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异乡沉浮》 第一章抱够了没有 我19岁,地地道道的富二代,没谈过恋爱,也没有过男性朋友。不是因为我长得丑,是因为我父母把我保护得太严了。在国内上的女子私立高中,全封闭的教育。到了17岁父母把我送到g国留学仍然是私立女子高中,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男生。 一直到18岁高中毕业后上了大学预科才租了房子与一个据说是“官二代”的女生合住。就在我19岁生日的前一天,同住的女生说自己家的汇款下周一就到,但是她的学费必须这个周五就得交上。她向我借钱。 以前我们也想互借过钱,都是很快就还了,当然没有这一天借的多。我想都没想,就把我卡中的3万欧元悉数借给了她。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我与同学吃过了生日晚宴回家后,合租房子的女生已经是人去房空,此人从人间蒸发了,电话号成了空号。 没办法我打电话向家里求救,是妈妈接的电话,没想到家中遭遇变故,我爸爸破产做了牢,妈妈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我当时就懞了,不知道如何应付没钱,没后援,没饭吃的日子。 放下妈妈的电话,我懵了,父亲的公司破产了,我已经从富家女变成了穷光蛋,别说被骗的学费爸妈拿不出来了,就算是这几天就应该寄来的生活费也没有着落了。房租下个星期就要交。学费一开学就要交,那可是一大笔费用。 没想到,我19岁生日的最大礼物就是这么一个不幸的恶耗。我的生日,我的黑色的星期五。 我的眼睛木然地看着千叶桃骗了我的钱之后,匆忙搬空了的房间,身子如被抽了线的木偶,摊软下来,脑子也木然了。 没办法只好到处找工作,幸好也放大假了。两个星期下来,我找了十几份工作,都因为我没有工作经验,还笨手笨脚,竟然没有一个老板肯给我一碗饭吃。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有一个叫“夜上海”的休闲中心说让我来试工,我如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问都没问,就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我怕我什么都不会做又被老板拒绝,在电话里我还说,我不要钱,只要她能给饭吃就行。等我有了工作经验之后再给我工资也行,于是她同意我去试工了。 都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我的坎坷故事就从早上去试工时等电梯时开始的。 第二天我打扮了一番,还把久没穿的高跟鞋穿上了。 试工的地点在蓝夜俱乐部的17楼,我到达的时候电梯正在最上面。我眼巴巴地好不容易把电梯等了下来。从里面冲出一个长发的年轻女人,我一个躲闪不及,竟被她重重地撞了一个趔趄。 我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滑,鞋跟崴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边的墙角撞去,情急之中我的双手本能乱抓,及时抱住了一个物体,总算止住了撞向墙角的冲力。 我气得冲她背影喊了一句:“撞了人连句道歉话都不说吗?” 那女人好像喝多了,看了我一眼,顾不得说话,一只手捂着嘴巴,另外一只手拼命把拉着她的男人甩掉,歪歪斜斜地急向洗手间方向跑去。 她身后跟着的是一位欧裔男人,小跑着跟在她的后面,嘴里叫着:“沙沙,沙沙,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想给你一个家……” “什么情况?”我伸长脖子往他们跑去的方向看着,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我的头上炸响,“喂,抱够了没?请放开!……”我慌忙回头来寻找说话的人。 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紧紧抱着的竟然是一个男人的腰,还是一个英俊挺拔的亚裔男人;更要命的是自己1米74高的身体竟然是半跪着的,化了妆的脸紧靠着的是他腰以下的部位…… “天啊!”我猛然一松手,脚下一滑差点又摔倒,无奈只好再次把这个男人当成救命的稻草抓了一回。可是这一回却只抓住了他敞开的西装里衬衫的前襟,只听“咝啦”一声,男人的衬衫扣子崩开得四处飞,前襟就这样被我扯掉了一大块。而我尴尬得手里攥着丝绸衬衫的破布角,终于狼狈地倒在地上,高跟鞋的一只跟也崴掉了下来。 男人后面站着四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看样子不是保镖就是随从,几个人都无一例外的板着一张脸。 其中有一个人伸手拉起我就吼了一声:“你这女人有病啊!谁都敢抱!”男人冷着一张脸喝斥:“多事!” 抓着我的随从听了这话一松手,又把我扔在地上。 我十分不雅地倒在地上,狠狠瞪了一眼那张线条硬朗的俊脸。紧接着我一眼瞥到刚才等电梯的人都绕着我们走进了电梯,电梯门正正俆俆合上。 此刻不跑还等何时?于是我快速地半爬,半滚地拱起身,一下子冲进了快要关上门的电梯里,这才扶着墙站起来,按了一下“17”。 电梯门正在关闭,我看到门外的男人向左边的高级专用电梯走去,那侧脸上明显嘴角扯起一丝笑纹,一闪即过。我心里这个气,什么人啊,一点风度都没有,不伸手拉一把,还看笑话!我把手里的破衣襟扔出门缝,大声喊一句:“对不起”就按上电梯里的关门键。 眼看着电梯门就剩下一条窄缝,有一只脚快速地插进了门缝里。 门再次滑开,一个年轻男人挤了进来,他在人群里看一看,一直挤到我的身边说:“胆子不少啊,你知道刚才你惹到的是谁吗?!” 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也跟着挤到我的面前,竖起一只兰花指,娘里娘气地点着我:“告诉你,你惹祸了,你知道那米大神人的衬衫多少钱吗?这么就逃了?米先生不会饶了你的,你可小心哟!”我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脚下一瘸,急忙靠到角落里。这才想起来现在自己的鞋跟是一个有,一个无,不瘸才怪。 年轻的男人上前按下娘娘腔的兰花指:“丁一,这有你什么事啊?边上去!” “哎,哎,木木,怎么的?就……这?你不是看上她了吧?别啊!我跟你不是说了嘛,蓝夜俱乐部里可是美女如云,燕瘦环肥哟。无论是酒吧,桑拿房,休闲中心,还是健身房,怎么样?刚才一进门你看到那几个跟着出台的没?那大长腿,那金发碧眼,那雪白的肤色…对,还有刚才喝酒的那个,…哥们没骗你吧?”我看出来了这娘娘腔一说起女人来还真的挺“man”的,一点也不娘了。 我使劲瞪了他一眼,把脸转向电梯门。 娘娘腔还喋喋不休小声对“木木”小声说:“就这小丫头一看就是生瓜蛋子。看样子像是未成年少女,咱可别惹事儿。我们是要去找琳达的,她说……” 听他娘里娘气地说我是未成年,我心里轻笑一声:“我成年与否和你们有关系吗?无聊!” 电梯每一层都有人上下,我仍然对着墙角。娘娘腔还在说着。原来这两个花花公子到这里来泡妞的。都说男人没好东西,看来是真的。“呸!”看外表都穿的人模狗样的,原来一肚子花花肠子。都不是好人。 “哎呀我说木木,你不觉得今天米大神人有点反常吗?今天他竟然没有生气?怪了。” “我看这个倒霉蛋今天是凶多吉少” 他们的对话早就都听进了我的耳朵,可是那个他们嘴里的米到底是什么人呢?毕竟是我撕坏了人家的衬衫。 刚才在匆忙之中看了一眼那男人被我撕破的衬衫是阿尼玛公司的丝绸材质的新款。 我的父亲也喜欢这个牌子。上个月我给父亲在名品店买的就是这款,980多欧元。可如今我已经从富家女变成了没钱,没依靠的穷留学生了。 我云梦雅做梦也没有想到,我19岁生日那一天,富家女的好日子到头了,在这异国他乡我要出来打工赚钱养活自己了。 我一抬起头,在电梯门上的镜子里忽然看着木木脸上还没有藏好的坏笑,那样子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第二章我就要她 “叮”的一声,我的楼层到了。走出电梯,真看到刚才“娘娘腔”说的米大神人在前面的时尚精品屋口站着,他正和一个职员模样的人说着什么。而他身后的四个黑衣人中个子最高的那个站在电梯面前堵着。看到我出来,上面用手拦住:“小姐,我是米先生的秘书阿深,请借一步,我们米先生有话说。” “对不起,我很忙,不认识什么米先生面先生的。”我转身就走,还回头冷笑一声:“至于吗?不就是一个衬衫吗?本公主早晚会赔他的。不过,他要等!” 说完,我才往“夜上海休闲中心”月亮门走去。 好漂亮的门,从上到下用细珠珠串成的帘子隔着里面的一切。月亮门的最上方是只红灯笼高挂在那里。 我的心一沉。在异国他乡,大多数人都说英文,可是这个生意竟然起一个这样的名字,还挂着一只红灯,有什么意思就算是白痴也能明白几分吧?当时仅有一秒钟迟疑,马上继续往里走直去,除了这份工作,我还有选择吗?远在中国已经没有家了,父亲被恶人迫害入了狱,母亲寄人篱下,我没有了后援,没有了依靠,我在g国的学业又没完成,不赚钱怎么办? 既然老板给的地址就在“blue night club”(蓝夜俱乐部)17楼,那一定是这个儿。 我进门时是踮起一只脚的,就怕老板娘以为我是瘸子不要我。 老板娘米雪儿迎上来从头到脚上下打量我一番,才慢慢咧开红唇,脸上媚笑着说:“真是大个儿门前站,不穿衣服也好看。到底是19岁的花季年龄,你看看这皮肤又白又水灵,哎哟哟,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欢啊。你叫云什么来着?” 我急忙躹了一躬,借机躲过她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在我脸上的抚摸,“老板你好,我叫云梦雅。”还想说点好话,求她无论如何留下我。可是她匆匆扯过一条白色的浴巾:“到我这里要守我的规矩,都要起一个英文名字。你就叫海伦娜吧。快点,客人等着呢。” 我一脸的茫然:“不是试工吗?我……” 门口忽然传一吵嚷声,有人按门铃。米雪儿跑过去开了门,没想到门开之处竟然“米大神人”带着几个保镖齐齐挤了进来。 米雪儿好像见到了上帝一样,一阵风似地吹了过去:“哟,这是什么风把米先生吹到我这小地方来了?你们一进来我的小店可真是蓬荜生辉哟……” 我注意看一下米先生的西装里面的衬衫已换了一件,他的脸还是没有笑容,一扬下巴,阿深上前来,冷冷地对米雪儿说:“把你的人都叫到这里来,米先生要选人出台。” 一主四仆一进门,就黑压压把一个等候区都站满了。我这会才有点害怕了。心说:“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啊?不就是一个破阿尼玛衬衫吗?如果在大连我的家,我可以把我爸爸的新衬衫给你拿一打,都是最高档次的世界名牌。”可是,这是g国b城,最著名的高大上的blue night club(“蓝夜”俱乐部)我没钱啊。 好几个女孩子浓妆艳抹从里面跑了出来,身上穿的一个比一个“凉快”,喷的香水味一个比一个浓。大家都叽叽喳喳往米先生眼前凑。 我趁早着人不注意,一瘸一拐地往别人身后躲去。 正在这里,从门口悄悄进来一个女人,身上的香水浓浓的呛得我的鼻子直想打喷嚏。我仔细一看,这不是刚才在电梯门口撞到我的沙沙吗? 我眼睛一定是很惊讶地看着她,只见她把一只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不要说话。” 我刚要问“为什么?”她扬了扬下巴,原来是老板米雪儿站在前面兴奋地说话了,“姑娘们,我们的大财神来了,谁要是被米先生选中了,可就有100欧元的出场费用,还不算小费呢。好了,都面向米先生,一字排好……” 噢,原来是一个有钱的大款来选美女了,不是找我赔衬衫的啊,我的心稍微放下一点。 姑娘们都排队等着,我听到有人小声说:“这人每次来都是要找年轻的,越是新人越好。” “那他怎么不去大街上找啊?” “你想啥呢?这又不是在中国。这可是欧洲!” “这个人很挑,又要长相,又要身材,还要年轻。”有人撇着嘴,一脸的不屑。 “不过如果能被她选上,可就能发笔小财了。米大神人大方得很。”有一个姑娘眉飞色舞地说。 我这才看到原来还有8.9个女孩子都站在前面,一个个骚首弄姿,尽量做出最媚人的表情。我站在最后,尽量把自己缩在沙沙的后面。偷偷看了一眼那个翘着二郎腿,手里玩着一只烟斗的男人。 他身穿着一套当下最流行的休闲装,一头的黑发理得整齐而时尚,虽然我对他没好感,但是不得不承认,在任何人群中,他都算是帅气的男人。就算坐在那里也显得十分的贵气。在他的身后四个人表情都很严肃,双手交叉在前面,眼睛都盯着老板的动作。 米先生手里把玩着那只木头的烟斗,眼睛从姑娘们的脸上扫描到身上,再一个又一个的扫过去。一直扫到最后,他的眉头轻皱一下,说了句:“还是那几张熟面孔,这些人我都带出去过吧?”说罢,一起身,挥一下手,对手下手:“走,去别的场子看看!” 米雪儿一听他的话,一下子拦住他:“米先生,别走啊,怎么?你没有看到我们家新来的妞?这可是个小鲜肉。”说着她一把从沙沙的后面把我给拽出来:“看看,今天第一天报到的妞,刚18岁。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怎么样?怎么样?你看这大长腿,这小蛮腰,还有这眉毛眼睛。就算你是再挑剔的男人,也挑不出毛病来吧?” 我记起了自己的鞋跟一个有一个无,故意一瘸一拐在米先生面前来回走了几步。 米雪儿大吃一惊:“这怎么回事?刚才没注意,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是个瘸子啊?” 米先生冷笑地哼一声,阿深走上前,一把抓起我的脚,把两个高跟鞋都脱掉,再把我放到地上。吼了句:“走几步!” 我光着脚,被米雪儿推到了米先生的面前,“不是瘸子?不瘸就好!这回米先生满意吧?她可真真的是18岁。” 我极力往回退着,急急的辩白了一句:“老板娘,我19了,已经很老了。”因为刚才听那几个姑娘说米先生要年轻的,我心说把自己说老一点,也许他就不挑我了。 可是没想到,话一出口,米先生笑了,不但他笑了,连所有的姑娘们都笑了。 他们的笑让我的脸涨红着,又要往沙沙的身后躲。 没想到米先生上前就把我拉出来:“我就要她!” 第三章装什么清纯 “先生,我是新来的,还没培训过呢,什么都不会。不信你问问……”我伸着手转了一圈,也不知道问谁比较合适。最后还是指向米雪儿:“你问老板娘,她说今天才培训我。” 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从人群中走上前来:“别捡到便宜还卖乖,装什么清纯。米先生,我告诉你,你要小心,这就是个二货。你看看我们这里面谁像她还光着脚丫子。呸,丑死了。” 米雪儿脸一沉:“琳达,闭嘴,没你的事儿!” 米先生的眼睛仿佛是不经意的往下看一眼,我的双脚尽量往后缩着,可是还是亮在了大家的面前。 要命,刚才我跌倒的时候,把黑色的连裤袜也刮破了,现在一只红色脚趾甲正从破洞里露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了。一直忍着的眼泪就在这个时候,大滴大滴的流了下来。 我边抽泣着边说:“是,我倒霉还不行吗?没上楼被撞倒了,高跟鞋崴掉一只跟。可是我到这里只是一个免费的学徒工,我不会抢你们的生意的,你们赚你们的钱,我不会影响你们的,只要老板给我饭吃就行,这行了吗?”我是对着琳达说的。 她一看到我哭,就怔了一下,接着又撇嘴,又翻白眼。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小声说:“跟我说什么啊,我又没说你抢生意。” 边上站着的米先生手里把玩着那只烟斗,脸上的让人看不透,听到这里他抬起头脸上一凛:“老板娘,这个女孩我要定了。她出台的价格是多少?” 我一听说一个“出台”二字,马上想起了自己看过的电影和电视剧,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我慌忙说了句:“我不出台。我就在这里学徒,我出去了可是会出丑的。老板,你可不要让我出去了给你丢人。我什么也不会。”说着我把脸转向墙角,恨不得墙上出一个缝能让我钻进去。 米雪儿马上走出来斥责我:“什么?你不出?你给我转过来再说一遍?”她刚才还笑眯眯的脸登时变成了恶狠狠的:“再说一个不出就?” 我这人天生就不怕硬的,立马真起腰身硬气对她说:“我刚报到,还什么都不会,你凭什么就逼我出去?” 没想到米雪的眼睛比我的瞪得还大,“凭什么?就凭你找工作没人要你,我收了你,你就得听我的!” 说着她扠着腰走到我面前,“再说一个不出,你就给我滚!” 我听到一个滚字,马上如泄了气的皮球,委屈地看着她:“老板,求你了,千万不要让我滚,我去还不行吗?”我的心里盘算着,就算培训期间她不给钱,总有给钱的时候。如果让我滚,那可就糟糕了。” 米雪儿看到米先生的脸黑黑的,也许真怕行罪了这位大神。她又走过来递我一张纸巾:“海伦娜,这就对了,去吧!好好表现,过了今晚,明天上班就正常给你工钱啊!” 沙沙从人群中走上来,对米大神说:“米先生,你不会只需要一个出台的吧?要不把我也算上。让我来劝劝这个小妹妹,毕竟第一天来上班。有点想不开。” 米先生的眉头一挑:“好啊,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见过你吗?” “我是沙沙,之前跟您出去过。你忘记了?两年前的中秋之夜……” “噢,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好,就你了!”米先生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沙沙,这才点了点头。 琳达马上又“呸”了一下:“有那么好心?还劝人家,还不是自己想多赚小费吧?” 米先生眼睛看一眼琳达,没说话眉头又皱一下。 接着他一挥手,后面的两个男人上前拥住我和沙沙就往外走去。一个黑衣人留下来交给米雪儿几张百元的绿票子。米雪儿乐得什么似地,对着我的背影又喊了一句:“海伦娜,明天中午就来吃饭,我做好吃的给你。” 出走了门,一行人来到电梯门边,米先生回过头来,上下又打量我一番,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看看你这浑身上下的,像个什么样子?你妈没教你女孩子家不可以这么邋遢的。” 我低头看了看脚上的袜子洞,还有一只没跟的鞋子。对我来说正好:“米先生,那我就回去了,我的着装会给你丢脸的。你让沙沙姐跟你去吧。”说完,我转身往回跑去。刚迈开一步,就被一个黑衣人一把捞了回来。 米先生上前来托起我的下巴,仔细地看着我的脸:“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别人都巴不得的被我选上,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 我的头被他托得不能动,只好用眼睛斜着他:“我太邋遢了,怕……怕丢了你的人。你就让我走吧。” 他的脸变得更冷峻,眼睛瞪着,把我的下巴一推:“不行,今天我买了你了台,你就是我的人,我把你揑成扁的,搓成圆的,你都得受着!”他对手下吩咐:“把她拎起来,跟我去28楼。” 一个黑衣人把我一抡,就抡到他的肩膀上,像扛一只面袋子一样,跟着前面的人就上了电梯。 28楼正是蓝夜俱乐部中女人的天堂,名媛会所,名媛形像设计,美容,桑拿,全身放松。当然少不了名媛品牌商店的林立。几个大男人坐在会客区里等着,而我和沙沙在就里面被那些女人们又是洗,又是吹,又是揑,又是化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折腾,总算是搞定了。 当我身穿着曳地长裙回到米大神人的面前时,我看到他的眼睛一闪,脸上呈现了些许的变化,点了点头:“还凑合。” “不能凑合,我太难受了,这长裙子要用手提着的,要不会踩到。还有这高跟鞋也太细了。之前我的那双比这粗都被我崴掉了。这不行……”我眨巴着涂了睫毛油的眼睛,一只手提着裙子,两只脚不敢快走,只好一步一步移到米先生的面前。 “我看挺好的,如果你觉得穿高跟鞋走不快,那就对了。就这样走挺好。”他满意的击掌一下,“让我再来看一眼沙沙。” 我一转眼“我去!”这还是我刚才见过的沙沙姐吗?只见她是一款极具中国风情的修身旗袍,雪白的缎子上手绣着一只鲜红的牡丹花,沙沙姐的头发配合着旗袍,做成两边向上的卷卷儿,大红的嘴唇和大红的长指甲活脱脱一个三十年代的“周旋”,我忘记了自己的“难受”,脱口说出一句:“沙沙姐,你太美了。” 沙沙姐的脸上淡淡的一笑,把我拉到了一面镜子的墙边:“你看一看,这还是刚才那个没穿鞋子的野丫头吗?” 镜子里面的我像一个芭比娃娃一样,粉面桃腮,细高的个子身穿的是一条软软的絲料的粉色长裙,下摆是层层叠叠由蕾丝花边缀上的。辫子被她们用一朵朵小花枝条编成一条麻花松松地从后面斜到前面,蓬蓬的肩头显得我的脖子很长,锁骨显露出来脖子那里很白净。 “这是……我吗?” 第四章只要微笑就好 沙沙说:“海伦娜,难道你不照镜子吗?这就是你,其实她们的妆把你画丑了。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素颜的样子。” “沙沙姐,这是让我们做什么去啊?打扮成这样,难受死了。” 沙沙瞅了瞅周围:“小声点,米先生家族是g国b城的华人首富,这么晚选你出台,一定是去一个私人的聚会。你听我的话,不要乱说,乱动,更不要乱喝东西。”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只要听我的话就行。”她刚说到这里,米先生已走到沙沙的身后:“你是过来的人了,知道我的规矩吧?”他站在从沙沙身边,脸上严肃地说“今天她是主角,你是个捧主角的。要时时跟在她的身后,如果有别人让她喝酒,你要挡。如果有别人和她搭讪,你也要挡,总之不要让任何人和她直接对话。明白吗?”说着米先生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绿票子,塞进沙沙旗袍前胸的桃型豁口里,“这是你的。” 沙沙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可是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闪了闪,说不出那是痛苦,还是满意。米先生慢慢走到我身边又托起我的下巴:“今晚你要时时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说乱动,只要微笑。笑一下我看看?”他身穿着着一套剪裁合体的深色条纹的西装,里面是和我的裙子颜色接近的衬衫,西装口袋里也是同色系的手帕的一角。 他把手肘在胸前一弯,示意我挎住。我迟疑一下,看了他一眼。他笑了:“我差点忘记了,来,这是你的。”说着他把好几张绿色的票子塞进了我手里的香奈儿小手包里,这是刚才他给我和沙沙一人买一个当季最新款的。当然除了这个包包,我们两人浑身上下都是刚才在名媛品牌店里配置的。 看到米先生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我也回了一个微笑。他眼睛在我的锁骨处扫过,忽然又站下,一挥手,在阿深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一会儿阿深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只精美的首饰盒。米先生站在我面前把里面的耳环,项链和手链一个一个都给我戴上。 我穿上高跟鞋着不多有1.8米高了。可是米先生站在我面前还是高出一块。我像个木偶一样任凭他摆布。 忽然想起来我的包呢?我的手机呢? 米先生把我东张西望的脸转到正面:“头不要乱动,看正前方。” 我直着脖子问:“我的包呢?我的手机呢?” 他不耐烦地说了句:“放心吧,都丢不了,我的人看着呢。快,进入角色。” 我急忙把脸调整到和他一致,把脚下的步伐出调整一下,直着脖子几乎是被他拉着往前走着。 进电梯,出电梯,再向一个大门走去,我目不斜视,昂着脖子跟着米先生的步伐,向前走去。嘴里小声叨咕着:“为了学费,为了房租,为了填饱肚子。微笑。” 大门一打开,我还没等看看什么情况,只见闪光灯,照相机辟里叭啦从四面八方向门口涌来,还有人手举着话筒问:“米先生,这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会和她结婚吗?” “米先生,今晚你身边的女人是不是你的新品代言人?” “米先生,你如何看这两天股票的指数上扬?你认为牛市为持续一段时间吗?” 我好半天才从晕头转向的感觉中惊醒,看着那么多的镜头对着我,我保持微笑着,机械化的微笑着,对于前面的话筒我一个字都不说。无论是谁把话筒伸到我的眼前,我都是一样的微笑,不说话,也不看对方。一直到米先生穿过长廊,走过大厅,如展览一样把我绕场一周这才把我领到一个沙发面前。 他说了句:“沙沙,你陪她在这里,要注意说话和神态,时时会有人录相。”说罢他拿起一杯红酒走向前面的一堆男人群里。 沙沙从茶几上拿起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仔细地看了之后才打开,倒在高脚杯里,一杯递给我,一杯拿在了她手里,“只喝这个,如果没有了就告诉我。不能喝别的。记住。” 我没心没肺大喝一口,口红印立马印在杯子上。沙沙看了我一眼:“你要像喝红酒一样,不是让你喝水!” 我不明白为什么,可是我又觉得沙沙不会害我。于是我把杯子口的口红印擦去,学着沙沙的样子,一点一点的喝起来。 17岁之前的那些岁月里,曾多少次参加父母和商界的“派对”,也曾穿着礼服,也曾用这样的杯子喝着红红绿绿的饮料。可是那个时候,我是无忧无虑的公主,根本不关心这些人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我正傻瓜般地看着前面一个类似舞台灯光一亮,有一个女人在台上唱起歌来,忽然一个女人走到我的眼前,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往沙发另一侧躲了一下,继续看台上的表演,可是她仍然走过来挡着我的视线。 我这才抬头看面前的女人。她真好看,有一对妩媚的凤眼高高地向鬓角吊去,眉毛也斜向鬓角。脸上的五官虽然挺精致的,可是却有几分跋扈。 她的眼光和我的一对视,立马射出一道寒光,但也就那一刹那,就扯出一丝微笑,“小姐贵姓?” 我看了看左右,只有沙沙,她正痴痴地看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我指了指自己:“您是跟我说话吗?” 沙沙一回头看到有人问我话,站起来替我回答:“林小姐,她是海伦娜。” 林小姐马上冷冷的眼神射过去:“没你什么事,知趣的就走开!” 沙沙看着事情不好,她站起来,拉住我的手:“对不起这位林小姐,我们要去找米先生了。”说着就一拉我站起来,往米先生方面走。 可是那林小姐拦在我面前,声音很低,但是却很温柔:“你不是米先生请来做代言人的吗?那就跟我来……” 说着她一使劲,把我拉得离她更近一些,几乎是鼻子碰鼻子了。 沙沙一看不好,只好松开我去找米先生。 我愣站在那里,整个身体往后躲着,眼看着那个林小姐伸手就要来摸我的脸。“米弘源的口味真的没变哎,这小鲜肉还真的不是装出来的嫰。”我一闪身躲过了她的手,急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说着我就站了起来要离开。 “怎么说认错呢?米先生告诉我来找你去的,你看他不是在台上了?” 我一抬头,米先生还真的在台上了。他正在为新品发布会剪彩。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中年人,大家都喊那人叫董事长。 剪过了彩之后,模特儿就开始走t台了。我被林小姐拉着往舞台后方走去。一直走到了后台的入口处。 身边的一组又一组的模特儿身上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走上台去,猫步,摆臀,亮相,转身,一个一个的都是那么漂亮,那么潇洒。其中大部分是欧洲的洋人模特儿,个子又高又瘦,脸上如木雕一样没有表情。 从小我就羡慕模特儿,看她们走t台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跟着学。不知何时,米先生已经到了t台最尽头的位置,观察着走台的模特儿们的表现和观众席上的反映。 第五章情急智生 我在模特儿的出台口看得正痴迷,情不自禁地学着前面的模特儿,提起裙角挺直腰身优雅的迈步,咦,怎么走不动,一回头林小姐咬牙切齒的,狠狠地瞪着眼,一只脚正踩在我的长裙拖地的部分,看我回头的一刹那,她在我的身后使劲推了一把。 我一个冷不防双手在空中划拉几下,最后扑出台口往舞台上倒下去,落地的姿势活脱脱一个天鹅之死。 当时台下所有的观众一阵惊呼,我的头轰地一下,懞住了。一昂头,只觉得所有舞台上方的灯光都射向我。又一转头,所有台下的观众眼睛也齐齐看向我。 糟糕,又出丑了,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趴着吧?如果米先生的新品发布会就这样砸在我的手里,那我的罪过可真大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我情急智生,忽然复习起小时候学跳芭蕾舞时的动作,就地扬起手臂,后仰头部,优雅地慢慢偏腿起身,再张开手臂,踮起脚尖,情不自禁地旋转着身体向t台方向。我的高跟鞋这回还很争气,不但没有崴脚,还很滑顺。从5岁到15岁十年的芭蕾没白学,到了今天终于用在这个特别的时刻。 后面林小姐的脚并没有松开我那条长裙的下摆。我没办法,只好一只脚尖点地,另外一只脚打开向旁边甩去的时候,因为后面有人踩着裙下摆,我只能用力甩才能让下摆处的蕾丝边被迫撕裂开,随着身体的转动,我自然甩头,使劲踢腿,那条长裙下摆的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就这么一圈一圈的被撕开脱在后面。当我终于能收住脚的时候,我的身上只剩下了一条膝盖之上的短款连衣裙。而我身上的首饰随着我的旋转在灯光的闪耀下发出耀眼的光。不但踩着那堆蕾丝的林小姐看呆了,台下的观众也看呆了。 我定了定神,又往前走了几步模特儿步,终于到了t台的尽头。站住亮相,转身,把一只带着手链的手有意无意的伸向了观众席中,并绽开一个妩媚的微笑。最后再次转身,迈着虽然不熟悉,但是绝对是正宗的“模特儿步”摆臀扭回到了舞台的后台处。 那一刻,我听到整个大厅里轰动了。人们在我的身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还有欢呼声。当然全程的摄像机,镁光灯的焦点都对准了我因为紧张而涨红的傻瓜般的笑脸。 当我终于回到后台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手心里都是冷汗。我气愤地向林小姐走过去,真想当场打她一巴掌。 一回身,不知道什么时候,米先生已经从观众席来到了后台,他铁青着一张脸看了一眼林小姐脚下的裙摆的蕾丝。眼神里生出冷冰冰的怨恨,那冷空气仿佛把还没反映过来的林小姐冷冻住了。 他忽然转身向我走来,神色凛冽,牙关咬得腮边直鼓,巨大的恐惧一下子笼罩了我的心头,我往后退着,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他两步走到我眼前,一把拉住我的手,我委屈地看着他,嘴唇颤抖着说:“米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 我低头看了一眼林小姐脚下,她的高跟鞋勾住了那一堆蕾丝上,看到我们注意到她,尴尬得涨红了脸:“弘源,不是我的错。是她自己要上台的……”她指向我,还要说什么,米先生恶狠狠地对他嚷了一句:“等我回来跟你算账。”说罢,他把拉着我的手,招呼另外几个一直等在台边的人,一起往舞台上面走去。 到了台前,几个人排成一行,他一拉我的手,示意我和他一起躹躬,这才明白,原来他拉我是来谢幕的,我马上配合地绽开笑脸,还把手上的链子再次向上扬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今天的新品发布会上是不是有我身上的这套首饰。 刚回到后台,还没等我的笑容隐去,米先生的脸唰地又变得铁青,他直向林小姐走去,原来林小姐的高跟鞋又细又镶着钻,勾住蕾丝中的洞洞,到现在那团蕾丝还没有取下来。 米先生站在她眼前,指着她劈头就骂:“林凤,我一直觉得你是受过教育的大家闺秀,不会做这种三教九流中最下三滥的事儿。没想到你在今天这么关键的时刻为了你的嫉妒能对一个胸无城府女孩子下手。哼!一点脸都不要啦。还想进米家的门?你真让我恶心!”说罢,他把我交到身后跟着的沙沙手里:“把她带去那边等我!” 我们还没等离开,刚才在台上剪彩的中年人走进了后台:“哈哈哈,弘源,我真没想到,你的最后这套服装出场的方式还真特别……” 中年人看上去50出头,身体健壮,红光满面,声音如洪钟一样的响。 他一上台,木制的舞台都被他的脚步声震得微微的颤抖。 米先生脸上的表情戏剧性地换成了恭恭敬敬又客客气气的,“父亲,你怎么一个人上来了?阿深,快来照顾一下董事长。”不知道怎么我感觉那声父亲叫得十分的疏离。 “哼,我长子首次新品发布会当然我这个当爸爸要来啊。我本想看看你如何出丑的。哼算你这次没演砸。来,给我介绍介绍这最后压轴的模特儿,太精彩了。”说着他就向我走来。 而我这个时候,手还抖着,刚才由于紧张和用力,一只脚已经要抽筋了,这会儿我的笑容一定是怪怪地。 “父亲,她只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小丫头,今天是和我一起来玩的,可是这位林家大小姐想让她出丑,这不她也是第一次不得不上台亮相了。”米弘源好像不太愿意向董事长介绍我。当然,我只不过是一个被人陷害才被动上了台的丑角而已。 可是董事长好像并不介意我是一个小角色,还是走上来握住我的手:“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啊?” “我……”我眼睛看着米弘源,不知道回答好,还是不回答好。 “哎,弘源,这套首饰就是你为新媳妇设计的吧?”他的手上前拉起我胸前的项链,粗糙的手指碰到了我的皮肤,我忍不住往后躲了一下,笑着说:“董事长,我还是摘下来你再好好看吧,反正我也展示结束了。”说着我摘下手上的蕾丝手套,自己去解脖子上的项链。 米弘源在后面应了一声:“对,父亲,你看看这套首饰是不是很适合梦雅的肤色?”接着他又转过头来,按住我的手:“不要摘下来,这套就是送给你的。”说罢,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林凤。 米弘源的爸爸一听这话,从鼻子里“哼”出地声:“成何体统,林凤还在这里,你就这么放肆!不像话!”他收敛了笑容,回头指着我:“把首饰摘下来,你不配!”说罢,背着手,转身离去。 我其实早已把首饰摘了下来,放回到阿深拿来的空首饰盒里,低垂着眼帘说了声:“米先生,我可以回去了吗?” 第六章好长的一天 米弘源脸色一凛:“你是我带出来的,什么时候走我说了算!”他说话间已走过来,上前拉住我的手,让我挎住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去。后面的林凤一跺脚,哭喊了一声:“弘源,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米弘源好像没听见一样,抓一把我要抽出来的手,放回到他的臂弯里,继续外走。沙沙姐跟在我们的后面也走了出来。 一走出后台的门,记者又拥了上来,这回记者们所有的问话几乎都是对我发问的:“请问这位小姐贵姓?是哪家模特儿公司的?” “请问小姐是专业芭蕾舞演员吗?” “小姐,你是不是已经签约了米氏财团的唯一的代言人?还是兼做其它的品牌代言?”对于这些问话,我还是奉守着之前米先生的话“只要微笑就好。” 我边机械的微笑着,边用手拨去伸到我眼前挡住路的话筒,闪光灯。可是记者越来越多,把前面的路围得水泄不通,阿深不知道从哪里挤到前面来,伸长手臂挡住了记者的围堵。另外几个保镖用长臂开了一条路,米弘源脱下他的西装,蒙到我的头上,一只手护着我压低身子向外急走。 我们终于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记者们才发现人群中间已经没有了我的身影。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点,他们到了门口了。”于是一群人跟着就要跑过来。 米弘源走到旋转门处,把我推进了门里,护在自己的胸前,避过了门口的一个记者的照像机,一出门就拉着我飞跑起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路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车,我们一直跑了很远,跑到对面的海边公园里,回头看看没有人跟上来,这才停下脚步。 经过刚才两个人的奔跑,我忽然觉得他不那么让人害怕了,我面对他很真诚地说:“谢谢你米先生,你让我今天大开眼界了。不过,很抱歉今天晚上我又出丑了!很对不起你。我要回家了。噢,我今天穿的裙子也没办法还给你新的了,要不你说个价格,我有钱的时候会赔你的,对了,还有你的衬衫。”说着我把身上的西装还给他,借机躲闪着他一直搂着我的手。 米弘源也意识到,急忙放开了手:“不用了,今天你用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司免费送你们的。这也算出台中的一部分报酬。噢,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说:“不用了,我叫出租车。” “还是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才安全。”他说着他打了个电话,没有三分钟,阿深已经飞车过来了。 我刚坐到车上,忽然想起:“沙沙姐呢?谁送她回家啊?” 阿深说“放心吧,她已经被我们的人送回去了。云小姐家在哪里?” 我忽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心中隐隐的担心,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可是这么晚上,打车也不太容易,更何况我一个单身女子,也真的不安全。 于是我只好说了一个我家附近的地方,只要到了这个地方,只要走一百米穿过一条小马路就到了。 深夜的路面上几乎没有车,阿深的车开得飞快,没过几分钟,已经看到我住的那座小楼的尖顶了。“我到了,看到前面的kfc没?就在那里停,我正好肚子饿了,要去吃点东西,然后在kfc后面就是我的家。” 没想到米弘源一听说我说肚子饿了,马上来了一句:“阿深,今天我们好像没吃晚餐呢。我也饿得不行了,要不我们都去吃个kfc吧。” 阿深应一声:“是的,老板。”车头一拐,就过了道停在了kfc的车位中。 我怔了怔,偷偷撇了撇嘴。腹诽一下:“本公主只是借口而已,谁让你当真了。”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们进去了。 我只点了2欧元的薯条,和小包鸡米花。对他们说了声:“谢谢,你们在这里吃吧,我回家了,再见!”说着就要离开。阿深马上喊了一句:“云小姐,你的包……”他把我早上背着的包还给我了。我拿过包自语道:“你看我都差点忘记了。”说着我再次道谢,就离开了kfc。 转过了街角,后面就是一条寂静的小马路,没有路灯,黑漆漆的一片。忽然我心里有点小紧张,高跟鞋踏在路面上咯哒咯哒响着。我生怕惊醒街边的住户,特意放轻了脚步。再转过去,一直走就是我住的小楼的大门了,忽然我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我急他也急,我慢他也慢。 我的头发根都竖了起来,干脆脱下高跟鞋往家门的方向飞跑起来,一直跑到大门口,把自己的身体至于门上的灯光下,这才敢回过头去看一眼,原来是阿深,他对我招了一下手,转身往回走去。 “我的天,虚惊一场!”我抚了抚跳得快要蹦出来的心口,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进了去。 客厅里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声音。之前室友千叶桃住的房间里一片漆黑。我按了一下开关,打开了厨房的小灯,脱下鞋子虚脱般坐在了地毯上。 这一天太长了。19岁的我,第一次觉得累是什么滋味。这种累不仅仅是体力上的,更多的是心累。 躺在床上没等我好好想一想这一天发生的事儿,我已睡了过去。 睡梦中好像又回到了19岁生日的那天晚上。 高中几个要好的同学在一起,借着我的生日派对,纪念我们在一起上高中的日子。一帮女生在第一次在外面疯,玩得很晚才回家。我怕和我同租房子的千叶桃饿着,顺手买了一包日本寿司。 打开门就喊:“叶桃,桃子,快点出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然后一大步迈进门,随脚把自己的高跟鞋甩到了门边上。 “桃子,快点啊,看看你最爱吃的生鱼片寿司……没人?”叶千桃的卧室里此刻大敞开着,站在门口一目了然。 叶千桃并没有在房间里。她的房间空着,衣柜里空空如也,床上也只剩下了床垫。我手中的寿司掉到了地上。 “什么情况,千叶桃,你怎么就搬走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我忽然想起一件什么事,抽了一口气捂住了嘴巴:“她真的搬走了?那我的钱呢?”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慌忙拿出电话,点击着那几个烂熟的号码。 “不通,空号?怎么回事?”我的手有点颤抖了,如果她真是人间蒸发了,那我的钱,我周四晚上刚刚转到她账号上的3万欧元,那是我全部的钱,是我下一年上大学的学费。 我的钱……我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 那一刻我的心再一次狠狠地痛疼了几下。梦中的感觉和真实的一模一样。看一眼手机已经是上午10点了。 第七章不速之客 我匆匆洗了一下热水浴,穿着浴袍,刚拉开窗帘想看天气如何,忽然看见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我家附近的人竟然站在那里。是米大神人家的阿深。只见他在大门口外面的小马路上走来走去的,一会还看一看自己的手表。一会还抬起头来看看楼上楼下的每个窗口。 我忽地把窗帘放下,可是马上就意识到这个动作太愚蠢了。果然没有多一会,就有人敲门。我屏住呼吸光着脚丫轻轻地在房间里动作,幸好我的卧室并不在门口那边。我轻手轻脚找了一件与昨天完全不同的衣服。然后又找出一条黑色平脚裤,套上一双平底鞋子。又给自己的眼睛画了重重的黑眼圈和粗粗的眉毛。还戴上一只可以遮盖半张脸的大墨镜。 走到门口听一听,外面并没有任何动静。再跑到另外一个窗口悄悄拉开窗帘,阿深走了。我松了口气,准备打开门去上班。昨天米雪儿不是说今天她给我准备午饭吗?现在时间正好。 我拉开门还没等迈步,差点撞上一个男人的鼻子,他正往我家的门镜里看呢。我吓得“啊”的一声,上去就一推“去死吧”快速把门关上了。 “我去,大白天的这是演哪一初啊。”我惊魂未定腹诽着。没想到外面的男人好像听到我说话了:“云梦雅,开门,是我,米弘源。” 我刚才确实没看清男人的模样,可是听这个声音也有点不像。“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米弘源。”说完这句又补充一句是跟自己说的“米大神人那么忙,哪有时间到我这小学生的公寓来,一定是坏人冒充的。” “我不是坏人,你打开电视,看一看新闻就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外面的人大声地说。他这么一喊,我仿佛听到刚才还静悄悄的走廊里家家都响起了播报新闻的电视声。 我也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我的天啊”果然不得了了。新闻,财经节目和娱乐圈八卦都是一个内容, “昨夜米氏财团新品发布会爆冷门,模特儿界的新星冉冉升起。”配合这段新闻的是我被林凤推出台口,一下子倒在地上,头伏在腿上。然后再一个慢动作的仰头伸臂,起身旋转。整个动作一气哈成,我自己都看呆了。只是电视画面上我的脸上是打了马赛克的。 转了一个台,新闻这样播的“米氏财团新代言人清纯无敌,神秘而有故事。”画面是林凤脚踩着我的裙子,一双手把我使劲推出去……同样脸上也打了马赛克。 而另外一段说得更离奇,“米氏财团未来掌门人昨夜携新欢亮相,旧欢哭泣不止。”画面正是米大神人把我的手拉住硬放进他的臂弯里,我们一转身,后面的林凤绝望的哭泣:“我才是你的未婚妻!”这些做新闻的,也真拼了,这些录相都从哪里找来的? 而让我感觉到有点兴奋的是却是这样一条新闻,“米氏财团的新品时装和首饰订货量定有新突破。”难道是因为我的“出丑?”让米弘源他们公司生意大好?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忽地打开门,“人呢,你出……”话没等说完,米弘源一下子推进门来,捂住我的嘴巴:“不要说话,门外有狗仔。”他是用脚打门关上的。我又一次惊诧地差点喊出来。拼命把他的手挣脱:“米大神人,你能不能不这样神出鬼没的?我的小心脏受不了。” 终于把他的手甩掉,一伸手:“本公主现在是落配的凤凰不如鸡,没咖啡,没茶,就连热水也没有。因为没钱交电费,没电了。”我一转眼睛,电视正演着呢,伸手一点遥控电视新闻嘎然而止。 米弘源并没有说什么,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一本正经。 “云梦雅,云同学,我米弘源,是来请求你到我们米氏财团海外部工作的,更确切的说是请你作我们广告代言人。” “为什么?这也算你买我出台的一部分吗?我记得昨天你买我出台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虽然我出了点小丑,那也不怪我,是你的未婚妻推我的。我的裙子也是她故意踩坏的。所以我不能赔,我也没钱赔。”我现在就想赚钱,怎么把我被叶千桃借去的学费钱赚回来。 “昨天米大神人买我出台的那一幕再傻瓜也能看出来,你是拿我当挡箭牌,去抵挡家里的逼婚,告诉那个家里安排的未婚妻,‘我外面有人了,你自便吧。’”我的话把米弘源说得脸上黒得吓人。 我不理他,站起来:“我要上班去了。” 他堵到我的门口:“你到哪里去上班?还是夜上海?” “还能去哪?我一个没有经验,没有人脉,没有背景的留学生,只想找一个短期的假期工作,快点赚学费和生活费应付开学时候的费用。” “看你这屋子里的用的,还有你的穿着打扮和装饰,你不像缺少钱的人啊?”米弘源在我的客厅里到处看一看。 我跟在他的后边,长叹一口气,把心里堵了两个多星期的话都倒了出来:“可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当时我租这间房子的时候,两个卧室是为了父母来的时候有住的地方。后来在学校图书馆遇到千叶桃,她说正在找住处,想找一个经济条件好的同学合租。她说她父亲是某省一个省长。官不小呢,在家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所以她不习惯在好几个人合租的房子里挤。愿意找像我一样有一定经济基础的女生合租。我当时心一软,就她让她搬了进来。她说她做饭好吃,也会打扫卫生。所以我不收她的租金,她做饭给我吃,并且为我打扫卫生。” “那她在这里住了多久?现在还住在这里吗?”米弘源眉头微皱眼睛看着我问。 “唉,别提了。这一住就是一年多。她每个星期只为我做三次饭,还是简单的。每个星期也只打扫一次卫生。我看她也不像是差钱的人。动不动就是买两个三个名牌包包,再不就是买品牌手表。有的时候,还送给我。我这不是拿了人的嘴短嘛,也不好意思向她要租金啊。”说着我走进卧室,拿出两个酷奇包和一只包装精美的瑞士手表。 米弘源拿过来一看,又扔回给我:“假的,难道你不会鉴别真假?” 我傻呼呼地摇了摇头:“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我怎么看不出?” 第八章都是利用 “你小心,这种人现在给你送这个送那个,还假装富有,有一天就会骗你一个大的。到时候你就傻眼了。”米弘源越说,我越觉得说的就是我。 “你怎么知道?这事真发生了,她说家寄出来的学费差两天就到账,结果把我的钱都借去了。这不……”我指着千叶桃的房间,讪笑一下:“拿着我的全部家底,人间蒸发了。” “哼,不怪人说你是个二货!人家就是看你好骗,你爸爸没教过你要有防人之心吗?”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我的电话响起:“海伦娜,你怎么还不来啊,我为你做的饭都凉了。快点打车来,我给你报销。还有,给米先生打个电话,让他也来一起吃点。我做好好吃的啊……还有,从今天起我就给你发工资,不我和你分层。四六分……”米雪儿在电话里说话的声音,又高又清晰,不用免提米弘源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轻笑一下:“这种女人,一定也看到新闻了,看你有利用的价值,这就积极的找你去上班!” “利用?你说她利用我?” 我的脸冷下不,眼神冷下来,盯着米弘源“难道你不是利用我吗?昨天她利用我去吸引如你这样的有钱人。然后你又用几个钱来利用我去和你的家庭做对,利用我来气你的未婚妻。今天大中午的你不好好在你的公司工作,派人来我家找我,说是请我做你的新品代言人,难道不是利用?既然你们都是利用,谁是谁非?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我的话一说出口,我看到米弘源的脸色变了几变。我没理他,把自己的包拿起来,一推门就要出去。 他一大步跃到门口:“门口真的有狗仔,如果让他们拍到我在你的房间里,可能会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你先不要出去。” “我为什么不出去?我怕什么?一我不是名人,二我不是富人,我什么都不怕!再说我不出去,怎么赚钱?总不能从天上掉下来钱吧?我不出去家里连一点吃的都没有。我的房租下周就要交,我上大学的学费怎么办?”说完,我把他推开:“走开。这是我家,如果你怕,你就留下。我出去!走时请把门替我关上。” 说着我推开门就出去了。 外面什么人都没有,只有走廊尽头站着阿深和那几个保镖。走过他的身边,我撇了一下嘴,“他在里面不敢出来,你愿意去找他吧。” 我把墨镜戴好,向外走去。 我忽然想起一段话,还是我在网络中认识的一个远在美国的网名叫“东方的天堂”的鞭策我的一段话。也是除了我父母跟我说的话之外,我唯一相信的人的话,我非常喜欢。 他说:“世界的龌龊,人心的复杂,你都必须知道,你也都会经历。但是世界上一定还有很多人,和你一样,看透了人情,却并不世故,褪去了稚嫩却仍然单纯,遭遇冷漠还能依旧善良。不过你要了解,还有有人会选择龌龊,选择丑恶和冷漠。那些人不会因为遇到你而改变成善良的。生活也不会因为你的单纯而善待你,一定会有人利用你的善良,欺负你的单纯,利用你的真诚。但是你不要怕,只要做好你自己,一往无前。总会有一天你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浮云,美好总会来到你的面前的。” 经历了刚才和米弘源的对话,我觉得“东方的天堂”说的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既然生活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善良,那么我又能怎么样?还不得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努力才会有站在高处的一天。我还有选择吗?既然没有,那就往前走! 我把手里的包甩到肩膀上,打开了楼门口的大门。果然在墙角处有人鬼鬼崇崇藏在后面,看到门口有人出来马上举起照像机摄像机。一看好像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又放下了手中的机器。 我故意拿出电话,讲一口标准的大连话,大声的笑,大声的说,“哎迈哎,南彪说六道嘛呀,败白唬,嗯哪,差不点撞了俺奔娄头,哈哈哈……”就这样走过了他们身边。 那些死盯着我家大门口的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从他们身边过去的这个身穿大妈衣裤的墨镜女人,就是他们要找的“模特儿新星” 一走进夜上海,米雪儿就飞跑到我身边,“哎哟哟,我的小公主,你可算来了,这菜都热了两次了,快来,快坐下。”说着她招呼对面的沙沙,“来,沙沙,你也坐下。” 今天的米雪儿与昨天的态度判若两人,我和沙沙对视一眼心知肚明。 我当然也明白她一定是早上看过了电视新闻了。哼,就算是小白兔也有心。 反正我也饿了,再说昨天她利用我赚了那么多大绿票子,我不客气地坐下来大块朵颐。吃饱了,我拍了拍手,对米雪儿说:“老板,你在电话里的意思是说你和我分层?怎么分?” “对,我在电话里说的意思是说,之前你说你不要钱,只要我管饭就行,没想到你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一见面就喜欢上了你。所以呀,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就给你发工资,不但发,还要多发。客人给的小费你自己收着,如果有人找你出台,我也给你分四层。” 说着她拍了拍我,“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也许上天也想证明她是不是说的真心话,她的声音刚落,门铃响了。 她乐踮踮跑出去开门,两个人一走进来,就直奔我来,原来是木木和丁一。木木上来就指着我说:“按摩的是不?我就要她!” 米雪儿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唷唷,海伦娜,你可是我们这里的福星,这前脚一进门,后脚就来了财神。丁少爷,今天带了朋友来?” 丁一一脸的媚笑:“老板娘,琳达在吗?我和她约好的。” “她啊,还有5分钟,你等等哟。” 我一看木木两个人一进来,心一沉,这不是昨天在电梯里遇到的两个家伙吗?花花公子,根本就不是好人。跟到我工作地方来了,这不是捣乱吗? 米雪儿根本没有看到我的表情,她的心思都在那两个男客人身上去了,“这位少爷贵姓?海伦娜可是我们这里的红牌,要找她可是要一个小时100欧元哟。”米雪儿伸手在木木面前,“先交钱!” 木木还真不含糊,伸手就从西装里怀里拿出一张红票子。 我急得真摆手:“老板娘,我还啥都不会呢,你不是说今天是要培训我吗?总要先培训才能上岗吧?” 老板娘的手还伸着,木头也明白那意思是钱不够呗,欧元红色的是50的,绿色的是100的。木木把红色的拿回去,又换了一张绿色的票子。米雪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习惯地把票子装到自己口袋里,一回身,看到我正盯着那两张票子,急忙又掏出来:“噢,那个先干活,我们到了月底一起算啊!记住啊……”说着,把一条浴巾递给我:“去吧,带客人去房间。” 第九章是谁胆子那么肥 我回头看了一眼木木,他正低头看手机,等着我带他去房间,于是我假装轻车熟路地拿起浴巾,领头向走廊里走去。忽然想起,忘记问米雪儿,要去哪个房间啊?我看了一眼走廊里好像有十几个门。 回头再找,米雪儿已经在厨房忙着收拾我刚才吃过的碗筷了。 我悄悄走到沙沙面前,低声问:“沙沙姐,你知道我要带客人去哪房间吗?” 沙沙刚才一直坐在餐桌边低头翻着手机里的信息看着,边翻边皱眉头。听到我的话一抬头“你说什么?” 我这才看到,素颜的沙沙可真好看,不说大眼睛,双眼皮的,就说那高高的鼻梁好像是韩国整容过的一样,还有那一张肉嘟嘟的小红嘴唇,洁白的牙齿。就是她的脸上此刻冷冷的,一付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是问你,我要把客人带到哪个房间去按摩?”我没介意沙沙姐的表情,又重复问了一句。 沙沙看后面的木木和丁一正在看着手机讨论着什么,她从自己坐着的地方站起来,把我拉到休息室外面的会客区,严肃地压低声音问我: “云梦雅,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我就要把你当妹妹一样说几句话。我要说的是进入了夜上海这道门,说好听的,我们是按摩员,说不好听的,我们就是‘鸡女’你明白吗?你真的想好了要走这条路吗?我要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如果你进了这个圈,就等于陷入了一个大染缸,从此后你就算用一河的水也洗不白你的名声。你还记得大家都喜欢的电影明星舒琪吗?只因为她当过脱星,往后的日子里,无论她演过多少英雄,武士,皇后,可是人们总忘记不了她曾经脱过。所以我劝你一句,你还年轻,机会大把。” 听了沙沙的话,我怔在那里。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也只有对我真正贴心的人才会这么无私地站在我的角度,为我着想。 这些天来找工作的过程让我经历了多少白眼和讥讽,沙沙姐与我萍水相逢,昨天就对我如自己的姐妹一样的关心。今天又说了这番话。能不让我感动吗?我的嗓音有些哽咽,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环境与她说一说我心中的所有。于是我使劲眨巴几次眼睛,把眼中上来的雾水眨去,再长出一口气平伏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说: “姐姐,你不知道我这两个星期都经历了什么,如果我到了下周四没有2000元交房租,就会被房东赶出来,如果这两个月的假期我不能赚3万欧元的学费,我就不能读大学。我能怎么办?” 沙沙姐站起来声音高了几个分贝:“怎么办?怎么办也不能踏入这个门,去找米先生……”她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伸出头看了一眼厨房,米雪儿还在那里忙着。沙沙把自己的手机中的新闻打开:“通过你昨天的经历,你再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职场小白兔了。你有了机会,你也有了通向光明的通道。你不用在这里浪费你大好的青春。” 我急忙说:“沙沙姐,可是就在一个小时前,我的把机会给放走了。怎么办?” “什么?米先生来找你了?”沙沙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双臂紧张地问。 “是啊,我早上一起床,就看到他的人……” “哎哎……海伦娜,怎么回事,还没带客人去房间?不想赚钱了?”米雪儿吵嚷着向这边走来,我一下子把沙沙推进了边上的洗手间,自己也假装整理了一下衣服。 “噢,我上洗手间呢,就来了。”说着,我快步走到了木木坐着的地方,他这会也没急,还和丁一一起翻着手机里的画面。我猜测他们也看到了今天的新闻。 我走到他面前:“怎么样你好了没有,大男人,就在这里玩手机,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台吗?快走啊!” 我背对着米雪儿,对他使劲挤着眼睛。 木木还算聪明,“啊?啊,啊!老板娘,我听海伦娜说出台也是100欧元是不?那我带她走了。” 米雪儿一怔,马上变成笑脸,“当然,当然,100欧元足够了。海伦娜,早去早回哟,我帮你预约了好几个有钱的大款呢,他们都会给好多小费呢。早回来啊!” 我答应一声,拽了一把木木:“走啊!” 木木对等在一边的丁一说:“喂,我带她出去了,你完事儿call我。” 米雪儿上前和丁一聊天去了。我眼睛一瞪木木:“快走,我没时间了。”走到门口,我快速写了一张纸条,递到沙沙姐的手里,上面是我的电话号和给我打电话几个字。 要说木木这人也挺实在的。他就这样傻愣愣地和我出了夜上海的门。我走出门外就对他说:“你的电话号是多少?让我记下来。” “噢,对,我们留下一个电话,以后我就不用去夜上海找你了。我叫乔木森,lmu大学的2年级,学法律的。”他拿过我的手机,把自己的电话号输了进去。 我接过手机对他说了声:“我会打电话还你刚才交给老板娘的100欧元的。现在我有事,就不陪你了。再见。” “什么?你骗我?你刚才可是说要陪我出台的。你这个小丫头怎么没有一点诚信!”乔木森的眼睛瞪起来,声音也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和蔼劲了。 “是谁要我的女人陪着出台?我看看是谁胆子这么肥……”后面一个声音响起。 我和木木一惊,回头一看,不是米弘源又是谁?只见他凶神恶煞地站在木木的后面,手攥成了拳头,看那样子如果木木敢说话,他就能一拳头打过来。 乔木森还真没怕,上前就回了一句:“是米大神人,米先生啊。是我啊?怎么不行吗?我听说昨天米先生不是把海伦娜带出去扮演你的神秘女伴了吗?怎么样?你赚大发了吧?听说我们梦梦一舞天鹅之死可给你赚了上升百分之三十的订单哟。怎么你不就花了几百欧元吧?我也有……”说着他从口袋的钱包里拿出一迭欧元,啪,塞进我的手提包里,拉着我的手:“梦梦,跟我走。今天是我先买你出台的。” 第一十章为爱疯狂 昨天我一见木木的时候,以为他就是个花花公子,一个靠着父母的钱财以留学的名誉在国外胡花乱造,穷奢极侈的阔少爷而已。在g国这样的男女生我见得多了。 可是今天再见到他,听他这么一说,我没想到他还是一个学法律的大学二年级学生!而且还是g国的名牌学校的。最让我震惊的是他在“米大神人”面前竟然毫不畏惧地夹枪带棒,反唇相讥!听听这言词的犀利一点也不输于我今天中午在家里对米弘源的话。此刻在心里我不禁暗暗地为他叫了声“好!” 我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乔木森一眼。还没等我说话,阿深上来就抓住了乔木森的脖领子:“小子,活腻了?竟敢这么对米先生说话?快点道歉!” 乔木森用手使劲一掰,把阿深的大手甩掉:“少碰我,你对我客气点。我没和你说话,一边呆着去!” 客观地看上去,木木还真是一个英俊的男人,身材没有1米9,也有1米85。刀削一样的高鼻梁把脸上的线条衬托得格外的柔和,一对浓眉在眉梢处叛逆地向两鬓扬上去,深遂的眼眸此刻一动不动的盯着米弘源看,只不过和米弘源比起来,他确实显得“太年轻”而没有成熟男人的那种沉稳的魅力。不过,他身上还真都有王者的风范。而他此刻对面的米弘源却是更有一种磅礴逼人的贵气。 两个男人站在17层的走廊里就这样一个不让,一个不动,足足有十几秒。 我急得直跺脚,这是怎么说的呢。我还要找回我的机会呢,哪有时间跟他们在这里吵架玩,“你们有什么说的快说,如果你们不说,让我说!” 乔木森先说话了。 他走到米弘源的面前:“米先生,虽然我的地位现在没有你高,但是我在人格上从来不比你低。而且我甚至觉得我的人格比你高尚。因为我是以平等的身份对待云梦雅的,我要把她当做我的朋友一样的对待。你呢?你把她当成平等的人了吗?哼,我看,在你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你的一只棋子。” 他的话如一把匕首,直插进了米弘源的心脏,他牙咬得腮边又鼓起来。我一看事不好。两边的角色我都得罪不得。如果两个真打起来,最倒霉的还是我。不但工作没了,机会也没了。更重要的是钱没了,钱包也没了。 我急忙走到他们两个人中间,我的天,今天我没穿高跟鞋,站在他们两个中间绝对是两只猛虎中间的小绵羊。 不过小绵羊也有发飙的时候,我一只手推一个男人的胸膛,“你们都不准再说话。让我说。” 两个人一看我急了,都看了我一眼,米弘源说:“你说!你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我看了看乔木森,又看了看米弘源,“米大神人,你今天中午在我家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他在你家?难道他昨天在你家过的夜?”乔木森先沉不住气了。 米弘源一脸的得意:“是啊,我昨晚把她送回家,我们还在一起吃了kfc,怎么的?你生气?” 我的天啊,这还是人说“米大神人”的米老板吗?怎么跟三岁小孩子斗嘴一样。 我回头瞪了乔木森一眼:“你住嘴,别胡说八道,小心狗仔队!”说完我还四处看了几眼,阿深他们几个把守得严着呢,电梯一打开,想往外走的人他们都没让出来,全部给挡了回去。 我伸了一下舌头,“米雪儿知道了不骂死我才怪。” 我转到米弘源那边,用很清晰的声音对他说:“请问,你今天中午在我家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今天中午在你家说的话多了,哪句啊?”一听这个,我当时心就凉了,果然他只是为了找借口到我家来调查我而顺口说说而已。 我转过头来,对乔木森说:“木木,我们走吧,你不是买了我出台吗?”说着用手指尖拉着木木的袖子,住电梯方向走,边走边说:“带我走,带去任何地方都行,只要你和我……” 我只听到后面米弘源很气愤地喊了一声:“云梦雅,你再往前走一步,你就不是我公司的代言人了!” 我的身子一震,松开了拉着乔木森袖子的指尖,回过身来:“乔老板,你再说清楚一点?” “我再说一遍,我们公司有一条铁律,那就是必须用国际大品牌的模特公司的员工来为我们代言。而你什么都不是。所以,我已经递交了律师函给wafk模特经纪公司,要求他们必须把你这位模特儿新星签下来。我就是来接你去wifk模特经纪公司签约的,怎么样?你还跟那小子出台吗?” 听到她的话,我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狂跳得快要晕过去了。一定是前世我家祖坟上冒过青烟,或者我家祖上集了阴德,这个工作简直就是天上掉的馅饼,不,应该说是雪中送炭! 我使劲按着我的胸口,说不出话来,只是狠命的点了点头。 站在我对面的米弘源眼睛瞪得老大:“什么?你还要跟他走?”我这才意识到,刚才他的问话是“还要跟那小子出台吗?”我应该是摇头才对。可是我却只顾得记他的前半句话,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而且还是使劲地点的头。 我急忙慌乱地摇了摇头,大喘一口气才说:“噢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同意和你一起去‘为爱疯狂’!”说完这句话,在场的人都愣了。尤其是米弘源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乔木森咬着牙,跺着脚说:“云梦雅,你会后悔的。他们米家不会接纳你的。”说着转身跑去。我在他背后喊一一句:“对不起乔木森,不过我认了你这个朋友了。” 回过身来,我看着米弘源脸上的情绪还没有隐去,我这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吗?我说错了什么?你要带我去的模特经纪公司的名字不是‘为爱疯狂’吗?wafk?” 我这么一说,米弘源对着天花板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在后面一项铁黑着脸的阿深也咧开嘴嘿嘿了两下。 我的手抓了抓头:“不是就不是呗,就那么好笑吗?”米弘源收敛了笑容,看了我一眼:“云梦雅,原来你不但聪明,机灵,还有真有点小可爱……”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有点红。奇怪,米大神人也会脸红?又不是小女生。 这回我的脸也红了,“什么叫小可爱?本姑娘一项就是可爱!但是你不可以爱哟……”我的天啊,我都说的是什么啊,真的是太糗了,一高兴就胡说八道。 第一十一章美妙神奇友好的王国 我一双手马上把脸捂住,大声喊:“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米弘源掰开我的手,忍着笑,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我,故意很严厉地说:“你不是哪个意思?你到底是哪个意思?你必须说!” 我的脸更红了。甩开他的手,急得跺了跺脚:“米老板,你不兴这么欺负人的。你不说签约吗?那快点去吧。” “好,那我们就走。” 那边阿深早已站在专用电梯门口等着。 果然专用电梯比客用电梯快多了,一点都没感觉就到楼底下了。 阿深今天开的是一辆酒红色的保时捷(porschepanamera),新车就是好,开过来的时候一点都听不到发动机的声音。他把车停稳,打开后坐门,说了句“先生请。” 米弘源没说话,嘴里了出一声责怪的“啧”声:“忘记了?女士优先。” 我看出来阿深眼睛一丝不满的情绪,急忙自己跑到另外一侧:“不用了,我自己上来了。”我是直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没等把安全带扣好。米弘源在后面粗声说了一句:“谁叫你坐那个位置的?到这边来,我还有话说。”他重重拍了拍后座上他身边的位置。 我又吐了吐舌头,找开车门坐到了后面,和他保持着有一个人的距离。 他无视我有意的疏离,对阿深说:“走吧,去wafk公司,安斯尔(ansel)等我们呢。” 保时捷如黑色闪电滑向了宽阔大街的车流中。 米弘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本子,从西装里情掏出一只笔,流利地在本子上写出了四个单词。 我看着这四个英文词汇,一个又一个的读下去, wonderful(美妙)amazing(神奇)friendly(友好)kingdom(王国) “美妙神奇的友好的王国?” “米老板,原来你说的wafk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是汉语拼音的缩写呢。不好意思,我又出丑了。” 我真是觉得糗大了。 望着那几个单词,我暗自告诉自己,下次说话一定三思之后再说,可不能这么莽撞了。我妈常说我,从小就愣头青似的,一点都不像一个女孩子。说话也不经大脑。以后我要有工作了,可不能再这样说话做事不经大脑了。 想到这里,我很不好意思地对米先生说:“对不起,米老板,今天中午我说话太没礼貌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跟我生气哟。我只是有口无心。”我从小长大第一次在生人面前做检讨,低着头,两只手相互搓着,我等着米先生说一个“没事了!”“没关系”等之类的词。可是半天也没有动静,一抬头,原来他正用一双深遂的眼睛望着我,“记住,永远不要称我为老板,如果你要叫,就和阿深一样,叫我米先生好了。” “好的,米先生。可为什么啊?你就是我的老板啊!” “不,我并不是你的老板。如果你今天和wafk签了约,那么安斯尔.科林才是你的老板。不过,你要小心,他的助手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我的眼神是一定是有十二分的茫然,因为接下来,米弘源就跟我说了下面的一段话:“记住,我们华人有一句话你一定记得‘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想无论是在中国,在台湾,还是在国外,人都会有三六九等,不要以为你善良待人,别人就会如此这般的回报你。但也不要害怕,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 听到他的话,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忽然再一次想起“东方的天堂”来,难道他们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如若不然,为什么说话的语气都很相似? 他再也不说话了,眼睛看着窗外,我偷偷看了一眼他的侧脸,不得不说。他的英俊和乔木森的是完全两种风格,乔木森的是阳光明媚的大男孩,而米弘源则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成熟男人。他的侧脸上的线条更硬朗,更洒脱。 也许他感觉到了我的审视,冷不防回过头来,我急忙要躲开自己的眼神,已经来不及了,被他逮个正着。于是我只好解嘲地说:“米先生,我感觉到你对我说话的样子好像一个老气横秋的‘大叔’。” “嗯?小丫头,我有那么老吗?”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的胡茬子,自语道:“我今天好像忘记了刮胡子了,怪不得小丫头叫我大叔。” 他往车外一看:“哎,到了,阿深,把车停在大门口,我们大约会在这里一个小时,然后我们会去棕榈树,你帮我预订一个四人的位置。”说罢,他解下安全带,对我说了声:“走吧,丫头,大叔带你去签合约。” 我“卟哧”偷笑了一下,心里有几分说不出的情绪,在他的身边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跟着他的身后,我忽然感觉到前面的高楼大厦挡住了阳光,我要使劲仰起着才能看到wafk大楼的最上层,站在下车的地方向上看去,在十楼左右的位置,真的只有花巨大的wafk四个英文字母。 如果把蓝色俱乐部比做姐姐的话,这座几乎同高的大楼一定就是妹妹。姐姐显得比较典雅而雍荣华贵,而妹妹显得十分的华丽而时尚摩登。对于一个表现和彰显世界最顶级,最前卫的时装和首饰的模特经纪公司来说,选择这样的建筑设计真的是相得益彰,锦上添花。 我一直猜测着米弘源口里的安斯尔一定是一个娘娘的人妖似的人物。结果一上到16层,我就紧张起来。听人说外表比较娘男人心也细,如果他不喜欢如我这样的没心没肺加上心直口快怎么办?多在门外心里直打鼓,嘱咐自己:“少说话,多听多看。” 男秘书一看到米弘源,就用英文说:“老板在里面等你们,请进。” 一推开门,我一下子惊呆了。 办公室,噢,不,这里绝对不能叫办公室,而应该叫模特训练场。只见差不多有四,五百平米的空间里,四周都是镜子,那些大长腿,大高个,又细又长的模特们正在练习扶杠下蹲。只见他们立好脚尖,曲腿,下蹲,站起,手打开,我怎么觉得这动作如我小时候练习芭蕾一样一样的。我的眼睛一定是瞪得又大又圆。 第一十二章又闯祸了 站在模特儿中间的竟然是一个超级大帅哥,个子差不多有2米高,一头亚麻色的长发在后面扎了一条马尾,身上穿着一条紧身裤,上身的半袖衫也是紧身的,在腰间系着一件薄的运动服,正好挡上了臀部。听到门响他把头转向这边,一双和蓝天一样蓝色的大眼睛,看着米弘源,然后再往我的身上从上扫描到下。 我的个子在中国女孩子中间算是高的了。我就是15岁那年有了女孩子的姨妈来临才一下子窜到了1米74。所以芭蕾是不能再练了。老师说,没有男生能配上我的身高,就算是跳得再好也只能跳独舞,这才停止了跳芭蕾。那个时候,我酷爱芭蕾,听说练了也没用,我哭得唏哩哗啦。 哎呀话扯得太远了,总之我的个子长高了,妈妈怕我找不到男朋友。就让我少吃饭,别再长个子了。从那以后,我的个子就一直没再长。如今1.74的身高两边不靠。尴尬透了。 可是今天站在这些大长腿高颜值的洋人模特儿面前,我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土豆。安斯尔的目光仿佛是探照灯,快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照透了。我情不自禁地站往米弘源后面躲去。 安斯尔高喊了一声:“嗨,亨利,怎么才来?”(噢,米弘源的英文名字是亨利)没想到下句话,他就是指着我说的:“这个就是你说的新人?”说罢撇了撇嘴,又啧了啧嘴,摇了摇头,用洋人特有的方式,崇了崇肩,摊开两只手。我来g国一年多了,一看就明白了这个再明显不过的肢体语言。是啊,你看练习场内的那些高个子,高颜值的洋人模特儿,谁还能看到我这个不起眼的“小矮子”啊。 也许米弘源不是这样想的,他也学着他的样子,指着我,摇了摇手指,撇了撇嘴,崇了崇肩,摊开两只手。 我看出来这位安斯尔并不看好我。可是米弘源却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安斯尔再次摇了摇头,对他的队员喊了一声:“休息半小时。”这才从一个高个子女人手里扯过一条毛巾擦着汗,和我们一起打开了一个“镜子门”,原来这里还别有洞天。 里面除了一面墙的镜子外,就是一台超大的台面,上面摆满了时装图样和手画的草图。 原来这位大帅哥还是服装设计师。 我看两个人都走到了桌子前,我以为没有我什么事了,一个人东张西望的到处看。忽然我看到墙边的一个小台子的后面还竖着一只衣服架子,有一条中国旗袍挂在上面。旗袍上手工缝制的钻石星星点点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好奇地走上前去,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突出来的钻石,这才看到这套紫里透红的缎子长旗袍前面缝着的钻石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钻石的颜色随着光谱中的赤橙黄绿表蓝紫都在光线折射的过程中闪射出来。其实旗袍并不特别,特别的就是这朵玫瑰,窄一看是钻石本身的颜色,可是走近了看却是七彩变幻莫测的颜色。 我一发现这颜色的神奇之处,就更想看个究竟了,一个人在旗袍前,一会蹲下,一会弯下,一会儿再站起来,欣赏着由窗外的阳光照耀下旗袍产生的效果。早就忘记了刚才安斯尔对我的不待见,不由自主在嘴里惊叹地说:“安斯尔先生,这是你设计的吗?太神奇了!” 两个男人也许正在讨论合约中的条款,头碰头地看着桌子上的一份合约。我的话让两个人都抬起头来。 安斯尔看着我的手正抚摸着旗袍上的钻石,他一个箭步走上来,把我的手打掉:“don’t touch!(不要碰)” 我的手被他打这么一下,马上缩了回来,可能是缩得太急了,胳臂肘一下打翻了台面上一瓶什么颜料,这颜料一点没浪费地全部都喷溅在墙上和架上的衣服上,瞬间,那条刚才还紫红色缎子旗袍的前襟上从左肩上到右下摆都星星点点洒满了黑不黑,灰不灰的颜色。 刹时间,我如木偶一样呆在那里,手还保持着刚才缩回来的样子。而米弘源伸着两只手仿佛是要救出那个被我的莽撞搞得乱七八糟的旗袍。而安斯尔的样子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先是震惊,接下来是气愤,用手指着我,点了再点,嘴巴里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他跺了一下脚,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珍藏品一样的难过。他回过头去用颤抖的手去抚摸那件他心爱的旗袍,从上到下把旗袍看了一遍,再从上到下又看了一遍。 我终于从被吓傻的最初的震惊中惊醒过不,颤抖着声音说:“对……对不起,对不起安斯尔先生,都是我的错,我会赔……赔的……” “住口,你赔得起吗?那是他的梦……”米弘源在边上厉声嚷了一句,伸出手来就向我的脸上轮过来,可是那手还没有打下来,就被安斯尔抓住:“亨利,住手!” 他一步走到我的身边,一把抱住我,使劲,再使劲……说了句“云小姐,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的安琪儿……” 我被他这么一抱,刹时间傻掉了。这都是什么情况啊?人都说艺术家是疯子,我看这些时尚界的名人也是疯子。这都是哪跟哪啊?我扎着两只手,向米弘源求救…… 米先生终于也从刚才的混乱中清醒过来,他上前使劲扒开安斯尔抱着我的臂膀:“安斯尔,安斯尔,冷静,冷静,你再使劲,云梦雅要被你抱死了……” 安斯尔仿佛这才从梦中醒来,急忙松开他的手:“对不起,对不起,云小姐,我太激动了,我忘记了你是一个中国女孩,中国人不可以抱得这么紧的……”他有点语无伦次了。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危险好像解除了。他好像不那么生气了。可是我和米弘源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是还没有完,安斯尔忽然对着天花板大声地喊了一声:“雅琳……我做到了……”他的声音之大,把外面窗台上落的鸟都惊飞了,声音在房间的空中回响。门一下从外面打开,“安斯尔,发生了什么事?”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漂亮的亚裔女人,苗条的身材身上穿着一件中国旗袍,一头短发剪成了利落干练的发型,略高的颧骨,一双凤眼很大很妩媚。我看到她一怔……因为感觉很眼熟,很亲切。我搜肠刮肚的在脑子中把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见过的亚裔女人都想了一遍,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的相貌太像一个人了,一个我最熟悉不过的人。那就是我的母亲,江雅琳。 慢着,江雅琳!我母亲的名字,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安斯尔嘴里喊的就是这么一句话“雅琳,我做到了。” 他嘴里的雅琳是谁?或者我听的不准确?洋人说中国的时候都是吐字不清的。也许他认识的某个人和我母亲同名?或者我没有听清楚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艳琳?燕玲?反正也就是个发音而已。他绝对不可能认识我母亲,而这也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了。 不过,看安斯尔的表情现在不是生气,而是很激动。 第一十三章签约 他再次走到我的面前,握着我的手,使劲地抖动着:“云小姐,你就是我的幸运安琪儿。来签约。”说着他并没有松开拉着我的手,走到了桌子前。 米弘源上去一把打掉他的手:“签约就签约,别拉拉扯扯的,成个什么样子?”安斯尔毫不在意米弘源说什么,坐到自己的位置,大笔一挥,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合约推到我的面前。 我有点受宠若惊,回头看了看米弘源,他点了点头哼笑一声:“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云梦雅,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他敲击一下桌子上的合约,“还犹豫什么?快签,免得这小子一会变了主意。”当然这些话,米弘源都是说的英文。安斯尔听到他的话,不置可否地又崇了崇肩,把合约又往我眼前推了一下。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拿起笔就要签字,慢,好像还有什么事要说。于是我放下笔,正色对安斯尔说:“安斯尔先生,谢谢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可是我要事先和你说好。我是一个学生,现在是放假期间,等到下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我要回到学校去上课,所以,我只能在业余时间里来公司上班。或者我会把我的课程尽量安排在一周的两三天里都上课完,然后周末和另外两天都到公司来可以吗?” 安斯尔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又看一看米弘源,摊开两只手。我明白,他把这个问题回答的权利交给了米弘源。 米先生也就是踌躇几秒钟,马上说:“签吧,重要的是你加入了这个公司,至于是全日工和半日工都可以带商量。” 我松了一口气,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可以自己赚钱了,可以真正的自己养活自己了。我的眼睛有点湿润,拼命地控制着,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米弘源在这份合约的某一页上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安斯尔把合约交给了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的短发亚裔女人:“莫尼卡,把这份文件处理一下。保证即日生效。” 不知道怎么的,我感觉莫尼卡的眼神里看我的样子一点也不友好。她接过文件,在转身之前指了一下墙角的旗袍:“安斯尔先生,这个旗袍要我拿去处理一下吧?”她有意无意的眼睛飘得我,这回我看清楚了,那眼神里绝对是怨恨。 我心里又紧张起来,记得在车上米弘源说的一句话:“你要小心,他的助手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难道这位干练的女人就是他的助手? 没容我想下去,安斯尔说话了:“别动,这可是云小姐的杰作,你不觉得现在这件旗袍有了灵魂了吗?” 灵魂?一件旗袍竟然会有灵魂?不是出鬼了吗?我看着墙角的旗袍,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安斯尔也许是忽然心血来潮,把旗袍从衣架上取下来,递交到莫尼卡的手里:“去换上,我看一看下个星期的米二少的新品发布会是不是可以把这件加进去。” 莫尼卡的脸上一阵的惊喜,激动的接过旗袍走进了角落边上的一个小门里。我也很期待,这件神奇的衣服如果真的穿在人的身上那才叫有了灵魂呢。正想把这个想法和米弘源说一下,一转头米弘源的脸阴得就快要下雨了。他上前一把拉过我的手:“走,我们走,别耽误了人家的好事。” 安斯尔好像忽然警醒过来,上前拦住米弘源:“亨利,不要这样,你再讨厌二少爷他还是姓米,你不想认他,可他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事实改变不了吧?” “我没想改变什么,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你去帮他,那就不要和我提起这事。既然你说这款旗袍是我的女人的杰作,就不要让这件旗袍去参加他的发布会!”说罢,气哼哼地站在门边。 我跟在他身后,手还被他拉着,走出不是,站也不是,那场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正在这里,莫尼卡已经换上了旗袍走了出来。 她激动的小瓜子脸有点红潮,兴冲冲地站在安斯尔的面前。说实话,那件旗袍穿在她的身上真的是糟蹋了安斯尔的才华。 好好一件旗袍她愣是给穿成了道袍。旗袍太长了,她不得不提起来才能走路,可是谁见过穿旗袍走路的中国女人是提着下摆的呢?而且旗袍的前胸皱折很多,说白了,就是莫尼卡的胸“没料”。 我没有说话,米弘源反而平静下来了。可能他看出来这件作品虽然挂在架子上精美得无与伦比,可是真的穿在模特的身上却变得平淡无奇了。他释然了,冷笑一声:“去他的新品发布会,也就是这个水平吧。你们去吧,我们要走了。可惜了我的梦雅那么巧妙的杰作了。”这一套话说的,活脱脱一个醋罐子。而且他一口一个“我的女人”“我的云雅”好像我和他的关系有多亲密似地。可是我又怎么能当着那几个人的面反驳他? 我借转身的机会,甩开他拉着我的手,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安斯尔叫了一声:“等等。云小姐,你不是已经签约成了我们公司的模特儿了吗?” 我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安斯尔老板,有什么吩咐你就说吧。”我心里已有准备了,既然已经签约成了他旗下的员工,怎么能不服他的安排呢。 “我现在请求你去试穿这件你自己的杰作。” “不好吧?这件你已经指定了莫尼卡试穿了。我不能夺人所爱吧?”我的直觉告诉我,莫尼卡绝非善良之辈。 “你没有看到这件不适合她吗?”安斯尔用手势指挥着莫尼卡快点把旗袍脱下来。 莫尼卡一扭身,甩了一下衣角,生气地去更衣了。 我回头看一看米弘源,他点了点头,好像脸色不那么难看了。 莫尼卡出来的时候,一看就是故意的,把那件精美的艺术品在手里揉成了一个小团,都是皱折。我拿过来就要往里面去换。米弘源拉住我,取过了旗袍,放到宽大的台子上用手抚平,还翻来复去看了一遍。还好,除了那些皱折外,并没有破损。 我看了莫尼卡一眼,心里有几分的疑惑。忽然想起我母亲说过的一句话,“一个善良单纯的人永远也猜不出有心机的人的心思。劝你,最好不要去猜。”我看着莫尼卡把刚才我签好名的合约放进一个夹子里,出了门。不知怎么我的心里如有刺扎了在那里一样。 我有点愰惚地拿着米弘源舒平了的旗袍走进了角落的小门里,原来这是一间很宽敞的衣帽间,里面除了有几套男人的服装外,还有几十套件长长短短的女式衣裙,这所有的一切都做工精美,样式时尚。我一时间有点看呆了。只听到外面米弘源喊了一句:“好了吗?” “好了,就来了。”我费力地从后面把拉链拉好。再把我的长发挽到头顶上用皮筋扎了个美人髻,就走了出来。 还没等我走到镜子前,就听到安斯尔“哇呜,amazing(神奇)” 第一十四章意外的结果 我一头雾水地也走到了镜子前来看,哇噻,难怪安斯尔说神奇,我也觉得不仅神奇,而是震惊。因为身上的这件旗袍就像是为我量身订做的一样合身,无论是肥瘦还是长短,都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一位神人,把我的尺码告诉了安斯尔,他才制作出这么可体的精美旗袍。 那朵用钻石缝制的玫瑰花随着窗外日光的照耀,反射着奇异的光。而刚才我的“涂鸦”之作,从左肩头一直洋洋洒洒拖到了右下角,仿佛是一道闪电带着风中的彩云直奔玫瑰花而去,半遮半掩却是分外的和谐。 “亨利,你知道吗?这件旗袍自从制作完成之后,就一直挂在这里,我从没有过想让模特儿穿出去展示给观众的想法。那是因为我一直觉得‘她’还差点什么没有完成,‘她’应该更完美。可是我又说不出到底差在哪里。所以我就一直挂在那里,至少有……”安斯尔看我一眼,把伸出来的手指放下,“算了,这故事太长了,也不适合在云小姐面前说。有机会吧。” 说着他继续围着我看过前面,看后面,看过了肩头再看下摆。我知道他的眼睛并没有看我这个穿着衣服的人,而是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旗袍,不,不应该说是旗袍,而绝对应该说这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终于他转到了我的身前,指着我从左上到右下喷洒的颜料:“亨利,你看这一笔,就是你们中国人说什么‘画龙点睛’,有了云小姐的杰作,你是不是觉得这件旗袍已经有了灵魂?” 米弘源此刻正从镜子里看着我,他的眼神真勾勾地从我的肩膀一直看到玫瑰花的最下面的一个花瓣。 最后他好像有点怀疑的又围着我身前身后转了一圈,指着安斯尔的脸问:“安斯尔,难道你之前就见过云梦雅?要不你怎么知道她的size(尺码)” “亨利,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认识云小姐?除非她早就是你金屋藏娇的那个人?” 安斯尔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坏笑。 果然不出所料,米弘源上去就给了他一拳:“你说话有点根据,小心隔墙有耳,让林凤听到了,她可要找你要人的!” “老大,你就饶了我吧,我可惹不起你的那位千金大小姐。”他说着把米弘源拉到窗户那边两个人嘀咕了半天,米弘源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你刚才喊的‘雅琳’就是她啊!那我得再去好好看一看。” 说着他又跑到我身边仔细地看起来,他的神态也与安斯尔一样,就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到了最后,他终于去看安斯尔了:“安斯尔,你承认这件旗袍是我带来的云小姐为你点的‘睛’?也是我的人为你当的模特儿吧!” 安斯尔点了点头“嗯哼……”(这是洋人用英文腔调在鼻子里哼的一种表示赞同的声音。后边的哼发音向上挑。) “那我就要指定这件旗袍和这个模特儿,将成为我的宣传画中的最耀眼的那一张。我要把这张照片挂在对面的屏幕墙上。”他走到窗口指着对面的那座大楼上巨大的广告屏幕。 “还有,关于为我的产品代言,非她莫属。” 不等安斯尔再说话,说着他对门外喊一声:“阿深,进来。” 不知道何时阿深抱着手提包已等在门外了。听到老板的叫声才进来先问候一声:“安先生好。” “把合约拿出来,我要和安斯尔再签一份。”两个男人又凑到桌子前,研究起合约来了。我悄悄把身上的钻石旗袍脱了下来,重新挂在衣架上。想着刚才那一瞬间安斯尔的反常行为“雅琳,我做到了!”他和这位雅琳难道有一个承诺?雅琳,一个和我妈同名的女人,她到底是谁?。 看着桌子前两个英俊的男人,我不由自主地笑了,洋人其实更浪漫,也更直接。他们爱就是爱,爱得狂热,爱得彻底。也许这旗袍背后就是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我不禁对安斯尔这个人产生了深厚了兴趣。 我傻看着挂好的旗袍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道米弘源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云梦雅,想什么呢?笑得挺开心啊!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这碗饭好端的,有你哭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几分的担心,就没心没肺地说:“放心吧,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哼,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这一行的水有多深……不过也好,无知者无畏……”他深邃的眼睛意味深长地又看了我一眼,但是那眼神只是一闪而过,马上转向等着的阿深说了句,“送我们去棕榈树,安斯尔带上你的莫尼卡,你订了位吧?” 我望着他的背景,在心里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半句“无知者无畏,无欲者无求……米大神人,我的欲求可是很‘无限’哟……但是你真的是我借以达到彼岸的‘桥梁’吗?” 看官,不要想歪了,我说的欲求可不是你想的那个。而是我心中的对于人生,对于事业,对于我19岁生日那天我和妈妈的电话说的那些事情的一个答题。而这个答题现在已经成为支撑我必须好好地在g国过日子的一个强大的动力。这是后话了。 话说对于米弘源的吃饭的邀请,好像安大帅哥不是很情愿去。 他从桌面的图纸堆里抬起头对米弘源摇了摇头,“我真不习惯你们华人这个样子,天天就是吃,喝,玩……” “不去?那算了,我找别人!”米弘源拉起我的手,就往门外走。 安斯尔急忙抓起一件外套,跟在后面:“不来白不来,白来谁不来。”这中国通,俏皮话说的还挺溜。 一开门,看到莫尼卡正在垃圾桶边上忙着清理碎纸机里的纸屑,听到门响好像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用身体挡着后面的垃圾桶。我的心画了一个问号:“紧张什么?难道做了坏事?” 安斯尔走过她的时候,眼睛看都没看她“走,跟我们去棕榈树。” 莫尼卡,急忙答应着:“好的,安先生。”兴奋地小脸上显现出红晕。我下意识回头瞅了一眼垃圾桶,再看她的眼睛。果然,她的眼神正和我的对上,那一抹寒冷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第一十五章我没有他那么不要脸 刚走到楼下大厅,就看到落地式的玻璃窗前人们争先恐后往外看着,就连前台的接待小姐都伸长脖子看着外面。 安斯尔上前两步问前台:“怎么回事?没叫保安?” 前台小姐一看是老板出来了,吐了吐舌头:“老板,我……是……哎呀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安斯尔皱着眉头,和莫尼卡一起先走出了门。我很好奇,也想出门去看了看。可是被米弘源拉住:“不应该你看的,就不要看,古人云非礼勿视……”他的话还没有落音,安斯尔已经回到门里面:“亨利,是你的麻烦来了……”说着他一摊手,一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那我和莫尼卡先去棕榈树等你们了。” “等下,把云梦雅也带走。”米弘源嘱咐我,“跟安斯尔先去餐厅等我。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不要乱看乱说话。走吧。” “我跟他又不熟,还是跟你一起吧,你放心,我不说话!”直觉告诉我,门外的“麻烦”与我有直接的关系,如果我走了,怎么能知道我这两天到底得罪了什么样的“大神”,都说古代有宫斗,现代有宅斗,办公室有硝烟,当然全世界都一样。我既然生活在这么一个俗不可耐的时代,也免不了成为某种斗争的交点。谁让我一只落配的凤凰想要往高枝上飞呢。 于是我坚持不走。就跟在米弘源的后面,他犹豫一下才重重点了点头,:“也好,早死早脱生。你别后悔。” 旋转的玻璃门一打开,我竟然倒抽一口气。 长枪短炮的摄像机,照相机,话筒,录音笔一股脑都向米弘源伸来。已经见过这种阵势,我也不在乎了。神情淡然地跟在米弘源的后面。只是我今天浑上下毫无色彩地站在那些人面前。那几个记者中也许就有今天早上在我家外面埋伏的人。 他们可能以为我就是恰巧同时出来的人而已。根本没人理我。我也正好假装没事人似的,走过了那些记者,躲到边上看热闹的人群中准备来个“坐山观虎斗”。 门口两边有一道剪得整整齐齐的矮树,一个身材姣好面容精致的女人双手环胸站在那道道的绿色植物旁边。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模特儿,而且还是一个在b城著名的模特儿。因为对面高高的大楼最显眼的地方,巨大的广告屏幕墙上,反复播放着的就是这个女人代言的米氏上一季的广告。 她的脸这会可没有广告上那么明媚,而是阴沉的快要下雨了。看到米弘源出来,她冷笑一下:“哟,米大神人,几天没见春风得意哟。可是你忘记了,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算呢!” 米弘源看到她,脸色淡然,眉头微皱,眼睛看我正常往人群边上走去,他这才走近她身边“莲芝,有账我们去我的办公室算,而不是在这里,对了,不是听说你准备结婚了吗?” “结婚?和谁结婚?和你吗?”叫莲芝的女人看样子跟米弘源很熟,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说了句极具挑衅性的话。 “别胡说,你怎么能瞧得起我这么老的男人呢?二少爷不是已经向你求婚了吗?怎么是他忘记了?还是你变卦了?” “米老板,我听说你来和新的代言人签定合约的?那我呢?我怎么办?我的青春,我的年华,我最美好的岁月都贡献给米氏了,我在这里做了11年,为了你们公司,我不敢结婚,不敢生孩子,甚至连吃饭都要受限制。我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工作到12年我就可以拿到终生的津贴。米老板,就差这一年了,就差一年我就可以拿到公司给我的特别待遇了。你怎么过河拆桥?就在这最后的一年换人了?”她把手伸合十在额前,拜了又拜:“米老板,我求你了,看在林凤的面子上,我求不要和我解约……我家里还有一个需要透析的妈妈。” 说着她不顾形像地哭泣起来,那些记者当然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从各个角度,各个方位近距离捕捉着莲芝最丑的那些瞬间。 米弘源听着莲芝说话的时候,他只是低着头,没有什么动作,可是脸上却越来越黑。 这一刻,他才用用指着那些记者说,“各位记者,你们应该是有点职业道德的媒体,你们要报导的应该是企业或者个人正面的形象,如果一味的去挖人家的隐私,那和狗仔队有什么两样?”说到这里,他眼睛的一凌,“把你们的家伙都给我收回去!我米大神人可不是只说说而已!今天你们拍摄到的一切,我都不希望在杂志上,或者报纸上看到。否则我保证,绝对让你们报社或者杂志社关门大吉。到时候哭的可不是你一个人。”他最后这名话说得声色俱厉,神情严肃。有些但小的记者开始往后退,还有一些记者放下了手里的摄像机,只是拿着一只话筒伸在他的面前。 他趁机对阿深使了个眼色,阿深大声的打电话,“警察局吗?我要报案,有人在…闹事…对就在wafk门前。对,快点来!” 记者们一轰而散。 这个当口,米弘源对我一挥手,马上打开了阿深早就停在边上的车上了去。阿深也把莲芝拖了进车。车窗子都贴了黑膜,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是怎么样。没等记者反映过来,阿深的车已开出了wafk,融进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在车上米弘源一言未发,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我的手被他紧紧地拉着,我几次想挣脱,也没能挣脱掉。 莲芝到了这个时候,刚才的气势一点也不见了。她早就停止了哭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就等着子弹穿透脑袋的那一刻。 “去绿野仙踪”阿深的车一转弯,就向郊外的别墅区开去。这一片地区云梦雅还真认识,因为这一片都是有钱人家的豪宅,所以她的私立女子高中就在再往前走的日不落大道的尽头,那是一边湖水和山色同在的区域。 “绿野仙踪,好别致的名字……”我实在是感觉太沉闷了,没话找话的自语道。 “闭上你的嘴!”米弘源一声低吼,我马上没电了。暗自又骂了自己一顿:“云梦雅,不是说好了,不多说话,说话之前要考虑一下吗?怎么忘记了?” 车子一个漂亮的转弯,前面就是一条两边都是梧桐树的大道,在大道的尽头有一道气派堂皇的雕花栅栏门。弧形的大门上方真有四个用绿色植物拼成的字,我又忍不住了,双手轻轻合掌,小声说“太美了” “路边停车……”又是厉声低喝,阿森往边上一靠,车猛然停下来。米弘源冷冷说了句:“下去!这一次我可以不计较。但我希望仅此一次!如果再有下次,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告诉他,少挑拨离间!我没有他那么不要脸。下去!” 第一十六章你竟敢先斩后奏 他并没有说让谁下去,我惊诧地看他一眼,原来不是说我。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副驾驶位置上莲芝低着的头。 莲芝没有动,长叹了一下,猛然回过头来:“弘源,你真的忘记了我们曾经有过的那……” “住口,我劝你把那些往事忘记得干干净净。自从你选择了二少爷那天起,我和你只是一种关系,那就是公司管事的和广告代言人的关系!更何况广告公司的事我不管。如今你被人替下去,你应该感谢林凤!是她的手推动了这一切的发生。” 莲芝伤心地抽泣着,听到这话,猛然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莲芝鼻子囔囔的,眼睛里写着疑问。 “你去问你的好闺蜜吧。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米乐天说了句之后,喊了一句“阿深……” 老板的声音有一种不可违抗的命令。阿森打开车门转到另外一侧打开门:“孙小姐,请下车!”说着他上手把莲芝半抱半拉地从座位上弄到路边的树下。 刚要回到驾驶室,大铁门开了,有人从里面跑出来:“大少爷,大少爷,老爷请你进去!” 米弘源的神情一怔,眼睛一瞪:“我没时间!” 跑来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哭丧着脸:“大少爷,求你不要为难我了。老爷和太太都说了,如果请不进去你,我就要被罚的。” 米弘源脸上的神情略有缓和,一摆手,阿深明白,急忙把车开了进去。我从车窗了看到莲芝哭喊着在大门外叫着:“带上我……” 米弘源没有理会,眼睛闭着,两腮又鼓动了起来。 车子在里面就开了不到两分钟就到了一座城堡前。我奇怪,城堡并不在门口,里面的人是怎么知道大门口的情况呢。 没容我想明白,米弘源已打开了我这边的车门。 “下车!” “我就不下了吧,你是回家见自己的父母,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进去了在边上呆着挺尴尬的。”我最怕的是种场面,真心不想下去。 “什么人?你就是我的新品代言人,见见董事长有什么,今后这样的场面多着呢。你躲得了今天,能躲得了永远吗?” “你看我今天是穿着这个样子……”我指着自己身上的黑色衣裙,上下都是休闲款,鞋子还是一双平跟的软皮鞋。 “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你怕什么?拍平面广告的有粉丝就行,其它的都不重要。走……”他又来拉我的手了。 我不想在他家的院子里被他拉着手,让他们家人加深误会。再说本来上次我被林凤陷害他们家可能就以为我是米弘源外面找的情人了。如果再加深这种印象,情况会更糟糕。 我假装腿麻了,用手按了几下,借机脱离开他的手。 这个时候我可不能被他们家人看扁了,再说又不是靠着他才拿到这份工作的。这个想法刚从心头冒出,我就反问了一句自己:“真的不是靠他?难道我真有这个好运气?” 唉,如果米弘源不待见我,谁又会主动把这样的大好机会给我呢?实际上我不得不说米弘源还真是我的贵人。正视了这个事实,我长叹一声,“好吧,我跟你去。” 城堡的大厅里天花板很高,水晶吊灯从高处垂下来,显得整个厅里灯火通明。米董事长正坐在沙发上,边上是一个丰腴时髦的美妇人,打橫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士,20多岁,眉眼活脱脱是小号的米弘源。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美妇人哼了一声:“回来了,阿娟,泡茶。”边上的侍女下去了。我把两只手扭在前面,眼睛扫视一下在座的人,清声说了句:“董事长好,大家好。” 美妇人上下打量我一遍,“老爷,你说的就是这个跳芭蕾舞走t台的那个?果然年轻。”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哟,这姑娘可真年轻,就从这嫰得出水的皮肤上就看出来了。” 米董事长对美妇人一瞪眼“富尔珍!你别给我打差,坐一边去,我有话问老大。” 富尔珍撇嘴泱泱回到沙发上坐下来,还在上下打量着我。我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了。 紧接着米董事长的话就更让我难堪了。他劈头就问米弘源:“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不可以和她这么出双入对,影响不好,快点把她打发走。” “我本就是花两个钱找她来玩玩而已,谁想到你给我找的好儿媳妇的人选一手把她推上了台,就让她在那样情况下亮相了!结果你了也知道了,这事能怪到我头上?现在我的公司因为她的代言订货量增加百分之三十。我的销售商就认她。所以有什么话,干脆说在当面。” 米弘源就站在那儿,没有坐下来的意思,阿娟端的来茶就只好放在他身边的茶几上。 米董事长听了这话一怔,转过头去对尔珍说“你说说这个林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敢来在你面前告状!” “那还不是弘源根本不理她,从来不约会她,上个星期她过生日,弘源连点表示都没有。她才来找我诉苦的。”富尔珍眼睛翻了一眼弘源。 “我听说你去了wafk”为她修改了你的新品代言人?怎么样?合约签了?”米老爷的话头一转让我和米弘源都震惊一下。 “哼,你的眼线还真挺尽责!那边的墨迹还没干,你这边都知道了。是的,已经签定了合约,她从今天开始,已经是wafk的终身合约模特儿,而我已经和安斯尔签定了她为我的新品代言。从下月一日天始广告上线”米弘源的脸一黑,干脆利落地全盘托出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 米老爷眼睛瞪得老大,额头上青筋暴跳:“什么?你竟敢先斩后奏?反了你了。”他一使劲,把手里的茶杯“啪”地摔下去,只听“怦”地一声,茶几上的玻璃面和茶杯都粉碎。一地的玻璃碎粒,热茶到处都是。 美妇人急忙跳起来:“这怎么说的,老大,你这一年都不回来一次,一回来就把你爸爸气成这个样子。真是的。” 米弘源的脸更难看,脸颊两边都鼓起一包,我一直没敢说话,偷偷看着米弘源的双手都握成了拳头。空气好紧张。 第一十七章离我的生活远点 坐在那里的年轻人站起来,扶着米老爷:“爸爸,不要生气了。一定是大哥对人家云小姐承诺什么了,不好收拾,才答应给人家小姑娘一个交待的。是不是大哥?”他回头一脸幸灾乐祸地问米弘源。 米弘源眼睛使劲瞪他一眼,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还好意思叫我大哥?我问你为什么挑拨莲芝去找我闹!我什么时候说要和她解约了?她本是你们国内公司的代言人,与我这个国际公司有何相干?难不成你又要充当一次收拾我的烂摊子的人?怎么?你现在已经厌烦了莲芝?又想换人?” 美妇人一听这话,马上跳起来,“老大,你怎么说你弟弟的?当初是你死皮赖脸追求人家莲芝的,人家莲芝不喜欢你,喜欢上了我们弘业的。今天你这么说话,是不是还对莲芝没死心吧?那好啊,弘业,你就把莲芝让给你哥哥吧,省得哥俩为一个女人争来争去的。让外人笑话。反正 你哥他也不喜欢林凤。” 说完她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弘业,这姑娘妈挺喜欢的,比莲芝强多了,如果你也看好了,要不就留下?不用去工作了。就留在我们家里养着。”说着她拉着我的手,就要往米弘业手中递去。 我一看这什么跟什么啊?转头去瞪米弘源,心下骂他:“就赖你,我说不进来,你偏让我进来,你们家庭的纠纷与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就是我的‘小人’”心里骂完了,又觉得不对,除了这件事,他还是算是我的贵人的。至少口袋里的几百欧元都是他给我的。一想到钱,又想到了下周要交的租金。我……还是先顾眼前的吧。 想一想,一个主意涌上了心头,其实后来证明这个主意差点害死了乔木森和我自己。但是当时紧急情况下就冲出了口:“阿姨,我有男朋友了,他家和我家是一个城市的,他在lmu大学上学的。我们好了一年多了。”说着我把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礼貌地说了声:“董事长,米老板,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我狠狠瞪一眼脸黑得如灰炭一样的米弘源,向城堡大门走去。 我一回身愣住了,所有人随着我的眼睛都看到莲芝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就站在门口,刚才米弘业他妈妈富尔珍和米弘源的对话她一定是全都听到了。只见她一步一步地走到米弘业面前:“弘业,你真的是不想要我了吗?难道你就不想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只要我离开你大哥,你就会和我结婚,永远爱我。一晃都三年了。对结婚的事,你不提不念,怎么?现在你玩厌了,想换人了?” 说着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上来就是左右打了我两个嘴巴:“怪不得林凤说你是妖精,先是来破坏她和米家大少爷的婚姻,现在又登堂入室来引诱我的男人。可惜啊,林凤是大家闺秀,不会打人。可我就是个穷人家的女儿,我从小就是被打大的。我怕谁?我今天打你个不要脸的。”她说着不管不顾地上来就用双手抓住我的头发撕打。 我一边往后退缩着,一边大喊着:“米弘源,都是是害我的……”我这一喊,其米弘源才上前把我们拉开。 我的头发被莲芝抓掉了好几缕,牙也出血了,脸上肿得涨红着。我气得大哭起来,一伸手指着米弘源:“你……从今天起离我的生活远点。我再也不想做什么代言人……”我转身往外跑去。还没等跑到门口,只听见后面米弘业开口便骂:“吴莲芝,你个贱人,竟敢又吃回头草?是你回去勾引我大哥的?”我一回头正看到他站起来,穿着皮鞋的脚上去就踹吴莲芝一脚,正正好好踹到肚子上。 莲芝捂住肚子倒在地上,米弘业上去对着她的后腰又是两脚,嘴里还骂着:“谁知道你肚子里是谁的野种,少到我这来装可怜。去死吧……” 米老爷看到儿子踢莲芝开始就假装咳嗽离开了客厅,富尔珍端着茶杯一边用嘴吹着茶叶,一边看着她儿子恶狠狠地下脚。 米弘源双手握着拳头咬着牙站在那儿发愣……我收头一紧:“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还真是见死不救啊!”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两步走回到莲芝正在翻滚的身体边,拼出力气,使劲推了米弘业一把:“你还是人不?她好歹是你爱过的人,还怀着你的孩子呢。”虽然莲芝打得我的脸上还辣辣地疼着,但是善良的驱使我不能不出手。 他们可能谁也没想到我能站在莲芝这一边,都愣住了。米弘业被我推了个踉跄,先是一怔,紧接着上来就给我一个耳光:“你蒂妈的敢管老子的事?” 这一耳光打得很重,我当时就觉得嘴里发腥,有血从嘴角流出来。 这“啪”的一声,才算打醒了米弘源,他如疯狂的狮子,跃上去把抓住他弟弟的手:“我告诉你,你打你的女人我管不了!打死了是你的事。可是你不可以打我的女人。” “怎么?终于承认她是你的女人了?好啊,带着你的女人滚出去。我们家的事从此不用你管。以后你们永远也别回来。”他指着大门对米弘源吼着。 米弘源一把拉住我的手:“我们走,以后我永远也不会进这个大门。” 我从他的手里挣扎出来:“莲芝她流血了……” 大家都顺着我的手向地上看去,莲芝的身下已经流出缕缕的鲜血,污染了实木的地板,她已经昏了过去。 富尔珍站起来,尖声喊着:“快点把她弄走,在家里流这个东西好晦气……快啊。”米弘源咬着牙拿出手机打了急救车。 阿娟和几个女人把莲芝抬到一张席子上等着救护车的到来。米弘源拉起我的手臂连扯带拖把我拉出了城堡。大门外阿深一看我们出来了急忙打开了车门。 我们坐的车刚转过头,急救车已经到了。 我这才长舒一口气,把胸腔中的浊气都吐了下去。今天这几幕又让我对富人圈这些事感觉到看不透。这都是怎么了? 忽然我的电话响起来,我拿出手机一看:“是米雪儿,她说下午给我预约了好几个客人,这会都快傍晚了。”我没接电话,翻了翻来电显示,我的天啊,都有十几个电话了,其中只有两个没有人斪号码,但是留言显示是沙沙的号。其余的都是米雪儿的。 米弘源抢过我的电话,回拨过去,劈头就说:“记住,你再给云梦雅打一次电话,我带人砸了你的夜上海!”说完,他把电话狠狠地扔到车里面的地上,又上去踩了几脚,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对阿森说:“去棕榈树,看看安斯尔这小子宰了我多少钱。” “不阿森,请送我回家。”我眼睛死盯着阿深的后背说。 第一十八章真是条倔牛 阿深没有理我,继续往前开着。 我低头拾起脚下支离破碎的手机碎片,把其中的电话卡取出来,装到自己的包包里,一抬头发现车已经回到市区,可并不是回我家的方向。 “阿深大哥,求你送我回家!”阿深一怔。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米弘源。他没有听到米大神人的命令,只好对着我的眼睛摇了摇头,继续开。 我厉声喊了句:“米大老板,我本就是你花两个钱找来玩玩的而已,如今你的钱已付过了,我的台也出完了,我们现在两清了,请你放我回家!如果你不让他送我回去,我现在就从车上跳下去。”说着我真的打开了车门。 “停车!”米弘源一声恶吼,阿深急停在靠边点的位置。后面的车没想到我们的车这么急就停,差点撞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下起了大雨,外面风雨交加,我没管那个,打开车门就向沿着路边的人行道跑去。 后面的米弘源也从车里跳出来,匆匆从后车箱抽出一把大雨伞追我来了。 我明知道从这里跑回家里是不可能的,可是那个时刻我只是想拼命的跑得离米弘源远一些才安全。 在雨水流淌的路上奔跑着,我这才觉得脸上有点刺痛。我的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合着嘴角流出的鲜血都一股脑地流了下去。忽然一根被大风吹掉下来的枯树枝跘了我一下,我毫无准备地倒在地上,双手重重地触到人行道边的石头上,只觉得一阵剧痛,整个都缩起来。 足足有十几钞,我的手腕疼痛得我只好一点一点坐起身来,这才发现,我的腿磕破了,黑色的长袜子膝盖处破了一个大洞,皮磕破了一大块,血正流着。 风还在吹着,雨更大了,天已渐渐黑了下来,我咬着牙想站起身来,忽然觉得雨停了,一抬头才发现,米弘源正撑着伞站在我的头上面。他伸出手来拉我。我再一咬牙,使劲站起来,打掉他的手,一拐一拐地向前走去。 他急了,大喊一声:“你长的是牛心啊?怎么一点不会转弯?我当他们的面能怎么说?”说罢,他扔掉雨伞,把我橫抱起来,正好阿深的车也到了,他跳下来打开了后门,让米弘源把我扔上了后座,他也挤了进去:“阿深,把门锁好,去医院……” 阿深一路的狂奔,不到十分钟,已经到了医院。米弘源抱起我,往大门里走去。 医院急诊室正是交接班的时候,人不多。我到了诊室门口,挣扎着从他的怀抱里下来:“我不用你管,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可没钱看医生,这里的医院都贵死了。 我转身向外走走去。 米弘源长臂一伸,把我勾回到他的怀里:“傻瓜,你的手都肿成这个样子了,难道你想变成维纳斯?笨……”说着抱着我几步就进了急诊室。 医生先看了一眼我的脸,马上急了:“脸是被他打的?你这个女人属牛的?都家暴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一门心思跟他过?”他抬头看了一眼米弘源:“你还是男人吗?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老婆?难道你们中国人都这样?”他低下头边写着什么,边叨唠着。 “医生,你说什么呢?我,她……不是…我的…” “什么不是?刚才那男人也说不是那女人的丈夫,可是那女人怀的可是他的孩子。差点孩子就保不住了。我真不明白你们中国人怎么能这么不尊重女人。”难道他说的是莲芝和米弘业? 我刚要张嘴反驳一句,医生又开始说话了:“这位先生,你看看,你老婆的皮肤多娇嫩,你打得这么狠,皮肤有好几条破损划伤的地方,可千万不可以沾水,要用一种特别药膏,否则会留下疤痕。”g国人的严谨和认真是世界上出名的。虽然他嘴里对眼前的“丈夫”万分的厌恶,可还是给了面子,开了药。 接下来,医生又为我的手开了张x扫描的单子。 米弘源抢过了药单和扫描单子去交了费,我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下:“就得让你出钱!,谁让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呢。” 扫描的结果还真挺严重,我的手腕竟然有了一道裂缝,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毕竟伤筋动骨了。要住院一个星期观察,消了肿才可以出院。 “我不住院,我要去赚钱,我下个星期就要交房租,如果交不上就会被房东赶出来。”我挣扎着往外走。虽然手疼得让我恨不得把这只手剁下去。和手疼比起来,脸上的疼和腿上的伤口都不重要了。 “你真是条倔牛,怎么就这么不转弯?就你这样子,到哪去上班啊?”米弘源没好气地把我抱进了vip病房。回头对阿深说:“你去夜上海,把那个沙沙找来,今天晚上就说要出台。明天再说其它的。” 我一听说他要把沙沙找来,这才高兴了点,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再坚持我要回家了。 b城的医院vip病房还真不是盖的,比国内的高干病房还好呢,除了有独立卫生间以外,还有一个小客厅和小厨房,病房里出有另外一张床,可能是陪护住的。 我躲进了卫生间里胡乱冲洗了一下,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之后,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我仿佛回到家里看到了妈妈,她见到我就哭了:“女儿,妈要走了,以后你一定要争气,好好学本事,早点拿到大学文凭。妈妈等不到那一天了。你要有出息,有能力,一定要找出谁是幕后操纵的黑手,他把你爸爸害了……云家东山再起就靠你了。”我大声喊着:“妈妈,你要去哪里?我要和你一起……”猛然醒来,原来又是一场梦。 “怎么了?你要和谁在一起?”对面床上一个人影从床上猛然坐起来,黑暗中我能听出来是米弘源。 他啪地一下打开了灯,我被灯光晃到了眼睛,忘记了自己的手,习惯地用受伤的手挡了一下,“咝”这会手更疼了。我动了一下,想翻个身,不小心又碰到腿,又是一声咝。米弘源走到我身边,从边上的小暖瓶中倒出一小杯水,用嘴吹了吹,递到我面前:“喝点水,是不是很疼?要不吃一片止痛药?” 我问了一句:“你怎么还没回去?不是找了沙沙姐吗?她没来?” “睡觉吧,等明天你醒了她就会来陪你。我已经给她辞职了。她也不适合在那里工作。” “你也让她辞职了?她好像挺需要钱的,那她怎么办?”我转头到处也看不到沙沙的影子。 米弘源走过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是发烧了吧?”他把手放在我额头上试一下:“糟糕,真发烧了。你等着。” 他一阵风似的出去了,一会儿又和医生回来了。医生用听诊器给我听了听脑部,再试一试体温。“多喝水,如果体温不超过39度,就不要叫我。”说完他转身离去。 我虚弱地对米弘源说了句:“天太晚了,你回去吧。这孤男寡女的同住一室影响不好。你走吧……” 第一十九章沙沙姐 我仿佛是在干涸的沙漠里行走,大太阳当头照着,口渴得我嗓子就要冒烟了…哪里有水啊…如果此刻有一条河就好了……忽然我感觉到手臂有一丝丝水清凉地流过,舒适而凉爽,我喊了一声“快给我点水……”我睁开眼睛一时忘记了自己在哪里。 “你醒了?来!坐起来,先喝口水,我帮你擦擦脸,饿了吧?”是沙沙姐温暖的美眸笑着在我的眼前。她正在用一条温凉的湿毛巾帮我擦手臂呢。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又忘记了自己的手,一阵剧痛传来,我噤不住又“咝”了两声。 沙沙嗔怪地说:“小心点,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愣。” 喝了口水,我总算觉得好一些了。急忙拉过沙沙姐说: “沙沙姐,你来了真好。我一点也不喜欢米大神人在这里住着,他……”我想一想,不知道是说米弘源什么好,其实他并没有什么真的让我讨厌的。只是一想到一个并不熟悉的大男人住在和我一个空间里,还被医生误会成了家庭施暴的“丈夫”,我就更不自在了。 “他怎么了?我告诉你,在这个城市里谁不认识华人首富米家的大公子啊?哪个女人不想得到他的青睐?可是那些女人想够都够不到米大神人,你却被他这么重视,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重视什么啊!”我抢过沙沙姐的话头,她哪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心直口快地把昨天在米家城堡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我看到沙沙的脸一会变成涨红的,又会又变得惨白。我以为昨天在米家发生的事吓到了她,或者莲芝的遭遇震惊了了,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后,才想起来问她:“沙沙姐,听米大神人说他为你辞职了?那以后他给你安排了什么事吗?” “他有什么权利安排我的生活?”沙沙姐冷笑一下。我立马觉得她说得对,当时就重重点了点头:“是啊,他又不是你的家人,凭什么让他来安排你的生活。” 沙沙姐的脸有点涨红,“哼,有钱人都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别人的命运。可是我倒是觉得谁搅进他们的生活,那才叫改变命运成了霉运呢。” 我再次附和说:“对,你看莲芝,之前一定是个漂亮的大美女,可是没想到,这次竟然怀了孩子还要被那渣人踢。如若是我,我定会在那男人睡觉的时候杀了他……” 我说得义正词严,还用一只手做刀状比划一下。 沙沙姐笑了:“海伦娜,你真是个孩子,有些事情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她拿起手里的毛巾就要去卫生间。 我说了句:“沙沙姐,别叫我海伦娜,那个是米雪儿给我起的名字,我一点也不喜欢。因为那个名字让我感到耻辱。要不你就叫我梦梦吧,我妈就是这么叫我的。对了,你不用忙了,还是我自己来,又不是腿脚不能动。”说着我下地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出来的时候,闻到一股米粥的香味。 “啊……真香啊,真有妈妈的味道。”我看到小桌上已摆出一碗白粥和小菜,边上还有两个小包子。 我弯着腰闻了几下:“香,沙沙姐,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要不你以为呢?难不成是从天津空运来的狗不理?”沙沙姐笑着把小笼包下面的蒸纸去掉,细心地放到我面前的盘子里,我左手不会用筷子,只好用手抓起来就放进了嘴里。 “慢点,热,还有呢……” “好香啊,吃什么呢?有我的份没?”门口走进来米弘源,他好像回家清洗了自己,还换了另外一套衣服,和昨晚在大雨中的样子比起来,很是神清气爽。 我看到他,一个小包子放进嘴里还没等嚼,就吓得咽了下去,把我噎得真翻白眼儿。沙沙姐急忙站起来,又是敲又是拍,还递给我一杯清水,我喝了一口总算是顺了下去。 我好不容易算是透过气来了,白了他一眼:“米大神人,你什么意思啊?昨天逼我去你家挨打,害得我手断腿破。今天又来这里突然出现吓我,你知道我刚才差点噎死好不?”我刚才噎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沙沙姐脸吓得白了:“梦梦,不能跟米先生这么说话的。快点道歉!” 我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道什么歉,要道歉也是他道歉,如果不是他我能躺在这里吗?如果我一直工作在夜上海,说不定我的房租,早就赚出来了。现在可到好,还一点着落都没有呢。”我一歪身就靠就昏倒状。 沙沙捅了我一下:“起来,快点说对不起!” “沙沙算了吧,她就是一头倔牛,认准一件事,八条老马都拉不回来,你也别劝她了,劝也是对牛弹琴!”米弘源说得好像挺有风度的,可是他说谁是牛啊?昨天都说两次了。我一生气又冲他喊了一句:“你说谁是牛呢?本小姐属猪……” 沙沙姐和米大神人都笑了,沙沙姐点着我的鼻子笑着说:“真是属猪的,笨得可以!你认我是姐姐不?我让你道歉你就道歉!” “沙沙,算了吧,梦梦说得对,昨天就是我考虑不周到,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我应该先说道歉……不过她这个牛脾气早晚会呼吃亏的,你比她大几岁,好好劝劝她……”米弘源话刚说到这里,忽然沙沙的手机响起来,她用手势对我和米弘源打了个招呼,接通了电话:“什么?发烧了?40度?好,我马上回来。”挂断电话,她快要哭出来了,声音颤抖着对米弘源说:“米先生,我用一下你的车好不?我儿子发烧了,40度。都抽了……” 米弘源眼眸一懔:“儿子?噢,好,我现在就跟你去。”他转身要走,顿一下,又回过头来对我说:“你,笨牛,好好在这呆着,不准下地更不准离开。阿深,她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找你算账。” 阿深一听老板叫他马上进门来:“老板,还是我跟沙沙去吧,一是我路熟悉,二是我开车技术更……三……”他看了我一眼,没说出三来,就抢过钥匙,“还是你来照顾你的云小姐吧。”说完回身对沙沙说:“走,告诉我你家的地址。” 一出门外我就听到他们跑了起来,米弘源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回过身来的时候自言自语着:“没想到沙沙年纪轻轻竟然会有儿子?”他抬头问我:“她和谁生的儿子?” 第二十章她竟然有个儿子 我不但一脸的疑问,还有一脑子的浆糊,愣愣地摇了摇头:“我第一次见到沙沙就是我撕裂你的衬衫的那天。也就是说我认识你几天,就认识她几天。对于她的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 “你在这里好好躺着,我去安排一下儿科医生。”说着他一转身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我哪里能躺得住啊,这也太让人震惊了吧?虽然我叫沙沙为姐,但是她也大不了我几岁。看上去顶多23,4岁,怎么就有了儿子了呢?难道沙沙姐结婚了?她到底是和谁生下的儿子呢?有了男人还去按摩院工作?什么情况? 我一翻身就下了地,还好,刚才吃了几个小笼包身体觉得有点力气了。腿还是有点疼,但是一拐一拐的还能走。 我看到床头有一付拐杖,顺手拿过来一只,放到自己的左腋下,在房间里试几步,还行。 打开门我东看看,西看看,昨天是被米大神人抱着进来的,当时疼得闭着眼睛的,根本就不知道哪是哪。 我第一次使用拐杖大一步,小一步,走一步,踮儿一步,向着儿科方向蹭去,好不容易到妇产科的走廊里,一不小心,我的拐杖触到一个人的脚上。我急忙说了声:“对不起!”没想到一抬头:“怎么是你?” 眼前的人开始是一脸的愤怒,一看到是我,又变成了一脸肉麻的贱笑。这不是米弘业又是谁?看到他,我的气又堵到了胸口,一侧身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去。 他在后面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小美女,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一扭肩膀把他的手躲掉,说了声:“对不起,不认识你。” 他又跑到我的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小美女,是我,我是米家的二少爷,我是米弘业。” 我没好气地说了句:“请在我的眼前消失,我不认识什么米家面家的。走开!”我用手里的柺杖在他的面前挥了挥,根本没碰到他。 可是无赖的米弘业竟然一把抓住我的拐杖,随着拐杖就到了我的近前:“小美女,你的皮肤可真嫩,昨天我就打那么一下,也没使多大的劲啊,怎么就就破了皮儿了?这皮肤真是吹弹得破……好让人心疼哟……”他的手指眼看就要碰到我的脸上,我使劲往后躲着,自己的身体紧贴着墙。 可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我眼前凑着…… 我被他的两只手臂环在一个墙角处,出不去,也躲不开。一只手又不能动,只好扔下拐杖用那只好手挡住了自己的头脸大声喊叫着:“走开!离我远点!” 果然我感觉到眼前的压迫感没有了,以为他真被我的叫喊吓走了。睁开眼睛这才看到,米弘业被他大哥揪着头发扯离开我的身边,我终于自由了。也没看那两个人,拾起拐杖,一蹦一跳地往自己的病房跑去。 回到病房里,我趴在床上,心怦怦跳个不停。心里这才感到后怕。人都说不怕贼人偷,就怕贼人惦记,如果我真的被这小人缠上了,可不就糟糕了嘛。 “怦”的一声,病房的门打开了,米弘源大步走了进来,劈头就吼:“笨猪,让你不准出门,你怎么就不听?如果不是我回来的及时那小子又把你欺负了。你是受虐狂啊?” 我也急了,顾不得腿疼,一下子站起来,迎着就冲到他眼前“你吼什么吼,如果不是你非带我去你家,我怎么能被他打?难道我上辈子欠你们兄弟两个的?凭什么你要吼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觉得那一时刻我的脸涨红着。 