到的更糟?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手臂,低低哑哑地说,“我脏……可是我怎么刷也刷不干净了。” 那样酸涩揪心的一句,让他不禁喉结痛得咕噜一动,猛的闭上眼,眼里有更多灼热的液体要流出来。 他伸手轻轻拥抱住她身体的轮廓,他不敢抱上去,怕弄疼了她,要知道她手臂上方也有伤痕。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自己呢?我也会跟着疼,你知不知道?” “我只是想把自己洗干净。” “不,不用……再洗了。你在我心里永远都完璧无瑕。” 他沉沉地发出每一个字,可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困难。 “真的吗?” 她抬起苍白憔悴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祁铭环抱住她,将自己的脸靠在她冰冷面颊上,在她耳边温柔开腔。 “不管你变得怎么样,以前经历过什么,我仍然想要娶你。你还记的我以前说的吗,我要给你一辈子的幸福。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吗?” 冯宝宝听着听着,泪水就无声无息地流淌下来。 祁铭试着轻轻地亲吻她的耳朵,“答应我吧,让我娶你。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当时我吓坏了,我现在想通了,我是真的离不开你。” 他磁性的声音仿佛是柔软的轻音乐,入耳舒服极了,似乎只要有那样的声音在,她就能安安稳稳地睡着,她的噩梦也会结束。 …… 病房外,陆晋原身板笔直,好似根本没受过枪伤一样。 他透过门缝,看向坐在床头手捧玫瑰的冯宝宝。 她有想过他吗? 有顾及过他的死活吗? 他也只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会痛会疼的普通男人而已。 陆晋原轻轻推开门,迈开长腿,缓步走进去。 冯宝宝极其敏感,门轻轻一动,就立即抬头。 当对视上陆晋原的眼睛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 她那种恐慌的表情,让他的心口猛的一窒。 他惨淡地勾了勾唇,音调冷沉,“见到我不必这么害怕,我只是来看看你的身体好些没有?” 冯宝宝随手就用手中花束朝他砸过去,“我不要看到你,陆晋原,我不要看到你!” 虽然身体上不痛不痒,可是他的心却揪成了一团。 “你走啊……你走啊……” 因为激动,她一张惨白的小脸微微扭曲,泪水肆意流淌下来。 为什么他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恨他?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向他砸过去,空了的饭盒,面巾纸,还有装满水的杯子…… 陆晋原却一直像个不倒的铁人,任凭她发了疯地朝他发泄。 那杯水洒满他的胸膛,渗进内里包裹厚重的纱布,将伤口血迹一圈圈地印染出来,在他洁白干净地衬衫上绽放出大朵大朵的红花来。 冯宝宝痛苦地闭着眼,锁着眉,一口一个,“陆晋原,你走……你走……” 猛的,一股薄荷味的剃须水冲撞进她的鼻端。 那是陆晋原特有的味道,冯宝宝在那薄荷味里还闻到了其他的气味,那是血腥味,浓烈而刺鼻的血腥味,她的眉头随之蹙得更深。 冯宝宝下意识地用双手去捶打他,打在他破了窟窿的伤口上,令他痛得“嘶”了一声,抿紧了苍白薄唇。 骤然,陆晋原倾腰,掌住她尖细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 “我承认,我有罪。只是,只有你痛着么,我呢?我就是个没知觉的活死人么?” 滚烫的粗喘气喷薄在她的脸上,乍得,他一把抓住她素白的小手摁在自己的胸膛口。 “冯宝宝,我这里也痛。” 冯宝宝睁开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陆晋原。 他的脸色白得可怕,唯独他一双鹰凖般犀利的眸子是殷红的,布满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丝。 她的心脏猛的一窒,他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荡开。 “我只是求你别嫁他,我只是默默地爱你,难道又有错吗?如果,我们不是这种关系,你敢保证你不会爱上我么?你能不能对我公平点?冯宝宝?” 冯宝宝低低地啜泣,声音嘶哑不堪。 “不,不……那是错的,陆晋原,你的爱是错误的,畸形的,我们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液,我们不可能的。我也不可能爱上你,绝不可能……” “那么我问你,为什么你会为我吃醋?” 她咬着唇,拼命地摇着头说,“我没有……没有……” 陆晋原冷冷一笑,“你只是只会逃避的胆小鬼。你只敢在你的梦里深情款款地回应我,婉转温柔地唤着我的名字。” 她的那些梦,他怎么知道? 她猛地推开他,挣脱他的钳制,羞愤难当,痛泣出声。 “不要再说了,我没有……没有……” 陆晋原往后退了几步,伤口崩裂,他的额头冒出细密冷汗。 冯宝宝不经意低头一瞥,才发现手指间的鲜红的粘液,那都是血…… 她抬头之时,只见站在两步之遥的陆晋原的胸口尽是鲜红。 那天她离开之前,不小心开枪打了他。 她的泪水不觉汹涌而下,眼眸有些睁不开来,唇瓣磕磕碰碰的,不觉低低地唤他一声,“陆晋原……” 这轻柔的一声,是他等了多久的? 似乎这一枪挨得很值,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卑微? “不必难过,是我该死。” 从模糊的视线里,冯宝宝看到了他冷硬的唇角划过温尔如斯的笑。 若不是那一枪打偏了,他就好命丧当场了吧? 她的心里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可是那种挣扎和心疼只是一闪而过。 她咬咬牙,擦去眼底柔软的眼泪,恶狠狠地瞪着他。 “那是你的报应,你罪有应得,你该死!” 攸的,他眸光一深。 她真的是恨透他了,只是他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她? 他深敛着长眉,侧过身,冷冷道,“嗯,你说的对。不过,冯宝宝你是我的,休想嫁他!” “你还要做什么?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忽然地,他回身,霸道而强势地将她扣在怀里,将她的整张脸埋在他流血不止的胸膛口。 在她头顶,挑起一抹悲痛的邪笑,用狠戾音调警告她。 “或许我会把我们在床上的姿势告诉他怎么样,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怎么样?嗯?” 反正她已恨他了,他不在乎再多一点,至少还有恨呢,那是他们唯一的羁绊。 冯宝宝被按着,吸了一鼻子的血腥气。 她难受地喘息,无力地哭喊,“不要……告诉他,求求你……” 如果他们的事情传出去,祁铭一定会疯掉,她的父母也一定会疯掉! 似乎,她只会考虑到祁铭,从不会考虑到他。 陆晋原紧紧皱眉,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募得一沉腰,一口吻咬上她的唇。 冯宝宝喘不过气来,又不敢再揍他血淋淋的胸膛,只是缩着手,任由他掠夺。 陆晋原猛的松开她,冷冷的夹着几分薄荷味与血腥气。 “我的血好吃么?拜你所赐呢。” 尽管这伤是他应得的,可她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好似他就那么死了,如同低贱的蝼蚁一般,丝毫入不得她的眼。 冯宝宝清楚地知道,他要她尝到他的疼痛。 她的心猝不防及地一揪,看着他破裂的伤口绷出的鲜红,突然好想用手去给他揉一揉,好想问一下,那天她离开后,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她一直认为,他曾是个军人,应该能自己应付一切的。 可是那只是应该,要是万一……她突然地不敢想。 毕竟,他还是曾经疼她爱她的小舅啊。 她的唇瓣微微颤抖着,牙齿在吱吱地颤动着。 忽的,他凛然转身。 “记住我说的话,冯宝宝。” 说罢,陆晋原就迅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他一出房门,便颓丧地依靠在了墙壁上,他痛地难以呼吸,不止是身体的痛,还是心口的痛。 他的一只手轻轻颤着,掏出烟和打火机来,然后抖索着点上,狠狠抽了一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舒缓他所有的疼痛。 就在他要沿着墙壁滑下的时候,一双纤白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陆总,你的伤口怎么了?是不是你那脾气古怪的小外甥女恶作剧弄的?都怪你,非得让我在车里等着,要是我跟你一起上来,就不会出这种事。” “嘘!”陆晋原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示意杨倩雪不要声张,“我们走。” …… 陆晋原前脚离开,祁铭后脚就进来。 冯宝宝的眼睛肿肿的,不仅如此,她手上满是鲜红。 “怎么了?又是哪里受伤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第445章 番外 你怀孕了 第445章 番外 你怀孕了 “不是我的。” 冯宝宝低泣着,一抽一抽地说。 祁铭眉头揪得更深了,突然变得狠戾狂躁起来,用力抓紧了她纤细的手腕。 “是他的?那个男人来过了?是不是?你告诉我啊,冯宝宝。” “别……别问我,我不能说。你发过誓,不会逼问我。” 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兔,楚楚可怜地凝视着他,默自承受着手腕上的痛楚。 祁铭一回神,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每每提起那个不为人知的神秘罪犯,他就总是无法冷静。 他放下了冯宝宝的手,满怀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刚刚没办法控制好自己。” 冯宝宝咬了咬唇,垂下眼眸。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冯宝宝很清楚,祁铭仍介意,非常介意。 “那就好,那就好。”他唇畔的笑有些不自然,其实心里在盘算着,要是哪一天被他知道,他一定会把那个禽兽活剥了,他又柔软地说,“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手。” 祁铭端来一盆温水,轻缓地用蘸湿了的毛巾给她小心翼翼地擦手上的血迹。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但隐隐有种感知,那个男人就在他的身边,很近很近,总有一天,会被他找到。 冯宝宝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最终沙哑地低低地开口。 “祁铭,我们别结婚了。” 祁铭的动作一滞,口气颇厉,“什么?” “我说,我不想跟你结婚了。” 她盯着他漆黑眼珠,艰涩地说。 “为什么突然变卦?那个男人跟你说了什么?要挟你了?还是你决定嫁给他?” 祁铭乍得一抽身,俯视着她,面部有些狰狞。 冯宝宝什么也没说,她也无法说出口,只是像个罪犯似的低下了头颅,一声不吭,默默掉泪。 祁铭气怒地将毛巾一扔,扔进了水盆了,溅起了水花,有些洒在了冯宝宝的病服上,有些扑在了冯宝宝的脸上。 “他休想得逞。我们必须结婚,等再过两天,等你身上的伤差不多,我们就先去民政局领证。” 冯宝宝微微抬脸,用恳求的眼光看着他,可似乎他主意已定,不能动摇。 …… 民政局门口。 祁铭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撑了把太阳伞绕到副驾驶座。 冯宝宝心惊胆战地捏着双手,很是犹豫。 “快下来吧,领个证只是一会会的事儿。” 祁铭笑着说道,径自去牵她的手,把她拉了出来。 冯宝宝紧紧咬着唇,时不时地张望着,生怕有陆晋原会突然出现。 慢慢踏上了民政局前的台阶,一步一步,走得格外艰难。 除了慌怕,这几天她夜夜失眠,现在真的没什么气力。 “祁铭……”她有些慌张地咽了咽口水,“我……我不能跟你结婚。” 陆晋原的话还犹言在耳,就像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会将他们一齐炸得粉身碎骨。 祁铭眉目间露出急躁之色,“你究竟还在害怕什么?任何事,我都会护着你。” “祁铭,你根本不懂。” 肉在嘴边,只差一点就要吃掉了,却突然掉在了地上。 祁铭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再次霸道地握住她的手,“都到了民政局大门口了,你还在别扭什么?我们这婚一定得结,跟我进去。” 说罢,祁铭就强行拉着她进去。 力气不敌,冯宝宝只能被这么拽着往前走。 “祁铭,我不能跟你结婚啊,你别逼我……我真的不能跟你结婚!” 现在不去登记,还是来得及的,若是让陆晋原知道了,他们统统会完蛋。 猛然间,不知从哪里闪出一个高大冷峻的身形,一把擒住了祁铭的手。 “祁铭你难道听不懂么?她不想跟你结婚!” 冯宝宝一吓,浑身打颤。 果真陆晋原就她的身边,如噩梦一般形影不离。 祁铭的手腕吃痛,不得不松开了冯宝宝的手。 “那是我跟她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哦,是么?那么你问问冯宝宝,我能不能管这事呢?” 陆晋原微微挑眉,淡瞥了眼局促不安的冯宝宝,半眯着的眸子里掠过一道嗜人的精光,声音里有一种压抑着的冷沉。 冯宝宝眼神躲闪着,垂了垂纤长如羽的眼睑,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陆晋原,求他别说出来。 最后,她拉住他的手,“陆晋原,你带我走,立即带我走,我不想跟这个人结婚,一点也不想。” 唯有离开,她才能让陆晋原闭嘴。 陆晋原淡笑而过,微微扬唇,扫了眼祁铭,有得逞之色。 冯宝宝拉着陆晋原的手臂,往大门方向走。 只是,一转身,眼泪就掉下来,对不起……祁铭,真的对不起……不是她不想跟他结婚,而是不能,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等着她。 陆晋原微微低头,看到她面上的泪水,心里募得一揪。 突然间,祁铭从身后冲了上来,一把拽住冯宝宝的手臂,暴躁而沉痛地质问她。 “为什么你要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他只是你的小舅,不是么?” 冯宝宝的手臂被握得生疼,脸色更苍白了一些。 她含着泪水,只能紧紧地抿着唇,不言不语。 她的沉默让祁铭更加暴怒烦躁,他气得双眼爆红,双手握住了她瘦小的肩头,用力摇晃她。 “为什么?为什么?冯宝宝,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都走到这里了,为什么还要突然变卦?你告诉我啊,冯宝宝。” 陆晋原一着急,抓住祁铭的手臂。 “你疯了,她会疼!” 祁铭不听劝,仍旧不依不挠地摇晃着她的小身板,一声声逼问着她。 冯宝宝咬着唇,唇上留下了深深的一排齿印。 她该怎么回答,难道说,他的小舅不止她的小舅,还是她的男人? 他们不止发生了关系,陆晋原还不允许她结婚。 她这辈子注定单身,或者做他的地下情人,或者去死。 这就是她的命,无法逃脱的命。 见冯宝宝的脸色越发不对劲,而祁铭还在这么剧烈地摇着她,他攸的一敛眉,一拳便朝祁铭的肚腹上砸下去,冷声道,“你给我放开她,祁铭。” 祁铭莫名其妙挨了揍,微微一佝腰,抡起拳头朝往陆晋原打去。 “特么的,陆晋原,别以为老子怕你!” 二人很快就扭打在一块,冯宝宝在一旁干着急。 陆晋原不久前受了枪伤,现在跟祁铭打架,伤口会不会崩裂了? 她害怕看到他流血,很害怕。 她让他们住手,可是那两个失去理智的男人根本不听劝。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就冲了上去,想要用自己单薄的力量分开他们。 不知是谁不小心推到了冯宝宝,把她推到了地上。 冯宝宝跌坐地上,欲起身,然而,就在身子一动,肚子痉挛了一般抽痛了起来。 她痛得直不起腰,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连惨白的小脸都扭曲了。 陆晋原眸光顿时一暗,收住了手,搂住冯宝宝。 “怎么了?哪里疼?” “我肚子好疼……” 冯宝宝紧紧蹙着眉,虚弱地说。 “我送你去医院。” 冯宝宝身子一空,就被陆晋原抱起。 …… 路上痛得晕过去的冯宝宝,先是被送到肠胃科,而后,几经辗转又被转到了妇科。 妇科医生问,“哪位是她的男朋友?” 祁铭一口便先应,“我。” 同时,陆晋原的眉头沉了一沉,问到这个问题时,他连应和的权力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五周了,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让她摔了一跤?这样会动了胎气。” 祁铭心里咯噔了一下,登时面色铁青。 怀孕五周,孩子是谁的? 他压根就没碰过她。 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个强奸犯的。 他暴跳如雷,一记拳头砸在了桌上子上。 然而,在祁铭看不到的视线里,陆晋原的脸上却是浮过轻淡的笑。 他笃定,那是他们的孩子,他即将要当爸爸了。 陆晋原转身出去,直奔冯宝宝的病房。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或许那只是他一厢情愿认为的好消息,或许那对她来说是个灭顶之灾。 他的手微微哆嗦着打开房门,轻步走上前,在她身旁坐下,凝着她安静的睡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向她的脸庞。 她睡得很浅,被人轻轻一碰,就立即皱起了眉头,嘤咛了一声,清醒了过来。 陆晋原的脸堪堪入目,让她心里紧了一紧。 陆晋原看得出,她还是很害怕他。 他收回手,深情地注视着她,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喜悦而又紧张,兴奋而又担心,那是一种难言的滋味。 他的唇瓣轻轻一动,欲开口时,她却问道,“祁铭人呢?” 蓦地,陆晋原眸光一暗。 他人就在她的面前,为什么她念着的是祁铭? “祁铭恐怕现在无法面对你。”陆晋原音色冷淡,微微挑眉,佯装神秘道,“他还有话托我告诉你,你要听么?对你来说可能会是个坏消息。” 尽管他要说,还是会给她做好心理建设的时间。 那会是个坏消息?会有多坏? 她直觉,那会是个毁灭性的消息。 “你说吧。” “刚才医生确诊,你怀孕了,五周。” 第446章 番外 什么时候能放过我 第446章 番外 什么时候能放过我 这个消息就和晴天霹雳一般,让冯宝宝浑身一震。 “不……不……那不是真的……陆晋原,你骗我……” “我可以现在叫医生过来,证实我的话。” 陆晋原冷静如斯,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也随着她情绪的波动渐渐泛起心疼的神色。 他没必要骗她,那也证实了为什么此刻在她的病房里的是他,而不是祁铭。 “怎么会……这样……” 她的肚子里现在孕育着陆晋原的种,多么肮脏可怕。 这对她来说的确是个致命性的消息,她并未有半分的喜悦。 他多想告诉她,他是多么喜欢他们的孩子,他会疼她和他们的孩子,他也会娶她,哪怕身败名裂。 他的手就那么不受控制地伸向冯宝宝,轻轻地拥住了她瘦小的身体。 “宝宝,别哭。如果天塌了,那么我来当你的天。” 她抽泣着,死死咬着唇,并未嚎啕大哭,压抑着地啜泣。 陆晋原总以为“哇哇”的哭声是她专属的哭闹方式,原来他错了。 现在的她,总是默默低泣着,依旧撕心裂肺,却让他的心脏绞得更疼。 “你知不知道,我只是要回我以前那片无忧无虑的天?你原本是我最敬爱的人,可是我却怀了你的孩子,那比杀死我更可怕。陆晋原,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像原来的样子一起生活,好不好?” 她的声音越说到最后,越沙哑,越哀求。 “可是,冯宝宝,你知道,已经回不去了,你该面对现实。” “现实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乍然间,她眸光一寒,痛恨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向他咆哮,“都是你强加给我的,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你是个魔鬼,我会打掉这个孩子……” 猛的,陆晋原双指用力钳住她的下巴。 “冯宝宝,你敢?” 冯宝宝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愤怒而残暴的陆晋原,她浅浅一笑,那笑容里透着诡异,像个要人命的夜叉的阴险笑容。 忽然,一个黑影闯入冯宝宝的视线。 她身子又是重重一震,惊秫地瞪大了眼睛。 陆晋原松开了冯宝宝的下巴,淡淡地转头,看到的是祁铭,眼角挑过风淡云轻般的笑意。 那种笑容,没有半点惊讶,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鼓掌之中。 祁铭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地走掉,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杀回来,质问冯宝宝究竟怀了哪个男人的野种? 祁铭狼狈地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冯宝宝慌张起来,她仓皇开口,却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痛得她闷哼一声,又继续解释。 “祁铭,你听我说,那不是真的……” “还用得着辩解吗?”祁铭惨笑,眸子早已绯红如血,又沉了沉声,无法遏制住喉头的酸疼,“呵……果然是一出好戏呢。” 冯宝宝泪流满面,嗓子痛得难以发出声音。 “不……不是的……” 祁铭再也不想听到冯宝宝的声音,转身,留给冯宝宝萧瑟背影。 冯宝宝本想起身去追,却被陆晋原强抱住了身体。 她动弹不得,一声声嘶哑的尖叫。 “放开我……陆晋原你放开我……祁铭……祁铭……别走……” 身后的喊声变成了模糊的杂声,祁铭走着走着,两行泪水凉了他的面颊。 这样的事实教他怎么接受,不管冯宝宝是否被迫,她跟陆晋原之间却真实地发生了一切,早已开花结果,不管他们之间开的孽花,结的是罪果,那都与他无关,那样的他只好孤落落的散场。 冯宝宝激烈地挣扎,悲痛交加之下,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不在医院里,而是在一张熟悉的床上。 那张床不是家里的,而是陆晋原家的。 还有那只流氓大狗在床边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好似看守犯人的警犬。 一瞬间,她又有一种坠入地狱的感觉。 她急急地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然而,一开门,陆晋原端着粥迎面而来。 “你要去哪?” 冯宝宝心神俱怕,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要离开这里。” 陆晋原一步步逼近,裹着寒冽之气。 “去祁铭那?” “我只是想回家。” “哦,是么?”陆晋原悠然一定眸,锁住了她一张纯楚可人的小脸,冷沉地说,“家?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如果你想把事情闹大的话,尽管可以出去,我不会拦你。” 他的威胁噙着冷度,他这是吃定了她吗? 料定了她不敢出去,害怕家里的父母知道他们之间的丑事。 她身子轻轻一抖,“你究竟想干嘛?” “先乖乖把粥喝了。” 一股浓厚的奶香扑鼻,伴着淡淡的鸡肉香味,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粥,以陆晋原的手艺,那肯定味道不错。 她吞了吞口水,咬唇坚决道,“不喝,拿走。” 可是,她刚开口,肚子就“咕噜”一声,不留情面地出卖了她。 陆晋原忍俊不禁,她总是这么小孩子脾气,她可是个即将做妈妈的人,怎还是这般不懂事? “你不喝,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要喝。”他走进去,将碗搁置在床头,声音里透出宠溺的味道,“快过来吃。” 冯宝宝咬了咬唇,不情愿的走过去,她确实饿了。 她乖乖地坐下,端起那碗粥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没一会,一碗粥便见了底。 她满意地舔了舔唇角,味道确实很美味。 有时候她想,如果陆晋原不当老板,当个大厨也是不错的。 她低下头,紧紧蹙眉,暗暗咬咬牙,干嘛为他想这些,她可是她的仇人! 忽然间,一股薄荷味撞了上来。 她一抬眸,他的俊颜近在咫尺。 她哆嗦着不敢动,他凑近,她则慌骇地闭上眼,低低地拒绝,“不要……” 他淡淡一笑,只是用温柔舔卷过她唇角的米粒。 一股湿濡在她的唇角蔓延开,她的身子不觉一绷,骤然地睁开眼,他没有退开,仍直勾勾观摩着她。 她心口猝不及防一跳,仍敢大声说话。 “我要睡觉了。” “你不觉得,饭后做下运动更有益健康么?” 他口气里含着一抹邪恶,好似要把她吃干抹净。 还没在冯宝宝回过神来,男人的长臂突然困住了她。 “你做什么陆晋原,放开我……”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还不懂么?” “不要……”冯宝宝咬着唇,她不想跟他再发生关系了,她脑袋里急速地搜索着抗拒他的理由,“我怀孕了,不可以……” “我问过医生了,小心点会没事。” 无论冯宝宝怎么哀求,都无法抵抗这场狂风暴雨。 她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最后,彻底瘫软在他怀里。 “冯宝宝,记住你是我的,从身到心,都只是我的!” 陆晋原轻轻咬着她耳珠,冷沉而霸道地下令。 …… 冯宝宝被禁足在陆晋原的家里,其实没有人一直看着她,只是她把自己给关进了自己设定的监牢里。 她总是坐在阳台上,双手抱膝,忧郁地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她渴望着自由,渴望着从前的无忧无虑,可是,已经不可能了。 此刻,她又是坐在老地方,手里面捏着手机,对着那只空荡荡的狗窝。 陆晋原说,狗会对孕妇有影响,容易导致流产,他把那只流氓狗给送到别处去了。 她接近握着手机,时不时地看着手机的显示屏,好似在等待,等待那个人给她打电话。 可是,没有,他一个电话也没打来过。 他是彻底抛弃她了,抛弃了他们当初的誓言。 她渐渐觉得,誓言只是当初没把握的谎言。 可是,她又赞成祁铭的做法,像她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又哪里配得到爱呢? 想着想着,她无助垂下脑袋,默默哭泣…… 猛然间,整个身子被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她也不拒绝,因为她的拒绝,在他的力量下根本微不足道。 他小心翼翼地在她肚腹上搭了一条毛毯,强势的音色里夹杂一抹温柔。 “以后不准坐在地板上,太凉。” 她也不回答,只是默不作声地盯看着某处。 她知道,他十分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要是对孩子有影响的,她统统要谨慎,统统不可以做,但是,她多希望这个孩子流掉,那是罪孽。 “你什么时候能停止想那个人?即便装装样子也好。” 睨着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陆晋原敛着眉头,心痛开嗓。 冯宝宝微微抬头,红肿的眼睛瞪着他。 “那你什么时候能放过我?即便是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 陆晋原眸光又深了一深,蓦然转身走开。 他们之间多说几句,便是争吵。 他们根本无法理解彼此的痛苦。 …… 晚餐时,母亲打来一通电话。 “宝宝,我打电话给你的老师,老师说你休学了,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 冯宝宝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怀着孕,肚子越来越大,她当然不能再继续上课。 她想了想,“妈,其实我出去散心了,在旅游。” “宝宝,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怀孕了?孩子是陆晋原的?” 冯宝宝猛地一震,母亲怎么也知道了? 天啊,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 她想矢口否认,可是母亲既然问出了这样的话,就必定已经知晓了整件事,说谎无用,她只能选择缄默不语,等待裁决,对着手机那边的母亲无声地落下了眼泪。 “你不回答?就是真的。”母亲在电话那头说,清冷的声音更加苦涩,“冯宝宝,你知道那是你的小舅啊,你怎么可以……” 第447章 番外 没有血缘关系 第447章 番外 没有血缘关系 “妈,别说了,那不是我情愿的,都他逼我……” “傻丫头,妈都知道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们呢?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母亲的宽容,让她感到欣慰,只是这种丑事怎么有脸说出来呢? “难道还有方法解决吗?” 她真的快别逼疯了,她恨不得从这十楼跳下去,粉身碎骨才好呢。 “傻孩子,肯定有办法解决的,你在晋原家里吗?” “嗯。” “那我待会过去一趟,我们好好谈谈。” 冯宝宝点头,说好。 陆晋原把面纸递过去,“既然你妈也知道了,那不是很好么?” 他说好?事情到这个地步,他还说好? 她咬了咬唇,气愤地推开他。 “我没去过国外留学,也没有你那么超前的意识。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可耻的事情,那是我一辈子无法抹去的污点。” 陆晋原微微敛眉,攸的沉腰,拽住她将她纳入怀里。 “冯宝宝,我可以告诉你,这对我来说并不可耻!还有,别经常哭,这会影响到孩子!” 冯宝宝紧紧地咬着牙,她很他,非常恨他,她也有很不喜欢,他经常提到她肚子里的这个孽种,很恶心,很反感。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这么自私的人?陆晋原,我告诉你,我恨透了你,你是个魔鬼,毁灭了我的一生。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发生那些关系,更不想怀上你的孩子,我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你究竟懂不懂?”她的声音渐渐的嘶哑,渐渐的无力,“陆晋原,你不是最疼我吗?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陆晋原的唇紧紧抿着,拉锯成一条钢线。 他俯身,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宝宝,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你好。” 他怎么忍心伤害她,即便伤害自己也不忍心伤害她。 若说那是伤害,也许是他的方法有问题,但是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 他们两个就像两只长满刺的刺猬,注定彼此受伤。 冯宝宝哭着哭着,胃里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翻江倒海般,要涌出刚吃下去的东西。 “呕……” 她推开陆晋原,捂住嘴,就往卫生间跑。 陆晋原跟着她进了卫生间,看着她趴在马桶上呕吐,不禁,眉头拧得更深了。 他蹲下身,轻轻抚着她纤弱的背。 “要不要去休息会?” 她却不领情地推开他,脸色苍白得紧,“用不着。” 他眸光募的一深,还是耐着性子,用毛巾将她嘴边的污秽擦净了,打横将她抱起,抱到了床上。 “冯宝宝,别任性!” 多争吵亦是无益,冯宝宝只能安分躺下睡觉。 不知是因为争吵太过疲倦,还是因为怀孕的嗜睡症,没一会,她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里,有一双温柔的手轻搂住她。 她觉得舒适,情不自禁地向他身上挪了挪。 头顶上,一张薄唇微微上扬,下巴在她的发顶上蹭了蹭。 “要是你总是像睡着的时候这般安静,这般依赖我,该有多好。” …… 潘晨辉夫妇到陆晋原家里的时候,冯宝宝还正睡着。 陆曼如皱了皱眉,声音有些哑,“宝宝呢?” “在睡着。” 陆晋原音色冷淡,面上更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把她喊出来,她是当事人,怎么可以不在场?” 陆曼如没好气地说,眼里却有一抹疼惜。 “姐,关于这件事,我一个人承担。” “你一个人承担,你能承担得了吗?晋原你在陆家年纪最小,姐姐们打小就宠着你,宝宝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能不懂事?哎……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来呢?” 陆晋原由她教训着,默不作声。 外面的吵闹声惊醒了冯宝宝,她鼓足了勇气,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抖抖索索地出了房门。 潘晨辉见她出来,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熊抱。 “宝宝,别担心,事情还没你想的那么糟。” “从祁铭那里,我们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你们这些孩子啊,也真是能耐,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 潘晨辉看着她消瘦不堪的冯宝宝,更是心疼。 “祁铭他还好吗?” “当然过得不好。” 一听到他过得不好,冯宝宝憋忍着泪,又欲夺眶而出。 一旁的陆晋原,看在眼里,寒了眸。 冯宝宝想问,他到底过得有多糟糕,然而,她却问不出口,她自知自己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 陆曼如拉着她手,坐到自己身边。 她很清楚冯宝宝这半年多不好受,要说错,也是她这个不懂事的弟弟错,毁了宝宝的一生。 “既然事情发展至此,那你们就结婚罢!” 陆曼如清冷的声音回响在稀薄的空气里,让冯宝宝而陆晋原二人皆重重一震。 “妈,他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可以跟他……结婚?” 陆曼如看了一眼潘晨辉,才道:“其实,你跟陆晋原并没有血缘关系。” “本来,这件事我打算隐瞒一辈子的,不过,你们发生了这样的关系,我不得不说出来了。这件事宣布出来,必定有损我的名誉。但跟宝宝你的终身幸福比起来,那都不重要了。”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陆晋原他不是我的舅舅吗?” “我不是陆家的女儿,我跟晋原不是亲姐弟。” 陆晋原安静地听着,心里笑开了花,太好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可以在一起,甚至可以结婚。 “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简直不敢相信。” “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并不是冯百川。” “事情要从当年讲起。你不是一直不明白我为何会对你如此冷淡吗?因为你是我的耻辱,你并未我和冯百川所生。尽管当初是他背叛我在先,我出轨在后,可是,像我这种在传统教育下长大的女人,我仍无法原谅自己的出轨。 我和冯百川大学就认识,谈了4年恋爱结婚,又跟他走过了5年的婚姻之路,我把自己的终生托付给他。他却背叛了我,我恨他,恨他入骨。当我发现他在外面养了情人还生了两个女儿后,我每晚出去借酒消愁。有一次,在酒吧里偶遇了你的亲生父亲,酒后与他发生了关系,才有了你。” “我恨冯百川,就把你生了下来。可每每一看到你,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会把那种情绪转嫁到你的身上。你10岁那年,我意识到了这点,我把你送到冯百川那里,为的就是不想再伤害你,让你换个坏境更好的生活。 这么多年来,错的我和冯百川,是我跟他没有白头到老的缘分,我却自私的把这些怨恨转到你的身上。宝宝,你真的受了很多苦,妈妈真的真的……对不起你。” 说到最后,陆曼如已经泣不成声。 “我不是冯百川的女儿,那我的爸爸是谁?” “你爸爸……就在你的眼前。” 陆曼如说着,眸光瞟向冯宝宝身后。 冯宝宝随着母亲的视线,看到的是潘晨辉。 “我爸爸……就是潘叔。” 陆曼如微微颔首,潘晨辉一双小眼睛笑成一条线。。 “我的亲生爸爸变成了假的,而后爸却变成了我的亲生爸爸。” 冯宝宝看看母亲,又看看潘晨辉,她真的被弄乱了,这些关系真的太复杂了。 “宝宝,我知道这一时间无法让你相信,但这些都是真的,请你别责怪你母亲。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些,我想有些事是冥冥中注定的,就好像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很讨人喜欢,我想那就是骨血相连的牵引。” “我并没责怪我妈,我只是……还不能那么快的适应,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又该喊我原先的爸爸什么?”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些复杂的关系。 “没关系,你只是需要些时间而已,你会慢慢适应下来。你可以叫我爸,或者仍叫我潘叔,那只是一个无谓的称呼。也许你的冯爸爸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你也不用担心,那是我们上一代人的事,我们会用我们的方式处理好。你只要好好的做你自己。” 潘晨辉浑厚的嗓音沁入冯宝宝的心房,让她一阵一阵的感动。 “好了,好了,糟糕的事都过去了。重要的是你和陆晋原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所有的一切也会好起来。” 冯宝宝点点头,她不知道将来是不是很美好,此刻的心境确实舒坦了许多。 只是,一想到祁铭,她的心仍会隐隐作痛。 最终,不是他负了她,而是她负了他。 陆曼如也跟着笑起来,她终于彻底解脱了,这么多年的心事终于都说了出来。 她起身,看向陆晋原。 “晋原,跟你的未婚妻尽快取消婚约,毕竟宝宝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拖下去不是个办法,尽早把婚结了吧。” 冯宝宝一震,什么叫“尽早把婚结了”? 她还没做好嫁给陆晋原的准备,这一切太快了。 “妈,我不想那么快跟他结婚。” 陆晋原微微一敛眉,沉黑的眸子里掠过寒怒之气。 第448章 番外 恋恋不舍的告别 第448章 番外 恋恋不舍的告别 别说陆晋原不答应,哪怕陆曼如也不同意。 “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还不结,难道你想让你孩子一出生就没名没姓,上不了户口吗?” 陆晋原淡淡说,“我愿意等她,等到她情愿为止。” 他等了她十一年,等她长大,等她明白他的情意,并不在乎再多等这一刻半刻的。 既然,他们之间没有了血缘的障碍,他坚信,她一定会很快爱上他。 陆曼如叹了口气,“就你惯着她,由着她任性。” …… 冯宝宝本来是要跟父母回家主,但被陆晋原拦住了,以要亲自照顾冯宝宝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为理由。 “宝宝啊,你就快要当妈妈了,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既然事情已发生,你就该学着如何面对,而不是一味的逃避。你终将会成为晋原的太太,你们多些相处,对将来的生活也会有好处。” 陆曼如这么说道,冯宝宝也拧不过,就留了下来。 洗完澡后,冯宝宝回到自己的房里,再把门锁好,这才安安心心地躺下。 半夜里,男人钻进了她的被窝,有一只手一直在轻轻抚摸着她的肚腹。 她不觉地动了动,扯开她肚子上讨厌的东西,可是手却被反握住。 猛然间,她睁开了双眼。 在黑暗里捕捉到了一双乌黑神俊的眸子,吓得她舌头都打成了结。 “陆……陆晋原……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 陆晋原顺势将一条手臂伸进她的脖子下,拉拢住她,以免她吓得滚到床下去。 是的,这是他的家,他有钥匙很正常。 只是自从上次之后,他却从未半夜偷溜进她的房间过。 她身体不自主地轻颤起来,他今晚要对她做什么,难道又要像上一次一样对付她? “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乖乖闭眼,睡觉。” 男人温凉的气息扑打在她的小脸上,热热麻麻的,像一根羽毛在撩动她的心扉。 然而,冯宝宝仍是不适地哆嗦。 “如果我准备对你做什么,你此刻应该已经一丝不挂。” 冯宝宝羞恼,耳根子微微发烫。 这人怎么总是说这种不堪入耳的话? “你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我从来没跟祁铭之外的男人一起睡过。” 陆晋原眉梢募的一沉,音色陡锐。 “冯宝宝,那个男人对我来说是个禁忌,请别在我面前提他,也别在我面前想他,我会生气。你知道,我生气,后果会是什么?” 他淡漠地说着,在她肚腹上的手,慢慢下移。 她慌骇地不敢动弹,低低地连声祈求他,“别……别……我知道了。” 她该乖乖地听话,那么她会少遭点殃。 陆晋原随即撤了手,“恩,那睡吧。” 就那样,他们相安无事地睡了一夜。 窗外的一缕纯净的阳光射进来,淡淡地铺陈在男人蜜色胸膛,简直是大师的完美艺术作品,挑不出一丝瑕疵。 刚欲起身,就被什么堵住。 “呜……” 她咛出声,深深蹙眉,看着男人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她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意识,无力地呜咽出不清不楚的声音。 “陆晋原,你在干什么?” “你说呢?有益孕妇身心健康,不是么?” 他微微一扬,唇形好看到极致。 清晨薄暖的阳光洒进来,好似画师手中的神笔给整个房间绘上了美好的色彩,让屋子变得柔暖惬意。 霍得,她明了。 “陆晋原,你就是为得等我睡饱了,有力气了,好被你折磨?是不是?” 冯宝宝气怒地瞪着他,朝他大喊。 “恩,那么你认为呢?” 冯宝宝揪着眉头,狠狠瞪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更是厌恶。 陆晋原讨厌这样的眼神,眸光一厉,猛地俯下头,衔住她嘟起的嘴唇,狠狠地啃咬下去。 “冯宝宝,你逃不掉,你该做的就是投降,明白?” 事后,她颓力地闭着眼睛,躺在温热的浴缸里,而他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洗身体,再把她抱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再轻步出去。 她醒来后,陆晋原已经不在了。 床头柜上,却留了半温的鱼粥。 …… 春寒料峭,她仍旧不怎么想出屋子,总是待在阳台安静地看着远处的天空。 她不记得跟祁铭有多久没见面了,也不记得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有多少天了? 她一遍遍地问着自己,这就是她期待的生活吗? 像金丝雀被圈养着,毫无自由。 许久未响的铃声响起来,她低头一看,是易水瑶的。 划过接听,却听到电话那头令人震惊的消息。 “宝宝,你知道吗?祁铭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今天准备回英国去。” 她喉咙不可遏制轻颤酸涩起来,微微咬咬唇。 “真的吗?那可恭喜他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才半年,那个小子就另结新欢?”易水瑶打抱不平地气愤的问。 “瑶瑶,你不懂……那不是他的错,是我不好。” 她倔犟地憋忍住眼角的湿润,用坚强的声音回应她。 电话那头的易水瑶叹了口长气,“今天他马上要走了,你不去看一眼吗?他此次走了,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听到那句——再也不回来,冯宝宝的心就猛然一揪。 “我去。” …… 机场。 易水瑶已经先到了,注意到冯宝宝宽大的呢大衣下凸起的肚子。 “宝宝,你怀孕了?” “先不说这个,祁铭他人呢?” 易水瑶指了指登机入口处,“他们在那里。” 只消她看下报纸或新闻就能知道,他再次订婚的消息,只是她故意把自己与世隔绝起来,不闻不问外界的讯息。 然而,她没料到,他的动作会比她快? 也好,至少他们中间有一个人能得到幸福。 她仔细望去,那个光艳四射的女人,不正是他的青梅竹马——龙悠悠么? 真是可笑,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如若当初不是她的插足,他们早已是最令人羡慕的一对了吧? 她不过是个第三者呢。 不远处的祁铭脸上漾着淡笑,拥着龙悠悠,正合他的父亲告别。 不觉地,冯宝宝跟着他一起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如雨般下了下来。 她多想,再跟他道一声“再见”。 然而,她的脚却像生锈了般,怎么也挪不动。 她阖下眼睑,算了,他已经有他的生活了,何必再去打扰?那只会徒添二人的烦恼罢了。 祁铭似乎感受到不远处有人在偷看他,往四周眺了一眺,却什么也没发现。 在他的视线正要撞过来时,冯宝宝拉着易水瑶飞快躲到了柱子后面。 机场的广播里甜美的女声一遍一遍喊着登机信息。 她扒着柱子,偷偷朝那边看去,忍不住再多瞧一眼。 许久,许久,她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祁铭离开的方向。 易水瑶口拙,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是无声无息地陪着她。 她站着没有气力了,只能缓缓地蹲下身子,悲痛地将头埋入双膝。 不知何时,一道清厉的声音从她身旁幽幽荡起。 “他已走了,你还不走么?你等着他,那么等着你的人该怎么办呢?” 冯宝宝不知道,打她出现在机场时,陆晋原也站在某个角落里注视着她,把她对祁铭的恋恋不舍都看在眼里,他五脏六腑打了结一般拧痛。 此刻,他带着满心满身的痛,还要来安慰她。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痛呢? 冯宝宝不想理睬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她也没力气去理睬他,蹲得太久,她的双腿已经发麻了。 陆晋原只是缓步走上前,一把将她端起,整个紧紧抱在怀里。 “蹲了这么久,腿不疼的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老婆打算跟别人跑了,我不来追,坐等给人戴绿帽?” 