他眼睛盯着我的脸,脸也涨红了,忽然捧住我的脸就向我的嘴唇盖过来…… 噢,my god,我从小长到19岁无数次憧憬过我的初吻。无论哪一种情景都没有想过,我的第一次竟是本公主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拐着一条腿,肿着一只手,在医院的病房里,被一个大叔级的男人夺去了。 一点也不美好,更没有任何的幸福。只感觉到他的唇很凉爽,一动不动印在我的唇上。 尴尬时分虽然仅仅是两秒钟的时间,也足够我懊恼半年了。下一刻我的眼睛一定是瞪得老大,使出吃奶的劲一只好手用力一推,把他推到对面的床上仰倒在床上。 我冲到浴室里对着镜子照到半天,没有发现被亲了之后我的样貌有什么变化,拿出牙刷拼命地刷起牙来。 终于感觉到我的嘴唇干净了,才走出了浴室。病房里已经没有人了。我才想起来,沙沙姐的儿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正焦急地往外看,忽然门再次打开,沙沙姐抱着一个小男孩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高高大大的阿深。 “梦梦,我可不可以把小孩子先放在你的这张空床上休息一下?他正在打点滴。医院里儿科没有了床位。”沙沙姐对我说。 我慌忙回应:“姐,可以,太可以了,快把他放下吧……我好想看看他。” 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很可爱,大大的眼睛,小巧的嘴唇,小脸因为发烧通红而炽热。 沙沙姐心疼地用手抚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儿:“你看生病了反而更乖了。妈妈对不起你。没好好照看你。” “他好漂亮啊,沙沙姐,你好有成就哟,这么年轻就有儿子了,他几岁?”我再也憋不住了,心中的千种疑问都恨不得一下子说出来。 沙沙姐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对身后一直手里拿着一堆药瓶和小孩子用品的阿深说:“谢谢你深先生,给你添了麻烦了。我这边可以了,请回去休息吧。” 阿森把手里的东西都一一放进了床头的柜子里,又站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对了我的电话输入你的手机里吧。”说着他拿过沙沙姐的手机,手指灵活地点了几下,他自己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举了举电话,“这就是我的号码。无论什么时候,有事请打电话给我。”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迫不急待地把门关上,又回到了沙沙姐的身边:“沙沙姐?你太让我震惊了,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儿子这么大了。好羡慕你哟。” 沙沙姐没理会我的话,一心哄着小孩子喝下一小杯水,又拿出一只小饭盒粥喂小男孩吃:“乖乖宝宝,乖浩然,快点吃点东西再睡。” 第二十一章 他眼睛里有伤心和绝望 小男孩看着妈妈,“妈妈,不工作?陪浩然?” “是的,妈妈以后都天天在家陪送浩然,来乖,吃点……”浩然的眼睛一亮,虚弱地笑了一下,张开嘴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了。沙沙又给他喝了几口水,小男孩睡了过去。 沙沙这才转过身来,对我说:“对不起梦梦,本来今天说好是来照顾你的,没想到,变成了打扰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我笑了:“沙沙姐,你能来看我,我就高兴死了。你知道我来g国一年多了,除了一个分租的室友,噢,她是个骗子。除了她以外我都没有过什么朋友。你对我那么好,就像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乐意你们在这里陪我。再说了,米大神人给我花钱住了这么大的一个房间,不用不是浪费了吗?” 沙沙姐也笑了:“饿了吧?我去给你叫一份外卖吧,本来说是回家给你做点好吃的,没想到这孩子又生病了。” 她站起来,拿起了自己的包包,没等开门,就有人敲门了。她打开门看一眼,尖叫一声:“怎么是你?”又急忙使劲把门关上,可是外面的人劲很大,使劲一推就闯了进来,我一看不好,原来是无赖的米弘业又找来了。 我一着急,也顾不上腿疼了,跳下床来就举起拐杖就要打下去,可是两个人撕扯在一起,我怕伤到沙沙姐,比划半天也不知道往哪打。 沙沙的脸煞白,指着米弘业喊了一句:“滚出去,我再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话让我手里的拐杖愣是放下了。原来她认识这个无赖? 米弘业看到沙沙也好像惊呆了:“沙沙,你怎么在……在这里?”走进来的米弘业也许是没有想到在我的病房里还有另外他认识的沙沙在场。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边往里走边问,一个边往后退边骂,一直退到墙边沙沙姐没有退路了,这才站住。 米弘业这时也看到了我就在边上,可是此刻的他好像并不是来找我的,或者我应该说是沙沙姐眼睛里的恨和哀怨是他此刻更应该关注的事。 他走到沙沙的面前,脸上之前的无赖样子都没有了,我竟然看到的是伤心和绝望。我悄悄退回到自己的床上,生怕打扰了他们的对视。 沙沙姐的眼睛里忽然流下了眼泪,也就是那一瞬间,我好像才明白了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 她忽然哭喊起来:“米弘业,请你离我们远点,让我们过点平静的日子好吗?” 她的哭喊一下子惊醒了睡着的浩然,小家伙看到妈妈哭了,他也跟着大声喊叫着:“妈妈,妈妈,我怕……” 米弘业一下子震惊了,他的眼睛转向床上的浩然,仿佛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第四个人存在。他指着浩然问沙沙:“他叫你妈妈?他是你的儿子?” 沙沙仿佛到了这会儿也想起了儿子还在病中,她马上跑到浩然的身边:“妈妈在这里,妈妈在,不要怕……” 米弘业没管那些,上前揪住沙沙的衣服前襟,把她生生和儿子拉得分离开,一直揪到他自己的眼前愤怒地吼叫着:“韩沙沙,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是谁?” 浩然大哭起来,沙沙高喊着:“好儿子,不哭,妈妈没事,你不要怕。” 我一下子扑到浩然的床边,用手拍着他:“浩然不怕,姐姐在,不要怕。”浩然虽然不认识我,但是他看得懂我的和善,一下子从被单里伸出手让我抱住了他。他的额头上还扎着点滴,我只好坐在床边让浩然伏在我的怀里,他小小的身子颤抖着,还不时的抽泣着。我的心不由自主的萌生了一种温暖,这就是有一个小小的人儿让你保护的感觉,而你必须要坚强起来,才能给他安全感。难道做一个母亲就是这种感觉,好幸福哟! 浩然总算是不哭了。可是眼前的那两个成人却是让我更不明白了。米弘业眼睛里是一种悲痛欲绝的伤心,而沙沙是一种大义凛然的坦荡。两个人对视着,对峙着,如两个斗架的雄鸡一样,谁也不低头。 这一刻,我忽然对米弘业的印象有了很大的转变。因为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叫“伤心”的东西。 忽然,米弘业软了下来,他长叹一口气,松了下来,擦去眼睛里流出来的泪,对沙沙说:“沙沙祝你幸福,我……”他什么也没说出来,匆匆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关上了的门,沙沙好像也解下了盔甲的武士,软了下来,她伏在紧关着的门上,失声痛哭起来。 在我怀里的浩然听到妈妈的哭声,也跟着大哭起来。我想去安慰沙沙姐,又放不下手里的小孩子,我只好高声一点说:“沙沙姐,你不要哭了,浩然都吓坏了。” 沙沙哭着转头来看儿子,门又被人敲响。 沙沙以为是米弘业又回来了,她奔回到门口,大喊了一声:“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门外的人使劲一推门开了,挤进来的人原来是阿深:“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哭了?” 我想都没想就开口说,“刚才……” 沙沙姐抢过我的话头:“刚才医生说我的儿子很危险,如果过不了今天晚上就会……”阿森看着沙沙:“是不是米弘业来了?”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愤怒。看到我们两人都没说话,他又解释道:“我在门外看到他,奇怪,这个混蛋居然在哭……” 沙沙愣在当地,说不出话来。 阿深摇了摇头,继续说:“我一直以为这男人没有心的,没想到也会哭。难道他看到沙沙的儿子想起了莲芝肚子里的孩子?” 他放下手里的大食盒:“是米先生让我给你们叫的晚饭,趁热吃吧。我回去了。明天我再来。”说着他转身离去。 我怀里的浩然又睡了过去,我把他轻轻放回到床上。上前拉过沙沙姐:“沙沙姐,来,吃点东西吧。你都累了一天了。不吃点东西怎么照顾我和小浩然啊?” 沙沙这才停止了抽泣,走到洗手间里。 一会儿她出来了,神情又恢复到之前的淡然和平静之中。 我们两个人谁都没在说话,她拿一只小碗盛出一些饭来留到冰箱里给浩然。然后又给我盛一些,最后才是自己的。我们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吃完了饭。 她又找来护士把小浩然的点滴换了一瓶新的。这才半躺半坐地靠在了浩然的小床边:“梦梦,我知道你好奇的心里有很多疑问,记得那天我们被米弘源带去参加新品发布会吗?我告诉你不准乱吃东西,更不能乱喝东西。记得吗?” 我木然点了点头:“记得,你要给我讲与乱喝东西有关的故事吗?” 第二十二章那年中秋 沙沙姐点了点头:“两年前的中秋夜,米先生来夜上海一下选五个姑娘去为他父亲的寿辰助兴。跟往常一样,他带着我们几个到了28楼,又是美容又是化妆,把每个人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对啊,上次他带我们到28楼妆扮的时候,好像没付钱?是怎么回事呢?”沙沙姐这么一说,我忽然也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带我和沙沙姐去28楼的事。奇怪,蓝夜俱乐部那么高档的地方,米大神人如入无人之地。 “梦梦,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蓝夜俱乐部是米氏财团的产业。”沙沙姐惊诧地说。 “啊?那米家不是很有钱吗?”我惊呼着。 “是啊,所以我说你是个幸运儿,这几天我看到米弘源可对你不错呢。” “什么不错,他就想占便宜。今天你抱儿子看病的时候,他就来占便宜了,还……亲了我的唇……”现在想起这事来,我还感觉挺别扭的。 “什么?他亲你了?在这里?”沙沙站起来,惊诧地问。 我嘟起嘴巴,点了点头:“可突然了,本公主一点准备都没有。当时我都懞了。”我说完这句,又想起来一句:“当时我没管那个,把他推得老远……”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去了浴室刷牙去了。我出来的时候,他就不在了。”我一五一十的讲。 “你啊,你真是不知道珍惜这大好的机会,你知道有多少女子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他既然亲了你,说明他喜欢你。”沙沙姐用手指刮了我的鼻子一下,我看得出她真是苦口婆心。 “我才不会让他喜欢呢,因为我不想到嫁到他们那个乱七八糟的家里。你看莲芝,多倒霉啊?”我发自内心的说。虽然那天莲芝打了我,但是对她好像也恨不起来,只是觉得她太可怜了。 我一说莲芝,沙沙姐的眼圈红了,我忽然想起她和米弘业的关系一定不一般,难道洣弘业是浩然的爸爸?一想到这个,我又冲口就问:“沙沙姐,是不是那年中秋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与米弘业有关?” 沙沙姐的神情一变,快速地瞄我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我到底想的哪样并没有告诉你啊?你怎知道不像我想的那样?到底哪样?”我有像说绕口令似的一串话,把沙沙姐逗笑了。 笑到后来,她收敛了笑容叹了一口气:“年轻真好,可以无忧无虑,可以没心没肺,也可以傻笑胡说。” 我急忙说:“沙沙姐,你也很年轻啊?看你的样子也就是23.4岁,谁能相信你有儿子了呢?我很羡慕你的。” 沙沙姐用手撩起我掉在脸上的长发:“如果永远像你一样的单纯就好了。” “哎呀,沙沙姐,你还没说为什么参加聚会不要乱喝东西呢。” “好吧,梦梦,我觉得给你讲一些现实的残酷也好,你可千万不要这样傻傻的了。会吃亏的。”她拉着我的手来到客厅,为我和她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来,我们也享受一下vip的待遇。” 她端起了那杯咖啡,放在灯光下看了又看,缓慢地说:“那天到达的五个女孩子清一色的留学生,除了我以外,你还认识的就是琳达。如今另外的三个现在都被富人包了。而琳达,因为那晚上她身上带了大麻,想偷偷给米弘业抽,被米弘源发现了,一气之下赶了出去,而从今后米弘源再也不理琳达了。” “那你呢?我的意思是你说五个姑娘中有三个被人包了,一个被赶出去了,那你呢?” 沙沙的眼圈红了,“那天晚上,我母亲打电话来,说父亲的病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只有骨髓移植一条路了。在国内找不到合适的配型,而恰巧父亲有一个学生在美国找到一个合适的骨髓,可是那费用,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可能我的情绪不好被米弘业发现了。他凑到我的眼前来,问我为什么别人都高高兴兴的,唯有我落落寡欢的。” 沙沙姐喝一咖啡,继续讲:“米弘业那个时候已经有了莲芝,只不过莲芝是他母亲为他选的媳妇,更确切的说莲芝原来本是米弘源的女朋友,后来被米弘业的妈看好了,愣是找人算命说莲芝与米弘源八字不合,安排成了米弘业的女朋友。其实米弘业一点也不喜欢她,总说她是别人的剩货。” “那莲芝傻啊,她怎么不反抗呢?如果是我,我就跑掉,再也不跟米二少在一起了。”我的话一出口,沙沙姐就马上反驳:“你说得轻松,如果你家里有一个需要透析的妈妈,你家里又一贫如洗,你能怎么办?说别人一套一套的,轮到你还不是一样?为了学费,为了生活费你还不得来受米雪儿们的气?被人骂了也不敢还嘴,就怕人家让你滚……”她这么一说,我当时就低头了,是啊我不也是一样,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呢?为了学费,为了生活费我不也和莲芝一样吗?忽然我对莲芝的讨厌全部烟消云散了。 “米弘业那天晚上就和我坐在一起,他心情不好,晚得有点喝多了,对我说了许多。也就是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了解到豪门里的恩恩怨怨和勾心斗角。那一晚他一听说我父亲的事,二话没说,就给我了十万欧元的支票。我当时真都想给他跪下了。可是他说不要谢他,只要我帮他把一个男人搞定,那十万欧元就是我的报酬。” “什么?亏你还和他说了那么多?你还那么同情他?原来他只是把你当成礼物送给别人?”我把手里的咖啡杯使劲放在茶几上,表示我的气愤。 “你想什么呢?不是那个,他是让我帮他喝酒对付一个老板,然后把合同签下来。”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帮他签下来了吗?” “签下来了?他特别高兴,还和我碰杯庆祝的,就是那最后一杯酒,我没有注意到,那个公司的老板把酒里下了药,如果我喝了那就真的中招……”沙沙没说完,我就抢过话头:“完了,是不是被那个老板给占了便宜了?还是他下的是什么药?” “你以为是什么药?不是毒药,一般这样的场合他们当然是下的是‘致幻剂’” 我又惊呼道:“没想到浩然原来是……” “梦梦,你能不能不这样一惊一乍的?你这个毛病要改掉,说话要经过大脑,做事要三思而后行……”沙沙姐的话让我感到很温暖。这也是我妈常说的话,为这心直口快我吃过多少亏啊。 “沙沙姐,你不是让人着急吗?我就怕你喝了酒之后,被自己不喜欢的人甚至不认识的人占了便宜。” 第二十三章豪门难进 沙沙姐又笑了,她眼神幸福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没有啦,那天我那杯下药的酒被弘业发现了,他假装喝多了跌跌撞撞碰倒了那杯酒,还借酒劲,硬拉着我的手死皮赖脸带我出去。”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噢……”我恍然大悟的样子。 沙沙姐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什么就这么回事啊?你听我说啊,就是从那天起,我和米弘业开始了一段彼此都感觉幸福的恋爱,可以说是轰轰烈烈,也可以说是空前绝后。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他的家人就发现了,他父亲最初并不介意儿子有了莲芝再多一个我,反正也不谈婚论嫁。可是有一天米董事长到夜上海找女人的时候发现了我在那里工作,回去后坚决反对米弘业和我往来,而且用公司的经营权威胁。而米弘业的母亲以死相逼。作为大孝子,米弘业只有斩断了和我之间的一切联系。”沙沙姐这些话是一气呵成的,好像这些话已经在她的心里存放了很久,今天才算都释放出来的。可是她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忧伤,好像她说的是别人的事。到了最后竟然还冷笑一声:“可笑吧?都说豪门深似海,其实我倒是觉得豪门难进……” “米弘源也知道了吗?”我很想知道米弘源知道了沙沙姐和他弟弟的感情之后会有什么反映。 沙沙姐的神色变得严肃:“他当然不知道,而且你到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告诉他我和米弘业曾经有过的一段。” “为什么?我觉得米大神人对你的印象还不错啊,至少他对你比对夜上海的其它的女孩都好吧?”我又糊涂了,可是又不想糊涂下去,只好傻呼呼地问。 “那是他不知道我曾经是他弟弟最爱的人,如果他一旦知道了我是插足弘业莲芝之间那个小叁儿,还能对我不错吗?你想啊,莲芝曾经是米弘源生命中很重要的女人。如果说米弘业把莲芝抢过去了,再不专一的爱她,你说米弘源会不会发疯?” 我一怔,点了点头,“嗯,怪不得米弘源一听说他弟弟又要换女朋友,气得够呛呢,还骂他不要脸来着。沙沙姐,你放心,我会为米弘业和你相爱这件事守口如瓶。”我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打死不能告诉米弘源。可是我还想知道下面?“后来呢?” “莲芝的背叛让米弘源心灰意冷,曾有一段时间他所经营的国际公司业绩下滑,差点被董事长取消了经营的权利。那大半年就是米弘源事业的最低谷,当时米家两兄弟之间女友风波在b城传得沸沸扬扬,怎么你在b城竟然没听说过米家?” “两年前我可是在私立高中住校,天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哪有时候听那些外面的事儿啊……”我对沙沙姐说的那些好像是听电视剧故事一样,除了好奇就是好奇。 沙沙姐好像有点睏了,一直打呵欠,“睏了,我要想睡了。” “不行,不行,沙沙姐,你还没讲到关键的时候呢?”我急了,怎么到了说精彩片段的时候,就睏了。 “什么是关键时刻?”沙沙姐的眼睛瞪着老大。 “就是……就是……哎呀就是浩然到底是谁…的…”我很好奇,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问这句话,只好这个那个支吾着。 “噢……你原来是想听这个啊?那对不起了,下一段故事儿童不易,免谈。”说罢,沙沙姐把房间的灯关上,头转到另一边,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我在黑暗中静静地望着从窗口外射进来的月光,想着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一会是米弘源,一会是米弘业,一会是浩然…… 早上我是在有人低声吵嚷声中醒来的,我的眼睛还没全部睁开,就觉得房间里的空气十分的紧张,我猛然睁睛,正好从我的病床处可以看到客厅里的情景“啊,你们怎么在这里?吵架去外面吵。” 只见米弘源双手揪着米弘业的前衣襟,双眼圆睁,嘴角向下,凶神恶煞:“离她远点……回去好好待你的莲芝……”说罢一抛手,把米弘业抡出门去。他伸手把门关上:“还上瘾了,又追到这里来了。想什么呢?” 我马上接着他的这句话说“你也一样,想什么呢?昨天欺负我之后就逃跑了,今天还有脸来?” 米弘源神情一怔,脸色一下子红了,马上变得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昨天,哎沙沙,你儿子好些了吗?对了,我给你们带来了早餐,来,你们吃吧,我有点事还要去公司。你们忙啊……”说完,他逃也似地窜出门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问沙沙姐:“几点了,那两个大男人不知道这是女病房啊?这么早就来了” 沙沙姐指着自己的手表:“大小姐,看看,现在都快吃午餐了。你以为是早上?” 我这才看了一眼窗外,太阳都很高了,“噢,对不起,沙沙姐,我又醒晚了,都没帮你照看小浩然,他好些了吗?” “他好多了,退烧了,来浩然,快叫姐姐……” 小浩然侧过头来,对我笑了一下,“姐姐好。” 我忙回了一声:“浩然好,你好些了吗?” 浩然太小他可能不懂得怎么回答我,也跟着依依呀呀地说:“你好些了吗?” 看到他可爱的小模样,我真是太喜欢了,一翻身就下床去了卫生间,三下五除二刷牙洗脸,又胡乱擦了两下护肤霜,这才跑到小浩然床边:“来了,来了,姐姐洗过手了,刷过牙了,又抹了香香,才来抱一下宝宝。”我上前想把他抱起来,可是一只手还痛,只好把他放在床上,笑着逗他:“浩然,你是谁家的小宝宝啊?” “看来他真的好多了,沙沙姐,你看他笑了……”仔细看着他那双眼睛,又大又亮,一笑的时候脸上闪动着两只小酒涡,活脱脱是米家的遗传。虽然沙沙姐不说,但是我认定,这个孩子一定就是米弘业的。就看在他能和沙沙姐生下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的份上,我原谅他了。 “沙沙姐,我……虽然没有男朋友,也没结婚,但是我……可不可以当他的干妈?他好可爱哟,你知道昨天我把他搂在怀里的时候,我感觉好幸福哟,如果我也有一个这样的宝宝,该有多好啊!”我拍着浩然的小手,心里甜甜的。 “哟,我们的梦梦开始想当妈妈了,好啊,我同意,从此以后,我们浩然就多了一个妈妈爱她了。浩然,不能叫姐姐了,从今天起要叫干妈。”沙沙姐的脸上充满了慈爱,那一脸的光芒真的让我羡慕。 看着我们两个笑着说话,浩然也笑了,一直说着:“干妈……” 我乐得赶紧应了一声:“哎,不过干妈今天没有准备,改天干妈送礼物,这干妈不能白叫。” 第二十四章怎么不开窍 和沙沙姐在一起住院的日子我们把彼此的过去和家庭遭到的磨难都说了个透,而沙沙姐一再鼓励我,要好好的把握在wafk的机会,好好上学,好好工作,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将来的。 自从上次我当面奚落了米弘源之后,他就再没有来医院“打扰”我们,所以我们这些天过得真是又开心又安逸,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简直有点乐不思蜀了,一想到出院后我就要去模特儿经纪公司去上班,必须要面对那个阴阳怪气的莫妮卡,我的头就老大。可是这工作的事我又不能太任性了,如果不去模特经纪公司,难道还回夜上海上班?一想到夜上海三个字,我立马摇了摇头,把米雪儿那张贪婪的脸从脑海中摇走。 我的腿已经好了,手腕上的红肿也消失了。浩然早已和我混熟了,天天奶声奶气地叫我干妈,还每天都腻在我的床上,晚上还和我一起睡,抱着他肉肉的小身子我感觉好幸福哟。 这一个星期是我出国留学2年多中最安逸幸福的一段日子。早上沙沙姐又出去买早餐了。她每天买回来的早餐都不一样,好吃不说,还很有营养。今天她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小束玫瑰花。她一进门,我就看到她手里的花。 “沙沙姐,你还买了花了?好漂亮。” “啊,这是……那个小饭店隔壁的花店买来的。喜欢就插在你的这边花瓶里吧。”沙沙插好花,然后她打开了带回来的食盒,饭菜的香味漂散在房间里。 我走过去:“什么早餐这么香?” 沙沙微笑一下:“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她快步走过来,打开了食盒:“咦今天怎么没有小笼包?” “怎么?沙沙姐,这早餐不是你买的?”我这才看出沙沙姐的神情有点不对。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一眼我:“当然不是我买的?你真是个猪脑,你想想哪个早餐店会每天不一样的做花样?这些都是米弘源米大神人送来的。” “什么?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些天都是米大神人送来的?我还以为他被我赶走就再也不来了呢,这几天我的耳根清净,我的眼睛清净,很美好哟。”我马上放下刚端起来的皮蛋瘦肉粥。 “怎么?如果早知道是他送来的一日三餐,你就天天不吃?”沙沙姐故意逗我。 听了她的话我还真愣住了,也只是一愣,马上就说“吃,只要没有毒药,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啊。再说这是他欠我的……”我发现自己也学得脸皮厚了,本来不喜欢那个人,可是听说他送来的早餐,我还是吃得挺香的,反正不用自己花钱。 沙沙姐边吃,边开始又一轮洗脑:“要说你是个小笨猪一点也没说错,米弘源这么一位大人物能对你这个小小的留学生这么上心,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了。你不是想为你们父亲的冤案找出幕后的黑手吗?你不是想为家族的事业论出一个理来吗?如果没有人支持你,没有人给你当靠山,你就算怎么折腾,也不会有什么进展的。” 她看到我不说话,只是撇嘴,翻眼睛的对她的话不当回事,她啪地把筷子放下,“怎么?我说的你还不信?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沙沙姐,是的,我是想让自己快点强大起来,为我父亲扛起半边天。可是我不想当别人的情人,更不想被包养,永远被人看不起。说句最直白的话,我可不想参预豪门中的争斗,成为莲芝那样的牺牲品。”其实我的心里还想说一句,我不想生下一个像浩然那样的私生子,我一定要让我的孩子生活在一个父母双全的幸福家庭里,就如我一样。 可是如果我说这样的话,沙沙姐一定会伤心的。 “你啊,真是太年轻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生活在国外,还要口口声声说为了家族的事业努力,唉!” 沙沙姐放下筷子摇了摇头:“真是米弘源说的那样,一头倔牛,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手脚麻利地把碗筷都收好。这才对我说:“说不靠人家,可是那个人家就是个贱,大早上的就把你的住院费,医药费都结清了。还给你留下了阿深的车,就等着你大小姐醒来吃过早午餐,就回家了。”沙沙姐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动,是啊这么说来,米弘源也还不算是坏人。虽然是他害得我被打,又摔裂了手骨,住了医院,可是他这些天的表现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我是不是可以原谅他了呢?再说,无论怎样,他都给我找了一份好工作。我这人不但不心存感激还一直对他恶语相加,不怪沙沙姐说我不懂事。 想到这里我也快点吃过了饭,赶紧收拾行李,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好几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啊完了完了,今天是星期几?” 第二十五章房间里有人 沙沙姐正给浩然换尿布湿,听到我的话,一愣,“今天是星期五。怎么了,忘记了什么事吗?” “完了,沙沙姐,我的房租今天就要交了,我手里的钱还不够呢,完了,快点我们走了……”我的房东是个洋人,十分的古怪,而且不能通融,我很怕他把我的东西都扔到大街上。在国外,只要你不用的东西扔到大街上,就意味着,任何人都是捡一些自己能用上的拿回家,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有异义的。 我这会急得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到家里。沙沙姐一看我急了,她也收拾一下,抱着孩子,就出了门。阿深果然等在车边上。他一看沙沙姐出来,上前就笨手笨脚地抱起小浩然。我当时就瞪眼睛了:“阿深,别总板着一张扑克脸,小心别把小孩子吓到。” 我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浩然马上用一双小手拍着阿深的大脸:“叔叔,骑大马,骑大马……”下一秒,我就看到阿深把小浩然放到自己的脖子上,真的在原地跑起来,嘴里叨叨着:“骑啊骑啊,骑大马,马儿叫,马儿跑,马儿从来不吃草……”小浩然双手抱着阿深的脸,笑得小酒涡一闪一闪的。那情景让我看得也禁不住笑了。 “云梦雅,你不交房租了?”沙沙姐把东西都放在车上了,一回头看我还看着那一大一小傻笑呢,忙喊了我一声大名。 我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跳上车:“阿深,快点先送我回家,回家晚了就没家了。哎呀,我的钱还不够呢……管他呢先少给点,把这几天过去再说。” 坐到车上,我急忙把自己的包打开,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忽然看到一大迭绿色的钞票在包的下面。我这才想起来,这是那天乔木森和米弘源对峙的时候为了玄富塞进我包里的。 糟糕,那天听到米弘源要带我去签约代言人,一高兴把这些钱给忘记了,乔木森还不得把我当成见钱眼开的财迷?不行,不行,下次见到乔木森一定还给他…… ------- 回到我的家刚打开了大门突然看到客厅里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千叶桃的原来住的房间里半掩着门,有人在里面哼着歌,客厅的沙发上还多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来。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心怦怦的跳,高声问一句:“有人吗?谁在里面?”后面跟着拿东西的阿深瓮声瓮气问了句:“云小姐,怎么回事?” 我忙躲到阿深的后面:“我的室友走了以后,那个房间应该是空着的。可是你看,好像有人在里面,你听到有人哼歌吗……” 阿深往门口走去,问了句:“谁在里面?不出来我要进去了。” 没有人回声。我们两个正疑惑间,只见那房间的门大打开来,从里面背着身子走出一个很高的男人,他手里抱着一只比人还高的绒毛大狗熊,只好背着身子往后退着走。 阿深上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猛然一回头,吓得手里的狗熊一下子掉到地上。 他摘下耳朵里的耳塞,喊了句:“干嘛?还想狗仗人势?这是我的家,请你离开!”原来是乔木森。 我劈头就问:“乔木森,你怎么能出现在我的家里?请你离开。我不欢迎你。” 乔木森好像这才看到了我,他笑了,露出一口的白牙:“梦梦,你回来了?” 此时他的脸上浮着开朗阳光的笑容。傻呵呵地,笔直地站在我的面前。我这才发现他的个子很高,差不多比我高了一头。 我严肃地对他说:“少跟我嘻皮笑脸的,我问你,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他好像突然醒悟一样:“噢,我要重新介绍一下,你好,我是新来的,租了这间房子,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我叫乔木森,中国大连人,请多关照。”说完,他还在我面前大大的鞠了一躬。看到他那帅气的脸上极其认真的样子,我满脸的怒气也只好转换成十分别扭的微笑。 “云梦雅同学,可能你忘记了吧,房东说,你的租房合约昨天到期。可是在这之前你即没有交房租,又没有遵守提前三周打招呼的规则,他认为你违约了。你的押金被没收了,房子也已转租给我了。”乔木森字正腔圆说得清清楚楚。我当场愣在那里。 那愣怔也只是一瞬间,我心里的别扭还真的解不开,“房东怎么这样,他怎么可以随便把我的室友变成男生?这也太不方便了吧?” “哎,不会是不欢迎我吧?我可是来解救你于水火的,你不感谢我就算了,难道还给我脸色看。” 第二十六章原来他是二房东 我还真的没有心情给他好脸色,看着客厅里刚搬进来的东西堆放得小山一样,我就没好气:“你救我于水火,我看你是想推我入水深火热!我让我怎么住啊?一个大男人在身边出来进去的,不方便不说,还容易让邻居误会,我不同意!” 乔木森一看我后面的阿深,慌忙从客厅抱起一大包东西,跑回到他的房间,躲在那里不出来。 我一回身,才看到阿深站在门口,使劲瞪着乔木森,一下想起来:“阿深,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沙沙姐和浩然是不是还在车里等着呢?快点把东西放下吧。抱歉。” 阿深狠狠瞪了乔木森一眼小声说:“那你这边能搞定吗?这小子要欺负你怎么办?” 我看着他那张憨厚的脸:“阿深,你放心吧,本公主在他面前不会当小绵羊的,而是要做大灰狼……” 我斜眼看了下乔木森的门,对阿深挥了挥手也低声说“你放心的去照顾沙沙姐她们娘俩儿吧”。 阿深刚离开,乔木森就悄悄打开门,看着窗外阿深的背影,拍了拍胸口:“我的天啊,我还真有点怕这主儿,你看他傻大憨粗的样子,站在那儿像半截黑塔,真挺吓人的。” “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乔木森,你不是心里有鬼吧?”我把自己的东西送到房间里,“啊”的一声叫起来,“哎,乔木森,谁让你动了我的东西?不知道女孩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进的。我的包包啊,我的香水啊……” 乔木森听到我的叫喊,一下窜到我的房间门口:“怎么了?怎么回事?噢,你说的是这!”他冷笑一声:“你还不感谢我?要不是我来的及时来,房东就把你的东西扔出去了。你还有时间在你这里抱着你的包包惊呼?你早就流浪街头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怎么回事啊?你刚才不是说你租了这个房间吗?” “是啊,我是租了这‘套’房子,而不是这一个房间,哎呀,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再说得直白点,我,乔木森,现在就是你的二房东。”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现在没有钱,还要这么逼我。好,你不就是想要房租钱吗?我给你……”我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在床上,先把之前他给我的那一迭钱摔到他的脸上:“这是你那天硬塞我包里的,拿回去。”然后再从我这几天赚的小费钱和出台费扔到他的眼前:“本公主现在就这么多钱,怎么样,够了两个星期的费用了吧?放心吧,明天我就去上班赚钱,我不会欠你的房租的。” 乔木森双手从头上肩上把飘落钞票划拉下来,在鼻子里轻哼一下:“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难道他的钱是钱,我的钱就不是钱?还是他的钱好花,我的钱不能花?” 说着他带着受伤地表情,木木然地离开了我的房间。望着他落寞的背影,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了。 我拾起自己扔到地上的钱,放进两个信封里,一个写上乔木森,一个写上房租两个字,送到乔木森房间的门缝下。 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就意味着我已经结束了在医院里药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时光了。本公主无论是吃的喝的还是柴米油盐都要自己张罗了。明天是星期一,我就要去wafk去报到了,我的天啊,一想到明天上班,莫妮卡那双阴毒的眼睛就在眼前瞪着我,她不会为难我吧? 收拾过我的房间后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六点了,这才发现我的肚子好饿哟,“也不知道厨房里还有什么吃的没。” 我跑到厨房里,把所有的柜门都打开来翻一遍,这才想起来,之前厨柜最上层摆着的方便面已经让我在找工作的阶段都吃没了。 我摸着瘪瘪的肚子,又翻了翻小厨柜里,只剩下一小包薯片了。我弯腰从里面拿出来刚要打开,忽然我的鼻子闻到了一股香味,而且是我最喜欢吃的面条儿…… “炸酱面”我两只眼睛都亮了,我顺着香味往厨房里一看,原来是乔木森正在煮面呢。虽然我很讨厌他的趁虚而入,可是我并不拒绝他那锅面条的香味。 于是我使劲闻了几下那香味,咽着口水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啃那包薯片去了,自己还自言自语叨咕一句:“就当减肥了。” 没想到过了不到十分钟,我的门被敲响了:“公主,小的我做了炸酱面,你要不要来一点尝尝?” 第二十七章我们只是室友 我的肚子空空地叫着,口水又咽了几下,可是嘴巴里还硬气地说:“炸酱面,好久没吃了!可是你这是炸酱面吗?一点也不正宗。要说炸酱面,那谁也没有我妈做的好吃。” 乔木森把还把身体向我眼前凑了凑,边用手势夸大他的语言效果:“你知道不?我们家是从山东迁移到大连的,所以我妈最会做面食了,她擀出来的面条,那叫一个有“嚼头”。” 我看着他绘声绘色的讲着,仿佛眼前就是他妈做出来的一碗炸酱面似的。 我也爱吃我妈妈做的炸酱面。出国两年多了,每次生病的时候,我就想吃我妈做的炸酱面。 “来啊,看看我是怎么炸酱的。”说着他把门大打开,引着我来到了厨房:“看着,我先切点葱花,然后炒勺放油烧热后把打散的鸡蛋液翻炒、放葱花,放酱,再放一点水,是为了酱不会太干。再盖锅闷一会儿,让水份稍微蒸发点,闻到酱的香味时,就算是好了。” 乔木森看出我的情绪低落,急忙没话找话地自语起来:“其实我的面不是手擀的,只是在超市买的新鲜的切面,口感差点。可这酱你眼看着我我自己炸的哟,你闻闻这味是不是很正宗?” 他把炸好的酱放在桌子上,又去捞出一碗面条,然后把刚才切好的细细的黄瓜丝放在面上,推到我的面前:“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看到我欲拒还迎的样子,乔木森笑了:“公主,你就给小的一个面子吧。噢不,就算是你帮我品鉴几口这炸酱面还不行吗?” 我的肚子这个时候又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两声,只好假装勉强答应:“那好吧,就算是本公主给你当一回鉴赏师。”说完我一筷子挑起长长的切面加了点酱,胡乱的拌几下,放到嘴里,三口两口的就进了肚子里,然后才边嚼边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还凑合”。 乔木森也端起一碗面,唏里呼噜吃起来。我看着他的标准的大连汉子的吃相,禁不住偷偷的想了下,如果“东方的天堂”在这里,是不是也这样吃面条儿呢? “哎呀,想什么呢!”我突然被自己想法吓着了,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人了。这么多天了,我就没上过网,也不知道他给我发了e-mailim 没。我急忙掩饰着端起自己的那碗面站起身来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去。 乔木森正吃得热闹,抬头一看我要回房间,忙得嘴里的面条还没嚥下去,就说:“别走啊,一起吃多热闹啊!” 我看着他有点期待的目光,吃人家的嘴短,只好又坐了回去,夹了一筷子酱,又在面条里调了调,往嘴里送着。 “哎,梦梦,你的酱太多了,面太咸了……”听乔木森一说,我低头一看天啊,整碗面条儿都变成了酱的颜色。 太尴尬了,为了掩饰,我砰地放下碗说了句:“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舍不得我吃的你的酱啊?”话还没落音,房门一忽地从外面推开:“哟,这怎么的还过上日子了?” 我一惊,“米弘源,你怎么来了?” 米大神人脸上冷冷地根本没理我,一走进来就奔向乔木森而去:“我听说你小子趁我的女人住院竟然鸠占鹊巢,不要脸的搬这儿来了?”他一把揪住乔木森,把他手里的面条碗抢下去扔到了桌子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搬出去,二你滚出去。” “我凭什么让我搬出去?这可是我租的房子。要搬也不是我搬!”乔木森说得挺硬气,分毫不让。 我也把碗放下:“要出去的不是木木,是你!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你说什么?云梦雅,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我们公司的新品代言人,你的身份不能有一点诽闻。可是你跟这小子竟然会同居!还……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啊?”米弘源好像很生气,用手指着我,点着我。 “你胡说什么呢?谁和谁同居啊?我和他?米大神人,你不是疯了吧?我们只是室友……” “什么友也不行,你就不能和别的男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一挥手:“阿深,搬。” 原来阿深也来了,就等在门外,听到命令他带着三个人进门来就直奔我的房间。几个人七手八脚上来就要动手。 我急了,进房一纵身就扑倒在他们堆在一起的东西上面:“我看谁敢动我的东西。”那几个人果然停住手,都看米弘源。 我回头对米弘源喊一声:“你要让我搬哪里去住?这就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 “没商量,你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阿深,把她搬走就行了。这里的东西不要了。走!”阿深答了一个“是”之后,就把我扛在他的肩膀上,一行人又呼呼拉拉离开了这个我住了一年多的“家。” 第二十八章你这是软禁 阿深刚把我扛在肩上,我就开始拼命的脚乱踢,手乱舞,嘴巴里还叫喊:“救命啊,绑架……”还没等我再多喊一句,米弘源凑到我身边低声说:“云梦雅,别不知道好歹!再喊,我就把你送到夜上海楼上的“鸡院”去。”我当时就闭住了嘴。心里千遍万遍把他们家的祖宗三代都问候了一遍。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人如果弱小就如一只蚂蚁一样,被人踩来踩去,没有一点自尊。看来人不强大天不容,我云梦雅必须要强大起来,不能这样任人欺负……哼总有一天我也能去欺负别人! 阿深到底是身大力不亏,心不跳,气不喘地把我一直扛到楼下扔到后座上就去开车了,米弘源在我的旁边瞪我一眼:“老实点,我可没有太多的耐性。” 后面那几个人跟着上了后面的一辆大的箱式车。 车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停在一片别墅前。米弘源低声说:“先把她扛进去。” “是,米先生。”阿深扛着我二话没说,到了房间里轻松地把我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这才规规矩矩站在边上。 我整理一下被他倒扛着弄得乱七八糟的长发,使劲瞪了一眼米弘源:“你什么意思?绑架吗?” “绑架你?你对我有什么价值?我绑架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吗?你有钱?还是你有一个有钱的爹?”米弘源用手弹了一下刚才被我踢到衣襟上的尘土,脸上冷得很。 “我……我的爹如果还有钱,本公主怎么能轮得到你欺负?我看你就是个小人?为什么剥夺我的自由?我只是你们签了约的代言人,而不是被你打入冷宫的妃子!让我走。我不在这里呆着。”我站在他面前,瞪着眼睛跟他喊叫,反正我不怕他。他也别想就这么软禁我。本公主不吃这一套。 “阿深,去把沙沙母子接到这里来,我看这头倔牛笨得像头猪,真是噘嘴的骡子卖个驴价钱,不知道好歹。”米弘源一句话就说出四种动物,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更生气了:“你说谁笨呢?你才是噘嘴的骡子呢,你才是驴呢,你更是猪……” 他回味自己的刚才说的话,哑然失笑:“卟,你个小丫头,把我都气死了,自己个傻瓜兮兮的什么都不懂,还不听大人的话。”他走到我面前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我的额头:“你非得让我掰开了,揉碎了给你摊开来讲,才能明白?” 我的脖子一梗,“是啊,你不讲明白,我怎么明白?为什么我住在原来的地方就不行了。怎么就非得按照你的安排来生活?难道我签约了wafk就失去人身自由了?” 他斩钉截铁地咬牙说了句:“对,从此后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和我们米氏财团联系起来,你的言行可能会对米氏财团的业绩有直接的影响。所以,你的那个所谓的家,坚决不能回去了。因为和你的人身自由比起来,你的名声更重要。虽然你和那个乔木森不是同居,可是对于那些媒体记者来说,什么事编不出来?” 他说了这么多,我才有点明白了,现在我已经上了米氏财团的名单了,而且还要当什么“代言人”也就是以后我很有可能成为名人。那可真就没有自由了。我又想起那天莲芝被那些记者围追堵截的情形,唉,没想到我也要变成人们可以在城市最高处的大屏幕上仰着脖子看的人物。 可是我现在就低头说我服从他的安排,这疯子说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呢。我还没想好如何反驳他,他就又开口了。 “少在那里打你的小主意。我告诉你,如果你想有一天有能力为你的父亲雪耻,或者说你想有能力驾驭一个位高权重的职务,那你现在就只能听重我的安排。你听说过一句话没?很多人想做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但是他们忘记了,他本身就是淤泥。而对于你来说,你就是还没有资格踏进污泥的那个人。如果你连这个资格都没有,又怎么有能力为了你的家族的事业负责呢?”米弘源说的话,义正词严,我觉得很对,但是我又真的是半懂不懂的。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还有退路吗?听他的话,好像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似的。他一个生意人,能真正为了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着想? “为什么?我是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终于解下了浑身的盔甲,正色回问他。 “不要自恋了,我可没那个功夫对你好?在这一点上你要问一问林凤,是她的一只手把你推上了我们米氏的新品发布会的舞台,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她改写了米氏代言人的命运。而且这个前代言人莲芝却是她最好的闺蜜。” 第二十九章 讨价还价 “你们真的要和莲芝解约?”我的心里还是觉得莲芝挺可怜的。 “这件事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和莲芝解约也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的。你还不了解我们米氏财团的经营结构。这事以后再讨论吧。”说到这里从他身后走过来一个干净利落的中年女人:“先生,你点的炸酱面做好了,趁热吃吧,看合不合太太的口味。” 米弘源接过面条,对我说:“来,你好像还没吃完饭就被阿深扛到这里了。这是陈妈,是这幢别墅中的管家。她会在这里照顾我们的生活。来尝尝她的手艺比你今天吃的怎么样?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撅嘴了?” “米大神人,是你告诉这位陈妈,我是你太太?” “噢,你生气的是这个啊,嗯,陈妈,这位现在只是‘云小姐’,先不能叫太太……”米弘源脸上好像忍着笑,忍得很辛苦,腮边的还时不时闪出一只大大的酒涡,什么样子,一个大男人还长着酒涡,真是难为他了。帅有什么用,还不是富人家的少爷,不得志的大太太的儿子。 我看到他的脸上有一丝丝隐藏着的坏笑,这才把心思从欣赏帅哥的情绪中回转过来:“想什么呢?你什么意思啊?‘先不能叫太太’以后也不是太太。陈妈,你就叫我梦雅吧。” “云小姐,有什么吩咐你就招呼我,来吃面。”陈妈端上来一碗炸的酱,我一闻就大呼:“香,太香了,陈妈,你这酱是用的面酱和豆瓣酱合在一起炸的吧?真香,有妈妈的味道。”我早就忘记了刚才说的什么太太的话题,坐到餐桌前就开始吃起来。 挑起几根面条话在嘴里嚼着,我忽然我想起米弘源说的那句话,快速把面条咽下去,急着问:“你刚才说陈妈会照顾‘我们’的生活?”我的眼睛一定是瞪得挺大的,只见米弘源点了点头:“是啊。” “是什么啊?我的意思是问你,我们的生活?是谁跟谁啊?你不会住在这里吧?我可不同意。这不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窝吗?你要是也在这里住,那诽闻可能更多……”我白了米弘源一眼。 “你想什么呢?我是把沙沙他们娘两个也搬到这里和你一起住了。这样你们也有个伴。从此后,我安排沙沙当你的私人助理,不但要打理你的日常日程,还要教你一些社交礼仪。她的家教还是不错的。你要多听她的话……”他停顿片刻,仿佛又想起什么来,接着说:“我只是偶而回到这里住,但是我会睡一楼的大套房,打扰不到你们。” 米弘源还没说完,我马上跳了起来:“不用了,你不用回这里住,我和沙沙姐住在一起就够了……”我忽然想起什么,“那,我们住在这里,你要收多少钱的租金,太多了可不行,我付不起。我赚的钱还要交学费呢。” “这个嘛,让我想想……”他手一只手摸着下巴,眼睛转来转去了几个来回,好像终于想明白了:“现在你还在学习阶段,就先不收你的房租,但是……”他在客厅里上下左右看了看,最后指着楼上对我说:“跟我上楼,我有话说。” 我放下碗跟着他走到楼上,哇噻,好大啊,楼上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好几个门。他把我领到走廊尽头的门口推开门:“进来看看,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准备太全,你看看还需要什么,我会叫人去买。” 我走进那个房间,原来是一间卧室,除了一张超大的床以外,还有几件欧式的实木家具。他推开卫生间旁边的一扇门,原来里面是米弘源想让我看的衣帽间。 走进去一看,哟,这衣帽间跟我妈妈的差不多大小,大约四十平米的空间四周都是一层层的柜子,两面是挂着的长长短短的衣裙,一面是各种奢侈品牌的包包,另外一面是各种式样的鞋子。 我不解地问他:“这些都是谁的东西?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指了指柜子里的所有的东西,“这些都是我给你准备的服装跟道具,作为与房租的交换,你要陪我出席一切的社交场合,无论是扮我的女伴,还是我的代言人,只要我有要求,你就不可以拒绝……”他的话让我想起他去“夜上海”去找女伴陪他去各种宴会的情形,我明白了,他找我伴他出席宴会,而就可以省下了他找女孩子“出台”的费用。可是我得到了什么?虽然省下了房租,可是我的小费没有了?虽然每次可以换不同的时装和包包,可是我的学费还是解决不了啊。 可能他看出来我的困惑,歪着头审视着我的脸:“怎么?感觉不划算?” “当然,你也是生意人,赔本的买卖你是不做的。跟什么人,就学什么人。那么我跟着你这个成功的商人至少也会近墨者黑吧?”我心里想好了,既然讨价还价,那就直接来。 他点了点头:“终于聪明起来了,继续……” 我歪着头假装思考一下:“这第一课要不学生先向你这位好老师学习一下讨价还价?把理论运用在实践中,不为过吧?” 我停在鞋子墙那边,从中间那一格中取下一只当季的法国一线品牌克里斯提时装鞋,这是一款玫红色简单的样式的凉鞋,点睛之笔是在脚趾处唯一的橫梁上镶满了彩色宝石。上个月她上市的时候,我就看好了,准备在我生日的那天为自己买一双作为自己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后来一切都变了。 我轻笑一下,掩饰了眼睛里的水气,抬头说:“米先生,还有六个星期,我的大学就要开学了,如果你帮我交了学费,那么,这一年中无论你出席什么场合的宴会,我都会无偿陪同你。当然,除非你不想让我去……” ? 第三十章扮演我的女朋友! “小丫头,你的算盘打得还挺精啊。既然你是来讨价,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地还个价吧。”他大步走出了衣帽间,直接到楼下的餐桌前,拿起自己那碗面条儿,挑起来吃了一根儿,示意我也继续吃。 刚才那话题还没有下文,我还在为我的学费担心,怎么能吃得下啊。我嘟着嘴站在餐桌边把我的碗一推:“吃不下。” 米弘源挑到筷子上的那根还没吃下去,一听我说这话,马上又放下了:“我只是和你还个价,并没有说不给你交学费啊。你就不能耐心吃过饭再想这个事?” “你说吧,我要等你还完了价再吃饭。”看我坚持着,他嗯了一下仿佛是清理一下喉咙:“我同意为你交学费,但是我要你用其它方式来换……”他那双能把女孩子电晕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怎么觉得有点揶揄的成分在里面呢。于是我忐忑不安地说:“米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出来听一听,只要不为难,我就要试一试。” “不是要试,而且你必须得答应我保证完成任务。”米弘源说话的时候,眼睛略微眯了一下,一动不动盯着我的眼睛,我分明感觉到有几分的压力。 “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任务,我不知道是否能胜任呢……”这回我的心更加忐忑了,女人的第六感让我觉得这事非同小可。 “没有什么太难的,就是配合我演一场戏。” “演戏?我又不是演员,我对演戏没有兴趣,再说我哪会演戏啊?”我的心一下子警觉起来,更加认定要演的这一出儿不是一般的戏。 “你到底想不想要你的学费,推三阻四的!”米弘源变了脸,一下子黑下来。 “凶什么凶?你还没有说演什么戏,我怎么能答应你。”他生气,我还生气呢,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嘛,本公主也当过有钱人,财大气粗谁不会?落破了还能硬气才是有骨气呢。 骨气?一想起骨气二字,我又觉得心下冷了几分,现在不是我要求到人家嘛,还倔什么啊。 于是我又软下来,“抱歉,我的态度不对。米先生,请讲您的要求。我会尽量完成。”这回我低眉顺眼等着他回答。 “这态度还差不多。那我就告诉你,这六个星期,你要配合我,演好我的女朋友,以我的女朋友的身份陪我出席各种聚会和宴会,包括在公开场合和我有亲密的表现。比如那天在医院的亲吻……” 他说到这里,脸上有一丝丝的不自然,但那也就是一闪而过,马上换成了理所当然的神情,接着说了下去:“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林凤早点死心……”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惚地站起来:“换,换个别的吧,我不想让林小姐更恨我。我也不想再让她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九大闺蜜的来亲密接触我的脸……”我摸着自己的脸,想起那天莲芝打我的那几个耳光,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不行,开弓没有回头箭,那天你已经上演第一幕了,我觉得你太合适不过了,临时换演员来不及了。”他的脸又阴沉了几分,脸上的线条变得更加的硬朗,没等我说什么他又从鼻子里轻哼出一声:“我觉得吻你的时候,你不也挺享受吗?” 听到他的那个“吻”字,我就觉得血一下子涌上了脸上,我刚要发火,忽然门口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干妈……”原来是沙沙姐和浩然来了。 我回头狠狠瞪了米弘源一眼:“这事没完呢,你等着!”急忙扔下米弘源,跑到阿深身边抱过小浩然:“浩然,想没想干妈?” 沙沙姐跟在后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米弘源,小声说:“怎么?又跟米先生闹别扭?” 我一扭身:“谁跟他一般见识,人家是有钱人,财大气粗,给咱出点难题不是小菜一碟嘛。” 米弘源走过来跟沙沙打招呼:“沙沙,阿深跟你说了你的工作性质了吧?如果你同意,那一会儿就在合同上签个字吧。期限先订一年。一年后再视情况修改合约内容。” 我看他们两个讨论合约内容,忽然想起刚才米弘源跟我说要沙沙当我的私人助理的话。阿深后面的那几个人真的都搬着东西上来了。 我兴奋地忘记了刚才和米弘源的尴尬,急忙帮忙往里搬,“米先生,沙沙姐住在哪个房间啊?要不就那个最大的吧。” 沙沙姐说:“别,我住下人房就行。是不是在楼下?” “沙沙,你们两个女人就住楼上。楼下的房间有一间是我的工作室兼卧室,另外一间是陈妈的房间。好啦,你们安排一下。我今晚还有事。”说罢,他放下碗和阿深他们一起往外走。到了门口,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对我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报到,另外你要准备一下,明天晚上有一场商业酒会,你要陪我出席……”他也许看出我脸上的拒绝,用手指点了点我的脸:“想想学费!”说罢,开门离去。 听到门外的车子发动声,越来越远了。我一下子瘫软地坐在餐椅上,“怎么这么倒霉!” 第三十一章别墅里的风波 陈妈把刚炒好的几个菜也端了上来,又盛了两碗面条儿。沙沙姐安排浩然坐在边上,她边喂着小孩子,边问我:“什么事那么沮丧?” 我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一口也吃不下了,“沙沙姐,你不知道这家伙有多过分……”刚说一句,我看到沙沙姐对我使眼色。往旁边一看,陈妈就站在餐桌边不远的厨房里眼睛往我们这边瞄着什么,我只好停下刚才的话。 沙沙姐也许并不喜欢面条儿,只吃了一些陈妈炒的菜。而我就更吃不下了。陈妈看着桌子上剩下很多的菜,脸一沉:“大少爷也是,他根本就不吃面条儿,可是非得让我擀面条儿。可是你们这也没吃几口啊,这不是浪费吗……哼,我侍候太太十多年了,也没这么挑嘴的,这不吃那不吃,还以为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陈妈,那面条儿明天早上我炒一下可以当早餐。” 沙沙姐也说:“不好意思陈妈,明天您就不用再做了,我们吃剩菜就可以。” 陈妈鼻子里“哼”了一下:“你以为这还是你们的那个穷家?我告诉你在米家所有的别墅城堡里,连狗都不吃剩饭,难道云小姐和小韩姑娘想吃剩饭?” 我一听就来气了,没经过大脑思考就顶了她一句,“你的意思我们连狗都不如?” 陈妈的脸阴沉得很,狠狠瞪了我一眼:“哟,这话我可没说,你们自己说连狗都不如的。哼!我到米家只侍候少爷和老爷太太们,什么阿猫阿狗的我可没有侍候过……” 我一愣,马上冲她一句:“陈妈,就算我们连狗都不如,你也是被米先生找来侍候我们的,所以我请你说话客气点。我们毕竟是住在这里的客人。” 沙沙姐急忙拦住我:“梦梦,不要这样说话。陈妈到底是长辈。” 她转过头去对陈妈说:“陈妈,你去休息吧,我来收拾这些。我年轻,一会就收拾好的。”说着她忙把浩然交到我的手里,去厨房麻利地整理起来。 陈妈把围裙一摘扔在一边自己跑到沙发上吃水果看电视去了。我一看,米大神人找的这都是什么人啊?都说奴大欺主,这还是真的。哼,本公主家里也是佣人保姆一大堆,什么样的没见过。 我上前对沙沙姐说:“你去把孩子抱楼上去,我来收拾。”说着我挤了挤眼睛。沙沙姐领会我的精神,抱着浩然说:“走吧,让你干妈打扫一下卫生,妈妈带你去洗澡。” 看着她们娘俩都上楼了,听到她们把门已关好了。 我走到厨房,“陈妈,我看你这么大岁数了,累一天了,我来帮你洗碗!”说着我拿过几只碗就在快要放进水池里的时候,突然一松手,“哗啦”都掉到大理石铺的地面上,碗都摔得粉碎。我“呀”地一声就蹲在地上,嘴里边喊着:“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我用手上前去捡那些碎片,一不小心被碎片割破了手指,血流了出来。我看着手指上的血就怕了,急忙哭泣起来:“哎呀,出血了,我的手……”陈妈闻声赶过来,我眼看着她看到一地的碎片和我手上的血也楞住了,我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昏迷”中我感觉到陈妈蹲到我的眼前小声说:“云小姐,云小姐,你醒醒……”一看我还没有醒的迹象,她有点慌了,急忙跨过我的身体向楼上跑去。一会儿沙沙姐抱着浩然下来了,她看了一眼我:“梦梦,你又晕血了?哎呀,这手上怎么划的这么大的口子?不行,要去医院。我打电话……” 她电话拨过去没有十分钟,楼下响起了车的轰鸣起,接着蹬蹬米弘源跑了进来:“怎么回事?我刚离开两个小时怎么就这样了?” 沙沙姐说:“别说了,梦梦的手流了那么多血,快送医院吧。”说着她过来轻轻唤我一声:“梦梦,醒醒啊。”接着我就感觉到有几滴冷水洒到我的脸上,我假装悠悠从昏迷中醒来:“我这是怎么了?啊,我的手好疼……” 米权源皱着眉头:“你到厨房里来做什么的?不是告诉你好好休息吗?明天这样子怎么带你出席晚宴?” 我嘟起嘴巴:“对不起,米先生都是我不好,洗碗的时候手太滑没拿住,把碗都打碎了。我赔……” “什么?你洗碗?谁让你洗碗的?陈妈,你过来……”米弘源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陈妈。开始陈妈还一脸事不关己的态度,一看米大神人眼睛瞪得老大,快要冒出火星了,这才发现事态不好。急忙争辩着:“大少爷,不怪我,是她自己不小心……是我……”支吾了半天,也没能自圆其说。 我在边上轻呼一声:“米先生,你不要说陈妈,她并没说我们连狗都不如,是我自己太敏感了……你看我的手还流血吗?我怕血,看见血我会晕……”我只顾表演了,忘记了那天我在雨中跌倒的时候也磕破了腿部流血的事。 米大神人是何等人也,他皱着眉头把我抱起来,就往外走。 第三十二章进入角色 他大步把我抱到了车上,还细心地把我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吩咐阿深:“开车,去医院。” 车一离开别墅门口那几个人的视线,他把我的头一推,冷笑一声:“哼,小丫头,还说不会演戏?这不演得挺好吗?差点连我也骗过去了。行了,别装了,说说怎么回事!”我惚地从躺着的姿势坐了起来,劈头就问他:“你什么居心啊,明知道这陈妈是你继母手下的人,还把她派到这里来,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奴大欺主’吗?” 他一怔,马上反驳我:“你是主吗?不要臭美了!你不过是我花钱找来的代言人而已。你和陈妈算是平级。只不过分配给她的工作是做饭清洁而已,没有什么主子奴才的。再说了,她用这种手段招呼你一次,你不是也没吃亏吗?抹几滴眼泪就把她给“整治”得说话都结巴了!谁交你的这些阴招啊?” “我……我哪有什么阴招啊,我的手好疼哟……”这一刻我才觉得有点玩大了,如果这位大少爷真的生气了,不给我交学费怎么办? “阿深,开快点……”米弘源把我那只受伤的手举起来,这会儿我感觉到我的手好像真的挺疼了。 医院的外科到了晚上也有许多人。没想到给我看手的还是那位上次说米大神人“家暴”的医生。 见到我们又回到医院,他摇了摇头:“云女士,难道你真的不想报警?这才两个星期就出现两次流血事件,你还能跟他过下去?如果你害怕,我帮你报警怎么样?”医生的态度可真好。我忍着得意,对米弘源斜了一眼:“那个,医生……你能不能先帮我处理一下手。我真的很疼啊。要不你等给我的手止住血后再说这事?” 米弘源站在旁边恨恨地看着我,可是嘴里还嗔怪地说:“梦梦,我说不让你去厨房,你还偏不放心下人打理。你看看,这回你不但打碎了我的古董瓷器还割得手指都流血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呢……” 我一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表现得跟真的一样,还拉过我的另外一只手继续肉麻地表演:“宝贝儿,答应我,下次再也不能去厨房了。”我拼命往后缩我的手,可是哪有他的手劲大啊。 医生正好出去找护士,我一把甩掉他的手:“少肉麻了,叫谁宝贝儿呢?还有,你心疼,谁用你心疼啊……” 他的眼睛看着门外,低声在我耳边说:“云梦雅,学费,学费,注意你对我的态度,现在就是要你进入角色的试演……再说了我说心疼并不是你,而是心疼我那几只碗!那可是真正的景德镇骨瓷的碗,虽然不是乾隆年间的,可也是民国期间的呢。而且是我花了大笔的运费,从中国运到这里来的。可是你的一个阴招就把它们送去了垃圾桶。这可又是你欠我另一笔……啊,下回可不要再吓我了…老公会难过的…” 我一转头,啊,怪不得最后这句话从狠歹歹的语气一下子转变成嗲嗲的腔调,原来是护士进来了。 小护士一边处理着我的手一边说:“这位太太,你看你先生对你多好啊。上次住院的时候天天给你送一日三餐不说,还每天让我们给你的房间换上不同的鲜花。你真是好命,怎么找到这么好的老公?” 我没抬头看她只是私下里撇了下嘴,斜瞪了站在边上洋洋得意的米弘源一眼,嘴里说了句:“是啊,你说得真对,我身边的这位男士,不但是位好老公,还是位好演员呢。” 小护士不说我还以为上星期住院的病房里每天的鲜花是vip病房的待遇呢,原来是他花钱让护士送来的,没事假殷勤,没安好心。 小护士灰蓝色的大眼睛看了一眼米弘源,笑着用英语说:“是吗?我还没看过中国电影呢,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你演的电影的名字吗?有机会我要去欣赏一下。可以对我的同事们眩耀一下呢……” 米弘源的脸一下子黑了,他先狠狠瞪了我一眼:“护士,别听我太太乱讲。我只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我太太那才是演员呢,她演得戏可好了。有机会我给你送票啊。” 说话间,我的手已经包扎好了,其实并不严重,只是我的血小板少一些,所以一旦流血就很难止住。不过正好给陈妈一点血的教训,看她下次还敢欺负我们不。 离开医院,回家的路上,我对米弘源提出快点找房子让我们搬走,而且我们自己来打理自己的生活。他一听当时就摇头:“不行,我每个星期至少要回到这里住三个晚上,如果没有个下人做家务,难不成让你和沙沙给我做饭洗衣?” 我生怕他还要把陈妈或者其它的什么张妈,李妈的弄到我们的住处来“照顾”我们,也没听出来他的话里有话,急忙表示:“你不就是一个星期回到这里住三个晚上吗?没关系,我们搬了新住处你也可以每星期来三个晚上,我和沙沙做饭。你的衣服可以送去洗衣房……”我的话音刚落,他马上接一句:“这可是你说的,你会给我做饭……” 第三十三章都是我的错 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故意的。就想赖着到我们的住处蹭饭,哼,我眼睛一转,有招了,你不是不喜欢吃面条儿吗?到时候我天天做面条儿,反正我只会做面条儿,不会别的。 想好了主意我哼笑一声:“好啊,欢迎米大神人来我们家……可是前提是你明天如果不帮我们找房子,我就搬回到原来的住处去,反正我已交了两个星期的房租了,不住白不住。” “不行,我不准你再搬回去和那个姓乔的同居,我答应你,明天保证给你们找好另外一套房子。”我看到他的脸很严肃,也很认真。只好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说话间车已到家了,阿深把车停好,为我打开了车门,我对米弘源说:“请你今天把陈妈带走。我怕你前脚走了,后脚她会把林凤招来……” 听了我的话,他神情一凛,“我真是粗心,只想着我们家的仆人中只有她会擀面条儿,这才紧急把她调到我的别墅里来的。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真是欠妥。” “岂只是欠妥?而是大不妥。也许林凤明天就能打上来。还有万一你弟弟也来了怎么办?你继母也来了,让我给他儿子当女朋友怎么办?”我这么一说,米弘源眉头一皱:“还真是的,都是我的错,是我考虑得不周到。” “阿深,你把车开回去吧,明天早上七点四十来这里接我们,我今天就在这里住了。”说罢,他把我打横抱起来,往别墅大门走去。我挣扎着要下来:“快放我下来,这里又没有别人,你演给谁看呢?” “老实点,陈妈在窗口看着呢。”他低声说:“我就是要让陈妈告诉那女人,我已经和你在一起了……” 我使劲一挣,就站到地上:“谁和你在一起啊?我……”我一着急就喊叫起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凭什么就要和他“在一起?” 他上前一把又把我抱起来:“学费,学费!我提醒你,现在就进入角色。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这样的傻瓜谁喜欢啊?别自作多情了。” 刚走到门口,大门就打开了。果然陈妈早就在门口看到我们回来了。她看到我的手包扎得和一只棕子一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也没说出来。 米弘源只冷冷的说了句:“陈妈上楼去把梦梦的睡袍取来,她今晚要住我的房间。” “什么?大少爷,林小姐如果……” “陈妈,这事儿是你该你多嘴吗?对了,明天你就回老宅吧,再也不用来这里了。”说罢,他不再看陈妈,抱着我从陈妈的身边走过,一直到他的房间里。 他的房间好大啊,除了一个超大的卧室外,还有一间超豪华的办公室,或者应该叫书房。而他把我扔到外面起居室的沙发上说了句:“你就住在这个沙发上。明天搬家。” 我正要说话,陈妈敲门进来,她低着头没敢看我,“云小姐的睡袍拿来了,请。”我看着她那低头的头,嗲了起来:“弘源,快抱我去洗澡,我的头好晕,你试下我是不是发烧啊?” 米弘源很配合地走上前来,把我抱起来,顺势用嘴唇贴到我的额头试一下:“还好,不烧……”这死家伙又趁机占我的便宜,本来不发烧的我这回脸可热了起来,就连脖子都发起烧了。 进到了浴室,终于脱离了陈妈的视线,我马上从他的手里脱离开来,推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说:“小人,还得寸进尺了,谁让你又亲我?” “是你让我试试你发烧不,我双手抱着你,只能用嘴唇去试了。怎么?真发烧了?”他伸手来摸我的脸。此刻我的脸热得很,一定发烧。我打掉他的手:“快点出去,我要洗澡了。” 他一出门,我“啪”地把门关上,想下锁,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锁。没办法我只好把浴室里的化妆凳子移动过去,顶住了门。我一只手不方便,只好用蓬蓬头胡乱洗洗了洗,然后找一条毛巾擦了擦。 这才发现,刚才陈妈拿来的睡袍没带进来。这可怎么办?我到处看了看,只好把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刚要打开门喊米弘源,忽然他敲门:“我要进来了……” 我忽地冲到门口,“你不可以进来,我……” “给你睡袍,你个猪头……”他没好气地打开一点门缝,把我的睡袍递进来。 我飞快地一把抢过来,又关好门,这才穿上浴袍。 走出了浴室,我看都没看米弘源,自己坐到客厅打开电视开始寻找自己喜爱的节目。但是我的眼睛偷偷看着他。果然不出所料,他拿着自己的睡袍去洗澡了。 我飞快地跑到他的卧室里,把门锁好,上床就躺在他的大圆床上。哎呀真大,床垫也很舒服,我翻滚了几下,就觉得犯睏了,迷迷糊糊之中他敲响了卧室的门:“云梦雅,你给我出来,谁让你住我的卧室的?” 我猛然从半睡状态中惊醒,拿出电话打给他:“小声点,你不是和我住在一个卧室里吗?如果你再大声喊叫,一会陈妈就知道你的把戏了。” 第三十四章你在他的卧室睡? 我听到电话那边米弘源咬牙切齿地说:“把门打开,那是我的床……” 我呵呵笑道:“现在是我的了,晚安!”说罢,我挂断了电话,把电话调成了震动,任凭他怎么再打,我就是不接。 这一天折腾的也挺累的,我躺床上东看看,西看看,没有晚霜什么的。又跑到浴室的化妆台上终于看到了一瓶蓝蔻男用面霜。我拿过来,厚厚地把脸抹了个满。又躺回到床上看到天花板,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很快就睡死过去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被电话连续震动的声音惊醒,拿过手机一看,原来是沙沙姐打来的。她小声问我:“手怎么样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让我惦记呢。” 我一看手机原来都下半夜1.30了。我急忙道歉:“沙沙姐,对不起我早就回来了,只是米大神人把我抱进了他的卧室……我忘记了给你报个平安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沙沙姐就惊呼起来,“什么?你在他的卧室睡?你跟他来真的了?” “沙沙姐,他说是为了让陈妈向二太太汇报,他想利用我气林凤。不过确切的说是我在卧室,他在客厅里睡沙发呢。” “梦梦,你可真行,在这个城市里,几乎所有年龄段的女人都把他当神那样供着!你个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占了他的床!还把他赶出了卧室!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快点起床,把他弄回到卧室。要不你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去吧。”沙沙姐好像有点生气了。难道是我太过分了? 我穿着睡袍,踮着脚尖走到门口,听听外面,没有一丝声音,难道他走了?还是睡着了?我没敢开灯,悄悄把门打开一点缝向外看去。客厅角落里的一个落地灯亮着,不过灯光调得很暗,我勉强可以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形。 我光着脚走过去,别说还有点凉,虽然现在是初夏,但是b城的气温早晚温差大,白天是25.6度的夏季,可是到了晚上就凉到15.6度的春季了。 我再走近一点,终于看清楚了,沙发对他来说有点短,他不得不蜷着脚,侧卧在沙发上。客厅里可能真的没有任何被子和毯子什么的,他把自己的西装上衣盖在肩膀上,睡得沉沉的,眉毛时不时的皱一皱,嘴巴还不时的长叹一声:“唉……”随着他的长叹,呼出来的气息有着一种浓浓的酒气。我往边上的茶几上一看,果然那里有一瓶高度的威斯忌。这家伙难道喝酒让自己身体暖和? 看他睡得正香,我有点不忍心叫醒他,回到卧室拿出一条毛毯,轻轻盖在他的身上。顺便再偷偷看他两眼。盖上毛毯可能有点重,他扭动了几个身体,终于翻到正面朝上,两条长腿伸出了沙发的边,整个身子就要掉地上了。我急忙把几个沙发垫子塞到他的腿下面,总算是稳住了他。 他又满足地吐了口气,嘴角还抿了几下,一双酒涡又跳动了几下。 他可真的很英俊,两条剑眉又黑又长,高高的鼻子和刚毅的唇形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如果他不是出身那样的家庭,我也许真的会喜欢上他。虽然我的父母早就说了不让我找富二代的丈夫。可是他们也并没说我的丈夫不可以是成功的商人。 但是米弘源的家里简直就是典型的宅斗的发源地。我怎么能往火坑里跳呢?帅有什么用?本公主对这个人的电眼,俊脸,百分之百的“免疫” 我看了足足有三分钟,总算是看够了,这才笨手笨脚地推他的肩膀一把:“喂,米……米先生,醒醒……” 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一翻身,从沙发上掉到地毯上。懵懵懂懂爬起来,一回头,“啊”的一声一个激凌:“云梦雅,你有病?半夜扮鬼吓我?” 他的话让我气得恨不得跳起来:“你才是鬼呢?就是你让我没有自己的床睡觉,还说我是鬼,你才是鬼呢。我好心把床还给你,你还不知道感激!” 他站起来,拉着我的手臂一直扯到卧室里的浴室中,打开大灯指着镜子里的我说:“你看看你自己,是人还是鬼?”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我的妈呀,我被自己吓着了。原来刚才我抺的那些男面霜因为太厚了,有一些地方根本就没办法吸收,所以脸上一块一块的白,再加上洗过的长发没有吹干,乱七八糟一缕一缕遮住半边脸,还有我身上的长长的白色睡袍……我的天妈,和电影中演的女鬼没有什么分别。 怎么办?如果这位米大老板真生气了,我的学费,我的工作…… 我匆忙扯点纸巾擦干净了我的脸,又低三下四地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不应该占了你的床,要不我把床还给你。然后我还是回到自己房间睡吧。就算是‘秀’给陈妈,估计这会她也早就汇报了吧?”我小心地选择着我的措辞,边用眼睛观察着他的神情。 也许我的谦卑的态度很诚恳,他的脸色好了点,语气也缓了下来:“半夜三更的,你就别上楼了,省得打扰到沙少和孩子,你就睡沙发吧。来把被子盖上,小心感冒。”说着他从卧室的柜门里拿出一床被子,一半铺,一半盖,把我安顿在沙发上。这才回到了他的卧室。 我躺在沙发上,觉得很舒服。这张沙发对于我来说长短正好。被子散发出一股花的清香,我不久就再次进入了梦乡。 第三十五章 真的是在演戏? 也许是因为米弘源的别墅是在郊区的原因,夜晚安静得出奇,我这一觉睡得可真香,直到我感觉被一个人抱着移动的时候,我才醒来。 原来是米弘源抱着我往卧室方向走,他把我放到床上的被子里,又匆匆把沙发上的被子毛毯收回到柜子里,我才彻底的清醒了。 我瞪着眼睛刚要发火,看到他用一根食指在嘴唇处做了个“嘘”的动作。对门外喊了一声,“陈妈进来吧” 我慌忙把自己缩到被子里,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位看着卧室门。 陈妈手里端着西式早餐进来了,边走边说:“米先生,云小姐,请用早餐。”说完还抬眼瞄了一下我,好像有意无意的看一眼浴室。 米弘源正在浴室里洗浴。含含糊糊说了声:“放那吧,我一会儿吃。”陈妈把早餐放到起居室的小桌子上,开门离开。我刚要从被窝里出来,陈妈又把门推开:“云小姐要不要我把你的衣服拿过来。” 我一怔,随即回答她:“不用,一会儿我自己上楼去换……”说着我坐起来,先把我的两条光光的腿从床上送下来,陈妈眼睛紧盯着我的光腿,我瞪她一眼:“请你出去,我要洗澡了。没见过光着的女人?” 她终于从外面把门关上。我快速从床上跳到地上,长睡袍一下子盖住了腿。我匆匆对浴室里说了声:“我回自己的房间去洗浴了。” 浴室的门应声打开,米弘源从里面走出来大声说:“宝贝儿,遮上一件睡袍,快点洗,一会儿我上楼帮你选今天的服装……”说罢,他对门口呶呶嘴。我走到门前猛然打门打开,陈妈一个前倾,差点扑倒进门来。我上前扶她一下:“陈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门口,差点摔了你。” 陈妈尴尬地辩白:“没事,我只是路过……” 我白了她一眼,从他身边走过。边走边回头嗲了声:“弘源,你早点上来帮我选服饰。” 我快步上楼,跑到浴室里,用化妆椅顶好门,快速的冲了冲身体,又出来胡乱地擦几下。刚出浴室,米弘源就进来了。 当我穿好今天出门的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陈妈也准备好了自己的小箱子,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米先生,那我就先离开了。” 米弘源身上还穿着长浴袍,他一只手揽着我的腰,对陈妈说了句:“陈妈慢走。我已安排了阿深送你。” 说完,他不再看陈妈,而是把嘴唇凑到我的腮边,含情脉脉地说:“宝贝儿,一会就我开车送你去上班吧。” 说着他的嘴巴又凑了过来…… 我从他的肩头看到陈妈已出门了,一把推开他:“好了,演过了啊!陈妈走了。” 他一怔,回头看一眼,陈妈真的出门上了阿深的车。这才边说,边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今天我开车先送你去报到,然后我再去公司。” 沙沙姐已经抱着浩然从楼上走下来,一直到我跟前,低声对我说:“梦梦,你们真的是演戏?我怎么看出来有假戏真做的趋势?” “沙沙姐,为了我的学费,我也是没办法,谁愿意跟他演啊,净想占我的便宜……”我用手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沙沙姐笑了:“我看你早晚会陷进他的温柔的陷阱里。” 我脖子一梗:“不会,你看着。我……”米弘源从房间里已出来了,看到我还站在那里,皱着眉头说了句:“还不吃早餐?十分钟后出发。” 我已穿戴好了,还依照着米弘源的吩咐画了个精致的妆,这会吃东西,不是还要重新补妆吗?我只喝一半杯牛奶,吃下一小块点心。就站在旁边等着米弘源结束早餐。 米弘源吃完最后一口,用餐巾擦擦嘴巴,对沙沙说:“沙沙你在家里等着搬家公司的人来搬东西,要把这里的一发服饰都搬到新住处去,我是说你和梦梦的房间城的一切东西,总不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还有,你把之前照顾小孩子那个保姆找回来吧,让她来照顾你们三人,工资我加倍。”说罢,他没等沙沙点头,就上下打量我一下:“上楼去配一只合适的包。” “噢!”我听话地上楼去取下一只米色的香奈儿小手包,快速下了楼。他再次上下打量我一下,点了点头:“以后这样的事不要我操心。今晚和我一起出席的聚会就这个样子吧。” 说着他把自己的臂弯打开,示意我挽着。我狠狠用白眼瞪他一眼,照办。 第三十六章 被赶出来了 米弘源把我载到wafk公司门口,我下车,他对我说了一声:“晚上下班我会来接你。”就开走了。 我踩着七寸的高跟鞋走进了公司大门,往电梯方向走去。前台小姐马上跑过来拦住我,“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我微笑一下,从包里拿出那份合约对前台说:“这是我的合同。我是来报到的。” 前台小姐是一个漂亮的高个子姑娘,她拿过我的合约,就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莫尼卡从电梯中走了出来,一直走到我的身边:“请问,这位小姐,听说你是来报到的?你有合约吗?” 我看见她这个态度,心里一惊,但还是微笑叫了声:“莫尼卡你好,我是云梦雅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今天是来报到的。这是我的合约。”我把手里的合约递交过去。她接过合约,看都没看,就撕得粉碎团上一团扔到边上的垃圾桶里,对着门口招呼一下:“保安,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又斜眼瞪我一下:“哼!不就是傍了个大款吗?竟敢到‘wafk’来骗工作。”说罢,她一转身就摆着腰肢往电梯门方向走去。 我的头当时就轰地一下懞住了,那天我就看到莫尼卡不是个善良之辈,没有想到,这还没等打交道,就被她一个闷棍子打回老家去了。 我紧走两步:“莫尼卡,我是云梦雅,是米弘源让我做他们公司的代言人的。那天你不也看到合约了吗?” 她根本不理了,已经上了电梯,关上了门。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位大个子洋人保安走上前来:“小姐,这不是久留之地,请快点离开。”说着一人拉着我的一只手臂就往外拉去。 我回头对前台喊了一句:“我要见安斯尔先生。他认识我。” 前台应了我一句:“一个月之后你再来吧,安斯尔先生到中国考察去了……”我一听,怪不得莫尼卡这么趾高气扬,原来主子不在家,她一个ceo的助手不一手遮天才怪。 我离开wafk大楼,不知道往哪去。只好拿出电话拨通了米弘源的手机,刚响一声,就听到他低声十分快速地说:“正开会,一会打过去。” 我刚说了句:“我没……”电话就挂断了。 没办法,我只好拦了一辆车往市中心方向走去。大街上车来车往,人流繁忙,可是我却是茫然一片,不知道这会到底去哪里。原来以为从此后就脱离了夜上海那样的工作,走上了光明之路……可现在看来表面上平静的水面下却是暗礁恶流汹涌,让我这个不会水的旱鸭子怎么能不溺水?我自言自语到:“老天,我要怎么办?” 出租车司机好像看出来我的愰惚,从后视镜中问我:“小姐,你到底要去哪里?总不能在街上转吧?” 我这才从深思中醒来:“噢,就到前面的kfc停吧”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一上车报出的地址是之前租的房子地址。 下了车,我在包里摸了一下,还好,钥匙在。也不知道这会乔木森在不。 走到楼上,打开了门。虽然是昨天晚上才从这里出去的,我却觉得离开很久一样。乔木森果然没在家。我打开自己住的那间,房间里已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仿佛我从来就没有搬走过一样。 橱柜里面,我的那些衣服,鞋子和包包,香水和化妆品一件件展现在我的眼前,现在只有这些东西提醒我,曾经经历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摸着一个又个限量款的包包和那些国际名牌的香水,眼泪一串串流了下来。这些每一件,每一只都是我的父母给的钱买的。当初妈妈给我买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得到的。如今已经物是人非。这些精品都在,可是父亲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母亲她一个在家过得好吗?虽然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给她打电话,可是此时,我真是忍不住,还是拿出电话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通,“喂,是梦梦吗?我是阿姨,你妈妈她……她生病了,嗓子疼,不适合……说不出话来,她让你好好的上学,对,一定要拿到文凭,长点本事……对了,她说过几天给你发电子邮件,你过几天再看啊!不多说,我挂断了……” 从头到尾,我一听到是阿姨的声音,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没等反应过来,电话已断了。再次打过去,妈妈的电话关机了。我的心乱极了,慌乱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 反正我也走不去了,干脆就在这里上网聊一会天吧,这么多天都没打开邮箱,也不知道“东方的天堂”给我写信了没有? 一登录到我的邮箱,看到里面有十几封未读邮件。我大致浏览一下,除了一封妈妈的,还有三,五封广告邮箱,东方的天堂来的信倒是有四封,第一封是半个月之前的。而最近的竟然是昨天的。 第三十七章虚无的网络 我没有先打开妈妈的信,她的每次微信我都是那些嘱咐的话,无非就是要好好吃饭,不要吃垃圾食品,注意安全,不要把陌生男人带回家……一个母亲为远在外边的女儿操心不就是这些吗?可是这次她却是给我发的邮件,真就这么简单吗?妈妈是从来不用e-mail的,我是真的不敢打开。 我的鼠标指针放在这封信上面良久,还是跃了过去。我要等到我真的有了工作,再打开这封信。到那时候我给妈回信的时候说出话来也会让理直气壮一些。 接下来我先打开了东方的天堂的第一封来信,原来是我刚听到父亲的事后给他写的信。 其实这两年国外的留学生活让我体验了很多的孤独和无助。虽然在学校里每天和同学也是嘻嘻哈哈,但那些都是表面上的开心,而内心深处我感觉到更多的是远离亲情的清冷。 后来和千叶桃同住出租房子的时候两个人也是有说有笑,总算有了点家的感觉了。但是大多数课余时间她都说要去做兼职家教,要自强自立云云,每天都回来很晚。而我都是一个人呆在家里。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的时间都打发在网络中了,在虚无的网络世界中我认识了好几个在其它国家工作或学习的网友。其中和我交往很密切的人却是仅有两,三个。除了一位名叫“男子汉大丈夫”的是我知道他的真名实姓的老乡之外,其它的网友别说是谁,就连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刚认识“男子汉大丈夫”的时候他还是一个高中一年的学生,我们两个人曾经在网上视频过的,虽然他一付发育不全的小瘦样,可是说出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大男人的口气。呵呵,我有的时候和他聊天的时候就是当他是个家里的小兄弟,更多时候会教训他。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事,我会把他批评得眼泪汪汪的的。可是下次,他还是把自己拿不准应该不应该做的事跟我说。让我给出出意。 奇怪的是这个“男子汉大丈夫”很听我的话,把我当成大姐一样的;他会把生活中发生的所有的事都不厌其烦地讲给我听。有的时候我觉得他真是个孩子,但是对于他的真诚却让我不得不认真对待,不敢有半点的揶揄的成分,很怕伤害了他年轻的心。 而我在网络中认识的另外一位网友就是在我的生活里扮演了“导师”角色的“东方的天堂”。我和他虽然相识三年多了,可是从来不知道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看他给我写的信,我隐约感觉到他应该是一位有一定的事业基础的成功男人。 据他自己介绍,他是在国外留学后本想回到家乡的,可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被一家猎头公司介绍到一个国际上有名的珠宝公司做了首席策划,也就顺理成章的移民了。 前几年中国与世界上各个大国的经济发展的大好时机,让他这个有中国血统的商人找到了自己在市场上的定位。经过了八年的努力拼搏,他独挡一面的美国公司发展壮大了很多,有了一定的规模,员工都增加到上千人了。 我对于“东方的天堂”的信任,正如“男子汉大丈夫”对我的信任一样,我也愿意把自己生活中发生的喜怒哀乐对他讲。当然更多的是在学习上遇到了问题,他都会给我细心地解答。 虚无的网络像似一条无形的丝线,串起了多少毫无瓜葛的人。 古语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在网络里会让有缘分的人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年龄大小,都能成为朋友,从而能彼此了解,彼此欣赏。甚至走进婚姻的殿堂。 对于任何心中的压力你都没有任何担心的说给网络中的朋友说,因为他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笑话,所以我认为这是发泄烦闷的最好的办法。 到今天我仍然还不知道与“东方的天堂”的相识是幸还是不幸?.....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我把他当成了我心目中假想出来的“爱人”,高兴的时候愿意和他分享,悲伤的时候愿意让他分担。有了心事想第一个和他说。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第一个找他讨主意。 他在今天我打开的第一封信中告诉我,要平静的面对家庭的变故,因为我的平安与否应该是父母亲最担心的事儿。他还告诉我,从此后,我要自强不息,担负起自己生活的担子,如果我能自立,那就是对父母的最大的支持。 虽然我看这封信有点晚了,但是无意之中我就是照他的话做的。我不也开始了自己找工作了吗?虽然不顺利,但是这个方向是对的。我忽然在心里感谢沙沙姐,如果没有她第一天见到我的责斥,可能我真的陷在“夜上海”了。 读过了“东方的天堂”的第一封信后,我长吁了一口气,再次看着手机,米弘源还没打电话来。难道他还在开会?都过了中午了。 想了想,我在房间里收拾了几个我的那些贵得离谱的包包。装到一个行李箱里放在厅里,准备要个车回……一想到要回家,我的心又抽疼了。这个家不能住,那个昨晚陈妈住过的家又不能回。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刚要打电话给沙沙,忽然沙沙的电话打了过来:“梦梦,千万不要回昨晚住的别墅来,现在我和浩然已经被赶出来了,正在出租车上。多亏米先生安排的搬家公司的车早到了,这才提前把你房间的东西都搬走了。如果你下班了,就先来我的房子吧。也不要回你原来的房子,好像有记者说他知道你原来的住址。”没等我说话,沙沙的电话挂断了。我冲到窗口果然看到有记者鬼鬼崇崇楼下的街角处探头探脑。 第三十八章东方不亮西方亮 我跑到门口从门镜往外看,不好了,走廊里早站满了人。多亏我早一步进来了。如果晚一会儿,一定被他们堵在门外。 我急忙又拨打一个米弘源的电话,关机了。我想一想发了一个短信给他,说明我去公司上班的情况,和沙沙说的情况,并没有说我在乔木森这里。 短信刚发完,我就听到门口传来乔木森的喊声:“你们这些人讨厌不啊,我在楼下就说过,我不认识什么云梦雅,我只是碰巧刚租了这套房子,怎么还要搜查我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你们有搜查证吗?不走?真不走?那我只好报警……”说话间,我听到门锁响起,他一个大步进来,顺手把门大打开:“看,让你们看,我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并没有其它……”他一眼瞄到我正躲藏在浴室里对着他摆手,他对外面的记者嚷了一句:“我先报警……”砰地把门关上 锁好门,他一把拉着我进到房间:“你还真在这里啊?怎么回事啊?”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今天早上一切都不对。”我觉得都说祸不单行还是真的。工作工作没着落,又不明不白的有家不能归了。听到乔木森关切的口气,我忍不住又哭出来,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他一看到我哭了,有点慌了,刷刷刷拉出一大堆纸巾递到我的手里:“别哭,你可千万别流泪,一会那黑大个万一来了,还以为我真的欺负你了呢。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我一看着他半跪在我的面前,一手拿着纸巾盒,一手抓着一把纸巾递向我,那样子怎么像半跪着向我献花似的姿势呢。 我没好气地接过纸巾说了句:“行了,你平身吧,我又不是皇上。”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也解嘲地笑了一下:“也是啊,我这都是怎么了?平时也挺潇,也挺洒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就像我的……人,那么的……哎呀,总之我就想保护你。” 我看着他那个认真的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谁用你保护啊?” 他一看我:“不哭了?那就说了说怎么回事?看我能帮上你什么不?” “我被一个叫莫尼卡的女人给轰出公司了。她还撕毁了我签好的合同。”一上午了,我终于找到一个倾述的对像,把莫尼卡的恶行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 他听到半天一拍大腿说:“原来就是一个小模特儿的工作没了。这事好办。我给你找另外一家公司就得了呗。” 他的话让我的心一亮,对啊,东方不亮西方亮,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于是我马上痛快地问乔木森:“你真的能给我找工作?是不是也是模特儿经纪公司?” “对啊,虽然这家公司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胃癌罚款”有名,可在g国也是挺大的。 我眉头一皱:“你等等,什么胃癌罚款?” “wafk,不是胃癌罚款吗?”他揶揄地强调了一下。我这才明白,原来他和我把这四个字母解释成“为爱疯狂”一样。到了他的嘴里,就变成了“胃癌”还要“罚款”了。 “算了吧,别贫了,人家心里急得都要疯了。你有认识的人就快点把我的工作搞定吧。” “小菜儿一碟。”他拿出电话:“丁一,我给你推荐一个模特儿的好料子,要不你来我家看一看?”放下电话,他对我打了个响指:“搞定!怎么样?哥们儿一句话的事儿。一会他就来招聘你。” “谁啊?这人跟你这么熟悉?人家还要来你家招聘?” “这人你也认识啊,你不记得那次在蓝夜俱乐部电梯里吗?”他一说,我果然想起一个人:“啊,娘娘腔啊!”说完自知失言,急忙捂住嘴巴。 乔木森倒不介意,他跟着说了句:“别看丁一是娘娘腔,他可是g国最好的模特儿教师。就算是你那个“胃癌罚款”的模特儿百分之五十都是丁一培训出来的。” 我惊讶得嘴巴张开半天合不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娘里娘气的丁一还是个有本事的人。 正说着门被敲响。乔木森打开门,丁一走进来,回头看着那些记者媒体的人问乔木森:“这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他们知道我来了,都在这里等着采访我呢。” 乔木森把他拉进来:“别臭美了。放心吧,不是你,另有其人……”他把门锁好,指着门后的我对丁一说:“你不是早就看到这块料了吗?这回我把她送到你的眼前了,怎么感谢我吧?” “好啊!乔木森,你卖友求荣!”原来不是我求乔木森,而是他用我来讨好丁一的? 丁一上下的打量我一遍:“料是好料,只是个头矮了三公分,在洋人模特儿中间一站,看不到她。怕的是好不容易把她培养出来了,没有哪个经纪人肯给她亮相的机会啊。” 他摇了摇头,围着我转了一个圈,叹了口气:“唉,可惜了。在欧洲根本没有她的市场。” 我一听丁一这么说,刚才的喜悦马上无影无踪了。 第三十九章 俊男靓女 我一听丁一这么说,马上低声下气的求他:“丁老师,我听木木说你是g国最好的模特儿教师,你就收下我吧。虽然我身高不够,但是我可以展示有中国风格的服饰,不都说现在是中国风的天下吗?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丁一听我这么说,转过身来打量我,最后伸出一只兰花指点了点我:“没想到你这么倔的女子也会说求助的话?那也好,看在木木的份上我就帮帮你。我这边有一个公司新开的店要找车模你做不?一天他们给300欧元。但是我可要说好,那活可苦啊……” “车模儿?”我当时就想到在国内车展的时候那些穿得很少的女孩,站在豪车边上搔首弄姿吸引买家。我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站在豪车边上展示身材吗?少穿点,妆浓点。” 丁一听我这么说,嘴巴“啧啧”了两下, “嗯,差不多吧,模特儿生活在聚光灯下光彩照人,那些都是风光的一面,但是背后的生活还是比较艰辛的,毕竟,一个人依着一辆车几个小时,忍受那么多眼光,灯光,偷拍,甚至居心不良的臭男人的目光的扫射。你的心里可要做好准备。” 丁一的话,让我顿时一怔,这一点我还真没想过。可是和之前一样,我没有选择啊,为了生存我拼了。米弘源虽然给我安排到了wafk,但是那个公司属于安斯尔的,人家安斯尔不在,莫尼卡主持大局,就算是米弘源出头,也不见得能改变现状。如果再等安斯尔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我也要生存啊!对,顾眼前要紧。 于是我点了点头:“我行,必须的!” 一直在边上听我们对话的乔木森这才说话:“梦梦,要不你就别去上班了,和我在一起吧,我有吃的,就有你吃的。我有房子,你就冻不着。” 我转脸看他一眼,虽然是一脸的认真,但是他一个留学生,没有工作,不也是靠家里吗?再说了我就和他在一起了,只不过管个温饱,学费还是没有着落。 于是我上下打量他一番:“谢谢你的好心,我可不想当寄生虫。再说你不也没有工作,要靠家里吗?” “我……”乔木森听到我的最后一句话,果然没话说了。 丁一说:“木木,其实我挺佩服云小姐的,虽然年龄不大,却很有志气,不像有些女人没有底线……对了,云小姐,你不是已经去了‘夜上海’吗?怎么又不做了?” 我又是一怔,是啊,我还真的要感谢沙沙姐,如果不是她对我的一番教诲,说不定我就真和琳达一样在那个泥潭中滚了。我更要感谢米弘源,如果不是他第一时间把我点出了台。这会儿也许我正在那个声名狼藉的圈子中摸爬滚打呢。求生存,有各种各样的方法,如今一个好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去争取。 “想什么呢?如果你没想好,我可要走了。一会儿我要去面试新人。因为这个车模队伍我们要招八人。如果你决定了,就跟我走……” 丁一说着,把兰花指一收,甩了一个模特儿步,就往门口走,边走边继续说:“至于发展前景,很难说是好还是不好,不过现在的模特越来越低龄化,有一些女孩子三观还没有确定,她们看到五光十色生活,可是看不到这个圈子的诱惑。有一些把持不住的也许真的就失去自己的本性,你可想好了。”他走到了门口,手扶在门把手上回头看着我。仿佛等着我决定。 乔木森看出我愣在那里,急忙上前安慰我:“好啦,不要纠结了。你如果不想跟那些人为伍就算了。我们再找别的工作。” 我咬了一下嘴唇,也站到门口,正色对丁一说:“不!丁老师,我跟你去。”我上前就要拉开门把手。乔木森一把拉住我,“你就这个样子能出去吗?” 我这才想起来,外面的狗仔和记者还守着呢。 “我…噢…你们等一会儿。” 我跑到乔木森的房间里,找出两件衣服和一顶帽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男人的模样。 出来的时候我没有理会那两个男人的惊奇的眼光,走到乔木森面前看一看,“不行,你太高了。”又走到丁一面前,上下比划一下,点了点头,“丁老师,你能不能牺牲一下自己的形象?” 丁一抱着自己的双肩:“不是吧?为什么选我?” 我扭捏了一下:“乔木森太高了,不适合。因为你会这个……”我比划了一个蓝花指。丁一用手在空气中拍打了一下:“讨厌……”就笑着跟我进了房间。我给他找了一件长款的连衣裙,然后再找出一个在高中时开化妆舞会用的假发。 丁一的脸是那种白白净净的,只要勾上点腮红,点上唇彩就好了。 我们两个人挽着手臂出来的时候,乔木森眼睛一亮:“好一对俊男靓女。那我怎么办?” 我回头说了句,“这是你的家,你请便。” 第四十章你站起来 如果说米弘源算是我困境中遇到的贵人,那乔木森和丁一也是我生命中的大贵人。 挽着丁一的手,我们神态自如地从那些记者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们以为我们是偶而来做客的人。都争着围观打开门和我们说再见的乔木森去了。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我的生活轨迹改变了。原来的由米弘源为我展开的那条光明的品牌代言人之路就这么被莫尼卡杀死在萌芽之中。而丁一带我走进了另外一条路却充满了坎坷和未知的迷茫,但是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在这条上走,毕竟我要成长。 如果没有乔木森,我就不会认识丁一,没有丁一,我也不会真正的走进车模的队伍,更不可能认识那些在模特儿圈里的女孩们。 我们到达丁一所在的do模特经纪公司的时候,下午的面试会已经进行了大半了。我们两人分别改变为正常的造型,这才走进了面试的大厅。我一眼看到,在主考官的位置上竟然会有一个我认识的人,那就是米氏财团的前代言人“吴莲芝”。 她一看到我跟着丁一一起走进了面试的房间里来,一怔。不但她一怔,就连另外两位考官也中着愣了一下。 其中一位考官问丁一,“这位就是你刚才打电话说过的好人才?” 我看到他前面的桌面上有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他的名字:“gustave(古斯塔夫)”。这人我经常在一些时装秀上听到他的名字,可以说是时装界的领军人物,今天终于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了他。 他是一位中年人,灰色的大眼睛,g国人特有的高颧骨和高鼻子,一双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的手对我招了一下:“走近前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犹豫不决地看了一眼丁一,他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我往前走了两步。 他戴上眼镜,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着我。然后他:“啊”的一声:“她就是那个把芭蕾展示到t台上的女孩子?” 丁一点了点头:“是的,就是她。那一天是她第一次亮相t台,可是那段芭蕾是个意外。” “什么?意外?那不是米氏财团为了引出新的代言人而搞的噱头?太神奇了。”严谨的g国人一相是严肃认真,而不苟言笑,可是这一刻他却在紧张的考场上对着天花板“哈哈”大笑起来。 莲芝等他笑过之后,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他抬头眼睛上下打量着我,研究着我,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丁一,她的个子是不附和我们的要求,你能把她介绍到这里,难道你有特别的用途?” 丁一眼神一变,看了莲芝一眼,转头对古斯塔夫笑了一下:“你说对了,这个人我要亲自培养,因为她是米弘源指定的人选,我不想交给别人。”说着他把我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那里已经有五位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等在那里了。其中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亚裔面孔的女孩,我没敢对她们讲中文,只用英文:“嗨”了一声。丁一从另外一个房间拿来一张表格,递到我的手里:“填写上。” 另外几个女孩子马上叽叽喳喳过来:“我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只给她?” 其中有一个最年轻的女孩子,亚裔的五官个子高得足有1.8米了,她一站起来,那两条大长腿都有1米2。她一直低头玩手机,这会听到别人问话,从坐着的位置站起来,走到我的眼前:“哎,你站起来,比一比,个子不够吧?走后门的?”她说出的话一口的上海腔,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看着她那付居高临下的势头,我慢慢从自己的坐位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比她整整矮了一头。 我对她们几个敬畏地作了个揖:“我是新人云梦雅,请多关照。” 丁一走过来:“大家好,我是丁一,将是你们这一期学员的导师,这位是我们这个队伍中的特别队员。她的名字叫梦雅.云,你们可以叫她的英文名字‘梦瑞亚’” 听到丁一话,那几位洋妞都走过来很友好地和我握手,和她们三位比起来,我就像是幼儿园的小baby,又矮,又瘦。 显然那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的,脚上穿着10厘米的高跟鞋,身上的服装应该是在后台服装库里精心挑选的。而我还穿着刚才的男装,只是把头发放了下来,脚上的鞋子也只是一双休闲的旅游鞋而已。 丁一看出了我的窘迫,走到我面前用中文说:“梦瑞亚,跟我来一趟。” 他走在前面,让我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走到后面的服装库里,这才站住。他在一排各式各样的旗袍中找出一条黑色丝绒面料上绣着一支怒放的玫红牡丹花的旗袍,在我的身上下下比划一下:“去换上。” 我走进了换衣的屏风后面,听他对我解释:“在这个模特儿队里大家都直呼英文名字,所以我只好自作主张特别为你起了一个英文名字醒来梦瑞亚,和你的中文名字差不多,你不介意吧?” 我边把旗袍的拉链往上拉,边回答:“非常感谢你给我的英文名字,我觉得不但好听,也挺美的。” 我走了出来,他嘴里“唿哨”了一声:“梦瑞亚,这一刻我仿佛看到明天的你。不急,来,选一双你适合的鞋子,化个妆,我们再走出去。” 第四十一章这位模特儿太美了 我对着一面墙的镜子看着我自己,这件旗袍没有我在安斯尔公司穿的那件诡异,但是也许这玫红色的花色彩鲜艳,所以把我的脸衬托得更红润而青春。我把头发再一次的绾了一个美人髻,露出我的天鹅般的长颈子,又登上一双玫红色的高跟鞋子,足有8厘米高。我明知道她们都是10厘米的高跟鞋,而我却选择一双8厘米的,在道具上就输给她们几分,但是我知道只有身高,没有灵魂的模特,绝对不是好的模特儿。我要让看到我的人过目不忘。 我配合着旗袍的色彩,为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古典式的妆,樱桃小口点上玫红的口红,同色系的眼影加上显得我面若桃花的腮红。虽然我的美人髻在头顶上显示得我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但是我特意挑下几缕头发,剪了个齐齐的娃娃留海儿,凭添了几分的青春活力。 丁一站在旁边看着我的选择和化妆,一直没有说话。当我抬起头再次看他的时候,他赞许地点了点头:“梦瑞亚,你很聪明,就这样,无论别人说什么,你就是要保持你的个性。优雅就是你要保持的。走,我们让古斯塔夫看一看。” 当丁一带着我再次回到古斯塔夫面前的时候,他们的面试已经进入了尾声。 本次车模需要要8个人,除了刚才看到的休息室里面的那五个人,莲芝和古斯塔夫他们又选了三人。如果再加上我,就正好多了一个。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跟着丁一走到了考试的位置。 那后选来的三个女子两名是洋人,只有一个是亚裔人。三个人并不知道之前已选了五个。所以她们对我没有一点敌意,只是从上到下打量着我。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知道如果丁一硬要留下我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会让我后面的路走得更难。我一定要让古斯塔夫心甘情愿地留下我,就算是莲芝也说不出话来。 此刻丁一有意无意地给我创造了表现的机会,如果我再上不了台面,那就活该我饿死,穷死。 从服装库出来的时候,我就在心里给自己设计了一套走秀的动作。我现在身上穿的是中国的传统服饰,而且我的身材又不如其它人的高大丰满,所以我只能是扬长避短。我的长处就是中国旗袍特有的典雅秀丽,加上我可以把旗袍的美展示到极致的好身材。感谢我的母亲的高挑的个头遗传给了我,应该廋的地方廋,应该鼓的地方丰满。而丁一的眼光独到地为我选择了一款让我感觉到人衣合一的服装,我要用中国旗袍秀出旁人无法触及的高贵优雅,以清醒的姿态,俯瞰世人,唾弃世俗,告诉那些嫌我个子不够高的人们,不选我,是他们的遗憾。 我妈妈经曾告诉我,没有人会在你的世界里偶而的出现。能够在你的人生中遇到任何人,任何事情,哪怕是最不堪的事情,这些都是你的命中注定,所以你能想到的就是如何去面对他,把问题转变成动力。一些人能在你的人生旅途中出现,必然是要来教会你一些什么。从他们那里你学会的东西,也就是你不可多得的精神财富。 从千叶桃对我的欺骗和莫尼卡对我的嘴脸,我就开始意识到人世间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不希望你好,就会用尽各种方法破坏你,打击你。但是如果你遇到了他们这样的人就气馁了,妥协了,那么你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我十九岁的年纪,尚未经过任何的人与人之间的腥风血雨,既然莫尼卡让我再一次认识到人心的叵测,那么我就要小心还有其它的“莫尼卡,千叶桃之辈”的另类人存在。 我站在走秀的一字台的一头,看着路尽头的那三位考官,咬了咬嘴唇,再松开唇瓣,绽开一丝丝微笑,用最优雅的步伐向着那一头走去。我感觉到旗袍的下摆在我的小腿处摩棱,牡丹花在窗外的光线下闪亮。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只有经历岁月的打磨才沉淀出不朽的风华。而我年纪尚轻,纵然身姿曼妙,也断不会有《花样年华》中张曼玉那般的妩媚的风情,如果一味的模仿稍有不慎便沾染了风尘味道,沦为俗艳。所以对于我来说,此刻唯一能让我胜出的也许就是“清纯”二字。 我走的是慢步而行,边走,边向四周伸展我的双臂,展示我身上的旗袍的最大限度的美,这一步一趋之间,我已把刚才的紧张和拘谨都化解了。我仿佛已不再想古斯塔夫如何看我,莲芝会如何看我。在我的心中那车模的工作绝对是有我的一席之地。 当我走到古斯塔夫面前的时候,他仿佛不认识我一样张大嘴巴,半天没说什么,而门口响起了一阵掌声,有人喊着:“谢谢你,古斯塔夫,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这位模特儿太美了。她一定会为我的车展添彩的。” 听到有人说话,几乎所有的人都回头看去,只见一位矮矮胖胖的洋人走了进来。 第四十二章我与你势不两立 古斯塔夫眼神从我的身上转向门口,站起来寒喧着:“嗨,艾伯特,我的老朋友,你能来我可真高兴。我也算是不负友望啊,你来看一看这些车模还满意吗?” 他回身对莲芝说了些什么,莲芝到边上的房间里把所有之前选上的车模都叫了出来。八个人都齐齐的高挑大个,我站在她们身边简直真一点也不起眼。 艾伯特转过头来从前到后一个又一个看过去,到了最后他站住问古斯塔夫:“我只需要8个,为什么这里是九个?” 古斯塔夫看了一下我,犹豫了一下,这才说:“是啊?我以为你是要九个。” 我站出来,走到艾伯特的面前:“艾伯特,我不是……我的意思我并没有被古斯塔夫选上。因为……” 莲芝走出来,站到艾伯特的面前:“因为她的身高不够,所以我们并没有选她,其它的八名才是你要的车模。” 她站在我的身前,有意无意的把我挡住。或是艾伯特却一伸手把她轻轻的拨到一边,再把我拉到他的身边:“这个就是我的车模队长。其它的八个女孩子抽签决定谁去谁留吧。” 他的话分毫不让,脸上也有着不一样的冷静。古斯塔夫愣了一下,对丁一点了点头:“你赢了!”说罢洋人式的摊开两只手,耸耸肩。 莲芝好像有点没听明白面对古斯塔夫又问了一句:“are you sure?”(你确定要这样做?)古斯塔夫回头看了一眼莲芝,再次点了点头:“去做吧。” 莲芝走到另外一个房间里,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只帽子里来了,里面装着九个纸团。她对我们说:“谁抓到的纸团是空白的,那她就被淘汰出局,留下的就是车模队的。”说着她面无表情地把帽子伸到我的面前,还没等我伸手,那几个人中最年轻的那个和我比个子的姑娘从人群中走出来,抢了一个纸团,而另外几个也都伸手抢了一下。帽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了。我没有选择的刚要伸手。艾伯特上前挡住了我的手。 “我都说过了,这个就是我的车模队长,她不用抽签。她是我必须要留下的,其它人打开你们的纸团,谁是空白的,就离开。” 他的话音刚落,最年轻的姑娘已经打开了纸团,我看着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表情怪异。她刚要把纸团亮出来,莲芝对她似有似无的摇了摇头,她马上把纸团又团了回去。而另外两名亚裔姑娘相互看了一下纸团,齐声说:“不对,这纸团有假……”两个人齐齐地亮出来,果然,她们两个的纸上都是空白的。 古斯塔夫把那几个洋人姑娘的纸团都收了上去,一一打开,果然都是空白的,就边帽子里剩下的也是空白的。 他对着莲芝“哼”了一声:“这算什么?这是中国式的幽默?你想让谁出局?是这位?还是这位?”他指着我和那个年轻的高个子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听后退了几步,囁哪了几句不得不低声说:“吴莲若。”丁一在旁边大声说了一句:“噢,我明白了,莲芝,原来这位是你的妹妹?怪不得看着眼熟呢,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很像。”艾伯特和古斯塔夫听丁一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地对视一下:“不是中国式的幽默,是中国式的做弊!这个不要……”说着艾伯特一把将吴莲若拉出队伍,请到一边。 我的心也跟着一紧,虽然这个艾伯特把我任命为模特队长,可是这么办事不是为我树敌呢吗?无论吴莲若留下或者离开,她姐姐都会在这里,虽然她现在怀着孕,可是名模就是名模,万一有人让她秀孕妇装的话,说不定她还要火一把呢,毕竟她背后还在米家的支持。这姐姐我得罪不起,妹妹我就也不能得罪啊。 我看着丁一一眼,他可能也看出来这里面的连锁反映。急忙上前拦住艾伯特:“艾伯特先生,这位梦瑞亚小姐是我特别的学员,她并不属于你们车模队。如果你一定要她加入你的车模队,对不起,你要多加一个人,或者给她多秀一台车。”丁一过后告诉我,一般来说,商家有几辆车就要几个车模,不可能九个人站八辆车的台。 和这些有钱的商家合作久了,丁一在这些人的心中到底是有一席之地的。一听他说这个,艾伯特马上大手一挥:“那……好吧。就照你说的办,九个车模都留下。不过,这位梦瑞亚我还是要给她一个特别的位置。丁,你安排一下。明天的车展就靠你了。” 说着他伸手拿过丁一递过来的合约,签上自己的名字。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明天的车展我能赚到那300欧元了。可是真的能赚到钱吗? 艾伯特一离开,吴莲若就凑到我眼前:“姓云的,别看我们都留下了,可是我记着你。从小到大,我吴家二小姐都是只有挑选别人份儿,还没有抽签决定去留的时候呢。这第一次可是你给我的。为此,我与你势不两立!”说着她迈开腿,从我眼前走过去,假装无意地在我的脚背上踩了一脚,那高跟鞋的后根正踩在我脚背的上,我感觉一阵的巨痛,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丁一马上赶上来把我拉起,斥责地说了一句:“吴莲芝,你妹妹怎么这样?” 莲若马上回头看了我一眼:“踩脚了?对不起啊,我没看到。”说罢,哼着歌离开了房间。 她的这么一踩,把后面的那几个洋人姑娘吓坏了,几个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摊手,又是耸肩。洋人姑娘哪能理解,中国式的窝里斗是什么样的! 吴莲芝虽然是名模,但是在丁一面前不得不对他尊敬有加,只好说了句:“丁老师,很抱歉,我妹妹她才17,太年轻了,不懂事儿,还请你多担待。”说着她的眼睛还向我飘了几下。我觉得她的眼睛里倒是没有第一天她见到我时那么多的恨了。 第四十三章 还嫌不够乱吗? 丁一看着吴莲若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女孩,个性太强了,早晚要吃亏的。” 莲芝走到我身边来:“云梦雅,我希望你好自为之,那米弘源你是得不到的,因为他是林凤的。哼,我还真不可小觑你,这轻而易举地又靠上了模特儿界有名的指导老师,看来你还真是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人呢。佩服!”说着她站起来,双手合在一起,对我轻轻做个揖,之后就转身往门口走去。从后面看上去,她的身材依然苗条,看来这些天保养得不错,孩子也没有问题了。 她刚走了几步,就看到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上前就扶住她:“小心,我的大小姐,我不是说了吗,我会来接你的。你看看,都怀孕了,还穿着高跟鞋……” 我一看,这不是那位林凤林大小姐又是谁?看到她我就觉得会有事发生,不由自主往丁一身后躲去。可是林凤一抬着偏偏看到了我。脸色一沉,几步就冲到我的身边:“站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让我在这里遇到你了。” 她一把抓过我盘在头上的长发,往她的身侧一拉,我毫无提防,一下子被她拉倒在地上。她咬牙切齿的,没等我回过神来,再上手抓住我旗袍的下摆处使劲撕过去,那件属于丁一的旗袍一下子被撕裂开,很不雅观地露出我的大腿。 我的个子比她高,如果真打起来,也不见得输给她。可是我真是一点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种场合下动手。不是说她是大家闺秀,不会打人吗?我觉得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刺激到了林凤。 发懞也就是那么一刹那,我躲过她的抓挠从地上站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服装,对她厉声说道:“怪不得米弘源不想娶你,原来是个泼妇~”说罢,我转身拉着丁一向服装间走去。 这一转身脚上一崴,差点又跌到,才发现我的脚刚才让莲若踩得不轻,这会儿火辣辣的,走起来一跳一跳的疼。 可是后面的林凤哪能善罢甘休了,她追上前来喝道:“站住,小叁儿。我今天不打得你讨饶,不会放你走的。” 丁一看起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hold(候)不住了,他伸开双臂挡在我和林凤之间。我拼命往服装间跑去。 我到这里来找工作的,不想跟她继续纠缠。受伤的脚在高跟鞋里肿胀得难受,我也顾不得了,只好脱下两只鞋子一瘸一拐地向前跑。 可是林凤也不含糊,她穿着休闲鞋子,跑起来比我快,几个大步就追上了我。再次抓住我的长发。后面跟着跑上来的莲芝上前想要拦住林凤,一下子抱住了她:“林凤,不要在这里疯了,如果被狗仔拍到,你跟米弘源就真的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可是林凤正在气头上,她好像是疯了一样,拼命想甩掉莲芝对她的束缚,所以就不管不顾地往外挣脱,一使劲,把莲芝向边上甩去。莲芝的身子一个没站稳就往旁边的桌子角冲去。好死不死的正冲到肚子上。 她尖叫一声:“啊”地一声,倒在地上。眼看着血从她的身上流出来。林凤愣住了,我愣住了,就连丁一也愣住了。仅仅是两秒钟,不知道谁叫了声:“打电话,叫急救车……”人们七手八脚走上前来,把莲芝抬起来往门外跑去。 我趁机急忙跑到服装间里换回自己的衣服。又走出来。丁一还愣在那里,我上前就问:“快点开车,我们也去医院。” “你还去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赶紧回家,好好洗个澡睡觉,明天来报到。”丁一的脸色很是凝重。娘娘腔也没有了。 “我要去看看莲芝,不知道结果,我能睡得着吗?”我不知道怎么了,那个时候就是想去看看莲芝。虽然她对我并不友好,可是我就是恨不起来她。尤其我知道了沙沙姐和米弘业相爱的故事后,我就更觉得吴莲芝可怜了。 丁一还想说什么,忽然莲若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上前就问我:“你个不要脸的,把我姐姐怎么样了?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说罢,她一松手,就往外跑去,一个冷不防正撞上从外面赶来的乔木森。 莲若看到自己撞了一个帅哥身上,急忙稳住身子,妩媚道一声:“对不起。”这才继续往外跑。 乔木森跑到我面前,从上到下一看我:“这么一会儿没见,脚怎么肿这样啦?到底是谁干的?” 丁一把乔木森拉到一边,低声问:“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中国人心中的嫉妒?真是太可怕了。我忽然非常感谢我父母把我生在g国。” 后来我才知道,丁一从小生长在国外,从来没接触过华人。更没看到过来自中国的女孩子相互嫉妒打架的事,他对乔木森摇了摇头:“木木,我算是开了眼界了,那个莲若发起狠来真的不择手段哟,太不可思议了,中国不是有句老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吗?这还是真的。” 看来他有点惊着了,激动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最后终于停住对乔木森说:“快点把梦瑞亚带走吧。我都不知道带她来到这里当车模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哎呀,我都忘记了,晚上还有一个聚会呢。我要走了。”他伸出一只兰花指,点了点我:“回家去好好休息,明天无论你的脚怎么样,都要准时给我出现在这里。” 乔木森二话没说,上前就把我抱起来,往门外走去。 第四十四章被算计了 一上车,乔木森问都没问就往他家方向开。我急忙叫停:“我不回你家……” 他一打方向盘,车子‘嘎’地停在路边。他脸色凝重地问我:“你要回哪里?”说着他拿手手机,让我看里面的新闻。原来早上富尔珍带着狗仔队去我们昨晚住的别墅找我了,多亏我走得早。无奈,她把沙沙母子赶了出来,就连正在吃奶的浩然都被无情地抢下了奶瓶。 我拿出手机给沙沙姐打个电话,这才知道,她早上说的搬家公司把我的东西和她的东西都搬走了。在这一点上,米弘源还是很了解他继母的。 我问沙沙姐,米弘源往家打电话没?我还惦记着他说的晚上要接我去参加聚会的事呢,如果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也许我的学费真的有了着落了。 沙沙姐说:“没有,一天都没有米弘源消息,倒是米弘业打过一个电话,就是通知沙沙他妈妈要到别墅来找我。” 我想一想,无论米弘源回不回去,我还是照他的安排吧。于是我让沙沙姐把地址发来。我告诉乔木森,把我放在前面可以打车的地方,我自己打车可以走。我不想把乔木森牵扯到我的事情里来。虽然他对我的帮助也不少,但是我总觉得不应该接受他更多的付出。 乔木森有点不情愿地看着我下了车,打开车窗说了句:“云梦雅,无论你任何时候需要我的帮助,都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还有,小心你的脚……” 我挥挥手:“好啦,知道啦,别肉麻了。快走吧” 说着我一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我从后窗看着乔木森从车里出来,记下我出租车的牌号。我自语:“多余,我这又不是打黑车的。” 在g国,有很多高档住宅楼也和中国一样,有三四户人家在一个小楼里。而米弘源帮我找到的这处房子,就在这个小区群中最后面的一幢,据保安说小楼里一共只有两户,另外一户门关得紧紧的。而我住的这一户,户主竟然会是我的名字。 我还来不及震惊,保安已把钥匙交到我的手说了句:“云小姐晚安!”就离开了。 我打开房门,一拐一拐地走了进去,厚厚的纯毛地毯很柔软,我的脚踩上去也不那么痛了。 还不及参观一下房间到底是什么样子,把门锁好,顺手墙上找到一个开关按一下,灯亮了。我就直奔浴室,想快点洗个热水澡。 浴室里挂着我昨晚在米弘源的别墅穿过的睡袍和浴袍。 我坐在里面的台子上才仔细看了一眼我的脚,虽然有一些红肿,但是处理一下也许会好一些。 我只简单冲了个沐浴。便到冰箱里找冰袋,结果看到冰箱里有许多半成品的中式食品,那种只要微波炉“叮”几分钟就好的。还有几瓶纯果汁,牛奶,反正乱七八糟的食品不少。连超市的购物袋在里面。我拿出来一看,里面还有购物的收据,都是今天的。 没找到冰袋,我只好取出几块冰,放在一只密封袋中外面包一条毛巾,就捂住了我的脚。 我依在床边,昏昏然然,半闭着双眼,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觉得活着,真累…… 也许那一刻我真的睡着了,是枕头下的电话声吵醒了我。我蓦然起身,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电话铃声坚定地响着,我回身翻开枕头,这才看到,原来是一只新的手机。 我拿过来一看,来电显示“金主”。 我轻笑一下:“谁啊,这么无聊,你是谁的金主啊,不接。”我把手机扔到一边,不理它。 可是那只手机就是不停的叫着,在黑夜里那声音显得十分的刺耳。我想了想还是点击了接通键,“快点开门,我在门外……”是米弘源的声音。 我光脚奔到门口,把门打开,米弘源湿淋淋的闯了进来,他反手把门关好,又伸手把灯关上。我刚要说什么,只见他快步走到窗口把厚厚的窗帘都合上,最后才打开了一盏墙角边的小地灯。 我这才从震惊中清醒:“外面下雨了?来快点把衣服脱下来,不要感冒。” 他没有说话,任凭我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我又跑到浴室取过一条浴巾我为他擦头发上的水。可是他个子太高了,我只好把他按坐在沙发上,我站在他的面前,为他擦头发上的最后的一些水珠。他忽然把我抱住:“梦梦,我被他们算计了……” 我一下子懞住了,室内的空气的很是怪异,一肚子的问题,不知道先问哪个。 我伸了两次手,才轻轻把他的头从我的胸前捧起来:“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与今天我去wafk有关吗?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被他们抓住了把柄?”我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直觉就是因为他帮助了我才会让他在父亲的眼里成了一个忤逆不孝的儿子的。 我没等他回答,就急急地解释道:“我猜测一定是莫尼卡与林凤是闺蜜,她不想让我进入wafk,所以她故意撕毁了我的合同,今天我报到的时候,她硬装不认识我,让保安把我赶出去……” “什么?莫尼卡竟敢这么做?你没找安斯尔?” “安斯尔出差去中国了,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什么?他又去中国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从中国梦中清醒过来。”他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的这句话。一转头:“你现在就在这里住着,千万不要再去夜上海了。我从今天开始已经结束了g国公司的一切职务,而被流放到东欧去开拓公司的新项目了。” 第四十五章底线 “什么?你要离开g国去东欧?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让你失去了公司的实权。”我云梦雅就是一个倒霉蛋,谁贴上我,谁就跟着倒霉。 “别乱想,根本不关你什么事。很长时间以来他们对我的不满都积累在一起了,只不过借着个理由爆发了而已。” 他长叹一口气,看了一眼手表,才又接着说:“做生意的人都一样,把商家之间的联姻看得比儿女的幸福高得多了。因为我不同意家里订的亲,让父亲的经济支柱没有了支撑。再加上继母……唉,这些烦心的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反之,是我的倒霉才影响了你的前途。”他叹了一口气,把我凌乱的长发顺一顺。才又接着说:“你本就是一个好模特儿的材料,可是被莫尼卡这么一搅……不去也好,那个女人就是个怪胎。算了,你就先跟着丁一好好学学,别看他是个娘娘腔,可是人品还好,也颇有才华。等真有学有成就了,wafk会主动来找你的。” 说到这里,他拿过我在枕头下发现的那只手机:“这只新手机是我送给你的。我会随时跟你联系。你要保证这只手机到任何时候都不可离开你的身体。” 我才发现,这是一只迷尼手机,超薄,超小。他翻到手机的背面,撕下一条什么,顺手就把手机贴在我的腋下:“开始会有点不舒服,可是习惯了就好了。这手机不怕水,里面只存一个电话号,就是我的,或者是阿深的。你按一下中间的纽,我或者他就会接。” 我看着他疲惫的面容,第一次发现他的眼角竟然有了些许的细纹。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在心中对他有了一丝丝的别样的情绪,到底是怜惜?还是感恩我一时分辨不出。可能那一瞬间我的表情出卖了我,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微微颤抖的嘴唇往我的脸边凑了过来。 我一个激凌,马上醒悟过来。假装去看我腋下的手机,躲闪了他的唇。 我按了按手机,才抬起头对他说:“你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吧?是不是很累?要不洗个热水澡,早点睡吧。我可以去别的卧室……” 他的眼睛里有点失望,但还是很绅士又一次看了看手表:“算了吧,我今晚的飞机就要离开了。我会争取把你的学费在开学前给转来。到时候一切由阿深和你联系。” 说着他努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把腰后面使劲敲几下,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招手,阿深闪进来。 “把东西放下吧。以后云梦雅请你多关照了。噢,如果沙沙愿意,可以把她和小孩子都搬这里来。”他的话是对阿深说的,可是阿深却是把手里的一只材料袋交到我的手里。 我打开一看,正是这个房子的房契。我冷下脸来,把房契往米弘源的手里推一下:“米先生,我是很穷,但是我有我的底线,无功不受禄。我可以接受你给我的出台费,小费,服装费什么的,可是我不当你的包二nai。”我想此刻我的小脸一定是铁青的没有一点颜色,虽然脚还很疼,我直直站在他面前,看他不接房契,我一下子扔到沙发上,转身就去换自己的衣服。 我走进衣帽间的时候,头也没回说了句:“我现在就离开”。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米弘源已经走了。只剩下阿深手里拿着房契站在客厅里等我出来。 “阿深,这是房子的钥匙,我放在这里了。现在我就搬离这里……”说着我拿起我简单的行李就要往门口走。 阿深半截黑铁塔一样拦在门口,:“云小姐,你帮帮米先生吧。这次他除了这些,他什么都没有了。”他拍了拍手里的材料袋,抓着我的手臂来到客厅的墙边,打开墙面上的一个镜框,那后面有一个和墙壁颜色一样的纽,不仔细看真看不出。 我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能帮他?这是什么?” 阿深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他也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把今天米氏财团董事会上发生的一切说了个彻底。 原来今天早上阿深一到公司就被董事长招了去,说一会要来董事会,并没收了他的手机,就让他在会议室里等着。他没有时间通知米先生。 当米弘源一到公司,就被他父亲的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架到了会议室。那些老股东们早就坐在里面,专门等待着他的到来。 临时股东大会议题只有两个个内容,股东们一致同意董事长米老爷解除米弘源公司国际区域总载的身份,而把这些实际的权利分配给了米弘业。第二个内容就是把米弘业原来管理的中国区域部分都分配到各个股东的手里。那可是实际的权利,真正的利润。 因为之前米弘业经营的这一块的时候,把好好的一个中国市场经营成了一个大乱摊子。现在米弘业如甩包袱一样的都甩给了那些老股东们,可把那些老家伙们乐坏了。谁都知道,中国市场是一大块肥肉,只要好好经营,那就是一本万利。哪个股东不乐意啊! 至于米家的内部矛盾,米老爷和二少爷对大少爷的排挤和欺负,那就不是股东们应该关心的事儿了。会议上,米老爷根本就没有让米弘源说话。而我打电话那个时候,正是那些股东们群起而攻之的时候。 听了阿深的这些话,我呆在那里,好久没说话。 第四十六章棋子 我回想起那天在米家的“绿野仙踪”,我就应该看出来米经弘源与那里的格格不入和形同陌路。 也许他真的很在意他在父亲心中的印象,抑或那个家和父亲已经属于别人这个事实让他心灰意冷。到底他的生母在这个家里有什么更不堪的隐情,会让米董事长对这个长子会这样心狠?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对于米弘源来说我只不过是个外人,不用太多关心这个。 我打断了阿深:“好了,你说了这么多,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家的狗血剧目,这些与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你说这里是他的全部,是什么意思?”我指着材料袋问阿深。 他打开了那只被他的大手攥得有些潮湿的牛皮纸袋子,从里面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拿出来。 原来,除了房契之外,这里面还有一份股权证。我匆匆浏览一下,惊讶得嘴半天没合上。 真没想到,米弘源竟然持有这个大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我的天啊,怪不得那个人对他又亲近,又友好。原来是这么回事。” “米先生这个人很谨慎,他不相信别人,包括他的父亲。而我的条件又不适合,无法进入那个公司,所以他为了找一个合适的人花费了许多心思。”他说话的时候仔细观察我是否听进去了。 “他想让自己人以正常的招聘方式进入他的公司,暗中帮他。为了这个他曾经选择了多年才确定的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你也认识的。可是没想到,还没等他对吴小姐说出实情,二夫人一个小小的计谋,吴莲芝就变成了他的弟媳妇。”阿深长长出了口气。把手里的材料拍了拍。 “现在他总算是找到了你。而且,你的条件又是进入到那个圈子的绝佳的人选,当然他不会放过你啊,再说对你来说,这也是一个最好的机遇啊。” 我终于听明白了,一直以为是我云梦雅的幸运,遇到了米弘源肯帮助我,我恨不得对他磕头感谢了。 原来我却是人家选好的棋子,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了他的局。接下来还要按照人家的步骤往下进行。但是那怨得了别人吗?到了现在,我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我对阿深说:“米先生的意思是我明白了。但是那有很长的距离呢。”我心说:“怪不得他用一个十分牵强的借口把我推上了代言人的地位。” 阿深重重地点了点头,指了指那只袋子:“他说有一天也许就靠这个东山再起了!”说罢,他站起来在墙上的按纽上点了几下,那儿神奇的打开了一扇小门,原来那是一个保险箱。 “记住,密码是你的生日,按照美国式的日期。”他回头看了一眼,知道我懂了。这才把那个材料袋放了进去。再推上门。 “你可以放进去你自己想要放的任何其它的东西,但是记住,到任何时候都不可告诉别人这里的秘密。记住是任何人!” 我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思忖片刻才小心的措辞对他说:“我劝你一句话,千万不要对沙沙姐说请她搬来和我们一起住的事儿。这是一个铁律,不要问为什么!你就照我的做就好。” 米弘源并不知道那个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所以在他的心里,沙沙姐是无害的。 但是,我知道沙沙姐的秘密。 我更知道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白痴,万一……我不敢想下去那个万一,干脆就对阿深立下一个铁律。 果然,阿深并不理解。我的话立刻遭到他的强烈反对:“为什么?米先生都说了让她搬来和你有伴儿,还让我把她原来的保姆也找来一起。” 我摇了摇头很严肃地说:“阿深,我知道你喜欢沙沙姐,但是在这件事上,你一定要听我的命令。如果她问起来,我会跟她说原因。无论你听到我说出来的原因是什么,都不要惊讶。你可以向我保证吗?” 他一看到我凝重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保证!但是我也跟你说一个同样的话,今天晚上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你都要保证只放在心里。我知道你信任沙沙,可是就算她,你也不能透露。”他站起来,“你休息吧,我明天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有任何事,打电话给我。”他指了指我的腋下。 说罢,他要开门出去。我急忙问:“我一个人害怕怎么办?” 他笑了,这是我第二次看到阿深的笑,虽然比哭好看不到哪里,但是也勉强算是笑。他说:“这幢楼只有你和我住。” “你就是对门的?”我傻瓜般指指墙那边,阿深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开门出去了。 诺大的一个房子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想起今天的经历,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真是个大傻帽。当米先生给我在模特经纪公司安排了工作的时候,我还以为真的从天上掉下馅饼了呢,我还说祖坟上冒了青烟,要不,这天大的好事怎么能轮到我的头上?没想到原来这一切竟是人家布好的阵,而我就是那只误闯进来的小白兔。 我颓废地把自己扔到了松软的床上,看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好像走上了一条没有退路的独木桥,你根本就不知道前面迎接你的到底是彩虹满天?还是无底的深渊。 19岁的我,听到自己的心慌乱而烦闷地跳着,人生第一次感觉无依无靠的孤独和无助。 第四十七章 坚持 我把手机设置了定时,刚要躺在床上,沙沙姐的电话来了。 我不想对她说谎,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说我现在的处境。 于是我接通了电话假装要睡着了,用非常低的声音说:“沙沙姐,我们睡了,明早再通话,晚安!”没容她说话,我就挂断了电话。之所以用了“我们”二字,就是想让她误会,我是和米弘源在一起呢,哪怕她误会我是和其它什么人在一起都无所谓,至于她怎么想我,则是她的自由。 清晨我起床后按部就班地洗漱,早餐,把自己打扮成国际大都市的丽人,踩着高跟鞋就来到了门外。果然阿深安排的人已在门口了。 原来也是我见过的米弘源的四个保镖中的一个。 阿深为我介绍这位叫阿宝的年轻人,是他的亲弟弟。小伙子身高和阿深差不多,但是却比阿深瘦了很多,所以单个看起来,阿宝要比阿深高。 车子是一辆毫不出众的“奔驰”,黒色,简单大方。在车流中毫不显眼,也不突兀。阿宝毕恭毕敬地为我拉开了车门,用一只手遮住上部,护着我坐进了车里。我感觉到他仿佛像是对待老板一样。我系好安全带对他说:“阿宝,你跟了米先生多久了?” “云小姐,从21开始跟米先生的,三年了。” “阿宝,你可以叫我梦梦。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感觉被他那样侍候很别扭。 “云小姐,不敢。如果你不喜欢云小姐这个叫法,那我叫你云老板。我的任务就是贴身保护你。”阿宝对着后视镜,两只眼睛平视着我说。 “好啦,既然你叫我老板,那就得听话,我叫你阿宝,你叫我的英文名字,梦瑞亚。” “是的,梦瑞亚。” 我对着后视镜中那双年轻的眼睛微笑一下:“到离公司半公里远的地方给我停下车,我下车后走过去。” 他惊讶地问我:“为什么?” 我从后视镜中直视他:“你以为天天有司机接送的女模特儿是什么背景?不是人家的包二奶,就是人家的地下情人。再不就是家里的一个有钱的老爸。你让我怎么与那些模特儿在一起学习啊?”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对啊。可是那半公里的路如果你自己穿着高跟鞋走可是够累了。” 我早就想好了,“这不正是我当走秀模特儿锻炼的机会吗?” 他微笑一下:“其实我是怕有坏人欺负你。” 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我卟哧一下笑了:“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一不是名人,二不是有钱人,没人绑架我,也没人会害我。好啦,快到了,你就停在前面的咖啡厅前,我去买一杯咖啡。你晚上再到这里等我。” 我端着咖啡走出来的时候,阿宝并没有走,就在路边玩着手机,不时抬起头看一看四周。 我没理他,一个人往公司走去。走至公司大门口的时候,正看到吴莲若从米家的车里出来,看到我一个人走到门口,上下打量我一下,故意擦着我的肩膀抢先一步上了电梯。在我快要进到电梯门的时候,她按了关门键。 我眼看着那部电梯关上门就朝九楼上升去,嘴边扯出一丝笑:“小丫头的把戏。幼稚!” 另外一部电梯也就晚了两分钟。 我们九位车模是在市政大楼里秀艾伯特公司的新款的车辆。他还真的挺照顾我的,特意为我把他自己拥有的独款靓车献了出来,在我的车边上还立一只牌子,上面写着:“已售出!” 而我今天穿的旗袍是一款出自丁一之手的另一个惊人之作,与车的咖啡金的颜色很搭的墨绿色丝绸面料旗袍。这款旗袍没有任何花梢之处,只在左胸和右下摆手绣了两朵金色的牡丹花,一上一下,一小一大,很是养眼。旗袍的所有的边也是用金色丝绸滚上一条窄窄的金边。 当我在车子前摇曳生姿的时候,那金边也闪耀着。我的脚还肿着,在车边站久了那只脚变得又木又胀,几乎不是自己的了。 两个小时后,我的脚几乎把鞋子撑满了。我咬牙坚持下去,不得不多走动,变换着姿势,还时不时地靠在车头上用坐姿。 可能是丁一看出了我莙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古董雕花凳,放在我的车边,还拿来一把古装女人用的“团扇”递到我的手里。 我从小就看妈妈时常这种打扮陪着爸爸参加各种晚会。妈妈永远的晚礼服就是旗袍,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她的那些长长短短的旗袍让爸爸的生意伙伴眼睛都看红了。都说爸爸有一个优雅美丽的好夫人。怪不得从来不到外面应酬。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早把妈的姿势偷偷学了n次了。 扯远了,总之那天我回想着妈妈的那些优雅美妙的坐姿,两条腿从旗袍的开叉处有意无竟的露出来,双双并成两条斜线,还真是吸引了更多的男士的目光。 我的屁股刚坐到凳子上十分钟不到,就看到莲若从她的位置上走过来,气势汹汹的对丁一说:“丁老师,梦瑞亚为什么搞特殊?她怎么可以坐着当车模?我们要享受同等的待遇?” 丁一从鼻子里哼一声:“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如果你昨天不踩她一脚,她也只能和你们一样站着了……?” 第四十八章表现 莲若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脚,抽了一口气,憋了半天,我以为她会道歉,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撇着嘴轻松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牙齿缝里说了句:“装……受伤了还站在这里,谁能给你颁奖怎的,还不是为了钱?” 也正在这个时候,艾伯特来到了他的车展中心。 我一眼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 他的身后走在前的是一位没见过的洋人,另一个就是米氏财团的董事长米鹏程,米弘源的父亲。 看到他,我禁不住想起那天在后台,他的手指有意无意触摸我的脖子的感觉,身上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我趁着他的眼睛看着旁边的吴莲若的时候,悄悄站起来,把身下的古董凳移到车的另外一面,然后把自己的脸也转向看不到他的方向。反正展厅里四面八方都有参观的人。无论车模的脸朝哪个方向都不是错的。 我听到艾伯特爽朗地笑着,大声对另外两个人说:“今天一开展,我在公司就开始忙得不可开交。订货商和一些熟人纷纷打电话来咨询,你们知道吗?他们竟想买我的宝贝儿?”他哈哈笑着,我听到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当脚步声终于走到我背后的时候,我不得不回过头来对他点了点头:“老板,你好……”我没敢抬头看米董事长,生怕他认出我来。 艾伯特走上一米高的展台,用手拍拍他的车: “看看我的爱车,酷不酷?这些人真他妈有眼光,他们都要预定我的这辆车,真是笑死我了。”艾伯特转到车身的前面爱惜地用手擦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沿着车的展台绕着车走了半圈。 当他的身体走到我的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刚要从台子上下来给他让位,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卡住我的腰,把我抱起来,自己转了个身与我换了个位,才又把我放下来。 他的这一个举动,让我尴尬得脸上一片热,表面上又不敢说别的,只小声说了句:“谢谢老板!” 后面跟着的米鹏程斜了我一眼,冷笑一声对艾伯特说:“老朋友,我看你误会了,你以为他们真的看中的是你的车?我倒是觉得他们是看上了你请的车模吧?要不你试试把你的车加上车模的one night stand(一夜情)一起捆绑销售,看看到底会不会让你的车价翻倍?” 他的话立即引起了另外一位洋人的笑声。那个人长得很高,典型的深眼大鼻子的g国人,诡异的笑容冲淡了一脸的严肃,此刻他那一双灰色的鹰眼死盯着我的腿,。 顺着他的眼光,我一低头,这才发现,我斜依在车的侧面,轻软的旗袍料子滑了下来,我的双腿都露在外面。 我假装换姿势,站了起来,摆了一个优雅的站姿,旗袍的下摆终于把腿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了。 我环顾四周,正是中午时间,也许是周边的一些商业大楼里的人们都借午休时间出来看车展。所以人特别多。那几个模特早就迫不急待地换上了颜色艳丽的比基尼服装。正在自己的车前摆着各种姿势。引起了人们纷纷拍照和围观。 而我的车前除了艾伯特他们三个人以外,还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眼睛溜溜地上下打量着我。艾伯特他们三个也是一样在我的面前大声的笑着,讨论着今年的新车,根本没有离去的意思,那几个小年轻才相继离开,向着莲若她们那边走去。 忽然,艾伯特话头一转,对米鹏程说:“老米,你不是说要把一个女孩子介绍给我们的老朋友托马斯吗?要不今天我们就去见见?”说着他把脸转向那个严肃的洋人问:“托马斯,你没意见吧?” 米鹏程一听这话,马上就说:“老艾,我看你的这些车模都很漂亮,今年的水平不一般,你看看这些姑娘们可比我说的那个土妞强多了。和你的车模比起来,我说的那个可真上不了台面儿。”说着他还往我这瞅了一眼。 托马斯的眼睛还在我的身上游走,听到米鹏程的话马上应声:“老米说得没错,你今年的车模可真是太漂亮了。你看这个‘中国妞’……”他的手伸起来,在半空中划个弧,还没等到达我的方向,就被艾伯特一把打开:“你别惦记这个,这个中国妞是我的。如果你也喜欢中国的女孩?那边还有。” 艾伯特把托马斯在半空中的手搬往吴莲若那一方。 吴莲若今天身上穿着一套水红色的比基尼,一堆蕾丝半遮半掩地盖住了两个小包子,倒是更引人注目了。下面两条长腿细致的皮肤在红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白晰,果然是好身材。 此刻她看着艾伯特带来的米董事长和大个子洋人都向她看来,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眼神妩媚地向米鹏程他们的方向瞟了两眼,又换了一个手指抚向锁骨的姿势。别说是那几个男人,我都看呆了。 艾伯特眼睛果然毒,一眼就看出吴莲若的眼睛直视的是年过半百的米鹏程,他哈哈大笑着走到莲若的眼前:“嗨,吴小姐,表现不错哟!”说罢,他带着两个老朋友走到了旁边丁一坐着的地方,低头对他说了些什么。我看到丁一点了点头,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对艾伯特说了句什么。 艾伯特眉头皱了一下,脸上马上有了怒气,大声说了句:“必须全都到场,否则费用减半。” 第四十九章夜宴 当车展中心的灯光终于暗下来的时候,所有的车模都收敛了脸上的商业化的笑容,长出了一口气。 我也一下子松下来,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把脚上的高跟鞋都脱了下来。右脚肿胀得比昨天更严重了。我不打算把鞋子穿回去了,反正今天的车展结束了,就算是光着脚回家也不能再让受伤的脚受委屈了。 我打算好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把自己的身体泡在浴缸里,再好好睡上一觉,要不明天怎么能继续。 没等我站起来离开,丁一站在圈子里拍了拍手:“大家都注意了,把自己的衣服换好,今天晚上老板要为我们办首日庆功宴,不可以缺席哟。老板今天下午的话都听到了吧?全体参加,否则不给工资!” 吴莲若一听这个跺着脚嗔怪一句:“讨厌!人家还有约会呢。”她眼睛一转,看向我用手揉着的脚:“梦瑞亚,你去吗?” 我没表情地回了句:“不去行吗?” 说着,我手拎着鞋子回更衣室去了。 等我手里搭着丁一的旗袍走出来的时候,那些车模们早就走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展厅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的。 丁一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等着我把旗袍递到他的手上。一起出门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没走?”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说:“梦瑞亚,听说过鸿门宴的故事吧?” 他看我点了点头,才继续说下去:“今晚的宴会上,无论谁劝你,都不要喝酒……走吧,都在外面等了。” 我一怔,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跟着丁一从会展大厅的小门出去,就看到艾伯特的站在一台金色劳斯莱斯前,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云小姐,请……” 我看了一眼丁一,他没看我,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无奈我只好往艾伯特车边走去。忽然身后有人喊了我一声:“梦梦,我来接你了。” 我蓦然回头,心里一松:“木木,你可来了,看看我的脚……”我撒着娇一瘸一拐向乔木森蹭去,夸大我的脚伤。虽然我不得不穿上自己的鞋子,但是脚背处还是一眼看出来红肿。 乔木森大步上前一下把我横抱起来,关切地问:“怎么这么肿?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回头抱歉地对艾伯特说:“老板,我的脚……”我指了一下脚上红肿,对他说:“我男朋友怕我走不了,来接我了。我可不可以让他带我去医院?” 丁一并没有跟乔木森说话,上来就斥责了一句:“梦瑞亚,你不想干了?下来,今天你必须去!”他给乔木森递了个眼色。 接着他毕恭毕敬走到艾伯特的身边:“艾老板,今晚订的是‘帝国’还是‘帝豪’?” 艾伯特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问我的秘书。”说罢让司机拉开门自己坐上了车,再也不理丁一了。 丁一急忙对司机说了句:“蒂瑞,请问……” 司机头也没回:“帝豪”话音未落,车已冲出去了。 丁一招呼我一声:“上我的车,你可不能迟到,就算是脚断了也要去。”他招呼我,还没忘了回头说了句:“那个谁你回吧!” 我回头无奈地对乔木森摆了摆手“谢谢你,乔木森。” 丁一的脸色很凝重,开车以后,半天没说话。我觉得车内的空气实在是太沉闷了,没话找话地问:“丁老师,我看到中午的时候老板对你发了脾气。” 他看我一眼,没说话,又过了两分钟,他又看我一眼:“梦瑞亚,你可真是个麻烦。” 我心下一紧,忐忑不安地问:“丁老师,为什么这么说我?我觉得我够能忍的了。莲若欺负我,我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还要我怎么样?” “说你嫰,你还真是个傻瓜加白痴。”他摇了摇头,眼睛专心看着前面的路,再也不多说一个字了。 帝豪酒店的高级餐厅果然是金碧辉煌,跟着丁一走进去的时候,那几个车模早已两个人守着一位大老板在谈笑了。 我进去的时候,环顾四周,只有艾伯特身边没有人陪。丁一轻轻推我一把,我没有选择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艾伯特往我的身后看了看,乔木森并没有跟过来,脸上的愤怒好像减了几分。 他把身边的空椅子往自己那边靠了靠,这才拍一下示意我坐下。 我把半边屁股小心地坐在外侧的椅子边上,尽量离艾伯特远一些。可是艾伯特拉住我的手臂使劲往他的方向拽过去,我几乎是半边身子依偎在他的身上,而他的一只手在我的后背不安分的游走。 我几乎想都没想,挺直了身子就想离开他的怀抱。可是他的那只大手有力的钳住我的腰,愣是让我用力也没起来。 我的微笑一下子变成了惊愕,这才看到,对面的米董事长抱着吴莲若正在把一只酒杯往她的嘴里送过去……莲若吃吃笑着,张开嘴把那只酒杯一下子含在嘴里,一扬脖子,酒就进了肚子。 再看另外几个女模特儿,两个人围在一个男人身边,又是喝酒,又是夹菜,根本没有人看我这边。 我站又站不起来,走又走不了,刚要张开嘴说什么,一只酒杯就堵在了我的嘴边:“宝贝儿,不要只顾看她们,我们也开始吧……来,陪我喝点。” “老板,我……我不会喝酒……真的,我酒精过敏……”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丁一问我知道不知道鸿门宴的故事。天啊,这哪是鸿门宴啊,这简直就是丑态百出的“白鸡(妓)宴”,我是车模,不是车妓。 我看了一眼斜对面的丁一,他一个人喝着吃着,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仿佛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了,脸上没有一丝丝的惊诧。 我知道他已经帮我很多了,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敢得罪艾伯特这样的大老板的。所以要想摆脱困境,只能靠自己了。 我忽然后悔没听米弘源的话,在今天穿无袖旗袍时,把那只可以定位的小手机摘下去放在包里了。可是此刻我的手包被扔在了丁一的车里。想寻求阿深那边的帮助是不行了。 正想着主意,艾伯特的酒杯已凑到了我的嘴边,我明明看到丁一对我微微的摇着头。可是我要怎么拒绝呢? 第五十章交杯酒 灵机一动,我轻笑了下,“艾老板,请让我自己来好吗?”我用眼神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酒杯。他一怔,旋即也笑了,把刚才一直用手环着的我的双臂放开来。 我再扫了一眼桌面上,好丰富的海鲜宴,正有我此刻想吃的大虾。 我咬了一下嘴唇,又松开来,轻盈地伸出白嫩的手端起那杯酒,对艾伯特说:“艾老板,我们中国人讲究好事成双,要不我们一起喝两杯?” 他的眼睛一亮:“好啊,那就喝两杯,来。”他一挥手,后面的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的酒瓶子立即走上来,又倒上了一杯,两杯酒都摆在了我的眼前。 而他也从桌子上的另外一个瓶子里为自己倒了两杯,放在了他的眼前。我心里有了数,伸手举起了自己这杯酒,对他说,“艾老板,感谢你对我的关照,如果不是你给了我机会,我梦瑞亚怎么能在您的车展会上亮相呢,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们来喝个‘交杯酒’好不?” “什么是交杯酒?” “就是我喂你喝,你喂我喝啊……” 说着我把自己手里的洒凑到他的嘴边,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嗲声说:“艾老板,让我来喂你喝酒嘛,你看看人家……”我指着对面吴莲若正抱着米董事长的头往里灌酒的画面。 艾伯特眼睛一斜,我一手掐住他肥厚的下巴,一杯酒成功地灌了下去。我飞快又拿起眼前的另外一杯,“好事成双哟!乖……”没等他回过神来,又灌了下去。 然后,我把他按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把空酒杯放到了他的眼前,又顺手拿起他面前的那两杯酒,“你也来喂我喝啊……” 艾伯特好像有点醉了,眼神焕散,没理我。我只好自己一仰头先喝下一杯。 “来,老板,你来喂我啊……”我又拿起一杯,往他的手上递,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我只好说了句:“那让我吃点菜……” 我坐到桌子前,用刀叉取了一块虾肉,一闭眼放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就嚥了下去。再次端起杯,一个踉跄,杯子里的酒洒了一半。 我挣扎着把杯子里的酒喝了进去。 果然没过一分钟,我便觉得眼睛开始模糊起来…… 愰惚之中我看着丁一抬头看我的脸一惊,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梦瑞亚你怎么了?” 我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他着急向我跑过来,竟把椅子带倒在地上…… 而我的耳朵里听到的就是艾伯特身后的黑衣人惊叫着:“老板,老板,你怎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在奔跑着,好像为了摆脱什么人的追赶,当我感觉到筋疲力尽嗓子冒烟的时候,终于被一个人叫我的声音吵醒:“梦梦,你好点了吗?梦梦……” 眼睛使劲一睁开,我先看到刺眼的灯挂在天花板上,我转了一下头,乔木森焦急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呢,见到我睁开了眼睛,他惊喜地喊了一声:“她醒了!” 医生走过来,翻翻我的眼皮,又用听诊器听了几下心脏说:“没事儿了,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正常了。不过你千万可不能吃虾了,吃了虾还喝了酒,真是不想活了……” 医生一出去,丁一的脸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梦瑞亚,你吓死我了。” 我有点虚,不过还是挤出一点笑容说了句:“丁一,谢谢你救了我。” 丁一扭揑起来:“哪有啊,还是你自己的造化。你这小丫头,真有招……” 他好像忍着笑小声说:“亏你想得出,还交杯酒?难道你们大连人是这么喝交杯酒的?” “丁老师,我懂得你的提醒,老板给我的酒是有‘料’的。可是我能怎么办?如果我不喂他喝,我就得自己喝啊!怎么样?艾老板没事吧?”我现在有点担心,如果他身体不适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没大事,艾伯特当场睡了过去……也送到医院了,医生说他得睡到明天晚上。”丁一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着:“他这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苦也说不出。你就好好休息吧,你差一点死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庆功宴”那最后的一瞬间,眼泪一下子蒙上了我的眸子,“丁一,难道在国外的模特儿圈子里也有‘潜规则’一说?” 丁一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g国人也生活在地球上不是,这里的模特儿也是人啊。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竟争,就会有矛盾,就会有人心的险恶。” 乔木森走上前来,拿过一小盒热气腾腾的馄饨:“来,梦梦,吃一口吧,都过了半夜了也没吃东西,又洗了胃,一定饿坏了。” 我坐了起来,一只手还打着点滴,不方便拿调羹,只好示意乔木森把碗放在小桌子上,架在我的床上,我用一只手开始吃。 乔木森说,“你包里的手机响了十几次,我没接,你要不要看看到底谁这么急着找你。” 我一惊,天啊,把阿宝忘记得一干二净,我顾不上吃东西,急忙让乔木森取过手机,打开来看,果然是阿宝的电话。 我急忙打过去,“阿宝你回家吧,我过一会才能回去,放心安全!”挂断电话,我看了一眼吊着的点滴瓶子,怎么的也要一个小时才能离开。我看到疲惫的丁一,抱歉地说:“丁一,要不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让乔木森等我打完了点滴送我回去?放心明早我一定及时出现在车展大厅。” 丁一走出去门了医生,回来说:“今晚这是最后一瓶点滴,之后可以休息了,那我们明天见。我这还要去‘关心’一下艾伯特,以视尊重。”说着他把手里的一包东西甩给乔木森就离开了。 乔木森把那包东西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我的手包,里面的手机钱包都在,我伸手往下一摸,那只超薄的小手机也在。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乔木森,他手足无措地在我的床边走来走去,一刻也停不下来,我看着实在太心烦,就责斥他两句:“我说乔木森,你到底能不能停下来,在我眼前走来走去的,看着就闹腾。”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梦梦,你的这份工作不好,太危险了,也太让人担心了。” “你担的什么心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我当然是你男朋友啊?这可是你当着大家的面承认的。你可不能过河拆桥,不认账。”他还认真起来。 我没好气地笑了:“你还真天真,难道看不出我是在演戏给我老板看吗?他想‘潜我’” 乔木森走到我的床前,眼睛死盯盯看着我:“云梦雅,你利用我?你是不是认为我在你面前血彪,血彪的,(大连方言,意思是傻呼呼的)就拿我当b样子?(大连话,是当2b)”他一生气,大连土话说了出口。 我没想到他真的是大连人,那就是说和我是老乡?在老乡的面前,什么英文啊,普通话啊都靠了边:“瞅喃那样子,说话彪呼呼地,二了吧叽……” “云梦雅,你也是大连人?” “那我们就是真老乡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下次不要再生气了。我都说了,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啊!” 虽然乔木森比我大几岁,可是我觉得他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呢。 第五十一章以命相搏 乔木森的脸上凝重起来,他在我的病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来:“梦梦,跟我说真话,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吃虾是过敏的?而且……你知道吗?你今晚上又是喝酒,又是吃虾,双重过敏,不是送医及时,可能真就再也醒不来了。”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从小就是过敏性体质,尤其是吃虾,12岁那年因为在学校同学骗我吃了她带来的掺了虾肉的饺子,我差点没死。可是这一次,如果我真的被他迷倒后带到了一个私密的空间,就真的让那洋人老板占了便宜了?如果真那样,不如死了好。” 乔木森扯过两张纸巾,“瞎说,你才几岁啊,什么死啊死的!别哭了,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我也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自私,万一他真的爱上我,怎么办?对于这样的感情的负担得我还真的承负不起 我擦了擦眼泪,把自己的身体坐坐正,对他说“我才19岁,一朵花没开,他都40多了。我可不想把我女人最宝贵被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占有,再说他对我们这样的没名没份的小模特哪会有真心啊,只不过是玩玩而已。为了这个我就是以命相搏,也值得。不过,我是算准了丁一不会见死不救的。果然我没有看走眼。乔木森,我云梦雅将会永远把你和丁一当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我有了爱人,也要让他认识你这个朋友。” 我想我这么说,他应该能懂了吧? 乔木森眼神里有几分的异样,他握住我的手制止道:“别说了,睡一会儿吧,以后,有我保护你。”我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我想抽回我的手,可是动了两下,还是任他去了。 年轻真好。虽然我只睡了3个多小时,可是当我在清晨醒来的时候,却感觉分外的精神,头不晕了,眼睛也不模糊了。身上的红疙瘩也退了下去。 乔木森靠在我的床边上还睡着。看着他安宁的睡容,我不知道怎么想起了米弘源,也是在医院,也是在病房,我与他们素昧平生,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对我这样一个女孩关照有加,缘分真是很神奇。 我轻轻抽出还被他拉着的手,下地拉开了窗帘。 窗外阳光照了进来,乔木森的干净的短发闪着亮光。可能感觉到了光线的强烈,他的长长的睫毛在空气中抖动着,渐渐睁开了眼睛。 惚地一下他从坐着的小凳子上站起来,又是一歪身,坐了下去:“我的腿麻了……”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揉了揉腿,对我说:“你收拾一下,我去结账,回家去换衣服吧,顺便吃个早餐。” 我拿起自己的衣服到浴室里换好,拿起我的包:“我们一起走吧。” 我还是让乔木森把我送到离家一公里之外的一个麦当劳,给阿宝打个电话来接我。 当我又精神抖擞的坐在车展中心化妆室的时候,早化好妆的吴莲若溜达着就走了过来:“梦瑞亚,我看你就是个搅家精?昨天两杯酒下肚,装死吓唬人,把一个好端端的海鲜宴搅和得鸡飞狗跳的。还把老板灌得住了医院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没想到,你的脸皮还真厚,今天还有脸回来?” 我上下打量她一眼:“吴莲若,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对,我就是针对你了,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自从你出现,林凤姐天天骂人,我姐好好的就流产了,我的工作差点就没了,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吴莲若,你说的这些都与我无关。你姐姐流产又不是我推的,又不是我打的。我在这里工作赚钱,并没有抢你的什么东西,也没有碍着你什么?请你理智一些,不要欺人太堪!”我站起来,毫不示弱。 她扫视一下周围,时间还早,化妆室里还没有人来,她肆无忌惮靠近我,仗着人高马大,凑到我的身边:“我告诉你,你就碍着我了,你也欠着我了。以前没有你,老板喜欢的就是我。以前我从来没有被他责斥过,都是因为你来我,我才差点被他淘汰……” 我冷笑一下:“难道你就不检查一下,你到底哪里错了?不要遇到挫折一味的找别人的原因。再说,我并没有看到你有什么损失?” 她凑进了我的面前,双手叉着腰:“我的精神损失,你怎么来弥补?” 我不理她,对着镜子看了最后一眼,转身向外面走去。 她一个箭步拦在我们面前:“站住,还没完呢,谁让你走了?” 我站下微笑着对她说:“吴莲若,我并不欠你,请让开路。”我快步离开了化妆间,走向我的展台。 车展厅里开始上人了,姑娘们都打扮妥当,分别站到自己的车前。吴莲若快步走到我的眼前,用只我能听得到的声音说: “从此以后,你拿到的钱要分给我一半,如若不给,有你好瞧的!哼!”她看到有一个叫爱莉的洋妞走了过来,立刻闭上了嘴,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背着那个人,用手指点着我,用口型说:“我不会放过你!” 本来挺好的心情,被吴莲若这么一搅,觉得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第五十二章 期待 我根本没有把吴莲若的话放在心上,也并没有把她说的这些话与别人讲起。 接下来的几天里,倒是相安无事。每天早上大家进入展厅,每天晚上又相继离开这里。从第一天以后,艾伯特再也没有出现在车展大厅,而米鹏程米董事长却是每天都来接吴莲若离开。 从那天起,乔木森成了我的护花使者,每天接送我上下班。我怎么赶他也赶不走。没办法,也只好安排阿宝休息,让乔木森每天在住处附近的一个早餐店接我,然后再送我回到那里。 车展的第六天,丁一传达了艾伯特的命令,他宣布在车展结束的那天晚上,艾伯特公司要为我们这些车模举办一次大型的“不眠之夜”party。听到这个消息,那几个车模都欢呼雀跃,兴奋地计划着。 后来的几天,我们不断的听到有关于这个晚会的具体的信息。据说,艾伯特公司在这十天的车展中,赚了个盆满钵满。不仅仅是他的公司早已在b城成为了爱车人士的热门话题,同时,我们各自代表的这九款车,也成为了他公司订货的热门。尤其是我站台的这款车,虽然早已标明了是不出售的,但是问的人最多,想出高价买这辆车的人也最多。听丁一说,甚至有一个来自e国的大老板,还试图向他要我的联系方式。可是丁一却硬是拒绝了。 有一天在休息室里,吴莲若还卖弄她从米董事长那里听来的消息,说是艾伯特他们公司的销售部门,每个员工接订单电话接得手软。 后来米董事长还说是艾伯特公司的股东们听说公司的生意兴隆起来,组织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认为是do模特儿经纪公司的策划和宣传,使他们这个老的汽车公司从之前的平平淡淡状态中转变成红红火火的状态。所以他们决定为了模特儿们开庆功宴,为此他们决定多付出了百分之二十的费用。 有一次吴莲若还把一件事当成喜事的讲给大家,说:“你们知道吗?艾伯特的那些销售商们更感兴趣的是我们的这几名车模。艾伯特早就我们车模当成了吸引商家眼球的特别的筹码。没想到,我们一个小小的车模竟然也有机会和那些大老板接触,我要成名了。”她在化妆的休息室里讲的眉飞色舞。 “莲若,你说的是成名?怎么成名?”洋人模特儿爱莉,大眼睛忽闪着,傻呼呼地问。 “那些大老板都想用高价约我们出去吃饭,而艾伯特也早就承诺那些销售商,到时候他们可以“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谁有能力把某个车模约走,那是他们的能耐。你想这么大的宴会,怎么能没有狗仔队和媒体来录相?如果我能遇到了个大老板,可就发财了,我的天啊,好期待哟……”吴莲若还真是年轻,17岁,真是不知忧愁的年龄。 我听到吴莲若兴高采烈的话,心里冷笑一声:“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些有钱人,就是把我们当成了高级的“鸡女”而已,如果我们自己都不尊重自己,还指望谁把我们当成自强的人?都要被人卖了,还有什么可以炫耀的。 有一天我和丁一乔木森讨论起这事的时候,我还很气愤,“我们又不是商品,凭什么让他来出售?” 可丁一说:“商人就是商人,艾伯特不会放过每一个可能赚钱的商机。因为他们公司对这次车展宣传付了很大一笔费用,当然他想赚得更多了。为了这个他找人设计了一款漂亮门票,把你们九个车模的背影印成精美的画片,还编上了号,让各位商人竟标,谁给的钱多,晚宴的时候就会被安排在与他们选中的模特儿最近的坐位置,而付钱略少的,就要离着远点。” 我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最后的“不眠之夜”晚宴绝对的是一次陷阱,是艾伯特变相的逼良为娼的面具。“我可以不去吗?”我问丁一。 “不可以,难道你不想拿到这十天的辛苦钱?还有红包?难道你不想正式签约成为do旗下的合约模特儿?” 我当时无语,为了我答应的对米弘源的承诺,也为了我答应的对我妈妈的回报,我只能去。 在一次休息的空间,丁一还宣布了这次晚宴的另外一个规则,那就是男士必须得付出不菲的价格来买“坐位票”。而女孩则不用,女孩必须每个人另外带一个女孩来参加宴会。至于化妆的道具,则是在晚会的现场由主办方来准备。 也就是说,当男人或者女人进门的时候,也许是结伴而来的,但是进门后,男女分别去装扮化装舞会的角色,当再次出现的时候,那就要靠你和朋友之间彼此的默契来认出对方了。 最后的两天车展,在休息时间里,那几名车模都憋足了劲思考着在不眠之夜她们要如何着妆,如何化妆,甚至到底要哪个男人作为他们的男伴。 我在中国时,曾经多次参加过父亲公司与其它合作伙伴联谊的化妆舞会,主题年会,还有几次猜猜他(她)在哪的游戏。我第一次参加时因为刚15岁,进入到最叛逆的阶段,虽然心里还挺期待着加入到那个游戏中去,可是为了与父母作对,硬是没有公开出现在舞会的现场,而是躲在宴会厅的角落里,期待着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出现,带着自己在舞池中翩翩起舞。遗憾的是,这样的事情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时间飞快地过去,车展最后一天结束的时候,随着车展大厅的灯光渐暗,所有的车模都在原地雀跃起来,“噢,终于完成了。走啊,我们狂欢之夜到来了……” 年轻的女孩们欢呼歌唱着拥进了化妆室,快速换回自己的服装。虽然都是年龄相仿的女孩,甚至除了莲若以外,她们都比我大个一两岁。可是我在后面看着她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仿佛早就七老八十了,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也许她们不知道庆功宴背后的阴谋?抑或她们就喜欢用这种方式释放自己的青春? 第五十三章群魔乱舞之夜 没想到艾伯特的晚会竟然选择在蓝夜大厦的顶楼的宴会厅。乔木森载我到晚会的时候,蓝夜大厦漂亮的旋转玻璃门前已经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了。 再一次走进蓝夜大厦的门口,我百感交集,第一天试工的情景历历在目,看着有几个跟着男人打情骂俏的漂亮女孩走出大门,我十分庆幸那天米弘源点我出台,当然我也从心里对沙沙姐说了句谢谢,如果不是她的那一番斥责,我也许就是这些女孩中的一员了。今夜我没有其它的女友,也只好约了沙沙姐陪我前来充数。这会儿她一定就在顶楼的宴会厅门等我了。 都说冤家路窄,还真是。我刚走进电梯,就碰到夜上海的琳达站在里面。虽然她一如既往的暴露打扮,可是看到我的时候,却如当上了女王一样的趾高气扬:“哟,这是谁啊?不是傍上大老板的傻二吗?”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跟在我身后的乔木森和丁一,马上又酸不饥溜地来了句:“原来丁老板也喜欢二呼呼的女人啊?” 乔木森没说话,直接把后背对着她,插在我和她的中间,隔住了她攻击的眼神。而丁一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琳达面前:“琳达,对不起,我这些天太忙了,没有时间去看你,你好吗?”我从眼睛的余光中看到,丁一从口袋里掏出一迭现金,悄悄的往琳达的手包里塞。 琳达甩达了一下,硬是把丁一的手打开来,差点把钱打到地上。我用眼睛问了一下乔木森,好像这两个人之间的故事很不一般,到底怎么回事? 乔木森把我的头转向另外一侧,不去看那两个人。电梯里的空气有点尴尬。 终于到了17楼,琳达下去了。丁一手里拿着钱站在电梯门里,我看到那一瞬间仿佛被抽去了神经一样,情绪一下子没落下去,那一晚上就再也没有高兴起来。 我们走到宴会大厅的门口,立即就有人把乔木森和我分开来,我被人直接带到一只长长的桌子的尽头,端坐在那里。我往两边看去,原来这样的长桌子还有好几条。 除了我之外,每个参加了车展的模特儿都端坐在长桌子尽头。 我往远处看着那些男人们每个人都在手里拿着一只上有号码的纸片等着入场。司仪宣布晚宴开始,男人们按照竟标所付出的价格早被排好了离车模远近,有一堆男人兴高采烈的向我的这个桌子前走来。分别坐在离我最近的几个男人,几乎我都认识。右手边的是乔木森,左手边的是艾伯特。而艾伯特身边的竟然是米氏财团的董事长。 我看到艾伯特在我身边笑眯眯地看着我,心便狂跳起来,十分紧张地站起来:“老板,上次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酒精过敏,没有陪……陪好你,还让你进了医院……”艾伯特听我这么一说,拍着我的肩头哈哈大笑起来:“梦瑞亚,你还真是个可爱的姑娘,没关系,你不怪我就好。哈哈。”他脸上的表情有点滑稽,显然不想提那个话题。一转头看到米鹏程坐在他的下手,露出夸张的惊奇:“米老兄,怎么今天跑到我们这桌来了?你不是一直喜欢那个吗?”他指了指我们隔壁旧的吴莲若。 我假装打招呼,把我这张长桌子两边坐的各个年龄段的男人都看了一遍,有的是我根本没有见过的男人,还有几个好像是天天到车展会上遛达乱转的人。 我一侧脸,看到我右边的小洋妞爱莉长长的桌子两边也坐满了男人。其它姑娘或多或少也有多名男人坐在长桌子两边。而只有坐在我左侧的吴莲若长桌边却只有六名男人。一边是三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另外一边有两个五,六十岁的大叔级人物,还有一位人高马大的洋人小伙子。 吴莲若的脸这会气得又红又紫地使劲瞪着我。我吓得直接把脸转到米董事长那边,对他说:“米董事长,你坐错位置了,快点过去吧,不要逗莲若了,你看她都要哭出来了。” 米董事长听我这么一说,脸上一沉:“小丫头,竟敢管我的事!我坐在哪里用得着你安排,闭上你的嘴。”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绿色的欧元,啪地拍在桌子上。 一看到他把欧元放到了桌子上,其它男人们也一个接着一个地拍出绿色的一百面值的欧元来。 司仪看到来宾的男人们都拿出了献给自己喜欢的车模的“小费”,马上紧接着宣布,男士们拍在桌子上的小费都将会归这个桌子上的车模所有。 刹时间,得到小费多的车模们都欢呼起来,从桌子的尽头走出来,走到每个送小费的男士面前让他吻一下,表示感谢对方的小费。 我看到爱莉大大方方地走到男人面前,与他们拥抱,接受对方的亲吻,我感觉看着我都跟着脸红了,如果让我去被这么多人亲吻,不如让我死了得了。 别的车模也站了相继走出去学着爱莉的样子去接受男士们的小费了。 我看着艾伯特的大腹便便,米董事长色眯眯的眼睛,还有后面还有两个看样子有六,七十岁的老男人期待的表情,我怎么能接受他们在我的脸上“亲吻”呢? 于是我只好走到艾伯特的面前躹了一躬,对他说:“艾老板,我是中国女孩,不太习惯接受陌生男人的亲吻,要不我们改成另外一种方式感谢您的馈赠好不?” 艾伯特眼睛一亮:“有什么特别吗?说来看看……” 我立即站在餐椅上,对着我面前长桌子两边的男士们说:“我为大家跳一段芭蕾舞,如果大学觉得我跳得好,就把你们的心意都放到我的帽子里,如果大家觉得我的舞不值得,尽可以收回你们的小费。” 我不等他们说同意与否,急忙跑到后面的舞台上表演起来。 我也豁出去了,宁可跳砸了拿不到钱,也不能接受那么多的男人吻我。更别说刚才我恰巧看到一个男人在在亲吻莲若的的过程中还有咸猪手摸她的屁股呢。 宴会厅的乐队正演奏着一首探戈舞曲,我就在这首舞曲中胡乱编了一段探戈和芭蕾结合在一起的舞,足足舞了三分钟,直到一曲终了,在场所有人的都鼓起掌来,我才再次躹躬后走下台来。 乔木森把装了小费的帽子收进我身上斜背的包里,悄悄对我伸出大拇指。艾伯特也只好再拍了拍我的肩,把他的那张票子放进了我的包里。 我轻吁了一口气。这第一关算是过去了。接下来的晚宴还是平安的。可是当第二部分的化妆舞会分别进行化妆的时候,我的磨难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化妆道具分为男士和女士两个房间。一走进女换衣间的时候,我就发现气氛不对。吴莲若领着几个车模跟在我的身后,看到我拿起一件花仙子的服装,马上就指挥一个女孩:“抢下来,你就扮花仙子。” 我又走向白雪公主的道具前,刚要拿到手里,她又一把抢过去:“爱莉,这就是你的服装,你就是白雪公主了。” 沙沙姐跟在我的身后,上前就要跟她理论,我拉住沙沙姐:“不要跟她一样,小心她坏你。她是有后台的。”我小声跟沙沙姐说了,吴莲若跟米董事长的关系。 我拉着沙沙姐,走去看七仙女的服装,那毕竟有七个不一样的中式古装服饰。可是没等走到那些服装跟前,就被莲若带着另外几个车模抢走了。我怀疑她一定承诺了什么好处给那几个人。 后面的一些好看的道具都被吴莲若带着她领来的几个女孩子抢得一件不剩。到了最后,我们环顾一圈只剩下一套女巫婆的服饰还有一套女鬼的服装了。 我和沙沙姐相视一笑,我小声说了句:“我应该谢谢莲若的救助之恩。这套服饰,正是我想要的。”沙沙姐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她飞快地拿起了女巫婆的服饰装扮起来。而我也饶有兴趣地拿起女鬼的服饰认真的打扮起来,把自己的脸抹得雪白雪白的,又画了一个血红的眼睛和血盆大嘴。 当我们装扮停当走出化妆间的时候,整个舞厅里,早已是灯光灰暗,霓虹闪耀,群魔乱舞了。 我和沙沙姐拉着手,也融入了从群中。 乐队正演奏着溜冰圆舞曲,我和沙沙姐,随着乐曲踩着节奏舞动起来。我这边女鬼装扮,只能双脚并排一跳一跳的向前,向后,边跳边伸着舌头,吓人。每一个猛然回头的男人和女人都会被我惨白的脸和血红的眼睛吓一跳,然后再哈哈大笑。而沙沙姐如幽灵一样,随着乐曲一会闪到这些人的身后,又会又跳到那堆人的眼前,她的面具很丑,也很逼真,她的影子所到之处都吓得人们一轰而散。 我正在哈哈大笑着,忽然身后有一个声音说话:“何方女鬼,还不快快来见本阎王?”他的声音浑厚低沉,我一回头,真的看到一个高高壮壮的阎王打扮的人站在我的身后,他的面具只能看到两只大大的黑眼珠在里面转动。我吓得一个激灵:“小女这厢有礼了。”说罢,快速跑离阎王。往一群仙女那边走去。 我边跑边回头,阎王没动,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往仙女群里跑去。我的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这阎王到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就怕再次发生酒杯下药的事件,总觉得仙女群中的那几位虽然不是十分友好,可是总不会比坏男人更不堪吧?通过那天的喝酒的事件,我真的怕了。不知道这些男人们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会使出什么招来。 沙沙姐不知道哪去了。我刚跑进仙女群中,就认出了吴莲若。因为我是看着她装扮花仙子的。此刻她身上穿着绿色的长裙子,脸上只带了一保蝴蝶样的眼罩,头上有一只夸张的大大的花瓣型的帽子,是红色的。整个人的装扮真的是美仑美奂,她站在那里又高又细,真的如一只绿色花茎的红玫瑰花一样的好看。 她看到我住她的这个方向跑来,开始并没有认出我来,忽然她往我的脚下了看,也许看到了我的那双粉红色的的芭蕾鞋子,脸色一下沉了。她一挥手,对那几位耳语几句,就见那些来围拢过来,一人推我一下。别人看来,就像是做游戏,可是我知道,她推我的力道是很大的。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她一挥手,就和那些仙女位起把我围了起来,接着我的脚就离开了地面。她们把我抬了起来,借着劲喊了句,1.2.3.就向中间的空地上抛去。我的假发一下子被抛在空中,我慌乱地双手在空中舞着尖叫着向地面上砸去,眼看就在到达地面了,忽然一个身影从旁边滑出来,一下子垫到我的身下,我连撞再压把下面的人砸得闷哼一声,就再也不动了。 花仙子和七仙女们还有她的那些女伴们一看到我们出了丑,都哈哈大笑直来,然后她们又拉着手把我们围在中间跳起舞来,其它的来宾们不明真相的以为我们是在做游戏,也跟着围圈跳起舞来。 大家舞得正欢,不知道是谁一下子关上了大厅里的灯。刹那间四周一片黑暗,我只觉得有一只厚毯子样的东西,把我和下面的人一起包裹起来,连拉带扯抬着向一个方向移动。 我忽然感觉到这不是玩笑,甚至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真切切地危险降临了,于是我不顾一切地大声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可是我叫喊的声音被毯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此刻的音乐声和重金属的鼓声把整个舞厅震得房顶都要掀起来了,根本没有听得到我的声音。 而我只觉得到忽忽悠悠被抬在空中飞跑着。一直到感觉被扔到一个很硬地空间里,接下来就听到汽车的发动机的声…… 第五十四章到底是谁绑谁啊? 我感觉到在车子飞快的行驶着,还有人在我的身边说:“要不打开点缝吧,真要闷死了,老大还不得杀了我们?” “不能打开,如果让这妞儿认出来可就坏事了。老大说不能动她,只要把她扔到没人的深山里就行……” “小点声,小心她听到……” “噢,我忘记了,她是清醒的噢。哎……哎……哎后面的车怎么这么快,好像是来追我们的,怎么回事?不好,要撞上了……” 我虽然被包裹着,可是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大声喊:“放开我……”我字还没出口,忽然感觉车身猛然剧烈的一震,“砰”的一声巨响,好像车子在原地快速地转起来,只听到几个男人鬼哭狼嚎地喊叫:“哎呀,我的天啊,翻车了……哎,哎,哎……”咣当,卟嗵,轰隆,哗啦,最后我只感觉到整个人翻倒了过去,我下面的那个人体翻到我的上面,压得我出不来气,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过了三五分钟,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被眼前的一群陌生男人吓到了。 我使劲移动着身体,这才发现我是被人如捆粽子一样的双手捆绑在身后,双腿也被捆着,脚上的一只芭蕾鞋子早已不知去向,就连身上的女鬼服装也已经被撕裂了好几道破洞。 我吓得张嘴就要喊救命,还没等我喊叫出来,我的眼前站着的一个大个子男人先恶心声恶声叫喊道:“跑啊,怎么不跑了,胆子不小了,谁支使你们绑人的?说吧,怎么回事?”。因为他头发也长,胡子也长,除了能看出他的白人的皮肤特征外,几乎看不出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不过镶嵌在脸上的两只眼睛却是湛蓝的很有光彩。顺着他的目光我也转头看去,这才发现我的右边还有几个年轻男人,此刻都东倒西歪地跪在地上,勾着头的,窝着脖子,无一例外地浑身发抖。 大胡子一看他的问话没有人回答,他上去就踢了一脚跪着的最壮实的那个人的大腿,嘴里还骂着:“说话啊,刚才的冲劲哪去了?你不是会散打吗?现在怎么怂了?连话都说出不出了?” “你说不说,你到底说不说!”他咬牙切齿地对着那个人的脸使劲踹了一脚,“我让你还手,还敢跟我对打!你打啊……”他这一脚正踢到对方的脸上,我眼看着被踢的男人“啊”的一声,脸往上一扬,一缕鲜血向空中喷去。那些血又从半空中洒下来,沾到他前面的地上。 他一抬头,我倒是把他看得清清楚楚的,怎么这么眼熟。我再把跪着的那几个人都仔细看看,不仅他一个人眼熟,原来前些天一直在我的展台前转来转去的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都在这里集合了。 还有他们不是也出现在吴莲若桌子两边的吗?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和我一起被大湖子绑起来了? 大胡子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上前揪住壮实男的头发把脸抬起:“真蒂妈的不经打,踢两下子就昏过去了?装的吧?”他一松手,那人倒在脚下。 他走到下一个细高个的面前,“他不说话,那你来说,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在这里?为什么,你们把这个女鬼和那个倒霉的阎王绑架到车里?要怎么处理他们?” 细高个看到壮实男人被踢得头破血流昏死过去,早吓得浑身发抖,还没等大胡子的脚落下来,他就如捣蒜般的磕起头来:“大哥,不,老爷,爷爷,你千万别打我。我说,我全说还不行吗?” “嗯,看来你是个聪明人,那就说说吧,是谁的主意?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绑架来?”大胡子往后面一靠,依到了一辆漆黑的保姆车的前盖子上, 细高个说话的时候鼻涕一把泪一把,“是我们老大……” “老大?谁是你们老大?” “是……”细高个一提起老大,就开始滞扭起来。大胡子也没含糊,上去就是一个嘴巴。打得细高个的牙当场就有一个从嘴里飞出来。 他一嘴鲜血,说话也不利落了,含糊不清地说:“别打了,我说,我们老大是莲姐……” “莲姐?哪个莲姐?”大胡子回头问后面的另外一个同伙:“老二,听说过这个名号吗?” 大胡子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刀条脸的洋人,黑头发,惨白的皮肤像是“大烟鬼”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他脸上阴森森的没有表情,只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哼,没听说什么莲姐,莲哥的。” 细高个急忙着“是‘抚莲热’……”他的门牙掉了有点漏风,但是我听明白了,他说的一定是吴莲若。 “抚莲热?这是什么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刀条脸在大胡子身后问。 大胡子骂了句:“你蒂妈的傻瓜啊?没听说是莲姐吗?这个莲姐也够二的,找了你们这几头烂蒜。你……”大胡子又揪起另外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蓄着一条小辫子,裤档拖到了小腿的黑色裤子这会已经掉到半截,露出了半边屁股,他好像更害怕。“现在轮到你来说了,为什么你们的莲姐要抓这个女鬼来?要怎么处理她?杀掉?还是打断腿?” 小辫子慌张地说:“大爷,小的错了,小的有罪,不敢了,你可千万不要杀我。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少……” “少废话,我问的是你们莲姐跟这女的有仇?” “莲姐,莲姐没有说仇,就是看她不顺眼,就说要吓吓她,把她扔到深山里,让她吃些苦头就行……爷爷,你就饶了我……我们吧,求你了,千万不要杀我……我错了……如果爷爷你想要她,就拿走吧……”小辫子脸上露出讨好的媚相,边告饶,边磕头。另外几个人也跟着跪着磕起头来。 只有一个脸朝下趴在地上的人没有动弹,他的头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了一地,不知道是死是活。 在他的脚旁边还有一个人身上披着一条长长的披风,头上戴着的面具歪到一边。大胡子审问其它人的时候,他就在地上蠕动着躬身想起来,可是动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我看他们又是打,又是踢了半天,越来越不明白,到底我是被什么人绑架了?他们到底是谁? 趴在地上的披风男人好像挺痛苦,挣扎努力了半天,终于把自己的脸朝旁边侧了过来,头盔面具都蹭掉了,我禁不住失声叫出:“阎王,你怎么也在这?” 他的脸画得实在是太吓人了,眉毛立着,眼睛瞪着,青面獠牙,一头长长的假发散乱地遮盖住了脸部。此刻他脸上的油彩抹得乱七八糟,比阎王更丑,更惨人。如果说他装扮的是钟魁一定有人信。 大胡子揪得小辫子来到了阎王跟前:“阎王是跟你们一伙的?” 小辫子眼泪鼻涕一大把,摇了摇头哭叽叽地说:“这个我们也不认识,我们本来听了老大的命令,就是来抓女鬼的。可是没想到灭灯的时候他们两个在一起的。黑灯下火的看不清,就都抬出来了。”他用肩膀抹了一把鼻涕,甩了一眼地上的阎王。 我也想起来了,被吴莲若抬起来扔向地上的那一瞬间,就是阎王滑到了我的身体下面垫着,才让我毫发无损。他也一定是跟我受到了连累了,才会被吴莲若他们一起绑架到这里的。 他好像受伤了,一只手扶着左肋下。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助他,于是不管不顾地大声说:“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抓我?我并不认识你们……” 小辨子刚张开嘴想说什么,大胡子在边上一瞪眼,他马上闭上了嘴。 大胡子上前揪住我的头发往后面的木板墙上磕了两下:“丑八怪,如果闭上你恶心的嘴,我也许真的会放过你。可是不要再叫喊,我可对你这样的丑八怪没兴趣。你要问是谁绑架了你?那你就只能问一问这几位可怜虫了。”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刀条脸上前小声说:“老大,你确定这个吗?不要错了。” 大胡子从里怀里拿出一张照片,又扯下细高个脖子上的挡脸布,抹了一把阎王脸上的油彩,终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我心里一惊,差点喊出来“我的天啊,是乔木森。” 多亏我的脸画着女鬼的妆,他们没有人想多看我一眼,当然也没人发现我表情上的变化。可是乔木森就没那么幸运了。后面两个人把他肩头的衣服抓在手里,使劲拖着就往门外走去。 我四处看了看,这里是一个破旧的木头房子里,只有门框没有门,窗户的位置只是两个空空的四方洞,里面的空间很大,好像是牧场的主人冬天放干草的房子。从窗口往外望着去,好像这里是一片松树林,风吹着树枝,呼呼响着。 门框宽大的很,可以看到大胡子那几位人拖着乔木森住丛林深处走去。我看到身边已经没有大胡子的人了,急忙小声对那几个跪着的年轻人说:“哎,哎,你们认识这个大胡子吗?”细高个和小辨子看了看我,又相互看看,都摇的了摇头:“不认识。” “那你们认识我吗?” 他们几个都点了点头,“认识,我们几乎天天去看你展台上的车,太酷了。”小辫子一看也就17.8岁,一提起车,好像又忘记了身在何处,眼睛都放光了。 “为什么绑架我?”我厉声问他。 他吓得一哆嗦:“梦姐,我错了,都是莲姐说让我们绑了你,扔到山里……”他瞅一眼另外几个,跪着蹭到我的面前,小声音说:“她说每人给我们买一辆自行车。梦姐,我们错了……” 我真有点哭笑不得,为了吴莲若的一句话,他们竟然敢干起了绑架的事。我脸一沉:“你们不知道绑架是非法的吗?你们已经触犯了法律。我告诉我身上有追踪器,等一会我的金主就会来找你们算账……看警察来了你们怎么说?”我这么一说,他们几个果然听了很害怕。看他们那样子,一定就是高中生,一群不好好学习的小流氓,听了吴莲若的鼓动,把她当神一样的供奉了。 被踢掉门牙的男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大胡子不是来救你的?” 我用眼神扫了一下我身上和脚上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绳子说,“难道救我的人会这么绑着我?” “我想起来了,你说这个大胡子像不像社会上传言的越南帮?”细高个的眉头皱着,认真地对小辫子说。小辫子一听,脸色大惊:“完了完了,我们犯到他们的手里还能好吗?” 第五十五章阴差阳错 我一听也愣住了,如果真是传说中的越南帮绑架了我们,那恐怕真就是凶多吉少了,听说他们这伙人杀人越货,贩毒走私无所不做。甚至有的时候他们还替有钱人当枪手,为有需要的人让某人闭嘴……一想到这个,我的头皮发麻。 可是我与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么能得罪了他们?再说越南帮不是亚洲人吗?怎么大胡子是白人呢?是不是林凤派人来绑架我的?不像啊,林凤的人怎么会那么狠的打莲若的人?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用得着她这么大动干戈嘛。 我正胡思乱想着,大胡子和刀条脸又走了进来,上去就踢了壮实男一脚:“兄弟,无论怎么样谢谢你们啊,为我们省了不少事,哼,没想到你们把最难做的事为老子搞定了。站起来,走几步。” 壮实男脸上的血糊住了嘴巴,他说不出话来,脸上肿得如心里美大萝卜,又红又紫的。可是刚才他已经听到我和细高个的话,也许是对于越南帮的惧怕让他腿哆哆嗦嗦试也几下也没站起来。 大胡子上前就把他拉得了起来。并用膝盖顶住他的肚子:“你蒂妈的是男人不?骨头都软了?如果你想活着,就滚蛋……”他的挥手,两个人走上前,把壮实男拉出门去,沿着山坡往下一推,可怜那个大块头惨叫着就滚了下去。 没人知道山坡下是什么样子,我只能隐约听到山坡下传来一声声的嚎叫,到了最后,只剩下了风吹着松树的声音。天渐渐黑了,我这才意识到,从昨天夜里被他们绑架出来,已经过了一天了,不知道沙沙姐找不到我会不会报警?我暗自感觉一下腋下,米弘源给的手机还在,自从他交给我这个,我根本没想过有一天能用得到它,没想到今天也许真的需要按那个钮了。 可是我的双手都被捆绑着,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大胡子这伙肯定不是来救我们的。如果小辫子这几个人是吴莲若派来绑架我们的,那么他们这几个高中生肯定没胆量杀我们或者索要钱财什么。所以小辫子和细高个几个,只是受命把我绑出来载到深山里吓吓我。而乔木森是恰巧被他们捎带出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是说另外有一伙人来绑架我的?不,也不像,大胡子他们好像是计划绑架乔木森的。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小辫子一伙先动手绑架我,正好阴差阳错地把乔木森和我都包裹在一个毯子里,于是越南帮将错就错,就把这些人连车带我顺手牵羊一起掳了来。 我暗自庆幸,丑陋的女鬼妆扮让我暂时安全。看来丑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细高个已经吓傻了,他哭得张大了嘴,少了一颗门牙的嘴里不时的使劲吸着气。刀条脸走上前来,伸出手把他也抓了起来,也往外拉去。他眼睛拼命地转着,忽然叫道:“我们已报告警察了。” 他的话一出口,刀条脸一顿,脸上马上变得凶狠起来,揪住他,一直拉到自己的眼前:“你说谎,你们的手机都被我搜到了,在这里呢。你蒂妈的拿什么报的警察啊?做梦呢?”他拍着自己裤子上的两只大口袋,正好有一只手机来电话了。 他从里面掏出一只手机,“噢,还真有人打电话,‘吴莲若’,噢,是吴莲若,不是抚莲热……”那只手机在他的手里一直坚定地响着。他一挥手扔在地上,又踩上几脚,手机就在眼前变成了碎片:“报警!我看你们怎么报。”他拍了拍口袋,那里还有几只手机。 小辫子看着地下的手机碎片,眼神定住了,也就是那么片刻,他好像有了主意,大声喊叫:“这个女鬼报的警,她……”他用下巴指向我,我使劲瞪着他,可是没用了。他的话真的引起了刀条脸的注意。那男人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这才发现我身上的女鬼的白色长袍重重叠叠中间还一直背着一只彩色的布包。 那是我顺手从道具间里找到的一条长袋子似的挎包,因为也是软面料的,很容易让人误会成了女鬼服装道具中的一部分,才没被他们搜走。 刀条脸上前解开我身上的绳子,把我的布包解下来,拿到手里打开一看:“哈哈,这女鬼得到了不少钱呢。真有一只手机,蒂妈的,我让你报警……”说着他跑出了门:“大哥,不好了,这女的报警了,我们快转移吧……”正说着,忽然听到山脚下有警车响起,刀条脸一怔:“还真蒂妈的来了,大哥,你快开车走,我把这几个小的都踢下山去。”我趁乱,把腋下的小手机塞进细高个的手里,说了句:“装死,按这个就有人来救……”说罢,把他用力推到一直躺着没动静的人身边,他也挺机灵,伸手飞快地把那人的血抹到自己的脸上也趴下不动了。 大胡子已上跳上了越野车,对手下说:“把那男的和这个女鬼扔上车,快。其它的都推下去……” 大胡子的手下上来就要抓我,我此刻头脑清醒,手脚自由当然不能轻易让他们抓住了。我一闪身就跑到门外去,向刚才他们拉乔木森去的方向跑。他是为了救我才一起被绑来的,我不能扔下他不管,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后面的那几个人可能没想到我会跑,一愣神,我已经跑远了。 我的左脚鞋子丢了,虽然穿着袜子,但是踩到地上还是被松针扎得挺疼的,可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我只是拼命地边跑边喊,“阎王,阎王。” 果然没跑多远,就看到乔木森被他们绑在树上,头搭着,好像又昏了过去。 大胡子开着车追上了我,停车下来抓我。我灵机一动,上前就用脚踢乔木森:“你这个流氓,占我的便宜,都怪你被人绑票了吧?快点找你老子要钱啊,我又不是富二代,可不想跟着你一起死……你老子不是有钱吗?你不是你们家的独生子吗?快点向你爸爸要钱……”我是为了唤醒乔木森,也是为了告诉大胡子,这个人是有钱的主。 第五十六章为了救我他肋骨断了 乔木森好像清醒了,他无力地看着我说:“女鬼,你阳寿没到,阎王不收,走吧……” 我上前抓住他:“走什么走,你快点让你老子出钱啊,他们也许是为钱来的,有钱可以救命!”我大声的喊着,我猜大胡子他们一定是为钱而来的。支使他们的人到底给了多少钱?而我这样拖延的时间能不能赢得阿深他们来救我们,还要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细高个他们能不能把我交给他的手机按下去。 大胡子已经走到我身边,关键时刻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往乔木森身边躲,死命抱着他一边喊:“放开我!不要碰我……”。山下的警车还在响着,好像越来越近,如果我能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就好了。 可是大胡子一挥手,他们所有的人都上来一下子把我按倒在地。我借机把另外一只芭蕾鞋子也脱下去踢到路边上。 他们人多势众,把我们两个七手八脚塞进了越野车里,一脚急油,车子飞快地向松林深处开去。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越野车没敢开车灯,只是在松林中寻找着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向一个方向拼命的逃着。我在车里已经咣得七晕八素的了。乔木森躺在我的腿上时不时的发出咬牙的声音和痛苦的低吟。 我试着抱着他,他闷哼一声:“别碰我的……胸,可能肋骨……断了。” 我大惊:“怎么办?你不会死了吧?”我吓得大哭起来。想抱他又不敢抱,想安慰他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停了片刻,我拼命大喴:“停车,快停车,他要死了。如果他死了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我的话好像大胡子听到了。车马上停在了一个松林中的空地上。 大胡子从驾驶室中走出来,示意他的人把我们从车上拉下来。 两个人把乔木森抬下车,放到一棵大树下。他好像昏了过去,浑身上下软软的,任凭着那几个人搬来搬去的。 我大声对大胡子说:“你们不是求财吗?不会有人想要他的命吧?若是要了他的命,你们可就更拿不到钱了。他真的快死了,你看……” 刀条脸走到乔木森的眼前,用手指在他的鼻翼上试了试,吓一跳:“老大,好像真是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 大胡子一惊:“我靠,他们没说要死的啊,只是说打断他的胳膊。这……” 我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不是要命的,那就有救。我使劲摇着乔木森:“阎王,阎王,你是不会死的人,你只能宣判别人的生死,你自己是长生不死的,快醒来!” 乔木森的脸还有没擦净的油彩,东一条,西一挂的,只能看出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丝血色。 我伸手一摸:“他发烧了。你们不能再这样折腾他了,如果他死了,你们不但一分钱也拿不到,他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难道你不知道他的老子是谁吗?” 我也不知道乔木森的老子到底是谁,但是有一点我是肯定的,他是富二代,那他的老子一定有钱,有钱的人往往也是有势力的人。也许这个时候把他乔木森的家庭搬出来会有一点震慑力。 我听到刀条脸凑到大胡子跟前小声说:“老大,如果这小子家也是有钱人,那不如我们……然后我们……”前面的话顺着一阵风吹到我的耳边,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听到。但是我敢肯定,他们是求财,不是要命。 于是我又喊起话来:“阎王,你醒醒啊,快点给他们钱,你卡里不是有钱吗?快……”我转头对大胡子说:“给他点水吧,他的肋骨断了,正在发烧,如果不及时补充水,真的能死人啊,快点给点水吧。”大胡子一递眼色,刀条脸从后面的小喽啰手里拿过一瓶矿泉水,扔到我的脚下。我急忙打开瓶子上的盖子,用手挤着塑料瓶子往乔木森嘴里灌去。 他的牙关咬得紧紧的,水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我只好用瓶子盖翘开他的牙齿,把水一点一点的灌下去。 我用手试了一下他的鼻翼,真的只有很微弱的气息。这可怎么办?我急忙站起来,急得围着他转,我哪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大胡子好像看我不是装出来的,也蹲到乔木森的身边再试一下:“我靠,还真的要死了。”他站起来,拿出手机打电话:“人我可给你弄出来了,钱你现在就得给我转过来!” “他就在我的脚底下,只不过受了点伤……哎,哎,什么?你不给钱?我去,你什么人啊?我现在就砍他一只手臂给你送去,可是如果他死了,你可你别后悔,我们收到钱就走人。剩下的可是你找人来善后……” 他挂断电话,骂了一句“老狐狸,玩我?你等着。我把这个快死的弄到你家去,让你跟警察解释去吧,我让你赖皮!” 我一听,这事要坏,如果他们从对方手中收不到钱,那很可能就要撕票,到时候,不但乔木森活不了,就连我也要跟着被杀人灭口。 我的头发根都立起来了,乔木森如果再不进行治疗,也许真的性命难保。我也不知道哪来的主意,站起来就对大胡子说:“我请求你现在就把他送到医院去治疗,否则他会死的,到时候,你们可是人财两空,你们也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吧?” 他一怔:“想得美,送医院?谁出钱啊?我只管收钱。” 钱,又是钱!真是没钱就没活路了。谁有钱谁就是大爷,没钱的就是三孙子。就是从这个时刻起,我发誓,赚钱就是我从今后的唯一的目标。 看着乔木森奄奄一息的样子,我的心如刀割一样的难受,他就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说不定他断的那根筋骨,就是我被吴莲若她们从空中抛下来的时候,砸在他和身上才断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能怎么样呢?我又没钱,我又没有靠山。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灵机一动,我有了主意。 第五十七章荒野冷夜 灵机一动,我有了主意。也许这个主意是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主意,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候,我云梦雅不能当逃兵,就算是背水一战,就算是损兵折将我也要试一试。哪怕是鱼死网破,我也不后悔。 想到这里,我站起来,走到大胡子的身边:“你们是谁说了算?” 大胡子看了一眼刀条脸,回头对我说:“我说了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不乐意跟丑八怪说话。” “我知道你们是求钱,不是求灾吧?我有一个主意,和你们商量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大胡子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少废话,直接说主题。” 我一字一句地说:“他是有钱人,但是他现在要死了,你们什么也得不到。所以现在你们要做的是把他救活,然后他会拿出钱来给你们,我保证。”我知道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可是在这时如果不说,不就是什么都是苍白的吗? 我接下来说的话,让他们差点打我。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钱放到眼前好用。”我上前摸了摸乔木森的口袋,上下左右都摸了个遍,终于摸到了一张卡在他的贴身的衬衣口袋里。我拿出卡来对大胡子说:“这张卡是他的信用卡,提钱是提不出来的,但是用在医院里押金付费,应该没问题。” 一听没钱,大胡子又要急,我双手做了个下按的动作:“稍安勿躁,我还没说完,等我说完整了我的主意如果你觉得不妥,再发脾气。” 我用手抚了一下自己怦怦乱跳着的心,长吁了一口气,接着说:“我留下来押在这里,直到他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拿出钱来换我。我从现在起,当你们的肉票……”我的话刚一落音,大胡子卟哧一下笑了:“丑八怪,你以为你是天仙呢?你留下能换钱吗?就算是卖肉,你那瘦不拉叽的能值几个钱啊?” 我冷笑一声,说了句:“我值几个钱?那你得看在谁的眼里。在我父母的眼里,我是无价之宝,在喜欢我的人的眼睛,也许只值一套豪宅。我只想知道,今天你们绑架阎王,事主给你多少钱?他不是想要阎王一只手臂吗?说说多少钱?” 大胡子一听愣住了,又和刀条脸对视一下,“一条手臂不是砍下来,是断掉,事主说给十……二十万。” 我定了定神,还好,不是很多,虽然我是个穷光蛋,但是乔木森的命绝对比这个值钱。我轻笑一下:“好,我答应你,你们救活他,我保证给你们的钱不少于20万。” “你又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大胡子上来就打我一个嘴巴,“你蒂妈的觉得你是个人物吧?丑八怪!” 我捂住被打的脸,眼泪都疼出来了,我强忍了回去,深呼吸一下,快速地对对他说:“我拿我的房子保证。在b 城森林路小区,a座的那套公寓在我的名下。我想你查了下不就知道了吗?那是我的金主买给我的。不过你可快点,阎王的伤势等不了。”我低头看了一眼乔木森,还好,这会他呼吸稳定下来,也许情况不是那样严重,但是如果真是肋骨断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曾经听说过一例事故,那人断了的肋骨不幸地插进了肺子上,丢了一条性命。我暗中祈祷,乔木森千万不是那样的。 不用看,我也知道,大胡子和刀条脸对视一下,然后刀条脸拿着手机走进车里,过了几分钟他回来,用不明显的点头示意大胡子:“真的。” 大胡子冷笑一声:“我靠,就这么丑的女人还有人给买房子?这是他妈的什么男人啊?这得多低的智商,情商啊。哎,丑八怪,你能不能说一说你的金主是谁?” 让我怎么说啊?我假装思忖一会儿:“我看还是不说了吧,如果我说出来,怕将来有一天,你们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在我的头上……”我这么说一半留一半的,果然止住了他们的问题。我觉得差不多了,假装生气地说:“行了吧,你们还是男人不?这点小事还磨磨蹭蹭的。还能办什么大事啊?” 大胡子一拍大腿:“老二,你带阎王去看伤,我带人留下看着这个妞,我怕她耍花招。” 刀条脸冷笑一声:“就算她再耍什么花招,我量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跑了和尚还跑了庙了!”他一挥手:“老四,老五,你们在家里看着。除了给点吃的,不准松绑,只要不死就行。”他回过头对大胡子说:“大哥,不是兄弟不放心你,是我自己不放心我自己,我这人对女人无论老少丑俊都想上。我可不想因小失大。所以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去医院,把老四老五留下。”说罢,他亲自动手,把我捆绑在一棵一抱粗的松树上,两个人带上一个属下把乔木森抬上车走了。 夜渐渐深了,松林里更加阴冷起来,虽然我有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但没有觉得肚子饿,只是感觉到口渴得很。我焦急的看着天上的月亮,计算着时间,不知道乔木森他们到了医院没有?他是不是得到了及时的治疗。 虽然我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磨难等待着我,但是到此刻为止我一直觉得救乔木森的生命是我最应该做的,哪怕是把我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捆绑在树上的四肢渐渐地麻木了,可是我的脑子里都是乔木森苍白的脸和痛苦呻吟。有三个多小时了,乔木森一定得到治疗了吧?木木,你要好起来啊,我要你健健康康的站在我的面前,我不让你手断,更不想你腿断。 有一个打磕睡的家伙好像睡醒了,捅了一下另外一个手里抱着一杆枪的家伙:“哎哎,醒醒,下雨了,怎么办啊?” 我被绑在树根下面根本感觉不到下雨,抬头来看,原来浓密的枝叶把雨水都截住了。那两个家伙也跑到我身边来躲雨。 走近了我才看出来,那两个男人也就是20岁左右,一个亚洲面孔,留着长发在后面扎了一个马尾。另外一个是欧洲的白种人,一头的卷毛。两个人都缩在我的身边,一人一边把后背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觉得有门儿,抗战时期地下党在敌后工作中有一个词我想起来了,叫“策反”。 我对小卷毛说:“小兄弟,我口渴了,你能给点水喝吗?我好渴啊。” “渴了?哎,你去把水瓶子拿来。”马尾答应一声,跑到松林里,不一会儿就拿一业瓶矿泉水。 第五十八章有鬼啊! “真麻烦,给你,喝吧!”他没好气地把瓶子扔到我的脚下。 我讪笑一下:“小兄弟,你看看我这双手都捆绑着怎么喝啊。” 他撇着嘴没说话,正要把水瓶从地上拾起来,小卷毛手快,抢过瓶子打开盖子。没等我张开嘴,小卷毛把一瓶子水都哗哗哗就朝我的脸上泼过来,泼了我一头一脸,鼻子里也呛进了不少水,嘴里反而没有喝到几滴。到了最后他竟然把后半瓶水都往我的嘴里倒:“喝水,喝啊,快喝啊,你不是渴了吗?” 我的眼睛被水蛰得睁不开了,只好使劲甩着头,嘴里又被他的水呛得真咳嗽。只好边用两个肩膀交替擦着我的脸和眼睛,边吐着嘴里的水。可是到了最后,眼睛里还是睁不开。 我意识到是脸上化女鬼的油彩顺着水进到了眼睛里了。只好睁只眼闭一眼的看着他们。 水也喝过了,“策反”的事没有太大的进展,我想了想细声对马尾说:“小兄弟,我想方便一下。”经过刚才的回合,我发现马尾好像心眼好点,所以我还是选了他。 可是没想到这小子表面上看着还行,可嘴里说出来的话更伤人。 “丑八怪,女人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是你长得丑,又多事,就是你的错了!”小卷毛厌恶地上下打量我一眼。 我的眼睛里被化妆品蜇得又辣又疼,半眯着眼睛向他哀求。 “小兄弟,求求你了,要不这样,你看我脖子上有一条项链,挺值钱的,送给你好不?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去方便一下。” 马尾看了卷毛一眼,又拉起我的项链看一眼:“好是好,可只一条项链,也不够我们两个人分啊。你……” “噢,那好办,我耳朵上这对耳环怎么样?如果不嫌弃,就送给你们吧。”到了这个时候,金钱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能活命,就有希望。我看到那两双贪婪的眼睛,心说“策反”有效。 果然,小卷毛上前围绕着我的耳朵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点了点头。 其实和项链比起来,我更舍不得这对耳环。虽然这对耳环上面是镶有钻石的,不过确实没有那条项链值钱。但是这确是我爸爸送给我的18岁的生日礼物,如今我爸爸身陷囹圄,耳环就是爸爸给我的纪念,我缺钱交房租缺钱吃饭在那样都没舍得出售。可是今天却不得不派上用场了,冥冥之中,这对耳环竟然成了爸爸送给我的护身符。 我对小卷毛说:“你为我松绑好吗?难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吗?” “笑话,我们怕你?”马尾终于为我解开了绳子。 我的手臂因为长时间过血不暢麻木得几乎不能动了,放下来活动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知觉。 我先把自己的女鬼长袍下角掀起来把眼睛擦一擦,顺便把脸也擦了一下。我真是累昏了,这两天化妆的油彩在脸上烀得太难受了,好不容易小卷毛给我脸上泼了水,这会双手恢复了自由一时间忘记了丑女的好处,用衣襟把脸上的油彩都擦掉了。 我看着两个男人伸手就要来抢我的项链和耳环。我急忙自己都取了下来,放在他们的手里。 这会雨已停了,月亮又从云层中露出来。他们一手抓着我怕我跑了,一手拿着我的首饰走到月光下仔细地察看。我只想着快点解决我的莙迫,双腿交叉着:“我要去方便,可以了吗?”马尾看好了我的项链,这才抬头来看我,,忽然脸色一下变得惨白:“鬼啊……卷毛,她是鬼……”他指着我的脸哆哆嗦嗦说。 卷毛一抬头,也哆嗦一下,骂了句粗口“我靠,真见鬼了,女鬼,你是不是你念了魔咒了吧?丑八怪“卡西莫多”怎么变成“埃斯美拉达”了?”(巴黎圣母院中的男女主角) 我顾不上他们说的,急急跑到松林深处去方便,忽然松林深处有一道灯光打过来,一个男人恶声恶气地:“卷毛,我不是说了不可以放开她吗?谁放她的?” 刀条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身后,使劲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扭在一起,我疼得把头转过去,“谁啊”我一回头他吓得一松手,“卷毛,丑八怪呢?丑八怪哪去了?” 卷毛跑过来,“老大,我发誓,这就是她,她一直捆绑在大树上的,刚才说是要……要方便,才……才……”刀条脸上去就打卷毛两个大嘴巴,“你蒂妈地是不是看她变成美女了动心了?可怜她了?蒂妈的,见鬼了!” 我一回头,看着大胡子也阴森着脸站在了后面,急忙问:“阎王呢?你们把阎王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他…是不是…”一阵忧伤涌上心头,我大哭起来:“他是不是死了?你们是不是把他杀死了?” 大胡子不耐烦地一招手,两个小喽啰扶着乔木森走来。“木木,你……你回来了?”我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肩膀。他眉头一皱,“咝咝”了几下,我抱着他才切切实实感觉到乔木森回来了,他就在我的身边,还有他身上用固定的绷带缠得硬梆梆的。我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医生一定给了他正确的治疗。 可就是这一瞬间,我惚地清醒过来,我们两个的人身自由还在大胡子一伙子手里呢。 我凑到乔木森的耳边:“乔木森,你不医院里躺着,还回到这深山里做什么?” “女鬼,如果我让一个女人押在这里来保证我的生命安全,我还是个男人吗?要面对,就让我们一起面对。”乔木森的脸色还很苍白,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是坚定无比的。 靠在他的身上的那一瞬间,我身上所有的人应该有的感觉都回来了,饥饿,睏倦,疲乏, 还有害怕……可是此时此刻最最需要解决的就是我要方便…… 我急着往松林里跑过去,大胡子一把捞回我:“往哪跑……不给钱休想离开这里。” “人有三急,就算是失去人身自由的人也有大小便的权利吧?”乔木森还没回来的时候,我还真想着顺着“方便”的道跑了,可是现在一个受伤的木木在他们手里,他是为我才回来的,我还能走吗? 第五十九章能卖个好价钱 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了,松林中只有沙沙的雨声,一切又回到了绑架之夜的原点。 天边有些泛亮了,山脚下之前的警车早就没有动静了。看来细高个并没有按下我给他的手机的按钮。指望阿深来救我可能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更别说远在东欧米弘源了,奇怪,我怎么忽然想起了这个人啊,难道我…… 还没容我再往下想,大胡子端着枪来到乔木森的面前,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一走到我们面前就恶狠狠地说:“钱?20万,女鬼,这可是你说的,我只要送他去医院,他清醒后我就会拿到这个数。”他的眼睛里露出凶光,我不禁浑身发抖。 乔木森一愣,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了点头:“阎王,和你的命比起来,钱算什么?给吧。” 乔木森脸色一凛:“谁指使他们绑架我们,谁应该给钱,怎么要我们出钱?……” 大胡子听到了一个“钱”字,凶神恶煞地上前抓住乔木森的前衣襟,“小子,想赖账?”他一转脸,就看到我,情绪一转,一边的眉毛向上挑了几挑,色迷迷地来到我面前。 “没钱?没钱也行,那就把女鬼卖到蓝夜大厦的鸡院……你说她这张小脸蛋是不是可以卖个好价钱?”他伸出一只毛哄哄的大手托起了我的下巴,转过来转过去仔细地看着:“昨天还真没注意,原来丑八怪是打扮出来的,哈哈,大少爷,怪不得你心急火燎不顾一切地回这里,想英雄救美?你小子还真有艳福。” 乔木森一侧身插到我和大胡子的中间,把我挡在后面,“你少打她的主意,你的事主不就是来抓我的吗?有事冲我来……” “冲你来?这可是你说的。钱拿来!我冲你来的就是要钱!”大胡子眼睛瞪血红,满嘴里喷着吐沫直向乔木森的脸。“今天你不给钱明天就等着你老爹给你收尸!” 乔木森一愣:“那你把她放走,反正你要钱也是向我要钱的。如果你不放她走,那我发誓,你也许看到两具尸体!”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乔木森如今天这个样子,脸红脖子粗,额头上的表筋都繃了起来,如同一只发了疯的狮子,满身毛都立着向他的对手进攻。 “放她走?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会放她走。”说着大胡子抓过我的头发对刀条脸说:“老二,我们不能再脱了,现在先把这个女的送走,一次性应该能换一部分钱吧?” 刀条脸斜眼看了我一眼:“大哥,反正要送走了,要不先让老弟我‘尝尝鲜’?这妞还真新鲜。” “打住,过了你的手还值什么钱。”大胡子脸一沉,给刀条脸甩了一个冷脸,“滚开,我自己去送,你就把这个看好,不拿钱谁也不准放开他。” 我的心一下子掉到了冰洞里,大脑急速地旋转着,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 难道我们年轻的生命就要在这是里画上句号?我才19岁,我还有很多没有实现的梦想,甚至我还没有恋爱我,不!我再也不能束手就擒了。想到这里,我尖叫一下:“松开我的头发,我有话跟阎王说……” 在场的几个人都被我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大胡子一松手,我就跑到乔木森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跑,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 “他们有枪!” “不管了,他们要想打枪就往我身上打。”我拉着乔木森的手,就往松林深处跑去。大胡子和刀条脸可能没有想到我们会有这个举动,当时乱做一团。 等他们把肩上的枪拿到手里拉上枪栓的时候,我们已经跑到十米开外了。 松林里到处都是落地的松塔和干枯的树枝,我的脚早已被扎得疼痛难忍,可是为了活命,我不顾一切地拉着乔木森向前跑着。 天色将明,松林的树影在黎明前更显得神秘异常,我只顾拼命地在林中的空地绕着树跑,忘记乔木森身上还有伤,他被我拉得踉踉跄跄的拖着脚步跑着,可能是身体的虚弱让他大口的喘吁着,“梦梦,我跑不动了……”他一只手扶着肋骨,大口的喘气。 我急了,“木木,不能停下,快点跑……”我拉起乔木森,选择了一条两棵大树之间的空地跑去,那是一条很窄的路,树杈长得很低矮,要低着头才能通过。我扶着乔木森低着头刚穿越过,忽然后面一声枪响,子弹擦着身边的树打到了前面,被打掉的树皮崩到了的身上,很疼。 陡然间我感觉拉着的乔木森身子一坠,向着地面沉下去。我来不及叫喊,就随着乔木森的身体向枯枝覆盖着的沉坑里掉下去。那一瞬间我好像又砸到了乔木森的身上,幸运的是这次是砸到了他的腿上。只听他闷哼一声把我抱住,吃力地说:“不要说话……” 我被他抱在怀里,听到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 忽然我听到头顶上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跑过。有人说:“奇怪了,明明往这边跑的,怎么没了?” “对啊,我打了一枪好像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是不是打中了?” “老大,你看这里就是悬崖,能不能从这里掉……” “他妈的,真的好像有人掉下去了。真倒霉,钱没拿到,人还跑了。不行,我们得去找那个老家伙要钱。”是大胡子的声音。 “老二,那个胖子老板叫什么来着,我去抄了他的家……” “叫艾……艾伯特……” 我在坑底下,被乔木森捂着嘴,不敢出声……可是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我的心里一惊:“艾伯特?是他?”一想到那个胖洋人油光满面的脸,还有上次和他喝“交杯酒”时头上的脑油味,我又想吐。 大胡子他们几个人在周围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我们,骂骂咧咧地往远处走去。 天渐渐亮了,亮光从树杈的缝隙里照到了坑底下,我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才看到乔木森他歪倒在坑底,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我这才发现他有点不对,我用手试一下他的额头,“发烧了……” 这可怎么办?我忘记了这是这荒山树林里,急得大喊起来:“有人吗?救命啊!” 第六十章走出去求救 乔木森被我的喊声惊醒了,他握着我的手虚弱地说:“梦梦,别喊了,小心他们还藏在附近。”我一惊,用手捂住嘴巴,硬是把就要喊出声音捂住了。我不知道上面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万一他们真留了人在这里怎么办? 天已大亮了,我已经把坑底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原来这是一个猎人用来套野猪的坑,幸好坑底的扎野猪的签子已拿出去了,要不我们两个就成了是他们的猎物了。我仔细观察坑底下的情况,坑底除了一些干枯的松叶以外,就是几个隔年的松塔。我用手把坑底的树叶铺平,再把乔木森移到了平坦的位置。 这一翻身,我才发现,乔木森的肩膀有鲜血。 “啊,血?木木,你受伤了?你流血了。”我慌慌张张地从自己的长裙上撕下一条布去堵塞他流血的肩头,可是那血就如一只泉眼,一股一股地往外冒着血来。我吓坏了,都说祸不单行,本来他就有肋骨的伤,这会儿又受了枪伤,流血不止,如果不尽快进行治疗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怎么办啊?我站起来目测一下,从坑口到底部大约有两米多深,我伸长双手也够不到坑口边,又试着蹬着坑边突出的石块往上爬了几次都滑掉了下来,又跌到了乔木森的身边。 乔木森此时更加虚弱,他拉住我的手冰冷,但是我看得出他努力装成轻松的样子,弱声说:“梦梦,我有一个办法,但是……你要保证上去之后就快点离开这里,千万不要试图救我,你拉不动我,你要……出去找人来救我。你答……应我,你明白吗?” 我哭了:“木木,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逃走呢,要走我们一起走,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死什么死啊,你才多大啊,就死啊死的。别那么悲观。你……冷静下来,听我好好说。”乔木森的脸红得不正常,我在他的额头上试了一下,烧得烫手。 “木木,你可不要吓我,你和我说话,你不要睡觉啊……你要和我说话。”我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脸,让他保持清醒。 乔木森强打着精神对我说:“梦梦,趁着我还能坐起来,请你踩着我的头顶上去,想办法走出松林去找人求救……”他强打着精神坐了起来,靠坐在坑壁上,用眼睛示意我登上他的肩膀。可是他左侧的肋骨断了,右侧的肩膀受了枪伤,我踩哪一只肩膀也不忍心啊。 他看到我的犹豫不决,嗔怪地说:“梦梦,你就不要这么优柔寡断了,时间就是生命,如果你真的想救我,就快……上去。只有你救了你自己,最后我才能得救。所以,你出去,就是救助我……” 我看着他的肩头,血还流着,他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如果这样继续流血,他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我蹲了下来,轻轻抱了他一下,哭着说,“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踩着他的肩膀,上到他的头顶,我终于爬出了坑口。 清晨的时光松林里一片的寂静,只有小鸟儿不时的在树梢鸣唱着,有一只小松鼠看到我,一下子跳到我的脚边吱吱叫着。我没有心情和他逗着玩,一闪身先藏到一棵大树的后面。 我怕大胡子的人躲藏在某处守候,在树后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切都静悄悄的。我轻步走出来环顾四周,想找一条走出去的路。一回头我倒抽了一口气,从坑的位置再往前走一米多,就是悬崖绝壁。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乔木森中了弹,如果不是我们掉进了坑里,那我们早已掉进了万丈深渊了。 我伸头往下看一眼,下面除了无崖的绿树,就是崖边的岩石,怪石嶙峋,雾障茫茫,我吓得真吐舌头。 可是在崖边我意外地找到在石缝中长着的一串野生的“桑葚”,也许是这里雨水充足,空气清新,长得很是晶莹剔透,个大汁足。 我伸手摘下来先尝了一个,还好酸甜。我没舍得吃,用自己的衣襟包好,对下面的乔木森说:“木木,我找了点吃的,你先应付着。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我扔下了桑葚,站起来把多一些枯枝盖在坑上面。刚要走,乔木森在下面喊了句:“梦梦,做个记号……” 真的,差点忘记了这事。如果不做点记号,这茫茫林海从哪进,从哪出谁知道啊。可是我身上除了一件脏不拉叽的白色女鬼长袍以外,就是一条黑色的打底的黑色紧身裤,连鞋子都没有了。 我别无选择地把自己长袍上下摆撕成一条一条的,一边往外走,一边把布条拴在了树杈上。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脚上的伤口疼得让我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肚子里空空的,又长时间没喝水了,走到松林的空地上时我被太阳光一晃,差点晕了过去。 我急忙扶住一棵树,坐了下来。 我一个健康没有受伤的人都这么虚弱,乔木森受了伤的身体也不知道会不会挺过去?我喃喃祈祷“木木,你可千万要挺住啊,你可千万要等着我回来啊。”我一咬牙站起来,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棍子,拄着棍子我一瘸一拐往前走。 松林越来越稀,前面有了路的模样了,我想沿着路走,总会找到通往人烟的地方。我仿佛看到了希望,顾不上脚疼,继续向前走。 远远地,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房子,我欣喜地就往那里奔去,忽然意识到自己太莽撞了,万一是大胡子他们的住处,我可能早就被人发现了。 于是我趴到地上,借着地上的草丛的掩护向前爬去,一直到了近前我才看出来,这不就是那天晚上的破木房子吗? 我悄悄闪在树后,仔细观察半天,别说是人的动静,就是一只鸟都没有,我才悄悄走了进去。 巡视了一圈,我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可是却在一堆乱草里找到了我装女鬼时身上的布背包。拾起背包翻了翻,里面的钱一分都没剩下,可是我却无意发现背包底下的乱草堆里的一只手机……天啊,这不是米弘源给我的手机吗?我最后给了细高个,让他按钮的。看来他不但没有按,连拿都没敢拿。 我想都没想,拿起了手机就在按钮处按了一下。我明明看到手机已经没电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相信阿深一定会来救我的…… 第六十一章 怎么才来 走出大木房子,我沿着车辙往前走去。这一段可以明显看到有路通下山去,可是路面上却没有了之前那么多的枝叶和绿草地。 我的袜子早就磨破了,脚掌直接磨在砂石路面上,一步一滴鲜血,一步一个血印。可是我都不知道路还有多远才能到达有人迹的地方,觉得我都快要坚持不住了。太阳照在我的头上,眼睛一阵阵的晕花,我几乎是拖着脚步向前蹭的。 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快点找到人,报警,乔木森就能救回性命。 我又饿又渴,实在是……太累了,在路边找了一棵树,想依在树下稍微休息一会儿,于是我停下来,顺着树杆坐了下去。 我好晕啊,太阳的光线照在身上真暖和,我努力地告诉自己,只休息一小会儿,不能闭上了眼睛千万别睡着…… 我看到米弘源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份合约:“来吧,让我们一起为爱疯狂吧……”我刚要接过那份合约,米弘源的脸忽然又变成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脸,他微笑着向我伸出一只手说:“我是东方天,你不是一直想见到我吧?我来见你了……”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清楚他一口雪白的牙齿,对我笑着,开始是微笑,后来变成了冷笑,再后来变成了阴冷的笑:“哼哼……小美女,我终于抓到你了……”我正和东方天握着手,忽然感觉到头皮一阵疼痛,我被人揪头发拎了起来:“老二,这回可不要让她跑了。快点送蓝夜……” 我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大胡子和刀条脸,他们的那几个喽啰都围在我的身边。 虽然我知道我就是怎么喊叫也没有人来帮我们,而且这的喊声传不了多远,可是我还是极尽自己的声音能量尖喊了一句:“米弘源,救救我……” “哈哈,她喊的米弘源是谁?她的金主?”大胡子问刀条脸。 刀条脸一惊:“米……米什么?” 大胡子皱着眉头又重复一遍:“管他米什么红元绿元的。赶紧抓着她走……”说罢,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臂,往刀条脸那一搡:“这回可不能让她跑了,快刀斩乱麻,卖了省心……我去找那个大少爷……” 刀条脸把我抱起来就往车上跑。打开车门扔了进去,锁上了后门,自己又跳到驾驶室里,开车就往山下走。 我从后座上挣扎着爬起来,扑到刀条脸的后背上,拼命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开车。我不能就这么让他把我卖掉,万一……我不敢想如果我失去了自由,乔木森可能真的就没命了。 我使劲地打着刀条脸的头和后背,还用手拉抢他的方向盘,刀条脸急了,他用一只手肘使劲一拐,正拐到我的前胸,一下子我就被他掀倒在后座上,疼得我半天没缓过劲来。等我缓过劲来又跃起身,这才发现,刀条脸把车转向松林中的个叉道里面,一直往里开去。 “你往哪里开?”我明知道他不会回答,我还是傻瓜般地喊了一句。果然刀条脸阴笑着:“小美女,昨天就看出来你的脸虽然丑,可是身材很好哟。可是我老大看得紧……这回,你变成小美女了,我可早再也不能放过你了,你就先让我好好爽一爽呗……”他淫荡的笑声在车里响着。 我本来就虚弱无力的身体,不知道从哪来的劲,在车里到处乱找着,在后座的地上用手划拉着,终于让我找到了一只大号的螺丝刀,我抓到手里,藏在了身后。 我想好了,绝不能让他得逞,如果我不能杀死他,我就用这把螺丝刀把自己扎死。可是我死了,乔木森也没人救了。一想到我刚风19岁的生命就要离开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的哭声让刀条脸更兴奋了,他把车头一转,就拐到一小块空地上,停下车来,打开后门就把我拉着脚,拽出了后座。 我的手握着螺丝刀,从身后抽出来对着他的脸就扎过去,他没想到我会动手,慌忙之中往边上一躲,我的螺丝刀前面的尖一下子划到了他的脸上,从额头到面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先是一道白印,接下来慢慢地有血珠渗出来。他用手抺了一把看到了血,当时就急了。把我平按到地上,骑在我的身上就是几个大嘴巴。 我的双手不甘心让他按住,拼命的挥舞着,还想用螺丝刀再扎他,可是他只用一只手的力气就把我的两只手都按到头顶上,再也不能动了。我尖声叫着:“来人啊……救命啊……来人……” 没等我再喊出来,他对着我的太阳穴,猛击一下,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东西在我的脸上蠕动,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我猛然睁开眼睛,“啊”的尖叫出来,原来刀条脸骑坐在我的身上,一个丑陋的东西在我的脸上蠕动着,舞弄着。 我长到19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那个东西,心里一阵恶心,胃里的苦胆汁一下子黄黄绿绿地涌了出来真喷向他果露的小腹上。 他正在闭着眼睛享受在自己的世界中,冷不防我一个膝盖骨往上一磕,正好把他从我的身上往前扑过去,他的那个东西很不幸触在一只松塔上,不知道是疼还是难受使他抱着自己的那个东西哇哇大叫起来,我终于可以起身上,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身的肮破的白袍子已经被刀条脸脱了下去,而下面的也被脱下半截,让我迈不开腿。我顾不上哭泣,拉起紧身裤,双手抱着自己的上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怕刀条脸追加上来。 我不敢往路边上跑,怕万一大胡子他们追上来。只好在树林里面边回头边往山下跑。当我再一次回头时,一下子被地上的枯枝绊倒,整个身体踉跄一下就向前扑去。 我又是手舞足蹈在半空着想抓住点什么,却扑进了一个男人怀中。 他紧紧的抱着我,把我的脸压在他的胸前,我恐惧得到了极点。本能地张开嘴对着他的胸肌就是狠狠地一口。 只听到他大声喊一句:“是我,米弘源……” 我一惊,牙关一下子松开来,从他的怀里抬头一看,满脸的胡须浑身的尘土,不是米大神人又是谁。我只说了半句:“你怎么才……”就昏了过去。 第六十二章获救 我是被一股浸入嘴里的清水滋润醒来的。 睁开眼睛,是米弘源正在口含一口水往我的嘴里送进来。对上他那双有些忧郁的深遂的双眼,不知怎的我嘴里的水一下子嚥错了通道,一口水呛了出来都喷在他的脸上,身上。 他轻轻放下我,直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水,我才看到,他的胸口一片血迹和刚才我喷出的水溶在一起印在雪白的衬衫上很是显眼。 看到我的眼神盯着,他下意识用手捂了一下:“我怀疑你这丫头上辈子是头雄豹子?咬起人来狠着呢,我如果再不喊,你就把这块肉咬下来了……” 我脸上一热:“谁希罕你的臭肉,我哪知道你是谁啊,对于坏人我就是豹子。”我忽然想起刀条脸。 “那个坏人呢?我……我把他的脸……” “他?打我女人的主意,他还想活?”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我的鼻子囔囔的,带着哭腔说:“你怎么才来救我?你再不来,我就……就……”我想起刀条脸的……我又恶心地想吐。 他轻轻把我抱坐起来,拍拍我的后背:“小丫头,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你知道吗这两天你都要急死我了……” 我就那么安心的被他抱着,仿佛一直没有和他分开过,虽然我知道那种感觉并不是爱情,,但是他就像一个家人,温暖的怀抱让我感觉到安心,安全。冥冥之中我预感到这次遭到绑架的结局就是应该这样的,是他带着阿深阿宝来救我,不!应该是救“我们”回家。 我环顾四周,急问:“乔木森呢?你们找到他没?” 原来米弘源抱着我在车上。阿深和阿宝站在外面。 “什么?他和你在一起被绑架的?你们怎么在一起的?”米弘源的脸色一凛,明显的有了几分的疑心。 我并不介意他怎么想,只是担心乔木森的伤,于是我急急地说:“他是为了救我,肋骨断了,肩膀上还受了枪伤……”我觉得乔木森可能真是凶多吉少了。这都几点了。大太阳快到当空了。我又开始抺起眼泪来。 “别哭。”米弘源拉开车门走下去,对外面的两个人说:“阿深你在这里等警察,阿宝的车留下给你。阿宝跟我开另外一辆车,快点,梦梦指路。”他又回到车里,把我抱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抚着我脸上的青肿。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一件男人的衬衫,脚上的破洞袜子没了,脚也洗干净了。 脸上胀胀地疼,头也昏昏的。我坐起身子指着一处树树杈上的布条,“沿着布条找……”阿宝答应一声:“是,梦瑞亚。” 我躺在米弘源的臂弯上,看着他长长的胡须遮盖着的脸,又黑又憔悴,他的眸光从前面的路转向我的脸,“怎么又哭了?不要害怕了,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好像哄着我睡觉,“放心吧,这类的事情永远不会再发生了。你累了,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他为什么让我闭上眼睛?我感觉好像有事,反而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果然汽车路过一棵大树边,刀条脸的车就停在那里。还没等我说话,阿宝停下车,我们在车里没出去。只看着阿深从那辆车里下来对着米弘源点了点头。米弘源一伸手,做了个决断的动作,那辆车晃晃咣当就朝松林前面的悬崖开去,那段正好是下坡路,只见那辆越野车越来越快,一直冲到悬崖边也没有停下来冲了下去,等了好几秒钟,只听见轰隆一声,悬崖下面冲起一串浓烟加着火光,空气中飘来肉体烧焦的难闻气味。 我惊诧地看了一眼米弘源,他并没有说话,牙齿咬得格格响,拍了拍阿宝的肩:“离开这里,听梦梦的指挥,快去找人。” 我们找到乔木森的时候,他早已昏死过去,阿宝下到坑底把一堆软绳子套到他的身上,像一只网子一样,然后两个男人硬是把他拉了出来。 我们的车再次回到了路上,路过木房子的时候,警察在里面正把大胡子和卷毛他们都带上手铐押进了警车。 我们的车并没有停留,直接飞驰着奔向最近的医院。 乔木森左边的肋骨断了两根,原来是闭合性的骨折,第一次去医院的时候已经被医生的专用绷带的固定。本来只要静养就会好起来的。可是经过我拉着他拼命的逃跑,再加上摔进坑里时的第二次伤害,如今变成了开放式的骨折。他肩上的伤是猎枪的子弹打的,子弹打进了肩膀的骨头里,医生费了很大的劲才最出来。 我的身上除了脚磨破了,脸上被刀条脸打的瘀青以外,就是因为脱水和惊吓的后遗症了。沙沙姐抱着小浩然又来陪我住院。米弘源因为东欧公司的业务太忙,又赶回去了。经过这次,我好像心境也变了,牢记自己被大胡子逼着拿钱时的誓言,赚钱最重要。而现在既然米弘源愿意把他的房子和公司的股份给我,我就要来者不拒,安心享用。 这次住院为了照顾乔木森,米弘源特意订了一个两室一厅的高级病房,我和沙沙姐住在一间,阿宝24小时都住在乔木森的房间里。大家在一起有照应。 这一晚,我终于安稳地睡了一宿好觉。第二天是阿宝从外面叫来的早餐。 乔木森吃的东西是要在床上的,医生说他最好不要太大的动作。阿宝先照顾他在床上的小桌子上用自己的早餐。而我们几个就在病房的小餐桌上一起吃。 边吃早餐,我才有精神问一问沙沙姐,那天舞会后面发生的事儿。 “别提了,舞厅里断电的时候,我正在洗手间。看到灯灭了,我急着往外跑,大厅里早已乱做一团。”她看着我笑了:“梦梦,你知道那天你化的是女鬼,我化的是女巫婆。我们化妆品里有荧光的成份,在灯光下并不明显,可是在黑暗里却是吓死个人。我从洗手间一出来,正好遇到花仙子,你知道是谁吧?”沙沙姐的笑容更大了。我当然记得花仙子是谁了,我忙问:“然后呢?” 第六十三章 你挡了人家上位的路 “花仙子看到我一声惊叫,就向后退跑去,结果被后面的跑出来的超级英雄一下子撞到在地,磕到一个水泥花池边上,还拉倒一大盆植物,砸断了小腿,听说粉碎性的骨折,恐怕这一辈子再也当不成模特了。” 我也笑了,咬一只煎得香香的鸡蛋狠狠说了句:“活该,这才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阿宝接着说,“那天聚会散场了很久都没有到你的身影,我哥都要打我了。于是我们寻找你手机的定位……”阿宝忽然意识到不应该在沙沙的面前提起这件事,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把跟里塞满了食物,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沙沙姐说:“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我都没找到你,这才急了。” 我们刚说到这里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阿宝打开门,丁一走了进来。两天不见丁一也没有了之前的光鲜和体面,有些不修边幅的颓废,还有一些我看起来有些不习惯的忧伤。 他走到乔木森的床边,没说话,一把抱住了乔木森的肩膀,眼圈红了。我放下手中的刀叉走到他身边。 他回过身来同样抱住了我说:“梦瑞亚,对不起,都是我把你带进了这个圈子,才让你受到如此的磨难。”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哽咽地说了声:“丁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木木受了很多的苦。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他听到我的话,松开我的肩膀说:“我知道木木的心,他为了你一切都不介意。” 乔木森在床上嗔怪地说了一句:“丁一,有些话只能我来说,如果从你的口里说出来,你不觉得有点怪吗?” 我忽然想起大胡子他们说出的名字,急忙把丁一拉到一边问:“你觉得艾伯特真的能做那种事吗?他为什么要找人绑架乔木森?” 他上下打量我一遍,“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人家艾伯特那是看上你了,只不过我们木木硬是充当护花使者,那胖子当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只不过那吴莲若的小心眼坏了艾伯特的好事,阴差阳错把你们两个人一起绑架了。这剧情就只好变成了另外一个版本了。” 我终于明白了当天发生的一切。沙沙姐走过来对我说:“梦梦,你的错误就是长得太美,挡了别人想上位的路。就连米董事长那天都去捧你的场了,那吴莲若不给你点教训怎么能嚥得下这口气?可怜的就是乔木森,无缘无故就被人恨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这次差点要了命。” 乔木森在床上一只手吊在胸前苦笑一下:“这就是宿命,我认命。如果下次还遇到这样的事,我还会为了保护梦梦,不顾一切的。” 我急忙制止他:“打住,这次我都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还你,你可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我就怕乔木森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起什么情啊爱啊的,哪怕一些暗示的表白我都不知道如何应付。 可是乔木森硬是看不出我的情绪,还一直说下去:“如果你觉得还不上就‘以身相许’得了。”听着像是玩笑话,可是乔木森亮亮的眼睛直视着我,好像期待着一个答复。好尴尬哟,我上前大大咧咧的对乔木森挥了挥拳头:“乔木森,你就不怕我是河东的狮子吗?小心我的拳头。”说着我还拍了拍他的肩头又加上一句:“行,你这个闺蜜我算是认下了。只要你有事,女汉子我一定两肋插刀,鼎力相助。放心吧!” 我怕乔木森一根筋继续“以身相许”的话题,急忙把话头差开回头跟丁一说话。“丁一,我有话跟你单独聊。” 今天丁一没有刮胡子,白晰的脸上加上短短的胡茬显得比以往多了几分阳刚之气。我拉着他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问:“我明天就可以去训练了,下面还有什么工作吗?我想要多多的赚钱。只要是赚钱的工作,你就找我。对了,上次车模的钱是不是已经发下来了?” 丁一“噢”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两天找不到你,我存到这张卡里了,用的是你的名字,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抢过卡,在嘴边亲吻一下:“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自己赚来的钱,我要记得这一天。对了,刚才我问你工作的事,你还没说。”我也坐在丁一对面的沙发上。 沙沙姐冲了两杯茶拿到茶几上:“梦梦,丁先生来了,你也不知道好好招待,他可是你的恩师。” 丁一站起来,双手接过沙沙送来的茶:“你可不要这么说,我可担当不起,以后我说不定要指望梦瑞亚赏我一碗饭吃呢!” 我听到这话一怔,脑子里出现米弘源的那份股权证。心里画了个问号“难道丁一知道这事?”问号只是一瞬间,我就笑着问了一句:“丁老师,你这么说是几个意思啊?” 他并没有看我,继续对着沙沙说:“我之所以愿意做梦瑞亚的指导教师,是因为我看好了她的潜质,我的眼光不会错的,她将来在模特儿经纪方面一定会大有作为的……”丁一的话让沙沙姐一愣。紧接着笑着回了一句:“那我也要求梦梦给一碗饭吃。” 丁一轻笑一下:“沙沙,难道你现在不是吗?”他没有说下去,可是沙沙姐却恍然大悟地笑出来:“对啊,你说得对,我现在还真是借了梦梦的光。”她的笑容快速的隐去,正好浩然在一边喊妈妈,她急跑过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也记起了这个茬口。是米弘源安排了沙沙的工作,她是我的私人助理,当然凭米弘源的势力,从手指缝里漏出点钱来,都比沙沙在夜上海赚得多。这对沙沙来说真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可是只有我知道,沙沙的私人生活,明明和米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到米弘源对我这么好,她一定想起了米弘业。我不怪她,她心里够苦了。 丁一也看着沙沙的背景,若有所思,我明明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什么,可是我真的看不懂那到底是什么。 乔木森坐在床上对丁一说:“不要说我们了,说说你自己的事,琳达原谅你了吗?” 第六十四章他在乎你 一提到琳达,丁一眼睛里的光彩陡然暗下来,他叹了口气:“她还只是把我当她的客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我的好奇心大发,急忙跑到乔木森面前:“讲一讲他们的故事。” 乔木森看了我一眼:“乱操心!” 丁一走过来,很平静地对我说:“梦瑞亚,我知道琳达对你很苛刻,但是那不是她的本性,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丁一说起琳达,那眼睛里的忧郁又加深了几分。 他长叹一下:“都是我的无能,才让她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之路。” “丁一,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琳达她是自甘堕落。”乔木森说。 “你不准说琳达!她在我的心中永远是纯洁的女孩子。” “丁一,醒来吧,你的邻家女孩已经不在了,她现在是夜上海的‘模范员工’,每周工作七天,一天工作24小时,要想上她的男人有各种肤色,各种体重,各种语言……”乔木森刚说到这里,丁一走过来,就扬起了巴掌要打他。我和沙沙一人一边才算把丁一拉住。 乔木森挺起身体对丁一说:“要想打,就来打吧,反正大胡子他们都打得遍体鳞伤了,再多一道伤口也没什么,我只是站在你朋友的角度告诉你,琳达已不是原来的她的,为了她你这么伤心不值得。” 丁一痛苦地蹲在地上,用双手抺了一把脸上的泪,站起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车钥匙,对我说了句:“下星期一准时到do排练大厅报到。我走了。”说罢,头也不回离开了病房。 我看着他的背影,走到乔木森面前:“木木,丁一是真心的对你好,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乔木森叹了口气:“梦梦,你是不知道,他算是完蛋了。” 我和沙沙对视一眼,沙沙对我使了个眼色,说了句:“乔先生,你好好休息吧,多睡觉伤口才好得快,我们出去了。” 阿宝出去了,房间里只有乔木森一个人,他躺在床上,眼睛木木然地看着屋顶。 我关上门和沙沙姐回到自己的房间。浩然自己玩着积木,摆着各种各样的形状,忙得不亦乐乎。 沙沙姐小声对我说:“梦梦,有的时候好奇心会害死人,以后等你真正长大了,再去知道那些对你来说无关的事儿吧。” 她拉过我坐下来,在前面的桌子上放了一面镜子:“你来看看你自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心管人家的事。” 这两天我已忘记了应该照照镜子,冷不防往镜子里一看,还真吓了一跳,原来我那张小巴掌脸如今已变得面目全非,太阳穴肿胀了一个大红包,脸上被打的巴掌印成一个五条鼓起来的红肿块,还有被树枝划出来的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我的天啊,沙沙姐,这回半夜装鬼绝对不用化妆了。” 沙沙姐嗔怪地点了点我的额头:“如若不是米弘源去救你,你的小命早就没了。就算是能活下来,也早成了蓝夜里的‘头牌了。’” 沙沙姐的话又让我想起了刀条脸那恶心的东西,我的胃里又涌出一股酸水,要吐…… “怎么了?梦梦,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回来你就一个字都没提起过” “姐,别问了,我不想说……”从刀条脸在我的脸上舞弄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已经筑起了一道防线,不,不是防线,是一道不能揭开的盖子,那就是男人的那个,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在我的心里成了不能打开的一条记忆。