陆晋原抱着她出了机场的大门,微微敛着眉。 “我没打算跟他走,我没资格。我只是想……来看看他一眼而已。” 这最后一眼,也是他给她的机会。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对她太过好了,以至于自己受伤,也要尽力满足她。 “恩,但这些话,你不必说出来,只需放在心里就好。” 强烈的阳光打在冯宝宝的脸上,她眼睛疼得直眨,她真的是太久没触碰阳光了。 “孕妇该多出来走动走动。” 被他放进车里的时候,突然地想起来还有易水瑶呢。 “瑶瑶呢?” “她走了,在我来的时候。” 陆晋原替她关上车门,钻进驾驶座。 “哦。”冯宝宝想了一想,“她很听你的话嘛。” 陆晋原淡淡地道,“世界上任何人都比你听话!” 车子了闷闷的,冯宝宝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 现在的她越来越沉默寡言,不再像从前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 陆晋原瞥了一眼身旁的她,又看向前面路况,迸出一句,“冯宝宝,下周一去领证结婚。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我的决定。” “陆晋原,你是个骗子,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会给我时间考虑,会等我心甘情愿。” “你的祁铭和青梅竹马出国了,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更何况,我给你时间,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头发白么?” 是啊,他的婚事都订了,他都去了英国了,她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可是,她仍旧不想跟陆晋原结婚。 从始至终,他就一直在逼迫着她。 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所要的。 “好吧,都听你的……” 冯宝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他有他的决定,那么,她也有她的决定。 在领证之前,她会去做那件事,看他还会不会跟她结婚? 第449章 番外 堕胎 第449章 番外 堕胎 周末的早晨,趁着陆晋原不在,冯宝宝独自去了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她坐在冰凉的蓝色塑料椅上。 对面的窗户留了一条小缝,一阵阵冷飕飕的风吹进来。 她想,应该在出门之前多带一件外套的,冻了她不要紧,冻了肚子里的孩子那就糟糕了。 猛然的,她脑袋一抽,她怎么会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呢? 难道她忘了今天来医院的目的是什么吗? 她就是打掉这个多余的小生命啊。 突然的,她彷徨起来,那毕竟是个小生命啊,然而,作为母亲的她,却要扼杀了这个不久将来到人世的小生命。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涌出来。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肚子说,小宝贝,对不起,不是妈妈不爱你,是妈妈无能为力。 她不想重蹈覆辙母亲的老路,让肚子里的孩子变成第二个不幸的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她根本无法去疼爱这个小生命,与其让这个孩子在没有母爱的日子的里长大,不如早点结束,免得他到这个肮脏的尘世来受罪。 对面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刚做完手术的女生走出来,脸容苍白,眼泪纵横,很是憔悴,门外男生立即迎上去,紧紧搂住那个女生,轻声细语地安慰。 没有人是不爱自己的小孩的,可是对于他们这个年纪,未婚先孕,那个孩子是没有未来的,正如她腹中的这个孩子一样。 “冯宝宝,哪位是冯宝宝?轮到你了。” 护士拿着单子,站在门外喊人。 冯宝宝愣了楞,才缓缓站起身,低低涩涩的回应,“是我。” “那快进去吧,卫生棉带了没?做完手术会用到,如果没有带的话,赶紧去楼下超市买一包。” 冯宝宝翻开包找了一找,里面有几片以前备用的卫生棉,她的心情莫名有些失落,要是没带多好,至少还可以拖延些时间。 护士指了指那扇门,“那快进去吧,手术会很快完成。”。 冯宝宝楞在原地,护士开始没耐心地催促起来,“冯小姐,抓紧时间进去吧。今天的手术比较多,每个时间段都排好了。” “哦。”冯宝宝紧紧皱着眉,应了一声。 她把手里的包抓得紧紧的,然后慢慢地往那扇门那边挪步。 一进去,门就被关了起来,招呼她的是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 女医生面部像是面瘫患者,没有丝毫地表情,冷冷地命令,好似无情凶残地刽子手。 “躺倒那里去,把裤子脱下来。” 这样冰冷的气氛压抑地她难以呼吸,她僵硬着身体爬到那个奇怪的躺椅上,再慢慢把裤子脱下来。 “那个……要全部脱下来吗?” “都脱下来。” 女医生依旧冷着脸说,戴上一次性的安全手套,摆弄起奇怪而可怕的仪器。 她抬眼看了眼冯宝宝,口气有些凶厉,“你这肚子过不了两个月就能生了吧?还打掉?” 她死死咬着唇,不吭声,躺在冰冷的躺椅上,睁大了眸子瞪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身体难以控制地轻轻发颤,泪水如骤雨般袭来。 “把双腿放在这里。” 冯宝宝点了点脑袋,打开腿,踩了上去。 不由地,她的牙齿开始“嘎吱嘎吱”打颤,忍不住哭出声来。 冰冷的机械探进来,好像是一台钻孔机,随时都会把她身体弄坏,那种感觉让她不寒而栗。 突然地,她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我不做了……” 就在这时,紧关着的门被用力撞了开来。 白色的布帘子被大力地撕拉开,她无助地噙着泪水,从模糊的泪水中看到了一张暴怒地想要杀人的脸。 她的脸一下子更苍白了,缩瑟了一下。 “陆……陆晋原……” 陆晋原狠瞪着那个中年医生,一步子走过去,刚猛地夺过那个医生手里的东西,甩扔在一旁。 在那个医生开口之前,他狠戾低吼,“给我滚出去!” 那医生被他的强势的气场给震慑住了,吓得浑身一颤,想骂人的话到嘴边都被吞了下去,灰溜溜地赶紧出去。 陆晋原猛的扑过来,一把抓住她削小的肩头。 “冯宝宝,你准备瞒着我做什么?恩?” “我……我……” 冯宝宝结巴地难以说出话,楚楚可怜的双眸往下滴答滴答地掉着眼泪。 “说不出话了?敢做还不敢说么?准备瞒着我打掉孩子,是不是?恩?” 他的声音越来越怒,越来越暴,双眼殷红冷鸷,射出凶恶而又痛心的寒光。 冯宝宝的肩膀被他越捏越痛,她按住他的手,想要掰开。 “陆晋原,你松手……我疼啊……” “疼?你疼?我也疼,你可有顾及我的感受?你打掉我的孩子,我的心会有多疼?你有没有想过?冯宝宝,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肉做的?” 陆晋原一声声怒斥着,那口气像是狮子在山间的咆哮。 她的心却被什么给扯痛了,一抽一蹙地疼,她轻轻地摇头,低低地抽泣着,说不出一句话。 这是个错误的结晶体,即使把孩子生下来,也不会有幸福。 陆晋原募的眸光一深,揪痛了眉头,犀利的目光似乎要戳穿了她。 “你要是敢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绝不会!” 冯宝宝心头一凛,咬了咬唇,垂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眸光。 陆晋原飞快扯过长裤,给她穿了起来,冯宝宝尴尬而羞涩地开嗓,“那个……陆晋原,我的底裤没穿。” “闭嘴,给我回家” 他现在只想把她锁在家里,不让她出半步门,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要不是他在家里的楼底下安排了人,一直跟踪着她,这个孩子铁定是没了。 冯宝宝被他一路拽着出了医院,被迫快步地走着。 陆晋原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在路上疾驰,冯宝宝吓得脸色惨白。 “陆晋原……你疯了……开慢点啊……” 陆晋原不理睬她,把车子开进了一条僻静的林荫小道间停下,侧过脸,冷眸对上她。 “冯宝宝,你也会怕么?刚刚去堕胎的时候,怎么不怕?恩?” 她的心都要飞出来了,仍未平静,不安地喘着气,胸口起伏弹跳惹人遐想。 陆晋原怒盯着她,不禁喉结一动。 陆晋原眸子一眯,像迅捷的老虎一般,忽然扑过去,惹得冯宝宝慌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干什么啊?陆晋原?” “你做了错事,我不该惩罚你么?”陆晋原带着怒气,压下身子。 事后,陆晋原再次温柔地替她穿上长裤。 “请记住我的话,把我的话牢牢记在心里,我不允许我的孩子出任何意外,知道么?” 冯宝宝瑟瑟地,不敢说话。 “听到了吗,若有下次,会有什么后果?” 她摇了摇头,咬着牙齿,颤巍巍出声。 “我发誓我不会再去打胎。” 她的心里却是越发地恨他,他是个卑劣的男人,从来不管她是否愿意,只会用这种方式来折腾她,让她屈服。 “恩。”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慢条斯理地开门下车,俨然如高高在上的神。 下车时,陆晋原把外套披到她身上,然后抱着她下车,把她送回房。 还给她下达了命令,没有他的陪同,一概不许她外出。 她依然只能咬牙默默听从,把所有的怨气和愤慨都闷在心里,她就是个被架在绞刑架上的,无力反抗的囚徒,囚徒终有一天会被绞刑而死,那就是她悲催的下场。 陆晋原前步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按门铃了。 她拖着疲倦的步伐去开门,开门后看到了那个多年不见的女人——白静。 “宝宝,我可以进来吗?” 白静微微笑着,笑起来温婉动人。 只是那一声亲昵的“宝宝”就不免造作了,她们可是情敌,她这样笑脸迎人,在冯宝宝眼里,那就是笑里藏刀。 冯宝宝半倚着门框,眨了眨倦怠的眼。 “你不可以进来。” 白静微微一愣,秀眉蹙了蹙又随即舒展开。 “没见过像你这么直接拒绝人的。” “你来找陆晋原的话,他刚走。如果你来找我的话,那一切免谈。我也是个受害者,你更应该去找陆晋原。” 冯宝宝倦倦地说,声音里疲乏而无力,要知道她刚被狠狠索取过,她只想睡觉,睡觉,睡觉…… “我是来找你的,冯宝宝,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白静带着轻柔的笑,声音却微微沉了。 在冯宝宝还没混混沌沌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朝前跨出一步,挤开冯宝宝瘦小的身子,走进屋里。 冯宝宝在她身后朝她龇牙,暗暗抡拳,暗暗腹诽,尼玛,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正巧,白静回头。 冯宝宝看了看自己高举的拳头,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我真是有点想请你吃拳头呢,你懂的。” “你依旧那么调皮可爱,开起玩笑来也是那么的无拘无束。”她又顿了顿说,“他就是喜欢你的这些吗?” 似乎有些东西,是她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见鬼的喜欢。”冯宝宝撇了撇唇,问,“你要喝些什么?” 她想既来之则安之吧,礼貌一点也总是应该的。 白静随意而自在地在沙发上坐下,她淡笑着开口。 “哦,我喝茉莉花茶。对了,在冰箱的第二层,那个红盒子里。” 冯宝宝心里莫名一窒,她似乎对这个家,比她了解得多的多,好似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自己却是个客人。 冯宝宝倒出些干花瓣,泡好后,端到她面前茶几上。 白静浅抿了一口,往四周瞟了瞟。 “咦……吉娃娃去哪里了?以前,我一来,它就会摇着尾巴迎接我。” 记得在机场,那只流氓狗竟然凶她。 她从白静的言语用词里,知道这个女人在时不时地在刻意地提点着什么。 这就是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明明在笑着,言语依旧锋利。 依稀间,她又觉得,白静和陆晋原是同一类型的人,同样的腹黑,很是般配。 冯宝宝憋了憋嘴,朝她一挑眉,微微一笑。 “哦,那只狗啊?那只狗是三年前陆晋原送我的生日礼物,可是它不懂得讨我这个主人欢心,再加上我怀孕,陆晋原就把它送走了。” 白静听到她怀孕二字,眼波里射出毒辣的狠劲。 旋即,她的脸上又恢复以往的笑容,点点头,“那就难怪了,那只狗太蠢笨,也活该被送走。只是,你也不能怪那只狗。虽说那曾经是你的狗,但跟你毕竟离开了三年了,感情总归会生疏的。而我呢,再怎么着也在它身边尽心尽力照顾了它三年,喜欢我,对我有了感情,那也是难免的。你说是不是呢,宝宝?” 第450章 番外 你绝不能碰她 第450章 番外 你绝不能碰她 白静这是在说明什么,又在暗示着什么? 陆晋原对她的感情有多深,跟她有什么关系? 白静见冯宝宝表情微僵,脸上笑容见深,饮了一口茶,接着说下去。 “你肚子这么大,不久就要生了吧?” “医生说还有两个多月。” 陆晋原瞒得可真好啊,她是知道陆晋原为人的,外面花花草草多跌很,但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跟她解除婚约。 要不是她派人去查,还发现不了他和冯宝宝的事。 “你看看你,脸色苍白,黑眼圈重的跟熊猫一样,看起来又瘦又虚弱的样子。生育一个孩子,对你这样的身体来说,是不堪重负吧。” 白静的犀利的目光上上下下扫射着她,好似已经把她给看穿了。 “宝宝啊,你也知道,生孩子这种事,不止有你一个女人会。你跟晋原做过的事,我们也做过,更激烈,更融洽。你一定不知道,他喜欢我泡个薰衣草精油澡后跟他亲热;他睡觉时,习惯把身子转向床外侧;更不知道,他做的时习惯闭着眼睛……” 冯宝宝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她不知道,一个女人怎么讲出这些羞耻的话来? 她也的确不知道,她从来不会去观察这些东西。 每次她都痛苦地要命,每次她都被他压榨完。 冯宝宝的不知所措完全被白静纳入眼底,一个年纪尚小,经历尚浅的小女孩,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瞧瞧,不过说了几句露骨的话而已,冯宝宝竟吓成这样? 她浅浅一笑,“不如,我们来谈谈条件吧,你把孩子打掉,离开陆晋原,我愿意给你,我所能给的一切。” 冯宝宝知道白静是江城名媛,这种人有的是多的砸死人的钞票。 冯宝宝正了正身,强自压制住自己内心莫名其妙的情绪,微微咬牙。 “我早说过,白小姐你找错人了。我只是个受害者,我的人生早已不能自已,你该去好好劝劝陆晋原,如果他能放过我,我谢天谢地,感恩戴德,我愿意给你,我所能给的一切。” 在白静看来,这个小女孩是多么的不识抬举。 终于,她把面目可憎的一面露了出来。 白静将茶杯往桌上一置,里面的茶水扑洒了些出来。 她猛的起身,声音尖锐而刻薄。 “冯宝宝,别给脸不要脸。我既给你台阶下,你就下,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冯宝宝也不买账,悠悠起身,由于白静穿的是高跟鞋,而她穿的是平底拖,矮了她好多。 她不服气地站到沙发上,双手叉腰,凶神恶煞俯视着白静。 “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你祖宗十八代统统都不要脸。你有本事去找陆晋原去啊,你在这里扯着喉咙呱呱大脚有什么用?我都跟你说了,别找我,你找我有用么?跟我谈判有用么?这些都是我不情愿的,是陆晋原逼我的。我的心里一肚子委屈,我找谁去撒泼去?你给我滚出这里,别在我面前晃荡,真特么惹人讨厌。” 打出生以来,白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骂。 她一直都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气?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个发飙的女孩,可她并未打算离开。 冯宝宝鼓着腮帮子,白了她一眼,从沙发上跳下来。 “你不走,是吧?那我走,我把这里让给你!” 说罢,冯宝宝转身便走。 白静却从身后,一把拽住冯宝宝的手臂,不知何时已把茶杯握在了手里,把半杯子茶就往冯宝宝脸上泼去。 “嘶……” 迎面的茶水泼在冯宝宝的脸上,她低嘶一声。 她脸蛋儿本来就不算出众,这个歹毒的女人还想毁她的容? 好在这水已经凉了一会了,没那么烫了,否则她这张脸就完蛋了。 冯宝宝拿手擦了擦脸,她并未上前,而是慢慢地退后,走到门边鞋柜旁,瞥了一眼上面摆着的书籍,快速地抄起,猛地朝白静掷去。 白静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刚要放下手时,另一本书猛地朝她脸上砸来,不偏不倚正砸中她的眼眶。 原来第一本书只是烟雾弹,故意让她伸手挡开。 她痛得大叫,用手一摸,竟被冯宝宝砸出了血。 血流出来,模糊了她半只眼睛,她半眯着一只眼睛,想要冲过去打冯宝宝,但是前面却有一滩水渍,穿着高跟鞋跑起来较困难,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重重地跌倒在地,碎了的茶杯碎片,刺进她的掌心里,直涌出鲜血。 她看着自己满手碎玻璃的手掌,痛得哀嚎,眼泪混着眼睛里的血流下来,十分悲惨骇人的模样。 冯宝宝站在一旁看着她,看吧,看吧,让你走,你不听,偏偏要惹她,遭殃了吧。 见她可怜状,冯宝宝可不想闹出大事,还是上去去扶她。 “你看看,你不泼我,不摔杯子,不就不会这么惨了吗?我先扶你起来,去看看医生吧。” 正当冯宝宝伸手搀扶白静的时候,后者却一个急扑过去,将冯宝宝压倒在身下。 冯宝宝的背部整个跌在地板上,疼她闷哼出声。 没想到白静疯了一般,半张脸披着猩红,双眸红厉。 “我让你伤我的眼睛?我让你敢怀晋原的孩子?让你敢跟我抢男人?你这个小娼妇……” 白静泼妇一般嘶喊着,骑在冯宝宝的身上,用膝盖一下下地顶撞冯宝宝的肚腹。 那一下下地撞击,撞得她腹部疼。 若知道好心换来恶报,她打死也不会去扶她。 冯宝宝痛得惨白了脸,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力,下意识地用双手挡着自己的肚子。 “别……别……别踢我的肚子……” 白静扭曲了一张秀致的小脸,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狠毒勾起红唇。 “你这个小娼妇还敢不敢?冯宝宝,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不是好东西。你只是他的外甥女,你凭什么霸占他所有的爱?你这个小娼妇还敢不知羞耻地勾引他上床?怀上他的孩子?你好深的心计?你要知道,你是他的外甥女啊。现在他居然为了你,抛弃了我,抛弃了我这个死心塌地跟了他三年的女人……” 冯宝宝痛得只能蜷缩起身体,她耳朵嗡嗡的,根本没听清楚那个女人在说些什么,她只知道她快痛死了。 突然,她感觉到身下有什么热流在涌出来。 她颤抖地夹紧了双腿,可那些无法阻挡的液体像是奔流不息的大海,从她那里奔涌而出,往身侧一摸,再一瞧,满手是红腻。 “帮我叫救护车……快……” 白静往她身侧一瞧,那一滩殷红是多么的刺眼。 她身子猛的一震,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冲动之下做了什么蠢事,若让陆晋原知道了,她就惨了。 就在这时,门口黑影一动。 那人手上的门钥匙“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她雪白的腿间流出来的猩红的液体,让他的心揪在了一起。 他快步上前,在白静开口之前,一脚把她踹倒在地。 冯宝宝青白映红的指尖轻轻地拉扯着陆晋原的衣襟,皱歪了细眉,唇齿之间呜咽出嘶哑的声音。 “陆晋原,我疼……我的肚子好疼……” 男人的眸光从未有过的阴黑沉痛,他的喉咙哽疼。 “我知道……我知道……” 他的手也禁不住打起颤来,有些不敢去触碰她。 容不得过多的悲伤和思考,旋即,他的手利落抱起冯宝宝。 “别怕……宝宝,有我在……” 白静摔在一边,努力把自己撑起,颤动地抬起下巴,仰视着那个英挺俊拔的男人。 “晋原,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从泪眼模糊间,看到那个男人夺门出去时,猛地回了下头,一双鹰凖般的黑眸射出寒芒。 “白静,若是我的孩子出了事,我会要你陪葬!” 白静又是重重震了一震,连整个骨架差点被他给吓散了。 她快速地爬过去,拉着他的裤腿,低低地祈求,“晋原,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看到了,我也受伤了,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你若心怀恨意,可以对付我,但,你绝不能碰她!” …… 医院里。 空气里到处是令人反胃的消毒水味,陆晋原站在寂静的长廊上,等待着消息。 他一口一口地吞吐着烟雾,夹着的手指在轻轻地颤抖着。 差不多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而他却像是等了漫长的半个世纪。 医生打开房门,他立即扔了烟头。 “总算幸运,孩子保住了,但以后别让她再受伤了,而且,她的身体十分虚弱,精神也长期处于紧张疲惫的状态,这样对她和孩子都会有影响。作为丈夫的,平时多注意她,关心照顾她吧。” “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 说罢,他便迫不及待地进房去看她。 陆晋原轻步走进去,在她床畔落座。 他牵起她的手,贴在颊侧。 “宝宝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对于冯宝宝,他有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这段时间让她过得何等糟糕,他统统看在眼里。 可他也同样的痛苦疲惫,然而,再痛再累,他也得坚持着。 这段感情里,至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咬牙坚持着,一旦他松手,她便如脱了线的风筝,飘到他再也无法够到的天尽头。 第451章 番外 我有得选择么 第451章 番外 我有得选择么 两个礼拜后,她的身体里康复得差不多了。 这两个礼拜是她这段时间以来,过得最轻松的日子,不必担心陆晋原会钻进她的被窝,也不必担心他的哪个女人来骚扰她。 再加上母亲每天送来的营养料理的调理下,比起之前,胖了些许,脸蛋也变圆了。 她走到窗户前,抬头眺向碧蓝的天空,那个大男孩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从前的点滴涌进脑海,她多想知道,在异国的他过得是否安好? 许是太过沉溺于回忆,以至于一双宽厚温热的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腹时,她都未曾察觉。 他轻轻地吻上她耳珠,宠溺的口吻如细腻微风。 “宝宝,可以出院了,我们的婚事也该订下来了。” 他们真的要这样就结婚么? 她真的好恐慌,不仅仅因为自己内心不想,更因为他的女人们,一个就已经让她够受罪了,万一再来个第二个呢? 还没被这个男人折磨死,她就要被那些疯女人折磨死了。 “保不准哪一天会出现第二个白静,或者第三个……跟你结婚实在太可怕了。” 冯宝宝转过身,心有余悸地,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说。 “不会再有了,白静已经得到了她应得的下场,没有人能欺负你!” “应得的下场?你把她怎么了?” “她去了——精神病院。” 冯宝宝微微一惊,“你是说她真的疯了?” 陆晋原扯起漂亮的唇线,面无表情道。 “我说她疯了,她就疯了。” 他的意思是说,她没疯,但被陆晋原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一个正常人被送到那种地方,没病也得整出病来吧? “你太可怕了。” “我可以对任何人做可怕的事,但独独对你不会。” 冯宝宝撤离他的怀抱,像是退离恐怖的包围区。 她背对着他,紧紧蹙着眉梢。 “可我并不觉得那是我的荣幸。白静全心全意地做了你三年的女人,你不该对她这么残忍不是吗?” 那个恶毒的女人这么对待她,她本该拍手欢呼,那是白静罪有应得。 可是,当她听到她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消息时,她并没有那么高兴,反倒很同情她。 “冯宝宝,你对谁都可以仁慈,唯独对我狠心。” 冯宝宝紧紧抿了唇,不言不语,可是尽管没吭一声,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痛了起来。 要不是他一直逼迫着她,她也不至于越来越疏远他? 要知道,当初他是她最亲爱的小舅啊。 “我放过白静,那你肯跟我去领证么?” 陆晋原走到她的身前,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冯宝宝却是微微一笑,眉眼弯弯。 “放不放过白静,那是你的事。领不领结婚证,我有得选择么?” …… 民政局大厅。 第一次是和祁铭来,而第二次却是和陆晋原,前者想结却不能结,后者不想结却不能不结。 那样复杂纷扰的情绪,在她的心里打上了一个结,无人能解得开。 陆晋原领着她进去,在小红本本上率先签下自己的名字,再把笔塞进冯宝宝的手里,冷声命令道。 “签吧。” 冯宝宝紧紧握着水笔,呆呆地看着陆晋原刚劲有力的字体,这字一签下去,她这一生都被判定了,只能永远当陆晋原的奴隶。 见她犹豫不决,陆晋原眉头拧得越来越深。 他一把抓住冯宝宝的手,在他名字的旁边潦潦草草的签下冯宝宝的名字。 他写得过急过快过猛,以至于跟前面的好看的字体形成强烈的对比。 在签完名字后,她却哭了出来。 她紧紧捏着小拳头,用力地锤打着陆晋原的胸膛,似乎那还不够,用力踹他小腿。 “陆晋原,我完蛋了,完蛋了,我的一生都被你给毁了,我恨你……我恨你……” 陆晋原任站在原地,由她打骂,若再不让她爆发出来,她会被憋疯的,哪怕他一直在强迫着她,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强迫。 周围的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这出热闹。 人家领证都是开开心心的,唯独这一对,那么沮丧,就跟离婚一样,活像一对小冤家。 他拉锯着唇线,直至她哭得无力了,拳头都打红了,他才用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心疼地在红肿的地方轻轻揉搓,最后,抱起她,将她扛回了家。 一进家门,陆晋原用力地把门关上,将冯宝宝的身体抵在门框上,低低地问她。 “跟我结婚,真的有那么让你为难么?”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冯宝宝微微咬唇,红肿的眼眸瞪着他。 现在,冯宝宝可真是变得越来越狡猾了。 陆晋原低吼,“真话!” “我不愿意,不愿意,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你满意了吗?” 冯宝宝咬着牙,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她真的不情愿,一点点也不。 他们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扭曲了,她没有跟他谈过一天正常人谈的恋爱,她总是被牵着鼻子走,那不是爱,那是不过是他的占有欲而已。 男人蓦地一沉眉,握在她肩膀上的手从她肩头滑下来,探进她衣衫。 在男人撩拨下,冯宝宝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腕。 “陆晋原,你只有这个招数对付我?” “有这个招数就够了!” 最后,冯宝宝化为一滩水,软在陆晋原的怀里。 …… 三天后,礼堂中进行着一场盛大的婚礼。 晚宴上,陆晋原一身黑色礼服,冯宝宝一袭大红色性感长裙,一个风华绝代,一个清纯秀气,在众人眼中无疑是绝佳般配。 陆晋原带着冯宝宝一个个敬酒,冯宝宝已经怀孕,陆晋原不准她喝酒,他一人独挡大局。 酒宴后,陆晋原有些喝高了,晕晕乎乎的,冯宝宝虽没喝酒,却也是累极。 冯宝宝混混沌沌醒来时,已在陆晋原的大床上,身边躺着已经昏睡过去的陆晋原。 一屋子的喜红,墙上贴着醒目的喜字,床头上挂着二人大幅的婚纱照。 冯宝宝拍了拍自己的脸,她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成了他的妻子。 突然,一条手臂搭到她的身上来,微微粗哑的声音柔情似蜜地唤着她的名字。 “宝宝……别……走……别……离开我……” 这样的陆晋原,让人有些心疼。 她把他的手臂挪开,“你喝醉了,我去拿热毛巾给你擦脸。” “不要走……宝宝,不要走……”陆晋原像个孩子一般,耍赖地抓住她的手臂不放,半眯着狭长的眸,酒气吐在她的脸上,“宝宝,别离开我……永远都别……” “你真的喝醉了,陆晋原。你好好躺着,我去泡蜂蜜水给你喝,很快。” 冯宝宝有些不敢去看他魅惑的双眼,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 陆晋原忽然一个翻身,将她整个压在身下,打了个酒嗝,他霸道低噶开嗓。 “我不要喝蜂蜜水,我只要你。” 眼神那么迷离,灯光那么柔和,仿佛一切都是美好的开始,水到渠成一般。 她的目光停在眼前男人俊脸上,定定地凝着他。 “陆晋原……” 她柔柔的嗓音像一个邀请,像甘美的泉水流入他的心底,他再也把持不住,俯首寻找她的唇瓣。 “冯宝宝……”陆晋原唇抵在她的颊畔,“别离开我,知道么?也别再想他,从这刻开始,你是陆太太。” 事后,他抱她进浴室给她细心清洗。 冯宝宝太过疲倦,浸泡在温热的水里打了个盹,直到他用浴巾擦拭她的身体,她才迷迷糊糊地张开眼。 “陆晋原,为什么每次我们那啥之前,你都不要我洗澡?” “为什么这么问?”陆晋原微微沉眉问。 冯宝宝咬了咬唇,吞了吞口水,一鼓作气说了出来,“就是……就是白静跟我说,她说,你每次跟她那啥时,都要让她洗澡,还要用薰衣草精油泡。” “你不懂么?” “我怎么知道?” 冯宝宝摇头,声音因为倦乏而显得低低的。 他的手指带着温热划过她的脸颊,再慢慢抚上她的发,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黑眸中映满了点点滴滴的深情。 “因为那是你的味道。似乎,你永远都不明白这份情,冯宝宝。” …… 婚后没几天,陆晋原半夜三更出去之后,冯宝宝再也睡不着。 她起身倒了杯蜂蜜水,坐在客厅里就那么瞪着。 她看着墙上的钟,一分一秒地走过去,已经一点一刻了,依旧没有一点动静,一点半,依旧没回来,两点的时候,还是没。 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小家伙调皮地动了动,坐着太久,腰眼有点酸软,又不得不回了房,躺在了床上。 反常的是,她怎么都无法入眠。 自从她回来之后,陆晋原就很少外出应酬,每天晚上,他总会对着她的肚子读书,讲故事,放音乐,把她“折腾”一会,才拥着她入睡。 奇怪的是,当他不在她身边时,她却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钥匙入孔的声响。 她赶忙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被子下的双手却莫名地拽得紧紧的。 她轻轻地走进来,看了她一眼,再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再次冲了个澡,洗完出来,他没直接上床,而是出去了会,打了通电话。 一切都很诡异,他这样的偷偷摸摸是为了什么? 眉妩轻轻皱眉,她的直觉是,他外面有女人了。 猛然的,她很想质问他,到底是为了哪个女人如此小心翼翼?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么? 她这是气愤什么?她根本就不爱他,不是么? 她认为这只是一个寻常女人应有的不满,就像一件本来是自己的,却也不是喜欢的玩具,突然有一天被别人拿去玩了,心里多少会有不爽。 陆晋原掐完电话,嘴边的烟也正好抽完,熄灭之后,进了房,钻进了绒毯之下。 一只暖热的手掌温柔地抚摸过她的肚子,给予她淡淡的、踏实的、安全的感觉。 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后,清凉的薄唇在她的肌肤和耳朵上细细亲吻了一会,冯宝宝闻到他身上夹杂薄荷味的烟草香。 冯宝宝不知道他为什么抽烟?还是在上床之前? 自从有了孩子,他没有在她面前抽过烟,甚至,她都很少闻到他身上有烟草味,她不知道,他究竟是遇到什么事情,需要用抽烟来排解烦恼? 她的双手一直紧紧握住胸前,用力地咬着唇,她有很多疑问,但她却问不出口,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不知道该不该问,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又觉得不合适,更觉得自己不该过问他的事,她矛盾极了,心里在死死挣扎着。 忽然,陆晋原薄淡微凉的嗓音在她耳畔撩拨,“这么晚,你不睡,在想什么?” 冯宝宝心里一惊,身子微微动了动,抿了抿唇,讶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嗯。你现在的呼吸声比你睡着时更重。” 陆晋原轻轻咬着她的耳珠,肯定道。 冯宝宝又是怔了一怔,她呼吸声的轻重,熟睡时和醒着时的区别,他都能听得出吗? 那是需要观察她,观察的多么仔细呢。 “你……今晚很忙?” “嗯,很忙。” 黑暗里,陆晋原的嗓音低低沉沉的,但他的唇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你这是在关心我么?宝宝。” 第452章 番外 我当爸爸了 第452章 番外 我当爸爸了 冯宝宝咬咬牙,爽快的说,“我只是觉得你今天跟平常不一样,我只是好奇而已。” 陆晋原微微敛眉,眼里却划过释然笑意,他一把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含笑低语,噙着一抹暧昧,“冯宝宝,你知道么,现在的你很不诚实?” “谁不诚实了?你才不诚实,大老晚的一声不吭往外跑,万一我在家里难产都没人知道。” “冯宝宝,你的意思是离不开我了?” “陆晋原,你一直都明白,我最想离开的人就是你。” 冯宝宝嘴巴很硬,笃定地启唇,只是,眸光里却有着他无法看到的丝丝闪烁。 “对于既不诚实,又爱狡辩的女人,该用什么方式惩罚好呢?” 他扯唇发问,唇畔勾勒着邪恶的弧度,微微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就是他要对她做羞羞的事了。 她手半撑在他胸膛口,低低请求,“时间很晚了,我很困了。” 她刚语毕,男人不由分说地就堵住了她的嘴,有着魔力的手指快速地伸了出去,隔着她的睡衣将她罩住。 陆晋原的另一只手摸到了床头的等,将一盏繁花图案的布艺灯按亮。 柔和的橘暖灯光一下子将周围空间点亮。 不算刺眼的灯光仍旧让冯宝宝的眼睛觉得不适,星眸微微眯了一眯,然后又轻轻皱着眉头睁开,看着身边只着一条裤头的陆晋原。 他的身体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任何人看到他的身体都不想再移开视线。 冯宝宝慢慢勾画他俊美的脸庞,她努力敛起心神,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 这时,陆晋原却慢慢逼近。 当他触碰到她时,冯宝宝惊慌地“啊”的一声,整个身体都发颤起来。 她咬着牙,哆嗦地说,“陆晋原,你是禽兽吗?对一个即将分娩的孕妇都做这种下流的事?” 男人滚烫的气息裹紧了她,将她整个身体掰过来,面对着自己,“你知道我也是个正常男人?”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难道,这就是你非得把我带回来的目的么?陆晋原,你外面的花花草草的那么多,为什么就非得是我?” 其实,这个问题,陆晋原也很想知道。 为什么非得是冯宝宝? 要知道,纵身情场的他,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非得是这么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片子? “如果情爱非得找一个理由,那还怎么称之为情爱?” 所以,冯宝宝,我爱你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 “如果非得找一个,那就是你不该小小年纪偷亲我!” 是,小时候,她偷亲过他,还是嘴对嘴的。 那都是因为她年纪尚小,不懂事,调皮捣蛋而已。 冯宝宝垂了垂脸,脸色愈发胀红,眼睛也愈发酸胀,“就因为我小时候,不小心亲了你,你就要这么对我吗?你知不知道,陆晋原我有多恨你? 要不是你强尖我,我就不会和祁铭分手,我更不会怀上你的孩子!陆晋原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说到最后,她不堪痛苦,将一张悲痛欲绝的小脸埋进自己的掌心之中,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不管怎么样,都是你冯宝宝先招惹的我!” 让他放不开,甩不掉,舍不得,恨不下那么多年。 “冯宝宝,难道你没有心么,你就当真从未我对你的爱么?” 男人的愤怒在燃烧,紧紧捏着拳,捏得骨节作响,真是恨不能将这狼心狗肺的女人掐死! 爱? 于冯宝宝来说,陆晋原的爱是扭曲,是变态,是一厢情愿的折磨! 她稚气未脱的小脸从掌心之中缓缓抬起,透过迷蒙的视野,紧紧盯着陆晋原,恨不得在他俊逸的五官上扎出几个洞来。 “不!这根本不是爱,不过是你的占有欲罢了!试问一个爱我的男人,怎么会在她结婚的前一晚把她给强占了?” 至今,冯宝宝都无法忘记那一夜。 一经想起,整个脑壳都跟着疼。 就是在那个可怕的晚上,她的整个人生就被陆晋原残冷地毁灭了。 然而,她没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冯宝宝,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不是么?你的那一枪,差点要了我的命!” 的确,她差点一枪要了他的命! 再回忆起来,她的手都会不自觉地发抖,她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胆量杀人! “爱也好,占有欲也罢,总之,这辈子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冯宝宝,这是你的宿命!” 陆晋原凉意袭人的一句,把冯宝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这难道就是她的宿命么? 她惶惶然地看向陆晋原,“把我给强了,逼我生下这个孩子,甚至在我预产期将近的日子里,你还在外面养情妇,这都是你所谓的爱么?” 陆晋原眉梢一挑,不觉好笑,“什么?养情妇?” “你今晚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出去,一回到家里就去冲澡,难道不是为了冲掉另一个女人身上的气味么?还有,你背着我打电话,甚至抽烟,都很反常不是么?” 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侦探,果然说得好! 他回来冲澡是因为,奔进奔出,出了一身的汗。 在外面打电话,是怕吵到她睡觉。 至于抽烟,他确实有烦心的事,那是在替慕寒担心而已。 不由得,陆晋原眉梢舒展开来,至少,她还是有些在意他的,那么他付出了这么久这么多也算没有白费。 陆晋原眉间神秘又带着点傻劲的笑,真让冯宝宝纳闷,他到底在笑什么? “陆晋原,你敢带我去你今晚去的那个地方吗?” “有什么不敢?” 万万没料到,冯宝宝得到的是他如此笃定的一句。 正在冯宝宝怔楞之间,就被陆晋原架了起来,从衣橱里拿了件带帽的厚棉衣套在了身上,执意拉过她手,“走,我带你去捉奸!” 后来,陆晋原带她去了他的一处私人别墅,并未捉到奸,反而误打误撞之下结识了沈眉妩。 那个女人跟她一样,很可怜,怀有身孕,却被池慕寒圈养起来,她决定要帮她。 …… 从别墅中出来,坐在副驾驶座后,冯宝宝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只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尽快把眉妩要她带的消息,传递给那人,眉妩应该很快就能从这栋豪华的牢笼里逃出来。 现在陆晋原在身边,她也没法行动,索性就闭眼休憩起来。 昏黄的光线下,陆晋原看着她清甜安逸的侧脸,不觉唇角又是扬了扬,似乎浑身的疲劳感也减少了不少,要知道刚刚这一出可着实把他吓得不轻,全身上下每一根弦都绷得死紧。 现在这桩事告一段落,就能马上回家睡觉了。 如此想着,踩了油门就朝回家的方向驶去。 快到家时,不料对面一辆轿车朝他急速驶来,远光灯亮得能闪瞎人的眼睛。 本就是疲劳驾驶,再加上眼睛遭受刺激,一阵头晕目眩,方向盘一打滑,就往绿化带撞去,还好在撞上前面一棵大树的时候,陆晋原及时踩住了刹车。 陆晋原正要感叹有惊无险时,身旁的冯宝宝捂着肚子,低嘶一声,他心中一慌,“宝宝,你怎么了?” 边问着,边将手探向冯宝宝。 由于惯性作用,在陆晋原急刹车时,冯宝宝身子剧烈往前栽去,她又粗心大意忘了系安全带,肚子就这么撞到了前面。 “是不是肚子撞疼了?宝宝,你说话呀。” 陆晋原只见她那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忙松了自己的安全带,俯身上前为她检查伤势,可恨,当初没去学医,现在一点都帮不上她。 她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憋了好久,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嗯……肚子好痛……” 她的手袭来,死死揪住了他的头发,苦不堪言地微微张了张唇,“羊水好像破了……” 羊水破了? 这是要生了么? 陆晋原一揩座椅,果然湿哒哒的一片。 虽然心惊胆颤,但还是极力抚平冯宝宝的心绪,“别担心,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和孩子一定都会平安无事的。” …… “都怪我,我不该带她去见沈眉妩。如果我不带她出门,好好地待在家里,即使她作一点,闹一点,也不会发生这种意外,她现在也不会躺在手术室里面,生死不明。” 产房外,坐在蓝色塑料上的椅陆晋原已急得汗湿后背,眼圈亦是红辣辣的,所有懊恼与彷徨无处与人说,在看到池慕寒的一刹那,全部倾吐了出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很害怕医生出来问我,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关于夏雪意外流产的那桩意外,陆晋原也是有所耳闻的。 当时席云峥第一时间选择保了大人,可是夏雪大出血,最后被切了半个子宫。 他很害怕这样的事同样会发生在冯宝宝身上。 像陆晋原这样一个将政权和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样自责得就差抱头痛哭的一天? 可想而知,当他曾经对冯宝宝犯下那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时,是怎样一种痛彻心扉? 池慕寒抬臂,拍了拍他肩膀,“大人和孩子都会没事。” 一句轻声安慰,哪怕只是虚妄的期许,都让陆晋原心绪平稳不少。 “真的吗?” “冯宝宝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 是的,冯宝宝她是个好姑娘,这辈子除了碰到他这个禽兽以外,就没犯过什么错,她一定会平安的。 “那孩子呢?” 不由得,他低低地问,模糊的嗓音从指缝中漏出。 难道在错误下形成的孩子,就不该存活在这世界上么? 他玩过无数女人,唯独让冯宝宝怀上了他的孩子。 冯宝宝是他深爱的女人,除了她,还能有谁有延续他血脉的资格? 池慕寒不知如何作答,但到底比陆晋原年长上几岁,遇事也比他更沉着冷静,“阿原,别乱猜,等结果吧。” 现在这个时候,除了等,还能怎么样呢? 陆晋原的心只比在热锅上的蚂蚁更煎熬,又这么痛苦的熬了一个小时,产房的门才打开,里面的护士过来告知,“恭喜陆先生,喜得千金。” 当听到“千金”二字时,陆晋原心头一根绷紧的弦才算松了一松,不过比起孩子来,他更关心冯宝宝。 “我太太呢?” “刚做完剖腹产手术,她身体很虚弱,待会就会被推出来。不过,孩子是早产儿,我们得把她放在育婴室里。” 这下陆晋原才彻底放松,大人小孩都相安无事。 情绪从极度低弱到极度亢奋,他手舞足蹈地抱住了池慕寒,“慕寒,你听到没?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 第453章 番外 直面你的心 第453章 番外 直面你的心 生完孩子,冯宝宝在月子中心调理了一个月,才出院。 出院那天,陆晋原临时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事,走不开,让司保镖朗去接她出院。 冯宝宝随意的“哦”了一声,心里却在想,到底什么事比接和女儿出院还重要? 在她的映像里,对于陆晋原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了。 阿朗的车停驱使至她面前,缓缓从驾驶位上走下来。 他一下车就冷冷地说,“太太,请上车。” 冯宝宝先上车,徐妈抱着小汤圆后上车。 上车后,冯宝宝还是按捺不住。 “陆晋原在忙什么?” 阿朗注视着路况,抓着方向盘,认真地开着车,然而,在冯宝宝问出这个问题时,他依旧很是冷静,有条不紊地说,“几个大领导来视察,陆当家没办法走开。” 冯宝宝心底却是沉了沉,因为阿朗在说这句话时,眉心微微皱了一下,那个小小的举动就出卖了他。 冯宝宝兀自揣测,陆晋原必定是有一件重大的事在隐瞒着她。 上次以为他外面有女人,去捉奸无果,这次她一定不能无端猜测,要拿到真凭实据才行。 这几天里,陆晋原回家回得比往常迟一些,有时是迟半个小时,有时是迟一个小时,而且回来时,总是带着疲倦的神色。 冯宝宝很想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经过强烈的挣扎,在餐桌上,冯宝宝还是问了出来。 “这些天你总是晚回来,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他筷子一顿,没有抬眸看她,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你以为我能发生什么事呢?” 冯宝宝一阵沉默,咬咬唇,只能埋头继续吃饭。 然而,她却有种莫名的挫败感。 她知道他一定是有事瞒着她,即便,在她问出口后,也没有想坦言。 陆晋原察觉到她不安的神色,微微敛眉。 “别胡思乱想。我的生命里,第一重要的是你,汤圆第二重要。” 她又扒了几口,把碗放下,心里依旧闷闷地。 “你慢吃,我去给汤圆喂奶。” 在她转身离开之时,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过了这个礼拜,我会按时回家陪你。” 她突然的想问,为什么要等这个礼拜过去之后? 可话到嘴边,她却说成了,“我不介意,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他在她手上的力道稍稍使大了,嘴角微僵,彰显着不满。