更别说这个记忆还牵扯到刀条脸的命。那是不能对任何说的秘密,哪怕是沙沙姐。 沙沙姐用手抚摸着我的长发,看着镜子里的我说:“我感觉米弘源很在乎你。你失踪的那个晚上,阿深带着阿宝在晚会门口找到了我,可是我并不知道你在哪里。丁一也没有找到乔木森,大家这才觉得事情很严重。阿深联系上了正在东欧的米弘源,他连夜租了私家飞机赶了回来。就开始疯狂的找你。” 听了沙沙姐的话,我才发现,回来之后这两天,一直最关心的是乔木森的伤势,对于米弘源的来去,从来没有问过更多的,更没有问过阿宝和阿深米弘源怎么知道我出事的。我的潜意识里,米弘源就是我的“超级英雄”只要我有难处,他立马出现在我的身边,救我与水火之中。无论他在月球还是在火星。 今天听沙沙姐一说,我忽然心中有了一丝丝的感动。那天米弘源长长的胡须,深陷的眼窝还有憔悴的面容,都浮现在我的眼前。 到了现在他紧紧抱着我的感觉,仍然记忆犹新。当时他的臂膀不仅仅是温暖,而且有些许的颤抖。他死死的把我的脸压在他的胸口,那是什么?担心?紧张?还是什么? 我又想起差点咬下他一块肉的情景,还是笑了出来。 沙沙姐也笑了,“还有心笑,你知道那两天米弘源几乎就没睡过,他带着几个人几乎找遍了所有的松林,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找那个地方,也不敢问。可是我最后听阿深说,米大神人说最后一天,在进入松林的路边上他听到了你喊他的名字求救……你喊了吗?” 我怔住了,记起了那天我睡在树根下被大胡子抓着长发揪醒的那一刹那,我竭尽全力的呐喊:“米弘源,救救我……”我对沙沙姐点了点头,“我喊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喊他的名字。” 沙沙姐轻笑一下:“还说你不喜欢他,你的理智虽然抗拒他对你的关心,但是在你的潜意识中,你接受这种关爱,甚至享受这种为你撑起整个天空的感觉。但是小妹妹,你要记住,他对你的好不是凭空而来的,也不是应该应份的。如果你一直无视他对你的示好,总有一天让他伤了心,到时候,你可没有后悔药吃。” 我知道,沙沙姐说得对,我与米弘源非亲非故,人家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还不是有他的目的?只不过他不像艾伯特一样,在付出之前就先要求别人给给予些什么,然后他才肯把他的好处拿出来。当他没有达到预期的回报时,就会翻脸不认人。 而米弘源聪明的地方就是他知道,在我身上的投资总有一天会得到回报,那是因为我的单纯,我的无知无畏让我已经不知不觉一步步走进了他为我布下的局中。他更知道,因为我需要借助于他的力量让自己成长和壮大,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互惠互利的,谁也不吃亏。 既然男人都是一样对你好有他们的目的,区别只是他们的手段不同而已。那么我要接受吗? 第六十五章妈妈的信 临睡之前,我在心里一直思考着赚钱的问题,这一晚上做了很多梦,一会是壮实男人被打的血冲向空中,一会是细高个满嘴的血吐出一颗牙,再一会又变成了刀条脸手里拿着一根香蕉在我的脸上挥舞,到了最后,这一切都化成了“东方天”的笑脸往我的眼睛凑,越来越大,越来越越模糊,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深厚深沉,富有磁性“云梦雅,我来了,我来找你了……”他的声音由近渐远,变得越来越空旷……最后化成了一团空气往远处飘去。 我尖声叫了句:“你回来,东方天……” “梦梦,醒醒,快醒醒。”沙沙姐把我唤醒了。 她用纸巾擦了擦我的额头:“做什么梦呢?东方天是谁?” “谁是东方天?是人吗?”我反问道。 在我的心里永远有一个秘密的位置为东方天留着,他几乎是我心灵深处除了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人,安慰着我的孤独,慰藉着我的心灵,我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他。哪怕是我的父母。 沙沙姐听到我所答非所问,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小声说了句:“才到半夜,再睡一会儿吧。”说完她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再也睡不着了。 这几天沙沙姐建议我还是不要出去的好,我也乐得休闲,干脆让阿宝把我的笔记本电脑也搬来了。 经过我绑架事件后,我好像对一切事情都感觉可以淡然处之了,所以我在心里翻腾了多少次的妈妈的邮件,我终于决定打开来看看了。 上次给阿姨打电话时因为心里很乱,好像当时有一瞬间有过类似的想法,可是很快就因为急着读东方天堂的邮件而忘记了当时的情绪。 而这个关键点是在我被绑架后的有一个夜晚,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间想起的细节。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对于妈妈在信中到底写了什么,有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惧。 然而尽管恐惧,我还是要面对的,这就是成长的一部分。 打开邮箱,有好几封来自东方天的新邮件,而来自妈妈的未读邮件还是在最早的信息的位置。 我还是先打开了东方天的邮件,他问我是否收到他的信?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我的回复,所以他有点担心。因为他们公司最近可能要来欧洲开发新的市场,也许在明年的某个时期,他可以来到g国,他问我是不是有兴趣和他见面。 另外几封信是他给我发来的关于他所在的珠宝公司的代表产品,这是他第一次提到他的工作和他的公司。 这封信我觉得一下子把东方天这个人的距离和我拉近了许多。在网络上随便一搜索,dco珠宝公司的一些信息就有上百条。原来这是一个老牌的珠宝公司,在美国几乎有了半个世纪的历史,公司最初是家族式的企业,到了2000年后,由于公司招募了一些年轻有为的设计师加盟逐渐发展起来。后来因为公司业绩的增长,不断有新的资金加入,终于发展成为一个有影响力,有固定客户群的股份有限公司,产品设计的多样化和高端品质受到美洲大陆中产阶级以上的人群的关注。 我对于东方天这个人,一直以来的了解也仅限于他有才干,知识面很广,就连他的名字我还是在上次的信中知道的呢,但是到底东方天这个名字是真名,还是昵称我都无从考察。 还有的就是他对于我的问题从来都是有问必答,而且,一旦我有了解决不了的难题,无论是生活中的,还是学业上的,他都能给我一个最好的答案。所以我很盲目的信任他,依赖他,他就是我心中的男神。 可是今天的邮件,让我忽然感觉到有点慌乱,因为在我的心中他永远会和我保持一个距离,他不会近,我也不会远。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在现实中靠近,了解,就更别说要见面了。 我反复的把他的几封信从头到尾看了几遍,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回信。等我真正的想好了再回复他。 接下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开了妈妈给我的信。 妈的文笔很好,但是她的信的内容还是让我陷入了混乱。 亲爱的女儿: 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一定要静下心来仔仔细细看懂每一个字…… 我是强忍着眼泪看完妈妈的信的,她的字里行间写满了她对这个世界的失望和对我的希望,她严正告诉我如果不能为了家族的公司重整旗鼓兴旺发达的那一天,就不要回来见她。 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心也被妈妈的信搅乱成一团乱麻。从这封信中我终于详细地了解到我们云家的公司如何从蒸蒸日上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公司被对手公司兼并了,父亲因为欠下大笔的贷款而被银行告进了牢狱,妈妈被赶出了家里的豪宅,对手公司接收了我们云家所有的财产包括家里的另外的两处房产。 就算这样,父亲的生意对手还不甘心,他们竟然对妈妈工作的大学进行巨额支助,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开除江雅琳。在市场经济调整下的大学校长怎么能会为了一个平凡的女教师放弃那么一大笔捐款呢?虽然我爸爸曾经捐助过大学很多次巨额,但是如果爸爸再也没有能力了,墻倒众人推。这样妈妈连工作也没有了。 妈妈还在信中的咐件里发了一张照片给我。照片中有三个男人,一个是爸爸,另外一个是爸爸的好朋友,也是爸爸的生意合伙人安逸民,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安叔叔。当年他生意失败后流落街头,分文皆无,是我爸爸把他领回了家,让他在自己刚刚初建的公司里工作,后来公司几次扩大,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资金,入股成为云家公司的合伙人。难道是他?而照片中的最后一个男人是和父亲年龄相仿的大个子男人,我好像印象中并不认识。我把这张照片下载到自己的手机上,准备有机会好好研究这张照片。 对于家里发生的变故,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钱难道真是这么重要?它会让亲人反目成仇,能让朋友变成竟争对手,也能让有些人为了它而不要命。 想一想自己这些天以来我遭遇到的一切,不就是一个钱字左右着的吗?都钱是万恶之源,但是钱又是人们须臾不可离开的东西,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谁有钱谁就是大爷,没钱的就得当三孙子。 深夜里,我面对着电脑的屏幕,轻声对妈妈说:“妈妈,女儿我记住了。” 第六十六章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第二天早上,阿宝刚为我们买来早餐,我们几个还没等动筷子,门口就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我还没等醒过神来,林凤就带着一大堆人风风火火走进了病房。 我急忙站起来迎向她。她走到我面前,上来就是左右开弓打了我两个嘴巴,一边打还一边说:“这一巴掌我是为了吴莲芝没出世的孩子打的!这一巴掌我是为了吴莲若的骨折的腿打的。” 她这两巴掌一定是使了十层的力气,我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硬是愣了两秒钟,也就是那两秒钟,让我心中的火一下子窜了起来,我想都没想回手就照样还给她两个耳光:“林小姐,我不欠你的,但是我也不想让你欠我。既然你今天找上门来,我就都还给你……” 我的手劲也不少,她的脸当时就起了十道鼓棱子。那一瞬间她也怔住了,紧接着就是疯狂地上来抓我:“你个贱人,竟敢跟我动手?也不问一问我是谁,在b城还没有人敢打我呢。”她张牙舞爪还没等够到我的身上,就被阿宝一下子抓住了两只手:“林小姐,冷静,冷静,这里是医院,你不怕狗仔队吗?” 阿宝这么一说,林凤马上就四处看了一眼,又把自己刚才弄乱的头发抚抚平,回手从吴莲芝手里拿过了只手包,取出粉饼,边往脸上涂着,边狠狠地说:“我就不信我治不住一个小妖精,我不出手,我找人整死你。” 阿宝赶紧说:“林小姐,可不敢这么说话,小心隔墙有耳,云小姐的绑架案还没破案,警方正在找嫌疑人呢,你这么一说,就不怕……” 林凤一听又是一怔,她跺跺脚,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告诉你,从现在起离米弘源远点,他是我的,你休想。” 我冷笑一声:“米弘源?你还好意思提他?你也不想一想,米弘源如果喜欢你的话,他能来找我当舞伴?”林凤一怔,马上反驳我:“都是你个狐狸精勾引他的。” 我毫不退让,反唇相讥:“吴莲芝是你的闺蜜,她怀的孩子是米家的孙子,你都给’作’没了,还有脸到这里来诬陷我!如果算账那我们真应该好好算一算。”我往她身后的一堆人中看一眼,这才看到吴莲芝就在其中。 于是我走到吴莲芝的面前:“吴小姐,你是当事人,你好好回想一下那天,到底是谁把你推到桌子角上的。还有你妹妹吴莲若到底做了什么事?我想她的那几个高中同学生死不明,她自己的腿被砸断了难道也要算在我的头上?你看看……”我指了一下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的乔木森。 “他肋骨断了两根,肩膀上也受了伤,还有我的脸上这些伤都是拜你妹妹吴莲若所赐。难道她自己断了腿不是咎由自取吗?她才17岁,就敢公开的找人来绑架,还在那么重要的舞会上拉电源,掳人,如果你现在不管管她,我怕她将来会闯更大的祸。”我的话一出口吴莲芝脸色一沉,“你少转移话题!都是你这贱人给我们带来的一连串的恶运。” 我冷笑一声:“吴莲芝,你忘记了,你原来可是米弘源的人,是你自己被米弘业几句甜言蜜语就扔了哥哥投奔了弟弟的。你以为怀上了他的孩子就万无一失了?你以为有了米弘业的母亲当靠山就可以稳入豪门了?可是你忘记了吗?豪门能那么好进吗?如果是我,就好好的保护孩子,把他生下来,说不定将来有一天米弘业看在孩子的份上能给你一碗粥喝。” 我的话,让吴莲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有流泪的份了。可是我没停下,我还要说下去:“这回好了,是你的闺蜜撞的你,让你失去了孩子的。没有了孩子,米弘业还能搭理你吗?上次你被他打得差点流了产,你忘记了?话又说回来了,现在你没了米弘业罩着你,还不自己赶快打个主意,怎么还不清不楚的跟着有些人混?有些人自己的事都搞不定,哪还有时间和精力顾你啊!”果然一语说中了她的心事,吴莲芝的眼圈红了。 林凤一听我说这话,马上把抱吴莲芝:“莲芝,别听她乱说,那天是她推的我,我才撞到你身上的。所以就是她的错,就要找她算账。” 我冷笑一声:“噢你不提我还真忘记了,那天如果你不把我推上舞台,我也就是个米弘源一晚的女伴。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在模特儿经纪公司签约。所以在这件事上,我还要感谢你呢!林小姐,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你口口声声说是爱米弘源,你明明知道,那天的新品发布会对他很重要,可是你竟然为了让我出丑,来破坏他的新品发布会。把我一个没名没分,没钱没地位的女孩推到那么重要的舞台上。如果不是我的芭蕾走台的补救,你认为米弘源那天结果会怎么样?” 林凤丹凤眼轻闭一下,嘴角抽动着,脸上的悔恨让她好看的脸变得十分的狰狞。 她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奚落,她有点恼羞成怒了,顺手拿起一只花瓶就要向我砸过来。 吴莲芝上前就抱住了她:“林凤,我求你了,千万不要失了身份,以前你是个多优雅的人啊?现在怎么变这样了?我们走吧。”她拉着林凤就要往外走。 林凤挣脱了吴莲芝的手,又凑到我的面前咬牙切齿地说:“我跟你势不两立!”说着把手里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花瓶破碎的声音把浩然吓得大哭起来,沙沙急忙跑回到房间去哄他。 吴莲芝的脸色一变,“怎么有一个小孩子?是谁的孩子?” 阿宝闻声上前来拦住她们:“对不起两位小姐,你们还是请回吧!” 林凤推开阿宝:“滚远点,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要和她说。”她指着我。 我轻哼一下:“我云梦雅本来与你无冤无仇,可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告诉你,林大小姐,我根本不喜欢米弘源,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他。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从今天起,只要他来找我,我就来者不拒。我们两个就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你看怎么样?” 第六十七章不想让他牵扯进来 林凤脸上一沉,又要往前冲,被莲芝硬拉着出了门,跟着病房的门被阿宝关得山响,房间里又静了下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乔木森坚忍着走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双手捧着我的脸,轻轻地用手指肚触摸一下我的脸,我这才感觉到胀疼,嘴角滑下一声:“嘶……” 他的眼睛里一抺异样:“很疼吗?” 我躲过了他的手指,把脸转向另外一侧,借着轻轻摇头的机会,躲闪了乔木森的触碰。嘴里淡淡地说:“还好。” 他手就那样尴尬地在半空中停留,脸上有些许受伤的表情,让我陡然感觉到也许我对他的疏离太明显了。 自从我们被救出来之后,我就没有和乔木森好好说过话。虽然在那个生死线上挣扎的时刻我们曾经相依为命,也曾经为了救助和保护对方而不顾一切,哪怕牺牲自己都不会退缩。可是对于我来说,那是对他不顾一切的救我的回报,也是我心底人性善良的本能,而与爱情没有丝毫的关系。 当然也许乔木森救我是因为他对我的爱慕之情,但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我对他却没有任何这种感觉。在我的心里,我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当然也包括他。 自从我认识他那天开始,从对他最初的反感到渐渐有了好感,一直到认下他这个朋友,这个过程都是基于对他的渐渐了解之后潜移默化的而来的。但是这一切都是我把当认作是可以做铁哥们的那种感觉,所以,我不想让他误会,因为我在他的身边给他制造的灾难太多了。与米弘源的纠缠不休,与林凤的宣战,都注定了我后面的路会更加的坎坷和艰难。何必让一个不相干的人为了自己受磨难,遭非议呢。 于是我毫无感情色彩地把乔木森扶上了床上,把小桌面架在他的床上,亲手盛了一碗粥:“来,吃早餐吧,你还要在医院多住一些日子,我不能一直陪你了。不过我答应你,下班就会来看你。如果可能我也可以陪你吃晚餐。” 他没接我递过去的筷子,而是一把抓住我的手:“梦梦,你真的准备好了和林凤开战?她可不是个善良之辈,而且,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她背后的家族,群族,更有其它的米弘源的倾慕者。我……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挣开乔木森的手,把筷子递到他的手里:“反正我已经搅了进来,你不也看到了吗?这眼前的形势难道是我可以左右的吗?我本不想与他们为敌,可是一退再退的结果就是他们更加的阴险和毒辣。如果我再一味的忍让,到最后死了都不知道找谁索命去。” “既然你知道前面的凶险,为什么还不懂得迂回呢?难道你非要撞得头破血流?”乔木森挪开小桌子,又从床上起来了。 我对他笑了笑:“乔木森,你本来就是局外人,何必非要往里闯呢?我一个人可以,你就不要捣乱了。” 他又要说什么,我用手制止他:“不要再说了,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那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说罢,我回身对阿宝说:“我们今天就出院吧,反正我又不需要打针,挂吊瓶。” 阿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乔木森,点了点头:“好,我去办。” 再次回到do模特儿公司的那天,是阿宝跟我一起的。他受命与米弘源,与我成了队友。阿宝1米9的身高和英俊的长相引起了爱莉她们几个人的围观和讨好。应该说阿宝很尽责,他一步不离地跟在我的身边,而我不失时机的向那些虎视眈眈觊觎阿宝的女孩们彰显我的主权,一会让阿宝去帮我倒杯水,一会让他帮我到车里拿手机,并毫不掩饰地向大家介绍,阿宝是我的追求者。我没有看到吴莲若的身影,却意外地看到了吴莲芝和林凤。 吴莲芝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身体比上次在医院里见到又削瘦了一些,我这几天听到阿宝讲了不少关于米弘业和莲芝的故事。说是因为失去了孩子,就真的失去了被富尔珍关心的意义了。据说这位准婆婆开始支持儿子重新选择结婚对像,甚至指桑骂槐再也不顾及吴莲芝的感受,甚至到了公开赶莲芝搬家的地步。 没有办法,吴莲芝只好含着委屈搬出了米家的大宅。 看着吴莲芝苍白的脸,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永远不能把命运交到男人手里,一旦失去了自我,下场也会和莲芝一样。 林凤见到我除了脸上明显的敌意之外,并没有更多的表情。她把莲芝送到了地儿,瞟了我一眼,只说了句:“莲芝,下班后等着我,我来接你。晚上回家吃饭。” 莲芝红着眼圈说:“不用了,我还要去医院看我妈和莲若。你们吃饭不用等我。”原来她现在住在林凤家里。 我这人天生的心软,更别说一直很同情莲芝,如果可能,我很想把她接到我的家里。可惜那房子虽然写着我的名字,但是归根结底并不是我的。另外米弘源也常回到那个房子去,他们见了面,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看到吴莲芝落落寡欢的样子,我正想上前安慰两句,古斯塔夫走出来对吴莲芝说:“莲芝,你来得正好了。正好有事和你商量,来我办公室一下。” 他停下脚步对丁一说:“你先领着之前那些车模练基本功,走走台步,别让她们业务生疏了。对了吴莲若怎么没看到?”他转过去问莲芝。 莲芝顿了一下:“她最近生病了,可能近一段时间不能来。”她看了我一眼之后垂下眼睑。古斯塔夫也一顿,嘴里说了句:“sorry(对不起)”,又小心地在莲芝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关怀。 丁一皱了皱眉头,对我说了句:“怎么?被打傻了?不知道现在是练功时间吗?快点去练习大厅。”我回头才看到,丁一已恢复了原本的面貌,脸上刮得干干净净,指甲修得整整齐齐,手上竖着兰花指,正指着我。 我一走进大厅里,那几个在一起工作的车模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梦瑞亚,你来了?听说你跟男朋友度假去了,怎么样好玩吗?” 我回头看一眼丁一,他不动声色地喊了句:“排成一队,五点一线练习,半小时……” 姑娘们一听:“啊……丁老师,你太狠了吧?” 丁一眼睛一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如果不满意,多加10分钟。” 姑娘们马上用手捂住嘴,一个接着一个跟到墙边上头背臀都紧贴着墙面站好。我也学着她们的样子,站到了爱莉的身边。 第六十八章不做赔本的买卖 我一点也没有想到,模特儿们在t台上风光无限,扭着胯,甩着手,迈着一字步就能吸引多少有钱人的眼睛,可是台下会这么辛苦。还真就应了那句话,“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我这一个下午练下来,感觉到不但枯燥还很心烦。好在我跳过十年的芭蕾,底子好,身子也比较软,大约一个小时后就恢复了身体的韧性。 阿宝一直在男模的队伍中训练,我知道他和阿深一样都是身怀着一手好功夫,要不米弘源也不会这么信任他。所以他训练起来也很自如。 快下班的时候,古斯塔夫和吴莲芝走出来,站在我们面前拍了拍手:“大家集中一下,有一个出演任务,我们说一下。” 古斯塔夫说的任务是有一个美国本土的珠宝公司要来开发欧洲市场,准备在我们模特儿经纪公司和wafk公司选四名模特儿,为他们的第一期的欧洲新品做平面广告。古斯塔夫还特别强调,我们之中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进入这个公司当代言人,他们的产品设计师和公司的总负责人将会在下星期来我们公司选人。 姑娘们听到这个消息,好像都很兴奋,在下面叽叽喳喳讨论起来。我是一个新人,对这里面的事懂得不多,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好事能轮到我的头上,所以我拿好自己的衣服去洗澡换衣准备回家。 等出来的时候,阿宝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了。 阿宝看我出来,随便问了一句:“你不想去争取那份工作?”我一怔:“哪能轮得上我?你看看那些姑娘们哪个不是光鲜亮丽的。” “我看不一定,平面模特儿不看身高只看气质。说不定你的东方气质正好符合那套珠宝的要求呢。”我们走到汽车前,他拉开了门,用一只手专业的护住车门上框,把我让上车。 我刚坐好,就有人轻敲车门,往外一撇,正好看到大腹便便,不是艾伯特又是谁? 阿宝已经坐好在驾驶室,问我一句:“他还敢来?你敢去不?” 我心里一凛,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咬住下唇,思忖两秒钟,说了句:“去。我跟他的车,你小心跟在后面,不要让他发现。”阿宝想说什么,但还是使劲点了点头:“嗯!” 我打开车门,十分热情的问候:“艾老板,你好,今天这么闲?” 艾伯特油光闪亮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梦瑞亚,我想请你吃晚餐,不知道肯不肯赏光。” 我假装高兴地说了句:“好啊,不过……请我吃饭可贵哟……”我也豁出去了,反正要赚钱,不如就是从今天开始。 “噢……贵不怕啊,有价就好!”艾伯特的脸依然有笑容。 我咬咬牙,吐了几个字:“晚餐三万,两个小时。超时一小时,多收两万……”话一说完,我心里如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都涌上了喉咙。 艾伯特神情一怔:“噢,三万?三万不贵,这么漂亮的小姐能答应与我共进晚餐,我荣幸……”他一挥手,后面走上来一个男秘书,打开手里的公文包取出迭现金数了数,递到艾伯特的手里,“这是一万五。” 艾伯特把钱拍到我的手上:“这是一万五,算定金,如果你让我满意了,结束时再给另外一半。” “对不起,恕我不能收定金,我的原则就是先付钱。如果艾老板觉得为难,那就算了。”说罢,我把车门关上,对阿宝说:“开车!” 艾伯特在车外又敲了敲车门:“好,我同意。”他伸手从秘书的包里又拿出一迭钱,拍在我的手里。我翻了翻那些钱,心里怦怦地跳着。钱难道就赚得这么容易?如果今天能赚到这钱,那么我的学费,就解决了。可是…… 我抬头看着艾伯特那油光明亮的脸,眼睛里那种狡诈让我的心慌慌的。我的心思可能被阿宝看出来了。他小声说:“如果你想去,我就跟着你,就站在你的身后。” 我忽然心里安定了,对艾伯特说:“艾老板你是个绅士,我们要把丑话说在前,你可说的是吃饭哟。” 说着我从车里出来,顺手把他递过来的钱扔到我们的车里。就上了艾伯特的车。 艾伯特把自己的司机赶下了车,直接坐到驾驶位置上。他的车是一款劳斯莱斯豪华车,开起来不仅飞快,而且一点声音也没有。艾伯特开着车直接往郊区而去。我发现路线不对,紧张地抓住车门上方的扶手:“艾老板,不是去吃饭吗?这是往哪去啊?” 艾伯特哼一声:“你以为三万欧元那么容易赚?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我的心里打鼓动一样的跳着,可是表面上我装得极其镇定,“艾老板,我也不做赔本的买卖,如果今天你不是请我吃饭,那请你停车,我们哪天再约!不过这会儿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我可就不退钱了啊。” 他看都没看我,冷笑两声:“想从我手里赚钱,没那么容易吧!” 我也镇定地说:“我觉得艾老板就应该言而有信!否则我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 他一惊真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阿宝开着一辆超大的越野车,一步不落地跟着他,他骂了句:“shit!”(英文骂人话)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阿宝也徐徐停下了车。 艾伯特看着我,咬牙说了句:“梦瑞亚,算你狠!” 我轻笑一声说:“不是我梦瑞亚心狠,是觊觎我的人心太坏,艾老板难道没听说过前几天有人佣用了一伙人绑架了我后,又没给人家钱,我差点就被他们撕了票。艾老板,难道你没听说过这事?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才知道,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使鬼推磨,所以我就想赔伴你这样的有钱人吃个饭,喝点小酒什么的是不中可以赚点小钱?你看,我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陪着你去餐厅吃饭,你多有面子啊。三万欧元真的不多。你说对吗?” 我看着艾伯特虽然很生气,但是被我夹枪带棒的一说,只好应付着:“不多,真不多。那梦瑞亚今天想吃点什么呢?” “嗯,艾老板,当然是客随主便了,今天我都收了你的钱了,如果不陪你吃好这顿饭可就是我的不对了。这样你对于我的服务水平的评论会大打折扣的。你来决定吃什么,只要你高兴!”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果然气得够呛,可是又不得不装出绅士的样子,发动了车:“那就去帝豪……”我笑了:“好啊,我还挺喜欢那里的大虾的呢。”一听我又提起了大虾,艾伯特车头一转:“还是不去吃海鲜了吧,你真的死在我的饭局上,我可担当不起……” 第六十九章是对是错? 这一餐吃得又惊险,又尴尬,我故做淡定谈笑风生,艾伯特满脸假笑浑身不自在。阿宝就坐在离我们不远的另外一张桌上吃他的餐,眼睛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瞟几眼。 艾伯特挺后悔把他的人都打发走了,好像一直打怵阿宝的拳头。本来是一桌美味,愣是吃得如同嚼蜡。艾伯特的眼睛看了几次脸上如上冻了一样的阿宝,最后实在忍不住,悄悄问我:“你的保镖是……” “噢,他是我的追求者,你就当他是我养的小白脸儿。”我们两个同时把眼睛看向阿宝,把也正在看我们的阿宝看得一愣,眼睛从我的脸上转向艾伯特的脸上,不躲不闪,就那么直视。到了最后艾伯特只好败下阵来:“梦瑞亚,你这算怎么回事?养了个小白脸还答应出来跟我吃饭,你这不是……” 我轻笑一下:“艾老板,你不就是请我吃个晚餐吗?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您对我今天的陪吃晚餐的服务不满意吗?” 他可能没想到我这么直接的问,当时就涨红了脸:“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欣赏梦瑞亚小姐的美貌,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说‘秀色可餐’吗?今天的晚餐吃得很……不错,不错。”他招来服务员买了单,我看得出他压抑着自己的心中的郁闷,手从钱包里往外抽银行卡的时候手指不停地抖动。 我们刚离开吃饭的包房往外走去,与米鹏程一家走了个对面。富尔珍看我一眼又看一看我身边的艾伯特,她一碰米鹏程,两人脸上都堆起了笑容,一起上前打招呼:“艾老板,最近您很忙啊,今天早上曾经想约你共进晚餐,讨论一下与您的公司合作的事,可是你的秘书说你今天没时间……” 艾伯特这一晚上的笑脸好像终于用完了,他的脸啪地沉下来:“米夫人,我今天确实没时间与你们讨论合作的事,你没看我正陪着美丽的小姐吗?”说罢,他把我的手臂拉进他的臂弯里,擦过米鹏程的身边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从鼻子里哼一声,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什么人啊,自己的儿子都对付,我能与你们这样的人做生意?” 他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也许他就是给我听的吧。我一怔,小心地问了一句:“艾老板,你说的是米家的事?”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哼,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装的吧?米弘源就是因为你与他父亲做对,终于被董事会全票通过赶出了公司,流放了。我真没想到,梦瑞亚还真是个没心的人。米弘源前脚去了贫穷落后的东欧,他包养的妞后脚就开始当‘陪伴女郎’了。” 我的心里酸酸的,可是表面上还淡定地说:“您听到的都是外面的传言,我一个没名没势的小女子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啊!再说米弘源家族里的那些事谁能说得清楚啊。我都不自己我自己到底是被谁包养了。难道你知道?”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如果我真被米弘源包养了,怎么能有人敢对我进行绑架呢?你说是不是艾老板?” 听了我的话,艾伯特又是一怔,不动声色地上下审视着我的脸:“真的?你真的不是米弘源的人?” “用什么来界定是不是米弘源的人?按照你刚才说的那些传闻,我就算是怎么说也摆脱不了被他包养名声。可是真正的包养不是要金屋藏娇吗?不是要前呼后拥吗?最不济也要豪车接送,保镖不离身吧?” 他指着跟在我们身后的阿宝,“这个不是米弘源的人?我怎么觉得眼熟呢?”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艾老板到底想说什么?” “我喜欢你梦瑞亚,难道你感觉不到?如果你真的没被米弘源包养,那我包养你!一个月十万。”艾伯特到了这会儿好像才恢复到他的本来的面目,油乎乎的脸上放着光彩。来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想起了我们被绑架前前后后发生的事,真的有点不寒而栗。就是这个艾伯特,看乔木森一直在我身前身后保护我,这才找大胡子他们出手绑架乔木森,目的就是他在搔扰我的时候,我的身边没人有可以碍他的事。可是没想到大胡子绑架乔木森的时候却阴差阳错碰上了吴莲若指使的小辫子那几个人来绑架我。结果碍了他的眼的乔木森没了,可是他想掳走的我也不见了。他的目的没达到,就赖账不给钱,这才让大胡子他们挺而走险差点杀了乔木森,而我差点遭受到刀条脸的污辱。 就是这样一个人渣,别说是区区十万,就是他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的。 可是看起来他的势力超过了米家,又有谁的势力能压得过他,而让他适可而止呢? 我们终于走到了门口,艾伯特看我一直没说话,他期待的眼睛一直放着光,等待着我的回答。阿宝把车门打开说了句:“梦瑞亚,上车。” 我好像终于从深思中醒来,对艾伯特笑了一下:“艾老板,谢谢你的厚爱,我可不想给你增加负担。你想一个人包着我,我多没意思啊。一个月就能拿到十万。如果我每天约一个有钱人吃饭,我说我是不是拿到更多的钱?”说罢,我一腿迈进了车里,对目瞪口呆的艾伯特挥了下手:“艾老板,今天很高兴,拜拜!” 我们的车扬长而去。我从后窗望去,艾伯特站在路边手还伸着。 我的笑容收敛了,对着后视镜中阿宝的脸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哪怕是骂我,我都听着。” 他的眼睛戴着太阳镜,我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可是看着他的表情,我知道,他一生气了。 “阿宝,我把你和阿深都当成我的亲人,你们是我的哥哥,你说我这么做对不对?” 一听我这么说,他咋了咋嘴:“这事,要我说,不妥!俗话说旁观者清。我哥跟了米先生差不多十年了,我也跟他四年了。他们家族内部的战争一直不断,董事长对二少爷十分的宠爱简直就到了偏袒的地步。” 我今天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祥祥细细给我讲起米家内部战争的故事,也想了解个彻底。于是我问阿宝:“我上次好像听米先生说他是主管欧洲市场那一块的啊。” 阿宝回头看我一眼,“原来米氏财团的中国市场是米先生的。后来董事长看他把中国市场做得红红火火的,硬是让他把这块肥肉让给了二少爷。米先生二话没说就把原来半死不活的欧洲市场这块拿了过来。而让二少爷开始管理中国市场。可是这只有短短的四年,二少爷硬是把中国市场越做越小。而又抱怨米先生在原来的都客户那里说了坏话。” 我终于听明白了,“这二少爷看来除了和他哥哥抢女人,抢公司的实权什么能耐都没有。那他爸爸为什么那么偏袒他?米先生难道不是他的儿子?” “当然米先生是董事长的儿子了,只是米先生的母亲是家里包办的老婆,董事长不喜欢她。只和这个老婆度了蜜月就跑到欧洲来打工了。后来才知道老家有了儿子,就是米先生。家里的老婆生下了儿子后,得了产后忧郁症,后来投河死了。米先生七岁来到欧洲和父亲团聚,这个时候,董事长已经有了新的妻子,这就是现在的董事长夫人。” 我想起上次在米家的城堡“绿野仙踪”见到董事长夫人的时候,她那样阴阳怪气的样子,就能想像得出来,米弘源从七岁到现在,他在这个家里处境。我的心忽然软软地疼了一下。 一个七岁的孩子,跟着几乎不认识的父亲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的受了多少心灵的磨难和来自自己父亲的白眼和责斥啊。 我叹了口气:“是啊,米弘源小时候真可怜。没妈,又没有父亲的爱。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父子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他一声‘父亲’叫得很客气。” 阿宝从后视镜中看着我说:“米先生把我和我哥当成他的亲人,甚至对我们比对二少爷还好。自从他认识你后,我们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我对着后视镜中的阿宝撇撇嘴:“他才不会喜欢我呢,他的心思我知道,就是想霸占我。把我当成他可以控制的棋子。” 阿宝急了,他把脚下的油门踩得狠狠地:“梦瑞亚,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米先生为了你不惜和家庭决裂,放弃了b城他打拼下来的一切成果。就这样只身一个人走了。他就是想在在东欧东山再起,做出一番成就,然后给你一个好的生活。”说到这里,阿宝把车往路边上一靠,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把身子转过来对我说:“梦瑞亚,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米先生,他知道了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很伤心的。” “米先生并没有跟我说这些,他对我不冷不热的,我怎么知道他心里如何想的?再说,我和有钱人出去也就是吃个晚餐,或者陪个聊天。他好像没有资格管我吧?” 第七十章她来找我 第二天我和阿宝刚到公司上班,还没等换好练功的服装,就有人来找我。我跑出来一看,真没想到是米董事长的夫人富尔珍。她穿着一件黑色礼服,刚刚过膝长,突出她那一双笔直的小腿和一双周正的脚。 她带着全套的珍珠首饰,头发盘起,发间插着珍珠发针,脸上的微笑显得优雅又和气。应该说富尔珍是个漂亮的女人,但是就不知道那些年她是不是用一颗美丽的心灵对待米弘源的? 我看到她,第一个反映就是她来找吴莲芝的。我马上对她说:“米夫人,你坐一下,我去找莲芝姐出来。” 她马上叫住我:“云小姐,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米夫人,我与你之间没有任何的来往,你怎么会找我有事?” “云小姐,我可以和你坐下来聊一聊吗?”她指着公司的会客区的沙发对我很客气的说。 我忽然警觉起来,不是又来撮合和我米弘业的吧? 我小心地把屁股半边坐在沙发上,紧张地看着她随时准备逃跑。 她笑了下说:“云小姐,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找你随便聊天。”说着她一招手,走来一个会客区咖啡厅的服务员:“要两杯卡布其诺。” 我急忙说:“米夫人,有事请你说吧,不用客气,我没时间喝咖啡。”正在这时丁一走过来:“云梦雅,你才来两天就要偷懒?快点去练功。要不就滚蛋。”我从来没见过丁一这么生气,只好怯怯站起来:“丁指导,对不起,是米……” 丁一的脸一沉:“少找借口,现在就是你的练习时间,快就去上课,别让大家等你。”他面无表情地对米夫人说:“这位夫人,请原谅,我们公司对新学员要求很严,有事请下班!”说着用手里的教鞭在我的身上假装抽一下。我对米夫人一脸歉意地说了句:“抱歉!”就快步跑进了练功大厅。 果然里面的学员们都开始了扶杆练习。今天的任务竟然我很熟悉,是与芭蕾一样的扶杆蹲,立,抬腿,伸臂。一系列的动作与芭蕾的基本功一模一样。我最初没有注意前面领着练习的人,等她转过身来检查我们的动作时,我才看到原来是吴莲芝。 只见她的动作很优美,也很自如,一看就是从小有基础的。对于这些我太熟悉了,只看了一遍就可以随着音乐做动作了。而且随着熟悉程度的恢复越来越动作到位,姿态优美。一直到练习结束,吴莲芝对大家说:“大家今天对这组动作的练习还不是十分的到位,其中只有一名学员做得非常好。请她来给大家表演一下,你们要向她学习。” 说罢,她招呼我一下:“梦瑞亚,请你到前面来。其它人都要好好的看,对照一下自己到底有哪些地方不到位。音乐起……” 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看到吴莲芝也没有恶意,只好站前面来跟着音乐做起动作来。一组动作完成之后,大家都鼓掌,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大家躹了一躬。 丁一宣布休息十分钟,然后走到我的面前小声说:“米夫人一直没走,还在外面等你呢。要不你去会会她?” 我想了一想,走到吴莲芝的身边:“吴小姐,米夫人来了,她说找我有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的心里没底,就怕米夫人难为我,我想吴莲芝在场也许会好一点。可是没想到吴莲芝一听是米夫人来了,脸上立马呈现出一种见到鬼的感觉,慌张地对我说:“我不想见到她,你千万别说我在这里。”说着一闪身就躲进了化妆间去了。 我一个人没办法只好出去了,走到会客区,她还端坐在沙发上。她眼前的那杯咖啡已经喝没了。而我这边的咖啡早就冷了。 我囁嚅着说:“米夫人,不好意思没有时间和你聊天,你还是请回吧。” 她还是不急不许地说:“云小姐,我只是有一事想求。如果你办成我这事,可是有报酬的。”她微笑着看着我。 我想像不出她到底有什么事能求到我。想了足足有十秒钟,也没有想出来到底我能与她有什么交集。为了掩饰尴尬,只好拿起眼前的咖啡杯,用小勺搅了搅,对她说:“米夫人,如果你有什么事必须要跟我说的话,那就等我晚上下班你再来,你看……” 她一听,很爽快地点了点头:“好啊,没关系,一定来啊。那我们就在蓝夜大厦的28楼女子会馆见。” 我一听蓝夜大厦,脸色一变,轻笑一下:“米夫人,不必那么麻烦吧,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就在这个咖啡厅见吧,就在我下班之后。那就到时候见。”说罢,我不容她回答,起身就离开了。 这一个下午我的心就没有停止过烦闷,到底她要找我谈什么?反正我想好了,只要不是说和米弘业的就行,其它的到时候见机行事。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阿宝,让他跟着我。阿宝一听是米夫人要和我见面,虽然知道一定没好事,可又想不出什么理由不见。只好按照我说的,当我的小白脸。我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他虽然有点不愿意,也拧不过我。 下班是5.30我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刚走出来,就看到米夫人已经等在会客区了。 我轻步走到米富尔珍的身边问了声说:“米夫人,让你久等了。”说着我回身一招呼,阿宝僵尸般走了过来。脸红得跟盖了一张红布一样:“米夫人好。” 富尔珍哪有不认识米弘源身边的保镖的道理,柳叶眉一皱:“阿宝,你怎么在这里?”她对阿宝的态度很恶劣,好像在呵斥下人。 “阿宝现在是我身边的人,因为他……”我回头看一眼阿宝,心里觉得刚才逼他答应的太荒唐了,于是临时改口说:“米先生离开b城后,阿宝也没了工作,现在就在和我一个模特训练班,现在他和我是搭档。”说着,我用手臂挽着阿宝的胳臂让米夫人看:“你看?我们两个是不是很般配?以后我们上台表演可就是一对呢。”阿宝先是很拒绝我拉着他表演,后来一听我说是走时装步的搭档,马上就自如起来,神情也不那么拘谨了。只是红着脸笑了笑。 米夫人一听这么说,马上松了一口气。对阿宝说:“阿宝,大少爷那边也没有什么出息了。如果你在模特儿这里混得不好,就来给二少爷当保镖吧。” 阿宝一听,愣了一秒钟马上口齿清楚的地说:“夫人,我实际上很不喜欢以前的工作,现在模特儿的工作很适合了,再说了,哪个男人不喜欢在女孩堆里混啊?又是这么多的美女。”米夫人笑了下:“你随便吧。噢,对了,请你到后面等一下,我有事和云小姐说。”她一伸手,把阿宝往后面的另外一个沙发上推了一下,对服务员说:“来点菜。” 她也没问我,就先点了几道这个咖啡厅里最高档次的菜,又为阿宝点了一客牛排。这才对我开了口:“云小姐,我昨天看到你和艾伯特艾老板在一起,他现在是不是在追求你?” 我一听,开口大笑起来:“米夫人,你想多了吧?我才19岁,艾老板都是四五十岁了吧?可能吗?” 我这才听出点味来,原来昨天她和米董事长见到艾伯特点头哈腰的样子,是对艾伯特所有求,可是昨天艾老板的态度是不现不睬。她见到艾伯特对我献殷勤,竟想到迂回战术了。我帮还是不帮?再说了,艾伯特能听我的吗? “哎呀,傻丫头,虽然艾伯特年龄有点大了,但是他可是b城最有名望的黄金王老五,想上他的床的女人排着队呢,我看他那么喜欢你,说不定要娶你为妻呢。年龄大有什么啊?自古以来老夫少妻的多着呢。你……”我一看她说得满嘴跑火车,马上开玩笑着说:“米夫人,既然他那么好,要不你考虑一下?正好他和你年貌相当。” 她还没听出来我的讥讽,竟然有点脸红:“你可别这么说,我是想啊,可是人家看不上我,嫌我太老了。”她伸出白嫩的手,拍了拍我的手:“我劝你可要珍惜这个机会,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她还没完了,我正要拒绝,忽然看到她身后远处的电梯门打开,走出来艾伯特,他的脸往我这边一转,正好看到我,就迈着鸭子步走了过来。我灵机一动对富尔珍说:“米夫人,你是想求我说服艾老板给你们公司投资?投资多少?如果成了我有什么好处?” 她一听,眼睛都亮了,“百分之二。”我也不知道百分之二是多少钱,但是我觉得管它三七二十一呢,马上还了句:“百分之五。” 她马上扣住我的手:“成交。” 我脸色一变:“米夫人,配合一下……”说着上前抱住她说了句:“干妈,不要急,让干女儿想点办法。” 富尔珍被我抱得懵住了,可是她反映也快,“你去帮我求求艾老板吧,只要能把第一笔资金转来,我家二少爷就会有转机的。” 看看,这女人的真实嘴脸终于露出来了,果然找资金又是为了二少爷。 我眼睛的余光正好看到艾伯特已走到米夫人的身后,于是假装害怕的说:“干妈,我只是和艾老板吃两次饭而已,他虽然说过喜欢我,可是这么大的事我哪敢求他啊?你有事求他就去找他呗,何必逼我?”我一定是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眼泪就在我的眼框里转。 艾伯特一定是听到我说他的名字,上前拉住我的手:“梦瑞亚,什么事要求我?说来看看?”我马上挽住他的手臂:“艾老板,你怎么来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我干妈吧。她现在有难处了。你就帮帮我们吧。” 艾伯特指指我,又指指富尔珍,“什么时候,你成了她的干妈了?我怎么不知道?” 富尔珍脸变得也快,马上就笑着说:“我自从认识她就喜欢上这个丫头了,早就认了。听说这丫头得到艾老板的喜爱我这个当干妈的也觉得荣幸呢。”一脸的假笑,看着就恶心。我对自己刚才这付变脸术也觉得恶心得要死了。云梦雅啊云梦雅,你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话连篇,说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的人了,到底什么时候变的? 第七十一章靠山 艾伯特看我了一眼,又研究着富尔珍的话,点点头说:“那明天晚上我就和你们一起商量一下投资的细节?不过,我希望梦瑞亚一定在场哟。” 富尔珍一听,惊诧得张大了嘴,然后哈不拢的笑着:“明天,就明天晚上,我订好“伊甸园”最好的包房静候艾老板,我还要带着我的干女儿去。”她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那脸上的粉都要笑掉了。 我假装去挽艾伯特,甩掉了她的手,对艾伯特嗲声说:“艾老板,今天我可就不陪你了,我干妈说要给我红包呢,是不是干妈,你可答应给我一个大红包哟,你不可以耍赖哟。”我笑着伸出了手。富尔珍一怔,马上笑着说:“不赖,不赖,来,干妈都给你。”说着她真打开了手包,拿出一只香奈尔的新款女式钱包,连包都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拿到手里对艾伯特说:“你看,我干妈对我好吧?明天你可不能说话不算哟。” 艾伯特正要说话,看见门外来了一辆豪华车,忙拍了拍我的手背说:“明天晚上不见不散。”说完,就快走几步拉开了玻璃门小跑着到了车门处低三下四地打开门说:“哈啰,托马斯,我的朋友,你怎么来了?” 我一看,这人不是前些天车展时和米鹏程艾伯特一起来的那个鹰眼勾鼻子洋人吗?看艾伯特对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托马斯”来头不小。也许这个人能制约艾伯特? 我忽然想起那天他来车展的时候,眼睛里的意味深长。于是我拉着富尔珍,往门外走去。 一出大门,托马斯正从车里往外走,我的脸转回头喊着富尔珍,脚下去一直没停地往外走,一下子正正好好撞进了托马斯的怀里。 我急忙停下脚步转回头来:“对不起先生,我没有看到你,是不是踩了你的脚了?”我的脸都红了,急忙又是躹躬,又是点头的道歉。 果然托马斯指着我:“你是……”他又问艾伯特,“那不是车展上那个漂亮中国女孩吗?” 艾伯特点了点头,脸上激动得放了光:“正是,正是,托马斯,这位中国女孩的名字叫梦瑞亚。你见过的,上次车展首日的宴会……”托马斯马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不错,原来你说今天晚上就是要把她介绍给我啊?” 托马斯这么一说,艾伯特的脸上一怔,立马笑着点了点头:“就是,就是。那我们就进去吧。”说着一把推开富尔珍,把我拉到托马斯的身边:“挽着,别离得这么远。”他走在前面把门打开,先把托马斯和我让了进去。接着他一伸手招过一个男助手,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还没等那男助手点头,从门外飞跑进来一个漂亮女人一直跑到艾伯特的身边。我趁机一挥手对富尔珍说:“明天再见吧,你先回去吧。”看着米夫人一步一回头的离开,我才再次仔细看看来人。 这女人我好像认识,仔细一看,原来是安斯尔的助理莫尼卡。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的清新而靓丽,一头顺滑的长发飘在腰季。我说怎么没能一眼就认出她来呢,记得她的头发是短的啊,难道这长发是假的?还有她为什么来艾伯特这里?还没等我想明白,她已经急走了两步上前拉住艾伯特的手:“艾伯特,对不起我来晚了。请问你想安排我认识托……”她一眼看着我挽着托马斯的手,眼神一凛:“怎么是你?” 我也觉得真是冤家路窄,我也说了句:“怎么是你?安斯尔还没回来?”原来她趁自己的老板没在家,出来找乐子的。 艾伯特一怔:“你们认识?” “不认识。”莫尼卡说。 “一面之交。”我说。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艾伯特眉头一皱,他实在是不懂中国姑娘之间的这种微妙的关系。明明两个人刚才说的是“怎么是你”,表示是认识的。但是一问起来,就变成了很陌生的感觉。 托马斯也觉得有点蹊跷,停下脚步:“艾伯特,你也找一个中国妞,好啊,一起吧。”艾伯特这才醒过神来,上前拉住莫尼卡的手挽在自己的臂弯里,“走吧,莫尼卡,你就算来陪我出席晚宴的。”莫尼卡咬了一下嘴唇,狠狠瞪了我一眼一甩身跟着艾伯特一起向前走去。穿过了会客区的大厅,再往里走,这才到了灯火辉煌的宴会大厅。 这一路上走过来的长走廊和过厅都是超豪华的装饰,我的眼睛有点不够用了,只好借机向托马斯了解了一些do模特儿经纪公司的底细。这一问一答之间,别人还以为我们多亲密呢。我就是要让莫尼卡看一看托马斯对我百依百顺的态度。 果然这托马斯不是等闲之辈。他原来是来自政府的市政厅的官员,掌管着所有b城上市公司的发展大权。哪个公司想开始什么新的项目,都要经过托马斯的审批。怪不得连艾伯特都对托马斯这么恭敬。 托马斯这一路上又细心又热情的不耐其烦地给我讲解,还拉着我的手去触摸装饰品的材质。 在快进入包房时,他忽然把我的腰搂到他身边,我的嘴唇擦过了他的衣领,我轻嘤一声,正要把他推开,他却已经护着我一转身,躲过了一个手端盘子的服务生。原来我差点被那服务生撞一身的菜汁。我一斜眼,看到后面不远处的阿宝就要上来,我用手摆了摆,示意他就等在那里。而我只羞涩地对托马斯说了声:“谢谢!” 当大家都在包房内坐好之后,我才发现这一餐除了艾伯特以外,还有另外两个大公司的总裁。而这几个人都频频举杯敬托马斯,每个人脸上的媚笑都像是戴了一张面具一样的假。 而我坐在托马斯的身边,他又对我小心呵护,自然也成了那几个总裁恭维的对像。就连艾伯特也一改之前对我的那种动手动脚想占便宜的嘴脸,开始小心翼翼地说话了。 我忽然觉得找到了感觉。也许我就应该靠着这样一个人物来推我坐上一个高高在上的地位。但是我想得到的东西,能不付出吗?而对于托马斯这样的男人而言,他们想要我的是什么呢?不言而喻,男人接触我,除了为了得到我,不,说得到我是抬举我自己了。他们接近我只不过是为了占有我,霸占我,摆布我,当然还有奚落我的。 我坐在托马斯的身边整个晚上除了微笑就是点头,托马斯给我夹什么菜,我就吃什么菜。他给我倒什么饮料我就喝什么。好在托马斯知道我酒精过敏这个事,谁来给我敬酒,他都笑着挡了过去。而其它那几个人讨好还来不及呢,都点着头,顺着托马斯意思用橙子汁敬我。 我这边如众星捧月一样的被大家夸来赞去的。而在艾伯特身边的莫尼卡真是毫不起眼。不但没有人和她说话,就连艾伯特也只顾在托马斯面前夸赞我了。好像这一个晚会他们就是为了来夸赞我似的。 我眼看着莫尼卡的脸起来真沉,瞪我的眼神越来越狠毒,就小声对托马斯说:“托马斯,我……”我小声把之前签约的事对托马斯说了。他的脸色毫无变化地点了点头,对我说,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他站起来,端着一杯酒走到了莫尼卡的身边:“莫尼卡是吧?我托马斯是久闻大名,知道你是安斯尔手下的一员大将。我很是佩服。来我敬你一杯!” 莫尼卡没想到托马斯会这么高调来敬酒给她,受宠若惊地端起桌子边的一杯酒,微笑着说:“我先干为敬。”就一口灌了下去。 托马斯再举起一杯酒,对艾伯特笑着说:“艾伯特,我的老朋友,谢谢你介绍了曾经为你的车展做过贡献的中国女孩梦瑞亚让我认识,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我可是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上的哟。”他一这样一句话,一下子就把莫尼卡对我的误会解释清了。我也配合地对她耸肩一下,表示不关我的事儿。莫尼卡低下头看着杯中的酒,脸上的敌意淡了许多。 可是托马斯的话才说了开头,下面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有点多心了。他说“我听梦瑞亚是学管理的,我有一个想法……”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还是不在这里说了,等你们要申请的项目差不多的时候,我再说。” 他的话说半句留半句,让在场的人都在心里猜测起来。我忽然觉得在市场经济社会里,原来中国外国都一样,每个人都在心里有一本自己的账,所以他们每个人听托马斯的话都会往自己心中的那本账中套一套,看适合不?我又学会了一招。这说话的艺术还真了不得。也许经过这样一个晚上,我云梦雅的身价不一样了。我今后在这个圈子里的份量也不一样了。可是这些都是托马斯给我的光环,如果不是他光辉罩着我,我只是一个任人欺凌任人污辱的小丫头而已。今后有了托马斯在背后当我的靠山,停!我在心里问一句:“云梦雅,你能付出你的什么来换托马斯做你的靠山?” 我打了一个冷颤,我目前有的只是年轻和美貌还有一具干净纯洁的身子。可是要用这个去换托马斯口头上的提携,值得吗? 那几个总裁果然是见风使舵的高手,一听托马斯把我的前途说得一片光明,一个接着一个说着自己的打算。一个说他们公司将在明年开发一个大型的商场,想让我边上学边去实习。另外一个说他投资的电影就要开拍了,要请我做他剧中的女一号。还有一个更可乐,干脆就说让我去他们公司当总经理。年薪百万。 第七十二章知己知彼 晚宴结束时,托马斯很绅士地要送我回家,我指着一直等在走廊里的阿宝对他说:“你看,这个就是我在模特儿队的搭档,他一直等着我呢。”托马斯一怔:“好啊,好的,有伴就好,那就下次再见。”说罢,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属下径直走了。 我坐上车长叹了口气:“阿宝,你说我这一天是不是跨度太大了?难道能攀上一个高枝就一步登天?” 阿宝没好气地“哼”了一下:“难道你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得到?” 我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不付出就没有收获。可是除了我自己,我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来的?” 阿宝一打方向盘,从后视镜中看着我:“米先生为了你被流放了,他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心呢?难道你就不想为了他守住一点清白?” “我?我是他的谁啊?你说得可真轻巧。他又是我的谁?我在米大神人的心里,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你听说过棋子还要为棋盘操心的吗?”他一提这个,我的心就觉得很堵,都是遇到了他,我才成了今天这样的,被这个推,被那个踩,还被人绑架,被人污辱。从我到夜上海以来的这些天,哪一天平静过?都是如履薄冰的过日子。 阿宝听了我的话,还想说什么,我惊恐地看着前面叫了句:“小心!”他一脚急刹车,一辆闯了红灯的车在我们车前急驰而过,差点撞上。 我的心狂跳了几下,差点就出事。阿宝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一直到了家,他才闷声说了句:“我不是故意气你的,请你不要怪我。”说罢,他看我开了门,他自己也打开了隔壁的门。 又回到了米弘源给我的房子,我的心里感觉怪怪的。正如阿宝说的,他把这一切都送给了我,这房子,还有公司的股份。他是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对米弘源有过任何的付出,我也没有跟他要过什么,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可别是他喜欢我吧?我的天啊,我可不能让他喜欢我,因为我对他并没有爱慕之情,我很依赖他,那是把他当成亲人。 我无聊的打开了电脑,把自己心中的烦恼写了一封邮件,发给了东方天堂。我根本没有想到他能立即回复。可是也就十分钟,就看到邮箱里有一封来自他的邮件。 “如果说有这样一个男人在乎你的感受,关心你的安危,并且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爱上你了。只是他不想在你没有爱上他之前就捅破这张窗户纸,因为他怕吓着你。他在等你对他有爱意的时候才会对你表白。”东方天堂的话,说得也许有道理。可是他说的都是别的男人,而并没有说他自己对我是如何想的?我是不是能问一问他:“那么,你爱我吗?” 我盯着电脑屏幕好一会儿,想了想,又发了一封邮件:“那么,一个女生如何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爱自己呢?比如他关心她,对于她的所有的问题,有问必答,对于她的所有的烦恼他都能一一开解。你说,他对于她是爱?还是……” 我的邮件就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复。 我盯着电脑良久,也没有回复,心情沉到了谷底。快十点了,忽然沙沙姐来了电话:“梦梦,快点上网去看看财经新闻。” 我关闭了邮箱,打开了网页,这才知道,原来今晚上我和托马斯在门口挽着手的照片,被人传上了网,说是b城“公关”新秀。这些狗仔可真是无孔不入,我这一个不小心又成了别人诽闻的对像了。沙沙姐的电话还没断,我马上问了一句:“沙沙姐,你知道这个托马斯是谁吗?你有没有关于他的信息,包括他这个人婚否?我是怕有人来打我。还有他的家世背景,他的个人喜好,反正一切我都想知道。” “梦梦,你不会真的对他动心了吧?” “沙沙姐,你可别逗了,他都能当我爸爸了。我只不过觉得这个人好像很有势力,如果我能靠上他,是不是可以帮助米家,或者我想……”我忽然心里一动,有了一个主意。可是还不成熟,我要好好想想。于是我匆匆对沙沙姐说了句:“沙沙姐,拜托你了,我今晚就要等你的邮件。谢谢!” 我知道米弘源能让沙沙姐做我的助理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要好好想的事是与富尔珍明天安排的晚宴有关系。 沙沙姐果然没让我失望,只过了不到半小时,我的邮箱里就来了一个超大的邮件,洋洋洒洒竟然有十几页,把托马斯从参加工作以来的所有的一切都说得仔仔细细。原来他从小失去了父爱,是他母亲一手把他带大的。一直到了参加工作,进入了市政府当了一名小职员。后来凭着他聪明的才智和超群的才干,让他很快就提拔到了市政府办公室。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每年都上一个台阶。后来他娶了妻子,生了儿子。可是这个妻子对于婆婆却是百般挑剔,在家里容不下。婆婆怕儿子受气,自己离开家去了疗养院。要说每个妈妈都是一样的心疼自己的孩子,洋人家的母爱也是如此。她怕托马斯夹在自己和老婆中间受气。从来不说自己在疗养院的情况。据说托马斯是个孝顺的儿子,只是工作太忙了,每个月才能去看一次自己的母亲。而母亲想儿子想得哭瞎了一双眼睛,可是愣没和儿子说过。每次托马斯来看她的时候,她都会挑一下熟悉的环境里,慢条斯理地和儿子聊天,说笑,好像一切都好。 我看到这里,心里有了主意,忽略了下面的细节,直接去察看托马斯母亲所在的疗养院的地址。 第二天是个周末,我和阿宝到中国城买了一大堆有中国特色的小礼物,还有一些补品和水果,按照地址找到了疗养院。 疗养院离市区很远,一路上阿宝一直问我,要来看谁?我没有说话,一直思考着如何自然的与托马斯的母亲相识,并且让她对我产生好感。 疗养院的停车场早已有几辆车停在那里,我和阿宝一进去,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住:“请问你是来探视哪个?” 阿宝回头看我一眼,我微笑一下:“我是来这里做义工的。只是因为第一次来,不知道收不收人,这才冒昧的买了一些礼品,想送给这里的老人们。” 保安面无表情地说:“等等,我打电话找院长。” 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位胖胖的欧洲大妈走了出来,双下巴笑成了一朵花:“是哪个要来当义工啊?我这里很需要这样的人哟,欢迎,欢迎!”说罢,她把我和阿宝一起拉了进去。 我把手里的水果递到她的手里:“请院长答应我的请求啊。” 院长笑着说:“不忙,我们坐下来聊一聊。” 说着她把我和阿宝让进了一个会客厅里。里面用毛玻璃的矮墙分隔成几个小的空间,里面正在会客。 我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正气势汹汹的斥责一个老太太:“都说不让你自己吃,你看看这一身果汁弄得挺干净的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颜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不好呢。托马斯知道了又骂我不善良了。” 那女人说话的声音挺大,我听到了她说“托马斯”三个字,马上往那个小空间看了一眼。因为有毛玻璃,看不太清楚。我紧走几步,坐在了离她们的隔断最近的一个空间里。 我把手上的礼品放到小桌子上,往院长那边推了推,轻声说:“院长可以帮我把这些转送给需要的老人吗?” 院长说:“好啊,我替他们谢谢小姐了。请问小姐叫什么名字?” 我笑着说:“你就叫我梦瑞亚吧。” “是什么原因让小姐想着到这里来做义工呢?”院长胖胖的圆脸看起来很喜庆,只是那双眼睛如鹰一样看着我,让我很不自在。 “这……”她看我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略有歉意地说:“噢,我的意思是说,有很多人是为了一时的兴起,或者是为了什么好听的名声,来了两次宣传过了就再也不来了。” 我的脸上现出了些许的忧伤:“院长,我来的原因也许你听了会觉得荒唐,但是却是真实的。”我凑近了她,小声说:“前几天我母亲因为家里的生意破产了,父亲被害入牢,她一时想不开就吃了安眠药自杀了,由于抢求得有点晚了,虽然没死,但是却成了植物人。我在上帝面前发了誓,要为我母亲祈祷,希望她能早日醒来。教堂的牧师让我多做善事。可是我没有钱,不能捐款什么的,我就想到疗养院来为老人们做一些事情,也算是为我母亲祈福。”我说情节虽然是虚构的,但是我假想着我母亲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一定很伤心。所以我流露出的感情却是真的。(其实我妈妈真的已经自杀了,只不过当时我不知道而已。) 没想到院长听了之后,就差点没掉出眼泪来。她拍了拍我的手:“梦瑞亚,别说了。那你就来吧。我们需要你,这些老人们也需要你。” 我急忙说:“我只能一个星期来一个整天和两个半天,能行不?” 她说:“好啊,行啊!” 我站起来,“那我可以把这些水果现在就发下去吗?”我看到会客室里人都走了,只剩下孤单的老人们坐在那里,等着工作人员来带他们回去。 我把篮子里的水果洗一洗,切成容易吃的小块,托在一只盘子上先走到会客区的老人们身边,一人发一小份。我故意留下一只香蕉和一小块菠萝,最后才送到那个衣服上到处都是果汁的老太太的空间里:“哈啰,我是梦瑞亚,今天第一天到这里工作,请问你可以帮助我一个忙吗?” 第七十三章你还别不识抬举 老人家听到我的话明显的耳朵先向前,然后再把脸转向我。“听声音你不像是本地人。”她的声音温柔而绵软,标准的g国语中有一丝丝口音。我笑了一下:“您听出来了?我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 “噢,那可是一个很遥远的国家,你一个人来这里,不会想妈妈吗?噢,你看我老了,可能问得太多了。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呢?”她的双眼终于聚集在我的这边,混浊的眼睛虽然灰蒙蒙的,但是那脸上的微笑给了我不少的安全感。对于这样一位善良而无害的老人,我觉得再多说谎真的应该遭受天打五雷轰了。 于是我把手里拿的小礼物推到她的手边:“我是梦瑞亚,是来这里做义工的,是为了还一个心愿。今天我带来一些有中国特色的小礼物,你觉得我要怎么送给这些人好呢?” “噢,我是维维安,劳。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不过,我们这里还没有来过华人女孩呢。来,让我来看看来自天使的礼物……”她的脸上呈现出异样的光彩,双手哆哆嗦嗦向前摸着,用心感受着。 “这个好像是一只挂在什么地方的,下面还有一个小铃铛?这个不错,可以给我这样的眼神不好的人一个,挂在身上……”她手里拿的就是一只上有中国结的小铃铛。 “噢,这个好大,红色的丝线编结的吧?噢,中间这个圆形的金属的是什么呢?” “噢,中间的是一枚古时的中国铜钱,这个当然不是真的,只是工艺品图个吉利。” “这个好,如果挂在房间里一定很好看。” “这个好像是一块石头雕刻的,噢可以挂在脖子上吧?”她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块打磨工艺很精细的玉石挂件。 “哎这是什么?很柔软呢,又滑爽。”她手里抓着一块色彩鲜艳的丝巾。这是我在购买的时候看到一位g国老太太搭在肩膀上当披肩用的,于是我临时起意买了几条。听到她的话,我顺手取过一条浅棕色上面印着几朵大红玫瑰花的方巾,对角折好,围在了她的肩上。 她的神情一震,双手在自己的肩上抚摸着:“真滑,是不是很漂亮?”说着她用自己干枯的手指拢了下自己的头发,又把身上的衣服拉拉平整,对我说:“对不起,我身上的衣服不够干净,被我弄上了果汁。” 我趁机对她说:“我有一个主意,要不我们吃午餐的时候和大家在一起欢聚一下?然后把我的礼品给大家分?” “好啊。可是这些礼物都不一样,要如何让大家都高兴呢?”我看她好像每一样都喜欢。我早就有了主意,把一些小纸片上写了一些号码,放到她的手边:“这些纸片我都写上了号码,请你帮我搓成纸团,然后我们再把这些礼物都包起来,上面也写上号码。所有的人都来摸到一个纸团……” “噢,我明白了,这样好,这个主意好。”她高兴得像个孩子,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那些纸团很快就被她搓成了纸团。她做起事来又认真,又开心,双手在台面上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下午,老人们就要午睡了,维维安恋恋不舍地问我下次什么时候再来?我求她下次来要教我说g国语。她听了很是激动,仿佛觉得自己又成了有用的人了。我跟她说,如果我实在有事不能来,也会打电话告诉院长的。 走到门口我向院长道了别,并告诉她我下个星期我还会来的。 离开疗养院,我的心又回到了烦乱的人世间,晚上还要陪富尔珍去会见艾伯特呢。 晚餐富尔珍订的酒店是在b城高最档次的《伊甸园》。我刚从疗养院回到城里,就接到她的电话,她说要约我去逛街。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还是让阿宝把我送到了约定的地点。原来又是蓝夜大厦。 富尔珍把我带到了蓝夜大大厦的最高层。那是我第一次到了米氏财团的核心管理空间。虽然表明上我一直保持着微笑,但是心中的震惊还是很大的。真没有想到,米氏财团的管理层就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大厦里。 我们就是乘着高层专用电梯上达的顶层楼。米董事长早已等在办公室里面了。阿宝没进门,被安排在门外等候。 米鹏程正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的来回溜着,一看到我们从门外走进来,上前就要来握我的手,“云小姐,欢迎,欢迎啊!来,坐,坐。” 我没有碰他的手,转身对富尔珍说:“米夫人,你这是……我们不是要去陪艾伯特艾老板吃饭吗?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米董事长接过我的话茬儿:“云小姐,我们米氏财团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关。如果我们能得到艾伯特的资金入注,就有希望把这个难关过去。可是那艾伯特艾老板有点怪脾气,我曾邀请他几次,他都不给面子。” 我冷笑一下,“董事长,这米家的难关不是应该米家人出头吗?我与你们米家可没有半点瓜葛。那艾老板是不是对米董事长有什么误会啊?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还是您出头最好。”我记起了之前艾伯特小声说的那句话:“连自己的儿子都对付,怎么能跟这样的人做生意?” “哎呀,梦瑞亚,你可不能反悔,你可是在艾伯特面前称我为干妈了。那艾伯特好像很喜欢你,如果你能帮助米家说成了这笔资金,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富尔珍就怕她丈夫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紧跟着开始了许愿。 “米夫人,我昨天叫你干妈是想帮你来着。可是艾伯特是生意人,他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你们能给他什么?他想要的是我这个人。米氏公司得到了所需的资金,我能得到什么?我什么都得不到,而只能当你们米氏的酬码送给艾伯特的。”我越说心里越生气,声音也高了几分。 米鹏程听我说这话当场脸上有点挂不住。可是他毕竟不好说什么,于是递个眼色给富尔珍。她急忙凑到我的眼前:“梦瑞亚,我愿意做你的干妈,只要你能让艾伯特答应给我们公司投资,干妈有什么你就有什么?” “米夫人,我只是一个外人,在这个圈子里没名没份,任人欺负,你口口声声说你有什么我就有什么。可是我到底能有什么?我需要的是你白纸黑字写个明白。这样才是你的诚意呢”我也想好了,反正她那种人此刻不把话说透,她一定装糊涂。 “噢,你说的这个啊?白纸黑字,你想要写什么啊?”富尔珍有点变脸,可是还保持着微笑继续装。可是米鹏程那边可真的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脸一沉转头就冲我说:“黄嘴丫没退净的小丫头,竟敢跟我这里讨价还价,我们米家求你帮助说句话是瞧得起你。你还别不识抬举!” 看他变了脸,我也不再装了:“米董事长,我可没有义务为了米家去讨好艾伯特。没有他的投资我没有任何损失,我何必多此一举?对不起我还有事,走了。”我打开门对阿宝喊了句:“走,回家。” 我一甩手走到了前面,阿宝跟在我的后面急问了句:“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你了?” “走,他们家的事我再也不会管了。”我急匆匆往门口走。 富尔珍从后面追上来,“云小姐,梦瑞亚,求求你,你可不能走。你今天如果走了,艾伯特那边的饭局可就泡汤了,我们家的资金,我们家的公司……”她紧紧拉着我的手,硬是往回拉。 我被他们拉回到房间里,对米鹏程说:“虽然我不是生意人,可是我懂得凡事都有个价值。如果我能把这笔投资说成了,我要你们米氏财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的话,让米鹏程气得一拍桌子。 我用手做了个下压的姿势:“不要动气,你不同意没关系。”我回头瞅了米夫人一眼:“这不怪我了吧,我不是不帮,是他想让我免费帮忙,对不起我做不到。”其实这做生意要股份的话是我临时想起来的。反正我也想好了,张嘴三分利,他们不同意我也没损失。可是对于这类人想让我白白的付出没门儿。 米鹏程气得手都颤抖了,他嘴唇乌青,点着我:“你还说自己不是生意人,这小算盘打得可真精,你就想这样不劳而获白白得到米家的股份?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冷笑道:“我脸皮厚?我可没有主动来求你们。再说了你们米家真的讲多劳多得吗?你好好想想吧,米家的这家大业大都是谁努力赚得的?真的有付出就有回报吗?我看不一定。” 我的脑海中出现的就是米弘业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前说的那些话:“梦梦,我被他们算计了。”他们都是一家人,还为了亲疏算计呢,何况我这个外人呢? “你出去!”米鹏程终于崩溃了。 我长吁一口气,“谢谢,我正等着你这句呢。”一转身,偷笑一下,一脸坦然地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外间的那几位秘书听到里面的吵架,都守在门口探头探脑。我一走出来,他们惚地都散开来。 我和阿宝没顾得上吃饭,就往家开去。 我一直很激动,回想着刚才我与米鹏程的对话,虽然很说得很痛快,但是也真的暴露了我对米弘源的那丝丝的情意。我为什么会这么努力地为米弘源抱打不平?难道我…… 第七十四章狮子大开口 我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难道我真是为米弘源争取着在米家的利益?我急忙用手在眼前摆了摆,仿佛这样就能搧走我心中的可怕的念头。我对自己说:“笑话,我怎么会为他争取?我又不他的什么人。” 我拼命地想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赶出去,可是越是告诉自己不去想他,他不是我的菜,心里就越是为他有这样一个父亲生气。米鹏程怎么就是这么偏心的父亲?长子做得再好,再多,也愣是看不见。而小儿子都论做得多么乱,多么的无赖在他这个父亲的心里却是好的。 “米弘源,还说我是傻丫头呢。我看你就是个大傻帽。”我不由得自言自语地叨咕了出来。阿宝从后视镜中看着我问:“梦瑞亚,你在跟米先生打电话吗?” 听他提到电话,我才想起来,自从上次米弘源把我从绑匪中救回来以后,我就再也没用过那个小电话。 我伸手在包里从上到下,掏了个底朝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只电话。我的手里把玩着这只小电话,虽然它小,可是功能键很多,待机时间也长。我的手指点在中间的那个大按键上,上次我按的就是这个按键。忽然想起我一直没问过,上次到底我按的这个键有用没? “阿宝,我想问一问你,上次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松林中的位置的?” 阿宝听我没头没脑地问了句,顿了一下才回答我,“噢,你说的那天啊,不就是米先生给你的手机中有定位器吗?” “定位器?那就是说我无论按中间的这个键还是不按,只要手机和我在一起,你们就知道我在哪?” “是的。米先生为你考虑得多周到啊。梦瑞亚,你还不明白米先生对你的心吗?”阿宝是米弘源的人,当然他站在米大神人的立场上说话。 我就不愿意阿宝说这个,他米弘源又是给我买房子,又是给我他的股权,又是找人保护我,说穿了还不就是想把我当成他的附属品?我可不能就这样失去了自我。“阿宝,米弘源的心又没长在你胸膛里,你怎么知道?以后他的心由他来说,不用你告诉我。” 我要为了我自己今后的生活和发展,去与富尔珍周旋,去陪艾伯特吃饭,去讨好托马斯的母亲。我就不相信,别的女人能赚钱养活自己,我就不能?我云梦雅一不少胳膊,二不差条腿,有什么不行的? 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坦然了许多。正在这时丁一来了个电话:“梦瑞亚,请半小时之内到达伊甸园的二楼a包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定是艾伯特一看我没去吃饭,特意让丁一打电话过来。他知道丁一是我的老师,我不可能不听他的话。我对阿宝说了句:“阿宝,我们还得去伊甸园,是丁老师打电话来的。艾伯特一定威胁他了。” 阿宝没说话,往前走过一个路口,一个急转弯又转了回去。 伊甸园位置于市中心最繁忙的地段,寸土寸金的地方。我们到达时富尔珍正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外望呢。我让阿宝停好车就直接到包房来。 艾伯特一看我从门外进来,胖脸上的笑容像是开了一朵花一样:“梦瑞亚,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是你干妈骗我呢,她说她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她不是你干妈吗?” 我微笑着:“艾老板,我干妈怎么能不知道我的电话呢?你难道没有想到这其中有内情吗?”我特意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让富尔珍和米鹏程尴尬去吧。 果然,艾伯特马上收敛了笑容,“噢,有什么内情?说来听听?” 我笑着说:“今天不方便说,有机会一定单独跟你说。”我的话让在坐的每个人听起来都感觉到很暧昧。大家都心照不暄地对视了一下。 我根本没看米家夫妻对视的眼光,很自然的坐在艾伯特的身边,拿过米弘源刚递交到他手里的资金申请报告。假装无意地打开来看了一眼。原来这报告是申请在b城的cad 中间的平民区建造一座多功能的购物中心。包括赌场,游戏厅,还有高档次的夜生活俱乐部,酒吧,商场,名媛馆,绅士中心,反正有钱人只要进了这个中心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报告上说目前前期资金已经全部投入到基础工程中,如果没有后续的资金进入,那前面的几个亿,就算是打了水漂。我心里虽然不懂这里面的那些术语,但是我猜测这项目一定是b城数一数二的投资,怪不得米鹏程着急呢。 艾伯特看到我这么仔细地看着这份报告,也凑过来问我:“你觉得这份报告中还差些什么?” 我心里说,“我哪知道还差什么啊?”嘴里却说:“无论差什么,那还不是你一句话吗?”我的话让艾伯特先是一怔,接下来就是哈哈大笑起来:“梦瑞亚,你真敢说。如果是我一句话就能成的事,那我可就是神仙了。”他拿过报告,翻到一个页面,指着下面的签名示意给我。 我仔细一看,这一部分前期工程的总指挥的签名都是龙飞凤舞的,好眼熟啊,再一仔细看,噢,我见过米弘源在股权转让书上的签名,原来这个工程最初是米弘源负责任的。 这份报告从头到尾都是英文,我认真地看了一遍,心里终于明白了八九层。 可是我还装糊涂地问:“艾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啊?今天不就是来谈你的投初资的吗?” 艾伯特哈哈笑着:“米董事长,你们的项目最初期我之所以答应了投资意向,可是冲着米弘源的面子上哟。可是没想到你们的第一期的基础工程刚刚结束,怎么就换了人了?” 米鹏程没想到艾伯特竟然这么直接问,他的神情紧张,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富尔珍真是个场面人物,她不动声色站起来:“来,来,艾老板,咱先不谈公事,先吃饭,来尝尝这个餐厅从新西兰空运来的南岛的大龙虾,据说是今天早上刚到达的。”她示意服务员,把龙虾肉分到艾伯特的碟子里。 艾伯特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他看都没看那桌子上点的菜。 正好这个时候,我看到阿宝上来了,一招呼就把自己身边的椅子拉出来,指了指:“阿宝快来坐这里。” 阿宝没客气,谁都没看,坐了下来。富尔珍刚要说什么,我已经把自己碟子和龙虾肉一起放到了他的面前:“你吃这个吧,我吃龙虾过敏。” 阿宝一定是饿坏了,他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富尔珍脸色微变,又是瞪眼,又是撇嘴,阿宝就是装没看见,完全无视晚宴的男女主人。一直到他吃饱了,悄悄对我说了声:“我就在那边坐着等你。”之后礼貌地对米董事长和夫人点了点头说:“谢谢董事长和夫人,你们慢用,我就不打扰了。” 阿宝一离开,富尔珍马上对我递了个眼色,示意我跟艾伯特说。 我还是拿起了那份报告对艾伯特说:“艾老板,你刚才提出来的问题米董事长一定会给一个让你满意的答案的。我觉得,只要你们的资金能注入,那米董事长把米大少爷调回到b城,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吗?对不对米董事长?” 艾伯特的眼睛一亮:“米董事长?这是真的?如果米弘源米先生能回来主管这个项目,那我敢保证,这名单上之前有过意向的合作商十有八九都能投资。如果你还是让这个什么hong yie 来主管的话,恐怕我也爱莫能助。”艾伯特真是个商人,面对这么大的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他一口没动,只是喝着餐厅里免费的“冰水”,但是对于原则上的问题却是钉是钉铆是铆的。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禁不住为米弘源高兴。现在是米氏财团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如果米弘源不回来,米氏真是险情当前啊。可是米董事长不知道是不是能认识到这一点。 我正想着这个。米鹏程说话了:“哼,艾老板,你不是喜欢云小姐吗?你没听说过米弘源就是因这云小姐才被全体股东联名罢免的吗?你可要想好,如果米弘源回来了,你可就没有任何机会接触云小姐了。”他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我的心里这个气,米董事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米弘源也是你的亲生的儿子,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他?为了把他排出米氏之外,你这么恶心的话都能说出来。 我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真想指着米鹏程的鼻子骂他几句,可是忍了忍,还是换了句话:“米董事长,我可不是你的员工,也不是你的下人,我不归你管,所以你没有资格把我当成你们谈生意的条件。我今天能来是因为我尊重艾老板。另外我不是来帮你们的。我是来帮我自己的。如果米氏的这个项目能给我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的话,那我就可以求艾老板拍板投资。”说罢,我不顾形像地俯在艾伯特的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句话。 艾伯特果然很给我面子,他点了点头:“对,米董事长,如果你不能把米弘源米先生调回来主持这个项目,你能把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给云小姐,我也会支持注入资金。” 我看到米鹏程的脸一下子又青又紫,他站起来指着我问:“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下午不是才要百分之十的股份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成百分之五十了?” 第七十五章他认亲 米鹏程当然知道艾伯特在b城的份量。如果他不想做的事,其它的人没人敢投资。但是作为米氏财团的董事长又不好低三下四跟着洋人说小话,借口要回去跟全体股东商量,匆匆结束了晚宴。 这一餐吃得不欢而散,但也算是有结果。 我们结束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沙沙姐的家。 自从沙沙姐被米弘源安排做了我的助理后,米弘源不但给了她一分稳定的工作,而且还为她及浩然租了房子,请了一个全职的保姆。可是我也是因为训练很忙,晚上要忙着应酬,一直没时间去看看她们。今天到她家才知道,原来她这里不仅仅是家,也算是米弘源的一个b城留守的大本营。 在一个幽静的无尾街尽头,独门独院的房子,门口停车位很多,真有点小生意刚起步的样子。就连阿深也是白天到这里来上班,晚上才回那个家去。看到这些,我不禁讪笑一下,自己还担心沙沙姐泄漏米弘源的秘密呢,说不定米弘源早知道沙沙姐和孩子的事呢。 阿深和沙沙姐的工作看来是做了不少,把一间大得离谱的客厅改造成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办公室,甚至还有两个年轻人也加盟到了这里。我们来的时候,办公室早已下班,沙沙姐正在整理文件。 看到我来了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分文件。咦,这不就是刚才我在餐桌上看到的那份报告吗?“你怎么也有这份报告?” “米董事长找你去陪艾老板吧?” “是啊,没想到米家的事竟然会这么复杂。当父亲的压着一个偏着一个,我都跟着气不公了。”说完这个,才想起来,沙沙姐是被偏着的那个人的“曾经”,她的心到底是装着谁呢?我吐了吐舌头,沙沙姐一下子看出我的心思,上前轻拍了一下我的并没有:“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早就把他忘记了。那一页永远的翻过去了。先不说这个,我们说正事。”沙沙姐拉开了椅子,让我坐在她的身边。 我把这些天发生的事跟她仔细一讲,沙沙姐这才把这其中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米氏财团之前这个项目是由米弘源为主要项目负责人的,那些合作商都相信他的为人和能力,都答应了准备把资金都投入到这个合作项目中。他们相信米弘源肯定会把这些投资商的资金成倍的翻番,让他们不费力气,就能收获更大的利益。 所以米氏首先投入了自己能力范围中的所有的资金进行这个项目的基础建设。包括向银行贷款了数个亿。第二步就是各个投资方的资金注入,然后进行第二个步骤的工程进度。到了这个时期就是米氏财团可以出售楼盘和商业厅面积的时候,也就是可以用这笔钱来还银行的贷款利息。 可是二少爷米弘业看到了这个项目中的利益和风头,还有今后可以发展的无限的空间。他私底下跟董事长这么一说,于是米鹏程让最难开发的第一期工程中所有的难题和困难都在米弘源的多方面的勾通和协调下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米弘源找到的投资方进行第二期的运行。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候,米董事长决定让米弘源去东欧开发新市场。而这一块留给了二少爷。 米弘源从小在农村长大,受的就是纯朴而诚实的教育。虽然米鹏程不认他这个儿子,米弘业处处跟这个大哥争风头,可是米弘源却是十分的尊重父亲在外人面前维护着自己的弟弟,一句话,他认亲。 对于父亲的决定,他二话没有说,虽然心里的委屈和不满,但是他总是想做出一些成绩来让父亲对自己的能力有肯定。可是米鹏程就是咬着牙,从来不说自己的大儿子一句好话。公司里的老股东们都是墙头的草,反正只要年终能分到更多的红利,管他们米家谁掌权呢? 我听着沙沙姐的这些话,心里直替米弘源不值。可是我一个外人生气又能怎么样?于是我把今天在晚宴上我的狮子大开口告诉沙沙姐。她听到我这么一说,咬着嘴唇骂我一句:“梦梦啊,梦梦,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真是初生之犊,你知不知道米董事长可是的心狠手辣的商界人物。就连他的儿子他都可以不顾亲情。你这个小丫头,我看你到最后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根本就不懂他们那些商人之间的争端到底有什么生啊死了的。于是我翻了翻白眼,对沙沙姐说:“反正我看到有了空子,可以让我打个擦边球。也就是张个嘴的事。再说了艾伯特不是也同意了我的主意了吗?” “你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啊?”沙沙姐看出我好像还有没说出来的话,逼着让我说。 “哎呀,沙沙姐,米董事长根本就没答应给我股份的事,还骂我是狮子大开口。我也根本没指望能从老虎嘴里抠出点什么,只是我气不公,都是一样的儿子,为什么就那么偏心。” 沙沙姐凑到我的眼前:“看着我的眼睛?是不是米大神人为你做的这一切让你感动了?是不是你已经喜欢上了他了?” 我躲过沙沙姐的眼睛,垂下眼睑:“沙沙姐,我怎么能喜欢他呢,你看他那个家乱得,前一堆,后一块的。我可不去受那个气。人家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他叫东方的天堂。”一提起东方的天堂来,我的心就觉得很温暖。 “哟哟,这脸还红了,快点跟我好好说说,这东方的天堂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我们的梦梦脸红。对了,上次你梦里说话就是喊的东方天。我当时以为你就是说梦话而已。原来真有其人。”沙沙姐伸头看一年阿宝和阿深兄弟两个正在搬着家具,把几个房间布置好。她把我拉进了一个有宽大落地窗的房里。这里好像是沙沙姐的办公室,两面墙上都是柜子,中间一个很豪华的老板桌,上面摆着两台电脑。 她打开其中一台电脑,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中文“东方的天堂”竟然有上百页。她匆匆浏览了一下,点击到一个名字为“东方天”的人的博客。 她把那个网页让我看:“是不是这个人?” 我没有看,因为在我的心中,东方天是我心中的男神,我就怕真的看到让我失望的画面。“沙沙姐,你就让我在心中留点念想好不?我不看。” 我不看她看,边看还边叨咕出来:“我感谢她给了灵感,让我设计出梦之蝶这么美妙的项坠,这将是我新的职位的起点,相信我的灵感会源源不断给我的设计再创新高度。”她读到这里,眼睛看着我说:“你的东方天是工作在珠宝公司吗?这人好像是设计首饰的。” 我的心里一动。也许这就是他。可是我一直拒绝把他和我之间的距离拉近。因为保持这种遥远的距离让我有安全感。 “想什么呢?难道真是这个人?”沙沙姐指着电脑屏幕问。 “什么啊?我才没有呢。其实沙沙姐,我从来没谈过恋爱,要不你给我讲一讲恋爱的滋味到底是什么样的?”我的脸有点热,但我觉得有必要跟沙沙姐说这个事,免得她总是误会我和米弘源的关系。 “恋爱是很美妙的事,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无时无刻都想着他,天冷的时候你会想着他是不是穿着保暖的衣服。下雨的时候你会想着他是不是带了伞,甚至你吃到一点好吃的东西也会想着他是否也尝过。”沙沙姐说起爱情来,脸上光彩照人,她的眼睛看着窗外某处天空,回忆着她曾经的美好。 “你和他在一起时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想跟他分开。一旦离开了他,你就会想念,盼着下次见面……”沙沙姐的一定是回忆起她的恋爱的美妙时光了。她的眼神空洞,好像看着遥远的什么地方,也好像什么都没看。 我虽然体会不到沙沙姐说的那么强烈的感觉,但是我回味着对东方天的感觉,我觉得对他的依恋就是爱情,比如我有高兴的事想和他说,有了伤心的事也想跟他说。有了难心的事想跟他请教,他给我出一个主意,哪怕事后证明不那么完美,我也觉得那是最好的结局。比如现在,此时此刻如果他站在我的面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一切给他,包括我的……呸,我怎么想这个了,真是不害臊。我的脸一定是红了,沙沙姐忽然注意到了这一点:“梦梦,难道你真的是爱上这个东方天了?”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沙沙姐,我承认,我很喜欢他,我想让他分享我的快乐,分担我的忧愁,我也想把我自己给他。” “梦梦,你真是疯了,你难道真的很了解他吗?他的年龄,他的身世,他的家境,万一他是个有妇之夫怎么办?” “有妇之夫?”沙沙姐的话,让我的心一沉,这个我还真没想到,再这之前的三年多,我和他从来没讨论过有关于感情的事,唯一的一次就是上次我问了他的话:“一个女生如何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爱自己呢?比如他关心她,对于她的所有的问题,有问必答……你说,他对于她是爱?还是……” 第七十六章选模特儿 想到东方天,我的心里又涌出一股甜蜜之中掺杂着苦涩的感觉。他为什么没有回答我的提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对于我的感觉到底是爱?还是仅是感觉好玩而已? 可是女人就是这个样子的,男人越是表现得神秘,女人越是想去读懂他,去猜测他。我不愿意承认沙沙姐说的情况很有可能,那是因为在我的心中,对于东方的天堂的感情,已超出了对任何人的感情,甚至于我的心中一直憧憬着把我女人最宝贵的第一次给我的男神,虽然每逢想到这个的时候我的心会狂跳不止,骂自己不害臊,但是我还是一次一次的情不自禁的想起他。 “哎,又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沙沙姐拿着那份报告在我的眼前晃着。 我的心思终于从东方天那里回到了现实中。 沙沙姐研究了半天报告,最后甩到了桌子上:“米董事长很有可能同意你和艾伯特建议,把米弘源招回来。” “为什么?” “因为把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给你,以后这部分的发展可就是你说了算了。如果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他舍不出来,那有可能这之前的投资都变成了o。相比之下,米董事长莫不如把米弘源招回来。这样米弘源只是个管理者而已,所有的股份全部都在米氏手里。你想想,哪多哪少米鹏程怎么能权衡不出来?”沙沙姐盯着我的脸,把这里面的问题想得又透彻,又清楚。我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对阿宝招呼一声,就离开了沙沙姐。临走之前,沙沙姐正在接一个电话,我看到她一脸的幸福小女人的样子,心中不禁产生了好奇。之前我一直以为她也许会和阿深有点故事,可是这会她说的却是英文,可见对方是洋人。我对她做了个鬼脸,用口型说:“是谁啊?” 沙沙姐对我摆了摆手,也用口型说:“再见!” 我一上车,就开始了八卦:“阿宝,沙沙姐这是跟谁说话呢?看样子很亲密啊。” 阿宝叹了一口气:“我哥就是不会讨女人的喜欢,明明他很喜欢沙沙,浩然那孩子跟我哥也很好,可是他和沙沙就是差那么一点火候。” 我听阿宝这话分析得很有意思,马上跟着问了一句:“那你哥不是要伤心了吗?” “你操什么心啊?自己的事还没搞定,小小的年龄就为别人操心。”阿宝老气横秋的口气,把我也给逗乐了。 “是啊,这天上的月佬也是的,怎么就那么不靠谱,也不好好的安排一下。你说林凤那么喜欢米弘源,可是米弘源就是不想要她。阿深喜欢沙沙姐,还对她和孩子那么好,可是沙沙姐偏偏喜欢别人。” “是啊,米先生那么喜欢你,为了你他几乎变得一无所有了。可是你却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阿宝悠悠地接着我的话说了一句。 我顿时怔住了,心里有点烦。车里的空气变得有点沉闷。 这一夜,我又梦到了东方的天堂。那还是在我过18岁生日的那天,我意外地收到了他的来信,一只电子贺卡上写着几句诗:云梦悠闲飘,优雅翩然舞,若是为情困,莫若不曾识。 我的梦混乱而悠长,可是这四句诗却记得很牢。梦中的情景最后都忘记了,只记得最后一个男人模糊的脸离我越来赵远,终于消失在云里。可是他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去在我的耳边响着。我一个翻身就醒了。时间还早,天还没亮。我摸过身边的手机,把梦中的这几句诗写在手机的一个文件中。打开了电脑把去年我18岁生日的时候东方的天堂给我的生日贺卡重新看一遍。 “云梦悠闲飘,优雅翩然舞,若是为情困,莫若不曾识”对啊,这不就是在我的梦中那个面容模糊的男人吟出来的话吗?在诗句的旁边还有一颗鲜红的心在跳动着,随着跳动的心,一首美妙动听的音乐响起!那是华人男歌手李彬的“遥远的爱情” “在某一个夜晚,我们网络偶遇,……遥远的爱情都说它是虚拟, 可在我们的眼中却是那么美丽…… 让两颗心从此不在孤寂……. 远在他乡的知己我们何时能相聚? 在遥远的祝福里我会默默的守护你, 在守护你的日子里, 我会慢慢的爱着你…… 看着这张去年的贺卡,听着这首像是为我和他的偶遇写的歌,我好像懂得了他的暗示,难道他去年就在暗示我,“若是为情困,莫若不曾识”,这是在告诉我不要为情所困吗?可惜去年我根本就没有仔细看他的贺卡和这首诗,难道昨夜的梦就是他来告诉我要重新审视我对他的爱?或者我真的误会了? 我的胸腔里忽然觉得某处隐隐作痛!原来爱情来临的时候并不知道,我的心早就被他的一点一滴所迷惑。不过,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和我的生日啊?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啊? 我急忙疑惑的打开了自己的qq注册资料栏,看到自己曾经留下的真实的姓名和生日这才愰然大悟,这点小秘密,哪里能难住it高手的他啊! 一年都过去了,在我19岁生日这天,东方的天堂并没有给我新的贺卡,而只是在qq留言中留下四个字“生日快乐!” 我曾经在“回复好友”处点击了一上,画面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电子贺卡,什么生日卡,祝福卡,爱情卡等等,我当时的心里思虑着是选择一款爱情卡呢?还是一款友情卡?思忖良久,还是选择了一款“季节卡”,名字叫做“送你一缕清风” 那上面画着一个妙龄少女,闭着眼睛,思念着,祈祷着,画面上出现几行字:“炎炎的夏日,送你一缕清风,带着我的牵挂,伴随你清凉的每一天。”就是那次,我点击发出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来自东方的任何这方面的回音。好像我和他之间,重新回到了最初的距离。两个人之间再也不敢触及敏感的话题。 ------- 清晨我是被手机闹钟叫醒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几乎是半闭着眼睛洗漱,早餐,打开门的时候阿宝已等在门口了。 到了模特儿公司,我看到爱莉她们几个女孩子都打扮得十分的漂亮,画着精致的妆容,就连最不喜欢化妆的小洋妞依娃娜都化了妆。一问情况,我才知道,上次说的什么珠宝公司来挑选模特儿就在今天。 阿宝和我都忘记了今天的事,可是现在想回去换也来不及了。大家练功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果然,上午九点刚过,就看到玻璃窗外有一队车开进了楼前的停车场。 从车上走下来的人个个都很有气势的样子,男人们都很绅士,走在前面的女人很优雅。 丁一招呼我们都快点站好:“大家都到排练大厅来,不要受别的影响,只要把平时训练时的状态表现出来就行。” 我和阿宝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当这个珠宝模特。可是到了最后就真真的被选上了,而且他们选了我和阿宝为一套情侣首饰做平面模特儿,另外还有吴莲芝的电视广告宣传,还有爱莉的珠宝公司介绍宣传片介绍。 没有被选上的那几位模特儿很有情绪,当时就围在丁一身边七嘴八舌地问。那位珠宝公司的女老板好像也是华人,她长得很精致,她微笑着站在后面,把我们几个被选择上的都带到另外一间会议室里开会。 “各位好,我叫叶云紫,是这次珠宝公司的广告负责人。这次我们公司之所以找到贵公司合作,主要是了解到公司曾经给过好多大的财团做过代言,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今天见到大家果然不出所料,我很满意。只是接下来我们的工作还有很多。还要靠大家的共同努力才能完成。谢谢!”叶云紫说话的声音绵软而清脆,口音是南腔北调的普通话,私底下模特儿们议论她是新加坡的华人,在美国开了大的珠宝公司,这次是来欧洲发展市场。 接下来,她拿着一迭的剧本分配给大家。 我和阿宝真的是扮演一对情侣,我们的剧本要展示的是dco珠宝公司的情侣钻戒。慢着!dco?我的眼睛瞪得老大仔细地看着广告宣传中dco三个字的标志,怎么觉得这么熟悉。我再仔细看着宣传画册上的设计师的名字,只觉得我的头“轰”地一下子炸了。设计师的名字竟然是“东方天”,东方天?这不就是上次东方的天堂在邮件中说的他们公司的名字缩写吗?正是dco三个字母。而这个东方天,到底是不是那个东方天?我手里拿着剧本,眼前一阵的发黑。 这世界上的事情怎么就这样的怪,谁想到那么遥远的一个人,虽然他就是我的男神,可那毕竟是藏在心灵最深处的秘密,那只是一种梦想而已。如今真的要变成了现实,我竟然有一种扔下剧本就跑的想法。 阿宝正默背着剧本中的台词,揣摩着人物的动作,一转着看到我的脸色不对,急忙扔下手里的剧本说:“梦瑞亚,你怎么了?” 第七十七章云之梦 我抬起头来说了句:“我有些不舒服,要不我去找叶老板,换人吧。” 叶云紫正和丁一说着什么,我走到她身后,静等着他们说完话。 “丁老师,我没有想到你的队伍中竟然藏龙臥虎。原来我以为只有一个吴莲芝就够我用的了。可是今天我见到的这个亚洲女孩让我十二分的满意。你知道吗?我的这批情侣钻戒就是要推到中国的年轻白领族群中,我正愁找不到形象和气质都符合要求的呢。没想到,我的代言人是你帮我陪养的。” 丁一就那样假装没有看到我站在叶云紫的身后,微笑着听着叶老板说话。 我好不容易等她说完了话,就从身后走出来,对她躹了一躬:“叶老板你好,我不能胜任你们公司的重任,因为……因为……”我还真一时没有想好有什么理由,只好眼睛转着拖着长腔想主意。一转眼,我看到阿宝身边走来了模特儿队的依莲,趁我没在正踮起脚尖给阿宝擦汗呢。 我马上指着阿宝说:“叶老板,你看他们两个是真正的情侣,这样演出来才有感觉。可是我……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我不知道怎么表现出两个人相爱的感觉。”我觉得这个理由应该是挺好的。 叶老板一下就笑了:“你就这样子就好,不用表演,因为我的剧本中也不是表演的两个人是情侣。你好好看看。”她从我的手里抽出剧本,打开其中有一个章节:“你看这段。”说着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是看好你了。”说罢,又回身去对丁一说:“我明天将要回美国,那边的公司要开年会,我要去主持大局。这边的事情我会全权交给我的副手来管,他明天将会到达。” “噢,行,只要是你派来的人,我就全都听他的?”丁一说。 “他可以代表我做一切决定,放心吧。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叶总说罢又回过头来对我说:“梦瑞亚,我恳请你留下,我会把你捧红的。”她的眼神很犀利,脸上的坚定让我一时呆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丁一走过来,一只手在我的眼前摆了摆,“哎!醒来了,去练功,你的功夫可不如别人啊,别到时候输在别人后面,可就更让人不服气了。” 我回过神来:“噢!”自己在心里骂了一句:“云梦雅,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东方的天堂吗?这公司又不是他的,你怕什么?再说了,就算他在这个公司里工作,也不见得就能在这么高的职位吧?”我的心释然了许多。 回到阿宝的身边,小依莲正和阿宝两个说说笑笑,看到我走过来她的脸有点不自然,小声说了句:“那你一个人要小心,我中午给你准备午餐。”说罢逃也似地跑了。 我一定是一脸的坏笑:“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养的‘小白脸’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洋妞鬼混,哼,等我回家收拾你。” 阿宝一脸的严肃,“什么小白脸,这个小依莲只是一相情愿而已,我……” “你?你怎么?你还不愿意?我告诉你这小依莲可是模特儿队里最有前途的姑娘,听说她还有一个……”丁一走了过来,点着阿宝的额头,说到一半,突然间不说了。 我忽然觉得丁一的话里有话,再想问下去,他早就忙得奔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我和阿宝两个人没有排练,因为我们实在想不出两个人不是情侣,又在珠宝店相遇,会有什么火花,要怎么演。 于是我们分别坐在不同的角落里,打开剧本仔细地看起来。我这才明白,叶老板说得真是,我和阿宝扮演的角色竟然是一对陌生人,男的是想给自己的女朋友买订婚的钻戒,女的是想给自己的母亲买一份生日礼物。结果两个人在珠宝店相遇时,女的正把要给母亲买的项链戴在脖子上照镜子。男的一下子被项链迷住了,而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 当女的把项链摘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去抢这根项链的两头,而充分展示了项链的中间的钻石坠子的精美。丁一忙完了自己的事,回到了排练厅,看和我阿宝还在拿着剧本讨论着,就走了过来:“怎么回事?人家都开始背词的背词,练习动作的也动起来了,你们怎么还不动作?” “我们在讨论,他们在珠宝店偶遇这样一个情节。可是这两个人在珠宝店没有理由认识啊为什么要一起演?”我嘟着嘴,皱着眉头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可以通过的。 我们两个表演了好几次都觉得不是太生硬了,就是太刻板了。于是我只好叹了一口气,把项链从脖子上摘了下来,很无奈地放到了柜台上,而正在这时,一只男人的手拉住了项链的另外一头,说了句:“简约之美,我的爱!” 我一抬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里是惊喜交集的。我刚要说什么, 只见他说了句:“停。”手一摆,旁边走过来了一个望扛着摄像机的洋人。 我和阿宝都愣在当场,异口同声地问:“你是谁?” 来人应该不是一个模特儿,因为他看上去也只有1.8左右的身材,这种个头的男人是不可能当模特儿的。而且他的年龄也太成熟了吧?我看他至少有30岁了。虽然长相在男人中也算是英俊的,可是他的气质却是有十分的儒雅风度。应该不是同行。 我和阿宝不客气地上下的打量了他半天,他并没有看我们,只是和摄影师两个人一起看着刚才拍的片子。 我这是第一次在录相中看到自己拍广告的样子。只见我眼神有点什么情绪,这是我说不明道不出的。我就是带着这种情绪摘下项链放下时,眼睛一直看着那项链,而他一走过来就眼睛一亮,很快就抓住了项链的另外一头。这组镜头十分符合我们广告中的要求。 我正要开口问,丁一几个箭步小跑了过来:“你好,你好,是托尼吧?昨天叶老板说你明天才到,没想到这么快。” “是的,我是托尼,提前来了,我想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这一组快点拍摄好,下面还有其它的任务呢。”说着他拉过阿宝:“你就照我刚才给你表演的样子拍。”他又指着我说:“你刚才的情绪还不错,只是再多一点恋恋不舍就更好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到底是什么表情,我记得我只是很无助,不知道如何表现这套珠宝的主题,怎么就让他看出来我眼睛里的不舍了? 于是我和阿宝又看了几遍刚才他的录相,这才学着他的样子又走了几次台。可是我感觉我真不是演戏的料。越走越不成样子。 托尼拍了拍手,示意我们都站在他的面前。他先对我说:“你试想一下,如果你喜欢这条项链,可是因为你没有钱,买不起,你会怎么样?” “我买不起的东西,从来连看都不看,那不是浪费时间吗?”我的话一说出口,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是不是太冲人了?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实在。”他顿了一下,又开口说:“如果你很爱一个男人,可是你有一天突然发现,他是别人的老公,你怎么办?” 我听了他的话,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了东方的天堂。沙沙姐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如果他是别人的老公,你怎么办?” 想到这里,也许我的心忽然一疼,眼睛里自然有情绪流露出来,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就被托尼捕捉到了:“对,就是这个情绪。来,我们再来一遍。” 他又跑到阿宝的身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然后他指挥着摄影师,灯光师,和道具师傅一起,把所有需要的情景都布置起来,然后再把我和阿宝的位置指定站好,说了句“开拍。” 就在那一刹那,我还是想起来东方的天堂,果然心里又是一痛,把手上的项链轻放在柜台上,嘴里还配合地说了句:“不是我的,我不能要。” 阿宝上前就用手捉到项链:“简约之美,我的爱”我觉得阿宝演得很好,就鼓起掌来。可是他马上用一个制止的动作:“停,他的词不对。” “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吗?阿宝一个字都没差。”我还替阿宝说话呢,托尼笑了:“我刚才说的是别的珠宝广告的台词。我们要说我们自己的词。要与我们的珠宝有关的。” 我嘴里叨咕着:“与珠宝有关的?有关的什么?”我站在托尼的面前:“请问,你们这组珠宝都是设计给什么群族的?” “我是设计给城市里的上班族男女,无论有钱的,没钱的都行,所以你们两个要给我的这套珠宝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云之梦” 托尼的一怔,脸向我看过来:“为什么叫云之梦?” 其实我只是乱说的,因为我想起来东方的天堂在梦中提醒我的那几句诗来。于是我脱口而出:“云梦悠闲飘,优雅翩然舞” 托尼的神情陡然一顿:“这是谁写的诗?” 我的脸一热,囁嚅了一下,小声说:“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写的。如果不好就算了。” 没想到托尼点了点头,“就叫云之梦!” 第七十八章云梦雅我想你了 他这么痛快地同意了我随便乱说的名字,倒让我愣住了。我歪过头,仔细审视着托尼的脸,他的五官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帅气。 浓眉毛,大大的,深遂的眼睛里有漆黑的颜色,仿佛不想让人看懂他的心思。高高的鼻子配着下面棱角分明的嘴唇。牙齿整齐而洁白,皮肤是健康的浅棕色的,衬托在纯白衬衫里的脖子是那么的直和有力。里面的白色的衬衫细密的面料看得出丝质的成分在里面,有点点的光泽。 他的头发清爽而整洁,鬓角处短短的,只有前面的额头上有一些细碎的头发顺下来。他发现我在看他,也转过脸来和我对视。我的视线和他一对上,马上就败下阵来。这双眼睛电力太足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让我又想起了“东方的天堂”。我的慌乱,好像让他很得意,逼问了一句:“怎么样?我的脸上有花儿?” “没有,我只是好奇,托尼真的有权给这套首饰冠名吗?我怕叶总会不同意我一个小模特胡乱给的名字吧。” “放心吧,这点决定我还是有权的,因为这套首饰正好是我设计的。”他指着首饰盒最下面有一行不起眼的英文名字dongf,我仔细看了一下,眉头皱一下:“这个名字好怪。” 接下来的几天里,也许是因为我给首饰起的名字,让我我忽然对“云之梦”系列首饰有了深刻的理解,表演起来自如多了。对于首饰所要表达意思也逐渐地得心应手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和阿宝的广告就要进入了最后的定稿阶段,周末就是最后的拍摄日。这一天来到现场的不仅仅有丁一,古斯塔夫,还有吴莲芝和叶云紫。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托尼虽然总是讥讽我的表演,不时的给我挑毛病,可是他在场的时候我一点也不紧张。而叶云紫一直在夸我表演得好,还鼓励我是很有前途的模特儿,将来无论在中国市场和世界舞台上都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可是我一看到她在观众席上微笑的面容,我的腿都打哆嗦了。 导演“咔嚓”一下,又没通过。我开始走得还好,可是到了最后一刻的那个“不舍”的眼神怎么也做不好了。 托尼从后台走出来,小声对我说:“想一想,你很爱一个男人,可是你有一天忽然发现他竟然是个有老婆的人……” 他的话好像再也激不起我的任何伤感了。我怎么能会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呢?既然我不能爱上有妇之夫,那么我还有什么不舍的呢?天啊,这都是什么啊,都乱了。 我看着台下所有的人,抱歉地说了句:“要不让莲芝姐她们的广告先拍吧,我再想一下。” 叶云紫走上台来,小声对我说:“梦瑞亚,我们聊聊,你有过喜欢的人吗?或者你有没有过爱上一个男人?” 她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话,我觉得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怔在那里,憋闷了半天才说:“我说过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爱人是什么感觉。就算是心里真的爱了,也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爱情。” “那就试想一下,你心中暗恋一个男人,有一天你忽然知道了他早就爱另外一个女人……” 我的心猛然一抽:“如果东方天真的有别的女人?如果他对我的一切关心真的与爱无关,那么我怎么办?”这个问题在心里一翻腾,我忽然觉得心被揪了一下。 叶云紫轻轻拍了拍手,对摄影师说:“继续” 接下来的片子拍得都很顺利,到了拍摄结束后,叶总的秘书走来在她的耳朵边说了什么,她站起来,对在场的所有人说:“谢谢do模特儿经纪公司的大力支持,今晚我做东请大家去帝豪酒店晚餐,已经有一预定。欢迎大家光临啊。”说着她一挥手,后面的秘书已把托着盘子的服务小姐招了出来,盘子里端着请柬分发到每人手里。 我被叶总说得情绪低落,我的东方天怎么能爱上别的女人呢?他就是我的,我也一定是他唯一的。 我悄悄来到排练厅外,把自己的那份请柬悄悄放在走廊的花坛上,想一个人回家。刚走到大门口,阿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在哪里?米先生回来了,找你有事。他说打你电话你没接。”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包包根本就没拿回来,手机钥匙都在包里。 急忙跑回到更衣室里,打开柜子,手机在里面不知道被打了多少电话,就要没电了。 我接通电话,就没好气地问:“什么事?我没按纽,就说明我没事,你不好好地在东欧开创你的新项目,打电话给我干嘛啊?”反正我也不想巴结他,用不着对他客气的,也不怕他对我横眉立目。 “……” “有话说话,没话我可挂了。” “云梦雅,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是米弘源的声音。 我把电话拿到眼前,看了看,来电号码是“米大神人”。这是怎么了?从来不会这么肉麻的米弘源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喂,你说什么呢?怎么像个小女人似的,说话!”我喊了两声,再把电话放在我的耳边,早已没有了声音。 我自语道:“什么情况?你是谁啊?我是你的谁啊?想我,哼!”我刚要把电话装回包里,电话又响了,还是米大神人。 我接了电话,他说:“你下个星期开学了,我已把学费交到你报考的大学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再次把电话拿到眼前,怔在那里。 忽然觉得心里有一股酸楚涌上来。“没有想到米大神人还挺靠谱的。”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下个星期一我就要去大学报到了。我憧憬了那么多年的大学生活,就要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走到了门外,阿宝正在门口:“下星期你可要开学了,今天下班早要不去做你的义工?”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答应托马斯的妈妈明天去看她。可是我万一明天去了碰到托马斯怎么办? “阿宝听你的,我们今天就去。”今天因为叶总招集的晚宴,所以大家都早早就下班回家打扮化妆去了。 我和阿宝匆匆买了些老人爱吃的食品,还特意精心选择了两条适合长期坐着的老太太穿的棉布的长袍子。我上次看到她穿的那件又脏,又旧,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虽然托马斯是个孝子,可是男人的心粗,不会注意到妈妈的衣着上。或者可能是每逢托马斯去探视的日子,他妈妈一定会打扮得格外的整洁。所以说如上次我看到她妈妈的时候那种邋遢劲,可能只有托马斯的老婆能看到但是又不管。 疗养院里还是那些那位欧洲大妈接待的我。看到我又拿来那么多食品礼物,都乐得合不拢嘴了。急急忙忙把我带到了老人们正在聊天的客厅里。我刚一张嘴问了句“大家好,我是梦瑞亚,今天又来看大家了,来看看我给大家带了什么好吃的了?”托马斯的老妈眼睛真是一点都看不见,但是据说越是眼睛不好用的人耳朵就越是灵敏。 听到我的声音,她呆滞的脸一下子变得有光彩了,脸上如果一颗石子投入池塘,笑纹向着四周散去。 我先把一部分食品分送给别的老人,留下了一些水果和食品给托马斯的母亲房间里。最后才把那两件纯棉的长袍拿出来,推着轮椅回到了她的房间里。 我把浴缸里放了一盆温热的水,扶着她进到浴缸里。这一洗就是一个小时。我还学着我妈妈的样子,用一块毛巾为她擦了擦后背,最后院长都来叫了:“梦瑞亚,晚餐时间到了,你要不要也留下来一起吃?” 我边为老人家穿好新布袍子,边对着门外响一声:“院长,我就不在这里吃了。我马上把维维安推出去吃饭。” 新布袍子是大红色印着黑色小花的,前面领口可以用一只带子抽起来,可松,可紧。维维安到底也是女人,一穿着好衣服立马就手摇着轮椅到了镜子前,对我说:“我好看吗?这条袍子好软和啊。”说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小铃铛,对我说“我的小铃铛一直陪着我。我走动的时候,会发出叮咚的声音。很好听。” 我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把脖子上的带子抽紧,“同样的长袍我给你买了两件,要换着穿……”维维安空洞的眼睛“看”着我问:“你对我这么好也是为了想办批件?” 我手里的动作停住了几秒钟,面对着这样一位老人,脸上一下子热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什么批件?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难道有人也同样对你好是为了什么批件?你能办批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么一说,轮到她发怔了,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问。 我马上把口气缓和下来。故意差来话题。 “对了,维维安,你有家人吗?” “当然有,我儿子托马斯是天下最好的儿子,只是他太忙了。我不想让他为我操心。所以我在他到来的时候要把自己最干净的衣服换上。就让放心。”她把我给买的另外一件长袍抱在怀里。 “好,那我们就去吃饭吧。吃过了饭,还要和大家一起玩游戏呢。我会言而有信争取每周都来看看你。陪你一会儿。这一点我是不会失言的。但是我恳请你不要把我们相识的事告诉你儿子好吗?” “为什么?” “我不想他误会我。因为我来疗养院当义工并不是为了讨好别人。而是为了我的母亲祈福。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了自己的目的,我还是说了谎。 第七十九章我救了她 托马斯母亲茫然的眼睛定定的对着天空,停了半晌,点了点头:“为母亲祈福做善事,这一定是个好女孩。唉,如果我也有一个女儿就好了,哪怕有一个可心的孙女也行。可惜只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儿子,忙得连自己母亲瞎了眼都看不出来。我这是上辈子做了多少的孽啊!”我看到她多皱的眼角涌出了几滴混浊的泪,急忙上前劝她:“别难过了,我今天陪着你吃饭。我今年19岁了。你就当我是你的孙女儿吧。” 她听了我的话,神色一怔,颤抖着伸出双手,在我的面前摸索着。我忙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让她握住。 一双老人的手,如干枯的古树,粗糙而僵硬,拇指和食指的骨节都变了形。我的手被她紧紧地握着很不舒服。但是我仍然微笑着:“奶奶,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奶奶就好了。我奶奶她在我才8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拉着我的手,在手背上不断地抚摸“19岁,多么美好的年龄啊。我的孙子都20岁了,我一共没见过几面。他妈妈不让他来见我哟……”老人家叙叙叨叨一直说着。 忽然我口袋里电话响了起来,我的右手被她握着,只好示意阿宝伸手从我的右边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是丁一的电话。 我小声对老太太说:“对不起了奶奶,我要接个电话,是我老板的。” 她的眼睛盯在天花板上,松开了手,“忙吧,都忙……”我急忙跑到走廊的一个角落里,接了电话:“喂,丁一,有什么事就不能明天再说吗?”阿宝跟在我身后,用眼神问我。 我用口型说:“丁一” 丁一好像很急,小声说:“所有的人都来了,只有你和阿宝没来,不,我说梦瑞亚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既然所有的人都去了,就不差我一个人啊,你们好好玩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还有点事……”我一回身,正好看到半开的门里,托马斯的母亲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摸索着切着一个苹果。她看不见,只是用手感觉着,使劲一切,刀子压翻了果盘,刀尖往旁边一滑一下子扎进了她左手臂里,当时就见她血流如注。 我大声喊了句:“阿宝,快点来救人!”我一个箭步跑进了门去,急忙之中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缠住了老人的手臂。可是那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我急着喊:“叫急救车。” 阿宝已经打了电话,这会他放下电话,急着把老太太抱起来,往门口跑。 疗养院的胖院长也从饭厅跑出来,急急对我说:“梦瑞亚,我这边人手不够,离不开,就拜托你了……”老人们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对,都从饭厅里涌了出来,就连乘轮椅的也出来看了。救护车来的时候,老人手臂上包着的围巾血都浸透了。医生快速把老人放到担架上,抬上救护车,我和阿宝也跟了上去。 好在医院就离五分钟的路。老太太赶紧被推到了手术室。 没过一会儿,有护士走出来,“家属呢,签字,老太太伤到了动脉,要手术,还要输血。” “我签字,孙女行不?” “当然。”护士头都没抬,就跑了进去。 过了三分钟,又有一护士跑出来:“对不起,我们医院今天动了几台手术,血库的血不够了,请问你们亲属可以贡献40血吗?” 我咬了下嘴唇,又放开,说了句:“那就抽我的吧,我是o型的。” 阿宝也伸出手臂:“还是我来吧,瞅你那瘦不拉叽的样儿。” 护士问:“这位先生,小姐先去验血型。”我们两个跑去进行了快速血型检验,没有三分钟,化验室报告,男的血型不对。女的可以。 我对阿宝说:“你壮也没用啊,还得我这瘦不拉叽的有用。” 我虽然身体很不错,可是从小长大就没献过血,毕竟要从自己血管里抽出那么多血来,还是有点紧张。我躺在床上伸出一只手:“阿宝,你的手可以借给我握一下不?我有点紧张。” 阿宝拿过一张小凳子,坐在我的床边上,用手握着说:“想握多久,就握多久。”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仔细听着鲜血输出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是觉得身边有人动,睁开眼睛一下子看到了托马斯正把阿宝的手换下来。阿宝的手一松开,急忙跑了出去。 我激凌一下坐了起来:“托……托马斯,你怎么在这里?”我差点就忘记了手臂流血的老人家就是他母亲。 “梦瑞亚,怎么是你?”托马斯一脸的惊奇。 “我奶奶受了伤,昨晚来急救的。”我转头看到托马斯的母亲就躺在我身边的病床上。 他指了指躺在边上的病床中的老太太:“你说的是她?不!梦瑞亚,你弄错了,这位是我的母亲,她生活在疗养院里。今天早上我才知道她受伤的消息,听说昨天晚上是你救了她……”托马斯双手合十在胸前,很有诚意地对我说:“我真诚地感谢你!”他此刻的眼睛里没有丝毫之前我见到过的异样了。 我夸张地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什么?这位双目失明的老人家是你……是你的母亲?对不起,她是我在疗养院新认的义祖母。我不知道是你的母亲,冒犯了。抱歉!” 托马斯脸色一凛:“什么?你说她双目失明?”他好像没听到我叫他母亲为“祖母”而只为了“双目失明”四个字而惊讶。 我点了点头:“是啊,如果她眼睛能看到,怎么能割到自己的手臂?” “妈妈,你的眼睛真的看不到吗?”托马斯跪到老太太的床边,用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老太太明明是瞪大着眼睛,却根本感觉不到什么。 这会儿她的脸色仍然苍白,毕竟是80多岁的老人了,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她用一只完好的手摸着托马斯的脸:“儿子,不用担心,妈妈都这个年纪了,眼睛不是那么重要。”她的手伸着,到处找着什么。 我把自己的手伸向她:“我是梦瑞亚,你是找我吗?” “好孩子,我都听护士说了,是你救了我。” “不用客气了,你不是已经把我当成你的孙女了吗?那我可就叫你一声奶奶了?”我当着托马斯的面,就双手握住老太太的一只手,甜蜜地叫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的苍白的脸激动得有点红潮,把脸转向托马斯:“儿子,你愿意让我收下这个孙女吗?” 托马斯的脸红一下,白一下,咽了几次口水,吞吞吐吐地说:“母亲,梦瑞亚也很忙。你就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吧。我明天还是叫雪莉来照顾你几天吧。” “别提她,她是你老婆,又不是我女儿。她一来我就只剩下听她唠叨了。”老太太挥舞着一只完好的手,大眼睛灰茫茫地盯着天花板说。 托马斯耸了耸肩很无奈地说:“妈妈,我知道你一直怨雪莉把你赶出来住到疗养院里。可是……” 托马斯的妈妈一只手摸索着扶上了儿子的脸,细声说:“妈知道你孝敬,如果你真的孝敬就做点让妈妈心里高兴的事。我喜欢这个中国女孩,我喜欢听她讲的故事。还有,她说还要跟我练习g国话呢。” 我在边上一直听着这母子的对话,到了这个时候不失时机插了一句:“是啊,托马斯先生,我现在可是你母亲的孙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一声‘叔叔’吗?” 我和他母亲一唱一和终于把托马斯逼到了死胡同里,他轻笑一声,说了句“妈,我听你的”,我看到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轻吁一口气,从门外进来的阿宝手里拿过水盆对老人家说:“老人家,我来帮你洗洗脸吧。” 托马斯往后退了一步,愣愣地看着我为他母亲洗了脸和手,又喂她吃了早餐。这才对他说:“叔叔,你留下吗?我要回去换个衣服,然后去公司请假一下。再回来照顾她好吗?” 托马斯板着脸,点了点头:“给你添麻烦了。”他站起来,对着我躹了一躬。我慌忙跑出了门。 这一跑不小心正撞到一个人身上。我定睛一看,这男人我认识,这不是wafk的安斯尔又是谁?我惊喜交集地喊了一声:“安斯尔先生,你从中国回来了?” 他的脸色好像不好,憔悴而忧伤。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医院,能在医院看到他就只能有两个解释,一是他生病了,二是与他有关的亲人或者朋友生病了。否则他不会这么神色落寞。 他好像很着急,看到是我,很惊愣的样子,停住脚步,匆忙说了句:“云小姐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噢,对不起,我要赶去急救室,回头再说。” 望着他的背影,我忽然意识到他说了个“也在这里。”什么意思?除了我还有谁在这里?我急忙跟着他跑了过去。阿宝也跟在我的身后:“梦瑞亚,你就不要跟他去添乱了,我们回家吧。今天你不是答应了要陪沙沙姐和浩然去找幼儿园吗?” 我这才记起来,今天已经是周六了。过了星期天,就是我到大学报到去了。这两天本来是说了要陪浩然的。 “可是也差不了几分钟。”我匆匆扔下阿宝就往安斯尔消失的方向跑。我的心中有一种不祥之兆,没来由地心狂跳了几下。 第八十章差点被她杀了 赶到急救室的时候,安斯尔正在门口往手术室内张望着。一转脸我看到阿深也站在手术室的门外,头抵在墙上,正在流泪。 我心里一惊,感觉有点不好:“阿深你怎么在这?”阿深没有回答我,阿宝却拉我一把,指了指我的身后。 一回头林凤也在。可是她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头发是散乱的,一只手臂还缠着白纱布,吊在胸前。 我走近一点,才看到她身上的乳白色的软料风衣前面衣襟上都是点点星星的暗红色。 她这是怎么了?神情好像很不正常。双眼惊恐地盯着伸在眼前颤抖着的一只手,那手上面也有红颜色。我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血腥味,难道她的手上那红色是……是血? “谁?是谁在里面抢救?”我的声音里有几分变了调,胸口里某处慌乱地搏动起来,觉得自己全身的血好像都涌上脸。心里闪出一个念头,可千万不要是米弘源有事!呸呸,乌鸦嘴!我暗自骂了一句,迎上了安斯尔的目光。 他竟然会无视我的存在,不自然地错过了我的视线,眼睛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又看了一眼狂躁不安的林凤,摇了摇头。 在场的人没人说话,都愁苦着一张脸。 我咬了一下嘴唇,走到林凤的身边:“林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谁在里面抢救?” 她听到我的话,情绪大变,眼神一凌,随即疯了一样的冲过来:“你还有脸来?都是你,都是你我才……”她没等扑到我身边,就被安斯尔抱住了:“林小姐,你惹的事还不够吗?那个还在抢救呢,生死未卜,你怎么就不能安静点?非要把警察招来?” “招警察?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忽然从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门里冲出来一群记者,一下子都涌到林凤的面前: “请问林小姐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有人目击你在车里用刀扎了米弘源米先生,这是真的吗?为什么?” “林小姐,请问你和米先生之前的婚约还会继续吗?” “是不是米弘源背叛了你们的婚约,这才让你起怀恨在心? 我被记者们拥挤到了边上。 原来在抢救室里的人真是米弘源。我没来由的感觉到后背起了一股凉风,身子摇了几下,被阿宝一伸手把我拉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小声说:“我们得走,不能在这里被记者看到。”他脱下自己的风衣把我裹住,顺手把风衣帽子给我扣到头上,这才拉开了防火楼梯的小门,闪了进去。 防火通道里安静得出奇,一直走到楼下。他刚要拉开门往大厅里走,忽然他拉着我又回身往楼上跑去。原来外面的记者直奔我们冲了过来。 我们气喘吁吁跑回到了抢救室所在的四楼,阿宝并没有停下。一直上到五楼,这才从防火楼梯出来,假装没事人一样,往后面的住院处的走廊里快步走去。 我一步不落地跟在他的后面。后面已经没人跟着了。那些记者一定是看到抢救室门口的那几个人了。 阿宝坐在一张候诊的长椅子上,打了个电话。我知道一定是打给阿深的。只见他的眉头一会皱起来,一会又扬一下。嘴巴里只是“嗯”“什么?”“明白”最后他说了句“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了他身边,等着他说点什么。可是他好像根本就没有想说什么的意思。我急了,开口就发脾气:“阿宝,你倒是说啊?阿深怎么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宝冷笑一声:“梦瑞亚,我哥说是林凤去东欧找米先生,要求和他继续,说愿意陪着他在东欧生活。米先生却坚持说他喜欢的是你,想让林凤明白和她是不可能的。可是林凤扬言要去杀了你。米先生为了你的安全,把林凤手中的刀转向自己的身体。那林凤还真刺了下去。就是为了你,他差点搭上一条命。我看他就是个大傻瓜。” “啊,他怎么这么傻啊。”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林凤也真是的,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我忽然想起阿宝话里有话。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想说,任何一个对我好的男人,我都要回报点什么给他?凭什么他对我好,我就得对他好?我又没让他对我好的,是他自己愿意!” 阿宝使劲瞪了我一眼,转过去不理我了。可是那一脸的鄙视让我还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无论怎么样,米弘源救过我的命,对他的安危我还是很担心:“你哥说没说,米先生到底被伤得如何?” 阿宝正要说话,电话又响了。他接起电话:“喂,哥,什么?要她去?” 他瞅我一眼脸上没有表情地说:“米先生推出抢救室了,要见你。” “我不去!”我感觉心里感觉到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到地上。舒了一口气说:“我要回去睡觉了。昨晚刚输了四的血。” 阿宝二话没说,把我扛在他的肩膀上就往电梯里走。周围有好几个人看着热闹,我使劲捶打着他的后背,喊叫着:“放我下来,我不去……”他都不停下来,闷头往前走。 四楼电梯门口已经被米家的卫队守住了。阿宝扛着我一走出电梯,就有人护着我们往vip病房里走去。 走到门口,我挣扎着从他的肩上跳到地上,就要往回跑,“还是你自己进去吧,我要回家。” 阿宝早就料到我有这一手,大长手臂一伸,就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我抓回到病房门口。 病房的门虚掩着,我听到米董事长在咆哮:“你翅膀硬了?竟敢违背我的命令?和林家联姻才有希望让米家重振旗鼓。你到底还是不是米家的儿子了?” “米家又不只有我一个儿子?为什么偏要我牺牲自己的幸福?”是米弘源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坚定。 “是,米家还有弘业,可是林凤看不上弘业啊?她就看好你了。非你不嫁。为了米家,你就听爸爸一句话,娶了林凤吧。她爸爸答应我了,只在娶她过了门,他们就能帮我们米家度过眼前的关口。”米董事长的语气含了过多的乞求的味道,显得那么不真诚。 “父亲,如果你觉得我姓你这个米字不够资格,请你收回吧。我已经把你想拿回去的都还给你了,难道还不够?要不把这条命也拿走!”他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可是态度却让父亲更生气了。 “你……你怎么不去死。”他一甩手,从病房里走出来,正好看到我,“谁让你来的?滚蛋!” 我一听这两个字,二话没说,转身就走。阿宝一下子把我拉住,直接冲开了房门:“米先生,她来了。” 我终于从阿宝的手上挣脱出来:“米大神人,你到底想把自己的命怎么样?不折腾死了就不甘心是不是?” 他看到我,眼圈突然红了:“云梦雅,你没事吧?” “拜托,只要你不给我找麻烦,我一定就没事。到现在为止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给我带来的。所以我求你,放过我吧。让我好好的生活吧。请不要再对我好了,行不行?大少爷!我承受不起你的好!”我的话让米弘源有脸上有一种受伤的感觉。 他苍白的脸上闪出一道灰暗,闭了一下眼睛,他点了点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也请你不要管我了。不要为了我去讨好什么艾伯特,去巴结什么托马斯。我不希罕那些你用自己的清白换来的财富和权势。” “我……”到了此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不知不觉之中所做的一切都有为了他的成份。这算什么?回报?还是感恩?都不是,难道是……我不敢想下去。我不能爱他,我不可能爱上他。我只爱东方的天堂,东方才是我的男神。 只是停顿了一下,我快速地把自己武装起来:“笑话,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不会为了你去讨好别人的,不要往自己脸上抺粉了。”林凤从门外低着头走了进来,她后面跟着两位警察。 米弘源眼睛一凛:“警察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米先生,有人报警怀疑林小姐对你有谋杀之意,我们要带她回警察局去调查,她执意要来见你一面。” “你们错了,她是为了救我,才把自已弄伤的。你们误会了吧?”米弘源抬起手,制止警察把林凤带走,没想到一伸手扯到伤口处,疼得他咧了咧嘴。林凤一下子扑到他的床前:“弘源,你不要怪我。” 米弘源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又睁开眼睛说:“警察先生,你们回去吧,不要听外面的传言,林小姐并没有想伤害我,你们弄错了。” 两位警察一听米弘源这样说,相互看一眼,其中一位拿出电话打了过去,说了几句之后,把林凤手上的手铐打开来:“既然当事人都说没事,那我们就不再追究她的责任了。米先生,请你好好休息,如果需要我们,请打电话。” 说罢,警察很快离开了病房。 米弘源眼看着警察离开了。把眼睛转向林凤:“林凤,如果你觉得你非要拿走我的命才能解你心头之恨,那就请你继续……我保证不还手。” 林凤颤抖地声音说:“弘源,对不起,我……都是我的不对,我疯了。我失去了理智,你原谅我好不好?”她一下子跪倒在米弘源的床前,如捣蒜一样的磕起头来。 “林凤,请你回去吧,我和你这一辈子是不可能成为夫妻的。如果你今天不想要我的命,那就是说,你答应放过了我。那么从今天起,你对我的情,我已经用那么多血和半条命还给你了。而我对你的无情,也请求你不要恨我。因为对你,我确实没有爱情。”他刚动了手术,身体还是太虚弱,说了这么多的话,胸口起伏着,阿深不得不为他罩上了氧气罩。 林凤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猛然抬头,一眼看到了躲在门后面的我,她脸色死灰,手指着我说:“米弘源,你真是的因为这个女人才对我这么无情的吗?那你今天能当着我的面勇敢地承认你是因为她才变心的吗?” 第八十一章身不由己 我没容米弘源说话,急忙站到林凤的前面,挡住她扑向米弘源:“林小姐,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参与你们两个人的事。可是弘源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躺在病床上,难道你在伤到他的身体还不够,还要伤他的心?” 林凤把我推到一边:“都是你的出现,他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他现在没有了钱,没有了他那么多年打拼下来的一切,为了你这个贱人被董事会赶到东欧那个穷地方,你还有脸来说我伤害他?” “我……”我忽然觉得林凤说得也对。对于和米弘源的关系,我一味的只想着和他在一起给我自己带来的烦恼。可是我忘记了,我所遭受的一切和他比起来也就是九牛一毫。 他为了我不惜和家族的势力唱了对台戏,拒绝了父亲给他指定的结婚对像,抛弃了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打下的江山,被赶到东欧那个穷不拉叽的地方去开辟新的市场。这一切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到呢?所以林凤的话不无道理。可是这能怪我吗?我也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我,把米弘源,把林凤一点一点的推到了一个神秘的链条上。我不想走在这链条上,但是却身不由己。 米弘源此刻闭着眼睛,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又疲惫又无助。我的心忽然感到丝丝的疼痛,很想上前抱住他的肩膀,告诉他,有我在,我会陪伴着你……我不会抛弃你,到任何时候,无论你有钱还是没钱…… 也就是那一瞬间,我的眼前又出现了吴莲芝那哭泣的脸:“弘业,你真的不要我了吗?难道你不想一想肚子里的孩子?” 还有沙沙姐的脸,浩然的脸。 我的心不由得一惊,云梦雅啊云梦雅,你不是一直很清醒的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善心大泛滥?难道我内心中产生的那些扰人心烦的情愫,让我看到米弘源就心跳,到了关键时刻就不由自主要喊他的名字,这一切是因为我爱上了他? 不!不!必须说不! 我连续在心里说了三个不字。我不能爱上他,我也不可能爱上他。 我和东方的天堂那些感觉才是朦胧的爱情,那种爱情才是我期待的,我向往的。我的爱情里不应该有金钱,不应该有势力,不应该有黑暗的东西,更不应该有血腥和心机。 我的爱情是诗情画意,是甜言蜜语,是互相关心和体贴,是盼望着每时每刻在一起的思念,而不是彼此伤害和远离……也不是日日夜夜的担心,更不是刀光剑影和鲜血,医院。 在林凤面前,我忽然觉得没有一些气势与她竟争了。看到今天的场面我才真真正正的明白“爱之深,责之切”这几个字的含意。 她对米弘源的爱是彻底的,无私的,甚至是疯狂的。 到了今天米弘源到底喜欢谁已经不重要了,而此刻真正和他和她三个人在一个空间里,我才体会到之前我与林凤宣战的心情,是多么的幼稚和无聊。虽然当时的那种感觉现在早已变得非常的遥远而模糊,但是我相信,那句话对林凤的伤害也是同样的深重。虽然看不到鲜血,看不到硝烟,看不到皮开肉裂,但是在林凤的心中,那种伤疤将永远存在。 阿深把医生找了来,他在在米弘源的床前又是量血压,又是测体温,又检查了点滴的速度,一阵忙乱之后,终于退了出去。 我上前对米弘源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一切都等到你伤好了再说。我还有事,就不留在这里了。我想林小姐会好好照顾你的……”说罢我转身就要离去。 可是我的手被米弘源拉住:“梦梦,留下来,我求你留下……” 我的心惚地一下软了,眼里一热,感觉有泪就要流出来。可是我转眼看到林凤泪眼婆娑地站在边上,那眼神可怜巴巴的,眼泪一对一双的淌到脸上。 我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来看你的……再说,一个小时之前我刚刚为了救助一个老人家输给了她40鲜血,我要回去休息了。” 他的手一下子松开了,挣扎着把面罩摘下来:“梦梦,快点回去喝点红糖水……好好休息,明天……明天要来看我!” 我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阿宝跟着我走了出来,快速拉着我回到车里,他绕过去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这边林凤也挤进了车。 阿宝看到林凤挤到了我的身边,又匆忙从驾驶坐位出来,飞快地拉开后门:“林小姐,请回吧。我们要回家。” “我要送云小姐一程,想和她说说话。” 我闭着眼睛,对阿宝说:“开车吧,去do的酒吧。”阿宝怔了一下,没说话,转身去开车。 周末的do酒吧很热闹,到处都是人。我看到角落有几个桌子空着,就直接朝那个方向走去。 马上就有侍者走过来对我们说:“小姐,对不起,这里已经有预定了。” 我环顾四周,没有其它的空间了。只好对侍者说:“我们只在这里谈半小时,时间一到我们就离开。” 他看了一下手表很为难地说:“你们只有20分钟,抱歉。” 我对林凤说:“林小姐,我跟你真的不熟,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下去,有什么话你就真说吧。我很累!” 林凤也痛快,马上从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云小姐,我想你也知道米家近期的困境。这是米董事长和我父亲签下的协议。” 我拿过了协议翻看了一下,原来这是一份联姻协议书,内容是如果米弘源在一个月内和林凤结婚,那么林氏财团将会把米氏欠下银行的贷款全部还清。并且与米氏合作开发b城最大的购物中心。 “我知道你现在也正在做着努力,想求艾伯特他们一些当地的财团的支持。可是那毕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我们林氏和米氏联姻这条路是目前来说的一个捷径。”林凤的背后果然有着一个庞大的经济基础,怪不得她那么盛气凌人。 看着我手里拿着的协议书,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米鹏程通过我去求艾伯特,那就是一个完全没有定数的过程,我还觉得自己挺有能力呢。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本想靠上托马斯去制约艾伯特,但是我几乎忘记了,这里不是中国,政府官员的廉政放在首位的。我绕了那么大一圈去认识托马斯的母亲,只不过是又给自己找一个负担而已。 林凤可能看到我拿着协议书发呆,不知道我的心里想什么,碰了碰我的手:“云小姐,我就是想让你劝劝米弘源,他一定能听你的。” 我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林小姐,你太高看我了。在米弘源的眼睛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不成熟,傻瓜一个。你没看到他那样子?宁可刺死他自己,都不会做他自己不喜欢做的事。”说罢我把协议书还给林凤,接着说:“其实你也看到了,米弘源不爱你,就算是我不出现,他也不会和你结婚的。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不可以勉强的。” 林凤痴呆的眼睛看着手里的协议书,泪眼模糊了视线,嘴唇颤抖着:“云小姐,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他为什么喜欢你?” “这个问题你要问他,我心里很烦,我也不想让他喜欢我。因为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对不起,时间到了。你看侍者好像已经把客人领进来了。我们走吧。”我站起来,对后面的阿宝甩了一下头,就要往外走。 迎面侍者带着几个男人走了过来。我一眼看到很多天没有见到的乔木森,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中年男人,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还有一个壮实而黒胖的中年人,慢着,我认识后面的这个人。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异国他乡的酒吧里见到我父亲的好朋友,也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叔叔安逸民,另外一个人我仿佛也在哪里见过。 他们三人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先愣住的人是安叔叔,他的脸色一变:“梦梦,你……你怎么在这里?” 后面紧跟着的乔木森惊诧地问:“你们怎么认识?” 而另外一个男人低声问乔木森:“她是谁?” 乔木森惊喜地上前握住我的手就对那个又高又帅的中年男人说:“爸爸,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我喜欢的女孩子,她叫云梦雅。她救过我的命。” 安叔叔瞅瞅我,再看看乔木森,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反而乔木森的父亲却换成了一张笑脸:“是云小姐啊,认识你很高兴。”他伸出一只手来要和我握手。 我伸出指尖碰了碰他的手,电光石火之间,我想起妈妈的邮件中发来的照片见到过他的笑容。 那张照片中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还有一个是我的父亲。可是今天站在我面前的是照片中的两个,那么我的父亲呢?妈说在监牢里。 我的脸没有笑容,“安叔叔,你什么时候来g国的?我爸爸进了监狱,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还出国来玩了?” 我看到安逸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在酒吧的霓虹灯光下显得有点发青,他拉着我的手往酒吧的走廊里急走几步,“你听谁说你父亲的事的?” “我听妈妈说的,怎么你不知道?” “什么?你妈妈?”他的脸这回不仅是变了颜色,而且是惊骇万分…… 第八十二章你妈妈还好吗? 他惊骇的样子把我也吓到了,我急忙关心地问:“安叔叔,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见他眼睛使劲闭了一下,再睁开来,定了定焦距把目光看向我,“你妈妈什么时候给你发的邮件?她……她还好吗?” 他的眼神有些飘乎不定,“嗯,我是说,我已经出来有两个多月了,一直没有和国内的人联系,她……家里的人都还好吧?”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可是我又听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只好如实的说:“我妈妈的邮件好像是一个多月前的。我那一段时间很忙,也没有打开她的邮件。后来……”我早就忘记了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妈的邮件。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吗?妈妈就在家乡。 “我妈妈她……”我回忆起我的黑色星期五的生日那天,我的室友骗走了我的所有的钱,人间蒸发。然后我没了主意,打电话给爸爸求救助,没想到是妈妈接的我的电话。妈妈是哭着告诉我的,父亲跟朋友合伙投资一个欧洲某国的有色金属矿,因为对方是一个十分可靠的朋友担保的,所以父亲轻信了他们,把公司抵押给银行贷款了十个亿。没想到,应该还贷的日期欧洲那边竟然传来恶耗,说是投资进去的钱因为勘察失误,所以都打了水漂,分文无归。 就是那么两句话,父亲20几年打拼下来的江山忽然变成了空壳子。 因为父亲突然被法院叫走的。母亲又不懂经商,身边唯一可以信得过的人就是安叔叔。可就是他带着那父亲的重托去欧洲投资的。我打电话那天正是妈妈被银行赶出了别墅豪宅,只带着一个自己一小包换洗衣服投奔了小镇上的阿姨。 今天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在这个酒吧里见到了安叔叔。那我当然不能放走他,一定要把事情了解个清楚。 我平静地对安逸民说:“安叔叔,你们有事先聊吧,我不打扰你了。”说罢,我转身离去。 我走到阿宝身边对低声对他说:“阿宝,你也知道我现在算是跟米先生闹翻了,他的房子我再也不能去住了。所以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我没脸让你保护。再说了,我离开米弘源,好像也不会有人再为难我吧?你去做你的事吧。今天晚上我会去沙沙姐家住。” 阿宝凌历的眼神扫了一眼乔木森和他父亲,还有站在一边的安叔叔。嘴唇微动一下:“有人欺负你,按手机上的求助键。”说罢,他转身离去。 林凤手里还拿着那份合约,愣愣地看着乔木森。我推了她一下:“林小姐,请回吧,米家的事我管不了,我劝你还是去医院守着米弘源吧。放下你大小姐的身架,好好照顾他。只要功夫深,铁钎磨成针。” 林凤听了我的话感激地点了点头说:“云小姐,谢谢你。我会去照顾他的,我会的。” 他们都走了,我悄悄坐在酒吧的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乔木森的父亲和安叔叔他们边喝酒聊天,边谈笑风生。 我冷眼旁观,怎么就是觉得安叔叔的笑容是那样的假,还有乔木森的父亲,满脸上透着精明,一会哈哈大笑,一会又低头抿一口杯中的酒。乔木森没喝酒,只是在边上玩着自己的手机,时不时喝一口杯中的橙汁。 忽然我的手机有微信进来:“怎么还没走?在等我?” 我拿出手机,是乔木森的微信。 我先输入一个撇嘴的表情,“谁等你啊?我在等安叔叔。他和你父亲很熟悉吗?”我抬头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不太清楚,我是第一次见到他。”他并没有抬头,只是低头看着手机。 “你父亲来欧洲很久了吗?”我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不知不觉再看一眼乔木森的父亲。忽然他好像看到了我,凑到安叔叔跟前,低头说了几句。果然安叔叔回过头在人群是寻找,一眼就看到我了。 他站起来,穿过人群往我这边走来。我刚要站起来迎着他走去。忽然身后伸来一只手:“梦瑞亚,老太太的医院来了电话。”我猛然一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宝又回到我的身后。 “老太太醒来了?她怎么样?”我心里一着急,起身就要跟阿宝走。刚要迈步,后面已有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梦雅,你是不是在等我?” 我回头去原来是安叔叔,他已经到了我身边。我抱歉地说了句:“安叔叔,我正在医院照顾病人,没时间和你多聊了,请给我一个你的电话,过几天我找你。” 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好啊。我的电话是008618695423166,那就不留你了,有时间再聊。对了替我问你母亲好!”我最后回头瞅他一眼,怎么感觉到他的笑容里含着一股冷风。让我替他问我妈妈好。为什么他自己不问?他不是一直喊我母亲为嫂子吗?而且他一直不隐讳对我母亲的欣赏。记得为了这个事,我父亲还郑重地警告过他,让他不准单独一个人去我家。 顾不得想那些过去的事,我匆匆跟着阿宝回到了医院。阿宝说我的手机落在了车上,刚才他看到托马斯打了好几个电话,不得已才接的。 原来托马斯的母亲睡醒之后,托马斯给她准备了一些适合的软食品,可是她就是要我照顾她才肯吃。没办法,托马斯才打电话找我的。 我还没等走进病房,就听到托马斯正对他的夫人发脾气:“雪莉,妈妈眼睛什么时候双目失明的?你怎么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 “你那么忙,我跟你说有用吗?你能来天天照顾她?还不是我时不时的来看她的?”雪莉的话语气也挺冲的。 “什么话都别说,我要把妈妈接回家里去,再也不能让她在疗养院里生活了。”我在病房门外,看到托马斯拿起一碗什么食品,要用调羹去喂他妈妈,老太太看不见,他又没先提醒一下。结果他妈妈一摆手,正好把那一碗热乎的麦片粥都洒到被子上。 雪莉马上急了:“你的眼睛看不见,手还乱摆什么啊?”她真是习惯了对老人家的口气。上去没好气地把老人家的手拿开,一下子甩到后面的墙上。老人家当时就“啊”的一声疼得真吸气。 托马斯目睹了自己的老婆对自己最爱的妈妈这个样子,真是气得疯了一样,他拉过雪莉就推出门去。这才看到我站在门外。 “梦瑞亚,你回来了,快点进来吧,我母亲要给你添麻烦了。”他拉开门,把我让了进去。 我看到满床的狼藉,老人家的手刚才碰到墙上有些红肿。我轻轻走了过去,把她的手拉起来,轻轻的揉了起来:“奶奶,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很乖啊?吃了东西没有?” 她的脸一怔,听到我的声音,脸上渐渐笑了起来:“是我乖巧的小孙女来了吧?我就知道你不会言而无信的。让他们走,他们走了我就清静了。” “奶奶,托马斯先生可是你的儿子哟,他很关心你,你看,他急得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示意托马斯走上前来,拉住了他妈妈被碰疼了的手,轻轻的揉着:“妈妈,我们就请梦瑞亚来照顾你好不?但是她是有工作的人,不能每时每刻都在这里。要不我们再请一个人来照顾你?” 我听托马斯这么一说,心里马上有了一个主意。今天在医院里对米弘源都说了那么多的话,我怎么能好意思继续住在人家的房子呢?如果让我一个人租个房子还真的不现实,如果我能和托马斯的妈妈一起租房子住,是不是会好一些?如果他能再请一个保姆就更好了。有了托马斯这棵大树做我的靠山,我的腰杆可就硬了。 想到这里,我试探着说:“托马斯叔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奶奶搬到我租的房子去?当然,你要再帮她请一个保姆最好。因为在疗养院里,人手不够,所以院长阿姨招了一些义工去帮忙。我就是这么认识奶奶的啊。” 我的话看来正中托马斯的下怀,他的老婆是容不得自己的老妈的。 再说在g国,老人家很少与自己的儿子媳妇住在一起,这是国情的问题,好像与孝心与否不搭边。他人生的经历与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有着特殊的关系,当然不可能不管母亲了。更何况母亲的眼睛看不见了,他就更应该好好照顾了。 他听到我的话,有点尴尬:“梦瑞亚,你与我们非亲非故,这样让你来照顾我母亲,我觉得太过意不去了。” 我不慌不忙地说:“托马斯叔叔,你不要这样想,你就当找我来当奶奶的陪伴,反正我正好也要一个人租房子,这样就你来租这个房子好了。到时候,我也算找到一份兼职工作,为自己赚点外快吧。不过我下个星期就要去上大学,白天你还要找一个可靠的保姆来照顾奶奶。”我这样一说,他果然觉得可以接受了。 他当然明白,我不是白照顾他妈妈的,一是我要他租房子,二是我要他给我付工资,三是除了我以外,还要有一个帮手。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人,我要让她也跟我住在一起。 第八十三章 搬家 在西方一些国家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也很微妙。他们不想欠别人的“人情”,所以任何事情只要用钱解决都会很坦然。 我在医院里为托马斯的妈妈输了血,这对于他来说,就成了一个巨大的“人情”负担。他正不知道如何还给我。当我一提出来和他母亲合租房子,求他给我一份兼职,而且还是照顾他妈妈的兼职,当然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第二天早上他来换班的时候当着我的面打了个电话:“哈啰,艾伯特,我的老朋友,你一直说我不给你面子,有什么事不找你。这回我可真有事要找你了。我记得你上次说你们公司开发的别墅小区里还有一套空房要出租对吗?还在吗?在,那好,我就把这个房子租下来……是这样,对,你怎么知道我是为梦瑞亚租的?哈哈,你真聪明,可却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梦瑞亚现在可是我母亲的陪伴,我是为了她和我母亲租的……”放下电话,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了,摇了摇头,自语道:“这个艾伯特,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一回头看到我,马上换成了笑脸:“梦瑞亚,刚好艾伯特他们公司开发的别墅区中有一套还没租出去。我就……”他看出来我的情绪不对,马上不说了,反问我:“有什么不对的吗?” “托马斯先生,我只是个穷学生,怎么能租得起别墅呢?如果我住进了你租的别墅,怕的是受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再说我本来可以付一部分租金,就算是我和奶奶合租的房子。可是这么贵的,我可住不起。”我知道那一刻我的表情一定是很为难的。 他先是一怔,马上又恍然大悟地笑了笑:“噢,对不起,这一点我可没想到。那就听你的,我们换一个地点。对了,你在哪所大学读书?” “b城大学” “噢,知道了!”他又打了一个电话。 放下电话,他笑着对我说:“梦瑞亚,你是个幸运的女生,不,应该说是我母亲是个幸运的女人,我帮你们租到一套房子,就在b大的边上,你走路上学就可以。还有这套房子离购物中心也不远,一切生活设施都方便。” 我为难地问他:“租金一定很贵吧?” “噢,我想这样办,从我发给你的工资里扣除租金部分,我每个星期只给你100欧元的工资,你看怎么样?”g国人就是这么的精明和严谨,我粗略算一下,100欧元的工资也够我一个星期的日常费用了。当然生活中最大头是房租。这一部分如果解决了,其它的都不是问题。 “对了,梦瑞亚,你说会再找一个人选来帮助你照顾我的母亲是吗?”他还记得我昨天说出来的话。 其实我昨天想让吴莲芝来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可是后来一想她的模特儿工作比我还忙,哪有时间来照顾别人啊! 于是我只好如实地说:“我说的那个人不想照顾别人,还是你去请一个专业的保姆吧。” 托马斯点了点头,“行,我会找几个人选,你来决定喜欢哪个。” 他毕竟一个政府公务员,工资收入很高,在经济方面应该不是问题。 到了下午托马斯的妈妈已经打完了所有的输液,医生宣布可以回去了。 到达托马斯新租的房子时,我还是吓了一跳。虽然这里不是郊区的豪华别墅区,可也是一个高尚的文化小区。因为离大学只有两条街相隔,所以这里的房价更吓人。 原来在g国,有权有势力人还是与普通老百姓是不一样的,至少你在位的时候会有人为你大开方便之门,虽然没有金钱方面的交易,但是面子也很值钱。 傍晚时分,托马斯预约的四位保姆陆续的都到了。他让我与这几位见面好好谈一下,让我决定请哪个。我却给了他另外一个建议。 几个保姆等在会客厅里,我在厨房里分别准备了四个不同的碗,和一些麦片,早餐粥还有一些水果,点心饼干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食品。 我没有出头,如此这般的告诉托马斯,让他来给应聘者出题,而我躲在一个玻璃门后面的储存间里暗中观察着这些保姆们的表现。 托马斯告诉第一个进来的20多岁的女孩,“弄点吃的给我母亲。”年轻的女孩笑了一下,把盘子里的水果削了一些,放在碗里,端了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哈啰,我是安,我帮你削了水果,请用。”说罢,她把那只碗递到老人家的手里,把一只叉子递给她。 老人家看不到,只是茫然的把脸对着她:“哈啰,我是维维安。”可是并不去接那只叉子。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托马斯用口型问:“她的眼睛看不见?” 托马斯点了点头。女孩又端着碗出来了。“对不起,这份工作我做不了。”说着她直接离去。 第二个保姆是一个看起来胖胖的中年女人,她用口音很重的g国语言问托马斯,你母亲多大年龄?身体有什么问题?托马斯一一回答,胖胖的中年女人自言自语道,“那么大的年龄还是吃一点温暖的麦片粥好一些……”她熟练的煮了小半碗,然后试试温度,嘴里还说:“这个温度应该可以。”看着她因为胖而有点笨拙的身体慢慢地移动到了卧室。 一进门她先放下碗,快走几步把窗帘拉来,打开窗子:“维维安,我是瑞蒂,您看外面的阳光多好啊,走吧,我推你到阳台上去晒晒太阳。”说着她麻利地把老人家扶着坐起来,慢慢地下床,扶到轮椅前。老人家伸着两只手往前摸着。她这才发现老人家的眼睛看不见。 她小心地扶着维维安,把轮椅前的小桌板放好,用小勺子舀起一些粥,轻轻送到老太太的嘴边。 维维安满足地吃了一口:“瑞蒂,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麦片粥?” “我会猜啊!”瑞蒂说话的声音温柔而绵软。让人听了舒服,我也喜欢这个女人。我从后面走到托马斯的房间,点了点头。 也正巧后面的两位应聘者看到老人家眼睛看不见,都不想留下了。 于是胖瑞蒂从此走进了我们的生活。 托马斯过后问过我好几次:“梦瑞亚,你怎么就知道瑞蒂是我们想找的人呢?” 我笑而不答,心里却感谢妈妈。 这正是之前妈妈为我们家请保姆的时候出的招,而我就是那个被照顾的人。 说来话长了,尽管我不想让托马斯知道我的这些经历,可是我在这里讲出来还是可以的。 从小我是个调皮而多动的小姑娘,气走了不知道多少保姆,直到遇到了阿姨。 我的这个阿姨是一个从小镇子来大连打工的可怜的女人。她的名字叫红梅,原来有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儿。后来婆婆嫌她肚皮不争气生了个女儿,天天指桑骂槐的和她吵。丈夫受不了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受气,借口去大城市打工,一去不复返。 红梅阿姨带着六岁的女儿到了大连来找丈夫,没想到一下火车就被人贩子把女儿给拐走了。她几乎疯了。天天跟到火车站去找女儿。时间长了认识了许多同是来大城市打工的男男女女们,人家给她出个主意,加入保姆的行列之中,边打工,边找女儿。 她到我家应聘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说:“万一哪天有了女儿的消息,我才有脸回去见公婆。”就这样她一直在我家呆了十多年,如果今天不是托马斯家招保姆,我几乎忘记了红梅阿姨是我家的保姆了。我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亲戚了。 上次我打电话给妈妈,就是红梅阿姨接的,看来妈妈就在她的家里,一定是在小镇子上。交通和通讯都不十分发达。要不妈妈怎么能给我只写了一封邮件呢? 这天傍晚瑞蒂就搬进了我和维维安的新家。我也顺理成章地把一直在乔木森那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这天晚上,我和瑞蒂一起做了一顿中西合壁的晚餐。她烤了美味的牛肉,我只会做炸酱面,面条还是在超市买来的。不过,三个女人邀请托马斯留下晚餐,吃得还挺开心的。最高兴的是托马斯的妈妈,老人家感动得真哭,一直说是我才让她有了一个家,还有了亲人。儿子也能经常来看她了。 她的哭泣又引起了托马斯对自己老婆的气愤,我看到他的牙咬得咯咯响,但是在双目失明的妈妈面前,他只好笑着,安慰着妈妈。 他离开我们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把他送到门口,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常来看看奶奶哟,托马斯叔叔。”我特意把叔叔两个字咬得清晰而高调。 他笑了一下,眼神清爽地对我说:“梦瑞亚,谢谢你为我母亲所做的这一切,我从心里感谢你。并愿意尽我所能帮助你!不用说谢,这些都是你自己赢得的。” 我笑着回到了房间地里。瑞蒂早已把维维安安顿好,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我在房间里找到一只简易的录放机回到老太太的房间里,一曲《神秘花园》的催眠曲流淌在房间里,老人家开始是侧耳细听的,后来就安宁的睡着了。我和瑞蒂对视一下,关上录放机,合上了门。 我的房间在整个房子的最后面,已被瑞蒂整理得十分洁净,我坐在电脑桌前,环顾四周,感觉到这一切都十分的不真实,不过,我相信,托马斯从此以后也许真就成了我的贵人,因为他从一个遥远的高处,来到我的身边了,变成了我的“义叔叔”。从此后艾伯特和米鹏程他们要怎么样看我呢? 第八十四章走错门了吧? 我正在电脑前翻看着这些天的邮件,突然间我的电话响起,匆忙之中拿起电话按一下:“喂,你好……”电话铃声还在挂在门后的包包里响,这才发现,是另外一个电话。 自从米弘源给我多了一个电话后,让我常常分辨不清哪个电话号应该是留给别人的了。昨天就是因为这个,无意之中用的小电话给维维安的医院留下的电话,而我又常把小电话随便丢在什么地方。若不是昨天电话掉在阿宝的车上,还真的不知道托马斯到最后要怎么找到我。 小电话号码显示的是“金主”,米弘源又是什么事找我?难道他的伤势不好了? “喂!” “云小姐,请你来医院看一看米先生吧,他……”是阿深的声音,焦急里带着口腔。 “他到底怎么了?快说……”我的声音里除了着急,更多的是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快来看看他吧,他一直发烧……” 我挂断电话,把两只手机都塞进包里,匆匆穿好外套就出了门。刚出门又回来,敲开了瑞蒂的门:“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有什么事请打我的电话。”我匆匆拿出一只笔,把自己的两个手机号都写在瑞蒂的手心里。 她听到我的话,惊讶地用英文问我:“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我这才发现自己一着急说的是英文,而她的英文是纯正的英式的。 我急急地说:“我有一个重要的朋友生病了,在医院。”说罢,我头也没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这才想起来,我再也没有阿宝的保护了,也没了一辆随叫随到的私家车了。 在g国没有站在门口就可以打到的出租车,任何人要叫出租车都是要打电话的。没办法我只好打开手机翻找着之前曾经留存的电话号,等我折腾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我跳下出租车跑到了米弘源之前住的vip时,阿深正在门口走来走去的。而病房里响着一阵阵的咆哮:“你们都是废物,就这么让她搬走了?我养着你干什么的?你们把她给我找回来……”。 我推门进去,一只苹果迎面飞来,幸好我一偏头躲了过去,苹果撞到门边的墙上,碎裂开,果汁和果肉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一些溅到我的外套上。 “看来你的伤好了,是不是?”我冷冷的声音,让躺在床上伸着一只手在边上小桌子上摸来摸去的米弘源一怔,手里的水杯又放回到小桌子上,眼睛向我的方向看一下:“谁来了?这不是傍上了政府官员的云小姐吗?怎么走到这儿来了?走错门了吧?”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一抬头,“咝”的一声又躺了回去,手捂住肚子。我走过去一下子掀起了盖着的被单,忽地一下又盖了回去。他的下身竟然只穿了一条小短裤。可是只是那么一眼,我就看到肚子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我拉开门对阿深说:“去叫医生,他的伤口又出血了。” 过了一分钟医生护士跑来好几个,手忙脚乱地把他的伤口又处理了一遍。 我和阿深在门外等着,随便问了问情况。阿深说昨天我走以后,他就开始拒绝治疗,不打针,不吃药,也不吃饭。 “是谁告诉他托马斯的事的?”我问。 阿深愣了片刻,才叹了口气:“米先生很关心你,虽然他不在b城,可是你的一切行动都有关注着。他怕你再次出现危险。” 我冷笑一声:“明哲关心,实际上是监视。他有什么权利剥夺我的自由?” 阿深听到我的话,嘴唇囁嚅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正在这里医生出来了:“不要再刺激他了,伤口刚缝合好,线又挣开了,又注以不少的血。家属要注意,因为刺杀他的刀很锋利,所以刀口虽然不大,但是很深,差点伤到腹主动脉,可千万不能再让情绪激动了。这样会引起伤口感染的。” 我急忙上前问了一句:“伤者可以吃东西吗?” 医生停下脚步,上下打量我一下:“他目前只可以吃流食,清淡的。一天两次即可。” “谢谢医生,我一定照办。”我望着医生的背影,对阿深说:“昨天林凤没来照顾他?” “来了,被米先生骂走了。” 我再次走进了米弘源的病房,把他的被角掖了掖,又给他倒了一杯水,用小勺子喂了进去。 再削了一个苹果,边一片一片喂他,边说:“我为了练习g国语言,找了一份义工的工作,没想到意外认识一个双目失明的老人家。” “嗯!”米弘源没表情地嗯了一下。 “她需要人照顾,我需要有住的地方……”我看他要说什么,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离学校近一点的地方。”他马上闭上了嘴。 “现在我和老太太住在新租的房子里,托马斯又为他母亲佣了一个专业的保姆。这样我上学的时候,就有人照顾她了。”我把最后一片苹果送到他的嘴里,又用纸巾擦了擦他的嘴巴。 “然后呢?”他又问。 “没有然后,我从明天开始就要上大学了。我要好好学习,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忽然想起了安叔叔,心里打算着今天一定要见他一面。 “不想跟我说一说安叔叔?”米弘源好你像吃了点东西,情绪好了不少,眼神里流动着和之有一样的睿智的光,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歇斯底里。 “安叔叔?你怎么知道他的?”转念一想,有阿宝在我身边什么都不奇怪。再说就算没有阿宝在我身边,也许他也会安排了别人跟踪我…… 跟踪我?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我的心里一冒出这个念头,马上愤怒也跟着冒了出来,这些天的怒气,怨气,都涌上了心头。不行,今天如果我再不把心中的气一股脑都发泄出来,我真要憋疯了。 我把手里的果皮刀扔到了桌子上,再把剩下的小块苹果扔到垃圾箱,回向对着床上的人就来了句:“我能不能……” 咦,怪了,刚才还跟我说话的米弘源竟然睡着了,他的一只手挂着点滴的瓶子,另外一只手还拉着我的裙子角,脸上挂着安宁的微笑,就那样睡着了。 我叹了口气,还说什么啊,他的脸比之前我认识的他瘦了很多,因为失血过多的而显得脸色苍白,头发有点凌乱地贴在额角边。 其实他还是个很英俊的男人,长长的睫毛把下眼睑印上一道黑影,鼻梁和眼窝处有一道弧线此时更加幽深。也许是平时太严肃了,很少有笑容,所以显得有点没有人情味。此刻他睡着了,嘴角不时的抽动两下,腮边的酒窝也跟着跳动。 我伸出手去,想把他额头的乱发拂一下,想了想,还是缩回手来。 过了片刻,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到门口把阿深招呼过来低声说:“可能医生在他的点滴中加了镇静的药,睡着了。那你就好好照顾他吧,我要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去学校报到的。一天都没有时间来看他。” 阿深点了点头:“谢谢你能来照顾他,我……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不好,请原谅!” “没什么,你和我的立场不同,角度也不同,我不怪你。也请你不要怪我。” 我转身走去。后面的阿深又喊住我:“云小姐,如果米先生醒了找你怎么办?” 我回了一下头,微笑着说:“告诉他,我去上学了!” 我没让阿深送我,却在医院楼下意外看到了阿宝和他的车。我没有推辞,乘着阿宝的车回到了我的新家。 这一晚上我睡得很晚,看了邮箱,除了东方的天堂的邮件好几封,就再也没有妈妈的信了。我很想给妈妈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可是又一想目前我学业无成,工作也就是一般的,有什么可以向妈妈说的呢? 准备好我明天上学要带的物品,设置好了手机闹钟,我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我好像回到了初中的时候,放学回家正巧遇到爸爸和妈妈都在家里,还有安叔叔。桌子上摆着几件高档化妆品,那个时候我正着迷的研究化妆和使用高档奢侈品牌的化妆品,一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不正是刚刚发行没有几天的限量版吗? 我哇的一声就扑了上去:“哇,这可是蓝扣限量版呀,爸爸是给我买的吗?” 可是我看到爸爸一脸的愤怒和妈妈十二分的委屈的面容,还有在边上尴尬的安叔叔。 爸爸气愤地上前打了我一个耳光:“住手,不要脸的东西,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被爸爸打得身子一个踉跄,一下子从梦中醒来。 房间里一片的黑暗,我的右脸仍然感觉到热乎乎的疼痛,被爸爸打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仿佛不是梦,而就是在刚才。 我再也睡不着了。 我捂着梦中被打的脸,仿佛那热辣和肿胀还在。那是我从小长大第一次被爸爸打,也是唯一的一次。我记得那一年我14岁。那以后,我整整一年没和老爸说一句话,也不收他给我的任何一份礼物。直到第二年我进了私立高中,是妈妈送我去的,而且那个高中是全封闭的要半年学期结束才会回到家里的。妈妈摸到着我的头,跟我细细的道来那些化妆品的故事。我才知道了爸爸为什么那么生气。 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安叔叔再也不来我家了。听说他被董事会派到国外去开发新的市场了。 闹钟叫醒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瑞蒂早已把我和维维安的早餐做好。我很不好意思地告诉她,只要照顾好维维安就好,我会照顾自己。可是胖瑞蒂却笑着说:“梦瑞亚,你就当我愿意照顾你们两个好不?快点去上学吧,放学早点回来。” 听到瑞蒂的话,我忽然想妈妈了,记得那个时候,妈也每天说这句话:“梦梦,放学早点回来!” 第八十五章遇到熟人了 自从到达g国之后,进b城大学就是我的梦想,我曾经几次路过b大的门口,贪婪的从楼花的栅栏墙往里张望,里面的各种发色的年轻人抱着书本,在大楼前,图书馆前,体育馆来来往往,让我好不羡慕。今天我终于如愿以偿走进了b城大学的门。 还没等走进校门,我就接到了沙沙姐的电话,她祝贺我复返校园,并嘱咐我放学去她哪里吃晚餐,她有事和我说。 我的心情很好,愉快的答应她放学一定到。 b城大学真大,我按照指示牌终于找到自己的“企业管理系”报到,分配教室一切顺利。 找自己的教室,还没等走进门,我就被迎面走来的一群女生拦住了,为首的一个女孩冷哼一声:“要说冤家路窄,我还真信,这不是那个专门勾引人家未婚夫的小叁吗?” 我定睛一看,“吴莲若,怎么是你?”一个月没见吴莲若了,她的腿看来都好了,这会她穿着一双及膝的长皮靴,显得个子更高更细。她就那样咄咄逼人的往我的面前欺了过来。 “怎么就不能是我?你这样的贱人都能上b城大学,我就不能上?”她转过身来招呼着后面的几个女生:“来,大家都认识一下,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女的啊,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呢,对了梦瑞亚,跟我们一起去叙叙旧吧”说着她示意那两个女孩一起拥簇着我往楼外面走去。 别人看起来,就是几个女生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招摇过市,而我被其中两个高大的洋妞紧抓着手臂,连推再搡地往校园里的树林处走去。 越走越没人,我害怕起来,大声喊着:“我不想跟你们去,救命……” 可是我的喊声被她们几个哈哈大笑地声音盖住了,没办法我只好拼命的挣扎,有一只手挣脱出来,从我的包里去取手机。 可是我的包被吴莲若一把抢了过去扔得老远。 我刚来报到,还没等到教室就被她们堵在这里,心里觉得很沮丧。原来以为只要离开米弘源就会没事了,没想到吴莲若这个女孩竟然下这样的手。 这会正是学生们要上课的时候,树林的人都去教室了,这边几乎没有人,我的喊叫声被她们的一阵笑声吞噬得无影无踪。 我不是怕事,但是我不想惹事。我的包也不要了,拼命挣脱她们的手,就往教学楼方向跑去。 我想她一定不敢跟着我进教室去。我知道她的年龄不可能跟我一样上大一,最多她就是在这个学校读预科的。 可是我刚一侧身,吴莲若的手就上来了,她上前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往后一拉,我没提防,竟然被她拉倒在地上,跟着另外两个洋妞也上来用脚使劲的踩我的后背和我的腰腿。我拼命的侧过身来,抱着头,不想让她们伤到我的内臟,也不想让她们打我的头。可是没想到吴莲若一眼看出了我的意图,穿着皮靴的脚专门踢我的脸,虽然我捂着脸,可是她使劲一踢,我的只觉得鼻子一热,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我急了,用沾着鲜血的手抱住吴莲若的腿,咬着牙说:“吴莲若,你太过份了,我不会放过你的。”另外两个洋妞一看我满脸的血,大叫一声:“不好了,她要死了,快跑!”说罢,两个一溜烟从后门跑了。而吴莲若的腿被我抱住不能脱身,这才着了急。她被我抱着腿终于站不住也倒了下来。 她的另外一只脚狠狠地过来踢我,我实在是急了,照着她的大腿里面的肉就一口咬了下去。我知道那里的肉神经多,疼。 我这一咬真的让她受不了了,另外一只脚再也没有力气踢了。我下死了口,感觉到嘴巴里有腥味,也不知道是我鼻子的血还是把她的腿咬出了血。 我们两个就那样僵持着,她疼痛得大叫起来,终于求饶:“梦瑞亚,我求求你松嘴,我再也不敢欺负你了,你再咬,我的腿就废了……” 我一下子松了口,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狠狠地说:“吴莲若,不要歁人太堪,小白兔急了也会咬人!以后离我远点!”说罢,我从地上爬起来,拾起自己的书包,往教学大楼走去。 大楼里的人都进教室了,走廊里没人。我快步走进了洗手间,简单把自己的鼻子冲洗一下,镜子里的女孩早已是面目全非鼻青脸肿了。幸好我这天穿的是黑色的上衣,血染在衣襟上并不明显。 我匆匆走进教堂的时候,阶梯教室里已经开始了教授的课程。 本来我选的课是周一到周三全天上课,周四周五和周末都是去do模特儿公司排练的时间。可是我上学的第一天就遭到吴莲若她们的袭击,但是我还是一直坚持到中午。虽然下课的时候,别人看到我脸色不正常,但是所有的人都不认识我,他们以为天生就长得这个样子。 可是我自己早已摸到脸已经肿得不像我了,甚至眼睛看老师都模模糊糊的。 中午一下课,我旁边坐着的一个男生走到我身边小声说:“同学,我看你的鼻子流血了,你是不是受了伤,要不要去医院……”他指着我的脸。 我用手一摸,满手是血,鼻骨处疼痛难忍,这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我站起身来艰难地往外走去,可是头部一阵眩晕眼看就要往地上倒下去,只见一个人扑了过来叫一声:“云梦雅你怎么了?” 朦胧之中我听出那是乔木森的声音,他怎么在这里?我用仅有的意识看了他一眼,“送我去医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刺痛中醒来。睁开眼睛四处看看,原来我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 乔木森正在背着身子低声打电话:“找到了?好,直接把视频放到网上去,小样儿,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管管她真是不行了!” 我轻轻叫了声:“木木,你说什么?” “啊,梦梦,你醒了?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了五个小时了。对了医生给你做了鼻骨矫正术……” “为什么?”我感觉到脸上鼻子部分被纱布捂得严严的。 “医生诊断你的鼻骨被踢碎了,所以美容科的医生为你做了类仅隆鼻的手术。”乔木森笑着说:“云梦雅,这回你的鼻子一定比原来的还美。我特意跟整形美容科的医生说的,让他为你做最漂亮的鼻子。” “我不要假的鼻子,我不要做人造美人。”我心一酸,眼睛就流了出来。 乔木森一看到我哭了,赶紧安慰我:“梦梦,梦梦,不哭,不能哭泣啊,你的伤口会感染的,要忍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已经把吴莲若她们几个欺负你的录相找出来了,我已经告诉我的几个哥们给放到网上,让她们的丑行暴光。” 我一听这个马上停止了哭泣:“不要,你们让她暴光了,他们会善罢甘休吗?如果把我事都抖出来,我还怎么在学校里上学啊?” “可是……可是不暴光她们,她们以为你怕她们,说不定变本加厉。”乔木森眼睛里满是焦急和担心。 “吴莲若不敢了,我咬了她……” 乔木森一听,笑了:“是你咬的?我刚才看到她也来医院了,医生可能刚给她看完了伤,就给你看的。说她的腿肉快掉下来了,她会留下一个大疤痕,再也不能穿短裙了。你也够狠的了。真是个小狼狗。” 我冷笑一下,引起了鼻子的疼痛,我“嘶嘶”两声:“木木,你就不要逗我笑了。我痛!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小白兔。” “还不是小白兔?你个笨蛋……”一个声音多门外响起来,我和乔木森一怔,一齐往门口看去,原来真是米弘源坐在轮椅上被阿深推进了病房。 我双手捂住脸,对米弘源喊着:“谁让你来的,你快点出去。我不能让你看到我的丑样子……快出去啊……” 米弘源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让阿深推到了我的床边,使劲打开我的手:“我看看……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你忘记了崴掉一只鞋跟,跪倒在我腰前的抱着我样子了?还有你在大雨中被淋的落汤鸡的样子?” 自从米弘源一进门,乔木森一直没有说话,他看到米弘源一直往我的床前凑合,这才走了过来:“米先生,我记得你一直口口声声说云梦雅是你的女人,难道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上次她被人绑架,是我陪着她吃苦受罪的。这次她又被人袭击,也是我第一时间送她来医院。这就是你的女人应该受到的磨难?她遭罪的时候,你在哪?” 米弘源一听乔木森的话,转头哼笑一声:“乔木森,我谢谢你上次陪着她受罪,可是要讲是谁救出来她,并不是你吧?她可是为了你,差点被卖到鸡院去。你不过就是一介书生,肩不担,手不能提,如果没有你的老子给你几个钱,你什么都不是。还敢在我面前叫号?” 我听到他们两个在我的病房唇枪舌剑,把手从脸上拿下来,费力的喊道:“你们两个从这里出去,到外面使劲吵。我告诉你,我云梦雅是我自己的,并不是你们谁的女人,少在这里争风吃醋!”说罢,我按了护士的叫铃。 没过一分钟医生和护士都跑进来。 我指着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说:“医生,请帮忙让他们出去。我要休息。” 我用床单遮盖住了自己的头脸,闭着眼睛想着心事…… 第八十六章沙沙姐的心事 我想着自从被千叶桃骗走了学费,这段时间的发生的这一切。找工作,认识乔木森,遇到米弘源,进入模特儿经纪公司,被米家羞辱,被绑架……这一切也不能全怪米弘源。如果我一直工作在夜上海,如果我就是和琳达一样的按摩女,难道还会有人找我的麻烦,绑架我吗?一定不会。 到今天在我的身上所发生的一切还不都是因为我有梦想吗?呸,说梦想是好听的,说白了就是有野心!我就是想借位往高枝上爬,想有朝一日能让我们云家的事业重新振兴! 唉,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你想要索取,想要得到,那就得有所付出。正所谓,有所得必有所失。算了,不要纠结了,这些住医院的经历就当我成长过程中的血的教训吧。 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被单外面再也听不到两个男人的声音,我也有了睡意。 醒来的时候,我听到沙沙姐和谁在说话:“你不要吵哟,干妈睡着了……”我听到一个很小的声音问:“这是谁……” “这是干妈啊!” “不是,这不是干妈,干妈漂亮,这个不好看……” “好浩然,不能说干妈不好看哟,她会生气的。”我睁开了眼睛:“米弘源和乔木森什么时候走的?” “你醒了?梦梦?我来的时候只看到护士在给你换点滴。没见到别人。” “你怎么知道我又进了医院?”我鼻子囔着又想哭。 “是米先生打电话告诉我的,让我带来了一些流食。唉,你这个姑娘自从认识你就进医院。”沙沙姐把浩然放到了对面的小床上。拿出自己带来的粥。 “沙沙姐,你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不去找麻烦,那些麻烦偏来找我。” “梦梦,姐姐再劝你一句,还是跟了米先生吧。你没发现前一段时间有阿宝的保护,你再也没有什么麻烦了吗?”沙沙姐一如既往地温柔,用柔和的声音劝着我。 “沙沙姐,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开始说得都是天花乱坠的,到了最后还不是始乱终弃?难不成你还想着米弘业吧?” 沙沙姐扭捏了一下,“我原来让你到我家来就是要给你介绍一个人的,没想到你发生了这样的事。米先生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一进门都要吓死我了。” 在边上的小浩然也学着妈妈的话:“吓死了,吓死了,这个不是干妈。” 我伸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浩然的头:“浩然不认识干妈了?干妈只是戴了一个面具而已,等过几天就没有了。” 听到我的声音,他先是愣一下,才怯生生地说:“干妈,我要戴……” 我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到身上到处都痛。我伸手抱着小浩然:“好些天没见到干妈了,想不想我呀?” 浩然终于认出来我了,他的小手抚摸着我脸上的纱布嘴里喃喃地说:“想……” 我忽然听到沙沙姐发出了啜泣的声音,急忙放下浩然问:“沙沙姐,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跟我说说。”我看到门口有人守着,一拉开门还真是阿宝守在门口呢。我把浩然塞进他的手里说:“请带他去买点吃的,我和沙沙姐有事说。” 门终于关上了。我回身看一眼沙沙姐,“姐姐,你说要给我介绍一个人,到底是谁?我感觉你应该是找到好男人了,怎么会伤心呢?” “梦梦,米弘源早就知道浩然是米弘业的孩子。” “什么?他早就知道?怪不得突然对你这么好呢?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些,他给了你一份助理的工作,实际上就是把你养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孩子。”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米弘业的孩子,米弘源这么上心?难道…… 我的心一惊:“沙沙姐,难道米弘源是想用孩子制约米弘业?” 沙沙姐打了我的手一下:“你这小脑瓜里都想什么呢?米弘源是个好人,他认亲。他不想让米家的骨肉流离在外,更不想让我这个曾经为米家生过孩子的母亲工作在夜上海那样的地方。毕竟米家的后代将来也许要担大任的。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浩然认祖归宗。我早就看清了米弘业成不了大器,一切都听他妈妈的,所以我就想隐姓埋名和我的儿子相依为命。” 我看沙沙姐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忙问:“然后呢?” “梦梦,我这些天遇到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对了你认识他,就是第一天我在电梯外撞到你的时候,那个……” 我忽然想起第一天在蓝夜大厦的电梯门口,一个男人跟在沙沙姐的后面喊她:“沙沙,我只想给你一个家……” “噢,就是那个想给你一个家的男人?” 沙沙姐点了点头:“自从我离开夜上海之后,他天天给我打电话,还费尽心思地查找我的手机定位,找到我住的地方,天天来门外等我。” “真的啊?那阿深知道不?”我想起沙沙姐住的地方又是住宅,又是公司,而且阿深还天天去上班呢。 沙沙姐点了点头:“想想阿深我都觉得对不起他,其实我能不明白他对我的好吗?一个大男人的拼命的讨好你,讨好你的儿子,还把浩然骑到他的脖子上,除了一个当父亲的,谁能做到这样啊?” “我一直以为你和阿深是很好的一对。我挺希望你能有一个稳定的家的。”我环住沙沙姐的肩膀,安慰她。 “阿深是个好男人,可是他是人家的保镖,对米先生那样的忠诚,我怎么能占有他一个人呢?再说了,他随时处在工作中,一天24小时,恨不得每一分钟都是米先生的。真正和他结婚怎么能有幸福而言?这不是跟我一个人带着浩然生活一样的吗?” 是啊,我觉得沙沙姐说得对,哪个女人不想找一个爱家,爱孩子的男人。但是如果你每天都要和他的老板争夺他的时间和他的忠诚,当妻子的不是很累? 我觉得沙沙姐是个理智的女人,她的选择是对的。 “说说你的那个他,怎么样?是什么人?”我话题一转,直接问沙沙姐,我知道,她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男人的。我期望着她找到好的归宿,但是又不希望她再重蹈覆辙。 “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第一天和我见面的情形?那个男人今年四十岁,虽然年龄上有差距,但却是黄金王老五。”一说起他来,沙沙姐的眼睛里闪着幸福的光。 “四十岁?姐,你才26岁,难道真想找个大叔?” “大叔有什么不好?对于这事,我也想了很久了。你回想一下,在国内一个结过婚,且有了孩子的女人不就是豆腐渣都不如吗?就算是再漂亮,再年轻,也没有未婚的男人的会主动的喜欢你啊。但是洋人就不同了,他们不介意女人的年龄,不介意女人有孩子,甚至他们会觉得有了孩子他们可以当现成的爸爸而沾沾自喜呢。”沙沙姐这么一说,我再想一下在这里的高中时遇到的那些洋人老师,还真是这样的。 原来不了解洋人的生活,以为他们的生活开放,不羁,甚至过份的放荡和不负责任。其实真正来了欧洲,我父母给我找到私立学样里,百分之九十是洋人。真正生活在洋人圈子里,我才了解了洋人的生活习俗。 他们大多都很传统,很守旧。男人不但很顾家,还会承担很多的家务。而且在欧洲人的心里,不会对妻子和前夫的孩子就另眼相待。所以我很理解沙沙姐的感受。 “沙沙姐,这不是挺好的吗?你总算找到了一个爱你的男人,你又这么喜欢他,我要恭喜你啊!可是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唉,别提了,我们一起住后……” “什么?你们这么快就在一起了?”我很惊讶沙沙姐这么快就决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梦梦,我没有跟你说,上次浩然生病之后一直没有好利索,后来有一天突然间抽搐了,当时把我吓得一点主意都没有了。阿深和米先生又去找你了,我哪敢用这事打扰他们啊。也就是那个时候,是他正好打电话过来,我就求他带我们去了医院。” 沙沙姐抓着我的手:“你知道吗?当他知道我有一个儿子,不但没有问任何问题,甚至还说他更爱我了。因为他一直想有一个孩子,没想到我竟然有一个会叫妈妈的儿子。那一晚上多亏了他抱着浩然楼上楼下,化验,检查,整整一夜都没有睡。就是那一次以后,我觉得欠了他的情。于是……于是……” “于是你就以身相许了?”我看了沙沙姐一眼,人说在恋爱中的女人就是智商等于零。又精明,又机灵的沙沙姐,就因为人家对你儿子好一回,怎么就一下子被人俘虏了心? 可是已经这样了,我说什么还有用吗?于是我叹了口气:“那不是挺好的吗?你还难过什么啊?你们什么时候能成正果啊?” 沙沙姐的眼圈又红了,我搂住她的肩膀说:“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啊。”一不小心我的鼻子碰到她的肩膀上,我疼得“嘶嘶”两声。她急忙转过身来:“怎么不小心啊,看你破了相怎么办?” “放心吧,沙沙姐,乔木森说我这次等于做了一次隆鼻手术,是b城最好的美容医生做的。这回啊,吴莲若都没有想到,她对我的迫害反而让我越来越漂亮了。”我故意的逗沙沙姐开心呢。但是我的心里一直想知道,到底什么事让她流泪。 第八十七章 闺蜜私话 “梦梦,你不太了解欧洲人,他们不但都很单纯而且甚至都很直接。所以我要说的是我的罗伯特还像个孩子一样。他有的时候对浩然好得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给他。陪他玩,为她擦鼻涕,有的时候也会把浩然放到自己的脖子上骑着。”沙沙姐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幸福的,一付小女人的模样。 可是她的话题一转,脸色就如阴了天一样: “但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却很排斥浩然,尤其是每天早上,浩然已经习惯了我和睡觉,早上看不到我会哭。而欧洲男人却是每天早上是最粘人的时候,会在清醒之后和自己的女人……那个。” 沙沙姐的话虽然很含糊,但我毕竟是成人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说的意思,脸跟着红起来。 沙沙姐一看我的脸红了,用肩膀碰了碰我:“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和米大神人那个过。我可知道你住在他家的那些日子,你们可是天天在一起的……” 我一听她说这个,急了:“沙沙姐,你说什么呢?我可从来没有过……你说的那样……”我的脸一定红得不成样子了,热得我不得不用手捂着。这一碰,又碰到了鼻子,我笑着“嘶嘶”了几下。 她在我的耳朵上小声说着她的那些让我听了脸红心跳的“两人间的经验”。我听得面红耳赤,一推她:“沙沙姐,人家才不想听呢!”她笑着嗔怪:“梦梦,我就不相信,米弘源在我的面前可没少问你的事,我就不相信他能放过你!” “沙沙姐,我不是说过吗?我爱的人不是米弘源,是我心中的男神东方的天堂……”我不但在心里十分抵触自己对米弘源的情愫,甚至在嘴里也不想承认对他的特殊的感觉。 “你啊你,就是个大傻瓜,放着现成的高富帅你看不到,偏去想你的那个虚无飘渺的网络人。你还不知道那个东方到底是人是鬼呢,小心上当!” 她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东方的天堂,我推了沙沙姐一把:“不说人家的事了,你快点说说你的男人为什么不喜欢浩然……” 沙沙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她叹了一口气,“梦梦,你说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一个我越来越有感觉的男人。你说我要怎么选择?” “这有什么矛盾吗?你的儿子是你生命的中的一部分,你的男人将与你走完后半生。” “可是罗伯特他好像很喜欢二人世界。”沙沙姐的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矛盾。我一直很欣赏她的坚定和自信,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情绪这么不淡定的时候。 “沙沙姐,你是一位母亲哎,如果一个男人只喜欢你,但是不喜欢你的孩子,我看你就不能要他……” “可是,可是我父亲的病又复发了。需要钱,我也是没办法啊。罗伯特除了有的时候对浩然排斥以外,他很有钱,可以满足我的任何金钱方面的需求。他很大方,也舍得给我花钱。所以他很符合我要找的丈夫的人选,而且他已经向我求婚了。”沙沙姐骄傲地伸出手,让我看她无名指上的硕大的钻戒。 “我的天啊,这么大的钻戒,罗伯特还真对你不错。”这么大的戒指肯定不少的钱,就算是这个男人对妻子和别人生的孩子只是有的时候有点排斥,也不算什么吧? “沙沙姐,那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有了罗伯特的钱就能好转?” 沙沙姐的眼睛里又蒙上泪光,“希望他有了这笔钱就能好起来,反正我这个当女儿的已经尽力了。如果老天爷实在要他去,我也拉不住……” 正在这里门外响起敲门声,乔木森探头进来:“梦梦,安叔叔来看你了。” 安叔叔来了?我一下子从床上的坐姿换成了站在地上。 沙沙姐只好中断了刚才的话题,只说了句:“梦梦,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明天还会来看你。因为我要把浩然送回中国了……” “什么?你要把浩然送回中国?”我大声叫出来。真没有想到她为把相依为命的儿子送出,为了这个男人她竟然要与儿子离散?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啊! 沙沙姐“嘘”的一声,“小点声,如果让米弘源知道,可就走不成了。” 我接着沙沙姐的手说:“留下,帮我看一个人……” 还没容我再说下去,安叔叔胖乎乎的笑脸已经进了门。 “梦梦,对不起我刚知道你进了医院,来看你晚了,来送给你一束鲜花,祝你早日康复。不是,我想问一问这是怎么搞的啊?听说你跟同学打架了?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很乖哟,从来没打架的啊。”安叔叔手里换着一大棒鲜花走了进来,刚说几句话,这才看到病房里还有一个女人。“噢,有朋友在啊,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第八十八章他和她认识? 他的眼睛看一眼沙沙姐,飞快地看一眼,接下来又看了一眼,这次是比较认真的看了一眼。可是这最后的一眼,让我忽然看出安叔叔眸子里那一丝的慌乱,我的心里一懔“嗯,他们认识?”可是就仅仅那一秒钟两个人眼神里的相遇让我忽然觉得安叔叔和沙沙都有些不自然,至少有秘密。 我马上把安叔叔让在沙发上坐下来,又递上一杯水,“谢谢安叔叔能在百忙之中来看我。我没事几天就好了。”我看了一眼沙沙姐,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可是表面上还是很镇静的。 我也应景一样给他们相互介绍:“这位是我父亲的合作伙伴安叔叔,我从小就把安叔叔当成我自己的叔叔一样。这位是我的闺蜜沙沙姐,她是来看我的。” 他们两个快速地握了一下手,十分尴尬的说:“你好!” 我更觉得有问题了。他们到底认识吗?不用问,他们之前一定认识,而且这种认识却是他们不想承认的。 我发现自己真的变沉稳了,遇到这种让我匪夷所思的状态我都没有扎扎呼呼的直接说出来,而是打着哈哈:“安叔叔,你不要把沙沙姐当外人,她是我在欧洲认识的唯一的闺蜜。有什么话都可以在她的面前说,我在她的面前没有秘密。” “噢,没有什么,我觉得你应该很快给我打电话,可是两天了我竟然没有收到,梦梦,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爸爸和他的公司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安叔叔毫不隐蔽地直接说出我心里想说的话。可是我怎么觉得他的话里好像有话。 我忽然看到沙沙姐的身子晃了晃,半闭了眼睛,略微摇了摇头。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苦笑一下:“梦梦,我要走了。”她指了指门外,示意我浩然还在外面,我对她点了点头,“沙沙姐,明天一定来看我啊。” 沙沙姐一离开,安叔叔好像立即变得自在多了,他张罗着把刚才带来的花插到一个空瓶子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端起了自己的水杯,“梦梦,我觉得你现在的生活很好啊?我怎么看不出你在生活上有什么变化呢。至少穷光蛋是住不起这样的vip病房的。你看就是鼻子打出血了这么点小事,也要来住院,真是富家的千金小姐。” 说着他端着水杯站起来,环顾着这间vip病房:“梦梦,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爸爸那些年赚的钱没少给你转过来吧,就算他破产了,也一定留下很多的财产吧?”他并没有看着我,眼睛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杯子的。 我本来眼睛也没看他,一直瞅的是我手中的一面镜子,审视着我鼻子上的纱布,想像着过几天我鼻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我这才抬头:“安叔叔,你不是外人,我只跟你一个人说。我爸爸不但留下了很多值钱的东西,还给我留下了许多关于公司的秘密。我爸爸还说让我一定读管理系。就等我毕业了,有了经验以后,就用那笔钱,让我们的公司东山再起。” 我的话说得跟真的一样。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说。只是觉得那天晚上我看到安叔叔和乔木森的父亲在一起,不是个偶然的事。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人曾经和我父亲在一张照片上出现过,如今我父亲身陷囹圄,他们却在欧洲的酒吧里潇洒,这里面真的没问题吗?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我就觉得那天看到安叔叔和乔木森他爸爸在一起有些许的不自然。可是都怪我平时被父母宠得太多了,从来不把父亲的公司的事情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要担负起这付重担,所以根本没有了解过公司的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有关生意上的任何的环节。这让我就算是想调查都不知如何下手。 再说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再从头来了解这些会不会有点太晚了?此时一定是有几分自嘲的笑意挂在我的脸上,安叔叔眼睛一亮,马上凑了过来:“梦梦,你父亲不是还给你留下了一个文件袋?” 我把头转过去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什么都没说,可是眼神里却是肯定的。 他一怔,接着叹了口气说: “唉,别说了,你爸爸发现投资后对方再也没有更多的信息,这才派我来欧派来查看一下。你知道怎么样?到这里我才发现,原来你爸爸信得过的一个老朋友还真的有问题。于是我受你爸爸的重托才留下来调查情况。这一呆就是半年多啊。” 我当时腹腓道:“那天不是还说来了两个多月了吗?怎么又变成了半年?” 还没容我继续往下想,只见他很警惕地转头看了看门口,回头小声地继续说“你知道是谁害的你爸爸吗?是谁在欧洲做了个局骗你爸爸投资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这才明白,原来真是有人设的局。 可是爸爸能决定投资到这里,这人一定是爸爸最信任的人,如若不然,我爸爸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怎么能把这么大的投资放给一个不可靠的人啊。这人到底是谁? “梦梦,你想什么呢?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你还不知道吧?当初你爸爸为什么会选择在欧洲投资?而且不惜用公司全部家当做抵押向银行贷款?”他怎么转了话题? 我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看到我愣愣的表情,他一拍我的肩膀重重地说:“都是为了你啊,你妈妈说你很喜欢欧洲的生活,毕业后也不想再回到中国东北了。所以你父亲才下决心把生意的重点逐渐转移到欧洲的。嗐……真没想到,这一招棋还是走错了。没想到我的云龙兄一辈子英明,竟然一个投资失误血本无归啊……”安叔叔说到这里,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说这一切的时候,我一直没有说话,观察着他的表情里的变化。说实在话,或者是我真的太嫰了,没有阅历,更没有经验,抑或是他的演技太好?我怎么也看不出这里到底有什么不对的。 想了半天我才问:“安叔叔,那个姓乔的男人是你们的合伙人吗?” 他眼睛一闪,反问我:“哪个?” “就是那天在酒吧里遇到的,你们两个人一起……” “噢,你说的是那个乔老板?我跟他不熟,你看到我的时候,我是和他第一次见面。那是因为我听说……”他再一次眼睛四处看一看,才凑到我的眼前:“他好像与你父亲投资的事有直接的关系。梦梦,我忍辱负重周旋在他的身边,就是想了解到我云兄到底是如何被他坑的?无论怎么样,我都要完成云兄交给我的任务啊……”安叔叔的声音里有让人信任的坚定。 第八十九章你怎么认识他的? 那一瞬间,我懵懂了,这安叔叔到底是什么人,是敌?是友?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有至少八年没见过他了,就是从那次他被父亲赶出家门以后,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道。 唉,这世界真复杂,这人心怎么这么难懂呢? 我还要多问一些,安叔叔看看手表:“噢,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一个应酬,你好好休息吧。” 我客气的把他送到了门口,一开门,乔木森和米弘源两个人都站在外面,两个1.8米多高的大个子对视着,还真是一道风景线。 “安叔叔,再见啊,等我好了去看你……” 看着安叔叔进了电梯门,我的笑容一收:“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没事做了?在这病房门口斗鸡啊?” 看到我出来了,两个人更来劲了。 米弘源微笑着对乔木森说:“云梦雅不是早就说过她不喜欢你吗?你怎么还没脸没皮的啊?” 乔木森脖子一梗:“我是她的男闺蜜,你管着吗?我就是要保护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她的男人吗?那她每次被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我在她的身边的?你呢?” 我看到米弘源脸色一下子就阴了下来,拳头握着往前凑着,我忙上前解围: “哎,米大神人,你不是坐轮椅的吗?怎么站起来了?肚子不疼了?” 米弘源听我这么一问,眉头一皱,立马捂住肚子“梦梦,你这么一问,我的肚子还真疼起来了。”他一回头,在后面等着的阿深推着轮椅走上前来:“米先生,你快坐好,我推你回去吧,你应该多休息才对。” 米弘源一定很疼,我看他的头上都冒出汗珠了。 我示意阿深快点推他回病房。 米弘源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对我勾勾手指,我犹豫一下,看他苍白的脸,还是低下身子蹲到他的轮椅前问:“米大老板,有什么事,请吩咐,小女子洗耳恭听……” 他嗔怪地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看来这鼻子不疼了是不?我问你刚才这个什么安叔叔是谁?你怎么认识的?” 我一怔,对啊,米弘源在生意圈里混了这么久了,说不定他能有些消息呢。可是这是在医院啊,怎么用三言两语说得清呢,再说边上还有一个虎视眈眈乔木森。 “行,你不说是不?阿深过来。”米弘源在阿深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阿深点了点头:“是,米先生,好的,我这就安排人去调查。”阿深一离开,他马上指着轮椅说:“梦梦,我求你把我推回到我的病房好不?” 我也看了一眼时间,我的天啊,都这么晚了,我感觉肚子都饿了呢,我不下意识摸一下咕咕乱叫的肚子,闻到哪里有饭菜的香味。 乔木森十分及时的伸出一只手,:“这是你的晚餐。” 米弘源坐在轮椅上早就看到这一幕,他的挥手,阿宝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笑嘻嘻地凑到我面前:“梦瑞亚,这才是你的菜呢。” 我耸了耸肩,对那几个人说:“要不我们都去米先生的病房吃饭?谁让他的房间最大呢!” 我飞快地回到房间拿到自己的手机,并把被子摆放成一人形,我怕万一护士来查房,会批评我到处走。关好了灯我才出来。 乔木森拿着手里的打包饭菜跟在我们的身后一起到了米弘源的病房。 一进门我先给维维安打了个电话,就说我在闺蜜家里帮助照顾小孩子,太晚了就不回了。 我毕竟刚搬去和托马斯的母亲同住,第一天就夜不归宿再不打个招呼就不好了。 米弘源的病房一个套房,超大的客厅还有一间厨房,我们围坐在餐桌边,把阿宝和乔木森 的饭菜都摆到上面。 米弘源还不能吃太油的东西和正常的餐,只适合喝点粥和汤什么的。我的伤口虽然不影响吃饭,但是医生也建议只一些流食和清淡的。 于是我只好喝着清淡的粥,闻着乔木森和阿宝大块吃肉,大口喝汤,好不羡慕。 这一顿吃一个多小时,当我回到自己的病房的时候,都九点多了。听护士说,临睡觉之前还有一次测体温和血压。 我洗漱之后,在手上擦了一些护肤液,就躺在床上等待护士到来。 刚才吃的粥很清淡,这会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阿宝他们吃的那大块的红烧肉和烧茄子,我又觉得肚子咕咕地叫起来。 门有人打开了,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身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走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走到床边问:“是云梦雅吗?”我一听说话是中国人,记得白天没有见到过这个华人男医生,我没介意,也许是值夜班的。 我没等回答他,他已走到我的床前,掀开了被子,继续问:“是叫云梦雅吗?多大了?哪里人?父亲叫什么?” 第九十章病房惊魂 我觉得这医生怪怪的,不就是测个血压,量个体温吗?怎么还问祖宗八代?查房的还是查户口的?我懒懒地回答:“是,我是云梦雅,19,大连人,父亲叫云龙……” 我觉得他身上有很重的烟味,虽然戴着口罩,但是他严重的口臭直冲我的面颊而来。我往墙那边扭过脸没看他,只伸出一只胳膊让他量血压。 我眼睛也闭上,只感觉到他拿出什么东西,朝我的胸膛压过来,嘴里还低声叫一句:“没错,就是你!” 我一惊,睁开眼睛:“啊”的惨叫一声,本能地往床里面一滚,正好躲开他扎过来的刀…… 我身子缩成一条,拼命往床和墙边上的缝挤过去,连推带踢终于撞出一条缝让我的身体从床边掉到地下,我也顾不上喊叫了,急忙往床底下爬去。那男人一看一刀没扎到我,又弯腰到床下来抓我。 我躲在床下最里面,用我平生最高的嗓门儿尖叫一声:“救命啊……杀人了……” 我已被假医生拉着脚从床下拽了出来。慌乱之中我看到阿深一脸惊悚地开门冲进来了,他一进门二话没说抓住那男人的白大褂就地拎了起来,那男人好像早有准备,只见他把身上的白大褂一个金蝉脱壳,身子一缩再一窜就从门口跑了出去。 阿宝在门外伸脚下了一个跘,可是竟然让那男人一个跳跃就跃了过去往楼梯跑去。他边跑边喊,“躲开,传染病来了……” 果然,所到之处人人躲闪,他三下五下就滑在楼梯扶手上窜到楼下,跑出大门。 我吓得手也颤抖,腿也颤抖,嘴唇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米弘源被一个护士推着轮椅进来了,他看到我蹲在床边地上发抖,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阿深凑到米弘源的耳边说:“这人就奔她去的……长尖刀……身穿白大褂……” 米弘源神情大变,他顾不得自己的肚子疼,把轮椅向前摇了几下,到我身边抱住我安慰道:“不怕了,过去了……有我在呢,不怕……” 我感觉他的身子也在发抖。我被他的怀抱温暖着忽然觉得悲从心中来,哽咽着说:“抱紧我,我怕……” 米弘源把我再次抱到怀里:“你这个小傻瓜哟,我要拿你怎么办呢?你怎么离开我的视线就有事呢?” 米弘源对后面战战兢兢进来的医生和护士说:“报警没?” 小护士点了点头:“报了,警察说一会就到。” 米弘源对护士说:“这个房间一切东西不准碰,等警察来。”他又对后面说了句:“阿宝你把这里的东西都搬到我的这那边去,只有她在眼皮底下我才能放心。” 我看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能跟你在一个病房里呢?” “那你敢继续住你自己的病房里吗?”他眼睛一瞪。 我摇了摇头,“不,我怕……”,可是住在他那里算怎么一回事啊? 我的腿虽然还在发抖,但还是想站起来跟米弘源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米弘源对阿深说:“把她抱到我的腿上来,你没看她走不了吗?” 我扭捏着说“不”,怎奈阿深的长臂一勾,我就坐到了米弘源的腿上了。米弘源冷着脸说:“你不搂着我,一会掉下去。” 说着他一使劲,我就要往后倒下去,那一瞬间,只好紧紧抱住他的肩膀,把自己的脸埋到了他的脖子后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阿深推到米弘源病房里。 刚进门,乔木森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我刚走到车库,还没等开车,就听到警车叫。怎么回事?” 我一看乔木森回来了,马上对他说:“木木,你陪我住在米弘源的病房里? 他听了这话一愣,正想回答,就看到有两位警察敲门走了进来。 米弘源艰难地站起身来,把警察让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小护士上前拉住我:“梦瑞亚,吓死我们了,刚才去你的房间巡视,正看到那个男人手里拿着刀正在……”小护士手做拿刀状从上到下比划着,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一定是吓坏了。 我还没从刚才的惊悚中清醒过来,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那里。 警察来是找我做笔录的,看到我的脸上还包着沙布,还特意问我是怎么发生的。 乔木森没等我说话,就把他在学校听说是谁和谁打的我,然后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他又怎么怎么把我抱到医院来的,这一切都竹筒倒豆子,说了个清清楚楚的。警察又问我到了医院后又有谁来看我了。 我想了想,除了沙沙姐,就只有安叔叔啊。 安叔叔?会是他吗?我并没有说怀疑他,只是对警察说,安叔叔是我父亲的合伙人,他也是到欧洲出差,听说我住了医院特意来看我的。 乔木森还解释了一通他认识安叔叔,安叔叔是他父亲的朋友等等。 警察录完口供时间都快半夜了。我的眼睛都瞪不开了,只好央求乔木森和阿宝:“你们两个都留下吧,反正米老板的套房里有两个卧室,还有大客厅的沙发,你们留下了来陪我好不好?” 乔木森听到我的话,马上自己找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来:“梦梦,你去房间里睡吧,我就在这里陪你。阿宝要不你睡那张沙发……” 乔木森很积极的要留下来陪我,阿宝看了一眼米弘源争求意见,米大神人点了点头,阿宝也跟着走到另外一张沙发上躺下来:“梦瑞亚,放心睡吧,我会保护你的。” 这一夜我睡得很踏实,早上还是护士进房间来量体温才醒的。 我小声问护士:“昨天我的病房又有人来没?” 护士摇了摇头说:“昨天我们在住院的记录上写着‘梦瑞亚已出院’” 米弘源早已洗漱好了,清清爽爽站在客厅里吩咐着阿深什么。护士走的时候,我只听他的最后一句话:“最后一个值得怀疑的是她的安叔叔,查一查他最近在哪里住,和谁有来往……” 第九十一章没脸见人了 医生前来查房的时候特意检查了我鼻子的情况,他很担心昨天的事会让我的情况变得更糟糕。检查之后他说:“还好,看来昨天梦瑞亚受到攻击,一点都没有碰到脸部,应该是她本能的自我保护,才躲过了。” 检查完我的伤口之后,医生也为米弘源看了伤口,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到底是年轻,来的时候看起来那么重,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可这才几天啊,都好多了。” 我看米弘源的脸色也好多了,早餐他又是喝牛奶,又是吃鸡蛋,好像恨不得早点好利索。刚吃完早餐,他不把医生给的药都吃了下去。这才对阿宝说:“快把桌子收拾好,我要开个会。” 阿深对大家说:“米先生说所有的人都要参加,大家在一起,仔细分析一下昨晚发生的事。” 乔木森说:“我觉得不像是吴莲若找人干的,她就是小女孩之间的嫉妒,还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况且能到医院来杀人,那得多大的仇恨啊?” 米弘源点了点头:“就凭这个又是问姓名,年龄,哪里人,甚至还问了父亲的名字,说明这杀手很有专业素质,他一定不认识云梦雅,有照片还没法对照,所以只好把之前了解的一些个人信息随口问了一遍。另外这个杀手是个高手,阿深和阿宝的身手都不错,可是竟然让他在几分钟之内就逃之夭夭,看来杀手的任务就是能下手就下手,不得手就跑。” 阿深的大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都怪我太轻敌,如果一下抓的是手臂就好了。他一定跑不了。” 米弘源拍了拍阿深:“不用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对了昨天我让你查的事有消息没?” 阿深点了点头:“我刚才得到信息,你看看这里……”他把一只手机打开让米弘源翻阅着。 我在米弘源的对面,只见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变了些许。他们两个人在那里打着哑迷,我和乔木森对视一下,他微微摇了摇头。 我这才想起一个昨天就想问的问题:“木木,你怎么出现在我的学校里的?” 他听我问这个笑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也想不起来问这个呢。”他清了清嗓子,想说,可是脸一下子红了。我就觉得奇怪了,“有话你就说,怎么还学会了脸红了?” 他吞吞吐吐地正要说什么,忽然又有人敲门:“梦梦你在这里吗?” 乔木森急忙去打开门:“沙沙姐,丁一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丁一没理他,一进门就问我:“说什么事呢?把咱们木木逼得脸红得跟斗鸡似的?” “我正在问他,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学校?” “就这事啊,他不说,我跟你说。还不是为了你吗?他愣是把一流大学的学业停下了,非要来到你这二流学校里来陪你学习,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爱她就是让她开心,看着她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他眉飞色舞地莲花指左一下右一下点着。 乔木森站起来,上去就要抓住丁一打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吧。” 我一听惊讶地问乔木森:“你傻啊,放着那么好的大学你不念,非要来陪什么我啊?你不知道我对你没感觉吗?你这不是白浪费感情吗?”我跺了一下脚,真生气了。我可不想欠他那么多,金钱的债好还,这感情的债可怎么还啊。 米弘源在看着这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在边上“哼,哼,哼”清了清嗓子。丁一这才看到米大神人在场。 他急忙收敛了笑容,客气的点了点头:“米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只是想对梦瑞亚说点事情,问了护士才知道昨晚你们在这里的。” 米弘源笑得很灿烂:“不要客气,我正说要找机会感谢你呢。是丁老师收下了这个笨丫头,让她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谢谢你帮我培养训练她……”他上前握住丁一的手:“丁老师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他用手示意,把丁一让到了他目前住的房间里,两个人关上门说了好一会儿。 他们一出来,丁一的脸色很凝重,走到我面前说:“本来今天的彩排我是不想让你参加的。因为你的脸这个样子,不吓死人了!可是我忽然想起来,服装中有一套阿拉伯造型的,这个很适合你。” 我心里觉得怪,我的鼻子都不能见人,穿什么能适合啊? 丁一说:“我这里有一张照片,你看看,如果喜欢就去彩排一下,明天晚上叶总他们公司的董事会要来验收我的广告的几套方案。这还是米老板给出的主意呢。” 我们公司会出五套方案任他们选择,如果你的选上了,那就要跟随wafk的模特儿队一起集训。”说着,他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来,我一看,米大神人出的这是什么主意啊。这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第九十二章 沙沙她妈妈知道了 不过,这套服装除了“没脸见人”之外还真适合我。其实叶云紫他们公司的广告重要的不是服装,而是佩戴的首饰。那些服装只是要说明叶氏公司的首饰“云之梦”是无论哪国人都喜欢的首饰。尤其是漂亮的年轻女性,无论是手链,还是戒指都是不二的选择。 丁一的照片是一身着阿拉伯服装的女子,全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着两只眼睛。可是她的双手上却佩戴着“云之梦”最经典的款式。 米弘源郑重对丁一说:“丁老师,这事就拜托你了。今天下午你就把服装带过来。”接着他又对阿宝指示,“你哥会替你去办学生证,你正式做梦梦的同学,要一步不离的保护,这回反正她变成了阿拉伯公主了,你就是她雇佣的保镖。对了阿深去给阿宝办理学生证的时候,也顺便把她被打的事好好跟校长说一说,给他点压力,如果他敢把这事说出去,以后就把他们校园暴力的事给捅到媒体去。硬气点。” 阿深点了点头说:“放心吧。” 米弘源的主意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明白是怎么回事。此刻我的心思都在沙沙姐那里呢。自从她进门就没怎么说话,静静地听着我们讨论,可是那眼神里的焦急,却是一眼就看出来的。 我没管米弘源他们说什么,一拉沙沙姐的手,就把她拉进了我在米弘源病房的卧室里:“沙沙姐,我看你有事。” “我长话短说,今天晚上的飞机我要把浩然送回到国内去。交给我妈妈抚养。” 我惊叹地张大嘴巴:“你妈妈知道了你有孩子的事了?” “我爸爸昨天夜里又送医院了。现在用高额的医疗器械维持着生命,就等我回去见最后一面呢。我为了安慰妈妈,把浩然的事说了。我真没想到,我妈高兴得当时就哭了。她说快点让我送回去,以后她来照顾浩然。”沙沙姐说得话让我都跟着难过。正在这时,米弘源进来了,“两人说什么这么情绪激动?” “米先生,我父亲病危,我要回去陪他最后一程,我最多去两个星期,你给我假吧?” 米弘源眉头微皱,眼睛看了一眼沙沙姐:“把孩子也带回去?” 沙沙姐神情一沉:“我就是不想带孩子,求梦梦帮我带,可是她说她不会。梦梦,你就帮我带吧。” 我明白沙沙姐的意思,为难地说:“沙沙姐,我跟他玩玩还行,让我成天成夜和他在一起我可要疯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儿子饿死或者撑死?再说,我还要上学,哪有时间带啊。” 米弘源开口说了句:“沙沙,你可真太高看云梦雅了,她不把自己活死了,就算是烧高香了。还指望她帮你看孩子?你还是一起带回去吧。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离开母亲呢。” 我明显看到沙沙姐松了一口气。对米弘源说:“那我就回去了。我要赶今天晚上的航班,我怕再晚了看不到我父亲。” 米弘源高声喊“阿深送沙沙去机场……” 沙沙姐说:“不用,我男朋友会送我去机场的。” “你男朋友?你有男朋友了?”米弘源的眸子里闪出一道异常的光彩,他审视地上下打量沙沙姐半天。 我怕他拦住沙沙姐,不让她和男朋友在一起,又怕他看出来沙沙姐是不想把浩然当米家的孙子。所有就上前打差:“米弘源,你刚才在里面和丁一说什么了?能不能不那么鬼鬼崇崇的?” 我的话题转移果然成功了。米弘源对阿深挥了挥手,“把沙沙送走吧,对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随便拿出一迭钱递给沙沙姐:“穷家富路,拿着。”沙沙姐接过了钱,深躹了一躬:“谢谢米老板。那我走了。” 我也想送送沙沙姐,可是我怕出去这个门又遇到杀我的那个人。 米弘源站在我身后,对我说:“明天你就可以出院回学校上说了。” 我一听:“不,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 谁知米弘源说:“你刚才不是说没脸见人吗?等到下午吧,丁一来了你就知道,我出的是个好主意,还是坏主意了。”他笑了,很开心地笑着,脸上的酒涡跳动着,眼睛笑得弯弯的,深不见底的黑。 看着他的眼睛,我忽然觉得脸上红起来,“为什么看他,我的心里不是只有东方的天堂吗?”好多天了,我都遇到这事那事的,没有上网打开邮箱看一看有没有东方的天堂的信。 我回到客厅的时候,乔木森正在用电脑做着什么,我凑过去:“干嘛呢?这么认真?” “我这两天为了你都没上学,只好问同学都有什么作业,上大学就是要搞研究,写论文,我这会抓紧时间写。别打扰我。”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急忙拿出自己的书包,取出我的电脑,开始打开邮件问我的导师,有什么作业可以完成一下。 学校的网站上头版头条就是我被吴莲若在小松林里使劲踢的视频。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是,就是这段视频。这是谁录相的啊?怎么没拿到警察局去? 第九十三章温暖的怀抱 我的话引起了乔木森的注意,米弘源也走了过来,他匆匆浏览一下网页,脸上严肃起来,铁青着脸问阿深:“怎么回事?快点去处理一下,要不吴莲若可真就被学校开除了。” 我的心里突然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的滋味,吴莲若到底是吴连芝的妹妹,米弘源一定是顾忌着他前女友的情面,才不去教训吴莲若的。 如果不是这样,吴莲若也许就跟刀条脸一样,说不定早就被米大神人给收拾了。 我忽然感觉到有一种怒气涌上来,“米大神人,吴莲若三番五次的找我的麻烦,我不想就这样放过她!你也不要拦我,别让我以为你和吴莲芝还有藕断丝连的意思。你别忘记了,你一直在人前说我是谁谁谁的女人的……” 话一出口,我恨不得掐死自己,我是怎么了?这话里面怎么醋意十足的?我自己都闻出来话里的酸味了。 可是米弘源竟然没感觉到醋意,而是脸色更难看了,他的牙紧咬着,腮边又鼓起两块。他这是生气了,而且是生了很大的气。他的这个样子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在林凤把我推上舞台的那一天。 他生气,我更生气,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啊?噢,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哼!凭什么你为了讨好前女友就可以不顾我的感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吴莲若的欺负你没有看到吗?我凭什么就要我让步? 于是我也没有说话,在网络上把那段视频下载到电脑上,然后回头就问:“乔木森,你知道警察局的电子邮箱不?我要报警……” 米弘源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云梦雅,你不可以义气用事?要考虑好后果。听我的,难道我能害你不成?”他的脸上有一种无奈的伤感。 我一跺脚,啪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合上。转身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反正也没什么,书包,电脑收好,再换回自己的衣服,把那套病号服往沙发上一扔就对乔木森说:“木木,你送我回家。我不住这儿了,省得让别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看我。” “云梦雅,你敢走出这个门,我就再也不管你了……”米弘源的脸由铁青的变成了涨红色,他脖子上的青筋暴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咬了咬嘴唇,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我怕他看到我的软弱,低头去拉门扶手。 门一拉开,我把书包背在身上就往外走去。米弘源从后面抱住我的身体,把他的脸一下子贴到我的后背上,声音有些许的低三下四:“梦梦,求求你,不要任性了,你让我少操点心吧……” 他温暖的怀抱让我一下子崩溃了,我回过身来,把书包甩到他的身上,哇地哭了出来:“米弘源,你怎么这样?我差点被吴莲若踢死,脸都破了相了,你还不让报警,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怎么保护我的?你说啊,你到是说啊?” 反正我已经在这么多人面前流泪了,索性就哭个够。 我把这么多天来的委屈和伤心都化成了眼泪和鼻涕,就往米弘源身上抺,左一把,右一把……反正我就是闭着眼睛,又是哭,又是打他,一直哭了半小时,才觉得心里痛快了一些。 我抽泣着,忽然觉得房间里好静,睁开红肿的眼睛,这才发现房间里只有我和米弘源两个人了。其它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他赶走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鼻子囔囔的问:“他们怎么都走了?” 米弘源没好气地边开始解开上衣的扣子,飞快地换了一件衬衫,嘴里说:“都被你的丑样子吓跑了。你照镜子看看,鼻子掉了没有?” 我一惊,急忙跑到门厅的穿衣镜前,仔细看一看:“没…没…有啊?还……还在呢?”我的鼻子纱布盖着的地方完好无损。 我记得刚才哭泣时候并没有忘记鼻子的事,很注意没有碰到鼻子尖的地方,只是用纸巾轻轻擦鼻孔来着。 我照着镜子左右看了好几遍,这才确认没事,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米弘源憋不住笑了出来。 “噢,你戏弄我……” 我回身就去打他:“都是你,你故意吓唬我的,你坏……”我的手时轻轻的落在他的前胸的, 可是他却抱着肚子痛苦地弯下腰,“哎呀,你打得好疼哟……” 我以为碰到了他的刀口,急忙蹲着问他:“对不起,是不是打到你的伤处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忘记了你是个有伤的人……”我跪下来,手轻轻地揉着他的前胸,嘴里乱七八糟地说对不起。 他更憋不住了,双手捧着我的脸,用嘴唇亲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我的云梦雅,单纯,轻信,你可真是……真是太可爱了,怎么那么好骗?” 我一听他说“好骗”二字,脸色一沉:“米先生,难道你之前对我的好都是骗我的?” 他一怔,放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云梦雅,我骗你骗得没有了地位,没有了势力,也没有了钱。我骗你还把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都写成了你的名字,把自己最秘密的私人股份都换成了你的名字,你说我为什么呢?是为了骗你?”他用手把我的肩膀搬过来,“云梦雅,说话要有点良心。” 第九十四章怎么就这么喜欢你 这回轮到我无语了,可是我云梦雅是那么快就认怂的人吗?我张嘴就想说:“又不是我想要的,谁希罕你的那些破玩意儿啊!”话还没出口,我忽然记起了沙沙姐的话:“难得米先生对你这么好,难道还不值得你以身相许吗?还是跟了他吧……” 是啊,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爸以外,米弘源是对我最好的男人。虽然我的心里有东方的天堂的位置,可是那毕竟是遥远的梦想。而米弘源却是在我身边活生生的男人,有着一付温暖的怀抱和坚实的肩膀。还有一付随时解救我于危难之中的侠肝义胆。 我低下头,小声喃喃地说:“如果我信你,那你还管我不?” 米弘源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服软,他长叹一口气,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上,我听到那里面的一颗心“怦”“怦”“怦”的有力的跳动着,那是怎么样的一颗心啊,他真的属于我一个人吗? 他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我的后背:“梦梦,你要听话,因为……因为,我们都不知道那杀手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已经让阿深组成了一个调查队,一定把这事查清楚。” 他把我的脸又捧到手上,眼睛深情地看着我:“梦梦,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蛊?如若不然我怎么就放不下你。就算是有阿宝保护你,有沙沙帮助你我也不放心。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爱……你,又离不开你。你看看你,臭脾气,又古怪又刁蛮,谁能受得了你?可是我就是贱,无论你怎么损我,怎么气我,我都日日夜夜惦记着你……”他的眼睛火热地看着我的唇,慢慢地把自己的嘴唇凑了过来,我下意识往后躲着,可是怎奈他的手紧捧着我的脸。他的嘴唇终于印在了我颤抖的唇上。 那一刻,我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害羞,早已闭上了眼睛,脑子轰然一下,如过电一样几乎晕了过去,感觉浑身颤抖着,被动地接受着他柔软的舌头轻轻舔尝我的唇,引得我身体的一阵战栗。 我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薄荷的清香,那味道让我很想更深重的闻几下。 他的嘴唇柔软而细腻,下一秒我感觉到他的舌头灵巧地启开了我的唇,又轻轻侵入到我的口中。 那条舌先是试探地浅尝着我的颤抖,终于缠绕上了我的舌,那轻轻的缠绵搅得我感觉有一道火热从小腹向上冲着,涌着,我情不自禁地往他的身体靠拢过去,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一时间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喉咙里发出的吟声和粗重呼吸声。 良久,他才停下来,把我的脸按在他的肩膀处长吁一口气:“梦梦,答应我乖一点,千万不要去调查你父亲的事。把这事交给我……” 我还没从初吻的激动中回魂过来,忽然听到他这样一句话,有点愕然,思忖了片刻才回答他:“你怎么知道我调查我父亲的事?” 他把我的头捧到和他对视,“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心思我看不出来?我说的话只要你乖乖的听就没有危险。我怀疑昨天的杀手是你父亲的对手派来的……” 我的心猛然一跳,停止了半拍,刚才与米弘源缠绵的甜蜜被冲击得无影无踪。 “难道我父亲真是被人陷害了?”我的声音一定是又惊又怕。米弘源把我的头按回到肩膀上:“梦梦,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记得有我在你的身边,我会为你遮风挡雨,我不会让你再有身处危险的时候。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什么事都要让我知道,不可以隐瞒我。” 说罢,他把我的头又捧着对视的姿势问:“答应我!而且要言而有信!”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让人信任的深棕色的眸子,明亮而睿智,却深不见底。 我两眼轮流看着他的左眼和右眼,仿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的心。足足有一分钟,那双眼睛就是那么镇定地与我对视,眨都不眨。 我点了点头:“我听你的,可是你也不准有事瞒着我,无论是好事坏事都得告诉我……”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要你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无论你看到了什么,听到我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今天说的话。” 我忽然想问他一句话,虽然男人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十有八九没真心,但是女人就是想听那句。 我这回用两只食指把他的脸搬得和我对视:“你能否告诉我,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你的谁?” 米弘源想都没想,张口就说:“你就是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个人。”他把我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笑了,尽管那是男人激动时说的话,可我竟然信了。 于是我说:“米弘源,记住你今天说的这句话……” 第九十五章新的必修课 “你就是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个人。”虽然这句话的文艺范很不符合米弘源的风格,可是我却觉得这是我认识米弘源以后他说得最好听的话,当然我并没有计较这话里到底有几分真诚。 我把头伏在米弘源的怀里,回味着他刚才说话的神态,嘴里小声念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心里有些许的感动,跳得很快。 女人还真是智商有问题,我之前在电视剧里看到轻信的女人常常会骂她们“傻瓜”“二货”“鬼迷心窍”,可是今天轮到自己,听到米弘源的这句话,我却觉得他是真诚的。看来我也变成了二货了。 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米弘源又亲了我一下嘴唇,“不说话,想什么呢?还偷偷笑?我看着两只眼睛滴溜溜转,是不是又想什么小花招呢?” “我在研究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对几个女人说过?” “让我想一想……”米弘源掐着右手的手指,眼睛翻向天花板:“1,2,3,4,5,……” 我眼睛一瞪:“这么多?”米弘源笑着说:“别急,我的两只手有点不够,等我把袜子脱下来,再数数脚趾头。”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拿我开开玩笑呢。 我追上去对着他的前胸就是一拳头:“米弘源,你能有点正经不?这么浪漫的事你也能开玩笑?” 他抓住我的手,满脸的坏笔:“要不我们再浪漫一次,我看刚才我们两个新开的必修课还不太熟练,应该多练习……”说着他呶起嘴唇朝我的唇上轻碰了一下,又一下,再一下,最后终于又吻住了我的嘴唇,攻进了我的城池…… 那一瞬间,我先是一愣想挣脱,可是被他抱住了身子无法脱离,再下一秒就被他柔软而香甜的长吻迷失了。 之前的那个吻,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我只顾得紧张而颤抖,还有一些喘不过气来了。根本没有记住是什么滋味。 这一次,他的吻也不那么慌乱了,虽然热吻中仍然有霸道和强势的攻城略地的嫌疑,但是却真切地调动起了我的兴奋细胞。我还是闭着眼睛,不再是被动地任他侵略我的领地,而是回应着我的渴望。 就在那一瞬间,我分明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随着两个人难舍难分的热吻而起了变化。 他越抱我越紧,身体紧紧的贴着我的,腹部有一块儿渐渐有了反应……我忽然意识到他那个“地方”是男人霸道雄风…… 我心里一惊,嘴唇一下子和他分开来:“米大神人,我饿了……。” 他被我的突然的动作子惊住了,只是那一瞬间,就意识到我为什么会和他分离。 他的脸红得越发掩饰不住了。 我觉得空气住飘着一种让人晕眩的味道,让我身子软软的,就想往他的身上靠过去。天啊,原来女人就是这么被那些男人“搞定的”,沙沙姐,吴莲芝,还有莫尼卡,反正女人就不应该答应男人的“无理要求……”我的脸也跟着红起来,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云梦雅,你到底想什么呢?太不要脸了。” 米弘源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坐在沙发上看着表说:“这阿宝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歪着头说:“你说下午丁一会来?” 米弘源又看了一下手表,“是啊,我让阿宝去买午餐应该回来了。走我们出去吃饭。” 走出门,这才发现,不仅仅是阿宝在客厅里等着,丁一也来了。他们几个人看着我和米弘源手拉手走了出来,一愣。阿宝和丁一心领神会地对视一下没话找话地说:“米先生这会儿不饿了吧?那我们吃午餐吧……” 米弘源上前打开食盒:“你小子学坏了是不?等我把你的那个女人找来收拾你。”说着他拿起一小盒寿司递到我的手里:“梦梦,这是我让阿宝特意为你买的生鱼片寿司。” 我接过寿司心里有点幸福满满,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原来接受他也不是那么困难,虽然不知道以后到底会怎么样,至少现在的感觉是甜蜜和期待的。 其实细想起来,之前的米弘源对我也是这么好,这么细心,只是我不想接受他而对他的好视而不见而已。 吃过了午餐,米弘源把丁一招呼过来问,“带来了吗?给我看看。”丁一点拿出他带来的一只大袋子,跟着进去了。 过了不到五分钟,丁一走出来对我说:“梦瑞亚,你去试一下吧。”我错愣地看着他:“试什么?” “试度你的新款造型装。是米先生为你选的。也是你参加dco的广告设计大赛的定型装。” 我指着自己还包扎着的鼻子:“就我这个样子能行吗?丑死了。” 丁一笑了:“梦瑞亚,米先生早为你想好了,快点去试试吧。” 第九十六章萨拉森公主 我一走进门,就看到在房间里挂着一件怪模怪样的服装,那是一套黑衣镶着银边的服饰。我好奇地上前就抓过来往身上比划:“这是给我准备的服装吗?让人感觉到很神秘呢。” “梦梦,你一定要完成学业,这不但是为了你的父母的愿望,同时也是我的愿望。你知道我是需要你的。” “什么就是你的需要了?我上大学又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让我父亲的……”我忽然意识到我的心里话不能让他知道得太多。这家伙太霸道了,万一不准我为我们云氏的公司调查真相,报仇雪恨怎么办? “好吧,听你的,你说你需要我好好上大学,我就好好上。可是与这服装有关系吗?”我又把那套服饰上面的披沙掀直来看:“酷,这条披沙好大哟。” “来,让我帮你穿戴上,看一看效果如何。对了你等一下。”他又出门去了。 我趁着他不在,把那件服饰比划着往自己的身上套。可是比划半天,就是不知道哪个部分应该怎么穿着。忙活得浑身都是汗,也只把服饰中的衬裙穿到身上。 米弘源走了进来,笑得脸上的酒窝一闪一闪的:“萨拉森公主,怎么样?连穿衣服都不会了?来吧,我来帮你。”说着,他拿起一件长长的袍子,套到我的衬裙上,再拿起一条长长的又宽又漂亮的布片,左缠一下,右缠一下。最后才是一条黑色的长围巾一样的东西,把我的脸包得严严的,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我揶揄他:“你不也是才跟丁老师学的吧?” 他没回答我的话,只把我推到镜子前说:“从今天起,你要以“萨拉森公主”的身份去上学,我已让阿深去帮你办入学手续了。你的名字还和之前一样,叫玉梦雅,只是写法不一样,要写成英文的。而叫你的名字听起来差不多。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要记住,你从今天起,就只说英文,千万不要说中文,尤其是在学校。你要假装听不懂中文。这事很重要,也是保护你自己的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他停了一下,用手挡住我的眼睛,“天啊,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又想复习必修课了……” 我本来被她的严肃神情搞得也很紧张,一听“必修课”三个字,脸一下热起来。急忙跑到镜子前整理自己的那些复杂的布片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包上这条黑色的披巾就真的只留下了神秘的外表。我的一双大眼睛没有其它五官的衬托,显得倒是格外的漂亮,长长的睫毛眨巴着看着镜子里的我。可是那眼神里却是一抺无奈。这都是怎么了?为了生存这就要隐名埋姓了? “梦梦,你听我说没?哎,不要溜号……” 米弘源打断了我的神游,“还有,今天下午你跟丁一去公司参加广告选拔赛。你要展示的就是那套云之梦的白金系列。”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从今天起,你能露出来的部分要格外的注意,千万不要露出与身份不符的马脚。” 他仔细检查着我的两只手,最后在右手的腕处发现了一只如芝麻大小的一颗黑痣,在白嫩的手部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明显:“云梦雅,你这个黑痣我怎么以前没发现?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我低下头一看还真是的:“噢,好像从小就有了。这个有什么奇怪的吗?没人注意这个吧?” “那就好,最好别人不知道你的这个痣,让我一个人知道就好。这是我和你的秘密。”他又肉麻地在手上的黑痣处吻了一下:“以后在公共场合万一我和你相见,你自己要介绍自己啊,就是伸手和我握手哟。” “那dco公司如果问之前的梦瑞亚怎么没来?”我很怕碰到叶云紫,更怕她那双凌厉的眼睛。 “我会让丁一去跟他们解释,就说你回中国看母亲去了。”他很严肃地叮嘱着我。好像我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到了最后,他轻拍一下我的肩膀:“梦梦,记得从这一刻起,你就是萨拉森公主,玉梦雅。” “真有这个国家吗?如果同学们和我聊天我要怎么回答?还有,我现在和托马斯的母亲住在一起,我要怎么跟老人家说我突然穿成这样回去了。” 米弘源整理一下我服饰上的围着的那些布片,看起来更整洁一些。他的手里整理着,嘴里却说:“放心吧,哪天晚上我就让你和萨拉森国王见上一面,他是和我做生意的伙伴,现在有求于我,所以他一定会帮忙的。另外你回到家里和托马斯的老母亲就实话实说,求得她的帮助。你的女佣出是个可信之人。” 我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家里招了女佣?难道这个瑞蒂是他的人? 没容我多想,他已经看了看手表:“你应该出发了。” 当我从米弘源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只有丁一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我。我回头看一眼米弘源,明白他把所有的人都打发了。这事知道的人越不越好,对我越安全。 丁一先去门外探头看一下。再一招手,阿宝走了过来,他上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就前面带路向门口走去。 第九十七章他找我的毛病 跟在阿宝的后面我们很顺利地到了模特儿特训基地。 除了丁一以外,今天下午模特儿公司的几位重要掌门人都来了,就连吴莲芝都在场。 还有古斯塔夫还是那么严肃而疏离。 我和阿宝一出场,吴莲芝一愣:“阿宝是吧?怎么你的搭档没有来?” 阿宝站定,不卑不亢地说:“我原来的搭档因为家里有事,离开了g国。但是我找到另外一位更合适的搭档。” 他把我让到前面:“这位是maria(蒙瑞亚),她是萨拉森公主,来自一个阿拉伯小国家的王室。” 我学着之前跟丁一学的一些萨拉森礼仪,双手合十轻轻躬身一下,用英文说:“how are you all!i am maria.(大家好,我是蒙瑞亚)”我心下怪阿宝,怎么搞的,不是说我的名字叫玉梦亚吗?怎么这会变成蒙瑞亚了?行,左右都是我,蒙瑞亚就蒙瑞亚。 阿宝也意识到说错了名字,但又不能改了,只好继续说“我们的广告创意与之前的不一样了,因为她的民族的特性我们看不到她的脸,只能通过她的眼睛和手来表达对作品的喜爱。所以我想请求让她来代替我之前的搭档和我一起表演。” 古斯塔夫和吴莲芝对视一下,他又上下打量我足足有一分钟,这才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试一下再说了。你们先去准备一下吧。” 因为时间很短,之前的创意又完全推翻了,当今天午餐后丁一给了我这个剧本的时候,我也仅仅在车上跟阿宝对了几遍台词。 到了我和阿宝在一个小小的休息室排练时,我坐下来,刚要把脸上的面纱摘下来,阿宝用手势制止了我,并站在我的面前,用口型对我说:“英文。” 我从包里拿出那份广告创意: “世界再大,有了你,才能找到她……她就是我的最爱……” 广告的故事情节是这样的:男主角因为是个单身男子,想找一个女朋友,所以他想给未来的女朋友买一条手链。于是男主在街上闲逛,到处寻找他的最爱(其实寓意是寻找他的另一半)他最后去了珠宝店,那里的“云之梦”系列首饰吸引了他。他在店里选来选去终于看好一条手链……没想到当他拿起那条手链时,手链竟然会被另外一个女人看上,于是两个人一个拉着这一头,一个拉着那一头顺着手链一看对方,两个人的眼睛顿时如触电一样,一见钟情。而这条手链和上次我和阿宝展示的项链一样,中间都有一只闪亮的钻石。说心里话,我很喜欢这套“云之梦”系列产品,无论是手链项链还是戒指。 整个广告除了画外的独白没有其它的话语。而画外的独白是男主说的,就是那段“世界再大,有了你,才能找到她……我的最爱” 之前为了排演首饰的广告,我曾经学习了不少有关于首饰的各种创意。我非常欣赏古斯塔夫在他的首饰精品一书中的一段话,他说:“每个珠宝不是凭空出现的,它们是设计师的创意结晶,而且它们都被赋予一定的使命,谱写属于它们的背后爱情故事。” 既然云之梦也是一段爱情故事,那我就应该把这段手链的故事讲得更独特一点,这样才更突出首饰的特色。 我和阿宝两个人在小房间里匆匆排练了一个小时,丁一走了进来说了句“到你们了,不要紧张,放松些,前面那几个都没通过,就看你们的了。” 我和阿宝一出去,就看到远处的台子前除了莲芝和古斯塔夫外,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叶云紫,另外一个就是之前见过的托尼。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他就想起了那天我在他面前下意识吟唱的那两句诗的时候他的表情。 容不得我多想,只见古斯塔夫点了点头示意我们:“开始吧。这一组要展示的是云之梦系列手链。” 我们两个人马上进入了角色,我还是那身打扮,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只大眼睛。今天丁一特意让化妆师给我的眼睛化了一个超有神的电眼妆,让我本来就又大又黑的眼睛更加电力十足。化妆师还特意给我又加了两条长长的睫毛,显得我的眼睛更加的深邃。 我今天的全部表演只靠眼睛了。 表演开始,男女主角从两个不同的角度进入首饰店,女主先是看了项链,再看了戒指,到了最后她的眼睛被一条精美的手链吸引…… 男主也恰巧看到这条手链,眼睛一亮,顺着这条手链,阿宝看到我在手腕上比划着,那颗精美无比的钻石就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他的眼睛越发明亮起来,而此时的我去把脸转向旁边的镜子,从镜子里看我手腕处的手链。