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你一定会后悔,冯宝宝。” 陆晋原冷厉的声音如一把钢刀轻轻割据着她的心口,让她心里有一丝麻木的痛。 她挑眉轻笑,“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陆晋原。” 可是,她真的没想到,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时,她却是后悔了。 “恩,很好。”他眸光又厉了些,悠然站起,将她按在椅子上,冷沉着音调,“但,现在先把没吃完的饭吃掉,不然你哪有充足的奶水喂孩子?” 在陆晋原的强迫之下,冯宝宝只得乖乖坐在那里,吃完饭,还多喝一碗花生猪蹄汤。 这时,陆晋原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时,愣了几秒,快速地起身,快步走到阳台那里接听。 在冯宝宝看来,那完全就是个偷腥的男人,怕在妻子面前露出蛛丝马迹,只能鬼鬼祟祟地接电话。 她埋着头,一口一口喝着鲜美的猪脚汤,味同嚼蜡。 那会是谁打来的呢?他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她把两只耳朵竖起来,不屑地努力下,终于听到了他的最后一句话——“恩,我现在就过去。” 然后,她就听见了他匆忙的脚步声。 他多说什么,只道,“我有些事,现在要出去,很快回来。你乖乖待在家里。” 她龇了龇牙,心里骂骂咧咧,哟……陆晋原,这样两头跑,你累不累啊?快出去,快出去,我可不指望你回来! 她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浅浅地勾起唇,“不送,好走。” 陆晋原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把他往外推,这么高兴么? 她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然而,他在她眼里就这么微不足道么? 他冷冷地转身,换鞋,将门“碰”地关上。 …… 那晚,她心烦意乱,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 她只能泡了一杯茶,蜷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 凌晨时分,他还没回来,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是生气了吗,所以准备彻夜不归了,来冷落她? 哼……她才不介意呢,他爱回不回。 期间,汤圆醒了一次,她喂了一次奶,最后拖着微微疲倦的身子回房睡觉。 这一夜,不知是怎么了,她总是隔三差五醒过来,看手机是几点了?看看有木有未接来电,未接短信?看看是不是快天亮了? 可是没有,一个电话和短信也没有。 天也是亮得如此慢,一个夜晚,怎会如此的长,长的让她有些摸不到尽头一般…… 突然的,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以前陆晋原才不忍心把她这样凉凉地搁置在家里,他不再担心她了,为了其他的女人? 想着想着,不知怎的,再怎么死死咬着唇,紧紧地闭着眼睛,眼泪还是无助地流下来。 哭着哭着,在不安和疲惫中昏昏睡去。 直到早上的时候,有什么在轻轻地骚动她的睫毛,眼睛在痒痒的,她用手去揉眼睛,却触碰到了一张冷硬的脸。 她慌张地睁开眼来,红肿的眼眸里,映满了他。 是他回来了。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 那里温温热热的,有着他淡淡的香味,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她不觉地哭出声来,沙沙哑哑的,像清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惹人心疼极了。 陆晋原心里一荡,随之整个心脏都揪起来。 为了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不在乎他,他宁愿在另一个地方彻夜未眠,把玩着手机,按捺住所有对她的想念,直至天明。 此刻想来,他还真是有些悔意。 他真的不该这么狠心,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从冯宝宝刚才的反应,分明是在意他的。 陆晋原心底暗暗惊喜,眉梢却紧紧敛着。 “对不起……宝宝。” 他的声音干巴巴的,有些惹人发笑。 冯宝宝心里一慌,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搂着他? 她有些埋怨自己,一定还没睡醒。 她立即缩了手,瞥过脸去。 陆晋原的眸光募然一深,用力地将她的脸掰过来,逼迫她看着他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敢直面你的心?” “你为什么要不回家?你把我娶回来,就这么对待我的吗?你总是一口一个说我最重要,你最心疼我,可是你却不是这样做的,你就会说谎骗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还老是骗我……” 尽管这刻的冯宝宝有点无理取闹,但他真的一点也生不起气来,沉了沉声。 “我已经道过歉了。什么时候,你能向我道歉,你对我做了那么多狠心的事?” “有些事不是道了歉,就能抹去伤害。” 冯宝宝声音哽咽不堪,每当她想起他无情地夺走她第一次的时候,她就不能自已地去恨他。 “难道就为了那一件事,就一棍子把我打死了么?” “那得看是什么事?如果对我来说是致命的伤害,是一辈子的摧毁,我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原谅你?” 他薄唇轻轻颤抖着,近乎咬牙切齿地低吼,“你真是个没有心肝的女人,你只记得我的一次坏,却不记得我的九十九次好。” 猛然的,记忆里涌现出了他的好,他的用心周到,他的温柔体贴…… 往事一幕幕交织着闪过她的眼前,那么多欢声笑语,都是她曾生活下去的动力和源泉。 他也曾是她最亲爱的小舅啊。 她垂下脑袋,喉头痛酸到发不出一个字。 她无法面对自己,更是无法面对他,这个让她爱也不是、恨也不得的男人。 “陆晋原,我该怎么办?” 她一掉泪,就令陆晋原手足无措。 “宝宝,是我不好。时间再长一点,就会都过去的,你看,我没已经有了家,有了小汤圆,我们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幸福。” 他的吻像是蜻蜓点水,温存柔和,一点点地从她的睫毛处慢慢吻下来,想要抚慰她所有的伤痛。 冯宝宝似乎完全被他迷惑了,她无法抗拒这样的温柔,她尝试着回应他。 原来接吻是那么迷醉的事。 一个吻足以点燃一场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卫生间的浴缸很大,可以容得下三个人,平时陆晋原喜欢泡澡,他今天想尝试些新玩意儿。 放满温水,他抱着冯宝宝一起进去。 最后,冯宝宝瘫软在水里,陆晋原轻轻地拥住了她,将她洗过之后,从水里捞出来。 冯宝宝被抱到床上昏昏沉沉地再次睡去,这次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觉得安心,她睡得相当的好。 直到中午时分,她被手机铃声给吵醒。 模模糊糊地摸到了床头的手机,含糊的视线里是陆晋原的号码,她按下接听键。 “喂……” 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冯宝宝,想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陆晋原的手机会在我这里吗?” 第454章 番外 出轨的证据 第454章 番外 出轨的证据 电话里熟悉的声音,让冯宝宝的睡意全消。 “是你?杨倩雪?” “对,就是我,很意外?”电话那头的女人得意轻笑,带着轻蔑的口吻说,“哦,对了,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前面的那个问题吧。你来市中心医院712病房,看看就知道了呗。哦,我好像想起来了,市中心医院是你生孩子的地方吧?” 冯宝宝还想问些什么,那头却挂断了。 一下子,所有的疑团都被解开了。 就是为了他的秘书,陆晋原总是躲躲藏藏,打电话偷偷摸摸,昨天彻夜未归,她做完月子出院的时候,他没空接她…… 这些明明不是她该在意的事,为什么她偏偏就是在意了? 冯宝宝一下从床上蹿起来,整理梳洗妥当后,急忙打了车去那家医院。 进了医院后,匆匆按了电梯上去,朝着712病房快步走去。 心脏一直悬在半空里,忐忑不安,她害怕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突然的,她在门口止住了步伐,她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可是,她又咬咬牙,拿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冯宝宝本色,慢慢靠近那扇门。 小心旋开门把,透过门缝望进去,像个进入敌营的侦察者一般,刺探里面的敌情。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可又尽量压制住,以免让里面的人察觉到她的呼吸声。 她不敢把脑袋探进去,留了一条窄窄的缝,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陆晋原正端着饭盒,一勺一勺地喂杨倩雪吃饭,动作那么细柔轻缓,有一些油渍沾到她的唇角,他捏着餐巾纸的一角,温柔地给她擦拭,擦得干干净净的。 那样的他,每一个轻柔的举动里都饱含了他深情的爱意,好似他就是那个女人的丈夫。 那个女人一条腿打了厚厚的石膏,被高高地挂起,但是微微苍白的脸上却是笑意盈盈的。 她又去看那饭盒,是家里带来的,这饭菜恐怕都是他的手艺呢。 她又细细地回想起来,这段时间他中午很少去医院看她,他这是在这里伺候杨倩雪呢。 杨倩雪真的只是他的秘书这么简单吗? 他们每天在一起工作,相处的时间比她跟他多得多,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上下级的感情了吧? 她的手里冒出冷汗,又在门把上捏了一捏,不想再看下去。 好啊,她辛辛苦苦生孩子,她却在她坐月子的时候偷腥,她要抓住证据,跟他离婚! 如此想着,心里还是一阵阵地抽痛。 冯宝宝拿出手机,按下照相功能,正欲把门轻轻带上,一个寻房的护士就过来询问,“小姐,你要找哪位病人?我能帮到你吗?” 冯宝宝连忙摇头,逃难似地一个劲儿往前冲,冲出了拐角,背部贴在墙壁上,重重地喘气。 “男人没一个好人,男人的话每一句是真的。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陆晋原真是活得逍遥,家里一个,办公室里一个,坐享齐人之福哪。 在冯宝宝走后,护士推开那扇未关的门进去。 “刚刚有位小姐一直站在这里,看样子是过来寻人。杨小姐,是你的朋友吗?” 陆晋原喂饭的动作一滞,眸光墓地一深,深觉不对劲。 “没有啊,刚才没有人进来过。可是别家的亲属找错房间了吧。” 杨倩雪轻笑道,偷眼望了望陆晋原的神色,心里暗暗笑着,一定是冯宝宝来过了。 她又嗲嗲地央道,“晋原哥,你做的东西真好吃,我还要吃块鸡肉。” 陆晋原冷然地将食盒往桌上一搁,冰冷地说,“要吃就自己弄。” 她拉着他的手,撒娇道,“不嘛,人家要你喂嘛。” “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只有这么一次,所以,今后请你适可而止。”陆晋原森寒的眸光向她射过去,“再说,你摔伤的是腿,不是手。” 说罢,就忙掏出手机,拨打冯宝宝的号码。 电话那头久久未接,陆晋原的心像是漂浮在了半空中,七上八下的。 直到第三个电话打过去,冯宝宝才接听,声音略带沙哑地“喂”了一声。 他的心才一下子落了地,口气颇厉,“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在电话那头,冯宝宝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的哭腔被他听得出来,他打电话来是觉得心虚吗? 既然是心虚,还为何要用这种差劲的口气跟她交流? 陆晋原等她说话等地焦急,语气又厉了几分。 “冯宝宝,说话!” 她只得轻轻咳了几声,扯开干涩疼痒的喉咙,“我一直在睡觉,没听到手机震动。” “你不舒服吗?声音听起来不对劲。” 她又佯装咳了几声,“没什么,可能是有些感冒了,昨晚被子没盖好,现在……现在喉咙有些不舒服。” “恩,我晚上回去。”陆晋原微微敛眉,仔细地嘱咐。 “哦。”冯宝宝死死地咬着唇,眼眶里的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溢出来,“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陆晋原轻“恩”了一声,又在她挂电话之前,又问道:“你现在真的是一个人在家么?” 冯宝宝按捺住喉头的痛哑,“我敢不听你的话,在外面到处乱跑么?” “量你也没那个胆子。”陆晋原冷笑一声,严肃地命令,“那么你现在好好休息,以后我的电话必须第一时间接听,知道么?” “知道了。” 冯宝宝乖乖答应,然后用力按掉电话。 她的心里却在咆哮着,凭什么?凭什么都要听他的?凭什么? 陆晋原却不知道,当时他们就在同一层楼层上,他们之间隔着不远的距离,只要陆晋原走出长廊,在电梯口就能看见冯宝宝瘦削微颤的小巧身影。 冯宝宝的双手紧紧握着手机,贴着冰凉墙壁的脊背微微佝偻。 她一边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泪,一边咬牙切齿地怨恨自己,低低地骂自己,“我疯了,我真是疯了,为什么要哭,有什么好哭的?见鬼的陆晋原,让他跟别的女人开心去吧,我巴不得他快点抛弃我呢,巴不得呢……” 她走进电梯,对着电梯里宽大的镜子,看见自己狼狈而失魂落魄的摸样,险些吓了一跳,这还是她自己吗? …… 这天,陆晋原晚上很准时地回到家,买了许多冯宝宝喜欢吃的菜。 他一开门就闻到屋子里香喷喷的饭香,他疑惑地走进去,走到厨房那边,正见冯宝宝拿着锅铲在松饭。 冯宝宝在做饭,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 她现在做饭是不是说明她准备要当他的好妻子了? 陆晋原轻步走上去,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身。 “宝宝,你变美了。” 顾家的好妻子才有着独特的美。 冯宝宝皱了皱眉,放下锅铲,轻轻推开他。 “饭被我煮硬了,我该多放些水才是。” “没关系。” “不,有关系。我想我应该要学会怎么照顾自己,甚至一个人生活。” “为什么这么说?”陆晋原听到她这样的话,两条眉毛攸的拧起,噙着不悦,扣住她的肩头,“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又打算离开我?恩?” 冯宝宝气恼地应声,“是又怎样?” 她努力地掰开他握在她肩头的手,想要从他身边走过,又被他一把拉住胳膊,眸光黑沉沉的凝视着她。 “把话说清楚!” “还有什么能说的?陆晋原,我要跟你离婚!” 陆晋原臂上一动,将她拉过来,双手箍住她的腰背,眉毛揪得紧紧的。 “我们结婚才多久,你就要离婚?冯宝宝,你安的什么心?有意要看我笑话?有意要让我难堪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狠心?” 冯宝宝的背部被他握得生疼,在他怀里挣扎着,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我狠心么?为什么错的总是我?我想给你跟你的秘书台阶下,还不行吗?你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她,还要死缠着我不放?你为什么每天都去陪她,却还要夜夜与我纠缠?我想问你,陆晋原,你究竟是安得什么心呢?” 陆晋原的眸光墓地一深,音色柔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的?” 趁着他松懈,她狠力地推开了他,逃脱了他的桎梏。 冯宝宝退开了几步,一双酝酿着水汽的眸子凝着他,小拳头亦是攥得紧紧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何必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你和他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陆晋原敛着长眉,眸光里掠过一丝什么。 “你知道了一切?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又懂些什么?恩?” 冯宝宝抿了抿唇,吞了吞口水,为什么明明应该心虚的是他,反倒她心惊害怕起来了呢? “是的,我都知道了。你给那个女人偷偷摸摸地打电话,在我做月子的时候陪着她,甚至昨天,你夜不归宿,整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今天中午,你还喂她吃午饭。陆晋原这次我已经拍下了你出轨的证据,这个婚,我是离定了,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要汤圆的抚养权。” 陆晋原的眉头又皱了皱,声音依旧冷厉极了。 “恩,这就是你所谓的出轨的证据,这就能说明什么?” 第455章 番外 替代品 第455章 番外 替代品 “还不能说明什么么?陆晋原,你还要抵赖吗?” 冯宝宝气愤地,紧紧蹙眉瞪着他。 “这就说明我背叛你了么?我去陪她,是因为她摔断了腿,她在这个城市无亲无故,只有我可以依靠。我偷偷摸摸打她的电话,因为不想打扰你睡觉,更不想让敏感的你多想。我夜不归宿之前,那么你对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口口声声地说不在乎我。就算今天陪她吃了顿饭怎么了,那仅仅是顿饭而已。在你不在我身边的这11年,一直陪着我的是她,在你狠心开枪打伤了我之后,照料着我康复的也是她。难道我给她做顿饭,陪着她吃,又怎么了么?” “冯宝宝,请你对我公平点。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懂感恩,对我好的人,我也要去回报。” 终是,他重重一阖眸,声音微微粗噶而疲惫,“似乎,这个道理,只有你不懂。” 这一次,竟然又是她冤枉了他。 她知道被冤枉的感觉糟糕透了,这会儿有些不知所措。 陆晋原淡扫过她一眼,淡淡地转身,低沉道,“好了,别多想了。你去休息会,厨房里的活儿不会干就别干。” 即便在这种时候,第一个妥协也总是陆晋原。 冯宝宝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起来。 他走进厨房里,开始忙活,洗菜,切菜…… 冯宝宝愣愣地站在原地,听着水流声、切菜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隐隐觉得,她把陆晋原弄得太累了。 那顿饭吃得不算开心,冯宝宝一直琢磨着,要不要向他道歉,又该怎么开这个口? 那顿饭,陆晋原的话很少,只是默默地吃,偶尔替冯宝宝夹菜,只是平常的那句“多吃点”都懒得说了。 冯宝宝的心里凉凉的,乖乖地将他夹的菜吃掉,不敢再惹他不高兴了。 直到陆晋原去洗澡,把换洗的衣物忘在了柜子上。 犹豫再三后,冯宝宝抱起柜子上的衣物,走向浴室。 走到门口,手做成叩门的姿势,却怎么也敲不下去。 这可是浴室啊,他正在里面洗澡呢,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去,真的很尴尬。 就在这时,里面传出来冰冷的声调,“什么事?” “你的衣服忘在外面了,我给你拿过来。” “恩。”陆晋原轻淡地说。 她一咬牙,便推开了浴室的门,一路不敢抬头,将他的衣服放在旁边衣架上。 “放在这里了。” “恩。”陆晋原仍旧对她不理不睬的样子,可见她没有想走的意思,“你有话说?” 他总是一眼就能看透她所有的心思。 冯宝宝的双手紧紧握着,只低低地说,“额……那啥……今天的事,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陆晋原却浅浅地一笑。 “那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额……没了,我走了。” 言罢,她迅速地转身,不敢在这种地方久。 不知何时,陆晋原已经从水里出了来,从身后按住了她的肩膀。 湿漉漉的手按在她的肩头,未干的水渍透过她单薄的衣料,滑到了她的身体里,让她身子顿时绷了一绷。 她轻轻地哆嗦地说,“我真的没有话说了,我……我要出去了。” 他却赤着脚,走到了她的面前,就那么一丝不挂的,身上还滴着薄薄的水珠。 冯宝宝吓的一跳,反射性地往后挪了一步,脸上顿然羞红一片。 “道歉就只要说句对不起么?那是不是太划算了?” 陆晋原往前探了一步,看着她的反应和表情,有些想笑。 他们已经做过了最亲密的事,她却还总是羞涩的厉害。 他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邪恶地挑眉,声音变得暧昧起来。 “你说,是不是该做些其他的来补偿我受伤的心?恩?” 冯宝宝盯着那张冷峻如神的脸,不禁脸上更红更烫了,她想把头低下来,可是他却不让,不准她的视线离开他的脸和身体。 “陆晋原,你别……别这样……” “别哪样?恩?” 他仍旧轻浅的笑,勾起的唇线,迷人至极。 冯宝宝又不得不退了一步,现在的陆晋原像只洪水猛兽,要吞噬掉她。 “冯宝宝,既然你无法抚慰我的心,就抚慰我的这里好了。” “我……我……”冯宝宝轻轻地摇头,正了正慌乱的神色,“陆晋原,你可别太过分。” “反正我过分惯了,无所属多过分几次。” 陆晋原似笑非笑地睇着面前的冯宝宝。 快乐立刻主宰了他们的身体,他们一起冲向巅峰。 …… 第二天,冯宝宝浑身酸疼,几乎无法起床。 他昨晚真是疯了,居然要了她那么多次。 她想,她真的是不敢惹他了。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她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她犹豫了许久,才接听。 电话那头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冯宝宝没好气地道:“杨倩雪你又打电话过来干嘛?还要让我过去看你跟陆晋原的恩爱场面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那个男人,我根本不在乎,你有本事的话,爱拿就拿去。” “哟……我有没有那个本事,谁知道呢?我现在想请你来我的病房谈一谈,冯宝宝,我想你应该有空的吧。” 这个女人比白静藏得更深,是个相当厉害的女人。 “陆晋原有那么多女人,我这个正牌要是一个个地去接待,那岂不是要累死我?我告诉你,我没这个功夫去看你。上次我已经上了你一次当,这次绝对不会轻易过去。” 经历白静事件之后,她对他的各种女人们,都得防范着。 见这样请不动她,杨倩雪想了想,便认真地说,“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关于陆晋原的一个大秘密。他从前有一个很深爱很深爱的女人,你难道不想知道吗?也许,你只是那个女人的替代品呢。” 冯宝宝咬牙切齿地说,“不可能,我从10岁起就认识了他。我认识了他那么多年,从没听他,或他身边的人提起过。” “因为深爱,才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提起,不是么?冯宝宝,我想这个道理,你该明白。而且,我认识陆晋原,比你的时间更长更久。” 这个话题已经挑起了冯宝宝的兴趣,杨倩雪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她跟陆晋原相识的时间,更长,更久?那究竟有多长、多久呢? 陆晋原真的还有其他深爱过的女人么? 对于她这种有强烈好奇心的人,怎么可能不去探究呢。 可是,她忘了,好奇心害死猫这样的至理名言。 “你要来,就赶紧过来,等陆晋原下班就来不及了。我会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 冯宝宝推门而进,杨倩雪微微一挑眉,有万种风情的味道,目光指向旁边的椅子。 “别客气,坐吧。” “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你客气。”冯宝宝便拉过椅子坐下,看向杨倩雪那张气色红润的脸颊,哪里像是摔伤的病患,努努唇,“你想告诉我什么,说吧。” 杨倩雪却插科打诨,不谈正事,言其他。 “来,我先请你尝尝一品堂的雪蛤炖木瓜,也千万别客气,味道不错,功效很好。” 冯宝宝瞥了一眼桌上,还有另一份甜品。 她挑了挑眉梢,轻哼道,“你就确定我一定会来?” “对于陆晋原,你相当感兴趣,不是么?”杨倩雪喝了一口甜汤,笑眯眯地说,从她那双妖媚的眸中藏着一抹诡异。 冯宝宝抿着唇不说话,她明明告诉自己不要那么在意那个男人,可还是不由自主来了这里。 杨倩雪腾出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那份甜品,亲自给她递过去,“这个对你身体有好处。” 冯宝宝愣了愣,迟迟不接。 “我不需要跟奶牛拼大小。” 杨倩雪微微眯眼,掩嘴轻笑,“哟……可是你的并不比奶牛的小啊。想想看,你高中那会真是小得可怜呢,是用什么丰胸方法?” “那是自然发育,才不需要跟你一样,天天吃丰胸产品。” “恩,恩,自然发育。可是,我想你想多了,我让你吃这个,催奶挺好的,没说要让你丰胸。”杨倩雪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你还是像以前那么有趣。” 冯宝宝咬了咬唇,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都汇聚着光芒。 大抵像杨倩雪这样的女人,就是男人们眼中的尤物。 她不禁想,陆晋原真的对这样一个尤物没有一点点心动的么? “好了,不开玩笑了。吃吧,等凉了,就有腥味了。”见冯宝宝正犹豫着,她又笑起来,带着挪揄,“哟……你这是怕我在里面下毒不成,不敢喝?” “哼……谁怕你了?” 冯宝宝轻耻了一声,便爽快地接过她的东西,扒了几口。 “你的东西,我吃过了。现在我们可以步入正式的话题了么?聊聊陆晋原的过去,还有……还有你说的那个他深爱的女人。” “恩,好啊。” 杨倩雪深深地盯了盯冯宝宝喝的那碗雪蛤,有一小半被她吃掉了。 突然,她笑得越发灿烂了,使得冯宝宝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锦冰这个名字听过没?” 第456章 番外 谁准你碰我的东西 第456章 番外 谁准你碰我的东西 “锦冰?锦冰?” 冯宝宝轻轻地念叨,紧紧蹙着眉,在细细地回想着,她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名字,可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了,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的? 她敢肯定,确实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女人存在过,甚至她记忆的某个角落,也出现过这个叫做锦冰的女人。 “你似乎对她有些映象?” “有一点模模糊糊的映象,只是我现在想不起来了。”冯宝宝抓住她手臂,又急切问,“快告诉我关于锦冰的一切,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她的?” 杨倩雪“啊哟……”一声,顺着冯宝宝推抓她的手势,手腕轻轻一动,将手里端着的雪蛤翻倒在了自己的胸前,她边抖着自己的领口秽物,边尖叫,“啊……烫死我了。” 她刚刚的动作幅度很小,并不会导致她的碗打翻。 她轻轻地晃神,杨倩雪夸张的尖叫声震响了她的耳膜,“还不快去卫生间里拿毛巾给我擦一擦啊?” “叫什么叫,我去给你拿不就得了。” 冯宝宝走到卫生间里,又听到杨倩雪急急忙忙而慌慌张张的声音。 “我需要一条新毛巾,毛巾在下面的柜子里,你自己找找看,而且,我要温水。” 冯宝宝只得给她找了条新毛巾,放好了温水,才出去给她擦拭,杨倩雪嘴里抱怨不停,“你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我可是个病人额,把我这么雪白的皮肤烫伤了,你赔得起吗?赔得起么?” 冯宝宝更是觉得古怪,敢情她是双面人么? 前一刻还笑脸迎人,后一刻就刻薄尖锐? “快给我擦干净,到我柜子里拿一条干净的衣服出来,要白色的那条,哦,内衣要黑色的那条。” 杨倩雪脸色差劲,指使着冯宝宝。 冯宝宝满心不爽,但谁让她有求于她呢,又当了她一回保姆,又去柜子里给她找衣服。 她没好气地走过来,把杨倩雪的白衬衫轻轻甩在她的肚子上。 “总不要我亲自动手给你换吧,大小姐?” “当然是你给我换了,还有你的脾气这么坏,陆晋原怎么受得了你的?” “拜托,杨小姐,那碗雪蛤根本是温的,哪里烫到你了?你一直在这里小题大做地呱呱叫,还吩咐我干这干那就算了,还要我给你换衣服,我又不是拿你工资的佣人。还有啊你的白衬衫那么透,你的黑胸罩颜色那么深,你在医院里穿成这样,骚给谁看?” “你……你……” 杨倩雪粉脸被气得通红,小嘴儿一动一动地说不出话来。 杨倩雪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的冯宝宝,怪异地笑起来,“呵呵……看来你是不想听我说锦冰的后续了。” 尼玛的……冯宝宝在心里低低地咒骂。 杨倩雪看着僵硬在原地的冯宝宝,吃定她一般,像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朝她招了招手。 “还不快过来,替我换衣服。” 那腔调口气,没差将“我”换成“本宫”了。 冯宝宝瞪她一眼,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鬼点子立马上来。 她快步地走过去,有点狗腿的摸样,没差再允个“扎”了。 她粗鲁地扒掉杨倩雪身上的衣服,扔在了地上,却把那些干净的衣服拽在手里。 杨倩雪有些恐慌,“喂……冯宝宝,快把衣服给我穿上啊。” 冯宝宝扯了扯唇,得意地手里的衣服在空中抛来抛去,抛了几个来回后,一不小心就掉在了自己的脚上,脚尖一踢,就把她的白衬衫和黑衣就踢进了床下。 冯宝宝还故作惊讶的表情,撇撇嘴抱歉地道:“啊呀……我不是故意的。” 杨倩雪的脸被她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又咬了咬唇,“那你把衣服捡起来,给我穿上。” 冯宝宝却挑着眉,她本来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哪里可能再捡呢? “你是不是不准备知道关于锦冰的事了?” 杨倩雪又来这招做胁迫了,冯宝宝不再买账。 “你大爷的,你姓杨,还真把自己当杨贵妃了吗?” 在家里总是要受陆晋原的要挟,出门还要受杨倩雪的气,冯宝宝不干了。 “你不告诉我拉倒,我百度去呗。” 冯宝宝心里盘算着,她还不如回去光明正大地问陆晋原,那个锦冰是谁?或许她能回想起来,关于那个锦冰的事。 杨倩雪冷嗤,“能百度到,算你本事。” 看她那讽刺的笑容,冯宝宝就百般不爽。 她一个俯身上前,将她身上的薄毯给掀开,然后华丽丽地甩了出去。 “啊呀呀……我又一个不小心呢。” 杨倩雪失吓得失声尖叫,一手抱住上面,一手挡住下面。 她花容失色,气结打颤,“冯宝宝,冯宝宝……你……你……流氓。” “你再骂我,信不信我把你小内内也扒了?你快说说看关于那个锦冰的事,不然,我可真要动手了。” 冯宝宝张牙舞爪地看着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头。 杨倩雪无奈地咬着唇,开口跟她谈条件。 “我说完,把被子衣服都还给我。” “行。”冯宝宝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果然,人还是要彪悍一点,不然只有被欺负的份。 “其实……锦冰……是……” 冯宝宝认真地听着,一个字也不敢落下,可是,就在这时,门被突然被打开,杨倩雪未说完的话就被这么打断了。 杨倩雪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苦喊着,“快……李护士,快把这个疯女人赶走。” 本来给隔壁病房换水的李护士,听到这间房传来的叫声,便走过来看一看,可是一推门,竟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这位小姐,你不知道她是病人吗?怎么可以这么捉弄她?” 冯宝宝暗暗地捏拳,杨倩雪委屈极了,“李护士,拜托你,帮我赶她走,别让她再呆着这里,她是个疯子。” 李护士当然得遵照病人的吩咐,跟冯宝宝说,“麻烦你赶紧走吧,病人的情绪不太好。” 冯宝宝拿了自己的包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再回过头来,朝着病床上嘤嘤啼哭的杨倩雪,挤了挤眉眼。 “没关系,咱门来日方长哦,亲。” 她下次再来拜访杨倩雪好了,反正断了一条腿的她,就像折了翅膀的鸟,飞不出去。 让冯宝宝心惊的是,杨倩雪丝毫不害怕,眼里虽含着泪,唇角却是勾得弯弯的,还有那眼神,也透着诡异。 …… 冯宝宝前脚回家,陆晋原后脚就回来。 陆晋原看见冯宝宝脸上有慌张之色,他微微敛眉问,“你今天又瞒着我做了什么坏事么?” “啊……”冯宝宝眼神躲闪着,然后正了正脸色,勉强地抽了抽嘴角,“没……在你的淫威下,我哪里敢?” “恩,最好没有。” 冯宝宝扯了扯嘴角,避开了男人深邃锐利的目光,可别让他知道她偷偷跑出去,还去找了杨倩雪,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来折磨她? 二人吃过晚饭后,冯宝宝有些累,洗漱过后,便早早躺下休息,而陆晋原还在书房里忙公事。 她迷迷糊糊地睡去,做到了一个奇怪的梦。 睡梦里,她回到了10岁那年。 那天,午后的光线很明亮,射进屋子里光亮光亮的。 她大摇大摆地推开陆晋原的书房的门,里面没有人,只见书桌上铺着厚厚的宣纸。 她好奇地走过去,她是从没见过陆晋原练习过书法,她很想看看他在写些什么东西。 她一步步地走过去,爬上椅子,跪在椅子上,拿起最上面的宣纸来看,上面密密麻麻地都写了两个字——锦冰。 那时,冯宝宝微微蹙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陆晋原要反复地写这两个字? 她又翻了翻下面的宣纸,看到厚厚地一叠,都是写着“锦冰”二字。 就在这时,陆晋原手里端着果汁开门进来,撞了个正着,他沉着眉,怒着低吼,“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 冯宝宝心里抖了一抖,差点被他吓哭。 她抿着唇,看着他铁青着脸一步步逼近,“冯宝宝,谁准你碰我的东西?” 冯宝宝被吓得身子微微打颤,她一咬牙,就把手里的宣纸朝他扔过去,跳下椅子,往外边跑边喊,“哼……拿去……拿去……谁要看你的东西?” 她跑出了他的书房,眼泪迎风而落。 那是陆晋原第一次用那样的语气教训她。 好似她碰了他最宝贵的东西,好似那纸她根本碰不得,碰一下就会坏了一般,甚至连瞧一眼也是违法的。 猛的脊背一凉,惊醒过来,曾经被封存在脑海里的记忆也随之涌现出来。 原来口口声声说最爱她的陆晋原还有一个更重视的女人。 如此想着,心中煎熬难受,眼眶渐渐泛起潮意。 徐妈抱着孩子,敲了敲门进来,“太太,冰箱里的奶喝完了。” “过来,我给她喂奶。” 冯宝宝把这小东西抱在怀里,看着她小嘴儿使劲地吮,不由郁结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孩子奶喝完了,就甜甜地在冯宝宝怀里睡去。 小汤圆生下来不足月,但照料得好,现在小脸蛋一天比一天圆,粉扑扑的,可讨人喜欢。 原本冯宝宝是很厌恶这个孩子的,但看着孩子吃她的奶水一天天成长,从刚生下来那小瘦猴子的模样,变成现在这么肉肉软软的,那份厌恶也就变成了欢喜。 陆晋原已经选好了吉日,下个月,给孩子办满月酒。 “太太,孩子给我抱回婴儿房吧。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冯宝宝点了点头,又问,“先生还在书房吗?” “书房门关着,应该还在里面工作。” “我知道了,你抱孩子去睡吧。” 陆晋原工作的时候是不喜欢被打扰的,她打算等他忙完工作,再跟他谈谈锦冰的事。 冯宝宝洗完澡,就睡下了。 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她一直在做着昏昏沉沉的噩梦,压抑得厉害,忽然,外面传来徐妈的惨叫声。 “不好了,不好了……先生,太太,汤圆……出事了……” 第457章 番外 孩子没了 第457章 番外 孩子没了 闻声,冯宝宝来不及穿鞋,直奔婴儿房。 陆晋原也恰巧从书房快步进来,“徐妈,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徐妈抱着孩子,止不住地颤抖,哭声一声比一声重。 “汤圆……汤圆……她没气了。” 顿时,冯宝宝眼前黑了一黑。 陆晋原赶紧把孩子抱过来,微颤的指尖伸向孩子的鼻端,脸色愈发白,双眸薄红。 “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怎么照顾孩子的?” 徐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哭着道:“先生,孩子一直好好的,喝过奶后就睡着了,我起夜时才发现孩子没呼吸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真的没呼吸了,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冯宝宝一时接受不了,眼前又是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 病房里。 冯宝宝木木地睁开眼,眼里荒凉酸楚一片,好像有什么比生命更贵重的东西被无情地剥离了出去。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她不相信…… 有一个护士进来巡房,她嘶哑地轻轻扯动干裂的嘴唇,红肿了干涩的双眸,问,“我的孩子怎么了?” 护士叹了口气,安慰道:“冯小姐,节哀吧。” 难道小汤圆真的…… 仍是不敢置信,她强忍着泪水,望着那个护士。 “请你认真地说一遍,我的孩子……是不是已经没了?” “冯小姐,这个大点的孩子最容易出现新生儿综合征。你还年轻,会很快怀上的。” 护士冰冷地回应,好似生命的生死,在她们这些人眼里早已变成了习以为常的事。 冯宝宝闭上眼睛,紧紧握着拳头,悲痛之际,呜咽出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就在不久前,她还抱着小汤圆喂奶,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护士离开后,没一会儿,她的父母过来了,眼圈通红。 “你们怎么来了?” “陆晋原通知我们过来的。”陆曼如的声音很是沙哑。 冯宝宝无力地应和了一声,紧紧蹙眉,又忍不住问,“那么他人呢?” 陆曼如走进房间,坐在她的床头,轻轻地握住冯宝宝的冰凉的小手。 “你这么做让他情何以堪?他怎么还有心情来?” 冯宝宝一脸诧异,“我……到底做什么了?” 潘晨辉皱着眉头,厉声斥道:“宝宝,那毕竟是条生命啊,即使你再讨厌,你也不能把孩子毒死呀。你怎么可以那么做呢?” “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呀?刚才护士说,孩子是新生儿综合征死亡的呀,怎么变成我毒死孩子了?” 冯宝宝忍住喉咙的疼痛,真是叫苦不迭。 “你不知道,陆晋原让法医解剖了孩子,孩子死于甲基苯丙胺中毒,他胃里的奶水有这种毒。这种毒不至于伤害到大人,但足以要了一个婴儿的性命。” “我怎么可能毒死孩子呢?我再怎么恨陆晋原,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呀。” 潘晨辉的眉头更是沉了一沉,分明是不相信她。 “冯宝宝,你不是小孩子了,犯了错,就要勇于承担和补救。你这样子任性,一次又一次地不听劝,上次要不是被陆晋原发现得及时,那个时候孩子就已经没了吧?可这次,你仍是这么顽固,居然……哎,你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你要晋原怎么原谅你?” 冯宝宝偏过头去,求助地看向陆曼如。 “妈,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你们要我怎么解释,才相信啊?” “你解释有用吗?你的血液里就有甲基苯丙胺,孩子喝了你的奶之后才出事的。” 这下子冯宝宝真的手足无措了。 她有错在前,没人会相信她,都认为是她谋杀了孩子。 猛然的,她想到了一个人。 一定是杨倩雪,那个狡诈阴狠的女人,一定是她给她吃的那碗雪蛤有问题,一定是…… 她想解释,但是,恐怕在他们看来只是辩解。 无奈地把头埋进手心里,她真的快要崩溃了。 “不……不……我真的没有那么做,可惜你们都不相信我……” 潘晨辉摇头叹息,陆曼如看着女儿如此痛苦,也跟着掉眼泪,轻轻伸出臂膀,抱住女儿。 “孩子,别哭了、妈妈知道你后悔了,心里也难受,你别哭坏了身子。陆晋原那么爱你,他会……会原谅你的。” 其实,现在连陆曼如也不敢确信,晋原会不会原谅宝宝? 如果晋原要把宝宝送进监狱,她也是绝不允许的。 …… 在孩子去世之后,冯宝宝大病了一场。 在医院里的这些日子,冯宝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要知道陆晋原一次也没来看过她,一次也没有! 冯宝宝的脸色依旧那么憔悴而苍白,宽大的病服包裹着她瘦小干瘪的身躯,尖尖的下巴如锥子一般能戳死人一样,两条纤弱白洁的手臂露垂在身侧,瘦如干柴。 陆曼如拿了医生开具的药,打开房门,便见冯宝宝仍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上,神色有些呆滞。 她不敢惊扰,只能小声地问道,“宝宝,收拾好了没?我们可以出院了。” 冯宝宝仿佛没听到母亲的声音,眼眸呆呆地注视着一个地方,一眨也不眨。 陆曼如看着女儿这副摸样,心里疼得紧,干哑的声音提高了些,“宝宝,听到我的话了没?赶紧收拾下,可以回家了。回了家,跟陆晋原好好谈谈吧,孩子没有了,以后可以再生,只是以后别再做这么过分的事了,别再那么伤一个人的心了,再坚强的男人也会有被打倒的一天啊。” 听到“陆晋原”三个字,她的眼珠子微微动了动,但她没有理会她的母亲,默默地站起、换衣,动作僵硬木讷,像个牵线的木偶。 这天,潘晨辉上班,没能和陆曼如一起过来。 陆曼如把冯宝宝送回了家,家里冷冷清清的,毫无一丝人烟气。 冯宝宝不禁想,这几天陆晋原是否有回来过? 母亲细心地一一嘱咐,千万别受了凉,生冷辣腥的食物别吃,医生配的药要按时服用,好好照顾自己,等等。 一连串的话,冯宝宝一句也没听进。 等母亲走了,冯宝宝搜寻了家里的每个房间,幻想着陆晋原会出现在哪个房间里。 可是找遍家里每个角落,都不见陆晋原踪影。 她的脚步驻留在那间婴儿房,这间婴儿房是他们结婚时,陆晋原让装修公司重新装修的,粉色的墙壁,看起来暖暖的。 里面放着小巧精致的婴儿床,她是很少进来,除却给孩子喂奶,孩子都是由徐妈带着。 这次进来看之后,她才发现房间里有这么多的东西,各式的玩具,布画,读物…… 陆晋原一直都是那么周到贴心细致的男人。 她的眸光慢慢落到墙角,那里搁着一只未完成的工艺木马,那本来是陆晋原准备亲手完成的吧,但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就被闲置了。 她默默地走过去,拿出一旁的说明图纸,仔细地研究,一步步地慢慢地拼起来。 不擅手工的她,不知花了多久,才把这只小木马拼好。 端看着这只木马,冯宝宝不觉轻轻地笑开,笑着笑着,内心又不禁流过不具名的悲伤。 为什么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发觉曾经也是如此在意呢。 她抱着那只木马,来到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陆晋原回来。 他究竟知不知道她今天会回家呢?就算知道,又究竟会不会回家来? 又不知过多久,猛然间,一股刺鼻的气味让她惊醒,她看到了一身酒气的陆晋原伫立在他的面前。 强烈的酒精味,让她微微蹙眉,可是看着他那种颓废沮丧的摸样,又忍不住地心疼。 一向体面干净的他,此刻已经胡子拉碴,衣裳凌乱,脸色红里透着苍白,眸子猩红骇人。 她紧紧抱着手里的木马,咬了咬唇,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陆晋原,你回来了?” 陆晋原只是微微眯着黑眸,瞪看着她,眼神和表情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周身笼罩着寒气,令人微微心惊。 冯宝宝心中发慌,放下手里的黄色木马,站起来低低道,恭敬地像一个奴仆。 “要不要先去洗澡?”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总觉得有些亏欠他。 要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命根子,他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陆晋原的眸光瞥到那只木马身上,目光墓地沉了一沉。 忽然地,他一个俯身向前,就拎起那只木马,往地上狠狠砸去。 “碰”地一声尖锐巨响划过冯宝宝的耳畔,她眼睁睁看着一只好好的木马就这么四分五裂了。 那是第一次陆晋原在她面前摔东西,把一个男人的怒火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含着泪光,盯着那只残破的木马,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那也曾是他的心爱之物,他怎么舍得? “陆晋原,你怎么能把孩子的木马摔了?” 他的表情依旧冰冷地像个僵尸,紧抿着的薄唇轻轻扯动,喉咙微微的嘶哑。 “孩子都没了,还要那种东西做什么?” 第458章 番外 丧女之痛 第458章 番外 丧女之痛 男人踉跄转身,沉步走进婴儿房。 在外面,冯宝宝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 走近一看,满屋子摆的整齐完好的东西都像被轰炸机轰炸过一般,没一处完整。 透明的玻璃弹珠散了一地,书本杂志被撕得碎烂,破烂的纸片到处飘飞,整张小床也被拆毁,床板不成床板,围栏不像围栏。 陆晋原满头大汗地仍在里面独自折腾着,发疯似的要摧毁一切…… 那一件件曾是陆晋原珍爱的宝贝,统统在他手上被粉碎。 她喉咙震颤着,慌怕而痛心疾首地缓缓靠近他,从他的身后轻轻地拥住他精实的腰身,满脸的泪水蹭在他褶皱的衬衫上。 “陆晋原,别那样了,我知道你难受,可毁了这些,你只会更心痛……” 他把手里的拨浪鼓摔了下来,“嗙铛”一声,像重锤一般敲打在冯宝宝的心口,闷闷地直痛。 陆晋原慢慢地转过身来,拧疼了眉梢,混黑发红的眸子冷情锁住她。 “冯宝宝……你懂什么是心痛?你根本就不懂,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从来……都没有过我。” 冯宝宝抽噎出声音来,“陆晋原,不是这样的,我也懂。孩子,没有了,我也很伤心……” “伤心?开什么玩笑?”陆晋原死寂般的眸死死攫住她,冷厉低吼,“你去偷偷杀掉孩子?这就是你的伤心?冯宝宝,你还究竟有没有丁点人性,那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呀。”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承认以前我是有过打掉孩子的想法,可是,这次真的没有。十月怀胎,我才把汤圆生下来,我喜欢还来不及,我怎么会杀了她? 