可是镜子里出现的却是阿宝几乎贴到我的手上的帅气的脸…… 我们表演到这里,下面的托尼站起来,喊了一句:“停止!” 我的心一紧,这个托尼也不知道和我有什么仇,每次都是他找我的毛病。在场所有的人都把脸转向托尼,看他到底说什么。 第九十八章这人有病吧 “蒙瑞亚是吧?你想告诉我们什么故事?我没有看懂!”托尼紧盯着我的眼睛,脸上些许的茫然。 我和他的眼睛对视觉得很有压力,不由自主地把眼神闪开。 低下眼睑说:“我……”只说出一个字,急忙住口。我意识到,糟糕,我是只能说英文的萨拉森公主,我不是云梦雅。 萨拉森公主是听不懂汉语的。也就是说他说中文,我不能有反应。 于是我把眼睛瞪大,回看着他,嘴里用英文说:“哇,哇,”之后,就只耸肩,摊开手。 阿宝忙走过来替我解围:“对不起托尼,我的搭档只会说英文。” 我也配合地用英文说:“对不起,我只会英文。” 托尼一怔,嘴里叨咕一句:“活见鬼了,我怎么觉得这女人的眼睛和一个人很像?” 我觉得心脏漏了半拍,“是不是他认出我来了?” 囁嚅一下,我用英文说:“我的故事是告诉观众,我喜欢这只手链而已。” 他问我,“那你喜欢这个男人吗?”他指着阿宝。 我用懵懂茫然的眼神看着他问:“why?” 没想到他立即指着我说了句:“这个眼神很好,这个广告就要这么展示。我同意用这个。你们呢?” 在场的人包括我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神经哪根搭错了,我只说一个单词,翻译成中文也就三个字,明明是不明白,可是他就说好。这人是不是有病?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和阿宝天天排演那个广告,每天重复一样的动作,台词,简直都把我烦死了,不过这几天我的鼻子却基本都好了。在家里我每天都照镜子观察着我脸上的变化,果然g国的美容医生不是盖的。他把我原来的鼻子还给我了。而且比原来的更完美。 到了星期五的下午,托尼才宣布,明天要实拍。为了突出我的眼睛,他说他会尊重我的国家的风俗,同意让我在脸上遮盖面纱,但是服装的颜色他要重新选择,面纱的颜色他也要显得更华贵一些的,这样才能体现一个王室贵族的气质。 我和阿宝都松了一口气,明天拍摄后我们就可以休息两天了。 因为连续几天的上学,下午四点放学后又排练,一直到晚上九十点钟才有时间回到我所谓的家。 这几天我天天都回到托马斯母亲的家住,米弘源为了阿宝保护我的方便,特意到家里拜访了一次老太太,郑重介绍了他自己是我的男朋友,而且我在学校受了欺负,被别的人打伤了。他还把维维安的手拿起来,放到我的鼻子上轻轻摸了摸。老太太唏嘘着用手把我的脸摸了又摸,嘴里叨咕着:“什么人心这么坏,怎么就忍心欺负这么善良的女孩子。” 我看到她枯干的眼角有些湿润了。我急忙地抓紧她的手:“奶奶,你不用难过了,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我的鼻子已经被整形科医生修理好了。等我的伤口好了之后一定比原来更漂亮,放心吧。” 瑞蒂进屋来说:“开饭了,这些天我们全家都吃清淡的,怕的是影响梦瑞亚伤口的痊合,这今天米先生说问过医生了,梦瑞亚的饮食可以恢复正常了。”她一边摆桌子,一边邀请阿宝和米弘源:“今天你们也留下和我们一起吃吧,尝尝蒂瑞我的手艺。” 阿宝当然高兴能在我们这里蹭饭了,他用鼻子闻了闻饭菜的香味:“我好像闻到了今天的菜里面有红烧肉呢。”他多会讨女人喜欢啊,跟在蒂瑞的后面踮踮跑去厨房帮着拿碗盘刀叉。 而米弘源还是那么面无多少表情坐在餐桌前等着吃。 我和每天一样,先把维维安的餐盘装好她喜欢的食物,再拿一只调羹递到她的手里,“奶奶,你闻到没有?今天给你准备的都有什么?你要先吃哪道菜呢?”我扶着她的手,把调羹放到最左边的菜上说“西红柿,牛肉片,土豆泥,还有绿色蔬菜。” 其实维维安很容易满足,她的脾气好得很,尤其对于我说的话,什么都说好。我在她的面前也尽可能把她当作我的奶奶,时不时的撒个小娇,使个小性,或者干脆就腻歪到她的身边让她答应我晚上可以看电脑到半夜三更。反正我觉得只要我的心把她当成亲人,她就是我的亲人。这种感觉竟然忘记了当初我接近她的初衷了。 周六这一天,广告正式拍摄。我和阿宝到达摄影棚的时候才看到。这里早就搭了一个大约一百个平米的“首饰店”。里面所有的柜台和饰物都真的,包括柜台里所有的首饰也都是dco公司拿来的样品。个个都是那么多精美绝伦。我几乎看花了眼睛。 而我奇怪的是拍摄现场还有几个看热闹的。虽然没有人告诉我那都是谁,可是我从他们的衣着上看出来那些人都挺有来头的。 化妆师到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的演出服穿好,只是因为今天的服装竟然是纯白色的,面料是闪亮的丝质的。而仅在面纱的边上镶嵌了一圈一寸宽的绿色绸缎,上面还点缀了小珠子。 我怕化妆的时候把衣服和面纱弄脏了,只好先把我穿来的黑色长袍罩在上面。这件黑色的袍子是宽大的袖子,手腕处还有一个卷边。 我还是用黑面纱遮挡住鼻子以下的脸部,化妆师终于画好了眼睛后,把三件首饰盒放到台子上对我说:“蒙瑞亚,这三件首饰是你今天要佩戴的。” 我感觉到假睫毛有点没粘牢,就对着镜子用小镊子整理一下,一切搞定之后往左右看一看化妆师也离开了。我这才把首饰盒子打开。 那是一付吊在耳朵下面的一大串珠子的耳坠,一只和手链同款的项链,还有一只胸花。我把这几样都一一装饰上,这才换上表演时用的面纱。 对着镜子一照,心一惊“不对,这纱太透了,几乎可以把我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我换回自己的黑色面纱,走到外面把阿宝招了进来,同时递个眼色给丁一。 两个男人走进来一看,相互对视一下:“是谁这么想让她露脸?” 丁一看一眼手表,“没时间了,快点想个办法。”他匆匆走进后面的道具室,转眼间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两边有两个带子的布片。 “来就先用这个挡着。”说着他把小布片的两根带子系在我的脑后,布片正好遮拦住我的鼻子和嘴巴。然后再把我表演的绿色面纱围到我的头部和脸下半部。 第九十九章女贼 我一照镜子,点了点头,真不愧是设计大师,经他这么一点缀,我比原来更神秘了,不过这么一妆扮怎么完全没有了阿拉伯的风情了,绿边的长围巾,再加上小珠珠的脸巾活脱脱一个楼兰美女。 我和阿宝一出场,立即引起了下面摄影师和那几位dco公司高层的惊呼,“这美女是谁?怎么之前没见过这个模特儿?” 还好,叶云紫并没有说什么,看来托尼还真是一个在这位美女老板的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我没敢和她的眼神对视,只是一心一意认真与阿宝的合作。 整场的拍摄还是挺顺利的。导演只有一次叫停。到最后结束时,我看到dco高层的那些人都很兴奋地议论:“公司还真是第一次启用王室的公主拍广告,这回还真的找对人了。” “是啊,我觉得这回东方天的超美的设计被这位萨拉森公主和中国帅哥的完美演释,我们公司的“云之梦”一定会火起来。” 匆匆回到化妆室里。我紧张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阿宝,我没想到拍摄现场还有这么多人。我以为只有摄影师和我们呢。” 阿宝抚住胸口说,“我担心你的脸巾掉下来……也挺紧张的。快换吧,没听说一会儿还要去陪着那些高层去酒会呢。” “啊?我们必须得去吗?”我忽然想起了米弘源上个星期就答应我的和萨拉森国王见面的事。后来我因为太忙也就一推再推的。 今天本来说好去见萨拉森国王的,我急忙说:“不行,我今天晚上已经答应了米先生要陪萨拉森国王一起和米氏谈合作项目呢。” 阿宝说:“那还不快去换下表演服装。” 我快速走到屏风后面换好自己原来的黑色的长袍加长巾,和阿宝匆匆走出了化妆室。 没想到化妆室外的客厅里,叶云紫正在和两个人说话,再一看,原来这两位是安斯尔和莫尼卡。 我一惊,很怕安斯尔认出我来,更怕莫尼卡。这女人心毒手狠,还是离她远点。 阿宝好像对安斯尔很熟悉,他走过去和安斯尔问好寒喧。 而我就想快点离开莫尼卡,于是我说了声:“噢,我忘记了摘下首饰。”于是我重新回到化妆室,坐在化妆桌前,把耳朵上的耳坠和项链往下摘。 莫尼卡一掀门帘走了进来,微笑着用英文说:“我来帮你好吗?公主。” 我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继续把刚才换下来的表演装上的胸花摘下来。胸花被我别在表演服的衣襟上的,可是刚才慌忙换装的时候,被绿边的头巾的蕾丝勾住了,莫尼卡上前小心地帮的摘下来往桌子上放过去,一回手,她的风衣袖子不偏不倚正好把桌子上的项链和一只耳坠拂到了地上。 我惊呼一声,她马上说“sorry,我不是故意的。”就低头去找。而我一只手扣住刚才摘下来的胸花,另外一只手也跟着她往地下到处摸去。 莫尼卡很认真地在桌子上,地上到处看着,寻找着。就连桌子底下也看了个遍,最后她又站起身来去桌子和墙边看过去。而我正好看到了那条项链挂到了我的长靴边的花饰上。 我“噢”的一声,刚要说找到了。又意识到“英文”,忙笑着说:“i found”我提着项链让她看。 可是那只耳坠仍然没有找到,我记得她只拂掉了一只,可是一回头,那另外一只耳坠也不见了。 我这才明白,她不是来玩的。 我抬起眼睛看她一眼:“你拿了?” 她冷笑一声:“怎么?还想装公主?我让你当女贼!” 我觉得莫尼卡有意无意地盯看了一眼我的手,然后脸色微变说:“你这个贼,竟敢偷东西?抓女贼啊……”她忽然变了脸,大声叫了起来。 她的叫声引来了门外的安斯尔和叶云紫他们,就连托尼也来了。 我看着莫尼卡,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这女人果然是来者不善。可是她怎么就知道这包着头巾只露两只眼睛的人就是原来的云梦雅呢? 情况容不得我解释,莫尼卡上前就拉住我的右手。我的这只手下扣着刚才摘下来的胸花,而她竟然把我右手的长袍袖子的卷边翻开来:“叶老板,她是个女贼!你们看看她竟敢把‘云之梦’的耳坠偷偷藏在自己的衣服袖子里。” 我真没有想到她到这里真是找我的麻烦的,而且还是用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手段。虽然我好像已被莫尼卡认出来了,可是我真的觉得我并没有得罪她。为什么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我?她这么处心积虑来针对我到底有什么隐情呢? 到了这个时候,我当然不能承认假扮成萨拉森公主是为了骗叶老板!我更不能让他们把我当小偷儿。 我也算豁出去了。反正这些天我的鼻子也养的好得差不多了。包裹着的纱布也早已拆了下去。就算是我把真实面目露出来我也不怕。我今天怎么也不能让莫尼卡再一次得逞而失去工作了。 我站起来冷笑一声:“叶老板,这位女士口口声声说我是女贼,请问,你信吗?” 第一百章安斯尔来挖人 叶云紫不愧是跨国公司的掌门人。她当时就微笑一下:“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哪位?为什么会来到我的模特化妆室里来大呼大叫?她还没离开,也并没有把首饰拿走,你怎么就敢说她是贼呢,我倒是觉得你这出演得有点像贼喊捉贼呢?” 这回轮到莫尼卡尴尬了。她张了张嘴指着安斯尔:“我……我是安斯尔先生的助手。” 安斯尔马上走到叶云紫面前说:“叶老板,误会,误会。这位是我的助手莫尼卡。”他转头看我一眼,嘴里说了句:“像,真像。” 接着他凑到莫尼卡的身边:“莫尼卡,你认错人了,这位是……公主,不是你讨厌的那个人。” 丁一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对安斯尔说:“是萨拉森公主,安斯尔先生。” “噢,对!对,是萨拉森公主。莫尼卡你看认错了吧?她们只是眼睛有点像而已。公主,你不介意把面罩摘下来让我的助手看一眼吧?也省得她总把你当成她的仇人……” 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叶老板说:“叶老板,听说你们今天进行了广告创意选拔比赛?看来这位萨拉森公主胜出了?”我明白他这是差开话题,为莫尼卡解围呢。 叶云紫当然要给安斯尔点面子了,她优雅地点了点头,“对,我们高层有关人士今天下午一致通过了这套方案,正准备推上市场。”她把自己的双手握在一起接着说: “我知道安斯尔先生是g国最著名的时装界的大神。只可惜我们这次没能合作上。如果贵公司能有意与我们公司合作的话,云紫我求之不得。” 安斯尔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女中豪杰,我这一来您就猜测出来了?我这次是得到消息,想挖这位萨拉森公主加盟我们公司的模特儿集训队的。如果她一旦成了我们公司的签约模特儿,那我们与贵公司的合作不就是从这次就开始了吗?” 他一转身,对丁一说:“丁一我一到公司就听古斯塔夫说这位模特儿是你特殊培训的,要我来争求你的意见。” 丁一一听,轻笑一下:“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得到安斯尔先生的青睐?不过我看您的这位助手好像不是来帮助你挖人的吧?我怎么看她来这里是栽脏陷害的呢?至于萨拉森公主到底要不要签约你们公司,我想您还是争求她本人的意见更好。” 丁一的话还真是软中带刺,话一出口当场莫尼卡就觉得下不来台。她也知道审时度势,对我点点头,小声说“对不起公主。”讪讪走回到安斯尔的身后。我的心中禁不住为丁一叫好,小样儿,平时娘们叽叽的,到了关键时候就是爷们,这话说得太赶劲了。‘“赞一个!” 叶云紫轻松的拍了下手:“你看,安斯尔先生第一次来到我的地盘,您可是我请都请不来的神,快请坐,大家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对了,托尼,叫他们送上咖啡来……” 我的心里又开始打起鼓来,安斯尔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上次他口口声声说我给他的旗袍新的灵魂,还那么热情的和我签了约。可是我去报到,他的助手愣说没那份合约的事儿。后来他出门回来对这事也没提没念,今天我终于成了dco的签约模特儿,他又来挖人,他到底有几个意思? 我的眼睛垂下来,不看在场的任何人,一心思考着这其中的微妙。而我感觉到莫尼卡的眼神也没闲着,她一真狠狠盯着我。 而叶云紫的眼睛在我的脸上和莫尼卡的脸上飘来飘去,研究着。 安斯尔啜了一口咖啡:“丁一,怎么样?对于我的建议你是否同意?” 丁一低下眼帘看着手中的咖啡,想了一下,又抬起头来看着我:“这件事我还得要争求当事人的意见。” 既然他把问题抛给了我,我也只好接过来。 我双手合十,躬身一下:“安斯尔先生,小女子久闻先生的大名,能得到你的首肯我当然高兴,不过此次我本是随父王来g国谈合作的,这事情我还要争求父王的意见。不如我明天再给你消息如何?”我记得今晚米弘源订的与萨拉森国王见面的时间是七点。我干脆就把这个问题交给米弘源来解决。 我知道只要我说出这样的话来,阿宝一定会向米大神人汇报的。果然,我的话音刚落,阿宝就悄悄走出了房门。 安斯尔一听我的话:“公主这么说了,我们也只好等着公主的消息了。”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认出来我是云梦雅,还是假装没认出来我。 我从心里往外不愿意和dco那些高层们应酬,正好借此机会与见萨拉森国王。 正在这里,阿宝从门口走了进来,对着我轻轻点了点头,口型说了句:“七点。” 我心里有了数,笑着对安斯尔说:“我父王今晚在帝豪酒店设宴,敬请叶老板陪同安斯尔先生光临。不知各位肯不肯赏脸?”我顿了一下,又伸手对其它人做了请的动作:“欢迎在座的所有人一起来啊!” 说着我站起身,对大家又双手合十躬一下:“我先失陪了,一会儿帝豪酒店钻石厅见。” 我再也没看莫尼卡,把自己的宽大的袍袖抖了抖,再把刚才找到的首饰都交到叶云紫的手里:“叶老板,请检查一下首饰,可不要真的被偷了。” 第一百零一章给你颗石头拿着玩 晚上的帝豪酒店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阿宝和丁一陪着我走进去的时候,大厅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们络绎不绝。那些豪车,美女,绅士和阔太太们都打扮得光鲜亮丽三三两两走进大门。 丁一眉头一皱:“今天帝豪酒店好像有大型的‘派对’是谁家这么招摇啊?” 阿宝一直在我身后护着的,他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不关我们的事,快点去钻石厅,米先生等着呢。” 可能是我的打扮太另类了,与今天到场的那些女人们大不一样。再加上阿宝的帅气和丁一的稳健都成了那些太太小姐们注意的对像。 “这位是谁啊?阿拉伯的?怎么只露两只眼睛啊?”有些人干脆驻足议论我。 “听说是来自石油王国的萨拉森公主。你们没看到新闻吗?”这是一个阔太太。 “萨拉森公主?怪不得我听说萨拉森国王来谈生意了,说是和米氏财团。”我听声音有点耳熟,假装好奇的转头到处看酒店的设计,顺便瞟了一眼,原来真是艾伯特。 我心里一惊,难道今晚活动的竟然会是我认识的人? 有钱人就是爱看热闹,那些人还没完了,我与阿宝丁一行到之处都有人有一搭没一搭指手画脚。 “萨拉森公主陪她父亲来谈生意?不是来和亲的吧?”不知道谁说。 “和亲啊?和米弘源?他不是早有了林大小姐了吗?”另外一个好像很老的声音。 “这公主芳龄几何?我可看好了。爸爸,给我提亲……”我听到这最后一个声音好像是米弘业的。我正走到一个走廊的转角处,借着转身看墙边的镜子里看到那个位置,还真是米弘业和米鹏程。 我不想和他们打照面,赶快紧走几步跟着阿宝进了位置于走廊尽头的豪华大门里。 丁一是走在最后的,离我们有一段的距离。他后来告诉我,米鹏程父子二人一直目送我们进入到钻石厅的。接着米弘业就拉住一个服务员,打听今晚钻石厅是谁在用。 那服务员好像认识米董事长,十分讨好地告诉米鹏程,钻石厅正是他家的大少爷宴请萨拉森国王。 我当然是第一次进入钻石厅,那里的金光闪闪的装饰和极致奢华的装修让我记忆深刻。为此后来曾经查看过有关资料,说这个钻石厅正是帝豪酒店最顶级包房,室内面积大约有500多平米,说是整个装修的理念都是来自一位意大利的亲王。仅摆餐桌的房间就有300多平米。而餐桌椅都是意大利的复古式的。 我们进去的时候,中间的大圆餐桌前早上坐着两个人。 米弘源从桌子前迎上来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用只我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小丫头,行啊,敢指派我帮你打掩护了?” “要不怎么办?难不成我就当着他们的面讨饶?”我假装委屈噘着嘴说。 我想起还邀请了其他人,于是小声对米弘源说邀请了叶总和安斯尔先生,他听了眉毛一扬:“你还真敢请,我没下请柬他们谁敢来了,更何况你‘父亲’又是个国王。我看他们十有八九不能来。”他又拍了拍我的脸:“谁像你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来吧我给你引见国王。” 他拉着我的手走到餐桌前:“来,我隆重介绍这位萨拉森国王埃米尔,哈桑。” 国王身材高大而匀称,一条红白格子的长巾被一条黑色的圏箍在头上,因为脸上有一圈胡须,真看不出年龄有多大。我想米弘源一定知道他的岁数,要不怎么装扮我的父亲啊。 我恭敬地伸出手说了句:“您好!” 没想到国王并没有上前来和我握手,而是惊愕的看着我问米弘源:“米先生,你肯定这个女孩是中国人?” 米弘源笑着说:“梦梦,在这里没有别人,打开你的面罩吧。” 我听了他的指示,终于解开了脸上捂了一整天的那块布,“哈桑国王,你好。我是云梦雅。” 我再次伸出手去。哈桑国王很绅士的握住说:“米先生,这女孩前世一定就是我家人,刚才看到她的眼睛,我就发现了,和我女儿的眼睛极像。要不你看一看我女儿的照片?”说着他放开我的手,从身上背着的小背包里取出一只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国王和几个女孩子们照片。 我和米弘源凑过去一看:“这是你的女儿们?我的天啊,真的有八分像。” 丁一也拿过去看了看,又交给阿宝。大家都点头称“太惊奇了。”米弘源对我递了个眼色,我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趁机坐在哈桑国王的身边:“那我这个做女儿的就给父王请安了。”我一半中式,一半西式的叩拜,引起大家的笑声。 哈桑国王真不愧是钻石和石油大王,他当时就拿出一颗乳鸽蛋大小的石头送到我的手里:“既然蒙瑞亚愿意当我的干女儿,那这见面礼是不能少的。来,送你颗石头拿着玩吧,这石头我们那里多的是。” 他的话引起了丁一和阿宝都跟着啧舌。 这边大家都发出一阵“啧啧啧啧”的声音,顿时让席间的空气轻松起来,不是因为礼物的贵重,而是哈桑国王把那么大的颗钻石叫“石头”。 第一百零二章不请自来的父子 人家那地方多的是钻石“石头”,又有取之不完的石油,当然有牛的了。米弘源看我一眼,赞赏地点了点头,示意我收下。 我刚把钻石收到自己的包里,门口传来敲门声。弘源示意我遮挡上脸上的布。这才让阿宝去开门。没想到走进来的是米鹏程和米弘业父子。 他们一进门就说:“听说我儿子在这里会见萨拉森国王,我也想借此机会对国王问个好。这就不请自来了,各位不介意吧?” 他们父子一出现,米弘源脸上的笑容早就不见了。他一定是不想在众人面前让他父亲下不来台。只好站起来,客客气气的说:“父亲怎么来了?” 米鹏程看到儿子给他一个客气脸色,更加变本加厉的高声说:“今天是你林世伯的60大寿,你明明在这里都不去祝福一下,让我这个当爹的老脸没地方放,所以我亲自请你来了。” 米弘业趁机说:“大哥,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吗?都说你巴结哈桑国王是看上了他的女儿,说你是为了钱要当负心汉与萨拉森公主和亲呢。” 米弘源的脸一下子铁青了张嘴就来一句:“放……”他意识到有外人在场,收住声改了一句:“他们放着好日子不过,反而在背后说别人的是非。我是不是和亲与他们有何相干?” “大哥,可不能这么说,林家大小姐从小就认准了你的,她说非你不嫁。你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时的痛快就把青梅竹马的女人而扔了?”米弘业的话好像米弘源真把林大小姐怎么样了似的。 米弘源听了他弟的话,牙咬着说了句:“住口,这里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 哈桑国王听不懂他们之间说的中文,我低声在他的耳边用英文解释。我当然不能说父子两个和兄弟两个之间的矛盾,只是说米董事长听说哈桑国王到来,也来问声好。 我与哈桑国王的对话,米弘业看在眼里,米董事长也看在眼里。但是他们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只是看到我和国王亲昵的神态。我也是故意的让他们纠结去吧。 我早就听阿宝说了,米氏财团自从把米弘源驱逐出米氏之后,公司由米弘业掌管着。可是米氏财团从些后就陷入了危机之中。交给米弘业的那些原来赚大钱的项目都变得越来越差。股东们开始的后悔他们当初收到一点小恩小惠就头脑发昏了。这回米氏陷入了危机,人人都觉得大事不好。可是又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出头挽救集团的危难。 艾伯特那边咬着非米弘源当执行总裁不可,否则他及其他投资人都没有给米氏投资的意思。银行那边又盯得紧,现在米鹏程是焦头烂额,只有一招就是和林家的亲事,也许会让米氏起死回生。可是对于这件事,米弘源早已有了明确的态度,让米董事长气得暴跳如雷,可就是拿他的长子没有办法。 米弘业看到大哥对他的态度强硬,只好假装委委屈屈缩回到父亲的身后。 米鹏程能脸皮这么厚不请自来,也听说哈桑国王是带着公主来的,他想到钻石厅探个虚实。心里寻思着如果米弘源不同意和林凤的婚事,能娶个钻石和石油大王的女儿也是对米氏财团的资金有帮助啊。再说,万一大儿子娶不到萨拉森公主,小儿子能娶上也不错。 没想到大儿子并没有想把哈桑国王介绍给他的意思,这才觉得老羞成怒,当着贵宾的面前发起脾气来。 哈桑国王听我翻译说是米董事长是前来问好的。可是只看到他们父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并没有来问好的意思。于是他礼节性地站起来,走到米董事长面前一只手抚在胸口,半低着头用英文说:“我是哈桑,认识你很高兴。” 米董事长有点受宠若惊地双手握着哈桑国王不松开。直到米弘源盯着他的手使劲一瞪,这才放开。不客气的就要往座位上走。 米弘源眉头一皱:“父亲不是为了林世伯的生日来参加活动的吗?怎么?不去了?” 米鹏程连忙笑着说:“林世伯的生日年年过,可是哈桑国王从远道而来可是第一次。再说了,听说你们今晚是谈合作的,我这个董事长能不参加吗?”我在旁边看得清楚,米鹏程的打算我也门清,这老狐狸还不是看到长子这里才有肉吃,跟着小儿子管理的米氏到最后连口汤也喝不上。所以死皮赖脸往这里凑合。 可是长子对他客气也客气,尊敬有加而亲热不足,听父亲这么大言不惭,米弘源也醉了,只好直接拒绝:“父亲,今天我和哈桑国王谈的生意与米氏财团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是我在东欧公司的一个项目。当初我们可是讲好的,我把米氏的一切都交给你和弘业打理,而我并没有带一兵,一卒只身一人去东欧重新开始的,而且当时你可没有投给我一分钱哟!所以今天的场合不合适您老人家在场,再说还有弘业呢。你们不是要去林世伯那里祝寿的吗?”米弘源这么一说,我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他真是一无所有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驱出去的。 还记得那天他抱着我说的那句话:“我被算计了……”没想到算计他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我的心疼了一下,他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还给我安排了好了一切,包括阿宝和沙沙姐,还有车。那一切哪不需要钱啊?更别说阿宝和沙沙姐的工资了。 我只顾自己想心思,忘记了眼前的情况,等我再去看的时候,米鹏程已经尴尬的把他刚要挨到座椅上的屁股又抬了起来,说了句:“对啊,那边林世伯正等着我开席呢……” 第一百零三章 脸皮可真厚 可是后面的米弘业悄悄拉了他的衣角一下,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坐了回去:“既然谈合作生意我不方便在场,可是另外一件事我想厚个脸皮跟哈桑国王讨教。” 哈桑国王礼貌地说:“请讲。” “我的大儿子早已是名草有主,就是今晚的寿星林兄家的大小姐。可是我的小儿子至今尚未婚配,请问大王的女儿是否可以考虑嫁进我们米氏门中来呢?噢,你可能也听说了,我们米氏在b 城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华人大户。你女儿嫁过来也是当公主的哟。” 他的话刚说出口,大家都被惊呆了。米弘源简直就要跳起来了,只有米弘业在边上沾沾自喜,还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恨不得吐那父子两个一口:“呸,脸皮可真厚!” 因为米鹏程说的是中文,我只好假装听不懂,静观世态的发展。 米弘源觉得这话都说不出口。他一伸手,请过来丁一当了临时的翻译讲给了哈桑国王,哈桑国王低下头在我的耳边耳语一下。我也如此这般回他一句。 他抬起头眼睛亮亮地对米鹏程说:“感谢米董事长的厚爱,我的小女说了她已有了心上人。不会朝三暮四的。谢谢!” 我看到米弘业的眼睛里失去的亮光,可是一瞬间就变得激动得很,上前就跪在我的面用英语说:“公主,请嫁给我吧,我会把我的一切给你。我们家有很多钱,会把你当女神一样的供起来,我求你了!我一定会爱你爱到死……”。 他就跪在我的眼前,我吓得站了起来,差点扑到米弘源的怀里,一看不对,又回身扑到哈桑国王的怀里。 米弘源这回可急了:“米弘业,你的膝盖就这么软?当初你不是也这样跪过吴莲芝吗?结果怎么样,这才几年,你还不是始乱终弃?”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用英文的,可见他根本不想给这个弟弟留面子。 哈桑国王拍着我的肩膀说:“女儿,不用担心,爸爸不会让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的。他们有钱,我们更有钱,我们不需要钱!” 米鹏程这回真觉得尴尬透了,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他拉起米弘业:“你有点出息,快点走!”说着他使劲拉了小儿子一把,两个人相继走了出去。 米弘源看到门一关上,长出了一口气,回到座位上对哈桑国王说:“对不起刚才家人打扰了。请不要介意。” 哈桑国王笑着说,“我刚才可看出来了,我的这位女儿可真有心上人了哟!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喜欢她?”这哈桑国王哪有一点一国之王的样子,就这么开起玩笑来。 我低下头,撒娇地对他说:“大王,你可是我的父王,怎么就这样开起女儿的玩笑来了?” 谁想到哈桑国王笑得更厉害了。他笑够了这才说:“米先生,我可是来和你谈生意的,我们要在坦诚相待的基础上才能做好这个生意。难道你不想和我说一说你和她?……” 米弘源收敛了笑容,拉住我的手对哈桑国王说:“我并没有隐瞒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合还不到时候说我的私事。既然哈桑国王这么关心我的事,那我就实说。是的,我和云梦雅是一对很相爱的人。可是我们现在因为种种原因还不能公开我们的恋情。那也就是我为什么求你认他为义女,这也是对他的保护。因为目前有来自几方面的人有意加害与她。” 说着,他把我的手握在自己的两只手里,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眼睛却看着哈桑国王的脸。 哈桑国王听到这里长叹一下:“世界之大,到处都有居心叵测的人,米先生想得周到是对的。而我对于这个女儿算是认下了,只是我不能常在g国,怕是鞭长莫及啊。” “哈桑国王,这个我都想好了。你只要在公开的场合认下她是你的女儿,这样就足够帮忙的了。其它的事情都由我来安排。”米弘源看来只是想让萨拉森国王给我罩一个保护伞,让别有用心的人死了那条心而已。 哈桑国王大声说:“没关系,我就算把她当做我的亲生女儿又如何?你想一想,我有十个老婆,四十几个儿女,难道还多她一个吗?这些都不成问题。今天我看到了她,从心里就喜欢,就算我们的合作你不答应,我也会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照顾的。要不干脆我就把她带回我的国家去。你看怎么样?” 米弘源听到这个终于松口气,摆了摆手:“把她带回你的国家去,这个不必了。我怕她会想家。” “那我们国家的石油和钻石你会帮我安排销售渠道吗?……”哈桑国王关心的是他们的生意是否能成交。这段时间米弘源为了接待来自远方的哈桑国王,一直留在b城陪同他,用阿宝的话来说,米弘源是假公济私,主要是为了陪我养好伤,而他自己的伤口早就没大碍了。 我很好奇,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呢?他怎么就这么信任米弘源?于是我小声问米弘源:“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说的英文,没等米弘源回答,哈桑国王就接过了话:“女儿,我来讲这个故事最有资格。来,我们先吃饭。我边吃边讲……” 第一百零四章和石头一样值钱的人品 经米鹏程父子这么一搅和,时间都快8点了,米弘源招呼上菜。 哈桑国王端起第一杯酒对米弘源说:“米先生,我这第一杯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听到这话,不仅是我,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哈森国王和米弘源碰了杯之后,一饮而进,这才把他们相识的过程说了出来。 原来萨拉森酋长国在一个小岛上。岛上的人们世世代代靠山吃山。那里有一片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原始森林,还有连绵起伏的怪石山林。山里养育着数不清的野兔,山猪,还有各种各样的野菜蘑菇。当地人只与邻近的另外几个小岛上的群族通婚。这样才可以保证他们世世代代繁殖下去的品种优良。 后来有一艘在海上遇到风暴的油轮被大风刮到了这个岛附近的海域搁浅了。于是油轮上的一些人乘着小艇到了小岛。 最初那些人以为小岛上没有人烟,等他们上了岛才发现,这里原来是自成一体的小国家。而且他们的生活很富庶。油轮上有人对小岛上的石头进行了研究,他发现了一些秘密,所以悄悄用一台他想运到非洲的发电机组换了一旅行袋的石头。 而油轮上的另外一位年轻的男人爱上了国王的三女儿,就决定不走了,留下来入赘国王家当起乘龙快婿来了。 萨拉森毕竟是一个小国,所有的人没见过太多的世面。油轮走后,这个小国在乘龙快婿的带领下安装好了发电机组,开始用小岛上的内陆湖水进行水力发电。从此后小岛才从原始的社会慢慢有了一些的进步。这都是近百年前的事了。 后来那个乘龙快婿因为见多识广,也就成了国王的国师。如今他已经很老了,他所知道的那些知识再也不能满足国人的需求了。哈桑国王继位后很想把萨拉森国变得更加强大,于是他听从了姑夫国师的意见一个人带着两个仆人,背着三个旅行袋的钻石到欧亚大陆来找机会了。因为他觉得之前油轮上的那个人能用那么大一套发电机组换走一旅行袋的“石头”,那么这些石头一定很值钱。 没有想到,哈桑国王离开他的一亩三分地走出来,根本不知道如今世界上对于石油和钻石的需求量是如何的疯狂。而如今谁有了这两样东西,谁就是富有的人。他傻瓜一样带着两个仆人乘着一只帆船漂洋过海。好不容易看到了大陆的影子了,却遇到了连续几天的暴风雨。哈桑国王只来得及把那只装有石头的袋子捆绑在身上,船翻了,他们三人只好伏在船底飘在海上。一直到了第三天才渐渐飘到了陆地。 三个衣衫褴褛的人走在现代化的城市街道上,不但遭受到人的白眼,还因为语言不通而到处碰壁。 后来沧桑国王让仆人拿出一块“石头”和面包店的人换点吃的。没想到石头一拿出来,就被人抢去了。仆人拼命想和歹徒搏斗,怎奈饥寒交迫,三下两下就被歹徒一刀刺进了胸口,血流满地,不但被抢走了“石头”还丢了性命。 当时哈桑国王想上前帮助仆人,可是另外一个仆人死死抱住他,求他,“国王,你千万不要出去,你如果有点事,我可没办法向国人交待。”那几天仆人只好把国王安顿在一个地铁的角落里,他一个人出去捡点别人不要的剩饭和面包还有水果摊的烂水果,才维特了生命。直到有一天,仆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在头下的“石头”袋子不小心被老鼠咬破了,从里面流出来两颗“石头”有点亮,被一个过路人的乞丐看到,上来就抢。后来他发现那石头是从袋子的洞里露出来的,一个唿哨一群乞丐都上来抢仆人的袋子。仆人在慌乱之中把哈桑国王和最后一个旅行袋推出了后面扔垃圾的洞口,这才保住了他的命,也保住了他的那一袋子“石头。” 到了这个时候,哈桑国王才明白,这些石头都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喜爱的,也就是说能换来些什么。他从垃圾口爬出来,慌不择路的往街上跑,没想到被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撞倒在地。那开车的下车一看原来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把他一脚踢到路边开车扬长而去。而刚好路过的米弘源看到他还在流血,就招了救护车把他送进了医院。 以后的故事就是猜出能猜出来了,米弘源付了巨额的医药费,还为哈桑国王输了30的血,这才把他救了回来。他清醒后听到医生护士说了情况,当时就要下拜感谢救命恩人。米弘源笑着说:“不用了。如果你真感谢我的话,让我来帮你销售你的这袋子里的东西如何?”米弘源在他昏迷期间已经把他这一旅行袋价值连城的“石头”送进了银行的保险箱里。并照了一张照片,让清醒的哈桑国王确认。 哈桑国王听米弘源这么一说,不但感谢得恨不得叩头,而且还承诺,从此以后,米弘源就是他的神。他哈桑国王只信他一个人,只听他一个人的主意。因为他知道,这个姓米的亚洲人是个好人,不但没有抢他的东西,还真实的告诉他这些东西值多少钱。这就是诚信,这也是比他的石头更值钱的人品。 第一百零五章生生世世的必修 散席时很晚了,米弘源还是把哈桑国王安排在帝豪的套房里,我陪着米弘源和阿宝一直把他送到套房里,米弘源还当着阿宝和我的面把那只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放到他的包里。想了想又对哈桑说:“钥匙还是先放我这里吧,因为在银行开的保险箱用的是我的名字……只有我和你一起,人家才能给你。” 听阿宝说了这国王像个乞丐似的被米弘源救到医院,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米弘源给他置办的,无论是他的衣服箱包还是他的总统套房的费用。米弘源还为他买了一只手机,里面只有一个号码。 米大神人握着哈桑国王的手,答应他明天会带来合同,并会和律师一起来与他签约。哈桑国王有点喝多了,但还是醉眼惺忪地说了句“谢谢!” 我们几个人乘电梯到了酒店的门外,我刚要跟着阿宝上他的车,就被米弘源的长臂勾了回来:“阿宝你先回吧,我还有必修课要跟梦梦复习……”听到这话,我的脸一下子热了。这家伙,脸皮真厚,我不由说了出来:“必修课还没完了没了了?” “当然没做完了,我还要做一生一世呢,不!那是生生世世的必修课!”这话他是贴在我的耳朵边说的,那含着酒香的男人气味直向我的面颊袭来。那股热流仿佛直涌我的全身,虽然我只喝了一小口红酒,但是此刻我却感觉有了三分的醉意,到了这个时候头部也觉得旋转的。 容不得我反驳,就晕晕乎乎地跟他进了电梯,临走前我还没忘记告诉阿宝跟奶奶说一声,我安全。 米弘源为了陪伴哈桑国王的方便,也在帝豪开了一间房,只是和哈桑不在一层楼。 八楼这一层都是标准客房,半夜时分,我们上电梯的时候走廊里没有任何人,他的胆子大了起来,一手扯去我头上的围巾,嘴唇吻上我的,边吻着我边抱着我的腰,把我拖进房间。 一进门,他的手臂加力的把我搂在怀里,靠在关着的门板上,使劲挤着我,他柔软而火热的嘴唇又盖了上来。 一瞬间那热浪,带着酒香和米弘源特有的男人气味直冲到我的感觉器官。那昏厥的感觉又来了。真舒畅,我被他的吻融化了,闭着眼睛脑海里呈现的就是那年我妈妈把我放在爸爸新置的豪宅后园的秋千上,我就是这样闭着眼睛被妈妈荡来荡去,那个感觉就是舒畅,自在,美好。那一年我七岁。 此刻我就这样被动地被一个男人吻着,他的舌灵活而绵软,蠕动的时候侵占着我的领地,我感觉到上一辈子我就是他的女人,我愿意和他一起腾飞,升空,上天…… 米弘源的呼吸有点急促,他边抱着我边继续把热吻印在我的耳垂边,我的额头,我的腮边,然后再回到唇…… 他把我的两腿分跨在他的腰的两边,而就这样一直抱到床边,才轻轻地把我放下,嘴里喃喃地说:“宝贝儿,你让我想得好苦,今夜我就要了你……我要……要把你吃掉……”他的吻终于侵略到我的的颈部,锁骨再往下侵去。 我的长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他退掉,只剩下里面的衬裙薄薄的一层隔开了他的皮肤和我的。 他的吻太美了,我仿佛迷失了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身下扭动着,呻喻着,某处滑出渴望地润泽,仿佛等待着狂野的闯入。后来每逢回想起那一刻我都记得当时的感受就是“我愿意给他我的一切。” 他终于解开了我身上所有的羁绊,嗓子里滑出一句:“你好白,好滑…好美…”那后边的半句,又淹进了温柔的吻中。 忽然他的身子很热,离无隔阻地压到我的身上。有物体伸进我两腿之间,我忽然从晕乎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使劲推他一把,惊见他的六块腹肌和匀称的长腿,还有健美的腰身和浑圆的臀线,都硬挺挺地支在我的眼前,“天啊!”我急忙抽出双手捂住眼睛:“你怎么脱,光了……”他怔了一下,并没有说话,把我从床上抱起来,走到浴室的镜子前:“你没有看到亚当和夏娃最原始的画面吗?” 一瞬间我的脸红起来,镜子里他的一只大手正好环住了我的腰,露出来的两侧肋骨和圆圆的肚脐都被他吻得红花朵朵,细长的双腿的根部也有点点的草莓,再往上看我的锁骨两边到处都留下了他的红艳艳的印迹。我“啊”的一声,双手抱住前胸,想想不对又分出一只手捂住丛林之处。使劲从他的手中逃了出来,跑回到卧室里寻找自己的衣服…… 忽然我听到从哪里传来一声恐怖的惨叫,在深夜里格外的惨人。我吓得蹲到地毯上。蹲在地上找自己的衣服,匆匆穿好,再拿起那条罩脸的长围巾…… 突然间他的装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刺耳的铃声在深夜的房间震动着,我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围巾掉到地上。 “什么?警察局?好,我马上就到……”他飞快地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神情严肃地对我说了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去看,直到明天天亮才可以离开这里。”他再拉开门的瞬间又回过头来快速走到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只小包递给我的手里,说了声:“保存好这个,记住你的生日吗?”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这是怎么了?我自己的生日怎么能不记得。他回到我的身边,眼睛盯着我:“哈桑国王遇害,我要去处理,你记住到了早上给阿宝打电话,让他来接你,记住遮盖住你自己。” 第一百零六章凶杀案发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这是怎么了?我自己的生日怎么能不记得。他回到我的身边,环住我的肩膀,眼睛盯着我:“哈桑国王遇害,我要去处理,你记住到了早上给阿宝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别忘记了遮盖住你自己。” 门在我眼前关上,刚才的火热场面明明还在我的脑海中翻滚,可是房间里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呆坐在床边上发愣。 慢着,他刚才都说了什么?“哈桑国王遇害?”我一下子站了进来,“我的天啊,哈桑国王到底怎么样了?是谁想害他啊?”我想出去看看,可是刚打开一点门缝就听到电梯处有开门的声音,有警察走了过来。我陡然记起了刚才米弘源说的话:“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去看……打电话给阿宝来接你。” 我忽然意识到“我”不是人们眼中的哈桑国王的女儿吗?今天傍晚那么多人都看到我进入帝豪酒店,今天晚上一定也有人看到我和米弘源一起回到酒店的。我的大脑突然如高速运转的机器,不停地想来想去。怎么办?如果真的有人怀疑我怎么办?我会不是因此坐牢?警察会不会怀疑我假冒哈桑国王的目的。还有,还有,他给我的钻石会不会就成了证据……对了,刚才米弘源说“记住你的生日了吗?”难道……他把那些钻石存在银行的保险箱用的是我的生日做密码? 从米弘源离开到早上天亮我也不知道有几个小时,我连眼睛都没眨就那样坐在门口的地毯上,眼睛盯着他最后给我的小包…… 天亮时分忽然我的电话响起来,我木然的接起来,里面传来阿宝焦急的声音:“梦瑞亚你在哪里?你看没看新闻,不好了,快点打开电视……” 我从地上跳起来跑到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新闻台正演着“昨夜帝豪酒店总统套房发生凶杀案,来自萨拉森的国王在房间里遇刺,整个房间被翻得很混乱。没有发现目击者,凶案被一个夜间送餐的人发现后报的警。他发现地毯上有血迹…目前萨拉森国王正在医院救治…案情还在调查中。” 这则新闻在主流电视上用g语,英语反复播放着。 “喂,喂,梦瑞亚你还在吗?回答我,在吗?喂……”电话里的阿宝焦急地问着我,我急忙把眼睛从电视里移开,快速说:“快点开车来接我。我在帝豪酒店806房间,我害怕……对了你知道这里是不是有后门?” 他赶快说了声:“你千万不要出来,在房间里呆着,直到我们去接你。” 我到处看着房间里的东西,床上只有昨晚我和米弘源压过的痕迹,卫浴里我只用过坐便,其它的我什么都没用过……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紧张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跳起来冲进浴室里拿出一条毛巾,把我可能摸过的那些把手,桌面还有卫浴的水池,还有脚印。我的天啊,我刚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到底留下多少脚印啊? 阿宝他们来的时候,我正疯狂地用一条毛巾擦着地毯上我认为走过的地方。 阿宝敲门我没敢开,他又打电话进了,我这才开了门。 门一打开,只见一个身穿和我一模一样的萨拉森公主服装的人先走了进来,她头上的围巾包得只能看到两只大眼睛,那身高,那眼神跟我没有什么区别。我惊愕的指着“她”问“这个是谁?” 丁一揪下脸上的围巾,喘了一口气:“快点你可以跟阿宝走了,没有人会问你的。”我抬脚本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问丁一,“那你怎么办?” 阿宝把车钥匙递到丁一手里:“还是你带她走吧,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留下,因为这房间是昨晚米先生让我开的。所以我留正好。” 丁一点了点头:“那就快点把这里弄一下,我觉得走廊里一定有录相。我问你梦瑞亚,你和米先生昨晚从电梯走出来的时候是怎么走出来的?”他的神情严肃而紧张,盯着我的眼睛。 我的脸热了起来:“我……” “哎呀快说啊!我们这里做得越好,米先生就越安全。”阿宝急了。 我也急了:“他又没有害人,他有什么不安全的?” “他没有害人你知道,我知道,警察知道吗?警察调查的时候只会看动机。哈桑国王的宝贝儿都被米先生锁进了银行的保险箱里了,而且是用的他米弘源的名字,钥匙还在他的手里。说好明天签约。这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被人害了。你说,不怀疑米先生还怀疑谁?” “那怎么办啊?”我的声音都颤抖了。 “你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不你就是帮凶,你还冒充国王的女儿,这不明显就是图财害命吗?”阿宝的话让我又是一哆嗦,听他们这一说,我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拉起丁一的袖子说:“快走吧,我一分钟也不想留在这里了。”我紧抓着手中的包。揑了揑包里的小包,恨不得马上飞出帝豪酒店去。 丁一扯过我来,把我头上包着的围巾拉下来,又从他的手里的袋子里拉出一条鲜艳的连衣裙来,推给我:“快点换上。跟阿宝走。” 第一百零七章丫头你做得对 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傻呀,阿宝一个人订这个酒店的房间对劲吗?如果他为了和女人约会订了房间,不就没事了?再说昨晚上你和米先生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一定有录相,反正阿宝的个头和米先生差不多。” 我这才明白,他们想要让阿宝冒充米先生。于是我哆嗦着换上了裙子,又把长发从马尾散下来乱七八糟地披在肩头,又拿出化妆品把整个脸都化得浓妆艳抹的。这才挽起了丁一的手要走。 门还没开,我又意识到了问题:“不对,昨天晚上米先生半夜接到警察的电话,让他去国王的房间,他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我觉得你说什么警察都会调查出来的。如果太多的谎话反而对米先生不利。” 两个人对视一下,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于是我说:“不过我还是要先回去一下,丁一,你要等我回来了再走。我很快。” 阿宝没有问为什么我要回去,挽着我的手,就从酒店主的后门走了。 一路上我紧张地思考着我手里的小包要放在哪里。米弘源一定是要让我保护好这个的。我不能跟任何人说。想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回到奶奶家。 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瑞蒂出去买菜了。我大声叫了句:“奶奶我回来了,换个衣服要去学校。”我想了半天,走到托马斯母亲的房间里,把手里的小包塞进她的手里说:“奶奶,我可以信得过你吗?请你帮我保护这个,因为这个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安全。” 老太太眼睛往我这边转一下,耳朵听着我的呼吸:“丫头,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抱住她的手,一五一十把昨晚发生的事都说了个一字不落。到了最后,奶奶说:“丫头,你做得对,和警察说真实的总没错。如果你说了一个谎,你就要用很多谎话去修饰那第一个谎。所以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不说谎。再说不是没人说那位国王已经死了吗?说不定医生可以把他唤回来……” 老人家一说“唤回来”三个字,我的心一动,“对啊,既然我已冒充了他的女儿,莫不如就去医院,大大方方的陪同他,唤醒他……谢谢奶奶,我去了。你可要保护好……” “梦瑞亚回来了?要保护好什么啊?”是瑞蒂回来了。 我用手揑了一下奶奶,站起来,走出了老人家的房间对瑞蒂说:“我是说奶奶要保护好她的耳朵,眼睛不好的人耳朵可是最重要了。”我也不是怀疑瑞蒂,只是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应该怀疑谁信任谁。还是小心的好。 我回头看一看,奶奶已经把小包不知道藏在哪里了,她神态自若的双手轻握在一起和平时一样听着电视。 我回到房间里换了件萨拉森公主的衣服,又把自己的脸用围巾包裹住,这才又离开了家,上了阿宝的车。 回到酒店时这里完全被警察包围了。酒店的前门后门都有警察把守着,对来往的行人和进出酒店的人都要询问。我和阿宝手挽着神态自若地走了进去。 警察上前问我:“这位小姐,请问你到这里是住宿还是找什么人?”。 我很自然地说:“我是萨拉森公主,到酒店是来找我父亲的,他住在这里的总统套房。”警察是个年轻人,一听我说话,马上大声招呼着一个中年警察过来,我示意阿宝通知丁一离开酒店,他马上跑一边打电话去了。警察以为他找律师求救呢。在g国,无论谁遇到事,可以不对警察说任何的话,打电话找律师来。当然,我在车里已和阿宝说好了,他知道到底找谁。 中年警察一听我是萨拉森公主,马上把我带到边上的房子里。我问:“发生了什么事?我要急着见我的父亲。” 他说请出示你的id(身份证)我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拿出之前米弘源他们给我做的学生证,递上去。 中年警察还是仔细检查着我的身份证,嘴里问:“为什么要来g国读书?”我在旁边急得都要疯狂了,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唤醒那个我明晚上叫了“爸爸”的人。可是警察就那么不着急不着慌问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警察先生,我是来看我父亲的,我不是你的犯人,你不可以这么耽误我的时间,我要投诉你!”没想到我这么一吵,警察马上软下来:“好吧,公主,实在抱歉的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父亲昨天晚上受了伤,现在医院呢?” 我一听他说出了医院两个字,马上站起来:“那你还在这里问个垃圾啊?我要去医院!阿宝快点开车。”说罢,我从警察手里抢过我的学生证,就往外跑。 警察在后面好像自语地说:“公主好像很着急呢。” 我听到他的话,心里说:“我这个假公主都急成这样了,如果是真公主你就得挨打!”我想像不出真正的公主是霸道的呢?还是温文尔雅的呢? 我跑到车上,对阿宝说:“去医院……慢,丁一呢?” 丁一在车后座笑了一下:“还行,知道惦记我。没白当你的老师。” 我回头瞪他一眼:“到这个时候还有心开玩笑吗?打听到米先生的消息没?” 第一百零八章 悲从心中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下起大雨来,路面上的车辆行人都行色匆匆。看着车窗外的雨丝,我的心情也是一片愁云惨雾。 阿定驱动了雨刷器,抬眼看着后视镜对我说:“阿森已经和律师去警察局了。你不用太担心。”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一定要通知我。现在我要去医院。” 我的一颗心两头扯着,一头关心着哈桑国王,只有他醒来,才能知道到底是谁刺杀了他。另外一头担心着米弘源,他会不会因为把哈桑国王的钻石存进了银行的保险箱而受牵连,如果他有事我要怎么救他? 到了医院门口,阿宝把车交给了丁一,“你找个地方停车,留在外面有事可接应”。 我等不及还在找雨伞的阿宝,把皮包顶在头上,跳下车,冒着急急的细雨飞跑进了大楼,阿宝也跟我跑了进去。 抢救室门外守着好几个警察,阿宝陪着我一起走进抢救室外面的观察室。 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哈桑国王身上到处都插着管子,脸上盖着氧气罩。一声不吭的躺在那里。所有的仪器都“嘀嘀”“嘀嘀”叫个不停。 昨晚哈桑国王可亲的笑容,还有他送给我“石头”时父亲慈爱的眼光,此刻都与他躺在那里的画面在我眼前重迭。 我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爸爸”。 这两个字一出口又让我想起了身陷囹圄的父亲,这些日子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这个当女儿的一心为自己的事匆匆而忙,早把他忘记了。 一时间我忽然感到悲从心中来,眼泪奔眶而出,一步冲到抢救室观察窗拍着玻璃喊叫:“爸爸,你怎么了?你千万要好起来,你千万不要有事儿!如果你有事了,我怎么办?”我的心情越来越悲伤,哭声也越来越凄惨。 跟在后面的阿宝看到我哭泣,他伸了两下手,最后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蒙瑞亚,不要太难过了,小心身体……”我的哭泣止不住了,这些天来心里种种的委屈和伤痛,还有对母亲的思念,对父亲的挂念今天都化成了眼泪哭了出来。 在身后的两位年轻警察到后来都站了起来,把我拉回到椅子上,递过几张纸巾:“公主,不要太难过了,你父亲没有大碍,只是被歹徒用刀扎到了肚子,流了很多血……已经输血了,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不用担心……” 警察这么一说,虽然我心中的担心减轻了一些,但是眼泪又不是自来水,怎么能说关就关上呢? 不过我的哭声逐渐地小了,可是抽泣声一直没断。 都说对于女人来说哭泣就是最好的压力释放,我这么一顿大哭,感觉把这几个月心中的郁闷都哭了出来。这会虽然我还抽泣着,可是心里轻松多了。 我知道这轻松不仅仅来自于听说哈桑国王没生命危险的消息,更重要的是警察看到我哭得情真意切,根本没有问我到底是谁。一句话,就是他们根本没有怀疑我这个女儿的身份。 看我终于不哭了,阿宝拍了拍我的肩膀:“公主,要不要去医生那里问一问哈桑国王的情况?” 我点了点头,又从纸巾盒里拿出两张纸巾,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拉好刚才因为擦眼泪而皱了的围巾,跟着阿宝去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三位医生都在电脑屏幕前指着屏幕上的什么紧张的研究着什么。后面两位看起来很有资格的老医生。 我轻声说:“医生好,我是蒙瑞亚,哈桑国王的女儿,他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久还没醒?”我没忍住又哭泣起来,眼泪一行行淌到包裹着脸上的围巾上。 医生是位中年人。一抬头“家属终于来了,快请坐。” “你父亲的伤口应该没有致命的问题,只是个时间的问题。可是我们意外发现,你父亲腹部长了一个肿瘤。我们已经切片化验了,不过要24小时才会有结果。我特意请来这方面的老专家过来,他们都是本医院有丰富的经验的权威教授。你正好在这听听他们的诊断。” 其中一位个头不高的才教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是他的女儿?” 我点了点头,这一刻善良的天性,真的以为这就是我的父亲,眼泪汪汪的的问:“他会有生命危险吗?可以治好吗?” 教授说:“你父亲肚子里的肿瘤无论是良性还是恶性都不好。因为瘤子长在腹腔后部,包裹了一段肠子。如果要手术的话,要把这段肠子也切掉。而且因为刚才歹徒扎了一刀后,肿瘤的一个地方已经破了,在这样情况下我们担心会引起腹腔的感染。我们也是等待着他的家属到达之后才能决定是否决定手术。” 教授说的英文口音很重,我连猜测再分析,总算是听懂了七,八分。 “这可怎么办?我怎么能拿这个主意呢?”我暗算思忖,我只是个冒名的女儿,哪有什么立场拿这个主意啊。如果我决定了动手术,真的有了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和他那四十几个儿女交待啊?我心里纠结着,只好在原地乱转。 第一百零九章嫌疑人 一整夜我都守在观察室的椅子上。无端又想起了米弘源,他现在到底在哪里?他到底受没受到牵连?怎么一直没有得到律师回来的消息。阿宝接了两次电话,回来的时候都没有说。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没有一刻安宁。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阿宝的手机又响了,他站起来出去接电话。我也站起来盯着玻璃窗里的躺着的那个人,嘴里叨咕着:“哈桑国王,父亲,我已经祈祷了我所有能叫得上名字的菩萨,上帝,佛主,老天,让他们保佑你度过危险期。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啊……” 阿宝终于回来了,他手里拿着电话,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都要急死了,看他的样子就是有事。 “说吧,是不是米先生有了消息?到底怎么回事,你想急死我?” “梦瑞亚,是米先生有消息了,但是不是……” “不是好消息?就算不是好消息,你也要快点说出来……” “警察在哈桑的房间里只找到一个指纹。并没有找到米先生的指纹。可是就是因为这样,警察宣布拘留了米先生,他是刺杀案的嫌疑人。” “什么?他到底在哪里?我要去和警察说……”我跳起来就要出去。 “你不能去。你到底是谁?你是哈桑国王的女儿,而且是冒充的。如果你去了,你也是嫌疑犯之一。”我不得不承认,阿宝说得很对。而且我冒充他女儿的事实一暴露,可能对米弘源就更做实了怀疑。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米先生被诬陷?你能做到?我做不到。”我嘴里说得好,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不知不觉中外边已经大亮了。医院的走廊里有了人走动的声音。护士又来侧体温,量血压,换点滴瓶子了。哈桑国王还是那个样子。 我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原来是托马斯的母亲。 我接起电话,调整了一下声音叫得甜甜的:“奶奶早上好。今天吃的早餐怎么样?” “梦瑞亚,我是托马斯,我听说了你的事,不要急,我会想办法的。”是托马斯低沉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一种让人稳定的作用。 “托马斯叔叔,我谢谢你,可是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我忽然想起他是政府的官员,说不定可以跟警察局说上话。托马斯那边还是沉稳的声音:“你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做,等我到来。我现在就去医院,给你送饭。是你奶奶亲手做的粥。” 我的心里觉得有了股暖流涌上来,奶奶她老人家眼睛看不见,是怎么做的?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粥? 我不知道奶奶说没有关于钻石的事?我求她保存的小包还好吗? 这一夜熬得我根本一点也不饿,可是托马斯到来的时候我还是热情接过了手里的粥。正好他到达的时候是医生上班的时候,警察局的一个队长也来了。他看到托马斯一怔:“你生病了?” “不,我来探望我的义女,她在这里守候自己的父亲。”托马斯说起“义女”二字自然又肯定,没有半点犹豫不决。警察队长的脸色马上变得肃然起敬:“哎呀,没想到这小姑娘是和你还认识,我真是有眼不识人,对不起了,今天晚上我会好好把她安排的。放心吧。” 托马斯把手里拿的饭盒送到我手上:“这是你奶奶让我带给你的。快趁热吃吧。” 我哪里吃得下啊,手里捧着热呼呼的饭盒小声说:“托马斯叔叔,你可不可以跟警察局说一说,让我去看一眼米弘源?” 托马斯轻摇了摇头:“你是谁?以什么身份去看他?” 我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才说:“我不管,你想办法,谁让你是我的‘义父’呢?”我也豁出去了,只要托马斯能答应我去见一见米弘源,哪怕他让我叫他干爹我都答应,更别说义父了。 托马斯站起来,走到玻璃窗前看了一眼哈桑国王:“伤员怎么样?到底是为什么发生凶杀?图财还是害命?” 警察队长走过来冷笑一声:“都奇怪透了,这家伙一分钱都没有,却住得起总统套房。刺杀他的歹徒可能以为他有钱,这才进来偷窃的。我们分析本来这家伙是醉的,可是被小偷硬是打醒了,他与歹徒搏斗,这才被歹徒刺伤。你看他的手上和脸上都有打斗的痕迹,还有他的鼻子是不是被踢过?这歹徒也是什么也没偷着,到最后刺了他一刀就跑了。看样子歹徒也不是想害人命。” “抓到嫌疑犯了吗?”托马斯好似不经意的闲聊,可是他们说的g语我听得明明白白。我暗自感谢托马斯,也许他就是故意在我面前问案情的。难道接下来他能带我去警察局? “伤员的手机在他的长袍的口袋里,歹徒没翻到。其实这手机是最值钱的。”警察队长还挺爱说话,没等托马斯问别的,就都突突突讲了出来。 这回我的心更安定了,米弘源应该没有受到牵连,可是为什么他还没回来呢? 第一百一十章请帮忙卖掉这颗石头 我没有想到托马斯会来帮我,在我的印象中g国人的严谨和死板是出了名了。让他们拐点弯,耍点心机也不可能。当初我主动对托马斯的母亲示好,最初的目的也是想用托马斯的高位,高权来制约艾伯特那种人。 可是一旦接触到托马斯的母亲维维安后,她的善良,睿智还有对我的真心实意,我反而不忍心利用一个瞎眼的老人家当筹码去向托马斯求讨什么了。 自从我和奶奶住在一起后,我真心诚意地把托马斯当成了奶奶的亲人而已,托马斯也收敛了之前和艾伯特在一起的时候的那种心态。规规矩矩的做起我的叔叔来。 这段日子也许他真的对我和瑞蒂的照顾很放心,除了偶而打个电话给他母亲之外,基本不来我们的房子。 可是今天他能出现,真的让我太意外了。真的是因为他母亲求他来帮我?还是他另外有目的? 来不及想那些,医生来查房了。不但来了哈桑国王的主治医生,另外那几位教授也来了。他们走进了观察室,查验了那些仪器,我看到主治医生摇了摇头,走了出来。那几位教授还在里面查着昨夜护士量体温和血压的结果。 “蒙瑞亚,我建议你父亲要尽早手术,昨夜他一直处在低烧的状况。早上的血验结果表明,他体内的破损已有些感染。另外你要早点准备手术费。这是账单……”我接过医生手中的账单,点了点头:“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去准备钱,另外我要找人商量一下。” 医生说,“好吧,我们等你回来。” 我快步回到托马斯身边:“托马斯叔叔,我有事跟你商量。请借一步。” 我不想当着警察的面说这事。 托马斯跟我走到了防火楼梯处,我小心从的包里掏出了哈桑国王送我的那颗钻石说:“托马斯叔叔,我求你帮我个忙好不?请帮忙卖掉这颗石头,我要用钱给哈雷国王治病。” 托马斯看到我手中的钻石,拿在手里仔细对着光亮照了照,神情大变:“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块钻石?这可是世界上极少的绝品,几乎可以和库利南媲美的。”他抓住我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警察局内部消息,说一伙歹徒为了争抢一批蓝钻石和黑社会火拼,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难道你也卷进了这场械斗?” 我一听这个情况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他们真是为了这些钻石,那米弘源岂不是更危险?”我的神情哪能逃过托马斯的眼睛。他马上小声对我说:“你不是想要去警察见米弘源吗?走,我正好跟警察局长是朋友,我可以给你通融。” “真的吗?”我又惊又喜,忘记了钻石的事。 他把那颗钻石攥在手里:“这个放在你那太危险了,要不我给你收着?” 我伸手拿过来,笑着说:“托马斯叔叔,我就不麻烦你了,你就帮忙问一问我应该把这个卖到哪里去?我还有一颗,要一起卖的。” 说完我不动声色地把钻石放回到自己的包里。“带我先回家去一下好吗?我要去换一下衣服。” 他转身走出防火楼梯间,我跟在后面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刚才我从托马斯手里往回拿钻石的时候,看见他眼睛里有几分的贪婪,虽然一闪即逝,可是被我捕捉个正着。从小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带我去会见一些生意人,每逢对方眼睛里有那种光,爸爸过后就小声说一句:“好贪婪的眼睛。”我对那种眼光太熟悉了。 还是阿宝开车,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到了家里。我拿着几件衣服快速进了浴室,把自己匆匆洗了一下,穿着浴袍,抱着自己的一堆东西跑到奶奶房间,嘴里说:“奶奶帮我系一下后面的扣子。”砰,关上了门,在里面上了锁。 我飞快地穿好衣服,走到奶奶面前说:“奶奶,我的包没事吧?” 奶奶摸索着从她后面的被窝里摸出带有体温的小包,送到我的手里:“小心啊,我知道这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就连托马斯都没说。” 我感动得抱了奶奶一下:“谢谢你,我走了,不让你再担心受怕了。”我把小包放到自己的大包里,把钻石分放到一个小纸袋子里塞进自己的牛仔裤的小口袋里。一走门就对阿宝说,“阿宝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学校跟教授请个假。” 阿宝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我不是想去请假,而有别的事。但是他很快地说:“走。我们从学校后门进吧。”后门是一句我和他之间的暗号。 我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对阿宝说:“不!从前门进,你就帮我停在那个小卖店的门口,那离我们教学楼近。” 阿宝明白了。 昨夜刚下过雨的路面很清净,不时的有几片黄叶从路边的梧桐树上飘下来,我一算日子,可不是初秋了嘛,日子过得真快。我们开学都快两个月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太多了。让我都来不及思考一个又一个出现在我生活中的惊和奇,就又被新出现的麻烦覆盖。难道真的像算命里的说的?我今年是流年不利有灾星降临? 到了学校正门小商店的门口,我把围巾整理好,对阿宝说:“这个门口不让停车,我下车后你就开到停车场去,我回来后会打电话给你。”说着我的眼睛看他一下。 跳下车,我快走几步进了商店,回头的时候,阿宝已把车开走了。托马斯从后窗看我,可是阿宝的车飞快…… 第一百一十一章我去找他算账! 我快走几步进入了小卖店,右转,再左转,那就是小卖店的后门。从后门出去,右手边就是abd银行的边门。 一走进银行,我就对前台说:“我需要一个保险箱,存放一些私人的物品。” 在g 国,银行的工作人员不可以询问私人的物品是什么。只需要这个存放者的身份证明就好。 我本来在这个银行就有户头,所以没用半小时,我已拿到了保险箱的钥匙,还设置了一套密码。 走出银行,我觉得轻松多了。也许这种过分的小心是多余的,但是发生了千叶桃的事情之后,我不敢相信任何人。 打电话没过三分钟,已经看到阿宝的车停在了小卖店的门口了。 这回我上车和托马斯坐在后座上,对他说:“托马斯叔叔,你觉得我以哈桑女儿的身份去见警察好呢?还是以我自己的身份好?”我把脸上的围巾好好围一下,眼睛紧盯着他。 托马斯想了想,又上下打量我一下:“还是以米弘源女朋友的身份去见他吧,你没有什么想交给他的吗?或者你是不是想从他的手里拿点什么?” 他的话里有的话,就算傻瓜也听听出来吧? 我很悲伤的说:“他做我男朋友只有几个月,之前他被家族驱出去,没有钱,没有权,我能从他那里拿啥啊?”我低下了头。 他停顿一下:“噢,那你为什么这么急要去见他啊?” 我听他这么一问,眸子一凛,小脸一绷:“我?当然是找他算账啊!我要去指着鼻子问一问,他安排我给哈桑国王做义女有几个意思?现在除了他以外,只有叔叔您知道我是一个假的公主,只不过是个义女而已。可谁知道现在哈桑国王不但我要在医院里照看,他的医药费还要我来拿。你说我不应该去去问一问米弘源,我要拿什么付医药费?哼!”我假装气得鼓鼓,嘟着嘴巴,把眼睛望着向窗外,伸手把自己头上的围巾拉下去,使劲扔到边上的座位上。 今天我特意穿了一条长裙,一摘掉围巾,露了脸来变回到我自己原来的样子,而不是萨拉森的公主了。 托马斯看到我换了装束,暗自松了口气,跟着点了点头:“噢,你说得也对,这事是应该去问他,俗语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米先生真被家族驱出出去了,但是这么多年他经营着米氏怎么也有许多积蓄吧?对,问一问他是对的。再说哈桑的事,也不应该是你一个人的事啊?不是说哈桑的钻石都被米先生保管……哎哟……” 他的话后半句被阿宝的车猛然住边上一闪,又一个紧急刹车堵塞在喉咙里。我和他都是整个身子往前一冲,差点冲到玻璃上。阿宝嘴里骂了一句:“抢什么抢,急着去抢孝帽子?” 托马斯抓紧住车上的扶手,从侧面瞄了一眼阿宝的后脑壳,用一只手捻了捻自己下巴颏儿上的胡子茬,若有所思说了句:“还是小心点,不应该走的路可不能走,会要命的……” 嗯,托马斯这话里……好像有话? 我急忙把话往回拉:“叔叔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明白?你是说哈桑国王有钻石?是米弘源保管着?这我可要去问一问,可不能管这个,会有危险的?” 阿宝没说话,我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的眼睛要冒出火了,双手把方向盘握得紧紧的。我在他的身后轻松拍了一下,“阿宝,注意安全。” 阿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个转弯,已稳稳定在了警察局的门前。停车,回身对我说:“到了。等我停下车,送你进去。” “好,我和叔叔在这里等你。”我并没有争求托马斯的意见,他也正好拿出电话走到一边去小声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从警察局里走了一大腹便便的洋人。一具肉嘟嘟的身躯将一套大号警察服装撑得满满的。 他快步走到托马斯的面前:“托马斯,没想到您亲自来了,欢迎,欢迎!”他握着托马斯的手使劲抖几下,一转脸就看到了我:“噢,梦瑞亚……” “对,这位就是梦瑞亚……”托马斯回头来看我。 我忙接过他的话:“你好,我是梦瑞亚,是我求托马斯叔叔带我来见你的……你可要给我面子哟?”我尽量摆出妩媚的样子,歪着头用手挎住托马斯的手臂。 我的笑容一定很明媚,我知道,如果我微笑着还用上牙齿咬住下嘴唇,那样子是最迷人的。我看到下一秒,大胖警察的嘴就张开了,那口水就要流了下来。托马斯用手在他的眼睛舞了舞:“巴伦,巴伦,我们要进去吗?” “啊?……啊……啊,进……进去。走,跟我走。”他终于回过神来,到我的身边把他的一只热乎乎的大手烀在我的后背上,一下没一下的下下摸着。嘴里说:“我们进去。” 我感觉后背如被犲儿狼虎豹追着一样的不舒服,又没有办法躲开他的手。正在这里阿宝在后面喊一声:“梦瑞亚等我一下。” 我借着回头的机会,终于摆脱了他的手。 到了警察局里面,巴伦把阿宝和托马斯让到了沙发上:“请坐,等一下,我现在带她进云。”说罢,我看着他对托马斯递了个眼色。- 我回过头也对阿宝看了一眼。 跟在巴伦警察的后面,从走廊里往里走,里面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大铁门,他带我走到最后一道门,用一串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大铁锁。一把拉我进到里面,就抱住了我…… 第一百一十二章亏我这么信任你 巴伦一进门就抱住了我,我奋力把他推开。他的神情一怔,又笑了:“小猫咪,还害羞,近处看你就更漂亮了,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感觉到他那高大的身体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向我袭来,本能的往后退:“巴伦警官,你这是做什么?我要喊人了……” 他边笑着边步步相逼,伸出汗津津的手来摸我的脸,“别喊,别喊,让我亲亲……这张小脸我早就想亲亲了。可惜没机会。托马斯说今天你可是来找我办事的……” 我双手使劲抵在他的胸前,不让他油光光的脸凑上来,嘴里急急地说:“我……我有钻石……求你办事是不白求你的……” 他的手嘎然停在半空,接着又抬起来回到自己的头上,用手指梳起头发来:“呵呵,钻石?什么钻石?拿出来我看看……” 我后退半步,退到了房间里的桌子边,一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只铸铁制造的一只果体美女的雕像,举在眼前。另外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包着钻石的纸袋:“钻石就在这里,如果你让我见到我要见的人,并且保证我的安全,这个钻石是你的。还有,我包里的电话一直是通的,通向外面的朋友,你和我的一切对话都会被他录了音……” 他一惊,上来就要抢我的包,我冷笑一声:“没用了,之前你的话已经都传过去了。你就想想怎么按我的要求做,不会给你自己制造麻烦吧。” 他眼睛并没有看我,而是死盯着我手中的东西,喉结上下动了两下,嚥了嚥吐沫说:“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 “我知道警察局正在为了世面上的钻石案找线索,我知道这个线索。我手里的就是证据……”我的话好像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我就是要让他相信今天放过我,也许明天会有更多的钻石会流入他的口袋。 他的手平伸出来,示意我把钻石让他看看。我把袋子里的钻石倒在桌子上,又放在手里举到他的眼前,另外一只手的“凶器”高高的举着。 他匆匆走了卷柜边打开门,从里面翻出一个卷宗,来到桌边,把照片和实物对照了半天,最后点了点头:“是,就是这个种类……”他把卷宗送到到柜子里,下了决心似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我要见的是米弘源,我只想见他……”我意识到他自从进到这个屋子里,他一直没有提米弘源的名字,难道是托马斯没和他说清楚?还是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猫腻? 他听到米弘源的名字,成上打起了哈哈:“你说的是米弘源啊?他啊……他的案子可是重案,除了律师之外,别人是不可以见的。你还是走吧……”他嘴里这么说着,手却在身前伸向我拿钻石的手,另外一只手还摆动一下钥匙。 我心里冷笑一下:“这死胖子还真狡猾,怕我录音他说的话。”于是我故意大声说:“你什么意思啊?我都说了你让我见米弘源,我可能会有更多的的线索给你。如果你说有律师陪我在一起就可以见他的话,那就下次再见。” 我把手一攥,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一看我离开了这个房间,急急跟着我往外走。 我偷眼看到走廊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怪不得在走廊里他都规规矩矩的,一到房间里就现了原形。 回到托马斯和阿宝呆着的房间里,我对阿宝说:“我们走!”说罢,把手机拿出来,对着巴伦摆了一下。 他的脸一下子惨白。 托马斯怔了一下,眼神投向巴伦,巴伦尴尬的摊开两只手,摇了摇头。 我们回到车上,正要起车,托马斯从里面跑出来拉开车门,“送我回市政厅”。 我绷着脸没理他。 他坐在我身边,摊开两只手地对我说:“我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会那么不理智的非礼你……” 我把“忽”地转向他:“托马斯叔叔,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却利用我来讨好他?”我的直觉就是这么回事。这个胖子巴伦一定是个有背景的人,否则托马斯不会这样做。 “我……我没有。我只是……不,他说他喜欢……你,他想和你做朋友。”他拍了拍阿宝的肩头:“你可以停车吗?我……”托马斯手指着我和他。 “阿宝请在这里放下我们两人。你先去医院看一年哈桑怎么样了。我取到钱就回来。”我明白托马斯想单独和我聊聊。于是把围巾又包裹住我的面部。和托马斯下了车,走进了路边的一个咖啡厅里。 过了中午吃饭时间了。咖啡厅里没几个人,大家都用很小的声音聊天。我们找到一个角落里,他叫了两杯咖啡和一碟小点心。 我的心里很着急,又担心哈桑的病情,又挂念米弘源的事情,还想快点找到钱。所以没有心情喝咖啡,又继续提起刚才在车上的话题。 “他是怎么认识我的?我说的是巴伦,你的那个当警察的朋友?” “你当车模的时候,当时他还是已婚男人,只是因为看到了你,他与老婆离了婚,发誓一定要得到你。我也是没办法,为了他才去努力和你接近……谁知道,你竟然先认识了我的母亲。”托马斯仿佛把闷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以后轻松了,后面的话也流利起来。 “他到底是谁啊?你为他这么上心?” “他是我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可以说一直是我仰望的人物。因为他有一个显赫的家庭和有权势的父亲。所以他平步青云……”托马斯叹了口气,眼神颓废地望着车窗外的景物:“我却是因为从小没有父亲,全部都要靠自己的努力,打拼,好不容易爬到了今天,我想继续往上爬,谈何容易。我都42岁了,如果三年之内上不去两个台阶,那我的政治生涯出算是到头了……所以我只好急功近利……” 我从侧面看到他两鬓发斑白,额头上有细密的皱纹,真不敢相信,他才42岁。我一直以为他已经过了50岁了。 我打死也没想到,在传说清政廉明的g国,也会有这样的黑幕。看来世界上到处有黑暗的角落存在。 我忽然对托马斯有了一丝丝的同情,可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在心里对自己“呸”了一下。云梦雅,你是谁啊?自己的事还搞不清,竟然还有心情善心大泛滥? 第一百一十三章你太高看我了吧? 我咬了咬嘴唇,思考了一会儿,对托马斯说:“托马斯,你确定这个巴伦有能力让我见到米弘源?他到底有多大的职权啊?” “你问的是他?我这么跟你说吧,他就是当今b娍警察部门的最高长官,只要是与警察局有关的事他都能搞定。” “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他的权利比这个还要大呢?如果仅仅他是这个官衔的话,你也不比他的职务低啊?” “虽然我和他平级,但是他们家庭的势力是在g国这个……”他伸出了一只拇指,接着说:“所以,他还有上升的可能。而我……”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噢……”我在心里权衡着,这颗钻石能换来的去见米弘源重要?还是换来的托马斯的势力重要?我已经知道了哈桑给我的这块“石头”的价值,但是这只是在金钱交换下的价值。如何让这块石头发挥更大的作用,就是我这个19岁的丫头目前要思考的重要的课题。 对于这个有点难,我真的希望有一个帮手用我分析一下。 忽然我感觉到包里有震动,打开一看还真是手机响了。阿宝问我:“还在咖啡厅吗?要不要我进来?”我往窗外望去,他已把车停在对面的路边,脸朝我正往这头看着。 我说:“你就在那里等,我很快……” 托马斯听到我的对话,把自己的后背靠在沙发后面看着我说:“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帮我搞定巴伦,让他跟他父亲说在我的升职报告上签个名?我来帮你付哈桑的医药费?” 我看了他一眼,轻笑一下:“你太高看我了吧?我一个没名没势力没金钱的小丫头,何德何能会让巴伦那么大的官听我的?再说,我只可以有权支配一颗钻石去买通巴伦。” “你能,你真的能,你不知道你在他的心中有什么位置,你根本就不用钻石去买通他。” 我“哼”了一下说:“我都不认识他,也从来没有对他承诺过什么,你凭什么会觉得我在他的心中有位置?你凭什么就可以说我会求得动他?” “有,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重要……”托马斯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 “什么?”我声音大起来,把周围的那几个悄声说话的人都惊得抬头来看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说了句:“sorry”又坐了下来,小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要对我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否则我不但不帮你,我还会向奶奶汇报。”我就觉得他的局促不安里有着什么隐瞒,不得不抛出我的杀手锏。 “行,行,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你可千万不要对我母亲说,她老人家可是个眼瞎心明的人。你只要漏出一个字,那可就要了她的命了。” 我觉得这句话太严重了吧?至于吗? 不过没等我多问,他就又说话了。 “你还记得车模晚宴那天你的餐桌边坐的那些人吗?” 我摇了摇头:“多久之前的事了,我哪里还能记得?” “巴伦在你当车模的第一天就看过你,后来他每天都去看你,偷偷拍了你好多照片。晚宴的时候,他当然买了你的捧场票了……” 我努力回忆着那个混乱的晚上,除了我不想亲吻那些男人们,站在台上表演了芭蕾舞之外,不记得什么了。因为那天的经历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浩劫…… 想了半天,我还是摇了摇头说:“那天巴伦在场?” “是的,你的舞姿和笑脸他是真的迷住了。从那以后,他向我打听有关你的一切。当他知道你想要租房子的时候,就主动提出来……” 我又一次站起身来,刚要发火,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努力压下火气,又坐了下来,小声但是严厉地问:“你不会告诉我,现在我和奶奶住的房子是巴伦给租的吧?” 托马斯看着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这回轮到我把后背靠到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额头:“my god!我的天啊,我的上帝啊……” 我的心翻腾着那个房子的设施,当时我就觉得他说的那个价格是租不到的。怪不得他说不要我的房租,原来是有人交了房租的。 我什么话也不能说了,站起身来把我的包甩到肩上走出了咖啡厅。大步走到阿宝车前说:“我们走!” “我们俩?托马斯呢?”阿宝手伸着指向冲出门口的托马斯。 我上车厉声说了句:“我说走!开车!你听不懂我的话!”其实我也知道我的火发的就是邪火,对阿宝是不应该的。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脾气。 阿宝一脚油门冲了出去。一直开到我现在住的有托马斯母亲的家里。一路上,我没有说话,阿宝一直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说出来…… 让我怎么说啊?我这算是怎么回事啊?真是被托马斯害死了,我记得是谁说过,文人政客都不可信!还真是的。 到了家门口,我拉开门就要进去,阿宝一下挡在我面前:“梦瑞亚,我希望你有话说出来,我们商量,如果不行我们还有阿深呢,我们还有沙沙姐呢!” “沙沙姐回来了?” “她给我发个信息,让我到机场接她。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一听,把门关上说:“那还不快点去!” “是谁在门外啊?”奶奶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却没有人进来,在房间里高声问了一句。 我只好再次打开门,快步跑到老人家的房间里,“奶奶,我回来了,不过还要出去,我的一个闺蜜刚出去旅游回来,我要和她聊个通宵,就不回来了,你不要惦记我哟!” 我看到奶奶的脸色马上由一脸的担忧变成开朗起来:“好啊,去吧,去吧,和闺蜜在一起我放心!” 我看着她笑成一脸的菊花,禁不住跑过去,抱住她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下。 老太太先一是怔,接着才紧紧抱了我一下:“有话回来说,我有事和你说呢……”说着往外一推我:“去吧,明天晚上回来啊!” 我几乎是跳跃着跑了出去,上了阿宝的车。沙沙姐终于回来了,我的心里真挺高兴的,有了她这个军师我会觉得有主心骨。 这一路上我再也不沉默了,一个劲问阿宝对巴伦这个人怎么看的? 阿宝从后视镜中看着我的眼睛,反问:“怎么?为什么要评价他这个人?他与你的生活有关系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手术费找到了 我反问他:“你先不用问这个,我就问你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阿宝把视线看向前面的路,想了想:“这个警察局长好像关注你更多,说不好听的,如果眼神是钩子的话,他一定把你勾家里去。” 我先是眼睛也看着前面的路面一心听着阿宝的评论,听他说这话,我一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呸,你说什么呢?到这个时候怎么还开这种开玩笑?” 阿宝直视我的眼睛,审视了一下,再看了一眼:“我不是开玩笑,这个人心术不正,能躲他多远就躲多远。” 我心里咯噔一下,扪心自问,今天去见这个巴伦会不会真是弄巧成拙了? 阿宝看我没说话,又回头来看我,我直指着前面的路:“到了,一会再说…” 沙沙姐瘦了,身上穿着一件风衣又宽又肥,显得她更单薄了。阿宝接过她手中的箱子走向车后箱。我上前抱了她一下问:“沙沙姐,你瘦了。”她看了我一眼说:“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我说:“别提我了,用‘焦头烂额’形容我正好。你怎么样?真把浩然扔给姥姥了?” 果然是当妈的,一提起儿子,她眼圈又红了:“我也舍不得,可是我爸爸没了……”她眼泪一下子流到脸上。 我听说她爸爸没了,也跟着心里一酸,陪着她流下眼泪来。 阿宝放下箱子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你们这两个人,见面应该高兴,怎么都一个劲抹眼泪。快点上车,一会高速上塞车了。” 在车上,沙沙姐把她爸爸最后一直到去世的情况简单讲了,免不了又流了一阵子眼泪,最后她说:“多亏了有浩然,才让妈妈暂时忘记了悲伤,她一哭,浩然就用小手给她擦眼泪。后来妈说把浩然留下给她做伴吧。梦梦其实你也知道,这就是我回去的初衷。” 我这才记起,沙沙姐好像是这样说过,可是她到底为什么非把浩然送回去,我一直不是太明白。 “既然如此,你还流什么眼泪啊,浩然跟姥姥你还不放心?” 她苦笑了一下:“不放心又能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没有精力照顾浩然了。” 我觉得她的话里有话,惊问:“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说?不是有了罗伯特了吗?” 她拉着我的手放到她的小肚子上:“我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这个可是他亲生的,希望他能发自内心的喜欢。” 沙沙姐削瘦的身材真看不出肚子有什么变化。我虽然吃惊,嘴里却说:“这是好事啊,沙沙姐恭喜你啊!” 她眼睛看着车窗外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听她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是阿宝打破了车内的沉闷:“沙沙姐,你这是想回哪?” “先回我们新公司的家。” 车子到达之后,阿宝帮忙把她的东西都搬进了房间里。 我这才吞吞吐吐地和沙沙姐把最近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我是想让她帮我出个主意,到底用钻石换米弘源出来?还是去为托马斯讨好巴伦。我的话音刚落,沙沙姐就大声打断我:“梦梦,你傻了?既然你知道那个巴伦是因为爱慕你才会帮你,那你求他去救米弘源不是害了米先生吗?” 她的话真是如醍醐灌顶,我当时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心下骂了自己一句:“云梦雅你真是个糊涂蛋。”我脱口说出:“多亏那天我跟托马斯说是要去米弘源算账的。”沙沙姐正要说什么,忽然眼睛一闪往我身后看一下。 我也回头去看:“谁啊?” 沙沙姐说:“我怎么觉得看到有个人影晃了一下,进到小树林那边了呢?” 我和阿宝都去看:“没有啊?是不是你乘飞机太累了?快点进去休息吧。我们要走了。” 我感觉好累了,昨晚几乎没睡觉,今天又和巴伦推推搡搡的,身上又酸又疼。 在回医院的路上,我对阿宝说:“沙沙姐的头脑还是很清楚的,我觉得她分析得对。我再也不去找巴伦了。再找他,真就是害了米先生了。” 阿宝边开车,边“哼”了一下,眼睛从后视镜中看着我说:“她对你的事很清楚,可是对自己的事却糊涂。” “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40多岁的单身男人,曾经有过多少女人谁知道,他口口声声爱那个女人,却不爱她生的孩子?你觉得他能是个好男人吗?甚至我怀疑他根本就不喜欢孩子,哪怕是自己生的!” 阿宝又看了我一眼:“我不看好沙沙姐和这个男人的未来。” 听了阿宝的话,我的心情沉重起来,为了沙沙姐,也为了浩然。 车子就快到医院了,可是我想起来,哈桑的手术费还没有着落,怎么办?我忽然想起一个人。于是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阿宝看我终于挂断了电话才问:“要现在就过去吗?” “对,现在就去见他。” 医院对面的咖啡厅,我和阿宝等了足足有20分钟,才见托尼背着一个双肩包从门口进来。 托尼的帅有几分儒雅,和他米弘源的霸气有很大的区别。每次见到托尼,我就不由自主地把他和“东方的天堂”联系在一起。 可能那一刻我又愣神了,阿宝推了我一下:“托尼先生到了。” “不好意思,我现在真是没有其它人可以求了。真谢谢你……” “云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急我实在是凑不到很多,已带来了,你看看……”托尼把他身上的包往我这边的桌子上一推,小声说:“这是10万。这么晚只能筹到这么多,如果不够,明天再取。” 我急忙从包里拿出那颗“石头”的纸袋子:“托尼先生,目前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个了,请你先收着,等我还了钱之后,再换回来……” 托尼看了一眼面前的“石头”,眼睛一闪,瞪得老大,又推回到我的面前小声说:“这块石头怎么和新闻中展示的那个照片很像呢?就是警察局关注的钻石杀人案。你不会……噢,云小姐当然不会与那案子有牵连吧?” 我一怔,随即轻松一笑:“当然不会,这个只是我收到的一份礼物而已。” “噢,这个可比这些钱贵重多了,还是你自己收着吧。”托尼话头一转:“阿宝我看跟你合作的都是大美女哟,你看云小姐这么优秀,可惜前几天没参我们的广告选拔赛,有点遗憾。怎么你的楼兰美女呢?” 阿宝讪笑一下:“合作伙伴而已。此一时彼一时。” 我不想让他们在这个话题上聊太多,只好含含糊糊答:“托尼先生,以后如果我能与wafk签约的话,是不是与贵公司合作的机会会更多一些?” “当然,云小姐能成为wafk旗下的模特儿,那我们公司的广告还真的就非你莫属。” 我匆匆写了一张借条,递给托尼:“那就一言为定。我还要去医院,今天就不多聊了,这是我的借条。改天我拿着wafk的合约去找你……”我站起身来,与托尼握了握手。 他的手温暖而厚实,我一时间被他脸上的笑容所迷惑,有点愰惚。 第一百一十五章家里出事了 阿宝提醒我:“医院了收款处快下班了。” 我豁然惊醒,快速抽出我的手,把背包递交给阿宝。 回到车里,我对阿宝说:“我没想到借钱会这么顺利。” 阿宝:“哼”了一声:“我看这个托尼看你的眼神不大对头。这事要是米先生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我轻笑一下:“米先生,米先生的,是不是他安排你监视靠近我的一切男人?是不是你看到哪个男人都对我心术不正?” 阿宝快速看我一眼:“反正你要小心。” 医院里的教授已拿到了化验单,正研究着手术方案。 主治医生接过我的交费单子说:“化验结果不是很乐观,我们已确定了手术方案,他的腹腔感染已经很严重了。如果明天再不手术,我们怕他真过不去这个星期。”老教授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哈桑国王。 “明天就开腹手术?”我还没有找米弘源商量,怎么就要手术? 其实这些人中,我是最希望他醒来的人。只有他醒了,米弘源才能没有事。 医生拍拍我的肩,今晚有护士呢,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有你累的呢。 回到家老人家早睡了。瑞蒂听到门响,从房间走出来:“有一位先生找你,说他姓安。这是他留下的。” 我接过纸条,心有疑惑“安逸民?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太累了,我随便把纸条塞到包里,定好闹钟,躺到床上就睡了。 半夜三更,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忽然被手机铃声吵醒:“喂,哪位?呵哈……”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听电话, “你到底想不想见米弘源?如果今晚你不来见他,他就被转移到别的监狱去了……” 我一惊,这才彻底醒了过来:“你是谁!” “别问我是谁,十分钟后我再打电话,如果你确定了,我再告诉你到哪里能见他!”咔嚓,电话挂断。 拿着手机,我仿佛还在梦里。翻看一下电话记录,五秒钟之前确实有一个电话进来,只是未显示号码。 我手忙脚乱翻开电话号,赶紧给阿宝打个电话,又给沙沙姐打个电话,都没等打通,就挂断了。 接下来,我不知道再找谁商量。忽然有人敲门。我一惊“谁?” “梦瑞亚,是奶奶……” 我急忙跳到地上打开了门:“奶奶,对不起,半夜三更的电话吵到你了吧?” “老人家,觉少,白天都睡足了。” 我把她让到床上,给她盖好被,我也进到被子里。 她摸摩着拉住我的手:“有什么难心的事?说说给奶奶听?” 我把白天去警察局见到巴伦的事告诉了老人家。把托马斯那段省略了。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房间里天花板上的某个角落,眨巴眨巴的,听到最后,她拍拍我的手:“孩子,你喜欢那个米先生吗?” 我使劲点了点头,一想她看不到,又清晰的说:“我挺喜欢他的。” 她拍拍我的手:“把这事交给律师去办。如果你喜欢米先生,就好好骂他一顿……” 我开始没明白,想了两秒钟,忽然点头说:“我懂了!”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又响起,我接了电话:“你让他死吧,我才不管他呢。他又没钱,又没权……” “梦瑞亚,是我……” “是你?”原来是阿深。 他嗯了一下:“如果对方来电话,就如刚才这样说是对的。” 和阿深通了电话,我的心安稳了些。 果然,没过几分钟,一个未显示号码的电话打过来:“怎么样?考虑好没?” “你是谁啊?半夜三更胡说八道!” “你如果今天不来见米弘源?他就要转移到……” 我没等他说下去,就抢过话头:“噢,我才反映过来,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被米氏家族驱出去的米大神人?我见他?为什么要见他?哈哈,他都是我的前前前任了。抱歉哈,我正和我现任在一起,管不了那么多的乱事!拜拜”说完啪,把电话挂断。 老太太在旁边捂着嘴笑,还是拍了拍我的手:“丫头,说得好!这回睡吧。要不明早又起不来了。” 我把我的包包,手机往旁边一扔,在老人家的怀里,拱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听着奶奶轻轻哼着一首催眠曲,睡着了。 下半夜,果然安静了,没有人再打电话过来。 清晨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奶奶仍然睡着。 我悄悄走下了床,洗漱,穿衣。 想了想还是打扮成萨拉森姑娘的样子。走出了卧室。 医院里,阿深和一位中年欧裔女子一起走了过来。 “蒙瑞亚,这位是帕克大律师,是米先生的律师,你把昨天的事和她讲一下。报备。” 我对帕克大律师问了声好,这才把昨天跟托马斯去警察局见巴伦的经过讲给她。 她摇了摇头:“你啊,太年轻,多亏那警察局的巴伦是个大色鬼,把你给得罪了。否则你真是坏了大事,就算米先生没事,让你这么一搞也变得复杂了。” “那昨天半夜三更……” “半夜三更的打电话绝对不是好人,阿深已跟我讲了你的对答。今天警察如果再找不到证据,就必须要释放米先生。我现在就去警察局。”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不过,我不能跟你去吔,我要陪在这里等待哈桑国王的手术。” 手术定在上午九点整,我握着哈桑国王的手:“父亲,你一定要挺过去啊,你一定要告诉我们谁是伤害你的人。” “帕克大律师,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把米先生带回来啊!” 手术室的门合上了。我对着西方暗自祈祷:“我亲爱的佛主,观世音菩萨,上帝,老天,求你保佑哈桑国王一定要醒过来。一定的。求你保佑米弘源一定没事。” 一个小时过去了,那手术室的红灯亮着。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仍然亮着灯。 忽然我的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不仅吓了我一跳,也把阿宝吓了一跳。 是家里打来的,“奶奶……什么?警察?” 我惊呼着:“阿宝,我家里出事了。” “那快走吧,还愣着干嘛?”阿宝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往外走。 “我们走了这里有事怎么办?”我心急如焚,看着手术室的灯,急得真跺脚。 阿宝也跺了一下脚,“你开车回去,我留下在这里。” 我接过钥匙,快速跑出了医院。 自从来到欧洲我自己就没开过车。这一上车手生得很。 我七扭八歪把车开到了家里停下,钥匙没来得及拔下来,就跑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血染的钥匙 房门一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的大脑一下子断了片:“怎么了?我们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多警察在门口出出进进,采集证据的,在周围的邻居中找目击者,忙得一塌糊涂。我使劲往里闯,“奶奶,奶奶你在吗?” 警察拉住我:“这位小姐,你住在这里吗?与死者什么关系?” “死者?谁是死者?谁死了?” 我的话还没落音,就看到两个穿白大衣的男人抬着一付担架,上面盖着白单子,有血迹从担架下面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我飞快地跑上前,掀起了单子,“奶奶……”她的脸色青灰,双眼被扎了两把切牛排的尖刀……嘴巴恐惧的张着。我吓把白单子一下子扔掉,闭上了眼睛,揪住自己左胸的衣服,痛苦地蹲到地上。 我想哭,但是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我忍不住一阵的恶心哕上来,我边嚎叫着,边蹲在路边干呕起来…… 眼泪模糊了双眼,我浑身颤抖着问:“你们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干的……” “昨夜她还和我在一起,她那双温暖的手搂着我,拍着我入睡。早上我走的时候,她在我的床上睡着。怎么就一上午,她就……就……”我指着担架问那些警察。 忽然我跟着担架跑过去,:“你们去救她啊,你们为什么不救她……”我揪住那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问。 一个警察推了我一把:“这老太太已死了,没救了。”我被推到一边,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我急忙惊问:“瑞蒂呢?她在哪里?”我抓住一个走过的警察问。 “瑞蒂?谁是瑞蒂?”从里面走出来昨天我见到的警察局长巴伦。 他没有了昨日那么红光满面的油腻,脸色有点苍白地摘下白色染了血迹的手套。指挥旁边的警察把我带上了停在边上的警察工作车上。 他一个人上了车,坐在我对面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本子。他没说话,我得以在旁边观察他,此刻他完全没有了昨天的色迷迷的样子,眼神又冷静又纠结。想想也是,如果一个警察局长没有点头脑又怎么能胜任呢。 我忽然意识到他正盯着我的包,这才想起了昨天我说的手机录音的话,急忙转身从警车中下去,从包里拿出电话。我想把电话藏起来,或者交给一个可靠的人保管。 正在这时,远处路上有一辆吉普急驰而来,一直开到我身边才停下来。 从车里跳下的竟然会是我天天挂念的米弘源和女律师帕克。我不顾一切地就要往米弘源身边跑去,被律师从后面用手臂拦了回来。 帕克律师拉着我走到巴伦面前:“我是帕克律师,从现在起我就是蒙瑞亚的律师,要对我的当事人说话,我必须在场。” 巴伦神情一凛:“律师是啊,请。”他还是把我们让进了警车。 “请问小姐姓名,年龄,与死者什么关系?” 律师对我点了点头:“实话实说,对警方要提供绝对真实的情况。” 我的眼睛看着地面,一一回答问题。 他又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有一把染血的钥匙:“这钥匙是你的吗?” 我一看,这好像我保险柜的钥匙!我急急在自己的包里翻来翻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钥匙。只好点了点头:“是我的钥匙。” “请问,是什么钥匙?为什么会在死者的手里。” “在她的手里?怎么会呢?难道是昨晚睡觉时从我的包里掉出来的?”我自言自语道。 “你平时在哪个房间睡觉?” “我平时都在北面的小房间里。” “死者呢?她在哪个房间睡觉。” “她平时是在南边的大房间睡,可是昨天晚上有个变态打搔扰电话,我害怕……他来陪我了。”我偷眼看了一眼巴伦,他竟然能做到面不改色。我也醉了。 “请问你这把钥匙是哪里的?” 我看了一眼律师:“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保险箱的钥匙,是我的秘密。告诉他这个,一定会引来连串的问题。 律师还没等说话,巴伦马上就说:“不可以,这个问题必须回答。” 我的律师用眼神示意我跟她走了出去。悄悄问:“好了,你可以百分百的信任我。” “我……”一抬头我看见在路边和阿深说话的米弘源,我激动的跑走过去:“你好吗?让我惦记死了,我把你的包和保险箱钥匙放到银行保险箱里了。现在你回来了,我就把这个难题……” “不用担心,我跟你一起去面对。”他抱住我的肩膀,嘴唇凑了上来。 帕克律师眼神一变,快速上前拉开米弘源低声说:“米先生,回到车上,我会帮助云小姐的。” 我忽然想起了沙沙姐说的话,在巴伦的面前对米弘源太亲近就是害他。 我急忙挽着律师的手臂往回走。 一回头,巴伦站在警车门口早已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我捕捉到他眼中那一抹杀气,虽然只是一闪,我的心却无端颤抖一下。 又回到警车上,我的律师替我回答巴伦局长:“这把钥匙是我的当事人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巴伦神情一凛:“噢,有趣了,云梦雅一个穷留学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存到银行的保险箱呢?” 律师刚要张口说话,巴伦严厉地说:“我要问的是云梦雅,不是律师。” “我的保险箱放着值钱的东西……”我脑子里紧张地思考着要说什么,才会让他相信。 忽然有一个警察带着一个文件夹跑到巴伦的面前小声说:“这是你要的东西。” 巴伦接过文件夹打开来看,鼻子里哼着……边用眼睛抬起来看我一眼,再翻了一页,又抬头看一眼我…… “云梦雅,穷得没钱交房租的留学生。曾用名,海伦娜……当过夜上海的出台小姐……噢,还用梦瑞亚的名字当了车模……”他用两个指头敲了敲文件夹,“没想到啊,你还真是风花雪夜啊……”他唿哨一声,打了个口哨,啊哈一句:“云梦雅,居无定所,这还跟一个姓木的富二代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 他抬起头来:“云梦雅,我问你,你从富二代为你租的房子里搬出来住进了托马斯为你找的房子里,和托马斯的母亲住在一起,有什么目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做笔录 “目的?有啊,赚钱呗。只不过是一份兼职而已,我照顾老人家,想省一点房租。没有什么错吧?”我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在森林路小区a座那套公寓是怎么来的啊?”巴伦带着一丝的咄咄逼人,还用力把把文件夹拍到桌子上。 我的心一震,这个巴伦还真不是个善良之辈,竟然借这个机会调查我,这家伙到底有几个意思啊?我要怎么办? 帕克律师可能也没有想到警察会问到这样的问题,她可能担心我的回答不得体的话会引来麻烦。用手拢住嘴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小心回答。” 我点了一下头,一眼瞥到巴伦眼睛里的醋意。 于是轻笑一声,“哼,巴伦局长,你不也觉得我是个漂亮的女孩吗?19岁的花季年龄,可不是只有一个人想为我离婚哟。噢,你是问那房子怎么来的?那可是我前前前前任男友送的生日礼物!怎么?我触犯了什么法律了吗?”当然我知道g国有的男人也和中国有些男人一样,有钱在外面包个女人,送套房子什么的,都不算触犯到了法律,而只能算是道德层面的问题。可是对于道德一说又没有什么界限划分,如果真的受到惩罚,巴伦局长的那些也不见得能拿上台面,所以我不怕他。 巴伦真没想到我会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他尴尬的“嗯,嗯,”清了清嗓子,解开了领口的纽扣儿,眼神里的纠结换成了深深的厌恶。 他气愤地站起来,点着我的鼻子“请你不要污辱公职人员,小心我会告你诽谤!”他好像有点恼羞成怒了,吐沫都喷到了我的脸上了。 帕克律师也站了起来,“我反对警务人员威胁我的当事人。再说她也没说你任何诽谤的言词。” 巴伦一怔,这才意识到其实我的话并没有专指他这个人,只不过他是做贼心虚而已。 他有些尴尬的坐回到椅子上,掏了手帕擦擦汗。 我冷笑一声:“帕克律师,巴伦局长说得也对,我是当过按摩女,还陪着男人出去吃饭赚钱。我还打过流氓…骂过色狼…我就是一个那样的女人…不过那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我没犯法吧?…”我假装出不在乎的样子,翘起的二郎腿还抖了几下。 这一刻我的心翻腾得很,沙沙姐说得真对“进了这个圈子,就等于陷入了一个大染缸,从此后你就算用一河的水也洗不白你的名声……”还真是这样,我云梦雅这辈子只进过按摩院一次,就成了人家嘴里的出台的按摩女了?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要辩解吗?我要说明吗? “唉,辩解什么啊,还不是越描越黑……”我抬眼看着警车内的天花板,装着毫不在乎的样子。 “哼,一个在夜上海工作过的女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快说,为什么杀人?”他拍了一下桌子,又站了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假装吓得不轻,一下子躲到律师后面:“帕克律师,你可要给我作主。我没有杀人,不是我杀的人。我一直在医院里,有许多人给我作证……” “就算不是你杀的,也是你勾结别人杀了,快说!”巴伦还来劲了!又拍了一下桌子,把帕克律师都吓了一跳。 你来劲我也不是吃素的。你站着高,我站着也不矮。我站起来直冲到他眼前:“巴伦局长,你不是警察吗?警察不是保护市民的吗?你没凭没据凭什么在这里对一个守法留学大呼小叫?” 帕克律师拉住我,“云小姐,说话小心。” “帕克律师,我的家里发生了谋杀案,警察不是要去追查凶犯吗?为什么他这个局长在这里凭着主观的想像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还要无中生有?”我指着对面那个大腹便便的巴伦大声说。 “警官先生,我的当事人提出来的质疑正确,我支持。对不起我们要走了。如果有什么问题,下次请换个人来写笔录,我怀疑巴伦局长曾经对我的当事人有过别样的暧昧想法。不适合询问我的当事人。” 巴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可以离开。 我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跟着帕克律师走了出来。 外面的阳光还是那样的明媚,可是就在这阳光下却有暗杀,有阴谋,有死亡。 我望着那个我住了几个月的房子,已被警察拦上了隔离带,周边的邻居有一些三三两两的走到外面点指指点点。 地上的血迹已被警察撒上了一些沙土,可是仍然掩盖不住暗红的颜色渗上来。望着警察出出进进的门,我真有点后怕,如果我也在家的话……我不敢想下去。拉着帕克律师快步向阿深他们那边走。 阿深正在挂断电话,马上严肃地对米弘源说了句:“快回医院,阿宝来电话了,手术结束了。” 我跑回到自己的开来的车前,刚要开门,米弘源跑过来:“你快去旁边坐,我来开车。” 手术室外一片混乱,除了阿宝急得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之外,还有警察和记者都堵到了抢救室外。也不知道哪来那么一群记者,把抢救室的门口堵塞得严严实实的。 “警官,听说哈桑国王是被人谋杀的?到底有没有案犯的信息?” “警官,请问抓住了疑犯了吗?” “请问哈桑国王的手术有生命危险吗?” 那几位正在值班的警察木着一张脸,理都不理记者。 我拨开人群,直接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这位小姐,这是医生办公室!” 我一摸脸部,这才发现,忘记了萨拉森女子的妆扮了。 没等我说话,米弘源也走了进来:“各位,我是米弘源,是哈桑国王的监护人。可以代替他的家人。” 主治医生说:“米先生,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哈桑国王的手术没能做完全。因为打开腹腔后才看到整个腹腔都充满了肿瘤。所以我们只好把之前刺破的部分缝合上而已。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急了,不是说手术之后可以好吗?怎么这就说时间不多了呢? “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现在还不行,过一会儿吧。” 我哭了。 米弘源环抱着我的肩膀,把我扶到走廊的尽头,我靠在他的肩膀哭泣着说:“托马斯的母亲和我住在一起,却被杀死在我的床上。她本来就瞎了的双眼还被人用牛排刀深深扎在里面,好惨啊。还有哈桑国王他多善良啊,他认我为义女,可是为什么他也遭到了不幸,他……他就这样躺在那里……弘源,我就是灾星,给他们带来了恶运……” “梦梦,不要自责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那天你不是还在医院被人刺杀了吗?还有你的鼻子……”他双手捧着我的脸说:“云梦雅,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有我在呢,我会让你幸福的。等我把眼前的事都办完,我们就正式住在一起吧……” “包我?”我一下子从悲伤中清醒过来,挣脱米弘源的手。他说的意思是包我? “要不你跟了我,要不你就沉浮在烂泥里,被那些毫不相干的人欺负,辱骂,甚至杀害……” 我才19岁,我还没有完成学业,我还没有能力为我振兴我父亲的事业。我…… 一提起父亲的事业,让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安逸民”,他来过我们家…… 第一百一十八章他走了 我承认我的思维很跳跃,但是这次绝对不是我的错,而是因为他的话。他说想和我住在一起,而我觉得自己还太年轻,还没有完成父母负于我的使命。所以我没有权利先选择自己的安逸生活,而是先要努力完成我父亲交给我的任务。 一提到这个,我才一下子想起了安叔叔的到来。 于是我差开了刚才米弘源的“住在一起”的话题,拉住他说起完全不搭嘎的事:“我想起来了,那个安叔叔昨天早上来过我的家……” 米弘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冷下眼睛,松开我的手走到一边,拿出电话打了两个,又走过来说:“我已经通知阿深了,他知道去找谁。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拉着我的手:“走了,我都说了,一切有我在,你就别再想着怎么为你父亲的公司查找真相……” 我停下脚步,回过脸来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做的事?”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那点小心眼、小技俩能骗过谁的眼睛?”他握紧我的手,眼睛里的热情忽然变得坚定无比:“小梦梦,你还年轻,你不了解这个世界,不要让那些龌龊的黑暗污染了你的心,一切有我呢,就算是我陷入困境,我也不能让你有危险……” 我看着他那与平时不一样的眼光,总觉得他的话里有着什么我不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我忽然看到阿宝在抢救室处招手。我们急步跑了回去。 抢救室内医生和护士都忙碌着,氧气瓶,注射器,除颤器一切都用上了。 过了一会儿,医生快步跑出来:“他醒来了,不过,这也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了,请问吧” 警察队长带着一个记录员赶紧走了进去。我在玻璃窗外边紧盯着里面,哈桑国王好像睁开了眼睛,四处看看,终于看到我米弘源。 他伸手向米弘源的方向,米弘源上前握住他的手。哈桑的眼睛还四处看,米弘源向着我站的玻璃窗方向招了一下手。 我拨开门口的记者挤了进去。 看到哈桑的样子,我忍不住哭泣起来:“义父,你总算醒来……” 他突然松开手去抓脸上的氧气罩,“他好像要说话……”医生上前拿下氧气罩。 氧气罩一取下来,他的呼吸突然紧张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眼睛周围红筋暴跳,憋闷得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 护士急忙把一只氧气管插到他的鼻子里,他长吸一口气,终于平伏下来。 警察队长上来问:“记得是谁刺杀你吗?” 他仿佛没看到警察一样,抓紧米弘源的手说:“小心……小心服务员……(curly 卷发)克利,克利……” 他说的服务员大家都听到了,可是后面的克利,是谁?是人名还是什么?没容我思考下去,他喘息了一下,无力地伸出一个指头,断断续续的说:“长子……king……”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里的亮光渐渐暗了下去。喘息声越来越弱。到了最后,旁边的仪器显示器所有的一切都归成一条平直的线,一直往前走去。 在场的人都叹了一口气。手里拿着除颤器的医生摇了摇头开始收拾机器。护士上前拉下他的氧气管,又把一条白被单盖上他的脸…… 哈桑国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的国王,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甚至他没来得及向世界证明他们那个地方是多么的富有和美丽,也没来得及把自己在外面看到的精彩的花花世界的趣闻带回那个小国去,就这样客死他乡。 站在他的面前,我的眼泪仿佛都哭干了。这一夜之间,我失去了两个关心我的人。虽然他们只是和我萍水相逢,但是他们却是无怨无悔地真心对我好。为什么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又离我而去。到了此刻我真的怀疑自己就是老话说的那个扫把星转世。 哈桑国王被推走了,我还痴呆呆站在那张抢救床前,低着头……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做,甚至我怀疑那一刻我的灵魂出了窍。 后来米弘源曾多次说起那一刻我的样子。他说哈桑国王的遗体就是在我的眼前被推走的。护士们还准备了拦截我扑上去的动作。可是我没有,我只是眼睛看着那张床,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只有眼睛里的眼泪急急地往下流着,流着……大家都知道我是国王的女儿,以为是悲伤过度,流泪发呆都可以理解。 可是到了最后我就在他们眼前直挺挺向后面倒了下去……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我的身边关注我的话,说不定我就跌倒在地了。 当我恢复了理智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又是医院的天花板。我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我是在哪里?” 对面床上的人也一下子跃起来,抱住我:“梦梦,你总算醒了。这里在医院,昨天你过度悲伤晕了过去。” “昨天?我过度悲伤?”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忽然,血腥的房子和除颤器,白被单还有被推走的滑床都涌现在我的眼前。 颓废地放下我的手指,一种悲伤又自心中而来:“弘源,为什么对我好的人,有可能帮上我的人都离我而去了?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是扫把星?克人?” “乱讲,你不是现代的大学生吗?怎么相信这个。再说了你和哈桑国王只不过是一面之交,怎么就克他了?还有他的两个仆人都死了,他们根本不认识你,也没有见过你…不也死了吗?…所以,别乱想了。” 他又伸出手,试了一下我的额头:“觉得好一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昨天是不是太累了,一下子就睡着了?” 他苦笑了一下,点了点我的额头说:“傻瓜,什么睡着了,你是晕倒了。医生说你是伤心过度……” 我按下他的手,跳跃的思维又想一起件事,“弘源,我忽然想一起昨天哈桑国王说的‘克利’两个字,你说能不能是说的‘curly’?说一个人是卷发?而且他说服务员。” 米弘源脸色一凛:“还真是的,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预定的钻石厅的服务员就是一个小‘卷毛’当时我还觉得这人很眼熟呢……”他一转身走了出去。我忽然也想起了一个“小卷毛”就是我被绑架的那个“越南帮”的小子。难道真是他们? 米弘源很快回来了,他点了点头对我说:“我已经跟帕克律师说了,她会去找警察说明。她还跟我说了巴伦警察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脸严肃得很,有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冷崚。 我囁嚅着,不想说。他上前把我的脸捧起来:“我们在必修课结束你不是说了一句话吗?还记得吗?跟我再说一遍!” 我的脸红,想起了我对他说的那句话:“你有事不准瞒着我,不论是好事坏事都要告诉我……” 他点了点我的额头:“想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他严肃地说:“这句话,也是我要对你说的。无论好事坏事你都要告诉我,不准隐瞒。” 我只好把他被警察带走之后,托马斯来找我,一起去了巴伦办公室的事告诉了他。 第一百一十九章我害怕 在我讲述的整个过程中,米弘源都没有说话,只是偶而问一句:“然后呢?”“后来呢?” 我讲到最后,他终于长叹一口气:“梦梦,真是难为你了。你怎么能斗得过那些老奸巨滑的狐狸们。哼!” 阿深来敲门。 原来警察队长又来了。对于刚才我们说的那个线索再一次询问。 我仔细回忆那天进去钻石厅的情景,我好像并没有看到服务员中的有那个卷毛。但是我说起了被绑架那天遇到的卷毛,警察局的记录员一一记下了。 警察一离开病房,我就开始收拾东西。米弘源小声问我:“怎么想出院回家?” “我再也不想在医院呆着了,自从认识你,我都来过多少次医院了?” “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你如果感觉好了,我们就走!现在就回家。” 一提起个家字,我又伤心起来,之前和托马斯母亲的家是万万不能再回去了。 “家?我还有家吗?” “傻瓜,你怎么没有家?你的房子就是你的家,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不用说他一定是把我带回他给的房子里。 可是我从心里往外不想住在那个房子里,也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那不是我的家。 米弘源并没有看到我的滞滞扭扭,站在我的病床前问:“是不是还有些头晕?来!拿着他的包。”他一扬手,把我的包扔到阿宝的怀里。可能是包的拉锁没拉严实,那颗石头就那么从包里滚了出来,在地上三下两下滚到了床脚下。 “这个石头还在你的包里?” “我想把这个卖掉,还哈桑国王的医药费呢。”这还想着怎么对米弘源说手术费是向托尼借的呢。 他抱起我,示意阿宝把石头捡了起来,对横躺在怀里的我说了声:“你啊,大白天拿着这么一块石头去给人家看,不是招祸,又是什么?” ------ 我坐上了阿森的车直接开到了沙沙姐之前和阿森住的小公寓。在车上阿森才说出来,沙沙姐已经搬去罗伯特的家了。 “我看出来了你不喜欢森林路的房子。所以我决定把你搬到这里来,你先来住沙沙和浩然的房子”米弘源话里像是商量,可是神态去是决定后通知你。 “你都决定了,还跟我说什么啊,难道我不愿意你就可以随了我吗?” “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不希望再一次发生绑架和暗杀。我担心你。” 他看到我并没有说话,长叹一声:“只有在这里,有阿宝和阿深保护着你,我才能放心地去做我的事。” 他的手臂把我抱得很紧。 车子到达的时候,我看到了瑞蒂等在门里。 我跳下车,上前抱住她:“瑞蒂,你让我担心死了,你那天没在家里真好。我一直担心你呢。” 瑞蒂紧紧抱着我说:“梦瑞亚,你知道吗?那歹徒好像就是去你的房间找什么东西的。他一进门就直接进入你的房间里。可是他没想到维维安在你的房间里睡觉。当时维维安醒来的时候,眼睛死盯着他。歹徒当然不知道维维安是瞎的,虽然她是个老人家,可是歹徒一定是怕她认出来自己的样子,这才先扎了她一刀后,又去了厨房取了牛排刀扎在她的眼睛上。” 我紧紧的抱着瑞蒂:“别说了,太可怕了,瑞蒂,你怎么知道这一切?你看到了歹徒的样子?还是你躲在家里什么地方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难道他们去的时候你在家里?”阿宝也问。 “歹徒是我出去买菜的时候进来了。我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他们慌慌张张往外走。”瑞蒂好像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我看到她眼睛里的极度的恐惧。 “你看到他们的样子了?跟警察说了吗?”我抓住瑞蒂的肩膀,颤抖地问。 “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刚好把摩托车帽子往头上戴,所以我根本就没看到他们的脸,但是我察觉到他们的神色慌张,所以我根本没敢直接回家,而是假装路过,继续往里面的院里走去。等他们摩托车离开后,我才出来的。”瑞蒂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仿佛眼前还有她看到的那个恐怖的场面。 我忽然想起那天看到的两眼扎着的牛排刀老人家的尸体,我的胸口又是一阵的腥气涌上来。急急跑了进去,找到洗手间,干哕起来。 好半天我感觉好了一些,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房间里早已被他们几个人收拾好了。我住之前沙沙姐的主人套房,而瑞蒂住浩然的房间,另外还有两间客房,阿深和阿宝分别安排了下来。 我终于躺到了床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让我根本就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消化,让我的心感到格外的疲惫。一个年仅19岁的女孩,经历了这么多的阴谋,算计,鲜血和死亡这是我的青春里没有预料到的插曲,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可是这样的人生就是这么无情地劈头盖脸地向我压了过来,不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也不管我是能接受得了还是不能接受。现在我还有选择吗?我还有其它的路可走吗? 我就那样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那些花纹,我的思想好像停顿了。 过了好一会儿,米弘源走了进来,他手里端了一碗香香的皮蛋瘦肉粥对我说:“梦梦,来,我知道你没有胃口,就煮了粥,你来吃一点再睡。” 我的脑子里满满都是那些血腥的画面,还有哈桑国王在抢救室里的样子。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能看到哈桑国王的笑脸:“给你颗石头,拿着玩吧……” 我看到维维安奶奶混浊的眼睛看着我说:“丫头你做得对……” 我抱住米弘源,“我怕,弘源,你说那个杀人的歹徒是不是来杀我的?结果是奶奶替我死了。还有……还有那个杀死哈桑国王的人也是来杀我的吧?” 米弘源放下了粥,抱着我,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我的长发:“梦梦,不要胡思乱想了,警察局并没有宣布案情。不过据我和阿深的分析,那个杀死老人家的歹徒应该是去你的房间找什么东西的。你好好想一想,之前你对什么人说过你值钱的东西吗?至于刺杀哈桑的人应该是因为看到他给你一颗石头,而潜进他所住的酒店房间找钻石的,没想到惊醒了哈桑,与之搏斗,才会遭来杀身之祸的。 其实你也知道哈桑最后是死于肿瘤的,当然,那歹徒刺杀的一刀引发了他的肿瘤的破裂而感染了腹腔最后才死的。这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联系了。” 第一百二十章你的决定我都赞同 托马斯的母亲维维安的葬礼和哈桑国王的葬礼是一天举办的。我先在早上的葬礼上看到了托马斯,他哭得唏哩哗啦,他的老婆雪莉在旁边假装劝解,那双眼睛使劲挤着也没有变出一滴眼泪来。 我一出现,雪莉马上跑了过来抓住我的撕打起来:“你这个什么什么星,就是你害死我婆婆的,你还有脸来这里,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什么什么星!”(注) 米弘源用一条手臂支撑着我的头上,眉头皱着厌恶的说了句:“这位女士请收敛点,这毕竟是你婆婆的葬礼,难道想让她在天堂上还恨你吗?” 雪莉的胳臂被米弘源的胳臂一挡,一下子碰疼了。