我根本没有吃什么违禁药,那天我去看了杨倩雪,我吃了她的东西,所以孩子就没了。孩子是她害死的,她才是凶手,你要相信我……” 冯宝宝拉着他的手臂,恳求地低泣着。 “你究竟还要编什么谎言?你从小就鬼话连篇,也是任性惯了,更是有仇必报,难道我不了解你么?” 陆晋原声音毫无温度,一点点撕碎她的心。 “要怎么说,你才肯信?我这次真的没撒谎,那天下午我真的去见她了,她还给我喝了甜品,不信你可以去调医院监控。” 冯宝宝喉头哽咽,早已泣不成声。 “呵呵……”陆晋原听着她的话,突然地笑起来。 听着他古怪的笑声,冯宝宝心里悚然。 “陆晋原,你别笑……你笑起来好可怕。” “我在笑,为什么这个时候,你想到的不是承认错误,而是急着找替罪羔羊?” 陆晋原的不信任让冯宝宝急得跳脚,她无奈至极。 “陆晋原你要相信我,我再怎么恨你,也绝不可能拿汤圆的性命开玩笑,那是我生下来的孩子。她每天喝我的奶,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孩子没有半点感情?”忽然,冯宝宝又想了什么,“对了,我有杨倩雪的来电记录,我现在就翻给你看。” 说着,她急急忙忙地掏出裤袋里的手机,像个奴才呈上贡品一样,恭恭敬敬地献给他。 可他毫不留情地一挥手,把她的手机打掉。 由于用力过度,手机在摔落在地时砸碎。 冯宝宝不可置信,眼前这个人还是陆晋原吗? “冯宝宝,你真让我失望。”陆晋原冷锐的目光戳向她,几乎要把她戳出几个窟窿来,“看看这是什么?看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他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叠东西,狠狠地丢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颊被微微的刺痛,然后从眼缝里,看着那一张张小纸条慢慢地飘落到地上。 冯宝宝强抑住自己发颤的身子,捡起那些小纸条。 这是她开违禁药物的收据,署名是她的名字。 她身子又是重重一震,“怎么会这样?这根本……不是我的……我从没买过这种药……” “还用做什么狡辩?这个都是我从你包里找到的。” 陆晋原用力抚着眉心,眸底暗凉一片,略有湿意,他的唇轻轻磕碰着,每一个字都如此悲愤。 猛然的,她想到了杨倩雪拿让她去拿毛巾这事,一定是那个时候,她偷偷地赛进她包里的隔层里的。 冯宝宝紧紧捏着这些东西,强撑着自己慢慢站起,紧紧蹙着眉,吞吞了口水,让自己的喉咙能发出清晰的声音。 “这都是杨倩雪那个坏女人做的,她把这个东西塞进了我包里的。你去这个收据上写的这个医院查啊,不是我买的药,你去查一定能查到不是我。” 陆晋原惨笑一声,眸光却敛得更紧,声音愈发冷冽。 “你能想到的,我便想不到么?我从医院监控中看到就是你,冯宝宝,就是你。” 男人声音近乎咬牙切齿,冯宝宝身子再次颤了一颤,那怎么可能是她? 然,这个时刻,她却无言辩驳。 她拼命地稳住心神,无力地走到他的面前,冷静道:“那个人也许跟我长得像呢,根本不是我。是杨倩雪那个歹毒的女人啊,你该再调查清楚一点,不能将一切罪过推到我的头上。” “一切铁证如山,还要怎么查?冯宝宝,你丝毫不知悔过,你……真是让我失望……” 他已经给她判了死刑,将她打入了地狱。 她心头一寒,想不到,他居然更相信那个女人。 不过,这又怎么能全部苛责他?连她的父母也不信任她,她已经有前面一次打胎的举动,就像一个有前科的犯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他们相信呢? “怎么你说不出话了?为什么只有当事实摆在你面前,你才没话说了呢?” 他无谓地轻笑着,微微俯首,将满身的酒气熏进她的眸眶里。 猛的,他一把擒住她的肩头,满眼胀红,“为什么?冯宝宝,为什么?是不是我对你还是不够好?你就那么不在意我的感受,可以对我任意妄为呢?还是说,这只是你的报复,从嫁给我,到现在亲手扼杀掉我最珍爱的小生命,都是你的报复……恩?” 报复? 冯宝宝承认,起初是有的,她的确是想报复他。 是陆晋原强了她,毁了她所有的幸福,难道报复他不应该么? 从嫁给他开始,她就准备好了报复他,准备和他纠缠一辈子,让他的生活七零八乱,让他跟着她一起痛苦…… 第一次,她打算做掉孩子,更多的也是为了报复。 她就是要亲手做掉孩子,让他肝肠寸断,这是他理所应当付出的代价。 可是,她心软了。 这场战争里,她几乎站不住脚跟,她仍旧被他掌控着,谈何报复? 冯宝宝紧紧咬着唇,不言不语。 “你承认了?嗯?”他凝着这个他掏心掏肺对待的女人,越发揪心,“冯宝宝,你还是承认了?” 他手上力道加大,恨不得捏碎了她。 “即使是报复,也别用这种手段啊……你可以用枪再在我胸膛上开一个窟窿,一个不够就十个,丧女之痛,简直让我生不如死,你知道么?” “不……不是那样的……我没有做过。” 冯宝宝含痛的声音如蚊轻嗡,小得无法让眼前的男人听得到。 他的眸子里盛了一片汪洋苦海,眸光越来越深邃。 “冯宝宝,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 猛地,他收起双臂,将她一把抱住,紧紧地揉进自己的胸膛里,轻轻一阖眸,晶莹的东西缓缓从他的眼睑下方溢出来。 此刻,她的身体几乎要被他挤扁了,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可她能感受到那具拥着他的身体在强烈地哆嗦着。 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泰山压顶而不惊的陆晋原,用手指轻轻一戳,就能把他戳倒。 她抑制不住地心疼,哑着声安慰他。 “陆晋原,你别这样。” 旋即,他猝然松手,背对着她,寒气凛凛。 “冯宝宝,别再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冯宝宝猛的噤声,吱也不敢吱一声。 她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她也无法再说些什么,她的解释,他不要,反认为那统统是谎言。 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谈! 其实,他对她的爱,也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不是么? 她收住眼底的泪水,行尸走肉般走出那个被毁了的婴儿房,精疲力倦地瘫软在床上。 多想这是个噩梦,一觉醒来,还像原来那样好好的。 然,这样的夜总是难眠。 黑暗里,冯宝宝干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故意没有把房门关上,这样房外的一举一动,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自她离开那间房后,陆晋原又砸了一会东西,之后,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今晚的陆晋原暴怒如兽,完全颠覆了以往冷静自持的形象。 她很想再去瞧瞧,可是又害怕争吵,害怕那种无休无止地争吵和争锋相对。 再后来,声响越来越小了。 安静半晌之后,她按捺不住,轻轻按亮床头的灯,起身,轻步出去。 来到婴儿房的门口,犹豫再三后,终是打开了门把。 然而,房内的一切,让冯宝宝大吃了一惊。 第459章 番外 拿钱打发 第459章 番外 拿钱打发 房间竟又被他清理干净了,被摔坏的玩具,连同那张毁坏了的床,已经收拾妥当,一齐被安置到了墙角。 他是这么爱孩子,当他摔毁那些东西时,到底有多心痛呢? 而此刻,陆晋原就那么睡在了地板上,胸前搂了条小汤圆曾盖过的小被毯。 他睡着时脸上依旧冷沉,酒色未过,脸色熏红,眉头轻轻敛着,眉心处有着深深的褶皱,即便是睡梦里,他也是如此的不安详。 她的心好似被扯痛了一下,说不出的异样的感觉。 刚欲开口,让他去床上睡,可话及嘴边,却说不出口,生怕吵醒他后,再次痛苦。 以免她着凉,她将他毛毯拉了一拉,拉至他的肚腹。 …… 翌日,婴儿房所有东西被撤走了,而陆晋原也离开了。 她有些心慌,又急促地将家里仔细搜寻了一遍,没有他丝毫的气息与温度,好似昨夜他根本没回来过。 这个夏天特别的漫长,她开始了一场艰辛的等待。 母亲有空时会过来看她,给她带一些营养丰富的炖品。 周六晚上的时候,父母又来这里看她。 她病怏怏地开门,声音低低弱弱地,没什么精神气。 “爸妈,你们来了。” 陆曼如见到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心疼地握住她微凉的手。 “宝宝啊,夏天过去一半了,天天给你送补品,还是不见你长肉,不把身体养好了,怎么好生育呢?” 生育? 冯宝宝心里划过一阵凉意,木木地抽了抽嘴角,眸子里暗淡无光,淡淡道。 “那种事以后再说吧。” “也是,那种事急也急不来。当务之急你得把身体养好了,再过一个月你又得去学校了,我和你爸没法在你身边时时刻刻地照顾到你了,再看看你现在这个身体和精神状况,真让人担心啊。” 陆曼如说着说着,声音便哽咽了起来。 她自己这前半辈子没过到幸福的日子,而她的女儿打出生以来就一直受苦。 她真的不知道,当初说出那个秘密,答应他们结婚,是不是正确的? “妈,没事,不用替我担心。” 冯宝宝扯了扯嘴角,牵强地露出丝丝惨淡的微笑。 “你瞎担心什么,我们冯宝宝是坚强的好孩子,什么都能挺得过去的,是不是?” 潘晨辉笑眯眯的,拍了拍冯宝宝的肩膀,鼓励着她要坚强地走过这段灰暗的人生。 冯宝宝无力地点了点头,她心里也不清楚,这次是不是真的能挺过去。 潘晨望了望这个冷冷清清的家,问道:“陆晋原呢,怎么这么晚了也不见他?” 这段时间,她也总是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陆晋原晚上不在家过夜了?为什么又留她一个人了? 她也有很多个为什么呢? 可是她却无从问起,也无从得知。 看着冯宝宝呆滞的神情,潘晨辉不禁敛了敛眉,看了陆曼如一眼,后者亦蹙起了眉。 这就是他们真正的担心之处,冯宝宝总是时不时地就神游物外,眼神空洞,不知道她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潘晨辉推了推冯宝宝,轻轻地问她,“宝宝啊,听见我说的话了没?” 冯宝宝微微怔了怔,傻气地笑了笑,“陆晋原啊,他最近应酬多。” 陆曼如一眼便看出她在撒谎,“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需不需要我去找他谈谈。” 有时候两夫妻之间的问题,不是外人插手就能办妥的,这个道理,作为过来人的她是很清楚的,但是,到这个地步,以冯宝宝稍显幼稚的心性,和她那倔犟的脾气,就怕她不会先跨出那一步,所以她才想征求她的同意后,去找陆晋原谈谈。 “是啊,估摸着他还在为孩子那件事,生你的气呢,我跟你妈再去好好劝劝他。”潘晨辉也是忧心忡忡地这样说。 “千万不要,他对我很好,一直都像以前一样好,请你们不要打扰他。” 她说出这样的话,自己都不敢相信。 其实,她根本无法确认陆晋原是否仍像以前一样对她好了。 现在,她连他的行踪都无法知晓,不过她也能大概猜出几分,他在陪杨倩雪。 在她坚决的反对下,父母才答应不去找陆晋原。 在临走前,陆曼如叮嘱她一定要主动点,一定要跟陆晋原把话说开,这样他们的矛盾才不会越积越多。 这夜,再次失眠,是她失眠的第三十三个晚上了。 即便把家里的灯全都拧亮,她仍不习惯这样孤冷黑暗的夜晚。 她的脑袋不受控制地在思索,这个时候,陆晋原会在干嘛?会像她思索他一样在思索她么? …… 第二天,冯百川来电,说要找她谈一谈。 安静清幽的茶馆,冯百川点了两杯普洱,早早地坐在包间里等她。 见到他时,冯宝宝略微紧张。 没等她说话,冯百川抬了抬眼角,冷漠的眸光射向她。 “什么称呼都别喊,我统统不习惯。” 冯宝宝的笑容不觉地沉了沉,这个曾经的父亲是何等地排斥她。 她不紧不慢地“哦”了一声,便坐下,那仅仅是一种假装的大方风度,她的手在桌下握得紧紧的,冷汗频频冒出来。 告诉过自己很多次,不要在意他的态度,可是说不在意就不在意了么,毕竟这人当了她20年的父亲。 “找你过来,你也该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他浅浅抿了一口茶,刻板地瞟了眼冯宝宝。 “我还真不知道呢。”她又微微顿了一顿,直言不讳道,“您有话直说吧。” “废话就不说了。我找你是为了晋原,既然孩子掉了,那么就离婚吧。” 冯百川声音浑厚而冷沉,俨然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司令,在对他的下属下达命令,就那么轻轻松松的一句,离婚吧。 从她跟陆晋原在一起的这一年多里,听到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你们分手吧,你们离婚吧,如此、如此…… 好像每一个人都巴不得他们分开,甚至包括她自己。 以往听别人说起时,她只觉得心烦,而这次,不明所以地,心里惆怅…… 她轻轻撇了撇嘴,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冯百川,不慌不忙地等着他的后续。 冯百川呷喝了一口茶,清了下嗓子,混重的嗓音,令人不寒而栗。 “你跟晋原本来就是个错误。你并不适合他,他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的女人,在各方面能帮他更上一层楼的女人,而你,并不是,非但如此,你还总是闯祸,给他惹麻烦。你知道这样的你,将来有一天会害惨了他。” 害惨了他?到底是谁害惨了谁呢?拜托,被强的是她好不啦?被夺走幸福的也是她,好不啦? 这种昧着良心的话,冯百川也说得出口。 她当时真想送他一句——宝宝水土不服就服你。 冯百川微微顿了顿,继续开嗓,“你才21岁,还年轻的很,你可以有个更好的归宿,所以请你放他自由,你可以随意开个价,多少我都能满足你。” 冯宝宝呵呵一笑,她完全不能理解冯百川的所作所为,他居然拿钱来赶走她。 她的唇瓣扯得大大的,龇牙咧嘴,一副没心肝的样子。 “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陆晋原名义上的前任姐夫,你有什么资格为他拿钱打发我?” 冯宝宝这张伶牙利嘴,让冯百川一时间哽住,“这……” 就在这时,屏风后响起一道沉如洪钟的声音。 “那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呢?” 冯宝宝微微一震,抬眼向屏风那边瞧去,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唐装的老翁。 他鹤发童颜,身形矫健,走至冯百川身旁。 冯百川立马起身,态度恭敬,“您老怎么出来了?说好了,这些事都由我来处理的。” “曼如这个女儿,我也是时候该见见了。”陆世龙沉声一笑,便落座,气场强大,摄人心魄,他一双浑浊却透着精明的眸盯向冯宝宝,“作为陆晋原的父亲,我有没有资格请你离开他。” 冯宝宝自小就知道她有个司令外公,但从未见过面,不管是母亲还是陆晋原,都甚少提起。 只是,关系乱了,她现在成了陆晋原的妻子,她是该管他叫爸爸呢还是外公呢? 可是就像冯百川说的一样,称呼哪个都不太合适。 于是,她不嫌事大地开问道:“陆司令,你打算出多少钱来买陆晋原的自由呢?” 陆世龙微微一惊,不曾想她答应的这么干脆。 冯宝宝的言谈行径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也难怪他那个儿子会被她吸引。 陆世龙递给冯百川一个眼色,后者立马掏出了支票和笔,推到冯宝宝面前。 “要什么数字,自己填。” 陆世龙觑着眼前这个女孩,微微扬了扬眉。 “陆司令,您还真是大方呢。”冯宝宝的嗓子有些扯痛,仍是轻轻笑着,“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冯宝宝就拿起笔,挥笔落下。 当陆世龙拿起她写的那张支票的两个字时,目光攸得沉下去。 在陆世龙动怒之前,冯百川先厉声斥责,“冯宝宝你在支票上写了‘无价’,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第460章 番外 恭喜你出院 第460章 番外 恭喜你出院 冯宝宝眉尾眺达一挑,掀了下唇,“陆司令,我想告诉您,您儿子的自由是无价的,更想告诉您,您儿子在我心里也是无价的。” 前者是无价之宝,后者则是毫无价值。 这个冯宝宝果然不是这么好打发的,陆世龙眯了眯眼,眼中眸光越发辛辣。 冯百川则气得颤抖,开口教训,“冯宝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虽不是她生父,但她亦是敬重他如初,然而,事情愈演愈烈,他一再得寸进尺,她委实已经忍无可忍。 她优雅拉开椅子,眉眼弯弯凝着冯百川。 “真是奇怪呢,我是你女儿的时候,你对我的关照唯有金钱,现在不是我了,你和别人一起拿钱来打发我。我真替我妈庆幸的,她没有跟你这样眼里只有金钱的人生活在一起。” 不等冯百川吐血发飙,冯宝宝转眸,睇向陆世龙,颊边笑意又深了几分,伴着一丝丝沙哑,“陆司令,离婚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易。不是你我说离就能离的,您是他父亲,应该比我更了解他。记得下次别约我一个人,要约就把我跟陆晋原一起约过来。今天,恕我不奉陪了。” 说罢,她华丽丽地转身,衣摆扯起潇洒的弧度。 可是,一转过身,她僵硬的笑容立马谢幕,眼睛微微胀疼发痛。 她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又抽了抽鼻子,可仍旧无法阻止眼里的马尿飚出来。 她有些憎恨自己,憎恨自己不够坚强,不够心狠,明明已经被她开除心籍的人,还会让她伤心。 身后,陆世龙挑起眉端,手指扣了扣桌面。 “这小妮子还真有两把刷子,难怪晋原这么迷恋她?” 冯百川不屑地轻嗤一声,“我看不见得,若不是锦冰的东西在她身上,他能这么纵容她?” …… 一出茶座,冯宝宝就打了车回家,途中接到陆晋原的电话。 她吸了吸鼻头,接通了电话,尽力保持原本的声调,“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冷若冰霜的声音,“今晚我不回家吃饭了。” 呵……难得一通电话,就是不回家吃饭。 她是不是该感激涕零地感谢他,还知道打个电话过来告知一声? 正在气头上的她,一时间嘴快,便问,“你要去杨倩雪那里么?” “她今天出院。” 陆晋原声音依旧冷冷淡淡,似乎对她丝毫提不起劲来,似乎他口里的那个她比她重要得多,所以,他宁愿为了那个她一次次冷落她。 “我知道了。” 冯宝宝咬了咬唇,如此说道。 而她心里却在琢磨着一件“好事”,挂完电话之后,她悻悻地低咒了句,“出院?好啊,杨倩雪,我就让你‘高高兴兴’地出院。” 说罢,她就让司机改变了行程,还在中途停了次车,买了个特别重要的慰问礼。 她提着一桶东西进了医院,那桶东西看起来有些重,不知道如此弱小的她是如何提得动的,再加之她霸气侧漏的模样,惹来好多人的回眸。 她先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蹿了一脚杨倩雪病房的门,给自己增点士气。 走廊里路过的家属见得这幕,心惊胆跳,还以为是从哪个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跑出来的精神病患。 凭她这点小力气,蹿开那扇房门,是根本不可能滴。 于是,她挺了挺胸膛,拧开了门把,就这么杀进了杨倩雪的房间。 “嗨……杨倩雪,我来了。” 她来势汹汹,活脱脱一个手拿屠刀的屠夫。 杨倩雪缩了一缩,心里有鬼,惧怕得很,微微颤抖地说。 “你来干嘛?” “很简单,恭喜你出院啊。” 她一步一步地朝杨倩雪逼近,皮笑肉不笑道。 “我不需要你的恭喜,你给我出去,给我出去!” 杨倩雪慌怕地放声尖叫,病床上的她逃也不能逃,就好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死死地任她宰割。 她哆嗦着手,不停地按床头的呼叫器。 冯宝宝的厉害,她是见过的,那次被她扒光了衣服,出丑到极点。 这次,她真的不知道她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杨倩雪尖声呼救,“陆晋原……晋原哥……快来……快来啊……” 而此刻,陆晋原正在医生那谈她的恢复状况和出院的注意事项,怎么可能听得到。 看着冯宝宝满脸狡黠的笑容,她瑟瑟抖动着,想要挣扎却无法挣扎,一张漂亮的脸蛋扭曲到极致,瞪大了眸子,惊恐万状。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她的声音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啊,听入冯宝宝的耳朵里,真是悦耳动听,比任何一首歌都来得美妙舒服呢。 “啧啧……杨倩雪你也有这么害怕的时候啊?你毒死小汤圆的时候,害不害怕啊?恩?” 冯宝宝眼尾轻轻挑起一抹笑,诡异至极。 她一步大跨上前,将手里的通举起来,举得高高的,将桶里的油漆统统倒在了她的身上,一滴不剩。 冯宝宝明目张胆大笑,很是大快人心。 “怎么样?我送你的出院礼物怎么样?这可是正宗用来刷墙的红油漆,倒在皮肤上那绝对是“滋补养颜”,绝对比你那个什么雪蛤炖木瓜补。” 冯宝宝说罢,一把摔了手里的塑料桶,塑料桶滚到墙角,带着桶内滴出的油漆像血迹一般一路延伸过去,长长的触目惊心的一条。 杨倩雪满脸满身红油漆,头发湿乱,面目可憎,那摸样可真是狼狈凄惨极了,比上次她扒光她衣服的场景更劲爆呢。 她满身都是油漆味,难闻的要命,弄得她浑身湿哒哒腻歪歪,甚至连嘴唇上都是,她吐了几口唾沫,仍是觉得嘴里的味道古怪。 她更担心的是这些油漆会让她毁容! 她用手掌抹了下眼睛,可是手上也是油漆,越抹越脏,她痛哭出声,只能撩起一边没被泼到的洁白床单来擦眼睛,将眼睛稍稍擦干净后,看到了一脸兴奋得意的冯宝宝。 她抓了抓身下的床单,流着泪水,破口怒骂。 “冯宝宝……你这个臭女人,竟敢拿油漆泼我?活该孩子死了,活该遭陆晋原嫌弃,活该……” 一听到“孩子死了”的字眼,冯宝宝的心就狠狠揪了一把。 冯宝宝蹙了蹙眉,紧紧咬了咬唇。 好啊,这个恶毒的女人被泼了油漆还敢如此嚣张,这个坏女人……真特么欠抽。 她愤恨地走过去,抬手就招呼她一巴掌,声音唬唬的,一双明亮的美眸睁大了,恶狠狠盯着她。 “杨倩雪,你再说一遍?” 杨倩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不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 被扇了一巴掌,自然要还击的,她也伸出爪子去挠冯宝宝。 冯宝宝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而杨倩雪则是一个俯身,往前冲了一冲,却没能打到冯宝宝分毫,她双手抓住床沿,抬起脸来,用一双怨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冯宝宝。 冯宝宝轻轻一笑,看了一眼受了脚伤的杨倩雪,她的一条小腿上仍打着厚厚的石膏,包着一层层纱布,但教她泼了油漆,那雪白早已变成了血红。 冯宝宝扬着眉梢,又将身子倾下去,跟她的脸近了几分。 “你毒死了一条人命,也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样报应?我觉得,你极有可能残废一辈子。” 见张狂的冯宝宝还敢这么诅咒自己,杨倩雪趁着她靠近了些,又再次抬起双手,想抓住冯宝宝的肩膀后掴她。 一向反应灵敏的冯宝宝早就她有此意图,其实她就是引诱她来打自己的。 冯宝宝又是一个飞快地后退,让她扑了个空,抓不到自己,还兴致盎然地送给她一个蒙娜丽莎式的甜美微笑。 谁想到,杨倩雪这次扑得太猛,不止是扑了个空,而是一个不稳重心,双手没能抓到床沿,整个上身倾斜,连同下半身也一齐向前倒。 “噗通”一声,她从床上堪堪摔倒在地上。 紧接着,又是“嘎啦”一声,那是骨头松动错位的磕响声,再接踵而至的是杨倩雪“哎哟……好痛……”的凄惨哭喊声。 冯宝宝知道对于杨倩雪这个半残废来说,摔得可不轻。 这时,护士正巧过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慌愣伫立在原地。 杨倩雪看到门边的护士,痛得大声疾呼,“护士,快救……救我……我的腿……我的腿……” 护士微微一怔,慌张地说,声音有些打结,“我……我这就去喊医生过来。” 护士往医生办公室跑去,刚打开门,头上迎来一阵痛,碰到了像一堵墙一般坚硬的胸膛,她抬头一看,见来人正是陆先生。 “怎么了?” 陆晋原看小护士慌慌张张的样子,微微敛眉问。 陆先生是特别交代过的,这里面的杨小姐得好生照看着,现在杨小姐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难辞其咎。 她僵硬着身体,喉头轻轻发颤,“杨小姐……杨小姐她……” 陆晋原大概明白了几分,是杨倩雪出事了。 他赶忙快速地往她的病房里走去,在房门口看到的却是那副情景。 第461章 番外 杀了她也不够 第461章 番外 杀了她也不够 杨倩雪满身是油漆的倒在地上,侧卧着,一只手捧着她的那条断腿,冯宝宝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脸色很不好看。 杨倩雪见他进来,又是痛哑着声带急喊,“晋原哥……晋原哥……我的腿……好疼……好疼啊……” 陆晋原轻轻瞥了一眼杨倩雪,走近冯宝宝,额上青筋微显,冷厉地问,“你干的?” 冯宝宝幸灾乐祸道:“恩,油漆是我泼的,不过是她自己摔下床的。其实呢都是她应得的报应,最好腿再断了,变成个瘸子。” 是她做的就是她做的,她毫不避讳地说。 “不是我摔的,是她……就是她推我下床的,她要把我变成残废……” 杨倩雪狰狞了一张脸,手指指向冯宝宝,夸张地尖叫起来。 冯宝宝狠狠瞪着杨倩雪,咬牙切齿地说,“你再敢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够了!”陆晋原的冷吼声让两个女人的心都震了震,他的眉梢紧紧收着,拳头又再紧了一紧,一双漆黑无比的丹凤眸紧紧瞅着冯宝宝,痛心疾首,“什么时候你变成了这样?这么的毒辣心狠了?恩?” “你不信我,你信她?” 冯宝宝的身子轻轻颤了颤,声线变得嘶哑。 注视着他冷酷的神情,他又不相信她,就像上一次,他不相信孩子是杨倩雪这个坏女人毒死的一样。 她的眸子渐渐地升起薄薄的水雾,紧紧地蹙着眉,捏着小拳头,忍住想要肆意蔓延的泪水,哽咽着喉头。 “明明就是她自己想打我,不小心跌下来的。再说,就算是我推的,那也是她自作自受,是她害死我们的汤圆。” “冯宝宝你真是不可理喻,太令人失望了!” 他眼睑重重一合,掩过眼底的痛楚与无奈。 突然地,她又愤怒地冲到杨倩雪那里去,捏住杨倩雪的肩头,使劲逼问。 “你这个坏女人,你快告诉陆晋原,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你有种,就别装可怜,别装无辜,你有种就说啊。” “冯宝宝,你疯了……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杨倩雪楚楚可怜地大叫,想要挥开冯宝宝,却无法推开她,又苦苦地看向陆晋原,“晋原哥……她疯了,快来帮帮我……” “够了,冯宝宝。” 听得陆晋原低厉一声,冯宝宝就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了起来。 “陆晋原你放开我,都是杨倩雪那个坏女人,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 陆晋原根本不听冯宝宝所言,执意把她整个拽起。 冯宝宝的两条腿仍胡乱地踢蹬着,狠狠地在杨倩雪受伤的小腿上加了几下,痛得杨倩雪直哀嚎,“啊……好痛……痛死我了……晋原哥……快救救我啊……” 陆晋原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他的手臂被她的指甲抓出一道道血痕。 他将她反转过来,扣住她颤抖的肩膀,紧紧制裁住。 “冯宝宝,够了,你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不够,不够……杀了她也不够!” 冯宝宝死命地要扭过身体,好再踢她几脚。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狠毒的话?” 陆晋原眸光也是微微地泛红,这个还是他认识的冯宝宝么? “陆晋原,你放开我……我要踹死她!” 冯宝宝不依不饶,双眼早已通红。 看着这样的她,陆晋原眸光复杂纠错,咬了咬牙,手猛地扬起,扬得高高的,欲给她一巴掌,好让她清醒过来。 男人那只高高扬起的大手,让冯宝宝所有的表情都僵硬。 他这是要打她么? 那只曾给予过她无数温柔的手,居然要打她?还是为了那个贱女人? 她喉咙发紧发痛,难以哼出一个字,只能轻轻震颤着。 她一双如翩然如羽扇睫毛颤抖着阖上,两行无声无息却浸透哀伤的清泪缓缓地从紧闭的双眸里淌下。 陆晋原心间猛的一窒,窒息般的疼。 他的手掌一震,缓缓垂下。 他怎么可以动手打她? 即便她弄死了汤圆,他仍舍不得放她走,仍不忍心动她一下。 本以为脸上会迎来火辣辣的疼,但落下的是一道温暖的风,他轻柔拭过她脸颊上的泪水。 她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被他忧郁而懊恼是黑眸填满。 她有些疑惑,他这是后悔了么?是心疼她吗? 他微微粗粝的指腹蹭掉她脸上的泪渍,冷厉的声音中夹杂着不痛不痒的柔软。 “宝宝,咱不闹了,乖,回家吧。” 说罢,他的目光轻轻落在地上打滚痛吟的杨倩雪的身上。 为了那个女人,他把她赶走,好让他们独处。 她不准,不准! 冯宝宝瞪了一眼杨倩雪,声线沙哑的拔高了声线。 “我讨厌她,我更讨厌你跟她在一起。陆晋原,你到底明不明白?” 突然地,陆晋原发现面,冯宝宝让他是如此的疲惫无措,她是那样的倔犟和不可理喻,他对付别人的方法到她这里统统行不通。 他不得不敛了敛眉,音色变沉,“回家去。” 男人的冰冷无情和带着厌恶的神情统统被冯宝宝收进眼底,在他的眼里,她就真的这么任性无知么? 那个女人杀了他们的女儿,身为丈夫的他非但不站在她一边,还要护着那个坏女人? 陆晋原紧紧皱着眉,眸子里流转过复杂的神色,最终不再理会她,朝杨倩雪走去,将她抱进了怀中。 “陆晋原,我恨你们!” 摔下狠话,她狼狈地夺门而出。 …… 那晚,陆晋原回家了,回来地却是很晚。 冯宝宝的听觉很灵敏,外面一有轻微的动静,就让她睁开了眼。 随着房门被打开的声响,即便在黑暗里,她也知道是陆晋原回来了。 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今晚兴师动众回家了,是为了杨倩雪找她麻烦? 心里如此猜度着,被窝下的手越攥越紧。 脚步声渐重,她又听到开柜子的声音,随后,他进了卫生间,过了许久才出来,他没有进被窝,只是坐在床沿上,不声不响。 在他坐下后,空气就多了浓烈刺鼻的烟草气。 那烟草气盖过了他身上的洗发水的味道,他到底在卫生间里焚了几根烟? 以前的他,从不会在房间里抽烟。 坐在床头的陆晋原一脸倦色,弯曲着脊背,脸颊深深地埋进双手里…… 他思忖了半晌,轻轻抬头,转过脸去,眉头仍然没有丝丝的舒展,沉黑深痛的眸子注视着背对着他的冯宝宝。 现在的冯宝宝就像一把冰冷的利刃,那般残忍无情,除了可以肆意地伤害他以外,还去伤害他身边无辜的人。 不但如此,她更是不知悔改,越演越烈。 其实,只要她低个头,认个错,道个歉,他还是会原谅她,可是她没有……一点悔悟之心。 两人就那么僵持着,谁都不肯跨出第一步。 陆晋原重重一阖眼,关了灯,倦怠地躺下,现在的他真的是连思索的气力都没有了,他缓缓地拉过薄被,侧了一侧身,背对着她睡。 他冷漠的态度让冯宝宝心凉,从前他总是会紧紧搂住她喝她一起入睡。 然而,现在他离得她远远的,甚至碰也懒得碰。 冯宝宝忍不住想,他真的是变了,被那个杨倩雪给彻底改变了。 黑暗中,冯宝宝越想越怒,越发暴躁…… “陆晋原,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跟杨倩雪一起睡呢?还回来干什么?” 精疲力尽的陆晋原刚睡着就被吵醒,紧紧敛着眉。 “你还要闹什么?今天白天闹得还不够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倩雪她可能会残废一辈子。” 听到那个女人会残废一辈子,冯宝宝先是轻轻一愣,随后放声笑开。 “哈哈……太好了,我的诅咒依然是那么灵验呢。我下回得诅咒她喝水呛死,睡觉睡死,走路摔死……” 陆晋原的心抽了一抽,他不敢想象这是从冯宝宝嘴里说出的话。 “冯宝宝,你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 陆晋原的喉头轻轻震颤着,声音那般苍凉而粗哑。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喜欢,可以去找杨倩雪啊,你只相信她,不相信我,不是么?” 冯宝宝倔犟抿了抿唇,说出这样的话后,她的喉咙也不受控制地痛了起来。 陆晋原的眉头仍旧紧紧锁着,一阵窒息般的沉寂后,他淡淡道:“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冯宝宝了。” 冯宝宝强咬着唇,不想让眼泪掉下来,然而,她偏偏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眼泪肆意流淌下来。 还好,还好,没开灯,他看不到她那不争气的泪水。 她轻轻嗅了嗅鼻子,嗤笑一声回道,“是啊。因为你早就不是我的陆晋原了呢。” 从被他强了她的那刻开始,他就不再是她的亲爱的陆晋原了。 “要报复我,行。我说过,你可以冲着我来,但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们的孩子,非但如此,你还变本加厉地去伤害我身边的人,你存心要折磨我么?冯宝宝,你怎么能变得这么坏?” 第462章 番外 友情的小船翻了 第462章 番外 友情的小船翻了 在黑暗里,男人摸到她的肩膀,死死掐进她的肩胛骨里。 此刻,他真的很痛心。 这就是爱她的报应么? “真好,你的报复,不正好是我的报应么?” 他无力地垂下双臂,无助地轻轻摇着头,自言自语地悲吼。 冯宝宝僵愣着,忘记了肩胛骨传来的痛楚。 在他的眼里,她做的只是为了存了心地报复他么? 她直了直疲惫的身躯,悲凉的颤音从她的喉间破碎而出,“是的,我的报复,你的报应。” 猛然,她含着沙哑的声音,诡异地笑起来。 “哈哈……人也总要为他的过错受到应有的惩罚呢,陆晋原,即使是你,也无法逃开。” 陆晋原的心重重的一震,果然,是她的报复。 她要彻底颠覆毁灭他的人生,因为他曾犯下的错。 他曾经何尝不是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呢? “呵……”陆晋原惨痛了整张脸,干涩了眼眸,沉痛哀叹,“是啊,你说的很对,我罪有应得。” 他总算知道了,无论他做的再多,她仍是无法接受他。 如果,他的爱需要勇气,那么她的爱则需要时间,让时间带走她的悲伤和怨恨,让她重拾以前的那个自己,或许,到那时,他们还可以重新来过。 循着暗夜之中一丝光亮,他紧紧地搂住她微颤的身子。 他薄凉的唇轻轻触碰到她的脸,去捕捉她盈满泪水的眼眸,温柔衔去她那丝苦涩。 冯宝宝微微哆嗦着,任他细腻轻柔地亲吻。 她脑袋里混混沌沌的,仍旧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她没有一丝气力去挣扎,像一株依附着大树的藤蔓,瘫靠在陆晋原的怀里。 良久,她的耳旁传来一股如风似阳的暖气。 “宝宝,我知道你仍恨我。现在的你,最需要时间独自冷静。我相信过段时间后,你一定能变回原来的模样。” 他的声音低噶粗哑,那般轻柔,让她的心也跟着紧紧蹙了起来。 不知不觉里,她就睡在陆晋原的怀抱里安然睡去。 早上醒来,她习惯性地去摸身旁,一片凉飕,他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她心尖划过一道刺痛的凉意。 要她独自冷静,那只是他的借口么?他只是要离开她,去陪伴杨倩雪吧? 这么多的疑惑,她该找谁问,才能得到答案?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独处了几天,直到易水瑶来家里找她。 她才发觉陆晋原已有一个多礼拜,没再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现在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在外面给另一个女人做呢? 想到这里,她突然心血来潮地对易水瑶说:“瑶瑶,我想学做饭了。你教我吧。” 易水瑶被吓了一跳,要知道,从她进门以来,冯宝宝就呆呆地注视着一个方向,然后,莫名其妙地迸出了这么一句话,声音轻轻的,就像幽灵一样。 看着冯宝宝,以前婴儿肥的小圆脸都瘦没了,她情不自禁地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现在冯宝宝的脸颊成了锥子形,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她还记得,她们一起读书那会,她的脸圆嘟嘟的,有点小肉,捏起来舒服极了。 猛然的,她心疼地想哭,还有点负罪感。 “我只是让你教我做个饭而已,你干嘛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亲爱滴,你都已经瘦成白骨精了,我这瞧了能不心疼吗?走,咱门去超市买点菜回来,今天姐就给你好好露一手。” …… 超市里。 易水瑶边挑排骨边问,“今天,教你做糖醋排骨怎么样?” “恩。”一旁的冯宝宝点了点头,又瞟了瞟鱼柜,“我还想学做鸦片鱼,你会吗?” “会是会,不过那鱼难做。一定没陆晋原做的好吃。” 易水瑶提到了陆晋原,让冯宝宝微微怔了怔。 冯宝宝默不作声,易水瑶又接着讲下去,“其实,如果有一个男人能做到陆晋原的一半,我也就满足了。你看看你都升为人妻了,还这么玉指纤纤,十指不沾阳春水。当初,你在他胸口开了一枪,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跑掉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撑不住,昏死过去,身边连一个人也没,那么他现在应该在地底下了。后来,他也不敢去医院,就是因为怕把事情闹大,牵扯到你,只能一个人在家里挺过去。你也没去看过他一次,不曾关心过他一句,他的心里有多苦,多难受呀。事后,他也不曾不抱怨一句,依旧事事宠着你,舍不得你受一丁点委屈,你说哪个男人能为你做到这般?你呀,就是作,身在福中不知福。” 而此时,看上去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冯宝宝眉头轻轻蹙起来。 她的心里闷闷的,隐隐意识到,今天的易水瑶像个说客,陆晋原的说客。 “你似乎是他的朋友,而不是我的朋友。”冯宝宝淡淡地说,她的目光冷冷的,噙着逼迫,直勾勾盯着易水瑶,那眸光像是要看穿了她一般,让人心惊胆寒,“要是你在结婚前被自己的亲人强一次,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痛苦。那种痛苦绝对不会比他少,只会比他多。” “对不起,宝宝,我……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说……” 易水瑶开始慌张起来,结结巴巴的。 她还记得,医院里那次,冯宝宝身上是自虐后血淋淋的伤口。 那时的她不敢抬头见人,一遍遍地痛泣着,“我脏了……我脏了……我再也碰不上祁铭了,我所有的幸福和未来,都被那个禽兽给毁了……” “够了,你只想说,你是他的卧底么?这么多年来,藏在我身边为陆晋原服务的卧底?” 冯宝宝的眉梢越拧越深,眉间的每一道褶皱都印证了她被背叛的痛苦与无助。 为什么易水瑶会对陆晋原中枪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有些细节甚至连她也不清楚。 回想起来,这三年来的一幕幕,难怪当初易水瑶成绩那么好,却去陪她读一个三流的二本,难怪陆晋原会在机场那么偶然地遇到她,难怪那个男人总是像一个魔鬼一样如影随形。 原来,她离开陆晋原的这三年里,也没有逃开他的掌控。 原来是她——这个所谓的闺蜜出卖了她。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她的身边安装了一台行走的针孔摄像机,然而,她却浑然未觉,那是多么毛骨悚然? “宝宝……宝宝……”易水瑶喉咙轻颤着,将握着冯宝宝手指的手又紧了一紧,眸子愈发的干涩红肿,“别……请你别用那么难听的词来形容我,也别用这种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我……很难受。” 要知道冯宝宝那一声“卧底”真的是扯疼了她的心。 冯宝宝的眸光愈来愈冷,正如此刻的她的心也越来越凉。 猛的,她一咬牙,甩开她紧紧抓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退离了这个带着面具的女人。 隔着一步之遥,她的声音嘶哑着,沉浸了无数哀凉,“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为什么偏偏是你,你可知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可以信任的朋友,然而,你却出卖我。我的隐私能卖多少钱,他又给了你多少钱,还是你对他……” 戛然止住,冯宝宝不敢再想下去。 易水瑶疾步走上前去,急匆匆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陆晋原没有什么,我只是把他当做哥哥一样来看待,当做一个崇拜者来看待,他是你的。” 她深深地懊悔,眼泪弄花了她化得好看的眼线,好似在她眼睛周围打了墨水一般,变成了两只熊猫眼。 然而,她来不及去擦拭,来不及去顾虑,只是紧紧地蹙着眉头,恳切地说,“宝宝,我答应帮他,是有苦衷的,而且,他从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他一直在见不得人的角落里默默地地用着他的方式去关心你,守候你。今天这些话,也不是他让我跟你说的,是我善做主张告诉你的。” 冯宝宝讨厌她为他辩解,一直在为他说话,她受够了。 “够了,够了,易水瑶,别再说了。” 她的怒吼声,让易水瑶猛的一震,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惧怕地注视着她,睫毛轻轻抖动着,似看到了死神一般,那般恐惧。 易水瑶一直知道冯宝宝在生活里,其实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她的脾性总是透着古怪,在她身上总是能发生灵异的事,她想谁倒霉谁就会倒霉。 看吧,陆晋原身边的女人,先是白静,再是杨倩雪,现在连陆晋原也不例外,一个个都被她折磨地遍体鳞伤。 隐隐的,易水瑶感到莫名的负担和害怕。 现在被她发现了她的欺骗和背叛,她不知道她会下什么毒咒来诅咒她。 见易水瑶如此慌骇惊惧的摸样,冯宝宝紧紧咬了下唇。 “那么……现在说说你的苦衷。” “好,好。你知道我家境一直不好,而且,临近高考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家里发生了大事。” 冯宝宝回想了一番后说,“恩,我记得你说过,你哥哥偷窃被捕了,你也说过那只是桩小事,你哥哥不是很快被放了么?” “是的,他的确偷了一个有钱人的汽车,不过那不是一桩小事。他不小心把那辆名贵的车给撞坏了,失主要我们家拿出30万,不然就让我哥坐牢。我父母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到处借钱。不知道陆晋原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他主动来找我,他说能帮我解决,但是他有一个条件。” 易水瑶不敢撒谎,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原委告诉她。 “他的条件,就是让你跟我就读同一所学校,让你监视着我么?” 冯宝宝开嗓,嘴角噙着一抹讥诮。 第463章 番外 避而不见 第463章 番外 避而不见 “当时,我只以为他是关心你,对你不会造成伤害,我哥也一直拼命求我,我不得已才答应了。后来,我才发现他对你的感情不这么简单,我真的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么一天……宝宝,请你相信我,那些都是真的。” 是么? 他没想过要伤害她,但是做的事仍然伤害了她,连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如此,为什么这些最亲密的人都要伤害她,她真的活得可真是失败。 冯宝宝僵愣了一会,脸上泪水渐渐变干,最终,冷漠地问,“还有其他的么?他还给了你其他的好处吗?” “这么多年来,陆晋原一直在帮我,帮我的家里人,给我哥哥、父母安排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时不时地给我生活补贴。” “哦,原来如此啊,难怪你有那么多钱买这些名牌呢。” 冯宝宝轻蔑地说着,唇角轻轻勾起,用着怪异的眸光轻佻地上上下下打量她的穿着,依旧噙着冷冷的蔑视。 “这些衣服的钱,是我暑假里打工挣来的。他平时给我的钱,除了给我妈看胃病外,其余的我都存在那,我可以还给他,统统还给他,只是……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别恨我,别……别……对我下毒咒……” 她努力地恳求着,哀求着,她说着说着声音不觉地发颤,整个身子也打起了哆嗦,她是真的很害怕冯宝宝。 然而,在冯宝宝的耳里,她的这些话却变了味,正如她们变质的友情。 以前她只听说过爱情会像过期的面包一样变质,原来友情也会。 不禁,她冷冷地发笑,那般诡谲可怕,“只有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话吧?” 易水瑶愣了一愣,强调道:“每一句都是真心的,我对你一直是真心的,除了这件事,我从来没做过伤害你的事。” 冯宝宝不屑一顾冷睇她一眼,“被朋友背叛一次也就够了,我不会蠢到给这个人第二次机会。” 易水瑶身子颤抖地更加剧烈,“那你下个毒咒对付我吧,那是我活该,我愿意为我犯下的错承担。” 冯宝宝先是摇头苦笑,然后垂了垂脑袋,猛的,一双黑眸瞪着她,再加上她脸色惨白,让易水瑶心中一悸。 “尽管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友情,敌不过那几个臭钱,不过,看在我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回忆的份上,我不会伤害你。” “对于你这种不用为生活愁苦的人来说,那只是几个臭钱,可是对我这种人来说,那些都是救命钱啊。” 冯宝宝仍旧没心没肺地笑,那笑透着怪异,让人会起鸡皮疙瘩。 “瑶瑶,我不想跟你扯了,再见了。” “再见”二字是那么的揪心,那么透凉,那么的没有一丝情感,揪得易水瑶的心闷疼闷疼。 她颤巍巍地,用祈求的神色看着冯宝宝。 “宝宝,别……这么放弃我们的友情,更别说……再见,好像你在说再也不见一样,我们再也不能相见了一样。” “瑶瑶,人要敢作敢当,是你背叛在先,而且,我确实再也不想见到你。” 冯宝宝低低地说着,嘴角挂着一抹薄凉的笑意。 “宝宝,对不起……”她真诚地道歉,然而冯宝宝好似根本听不见她的道歉一般,早已背过身去,她抓住她的手臂,“至少……让我把你送回家,好吗?” 冯宝宝却用力甩开她的手,青白的手指往易水瑶的面前一横。 “不需要!” 易水瑶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呆愣了多久,恍恍惚惚里,心神不宁,她真的担心冯宝宝会出事。 她赶忙给陆晋原打电话,“陆哥,糟了,我说漏了嘴,把你吩咐的事情弄砸了。宝宝……她……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陆晋原眸光募得沉了一沉,握着手机的手也是紧了一紧。 易水瑶是她唯一的朋友,然而她的这个唯一的朋友和他这个罪人串通起来,一点点地把她推进了暗不见底的深渊。 其实,他本来只是想让易水瑶去陪陪她,多开导开导她,让她能够开心起来一点,没想到弄巧成拙。 “恩,知道了。