她夸张的转向丈夫:“托马斯,你看……我被别人欺负了……你要帮我收拾他……”雪莉本来就是个家庭主妇,她所关注的就是老公每个星期往家里拿多少钱,老公的钱会不会偷偷给婆婆用……她根本就不知道这米弘源到底是何许人也…… 托马斯正接待着前来参加葬礼的同僚们和朋友们一听到这边有吵闹的声音,立即跑了过来。他抹了一把眼泪对我的说:“梦瑞亚,你来了?请这边……”他竟然把我安排在亲属的行列里,站在棺木边,接受别人的慰问。 我站在那里木然地对托马斯说:“托马斯叔叔,我不能留在这里,因为哈桑国王的葬礼也在今天,他什么亲人都不在这里,我要去担任那个亲人的角色……不过,我会用中国礼仪给奶奶叩头的。”说罢,我跪在棺木边,边哭着,边给奶奶真诚地叩了三个响头,然后抺着眼泪被米弘源拉出了维维安的葬礼。 跟托马斯母亲的葬礼比起来,哈桑国王的葬礼只有两个警察加上我和米弘源,显得冷冷清清的。 哈桑国王就那样躺在棺木里,他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安祥和平静。脸上的胡子都被葬礼修饰师整理得干净整齐。我从口袋里掏出那颗石头,要放进了他的棺木里。米弘源制止我:“他带不走的,因为他也要火化,在火化的过程中不知道被谁拿走。既然是他送给你的,就当作纪念吧。” 我的动作已被边上的警察看到了眼睛里,其中一个人马上离开我们的视线走到一边去了。过了一会儿,我注意到他回来了,对另外一个警察点了点头,那动作虽然不明显,但是我却看了清清楚楚。 哈桑被米弘源葬在他新买的一块墓地中,是一块背山面水的山坡上。 葬礼结束后,我们先去我的银行被办了我的保险箱钥匙,把他的包取了出来。我们两人又去了他的银行里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只有篮球大小的袋子,是用动物皮手工缝制的袋子,如果我们现代人的“腰包”在袋子的两边有两条长带子可以系在腰上的。 米弘源也许特意的穿了一件长风衣,他就把这只袋子系在了自己的腰部,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门的时候,阿宝和阿深一人护在一边,一直到了车上,这才松了一口气。阿深去开车,阿宝和我分别坐在了后座上。 车离开银行后我就迫不急待地问:“弘源,你打算把我些钻石怎么办啊?我害怕……”一想到哈桑国王和他的两个仆人就是因为这可恶的石头丧了命,我不想这些钻石也要了弘源的命。俗话说钱财是身外之物,如果因为这些身外的东西最后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岂不是得不偿失?再说了,这些身外之物本来就是别人的。 “放心,梦梦你不要怕,这些石头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哈桑国王为了他丢了命,我们也不能把这笔不明不白的财物据为己有。你同意吗?” 我听到米弘源的话,松了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到了地上。他也看出了我的担心,握住我的手。在前面开车的阿深听到米弘源的话,哼哧了两下问:“米先生,你不是还指望这些石头打开你新开发的市场吗?这要是你就这么放弃了,那我们的公司不是又陷入了低谷了吗?” “阿深,你还记得你父亲临终前的话吗?” 阿深点了点头:“米先生,我到死都忘不了,如果没有你,我和阿宝哪有今天?我永远忘记不了那天他对我说的话。” “记得就好,那就把车开到拍卖行,把这些石头以哈桑国王的名誉卖掉。” “你有授权书吗?”我忽然想起了这个词。 “你忘记了?那天喝酒之前哈桑国王就签下了合约,其实还有一份就是授权书。原来是授权我来销售他们的石头和石油的。但是没有想到如今竟然会变成我来做主拍卖他的遗物。”米弘源的手握紧了我的手。我知道那力道里有几分的不甘和遗憾。但是米弘源的形象在我的心中更加高大起来。这才是男子汉,义字当先,在金钱面前不为所动,我爱的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拍卖行里的那位老员工说他人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石头”一起出现在他的眼前,眼睛张得老大,颤抖着手把公司的老板招了出来,几个人手忙脚乱地点着这些石头的数量。到了最后拍卖行的总会计师算出了一个数,脸上十分尴尬地对老板摇了摇头:“我们的钱不够……” 米弘源早就想到了这个,他微笑着说:“如果你们同意收购这些石头的话,我们同意贵公司名下的那所制药厂换购。” 那老板一听,乐得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忙不迭点头哈腰,“米先生稍等,我去向我们董事长汇报。” 两个小时后我们从拍卖行出来的时候,米弘源已经是b城最大的制药厂的合伙人了之所以说他是合伙人是因为他把这个制药厂的股份的百分之五十写在了哈桑的名下了。 走出了拍卖行,阿深十分不理解地问米弘源:“老板,你明知道那制药厂本来就是一个添不满的窟窿,因为原料不足,时停时开。而且制药厂里有一些说不清道具不白的黑幕,正被税务局和警察局调查。你怎么就那么傻瓜,把那值钱的石头,换成了赔钱的窟窿了?” 我哪里明白刚才米弘源用石头换制药厂的初衷啊,我还挺为他高兴呢,心说那烫手的山芋终于扔给拍卖行了。我们可以轻松的过日子了。可是谁想到原来这制药厂是个无底洞。 在车里,我拉着米弘源的手:“弘源,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米弘源把我的手握紧一下:“小傻瓜,这个世界是你看不明白的,就把你的世界交给我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不是说了不要你管吗? 自从米弘源有了制药厂之后,彻底结束了在东欧的苦日子。但是他却好像开始忙了起来。每天泡在制药厂里也不知道到底忙什么,我好几次都要求去帮帮他,可是他都说要我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以后会有你操心的事呢。我都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的面了。 如今我和阿宝,瑞蒂三个人住在那个幽静的无尾静街的独门独院的别墅里,阿深一直跟在米弘源的身边。 这里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小生意刚起步的公司了。而已经成了我的家。虽然我并从心里并不能把这里当成家,可是除了这里也没有其它的地方可以让我容身了。 每天我除了上学,放学,就是帮助沙沙姐处理一些米弘源公司的文档资料,当然主要是wafk公司的一些文件的处理和进程。 自从住进了这个家,无论如何我有了安稳的生活,或者换一句话说,我的生活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我已经恢复了云梦雅的身份,每天阿宝还是一样跟我去上学。吴莲若自从上次被我咬了一口之后,老实多了。 听说自从上次校园暴力的视频在学校的网站上传播以后,她受到学校的警告,跟着她一起的那两个女孩子也决定再也不跟她一起玩了。听阿宝说她现在在预科班里的处境很不好,男生没人理她,女生谁也不和她在一起。 我这次再回到学校重新进入阶梯教室的时候感觉到很幸福,这一切都来之不易的,我应该珍惜。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一直想着我的父母,还有我爸爸的公司,心里踏实不下来。 我已经和wafk签定了正式的合同,这回我终于可以大摇大摆地在安斯尔的指导下昂首挺胸练功,走模特儿步了。 虽然我的个头在那些欧美人里最不起眼,可是因为dco公司指定代言人,所以那些模特儿们也不敢轻视我。 总之生活暂时平静,但是我的心一时一刻都不能平静。我曾问过自己,到底是什么让我不平静?仔细分析我自己,除了我应该要完成的学业之外,还有母亲的嘱托和父亲的希望。 这天晚上我重新打开了电子邮箱,点开我妈妈给我的那封信。 那照片上三个人的笑脸再一次刺痛了我的心。爸爸的笑容还是那么阳光灿烂,可是我越看越觉得周围那两个人的眼睛里有故事。 爸爸,你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轻信别人。可是在这个社会里做生意只有善良是不够的。我这个19岁的姑娘都知道这一点,爸爸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不是有句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难道你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相信小人的信息,可到底是谁这么居心叵测有心害你呢? 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可是我又从何入手呢? 我无聊的翻看着我的邮箱,哎,还有好几封都是来自东方的天堂的。 多久了?这段时间以来我都几乎忘记了东方的天堂这个人。今天再一次打开他的信,一种亲昵的感觉扑面而来。 “梦梦,你好吗?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一切还好吧?我很想知道上了大学的梦梦是不是还如高中一样的健康和快乐。可是我连续两个月打开这个邮箱都没有看到你的来信。难道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爱人,不再需要我这个‘心灵爱人’?” 我忽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东方的天堂,称他是我“心灵的爱人”,难道他对我竟然也有了我对他一样的情愫?可是那种对他的依赖是爱吗?是吗? 我仔细地衡量着我对米弘源的感情和对东方的天堂的那种矇眬的爱是不是有可比之处。 一种是真实的可以摸得到,看得着的扎扎实实的感情。另外一种虽然虚无飘渺遥远不可及,但却时时可以左右我的心。 我忽然有点害怕,我发现在我的心里竟然在米弘源和东方的天堂之间飘忽不定,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忽然被我自己的想法吓着了。云梦雅,你是个好姑娘,你不是应该从一而终吗?你不是应该只爱一个男人吗? 忽然一条手机短信传了进来,是安叔叔的:“梦梦,你是不是有了龙总的消息了?我从乔老爷那里知道了一些情况,我怀疑公司的投资失败与姓乔的有关系。”难道这个安逸民没事了?托马斯的母亲不是他害的?还有他说的姓乔的? 姓乔的?难道是乔木森的爸爸? 我再回头看着电脑中已经打开的那张三人的照片,爸爸的笑容,安叔叔的笑容,还有那个乔老爷的笑容…… 到底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到底是谁? 我随手拿起一只在电脑桌上的笔,敲打着桌面,思考着我要怎么去查…… 手机“叮当”一声又是一条短信进来:“在家吗?我十分钟到达。”是米弘源?他怎么有时间想到我了? 我刚好在电脑前匆匆完成自己的论文,就听到的敲门声。 打开门,米弘源站地门口,他瘦了,但是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的英俊,深幽幽的眼睛里看不到底,一个微笑让腮边的酒涡跳动了几下。 “进来啊,你怎么还客气上了?”我带头往门里走,把电脑前的转椅让给了米弘源。 他坐在电脑前像无意一样玩着我的鼠标:“在家玩电脑?” 我坐到边上的小椅子上:“刚写完了作业。我发现在欧洲上大学和在国内完全不一样。你知道吗?” 他微笑着摇了摇着:“我从七岁起就来g国了,我没有在国内上过大学。” “在国内,考上大学很难,但是一旦进入大学,就很轻松了。只要不犯大错误,好好完成作业,就一定能毕业。在国外完全相反,考上大学很容易,可是要读到毕业,可是有点难呢,我天天要写论文。” “你不会说因为你在国内考不上大学?才到欧洲来上高中?”他一脸的坏笑,用手上的笔头点了点我头。 “什么啊?”我笑着躲开了他的笔头,“我可从小到大都是学霸。来欧洲读书那是因为我喜欢这里的生活。” “喜欢欧洲,那就要好好上学,我来看看,你的论文到底写了什么?我可是高才生哟。”他的鼠标一点击,一下子看到了我打开的爸爸他三个人的照片,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对我严厉地说:“云梦雅,我不是说过你再也不要想你爸爸公司的事吗?” “我没有……” “没有?没有为什么又打开了这张照片?研究谁呢?”他的脸阴得快要下雨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有我呢 “我……”看到他那张快要冻成冰的脸,心里的气也涌了上来:“你不让我管,我不管谁管?你天天就是忙,一个多月了我连你的影子都看不到。也不知道你忙什么?” 我把电脑鼠标从他的手里抢过来,三下五下关上电脑。 “说吧,米大神人,你来到我这里不是来质问我的吧?我闲着没事看看我老爸的照片没有什么错吧?” 我没好气地把之前欠托尼的那笔钱欠条的复印件扔给他:“这笔钱你要还上……” 他把那张纸看一眼扔到桌面上:“这笔钱早就还上了。等你想起来,人家还不得要利息?以后这样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呢。” “你?当时你又不在,我都不知道找谁了。有钱人我又不认识几个。只好找托尼了。” “你还不认识有钱人?我记得你陪有钱人吃一顿饭就可以赚三万纽币啊,你怎么没去找那些有钱人?”米弘源的话里醋意十足,腔调也怪怪地。 “我……我……你跟踪我?调查我?噢,对了你安排了间谍在我的身边,我说嘛我的一切你怎么了如指掌呢!”我气得站在那里跺脚,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扯着:“阿宝等我找你算账!” 他可能从来没有看到我这么生气,上前来要拉我的手。 我使劲把他的手甩掉:“米大神人,你早就知道的,我就是被人带出台那种女人,是与人家喝酒卖笑赚钱的女人!在警察局都挂了号的!你嫌弃我可以走啊?我没有让你来这里指手画脚……”我也疯了,生起气来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其实我的话一出口就觉得后悔了,但是在他面前我不能示弱,如果这次被他看出我的弱点,下次说不定变本加利? “云梦雅,你别不知道好歹,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之所以这么喜欢你,就是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女人,就算是我在夜上海点你出台,也是因为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到那种地方上班的,你一定是走投无路了,你一定是遇到难心事了!我是救你于水火之中,换句话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你不知道感恩,至少你不用这么凶神恶煞吧?…”他脸上的冰冷多了几分的伤感,可是我没有看到。抑或是我看到了,可是我并不懂他的心。 “看来米大神人真是经常逛夜上海哟,如若不是,为什么那里的小姐都认识你?”我没有注意自己的话里有酸味。 “你吃醋了?”他用一只食指托起了我的下巴,我使劲瞪他一眼,给他一个大白眼,侧脸躲过他的眼神。 他一把抓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搬向他那边:“你这小丫头,不要太挑衅我,我可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小心我一口吃了你……”说着他的身体又朝我凑了过来。 男人嘴巴里的薄荷味道直直向我袭来,温热的嘴唇就要挨上了我的。 我使劲甩着头,躲闪着他的吻,嘴里还说了句:“米弘源,你把当成了你的谁……” 他没说话,一使劲抱住我的身体,走向卧室,把我扔到卧室的大床上,“你这小丫头,太宠你了,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今天就办了你……看你还逃避什么?” “你要怎么样?” 我的话音未落,他高大的躯体就盖了上来,慌乱的吻铺天盖地向我袭来,颈脖边,肩胛处,耳垂上,越吻越深,越来越托痴迷,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混乱,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梦梦,我就喜欢看到你这付小母豹一样的狂野劲。” 我的力气没有他的大,可是仍然不服输地推着他的胸口,边推边躲闪着他的吻,嘴里喘息着问:“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是棋子?还是情人?” 米弘源不理我,低着头从我锁骨开始一个吻痕,一个吻痕往我的胸口移过去,我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拉开了拉链,露出里面的小罩罩,起伏的胸口和剧烈的挣扎几乎就要把罩在外面的蕾丝挣破…… 我19岁的花季年龄,我还不想现在就失去我最宝贵的第一次,但是我已没有了力气,只好绝望的喊了一声:“你真的想和我一直走到老吗?”我都被我自己的声音震惊了。米弘源愣住,停下了他的吻,仔细地看着我的脸上的每一寸:“我说过的,你就是那个我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个人。这个是不会变的。但是……”他脸上的红潮渐渐退落,从我的身上移到旁边,侧身搂着我的脖子,一只手手指肚在我的脖子下面轻轻地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那儿的皮肤,“梦梦,给我一年时间,在这一年里,你只要好好的上学,好好的走你的模特儿步……无论我做什么,无论别人议论我什么,你都要记住,我就是那个与你一起走到老的人……” 我用一只手肘在床上,抬起着看着他的脸,从来没有过的严峻,从来没有过的纠结,“一年之中你要做什么呢?”我觉得他的话里有几分交待“身后事”的意思。 “我?我要做的事你是不可以要参预的。”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盘着腿,把我也拉起来,面对着他也盘起腿,两个人手拉着手,面对着面。 “梦梦,记住这一刻,记住我今天晚上说的话,从明天起,无论你看到了什么,你听到了别人说什么,你都要牢牢记住我说的话。我米弘源过了这一年,往后的日子,无论是我活三年五载,还是我活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都属于一个人,就是你云梦雅,我的唯一的爱人……” 那一刻,我忽然发现他的眼睛浸满了泪,声音是颤抖的,就连说话时的嘴唇都是颤抖的。我忽然有点怕,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这么不正常?室内的空气有点怪异,也就是那么30秒,我“卟哧”一笑,打破了沉闷:“米大神人,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还是在b城吗?我也在b城,这怎么像生离死别似的呢?好了,别煽情了,我云梦雅可不是你这么几句话就和你一起抹眼泪的女人。来不说这个,我知道了你是我的人,你这一辈子只可以是我的人哟。可是……” 我忽然调皮起来,一下子从床上跳到地上:“我可没答应我从19岁开始这一年以后的日子都属于你一个人哟。我还要属于另外的一个男人呢……”说完,我跳开跑了出去。 他跳下床来,追着我也跑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铁的纪律 房门外几个人挤在一起,门一推开引起 “哎呀” “妈呀” “天啊”的喊声一片。 原来我刚才大声一喊,把房间里的阿宝,阿深还有瑞蒂三个人都喊醒了。几个人都跑到我的房间门口偷听来了。 米弘源脸上一红,想发火,一看我要往外跑,一个大步上前抓住我的手又拉回房间里“砰”把门又关上。 这回他把卧室的门也关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把我又靠在卧室门上吻了起来。边吻,边在嘴唇离开嘴唇的间歇时问我:“说,啵,为什么还要属于一个男人的?啵,啵……” “我当然还属于我的爸爸啊……”我调皮地笑着,躲着他的吻。他一怔,然后又笑了出来:“你这个调皮的小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到了这一刻,我对他的种种的疏离和埋怨都在这热吻中烟消云散了。我的心沉浸在无尽的彩色云雾之中飘浮。 阿深在外面敲门:“米先生,时间差不多了。” 米弘源一怔,从我的唇边离开,眉头轻皱,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真不想离开。” 我收敛了笑容:“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我要出门去几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我的心一动:“是不是去哈桑国王的家?” 他长吁一口气:“是啊,这一去,就不知道有多少凶险。所以我只带四个人一道。这段时间你在家里要乖乖的,不要再考虑赚钱的事,尤其是从男人哪里赚!这一点是个铁的纪律,给我记住,我的女人只能是花我的钱。而且从现在起,你不会缺少钱,需要什么,跟沙沙说一声,从我的账面上支钱就好。” “咦?那么大方?我可以在沙沙姐那里支多少钱呢?” “你想要多少?说出来看看?这么说吧,十万欧元以下的都可以直接支取,够了吗?”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我的脸捧起来问。 “我想想……”我托着腮,看着他那张脸,眼角已有了些许的皱纹,在我的面前,他还真是个大叔级的男人呢,他有些憔悴。 此刻我不想说话,只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怀里,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笼罩着我的头脸…… 曾几何时,我是一个口袋里只有30欧元的女孩,吃方便面都没敢买贵的,买面包只捡减价的。 可是这才几个月,我就成了有钱男人的“宠爱”。出门有车接送,住在温馨的别墅里,穿着国际名牌的服装,就连衣柜里的包包都是价格不菲的国际一线大牌子。他又送我股份,又送我房子,还可以在他的账号上支钱。我这算什么?不是被“包”了,又是什么? 我从他的怀里直起身来,站在他的面前,用手指轻轻在他的前胸画着圈:“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让我自己解决吧。我在模特儿公司还有一份兼职,为云之梦代言的角色还能赚一些钱,所以,不用你担心了。”我总想努力把自己“被人养”的现状模糊起来,不让别人把我划分到“被包”那一堆去。 他再次使劲在我的头发上吻了两下,这才放开我,开门离开。 从窗子里看到米弘源上了车,几个随从也都上了车,在夜色中黑色的越野车飞一样的离开了小区。 放下窗帘,我的心里觉得怪怪的,有点空落落感觉,难道这就是“思念”?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米弘源今天说的话。他的一频一笑,一举一动,只要闭上眼睛,就在我的眼前。难道这就是爱情?我真的爱他吗? 我仔细回想着之前看过的电影,小说,形容爱情是什么样来着?说爱情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气味相投而产生的一样的荷尔蒙,而这种荷尔蒙就是相互吸引的密码。 还有的说爱情就是两个人很希望和对方在一起,无论多少年也不厌倦…… 回过头来好好审视我对米弘源的感情,他离开我,我也不觉得难过和悲伤,他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是多欢喜开心。也许对于他,我只是一种好感,或者是一种依赖。 是一种依赖,依赖……想着想着,我睡着了。 “我是东方的天堂,是你心灵的爱人。你好!” 东方的天堂,长着一口白牙,微笑着向我伸出了一只右手。我努力上前握住他的手,努力想看清楚他的长相,可是我无论多么努力,都看不清他的五官。我只好对他说:“对不起,我忘记载眼镜了,看不清楚,你可以等我一下吗?”他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也要换一下我的脸……”我惊恐地看到,他一个转身就变出一张脸,“天啊!”那不是巴伦吗? 巴伦油光光的脸向我凑过来:“小猫咪,你可真漂亮……”我啊的大叫一声醒了。心还一直怦怦地跳着。这是什么梦啊,巴伦是坏人,可我的东方天堂可是大好人,而且他自称是我“心灵的爱人”。可是我怎么在梦里好几次都看不清东方的天堂的那张脸呢? 天已经大亮,外面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瑞蒂听到我的叫声在外面敲门:“梦瑞亚,起床了,早餐好了……” 今天的课只有心理学一门,我安排在早上第一节,因为星期五整个下午我都要去wafk练功。 刚走进阶梯教室,我就看到远远的第一排的座位有人招手:“梦瑞亚,这儿!”远远的望去,那位不是乔木森那笨家伙又是谁?我嘟着嘴巴走到他身边:“死木木,那么大声音干什么,就怕人不知道你认识我?” 乔木森阳光的笑脸呵两声:“你以为别人不认识你?我告诉你,自从上次网站传了你的视频后,全校人没有不认识你的。” “你怎么来跟我上一样的课?” “这个学期我查了一下学科,主修的学分够了,所以想选择一个我比较感兴趣的学科,所以就选择了心理学。”我明明看到乔木森的眼睛里面有几分的小狡猾,看在他救过我的命的份上,我就不揭穿他了。 我刚挨着他坐下,旁边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这位同学,你坐错了座位了。这是我的。” 我回头一看,好一个靓丽的女生,利索微曲的短发,衬着一双大眼睛镶嵌在小巴掌脸上。她毫不客气的挤到我和乔木森身边,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求求你,千万不要报警 “千叶桃?怎么是你?”我忽地站起来,上前就要抓她。 乔木森急忙把我按到座位上:“嘘,不要这么大声,教授来了。”我回头一看,果然整个阶梯教室200多个座位的同学们都站了起来,往我们这边看呢,教授顺着中间楼梯走到了他讲课的位置。 千叶桃看到是我,脸色一下子变得如死灰一样,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也被乔木森拉住坐了下来。 这一节课,我几乎什么都没听进去。眼前出现的都是我19岁生日那天,回到家里的画面。她的房间人去屋空,我打她的手机一直打到没电。还有我疯狂地在那些咖啡厅,小餐馆,食杂店找工作的画面。当然还有在夜上海试工第一天就被米弘源带出台的画面。这一幕幕,一幅幅哪个画面不是因为她--千叶桃,来到g国后我认识的唯一的朋友,也是我19岁生日之前最信任的闺蜜骗走了我的钱才发生的?(这个时候,我根本就忘记了我父亲公司破产的事的。) 教授在台上讲着他的课,我在下面用笔拼命地在本子上画着,一条,一道,一个三角,一个四方,再来一个三角…再来一个四方,一条一道………如果我不画,我不做点什么,我真怕我的心炸开了。 好不容易一节课算是结束了,我一下子站起来,揪着千叶桃的衣服领子就往外走。乔木森在后边急急忙忙把他和我的书包收拾一下,也跟着出来了。 后面的洋人学生们都小声议论着:“怎么回事?” “两个中国女孩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美女哟……” 跟着我和千叶桃后面的是一些不明真相的学生们,他们一窝蜂似地拥着我们一直走到了阶梯教室的最上层。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 我这才发现跟着的学生们有白皮肤的,黄皮肤的,还有黑皮肤的。我环顾左右后,一下子松开了揪着千叶桃的手,抚平她的衣领处,打着哈哈:“千叶桃,好久不见你好吗?”(我不想在外国人面前表现中国人之间的不团结和窝里斗) 她先是一怔,随即也反映过来,上前抱着我:“long time no see”(好久不见)。然后她在我的耳边小声说:“求求你,不要在这里说,我们找个地方……” 我假意微笑着回答她:“好吧,你跟我走。”说罢,两个人手拉着手向校园外面走去。乔木森赶上我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们手拉着手的背影。后面的那些看热闹的洋人仿佛恍然大悟:“噢,原来是两个朋友久不见面太激动了……”随后都逐渐散去。 我们出了校门,终于离开了那些洋人的视线。这才把她的手使劲一甩:“千叶桃,今天你是不是给我一个解释?噢不,你应该去跟警察交待才对,走吧……”我拿出电话,就点出了报警电话号。她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地说:“云梦雅,求求你,千万不要报警,我……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千叶桃你知道不知道,你把我害惨了,你拿着钱走人了,可我要去打工赚钱糊口,你知道我受了多少磨难,遭了多少白眼吗?”我一步一紧逼,用手指点着她的胸口,点一下说一句…… “云梦雅,3万欧元对你们家来说,算什么啊,就在手指缝里流出一点点也比三万欧元不知道多多少啊?”她不但不认自己的错,还怪起我家的钱多了。我心里真是又好笑,又生气。 “千叶桃,我们家的钱是我家的,你想要钱就跟我说,如果我愿意给是我愿意。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骗我……”我忽然想起来,她家不是官二代吗?也不差钱啊? “再说了,你有钱买那些名牌包包,说明你们家也不差钱啊,缺钱你去卖包啊?”我又重重地点了她一下。 她哭了:“我那些包都是假的。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官二代,我爸做点小生意,我妈只是个小岗女工……后来他们离婚了。那年我刚12,就把我判决给了爸爸。再后来……”她蹲到路边的牙石上捂住脸哭起来。 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段经历,站在那里劝也不是,骂也不是。正在这里,有辆车停在我们眼前,喇叭声一响,我抬头一看:“乔木森,你怎么才来?” “快上车,这里不能停车的。” 我赶快拉开车门就要上去。一看千叶桃没有动,急忙又回来拉她一把。她站起来看了一眼乔木森说:“我的书包还在教室里,我去取……” “那我们到前面的路口等你,这儿不能停车。”我大喊一声上了车,乔木森开到在前面的一个小路口,终于找到了停车的位置。 把车停好,他到路边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两瓶水,递给我一瓶:“你怎么认识桃丽丝的?” “你说她的名字叫桃丽丝?”我冷笑一声,也对,在国外怎么能没有一个英文名字呢。 “你认识她多久了?”我把瓶盖打开,喝了一口后才问乔木森。 “才一个星期。我还选修了一门逻辑学。我是在那个教室认识她的。后来我到了心理学这边,又和她相遇。这才说起话来。” 我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会儿话,还没见千叶桃回来。我忽然警觉:“她一定是又跑了吧?怕我报警。” “不会吧……不是你说什么?” 乔木森的惊讶让我想到了什么,急忙问:“怎么?她也向你借钱了?” “你怎么问这话?”乔木森更加惊讶。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骗了我的学费的那个千叶桃啊!”我跺着脚对乔木森喊着。 “她就是和你合租房子那个官二代?”乔木森伸手指着千叶桃去的方向问我。 “你以为她是谁?美女?你啊你,乔木森,亏你还是学法律的,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说吧,她向你借了多少钱?什么理由?说什么时候还没?”我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她没向我借钱,只是把我的手机借了去……”他有点茫然的看着我。 “我的天啊,你的手机怎么能借给她?她是个骗子!”我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快点打电话给你父母,告诉他你很好。” “为什么?”乔木森愣是没明白。 “她是个骗子,万一用你的手机向你的家人借钱怎么办?” “我借给她的只是一只备用的手机,没有我手机卡的。就算是真丢了,也只丢了一只手机而已。”乔木森这么一说,我才松了一口气说:“那走吧,我们等到天黑她也不会来的。从明天开始她再也不会来这个学校上课了。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要回我的钱。”我越想越生气。这千叶桃如果不把她送到警察局去,她不知道还要骗多少个善良的中国人呢。 乔木森发动了车子:“真没想到她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竟然会是骗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第一百二十五章照片中的连理枝 现在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千叶桃变化很大,我差点认不出她了。不但原来浓密的长发现在剪成短短的发型,身材也比原来胖了不少。而且之前穿的那些价格不菲的名牌服装今天也没穿。 “看来这个千叶桃还真在上大学呢。这么把她吓跑了,不是耽误了她的学业吗?”乔木森边开车,边和我说话。 他的话里充满了对千叶桃的同情。我一听就火了:“你到底是我闺蜜不?是她骗了我的钱,你不同情我,反而去同情她?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当然同情你了,可是我也觉得她挺可怜的。”乔木森只顾开车,也没看到我生气的脸。 “有什么可怜?她说的一切都不要信,那是想博得你的同情,然后在你身上下手。你别同情心大泛滥了,先同情同情我的肚子吧。我都饿得不行了。”早上我只吃了一只蛋,这会早就消化没了。 “饿了?那好办,去我家,我给你做炸酱面。”说着他的车一转头向着他家开去。我急忙发了个短信告诉阿宝,放学后直接回去吧,乔木森会直接送我去wafk上课。 乔木森还住在我原来和千叶桃住过的房子里,只是我原来的房间被他改成了书房。我搬走之后,他陆续买了书架和小沙发,还养了两盆室内的花草,小屋子被他收拾得干净整洁,还不失情调。 一进门他就脱下外套扔到房间里,拿出几袋小零食:“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一会就做好。” 我打开一袋牛肉干,扔到嘴里嚼着,来到他的书房里到处看…… 书桌很大,除了放一台电脑之外,还有一台打印机。 后面就是一只顶到天花板上的书架。乔木森的书真多,一部分是他学习用的民法,国际法等法学方面的书,还有英汉辞典,牛津大辞典,各种语法修辞的书。我从上到下一行一行的看下去。人都说从一个人读的书,就可以看到他的修养还真是的。我看到下面与眼睛平齐的位置,在书架的显眼之处,忽然看到一张全家照片。 我把那个实木的相框拿到近前仔细看。 乔木森和另外一个女孩分别站在一对中年男女的边上,他们站的是一个漂亮的洋房门前,我刚要回头问乔木森,这是在哪里。突然这被照片中的一棵树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棵树,确切的说是两米以下部分是两棵树,两米多以上的部分,两棵树成了一棵树的两个枝条。 我仔细看着树杆上的隐约可见的疤痕。终于确定,这树正是我家豪宅门外花坛里的树。我认识它,是因为这两棵变成一体的怪树,正是出自我的“玉手”。而隐约可见的上面的疤痕正是我在15岁那年用刀子刻上去的,我的姓“云”字。 栽树的时候是我五岁生日的时候,父母亲告诉我:“从现在起,我们要栽下两棵小枊树,因为我们想还要一个小beby,那么这两棵树一棵是姐姐,一棵就是小弟或者小妹。” 可是五岁的我并不想家里多出一个小弟或者小妹来分享我父母的爱,于是我天天为小树浇水,还偷偷把两棵树扭在一起,嘴里叨咕着:“我就要两棵树变成一棵。”而且我天天逼着家里的阿姨帮我去扭树,就这样,两棵树终于像扭麻花一样扭在一起长大了。最后变成了一棵树。而此刻这样一棵奇特的树正在照片中,乔木森就靠在这棵树的边上。 “你在看照片里的树吗?我也挺喜欢这棵树的,在人们世俗的眼光中,这就是传说中的连理枝,好神奇哟。”他把相框拿到手里,用手擦了擦那根本没有的灰尘。又要把照片放回原片:“吃饭了。一会儿再看。” 我回头最后瞅一眼那张照片,后面的房子有三层,那就是我家原来的花园别墅。就连三楼白色的栅栏里面的那房间的窗帘都没变。 我假意不经意地问:“你们家盖这房子几年了,看起来好新啊。” “噢,这是我们才搬去的新家,虽然不是新房子,但是却是很漂亮的。有大得离谱的花园,还有明亮的玻璃落地式窗子。我妹最喜欢三楼的公主房,就连之前的家具她都喜欢得不得了。”他拿过了相框,指着那棵连理树说:“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棵树,太神奇了。” “走吃饭。”他并没有注意到我脸上的变化,拥着我到了餐桌边上。 今天他做的炸酱还真的挺正宗的,色香味俱全。我拿起筷子挑起面条,煮得刚刚好,又有筋头,又不是太烂。可是此刻我忽然觉得肚子里一点也不饿了,满满的忧伤顶在我的胃部。 我只吃了几根,就再也吃不下了。 “不好吃?我觉得挺好的啊?”乔木森好像看出我没吃多少。我忽然放下筷子说:“我想家了,你跟我说说大连吧,现在跟以前有变化吗?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就在一个月前,我父亲不是来了吗?他逼我一起和他回去搬家,这我就跟他一起……”他仿佛觉得不应该是让我看到他的全家福,有点歉意地也放下了筷子。 “那张照片,就是一个月前照的吗?”我走过去,把照片又拿起来,假装仔细看着那棵树。“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树还真的挺特别的。这是怎么长出来的树呢?真好看。”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觉得这个房子的前主人一定是个挺浪漫的夫妻,人说这是连理枝。不记得古诗说‘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吗?这就是连理枝。” 我轻声说:“是啊,这家原来的主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种出这样的树。他们应该是很爱这套房子,怎么能把这么好的房子卖掉呢?” “是啊,你没有看到,这套房子真的是很美,我听父亲说是银行罚没的房子,我父亲用了很低的价格买了下来。”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微笑一下:“我也喜欢这房子,有机会去住一下……” 他马上笑着说:“那还不容易,只要你嫁给我,分分钟就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 “是吗?你确定你很爱我?” “是的,我很确定我爱你,我早就告诉你了。” “可是我并不爱你,我只能把你当成我的闺蜜或者我的哥哥。你愿意吗?” “只要你能嫁给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乔木森没有想到,我会和他聊有关于爱的话题,他激动之余好像看到了一些希望。啪地把筷子放下。走到我的身边来:“梦梦,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减少过。你知道我为什么去选择心理学吗?就是因为我知道了你选的学科里有这一门。我今天就是为你占的座……” 第一百二十六章不喜欢别人打扰我的生活! “木木,我可没答应你我现在就爱你,不过,我答应你我会试试……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能在三个月之内使我爱上你,那你就有希望。如果三个月我还没有感觉,那我们就各走各的路。”我这一刻的突发奇想让我自己都害怕。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家住进了我们家原来的房子? “不对!”我在心里为自己找一个理由“我父亲公司的破产一定和他爸爸有关系。我就是要接近他,甚至接近他爸爸,好好查一查。”想到这里,我发现现在我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乔木森,送我回家,不!我要去看沙沙姐。”我想把这事和沙沙姐商量一下。 “你不是下午要去wafk上课吗?”他提醒我下午的事。 “我发了信息请假两个小时。”说罢拿出手机,三下五除二,发了一个短信给安斯尔,说我会在下午3点到达。接下来,我给沙沙姐打了个电话。 打电话没过两分钟,沙沙姐就发过来一个地址。 我们到达的时候,才发现虽然这是一大片高档的住宅新区,但是沙沙姐住的房子看起来并不像她形容的罗伯特那样富人的“豪宅”。至少在外面看不出与“豪”能沾上边的样子。 沙沙姐站在三层小楼的入口处迎接我们:“真是难得你们两个一齐来。” “木木只是来送我的,他并不留下……”我顺手一推乔木森:“你安全送到,完成任务,回去吧,小心开车。” “哈哈,梦梦你真行!你就不能好好对乔木森吗?”沙沙姐嗔怪。 “我对他够好了,把送我见你的机会给了他,还不够好吗?” “好什么好?我还想把他留下说会话呢,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男人真是分三六九等,乔木森这样的男人在任何国度可都是抢手货,可一到了你这里就真的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听话的小跟班了,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沙沙姐带我走上了二楼,让坐到客厅的沙发里。 我坐了下来,抱起沙发上一个凯蒂猫的靠垫,接过沙沙姐的话“沙沙姐,你也看到他是听话的男人,我怎么就喜欢不起来这种男人呢?” “你不就喜欢米弘源那样的男人嘛,天天黑着一张脸,他说怎么就怎么,从来不考虑你的感受。”沙沙姐揶揄地说。 “我对米弘源也是这样啊,男人都一样。”我说。 “不对吧,你如果用这样的态度对付米弘源的话,他肯定把你按在床上打屁股。”沙沙姐调皮地伸手比划着。 “沙沙姐,不说我的事了。说说你自己,怎么样?这段时间你好吗?”我用手摸了一下她渐渐大起来的肚子。 没想到她当时就红了眼圈:“我们说男人有很多种,女人不也是一样嘛。你说阿深那么喜欢我,可我就是不喜欢他当别人的保镖,生命和时间都归老板管。可是真的选择喜欢罗伯特也不容易啊。” “怎么了?他之前不是对你挺好的吗?还说要给你一个家……”我还记得那矮胖子的样儿。五短身材,还没有多少头发。 “就凭他那样子,还一把年纪了,能找到一个像你这们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孩是他的幸运。怎么他还敢对你不好?”我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在家没?我找他算账。” “他不住这里。晚上下班会来呆一会儿。” “什么?只呆一会儿?你都这么大的肚子了,他就放心你一个人住?” “唉,别提这个了。都是我的错……”沙沙姐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急忙拿来纸巾盒,抽了几张给她:“快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沙沙姐流了一会泪才接着说下去。 原来沙沙姐从中国回来的时候,是直接搬到了罗伯特的豪华庄园的。那些日子,罗伯特和沙沙姐过了一段幸福美好的二人世界。 后来是罗伯特过生日那天,她趁着罗伯特去上班了,特意在家里准备了牛排,沙拉,水果和红酒。 那天晚上沙沙姐亲自下厨,做了丰盛的晚餐,在餐桌上点上了红色的蜡烛,烛光中一切都是那么浪漫;罗伯特回来的时候,晚餐正式开始,沙沙姐为他斟上了一杯红酒;自己却是一杯果汁。她举起杯轻轻的说:罗伯特,祝你生日快乐!我们来庆贺吧!因为你要成为一个小宝贝的父亲了。 她特意把从医生那里拿到的化验单拿到罗伯特面前,让他看。 可是她的话刚说完,就看到罗伯特的脸变得又红又胀,呼吸也变粗了。只见他把酒杯举起来狠狠的往在地上扔去,红酒在雪白的纯毛地毯上留下一片红迹好像血,酒杯在纯毛的地毯上滚得老远碰到墙角变成了碎片。 “我当时就傻住了。因为我一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我问了他,罗伯特叫喊道,你为什么自以为是,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为什么?” 沙沙姐哭得泣不成声,我也陪着她流泪,过了好一会,她才接着说:“我当时问他‘你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你知道罗伯特说什么嘛?他竟然说,‘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的生活。’我说‘这个不是别人,是我们的孩子,是一家人,他会叫你爸爸’。罗伯特更大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论是谁,我都不喜欢!拿掉他,去!拿掉他!要不,你就滚蛋,永远不要回到这里。’ 沙水姐的泪眼看着墙上某个地方,眼泪泊泊地流着,颤抖着声音继续说:“第二天,他给我买了这套房子,把我的东西搬了出来。”她拉住我的手:“梦梦,多亏我还有一份工作,如果不没有米先生给我这份管理他的账目和资料的工作,我真的会疯掉的。” 听沙沙姐这些话,我简直气愤得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只好把手里抱着的垫子狠狠地往沙发上砸,砸……最后我气愤地暴了粗口:“蒂妈的洋人怎么这么垃圾?他怎么能这么对待你?还口口声声说他爱你!p!垃圾!” 我站在客厅里,乱七八糟喊了一通,心里的憋闷才算是好了点。我给沙沙姐扯过几张纸巾:”“沙沙姐,你还有我呢,有我们呢,我就是你的妹妹,阿深阿宝都是你的亲人。咱不要他……” 一提到阿深,沙沙姐哭泣得更凶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自己的选择错了呢?还是因为她回想起之前被阿深宠着的日子。不过她囔着鼻子说:“其实洋人也不都是罗伯特那个样子,有很多传统的洋人很有责任心的。也许罗伯特在心理上受过什么刺激……” “你不要为他得辩解了,他就是不负责任的人,还算男人吗?”我又把手中的垫子向沙发上使劲地砸了几下。 房间的悲伤的空气是被一阵门铃声打破的。沙沙姐看了看手表,自语道:“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我说:“我去开门。”说着我三步并做两步下了楼。 “你找谁?”门外站着一位洋人,我忽然醒悟:“罗伯特吧?” 沙沙姐听我叫罗伯特,急忙从楼上下来,边下楼,边说:“你怎么来了?”仅仅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沙沙姐如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闪着幸福的光彩。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说“也许罗伯特良心发现了?” “沙沙姐,我要去上课了,不多留了。” 转过头来,我还礼貌地对罗伯特说了声:“罗伯特先生,好好照顾沙沙姐哟,byebye!” 我站在路边等阿宝的车。回头看一看沙沙姐的窗口,心里还是有点感慨,无论如何,罗伯特还买了这套房子给她。但是他们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聊就聊,谁怕谁 下午我到达公司的训练室的时候,所有的人正好在休息喝茶。 我换好练功服,走到了安斯尔的身边,悄声问他前两个小时的训练项目是什么?他拿过几张纸,把画在上面的训练内容一一告诉我。 我一个人走到旁边,对着镜子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练习。 其实模特儿的训练和芭蕾舞训练比起来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压腿,劈叉,伸展,下腰,都和芭蕾一样。只是在走模特步的要求上,与走芭蕾的步伐不太一样。另外模特儿需要做90度人体训练,就是身体躺到地上,腿沿墙伸直,成90度,接着腿再悬空半小时,两个膝盖之间夹一张纸不可以掉下来,这样的训练看似轻松,实则强度很大。 因为我心里还想着沙沙姐的事儿,很生气,所以明明要求练习100次的动作,我都狠狠地练习了加倍的次数。安斯尔一边训练着其它学员。一边偷偷瞅着我“愤怒”的动作。到了最后,他可能实在是看不了去了,摆了一下手,让其它人休息,这才走到我身边来:“梦瑞亚,你今天是怎么了?这样训练很容易受伤的。” 我没理他,正在自己练习下腰,一次又一次,再一次,一直到完成了我的数目。这才走到安斯尔身边:“安斯尔,你们g国男人都是不想负责任的吗?” 他对我这没头没脑的话有点懞,耸耸肩摊开手说了句:“why?为什么这么说?”我听到他竟然说中国话,而且说得很纯正的普通话,四维跳跃的毛病又来了,“安斯尔先生,你的普通话说得很好!请问你专门学过吗?” 我用毛巾擦擦自己脸上流下来的汗。又转到墙边训练人体90度,我把自己的腿放到了墙上,回过脸等着他的回复。 他倒好,审视着我的脸,拿过一张纸,送到我的两个膝盖之间:“夹好,不准掉下来。”他好像很回避我的问题。 “好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惩罚我?” “你不是对自己发狠吗?那就继续……半小时!”说完他就去招呼其它的学员。我躺在墙角边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在哪学的中文?”安斯尔已经走远了。 过了好一会,莫尼卡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自虐还没够?” “还有两分钟……怎么?是安斯尔让你来继续惩罚我?” “不是啦,是他让我通知你,可以休息了,这是他让我送来的咖啡。”她没好气地把咖啡杯“啪”放到木制地板上,溅起了几滴咖啡洒到外面。她看都没看我,踩着她的高跟鞋离去。 我把双脚放下来,盘腿坐在地板上,端起咖啡:“啊卟,太苦了……” 莫尼卡的咖啡还真苦…… “都几点了?还没虐够自己?今天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阿宝的脚站在我的眼前。 “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了衣服就走。”运动后我的心情好多了。 匆匆洗澡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刚走出来,我看到莫尼卡站在训练室的门口:“要不要聊一会儿?” “我?”我看一眼周围,除了阿宝就是我一人。 “害怕就算了!”她转身往外走去。 我一怔,随即跟着她的身后:“聊就聊,谁怕谁啊!” 电梯到了一层,就是与wafk配套的购物休闲中心和美食家的天堂。 当你走进底楼的高举架的空间时,你会发现对于一个展示最前卫的时尚品牌的模特经纪公司来说,这里的装饰和布置更加的摩登和高调。不管你衣着多破旧,多老土,只要进了这个空间,与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就会把浓浓的乡土气洗滌得一干二净。因为这个圈子的气氛,让你身在其中时,不知不觉的随波逐流了。 莫尼卡走在前面直接右转,就到了crazy city(疯狂之城)酒吧咖啡厅。 这里是大厦里工作的人们都喜欢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豪华而人性化的装修,就连每一个咖啡杯都有一种让你到了家的感觉。那是因为只要你来过一次这里,你就会有了自己的咖啡具,杯子上印有你的名字,tea spoon(咖啡勺)上也有你的名,就连那只小托盘都会按照你的喜好自己选,是方形还是桃花形,或者干脆就是不规则形。 我第一次来这里是跟阿宝来的,是他告诉我如何申领了属于自己的那个特色咖啡杯。第一次用过之后,咖啡厅会按照你名字的字母把咖啡杯存放在一个专门的柜子里,下次只要你到了这里,直接说出你的名字和编号,就会找到你的杯子。当然在这里喝一杯咖啡的价格也是很有份量的。最初我还担心这里来的人太多了,柜子没有更多的空间装新的咖啡杯,阿宝告诉我,这个是不会的。因为他们只接待工作在这个大厦里的人们申请自己的专用咖啡杯,而外来人员只能用公共的杯子了。 莫尼卡走到柜台边拿出自己的工作卡伸过去:“莫尼卡.东方,我要一杯卡布其诺。”,噢原来莫尼卡也姓“东方”和我的男神是一家子,顷刻之间,我对她的恶感减轻了一大半。人也真怪,爱屋及乌的心里竟然会这么严重。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梦瑞亚.云,我要一杯t white(小白咖啡)”我示意阿宝也要点什么,在边上找个人地方等我。我把手机拿出来,调一下朝下扣到了台面上。 坐下来,莫尼卡端起咖啡啜了一小口,放回到前面的台子上,把自己的身体靠在后面的沙发上:“怎么?是不是很想知道我要聊什么?” 我也啜了一下咖啡,没抬眼睛,用小勺把咖啡杯上面浮的泡沫搅拌一下:“无所谓啊,既然是你提议聊一聊,你早晚会开口的,我着的什么急。”我又喝了一口咖啡:“啧啧,这里的t white咖啡真不错,够味。” 莫尼卡可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淡定,她有点烦躁,也用小勺搅拌一下自己的咖啡杯,可是用力大了些,咖啡溅出了少许。她有点气恼地把小勺子扔到咖啡盘上,抬眼说:“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大的敌意吗?” “敌意?我没觉得啊?你对我有敌意吗?” “你!不……我说云梦雅,你是装单纯还是真傻瓜啊?难道上次我偷偷把你签定好的合约用碎纸机给搅碎了,你一点也不气恼?”她有点气急败坏了。 “啊?原来上次我的合约是你故意用碎纸机搅碎的?你终于承认了?”我的小脸一繃,声音虽然不高,但是神情绝对的严厉。 “对了,是我,我趁着安斯尔不在,把你的合同废了。我就是不想让你进来wafk。”她又拿起小勺快速搅她的咖啡。 “我无所谓啊,东方不亮西方亮,只要我想的没有办不成的。你看,我不是又回来了?不过我还真想知道,你是怎么跟安斯尔先生交待的?”我又轻啜一口我的咖啡:“很不错的咖啡,又滑又香。” 她冷笑一声:“在安斯尔那里,我就说你改变主意了,另谋高就了!他百分百相信我。” “噢,是这样啊,他那么相信你?”我拿起手机,把一段文件发到阿宝的手机里,翻转过去对莫尼卡说:“如果我把今天你说这段话的录音发到安斯尔的邮箱里,你觉得他还会不会百分之百的信你呢?” “你……云梦雅,你够狠……”她把咖啡杯拿起来,使劲往台子上一放,“不聊了,回家!”她抬身就要离开。 我说了声:“慢,你说聊就聊,你说走就走?那有那么好的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他在哪里学的中文? 莫尼卡上下打量我一番:“没心情了,跟你没什么可聊的了,想走!” “想走?莫尼卡,可是你先找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要走,难道你怕我?”我觉得请将不如激将。 莫尼卡一扭身,回到了沙发上坐下来“聊就聊,谁怕谁?” “那就先说说吧,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本无交集,你为什么第一次见我就那么大的敌意?”我百思不解的问题,今天要再说不清的话,想一想心里就烦。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对任何一个第一次见安斯尔的中国女孩都有敌意。我要严防死守……”莫尼卡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明白。”我眉头微皱,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怕一不小心没看住,哪个中国女人勾走了他的魂。” “谁?安斯尔?” 她点了点头:“我最初认识吴莲芝的时候,也曾有过敌意,后来知道她是米弘源的女朋友,后来又变成米弘业的女朋友,我们不但没有了敌意,还成好好闺蜜。”莫尼卡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用小勺轻轻搅拌着自己的咖啡,淡淡地轻笑一下:“最初吴莲芝反应可激烈了,曾经和我吵过。” 她笑了一下:“最可笑的是林凤,那次她来找吴莲芝,直接闯到安斯尔办公室,我以为她是来找安斯尔的,差点把一茶杯泼到她脸上……” “噢,我明白了,你喜欢安斯尔,你讨厌任何别的女人接近他,甚至你警惕所有可能接近他的女性,我说对了吗?”我早就应该猜测到有这方面的原因。 莫尼卡的脸红了一下,她的脸居然红了。 “也不全是,对于欧洲女孩,甚至亚洲其它国家的女性我并不介意。” “……” 她看我满脸的问号,啜了一口咖啡,眼睛并没有看我,“因为安斯尔的心中只有一个中国女人,他对其它国籍的女人没有感觉。” “……” 我再一次的惊愕,这是什么鬼情况?安斯尔难道有中国情结?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有趣了。 这个安斯尔在g国本是一个时尚界的大师级的人物,长得又帅又多金,沙沙姐说过,就一个wafk百分之49的股份就价值上亿,这还不算他自己的服装设计和珠宝设计的那一块。在当今g国,他就是所有年龄段女人心中的男神。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中文说得那么好,很纯正。原来他是想追求中国女人,那学起中文来是挺有动力。” “我想你错了,安斯尔不是为了追求中国女人学中文的,而是在他学中文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中国女人,确切的说是他的中文老师。” “……” “你别这样看我啊,我说的是真的,安斯尔的高中时代就是在中国度过的。他是在中国的一个海滨城市读的高中,高中整整三年和大学三年都是和一个中国女人学的中文。从16岁到22岁。”莫尼卡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安斯尔时他喊出来的一句话,说不定那是一个名字? “艳玲’?那个旗袍的主人?”我的话让莫尼卡一愣, “不是艳玲,是亚琳。再说那件旗袍也不是亚琳的……”莫尼卡更正我。 “你说的雅琳就是安斯尔的爱人?” “确切地说,不是他的爱人,是他爱的人……而且是他从情窦初开一直到人到中年从来没有变过的深深爱着的人。而且他就那么一年又一年等待着那个生命中的女人……”莫尼卡的神情有些许的寞落。 “我一直以为他和你一对儿。”我说的是实话。 “不,从来都不是。自从六年前我进入到wafk工作,我就一塌糊涂地爱上了他。他也只是最初因为我长得像一个人,所以把我调到身边来当秘书。” 莫尼卡长叹一口气,靠在沙发上,低垂着眼帘:“可是当他发现了我就是外表有五分像他心中的那个人,除此之外,我的性格,我的举止与那个人一点都不像……从那以后,我就变成了远远看着他的那个女人了。而且一直以来都是我一相情愿,默默关注他,关心他……虽然我与他朝夕相处,可是他的心却离我有十万八千里,但是对我来说,这足够了。只要能让我留在他身边,” “……”我近距离仔细看莫尼卡,一头短发,清爽利落,衬托着她那双大眼睛更加幽黑,小瓜子脸上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我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时觉得她冷不丁看上去,很像我母亲,可是真正近来一看,不像,个头没有我母亲高,身材也没有我母亲的好。莫尼卡太瘦了,属于那种骨感美的女子。 安斯尔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怎么?听傻了吧?噢,你不信?”莫尼卡看到我半天没说话,侧头问我。 “我之前一直以为安斯尔那么老了,早就有老婆有孩子了呢。谁想到这位大师还是个情圣,有意思……”我忽然再看她一眼:“莫尼卡,我还没想到的是你也挺痴情的,跟安斯尔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儿。” “谁说他老了?不准说他老,在我的心中他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我的照顾和呵护。” 莫尼卡的小脸有几分的不悦,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那一刻,她没有一点职场女精英的风采,活脱脱是一个在爱恋中吃醋的小女生。 我站起身来,逼到她的眼前有点咄咄逼人: “莫尼卡,我告诉你,你喜欢安斯尔那是你的事,以后请不要用这种可笑的思维用在我的身上。安斯尔对我来说就是太老了,40多岁的大叔我可不喜欢。别忘了我才19岁。我的青春大把。他不是我的菜。”我又坐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着她说:“再说,喜欢安斯尔,是你的私生活,作为他的秘书,你不应该公私分明吗?我希望你至此为止,别再把自己的感情搅到工作中来。 莫尼卡可能没想到我会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她尴尬的样子,我也不想把和她的关系搞得太僵了,凑近她说:“其实我早就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而且也是因为我喜欢的这个人名字里也有东方二字,所以爱屋及乌,连你这个复姓‘东方’的人也跟着没敌意了。”我捂住嘴笑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你怎么在她家? “什么?”莫尼卡好像没听明白我说什么,眼神里发出询问。 “就是因为你姓‘东方。’而我心中早已驻了一位男神,他的名字叫‘东方的天堂’,所以,我爱屋及乌也不那么讨厌你了。”我说这句的时候,声音挺大的,我看到阿宝在边上白了我一眼。 “云梦雅,你的男神?你的男神不应该是米先生吗?”这回轮到莫尼卡惊愕的了。 我腹腓道,难不成谁都知道米弘源和我的关系不一般?嘴里却笑了一下:“米弘源只不过是我的钱包而已,他愿意对我好,难道我还能把钱往外扔?我的男神才是我的‘心灵爱人’呢。”说罢,我又在心里‘呸’了一下我自己,云梦雅,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 “噢,你这意思是说米先生一相情愿对你好?算了吧,可别往自己脸上抺粉儿了。坊间的传闻我们谁不知道啊?按摩女,傍大款,背着金主找小白脸……你那点事谁不知道啊?”莫尼卡的脸上显现出浓浓的“不屑”,眼睛往阿宝那边瞟了一眼。 我叹了口气:“做女人不就是这样吗?不趁着青春美好多捞点钱,等到人老珠黄了谁还理你啊。你说是不?” “有人为你买单你怎么还出来工作呢?”她斜眼看着我,手里用小勺敲打着桌面。 “出来工作是因为在家里太无聊了,你看,这下了班聊聊八卦,逛逛街,是不是日子过得快点啊。”我也不十分清楚自己到底想在她那里了解什么。 但是我总觉得安斯尔是个有故事的人,虽然这故事与我无关,但是米弘源既然想把这里交给了我,那么对于这个合伙人我就应该知己而知彼吧。 这些日子我没事就跟一些老员工打听这,打听那,几乎所有的人都说莫尼卡是安斯尔最信任的人,但是这个女人是否值得相信,还得要我自己来认清。 “莫尼卡,既然你对我的误会都烟消云散了,莫不如我们喝两杯吧?我这人特爱听八卦,这安斯尔的故事还真有趣……”我搓搓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又一个“?” 她说:“好啊,那就来一瓶威斯忌?” “no,我喝烈酒过敏,只能喝一点红酒。”我不想让自己再死一次,而且我要保持清醒,要不怎么能在她嘴里套出话来呢?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起来,阿宝在边上一听我说要喝酒,自己站起来又去柜台叫了一份晚餐。他特意跑过来问:“你们两个也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好啊,要不就叫一份披萨吧。”莫尼卡提议。我点了点头,对阿宝说:“帮我们点上一瓶红酒。你懂的……” 阿宝没说话,眉头略皱一下,站起来去了前台。 没一会儿一位小个子洋人端着一个托盘来到我们的桌子前:“两位小姐,请慢用。”他放下手里的托盘,拿出红酒瓶子,还把一个精美的玻璃罐子放下,里面装着大半瓶的冰块。 其实因为酒精过敏的原因,我之前没有几次到酒吧喝酒的经验,就算是去了,我只能喝一点点红酒。再加上点冰块,这样真正到胃口里的酒精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给她斟上了大半杯的红酒,而给我自己的酒杯里加了几块冰,再斟上小半杯。举起杯子对她说:“莫尼卡,我知道你的心并不坏,只是因为对安斯尔的爱让你有点小小的扭曲,不过,这不影响你的工作热情,为了以后我们在wafk的相处,干杯!” 莫尼卡看来挺爱喝酒,我还没等把酒杯凑到嘴边,她已经喝了一大口,酒杯里的液体下去了一大半。 她轻轻摇了摇杯子里余下的酒,好像有点伤感:“其实爱情就是这样,一旦你陷进去,就会越陷越深,我也知道他的心里放不下那个女人,你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从22岁到现在都快20年了,每年他都回到原来他们约定的地方去等那个女人……” 我觉得安斯尔的故事越来越有趣了,怪不得上次莫尼卡说安斯尔出差去了中国,要一个月回来。原来她当时不仅仅是对我的敌意,还有对安斯尔的哀怨。 “安斯尔知道你爱他吗?”我又在酒杯边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红酒加冰水,又为莫尼卡把红酒填满。 “他?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我的感情,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我。” “天啊,你还真是暗恋他?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爱他?” “云梦雅,如果我不说,我可以这样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仰望他,陪伴他。如果我一旦说了出来,而他根本就不接受我,那么我只有离开wafk,到时候我怎么办?”她流泪了,把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我觉得莫尼卡真够可怜的,她的青春就这样在安斯尔的身边一点一点的流逝了。六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就是一段时光而已,可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是从风华正茂走向半老徐娘的过程。 “莫尼卡别傻了,这样的日子你还想过多少年?”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过一天算一天吧……”她耸了耸肩,抬眼看看我,“其实这日子过得也快,我今年都30岁了,安斯尔对我还不错,在这个公司里可以说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地位,金钱我也不差,我有房有车,除了爱情之外,我还要求什么呢?” 是啊,一位30岁的女人,工作在自己爱的男人身边,每天上班就可以沐浴在他的气氛之中,也算是幸福的吧? 披萨终于端了上来,我只吃了一小口,莫尼卡已经醉倒在桌子上。我招呼阿宝上前来帮忙,两个人连拖再拉才算把她弄上了车。 “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吗?”阿宝坐在驾驶员位置上问。 我一怔:“不知道。” “莫尼卡,你家在哪里?” “我……我家……家在森林路,158,号,a……a座。”莫尼卡口齿不清,含含糊糊的说。 “这不是你家的那条街吗?”阿宝一说我才意识到,可不就是米弘源给我的那套房子的地址嘛,就是门牌号不一样。 “那就快走吧……” 车一停下,莫尼卡迷迷糊糊说了句:“下车……”打开门冲到路边的花坛里就吐了起来,顿时花草丛中涌上来一股酒臭味,我恶心得一下跑得老远。 好不容易她吐得差不多了,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扯过她的包,翻起钥匙来。 包里有两串钥匙,也不知道是哪串,借着门口的灯光,我一个又一个的试,当试到第三把钥匙时,门从里面打开来:“你们找谁?” 我一惊,钥匙掉到地上:“安斯尔,你怎么在她家?” 第一百三十章照片中的人是谁? “梦瑞亚?你怎么来了?噢,这是我家啊!大半夜的,我在自己的家里有什么奇怪的吗?”安斯尔把手里的酒杯最后一口红酒喝进去。 “莫尼卡报的地址就是这个。她喝多了。”我指挥阿宝把莫尼卡扶到门口,可是安斯尔站在门口,并没有让莫尼卡进去的意思。 “她喝多了,你把她送她家就好了,为什么送到我这里来?” “对不起安斯尔,我不知道这是你家。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都到你家了,要不就让她进去休息一下?” “她进来休息一下?”安斯尔思忖片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吧,你等我一下。” 说着他快步走进了房间里,留下我和阿宝扶着昏迷不醒的莫尼卡。此刻莫尼卡如一摊烂泥,在我和阿宝的架扶下,一直往下坠着,两条腿几乎拖在地上,头低到了胸前。 没有两分钟,安斯尔出来了,穿戴整齐,把一串钥匙扔到我的手里:“房子交给你们了,到时候你给我整理干净就好。我走了……”旁边的车库门徐徐向上卷起,那儿停着安斯尔的座驾。 还没等我反映过来,他已经开车离去。 “这安斯尔是什么意思啊?就算是莫尼卡报错了地址,在你家休息一下也没有什么吧?就算是在你家睡一晚上又能怎么样?这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我边和阿宝扶着莫尼卡往房间里拖,边嘴里叨咕着。 “阿宝,你倒是快点,把她的脚抬起来,哎,鞋子,高跟鞋掉了,掉在门外呢!” “……” “阿宝,你倒是动一下啊,我都没力气啊……” 阿宝使劲盯着我,一松手把莫尼卡的手臂扔下,任着莫尼卡半个身子门里,半个向大门外,趴在了那里,阿宝抬起头问我:“梦瑞亚,你到底是为什么这样,莫尼卡这么讨厌你,你还理她干什么?我们把她抬进去就走。” “阿宝,如果是莫尼卡的家我们可以扔下她就走。你刚才没听安斯尔说吗?是这人家安斯尔的家,他把房子交给我们了,如果我们走了,莫尼卡一个人在这里又喝得烂醉,出事怎么办?” “不,梦瑞亚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要陪着莫尼卡在安斯尔家里吧?”阿宝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 “不是我陪着她,是你和我,我们一起陪着她……你少跟我瞪眼睛,米弘源是不是告诉你一切听我的?今天我就行使我的权力。你今天必须留下。抬起来,走!”我拉起莫尼卡的一只手臂,阿宝连拖再抱,总算把莫尼卡弄到了客厅里。 “就放在地毯上吧。”我指挥阿宝把莫尼卡放在沙发脚下的纯毛地毯上,起身去了洗手间拧了毛巾出来扔给了阿宝“给她擦擦。” “梦瑞亚,我是男人,我不擦。我这辈子除了给你老妈和我媳妇擦脸,擦手擦身子之外,别的女人一概不做。”阿宝的脖子梗到一边去了。 我只好蹲下来:“我擦,我是女人,我可以给任何人擦手,擦脸,擦身子。包括你!” 我边擦边骂自己,“阿宝,你说得对这不是找贱吗?没事和这个女人喝什么酒?谁知道她这么没酒品啊?不能喝你就别喝,这喝得这付德性,行算我倒霉。” 我拿着一条毛巾,把莫尼卡的脸,手擦了一遍,然后给她盖了一条毛巾被。 总算是安顿好了,我站起来,把毛巾又送回到浴室,随便也洗了个脸,才又回到了客厅里。阿宝已躺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我刚才扶着莫尼卡累得腰酸背痛,现在正好伸伸胳膊,边溜达着边欣赏安斯尔的家。 “哇噻,不愧是时尚大师的家,这装饰可真漂亮,快来看看,这柜子里都是中国的古董哎!这是哪个年代的啊,不会是乾隆年代吧。”我把脸趴在柜子的玻璃外面贪婪地一个又一个看过去,再看过来。 我父亲就是个古董迷,从小我没少看到他往家收什么出土文物和古董什么的。每逢收到一只古董瓷瓶或者宫中流落外面什么鼻烟壶,玉佩什么的小物件,他就高兴得如个孩子似的把那些老得快掉渣的破瓶子烂罐子旧玉佩都如宝贝一样锁到自己书房的保险间里。 没想到今天在安斯尔这个纯正洋人的房间里竟然看到了我们中国五千年文化的精华:“没想到安斯尔不但是中国通,还是个中国古董迷……你快来看啊……”我的眼睛往柜子边上的填上一溜,那是什么…… 沙发后面的墙上,有一张一人多高的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的后侧影,她长发飘飘被风吹得洋洋洒洒飞舞在空中,窈窕的身段把那款碎花旗袍穿得风韵无穷,正好有一缕阳光从她的身前照射过来,把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显得更加的纤细。旗袍长短刚好到脚踝,下边穿着高跟鞋的脚调皮地踢起来一只,把旗袍的一角扬得老高。 我想好好看看照片上的女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于是我换了一个角度。可是仍然只见她的后侧面,隐约可见她的小侧面巧笑兮兮,露出一颗雪白的牙,眼睛微闭着,神态仿佛在闻着阳光的味道。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清晰卷曲,可惜腮边的碎发刚好遮盖住了她的脸蛋,我实在看不出她的五官到底是什么样的。 “太美了!”这张照片抓拍得真有神韵,我几乎趴在那张照片上对后面的人说:“阿宝你说这个女人就是安斯尔暗恋了近二十年的女人吗?是不是她?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我,回头一看阿宝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真没趣,这么好看的照片怎么会睡着了呢?阿宝,阿宝,快醒醒,我有话问呢。”我上前推了阿宝两下,把他从朦胧中推醒:“怎么了?” “你怎么这就睡着了?” “你不让走,我只好在这里睡啊,怎么?难道让我来陪着你遭罪?睡觉都不让?”阿宝虽然嘴里叨咕着,还是起身去洗了一把脸,这又回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云老板,有什么就吩咐吧……” “最近有没有你哥的消息?一晃都两个星期了,他们怎么没有任何消息啊?米弘源可真沉得住气,怎么不给我们打个电话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要自作多情了 “一个星期之前我接到过我哥的电话……”阿宝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站起来:“你接到阿深的电话了?米弘源好吗?他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打来?” “你还知道惦记米先生?哼,我以为又是东方的天堂,又是乔木森的,你把米先生早就忘到后脑勺去了呢。”阿宝第一次在我面前用这种口气说话,我看着他帅气的英俊的脸繃得挺严肃的,“卟哧”笑出声来:“阿宝真是跟啥人学啥人,你这表情怎么中米弘源吃醋时一样一样的呢?怎么?我只不过是答应跟米弘源交往而已,又没有说要嫁给他,怎么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吗?” “不是,米先生说了,他走以后,你就正常的上学,放学,训练,不要乱跑。他不是怕你的那个安叔叔……”他忽然看到昏醉着莫尼卡忽然动了一下,立即停下了说话,起身去端了一杯水:“莫尼卡,喝点水再睡吧,怕你会口干……”他给我递了个眼色,两个人把莫尼卡扶了起来:“莫尼卡,你好些了吗?如果你感觉好了,就说出你的地址,我们还是把你送回自己的家吧。” “对,我觉得这安斯尔好像有洁癖呢?怎么一说你要在他的家休息一会儿,他走了。有几个意思啊?到底是不欢迎你呢?还是讨厌我们?”阿宝把杯子递到莫尼卡的手里,没好气地说。 莫尼卡的眼睛睁开了,四处环视一下:“这是哪儿啊?这不是我家啊?” “莫尼卡你真行,喝得烂醉如泥,没有记住自己的家,却还没有忘记把安斯尔家的地址。你还真是个痴情之人。”我把莫尼卡身上的毛巾被叠好,又放回到沙发的一个角了。 “哎呀,我怎么躺在地毯上啊?”她一个激澪站起来,坐到沙发上。 “我让阿宝把你放到地毯上的,刚才你在人家门口吐得七晕八素的,把人家的草坪都熏臭了。”我当然要实话实说,给她留什么面子啊。 “我的天啊,安斯尔看到我喝大了的丑样子了吗?” “看到了,他还皱了眉头,捂住了鼻子。”我故意夸大安斯尔的反感。 “真的吗?”莫尼卡从地毯上跳起来,在沙发前面走起来:“完了,完了,他一定以为我是个醉鬼,是一个爱泡酒吧的女人,这怎么办?怎么办?” “莫尼卡,你不要再自我陶醉了,我看安斯尔对你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你是丑还是俊他一点不介意,你就不用自作多情了。”我的话刚落音,就被阿宝在旁边拉我了一下:“梦瑞亚,你又乱讲话了。少说两句行不?” 他回头说:“莫尼卡,如果你清醒了,就把你家的地址报一下,我们把你送回家去,不要继续在人家里了。安斯尔为了收留你在这里休息,他自己开车出去住了。” “他……他真的到外面住去了?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莫尼卡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不明白安斯尔真是对她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这女人自己沉迷在自己设置的感情歧途旋涡中根本不想清醒。 “你就……”没等我说出来,阿宝捅了我一下:“莫尼卡,你家的地址?我们明天还要上学,所以快点回家吧。”阿宝恨不得快点把莫尼卡从这里弄走。 “如果你们着急,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留下在这里。”莫尼卡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不行,我们今天被你骗到安斯尔这里本来就很不礼貌了,又把人家赶出自己的家门去住酒店,你不觉得这样很没风度吗?既然你醒了,就快点回家,我和阿宝好人做到底,把你送回家去。说地址。”我这回可真淑女不下去了。这女人怎么想的? “我不走,六年了,我每次想到他家里来,他都以各种理由拒绝我,如果我晚上不喝得烂醉,怎么能被你们送到他的房间里呢?我不走,我要去睡到他的床上体验一下感觉。”莫尼卡说着就要往楼上走。 我一递眼色,阿宝用毛巾被一下子把她从头到脚都包上,扛起来就往外走。我在后面匆匆收拾一下,出门把门锁一撞,对莫尼卡说了句:“你如果不说你家的地址,我们就把你扔在路边。” 阿宝一鼓动劲把她扛到了车里,扔到后座上,对我说:“她不说也没关系,我们把她送到酒店,反正她的包里又有钱,又有id。” “好吧,那就找一个高档次的酒店。”我也跟着起哄,因为平时没少听同伴们说莫尼卡过日子对自己很苛刻,从不乱花一分钱。 “别,别,别送酒店,花那钱不值得,我说地址。”她终于从毛巾被中伸出头来,指挥着阿宝开到了她的家。 原来她家离森林路只有十分钟的路。是一个环形街道的最里面,一座小小的二层楼。莫尼卡早已清醒了,她从包里找到钥匙,打开了门:“谢谢你们送我回来,要不上来坐一会儿,喝杯咖啡?” “抱歉,我从来不在晚上喝咖啡,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见。”可算是把这尊“佛”送到家了。 我们开车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半夜了。 阿宝回到他的卧室前对我说:“我觉得莫尼卡这人不那么简单。我们在她醉了以后说的话没有什么怕泄漏的吧?” 我仔细回想一下,当时她躺在地毯上,我除了说墙上的旗袍女人照片之外,就说米弘源没打电话给我…… “我们只说了米弘源和阿深打过电话没有?我们没有提他们去哪里了吧?”我这才想起来,米弘源和阿深的行踪是不想别人知晓的。他不想把居心叵测的人引到那个纯净的小海岛去。但是如果有消息走漏了,那不但小岛上的哈桑的亲人有危险,就连还没有回来的米弘源和阿深都有危险。我这才后悔,不应该这么轻率地与一个自己不十分了解的女人喝酒。真是好奇害死人。 阿宝刚要回自己的房间,忽然想起了什么:“糟糕,我在她的面前提到你安叔叔了,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他被人扣住了 听到“安叔叔”三个字,我又想起了家里的那些事。米弘源不让我去调查安叔叔和乔老爷,难道我就真的等着他帮我吗? 乔老爷真的是从银行低价买的我们家的豪宅?还是用别的手段得到的?我要怎么调查这什事情? 一想起在乔木森那里看到的照片,我的心又堵得满满的,再也睡不着了。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终于决定继续接触乔木森,我就是要从他那里当成突破口,把妈妈传给我的那张三人照片中的关系搞清楚。说不定这件事搞清楚了,就能打开我爸爸公司破产的秘密。 早上刚醒,眼睛还没有睁开,阿宝敲门声就在外面响起:“梦瑞亚快点起床,有事……” 我一下子从床上跃起来,披了一件睡袍就打开了卧室的门,“什么事,快说,是不是米弘源回来了?” “梦瑞亚,是……是我哥来了信息……” “阿深有了信息?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是不是米弘源出事了?”我看到阿宝皱着眉头,一脸的愁苦。 “快点洗漱一下,我们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哎呀,有事你就快点说呗,你想让我急死,有什么事,就快走……” 阿宝拉着我到浴室的镜子前,“你瞅你这样子,就这样子能出门吗?快点洗澡换衣服。” 我一看镜子里:“我的天啊,你快出去。” 我快速地洗漱一下,换了牛仔裤,上配一件紧身小衫外套一件小风衣,这才又出来,抓起自己的手包这才出来:“快走吧,我们要去哪里见阿深?” “不行,你不能穿这个,你要换回蒙瑞亚的萨拉森公主服装。” 他又拉出一只行李箱:“这个箱子你去装一个星期的换洗衣服,我们可能要出远门。” “出远门?我们要去哪里?”我说阿宝看起来神情那么沉重,我走出卧室,啪地把自己的包拍到桌子上:“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现在就老老实实说出来,要不我不会跟你出这远门。” 阿宝也坐下来,“好吧,我哥不让我跟你说,可是我不说你……” “对,你不把话说明白,我就不跟你走。” “我不是想瞒着你的,我也知道我瞒不住你。我本想今天早上我就不辞而别一个人去了。可是我又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下,所以我就……就来接你了,我们一起去救米先生也许更好。”“救米先生?他……他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就别让我着急了,快点说吧。”我一听米弘源有事,头发根都立起来了,眼睛一定是瞪得老大老大的。 阿宝也坐不住了,站起来逼近我:“米先生和我哥他们两个都被萨拉森国的人扣住了,哈桑国王的儿女们怀疑是米先生害了他们的父亲,抢走了值钱的石头……他们把阿深放回来,告诉他说除非能找到证据证明他们的父亲是生病去世的。所以我哥说让我想办法去救他……” “那还等什么啊?我们走啊?”我真急了,回到卧室里急匆匆装了几件衣服,想一想又从柜子里把之前哈桑国王送给我的那块石头也装到了包里。 回到我的书房把电脑打开,再把网络中那些有关于哈桑国王的女儿蒙瑞亚在b城上大学的新闻都打出来,“走吧,我们还要去帝豪酒店去一下。”我特意换上了萨拉森公主的服装,带着阿宝去找钻石厅的老板了。 在路上我想着到了帝豪怎么能拿到这个东西,直接说肯定不行。 “你又想什么主意呢?我看你好像又打什么主意呢。”阿宝从后视镜里看着我。 “我们去找乔木森,他主意多。给我们想个办法……三个臭皮匠,合个诸葛亮。”我还想着和乔木森套一套关系,早点把他家的那些事弄清楚。 “怎么了,你还想把米先生的事告诉姓乔的?万一他那个嘴坏了咱的事什么办?”阿宝不同意。 “那你说找谁?我可不认识别的有钱人了。我们要去的帝豪酒店可是g国人开的,如果我们这样冒昧的去要那东西,人家能给我们吗?”我觉得乔木森也许和这里的人认识。 “我觉得这事去找丁一比较可靠。”阿宝看了我一眼,他好像对乔木森有点敌视。 我思忖一下觉得丁一也许能帮上我们,和乔木森的进一步的接触就再等等吧。 一个电话打过去,丁一很快就接了劈头就问:“梦瑞亚,我以为你攀上高枝了,再也不和我这个穷酸联系了呢。” “丁一,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你不但是我的恩师,而且还永远是我的好朋友和我的哥哥。” “算了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到底有什么事就说。” “我想你帮我点忙……” 我简单扼要地说了我要他帮我做的事,挂断电话,我忽然对最初认识丁一时在心里说他娘娘腔感到羞愧。 丁一是个真男人,他听到我求他的事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并答应我过两个小时给我消息。 他说正好有个学生的爸爸就是这帝豪酒店的保安经理,所以这事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我和阿宝去了医院,医生看到我还记得哈桑国王的手术和死亡。很顺利拿到了我要的手术和抢救室的录相。 两个小时后,我又从丁一那里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阿宝和我两个人打个车奔机场而去。边走,阿宝边说:“我哥说我们要乘飞机到大陆最尽头,然后他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可是没有想到我们乘飞机飞往大陆尽头竟然让我们整整用了三天。 从b城机场飞往东欧的边境城市我们乘的是g航的飞机,颠簸了整整七个小时,几乎把我的五脏六腑都颠翻了个个。回想起我在欧洲留学的这几天都是我爸爸花钱买的头等舱位,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就到了。 可是我一点也没有想到成了穷人后就连乘飞机竟然会有这么难过的感觉。 下了飞机,阿宝扶着我又取了我们两个的行李,追着我说:“快点,梦瑞亚,我们要赶下一班飞机,还有四十五分钟就要飞了。” “那还磨蹭什么啊?”我急忙把背在阿宝身上的双肩包抢过来,推过自己的行李:“走,我没事儿。我们早一分钟到那边,米弘源就少遭一份罪。” “梦瑞亚,看来你心里还有米先生,那就快点走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无论如何要把他救回来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们都在飞机上度过的,经济舱的座位真够窄的了,我一上飞机就被挤得如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一动也不想动。昏昏沉沉倚在靠背上半闭着眼睛,想着米弘源在小岛国的状况,他是不是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了?是不是他们不给他饭吃?是不是他们把她剥光了衣服放进海水里泡着?我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把之前看过的那些电影里和电视剧中所有野蛮人折磨文明人的场面都想起来了。 “阿宝,你说他们会不会把米弘源当奴隶在船上做苦工?他一个文明世界来的人,又没有吃过那么多的辛苦,他能受得了吗?” 我一个人睡不着还不算,愣是把阿宝给推醒:“你跟我聊聊,你帮我分析一下啊?对了,你哥说什么没?” “我哥就说那些人把他一人放出来找证明。他还说这些人只给了两个星期的时间,如果说定的时间我们找不到证明,他们会把米先生……” “要把他们怎么样?怎么样?”我一着急,忽地从座位上往起站,可是忘记了我的安全带还系着呢,猛然一起没起来,又把我拉回到了座位。可是我的声音大得把周围的邻座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阿宝说了句“嘘……你着急也没用啊,我们要到了再见机行事,无论如何要把他救助回来。”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又指了指其它的乘客。 我左右一看,两边的乘客都被我的大声叫喊吵醒了。他们大部分都是欧洲的洋人,抬起头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很又风度地又回到自己的梦乡中了。 我压低声音说:“你还没说他们要把米弘源怎么样呢?你快说啊,这不是让我着急嘛!” “我哥说我们如果回去晚上,他们会把米先生送到王宫里当奴隶……” “哈桑的儿女们不会这么混蛋吧?哈桑国王的医药费还是米先生付的呢。这些人还讲不讲点道理?不行,我……我们就一定要救出他来。我一定……” “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我们见到我哥就知道真实的情况了。你睡一会儿吧,要不等到达了你也没有精力和那些人周旋啊。再说,你想没想过到了以后你要怎么说服他们?遇到情况突变我们怎么?”阿宝到底是经历比我多,思考问题也比我全面。有了他和阿深帮助我,我的心也有了点安慰。 这一夜我的脑子一会都没有静过,心也从来没有这么煎熬过,恨不得一下飞到米弘源的身边。 这大半年来米弘源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回忆片一样在我的心中过起电影来。 自从在面试那天在电梯口无意地抱住他,我的命运就撕撕缠缠和他搅成了一团。 从他把我从夜上海点台点出来,把我介绍给安斯尔签约;到安排我住进他为我买的房子,从他抱住我说的那句“我被算计了”,到他扔下东欧的一切包直升机来山林里救我,这一切一切,一幕幕都在我的心中过了一遍。 我这才发现他不止一次的帮我,救我,担心我,爱护我,这一切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绳索把他和我绑在了一起。让我挣扎不脱,躲闪不及,不能忘怀。 以前我一直以为米弘源对我的投入和霸道都没有走心,也不是十分的认真的。反正他有钱,有钱的男人不就是这样在女人面前装潇洒,装强势吗?所以我最初并不愿意与他有任何瓜葛,甚至拒绝他安排我的生活,不乐意接受他的示好。 可是命运就那么无奈,19岁生日那天我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在家庭状况变更的时刻,我并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命运之手根本没有经我的同意就把我和他绑架在了一起。 到了今天这个时候,我才忽然明白,原来我和他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分隔的整体了。 我如今和他的关系绝不是他出钱,我被养的关系。因为一想到他此刻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的心就有一阵被刀割了一样的疼。这也许就是爱? 这是爱吗?我问了一句自己,难道我真的爱上了他? 一想到“爱”这个字眼,我的心忽然烦躁起来…… 当黎明到来的时候,飞机终于停在了一个荒凉的机场。走下飞机,我有一种来到了世界末日的感觉。没有想到,在这个进入到21世纪的文明时代中,世界上还能找到这样一个角落,看起来落后,荒漠,除了有几架飞机表明这是一个现代人所居住的环境还,并没有其它的物品能向我们展示这里是文明世界。 放眼望着去,那前面有一片看不到边缘的绿色的草坪,远处有连绵起伏的山峦。机场跑道上只有两架飞机将要起飞。 而我们这架飞机上除了十几位漂亮苗条的空乘人员外,就是大约200多各种肤色的乘客。我和阿宝跟在乘客群是走下了飞机,也只有走在这些乘客中的时候,我才有仍然生活在21世纪的感觉。 我把脸上的围巾紧紧的在脖子上缠了一圈,生怕掉下来被别人看到我的脸。跟着阿宝的后面匆匆走出了机场。 阿宝刚要拿出电话,忽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包着大包头的人拉起阿宝说:“快点跟我走。”说罢,他把我橫抱起来,就飞跑起来。我被吓得差一点就大叫起来,包着头的男人匆忙对我说一声:“云小姐,我是阿深。” 我匆忙用手掩住嘴巴,把头脸埋进阿深的怀里,任他抱着我飞跑。 直到跑到一个水边,晕头转向的我当然不知道那水是湖?是海?还是河。因为那水面不宽也不急,没风没浪,但是却有一条帆船停在那里。帆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索马里海盗”这个词。 阿宝拉着我们的箱子一直紧张地跟在我们的身后,一直到了船上,他才说了句:“阿深,我们就乘这艘船去哈桑国王的家?” 阿深一上船,就把我放到舱里的一个小房间里,“没有我来叫你,千万不要出去,很危险。” 他招呼几位深棕色皮肤的船员起锚,绞索,帆船缓慢向水面中心滑去。船和岸上的甲板断开了。眼看离开岸边已有十米的距离了,忽然有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从岸边远处的路上向这边飞驰而来,车上跳下来几位大汉对着帆船挥着手,愤怒地喊着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当一回女汉子 我看到岸边的那几个人明明地奔着我们的帆船而来的,几个打手模样的男人追了半天也没追上,就站在岸边指着我们的船比比划划的。 我从船舱门口探出头去看了一眼甲板上,阿深和阿宝边小声说着什么,边指挥着那几名黑人船员加速,快点把船驶离了机场码头。 远远地望着那个小机场跑道离我们越来越远,我的心又沉到了谷底,明知道这一去凶险异常,但是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可是刚才岸边的人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的船?怎么看着不像好人呢?不行,我一定要问一问。 我悄悄走出舱门,向外面喊了一声:“阿宝……”我一喊出阿宝两个字,甲板上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我。 阿深几大步走过来一把把我推进了舱内,脸黑的如锅底:“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告诉你不准出来,不准出来,你怎么就不……” 他气得把牙咬得咯咯响,一回身正看到闻声跑过来的阿宝,上前揪住阿宝,低声吼了一嗓子:“你没跟她说清楚让她呆在舱里不准出来吗?你知道这一路上能发生多少事?女人在这里不但凶险更大,还要妨碍我们的行动。” 他的话音刚落,从外面走进来那几个黑不黑,棕不棕色的男人,领头儿的是一个头上梳着几排小辨子的瘦高个,一脸凶相。但是此刻却是眯着色迷迷的眼睛:“老板,这妞不错啊,是带来给我们享用的?噢,还有一个男人?这小白脸也不错啊……”他进来就上来拉我,还顺手摸了一把阿宝的下巴。 阿深的脸一沉:“麻杆,我警告你,想干就老实点,从这个房间里滚出去!但是如果你打她的主意,就蒂妈的立即给我走人!” 麻杆冷笑几声,把阿深推开:“哼哼!老板,本来我们哥几个上船来都是想赚几个钱回头找个妞乐和一下,既然你找来了一个女人上船,就不要浪费了资源,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莫不如让我们哥几个共享一下,嘻嘻” 说着他往我的眼前凑一下,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古铜色的八块胸肌:“兄弟几个,哥哥我先上了……你们排好队……”他的英文里有怪怪的腔调,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使劲往床边的角落里挤去。 后面几个跟着说:“大哥,你快点,别让她叫得太凶了,我们受不了……” 阿深上前一把揪住麻杆:“小子,你活不耐烦了?”一甩手就把他扭出了船舱。 麻杆把自己的衣服穿上,一脸的不解“难道你不是为了让我们享用的吗?如果不是,那把这女人带上船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自古走船的就忌讳这个吗?女人上船会带来霉运……那我就不干了。” “你不干了?现在想不干了?好啊,还谁不干了?都给我滚!麻杆我告诉你,我能高价雇佣你们这些走船的就是为了救我的老板,而这女人就是来救老板的一道金牌,今天你打了她的歪主意,那就会影响我们去救老板的行动。那你说你在这里还有意义吗?” “深老板,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难道不知道这女人是不能上船的?我们这一趟本来就凶险……想让我们留下那你就得把这女人扔下去。要不……我们走。”另外几个人也跟着喊起来。 “要走赶紧滚,别耽误我的行动……快滚……”阿深皱着眉头,指着那几个贼眉鼠眼的船工:“还有,你……你,你想滚一起滚……” 他把围在身边的那几个船工连骂带推赶到甲板上,指着一只小舢板,“要走的就快点。” 说着阿深从身上掏出一迭钱,扔到那些人的身上。 “阿宝,没有那几个船工,我们能到达萨拉森国吗?”我好像看出来阿深的为难。 “梦瑞亚,我也忘记了自古走船不可带女人,这事我哥没少跟我讲过。可是我,我……”阿宝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使劲摧打着自己的头。 “阿宝,反正我已经来了,我不下去,我要跟你们去找米弘源,我不走,你们不要赶我走……” 阿宝没理我,起身跑到了外面,跟阿深站在一起。 我咬了咬嘴唇,又松开,在心里反反复复想了又想,不就是在船上遭点罪吗?我大不了就把自己当成一回女汉子,反正我体力有,身高也有,就是劲小点呗。 我悄悄把阿宝的男装衬衫找出一件,穿到身上,虽然袖子有点长,但是挽上两扣还行。腰部就在前面打了个结,下身是我自己的牛仔裤,再把我的平底皮靴找出来套上。对着镜子看一看,一头的长发一看就是女人。我回身找到一把剪刀,对着镜子几剪子下去就把头发剪到耳朵上面。顾不上好看难看,我又找了一顶阿宝的毛线帽子戴到头上。 拉开了门我也站到阿深的身边:“阿深,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我给你当个船工吧,虽然我不会,你们可以教我。” “你个女人当什么船……哎你的头发呢?”阿宝回身看到我的长发变成了狗啃似地长短不齐的一头乱发当场惊呆了。“你这是干什么呢,米先生要看到你这样子不骂死我才怪呢。你快点进去,这回别再出来了。”他使劲往里推我。 我躲开阿宝的手,对他俩说:“反正我已经上船了,你们又不放心把我扔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算你们不愿意,我不也得跟着你们吗?”我看阿深正在把刚才放下的小舢板后用的绳子收起来,我也过去帮忙,边对他说:“如果我还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学生,怎么和你们并肩战斗啊,我不会,你们还不快点教我?无论怎么样,我也许能帮个手吧,总不能到关键时刻我只在边上袖手旁观吧?” 阿深的眉头皱得更重了,眼神里的轻蔑在我面前毫无隐讳。我并不怪他,因为我真的是个克星,扫把星,灾星,对我好的人都倒霉了。 我一直以为米弘源是个强大得就连魔鬼都会怕他几分的男人,他的坚韧和刚毅是无人能比的,可是没有想到他也会遇到灾难。 “想啥子呢?快拉住,不是说要当船工吗?胳膊像棍竹杆,想干活就快点帮忙。”阿深把一只绳子头扔到我的上手,示意我往后拉。 原来那几个人已经到了岸边上,小舢板又被绳索拉了回来。我望着远方到了岸上那几个小黑点,下意识数了数:“阿深,刚才他们走了几个人?还有人没离开船吗?” “托你的福气,现在船上只剩下我们三人了,有事大家抗着。”阿深扔下我,往船头走去。 我拦住阿宝:“不对,我刚才明明看到是五个人,可是你没看到岸边只有四个小黑影吗?能不能有一个人没下船?” 阿宝也往岸上看一眼,失声喊了一句:“阿深,梦瑞亚说得没错……” 第一百三十五章到底往哪里走 阿深顺着阿宝的手指一看,眉头也皱了起来,匆匆走到了甲板上,他把下面的一个木板的盖子锁好,“如果这小子藏到底下,我让他出不来饿死……” “哥,你是不是觉得这人偷偷留下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少废话,快点找人,一个小时之内把这人找出来。天快黑了。如果他……” 我看出阿深有点乱了分寸,在这个时候,我也应该帮他分担点,做点力所能及的吧。我站在甲板中间把周围看了看,设想如果是我,我要怎么办? 此刻夕阳西下,如血的残阳将要沉没进大海的边缘,四处的水面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样,我的目光落在随帆船飘着的小舢板上。 “阿宝,快点把刚才拉回来的小舢板绞到到甲板上来。”我思来想去,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几个人都上了小舢板,到了对岸只剩下了四个人,那第五个人只有躲藏在小舢板下面才可以重新回到船上来。 随着绞索把小舢板越吊越高,一个瘦弱的身体浑身打着哆嗦从底下爬了上来,阿深上去就踢他一脚:“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滚蛋……” “别!阿深,你看他好像还是个孩子呢……”我把阿深的脚拦住,蹲在那个躺在甲板上的男孩子边上:“你是谁啊?你才几岁啊就当船工?” “啊,哓,呀,哎……”那孩子吓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地说出几个不连贯的单词,大眼睛里躲闪的露出几分的恐惧。 阿深上前揪住他身上一件湿㳠㳠的破衣服,把他从甲板上揪起来,他慌忙从嘴里喊出几句话:“…%#¥%&&*¥%%…”他的话即不是英文,也不是法文,也不是德文,我听不懂。但是我感觉到阿深应该是问他回来干什么的? 我把阿深推到一边,“还是让我来问他吧。” 我上下打量一下眼前的孩子,个头跟我比高出一点不多,可是瘦得皮包骨头,白晰的皮肤没有一点光泽,那一头的棕色的长卷发从额头上掉在脸上遮盖住他的五官。 我撩开他的长发,露出来一双受惊的小鹿一样的大眼睛,怯怯和我对视,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他求助的眼神。 “阿宝,哪间船舱是可以给他用的?”我问,眼睛并没有离开男孩子。 “这边……”阿宝把船尾处的一个舱房打开了门,让那孩子进了去。我匆忙跑回到刚才我换衣服的地方,拿过阿宝的另外一件上衣和裤子给那孩子。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糊涂啊?你认识他吗?这小子如果是卧底怎么办?”阿深看我忙来忙去的,走过来抢过阿宝的衣服。 “什么卧底啊,还间谍呢,阿深你是不是跟米弘源跟久了,把什么人都当敌人?”我把阿宝的衣服又抢回来穿到那孩子身上:“穿上,看你是不是冷啊。来,别怕,没人害你。对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我刚才看到了一个小厨房,里面还有好多食材,手脚麻利地煮了一锅面条,还打了好几个鸡蛋。一锅热汤面条刚端上来,阿深和阿宝都凑到了餐桌这边来。 我给每人盛了一大碗,把一大碗热呼呼的面条送到那个男孩子的手里:“吃吧,孩子,饿了吧?”我把一付刀叉餐具送到他的手里。 那个男孩子先是一愣,上下打量我一番,但是“美食”味道是世界上不用语言就能勾通的诱.惑。他接过碗,顾不得汤热,用叉子卷起面条,狼吞虎咽吃起来。 阿宝端着他的碗看着我忙前忙后还冷笑一声:“梦瑞亚,你才多大啊,说人家是个孩子,你比他大多点啊!” “我已经是成人了,你没看到他,也就是15.6岁吧?不是孩子又是什么?” 等所有的人都吃饱了饭,那男孩子又抢着帮我洗盘子洗碗,收拾厨房。我和他一起边擦厨房的柜子边聊天,“你叫什么名字……”我指指自己:“我,梦瑞亚!”我又指指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好像很聪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瓦克斯” “rocks”(岩石)?就那个瘦不拉叽的小猴样竟然有一个这么坚硬的名字?“岩石”?行,岩石就岩石。有个名字就行。 “瓦克斯,去把厨房的地板擦一擦,再把前甲板洗一下。”我可算在船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每天教瓦克斯说英文,中文,还教他做饭。 两天以后,瓦克斯已经成了我的小跟屁虫了。 阿宝和阿深天天在甲板上研究着帆船的航线,水面渐渐宽了起来,我问了阿深,我们已经到了一个名叫神奇峽湾的出海口。 这天早上阿深把帆船上的帆升到满帆,直向大海的方向行去,到了海和湖的交接之处,水面忽然从浅蓝色变成了深蓝色,又过了半日我们的船已经飘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了。 没了岸,没了礁石,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海水还是海水。我忽然有点慌张,拉着瓦克斯站到了甲板边,用中文问他:“我们要去找哈桑国王的家,就是萨拉森国。可是我们不知道要往哪里走。瓦克斯,你告诉我往哪里走……你一定认识这里的水路吧?你是这里的人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认为能当船工的人一定熟悉这里的航线,问问他,也许会有答案。 瓦克斯瞪着大眼睛,嘴巴里重复着:“哈桑?萨拉森?”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哈桑,哈桑……”他指着自己的前胸:“爹爹……” 我猜测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什么,还没等我再问什么,他急急跑到甲板上,拉住阿深,指着往右转的方向:“这边,这边!” 阿深听到瓦克斯使劲指着右边,他皱了下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地图,又是测量着,又是换个方向看,终于点了点头说:“阿宝,右转,瓦克斯说得对。我们往右转才对。” “阿深你确定我们的方向对吗?这茫茫的大海上什么都看不到,没有方向,又没有任何参照物,我们到底走得对不对啊?” 阿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瓦克斯有点兴奋地点了点头:“对,这是对的。哈桑,萨拉森,我……” 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暴来袭 阿深租的这条船是柴油机加硬帆一体的现代化的海上运输船,虽然船体不是很大,但是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在船上还算宽敞。 一晃离岸四天了,天天在海上航行,看一样的景色,一样的海水,没有一丝的变化,我的心越来越烦躁。 每天一遍又一遍问阿深“还有几天能到?我们能找到米弘源吗?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怎么还不到?看不到一点小岛的影子?” “我们的期限还有几天啊?米弘源能挺得住吗?我很担心他……”阿深可能听我在他身后的唠叨听得太烦了,把驾驶操作换成自动档,离开了驾驶室,向甲板走去。 “米弘源?”跟在后面的瓦克斯听到了人的名字,问我。 我回身看着他疑惑的眼睛:“米弘源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是去救他……” 他好像听懂了,回问我:“哪里?” 我反问他:“萨拉森还有多远?我们走得对吗?”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约约感觉到瓦克斯与哈桑国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我一提起哈桑和萨拉森这两个词他都很激动。 好几次我想让阿深好好问了问他的来历。因为只有阿深才会说他们的语言,虽然我听出来说得不太熟练,但毕竟能勾通。可是阿深好像并没有耐性,他一直怀疑这个瓦克斯是巴伦警官或者是米弘源的对手派来的暗探。他不跟他说话。也不理他。 但是瓦克斯对于船上的工作好像都很熟悉,每逢阿深升帆,收帆他都会出手帮忙,就连系起绳索来都比我这个“假男人”利索多了。 吃过午餐,瓦克斯刚把碗洗好,从外面跑到小厨房告诉我,“风……”他边说还用手势加强风力的效果。 我急忙跑到甲板上去看,真起风了,而且是很大的风。我看到阿深正在降落的帆被风刮得咯咯的响着,而且那只挂帆的杆子被风刮得向一边倒过去。随着暴风而来的就是点点的雨丝。眼看着我们的小船就要驶进了大片乌云下面。 “不好了,要下大雨。”我招呼瓦克斯帮忙,还没等把甲板上晒着的衣服收进来,豆大的雨点已经盆泼一样浇了下来,我们的身上立即浇得上下都湿透了。 阿深赶快把甲板的上一个木板打开,那里是收集雨水的敞口,我也把两只大木桶绑在门口台阶边收集淡水用。 这几天都是好天气,没有想到这天说变就变了。阿深和阿宝说过,如果再有两天不下雨我们就可以到达了。可是如果再不下雨,也许我们的淡水就不够了。 阿深虽然没说,可是他看的的目光让我知道,都是我的到来,用了过多的淡水洗澡,洗头,洗衣服,虽然我自己感觉挺勤快的,把那几个男人的衣服都洗得很干净,可是阿宝不止一次告诉我节约用水,因为在海上淡水就是生命的源泉。 如果遇到突发情况,往往人都是渴死的。 奇怪,明明人在水里泡着,可是那水却是不能喝的…… 雨越下越大,外面的天空如罩了一层黑幕布,除了偶而的闪电之外,整个海面上一片黑暗。 我有点害怕,不敢一个人在小船舱里呆着,就跑到厨房的餐厅里,果然瓦克斯正一个人在那里对着某个方向祈祷。我探头看到阿深和阿宝正在甲板上忙来忙去的不知道做什么。 瓦克斯听到我进来,也拉着我和他一样跪下来祈祷。看他闭上眼睛念念有词,我又不知道到底说什么,只好按照自己过去的一贯风格,把自己所能叫上名字的中外“佛主”都念叨个全:“我亲爱的上帝,基督耶稣,观世音菩萨,老天爷,王母娘娘,大肚子弥勒佛……求你保佑我们的船平安顺利地到达米弘源那里,保佑他平安无事,如果你能听到我的祈祷请你一定要关照我们这些好人。我承诺如果我们能平安回到人世间,我会天天给你烧香……噢不,我会一个月给你烧一次香……” 一大串终于叨咕完了之后,我才睁开眼睛,瓦克斯的脸就在我眼前,我吓得“啊”的一声,坐到地上,劈头推了他一把:“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吓死人了。” 他的眼睛没动,直直盯着我的……我低头看一看前胸,“天啊!你看什么呢?”原来下雨的时候浇湿了衣服,我忘记了自己的女儿之身,没有注意湿了的衣服半透明的,把里面黑的罩子的蕾丝边显了现来。此刻我的前襟有一颗扣子开了,他正死盯着我那个部位与他不一样的形状。 我一把推开他的脸:“臭小子,看什么呢?没见过女人吗?” 他的脸红得跟喝了酒一样,指着我的脸:“你?你……女的?” “女的怎么的?我可是你姐姐!”我把自己的衣襟掩好,就要往外走。正好与进来的阿宝走了个碰头。他看了看我的脸,我感觉到很热。他又看了看瓦克斯的脸,红的像斗鸡的鸡冠。阿宝厉声问我:“这小子欺负你了?”说罢上去就要抓住瓦克斯。 我急忙把瓦克斯护在我的身后:“阿宝,没有,是我没注意,让他发现了我是女人了。” 阿宝揪过瓦克斯的衣服:“小子,老实点,敢打坏主意,把你扔到海里。” 瓦克斯不但没害怕,却笑嘻嘻的指着我:“姐姐,姐姐,女的……”说着他顾不得下雨,欢快地跑出去帮阿深去解开绑在船舷边的小汽艇去了。 我这才看到阿宝和阿森跑来跑去的搬着东西,把几大塑料桶的淡水搬上去,又搬了几箱子压缩饼干,还有一些干果和果干。甚至把几件厚实的衣服也堆了上去。 瓦克斯也跟着把一些柴油和导航仪罗盘统统都搬上了汽艇。 我看他们一趟又一趟,忙活着,也急忙跑出去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难道我们要搬家?” 阿深没说话,上前把我一把横抱起来,先送上汽艇,然后,再赶瓦克斯上艇。 我忽然想起重要的东西,跳下来跑着去把我的电脑和阿宝的“爱派”也搬了上去。 阿深看到我怀里的东西说:“这些东西就怕水,在这大海上难道还能不沾水?你……” 瓦克斯明白他说的,急急又跑回去,拿出一只大的塑料罐子,让我把电脑和爱派都塞进去,又把盖子扭好,用绳子紧紧系好绑到我的后背上。这才再次把我抱上了汽艇。 瓦克斯指着阿宝:“你去,保护……”阿宝无奈,跳上了汽艇,挤到我身边护住我,“不要怕,一会汽艇放到水面上时可能会颠簸……” 我摇着阿宝的肩膀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要到汽艇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我愿意陪他在一起 “租船时没注意左舷有一个补过的位置,海浪太大冲开了。刚才我下去看船舱下有渗水。也许只能再坚持一个小时……”阿宝小声说。 “啊?那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阿深从大船上扔下两件救生衣和救生圈,阿宝匆匆帮我套在身上。我不想被他看出自己在颤抖,双手紧抱着肩膀。想了想把后面背着的塑料桶移到前面来。 阿宝也拿起一件救生衣穿到身上,还没等拉上拉链,一个浪头打来,一下子把他卷到海水里。 我吓得大叫起来,“阿宝,阿宝……” 大船上的两个人顾不得忙,都趴到船舷边来看,瓦克斯准备跳到水里。只见一个浪头之后,阿宝从水里露出头来,擦一把脸上的水:“别怕,梦瑞亚,我在呢,你坐好扶住,我从这边上来了……” 他爬上艇来,我赶紧扔过去一件厚衣服:“快点披上……”天气虽然只是初秋,有太阳的天气热得人要晒成干了。但是一下雨,海面上就变得比冬天还冷。水把衣服打湿后,身上的衣服又重又厚,加上外面套着的救生衣鼓鼓的,我就像个皮球一样缩在角落里,只有发抖的份了。 阿宝披着衣服把所有的东西都绑结实,才抬头对大船说,“好了,你们也快点放下来吧。” 茫茫的海面上,无边无际,展眼望到的除了海水,就是浪涛,起起伏伏,时不时的从远处涌来一股大浪涛,把我们的船掀到了浪尖上,一个浪过去,又把船拍到浪花里。 阿深和瓦克斯还在大船上忙着什么,我紧紧地抓着船舷边的一个扶手,惊恐地张大眼睛看着大船上的那两个人。那一刻我真有点不知所措了,可是那三个人都比我镇静。 阿深和瓦克斯又放下一只汽艇,把船上能拿下来的东西都装了上来,瓦克斯下跳到汽艇上。现在两只汽艇是联接在一起的,这样面积大些,我猜测也许可以防止大浪打翻? 我以为他们两个会跳到和我们的汽艇上,可是没想到阿深又把两个汽艇都栓系到帆船的后面。然后开足了帆船的马力,这才跳到水里,游到了汽艇上。 原来他是想用帆船最后的动力拖着汽艇再向前跑几十海哩,一直等到帆船渐渐吃水越来越越深,发动机彻底停机,这才用刀割断了绳索。 两只汽艇一前一后飘浮在海面上,只有阿深在前面的汽艇开动了马力,拖着后面的行进。阿宝说是为了节省能源,他只在后面握着方向盘跟着前面的就好。 我窝在阿宝的身后,借着他的体温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飘飘忽忽的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雨终于停了,晨雾中隐约看到前面的汽艇,阿深站在驾驶位置,一直向前开着。 阿宝站在我的身后眼睛紧盯着阿深的身影,我把下巴放在汽艇的边缘上,睡眼矇眬看着前面的海面上。 渐渐的我的眼睛又矇眬起来,前面的晨雾渐渐淡了,忽然我看到有一片黑黑的影子“那是什么?”我伸手揉了揉眼睛,睁大眼睛再使劲看去,黑影越来越近了,“陆地……” 我的叫声喊醒了在前面船上的瓦克斯,他一轱辘翻身坐起来,向前面看,忽然欢呼起来:“萨拉森,萨拉森……”他回过身来,双手捶打着自己的前胸,对我说:“梦瑞亚,萨拉森……” 我扯了扯阿宝的衣服:“到了,到了……” 忽然阿深回过身来,对我们:“嘘……”了一下。我们的欢呼声嘎然而止。 我这才看到晨雾里从四面八方滑过来几艘小小的木船,一下子把我们围住。 越来越近,已看到船上的男人都穿着长袍宽裤,头上包着大包头,手里拿着长矛和木杆子。 阿深已停下了发动机,嘴里唿哨着一声鸟叫。我听到远处的雾里也传来鸟叫声音。船上的人开始问阿深:“%#¥…*&*&*%&…&” 阿深刚要回复什么,他身后的瓦克斯跳起来,大声叫着:“哈桑……爹爹……” 小木船上早已有人指点着瓦克斯,吱吱喳喳,听不懂,但是我看到他们很兴奋,有的伸手去拉瓦克斯,有的干脆就跳下水里往这边游来。 阿深好像看出了什么,左手一把抱住瓦克斯,右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手枪,指着游过来的人说:“停下,退回去……” 果然那些人吓得往回游去。 木船上有人用流利的英文说:“放开瓦克斯小王子,否则我们对你的主子就不客气了。” 瓦克斯?小王子?这小子果然是萨拉森的王子。 阿深冷笑一声:“放开我大哥,你们的小王子就安然无事。” “你先放!” “你们先放!” 我站起来,对前面的汽艇喊话:“阿深,先放瓦克斯,你没看到你把他夹得太紧了吗?” 阿深一低头,这才发现刚才他夹到瓦克斯的脖子上,这会脸都憋红了。 他稍微放开一点。对前面的小木船上的人说:“如果你保证我大哥安全无事,我们也会保证小王子无事。” 我站起来,对木船上的人说:“米弘源在哪里?我要见他。” 那些人并不理我,只是对阿深说话。 我对阿宝说,“让我下去和他们讲。” 说着我回身找到衣服包,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那套萨拉森公主装,把自己草草装扮上。又把那只塑料桶背到身上,拍了拍阿宝说:“靠岸,我上去”然后再站起来,对木船上的人说:“你们让我上岸,我有话跟你们的头领说。” 阿宝回头看了我一眼:“梦瑞亚危险,他们都是野蛮人,不讲理。” “阿宝,我一定要去,我万里迢迢来到这里,无论如何都要见到米弘源,就算是救不出他,我也愿意陪着他一起留下来。让我和他们讲一讲。”我总觉得只要说通道理,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 阿宝拦住我:“梦瑞亚……不要……” 我咬了咬嘴唇,又松开,对阿宝说了声:“你们等在这里,我去了……”扑通一声跳下了船。 海水很冷,一下子没了我的头顶。我双手划水,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使劲往岸边游去。 刚才看着汽艇离岸边只有百十多米远,可是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体力消耗很多,只游了一小半距离就没有了力气。无奈只好躺在水面上,随波逐流,幸好我身上的塑料桶有浮力,我才没有沉下去。 瓦克斯远远望着我,趁阿深眼睛盯着我,一时疏忽的机会一下子挣脱了,跳到了水里。 这小子到了水里像条鱼一样潜进了下去,我正四下寻找,只觉得有人托起了我的身体,带着我身岸边游去。 当我的脚终于踏实地踩到土地上的时候,我终于虚脱地对瓦克斯说:“谢谢,我们到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他是我丈夫,我最亲的人 我是在国王的宫殿里见到米弘源的。 那是一座后面是山洞,前面是城堡的宫殿。迎门有十几级台阶,最上面坐着的也许就是当今萨拉森首领,而米弘源被两手背后绑在一只铁笼子里,在台阶最下层的角落里。 我被瓦克斯半拥着走进了宫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他胡子多少天没剃了,长得盖住了嘴唇,我甚至看不出他的嘴唇是张开的还是紧闭着的。 他眼睛里都是血丝,但是眼神却是晶莹的,而且无比激动地盯着我的脸。我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还有几处破洞。 我的心一下子涌上来的一股热浪冲上了眼眶,扔下瓦克斯,顾不得身上的袍子又重又湿,飞跑到铁笼子前,捧着他的脸哭喊着说:“弘源,你怎么样?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他的眼圈红了,一堆胡子颤抖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也说不下去了,快速走到他的身后去解他手上的绳索。 “住手!”两个壮男人凶神恶煞地吆喝:“没人大王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开他……” 我被他们扭到一边,米弘源在铁笼子里面高声喊:“不准碰她……” 瓦克斯也走上前来,打掉那两个人的手:“大胆!敢再动她我就让你死……” 那两个人马上如木偶一样把手缩了回去。 瓦克斯对我说:“梦瑞亚,等我一分钟……” “大哥,我回来了……”瓦克斯好像没看到米弘源一样,大声对最高处坐着的一位30多岁的男子喊道。 那高处的首领站了起来:“瓦克斯……你……你还活着?这些天你去了哪里?”他几步走下台阶,抱住瘦弱的少年泣不成声。 他们的对话是清晰的英文。这是我未有料想到。这一路上瓦克斯天天跟我学英文和中文,我根本没有发现他本来就会说英文。而且这一路上我与阿宝阿森之间说的任何一句英文他都听得懂,可是竟然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对了,对了,我是女人这个事实在他第一天被赶下船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可是竟然一直装不知道,直到下雨那天才假装发现我是女人。慢着,这小子难道真的如阿森所说的,是个卧底?或者间谍? 不容我多想,瓦克斯挽着我说:“大哥,这个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我就回不到家……” 被他叫做大哥的首领从台阶上走下来,一直到我身边:“请问你是?” 我急忙稍加整理一下仪表,拉下脸上蒙着的长围巾:“我是梦瑞亚,来自g 国b城。我此次前来只是想送个信儿,顺便带我的家人回去。”我指了指米弘源对他说。 “他是你的家人?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的丈夫,我最亲的亲人。”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脱口说出这样一句来。我没敢看米弘源,眼睛一直观察着眼前的“首领”,他的五官酷似哈桑国王,就连个头和身材都成了哈桑的年轻版本。 “如果你是来救他的,恕我不能答应,因为他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错,他不但不是凶手,还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我想你一定认识这个……”我从口袋里拿出那颗石头,递到他的手里。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手却伸了来取过了石头:“这就是你们害死我父亲的证据,这石头就是我们家的……” 两个短粗的汉子走上来,不由分说就要绑我。 瓦克斯一下子把我护在身后:“大哥,我不准你动她……” “首领,容我说一句话,难道一个小女人说一句话会对你们有伤害不成?”我站在瓦克斯身后把我的塑料桶从身上取下来,让瓦克斯打开盖子,取出了电脑。 首领看到电脑,一下子跳到两米多远的地方:“那是什么?不要动!危险,所有人都趴下……”他的一声令下,宫殿上下所有的人都趴在了地上。 米弘源看到这情形,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监视他的两个壮汉趴在地上半天一看没有任何动静,这才起来,喝道:“住口,不准笑!” 瓦克斯拍拍我的肩膀:“姐姐,让我来……” 他麻利地打开电脑,用鼠标点击着桌面上的一个又一个图标:“大哥,这就是电脑。现在外面的人们都用这个。你来看看……” 他把电脑递到我的手上,指着照片对我说:“姐姐想说的话都在这里吧……” 我点了点头,把电脑放在台阶上,对着“首领”正色地说:“首先你也知道你们的父亲哈桑国王离开这里时是一行三人。可是两位仆人为了保护哈桑国王的安全,被歹徒杀害了。请看,这是当地警察局的报导。” 我拿出在网络中下载的有关这方面的新闻照片一张一张讲给他们听。 接下来,我又把医院门口的摄像头拍下来的米弘源背着哈桑进去抢救的录像资料播放出来。 “正是你认为是杀人凶手的这位我的丈夫米弘源救了你的父亲,把他送去了医院抢救。” “既然是抢救,为什么他还是去世了?你们说谎,都是说谎……”瓦克斯的大哥不但固执而且还挺自以为是的。 “那是你父亲早就生病了,就算这次他不是凑巧被歹徒扎了一刀,他也活不久了。你知道我们中国有一句说,‘山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萨拉森王国生活在这个远离人烟的孤岛上虽然生活安逸,但是却早已和这个世界脱节了。外面的世界发展到什么样子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父亲是用他的生命为这个国家开拓了新的眼界。” 我点击电脑中另外一个文件:“这些证据就是科学,就是现代人的生活,如果你们一意孤行,继续把我们几个当成杀人凶手的话,也好,你们杀了我们,还有人带你们走出去吗?外面的世界到底有精彩你们永远也不知道。看看这个吧。” 我打开的视频是医院找到的医生会诊录像和手术录像……虽然没有说话声音,也看不太清躺在手术床上的人就是哈桑国王,但是这个录像却是真实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可以放开我的丈夫吗? “这里就是当时手术的录像,也就是作为证据用的。”我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对牛弹琴”跟这些人无论说什么,我都要细细的解说一遍。 于是我发挥了我在高中里演讲比赛第一名的优势,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现在中国境内的医院里,大多都有了摄像头监控和录像记录,可以把整个手术过程和抢救过程一一记录下来,如果遇到医患纠纷时,拿出录像一目了然。” “什么是医患纠纷?” “医患纠纷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哈桑国王在g国的手术费用和他身后的所有费用都是我丈夫付的。” “而在哈桑国王手术前我丈夫米弘源特意要求医院做了详细地录像。这次我是以哈桑国王的女儿身份去医院很容易的复制了一份。” “女儿?什么女儿?你冒充是我父亲的女儿?” “不是冒充,是他认了我为义女,这个有照片为证的。”我急忙打开电脑中在钻石厅的文件夹,里面虽然只有三五张照片,但是足以证明哈桑国王当时是从口袋里掏出来钻石送到我手上的。他的笑脸证明,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而且哈桑拿出一张全家福照片,我们两个拿着照片的对比五官的相似度时钻石厅上方的摄像头拍下来的。 我这边讲得口干舌燥,一抬着看到首领呆呆看着电脑中的一个角落,我看过去,原来正是哈桑国王手术的那个视频。我再一次打开,他忙用手势告诉我,“慢,可以再看一次吗?” 我没说话,又打开一次。 首领眼睛一直看着哈桑国王的手术,一直到抢救室里哈桑国王对米弘源说的那句:“长子……king……”的时候,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他对着电脑喊了句:“爹爹,我不要当国王,我要你回来……” 瓦克斯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份录像。之前在船上我交了他很多电脑操作方面的知识,可是并没有打开这个文件夹。 此刻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拉着米弘源的手,说的每一句话。一直到我把那些送葬的照片都一一打开来让他们看。最后把医生会诊时的录像也再打开来让他们从头看到尾。 最后一张就是打开了腹腔后那恶性肿瘤的丑陋形状,他才呐喊了一声:“关上,我不要看了……”他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彻底掀开了装出来的大男人的伪装,哭泣得露出了孩子的本色。 我并没有听他的,继续把我们去拍卖行把那些石头换成了一个大型工厂的照片播放下去。 “这就是你父亲带去的石头换来的工厂。这次我们来就是要把你们从这里带出去,到外面去开创你们自己的事业。” 说到这里,我停下来,观察着首领的反映。我偷偷看了一下电脑上时间,我们已经进来四十分钟了,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回过头去看了看米弘源,他点了点头。 我试探着对现任的国王说:“请问,你们现在可以放开我的丈夫了吗?” 他抹了一把眼泪,怔了一下,对瓦克斯说:“来人,把他放了。把外面的那两个人也带进来……” 我快步走到米弘源的身边,急急从那两个人的手里抢过剪刀,剪断了他手上的绳子。 也不知道这些萨拉森人到底捆绑了他多少天了,他一离开笼子,一下子倒在地上,昏迷过去了。 “瓦克斯,快点来帮我……”我一哭喊,瓦克斯带几个人过来,把米弘源抬到了一个空着的房间里扔下。 “快去把我们的人找来……”我把瓦克斯推出房间,这才把米弘源衣服扣子打开,里面的衬衫已经被血粘在伤口上了。 “水,房间有浴室吗?”