这不能全怪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我会处理。” “陆哥,你一定……要多劝劝冯宝宝,她这个人倔得要命,我担心她钻牛角胡思乱想。” “嗯。” 挂了电话后,陆晋原立即拿了桌上的车钥匙,箭步出去。 一路飙车,来到楼下,从车里下来,不由自主地望向楼上,看见屋里的灯亮着,霍然舒了一口气。 多少个黄昏,他回到这里,却不敢上楼,一口一口抽着烟,等到天变得昏暗,屋里的灯亮起来,确定她在家后,才不舍地离开。 有一种思念,叫避而不见。 他快步地走进去,直达十楼。 门是开着的,他的手轻轻颤抖着,推开大门,打量着玄关处的鞋子,发现她的拖鞋仍旧在那。 走进厅堂里,灯是亮着的,但是却不见她的人。 他轻轻地试探地叫她的名字,“宝宝……” 回应他的是冷漠的空气,他的心里猛的又是一窒,脚步不由凌乱。 他又去卧室、储物间,客房,厨房,乃至他很久未踏足过的婴儿房都找了一遍,每一次开灯前,每一次喊她的名字前,都带着深深的期待,可是眼前一亮,却发现房间里冷清至极,又是重重的落空。 她真的没有回来过吗? 一想到,三年前她离家出走那次,他就心惊胆战。 宝宝什么都不会,身上也没钱,难道又要像个小乞丐一样,在公园的椅子上留宿,饿着肚子,慢性自杀么? 他不敢想…… 他从婴儿房出来,回到客厅里,正欲出门时,陡然发现客厅那边的阳台上的玻璃门是开着的。 外面的风很大,吹动厚重的窗帘,透过窗帘的缝隙里,他又看到了一丝什么。 他快步走到阳台那边,撩开窗帘,便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藤椅里。 外面的窗户也是打开着的,一阵风吹来,吹起了她的长发,让她的秀发在晚风里飞扬,那般美好静谧。 一想到他喊了她那么多遍,她都不应一声,心中就来气,难道她不知道他很焦急么? 走到她面前,心又攸的狠狠拧了下。 她双脚踩在藤椅上,双臂紧紧环绕着膝盖,脑袋深深地埋入手臂里。 那是一种无助的姿态。 他蹲下来,轻柔地低唤着她的名字,“宝宝……” 她仍旧没有搭理他,像是睡着了。 她的呼吸声轻得很,不仔细去听,根本无法听到,好像久坐在这里,已经化身成为一个冰冷的石头。 他不禁伸出手臂,轻轻地搂住她,让她的脑袋枕靠他的胸膛上来。 她极其顺从,但是仍不说话,一股灼热慢慢地染湿了他胸口,烫得他心痛。 陆晋原抬起她的下巴,去看她的眼睛,她立即垂下了睫毛,把那对浸在水雾中的眸子掩藏住,又轻轻的扭开头,挣开了他的手,脑袋和后背又无力的落进身后靠垫中。 她的长发披了下来,半遮着她的脸庞。 她就这样靠着,不看他,不动,也不说话。 那是一种无言的反抗,他的内心顿时翻搅了起来,连每呼吸一口气也疼。 他宁愿她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安排易水瑶在她的身边? 可她没有,只是默默承受。 他再试着用手去拂开她面颊上潮湿的发丝,她微微瑟缩了一下,把眼睛闭得紧紧的,羽睫轻轻颤着。 他知道,她在害怕。 陆晋原的心尖跟着剧烈地疼痛,然而,他只能耐着性子,极尽温柔地抚慰她。 “宝宝,别这样好吗?睁开眼看看我好吗?” 她仍是不为所动,无可奈何之下,他的性感微凉的薄唇磕磕碰碰着,轻轻吻上她湿凉纤长的睫毛,粗噶嘶哑的略显卑微。 “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么?宝宝……” 陆晋原的声音仿佛是从远古传来的千年的呼唤,洞穿了冯宝宝被冰封住的灵魂。 她缓缓地睁开眼,满怀怨恨。 这让陆晋原心底重重一震,很快,他又微微的欣喜起来,因为他总算看到了有着一毫毫生气的冯宝宝。 他握在她肩头的手也因为那微小的喜悦而轻轻颤抖起来,他轻声哄道:“你总算睁开眼看我了,宝宝别哭了,很伤眼睛。” 陆晋原很喜欢她的眼睛,每次她哭,他都会心疼地吻去她的眼泪,这是冯宝宝一直知晓的事,可是她不知道这底下还藏着一个秘密。 时隔多年之后,当她得知这个秘密,才明白陆晋原最爱的根本不是她。 “你总算回来了,杨倩雪那里忙完了,还是因为你做的事对我有愧,想要跟我道歉呢?” 冯宝宝淡凉地瞅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就那么轻飘飘地传入他的耳里,刺他的耳朵微微发痛,也让他的心又狠狠揪了一把。 他只是想让她静一静而已,她那么讨厌他,厌恶到甚至连多余的一眼都不愿意去瞧他,不是么? 冯宝宝轻轻地笑开,眸子里的泪水打着转,疏离地凝视着他。 “你根本不必回来,滚!” 闻声,陆晋原心头燃起怒意,但当对上她那双泪眸时,他心头的怒火就被扑灭。 他把她从椅子中用力拉进怀中,用双手定定地掌住她腰。 “冯宝宝,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想她,但又不敢靠近,只敢躲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默默注视着。 第464章 番外 我要走了 第464章 番外 我要走了 冯宝宝无动于衷地冷笑,可是为什么笑着,还是有那么多灼热的液体流出来? 那样的神情,让陆晋原惶恐,他一把搂住她,将她整个身体紧紧纳入怀中,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血液里一般。 “我真的……想你,宝宝。” 她仍轻笑着,慢吞吞地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推开他,重新坐回到藤椅中,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没有丝毫光芒。 “陆晋原,我累了,真的很累了……” 瞬间的,陆晋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先去睡觉,好吗?” 陆晋原温柔地说,不敢再去触碰她的伤口,只能放低了姿态,征求她的意见。 她只是沉默着,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 现在,要听她说一句话仿佛也是奢侈。 以前的她,总有说不完的话,总会像个小百灵一般,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 “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他蹲下身子,从藤椅里把她轻轻地抱出来。 抱起她的那一刻,又不觉敛了敛眉,她又轻了,轻得好比一根羽毛一样,好像随时都要从他手心里飘走。 陆晋原把她抱进卧室,调好了空调的温度,轻柔地替她掖好被子,细声细语道:“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他不敢坐在床上,怕打扰到她,只是在一边远远地看着,她惨白如纸的小脸上积满的憔悴伤逝,眼底下多了两圈青黑,她真的是累了。 没多久,他就听到了她微沉的呼吸声,她睡着了时,呼吸声总比平时要重一些。 在她睡着后,他轻轻地带上门,走到阳台那里,坐进她刚刚坐过的那张藤椅上,抱过背后的那只沾满她泪渍的咖啡色靠垫,仿佛将她抱进了怀中,这上面还带着她朝思暮想的味道。 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烟雾一圈一圈散开。 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他在仔细琢磨,为什么孩子没了之后,她会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是他的疏忽照顾吗?还是因为她的报复折磨?或是因为其他一些什么? …… 办公室前的电脑上,放映着一格格安逸的画面。 陆晋原用鼠标随意地点着,被他点开来的一格,缓缓变大,可以清晰地看得出那是他家里的家居布置。 不得已,他才用了这个办法。 趁冯宝宝不备,在家里偷偷安装了很多针孔摄像头,那样他就可以无时无刻地关心她。 大多时候,冯宝宝总是坐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眼睛总是遥望着蓝天,像在思念着某一个人,那个人会是祁铭么? 这时候,家里的座机就响了起来,她有些慌神,起身去客厅接电话。 随着冯宝宝移动的步伐,陆晋原立即把画面切换到客厅。 冯宝宝拿起听筒,“喂……您好。” 可是电话那头没有什么动静,她狐疑着是不是对方打错了,再问了一声,“请问你是哪位?” 从电话那头仍旧没传来声响,就当她要挂上电话那一刹那,从听筒里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宝宝,是我,最近好吗?” 冯宝宝的心头猛的一摇,抓着话筒的手轻轻一颤,连呼吸微微的急促起来,是他,是他…… 隔着电脑屏幕,盯着冯宝宝一举一动的陆晋原,也在纳闷为什么冯宝宝会有这种奇怪吃惊的表情? 经过他多日来的观察,冯宝宝对任何事都是冷冷冰冰的。 他仔细地盯着电脑屏幕,将声音调大,听到她说:“我很好。祁铭,你呢,你最近好吗?” “呵呵……就老样子呗,不过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祁铭微微顿了一顿,语气有些沉,“哦,今天我打电话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结婚了,宝宝” 冯宝宝闻之还是震了一震,心房最深处划过凉意。 脑海里闪过曾经一幕幕的幸福场景,她不得已嫁给了陆晋原,而那个发誓非她不娶的男孩,也要另娶她人。 思及此,眼睛越发干涩,她揉了揉酸疼的眼角,强自挤出笑容。 “那很好。” 祁铭干干笑了一声,笑过之后,又有了一段漫长的静窒,而后,祁铭出声,“我的婚礼就在今天。” “今天吗,真是意想不到。”冯宝宝低低地近乎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声,不觉地连嗓子也疼痛起来,像被火烧了一般,痛得她难以出声,可又不得不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让自己的声音不露出一丝沙哑,“恭喜……你当新郎官了。” “呵……只可惜我的新娘不是你。”他拖着尾音划过长长的笑声,含着笑,而语气却那么的悲凉,“宝宝,我想,我没有你勇敢,至少你成为别人妻子的时候,我没办法跟你道喜。” 冯宝宝僵硬在原地,泪一颗一颗无声无息地掉下来,她真的不知道除了恭喜二字,她还能说什么? “其实,我只是想用这个借口,听一听你的声音而已,听到你这样说,那我就安心了。我想我是不该来打扰你的生活的,算是我最后犯的一次错罢。记住……冯宝宝,只要你好我就好。宝宝,再见!” 那微微哀凉的声音逼入冯宝宝的心脏,让她一抽一抽地疼,她努力地咬住牙关,不让自己的哭声被他听到。 她却再也无法再按捺住自己颤抖的声音,来不及跟他说一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发出“呜呜”的哭泣声,那么悲伤痛苦。 电脑的画面里,把她的一举一动和声音都放映的清晰。 陆晋原看着她剧烈颤动的双肩,心蹙得紧紧的。 她怎么可以还为那个男人那么悲痛欲绝,要知道他才是她的丈夫,才是跟她共度一生的人,不是么? 之前她本来就恍恍惚惚,时常走神,在接了刚才那个电话之后,她变得更无常。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她变得极其不正常,她父母来了,她都不愿意说话。 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几乎吃不下东西,他只能回家逼着她吃,可她刚吃完,又吐了出来。 之后,他把家庭医生叫来,才确诊她患了厌食症。 他也是被折磨地瘦了一大圈,他心疼地抱着她过分瘦小的身躯,声音嘶哑得紧。 “冯宝宝,我该怎么办?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么?你伤害自己来报复我,恩?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你伤害我,你知道吗?” 她只是不说话,眼神空洞地盯着一个点看,没人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实有时候,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她觉得再也没有了生活的动力,这个世界让她喘不过气来。 孩子的死亡,秦百川的逼迫,父母的不信任,朋友的背叛,陆晋原的霸占,连祁铭也永远地地离开了她。 她看到的天空的颜色都是黑的,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所有的人都抛弃了她,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无奈之下,陆晋原又请了一个保姆回来照顾她。 只是,他没想到那可怕的日子这么快就降临。 那天早上,冯宝宝早早起了床,她挑了件颜色亮丽的红裙,稍稍化了妆,让她的气色看起来没有那么病白,面颊上带着微微的红润。 她还主动地跟他一起用了早餐,吃了很多食物,也没有吐出来。 临走前,他温柔亲吻了她的脸颊,她竟然回应了微笑。 她的表现着实令他很震惊很欢喜,陆晋原想着应该是药物起到了疗效,冯宝宝在慢慢恢复过来。 回到办公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看看她在干些什么? 然而,事情并不是如他预料的那般,往好的方面发展了,而是往截然的一面走向,他看到了那样刺目惊心的一幕。 都是血…… 浴缸里的水被染红了,满眼的血红,饶是他曾经混社会的时候看惯了血腥场面,也觉得这一幕实在太骇人。 他的身子颤抖着,浑身像被抽去了力气一样,脑袋里几乎空白一片。 他变得手忙脚乱,颤颤地掏出了手机,按下数字的手也在哆嗦,他一遍一遍对自己说,要冷静、冷静…… 他先拨打了120,再给家里的保姆打电话,让她去卫生间,不管用什么办法先把门撞开,给她做抢救。 交代完这一切后,不敢耽搁一分钟,驱车赶回去。 一路上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陆晋原才回到了家中。 卫生间的门已经被撞开,冯宝宝仍旧躺在浴缸里,保姆干愣在原地,“陆先生,对不起,我不懂怎么救人,120的人还没有来,我急坏了……” “去把客厅柜子里的医药箱拿来!快!” 保姆听后,立刻奔进客厅。 他脸色格外的苍白,几乎没有一丝丝血色,同浴缸里因失血过多的冯宝宝的脸色相差无几。 他飞快地冲进去,依旧一片血红,红地令人窒息…… 此刻,她垂在浴池边缘的雪白枯瘦的手腕上,被她自己割了一刀。 一瞬间,他的眼睛赤红,“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 那些稠腻的刺鼻的血腥气,直钻进他的鼻腔里,让他作呕。 强自冷静,他的手颤巍巍地伸出去,检查一下她的那道血口子。 “宝宝……你怎么这么傻?” “陆晋原,别为我难过,我只是太痛……痛苦……对不起,我要走了……那样,就可以不用再……恨你了……不用……再面对任何人了……” 因为失血过多,冯宝宝耷拉着眼皮,那只在滴血手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似乎想要安慰他。 第465章 番外 最后的要求 第465章 番外 最后的要求 得空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过她冰冷额头,眸中募得扯痛,渐渐濡湿。 那一刀不是割在了她的手腕上,而是深深地切进了他的心脉上。 陆晋原深深吸了口气,维持镇定。 “宝宝。别说话,会好起来的,马上就不疼了。” 冯宝宝尚未完全失去意识,她疲倦地半眯着眼,嘴角微微扬着,有一种解脱和释然。 “不……我不疼,我……累了,要睡了……” “不,别睡,别……闭上眼睛……”他痛心疾首地恳求她,又对身后怒吼了一声,“医药箱呢,你到底在磨蹭什么?” 这时候,保姆已经把医药箱拿过来,嗫嚅地说:“先生,医药箱。 陆晋原接过医药箱,三下五除二把她手腕包扎起来。 “冯宝宝,你不能有事,我也不准你有事。听着,只要你好好的,我会满足你一切要求,包括……放你自由,懂么?” 冯宝宝流了很多血,大脑缺氧,混沌不清了,脑袋歪在浴缸一边,眼睑一眨一眨地,很想要闭上。 陆晋原迅速地给她包完纱布,紧紧揪着眉头。 “该死的,救护人员怎么还不过来?” 他等不及了,只能先将满身是红的她从温水里抱出来。 冯宝宝躺在他的怀里,嘤嘤咽咽地半睁着眸子,虚弱的声音像是从深幽山谷里吹来的清风,那么的轻飘飘,她喃喃地说,“听说……在温水里割脉自杀,不会那么痛,果真……我的心……不那么痛了……” 她的神情那般迷离昏沉,她的声音那般虚若无骨,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究竟是在跟陆晋原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这么一句话,彻底地让陆晋原悔痛。 若早知是这样的结局,他宁愿把自己的心葬入坟里,宁愿永远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经历水深火热的煎熬,宁愿孤独一生,也不去碰她…… 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他的心都痛一次,他抱着她快步出门,音色沙哑。 “你可以解脱了,我却要为你痛上一生,所有爱你的人都要为你痛上一辈子,你太自私了,冯宝宝,你永远只为你一个人儿活着。” …… 两天后,冯宝宝醒来,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陆晋原。 突然地,她发现,连死也是那么一件困难的事。 冯宝宝呆呆地看着陆晋原,眼睛里不知不觉蒙上水汽。 她醒来,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他无法苛责一句,粗粝的指腹慢慢捻掉她眼角的泪水。 他注视着她仍旧苍白的脸,嘶哑着声带,温柔地说:“别道歉,也别难过。身体健康,是你唯一要做的事。” 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圈,看在眼里,冯宝宝心里轻轻的疼,又莫名觉得,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讨厌。 是不是死而复生后,连看待事物的心情也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她白腻干裂的唇瓣轻轻磕碰着,喉头发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金豆子又一颗一颗无声迸落下来。 “别哭,已经流了太多血,再流那么多泪,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好处。”陆晋原轻淡地笑过,声音低低沉沉的,但眸中宠溺依然不减,“好了,既然能醒来,只要好好养着,一定能恢复到从前。你爸妈在外面,我去让他们进来看看你。” 说罢,他利落起身,走向门口,又顿了顿步,背对着她,眉头却打了结,“即使你现在不想见到我,那也请你忍耐,最多不过两个礼拜的事,或许可以更快,只要你一康复,我就放你走,还你自由。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他的声音明明这么强硬,却听起来这么煽情伤感。 陆晋原出去后,父母进来,无非是说了些抚慰她的话,要她重新振作起来。 她没有什么气力多作回应,只是微微地点头。 之后的两个多礼拜里,在家人和陆晋原的悉心照顾下,她的身体渐渐地恢复过来,心情也慢慢地调整过来,也慢慢地吃得下饭,笑容也是逐渐多了。 此刻,她在远眺天空,初秋的天空万里无云,拉得特别的高原空旷宁静。 在她的眼里,天空正在慢慢地变蓝,变得澄澈如洗。 其实,父亲说的对,死都不怕,何须再怕活着? 换种视角去看东西,换种心情去生活,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糟糕。 冯百川在她住院这段时间也来看过她一次,趁着父母不在,偷偷和陆晋原过来的。 他带了她爱吃的猪脚和桂花糕,脸还是那么冷冷黑黑的,但他的目光里却多了一抹关心。 “家里后院的桂花树开花了,等你身体好了,回来看看吧,以后别想不开了,有什么比得上生命重要呢。” 他的话,突然让她想到了一句名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然而,她就是为了爱情和自由,曾想着要抛开生命。 当经历过后,她就不这么赞同那句名言哲理了。 没了生命,飘着灵魂谈恋爱么?去坟墓里享受自由么? 她颔了颔首,说了声,“谢谢。” 再说到,易水瑶。 她说,没脸来见她,发了一封道歉信到她的邮箱。 人生有人生的苦与无奈,也许在相同的处境下,换做自己,也会答应陆晋原。 也许,她该试着去原谅她。 考虑很久后,她也回了一封信给她,“要想我原谅你,速过来,给我弹咪咪一百下。” 其实很多事,只要想开了就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再想到那个杨倩雪,据说还真的残废了。 一个残废跟她斗,下辈子吧。 …… 出院后,又在家里休养了几天。 吃过晚饭,冯宝宝在客厅里看电视,陆晋原从厨房里出来,手上端的是给她温的牛奶,他把牛奶放到她面前,端详着她的脸,突然很认真开口,“你身体恢复的很快,果然,我对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 他的话的言外之意,是为了要跟他离婚,才恢复地这么快的吧? 他勾起微凉的唇角,声音骤降几度,“明天,我们去民政局把婚离了罢。” 冯宝宝微微怔了怔,别过脸去,目光有些游离闪躲,不敢正视他,她咬了咬唇,想答应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眼光瞟到了桌前的那杯牛奶,伸手拿起牛奶杯,牛奶的温度是恰到好处的温热,她一口气便咕噜咕噜地大口地喝下去。 她的胃被这么多液体灌下去,有饱饱的腹胀感,她舔了舔蘸着牛奶的唇角,那样不在意的小动作,对陆晋原来说却是致命的诱惑。 他微微敛眉,在心里低咒了一声,该死的。 正当他想着那回事的时候,她咬了咬唇,才道:“好,明天就去。” 陆晋原阴鸷的眸光投射过来,冯宝宝莫名紧张,忽然起身,“牛奶喝完了,我去厨房再温一杯。” 她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飞扬的发丝撩过陆晋原的鼻端,卷起了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使得他浑身一绷。 他紧紧捏着拳,眸光微红,心里再一次嗔怪这只低抗性的小怪兽。 他想要控制,可是双腿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冯宝宝走进了厨房,从身后轻轻地搂住她的小蛮腰。 忽然地,冯宝宝心头猛的一跳,拿着牛奶盒子的手一抖,将一些牛奶洒了出来,她防备地转身,大眼瞪着他。 “陆晋原,你干嘛?明天我们就要离婚了,你难道要出尔反尔?” “你也说过了,明天我们才离婚。那么,现在呢?”男人修长的手指暧昧地撩动着她的头发,俯了俯身,唇凑过去,在她微微羞红的小脸上喷出火热的气息,冷沉的声音格外有磁性,“现在,你还是我的妻子,不是么?妻子该做什么,需不需要我教你?” 冯宝宝紧紧抿着唇,盯着他俊冷如斯的脸。 “身为一个妻子,有满足丈夫的义务。现在,知道了没?”说着,他便用力地吻住她的唇,她身子又是重重一颤,牛奶一晃,整个掉落在瓷砖上,荡起一股淳厚香甜的奶香,而陆晋原却不在意,继续蹂躏她的唇,“冯宝宝,这是你最后一次义务,别挣扎,别反抗,乖乖听话,享受其中的乐趣。万一把我惹不高兴了,兴许我明天就改主意了,说不定得后天、或者更晚才能结束我们的婚姻呢。” 冯宝宝愣了愣,紧紧皱着眉,看着他那双能洞穿人心的黑眸,她的手紧紧捏了一捏,随即又轻轻地放松,任他亲吻。 他说的对,再怎样也是最后一次了。 那一夜,陆晋原变换着各种姿势,不知道疯狂地要了她多少次,好似,要够了之后,他这辈子都不打算碰女人了。 醒来时,冯宝宝浑身酸疼。 床头上留了一张纸条,是陆晋原留的话——中午回来接你去民政局。 猛然的,心头划过一阵凉意,手掌不觉地将那张纸条捏皱了。 那天中午来得特别快,可能是她醒得过晚,梳洗一番后,没过多久,陆晋原就回家了。 陆晋原的脸色冷冰冰的,看不出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甚至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就直接把《离婚协议书》摆到她的面前。 她拿着笔的手颤颤地,想要签下字时,他却乍然开口,眉梢微微拧紧了。 “你真的不需要再考虑考虑么?” 第406章 番外 从此是路人 第406章 番外 从此是路人 离开陆晋原,摆脱这桩不甘心的婚姻,是冯宝宝梦寐以求的,她还需要再考虑考虑吗?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好像有些不舍? 她紧紧蹙着眉,握紧了笔,一咬牙,提高了微微颤抖的声音,“陆晋原,我做梦都想跟你离婚。” 言罢,笔尖一动,她在纸上用力地签下她的名字。 这一天,她早就预料到了吧? 这场硝烟弥漫酷似战争的婚姻里,从头至尾都是她的报复,难怪当初结婚的时候,她几乎没什么挣扎就答应了? 把他狠狠折磨过后,毁掉他所有视若珍宝的汤圆之后,再跟他离婚。 而他仍傻傻地被她牵着鼻子走,任由她的打击和报复,任由他血淋淋的残忍的伤害。 “那就这样罢。” 他淡淡地说,声音凉透,似融入了冰天雪地一般。 二人去了民政局,一路上陆晋原没再说一句话。 直到二人领完离婚证出来,陆晋原紧紧敛着眉,一双漆黑无比的眸子盯着她。 “在分道扬镳之前,能最后拥抱一次么,冯宝宝?” 什么时候开始,陆晋原开始变得唯唯诺诺,拖拖踏踏,这哪里有半分像他? 冯宝宝幽幽转身,眸光逡巡在他轮廓硬朗的脸庞上,眸中不由升起薄雾。 为什么明明已经离婚了,明明已经解脱了,明明是她长久以来翘首期盼的,可是,却没有意想之中的快乐和喜悦,似乎还有淡淡的离愁别绪,像风中飘零的枯黄秋叶,那般惨淡无奈。 她轻轻嗅了嗅鼻子,微微地笑着,慢慢靠近。 他曾是她一直崇拜的小舅舅,不管是寒冬还是深夜,都曾无私地给予她力量与温暖的怀抱,他的怀抱也是她一直深深地依恋着的。 走至他身畔,她颤巍巍地张开臂膀,在要搂上他的那一刻,他的肩头猛的一动,飞快而有力地犯抱住她,将她整个身体紧紧纳入他的坚硬而温暖的怀里。 冯宝宝心尖猛的一震。 那一瞬,不知为何,眼中近乎崩溃,簌簌跌下一些什么潮意来。 冯宝宝喉咙嘶哑着,呜呜低泣,“陆……陆……晋原……” “宝宝,你知道么,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宽容。” 浑然未觉中,他的声音也是如此低沉粗噶,卑微如一无是处的尘埃。 那声音划过冯宝宝的心脏上,痛痛的、麻麻的,却更想让她落泪。 猛的,他又猝然松开她,坚定转身,萧萧背影背对着她,像一座长满青苔的石墙,那般冷毅刚硬,让还沉溺他身上独有的薄荷味和烟草味混合的气味里的冯宝宝,脑袋一荡,缓缓回过神来。 她微微抬脸,凝视他冷寒肃杀的背影的视线有些模糊,惊觉自己已是满面的泪水。 微凉的空气中,他冷冷荡荡地声音刺入她的耳鼓里。 “冯宝宝,我绝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从今天起,我会忘了你,也请你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无论你生你死,再与我无关。今日诀别,你我,从此是路人。” 如果,爱是一种痛,那么他在被伤得血肉模糊后,只能选择忘记和放手。 唯有不再见面,不再过问,当陌生人,才能渐渐地去忘了她。 冯宝宝完全看不见他的一点点表情,也完全听不出他的话下深藏的揪心,只觉得,陆晋原是那么的那么的决绝冰冷,好像一块千年寒冰,碰一下就能冻伤了人的心,只觉得,陆晋原在内心深处憎恨着她,才会说出那样残忍的狠话。 他沉重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耳边,直到汽车马达声响起,她才意识到他走远了,带着恨意走远了,不再回来了。 他们真的从此是路人了,或许用一对苦大仇深的仇人来形容,更加适合。 他们之间,曾经有婚姻的羁绊,骨血相连的小生命的牵连,而现在,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剩下…… 突然的,冯宝宝觉得心口空得发痛,即便是祁铭离开时,她都不曾如此痛过。 …… 二年后。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陆晋原再次订婚。 酒店中,气氛热闹非凡。 一众名媛公子哥纷纷注视着灯光打亮之处,看着陆晋原牵着一个女人走上台来。 那女人面容煞是妖娆艳丽,只是,左腿一瘸一拐的,明显是个有腿疾的女人。 怎的,陆晋原怎会娶一个残疾的女人做老婆? 这……实在教人难以置信? 女人们又纷纷议论起来,着实嫉恨,要知道她们一个个比那残废好上千百倍。 杨倩雪随着他一步步走上到华丽的舞台上去,她的一只手捏着裙摆,娇声娇气地说:“晋原哥,我的腿……给你丢脸了。” “那些傻话,我不想听。”他微微敛眉,有些不悦,将她的手握紧,“你只要紧紧抓着我的手,跟着我走就行。” 他的声音沉沉冷冷的,却总是能让人心安。 她知道他是个不擅长表达自己情感的男人,风流多情只是他的表面,他对感情那份专一执着,令她深深爱慕着。 再瞧瞧台下那一双双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无疑今天她杨倩雪才是最幸福的。 那当然得感激冯宝宝,若不是冯宝宝的离开,若不是冯宝宝把她的腿给弄折了,她想,陆晋原不会因为责任和愧疚,这么快答应跟她订婚。 残了一条腿又有何所谓,能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无论让她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台上的主持人叽叽喳喳宣布着什么,杨倩雪没有心思去听,她完全沉浸在喜悦中,眼神从始至终都盯着面前这个完美倜傥的男人。 他今天一身深灰色手工定制的西服,衬得翩翩修长,一张过了三十岁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只是他的眸光比以往更深沉内敛,更有一种极致的成熟的韵味。 司仪宣布交换戒指,陆晋原从一只红色的精致小盒里挑出了一枚钻石戒指。 那是她亲自挑选的理想的戒指,而今天,他却将替她戴上,多么神圣而令人心动的一刻啊,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碰碰”地剧烈地跳动着,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身子紧紧绷着,轻轻闭上眼睛,来舒缓这种紧张情绪。 “把手伸出来。” 杨倩雪微微颔首,朝陆晋原伸出纤长玉手,欲让他为她戴上那枚走向幸福的通行证。 忽然地,一道清脆而沙哑的女人声如闪电一般穿过人群直击杨倩雪的心脏。 “陆晋原——” 那声音好不熟悉,好不可怕! 杨倩雪为之一震,惶然惊惧地睁开潋滟的双眸。 陆晋原亦是不由一颤,连手上的戒指都砸了下来,“哐啷哐啷”地从台上滚落下来…… 眼睁睁地看着那枚滚走的戒指,仿佛预示着即将消逝的幸福,杨倩雪眉头紧紧蹙起,脸上的喜悦顿时化为泡影。 大家循声望去,到底是谁来了? 一个女人缓缓直起腰,一只手上捏着一枚钻戒,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执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面像是装着十分贵重的东西。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登上舞台。 她乌黑秀发垂肩,一身袭白的素朴丝质长裙,露出半截小腿,与底下的白色高跟鞋连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但那曼妙身姿绝对可以吸引到每一位男性。 二人距离很近,陆晋原清楚得看到她眼睛有些胀红,像是哭了许久,眼眶里好像酝酿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眼神依旧清灵,但又好像多了一种沉重的沧桑,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尽管上了脂粉,也无法遮盖掉。 似乎,她这两年来过得很是不如人意。 募然间,他的眉更深地敛起。 这个一声不吭消失在他世界里两年的女人,今天在他的订婚宴上突然地出现,她……究竟带着何种目的而来? 他多想问问她,这两年她究竟去哪里了? 难道就因为她仍恨着他,不想见到他,才躲了起来么?那么,她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担心着她? 他想狠狠责备她,为什么总是那么不懂事,那么任性妄为?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冯宝宝淡淡地瞥过疑虑重重的陆晋原,直勾勾看向杨倩雪,手缓缓递出去,手指中间捏着一枚闪闪发亮的物体,她挤出落落大方的笑容,眸光依旧灵俐,带着些许摄魄。 “嘿……杨倩雪,你的戒指,我给你捡起来了,你怎么不说一声谢谢?” 杨倩雪微微一怔,不敢伸手去接,身子不觉地向陆晋原身边偎了偎,抓了抓他的衣袖,眼神惶恐极了,像是冯宝宝是洪水猛兽会吃了她一样。 “啧啧……这楚楚可怜的小眼神,看得我都于心不忍了。” 冯宝宝轻轻地说,带着调笑,心里却在轻嗤,矫情的妖艳贱货。 指尖一动,用力地把戒指掷在了杨倩雪的额头上。 冯宝宝的眼力还是这么好,将她的额头弄出了一个红印子,戒指再一次滚落到地上,不知滚到哪个昏暗的旮旯头去了。 杨倩雪痛得“嘶”了一声,去抚头上,紧紧地拧着眉头,恶狠狠地瞪着冯宝宝,好听的声音微微变形,“你……可恶……” “我好心递给你,你不要,那我只好扔给你了,谁让你没接住呢?” 冯宝宝轻哼了一声,笑容灿灿的,一双黑红交杂的美丽眸子里仍藏着独属于她的狡黠。 陆晋原紧紧敛着眉,一步逼近冯宝宝,赭石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口气沉冷。 “冯宝宝,你究竟要做什么?” 第407章 番外 做你的陆太太 第407章 番外 做你的陆太太 杨倩雪的手上募然一凉,陆晋原已经松开她,走向冯宝宝。 一时间,她心中恨怅交织,拧紧了漂亮的眉头。 冯宝宝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弯弯星眸里隐着一丝苍白与无力,她努力地挑起一边的眉梢,紧紧捏着冷汗直冒的掌心,笑眯眯道:“呵呵……陆晋原,作为你的前妻,你的大喜日子,我难道不该来送件大礼给你吗?” 陆晋原一双丹凤眸讳莫如深,薄唇轻轻扯起,噙着一抹讥诮。 “怎么?你消失了两年,就为了等我订婚这刻来给我送礼么?” “我——”冯宝宝开口,又立马咬住了牙关,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扬起微微白裂的唇,轻松一笑,带着挑衅的意味,“陆晋原,你糟蹋了我的人生之后,又要跟这个‘杀人犯’走向婚姻的殿堂,而我却要一个人独自承受你烙下的阴影,你说凭什么?凭什么这样?” 不知不觉里,她的声带有些颤抖,声音也有些嘶哑。 莫非她来这里,就是因为心里不平衡,见不得他幸福,来搞破坏吗? 随之,陆晋原眉头揪得更深了。 在场的人们,一些眼尖的人看出了这个莫名而来的女人究竟是谁,指着冯宝宝说,“哦,那个女人不正是陆晋原的前妻么?没和陆晋原结婚之前,还是他的小外甥女呢。” 台下开始议论纷纷,媒体们也不放过这个精彩点,死命地按快门。 冯宝宝丢给陆晋原一个“没错,我就是来搞破坏”的眼神,将她的礼物拿出来,展示在陆晋原眼前。 那是一把耀眼的七色彩虹伞。 众人都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伞?为什么是伞?那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冯宝宝轻笑着,看着陆晋原的脸色一点点变黑。 她幽幽一笑,水盈的眸光里敛起一丝风情。 “陆晋原,你若不‘举’,便是晴天。” 这一句,雷到了全场,也成功惹怒了陆晋原。 陆晋原的眸子猩红一片,紧紧抿着薄唇,霸道扣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强势让她心头微微一荡,然后,就被他用力地将她拉下舞台。 背后,杨倩雪急得跺腿大声疾呼,“晋原哥……晋原哥……” 陆晋原却拉着冯宝宝,头也不回地直往前大步而走,冷声命令,“待在那里,我会马上回来。” 然而,杨倩雪虚弱颓败地跌坐在地上,浩浩荡荡的泪水奔流而出。 前一刻,她还是最幸福的女人,后一秒却变成了最悲惨的。 她心中了然,陆晋原是不会再回来了。 冯宝宝回来了,那个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的女人回来了。 她死死拽着身侧的裙摆,越捏越紧,恨不得将冯宝宝捏死在手里。 冯宝宝暗暗一笑,这正是她要的结果呢。 她被陆晋原拉出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走出热闹非凡的酒店。 直至在外面黑暗的角落里,他才停下脚步。 秋夜的风冷飕飕的,吹在人的身上,惊起一层鸡皮疙瘩。 许久,许久,他们都不曾开口。 静悄悄的,只余风刮过耳廓的呼呼声。 至始至终,陆晋原都沉着眉头,眼神薄凉,淡淡凝着近在咫尺的冯宝宝。 他的手颤巍巍地抬起,好想抚一抚她的清瘦憔悴的面颊,好想确认这个是否是真实的存在,好想告诉她,这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 曾经,他以为时间是万能良药,能埋葬他的情感,能削去他深爱她的棱角,能淡去他对她的念想,然并卵,时间只能加深这一切…… 当他的指尖轻轻触碰上她飞扬在夜风里的发丝,手指猛的一颤,哆嗦着缩了回来,他蓦地背过身去,他害怕,怕他一碰到她,她又抵触,又要拼命地逃离他。 终究,他只能用颤抖的手指,掏出怀里的香烟,点上,狠狠抽上一口,才能缓解他心口的痛慌与零乱。 “说吧,冯宝宝,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重重吐出了一口烟雾,粗噶着声音问道。 冯宝宝轻轻嗅了嗅鼻音沉哑的鼻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细小的声音同样的颤颤的。 “陆晋原,如果我说,我回来只是为了要嫁给你呢?” “呵……嫁给我?”陆晋原猛的一震,他有点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了,不禁又再问了一遍,“嫁给我?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口误了?” 冯宝宝有些着急,蹙着眉头解释,“不……我很认真,从未有过的认真。我要嫁给你!” “为什么?当年你要死要活,想尽了方法,用尽了手段,只为了离开我。两年后,你却说要嫁给我?为什么?冯宝宝?” 陆晋原弹了弹烟蒂,犀利深沉的精锐眸光射向她,好似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要剖开她。 “你也说了,那是当年。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不恨你了。而且……我想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任性的冯宝宝了。请你能收回离婚时说的那一番话,别再记恨我,我愿意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做你的陆太太。” 她委屈地看着他,在真诚地恳求他,眸子里闪烁起点点水光,或者她的这种姿态更像是在赎罪。 然而,这番话,在陆晋原的耳里更像是一笔交易。 “你那么自信,我会再要你,要你这个伤我至深的女人?” 陆晋原敛着优雅笑,冷酷的眸攫着她,唇畔掀起一抹嘲讽。 “我没有那么自信……只是……只是……” 只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她才来找他。 不待她说完,陆晋原忽然探臂,便将她紧紧拥在了怀里。 冯宝宝惊呼一声,还想说些什么,所有气息被他堵在了喉间,他轻轻斯磨着她柔软的唇瓣,“冯宝宝,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就满足你。” 冯宝宝,是你要再回到我的身边,那么这一次我绝不会放开你,不管你带着何种目的,我会一点一点地像剥洋葱一样,剥开你,你再也逃不掉! 他将她压在墙壁上,深深地吻着她,直到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冯宝宝气喘吁吁地趴在他的胸膛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嘴唇都被他吻咬得发痛发麻了。 冯宝宝觉得他疯了,他这样子像是上辈子没有碰过女人一样。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微微纷乱的细软发丝,手指轻轻地卷起,卷绕在指间,凑近鼻尖轻吸,他的眉舒缓到极致,仍旧是她的味道,他念想了几千次几万次的味道,仍然那么一尘不变,让他想深深地渴求到更多,更多。 “我们先去把证给领了。”他清冷的嗓音轻轻擦过她的心脏,让他怀里的她轻轻一抖,他立即察觉到这一点,他的眉头顿然皱起,“你不愿意么?” “……我愿意。”冯宝宝嘶声说道,再重复道,“我当然是愿意的。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呵……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呢,你这是在跟我谈判是么?用你的身体和未来,恩?” 陆晋原闷哼一句,他的心却闷痛到极点,她仍然那么狡诈呢,那么不真诚,甚至有些虚伪。 冯宝宝深深锁着两道秀气的眉毛,眼圈悠然溅起星星点点的润泽,她就那么凝望着陆晋原,唇瓣被她咬的紧紧的,牙齿像尖利的钉耙一样要扎进红唇里去。 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确实她有她的目的。 一如陆晋原这般精明,怎么会看不透她那点小心思呢? 她的心里剧烈地挣扎着,要不要向他坦白?也许他可以帮他,也许他会与她一起共同面对,一起共进退。 可是那也只是也许, 冯宝宝咽了咽唾沫,慢慢地张开嘴唇,“我……” 陆晋原用期待的眼神紧紧盯着她,期盼她诚实地说出她的想法。 冯宝宝用力一咬唇,决心不说,心想只要她按照那个神秘人的话去做,一切都会如她所求一般变得好起来。 她敛起面上的凝重与苦涩,弯起唇角,勾出她招牌式的灿烂笑容。 “择日不如撞日,走,我们这就去领证吧。” 说着,她亲昵地把手臂抄进了陆晋原的臂弯。 陆晋原的心又是沉了一沉,眉间轻不可微的皱了一下,冯宝宝嘴上说着要迫不及待地嫁给他,但她的心里藏了个大秘密,而她却没打算把这个大秘密告诉他,告诉他这个即将再一次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陆晋原冷“哼”了一声,那意味里多的是讥诮自己罢了。 明明知道这也许是一场可怕的阴谋,可是他还是义无返顾地往里跳了。 冯宝宝听着从他鼻腔里发出的冷哼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脸上仍旧勉强的挤着笑容。 “依你!” 陆晋原的薄唇冷冷地开闭,一转眼便携着冯宝宝钻进了车里。 车子快速地被发动,一溜烟地从酒店门口驶过。 杨倩雪急地从酒店里一瘸一拐地跌跑出来,正巧看到陆晋原带着冯宝宝离开,眼泪在刹那间爆发式地流得更多了。 陆晋原为了那个女人说抛弃她就抛弃她了,随即,她的手指用力地蜷缩起来,使得雪白的手背变得通红,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蕴藏了多少痛,就有多少恨。 第408章 番外 天意弄人 第408章 番外 天意弄人 陆晋原一个电话,就让民政局为他们开了绿色通道。 这一次的领证,并没有如第一次那样拖拉。 冯宝宝抢着在前头签字,笔尖飞动,签得异常迅速。 然而,在陆晋原的眼里,消失了两年今天再次重现的冯宝宝透着无数古怪。 陆晋原心想,等着瞧吧,他早晚会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为何她无缘无故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着,陆晋原也签了字,再一次领了个小红本。 有时候想想,是不是有点天意弄人呢? 结了两次婚都是跟同一个人,那么当初又何必执意要离婚呢? 真是滑稽。 签罢,陆晋原捏着手里的小红本,专注而精锐的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面前这个小女人,喉结动了动,掷地有声问:“冯宝宝,你还会像第一次那样玩弄我们的婚姻么?” “不会了。陆晋原,我保证这次我会认真地对待我们的婚姻。” 冯宝宝拘谨地连声说道,望着陆晋原的眼睛依旧透彻明净,流转出忽淡忽深的悔意与真挚。 陆晋原双眸微微一眯,眸子里折射出阴侧狠戾。 “最好这样,否则,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说着,便把手里的小红本郑重其事地交到冯宝宝手里。 陆晋原的声音压的又低又沉,像是狠狠的警告,让冯宝宝的心猛的一窒,她把手里的红本攥得紧了一紧。 两年了,陆晋原,也在变化,变的更阴沉,让人更害怕。 他的性格在悄然转变,那么他对她曾经的那份爱呢? 想到这里,冯宝宝心中一颤,突然地不敢再深想下去。 出了民政局大门,冯宝宝再次被陆晋原塞进了车里。 车子刚启动,冯宝宝的手提包里的手机突然的振动了起来。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掏出手机接听,而是下意识地去瞧陆晋原。 陆晋原淡瞄了一眼冯宝宝,只见她的眉梢轻拢着,脸上多了几分莫名的慌张,这样的冯宝宝不是显得更诡异么? 他心里猜度着打电话来的究竟是何人,能让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冯宝宝紧张成这个德性? “冯宝宝,你电话响了,不接么?” 陆晋原轻描淡写地说道,眼睛虽直视着前方的道理,而他犀利如鹰凖般的余光一直紧紧盯着冯宝宝的面部表情。 而在陆晋原开口的一刹那,冯宝宝更为慌乱的动作与神情在陆晋原的眼里一览无遗。 冯宝宝轻轻地“哦”了一声,强自压住自己惶恐的心神,立即拿出手机来,一看手机屏幕上的那串熟悉的数字,眉间刹时间揪得愈发的紧了,连她的手指都微不可触地颤抖起来,而后,她深呼了一口气,一咬牙,才按了接听键,兀自镇定地对电话那头说,“喂,您好。” 冯宝宝只听得电话那头刺耳的笑声传来,让她的心眼打颤发麻,许久才听到那人说了句。 “办得漂亮!” 冯宝宝一听他说事情办成,就急忙忙问,“那我的——” 一想陆晋原在此,便收了收口。 她偷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陆晋原,稍微放松了自己激荡的心情,吞了吞口水,佯装轻松地问道,“那我的东西,你也可以还给我了吧?” “当然没问题,你再等我电话吧。”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古怪的笑声,冯宝宝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电话又被突然掐断,这令冯宝宝的心又猛的浸到了冰窖里,让她发寒发抖。 陆晋原挑了挑锋利的眉,问道,“还有人欠你什么东西吗?” 冯宝宝“呵呵”一笑,故作轻快,打趣地说,“一个朋友问了借了相机,我问他什么时候还给我呢?” “哦?真是这样么?” 陆晋原唇瓣扯了一扯,透着一股讳莫如深的笑意。 冯宝宝被他这样怪异的反问,一时问得没了声音,便咬了咬唇,斩钉截铁地答道,还故意提亮了声线,“不然,那还能会是什么东西呢?” 陆晋原心想,那只有你冯宝宝心里自个明白了,但是,那绝非是一台相机那么简单。 他又朝冯宝宝扫了一眼,她的脸颊依旧布着些苍白,淡定中透着微微的不安,但如今的她说起谎话来,大气也不喘下了,真是变化大了呢。 陆晋原把冯宝宝送回了家,那个他们曾经一起住过一段时日的公寓。 当冯宝宝进门时,那一尘不变的家具和布置,仍是如她走时一模一样。 莫名的,一股强大的温暖感袭上心头,痒痒的,酥酥的,又痛痛的,真是百感交集,就那么轻易地让她的眼眶湿了。 不知为何,那个她曾经一心想逃离的家,此刻,居然能让她如此的感动和暖心? 她的腿不受控制地走进鱼缸,趴在上面,望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鱼儿,仔细寻找着什么? 可是,她没有找到,那些她熟悉的小鱼了,池子里的鱼都是些她没见过的新苗。 霎时,她晶莹剔透的眼泪就那么不可抑制地迸出眼眸,滴进水里,溅起一圈圈淡淡的涟漪来。 “斑点,彩虹,蓝宝石……它们呢?”冯宝宝疑问的声音有些暗哑。 陆晋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冰凉的音调好似没有一丝感情,“都死了。” 死了?怎么会都死了? 要知道,那些鱼儿是她和陆晋原一起去市场里挑的,名儿也是她给取的,她也曾经好好地喂养过它们,然而,它们都已经不在了。 她愣愣矗立在那,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回答陆晋原。 一时心中五味陈杂,多了些物是人非的感触。 最后,冯宝宝背对着陆晋原,紧紧的抿着唇,默默地擦去面颊上的泪渍。 陆晋原从后面看着冯宝宝轻轻颤抖的肩膀,和她偷偷拭泪的动作,心里泛起轻痛,他也不觉地跟着皱了皱眉。 总是见不得她伤心,便淡淡补了句,“鱼也是有情感的,主人都抛弃了它们,怎么可能活的好呢?” 冯宝宝心里疑惑,他话里的意思是在斥责她的残忍和无情吗? 可是,那年里发生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只是个再也平常不过的女孩,却要她一下子背负那么多和承受那么多,她简直被逼的疯掉和窒息,除了逃避和挣扎,还能选择什么? 冯宝宝慢慢地转过身,红凄凄的美眸紧紧瞅着陆晋原,唇瓣拉锯成了一道细线,然后,干涩的唇轻轻扯动颤栗着。 “对不起……” 冯宝宝这会儿是如此的凄美动人,而又藏着噬人的哀伤,还有一丝丝巨大的坚强,是多么的惹人心疼。 他知道,那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陆晋原心尖猛的一荡,长臂揽住她瘦小的身形,让她的头深深埋在他滚烫的胸膛口,喉间也不觉嘶哑。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尽管她犯了再大的错误,尽管她曾经杀掉了他们的孩子,他依旧能包容她。 他又轻轻放开冯宝宝,说,“我得走了。” “去哪里?”冯宝宝吸了吸鼻子。 “我把倩雪一个人搁在那,我也欠她一句对不起。”陆晋原爱怜地抚了抚她白皙的脸颊,又温柔地说,“在家好好呆着,我处理完事情就过来。” …… 夜已深,月未明。 冯宝宝坐在那张她以往习惯坐的藤椅,目光凝视着窗外漆黑的夜,两只手紧抓握着手机,对屋内的开门声浑然未觉。 夜风吹拂,她身上的白色裙沿随着风儿轻轻漾动,垂着的长发飘飘,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淡凉的色泽。 “你似乎一直在等着什么?” 陆晋原走到她身边,垂眸瞟了一眼她手里的手机,一眼便知她的用意。 冯宝宝听到他的声音,晃了晃沉昏的脑袋,眨了眨酸涩的眸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不言之而说其他。 “哦,晋原,你回来啦?”说着,冯宝宝又站了起来,躲闪着不敢去看他,从他身边擦过,走向厨房,“那个,晋原,你晚上肯定还没吃过东西吧?我做了些饭菜,是从冰箱里拿的食材,也不知道适不适合你的口味?你要不要过来尝尝?” 陆晋原有些气闷,她说的话完全是在逃避他,然而,听到后面,他又微微一惊,什么时候她会下厨了? 要知道,他曾经的小妻子,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陆晋原带着惊讶的神色打量着她的背影,她的改变真是令人惊奇,他突然觉得津液滋生,想要立即尝尝她的手艺。 陆晋原随着冯宝宝的脚步,跟着她去厨房瞧一瞧,只见她摆弄着菜盘,有糖醋里脊肉,香菇青菜,银鱼闷蛋,那些菜的色泽烹的似乎很好,看了会让人食欲大增。 她利落地将一盆盆菜,放进加了水的蒸锅里。 随后,又见她一边旋开煤气灶,一边说,“菜凉了,我热下,你稍等下,马上就能吃了。” 可是,除了欣喜之外,陆晋原心头更觉酸楚。 冯宝宝一转身,便见陆晋原不声不响地站在她的身后,刚想开口对他说,别站着等,去客厅看会电视,一会就能吃了。 然而,冯宝宝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便迎来了一个热忱的拥抱,将她箍在了刚硬如斯的怀抱里,险些让她断了气。 她的双手撑伏在男人的胸口,轻轻地抵触着,不解地问,心里又有些害怕。 “陆晋原,你怎么了?” 第469章 番外 你究竟怎么过的 第469章 番外 你究竟怎么过的 陆晋原空出一只手,一把捉住冯宝宝那一双微微挣扎的小手,轻轻地把她的手在自己的手心里揉搓捻摸。 当触及她手掌及指腹上的那一层厚度时,他心中的闷痛更加难以言喻。 因为两年的别后重逢,他未注意到她那双柔滑细腻的小手如今已覆了一层扎人的薄茧,这两年来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大学未毕业的她,涉世未深如此单纯,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是怎样过日子的? 他真的无法想象,更是不敢想象! 陆晋原的喉咙实在痛的紧,而令他呼出的濡湿气体里都夹杂着痛心哑涩。 “宝宝,告诉我,这两年来你去哪里了?你究竟……是怎么过的?” 冯宝宝听得那句——究竟怎么过的,就忍不住想要掉马尿。 这是多么熟稔的关切,这两年里,是她未曾听过的。 然而,第一个对她说的人,却是这个被她深深伤过的男人。 尽管冯宝宝再怎么控制,再怎么吸鼻子,仍旧滚烫的泪珠从她眼睛里溢出来。 她捏了捏手掌,想要避开他的轻抚,可是,她的那点小力气怎敌得过陆晋原这大胳膊大腿的男人呢? 她深呼吸了一口,喉头灼痛难当,只得嘶哑地说,音色里却透着一股强撑的力道。 “陆晋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我过的挺好。” 冯宝宝逞强的声音徐徐入耳,陆晋原心下一扯,只想把她搂得再紧一点,再紧一点。 其实,陆晋原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温暖到让她不想再抗拒,只想好好地依偎在臂弯里,好好享受这份久别的温存,以至于让她忘了身后还热着的菜。 听到蒸锅里水的沸腾声,冯宝宝这才从他胸膛口离开,去关了燃气灶。 锅盖一掀开,香喷喷的菜香立即飘散开来,溢的满屋子都是。 陆晋原也不去帮忙,只是不紧不慢地坐在餐桌前,悠闲地看着她的小妻子在替他料理忙活,心间流淌过暖洋洋的什么,是那样的舒心。 他真的是从未想到过的,冯宝宝会变得这样的贤惠,他只想着永远照料着她,永远待她好。 冯宝宝将饭菜端出来,抬头间正看到陆晋原温情而炽热的目光,莫名的脸颊一热,就她这张菜刀都剁不进去的厚脸皮居然还能升起害羞的红晕。 那时,冯宝宝才知道,去为一个人付出,真心照顾一个人,原来也是件很愉快的事。 是不是正应了那句话,如果有比被爱着更快乐的事,那便是爱着。 冯宝宝陪着陆晋原用餐,由于自己心里还有事,不怎么吃得下东西,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陆晋原的薄唇一张一合地吃着她煮的饭菜,他的吃相仍然那么的好看优雅。 陆晋原心想,那绝对是他这么多年来吃过最美味的食物,原自心爱之人的手,怎不美味呢? 吃着吃着,他突然地放下碗筷,又一把拥住了冯宝宝,将她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惹的冯宝宝惊的“啊”了一声。 冯宝宝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眸子里腾起的情欲,他没有说一个字,俯身而下,一口便堵住了冯宝宝的两片唇,深深的索取,在彼此冰凉的唇瓣间立即燃起了灼人的温度。 比起她的一手好手艺来,她的唇似乎来的更美味。 每当与陆晋原亲密接触起来,往年他们之间的那些云雨疯狂的片段,砸冯宝宝的脑海里一幕幕闪现而过,不禁地让她的脸更烫,心也跟着跳动得更剧烈。 这次冯宝宝没有抵抗,只是随着陆晋原的进度,慢慢地回应着他。 其实,在两年前,他就早已把她调教成了他的女人了。 他的薄唇也慢慢移到她白皙的颈,又痒又麻的又热的感觉一下子席卷过冯宝宝的全身,让她压抑地轻轻咬了咬唇瓣。 “冯宝宝,我想要你。” 陆晋原一边亲吻着他,一边吐出淡而柔的气息。 冯宝宝有些不知所措,两年来未经历床笫之事,陆晋原突然的请求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何况她心里正焦急着,怎么有精力来和他缠绵呢? 冯宝宝紧紧蹙着眉,任凭陆晋原的吻像雨点一般滴在她的颈项之间。 她伸出双臂,环住了陆晋原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上,声音是那么轻细,像是撒娇又像是祈求。 “晋原,我还有些不适应,我们能不能过两天再……” 陆晋原突然的自责起自己来,冯宝宝才刚刚回来,他怎就这么猴急了呢? 冯宝宝这样绵柔的声音,总是无法让他抗拒的。 他捧起她巴掌大小的脸颊,轻轻地亲了下她的额,眼角拖出细小的笑纹,依旧是那般的俊。 “恩。那等到你愿意的时候。” 陆晋原猛的一起身,将冯宝宝同时抱起,像抱着他的公主一样,走进房间,将冯宝宝放在床上。 “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 说罢,陆晋原拿了干净的衣物走进卫生间。 冯宝宝看着他冷峻的背影,心里却满满的是感激和感动,不经意间,嘴角弯起迷人的弧度,泪却从她脸颊上缓缓地滑下。 一夜,冯宝宝都是被陆晋原拥着睡的,陆晋原是睡得挺香,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有时候,陆晋原真像个小孩子,特别的黏人,只要冯宝宝稍稍往旁边挪一挪,陆晋原便马上移过来,将她抓的紧紧的,而且他那只蹄子,还得撸着她胸口才能睡的好。 突然,床头的手机振动起来。 她心里一颤,不敢一丝怠慢地赶紧接下电话,她知道是那个人打来的。 她无奈地扒开陆晋原的搭在她胸|乳上的手,一点点的抽出自己的身子,尽量不弄醒他,然后垫着脚尖,像个小贼一般,去阳台那里接电话。 “他们的婚礼给我搅黄了,而且陆晋原也跟我结婚了,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你究竟还要做什么?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冯宝宝一开口便急急地发问,一只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你急什么?你的孩子挺好的,要不你听听看他有力的哭声。” 听着电话那头的那个男人说着,冯宝宝紧张地去听孩子的哭闹声,那一声声哭喊,揪着冯宝宝的心,让她的心脏一抽抽的疼。 “听到了吗?”又从电话那头传来可怕男人的声音。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他还给我?” 冯宝宝的声音变得嘶哑,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的宝贝搂在怀里,恨不得将这个绑架孩子的男人给千刀万剐。 “哦。我还缺三百万。” “什么?三百万?我哪里来这么多钱?” 男人又古怪的笑起来,“你现在不是嫁给陆晋原了吗?你是没有钱,可陆晋原有的是钱啊。三百万对他来说只是牛身上拔了一根毛而已,不是么?我只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我就要拿到钱。记住,只有一个晚上!” 不等冯宝宝回话,男人就立刻挂了电话。 冯宝宝抓着手机的手轻轻颤抖着,手心里叶满是凉汗,她现在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她此刻的心就好像被油煎了一样,可是,她又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陆晋原,要不要去报警,要知道一个人的战斗真的好累好可怕。可是,她又怕一个不小心,她的宝宝就会丢了性命。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况且这两年来,她藏的好好的,怎么还会有人拿她的宝宝来要挟她? 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 冯宝宝想着想着,又陷入更深的无助与恐惧之中,她无可奈何地蹲了下来,背部靠着冰冷透骨的瓷砖,却不觉得冷,或许是心骇怕的麻木了,茫然的泪水一滴滴打在地板上,她只求她的宝贝能安然无恙。 不知何时,眼下多了一双男人的脚。 冯宝宝一慌,双手紧紧捏着,捏的自己手背生疼,她慢慢地抬起头来。 男人紧紧盯着她,黑眸里射出来的目光犀利如刃。 果然,陆晋原醒了。 那么她在外面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吗? 她只得苦笑着,手撑住背后的墙壁,缓缓地起身,装作无事的人一般,好奇地问,“怎么醒了?” 陆晋原的唇紧紧抿着,冷冷的望着眼前这个瘦小伶仃的小女人,她没有穿鞋子,一双小脚踏在冰凉的地板上,月白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眸红肿通红,脸颊上的泪渍让她显得更加惨然。 她这个样子,好像外面的夜风轻轻这么一刮,她就会倒下去,既让人心疼,就让人心恨。 冯宝宝怯生生地不敢再去对视他的眼眸,她心里清楚,陆晋原在等着她告诉他一切。 她咬了咬牙,缓缓垂下脑袋,“我只是出来赏月而已,我们进屋睡觉吧。” 冯宝宝一说出这句话后,就想抽犯贱的自己,这个骗人的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到。 “对,你不止赏月,还接了一通电话。”陆晋原一步上前,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正视着他,这个女人真是让她恨的牙痒痒,“冯宝宝,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三岁小孩还是智障,就因为我对你的这份爱,你就这么再三利用我么?” 看吧,他也以为她把他当做三岁小孩了吧。 “冯宝宝,告诉我,你电话里说的那个孩子是谁的?” 第470章 番外 弄死你儿子 第470章 番外 弄死你儿子 冯宝宝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但她依旧悲凉地笑着,那笑容里的悲苦是无法言语的,陆晋原见的心窒了一下。 她慢慢扯开干裂的唇,笑意越发苍白,“你的。陆晋原。” 陆晋原擒着她下颚的手轻不可微的一颤,慢慢地收回了那只手,垂落在了身侧,他沉声说着,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薄唇轻轻颤抖着。 “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有我的孩子?” 是的,两年前,他们曾经有个孩子,可是那个才三个月大的婴孩就被她生生扼杀了。 现在,她却告诉他,他们又多了个孩子? 陆晋原冷哼了一声,满目的嘲讽。 “冯宝宝,你究竟要怎么骗我?” 他的讥诮和质疑,也是没有一丝遗漏的落在了冯宝宝的眼里,让她的心又像被千千万万的细针扎了,疼的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 不出她所料,陆晋原果真不信她呢。 “不管你信不信,这个孩子,是你的,陆晋原。” 冯宝宝不急不慢地开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砸下来,一下下砸在陆晋原的心坎上,闷疼闷疼。 鬼知道,老天跟他们开了这么狗血的玩笑。 冯宝宝咽了咽口水,滋润下干涩发疼的喉咙。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消失了两年的原因吗?我和你离婚不久,我就发现自己又怀孕了,我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不得以我才逃了学。 也是因为这个孩子,当时我害怕你知道我有了孩子,你会抢走他,更会逼迫我回到你的身边,那时我刚刚逃脱了你的魔掌,怎么可能再回去呢?现在回来,也是为了这个孩子。就在几天之前,一个男人把闯闯抢走了,他威胁我不能报警,还指使我来找你,跟你结婚。” 她的话让陆晋原处于久久的震惊中,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原来她肯再次跟他结婚,是受了胁迫啊。 陆晋原的心好似被刀子划开了,有血一股股从他心口流出,疼得他连呼吸都是种痛楚。 他的眸间依旧有朝笑与怀疑,音色却哑了,喉结也轻轻震颤着,缓缓反诘道,“既然你当初那么恨我,你可以像第一次一样,把那个孩子给谋杀了,不是么?” “刚怀孕那会,我也想过把孩子流掉。可是,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哪个母亲会伤害自己孩子呢?我很爱汤圆,也很爱闯闯,现在闯闯需要你救他。” 冯宝宝淡淡地开口,声音无力却坚定,还透着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她紧紧盯着陆晋原,星星点点的泪花在月光的折射下是如此的凄美动人。 冯宝宝失去第一个孩子的那种心痛,谁能理解? 尽管她再笨,也不可能让自己如此心痛第二次。 “如果你不信,大可以把闯闯救出来后,你们去做dna鉴定。绑匪要三百万,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晋原,请你帮帮我,或者,要我求你也可以,我愿意做什么事,只是,求你救救闯闯。他才一岁多啊,还那么小,我没办法想象他离开我的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冯宝宝青白的指尖紧紧揪住陆晋原的结实的手臂,沮丧地恳求着眼前这个冷傲的男人。 陆晋原的长眉皱得更深了,心里在动摇着。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绑匪就不单单是冲着冯宝宝去的。 那个人究竟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冯宝宝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 冯宝宝看到那个又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她又开始惊慌失措起来,眨着泪眼迷蒙的羽睫求助地看向陆晋原。 陆晋原的眸光沉了一下,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肩头,她的身子在瑟瑟地颤栗。 陆晋原递了个温柔而有力的眼神给她,示意她接电话。 冯宝宝心里突然间踏实了许多,她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划向了屏幕。 她不明白绑匪的意图,刚刚给她打完一个电话,怎么这么快又打来第二个? 冯宝宝屏着呼吸,听到电话那头说道,“现在计划有变,等不到明天了,半个小时后,让陆晋原拿着三百万来见我。地点在云溪大桥,把你的手机给他,方便联络。还有,你要知道报警是什么后果?” “好的,我会按照你说的做,只要我的孩子平安,你千万别伤害他。” 说罢,电话又被掐断。 冯宝宝一手我着手机,一手抓着陆晋原的手臂,泣不成声,苦苦哀求道,“晋原,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陆晋原看着冯宝宝惨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和惶恐,不管那个孩子是否是他的,都对冯宝宝非常重要,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话,冯宝宝很可能会…… 猛的,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陆晋原的眉一直深深地拧着,缓缓抬起手,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反握住冯宝宝冰凉的小手,声音冷硬却带着抚慰。 “那个绑匪说了什么?” “他……他说要你拿三百万去赎回闯闯……晋原,求你救救闯闯,救救他,我不能没有闯闯……半个小时,只有半个小时,他要你带着钱去云溪大桥赎回闯闯……” 冯宝宝哭着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言语,可是惊恐不安让她的口齿不是那么的清楚,仍旧有些语无伦次。 陆晋原听的零碎混乱的话语,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拥住发抖的冯宝宝,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冯宝宝,别怕,别担心,有我在,闯闯会没事的,你现在要做的乖乖待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 说着,陆晋原的手移到冯宝宝的腰间,将她横抱而起,走进屋里,把她放回床上。 他现在已经顾不及太多,只恨为何冯宝宝不把这件事早些告诉他,也一直没有报警,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算报警也来不及了,幸好保险箱里还有一笔现金。 听着陆晋原说这样的话,冯宝宝便安心了许多。 她知道陆晋原答应了她,一定不会反悔。 她朝他点点头,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把所有希望放在这个男人身上。 陆晋原用最快的速度取出保险柜里所有现金,拿上冯宝宝的手机,匆匆出门去,可走到房门口时,又折了回来,把阳台的移动玻璃门关好,以免窗外冷风冻着冯宝宝,又坚定沉着地对冯宝宝说了句,“好好的,等着我回来。” 是的,他只要她好好的就好。 冯宝宝看着陆晋原这样急忙忙地离开了,手紧紧揪着被褥,仍是紧张不安,她将被子团团裹住自己,仍是觉得冷,无边无际的冷。 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固定电话突然响起来。 冯宝宝条件反射地拿起床头的话筒,可能是因为闯闯被绑架的关系,她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很害怕听到电话铃声,却又总是第一时间会去接听。 她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干哑着声音问,“喂,是哪位?” “特么的,你竟敢让陆晋原竟敢报警?”那个男人愤怒地狂吼了一声。 冯宝宝心里一急,来不及想陆晋原究竟会不会真的报警,只连忙乞求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没有报警,陆晋原也答应会救闯闯,不会报警,求你别伤害闯闯,求你了……” “你给老子听着,马上带十万到高达建筑来。要是再敢跟老子玩花招,我就弄死你儿子,让你永远见不得他。” 冯宝宝颤抖地急声痛喊,“别,别伤害我的闯闯,我真的没有报警……求你别伤害他……” “老子没空听你哭哭啼啼,赶紧拿着钱到高达建筑来。” 说罢,那个男人就挂了电话。 此刻,冯宝宝已经彻底乱了阵脚,一心想着那个神秘男人的话,十万,十万,高达建筑。 可是,她现在哪里去弄十万来? 要知道即使是十万,对她来说也不是小数目,让她去哪里弄钱? 她想打电话给陆晋原求助,可是对方说陆晋原报了警,她哪里再敢冒险打电话给陆晋原呢?要是陆晋原根本没报警呢,回来后见不着她人怎么办? 她脑筋一转,拿了纸笔留了张字条给他,告诉他自己去了哪里。 他至少得半个小时回来,那时他再看到纸条,她也已经到了高达建筑了,不会对闯闯构成威胁。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正在她想着去哪里弄钱的时候,突然间,她又想起来,今晚睡前,陆晋原塞给了她一张存折,说是给她的生活费。对了,存折,存折呢? 她赶紧开了灯,手忙脚乱地在抽屉找。 找到那张存折后,来不及换衣服,一口气冲了出去,坐上出租车,直奔高达建筑。 一路上,冯宝宝都紧张不安,她只求她的闯闯安然无恙。 冯宝宝来到目的地后,看着眼前的建筑。 这座大楼竟是座废弃的旧楼,周围到处丢着荒弃物,看这情况马上要被拆掉了。 她不知道那个神秘男人约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可是,她也没时间去多想。由于天还没大亮,视线里仍是黑压压的。 冯宝宝只能就着这迷茫漆黑的夜色,扶着墙壁,缓缓地爬上楼。 冯宝宝钻进这座大楼,凉飕飕的风刮过这座空荡荡的大楼,发出可怕的怪叫声。 她也顾不及去害怕,只能在每一个楼层里寻找着闯闯和那个神秘人。 她一声一声地大喊着,“闯闯,闯闯……你在哪里?妈妈来找你了。” 她想听听看能不能听到闯闯的哭喊声,可是周围静的只能听见风的怒嚎,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骇怕、恐惧、焦急、痛苦,紧紧勒着她的脖子,一度让她快要窒息。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手,反复告诉自己别哭,要坚强,闯闯还在等她,她一定要找到闯闯。 她继续按捺着性子,一层层楼地找,可是她找遍了整座楼,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也让她明白了一个事实,绑匪根本没带闯闯来过这里,绑匪完全是在戏弄她,折磨她。 冯宝宝拖着疲倦的步子往下走时,刚刚走出来,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迅速地从车厢里跳下来带口罩的两个男医生。 她一时摸不清头脑,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男医生,一声令下,“抓她回去!” 接着,两个男人架住了冯宝宝的双臂,冯宝宝挣扎着呼救,“救命啊……救命啊……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是谁?抓我干什么?” 第471章 番外 为什么抓我 第471章 番外 为什么抓我 一个男的立即用手帕捂住她的嘴,那帕子上有难闻的气味,冯宝宝难受地摇头跺脚,可是都无济于事,那味道只要轻轻一吸,她的脑袋里就越来越混沌,不知不觉眼皮越发沉重。 等冯宝宝再次睁开眼时,她只身在一个封闭而冷清的小房间里,自己被捆绑在一张病床上,手脚无法动弹。 闯闯还在等着她救呢,而她却被莫名其妙地抓了起来。 她无助地放声大喊,“来人啊,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抓我……” 可是她的喊声完全没有效果,根本没有人听得到。 快要绝望时,外面传来“叮叮咚咚”的脚步声。 终于有人来了,她微微昂起脑袋,打算看清楚来人。 “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当啊,要不要给她注射点镇定剂?”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冯宝宝头顶上响开来。 这些人居然把她当做了病人? 她怎么会是病人? 还要给她注射镇定剂? 另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阴狠地瞟了冯宝宝一眼,怪笑着说,“没错,她的确需要些镇静剂。” 护士摸样的女人,开始剥开针筒外面的包装袋,果真要给她注射。 冯宝宝慌乱地大叫,“我根本没病,你们为什么要给我注射镇静剂?你们究竟有何目的,抓我来究竟干什么,这里又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精神病院啊。你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所以不得不给你打针了。” 护士冷冷地说,推着针筒,又在她的手臂上涂了些酒精,冰凉地让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冯宝宝扯拉着身下的床单,想要拼命地抵抗,暴躁地大吼,“你们胡说,我根本没有精神病,根本没有。你们才是有病的人,究竟有没有给我检查清楚?” 可是,尽管她再反抗也没用,一股凉透了的液体还是注射进了她的静脉里。 那个男人又阴阳怪气地笑起来,“一般精神病患者都会说自己没病的。” 冯宝宝渐渐地失去大喊的气力,浑身疲软,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甚至连这两个戴着口罩的人也跟着模糊起来。 最后,她依稀看到这两个人的脚步凌乱地走开,耳边还隐隐约约响起那个男人狠辣的声音。 “陆晋原,我要你把欠我的都还给我,我要你最爱的女人生不如死。你会痛苦一辈子的。哈哈哈……” 陆晋原回到家后,冯宝宝却不见了。 床头柜上有一张冯宝宝留下的那张纸条,看完之后,他立即派人前往那片荒地,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冯宝宝。 后来,他又命人在整个江城里找她,天渐渐亮了,仍是没有冯宝宝的任何消息。 此刻,陆晋原正坐在办公室,双眸直直地眺望着窗外,眼下两圈深深的倦青,修长的二指间夹着一支烟,快要燃尽烧及他的手指,都浑然未觉。 夹着香烟的指头猛的一痛,他一拧眉,手一颤,将手里的那支烟扔掉,他现在仍是无法相信,冯宝宝再一次失踪了。 要知道,几乎前一刻,她还活灵活现地站在他面前,她能触摸得到,亲吻得到,能吸她呼出的空气,可是,现在她竟又蒸发式的凭空消失了。怎教他不痛? 那个幕后的男人究竟是谁? 昨夜实在发生了太多,他也中了计,险些就翻不了身。 接到绑匪电话后,他急匆匆离开家,赶过去救闯闯。 一路上,绑匪让他兜了不少圈子,未到云溪大桥,就让他在一个人多的广场停车。 那时他多留了个心眼,开了手机视频录像功能,放在了一个正对着前方的位置。 陆晋原下车,见一个胖墩墩的男人推了一辆婴儿车,婴儿车的布纱罩着整个车子,想必这就是那个绑架了冯宝宝孩子的绑匪,在这里等着他来交易。 陆晋原提着手里的钱袋,缓缓地靠近那个胖子男人。 然而,绑匪警惕性很高,一横手,让他别过来,保持一定距离,又神秘地对陆晋原说:“你要的货我带来了,钱呢?” 他狐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冷冷问:“什么货?” 他瞟了眼他手机的摆放位置,微微移动了身子,让手机视频可以把他们两人都录拍到。 “我是来赎孩子的,你要的钱,我也带来了。现在先让我看下孩子是否安全,如若孩子有任何闪失,我绝不放过你!” 绑匪见陆晋原镇定如斯,冷冰冰的俨如阿修罗一般,不容小觑,他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害怕,紧了紧腮帮子,故作凶狠,“钱呢?” 陆晋原晃了晃手里的行李包,玄黑而阴鸷的眸子盯着他,说:“钱在这里!” “打开!” 陆晋原依着他的话,缓缓蹲下身子,余光却一直注视着绑匪,他伸手慢慢拉开包的拉链,露出了上面那层一叠叠人民币。 这袋子里上面一层是真钱,下面的全是废纸,还有他给绑匪准备的几块砖头。 白花花的钞票让绑匪看的眼睛发光,他有些激动地喝道,“把袋子扔过来。” 陆晋原却冷酷道,“你先把孩子的婴儿车往前推一点,我把袋子扔过去。” 绑匪思忖了会,依着陆晋原的话做了,将婴儿车往前小推了一段距离。 陆晋原抡起手中的包就朝胖子男人猛的砸去,力道之大,速度之快,绑匪就跟无法避开,让装有砖头的包砸了个结实。 绑匪的胸口被砸得生疼,身子重心不稳,向后趔趄了几步。 陆晋原趁机一脚踹在绑匪身上,他以前混过社会,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身手依旧不凡,仅仅这一脚就让绑匪痛得抱着胸口狼嚎悲啼,连爬起来逃跑的气力都没了。 陆晋原见绑匪被制服,赶紧过去,欲掀开婴儿车的罩子,看看里面是否有孩子? 可就在这时,从暗地里冲出来几个身手利落的男人,用枪对准他们,将他与那个绑匪一并擒获了。 “不许动,警察!” 陆晋原眉头一紧,他根本没有报警。 警察掀开婴儿车,里面并没有孩子,这是在他意料中的事。 可是,出乎他料想的是,这婴儿车里却放了几包毒品。 “走,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对不住了,陆先生。” 警察用铐子铐住了他和那个绑匪,一起押上了警车。 由于陆晋原的身份,警察局的人也不敢怠慢了。 从警方的口里,他得知是,有秘密人举报,在中心广场有一场毒品交易,而那个绑匪嘴也紧得很,硬说不知道什么绑架孩子,一口咬定是跟陆晋原来做毒品交易的,陆晋原就是那个买毒品的人。 但幸好陆晋原也是有备而来的,他事先录下的视频,拍下了整个过程,成为他有力证据。 若不是他一开始就提高了戒备,早料到此事不简单,恐怕他也有嘴说不清了,江城法制严明,沾上毒,很容易身败名裂。 究竟是谁在跟他作对? 为何要指使冯宝宝回来跟他复婚,又为何又掳走冯宝宝,还有那个孩子,真的会是他的吗? 总有一天,他会把事情始末给弄清楚。 …… 冯宝宝像一只雏鸟被关押在牢笼里,一连关了几天,她学乖了许多。 那些人现在没有把她桎梏在床上,而让她在这个黑压压的小房间里自由活动。 冯宝宝蹲在一个小角落里,内心惶恐不安,因为马上又要有人来给她喂药了。 每次她被迫吃下去后,就不得不用手指抠着喉头深处,把药给吐出来,每回都让她痛苦地把黄疸水也吐了出来。 这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也不知道,被关在这里久了,是不是真的会变成精神病人? 她祈求着,等待着,会有人来救她,还有她的孩子,也会获救。 可是,每想起她的闯闯,就忍不住心痛,忍不住哭出声来,忍不住想要从这里出去。 有时候她的狂躁和悲痛让她看起来真的有点不正常了,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这些人折磨得有毛病了? 一天又一天,她多希望,有人会来救她出去,把她带离这个鬼地方。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根本没人来,没人知道她在这里,没人会救她出去。一点点的,心越来越冷,剩下的只有绝望,漫无天际的绝望。 她恐怕是得一辈子被关在这个地方了,她再也见不得她的闯闯了,再也见不得父母、朋友、还有祁铭、陆晋原。 在这里每天都是见到一些精神病人,就算不死,也会变成精神病的同类吧。 她的神智有时候会变得不清晰起来,她甚至想到了死,可是她又舍不得闯闯,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她怎么舍得? 反复思忖,她终于决定在这天夜里,逃出去。 门被打开来,小护士又过来送药了。 一瞥见推车里的那一颗颗药丸,她就胃酸想吐。 此前她因想念闯闯刚刚哭过,脸上还有未干的痕迹。 这时候,她坐躺在床上,紧紧捂着自己的肚腹,咬着唇,难受地“嘤嘤”地叫唤着。 小护士靠近地问她怎么了? 可是冯宝宝不理会她,直嚷着:“肚子好痛,我的肚子痛死了。” 第472章 番外 宝宝 我接你回家 第472章 番外 宝宝 我接你回家 小护士皱皱眉,靠近床边,俯下身,试探地摸向她的肚子。 “是这里疼吗?” 冯宝宝一咬牙,飞快地用一只手捂住小护士的嘴,一手紧紧抱住她的身体,猛的抬膝,就往小护士的肚子上撞去。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撞了小护士几下,疼的小护士直捂肚子。 她扯下枕头套,塞住小护士的嘴,又用输液管绑了她的手脚,脱下了她的衣服和护士帽,让她躺下,用被子蒙好,而自己装作护士,戴上口罩,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镇定下之后,推着小车,快速地走出房间。 冯宝宝低着头,一出门,就甩了推车,一个劲地向楼梯口跑,急急地下楼,还差几步,还差几步,就能逃离这座可怕的阴森森的大楼。 可正当冯宝宝以为能顺利逃走时,突然几个医生堵在了下楼的通道里,怒吼道:“哪里跑?” 冯宝宝见势不妙,想要快速地折上去,另寻出路。 可是待她刚刚上楼撤退几步,在另一头又来了两个护士,其中一个是她刚刚绑了的小护士,她冲她吼了一声,“冯宝宝,敢往哪里跑?你知不知道屋里是装了监视器的?你能跑得掉吗?” 前后的路都被堵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冯宝宝只能惊秫地望着这些医生、护士,脊背贴着冰冷的墙壁,又冷又怕下,轻轻地颤抖着身子。 一股力道突袭而来,冯宝宝的头发被一把揪住,迫使她的脑袋直往后仰,她苍白着脸看向那人,正是那个被她揍了的小护士,只见她扭曲了脸,阴狠低笑,“敢打我?我要你好看。” “不……不要……” 冯宝宝惊惧地求乞那个小护士,她不是故意要打她的,她只是想逃开这个鬼地方,她只是想去找她的闯闯…… 接着,冯宝宝被拖进了那间狭小阴森的房间,被捆绑在床上,任凭冯宝宝乱踢乱动,都无法挣开。 一些人把黏滑的液体涂在她的脑门上,给她安上仪器。 她看着那个仪器,更为恐慌,她知道他们又要给她做电击了,那是多么可怕,多么痛苦记忆,只要稍微一想到那种电流通过全身的痛楚,她就恨不得去死。 冯宝宝眼目瞪大,痛哭着,嘶喊出来,哀求着他们,“不……不要……不要给我做电击……我不要做电击……我没有病……真的没有病……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再也不敢逃了……求、求你们……” 这些人似乎是冷血的,根本不理会冯宝宝的苦喊声,反而是把她当做是精神病犯了,而且非常、十分的严重,必须给予及时的治疗。 那个小护士用东西塞进她的嘴里,一来消灭冯宝宝的叫喊声,二来为了防止电击过程中,她会受不了而咬舌自尽。 冯宝宝的眼泪直淌出来,不住地摇头,用眼神在乞求他们饶过她吧。 一切准备妥当,又有几个人摁住她乱动的头颅,捏住她尖细的下巴,一阵痛麻袭过她的全身,电击开始了…… 一下、两下、三下…… 冯宝宝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无助地抽搐着…… 她多么想就这么死了,就不要再继续受到折磨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大力撞开,冲进来一帮人,个个凶神恶煞,就像一批死士。 当然,为首的是陆晋原。 陆晋原看到冯宝宝被桎梏在木板床上,脸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满脸的濡湿,已经分不清哪是汗水、哪是泪水,她的眼睛痛得紧紧闭着,一张小脸拧成了一团,四肢在电击下一下一下地抽动着。 他的小冯宝宝是在受着怎样的煎熬?是在承受着怎样的痛? 什么刺过心尖,陆晋原的心狠狠地疼,仿佛冯宝宝的痛楚在他的身上被放大了十倍。 他眸光一片至黑,面目无情,发了狂一般箭步上前,用最快的搏击术撂倒那几个摁住冯宝宝的人,用力一脚,把那个机器给废了,一把抱住几乎奄奄一息的冯宝宝,痛心疾首地低喝一声,“谁?是谁?究竟是谁敢这么对她?” 那一群医生、护士是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的,不禁骇怕地瑟瑟发抖。 有几个想逃出去,却被陆晋原带来的人给堵住,一不小心失手给了他们几拳。 “用这种机器,给他们每人做足三天三夜。” 陆晋原冷厉地喝道,抱起软绵绵的冯宝宝,便往外走。 冯宝宝还剩下一丝意识,似乎听到了久盼的熟悉声音。 她用仅有的一点点气力强撑着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这张挺俊脸庞,过于激动,眼泪越涌越多,湿润的睫毛轻轻扇着,喉咙却疼得轻轻哑哑地说,有些含糊不清。 “你终于……来了,我……我终于……等到你了……” 那么轻飘飘的一句,便又彻底揪起了陆晋原的心,多么贴心的话,好似她心里一直有着他,一直在等着他。 不觉,他的喉头哽痛,不觉,他深黑的眸里泛起一丝薄红。 陆晋原抱着她腰身的手又紧了一紧,步伐走得很稳很疾,温柔地对她说,“宝宝,我接你回家。” …… 翌日,冯宝宝一醒来,就看到陆晋原棱角分明的脸孔。 他坐在她的床头,半倚着身后的床栏,一只手搭在她的身上,似乎是照顾了她一夜,累得睡着了吧。 再见面,恍如隔世。 那些在精神病院的日子,多年前和他共度的日子,昨天他来救她的情景,一幕幕晃过眼前,原来他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原来她一直都这么依赖他。 思及此,不禁潸然泪下。 虽然,她获救,可是闯闯呢? 绑匪约她出来,想必陆晋原那会也如她一样,没见到绑匪吧? 如今,闯闯生死未卜,她更是心焦难耐,忍不住闷声啜泣起来。 陆晋原闻声,立即睁开眼,对上冯宝宝那张依旧凄惨的小脸,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颊,用低沉而有力地声音告诉她。 “宝宝,别哭,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陆晋原的安慰,让冯宝宝感动地无以复加,一时间,眼泪更加汹涌。 她朝陆晋原身上钻了钻,手指紧紧揪抱着陆晋原,埋着脸,抽泣着说:“陆晋原,当时我真的好怕……好怕就那么没命了,再也见不到闯闯,再也见不得你们了……” 听到“你们”二字,陆晋原微微一笑,心里暖融融的,她一直在惦念着他呢。 可他的心又是一抽,她这些天定是受尽了苦头,不然怎么会说出“没命”的这种话? 他伸出臂膀用力地搂住哭得大声的冯宝宝,轻轻安慰,“不会的,冯宝宝,你已经安全了。” 冯宝宝的哭声渐渐变小了,抬眸看着他,闷闷地泣道,“比起自己,我更担心闯闯,他还没安全,是不是?你没找到他,是不是?” “放心,我会帮你找回他的。” 他一下下按抚着冯宝宝的脊背,把他手掌的温热渡到她的背心里去。 冯宝宝又开始自责起来,“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闯闯就不会被抢了去。而且,最可怕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得罪了什么人?” “宝宝,别胡思乱想,不是你的错。那人是冲着我来的才对。” 说到“那人”时,陆晋原眸子猛的一眯,迸出锐利的精光。 “你说什么?那个绑匪是冲着你来的?” 冯宝宝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她一直认为是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怎么会想到这个绑匪是报复陆晋原而来的。 “恩。那人和我有些私人恩怨,所以根本不是你的错。”陆晋原微微点了点头,用柔和的目光盯着冯宝宝,越发怜惜,一口含住了她的双唇,吮着轻柔说,“宝宝,是我让你受苦了。” 突如其来的深吻让冯宝宝眸子睁大,口腔里被强烈的男人气息侵占,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有些不适应,陆晋原又松开了她的唇。 冯宝宝的脸不觉多了些红润,心里却没有一点责怪陆晋原。 他是如此信任她,如此爱护她,若不是她偷偷跑掉,一个人在外面带着孩子,让歹徒也不会有机可乘。 突然,冯宝宝想,这次回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两年来她背的包袱实在太重了,她的心扉一直没有向陆晋原开启过,既然她回来了,她就决定重新开始,不止是为了她自己,更为了他们的孩子。 冯宝宝摇了摇头,没事的,她不怪他。 这样的冯宝宝让陆晋原宽心,经历两年后,她变得温顺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懂得替别人着想,曾经那个浑身是刺的冯宝宝的已经不见了。 他又感谢老天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而且他们还有了个孩子。 若闯闯不是他的孩子,那个人又凭什么来胁迫他呢? 陆晋原眉眼尽展,眸子里堆砌起迷人的笑容,在冯宝宝眼里是那样的好看。 她忘了,有多久没有看见陆晋原这么快乐地笑着。 陆晋原忍不住去亲吻她的发顶,温声道:“听说每个孩子都是上帝牵着手来到这个世上的。那个小家伙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我多想瞧瞧那个小家伙。” “都说男孩会像妈,可是他几乎一点都不像我,长得跟你一样好看。”说到这里,冯宝宝莫名又失落起来,“可他现在还在绑匪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第473章 番外 我的小坏蛋 第473章 番外 我的小坏蛋 冯宝宝这番话,令陆晋原一阵沉默。 片刻安静之后,陆晋原抬眉,“我会尽快把闯闯找回来的。” 即便陆晋原一遍一遍反复地告诉她,他会找到孩子的,冯宝宝仍是忍不住担心。 陆晋原挪了挪后背,他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陪了她一夜了,现在他的肩膀脖子都酸疼得厉害。 他这些日子肯定一直在操劳这些事,看起来很疲劳。 对于这样的陆晋原,冯宝宝怪心疼的。 “要不,你也到被窝里来躺一会吧?” 她一开口便红了脸,羞涩地低下了头,这话怎么听都有些邀请的意味。 陆晋原见她含羞带怯的摸样,分外撩动人的心弦,轻轻挑起了眉梢,濡热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魅惑。 “冯宝宝,你的意思是?” 冯宝宝尴尬地吞了吞口水,立刻解释道:“我才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这段日子过于操劳,身体太累,我只想让你休息会。” 陆晋原语话中含笑,定定瞅着她。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呢。你在乱想什么?” “陆晋原,你……” 冯宝宝气恼,又羞又怒脸色也变得通红,一双水盈眸子盯住他,捏了捏拳,一拳便向他的胸口擂去,可是陆晋原的速度更快,早知她有这个打算,一下子就截住了她的拳头,宽大的手指将她的小拳头整个握在了手心里。 陆晋原薄唇浅浅勾着,笑眯眯地看着冯宝宝,“你似乎还是这么不老实呢?” 冯宝宝计没得逞,只能苦憋地咬着唇,委屈地看着他。 见她又瘪着小嘴儿,快要哭的样子,陆晋原只好缴械投降,便道,“让你打就是了。” 随后,他握着冯宝宝的小拳头就往自己胸膛上打。 “……我只是跟你开玩笑,没有真想揍你。” 陆晋原将她小手摊开,贴在他的胸口,凝着她那可爱的摸样,痴痴浅笑,黑眸里流转出温情熠熠的光彩。 “冯宝宝,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坏。不过……”他又顿了顿,眸子里满是笑意,“这样才是我的冯宝宝。” 似乎,他们又回到了从前,这样的快乐和甜蜜,好似那些痛苦从来都不曾来过。 冯宝宝却愣了愣,还在思考着他说的话,还没等她收回神智时,陆晋原已飞快地将压皱了的外套剥下,一下子变压到了冯宝宝的身上。 男人的重量,让冯宝宝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多少个夜晚没有这样被他压着了? 激情如火的记忆一下子被勾起,脸蛋上亦是成了一团绯色。 这时,他修长的手指已经在她睡衣上,迅速地解开了她扣子。 冯宝宝“啊”的一声惊呼,“陆晋原,你要做什么?” 话还没问完,她的睡衣也被他彻底的解了开来,微冷的空气触及到她的肌肤上,惊起一阵凉意。 她在心里咒骂道,这货脱衣服的速度还是跟以前一样快呢? 肯定是在别的女人身上也操练了很多遍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会生出这种古怪的想法?她这是在干什么?吃醋吗? 陆晋原在上面盯着冯宝宝看了半天,她脸色一会红,一会黑,到现在小嘴儿莫名地嘟了起来,他奇怪地问,语气里又是调笑,又是无耻。 “冯宝宝,你嘴巴嘟着干嘛,等不及被我吻么?” 陆晋原笑得很是邪恶,冯宝宝见状更是忿恨。 “陆晋原,你一把年纪了,说这种话,羞不羞啊?” “哟,还嫌我老了?”他邪恶地盯着她薄红的脸,唇畔斯磨,故意挑逗着她,“要不要来试一试?” 闻言,冯宝宝羞得要钻进洞里去,又有些不知名的害怕,他这人一向说到做到,说不准他真的会碰她的,可是她现在没这个心情,她心里满满的都记挂着闯闯。 最后,冯宝宝闭起眼睛,轻轻地摇头。 陆晋原在她头顶迟疑了几秒,柔情蜜意的目光打量着她。 “宝宝,我又想要你了,怎么办?” 冯宝宝一直咬着唇,她不想回答他,也不知如何回答他。 就在冯宝宝这片刻的迟疑里,陆晋原轻轻吻咬着她白嫩的耳珠。 一阵酥麻湿热像巨浪一般打在她身体上,她想要叫喊出声来,却只是紧紧咬住了唇,深深地蹙着眉头,她的手也抓住了身下的被单。 “冯宝宝,放松点。” 陆晋原淡淡地开口,没有想放开的样子。 如果他非要,她亦不会阻止,且不说她是他的合法妻子,闯闯也需要他来救。 但,出乎意料的是,吻过之后,他没有再进行下去,默默起了身,轻轻拢好她胸前的衣衫,再重新替她系好一粒一粒纽扣。 冯宝宝睁开眼,有些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陆晋原却不以为是的说,“我也就是那么说说而已。别担心,我愿意等你,直到你愿意的时候。” 是啊,等了这么多年了,就算再多等上一段日子又如何,更何况,此刻冯宝宝心有忧虑,又有什么心思来跟他欢爱呢? “晋原,我……” 冯宝宝突然地哽咽,她没想到陆晋原轻易地放过了她,刚刚分明看到了他眼中浓烈的情欲,然而他却又一次尊重了她的感受,没有强行要她,此刻她真是感动地无以复加。 “嘘,什么也别说,我知道,我都知道。”陆晋原轻轻安慰着他的小妻子。 看吧,陆晋原就是这么一个外表冷情,内在却如此温柔的男人。 然而,冯宝宝不知道的是,陆晋原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冯宝宝朝他偎了偎,轻轻抽泣道,将脸藏进他结实的胸膛里,“陆晋晋原,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好?” 她对他做了那么多恶劣的事,曾经一心想要报复他,把他们二人都折磨地遍体鳞伤。 可是,当她再次回到他身边时,他依旧待她如此好。 “因为你是冯宝宝,我的小坏蛋。” 陆晋原捧起她的脸颊,轻轻吻了吻她的眉眼。 冯宝宝就是这么一个容易感动的女人,他只是没有强行要她,就让他感动成这样。 他想,如果他们曾经不是舅甥关系,他们可以像正常男女那样谈情说爱,他们的婚姻一定会很美好。 冯宝宝从未感到过,和陆晋原共睡一张床上是如此舒心安逸的事。 此刻,陆晋原紧紧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说着这些天来的事,还有,那天去找绑匪赎孩子的事。 冯宝宝这才知道陆晋原也差点落险,心里又揪了一把。 被关在监狱里贩毒的男子真的是一无所知的,只是有人通过电话联系他,让他来和陆晋原做交易。 所以,要想从那个毒贩子口中套出些什么话,是不可能的事了。 而陆晋原能救出她也是因为巧合,他的一个手下的妻子也是在那个精神病医院当护士的,曾见过冯宝宝的照片,这才发现了冯宝宝的所在。 那么这样一来,线索断了,要找到宝宝岂不是变得非常渺茫了? 陆晋原却安抚她,“别担心,既然那人是冲着我来的,迟早还会来找我的。” 冯宝宝恩了一声,细想一番后,“晋原,我想回x市看看,那是我跟闯闯一起生活的地方,闯闯也是在那里被绑架的,那里可能有什么线索。” “那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们一起去。” …… x市。 冯宝宝带着陆晋原左拐右拐进了个小胡同,那巷道窄窄湿湿的,旁边胡乱搁置着垃圾筒,里面发出阵阵恶心的臭味,这样阴潮的坏境让陆晋原一路来都紧紧皱着眉头。 “到了。” 冯宝宝勉强扯出一丝笑,站在一间破落简陋的平房门口,从包里掏出钥匙。 陆晋原瞄了一眼那房子,上面铺了些砖瓦,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砸到人一样,那墙面没有刷漆,只见突兀的红色砖块,仅仅一扇窗户,从外头可见里头用发白床单做成的窗帘,这简直就比工地上农民工住的房子都差劲。 “这两年来你就是在这种地方过的?” 陆晋原的眸子紧紧盯着冯宝宝,心墓地疼起,即便冯宝宝从小日子不好过,可是他也没让她过的这么艰苦过。 冯宝宝径自打开房门,淡淡地说:“前段日子才搬过来这里的。我大学都没毕业,没有文凭,也没什么工作经验,在一家外贸公司干翻译,收入微薄,带着孩子,还算勉强过得下去,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已经很幸运了。” 陆晋原只觉心酸,薄唇紧紧地抿着,却不受控制地轻轻震颤着。 冯宝宝将手里的包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去收外面衣架上的衣服。 当时,那一切都来得让她措手不及,以至于外面的衣服她都没来得及收拾就去了江城。 她抱着衣服走回房间,瞥见矗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陆晋原,她开口道:“你在这里站一会吧,里面气味也不好闻,而且也脏的很,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行李的,不会让你等太久。” 她知道像陆晋原这样完美而有洁癖的男人,这样脏乱的地方简直就是在玷污着他。 冯宝宝刚刚要转身时,陆晋原长臂一揽,将她用力地揽在自己的怀里,哽咽的声音在冯宝宝的耳边荡起。 “也许当年我错了,我不该跟你离婚,更不该放你走。否则……你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了。” 第474章 番外 是个好妈妈 第474章 番外 是个好妈妈 冯宝宝却微微笑着,反过来劝道:“没有受苦,有闯闯在的日子我很快乐,也很满足。晋原,你别自责,别难受。你早已经没有欠我什么了。” 这便是母性的伟大,让冯宝宝变得成熟坚韧,即便再苦再累,也没有任何的抱怨。 陆晋原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松开她,跟着她一道进屋收拾行李。 不知为何,冯宝宝一进这间小屋,就心疼地快喘不上气来。 桌子上摆着孩子的奶瓶和未喝完的奶粉,床上有些乱,散着积木和大大小小的奥特曼,还有一个她自己给孩子缝制的布娃娃,这里空间不够,因此这张床成了孩子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 两岁多的孩子已经非常好动了,经常调皮地在床上乱爬乱动,把床上搞得一团糟。 隐约,她可以看见当初她陪儿子在床上玩耍的情景,可以听到儿子“咯咯”的笑声,可是几乎是一转眼的事,她的儿子就离开了她,被一个夺门而进的强盗给抢走了。 想到这里,她紧紧捏着手里儿子的小衣服,忍不住低下了头,落下泪来。 她又强忍着痛楚,慢慢走到床头,将儿子的衣服、玩具还有一本珍藏的相册统统塞进行李包里。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陆晋原很是无奈,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她,只是默默地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紧紧牵着她的手,离开这里。 …… 当天夜里,二人回到江城。 来回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冯宝宝颇为疲倦,懒得去冲澡吃饭,拿了行李直接回到了房里。 她从那老房子里回来,就变得沉默了许多,回来的路上几乎没说一句话,陆晋原也跟着难受。 冯宝宝掏出小孩的一件件物品,摆在床上,如数家珍般清点着,又坐在床头,呆呆地望着,苍白的指尖轻轻地触碰那些物件,像是在抚摸她的闯闯。 翻开那本有些破旧的相册,一张张都是她用手机抓拍下来的她与孩子在一起的场景,有孩子哭闹的,有孩子吃奶时的样子,有孩子睡觉的摸样…… 看着看着,她轻轻呢喃出声,“闯闯,你在哪里?想妈妈了没?妈妈真的……好想你……” 一开嗓,声音便沙哑起来,热泪一颗颗打在相片上面,模糊了孩子的笑容。 门把旋开,陆晋原手里端着一碗面,走进房间。 “宝宝,我煮了面,吃点吧。” 冯宝宝想孩子想的太认真了,被他突然的声音打搅,手中一抖,相册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时说:“我实在吃不下什么东西,你拿出去吧。” 可是正当她的手指要碰到地上相片时,一只大手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率先将相册给捡了起来。 陆晋原正要去翻开来,冯宝宝抬头望着他,着急道,“晋原,别看,没什么好看的……” 还没等她说完,陆晋原已经打开来看,一张张孩子的小脸,令他墓地揪了心,这就是他的孩子吗? 一面都没见过的孩子,不知是不是骨血相连,他总觉如果这孩子在他面前的话,他会非常喜欢。 “闯闯很可爱。”陆晋原的眼眶里也腾起了薄红,泛起怜爱,“冯宝宝,你把他照顾得很好。也许你不是个好妻子,但你却是个好妈妈。” 望着眼中布满悲伤的陆晋原,冯宝宝就知道会是这样子。 冯宝宝阖了阖眼,想要掩去眼里的哀伤,她背过身去,不想让他一直看着她难过的样子。 情绪最容易感染人,她不想让他跟着她低落。 她缓缓地开口,满是责备,“我并不是个好妈妈,闯闯是在我手上弄丢的。” 陆晋原走过去,抓紧了她的肩头,吻了吻她眼睛的泪珠。 “尽管如此,你也不该惩罚自己,不吃东西。即使你真的没心情,可是如果孩子哪一天回来了,你却因为不吃东西病了,怎么办?” 说着,陆晋原伸手端起那碗热腾腾的面,夹起面条,将面条绕在筷子端上,温柔地递向她的嘴边。 冯宝宝凝视着他的黑眸,那么有力量,那么能鼓舞人心,又是那么宠溺她,她微微咬了咬唇,不忍再拒绝,张开小嘴含下筷子上缠着的面条。 一口一口,在微凉的夜里,却有着融化人心的温情在空气里缓缓流淌而过,不知不觉慢慢流入了她的心坎里。 …… 第二天,陆晋原把冯宝宝送回了陆曼如那里,有亲人陪在她身边,总比让她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来得好。 看到久别多时的母亲,冯宝宝含泪低语。 “妈,我回来了。” 陆曼如不比以前冷淡,快步走过去,用最热烈的拥抱,抱住了冯宝宝。 “宝宝,我的乖女儿,终于回家了。”又仔细地看了看冯宝宝,见她脸色有些病白,大大心疼了一把,拉着她坐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陆晋原把什么都告诉我们了,妈知道你心里的苦,但是咱们现在急也没用,只能耐心等着。你尽量什么事都别想,安心在妈这里住几天。” “是啊,只要人回来了就好。这两年,把我们老两口可想死了。”潘晨辉倒了口水,慢慢走到这对母女身边,又严笑道,只是他浑厚的声音里也透着暗哑,“宝宝,这回你不会再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吧?” “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让爸妈替我操心了。” “是啊,都已经当了妈妈了,是该长大了。以后就跟晋原好好过日子吧,别再闹了。晋原这孩子起初爱你的方式有错误,可是妈却看得出来他真的是把你疼到骨子里去了。现在你们又复婚了,如果再抱着怨恨生活,对你和他都没什么好处,不过是再一次的彼此折磨罢了。这人生呐,匆匆几十载,再不珍惜,一眨眼就错过了。” 陆曼如抓着冯宝宝的手,用母亲独有的慈爱目光看着她,劝慰道。 迎来的是长久的静默,许久,冯宝宝才叹了口气,“妈,我是不是错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憎恨和自私中活着。我恨陆晋原用那样的方式爱我,我恨他毁了我原本生活的轨道,其实,我更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想要守住自己的爱情与生活,但又偏偏守不住。我似乎失去了很多很多,不止是祁铭,还有亲情、友情,甚至汤圆。 我曾一直反复问自己,到底爱情是什么?为何它会将我们伤得如此深、如此重?我只想一心一意地爱着一个人,我的心只能装一个人,不能一半分给祁铭,一半分给陆晋原。所以我一直以来不能接受陆晋原对我的好,我只能抗拒着,甚至伤害着他。 可是,不管我如何伤害陆晋原,他仍然对我不离不弃,我变成了那个对不起他的人。前几天,我带着目的去破坏他的订婚典礼,他明明知道我在利用他,他明明都知道……可他仍旧愿意被我利用。 我一直认为他比谁都聪明,可是,他在我面前就像傻瓜一样,明明是个火坑也不顾一切地往下跳。妈,我似乎欠他太多太多了,再想起小时候,他对我是那么好,我好像真的还不清了。这次我再嫁给他,我也不确定是对还是错?” 陆曼如看着女儿如此挣扎痛苦,不免心疼。 “古往今来,爱情都是个伤人的东西。爱情不光光两人相爱就可以维持的持久下去,就如我和冯百川,那时我们有多么的相爱,我陪着他度过了多少苦难的日子。可是,到最后呢?又是怎样的结局?”陆曼如的笑容里夹杂着几分凉意,又有几分释怀,继续说道,“况且我们的生活里,也不只有爱情。有着太多太多我们要去守护和珍惜的东西,我们不能单单为了爱情而活着,不是吗?那时你还年轻,有过疯狂,那都并不是你的错,可现在,你已经都成为人母了,妈妈想,你应该长大了,应该能明白了。既然你能跟晋原再走到一起,那也是弥足珍贵的缘分,你该试着去接受他,接受这段已成事实的婚姻,并用心经营这段感情与婚姻。” 生活就是一本无奈的书,并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编写,不能有你预想的完美结局。 母亲这番话,何其用心良苦。 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去珍惜,珍惜陆晋原,珍惜他们的婚姻。 他们未来的路还很长,不是吗? 冯宝宝眼里含着泪花,轻笑着朝母亲颔首。 陆曼如将女儿搂住,相拥而泣。 “只要你幸福,就是妈妈最大的心愿。” 冯宝宝嗅了嗅鼻子,坚定地道,“妈,别我担心,我会幸福起来的。” 从今天开始,她要重新拾回人生的自信,跟陆晋原好好生活。 …… 时间一天天过去,关于孩子和那个幕后黑手,陆晋原明里暗里都派了人去找,但依旧没什么头绪。 冯宝宝闲在家中百无聊赖,便去医院做了义工。 每每路过婴儿房时,她总是忍不住驻足,透明玻璃窗前,那些可爱的小婴孩让她入了神,越看越想念她的闯闯,每每想到深处,泪水便控制不住地往下淌。 这天她加了半个小时的班,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快进小区时,前面拐角处正好有一家服装店,前面的玻璃上,折射出身后一个黑影。 第475章 番外 更年期到了 第475章 番外 更年期到了 冯宝宝原以为是多想了,可当她快步走时,后面的人也快步走,她放慢步子,后面的人也慢了下来。 那人会不会那个绑架孩子的匪徒? 她紧紧抓着手提包,又不敢朝后看,生怕惊动了后面跟踪她的人。 她本能快速跑起来,一个劲地往前跑,望着前面小区闪着灯光的门卫处,心想只要赶紧到那里,跟踪者就不会对她怎样。 高跟鞋突然一崴,她脚也跟着崴了下,疼得她顿了下步子,可又害怕身后的人追上她,只能忍着痛,咬着牙关,拖着生疼的脚,一拐一拐地向前走。 就在这时,前面路上一辆车射来刺眼的灯光,按了几声喇叭。 她微微眯眼,向那辆车看去,是陆晋原的车。 心中顿时安稳下来,她朝那边挥了挥手。 陆晋原见冯宝宝的脚似乎是扭了,赶忙下车。 陆晋原刚至冯宝宝跟前,冯宝宝就一瞎子扑进了他怀里,双手紧紧揽住他精瘦的腰。 被她这样的热情,弄的陆晋原有些不知所措,他垂在身侧的手有些迟钝,突然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他的手轻轻搂住她,轻轻问,“怎么了?脚怎么崴了?” “后面好像有人跟踪我,我刚刚跑的急,鞋跟断了,脚也扭了下。” 说着,冯宝宝回头去看,努力地要发现那个可疑的人。 陆晋原仔细看了看,微微敛起眉,“你身后没有人。” “刚刚明明有人,他一直跟着我,我快他也快,我慢下来,他也慢下来。我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有人跟着我。” 冯宝宝说的有些激动,生怕陆晋原不信她。 “别激动,宝宝,我相信你说的。可能那人见我来了,赶紧逃开了。明天你别去上班了,我派几个人在家里保护你,好不好?” 陆晋原温柔地说着,尽力平复冯宝宝的心情。 冯宝宝思索了一会,一个点子冒出来。 “我明天还得继续上班。晋原,你派几个人在远处跟着我,也许今天跟踪我的那个人还会再出现,也许那个人就是劫走闯闯的绑匪,有任何一丝找到闯闯的机会,我都不能放弃。” “不过那样太危险了。” 月光朦胧,陆晋原眸中溢满心疼。 “不管任何危险,为了闯闯我都愿意。” 陆晋原拗不过她,最后松口道,“那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见得冯宝宝点头,陆晋原俯下身去,检查她受伤的脚踝处,已经肿了好大一块了,让他的手指都不忍心按下去。 “疼吗?” “有点。” 陆晋原一声不吭地便去脱冯宝宝的鞋子,冯宝宝见他这个举动,惊讶地问,“你干嘛?” “你的脚这样,还能走吗?” 陆晋原厉声说,声音里多了丝责备。 陆晋原脱下她鞋子,微烫的掌心抚向她脚踝,轻轻揉捏。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霎那间,她觉得心头一酥,不觉的,脸上也烫人了,她微微躲闪。 “晋原,我没事,你别这样,快起来。” 猛的,冯宝宝的身子一空,却是陆晋原将她抱了起来,手里还提着她的高跟鞋。 他打开车门,被他抱进车厢里的时候,在微微昏黄的车里,他认真看了她一会儿,挑起一抹邪恶笑意。 “你脸怎么红了?” “有吗?” 冯宝宝微微惊诧地瞪大了眸子,心脏莫名地也跳得越发剧烈,不觉的用手背去试自己的脸,她的脸红得有这么明显吗? 陆晋原俯低身子,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冯宝宝只觉更加尴尬燥热,鼓了鼓腮帮子,娇声斥道:“干嘛一直盯着我看?风凉,我脸被吹红了。” “是么?”陆晋原微微挑高了眉梢,随即又轻笑了一声,“只要不是害羞什么的就好。” 说罢,陆晋原替她扣好安全带,关上车门,也钻进驾驶位。 下车后,陆晋原抱着冯宝宝上楼去。 陆晋原的温柔可以侵入骨髓,让人慢慢地沉沦下去。 陆晋原一开门,便急急地往卧室走去,他的步子有些快,让冯宝宝的心跟着突突的跳,她连忙说:“你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然而,陆晋原却不理睬她,直接进入卧室,把她放到了床上。 冯宝宝欲起身,旋即,陆晋原高大的身子却压了下来,就这么堪堪架在了冯宝宝的身上。 房间里的灯没有开,借着从窗外透进了的微弱月光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他的轮廓分明,被月光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彩。 男人喷薄在她脸上的气息灼热急促,她有些慌张,抽出自己被他压在身下的手,去够床头的开关。 “你太重了,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快些起来。” 陆晋原也伸过手去,一下子便捉住她那只要去开灯的小手,紧紧抓握在手心里,淡淡开腔,“别开灯。” 冯宝宝咬了咬唇,小声问道:“为什么?” “近两年没有做的你,开了灯能一下子适应过来吗?” 陆晋原温温淡淡的音色里夹着戏谑,更多的是快要溢出的情欲。 脑子微微一震,冯宝宝的嘴巴微微张开,还未来得及说出话来,便被他一口堵了上来。 他诱惑而缠绵的嗓音亦回荡在耳畔,“小坏蛋,给我好吗?” 被男人堵住的小嘴,没办法说话,只能“呜呜”地发出声音,他明明在问她,可是却不给她拒绝他的机会。 这男人怎如此霸道? 她的手起初因为不适而微微挣扎着,然而那样纠缠炙热的吻越吻越深,越吻越让人头昏昏沉沉,慢慢地,与他一起交织起来。 陆晋原得到了她的默许,唇角上扬了几分。 一晌贪欢,结束后,冯宝宝已觉精疲力尽。 陆晋原起身,抱着冯宝宝去了浴室,为她清洗。 等到冯宝宝再次睁开眼时,陆晋原已经不在身边,因为过于疲倦,早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这会儿她的肚子正在“咕噜噜”地叫着反抗着,没有吃晚饭,就做了苦力,可真是受罪。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打开了床头灯,灯光有些刺眼,她不觉眯了眯眼。 她刚把两条腿从被窝里挪出来,陆晋原便出现在门口,宠溺喝道:“谁允许你自己下床的?” 这腿是她的,脚也是她的,难不成还不能下床了? 冯宝宝回过头,用一双睡眼惺忪的眸子瞪看着陆晋原,明显有不服的意思。 没有理睬陆晋原,冯宝宝将自己脚丫子套进拖鞋里,脚一着力,便疼得闷哼一声,微微弯了腰。 陆晋原冷冷地走过去,立马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眉头轻轻拢着。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知道疼了,不是?你先坐在那里别动,我去拿药再给你喷几下。” 从抽屉里拿出喷剂,朝着冯宝宝脚踝的红肿之处,又轻轻喷了几下,顿时一股清凉与舒适席卷过冯宝宝的脚,让疼痛感瞬间减轻了许多。 “明天就别去上班了,在家休息几天,等你的脚伤好了再去。还有,你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小心着点,别给我看到你哪有又有什么地方伤着了。你实在太瘦了,你不知道男人都喜欢丰满些的女人么?” 耳边是陆晋原滔滔不绝的声音,陆晋原这是“更年期”到了吗? 从冯宝宝的眸子里瞧出了什么异样,某人也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话特别多了些,好像有些啰嗦了,他轻咳一声,“你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哦。” 冯宝宝懒懒地回答了一声,心里却笑开了花。 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啊,陆晋原也会有糗的时候。 陆晋原又皱了皱眉,冷冷地装得很酷的样子,一把抱起她便往餐厅里走,被放到平时的位置上。 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冯宝宝只觉口水快要流出来,她不由分说就拿起碗筷来,横扫了一桌子的美食。 不得不佩服陆晋原的手艺,真是比她苦练两年的厨艺高得太多了。 她一边扒着饭一边口齿不清地夸赞,“陆晋原,你真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 陆晋原不以为然地悠悠一笑,“恩,你多吃点,吃完好继续干活。” 吓到冯宝宝差点把饭喷出来,什么叫吃完好继续干活?干什么活? 冯宝宝吞下嘴里的饭菜,用楚楚可怜的眸子望着陆晋原,像是在说,臣妾做不到啊。 见陆晋原一片波澜不惊的摸样,好像在回应她——冯宝宝,别那么看着我,这招不行。 她只能再次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嘴唇,委曲求全道,“我真的不行了。” “冯宝宝,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指的干活是让你洗碗。” 陆晋原不紧不慢地说,眉间神采飞扬,深沉而内敛的黑眸里一片得意的光彩。 冯宝宝的脸再次变成了猴屁股,咬咬牙,将头垂得很低很低,用力咀嚼着嘴里的饭菜,像是在咬陆晋原。 哎……以前只有她整人的份儿,今非昔比啦,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有神力相助的冯宝宝了。 现在报应来了吧,换做陆晋原来整她了。 吃着饭,不禁低低地叹了一声,“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你在说什么?” “哦,有感而发一下。”冯宝宝微微瘪着唇看着他,他的眼神像在等着她告诉他刚刚嘀咕了什么,她只得老老实实说出来,“我又没说你坏话?干嘛用这种吃人的表情盯着我。” “我再说一遍,我要知道你刚刚叽叽咕咕在说什么?” 陆晋原挑着眉梢轻轻笑着,可是他命令人的口气却让不得不听从。 “我说你好可爱啊,陆晋原。” 冯宝宝朝着他干笑了几下。 那皮笑肉不笑的冯宝宝,真是欠扁。 陆晋原拧了拧眉,一把捉住冯宝宝,强盗一般啄吻她的嘴唇,有什么袭击而来,将她嘴里的饭渣也给啃了一遍,最后还是喂给了冯宝宝。 冯宝宝只觉恶心,想吐掉。 一看冯宝宝弯腰去拿垃圾桶,陆晋原立马用脚尖将垃圾桶踢远了一些,笑得神采奕奕,“冯宝宝,浪费可耻,吃下去。” 简直是禽兽啊! 在陆晋原的淫威之下,冯宝宝不敢反抗,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啊,用壮士一去不复返兮的壮烈精神,一闭眼,喉咙一动,便飞快地吞了下去。 在吞下去后,她赶紧舀了好几勺烫来清洗喉咙。 陆晋原则了呵呵地在一旁观赏着她,好似戏弄她是件很让人神清气爽的事情。 “记得吃饭后洗碗。” 陆晋原留下了空碗,便去客厅看电视去了。 冯宝宝在他背后一阵腹诽,前一会慢慢还对她好的不像话,现在却让她这个受伤人士去洗碗。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这么反复无常,莫不是这货更年期真的提前到了? 第476章 番外 别再让我孤苦无依 第476章 番外 别再让我孤苦无依 洗过碗筷后,冯宝宝来到客厅里。 陆晋原正在看当下热播的悬疑剧,她悄悄走到陆晋原身后,故意用带着水渍的手揩了一把陆晋原。 “晋原,我来给你捶捶背吧。” 陆晋原瞥到自己干净的衬衣上湿了一大块,不由皱了皱眉,冷眼扫了一眼冯宝宝,又继续看向电视屏幕,说了一个字,“恩。” 冯宝宝奸笑了下,便道,“我前阵子又重温了下啊《泰囧》,我也跟王宝强学了一手泰式按摩手法,我来给你操练操练啊。” “可以。” 陆晋原对泰囧不泰囧的,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冯宝宝打算跟他玩什么花招? 冯宝宝轻快地说:“那你趴下来!” 陆晋原乖乖地趴在沙发上,冯宝宝骑在他身上,将他的衬衣推到肩头上,活动了下指骨,狠、准、快地下手去,用捏面团的手法,使劲地掐了他几把。 她不知道她身下的陆晋原脸色很难看,很难看,却听得他十分快活的语气。 “冯宝宝,你可以再大点力的。” “没问题。” 冯宝宝又用出吃奶的劲,狠狠掐他的肉。 突然间,冯宝宝一踉跄,摔在了身后沙发的靠垫上。 当她郁闷的抬起头时,只见陆晋原阴森阴森的脸正冒着寒气。 “好你个冯宝宝,还真能对老公下得去手啊?” 冯宝宝心里毛了一下,苦苦说,“那不是你让我再大点力的吗?” 冯宝宝欲跳下去逃跑,陆晋原又是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来,将她压在身下,看着身下的女人,邪恶地挑了下眉梢,“那我也来对你大点力,好不好?” 冯宝宝大惊,看着某兽要爆发的样子,不禁嗫嚅道,“你的症状真的很像是更年期额。” 呀!更年期啊,更年期,这种反复无常,绝对是更年期。 说话很轻松,结果很凄惨。 一只野兽也是狠、准、快地咬上她的唇。 一个吻越来越深,深到冯宝宝喘着气,近乎无法呼吸。 陆晋原毫不气喘,该如何欺负就怎么欺负,该怎么摧残就怎么摧残,谁她还竟敢说他是“更年期”? 真是变着法说他年纪大啊。 难道她不知道,男人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成熟,越有魅力的么? 然而,在冯宝宝看来,某兽不止是更年期提前到了,而且报复心里也是跟他年纪也有得一拼,年纪越长,报复心越重嘛。 冯宝宝眼看自己就要被吻死过去,而她的双手则被他压在他的胸膛和自己的腹部之间,无法着力推开他。 其实说句实在话,就算她的双手可以自由活动,她也没这个能耐,能够让这只死猪从她身上滚下来。 她紧紧地皱着眉头,黑漆漆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急中生智之下,她手指一反,准确无疑地揪住某兽胸前,然后就那么狠力地一掐,再一拧,再一拉,弹开。 在她身上的陆晋原痛的闷哼一声,便松开了她的嘴。 冯宝宝这才得以逃脱,张大了小嘴,拼命地攫取新鲜空气。 男人眼神狠狠地盯着她,见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甚是可爱,气也随之消了一大半,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敢掐他? 该死的,真是够疼。 他的手不禁往被虐过之处移动,轻轻揉了揉。 他这个举动,在冯宝宝看来真是十分不优雅,要多挫就有多搓。 她一个忍不住,咧嘴大笑起来。 “你还敢笑?你信不信我再……” 说着,他便要再去捕捉她的唇。 冯宝宝知趣地抿住唇,不敢再笑,而且立马耷拉下脸,楚楚可怜的样子,声音柔柔弱弱的,眼神里还多了一丝讨好。 “可千万别再来一次了,我真的好累啊,好想睡觉。”一只软糯的小手还乖巧地伸过去,摁住刚刚被她掐过的地方,轻轻地给他揉揉,依旧病歪歪的样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不出手,就要被你吻断气了。” 都说男人就跟小孩子一样,哄哄就好了。 瞧,冯宝宝一服软,陆晋原便心疼了。 “嗯,看在你认错的份上,就饶了你。” 说着,便从她身上下来,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 走到半路,他的脚步突然停止,微微皱着眉,一副思考的样子,盯着怀中的冯宝宝看。 冯宝宝被他这古怪的眼神瞧得心惊肉跳的,便小声说,“怎么了?” “你刚刚那招是从哪里学来的?”陆晋原面目表情地问她。 “额……”冯宝宝顿时一脸黑线,他刚刚不是不计较了么,怎么又问了呢? 她吞了吞口水,义正言辞说,“跟你学的呗。” 这下轮到陆晋原一脸黑线了,惊诧地问,“嗯?跟我学的?” 他什么时候教过她这种心狠手辣的招数了? 冯宝宝转了转眼珠子,抓了抓自己的衣角,“是呀。你不是也老掐我那里吗?” 说到最后,冯宝宝的脸不禁红了起来,连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小到只有陆晋原伸着耳朵去听,才听得清楚。 他黑眸紧紧盯着她,不可否认,他确实那啥时掐过她,可也没用力到这种程度啊,就算有用力到这种程度了,可是也没外加一拧、一拉、一弹开啊。 陆晋原脸色不太好看,冯宝宝假装打了几个哈欠,小猫似的懒懒地说,“我真的好困啊。之前扭了脚,刚刚又被你折腾了一下,浑身疼,我真的好想去睡觉啊。” “嗯,那就去睡吧。” 陆晋原看了眼她,才把她抱到床上去睡觉。 …… 在陆晋原的悉心照料之下,她脚上的伤已见好。 在家吃过早饭后,她去了超市,补点生活用品回来。 走到毛巾区,选购了几条颜色淡雅的毛巾,推着购物车往旁边的一条通道里走,抬头间发现这一栏放的都是男士的内衣裤。 她从来没有给陆晋原买过这种贴身之物,作为妻子的她,是不是也该尽到做妻子的责任,给她的丈夫选购几件呢? 想到这里,她的脸就烫了。 她仔细挑选着架子上的品牌和颜色,对于这些东西一无所知的她,真是挑的头大,什么牌子好,陆晋原喜欢什么颜色,穿的是多大的型号,她居然一无所知。 两个人怎么说也是生活在一起蛮长的一段时间了,她可以轻易地掌握住他这些私密的军情,可是她从未想要踏足过他的生活地盘,也从未想过要探究他的喜欢口味,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她这个妻子真是不合格。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她的挑选。 无奈之下,只能挑最贵的买,颜色则拿顺眼的,至于型号嘛,l-xxl都拿一件吧。 挑完内裤后,又去水果柜,多选了几个香芒。 她还记得,小时候,他跟他抢过香芒吃过,她想,他应该是喜欢吃的。 拎着两大袋东西,结完帐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蹿出一个男人,大手抓住她的手腕,二话不说,便拉着她跑。 冯宝宝还没看清楚他的正面,就被拽着跑,只见他高大的背影,有些熟悉感,但又说不上来。 “喂……你谁啊?放开我。” 难道是绑匪? 竟然这么大胆子,敢在人这么多的超市就抢人? 无奈之下,她一边挣脱,一边大嚷,“救命啊,救命啊……” 那人猛的一回头,皱着眉轻轻道,“宝宝,别乱喊了。我发现有人跟踪着你,快跟我走。” 待看清那人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冯宝宝的心也跟着猛然一沉,惊讶地张了张口,许久才愣愣说了一句。 “怎么会是你?祁铭?” “怎么就不能是我呢?” 祁铭轻轻松松地笑着,回头望了一眼冯宝宝,左拐右拐地,朝着超市的安全出口方向进去。 这个安全出口不是超市的正门,是为了紧急情况下疏散人群而设置的安全通道。 一路上,冯宝宝没有再说话,只是被他牵着走,直到走进一个隐蔽的巷子才停下。 祁铭停下脚步,放开冯宝宝的手,默默地注视着这张他想念了千遍万遍的脸。 又是在猝不防及之下,她的身子一晃,被他的长臂紧紧抱住。 “冯宝宝,我好想你。从我离开这里那刻起,我就好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 冯宝宝一直沉默着,被他拥抱着,心里并没有什么翻天覆地的起伏,反而是冷漠地平静。 自从他走后,她曾想过千万种他们重逢的情景。 曾以为,不管是哪种方式重逢,她一定会激动不已地抱住他,告诉他——祁铭,请你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别再让我孤苦无依。 要知道,两年前他的消失,就跟末日来临一样让她绝望。 可是,设想也仅仅是设想而已。 当真正相逢的时候,她居然没有过多的兴奋,有的也只是惊讶而已,而且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她还竟然可以做到如此镇定,竟然可以做到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这是她如何也想不到的。 是她已经对他绝望过一次,才流不出泪的? 还是他根本就从不曾扎根于她心底,所以再相见,竟然连她最脆弱的地方都碰不到呢? 或许还有更多种的可能,她却不愿去多想了。 冯宝宝的无动于衷,让只有一个人煽情的祁铭有些难堪。 他轻轻地松开她,捏了捏她的脸,似乎胖了些许,至少比最后一次见她,不管是气色还是身体都好了太多太多。 “你怎么了?见到我,你似乎不开心?” 第477章 番外 不爱陆晋原 第477章 番外 不爱陆晋原 两年光阴的磨炼,曾经狂野不羁的祁铭更成熟稳重了些,他的眉间亦多了一丝沧桑。 冯宝宝扯动下嘴唇,避开他的问题,干涩地笑了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没回来几天。” 冯宝宝点了点头,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说什么有人在跟踪我?你怎么会知道?” 他扯了扯嘴角,并未作答,只是慵懒地靠在背后的墙上,一条退微微地曲起,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而打火机,点上一支,深深地吸上一口,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 什么时候,祁铭也开始抽烟了? 不同于陆晋原抽烟时的深沉,他抽烟的样子有些痞。 陆晋原多的是男人味和绅士风度,而他抽烟时多的是玩味和调侃。 而且,陆晋原在她面前,会很尊重地询问她的意见,她依旧还记得他那句惯用的台词——介意我抽支烟吗? 很发散性的,冯宝宝突然想了那么多,将眼前这个男人与陆晋原作对比。 她想,她是疯了,才刚刚出门不久,就想了陆晋原好几遍了。 祁铭又喷了几口烟圈,淡淡地说,“前两天我在医院门口碰见了你,本想上去跟你打声招呼,还没来得及,你就上了车,我开车一路追过去,你似乎将我当成了坏人,急着要跑,把脚也扭伤了,我正想上前扶你,可偏偏陆晋原出现了,无奈之下,我就离开了。这两天,我在你小区楼下一直守着,同时也发现了有另外一些人在你楼下盯着你。你一进超市,那些人就偷偷跟了上来。我就进来把你拉出来,告诉你这件事。” 原来,祁铭就是那天她以为的绑匪。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楼下监视她的人,应该是陆晋原暗中派的人吧,陆晋原今早上,还跟她提过,他安排了些人手,在楼下保护她。 只是他那些人手都不靠谱啊,区区祁铭都对付不了,就这么轻易地让她被人给带走了。 “祁铭,谢谢你。” 冯宝宝刻意保持着距离,脸上笑容亦是疏离。 攸得,祁铭丢了手里的烟头,又再一次深深抱住她,声音里包含着那么多的酸涩,“冯宝宝,才两年,你就对我这么冷淡?你知不知道,你变了?你以前不会对我这个样子的。” “祁铭,你放开我,你把我勒得好疼。”冯宝宝皱着眉头,想要挣开他,可她的气力怎么敌得过他,只能委婉恳求道,“祁铭,你先把我放开,再好好说,可以吗?” 可是,祁铭仍是无动于衷,仍是不肯放开她,她换种口气说,“你知道的,我们分开两年多了,人不可能在岁月的淘洗中一成不变的?我现在是个有家庭,有孩子的女人,而你也有家有室。你这样子,对我们彼此都不好。” 祁铭的无赖本性一点都没改,说不松手就不松手。 “冯宝宝,我告诉你,既然我决定回来了,就不准备再放开你了。不管你是有家庭,还是有孩子,这些我都不管。我只知道,离开你的这两年,我没有一秒不在想你,没有一秒不在后悔。当年,我根本没有结婚。我曾以为时间可以让我忘记你,可是,时间是如此不堪,我仍旧没法忘记。宝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祁铭将她越搂越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精髓骨血里去。 冯宝宝的脑子被他的话撞得嗡嗡地疼,他没有跟龙悠悠结婚么? 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 虽说这两年,他一直在等她,她也有些小小的感动。 然而,感动虽是感动,但依旧无法改变这发生的一切。 很多事情已成定局,例如她跟陆晋原确实又再次有了婚姻的羁绊,而且,他们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小闯闯。 她不可以再像以前那么任性自私,只要自己好就好。现在的她,不希望伤害到任何人。 “祁铭,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的感情已经是过去时了,我们之间没有将来的。我很感谢你等了我两年,可是,我却不能够拿什么来回应你了。每个人在生活里都有他的责任,而我,已经有了我的责任,你知道吗?” 她谆谆劝导,像极了家长在教育孩子。 “责任?”听到冯宝宝口中的那两个字,祁铭心头一喜,“宝宝,你说你对陆晋原只是责任吗?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爱他?是不是?” 冯宝宝一愣,眉心紧紧拧起。 一时间,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是否爱着陆晋原? 即便是爱着的,可她不确定那不仅仅是亲人之间的爱,还有男女之间的爱。 要知道,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那个男人开始,他就是作为她的小舅存在的。 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的小舅变成了她的丈夫了。 她是花了那样的大的功夫,才说服自己,陆晋原已经是她的丈夫了。 “看吧,冯宝宝,你不敢回答我。因为你真的不爱陆晋原。” 祁铭笑得越发爽朗了,一改之前的阴霾,满脸的春风得意。 “不!” 听到他说她不爱陆晋原,她便这么脱口而出地驳回,那语速快得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她刚刚所做的回答,根本没经过大脑的思考,就那么干脆地回答了。 这样的干脆,把她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而她坚定地回答也是吓了祁铭一大跳,就在那一刹那,二人突然地又再次沉默下来。 忽然间,冯宝宝手中的袋子“啪啦”一声,从底部裂了开来,一袋子的东西都滚到了地上,打破了这样的沉寂。 在祁铭看见地上散落的男人的内裤盒子时,他的眸光蓦然一深,随即,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松开了她。 冯宝宝一检查,原来是塑料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给勾出了一条划痕,里头的东西又重,将那跳划痕越扯越大,以至于无法再承受,完全破裂开来。 冯宝宝慢慢蹲下身子,捡那些东西,可以往另一只袋子里塞的就塞,实在塞不下,就只能抱在怀里。 祁铭就那么看着冯宝宝认真地捡着货物,看着那些不同型号的男人内裤,可见冯宝宝的确对陆晋原不太了解,可是,莫名地他心里不禁一痛,一个愿意为男人挑选最选最贴身衣物的女人,怎么能说不爱呢? 祁铭苦苦地笑了笑,他弯下腰,帮她拿手里放不下的东西。 “这两盒内裤还有这袋子橙子,就让我来给你拿吧。” 冯宝宝也勉强地笑笑,“那麻烦你了。” 又是一阵尴尬沉寂,最终冯宝宝先开口,“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做饭了。” 祁铭又大吃一惊,冯宝宝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做饭了? 肯定是为了陆晋原学的吧。 他微微挑了挑眉,故作轻松道,“真想尝尝你的手艺。” “今天晋原不在家,改天我请你到家里来聚聚,我先走了,再见。” 不等祁铭说再见,冯宝宝已转身。 看着冯宝宝瘦小的背影,祁铭的心又是猛地一抽痛。 现在的冯宝宝,真的是不比以前了,以前的她很少拒绝人,现在却将他们之间划分得很开。 陆晋原不在家吃饭,她就不能单独做给他吃么? 她的言外之意是,也不准备请他上她家里坐坐吧,原因很简单,还是因为陆晋原不在家,避免误会,她不打算跟他独处。 突然的,他真想低咒一声,冯宝宝,你真是狠心。 果真,他就在她身后,那么喊了出来。 冯宝宝似乎没听到一般,漠然地回头,一脸疑惑的神色。 “啊?祁铭,你说什么?” “我说,冯宝宝你真狠心。” 冯宝宝尴尬一怔,抱歉道:“祁铭,对不起。” 为了大家好,她只能对他狠心了。 说罢,她扭过脸不再看他,加快了步伐。 祁铭干干一笑,眉梢眼角都映着凄凉苦涩,还是厚脸皮地黏过去,“宝宝,至少让我送你回家吧。” 冯宝宝拗不过,只得答应。 …… 楼下。 在重逢时,她并不想哭,可不知怎的,分别时,她的声音问问沙哑起来,心里头不是滋味,她想,就算一个普通朋友要离开,她多多少少也会缅怀的吧,更何况曾经一起交往了三年多的男人呢。 “祁铭,就送到这吧。”她嗅了嗅鼻子,再次重申道,“祁铭,别在牵挂着我了。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爱着。你该找个好女人,共同组成美满的家庭。” 以他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只是这个女人若不是冯宝宝,那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祁铭一笑而过,戏谑开口,“爱你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这样的回答,让冯宝宝微微一怔,竟然无言以对。 “你不是要上去做饭了么?还不赶紧上去。”他说着,拎了拎自己手里的东西,“这些就送给我当作见面礼吧,正巧这个型号我能穿。陆晋原已经有那么多件了,也不差这两条的,是不是?” “那个……” “宝宝,别这么小气,好吗?” 这让冯宝宝还能说什么呢? 之前已经拒绝了他好几次了,心是无法给他了,那些物质的东西,既然他都开口了,她怎还好意思再拒绝? “好吧。那就当作送你的见面礼吧。” 冯宝宝没有过多的留恋,说完便转身向楼里走。 她不知道身后的祁铭一直目送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想,多看她几秒也是好的,即便那是她留给他的决绝的背影。 …… 冯宝宝围着围裙,在家里忙碌着午饭,门外有钥匙入孔的动静。 隔着厨房玻璃往玄关方向瞟了一眼,看到那熟悉的男人时,顿时喜上眉梢。 起床前陆晋原不是告诉她,中午不回来吗? 她打开玻璃门,探身出去,“晋原,你回来啦?” 说着,朝他走过去,像平常那样替他接过公文包。 “今天,你跟谁去逛超市了?” 没来由的,他就这么问了出来。 第478章 番外 冯宝宝你真是心狠 第478章 番外 冯宝宝你真是心狠 陆晋原就那么冷冷地站在玄关处,一双黑眸直勾勾凝视着冯宝宝。 他在等,等冯宝宝跟他坦白,等着她告诉他,她跟祁铭只是碰巧见了一次面而已,她对祁铭已经没有感情了。 只要她说,他就信,不管他的手下描述他们当时有多么的亲热。 然而,他那样质疑的眼神,在冯宝宝眼里却是这么冷血又致命。 恍然间,她淡漠一笑,眸子勾起一抹深深的讽刺,不觉的,眼球表面疼疼的、酸酸的,她飞快地闭了闭眼,默默地转身,什么也没有说。 多说也是无益,既然这个男人不相信她,更何况从她嘴里说出的任何话,只会被误认为掩饰,变得更加苍白可笑。 冯宝宝进了厨房,将燃气灶关了,盛出美味的可乐鸡,放在了桌上。 她不会去刻意伪装自己的表情,她刚刚的好心情全都被他给打碎了,她不温不淡地说,“饭菜刚做好,你要吃的话,就吃点吧。” 说罢,依旧默默地解开了围裙,没有多去看陆晋原一眼,现在她的胃口真的是没了,只想去房里休息一会。 猛的,冯宝宝的手腕上一痛,一只有力地手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吃痛回过头去,对上了他快要喷火的愤怒双眸。 他的力道越加越大,疼得冯宝宝眼眶都渐渐湿红,只是这个小女人仍是紧紧地咬着唇,不想多说一句废话。 面对她的无视,陆晋原越来越愤怒。 “冯宝宝,难道你就不准备解释么?” 冯宝宝这人也是个臭脾气,吞了吞口水,郑重其事地告诉他。 “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男人心情更加无法平复,募得松开了钳制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瞬间高高举起,想要往冯宝宝脸上扇去。 条件反射,冯宝宝颤巍巍地闭起了双眼。 他的身手,她是知道的,即使是躲避,也是避不开的,如果他打她这一巴掌能让他解气的话,那就随他去打吧。 可是,只是一阵劲风擦过她的脸颊,她缓缓地掀开她微微颤抖着的眼皮,却发现他的拳已攥紧,放在身侧。 这一刻,冯宝宝愈发不明白了,为何那一巴掌明明没有落到她的脸上,她的脸上依旧火辣辣地疼? 这样问着自己,眼里却有热乎乎的液体要流出来。 瞥见她的泪水,陆晋原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对她的怜惜与心疼转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他似毒箭般的话语,一句句锋利地扎进她心坎里去。 “哼?没什么可解释的?还是你默认了呢?冯宝宝?”他微微一顿,眼眸里露出他的鄙夷和讥诮,“别告诉我,你没跟他拥抱在一起?更别告诉我,你临走前,与他依依惜别,还送了两盒内裤给他?” 当他的手下汇报这些给他的时候,他差点就原地爆炸。 这个他捧如至宝的女人,不曾送过那样私密的礼物给他,却送给了他的情敌,说来还真是可笑呢? 不禁,他也真的那么无法抑制地冷笑出声,听在冯宝宝耳里,真是好不刺耳。 冯宝宝唇瓣轻轻磕碰着,瞪大了一双通红的眸子看着他。 有时候看到的也并非是事实,他的那些下属根本没有听见她和祁铭之间的谈话,他怎么可以凭借下属的几句说辞就妄加质疑她,甚至已经认为她已经不忠,想要打她。 真是可悲,这个就是她想要尝试着去爱的男人? 终是,她淌了一面的泪水,声音嘶哑着,无力而又无奈地说,“既然你已经把我看低,又何须我的解释?” 就那样轻如空气的只言片语,令陆晋原的心脏猛然揪起。 这样的冯宝宝真是能重伤人心,她不会像以前一样胡闹发脾气,就这般用随意的口气随便地应付着他。 冯宝宝这两年的改变,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可是,脑海里划过些什么,他又冷冷一笑,她这样的口气,不是已经等于全部承认了吗? 她的旧情人回来了,她是不是在等着他先跟她说分手,抛弃她这种黑锅都让他来背。 “冯宝宝,你真是心狠。” 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然后愤懑地甩门离开。 心像被刀划开了一下,似有鲜血涓涓溢出,她一只白腻小手捂住了心口,不止心口痛,脑袋里也是嗡嗡地疼,眼前豁然一黑,她只能赶紧扶住身后的桌子,再摇了摇脑袋,又似不疼了,眼前也清晰起来。 她慢慢地坐下来,心想大概是同一天内受了不小的刺激,才会这样子吧。 在同一天之内,有两个男人说她心狠了呢。 一个是祁铭,她承认对他的确是下足了狠心,拼命地拒绝他,逃离他。 可是对于后者,她没有一丝对不起他,却也被说成心狠了。 她不觉轻笑起来,她真是搞不懂了,究竟怎样才算不狠心呢?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至少不要自己这么难堪啊。 …… 晚上,冯宝宝呆坐餐桌前,等待陆晋原回来吃晚饭。 这些菜都是中午做的,中午没有动过,晚上热一热便再端出来的。 她仍然记得,还是在前几天,他说浪费粮食可耻。 可是,明明那些话犹言在耳,可怎么觉得哪里变味了呢? 等着,等着,饭菜渐渐变凉,直到凉到没有任何温度。 最后,她起身,端起菜盘,走到垃圾桶那里,一股脑儿地将那些东西统统倒掉。 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再看到那些她煮的东西,那个要等的人没有来吃,自己吃又有何意义? 她宁愿吃泡面。 吃完东西,也懒得去收拾,分明一天没做什么,可却觉得很是疲惫。 正待她准备回屋睡觉时,陆晋原开门进来,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以他的脾性,今天中午跟她吵过架,晚上应该不会回来才是了,突然的,她有些后悔倒了那些菜。 陆晋原脸色沉重,没有什么表情,扫过餐桌上的那只面桶,不觉眉头轻轻拧了下,随后又舒展开,当作视而不见。 他并未说什么,而是向屋里走去,拿了换洗衣物。 不一会儿,冯宝宝就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放水声。 冯宝宝进了卧室,坐在床头,仔细琢磨着,要怎么跟陆晋原开口说第一句话,毕竟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不好,总归得有一个人先打破这个僵局。 在她正思考该怎么说时,猛的,陆晋原从身后搂住她。 她身子一抖,感受到他微微湿濡的身体未着一件衣物,正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似乎要燃烧了她。 莫名地,她有不好的预感。 她身体绷紧了一根弦,紧张地问,“陆晋原,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冯宝宝” 话落,男人身体已经压下了她,将她死死压在床上。 她知道这样子的他又要对她做那种事了,莫名心房刺痛了下,为何明明前一刻还在争吵的人,现在怎么会有心情做这种事? 她没有挣扎,只是缓缓闭上眼,不再想看到那张让她头疼的脸,喉头艰涩地发出颤抖的声音。 “我知道了。” 趁着眼泪没有流出来的时候,她赶紧关了房里的灯,佯装镇定。 “不用你来,我自己脱。” 一向对这种事很勉强的冯宝宝,怎么会如此主动? 这样的她,显然没让陆晋原料到。 陆晋原微微挑高了眉梢,在黑暗中,冷冷地观看着冯宝宝,像是在欣赏小丑的表演一般,冰冷无情的声音从他那两张柔软的唇片中逸出。 “嗯,你就自己来。” 冯宝宝颤颤的小手缓缓地移到胸前,轻轻地解开衣扣,随着一颗被解开的纽扣,她眼角滚烫晶莹的泪也不可控制地滚出眼角。 恍惚安静的夜里,陆晋原能清楚地听到她解开衣服的“簌簌”声响。 忽而,他眉头一沉,嫌她动作太慢,一只有力的手按住她那双冰冷的双手,挪开她的手,接过她刚刚做的活,熟稔替她解开衣扣,冷冷地道,“冯宝宝,还是我来比较快。” 随着衣服一件件被剥落,她的心又一点点地往下沉。 她多想求他住手,她没心情做这种事,可是她知道那声卑微的恳求,不会再令他动容了吧,遭到的依然是更疯狂的羞辱。 紧接着,她痛得身子微微蜷缩,就这样迎来一场昏天暗地的云雨。 事后,他也没有开灯,抱起自己的衣物,摸黑去浴室冲洗了。 听着水龙头打开的声音,在黑暗里,冯宝宝睁着一双酸疼的眼,她不禁想,他没有开灯,也是不想看到她的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吧。 没一会,水声又停了,她知道他洗好出来了。 然而,他没有回到床上,而是走出了卧室,“嗙”的一声,将卧室的门关上,紧接着,冯宝宝又听到在静得可怕的氛围里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接下来的一连十几天,真如冯宝宝所预想的那般,她变成了他的泄欲工具。 前一秒,他将她折腾了个够,后一秒就丢下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夺门而出。 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她依旧在昏昏沉沉地想着,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只有自己和那间偌大的空房子。 一个人上班、下班,一个人做饭,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 偶尔他会按时回来,只是短暂强势的索取,然后再毫不留恋的离开。 她的婚姻和生活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为何明明不是她想要的情况,却变成了这样子? 那个男人究竟在做些什么?有没有在努力地寻找他们的闯闯?整晚整晚地不在家里,人又会在哪里?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家吧。 在另一个家里陪伴着另外一个女人吧。 他那样的男人,要多少女人没有呢? 想着想着,头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心脏处也开始隐隐地痛,只是这次眼睛不会流出眼泪了。 第二天,冯宝宝下班后,像平时一样简单买了些菜回来,却发现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走前明明把门管好了的,她不觉微微蹙眉,难道今天陆晋原回来得这么早? 她将手中的包紧紧捏了捏,早要跟晚要都是一样。 整理下心情,平心静气的她轻轻推开门,可是刚刚一开门,看到的却是屋里到处凌乱,沙发上的靠垫被扔在了地上,柜子里的东西也统统被翻了出来,甚至几个漂亮的花瓶被打碎了,这个模样跟电视里头被盗过的场景一模一样。 她一愣,匆匆走进屋子几步,可又一想,不知小偷是否还在不在屋子里? 她慌慌张张地想着,赶紧低头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 就在她通话的过程中,从房里走出一个面带口罩的身着电修工衣服模样的男人,她一吓,腿脚微微一软,又握紧了手机,拼命向门口跑去。 谁知那贼的速度极快,撒腿也跑了过来,从她身后一下子扑向她,将她扑倒在地,而手里的手机也摔在了角落里。 冯宝宝想要反抗他,挣扎着从他身下爬出来,可是腰上一冷,她知道那是把尖突突的刀子,随即耳边响起那歹徒恶狠狠的声音。 “你再敢乱动,老子一刀子捅死你。” 第479章 番外 幸好她没事 第479章 番外 幸好她没事 最近新闻里有报道一名持刀入室抢劫的男子杀害了一名单身女子,警方至今没抓捕到这个丧心病狂的歹徒,不知道这个是不是跟新闻里报道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冯宝宝越想越害怕,害怕地毛骨悚然,她还没有找到她的闯闯,怎么能死得这么冤枉? 再害怕也没用,保命要紧,冯宝宝赶紧想辙应付他。 “你……你千万别乱来,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无非图的是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就是。” 歹徒用刀子抵着她,命令她去把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按掉电话,而他自己用脚尖勾了下门,将大门给关上。 冯宝宝只能老实按照他的吩咐做,慢慢捡起掉在墙角的手机。 “还不挂掉电话?” 歹徒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夹杂着恼怒。 冯宝宝乖乖地按掉了正在拨打出去还没被接听的电话。 “你别激动,我已经按掉了。” “这么大的家,这样好的装潢,老子翻箱倒柜,居然就找到了2000元的现金?快说,把钱藏哪里了?” 那两千块还是她上个月的工资呢,就白白到他口袋里去了。 有钱那也是陆晋原的钱,她挣得又不多。 当然,她不能这么说,她还摸不透这个歹徒的性子,万一他把她宰了怎么办? 这些人凶狠起来,可是没人性的。 现在她只能期待今天陆晋原回来,她能做得也只有拖延时间,拖到陆晋原回来的那个时间点。 第一次她是这么地希望陆晋原早点回来宠幸她。 真是可笑呢。 冯宝宝略作思考,微微颤抖地回答道,“前两天,我老公结了一笔工程款,好像有百来万,就放在卧室的保险箱里,我现在带你过去,拿给你。” 一听到有这么多钱,歹徒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不觉手中的刀子也兴奋地抖了两抖。 冯宝宝感受到身后的刀子在晃,怕得只能在心里祈祷,歹徒别太激动,把她弄出什么伤口来,刀子可是不长眼的啊。 “你家还有保险箱,我怎么没发现?” “有,我老公把保险箱藏在书房里。” “那给老子去拿,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否则老子宰了你,听清楚了么?” 歹徒面露狠色,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那口气好比杀人跟杀个小鸡那么简单。 冯宝宝心里又是抖了两抖,“听清楚了,听清楚了。我绝对不会耍花招的,只要你不伤害我,你把我家的钱都拿去吧。” 冯宝宝在逼迫下,缓缓地进书房,将步子移得特别慢。 身后刀子又是一用力,“磨磨蹭蹭地干什么?给老子快点。” “知道了。” 冯宝宝咬了咬牙关,只能稍微快点。 一进书房,便见房间里一团糟。 歹徒又催促道:“动作快点,去把钱拿出来。” “哦,哦。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出来。” 冯宝宝咬咬唇,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慢慢蹲下身子,伸出微微哆嗦的手伸向了书房一副画作。 歹徒警觉,厉声道,“你做什么?” “保险箱在这幅画后面。” 歹徒猛地抬脚,脚掌狠狠踢中了她的小腿肚,冯宝宝闷哼一声。 旋即,又听得他狠戾的吼声,“动作快点!” 冯宝宝点点头,小心翼翼把这副画拿下来。 果真有一个大型的保险箱镶在墙壁里,歹徒唇角扬了下。 “密码呢?” 冯宝宝咬了咬唇,她很害怕如果她说出密码后,这个歹徒会不会一刀杀了她? 她有些犹豫,哭泣着轻轻地张口,正要说些什么,谁料歹徒一个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冯宝宝被他打得头晕眼花,微微踉跄,脚步更是一软,晃倒在了地上,耳边回荡着歹徒的狠辣的声音。 “还不快说密码?老子哪有这么多功夫陪你耗时间。” 这个歹徒凶残的心性,只怕她将密码告诉了他,她也是必死无疑了。 歹徒在她大腿上用力暴怒着踢了几脚,“还不快说?跟我玩猫腻,信不信我捅死你?” 说着,歹徒就要弯下腰,拿着刀子的手要向她的肚腹捅进去。 看着歹徒手里那把银晃晃的刀子,那般尖利冰冷,让她浑身发毛发寒,刺入她的肚腹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几乎不会听到衣服和皮肉撕破的声音,肯定很痛很凉,她不要死,她还没见到她那个失踪的孩子呢。 她连忙躲开,摔在一边,刀子穿过她腰侧,听得刀子扎入地板的声音,那般刺耳,毛骨悚然。 刀子扎入了木质地板的缝隙里,趁着歹徒在拔刀子之时,由于被逼在一个墙角里,跑出去也必须得经过歹徒,冯宝宝别无他法,只能赶忙赶忙站起,一把推开歹徒,没跑出一步,又被歹徒从后揪住了长发,头皮发痛,她被迫地仰头后退,她不知道歹徒的刀会不会从背后刺进她的脊骨里。 “密码我不知道,只有我老公……一个人知道,我得打电话问问才行。” 不知何时,冯宝宝早已是泪牛满面。 感觉到身后的动作一停,没想到冯宝宝又侥幸了一次,她小声哭着,继续编排着,“保险箱这么大,里面都是我老公的存款……你要的话,都拿去,只要你放我一条命……” “那给你老公打电话,问他要密码。”说着,歹徒就把手机给冯宝宝,想了想,“不对,你能要到密码吗?” “……能。”冯宝宝微微顿了顿,快速转动着脑子,胡编滥造,“要是我老公不告诉我密码,我就骗我老公说家里着火了。” “最好你老公能把密码告诉你,否则别怪我刀子无情了。” 歹徒这才把手机交到冯宝宝手里,冯宝宝按下陆晋原的号码。 在彩铃声中,等待着心急如焚。 许久,电话才被接通。 “……老公,不好了……” 冯宝宝才一开口,刀子就往她腰间抵了抵,示意她别乱说话。 “怎么了?” “老公,我现在有点急事,要从保险柜取钱,你把密码告诉我吧。” 电话那头的陆晋原敛了敛眉,觉得有些怪异,冯宝宝从来不会叫他老公,但并未多问,报下一串数字,亦是加快了步伐。 在听到那串数字后,凶恶歹徒眼里划过的冷笑。 冯宝宝知道自己完了,这个歹徒是不会放过她的,这些人根本就是没人性的。 冯宝宝身子又抖了一抖,下意识地闭上眼,泪水四溢,任凭他的刀子捅过来吧,只希望他会一下子就刺中她的要害,不要让她在死亡边缘承受太多挣扎和痛苦,可以死的快一些。 歹徒关掉了她的手机,记下了号码,打开了保险柜,看到这一叠叠的钞票,心花怒放,转过头,一脸杀意。 “小妞,别怪我言而无信,你看到了我的样子,我不能留你。” 他举着银晃晃的刀子,正欲行凶之时,谁料门被推开,陆晋原出现在门口。 冯宝宝微微扭头看去,那个男人好似天神一般,冷峻如斯而光芒万丈,不觉她安心下来。 陆晋原见到这一幕,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冯宝宝,谁都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由地眸光一敛,眼波里流转过什么。 歹徒一惊,哪里还顾得及冯宝宝,当下是要先制服这个男人才是,立即向亲晋原扑过去。 陆晋原纹丝不动,见歹徒拿着刀子朝他扑来,他快速地飞起一脚,便准准确无疑地踢在了歹徒的手腕上,隐约听到手骨碎裂的声音,歹徒痛得手腕一震,手里的刀子也随之落下来。 陆晋原是什么人,以前混过黑社会,没两下就把歹徒打昏了过去。 此时,冯宝宝脸上的巴掌印,黑裤上的脚印都印证了刚才受到了怎样的非人对待,他真是恨不得将那个歹徒给千刀万剐了。 即便她惹他再生气,他从来也舍不得打一下。 他的手轻轻摸上她红肿的脸颊,却又不敢触碰上去。 冯宝宝轻轻撑起自己,看着陆晋原轻轻一笑,泪花如花开一般无声绽开,声音低低弱弱的。 “陆晋原,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声音不禁让陆晋原的心哽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好似她等了他许久许久。 他不禁自责起来,是他的错,没有保护好她。 他一直知道在她身边潜伏着一些不轨分子,也有派保镖在楼下,只是他没料到居然有窃贼敢到他家来行凶,是他的疏忽。 看着她惨白了的小脸,凌乱的头发,他紧紧拉锯着的薄唇轻轻一扯,连呼出的气体都带着疼惜。 “疼么?” 哪里知道,他的一句轻问也揪住了冯宝宝的心,她一摇头,像个无助的孩子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哭泣的声音一抽一抽的。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一直在……等你……” 好在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有努力地跟歹毒周旋来拖延时间,终于等到他及时赶来。 陆晋原心微微一荡,手也随之微微一僵。 她的身子冰冷,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着,他收拢手臂,也紧紧抱住她。 “是我不好……宝宝,别哭……” 她一定是害怕极了吧,不然怎会哭得这么厉害? 任何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怕得要命吧。 他该在家里陪着她的,不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幸好,她没事,否则他难辞其咎。 第480章 番外 爱你的眼睛 陆晋原将她抱回房中,又打了一通电话给局里,没一会儿,与他交好的警官乔正来了。 临走之前,陆晋原冷沉吩咐,“阿正,这个歹徒交给你教育了。” 乔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的,猎奇地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笑道:“陆哥放心,我会亲自教育这家伙的,让他以后再也不能出来干坏事。” 冯宝宝心下一悚,不知他们口中的教育会是怎样一个教育法? 待乔正离开,陆晋原来到她身畔。 他不说话,她亦不知该如何开口,就这么微蹙眉尖地瞅着他。 她身上多处瘀伤,他一一为她涂抹药膏,在给她揉完小腿肚后,他道:“把衣服撩起来。” “啊?” “不是说腰上疼吗?我给你上药。” “哦。” 冯宝宝乖乖地把衣服卷起,侧身躺下,让他上药。 他挤了点活血化瘀的药膏抹在她淤青的腰部,小心翼翼地按揉着。 空气安静得可怕,冯宝宝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她目光偷偷瞟向陆晋原,他的脸色仍是差到极点,但手上力道尽量放轻,生怕把她弄疼。 “……陆晋原,今天的事谢谢你。” 她深呼吸一口,如此说道。 他微微抬了抬眉梢,暗得不见天日的眸光落在她脸上。 “谢我还一口一个‘陆晋原’,不该叫‘老公’?” “……” “打电话要我救你时,‘老公’不是叫得挺溜的吗?怎么,现在成哑巴了?” 冯宝宝语涩,当时她脑子糊涂了,才他老公的,叫了他那么多年的陆晋原,改口叫老公还真是不习惯。 陆晋原见她不答话,揉搓着她伤处的指尖稍一用力,痛得冯宝宝轻嘶一声,“疼……” “你不喊疼,我还以为你真成哑巴了?” 男人戏谑笑过,微微俯身,双手一紧,攫住她腰肢,双眸直直盯着她,那样子就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了,她被他盯得发毛。 她伸手推了推他胸膛,隔着一段距离,仰望着他。 “陆晋原,别这样。” “别哪样?” “……” 她不吭声,只是默默偏过脸颊,让受伤的那边暴露在他眼前。 看着她脸颊那枚巴掌印,陆晋原的心瑟缩了下,凑近,湿热的吻如春风般轻轻熨帖过她脸颊。 “宝宝,我不是禽兽,不会在这个时候要你。只是,你欠我的那个解释,到底什么时候给我?” 陆晋原依旧是那个原则,只要她说,他就信。 他要的解释,冯宝宝自然心中了然,他对她和祁铭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她咬了咬唇,开嗓。 “你先起开,我会把那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你。” 陆晋原迟疑了下,处于尊重,便将上半身立起。 她下了床,从衣柜里拿出几盒大小不一的内裤。 “这些内裤是那天去超市买给你的,我不知道你穿多大的号,从小到大我都拿了。你说我送这种贴身衣物给祁铭,那不是我主动送的,是他开口问我要的,我不好意思拒绝才给他两盒。还有,你说我们搂搂抱抱很亲密,可是从头到尾都是他抱我,我并没有主动回应过。” 盯着她手中崭新的内裤盒子,感动与懊悔交织在一起,陆晋原的眉头一点点敛紧。 “你那天为什么不说?” “你怀疑我就罢了,还用那样的语气训斥我,我也有尊严,陆晋原。” 这么说来,那天她都是在赌气,陆晋原喜上眉梢,一把将这个小女人揽入怀中,宠溺吻着她眉眼道,“冯宝宝,你这个小坏蛋。你早点说清楚不就没事了,你难道不知道我这是责之切,爱之深吗?” 冯宝宝憋屈地鼓着腮帮子,撇了撇嘴,认真道:“陆晋原,你总是不信我,你的这种不信任,总让我备受煎熬。如果爱我,就请无条件信任我吧,我们已经有了闯闯,我不会再轻易言弃我们这段婚姻。即便为了闯闯,我也会学着去接纳你去爱你。” 她眉眼垂下去,看向自己手中的男士内裤。 一眼,陆晋原就明白她的意思,这个贴心的小礼物,就是最好的证明。 “宝宝,这次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会无条件信任你。” 误会解开,二人心中也都踏实了一些。 这一夜,二人相拥而眠,两颗心冲破隔阂,慢慢向彼此靠拢。 第二天,陆晋原离开后,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被抢劫后的冯宝宝变成了惊弓之鸟,在门铃被按响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透过猫眼看向外面,当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时,眉心拧了一下。 本想不开门,但转念一想,既然是送上门来的鸭子,那她就把她煮熟了。 将门打开,俯视着这个残废的大美人。 “杨倩雪,你来我家,有何贵干?” “我听晋原说你昨天被抢劫了,我买了些水果来看你。” 买水果看她,还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既然杨倩雪能装,那么她更能装。 “杨小姐,你真是有心了。” 她笑嘻嘻接过她的水果篮,把杨倩雪请进了家里。 不止让杨倩雪进了家门,她还沏了壶好茶,切了点水果招待她。 水果是从她带来的果篮中挑的,在看到水果篮里的木瓜时,她的心还在隐隐作痛,若不是这个坏女人,那么她的汤圆也不会暴毙身亡。 她真真是有一种冲动,拿着水果刀,捅死她,把她剁成一块块。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她已经是当妈的人了,才不会干违法犯记的事。 她落落大方地端着水果盘出去,放到了杨倩雪面前。 “杨小姐,我切了点木瓜,味道是肯定不会有你两年前请我喝的雪蛤木瓜养颜汤好喝的,你将就尝尝吧。” 什么时候这个蠢萌蠢萌的冯宝宝,还学会含沙射影了? 杨倩雪心虚地笑了笑,“我以为冯宝宝你看到木瓜就会吐呢。” 说着,就拿起精致的小叉子,叉了一小块木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我看到木瓜是有点反胃,不过杨小姐你喜欢吃,我这个主人又怎么会不拿来招待你呢?”冯宝宝杨倩雪身边的沙发旁坐了下来,微微提高了声调,“我就不明白了,杨小姐怎么还会有这么好的胃口吃得下?当初你让我喝你那碗木瓜汤,毒死了汤圆,午夜梦回,难道你不会梦到孩子的哭声吗?” 杨倩雪拿着叉子的手顿时一僵,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 “我既然下得了手,你觉得我还会害怕吗?我告诉你,冯宝宝,我从来不会做噩梦。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当他认定是你害死你们的女儿时,他竟然还能饶了你,我不知道该称赞他心大,还是该说他太爱你,哦,不对,是爱你的这双眼睛才对。” “你说什么?我的眼睛?杨倩雪,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此次来呢,就是要告诉你,两年前来不及说出来的秘密。”杨倩雪直勾勾盯着她那双水润眼眸,“你别以为,陆晋原这么纵容你,疼爱你,就是真的爱你。你只是运气比我好而已,眼睛瞎了,还有陆晋原最爱的女人在去世后把眼角膜捐献给你。” “你是说我的眼角膜是锦冰捐的?怎么可能,他们告诉我,那个好心人是一个在车祸中丧身的志愿者。” “没错,锦冰就是那个在车祸中不幸丧身的志愿者。锦冰死了,她的眼角膜却在你的身上留存了下来。要不然,陆晋原怎么可能偏执的爱上他的外甥女?你以为,他真是变态?不是的,他不过爱你这双眼睛而已。如果你没有锦冰的眼角膜,陆晋原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你信不信?” 杨倩雪在冯宝宝面前,说的那是一个趾高气扬,而冯宝宝只觉得有什么破碎了。 原来,陆晋原爱的只不过是她的这双原本属于锦冰的眼睛而已。 她不过是别人的替身而已。 “冯宝宝,别露出那种伤心欲绝的表情,我羡慕你都来不及呢,至少可以作为一个替代品活在陆晋原的心里,而我什么都不是。” 杨倩雪一脸羡慕嫉妒恨,注视着冯宝宝的眼睛,恨不得把她的眼睛据为己有。 “杨倩雪,你稀罕做别人的替身,我不稀罕。但是,我也不会被你这几句话打败,我早就不是原来那个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冯宝宝了。你以为你知道陆晋原的一切吗,那么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和他又多了个儿子呢?为了我们的儿子,就算霸着他一辈子,我都不会把他让给你!” 他们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儿子? 关于这一点,杨倩雪还真的不清楚。 突然,她豁然开朗,冯宝宝消失的这两年,是生儿子去了。 杨倩雪又嫉又恨,“冯宝宝,你是猪吗?这么能生?” “有本事,你让陆晋原赐条蝌蚪给你啊?啧啧……看看你现在这样子,除了用一条残废的腿,博取陆晋原的同情,还会干什么?不过,很快,博同情这招都用不了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个房子里装满了监控,就连着陆晋原办公室的电脑,你说的每句话,都会被陆晋原听得一清二楚!” 第481章 番外 欠白静的命 一时间,杨倩雪慌了,东张西望地寻找摄像头。 冯宝宝指了指她头顶的那盏灯,幸灾乐祸道:“看到了没,这里就有个摄像头。陆晋原以前为了监视我,在家里各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昨天家里来了抢劫犯,这些设备又重新工作起来了。” 突然的,杨倩雪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吓得一脸冷汗。 冯宝宝朝她手机屏幕上瞄了瞄,是陆晋原的来电。 “怎么?你的晋原哥哥给你来电,不接啊?” 杨倩雪抬头看了一眼冯宝宝,只见她笑容诡异,让人头皮发麻,她咬了呀牙,颤抖的指尖还是划过接听键。 “杨倩雪,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只是想提前告知你,你会下半辈子会过得很凄惨。” 那头说罢,不给杨倩雪开口辩解的机会,就无情挂掉。 杨倩雪紧紧握着手机,泪水就蔓延下来。 冯宝宝一直以来都是个蠢货,当初她把小汤圆毒死了,冯宝宝也只知道像条疯狗似得冲到她病房去大闹,两年不见,这个蠢女人居然知道套话了? 杨倩雪红着眸框,怒声痛斥:“冯宝宝,陆晋原说,会让我下半辈子过得很凄惨,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什么叫我害的?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不折手段害死我女儿一条命,你下半辈子还想过得舒坦?做梦!” 冯宝宝紧紧捏着手掌,劈头盖脸就朝着杨倩雪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呼过去。 “你敢打我?冯宝宝?” 豁得,她单脚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要去揪冯宝宝头发,冯宝宝只是轻轻抬了下脚,对准她那条断腿用力踹了下去,杨倩雪腿一折,猝然跌倒在地。 “杨小姐,你腿不好就乖乖坐轮椅上,站起来很容易摔跤的呀。” 自从汤圆死后,这两年积压在心头的痛恨终于得到了排解。 杨倩雪摔在地上动弹不得,冯宝宝又脚起脚落,往她那条残腿上狠踹了几下,听得杨倩雪哇哇叫痛,她勾唇一笑,“杨倩雪,痛就对了,你知不知道,我女儿被你毒死的时候也会痛?” 杨倩雪痛哭流涕,早就知道这件事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现在冯宝宝做的这些,只会让她皮肉受苦,而陆晋原的憎恶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从陆晋原的那通电话中也深深明白,今后,她不会有好果子吃。 很快,就有看守在附近的保镖上来,把杨倩雪带走。 冯宝宝不知道杨倩雪会被带去哪里,但以陆晋原的为人,一定不会放过杨倩雪就对了。 受了两年的委屈和陷害,终于被洗白了,这一刻,除去释怀外,冯宝宝还有一种疲惫感。 虽说杨倩雪是毒害小汤圆的罪魁祸首,但她当初的愚昧也是害死小汤圆的间接原因。 若再寻根问底,那么陆晋原也是元凶之一。 若不是陆晋原滥情,就不会惹这么多桃花债。 然,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小汤圆死不能复生,再追究他们之间谁的错也毫无意义。 现在,她只想弄清楚关于锦冰的事情。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每每哭泣时,陆晋原会细细亲吻的眼睛,难道他吻的不仅仅是她的眼睛,而且锦冰吗? 分明锦冰已不在人世,但对这个女人,她有说不出的羡慕来。 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陆晋原拿着钥匙打开了家门,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她抬眉,看向陆晋原,此刻的他满脸灰败,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拖动着无力的步伐,走到她身畔。 “宝宝……”他一开腔,喉头便哽咽,“小汤圆的死是我误会了你,让你受这么久的委屈,对不起……” 他真是恨,恨自己怎么会被杨倩雪骗了,怎么就没有相信冯宝宝? 试问一个母亲怎么可能荼毒自己的亲身骨肉呢? “事情真相大白就好,我要的也不是你这句道歉。我只想知道杨倩雪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冯宝宝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原以为自己并不在乎陆晋原,曾觉得陆晋原的爱一直都是最大的负担,不知时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她深深呼吸一口,缓缓吐出气息,“陆晋原,你爱我,还是只爱锦冰给我的这双眼睛?” 当年,他被父亲赶出家门,只身一人来到这里投奔大姐陆曼如,当时年少无知的他,急于闯出一片天地,混上了黑社会,打架斗殴不在少数。 有一次受伤,差点死在街头,是护理专业的锦冰救了他。 自然而然,锦冰成了他的初恋,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在锦冰死后后,他颓废了很久,直至调皮捣蛋的冯宝宝闯进他的世界。 起初,他就知道,锦冰把眼角膜捐给了她,他对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喜爱。 但是随着日子渐久,他发现,比起锦冰来,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更能骚动他的心,他也渐渐明白,对于锦冰,与其说是爱恋,不如说是感恩。 他如实交代着这些,最后道:“宝宝,我感激锦冰的救命之恩,感激她死后把眼角膜捐给你,让你重见光明,但感激也仅仅是感激,那不是爱。 我承认,我很爱你的眼睛,那是锦冰生命的延续,最重要的是,那是你冯宝宝的眼睛。当年,我明明已经在江城混出了一片天,却突然去英国深造学业,学什么工商管理。 身边的人无不认为,我是因为锦冰之死,打击太大,才逃去了英国。但,只有我一人知,我逃避的不是锦冰,而是你,冯宝宝。” 冯宝宝吃惊不小,当年他突然远赴英国,竟然是因为她? “冯宝宝,别问我为什么爱你?我早就问了自己千万遍,也不解其法。对你的感情,我是打算隐瞒一辈子的,若不是那次酒后失态,我控制不住,也不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来。试问我陆晋原从来不缺女人,可为何深陷情网,不得解脱?究其原因,那些女人都非我心上人。” 他眼神真挚,看不出有一丝虚伪。 冯宝宝心下释然,亦是微微红了双眸,撅了撅小嘴儿,“你刚说的可有骗我?” “骗你我不得好死!” “嘘,别说这样的话。”她急的按住了他的嘴巴,又觉自己紧张他太过明显,又道,“如果你死了,谁给我把闯闯找回来?” 他笑而无语,只是挪开她的抵在他唇瓣上的手指,俯身,深深含住了她的唇。 “喂……你这人怎么总是一言不合就亲亲?” “我亲我太太,犯法?” 他的唇继续拱过来,冯宝宝竟无言以对,任他亲吻。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按响。 陆晋原有些恼,但是门铃按个不停,只得从冯宝宝唇上撤下,去开门。 一个快递员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冯宝宝的快递,在这里签个名吧。” 陆晋原代签下自己的名字,拿着快递进了家门,“宝宝,你的快递。” 冯宝宝接过,犹豫地皱了下眉,“我最近没有淘宝,哪里来的快递?” 说着,她拆开了快递,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吓得扔掉了快递盒。 “怎么了?” 冯宝宝指了指这个快递盒子,脸色微白。 “里面有一个涂满鲜血的玩偶,还有一把枪。” 陆晋原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检查了一遍,那把枪是真枪,那个血玩偶背后还留了一段话——要救你的儿子,就用这把枪亲手杀死陆晋原。 “怎么办,晋原,这个是绑匪寄来的。那个绑匪那边你到底有没有查到线索?闯闯到底是生是死?” 一想到儿子的安危,她觉得呼吸都沉重起来。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连这个儿子都没了。 “宝宝,别担心,关于那个绑匪,我已经查到线索了,在你家里收集到了一枚指纹,是白静的哥哥白泽。” “白静的哥哥?那个被你送进疯人院的未婚妻?难怪那个绑匪要把我关进精神病院了,他这是报复!陆晋原,这都是你惹得桃花债,杨倩雪把我们的女儿害死了,现在又轮到我们儿子了。你当初怎么能这么无情,把白静送到精神病院去呢?怎么办?怎么办?他一定不会放过闯闯的。” 她受到了刺激,心神不宁,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陆晋原搂住冯宝宝的肩头,“宝宝,你冷静一点,现在警方还没有发现任何男童的尸体,闯闯现在也许还是平安的。” “陆晋原,你也说了,闯闯也许是平安的,只是也许而已。我听说,后来,白静在精神病院自杀了。我们欠白家一条人命,这个白泽一定不会放过闯闯的。他现在又要我亲手开枪杀死你,你让我怎么冷静得下来?” 这一切来得太快,任冯宝宝内心已经强大了不少,可还是有些扛不住。 “欠白静的命,我来还。” “可是……如果他是骗我们的,怎么办?即使你死了,他也没把闯闯还回来,怎么办?” “宝宝,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愿意救闯闯。” 就在这时,冯宝宝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很有可能是绑匪的来电。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境,哆哆嗦嗦地接通了电话,“喂……” “是我。要想救你儿子,现在就拿起我给你寄过去的枪,杀死陆晋原!” 第482章 冯宝宝大结局 “我……” “别你你我我的,要么你儿子死,要么你老公死,谁死,你选择一个。” 冯宝宝的手机被连上了定位功能,只要绑匪一打电话过来,就会被追踪定位。 她尽量拖延着时间,好让警方尽快定位到白泽的坐标。 尽管这一刻心颤抖的厉害,但事关闯闯安危,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个危机时刻乱了阵脚。 “不管怎样,你先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我要确保孩子的安全,我才能知道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男孩哇哇的哭喊声。 在确定闯闯就在白泽身旁后,冯宝宝心中微安。 “孩子我给你带得好好的呢,冯宝宝现在你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阴阳怪气的。 “你让我嫁给陆晋原,就是为了让我杀了他吗?白静的哥哥——白泽。” 白泽眯了眯眸,他没想到他的身份已经被识破。 不过这样也好,暴露就暴露了吧,反正他在绑架冯宝宝孩子那一刻开始,就不准备为自己留后路了。 “我最初的目的,只是要让你在精神病院过一辈子,让陆晋原受牢狱之灾,让你们一家人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但陆晋原识破了我的阴谋,也把你从精神病院救了出来。我才出此下策,不过殊途同归,不管是陆晋原死了,还是你的儿子死了,你们一家人永远无法再相聚。”说到这里,白泽放声大笑,“好了,别再拖延时间了,选你的儿子还是选你的丈夫?冯宝宝,我数到三,你不做选择,我就帮你做选择,亲手把你这嗷嗷待哺的儿子掐死。一,二……” “不要,我要闯闯生。”冯宝宝几乎是下意识地制止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放过闯闯。” “现在,把陆晋原手里的枪拿过去。” 冯宝宝又是一惊,白泽竟然知道那把手枪在陆晋原的手里,也就是说,白泽就在他们身边,也有可能白泽偷偷在他们家里安装了监控。 陆晋原也意识到了这点,但安装监控不可能,警察来家里全面搜查过,若是白泽装了监控,不可能查不到。 所以,现在只有一种可能,白泽在某个地方监视着他们。 现在所在位置是客厅,白泽很有可能在对面那幢楼里,通过望远镜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目光透过客厅窗户,往对面楼里瞟了一眼。 白泽感觉到自己的位置已完全暴露,立即对冯宝宝下命令。 “开枪,杀了陆晋原,否则我把你儿子从楼上摔下去,从十楼摔下去,一定会摔成粉身碎骨。” 冯宝宝失声痛哭,急着对手机那头恳求,“不……不要……求求你,放过闯闯,他才两岁,才刚刚会喊妈妈……” “要你儿子活,就要陆晋原死,动作快点,从陆晋原手里拿过枪,对准他的心脏,用力开一枪。” 没一会,电话那头又传来孩子的啼哭声。 “不要动我儿子,我照你的话做。” 冯宝宝嗅了嗅鼻子,愧疚的看向陆晋原。 “晋原,我……” “我都明白,汤圆的死我要负很大的责任,闯闯被绑架,我亦是难辞其咎。如果用我的死,来换闯闯的生,这笔买卖很划算。” 他主动把枪交到了冯宝宝的手里,握紧她的手,举起枪,对准了自己心脏位置。 “宝宝,你以前开过枪,已经很有经验了,只要对准这里,轻轻一扣扳机,我就会一命呜呼。” “陆晋原,我做不到……做不到……” 冯宝宝含泪低泣,再对他开一枪,她如何做到,上次那一枪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次保不齐…… 她不敢再想下去,可是,电话里又传来催促声。 “冯宝宝,你是不是下不了手?需要我给你一点勇气吗?现在你看向对面的大厦。” 从模糊的视线中,冯宝宝看到了一个小孩的身体被抱放到了窗户外,双脚悬空,那个人一撒手,小孩就会从十楼掉下去,粉身碎骨。 时间不等人,若再不开枪,白泽很有可能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来。 “宝宝,别怕,能死在你手里,我很幸福。” 陆晋原握紧冯宝宝的手,微笑着,又无声的动了动嘴唇说了三个字,就那么对准自己的心脏口,扣动了扳机。 随着碰的一声巨响,空气里弥散起浓烈的硝烟味。 冯宝宝泪流满面,手足无措,生生看着陆晋原破了个窟窿,血流不止地往后栽倒下去。 “哈哈哈……陆晋原死了,冯宝宝你也会因为开枪杀人而坐牢,我妹妹的仇终于报了……哈哈哈……” 男人阴狠猖狂大笑,冯宝宝听着一阵毛骨悚然。 闯闯还等着她救,她不能哭,更不能倒下。 她牵动沙哑的喉咙,看着对面大厦。 “我已经把陆晋原杀了,你可以把闯闯还给我了吗?” “你觉得我会把孩子还给你吗?我说过,我要你们一家人这辈子都无法再重聚,除非死后!” “不要——” 本以为白泽会把孩子摔下楼去,他却收住了手。 就在这时,警察冲进了对面那间公寓,把白泽控制住了,也同时解救了孩子。 之后,冯宝宝才知道,这个男童并非闯闯,而是白泽从孤儿院偷来的孩子。 “白泽,你把我的闯闯弄哪里去了?你到底把他弄哪里去了?” 冯宝宝冲上去,揪着白泽的领口逼问道。 “我早说过,我不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你觉得我会让你儿子活命吗?你特么这是痴心妄想!” 过度悲愤之下,冯宝宝近乎咆哮起来。 “你胡说,胡说,闯闯不会死,不会死的!” “我是不是胡说,冯宝宝你还不知道吗?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妹妹能被陆晋原关进疯人院吗?她能不堪折磨,最后自杀吗?现在陆晋原死了,你的儿子也死了,这是你的报应。” 白泽话音刚落,就挨了乔正几拳,对下属发话,“把人带回去,好好审问。” 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冯宝宝哭岔了气。 乔正于心不忍,在一旁安慰道:“冯小姐,你别激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孩子这件事就交给我们警方吧。陆哥现在失血过多,已被送进医院急救,你可千万不能倒下,陆哥还需要你呢。” 在陆晋原扣动扳机前一秒,他无声地对她说了三个字——相信我。 在那种情况下,除了相信他,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陆晋原以前挨过她一枪,上次没被她打死,就是因为他的心脏跟普通人不一样,位置要靠右一些,因此,这一次,陆晋原亦是顺利渡过危险。 为了闯闯安危,陆晋原用生命去赌,可结局却不如人意。 一年之后,生活继续,依旧没有闯闯的消息。 陆晋原的朋友们都在帮忙,祁铭也加入到帮她找孩子的行列。 乔正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极有可能闯闯还活着。 冯宝宝坚定道:“世界这么大,要找一个失踪的孩子何其不易,但无论这条路有多难,我们都不会放弃。” 陆晋原苍白一笑,俯首吻了吻冯宝宝的额角。 “只要我们不放弃,总有一天会把他找回来。” 临近过年,外面雨雪纷飞。 一对中年夫妻把一个小男孩抱进急诊室,满脸急色,“医生,孩子发烧了。” 医生给孩子量了体温,开了单子,让夫妻把孩子抱到输液区去。 冯宝宝一直在医院做义工,今天正巧她值班,小男孩戴着口罩,没一会儿就咳嗽几下。 孩子妈妈很宝贝孩子,抚了抚他的小脑袋,“护士阿姨给你扎一针,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小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勇敢地伸出自己的小手。 冯宝宝见他手背上血管很细,针很难扎进去,“把孩子鞋子脱了吧,我看看脚上是不是好扎一点?” 孩子妈妈把孩子鞋袜脱下后,露出一只粉白幼小的脚丫,但当冯宝宝看到那小脚丫上一块红色心形的胎记时,只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她的闯闯脚上也有这样一块胎记。 “闯闯?” 她喉间哽咽,扑过去摘了孩子的口罩,在看到这陆晋原缩小版的五官时,她喜极而泣,紧紧拥住孩子。 “闯闯……我的闯闯,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喂……你这个疯女人乱说什么呀?我才是我们仔仔的妈妈,你再这么胡说八道,我们可要报警了。” 冯宝宝厉色扫过那个中年女人,“好啊,报警啊,我倒要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你们的?” 中年女人皱了皱眉头,赶紧给丈夫使眼色。 “出来看病也能遇到疯婆子,真是倒霉,这个病我们不看了,走,我们回家。” 那个中年男人企图拉开冯宝宝,把孩子抱走,冯宝宝紧搂着孩子,不肯撒手。 后来,做了dna鉴定,证实这个孩子是冯宝宝的。 那对中年夫妇被带去了警察局,老实交代,一年多前,有个陌生男人把这个孩子扔给了他们,他们因为身体关系,不能生育孩子,看到这个可爱的男孩时就动了恻隐之心。 找回孩子已是心满意足,冯宝宝没有追究那对中年夫妇,让他们做了孩子干爹干妈。 …… 几个月的相处时间,闯闯已经慢慢融入他们这个新家。 闯闯大口大口吃着冯宝宝为他做的营养米糊,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愁苦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闯闯,怎么了?” 他稚气地动了动小嘴巴,“妈咪,心有脚吗?” “啊?”冯宝宝摇了摇头,“心没有脚。” 闯闯又问,“哦,那肝有脚吗?” 冯宝宝又“啊”了一声,心想这孩子奇怪的问题还真是多,便告诉他,“肝也没脚,知道了吗?” 闯闯点了点头,又放下勺子,小身板滑下了椅子,跑向沙发那边。 冯宝宝生怕孩子摔跤,在身后叮嘱,“你跑慢一点。” 闯闯一头栽进了陆晋原的怀里,“爹地,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晋原放下报纸,望着这个一本正经的小家伙。 “问吧。” “爹地,心有脚吗?” 陆晋原回,“心哪里来的脚?” “那肝有脚吗?” 陆晋原又说,“肝又哪里来的脚?” 冯宝宝纳闷,这小家伙怎么问了同样的问题? 闯闯却更加疑惑,眉头蹙得更深,眨巴眨巴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 “那为什么每次晚上我起来尿尿,经过你们房间时,老是听到什么心肝宝贝,把脚张开点?” 一时间,陆晋原脸黑了,而冯宝宝脸红了,而后,夫妻二人又双双有些尴尬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