我自语着跑到房间里的一个小门里看一下,还真是一个洗澡间,只不过水都是从石缝里流下来的天然的温泉水,下面就是一块岩石的不规则的平面。我心中窃喜,不管怎么样,还能洗一下。 我从衣襟上撕下来一片布沾了些水,回来把米弘源脸上的结成硬痂的血块轻轻的擦去,可是他身上随着我打开的衣襟,越来越多的伤口,大大小小,好像是皮鞭抽出来的。 等我把他的上衣都打开的时候,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大白天在浴室里看到他性,感的躯体,与上次晚上在酒店看到的又不一样。上次是在灯光下看到的臀部的曲线和腹肌。可是现在在我眼前的却是胸前到小腹处一片浓密的汗毛,卷曲着顺着皮带一直往上伏盖过去,想像着皮带下面的部分,我的脸一直热到脖子处,再也擦不下去了,急急把他的衣服盖好,跑出去找阿深。 正好瓦克斯带着阿深和阿宝匆匆走了进来,“你们来了正好,快点把米先生抬去洗一下,他的衣服都被血粘上了。我弄不动他。” 阿深没说话,急步进屋,上前把米弘源一个横抱就进了小房间。我趁机说:“瓦克斯,快点去弄点吃的,还有水。要热水。” 瓦克斯一转身从边上的一个石头的台子上取过一只竹筒,进到小房间里从温泉流淌的地方接了一些水递给阿宝。 我没敢进去,只站在门口看到阿宝把竹筒里的水倒一些在米弘源的嘴里,他在温暖的流水的滋润下,猛然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是阿深为他清洗,哑着嗓子问:“她呢?” 阿深的腮动了动,说了句:“你现在光着呢?她在门外,让她进来?” 米弘源摇了摇头:“算了吧,别吓着她。” 阿宝在房间里翻了翻,还真翻到了米弘源带来的衣服箱子,从中找出一件浴袍把洗过后的米弘源扶了出来。 喝过了泉水,又清洗一下后,米弘源精神多了,阿深还为他刮了胡子,这会除了头发长些,削瘦些之外,以乎和平时的米弘源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瓦克斯拿来了几只砍开的椰子,和一大盘子香蕉。后面跟着一个男人手里捧着一盘子热气腾腾的煮玉米。 我急忙拿过一块玉米递给米弘源,他接过去,说了句:“你们都吃,一起吃。”说罢他把玉米上面的细细的须子摘下去,再送到嘴边如果平时一样十分贵气地吃起来。 我早已饿得前腔贴后腔了,看看大家都开始吃了,我也不客气了,拿过一只玉米,狼吞虎咽一口接一口吃起来。米弘源优雅的吃相与我狼狈的吃相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瓦克斯在旁边看到忽然说:“姐,不急着吃这个,过一会就吃大餐了,有鱼和龙虾肉……” “啊,臭小子,不早说,害得姐姐舌头差点没烫下来,快点去侦察一下过多久才能开始吃?” 瓦克斯笑着声说:“好”就跑了出去,阿森手里拿着一根玉米说,“我们去看看汽艇”拉着阿宝也跟着走出了屋子。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米弘源。 第一百四十章又不是没看过 “云梦雅,我看你还是在这里吃玉米吧!”米弘源把手里吃净的一块玉米棒放在一个空盘子里,笑着在我的两边的脸上扫下来几个玉米渣继续说:“你的吃相太吓人了,我怕丢了我的人……” 我眼睛使劲白瞪他一下:“我吃我的平民百姓相,你吃富豪贵人相,你管我……”但是在心里我得承认,刚才自己真是一点都没考虑形像。可这就是我啊?从小就这样子。 “别忘记了,我可是你的丈夫,你最亲的人……”哼,这家伙,刚吃了点东西,又喝了水,竟然有力气笑话我了。 我一咬嘴唇:“米大神人,你坏死了……”说着一巴掌向他的前胸抡去,本来没想碰到他,只是要吓他一下而已。可是忘记了我的手里还拿着一只玉米棒,一下子把他的浴袍的带子刮开。 那浴袍本来就是丝绸的,很滑爽,带子一开,袍子一下子打开来,他前胸的那一片森林又露在我的眼前。我“啊”的一声捂住了眼睛。 忽然觉得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下子环住了我,接下来就是两片火热的嘴唇,柔软地盖在了我的唇上。 他的双手一抱我,这才察觉到我身上的湿衣服还穿着。“云梦雅,你傻瓜啊,这么湿的衣服还穿着,一会不感冒才怪。”说着他把我抱进了浴室里,三把两把脱下我的湿衣服,按在温泉下冲起来。 两个人再一次“赤诚”相对,我顾不上洗澡,两只手捂住关键部位。可是手有两只 我想遮盖的却有三点,慌乱中不知道捂哪才好。干脆双手推他:“你出去,我自己洗……”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说着他的唇已凑上来,先是在我的锁骨处轻轻的吻过,不深,也不急,点到即止,却又是密密实实一块皮肤的都不曾放过。从锁骨到耳垂,从眉心到鼻梁,细心而又温柔地舔牍着。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片轻柔的羽毛拂过,有一种麻酥的感觉“电”过我的全身。 虽然我闭着眼睛,却听得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亲吻对于我来说像似触电,我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热流渐渐涌出来,一点一点的开启我的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之门。 那是什么?是萌动?是迎合?还是欲,望?忽然我僵住,用力推开他:“弘源,住手,我们不要在这……”我喘息着睁开了眼睛,双手搬过他的脸:“弘源,我们还处在危险之中,我们还不知道后面的路到底有多少艰险,我不要……” 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闭上,把自己的头窝在我的肩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云梦雅,你杀了我算了。”再抬起头来,抓了我的头发一把:“你的头发呢?你的漂亮的长发哪去了?” 他放开手,匆匆抓过一块粗布,把自己的下半身包住气哼哼地说:“云梦雅你记住,从此以后你的每一根头发,每一根汗毛都是我的,如果想动刀,动剪子,还是动刮刀,都要经过我的同意。”他一甩身离开了浴室。 我对着镜子看了自己一眼:“是挺丑的,头发长短不齐,跟狗啃了似的。”我对着门口伸了下舌头,匆匆洗了洗用一块布擦了擦,把米弘源丢在这里的袍子穿在身上走了出去。 跑到自己的衣服包里找出一件牛仔裤,紧身衫刚套上,瓦克斯就来敲门了:“姐姐,吃饭了。” 我拉开门,刚要出去,米弘源又把我拉回来,在房间里翻了翻,找出一条女人用的黑围巾把我的头和脸包住,嘴里叨咕着:“他们的女人都不让看脸,我的女人也不让他们看脸。”这才开门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跟着瓦克斯往宫殿方向走去,回味着米弘源刚才的话,我的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这家伙,心眼儿还挺小,可是他忘记了之前我在正殿里舌战群儒的时候,大家可都把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我只顾得笑了,一不小心他回头来看我:“偷笑什么呢?” “没笑……” “是不是要告诉我,刚才你已经被他们看到脸了?” 这家伙,我在他背后的心里话都瞒不过他,我没回答,笑得更大了。 他搂住我的腰,一字一板的说:“刚才他们看到的是你萨拉森装扮。现在你可是我的女人……不可以随便看了。” 我的笑实在忍不住,只好用推了推他:“好啦,知道了!” “不行,我要在这里留下一个印章,告诉他们这女人名花有主了……”说着他的唇又要上来吻我。 瓦克斯在前面回过身来对我说:“姐姐,这男人真的是你的丈夫?你不是说是你们的亲人吗?我以为他是你哥哥!” 面对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我怎么好说谎,囁嚅了半天:“在我心中他已经是我的丈夫了。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我觉得自己的回答算是挺得体的。可是没想到,下一秒瓦克斯笑了,他欢快地向前跑去。 我和米弘源对视一眼:“什么情况?” “不好!要出事” “……” “你个傻瓜,刚才已经说我是你的丈夫了,为什么在这小子面前就改口了?难道你对他有意思?” “米弘源,你有病吧,你说我对这小孩子有意思?你还能行不?” “你还说人家是小孩子,我看你也大不他几岁!”说米弘源心眼儿小还真是没错,只因为一句话,他竟然连瓦克斯的醋都吃。我不理他,径直往前走去。 顺路走到宫殿的侧面,就看到一片半开放的山崖,下面就是哈桑家族的餐厅。 我一走进去,就被人领到另外一边。原来在这里吃饭也分男女的。我和一群围着面纱的女人们坐在一起,就连小男孩子也只有五岁以下的。好奇怪的国度。 同桌的女人们都友好地对我双手合十表示友好,我也学着她们的样子合十双手用英文:“你们好,我是梦瑞亚。” 我不知道萨拉森到底有什么风俗,就怕弄错了什么搞出笑话来,所以十分拘束地坐在我的位置上,不敢乱说乱动。 一个12.3岁的小姑娘走到我面前:“梦瑞亚,瓦克斯说你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王妃对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难忘的美味 听到小女孩的话,我大吃一惊,这才体会到,为什么米弘源说“不好,要出事!” 出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由于民族习俗不同,被人家误会可就糟糕了,因为搞不好会失去信任,甚至失去性命。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立即离开餐厅,不顾一切地跑到男人用餐的厅里。 男人吃饭的地方比女人的餐厅要小很多,也许因为哈桑国王的儿子比女儿数目少。我进来的时候,瓦克斯的大哥正站在餐厅的最前面对着墙上一幅画像“祈祷”。我正听到他说:“我的真主,你的虔诚的弟子汉瑞感谢你赐与的食物和空气还有水……”我一冲进来,打断了他的祈祷,餐厅里所有的男人都惊愣地看着我。 我并没有看汉瑞,眼睛四下一扫,看到米弘源和阿深阿宝都坐在与国王一个餐桌前。 米弘源看到我进来,紧张地站直来把手伸向我。 我飞跑到米弘源的身边,把他熊抱住,向汉瑞国王大声宣布:“国王,我是有丈夫的人,虽然我和他还没有注册,但是我和他已有了夫妻之实,而且……”我把脸转向米弘源,他摇了摇头小声说:“小心用辞。” 我一下子咽回了自己想说“已经怀孕”的说词。 那句“而且”接下来就成了这个样子:“而且我的义父哈桑国王已经送给我们结婚礼物了,就是我之前让你看的石头。” 瓦克斯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我松开米弘源,跑到瓦克斯的眼前抓紧他的双肩问:“瓦克斯你怎么回事?你知道你自己多大年纪吗?在g国你这么大的孩子是在学校上学的,而不是考虑什么妃子……再说,你都叫我姐姐了,难道你想改变?”我摊开手问他。 他扭揑了一会儿,好像鼓动起勇气地说:“姐姐,我喜欢你。我大哥说只有我娶你为妃,才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带到g国去,让你去上学,你可以跟我和丈夫住在一起……我可以给你们做饭吃……” “真的?我真的可以跟你们走?”一转身,他对大哥的说:“大哥,我已经叫了她姐姐了,那我还是选择别人做我的妃吧。不过今天我想求大哥一件事。” 汉瑞国王点了点头:“瓦克斯,这次你死里逃生,无论提什么要求大哥都答应你,说出来看看!” “我要跟姐姐他们去g国,姐姐说我可以去学校读书,我还能学中文,我还要学开车……”和瓦克斯相处的这几天,我给他灌输了许多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各种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尤其对于电脑的操作,和开车,还有打电子游戏,他都着迷得了不行。没想到,在这时他都说出来了。 汉瑞国王爱抚地摸了摸瓦克斯的头:“这个以后再说,现在你把我们的客人陪好,我们先吃饭好不?你没看到他们都饿坏了吗?” 米弘源拍拍我的后背:“去吃饭吧,没事了。”我拉过瓦克斯走到一边:“我可以在这里吃饭吗?因为我一点也不懂你们这里吃饭的规矩,我怕会出丑……” 他笑了,那笑容里有点调皮:“你要问一问你的丈夫,我们这里的男人并不介意看一个美女脸蛋,可是你的丈夫愿意别的男人看他妻子的脸吗?”说罢,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其实他的话简直就是对米弘源说的,他当然听得清清楚楚的。 一看我的脸转向他,微笑摇了摇头:“去吧,让你这个弟弟陪着你,在这里他是你老师。” 瓦克斯点了点头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回到女宾餐厅里,大家都已经开始用餐了。瓦克斯看了一眼,没说话,拉着我直接身厨房走去。 “哈哈,好吃的都在这里,你,你,你,先出去。我和她要在这里吃饭。” 那几个厨子看到小王子一挥手,吓得匆忙离开了厨房。 我这才看到厨房的餐台上摆着烟熏的三纹鱼和烤的龙虾肉,“哇噻,好大的龙虾哟。”我扑到餐台前,抱起一只大龙虾,“瓦克斯你看,好大的龙虾,比我的手臂还长呢!” 瓦克斯先吃三纹鱼,他也许真的饿了,把鱼肉塞得嘴巴里满满的,模糊不清地说:“快吃吧,一会凉掉了……” 我已经忘记了淑女风范,抱着一只龙虾大块朵颐…… 也许你还记得,我本是富家女,所以我吃过来自澳洲的龙虾,来自新西兰的龙虾,来自加拿大的龙虾,来自挪威的三纹鱼,总之,在中国大连的家里,我们家吃过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的海鲜美味,可是哪一次都没有我在萨拉森吃的美。不仅仅是龙虾的肉细腻滑爽,就连三纹鱼肉都是格外的鲜美。无奈眼大肚子小,我只吃了三分之一的龙虾肉,胃部已经胀得不满满的了。 吃了满肚子龙虾肉,我才有心情好好欣赏瓦克斯他们的家人。 可惜我没有在女宾餐厅吃饭,也没有看到瓦克斯的姐妹们的容貌是不是漂亮。这些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不属于这里。也许在我今后的人生中,再也不会踏足这个遥远的国度,可是这里的美味,却让我终生难忘。 晚餐后,天有些黑了,我们沿着山崖边的山路往住宿的地方走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又下起雨来,细细地雨丝从山崖边上斜向扫进来,我很想了解这里的人们的生活,可是又不知道去问谁。正想抓住瓦克斯问个明白。没想到前面的路一转弯,往宫殿方向走去。 也许大家进去的正是一个“议会厅”。这里连接着宫殿的后厅,一个巨大的空间里,中间是木制的桌子,粗糙的表面上用的原木,周围是一圈木头墩子。 汉瑞国王站在桌子的一头,房间里的灯光不很明亮,从门口望去,他简直就是哈桑国王的翻版。 我正要悄悄问瓦克斯,汉瑞国王已经开始说话了。 “远方来的朋友,我知道你这次来除了带来了父亲的尸骨,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抱歉之前对你的不信任。因为我们族人……” “大哥,不要说了,还是谈正事吧……”旁边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制止了国王说下去。 “对,不谈别人。请您先讲。”汉瑞用手势请米弘源说话。 第一百四十二章他是什么路数? 米弘源坐在长桌子的中间,他深遂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薄唇一抿:“我想问一问在座的各位,如何想像贵国的未来?或者我换句话,有谁能知道,为什么哈桑国王要冒着生命危险走出去?” 我仔细观察在座的,所有的都是男人,每个人的五官都很英俊,可以说是相貌堂堂,但是却是一脸的茫然。大家你看一看我,我看一看你,不知道如何回答。 到了最后,只有汉瑞国王开口说了句:“父亲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他在这个岛上生活了几十年,总在自言自语,外面是什么样子,外面都有什么人?他们都做什么?吃什么?这些都是受了老国师的蛊惑……” “大哥,我觉得你说的也对,也不对。父亲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但是他也是个接受新观念的人。我个人认为父亲的行为正是今天在大厅里姐姐说的那句话‘父亲是用生命为我们开拓新的世界’,如果他不走出去,我们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精彩。难道我们还要等到再过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有一艘外面来的轮船被风暴刮到我们这里来才为我们带来一些新鲜的事物吗?”没想到15岁的少年,瓦克斯竟然有这么前卫的思想。这更是我没有想到的。 在座的人不但我感到惊讶,就连米弘源都感觉到震惊。 汉瑞国王眉头微皱:“瓦克斯,是谁教给你这么多?是这个女人?”他指我说。 “大哥,姐姐虽然教给我一些,但是更多的还是我在这几个月里自己学到的。姐姐说得对,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大学校,姐姐说是社会大学。在这个学校里我学到的东西远比老国师传授下来的多得多,精彩得多。”小家伙的眼睛里发着光,他的一番话把在场的人都说愣住了,我的眼睛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嗯……有一个人的眼神不太对头,我用手肘碰了碰米弘源,小声在他耳边说“……”。 他没说话,眼睛也没有看那个人,只是在嘴边“嘘”了一下。 瓦克斯还在说: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没经过你和父亲的允许就偷跟着父亲的船出去。我怕父亲发现,一到达陆地就偷偷离开了他。我总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能只认识一个小小的岛屿,要有勇气看到更多的精彩。”说到这里,他流泪了,哽咽地说:“我没有想到,这次离开父亲,竟然是与他的诀别……” 汉瑞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瓦克斯,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否则我都不知道如何向父亲交待。别难过了,你已经回家了。” “国王,瓦克斯这么不守规矩你不能放纵他。我建议罚一儆百”坐在国王右手的那个又瘦又高的男人说话了。 “国师,你是什么意思?小弟他死里逃生,能回到这里,我们应该高兴,难道你还要让我惩罚他?” 我和米弘源对视一下,这个国师真不是个善良之辈,要小心。看来在什么时代,什么国度都有忠奸之分。 “国王,我们虽然是个小国,但是如果不能严明法规,如果日后都如瓦克斯一样,那不乱了吗?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到底想用国法还是家规?”嗯?国师不像是原住民,难道他来自…… 我想,不仅仅是我的心里划个问号,我偷眼看一下米弘源,他并没有看国师,但是他的眉头紧锁。 汉瑞国王脸露难色,搓着双手小心地问,“那国师的意思如何处罚小弟?” “拉出去,浸入热泉中七日,不可……” 国师还没说完,汉瑞国王就抢过话头,“不行……我不同意。”他额头上青筋暴跳,声音很大,议会厅里的空气突然间十分的紧张。 国师啪地把手上的一个木牌子拍在桌上:“如果我这个国师说话没人听,那我看还是不要这个国师空名罢了。我离开……” 汉瑞左右为难地站起来:“国师,请留步。我们还有客人在场,要不先议国事?小弟的事以后再议?” 国师脸色一变,只好缓下脚步,“既然你还称我一声国师,我就免为其难留下给你拿个主意,我这也是为了老国师。谁让是他把我请来的呢。只要他活在这个世界,我就要为他负责。” 我的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个国师是老国师找来的。 米弘源突然开口啊:“恕我这个外人多言,我觉得国师说得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不能遵循法律,那还要法律做何?” 他看到国师的脸色有些缓和,马上话头一转:“我看国师也是个见过世面之人,不知国师到达此地多久了?” “噢,米先生,是这样的,自从家父离开本国后,宫庭无人主持,老国师年事已高,身体欠佳,这才由他老人家建议,把他的一个远房的侄子请来封为国师。噢,这位国师来萨拉森已经有六个月了……” 嗯……六个月?那不正好是哈桑国王外出地日子吗?到底是什么动力,让这个人从花花世界来到这里?他真的是老国师的侄子?还是另有身份? 米弘源不动声色地从阿深手里拿过一份文件,打开在桌子上:“这是我个人决定用哈桑国王带去的石头换到的一个制药厂,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是本人看好厂区后面那块地有巨大的发展空间。” 我观察汉瑞国王的反映,脸上一片茫然。 我回身拉过瓦克斯:“你也来听一听……” 虽然他目前只是一个孩子,但是他的思维的敏捷却超过在座的所有的哥哥们,就算那位图有虚表的国王哥哥,也就是比瓦克斯多吃几年人间烟火而已。瓦克斯不但十分聪明,也是因为他毕竟走出了这个孤岛,在外面的世界住了一段时间,至少他能懂得是和非。 国师的脸上马上蒙上一层不悦:“在我们这里国事家事都没有女人插嘴的份,米先生,能不能让你的女人闭嘴?” “你……”我气得一时无语。 第一百四十三章摄像头 “宝贝儿,咱们入乡随俗,要不你就在旁边看看热闹?”米弘源握住我的手,轻揑一下,给我递了个眼色。 我坐回到椅子里,靠近阿宝,示意他盯着点。 我半眯着眼,观察着国师的一举一动。顺便再观察一下我们所在的这个议会厅。 周围都是岩石,只有左边上方头顶板上有一个圆不圆,方不方的洞口可以看到天空,点点的星星在深蓝色的天空中闪着。我顺着洞口住上看去,那里不规则的石块越往高处越是敞开的大。我觉得真奇怪,这里好像是一只烟囱,是天然的?还是人工开凿的? 我好奇的开始研究起“烟囱”来,今天的月亮还挺大,从洞口上面直照下来,石壁里的石头里出外进的,东突出来一块,西突出一块,我怀疑是人工开凿的。咦,好像石缝中长出一棵籐类的绿叶树。那棵树的枝叉沿着石壁的凸凹向上面长去,而有更多的枝叉又向下延伸过来,郁郁葱葱的枝条就这样伸进了洞里面,给本来毫无色彩的议会厅的石壁上凭添一些绿色。 我没顾得上仔细听他们的讨论,单对这支植物产生了兴趣。 好不容易他们的讨论有了一个停顿,我马上问瓦克斯:“这棵树好神奇哟,怎么生命力这么强?竟然会从石缝里长出来伸……”我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离开那棵攀爬石壁上的绿枝条,顺着它的绿叶向洞壁上看,那是什么?黑色的亮闪了一下。我一惊,后面的话就噎在了喉咙里,马上低下头,咳嗽起来:“咳……咳……快点给我点……水,咳……” 米弘源早就注意到我的神情,他急忙取过一杯水,“快喝一口,这是怎么了?” “我说,不舒服……我要出去透气。” “阿宝快跟她出去……” 我拉着瓦克斯:“你……你带我……们去找个…洗手间…咳……”瓦克斯看出了端倪,马上站起来,扶着我的一只手臂走了出去。 一离开议会室里人们的视线,我马上跟瓦克斯说:“快点制造点事件,把你大哥叫出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瓦克斯一句话都没多说,马上跑到大殿上四下看,一眼看到有一段圆木树杆制的扶手,看不出是什么木头。他找出一些什么油,浇了上去,回身点起一把火,那条火舌忽地沿着扶手向国王座椅的台阶烧起来。 瓦克斯大喊一声:“大哥,不好了,宫殿着火了,快点来……”他一溜烟要往回跑。 我上前拽住他:“告诉你把国王召唤出来就行,没让你惊动其他人。可是这……这是什么馊主意啊,这火一烧,不但惊动了议会厅里所有的人,你看,就连在后面的女人们都听到了。你惹祸了。” 一时间里宫殿里乱成了一锅粥,孩子哭,老婆叫,还有一些人跑来跑去,惊惶失措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得了,别愣着了,跟我走。”趁此机会,我拉着瓦克斯回到议会厅门口,他说了“把头脸包住,像我这样。跟我来……” 两个人走进了议会厅,顺手把门关好,并上了锁。 我注意到那个黑亮的东西是对着长桌子的。我小声说:“瓦克斯,沿着墙边一直走到黑亮的东西下面。” 站在那些绿枝叶下面,我示意他拉过一张椅子来。他并不明白我到底是闹的哪一出,但是一项绝对服从的他二话没说,从角落里拉过一张椅子,放在那个东西下面,这才站上去。 拨开了青绿的枝叶。果然那黑色晶亮的东西是一只摄像头,此刻上面的灯正一下又一下的闪着。 瓦克斯看了我一眼,“这是什么?”就要伸手取下来,我用手势制止他,让他下来。我们又悄悄离开了议会厅。外面的火已经扑灭了,汉瑞国王头上脸上有些许的黑灰。疲惫地站在台阶下面,问着仆人:“谁发现的?” 一个仆人指着瓦克斯:“是小王子发现的。”汉瑞扭身看着弟弟:“你这个调皮的小子,你私自逃跑的事还没惩罚你,你怎么又……”国师在旁边拦住国王,看着我一眼冷笑一声:“国王,小王子怎么会放火呢?我看说不定另有其人呢。” 我斜了国师一眼,没说话,对米弘源说:“我累了,想回去睡了,可是我一个人不敢。” 米弘源面无表情地从上到下打量我一遍,把我脸上的围巾又往上拉一下:“阿宝阿深,我们回了,有事明天说。” 瓦克斯一听这话,一声不吭领头在前面走,米弘源领着阿深阿宝跟在我们身后。 突然米弘源断喝一声:“那小子,不用你引路,我们知道路。” “你知道什么啊,反正我找不到。”我本来是走在前面的,听他这么说,我回过头来瞟了米弘源一眼,同时瞟到阿宝的身后有一条的身影一闪而过。 我跺跺脚:“走,瓦克斯带我回住的地儿,你,你,你们都跟在我后面。” 一行人一进到瓦克斯带领我们进到的房子里,我啪地把门关上。 “弘源,后面有人跟踪!” “云梦雅你……我说你你能不能不那么‘事事儿的’会议室的摄像头我早就看到了,怎么就你能?非得去招惹那些人?”我没有想到米弘源会这么生气。 “我……” “你……你什么你?不是已经和瓦克斯去确认过了吗?多事。”米弘源的脸色有点不好。我怯怯地点了点头。 “我们好几个大男人都长着眼睛,你一个女人掺和什么啊?”他用手拦住我说话,直接问瓦克斯:“国师你认识多久了?” “没见过。我爸爸走那天我就偷偷跟着他出来了,一直到跟着姐姐他们回来的。这边发生的事,我都不知道。”瓦克斯好像有点怕米弘源,说话的时候不敢看他的脸,眼睛瞄着我。 “你说说你这个孩子,已经偷偷跟着你爸爸出去了,怎么不一直跟着他啊?”我可算找到插嘴的时候了。 “姐姐,你说谁是孩子啊,你才比我大几岁啊?还说他是你丈夫?我看他跟你爸爸差不多。他还敢凶你?你不生气?” “嘿…我说小子,胆子挺大,还敢…议论我的事?” “弘源,你别吓着他。瓦克斯他很聪明,他还懂得很多事,你别这么凶。” “聪明?那就不惊动国师把你大哥找到这里来……” 瓦克斯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他开门出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夜半风声起 瓦克斯出去没有五分钟,他把汉瑞国王一个人领到了我的房间里。 “怎么了?我听说米先生头疼?我这拿了一把针,来给你扎扎。”他一进门把手里拿着的一个小盒子放在旁边打开就要往他的头上扎。 阿深面无表情地把汉瑞让到坐位上。“米先生有事说,请坐。” “噢,那我去找国师来。” 我腹腓道这哈桑什么眼光,他这个长子汉瑞太没主意了,什么事都找国师。 “汉瑞,国师是你的拐杖?你离开他就不行了?坐下!”我的口气是不怎么友好,而且还满脸的凶相。不过好像汉瑞国王并没有生气,他指着我问米弘源:“你们那儿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凶悍?” 米弘源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在家里都是她说了算,你不是见了那天如果不是她来了救我,你是不是还要绑着我?” “那……都是误会,我……向你道歉。米先生,我们不提那件事了好不?有什么事找我就讲吧,现在瓦克斯就是我的国师。” “你们的国师不可用,他不是来帮助你们的,而是有自己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嘴快,心也急,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国王看我一眼,冷笑一声:“目的?你们来这里不也一样有目的吗?老国师说有一句话‘无利你为了什么?’” “我?我是来救他的,如果你不把他扣住,你以为我爱来你们这个野人呆的地方?”我一着急有点口不遮拦,胡说八道。 米弘源一瞪眼:“你越说越不像话了,能不能……”他把我拉到他的身边,用手捂住我的嘴巴,回头对汉瑞国王说:“我是为了你父亲的嘱托过冒险到这里来的。如果我不来报告你父亲的消息,把那些石头占为自己所有,你知道吗?”他看了看瓦克斯和汉瑞:“你们知道吗?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 “可是人得有良心,虽然我与哈桑国王素昧平生,但是我答应他要为他的石头负责任,无论他是死去了,还是健在,我都要言而有信。所以我冒险来这里。我也预测到你们也许会如此这般的对待我。可是我还是来了。”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转头手指着阿深继续说:“为什么我只带一个人?因为我和他,我们都有功夫傍身,如果我们想打你们,两个人可以打你们十几个,甚至更多。如果我们不想让你们抓住,你们是不会得逞的。 不过我们没有动手,束手就擒。为什么?因为我是带着诚意来,是想帮助你们。”他说完后站起来。对汉瑞国王说:“如今,我把我想说的都说完了,而且把你父亲的尸骨也送回来了,把你父亲的嘱托也送到了。把你们就得到的石头换来的工厂执照都给你们了。我完成任务了。今晚过后,我们就离开。从此后,你过你们的太平日子,我过我们的幸福生活。汉瑞国王,明天早上请让我的平安离开。谢谢。”说罢,他对着国王躬身一躹,就算是谢过了。 我和阿宝阿深也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躹一躬说了声:“谢谢了!” 米弘源说罢,对汉瑞国王说了句:“这么晚了,打扰了。请回吧。” 汉瑞没走,他站在那里有点发呆,手里还拿着那只小盒子,不知道说什么好。瓦克斯在旁边一看急了:“大哥,你倒是说话啊?拿个主意。” 汉瑞看着瓦克斯,急得眼睛都红了:“我能拿什么主意?你知道以前是父亲说了算,后来就是国师说了算,我……” 瓦克斯一跺脚:“今天我当国师。我来问……” 他转头对米弘源说:“米先生,你的这份文件中有什么?我们能做什么?或者说你要想如何安排我们的族人去接收?” 虽然他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是就是因为见过了世面,开阔了眼界,他知道到底要问什么。米弘源赞赏地点了点头:“瓦克斯,你来当这个国师更好。恕我直言,如果你们的国师再住一段时间,恐怕,你们都有生命危险……”他的话刚说到这里,门外有风的声音刮过,坚持着远处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米弘源说句“不好,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快点收拾我们的东西,我们现在就得离开……” 汉瑞说:“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就要往外走。 米弘源说“你不能出去,也许国师已经把你所有的兄弟都携持了,你出去,你也许会失去自由。瓦克斯,这里有后门没?” 瓦克斯点了点头:“有,但是不是门,只是一个小路……” “行,只要能出去。你们快点把我们的东西一样不落都拿走。绑在身上。快点。” 我有点紧张,但是有米弘源在,有阿宝他们在,我并不怕,只是麻利地把自己的衣服飞快地穿戴好,把自己的双肩包,电脑等都放回到塑料瓶子里,盖上。绑到自己身上。 这时我们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国师的声音说:“快点去救国王,我们的国王被他们绑架了。今晚上就要解决他们四个,见一个杀一个,快点上去敲门。” “嘘……”瓦克斯把手指头放在唇上示意一下。汉瑞对着门口大声说了句:“国师,不要胡说八道,我在这里只是给客人扎针呢,他头疼。你有什么事?”他示意我和阿宝米弘源跟着瓦克斯离开。他留下阿深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头上了扎上两根针,慌忙之中我看出那针有点像中医的针灸的针。不顾得上问,就被米弘源拉出了后面的石缝。那里有一块立着的石块,如果肥胖一点的人都走不过去。 我身上背着一只塑料桶,过不去,只好忙乱地解开,过去后急忙又绑到身上。 瓦克斯走在最前面,米弘源护着我跟在他后面,阿宝最后。 后面是一片石林,一堆堆的山石毫无规则地这一块,那一撮。黑一团,来一团的。瓦克斯拉着米弘源,一会绕过一片岩石,一会转过一个坡地。一会穿过了山洞,一会又跳过了一片泉水沟。我只顾跟着跌跌撞撞地向前走,早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我担心阿深找不到这里,小声问“阿深怎么还没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什么来头? 瓦克斯说,“你们先到前面的那块岩石下面的石缝里等着我。我现在就回去找他。”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回飞跃过去。月光下,我只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向黑乎乎的石林中跑去。 阿宝说:““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去看一看到海边要走多远。我和我哥把汽艇藏起来了,我去找找。”说着他就要往外跑。 米弘源严厉说了声:“不行,我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谁也不要去,等瓦克斯回来。” 我没有参预他们说话,眼睛一直盯着瓦克斯走的方向。 不一会儿,我看到从一块形状似乌龟的岩石底下闪出一个身影,嘴巴里吹出鸟叫声。我听起来好像是之前阿深叫过的,急着就要站起来:“阿……”“深”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米弘源捂住了嘴:“认错了。” 果然,那黑影一闪出来,四处看看,没有动静,他回头一招手,岩石后面又闪出三个人影。几个人鬼鬼崇崇弯着腰向城堡方向摸到去。 米弘源对阿宝说:“枪呢,装上消音,跟我走。”他回过头,对我严厉地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准出去,直到瓦克斯来找你。记住没?” 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紧张的不会说话了,机械地点了点头。马上用围巾捂住了嘴巴,缩回到石缝深处去。只露出头看着那几个影子。 米弘源和阿宝,轻轻跳出去,箭步如飞地向那几个黑影窜过去。我第一次发现,米大神人的轻功了不得,简直如飞一样。阿宝也不含糊。两人一前一后,扑到那四个人后面,一人分一个飞快地解决了两个。另外一个好像听到动静,还没等喊出来,就被米弘源一只手搂住脖子,使劲一扭差点断了气。 那人好像不服,使劲挣扎着还发出呜呼的声音。米弘源手下用力,结果了他。他的同伴一惊,回过头来正好被阿宝刺中了脖子,一声不响倒在地上。 两个人把那四具尸体刚拖到一块山石后面,从城堡的后面就出来几个人。米弘源和阿宝一闪身也躲到石头后面。 我离着太远了,看不清那几个人是谁。我只听到有鸟叫声,和刚才那人叫得很像,接着好像是国师的声音:“姓米的,你的人在我手里,如果不出来,我就杀了他。” 米弘源没说话,我看不到他躲的地方。 国师看到没人回话,又学了几声鸟叫声音。阿宝也学着刚才的鸟叫的声音回应了几声。国师轻声笑着:“嘿嘿,你们到了?那就快点出来帮我解决这个。我没他劲大,不得不打昏了。” 他身后好像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问:“国师,你跟谁说话呢?”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快点把这个昏迷的人抬到悬崖边扔下去……”说着他一转身,脸朝着后面的人,我看到米弘源和阿宝一同飞奔出去,一下子扑到国师眼前,一人搂住他的脖子,另一人脚下一跘,国师“哎呀”一声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我急急跑回到他们跟前,一看那几个人可不都是汉瑞国王的兄弟。他们一看国师被打倒了,都急着往回跑,嘴巴里还叫着:“国王,不好了。国师被……”米弘源上前一把捂住那人的嘴:“小声点,怕还有人躲在暗处。” 正说着,只见黑暗的空中红光一闪,那人的前胸中了一枪,倒在地上。米弘源马上说趴下。 我也急忙趴在地上。 米弘源示意阿宝从旁边向打枪的方向摸过去。我拦住阿宝小声说:“之前我看到他们都是从乌龟岩石下面出来的。” 忽然瓦克斯从城堡的石缝里闪出来,米弘源一拉他,把他护在下面低声说:“有人打枪,你们有一个人中弹了。” 瓦克斯抬头问:“在哪里?” 我指了指:“在乌龟岩石下面。” 他眼睛示意阿宝跟着他,两个人从旁边摸过去。 今晚好像是十五,圆圆的月亮照得这片山坡十分的清楚,山坡中怪石林立,我觉得到处都有可能藏着坏人,暗地里为阿宝和瓦克斯揑一把汗。 我看不到岩石下面阴影处有什么,也没有看到瓦克斯和阿宝的影子。大家都紧张地等在原地。 我爬到阿深那里,贴近一看,才发现,他被人打破了头,血流了满脸。我轻轻用围巾给他擦一擦唤他:“阿深,阿深醒醒……” 刚才被枪打中的人,已经死去了。剩下的那几个萨拉森男人都吓得直哆嗦。我示意他们快点回到城堡里:“去保护你们的家人。这里有我们……”可是他们好像吓傻了,一动不动趴在那里。 米弘源的眼睛一直看着乌龟岩石那个方向。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水瓶子,递给我:“给阿深喷点在脸上,把他唤醒。” 我打开闻一下“洒?”没敢喝,只是从里面倒在手心一些,用手指弹到阿深的脸上,浓烈的酒气一下子弥漫在空气中,阿深悠悠醒来。 “阿深,你怎么样?头晕吗?” 他摇了摇头:“没事儿。”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只黑色的头罩,套在脑袋上。马上爬到米弘源的身边:“有几个人?” “不知道还有几个躲在岩石下面……”话音刚落,乌龟岩石边响起两声鸟叫,阿深马上回复一声,回头说:“解决了。我们也过去。” 阿深回头对那三个萨拉森男人说:“你们快点回去救汉瑞国王,他也被国师打昏了。快回去吧,告诉他从此以后,不要信任何外来人。” 那三个人哆嗦着把死去的兄弟也拉着回城堡去了。 我们几个人急急到乌龟岩石处和阿宝他们汇合。原来岩石下面就有一条通向海边的路。阿宝和瓦克斯早把那个打黑枪的人制服了。 阿宝用枪逼着他,跟着他走到了海边。那里停着一艘船,米弘源脱口说了声:“我靠,这些人什么来头,这是艘军用护卫舰!” 米弘源示意阿宝和瓦克斯迂回到护卫舰的后面,悄悄爬上去,上下搜索一遍,一个人都没有,护卫舰只是临时下了一个浅锚,看来是想接到人就离开。 米弘源押着那个打枪的人问:“你的任务是什么?一共几个人?” 那人头梗着不说话。 “不说话是不?那我们把护卫舰开走,把你留下……”说罢,阿深马上翻译过去。 那人的脸上呈现出惊慌:“¥%%…………&”说的什么鸟语我一句也没听懂。 阿深翻译道:“他说不要把他留下,他是被逼来的。” “说谎,被逼来的还开枪?说实话。要不我们就把你绑在这个石缝中,让你饿死或者冻死。走。” 那人马上跪下来磕头,嘴里乱七八糟说了些话。阿深示意阿宝把那人押上了军用护卫舰,就绑在甲板上的一个明显的位置。 阿宝领着瓦克斯来到驾驶室的位置把船发动起来。忽然那人又哇哇大叫着说起话来。阿深翻译说那人的兄弟有一个也上岸去了,他求我们把他兄弟也带离这里。 米弘源说:“你们兄弟两人这一趟能赚多少钱?” 阿深一愣,回头去问那人。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几个回合。阿深才对我们说了中文:“他们兄弟是海盗,常在这条道上打劫商船,兄弟两个是单干的。这次是被一伙人撞翻了自己船逼着给他些人带路的。” 米弘源说:“告诉他,把我们送到了,这般军用护卫舰就是他的报酬,他可以回来接兄弟。”说罢,他拿起枪指着那人,对阿深说:“他兄弟受了伤,能否活下去,就看他是不是能早点返回。如果他不好好指路,他的兄弟可能流血过多没了命……” 第一百四十六章他为了救我,僱用了飞机 耶和华说:“看哪,妄自尊大的人心术不正,义人却凭着忠信活下去。”我不知道刚才开枪的到底是小人还是义人。虽然他把我们带上了他们开来的舰艇,但是他毕竟亲手杀害了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利害攸关的人。我鄙视他。 护卫舰毫无声息地滑离了岸边,向着黑暗中的海面冲去。 我们都坐在驾驶室里,隔着玻璃钢的窗子看着外面的茫茫的海面,我偎在米弘源的怀里,眼睛紧盯着那个被捆绑在旗杆下的人。 随着护卫舰越来越远,我发现那个人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他的头随着船的离开,对着天空仰天大哭,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那个越来越远的海岛的方向。 我对他的眼神突然间有了一点异样的惊诧,难道他还惦记着自己的兄弟?我刚要把自己的疑问跟米弘源说,忽然我感觉到左边的小岛上闪出一道亮光,还没等我惊呼出来,那道亮光之后,就是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巨大的冲击波沿着海水一真向大海深处波及而来,我们的护卫舰也感觉到了上下的颠簸。 我一下子从米弘源的怀里站起来,可是船体的剧烈地摇动把我又晃倒在他温暖的怀里。 一双臂膀环绕着我,耳边热气中传来磁性的嗓音,“不要怕,有我呢。” “弘源,爆炸声音好像是来自岛上。你说汉瑞国王他们……”我唯一担心的人就是哈桑国王说过的长子。 瓦克斯本来是站在阿宝身边的,被刚才的海水冲击波晃倒在地。听到我的声音,他急从地板上爬起来,就往外冲。 米弘源一把抱住他:“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回去看我大哥他们,还有我阿妈……”他蹲在地上哭泣起来。米弘源一把从地上把他拎起来,走到驾驶室的门口:“你看看外面,我们已经离岛上多远了?你怎么回?你这么跳下去,跟送死没有什么两样。” 远远望去,原来的海岛,城堡黑色的影子已经不复存在了。周围眼睛里能看到的,除了海水,还是海水。那个梦幻般的岛国已经融入了海水。也许这就是萨拉森的命运,他们生在海上,活在海上,最后还要还归于海上。 米弘源看到那些涛涛的海水,也倒抽一口气,对还在他手中挣扎着要往海里跳的男孩子说:“瓦克斯,冥冥之中我们只把你一个人带了出来,这也许就是上帝的旨意,你肩上的担子是要继承起萨拉森的血脉,所以从此后,你只能活,而没有资格轻易说死。” 说罢他把瓦克斯拉回到舱里,扔在角落里:“去躺在沙发上睡觉,睡醒了我们一起去看明天的太阳。” 瓦克斯躲在沙发角落里,用衣襟遮盖着自己的头,小声的啜泣着。 米弘源眉头紧锁小声说:“阿深,我觉得还是不对。你没觉得我们得到这护卫舰太容易了吗?另外这个人好像也没有那么简单。走,跟我出去查一下……” 阿宝一个人留在驾驶室。我跟在米弘源的身后,和阿深一起来到前甲板上。那人已经停止了仰天大哭,而换成了小声的抽泣。看到我们走过来,他停止了哭泣,忽然脸上呈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米弘源蹲在他的身边问:“说说吧,接下来还有什么会发生?又是一颗炸弹?还是更厉害的?你们到底是为了摧毁萨拉森?还是为了对付我们?”他的手使劲地揑着那人的下巴,那力道一定很重,因为我看到那人因为疼痛而裂着嘴,口水都流出来了。 阿深也蹲下来,把刚才米弘源的话翻译给他听。可是他的话还没等翻译完,那人就冷笑一声,改用英文说:“米弘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话音未落,他的手从身后抽出来,一道闪亮奔米弘源而来。 我本是在米弘源身边的,突然发生的事情就在我眼前,容不得我多想一下子挡在米弘源的前面。也是在那个同时,我感觉米弘源把我的身体往后拉一下,阿深一个鱼跃,扑到那人的身上。两个人在甲板上撕打起来。 我感觉腹部一凉,下意识用手摸到了一汪热乎乎的暖流,我笑了一下:“米大神人,这回是我救了你……”眼前一黑,就晕倒在米弘源的怀里。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我妈妈身后背着两只小翅膀,飞在空中向我招手:“来啊,宝贝儿,妈妈在这里等你……” 这是什么地方?好亮啊……能不能把那只灯关上,它好刺我的眼睛…… “云梦雅,梦梦,你醒醒……” “好了,她应该很快点醒来。到底是年轻底子好,流了那么多的血。再晚来点,真就救不过来了。” “梦梦,云梦雅你快醒来啊……” 这是谁的声音?我听着好熟悉,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大声喊出来“米弘源……”。可是我的嗓音是嘶哑的。我觉得使了很大的劲,可是喊出来的声音如断了电的老唱片,发出的声音又怪又难听。 是沙沙姐在我的身边,还有阿宝,还有瓦克斯…… “弘源,你在吗?” “梦梦,是我,我在,我是沙沙姐,我们都在呢?” “米弘源他在吗?他没事吧?” “他没事,他好着呢?”沙沙姐的眼睛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而我看到阿宝躲闪着我的眼神,他的眼睛是肿的。 “我们这里在哪里?医院?” “m国圣玛莉私人医院。” “你怎么来了?” “乘私家飞机来的?” “谁家的私家飞机?罗伯特家的?”米弘源现在哪有那么多钱僱佣私人飞机?这几个人里,只有沙沙姐的男朋友也许才有那个经济实力。 “哪里啊,罗伯特才舍不得花钱给别人呢。这是米弘源的父亲,米老爷派的私家飞机来救助你的。”沙沙姐的笑很不自然,那眼睛里明明就是含着泪的。 “怎么会?米老爷都恨死我了,恨不得我立马死掉,怎么会来救我?”我轻笑了一下,微摇了摇头,“沙沙姐你一定是在安慰我的。” 我这个人,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我知道在米鹏程的眼睛里云梦雅这个女人跟洪水猛兽是一个等级的。他就算是神经了,也不会发善心来救我的,慢着,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难道有交易…… 我猛然从床上起来,肚子上感觉到一阵剧痛,我又倒回到病床上。 “梦梦,你别动,再动小心缝线的地方开裂。”沙沙姐按住我的手。 “沙沙姐,你如果还是我姐姐的话,就请告诉我,到底米弘源与米鹏程做了什么交易?才让他为了救我,僱用了飞机?” 第一百四十七章他卖了自己 沙沙姐站起来,打开遮盖在我肚子上的纱布,“看看,又出血了。瓦克斯快去找医生。”她虽然挺着个大肚子,但是手脚仍然麻利。走到浴室里拧了一把湿毛巾出来给我擦了擦手,我这才发现右手上仍然有干涸的血迹,回想起那个又冷,又怕的夜晚,我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冷颤。那一瞬间,我好像忘记了问有关于“交易的事。”而对于我们如何来到这里产生了疑问。 “沙沙姐,我终于又回到人间了,真好。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会死在那艘军舰上。阿深呢?他还好吧?我们来到医院里几天了?” 沙沙姐好像没听到我的话,自顾自地擦着我的手,又去洗了一遍毛巾。回来接着擦我的脸:“梦梦,你都要吓死我了,跟他米大神人有什么好的?你说说你,自从认识他之后,你有多少次住院的记录了?不是被人打,就是遭到暗杀,还有被人踢掉了鼻子。”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沙沙姐,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你一直劝我说,米弘源对我很好,跟了他就会有幸福嘛。怎么今天的画风完全变了?是不是就是人说的一孕傻三年啊?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看了一眼阿宝,他坐在墙边的一个角落里,低着头,手抱着脑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瓦克斯去找医生还没回来。我用手指勾了勾沙沙姐,她把脸凑到我的眼前。 我轻声说:“我好像真的爱上了米大神人了,当那把刀刺向他的时候,我真的想都没想,就挡在了前面。因为我想保护他……” 沙沙姐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傻瓜,应该被保护的是你,别忘记了,你只是一个19岁的女孩,他一个大男人用得着你保护吗?” “沙沙姐,自从上次听说了他的身世,一个七岁的孩子,死了娘,又被送到从来没见过的爹爹的身边,受后妈的气,受弟弟的欺负,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怜?”我的眼泪也涌了上来。 “从哪以后,我就觉得我一定给他我全部的爱,让他在我的身上感受到妻子的爱,情人的爱,姐妹的爱,当然等我当了母亲,我也会给他一个母亲的爱。”我陶醉在自己编织的童话之中。真的,这一刻我对我和他未来的生活很憧憬。 “打住,我告诉你梦梦,你才19岁,前途大好,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同情葬送了自己的青春。米弘源并不适合你。我觉得这小王子好像对你情有独钟呢……” 怎么回事?只不过我受了伤,沙沙姐的口气完全变了味,“沙沙姐,你到底要说什么?” 沙沙姐终于擦完了我的手和脸,正好医生走了进来:“你们好几个人看着她,怎么还让她起来啊?小姐,你可不能再起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抢救回来,血医院里的血又不够,为了你……” 阿宝抬起头对医生说:“好了没有?医生你太啰嗦了。如果包扎好了,请回吧,你不是说她要多休息吗?” 医生看了一眼阿宝,再也没多说一句,匆匆处理了我出血的部位,离开了病室。 “阿宝,你今天是怎么了?吃了枪药了?火气这么大。你跟一个医生较的什么劲啊?” 阿宝红着眼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走出门去。 “他怎么了?今天很反常。”我从来没看到过阿宝有这样子的时候。 “姐姐,他哥死了。他和我一样,成了没有家,没有亲人的孤儿了。”瓦克斯到底是个孩子,胸无城府,他说话的声音是颤抖的。 他的话让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我急忙闭上眼睛,静一静,再睁开眼睛,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的心中涌起:“阿深死了?米弘源呢,是不是也死了?沙沙姐,快点告诉我,米弘源怎么样了?” “梦梦,放心吧,米弘源没事,他好着呢。”沙沙姐弯下腰来,把我的床单整理一下,“你就好好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快点养好了伤,只要能乘飞机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去了,我的肚子,可等不了太久。” 我把眼睛转身瓦克斯,“瓦克斯,你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姐姐,那个人是个职业杀手,他是被人派来刺杀米先生的。” 瓦克斯的脸色变得惨白,用牙齿咬住一唇,接着说:“阿深死得很惨,他和那个杀手撕打过程中,杀手突然拔出手枪对米弘源开枪,阿深为了救米弘源,他和你一样,你是挡了刀,他是挡了子弹。” 杀手?那人怎么是个杀手?到底是谁派来的?这后面的黑手来头不小,军队的军舰都能调动得到。 “后来呢?” “后来?米先生当然身手更好,制服了那个杀手。米先生打断了他的双手和双脚,逼他说出来舰艇上的无线电联系波段,这才与沙沙姐联系上了。”瓦克斯的话毫无生气,只是平直的述说。可是那足够了。 沙沙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早晚都能知道,但是你的伤很严重,肚皮上被划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伤到了腹膜,流出很多的血……” “沙沙姐,你就不能说重点吗?说了这么多没用的,我知道,我流血了,阿深死了,但是这与米弘源没在这里有关系吗?他到底在哪里?我救了他的命,阿深救了他的命…噢,我知道了…是不是他和阿深在一起?在太平间?我去看一看他……”我艰难地要从床上坐起来,又被瓦克斯按到在床上。 “姐姐,你听我一句话,米先生他回到他父亲的公司了,他走的时候告诉我陪着你。” “这就是交易?是他答应回去主持米氏财团的日常工作?”我转头问沙沙姐。 “梦梦,让我来告诉你这一切。我收到米先生的短信,让我去求米鹏程派私家飞机去海上救助你们。可是米鹏程的条件就是,只要救活你,他就要回到米氏财团去,嗯,这就是条件。”沙沙姐眼睛并没有看我,她长出一口气:“梦梦,他为了救你,卖了自己。这就是命。你先养好伤,才能回去找他不是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我要嫁给他 “你说他为了我把自己卖了?这……这……值得吗?”我虽然认同这是米弘源做事的风格,但是为了我,他把自己卖给自己父亲,他甘心情愿地在米氏财团被他父亲,他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兄弟的欺负和奴役,而且米家父子绝对不会放过对他剥削的。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一阵阵的疼痛。 “怎么?又想什么呢?”沙沙姐递上一杯水给我,审视着我的表情。 “沙沙姐,你说的对,我要好好养伤,只有我快点离开这里回到米弘源的身边才能安慰他,帮助他。对,就这么办了。”我靠回到床上,舒适的躺下去,闭上眼睛对沙沙姐说:“沙沙姐,你也躺在那张床上休息一下吧,大着肚子很辛苦吧?快休息吧。” 沙沙姐叹了口气,真的躺到床上。可是我看到她的眼睛并没有闭上,而是瞪得大大的,还不时长叹一口气。 我知道她并没有休息,是在想着心事。我也看着天花板,想着米弘源到底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被他爸爸欺负了?是不是又被米弘业讥讽了?还有,哈桑国王的石头换来的药厂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我是在优越的条件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受到父母的关爱,可是近几个月以前我却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在我最艰难,最无助,最贫穷的时候,是米弘源帮助了我,把我领出了夜上海那个泥潭。而且在那以后他又一次又一次的在最我危险的时候救我,甚至不惜为了我与家里的势力抗衡而失去了他的所有。 沙沙姐说得对,他是爱我的,至少他是目前来说对我最好的男人。 我对着天花板长叹一声,在心里对自己说:“云梦雅呀,云梦雅,一个这么关爱你的男人,为了你他可以不顾一切,你还有什么犹豫不决的呢?”虽然我自己的理智并不承认我对他真是死心塌地的爱,但是在关键时刻我的表现,不就是为了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吗? 所以我思考半天之后,最终决定,如果这次再见到米弘源,他还想跟我结婚的话,我就决定嫁他。虽然我还不到20岁,但是g国的法律并没有规定19岁不可以结婚啊。 从那天开始,我再没有问关于米弘源的事。我乖乖地听从医嘱,吃药,打点滴,换药,吃饭,努力让自己的伤口早上痊愈。在这期间,我每天除了帮助瓦克斯学习高中课程之外,还在电脑中把乔木森帮我发过来的大学课程学习一遍,不会的就问沙沙姐,还在床上用电脑写了很多的论文。 半个月之后,我终于可以下床甚至到医院的花园里到处走走了。 没想到仅仅是不到1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进入了深秋,花园里人行道两边的法国梧桐已经没有几片叶子了,那些落叶飘飘洒洒伏盖着地上的方砖,那金黄色的叶子给圣玛莉医院的后园里增添了迷人的色彩。 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叶间飞来飞去吱吱地叫着。 踩在那些叶子上,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秋凉悲忧之感,本不是多愁善感的我,竟然在心头涌出几句古诗词来“梧桐真不甘衰谢,数叶迎风尚有声。” 是啊,那飘落的梧桐叶在与大地亲吻的声音本不是它本身发出来的,那是因为有了风的吹动,才响起了沙沙的声音。 我就是那飘落的树叶,他就是那道潇洒的东风,呵呵,有了他这道东风,难道我还怕我的前途搞不定的吗? 我欣然自嘲地轻笑一下,“米弘源,人传郎在梧桐树,妾愿将身化凤凰。”你不就是在g国b 城嘛?我去找你…… 我急步回到病房,“沙沙姐,我要出院……” 我知道沙沙姐正等着我这句话呢,其实她可能早就想快点回到b城的,有一个洋人男朋友在家里等着她。再说了,洋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伴分开太久了。 果然沙沙姐第一时间安排阿宝预定了四张机票,接着办理了出院手续。航班就订的是当天夜里的,估计到达b城的时间是第二天早上10点左右。 当航班到达b城时,我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 虽然我肚皮上的疤痕还隐隐作痛,但是为了早点见到我的男神,我顾不得形象,捧着肚子急匆匆地往外赶。奇怪我没听阿宝说他给米弘源打电话的事,难道这家伙想给我一个惊喜?我想像着米弘源在机场的出口接到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随着人流走到出口,我站在栏杆边伸着脖子使劲往外看。先看左边,再看右边,没一个我认识的人。我回头看看阿宝和沙沙姐他们,奇怪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把头转向其它的地方。 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我想要看到的人,这才低头跟着沙沙姐和瓦克斯往外走去。 机场大厅里人真多,乘客等待区里的人熙熙攘攘的,我无意中看到等待无聊的乘客们都仰头看着一面墙那么大的电视屏幕。 我也跟着他们往电视屏幕上瞄一眼,原来上面正插放着什么人家的婚礼,所有的人都指点着那屏幕中的一对新人。还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之前不是听说米家的大少爷移情别恋了,看上一个品牌代言人了吗?” “是啊,我也听说那个小女生可是一个灰姑娘。” “不过灰姑娘的故事就是个童话而已,你看,这林凤小姐不是终于等到云开雾散了吗?” “是啊,是啊,你看今天林大小姐多美啊?” 我跟着人们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向大屏幕上看去。 那是谁?大屏幕里被林凤挽着手臂,踩着红毯往前走的那个帅气的男人不是米弘源又是谁?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的是原子弹爆炸的蘑菇云一样,大脑一片空白,我的世界也就在那一瞬间崩塌了。 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就是一场梦,一场恶梦……等我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我一定是在大学里上课,一定是不小心在课堂上睡着了。一定的……一定的…… 那一刻我感觉到旁边有一双柔软的手拉住了我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沙沙姐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你知道,那一刻你流血不止,昏迷不醒,他跟我通上话的时候急得声音都颤抖着,你看过他流泪吗?他是为了救你才求米鹏程出钱租私人飞机的。可是没想到,米鹏程趁此机会逼他娶林凤……” “那,他就答应了?”我睁开了眼睛使劲瞪着沙沙姐,皱着眉头问,“他就那么痛快地答应了娶林凤了?真是迫不急待呀。” “梦梦,你还不知道米鹏程那付嘴脸吗?他可算抓住了这个机会,能放过吗?米弘源能怎么样?他总不能看着你死在他眼前吧?在那种情况下,他为了救你的命,别说逼他去娶林凤,就算是让他去死,他都能答应……他跟我说,他不能看着你的生命就在他的眼前流走。如果他不救你,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宁……” 沙沙姐越说越激动,站到我的面前,用双手拂起我脸上的乱七八糟的短头发,颤抖的声音说:“梦梦,什么都不如生命珍贵。你的父母养育了你19年,你总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吧?所以我认为米弘源为了你能活下来,才牺牲了他自己的幸福的。他的这份情,你可千万不要忘记啊。” 我抬头看着电视屏幕,正上演最感人的场面:“米弘源先生,你愿意娶林凤小姐做你的太太吗?无论健康,生病,都与她在一起……” 电视镜头对着米弘源,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可是此刻他的声音是嘶哑的,他的眼神是忧伤的,对着的电视镜头,他点了点头说:“为了……为了我深爱的人……为了她,我愿意。” 我眼看着他的闭上眼睛,眼角滚下了一行泪…… 我看到在场的女人们都哭泣了,主持人喊着:“好感动的一幕啊,林小姐,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为妻吗?” 林凤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拼命地点了点头说:“我愿意,我愿意……” 我垂下眼帘,那一瞬间有液体从脸上滑落下来,我抹了一把脸,笑着对沙沙姐说:“我们走吧。没事儿,沙沙姐,不就是一个古老的故事发生在我身上了吗?男朋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没什么,明天的太阳照样升起。我云梦雅追求的人后面一大排。不差他一个。” 我这回不用急着跑出去见谁了,拉过自己的行李箱,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在最前面。 终于走出了机场的大楼,我一招手,停下一辆了出租车。 我刚坐到后座上,瓦克斯已经从另外一个门挤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只破袋子说:“姐姐,噢不云梦雅,从此后你是我的女人……有我罩着你。”说罢,他脸一扬,对司机说:“去……”他回头问我:“云梦雅,去哪里?” 我报出地址,司机从后视镜看我一眼说:“后面的那辆车是你们一起的吗?” 我回头看去,原来是沙沙姐和阿宝,他们也打了辆出租车跟在我们后面。 我还是决定回到原来和乔木森一起租房的地方。或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人生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我从这里搬出去,几经辗转又回到了这里。 屈指一算,从我19岁生日那天,到今天,整整10个月。这十个月里发生的事比我之前的19年的还要多。 家庭的变故,闺蜜成了骗子,没了钱,没了依靠,从电梯门口与米弘源相识,那一刻起,与他之间发生的多少事?在今天飞机上我自己想得多好,本来想好一旦见到他就要把自己嫁给他。 现在看起来,多可笑的想法,自己一个人的美梦而已,差一点就把自己从19岁到一辈子后面的日子都安排了。可是没想到人生如戏还真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我冷笑一下自语道:“你不说我是你要与子偕老的人吗?原来一切都是浮云。米弘源从此后,我的人生与你别过……” 人生的一段路,我曾与他携手过,今天就算是一个告别。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那一瞬间我19岁的心仿佛一下子变成了90岁,仿佛在我胸膛中的那颗心“死了”。 到了曾经住过的房子前,我取下了行李箱,付了出租车的费用,站在那个门口看着我和千叶桃住过的房子。 就是在这里跌倒的,那就让我在这里爬起来吧。从此后我的生活会有一个新的开始。让时光来治疗我心灵的伤痛。 门开了,乔木森打开门,看到我站在门口愣住了:“梦梦,沙沙姐,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阿宝,还愣什么啊……” 我拉着箱子走了进去,后面的那几个人也都跟着走了进去。 我对阿宝说:“你送沙沙姐回去吧,她这些天都累坏了。还怀着大肚子。我没事……” 客厅里的电视播放着米氏的长子婚宴酒会,记者在米弘源面前纷纷举着话筒问:“米先生,据说你之前并不想跟林小姐结婚,怎么突然就决定了?” “米先生,网络中传闻你与女留学生有很亲密的关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们是什么记者啊?在我的婚礼上都问的什么破问题啊?什么留学生啊?弘源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你,你,你出去!” 林大小姐,不现在应该说是米大少奶奶刚一结婚,就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力,就那么护在米弘源的前面,把那些记者三下五下都轰走了。 酒会上米鹏程满面红光,举着酒杯周旋在那些红男绿女中间,他的后面跟着的米弘业的生母富尔珍穿着大红的晚礼服,精致的妆容显得她更年轻,她跟在米鹏程的身后,应付着那些来宾们,画面香艳而热烈。那些参加婚礼的人们都似乎毫不在意地对着镜头举了举酒杯,一切都那么美好。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来……”乔木森上前一下子用遥控器关上了电视,客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他走到沙沙姐的面前小声嘀咕着:“什么回事?不是一切都好吗?她昨天给我发电子邮件时还说她幸福,她要和米弘源结婚了。怎么今天会变成这样?”他指了指电视。 第一百五十章男闺蜜 我听到沙沙姐压低声音说:“她为了救米弘源受了伤,差点死掉。而米弘源为了救她,把自己卖了,才换来直升飞机到海上把她救出来,嗐……都是造化弄人。好了,你安慰她一下吧。经过了这么多,看来她还是比较信任你……辛苦了。” 沙沙姐示意阿宝跟她回去,刚要转身,看到了瓦克斯,“你也跟我走吧。这里都没有你的床。” 瓦克斯一听沙沙姐对他说话,马上把自己的身子往后扭:“别看我,我不跟你走。我的梦瑞亚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乔木森这才看到一直站在门后的瓦克斯,他好奇地上前把瓦克斯拉着衣领拎出来:“这个小干巴孩儿(大连方言,形容小孩子又瘦又小。)从哪里来的?” “哎,哎,你是谁啊?敢这么说本王子?放开我!”瓦克斯蓝色的眼睛鄙视地瞄着乔木森。 乔木森站在瓦克斯的面前,上下瞄了一遍:“哟,哟,这从哪儿蹦出来的猴崽子?(大连话,对小孩子的统一昵称,没有贬意。)还王子呢,我看就是猴子,瞧瞧,身上总共没有二两肉,还跟我较劲?”乔木森双手把瓦克斯从腰部“端”起来,到自己的朝前。 “你说谁是猴子?我是鲨鱼……”我听他说过,在萨拉森族,鲨鱼就是强壮和勇敢的代名词。 “还鲨鱼?你过来,跟本少爷说说,梦瑞亚怎么就成了你的了?她怎么就成了你的了?”乔木森前一半用英文,后一半用大连话,把瓦克斯说得愣在那里足足有三秒钟。紧接着,他好像看出来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除了个子高以外,也没什么优势。 他用鼻子哼一声:“哼,我告诉你傻大个,小王子我早就向梦瑞亚表白了,可是她说一定要嫁给米先生。如今既然米先生已经娶了那个林疯子,那么我可以骄傲地告诉你,现在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就是我,萨拉森唯一的王子,没有之一……”说罢,他叉着腰,挺起瘦骨嶙峋的胸膛,一点都不示弱地站在乔木森面前,仰头“俯视”着对手。 上下打量一会儿后继续说:“你都那么老了,难不成还想追求梦瑞亚?” “我老?本少爷我刚24岁,和梦瑞亚才是年貌相当呢,你才多大呀?小小孩子就想着追求女人?”乔木森也不知道害羞,低着头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瓦克斯很认真地质问。 “哼,小王子我今年16了,梦瑞亚比我年长三岁,而且和我是同月同日生的。在我们那里,这就是黄金缘。哼,她就是上天送给我的!所以在这里,你就是多余的。”瓦克斯的胸膛又往上挺了挺,小脸通红,如斗架的公鸡一样站在乔木森面前。 我站在乔木森的书房门口,环视着周围,想着如何在这个空间里放一张小床,我也算有个容身之处。没想到我一回头才看到房间里的两个男人脸对着脸,眼瞪着眼,两人真有点剑拔弩张的架势,马上走过来:“哎哎哎,你们两个,到底是我的男闺蜜不?” “当然是,我就是你的铁杆的……男闺……闺蜜。”乔木森虽然反映快,说出来的话却是拖泥带水的。我知道,他十分不甘心做我的闺蜜,但是他明白如果他不做男闺蜜,我也就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联系了。 “男闺蜜?何为闺蜜?”生活在“远古”“封闭”的萨拉森的瓦克斯哪里知道这个现代时尚的人物关系称谓呢? “男闺蜜就是……”乔木森抓着后脑勺想了半天,也没有说了来这“男闺蜜”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转头向我求救:“梦梦,你来解释吧,我说不明白。” 我满怀的对米弘源的思念,满头的愁云惨雾,哪里有心情和他们玩这些文字游戏。没有理他们就要关上门自己一个人静静。 一回头,正对上瓦克斯那双蓝色的大眼睛,关切,心疼,忧伤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叹了一口气。唉……瓦克斯也是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的可怜的之人,再说了他现在还是一个没成年的孩子,既然我成了他的姐姐,那就算是他的亲人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是他目前来说最亲近的人,就算我再难过,也不能冷落他。 于是我回过身来,调整一下自己的笑容,对他说:“瓦克斯,确切地说乔木森是我的男闺蜜,那么什么是男闺蜜呢?” 我走出了书房,坐在沙发上,让两个男人分别坐在我身边,这才继续说:“男闺蜜就是女生无话不谈、亲密的男性友人,可以一起玩乐,一起分享心事,不过,你别想别的,这种闺蜜的关系不是情侣,更不是爱人。只是有委屈的时候,可以找他倾诉;有感情烦恼的时候,可以找他谈论。” 说到这里我停顿下来,让瓦克斯消化一下我刚才的话,对他来说男闺蜜的意思可能有点不好理解,我想了想,继续说: “这么说吧,乔木森这个男闺蜜,还算合格。我和他就是无话不谈。就算是我与米弘源有矛盾了,我都可以和他说。甚至如果我想了解一个男人心里的想法时,我也去找他咨询,取经。而且米弘源知道我和乔木森的关系。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我看瓦克斯好像更糊涂了,他皱着眉头,低着头,回味着我刚才的话。 “你是说男闺蜜就是和他无话不谈,可以一起玩乐,一起分享心事……”他忽然抬起头问我:“如果我是你的男闺蜜,我可以kiss你吗?我可以拥抱你吗?”说着他凑到我的眼前,突然抱住我就亲吻过来。 情急之中,我把自己的面颊扭到他的嘴唇处,让他正好在上面印了一下:“浅吻一下可以,但是不可以吻唇……” “你不用说了,我绝对不同意做你的男闺蜜,我要做你的爱人,我要做你的男人,你的丈夫,你的肩膀和依靠……”瓦克斯越说越兴奋,小脸激动得红润的发光。 我厉声断喝“瓦克斯,你想都别想,我可不想找个小丈夫,除了给他当妻子,还要给他当妈,你明天就给我到私立学校去上学,等到你大学毕业了,再来跟我说什么男人丈夫的……” 我繃着脸,对乔木森说:“男闺蜜,有一件任务交给你,下星期就帮他找学校,无论用什么方法,快点把这小子送到学校里去,不到放假不能回来,功课要全a,如果不好好学习,别说是男闺蜜,就算是见你都别想见到我……” 第一百五十一章睡不着 “梦瑞亚,我听你的,明天就去上学,不到放假不回来。从此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等着我。我会长大的。”瓦克斯说完,自己去浴室洗了洗,回来躺在沙发上对我道了声:“梦瑞亚,晚安,乔木森,晚安,明天早上不要起晚了。” 乔木森对我耸了耸肩,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睡袋,手里还抱着一床被子被子又走出来。 “梦梦,你暂时先住我的那间,我去书房睡在睡袋里,明天去给你买床。晚安。”说罢,他不容我说什么,把被子给瓦克斯盖上,然后自己去了书房里关上了门。 关上门,一切都静了下来,我一个人顺着门溜坐到地毯上…… “米弘源,你现在好吗?你想没想我?我很想你……”我装了半天的笑容终于换成了忧伤的泪,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用一条毛巾捂着我的嘴巴,怕哭泣的声音被乔木森他们两个听到。心中的委屈,悲痛,绝望都在这无声的呜咽中渲泄。别人的童话永远都是浪漫的,而我的童话为什么到了最后变成了凄凉的结局? 我躺到乔木森的床上,丝毫没有睡意。他的床上有一年轻男人特有的味道,那是混和了洗衣皂和汗味的清洌,这味道与米弘源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我烦躁的翻了几个身,再也躺不住了,起身把我的包打开,取出了电脑。悲伤的心就好像虽然外表结了痂的伤口,如果掀开表皮,下面还是会有鲜血流淌。索性我让其它的事情占据我的大脑,不让我的心灵有一点我空闲去胡思乱想别的。 乔木森给我的电子邮件中有一道新的论文题目我还没有做出来,本来我想好了今天来找乔木森来讨论一下从何处入手来写。可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我哪还有心事对乔木森说这个啊。 点开电子邮箱,又有好几封未读邮件,来自“东方的天堂”。 看到他的信,我之前疼痛的心好像被抺上了清凉剂,顿时觉得了些许的你舒爽。 梦瑞亚: 我的真实名字是东方天,我父亲取自唐代李白的诗:“日出东方隈,似从地底来。历天又入海,六龙所舍安在哉。当年申请qq的时候我把自己的名字中间加了一个“的”字就就成了东方的天堂。 之前你也曾经叫过我为东方天。我以为你已经猜测到了我的名字。今天我如实相告,我愿意与你今后毫无隐瞒地面对彼此。” 这段时间我身边发生了一个大事件,情绪低落,因为我唯一的至亲,我的母亲去世了。 她老人家病了很久了,我也知道妈妈的病是不可能好的,她病到最后的那段时间全身疼痛得死去活来的,我旁边看着都跟着揪心,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能替她疼,我早就替了。当时看她遭罪的样子还真不如死了好。 可是她真的去世的时候,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失去了一个最爱我的人。我最亲爱的母亲永远的离开了我。 这些天来我每天都去母亲生活的房间里去看一看,我不相信她走了。她那么爱我,怎么能把我扔在这里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今天我终于想走出自己悲伤的阴影,于是情不自禁给你写信。一想到在远方还有你,我的心突然间有了一种新的寄托,能有一个人倾听我的述说是多么幸福的事啊!此时此刻,我感觉到无比的温暖,想你……” 这封信是两天前发来的,然而在这封信之后的一天前,又有一封信来自东方天。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仅隔一天又发信来。难道有事? 我没有犹豫不决,轻轻点击,打开东方天的下封信: 不要奇怪,我母亲走了之后,我又回到了工作的城市,工作之余空下来的时间会去电脑中浏览,在电脑前发呆。 呆呆的坐着,呆呆的想起某个人,某件事........每天都会情不自禁的去查看邮箱,看看是不是有意外的惊喜来自“云中之梦”。你能理解我吗? 写到这里,我忽然停下来,审视自己的反常。我忽然感觉到有些难为情。在你的面前,我就是个大叔,这么一个大叔级别的男人,竟然还会像是高中生一样的玩小男生追小女生的把戏,真真的让我感到羞愧。 所以你就让在厚着脸皮和你做朋友。谢谢你!这一切因为在茫茫的网络中遇到了你,才会让我重新体验一次美好的青涩时代。或者说这就是我生命中的“穿越”,虽然没有回到远古时代,但是最少让我回到了十年前。无论怎样我都会珍惜这段“网缘”。 说说你自己,你的那个他还好吗?还有,你的学业还顺利吗?如果有时间,希望看到你的回复……” 第一百五十二章中西方文化的碰撞 东方天一说起了我的学业,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论文没有完成。明天我无论如何要回学校上课了。这篇论文是要交上去的,今天晚上要赶出来,可是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我打开了一个新的文档,写下了我的论文的题目:《论中西方文化的碰撞》。看到电脑中打出的几个字,我的脑子里一片的空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我毫无头绪地在电脑中胡乱翻着文件夹,无意地翻着电脑中保存的照片文件夹,之前我和米弘源为数不多的那几张照片展现在我的面前了。 前面的十几张都是我在网络上下载的,那是我被林凤推上舞台后“天鹅之死”造型的,我一脸傻瓜般的笑容走模特步的,还有好几张都是米弘源拉着我的手谢幕时的照片。那是多久之前了?屈指一算也就才十个月多一点。可是我怎么感觉那都是十几年二十几年前的事呢? 回忆起十个月前我的心情,那时候我是有多傻瓜啊!一心只想着快点赚钱,把我的学费存出来,甚至不管不顾的去了夜上海试工。如果不是米弘源把我从那个泥潭里拉出来,今天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还不是和琳达,和其它那些按摩女一样,每天争风吃醋,打情骂俏…… 我曾经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对米弘源的爱充满了感激和亲情。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口口声声说我就是他要与子偕老的人原来他竟然会去牵了别人的手。一想到这些,我的心觉得是那样的荒凉,好像我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唉,我还有未来吗? 我的心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心境如一个快进入更年期的女人,对生活了无情趣。我叹了口气,唉……原来一个人从19岁到59就是十个月的时间,我还有希望吗? 时间过了半夜了,我的论文还一个字都没写出来,无奈还是打开电子邮件,给东方天写一封求救信。 东方天: 我在学校有一个论文《论中西方文化的碰撞》,我都不知道从何入手。我好烦啊。 信还没写完,我无意中点了发送,一不小心就发了。“还没写完呢……” 我急忙要点击撤消,可是竟然看到,那封邮件竟然已经变成已读的了。怎么?东方天这个时候了竟然在线?怎么这么快? 我正要再写一封信说明情况,竟然有一封新邮件发来。 我点击打开,原来真是东方天的信。 梦瑞亚: “关于论文,我觉得应该算是很有体会的。给你一点建议。我记得当时上学的时候也曾经写过这方面的论文。你要想想有关于西方文化深入到中国,这种碰撞每天,每时每刻都发生的。 比如当我们国人喝中国茶时是想配上几块小西点呢?还是要配吃芝麻饼? 再比如年轻人更喜欢过圣诞节呢?还是更喜欢过春节?男女朋友走进结婚殿堂的时候是选择中式的婚礼的大红花轿?还是选择还是西式的教堂婚礼?这一切一切不都说明了中西文化一直在不断的碰撞之中? 其实中西文化的碰撞同时也是移民国家的特色。就拿你所在的b城来说,是许多个其它国家移民来的人共同生活的城市,多民族融合成多元化的社会也有许多中西方文化的碰撞体现在人的生活中啊。你只要仔细观察你身边发生的事,就不难发现这些碰撞。不知道我说的这些是不是能给你一些提示?” 我的天啊,经东方天这么一说,我简直就是茅塞顿开。终于不再纠结了,我在空白的文档上重新写下一个标题《中西方文化的碰撞——穿着中国旗袍的g国车模》。一个小时之后,我的论文已经完美收官。我心情好多了,再次打开了e—mail给东方天写一封感谢信。 东方天:“送一首我最喜欢的乐曲给你,让你了解我的品味。”我上传了“神秘园”乐队的一首我最喜欢的曲子,这是一首以小提琴为主旋律的深情忧伤的乐曲,名字叫做belonging《拥有》。谢谢你东方天,我的论文搞定了! 上传之后我随便点击了一下乐曲的链接,http://tieba.baidu/p/3291117057 小提琴缓慢而绵长的弦舞,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如泣如诉 如梦如痴的述说迎面扑来。我的心随着那乐曲的高亢而舒缓,随着乐曲的低沉而忧伤。 我的感动不仅仅为歌的旋律,也为自己的曾经的磨难。不知何时,脸上的泪悄然无声的滑落。 我闭上眼睛进入了乐曲的境界之中,仿佛走进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到处是树,到处是浓郁的绿,可是我却迷失了前进的路;不知道将要去哪个方向;觉得是那么孤独和无助。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我重新回到校园的时候,忽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变得亲切了。也许是心境不一样了,之前的浮躁转变成了踏踏实实的,从此以后我将会更加珍惜在校园里的学习机会,当然是为了早点修完我的本科的科目,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读个研…… “梦瑞亚,好久没有看到你在我的课堂出现了,不过看你按时完成了作业的情况下,就不追究你了。不过,请你上台来宣读你的论文……”米兰达教授作为本校最年长的女导师,从来不会为难学生,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有点忐忑不安地站起来。 好看出了我的紧张,笑了:“同学们,今天我之所以让梦瑞亚来读自己的论文是因为之前她所有的作业,我都给了她a,最差的也是b+,她是我们这个学期最勤奋的学生,也是写论文写得最生动的一个。” 她微笑着伸手示意我上台。听她的话里并不是想让我出糗,而是表扬我。我这才放下心来。于是我站起来,走上了讲台。 一直坐在阶梯教室里听教授讲课。今天自己站到讲台上这才发现站在这里的视野真不一样。站在这里我可以看到每个人坐在下面的一切动作,以前我还觉得自己在教授讲课的时候偷偷睡觉,偷偷玩手机教授看不到。原来什么都看到了。 不管那些了,我把昨晚熬夜写出来的论文在讲台上声情并茂读了出来,当我在同学们的掌声中从讲台上走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座位上竟然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你不应该来 我的脚就停顿在阶梯教室的台阶上,我没有想到米弘源会到学校来,而且还听到了我在台上的论文朗读“秀儿”。 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二三百人的教室里只剩下我和他。那一刻,我眼睛一酸,眼泪就毫不羞愧地流了满脸。 我感觉到旁边有人叽叽喳喳低声说:“什么情况,帅哥靓女一见钟情?” “不!像未婚夫妇久别重逢……” “我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有点面熟呢?” “是啊,他好像,哎呀天啊,好像在昨天的电视上见过,是那个谁……谁来着?” “我想起来了,是米氏财团的大少爷,他昨天的大婚在电视新闻上的。我靠,这个可不是新娘……这昨天刚大婚,今天就来找小情人?” “怎么回事?梦瑞亚你怎么还不回到座位上?”米兰达教授已经回到讲台上准备开始讲课了。 我忽然从悲伤中清醒过来,这是我的教室,是我上学的地方,而不是我和米弘源互叙衷情的地方。 我对米兰达教授说了句:“对不起,教授我又要请假了。”说罢,我没等教授的回复,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教室。 我离开了教室,直接走到校园的小树林里,面朝树林边的湖水,停下来。我知道他跟在我的后面,脚步也停下了。 “你不应该来,你现在已经是人家的丈夫了,这样不管不顾地来我的学校,你就不怕林家的人会来找我麻烦?”我转过身来,对着米弘源说:“就算你不怕林家的人会找麻烦,我还怕呢。难道你忘记了你的新婚夫人是什么样的脾气了?” “梦梦,我只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无论怎么样,能把你救回来,我都觉得值得!” 米弘源瘦了,他英俊的脸格外的憔悴,眼圈都是黑的。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被刀被刀割一样的疼。可是也仅仅就疼了那么一下下,我就警觉地抺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泪,硬下心来对米弘源说:“如果你真的关心我,那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就算我求你。我也不会去打扰你,毕竟你已经是有了家室的人了。”说罢,我转身离去。正好看到乔木森来找我。 “梦梦,怎么回事?”乔木森看着我流泪的样子。双臂把我环住,“米弘源,请你不要再打扰梦梦了,你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既然你放弃了她,那就请你不要再伤害她,走吧!”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米弘源的样子,我不敢看,也不忍心看他。 我没有心思再去上课了,跟着乔木森的回到了家。 “木木,你怎么来了?” “梦梦,其实今天我一直在场,因为你比我早出门,所以你不知道我也和你一样今天上了大课。我很欣赏你今天的的论文秀,这是我听到的最优秀的论文,我一点也没想到,天天傻不拉叽的小白兔云梦雅竟然是个学霸!”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一下子开朗起来,是啊,我云梦雅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学霸,今天到了国外的大学也一样是学霸,现在虽然我没有了爱情,失去了我最爱的人,但是我还有乔木森这个铁闺蜜。 “好啦,木木,你就别在这里夸夸其谈了,今天的作业留了什么,我现在就要完成,然后我今天还要去wafk训练。”如今我更不能失去这份兼职了,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我父母的希望,我现在能坚持,要坚持下去的只有这些了。 这个下午我只用两个小时完成了论文,又急忙赶到了wafk。 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再见到莫尼卡的时候,她好像对我的敌意都消退了。我知道也许就是因为米弘源最终娶了林凤为妻,我也终于从被她嫉妒恨的角色中脱离出来。 “梦瑞亚,你回来了?听说你去旅游了?怎么样?玩得好吗?”莫尼卡风风火火来到我的身边,从上到下打量我一番,“我看你可瘦了很多了。噢,你可不能再惦记米弘源了,他可是别人的老公了。之前和你的那些风流事你可不能再重演了。我告诉你啊,你可要小心自己的行为。” “莫尼卡,我是来训练的,请你把我的训练计划给拿来吧。”我可不是到这里来和她聊天的。 安斯尔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一眼看到我,惊讶地问:“梦瑞亚,你终于回来了。快跟我到办公室来,我正有一个重要的广告任务安排你。” 原来自从上次我化妆成萨拉森公主拍摄了那只“云之梦”广告之后,反响很强烈,那套“云之梦”已经成了dco公司最抢手的首饰,无论是男女朋友订婚,结婚都会首选这款。所以dco公司决定与wafk签定了长期的合同,把指定我作为他们的产品代言人。安斯尔找我就是谈合同细节的。 我一时间还来不及反映这突然发生的事,没有立即对安斯尔说出我的决定,但是我答应他要考虑一个星期。 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我没有一点点的喜悦心情。也许经过了米弘源与林凤结婚的事件打击后,我的心境真的变了,对于之前的那些争强好胜的想法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当晚我又去了沙沙姐家里,一是想去看一看她与罗伯特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了,二是想和她商量一下关于当代言人的事。 没想到我打电话一说要去看她,她发来的地址竟然是之前我和瑞蒂阿宝住的独门别墅。 是沙沙姐开的门,我一看到她就大吃一惊:“沙沙姐,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肿的?又哭了?是不是罗伯特又惹你生气了?”这次我沙沙姐挺着大肚子随着直升飞机去救了,我都没来得及问她的情况如何。 第一百五十四章偷拍风波 沙沙姐没说话,把我让到客厅的沙发上,“要不要喝一杯茶。” “沙沙姐,你快坐下,我自己来。”她的肚子比前几天看着大了不少。我还没等问,瑞蒂端着一盘水果进来:“梦瑞亚来了,来尝尝后园子里的桔子。” “什么?这就是后面那片桔林上结的果?真新鲜,这个我可要尝几个。”我也没客气,拿起一只桔子来就剥开,一瓣一瓣吃起来,一转脸,我抺去了眼睛流下来的泪。 一只只小小的金桔皮薄,汁多,甘甜之中略带梭味。吃到嘴里那丝丝的清香顿时沁人心肺。记得我刚住进来的时候,桔子的颜色还是青绿青绿的,这才没过多久,已经变成了金黄色的了。记得当时米弘源还曾经指着树上的半黄的桔子对我说,“可别忘记了到时候告诉我,我可要来这树下吃个够。我最喜欢吃这样的小金桔了。”后面还特意诵颂了两句:“一年好景须君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两句到底是出自哪句诗人的句子,怕他笑我孤陋寡闻,没敢直接问。回家的后我猛翻网页,才找到这两句的出处,原来是是苏轼鼓励友人的诗句。 无端端想到了他,我的心里又掠过一丝忧伤,站起来对沙沙姐说:“我陪你去桔林中走走?” “好啊,我也正巧要去多摘一些呢。一会给你带走些。”沙沙姐手里拿着一只小花篮子,挺着大肚子和我从后门出去。 正是果实悬枝的季节,桔林里已经到处一片金黄,那些圆圆的小果实把枝条都压得弯弯的。我伸手摘下一个,边用手把玩着,边说:“之前米大神人看到这些桔子还给我诵颂过一首什么苏轼的诗呢,‘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现在想想好像就是昨天……” “梦梦,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很想他?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很失望?有什么悲伤你就说出来,千万不要留在心上,因为你才十九岁,你的年龄并没有那么宽的胸怀去盛装你承受不了的负担。听姐姐的,你有什么想法就对我说,只要说出来你就感觉轻松了。” “沙沙姐,我,我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晚了。米弘源和林凤已经大婚了。他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公,而我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只有过去式的‘前任’。” 桔林里的果实时不时从我的肩膀上掠过,微风吹拂着我的脸,那儿有凉凉的东西滑过。我站住了,眼睛看着一棵树的两个枝杈,记得上次还和米弘源说过了棵树,极似我家豪宅门口的连理枝。所不同的时,这棵树是两个小树并排长,从离地一半米多高的地方开始挨在一起,一直长到两米多高的高度竟然真的成了粘贴在一起的一棵树了,到了三米高,只是一棵树上的两个枝杈了。而我家门前的那棵连理枝却是我调皮地把两棵幼小的树杆硬是扭在一起生长,到了最后,它们不得不粘贴在一起的。 看着我失神的目光,沙沙姐安慰道:“梦梦,你前面的路还很长,就不要纠结这件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沙沙姐,我也想过去,可是今天米弘源又来学校找我了,同学们一眼就看出他是刚刚大婚的米家的大少爷,而我却不是那个新娘。” “这米弘源怎么了?竟然这么不顾影响的到你们学校来?”沙沙姐的话音刚落,后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 “米先生也很无奈,现在他被林大小姐家安排了四个保镖一天24小时全天候贴身保护……能去大学里见你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和沙沙姐一惊,几乎同时回头:“阿宝,你什么时候跟在我们身后的?” 他的手里也拿着一只篮子:“我早就在树上了,摘一些桔子明天给米先生送去。他说想吃这里的桔子了……” 一瞬间,我忽然懂得他的心。又是一阵的难过袭上心头。 走了一圈,我们的篮子已经差不多满了,一篮子金灿灿的堆放在一起。我双手捧着篮子跟在沙沙姐身后往回走。回到房间里,刚放下篮子,我的手机“叮”的一声,原来有新闻网上传送,打开手机,除了新闻还有邮件一封。 我选择打开了邮箱。原来是东方天的邮件,我刚要点击打开,沙沙姐低头看到手机惊呼一下:“新闻竟然会是……这是谁这么缺德,又想没事找事?”她把自己手机上的画面让我看。 原来是一张湖边树林的照片,可能离得太远了,再加上潾潾的湖水倒映的阳光有反射,只能隐约看到一位女子的逆光全身照和一位男人的的全身照,同是逆光。也是因为远,这才把两个人的身影照得好像真的挨在一起,几乎是鼻子碰着鼻子。冷不丁看上去,两个侧身对脸的影子真像是在亲吻。 “这……沙沙姐,这拍照的真是煞费苦心,拍得太有水平了。这比ps的看上去还真。”我的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话音未落,门口已经有停车的声音传来。 我站起身来到门口一看,门外不是林大小姐,又是谁?她带着四个年轻的黑衣人,两个是华人,两个是洋人,风风火火走到门口,一阵猛烈的拍门:“叫姓云的出来,其它人会相安无事。如果她不出来,别怪我把你们的房子砸了!” 我刚要出去,沙沙姐站起来,开门走出去:“哟,这不是新婚燕尔的林小姐吗?噢不,应该是说是米大少奶奶。今天新闻中心不是说你们将去夏威夷度蜜月吗?怎么?是不是错把我这里当成夏威夷了?” 林凤一看到沙沙姐挺着个大肚子,一愣,马上冷嘲热讽的来了句:“哟,原来这个房子是专门养破货的,我说怎么这么隐蔽?原来是专门藏着当小叁儿的贱人,一个又一个,你看看,这又是一个怀上了野种的贱人……” 沙沙姐的嘴唇颤抖着,抬起头来咬着嘴唇说:“米大少奶奶,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人家没得罪你什么吧?你何必这么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竟敢勾引我丈夫? “我胡说八道,你竟敢说我胡说八道?我不跟你在这胡搅蛮缠,你把那姓云的小贱人给我叫出来。如果她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来,砸……” 我隔着玻璃看着林凤,她的脸虽然化了精美的妆容,身上的衣服也是国际一线的大品牌,把她美好的身材裹复玲珑有致,可是由于气愤,此刻她的表情显得十分狰狞。 我把房子周围早装好的摄像头调整了个方向,把院子外的一只调到正对着林凤他们那几个人。 刚弄好,保镖中两个亚洲人听到主子的命令,挽起袖子就上前来动手砰砰使劲敲门。 而另外的两个洋人中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男人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来拨号打起电话来,另外一个洋人上前去拉那两个砸门的。 我一咬牙,打开门走出来:“米大少奶奶,米弘源已经和你结婚了,你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米家的新娘了,难道还不够吗?我云梦雅只是一个穷留学生,我并没惹到你吧?为什么不放过我?今天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你还有脸问我什么事?”她三步窜到我眼前,对着我的脸就是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我打你个假装无辜的白莲花!竟敢去勾引我丈夫?” 我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复原,本来还很虚弱,哪里经得住她倾注了百恨千仇的两巴掌,当时就觉得眼前一黑,往后倒下去。旁边站着的沙沙姐一着急上前来扶我,没想到林凤趁机对准我的肚子上前一脚,正好沙沙姐扶我站直,被林凤一脚踹到后腰上。当时她哎呀一声,倒在地上…… 我一看沙沙姐的脸色惨白,手扶着后腰,痛苦地闭紧双眼,我急了,站起来上前指着林凤说“林凤,你也是女人,之前你无理取闹让你的闺蜜吴莲芝失去了孩子被米家赶出门,你难道还不知悔改吗?今天你又私闯民宅,胡作非为…我告诉你如果今天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饶你…”我拿出电话报了警,告诉警察还要救护车,因为这里有人到民宅行凶,有孕妇受伤害。 在g国,在欧洲的任何国家,孕妇都是最重要的,因为国家鼓励生育,对于孕妇的保护和照顾都十分的周全。 我知道这里离警察局只有两分钟的路。果然还没有两分钟,警车就从街角转了过来。林凤虽然家里有钱,但也知道在g国法律严明,尤其到孕妇的迫害不但有牢狱之灾,弄不好会身败名裂。她看到警车转过来,一招手就往车上跑。那两个亚洲保镖车门还没打开,就被警察按在车身外。 整个房子都被警察用隔离带封上了,周围渐渐集聚了一些没事来看热闹的人,沙沙姐被很快用救护车送到了医院。我也陪着去了医院。上车之前我看到远远地站着阿宝,旁边站着米弘源。 我在心里划了个问号:“为什么他看到我被林凤打还袖手旁观?” 医生对沙沙姐的伤处经过的多项检查后,最后报告说只有臀部的瘀青,和肌肉的损伤,并无其它的大碍。原来林凤只踢到了沙沙姐的臀部,胎儿并没有受到震动。总算是有惊无险,我也松了一口气,这才找医生检查了一下我的脸,此刻又红有肿,大面积的软组织的损伤,医生一触碰,我就感觉丝丝的疼痛。我咬了咬牙,暗中对自己说了声:“林凤,你用手打我的脸,有朝一日,我让你没脸……”。我把脖子上的一条丝巾把脸围住,跟着等待的警察去录了口供。 我只说不知道为什么林凤来家里闹,并说之前住在这里,今天只是来看朋友的。总之,我不想让警察过份注意我的存在,我怕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万一他们上报到警察总局,又到了警察局长巴伦手上怎么办?我可不想再次被那个疯子缠上。 好在警察局看到并没有人受到大伤害,而且受小伤的沙沙并没有提出讼诉,他们也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匆匆结束了。 我打个电话给乔木森,让他来接我。一起回到了静街的房子里。瑞蒂一个人正在收拾刚才被那些人砸坏了的门和外面被踩得乱七八糟的花园。 我一个人悄悄进去,把录相的带子拿出来,在阿宝的电脑上好个邮件到我的邮箱里。对乔木森说:“走,回家,我们还有事做。” 回到家里,我和乔木森一起把录相带经过了剪辑上传到了g国八卦新闻网站。乔木森隐藏了ip地址,以匿名者身份发了一个帖子,标题就是:“米家新娘的蜜月旅行” 乔木森按照我的意思用了马赛克遮盖了沙沙姐的脸和房子主要的特征,而把林凤的脸显示得清晰而凶狠。 果然网络的力量是无穷的,八卦新闻在全世界都永远是一个吸引人的话题,更何况这段新闻中的女主角之前刚当了新娘,而且又曾经举办了那么高调的婚礼。于是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这条八卦新闻就被网友们点击了上百万次,与林凤有关的所有的消息都被网友们挖掘了出来,包括之前她在新文发布会的舞台上把我推出舞台的录相和照片,她哭喊着对米弘源说:“我才是你的未婚妻”的照片。甚至还有人暴料,林凤“伤害孕妇”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个名为“真相直击”的人说她亲眼看到林凤对某人大打出手,把劝解她的闺蜜推得流产了。这回再次脚踢孕妇,一看这个孕妇就不是之前被林凤推上舞台的女人。 点击量继续增长,网友们疯狂地挖掘着有关于林凤的一切丑文,甚至连林凤在高中时代的第一任男朋友的照片都翻出来上传了,我一看,天啊,这个胖乎乎的男人不是巴伦吗? 我的心一沉:“不好,又惹事了。怎么又把这尊神牵扯进来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凌晨敲门声 “等等,这人是谁啊?” “这人不就是现任的警察局长巴伦吗?照片下面还有说明呢,来看看。”乔木森点开了这张照片,下面的评论还不少, “没想到嫁到米家的大少奶奶年轻的时候还挺风流……” “林凤在高中就有男朋友了,还这么轰轰烈烈……” “林大小姐的初恋情人怎么看起来眼熟?” “这个初恋的男人好像是警察局长巴伦,天啊!这两个原来还真有一过一段。不过这年龄好像差不少啊……” 评论真是五花八门,甚至到了后面还有一些说话很不客气,甚至有谩骂。 我翻看这些网页时,乔木森先是坐在旁边玩着自己的手机,一听说巴伦的名字,他示意我让一让,把电脑拿了过去。 我看他又是截图,又是下载,忙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 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木木,你说巴伦都40了,林凤才30,他们那个时候怎么会有这么一段呢?” “我也觉得奇怪呢,这两个人一看上去就有差距。”乔木森边说着,还把网络上的照片放大了仔细看。毕竟过去十几年了,虽然一看上去就是这两个人,但是毕竟那个时候ps照片的技术还很少有人搞得懂,这张照片一定不是p的。 忽然感觉心跳快了一拍,有点害怕。在这个评论中,有人把巴伦那个混世魔王和林凤的照片上传到刚才我们发的帖子里,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有心的?因为那照片下面的评论最后还用醒目的鲜红字体配上了一段话:“人物今昔对比,昔日政界准媳,今日豪门阔太,背后到底有什么交易?”天啊,这话里好像有故事。 我的心一紧,论起来,照片中的两个人哪个我也得罪不起。况且在这个贴子里把两个人十几年前的一段陈年旧事传上来公布,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冲谁来的?冲我?还是冲林凤?抑或冲巴伦? 我忽然头皮发麻,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木木,你设想一下,如果上传这张照片的人是别有用心,他利用这个贴子来抺黑巴伦和林凤,然后再嫁祸于人,那么到了最后,倒霉的不是这个贴子的发起人?”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木木,你不是电脑挺厉害吗?快点想个办法掩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 “好的,我试试……”乔木森脸色很凝重,紧张地在电脑上操作起来,好一会房间里只听得到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 “木木,我们搬家吧。” “放心吧,我会搞定的。”他不再和我说话,皱着眉头注视着电脑。 我回到隔壁的书房,乔木森已经买了一个单人床垫,我靠坐在座垫上,准备打开自己的电脑。记得昨天有东方天的邮件,我还没看呢。 刚按亮电源开头,就接到阿宝的电话:“梦瑞亚,千万不要用你的电脑。” “为什么?” “米先生问你是不是刚才发了一个帖子,他怕跟贴的人会别有用心。” “他怎么知道是我们发的帖子?” “你白痴啊?一查ip就知道了。” “我们特意隐藏了ip地址的。” “对于黑客来说,你们的把戏能难倒他们?”阿宝的话越说越急。 “阿宝,你还在他的身边吗?他还好吗?是不是你也看到了电脑中的帖子?你可千万不要让他看到,他们刚结婚,万一因为这个闹矛盾,我可承受不了这种责怪。” “他早就看到了,是他发现了跟帖的人好像是有意搞事。他不方便给你打电话,只好让我打电话告诉你。” “你转告他,不用管我了,好好的和林凤过日子就行。再有他应该很快就回米氏财团了吧?祝他的事业越来越好。”一提起米弘源,我的眼睛又不争气地湿了,急忙挂断了电话。 还好,阿宝一直跟在他身边,怪不得昨天林凤的人被警察带走之后,我看到远处阿宝和他的身影。我的心一暖,如果警察不出现,他也一定不会看着林凤欺负我的。 “叮咚”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我打开一看,又是阿宝的。 “如果可能快把刚才的那个帖子删掉,再不要用那台脑了。有危险。” 我推门出去,闯进了乔木森的房间:“木木,快点删除刚才的帖子,我们可能惹麻烦了。” 乔木森回过头来:“梦梦,晚了,帖子已被转载了上十万次。现在各大搜索引擎都转了。”他的脸色苍白,说话的样子很疲惫。 “那就先把原始贴删除,然后看一看最先转载的是哪里?” 我也坐下来,和他一起看电脑的网页,果然那些照片舖天盖地的遮盖了几乎所有的网页。 虽然我们删掉了原始帖子,但是删除不掉后面跟贴人的评论。而且有人看到后面的狗血跟帖都会去搜索帖子中的关键词,转载…… 我“啪”的一声关上电脑的电源。对乔木森说:“太晚了,睡觉,明天再说明天的。天塌下来还有地接着呢。” 我也不知道米弘源为什么不让我们再用电脑,但是隐隐约约我感觉到这事儿一定很严重。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黑暗中,我的大脑里一点也没有睡意,一种又一种的设想可能发生的事件,又一条一条的推翻。到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我被急匆匆的敲门声惊醒,瞄一眼夜光钟,才5.30左右,刚要起来出去看看门外到底是谁,就听到乔木森已经先起床了,他站在门口问:“谁啊?这么早就来敲门?” 外面的人说了句:“快开门,我是你爸爸。” “天啊,乔老爷怎么来了?他知道不知道我也住在这里?”我想都没想把灯关掉,手机设置成静音,悄悄从床垫上爬起来,把被子和我的行李箱匆匆塞到书架边上,又把床垫立起来竖到墙边,而我躲在床垫和墙的角落里,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虽然我的人是躲在床垫后面了,可是我的耳朵却伸出来捕捉着外面的哪怕最细小的声音。 “爸爸,你什么时候来了?怎么没告诉我去机场接你?” “快别说这个了,你收拾行李,快点跟我走。噢,不用收拾了,只把你的值钱的东西带上就行,快点,要不就来不及了。”是乔老爷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七章还敢把她弄家里来? “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么急就让我走,我还什么都没收拾呢。至少穿上衣服吧?总不能穿着睡衣就出门吧?” “哎呀你就别问了,你爸爸我总不能害你吧?”乔老爷急得直跺脚。 “你如果不说,我就不走。”乔木森的声音离我这个房间很近,也许是故意大声说话来叫醒我的吧?是不是我也有危险? 想到这里,我也悄悄收拾我自己的包。其实我的箱子里只有几件衣服,重要的就是我的电脑包。我摸索着翻出一套黑色的户外服装,蹬上我的旅游鞋,一不小心脚踢到墙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什么声音?木木,我怎么听到书房里有声音?”乔老爷问。 我吓得不敢动,就那样歪在墙边。 “噢,我养了一只猫,可能被你吓醒了……等我开门放她出来。”乔木森的声音走近了房门。 “别,别,可别开门,你不知道我最怕猫?还在家里养这个。”乔老爷的声音离书房老远。 “你害怕的话,就请你快点到门外去,我开门去看一看猫。如果我跟你走,不能带它了,只好把猫放走。你到车里等一下。” 我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接下来乔木森轻轻敲门,我悄悄打开门往外伸头看一眼:“都出去了?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不过我觉得情况很紧急,你快点躲到我的车里。我用毯子把你盖上。等我把车开出去后,你找机会从车里出去。”乔木森的声音里有点紧张,指着车库门对我说。 “你和你爸爸他们走吧,你们走以后,我一个人再离开。”我当时没有意识到,我难道就那么见不得人?为什么他怕父亲看到我? “不行,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再说这周围又打不到车,你半夜三更一个女孩子拖着箱子在街上走不行,快点……” 反正我也收拾好了,从走廊里的门直接进到车库,卷起身子就要缩到他的后车箱里。 忽然电光石火,我又站住:“不对,乔木森,我躲什么啊?我又不是通辑犯,我又不是嫌疑人。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我为什么要躲藏着?难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你怕的是什么?” “我,我没有怕啊?” “不怕?那你就大大方方把我引见给你父亲怎么样?难不成他能吃了我?” 那一刻,我真没多想。在我心里顶多他爸爸以为我和他同,居呗?大家都是成年人,同,居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乔木森本来就紧张的听着门口的动静,想要把我快点塞进车后箱关上车门。没想到我不但没有上车,还说了这么一通话,急得当时脸就白了。 “梦梦,你不明白……哎呀,你就别捣乱了,快点进去。”他再次把车后箱门打开。 “不,我现在要去见你父亲!” 我越来越好奇了,到底他父亲的说了什么?为什么让他这么害怕? “梦梦,我求求你,你不要去见他……” “为什么?你不说出个为什么,我就不进车里。” “我父亲反对我和你在一起,我怕他……” “怕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在一起了?再说,就算我跟你在一起了,就丢了你们乔家的脸了吗?噢,我明白了,我再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了。你们有钱人不是讲究门当户对吗?”我的脑海中想起了他们的全家福,还有那棵连理枝……之前种咱的疑问一下子涌了上来,我把电脑包背上身,一拉门就离开车库,走到前门打开。 “乔老爷来了?” 乔木森的父亲没有想到,里面出来的不是一只猫,但是对他来说好像比猫更可怕。 外面天已有些亮了,远处的路边不时有车走过。门外的树下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静静停在那里,邻居们都还没有起床。 乔老爷压低声音说:“乔木森,你跟我进去!”说罢他把乔木森重新推进了门, 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乔木森,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在这里?你们住在一起多久了?”乔老爷好像很气愤,胸口起伏着,脸色铁青。 “她,她只是临时借住在这里,刚……刚两天。我们……我们并没有住在一起。”乔木森低着头,小声说。 “没住在一起?我怎么不信?她这种女人就是专门出来勾搭你这样的大傻瓜的。她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赚钱。难道我说的话就是放屁?我没告诉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不可以靠近!没想到几天没看住你,你小子还敢把她弄家里来了?我打你个糊里糊涂的小兔崽子!”话音未落,一个巴掌打在乔木森的脸上,把乔木森打得身子一歪差点跌倒在地。 “住手!”我上前站在父子两人的中间。虽然他打的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乔木森是为了我才被他打的,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乔老爷,我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在你的眼睛里我云梦雅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哼!我告诉你,我云梦雅虽然是穷人,但是我穷有穷志气,不似某些人,为了钱不顾廉耻!” “你这女人离我远点!我没和你说话,嫌你脏!” “我也不想跟你说话,可是你这么大年纪口无遮拦胡言乱语,我今天就要和你理论理论。”我当时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对,就想和他讲个理。 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黑衣人说“乔老爷,不好了,有车进来。” “几辆车?人多不?拦住……” 他一把将乔木森拉进了车库,塞进车门,自己坐到驾驶室。 乔木森从车里跳出来,跑到我面前:“快点,我们一起走。” 第一百五十八章林凤自杀 乔木森把我使劲推进后座上,按倒,然后他自己搭个边挤到我的腿弯处,坐在那里。 前面的乔老爷回头一看急急地说:“你也躺下……”说罢,他把自己手里拿着的长风衣扔到后面:“盖上。” 我虽然苗条但是躺在座位上还是占了大半的位置,乔木森根本不可能和我一起躺在那里,匆忙之中只好脸朝下趴在后面的脚踏的位置。也是在同时,他父亲打电话吩咐保镖先开车离开。 我们都听着外面的车声音走远了。他才按了一下车里的某个开关,车库的门无声地向上滑开,当那道门还没有全部打开的时候,乔老爷已经开足了马力向外面冲去。我感觉到汽车在路边的牙石上硌了一下,猛烈的上下跳了几下才向前飞驰而去。 那个时刻天已经微亮,我只能从没盖严的一角看到车窗外的晨曦,感觉到乔老爷把车开得飞快,路边的电杆飞快向后倒去。 我的眼睛向下看一眼,乔木森了在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有深深的担心。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问 “不知道,我父亲就说让我跟他走。” 听到我们对话,在前面开车的乔老爷气愤地说:“乔木森,不准和她说话。你不知道就是她给你带来的麻烦。” 我一掀起盖在身上的衣服,坐了起来:“乔老爷,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清楚一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要逃?” “哼,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谁都敢得罪,你想死不要紧,别牵扯到我的儿子。” “我到底得罪谁了?我怎么就牵扯到你儿子了?你停车,让我下去。免得牵扯你们。” 我的话刚落音,就感觉车“吱……”的一声刹车,我的身体根本没系安全带,一下子从座位上冲向前面两座之间,双腿也跪向还趴在下面的乔木森的身上。 我勿忙用手抵住了前座,这才别停止了向前的冲力。 乔老爷刚要回过身来说话,猛然看向后面,如见鬼一样,回头开车又向前冲去。 这会儿已经到了上班时间,路上的车流开始多了起来。没想到乔老爷的车技还好,穿梭在密集的车流中,为了躲避后车的追赶,一直在路上变道,一会儿变到左边,一会儿又变到右边。 我回头去看,后面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也跟着我们的车变来变去。我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被跟踪了。这些人到底是哪路的?是林凤的人?还是巴伦的人? 我急忙打电话给阿宝,响了几声他才接,还没等我说话,他急急地说:“没时间和你说话,林凤自杀了,我和米先生都在医院。”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终于有数了,看了一眼后面一步不落地跟在我们的车,对乔木森说:“没你什么事,你站起来吧,后面是林家的人,他们一定是找我算账的。乔老爷,请你在路边停车,我下去,你们就没事了。不过,请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来救儿子的。我在前面的叉路口停下,你马上给我滚下去……” “爸,你慢点开,我和她一起下去。” “你敢?乔木森,如果你真跟她下去,我今天就去撞前面的桥墩子死给你看,如果你愿意背着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你就跟她去,你看着办吧!” “爸,你这不是逼我呢吗?如果你不让我下去,我打开车门就跳下去。” “别吵了,你们父子两个都不要吵了。乔木森,我不会有事的,林家的人也就是教训我一下,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如果你想帮我的话,就把后面的车录像,以后万一我有什么事,你报告警察好有个证据。”其实这是骗乔木森的,如果林家的人想让我死,不和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吗?所以我更不能把乔木森牵扯进来。 车开过了一个路口正好遇到红灯,我们的车飞快地闯了过去,后面的车被拦住。乔老爷见到一个小马路就转了进去。 我早已准备好,没等车停稳,我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乔木森刚要跟我下,我一使劲关上门,把他推回到车里,我听到乔老爷“啪”锁了门,一脚油门,车飞快地开走了。 我把身上的双肩包紧一下,看一看周围的环境,两边都是小小的咖啡馆,小面馆,小礼品店。我紧走几步看到前面一个比较大的咖啡厅,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很有情调的爱尔兰式的咖啡厅,咖啡桌都是实木的,椅子是古朴的实木的长板凳,早上正是吃早饭的时候,里面早已有好几桌都坐着人,低声地交谈着,喝着咖啡,吃着早餐。 我轻轻走到前台,“一杯白咖啡,一块麻吩。我可以坐在后院的台子上吗?我喜欢清晨的空气。”我知道这类的咖啡厅都有一个小后院,也摆放了一些桌椅。 收银的是一位笑咪咪的白人老太太,她递给我一只号码牌子,“十分钟。因为是现磨的咖啡。” 我也笑了一下:“不急,我喜欢新磨的咖啡。” 我拿着号码牌推门出去。 小后院果然清新安静,时间还有点早,桌子和椅子上有少许的露水。我把号码牌子放在一个角落里的桌子上,绕过咖啡厅的栅栏往外走去。 转过一个墙角,伸头一看,我马上又缩了回来。那边正有两个黑衣人挨家挨门的进出。还有两个门就到我在的这个咖啡厅了。 我转身就回到了咖啡厅里:“请问洗手间在哪里?噢,如果咖啡好了,请放到我的桌子上。”我指了指后院,然后一闪身进到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分男女的,我走进了男人那边,里面只有两个位置,门都大开着。我看一眼后窗,虽然有点小,但是还可以让我钻出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她脱离危险了 我把窗子打开,然后踩着坐便池上到窗台往外看去。下面正好是一只垃圾桶,窗口有点高,跳下去有三米左右,我想了想还是没敢跳。抬头一看,天无绝人之路。上面竟然是天花板的入口。我轻轻一推上面的板子,可以移动。 战战兢兢从窗台上站起来,踩着厕所的隔断,使出吃奶的劲一纵身连爬再拱钻进了天花板上面。 可能有多少年都没人上来过了,蜘蛛网和灰尘一下子糊了我满头满脸。我屏住呼吸,没敢动。 只听到有脚步声推门进来,没有两秒钟就有人喊:“不好了,她从窗户跑了,快追……”下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呯呯的开关门声音,越来越远。 我在上面爬到墙边透过用来通风的缕空往外看去,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前面的街道那侧。那两个黑衣人跑到停在路边的车旁,打开门钻了进去。 车终于开走了。 我打开木板,伸头看看没有动静,又从原路跳下来,闪身回到女厕所。照镜子一看,我的天啊,镜子里就是一个灰头土脸满身污垢的人,分不出男女。 我急忙用水把自己的脸洗了洗,又对着镜子简单扎了一下头发。把自己身上的灰掸了掸,总算能出去见人了。刚往外走,就看到一个围着围裙的男人走到男厕所推开门看着:“是谁把窗户打开了……” 我没事人一样到了后院,咖啡和麻吩(一种小蛋糕)都来了。我坐下来,从容把早点吃完,这才回到前面对老太太说了句:“谢谢,”打开前门走了出去。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照在身上有点温暖。我站在小街上,不知道往哪里去。自从米弘源结婚之后,我就好像没有家的孩子一样,失去了亲人的关怀和照顾。现在竟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沙沙姐那里断不能去了。林凤知道,她的家人也一定知道。乔木森也被我牵连了,他那里也不能回了。 今天我才知道,在他爸爸的心里我就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多亏没和他谈男女朋友……不对,他爸爸是听谁说的我的事?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难道他爸爸不喜欢我真的就是因为那些“名声”吗?还是另外有原因? 我低着头,边走边思考着。今天我又不能去上课了,这个学期就要期末考试了,还有两个星期的课就要参加考试了。 这个大学读得太不容易了,我拿出手机给乔木森发了一个信息,求他想办法把我的作业是什么发邮件给我,而我现在就要找一个安身之处。 走出了小街道就是一条大路,正有公共巴士站在附近。我都不知道这大早上乔老爷把我给拉到哪里来了。我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定了位,“噢,原来前面不远处就是森林路。”我把包拿到前面往里摸一摸,想找我的钥匙,一想,不对,那套房子登记的是我的名字,他们也许也能找到。 我灵机一动,匆匆往森林路走去。当我来到莫尼卡的房子前时,正好看到她要去上班。 “云梦雅?你怎么来了?” “莫尼卡,林凤自杀了,我想去看看她,可是我怕……” “她自杀?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你没看到网上的八卦新闻吗?” “什么?难道有人暴光了她之前的那些事?”莫尼卡吃惊的表情让我有点意外。 我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可见她没看网络上的新闻。听她的话里,林凤与巴伦还有更让人吃惊的内幕。我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果然,她叹了口气:“林凤好不容易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这回又在新婚蜜月时被暴光,如果是我,我也会自杀的。” “莫尼卡,你不想去看看她吗?”我不动声色地差开林凤的话题。看来,林凤和巴伦的事还真有内情。 “我要先去上班,今天安斯尔要召集开会,我给他准备的文件都在这里,等开完会我再去医院。” “莫尼卡,我可不可以在你家呆一会儿?现在无家可归了。我要洗个澡。噢,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去安斯尔家,他一定不好意思拒绝我。” 她下下打量我一眼,“行,还是在我家吧。”她拿出一串钥匙,又重新打开了家门说:“进去吧。” 她把一把钥匙递给我:“你洗过之后,把门锁好,去公司找我吧。我们一起去医院。” 下午我们两人到医院的时候,林凤已经脱离危险了。病房是普通的两张床的标准间, 我隔着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一眼,米仅源正脸向着林凤说着什么,林凤的手紧紧握着米弘源的手。 莫尼卡从身后推了我一把:“进去啊,你不是来看她的吗?”自从上次我和她喝酒聊天之后,她也许相信了我心中有一个男神。所以她今天带我来根本就不知道她我和林凤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开门的声音,米弘源回头,林凤抬头,两个人的目光都显得那样的吃惊。 “我……我来看看她……”我指着林凤对米弘源说。 “好戏演完了,让你失望了,我被我丈夫及时送到医院,医生把我救过来了。”林凤虽然脸色苍白,可是眼神还是那么犀利。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适合你,快点出去。”米弘源站起来,对我递了一个眼色,上前一把推我转身向门口方向。 “我要向她解释一下……”我努力回头看林凤。莫尼卡已经扑到林凤的床前,大呼小叫起来:“林凤,你这个大傻瓜,那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谁还记得啊?你和米弘源都结婚了,只要他不计较,还怕别人说什么啊?”莫尼卡自以为自己的安慰是最给力的。可是没想到米弘源听到那些话,回过头来咬牙切齿地说:“莫尼卡,你就不能少说点?给我留点脸面?” 第一百六十章我把他完整的交给你 我重新回到林凤的病床前:“林小姐,不!米太太,我想跟你谈谈……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和你谈?有什么好谈的?” “我想和你谈一谈我们之间的误会。” 米弘源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话的时候眉头轻皱着,眼睛向着门的方向对我示意: “云梦雅,你先回去吧,我和林凤之间的事我们自己来解决,你不用掺和了吧?” 我没跟他说话,甚至看都没看他,直接从他身边绕过去,走到林凤床边:“米太太,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天,解除之前的误会。我也想在你面前彻底放下心中的念想,从此之后也去寻找自己的那片森林。两个女人之间的话题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也许今天之后,你再也不会把我当敌人了呢。” 林凤听到我的这番话,思忖片刻才说:“那好吧,弘源,我想吃西城的那家披萨店的海鲜披萨,请你去帮我买一个好吗?莫尼卡,你可以去我家一趟吗?把我的衣服拿来两套,下人选择的衣服搭配丑死了。” 米弘源还是不放心,我冷着脸对他说:“请你快去给你太太买披萨吧。一个小时之后再回来。” 门终于关上了。我为林凤倒了一杯温水:“喝点温水。”我也为自己倒上一杯。那一刻,我是拼命压住内心的颤抖,甚至我的杯子磕在牙齿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放下杯子,我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对林凤开口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当你的情敌,我也根本没有资格与你为敌。因为在米弘源那里,你也许是他登天摘月的天梯,而我只能是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哼,说得好听,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丈夫怎么能为了你死都不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一切。” 我轻笑一起:“林凤,其实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你庸人自扰吗?你知道吗,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 “怎么说?”她一脸的鄙夷,不屑地上下打量我。 “我因为家道变故,又被人骗去了学费,找了两个星期工作都没有人要我,不得已,只好去蓝夜大厦里的夜上海去当按摩女。就是在试工当天,被米先生从那里挑选出来去出台。本来就是一百元出台费,加上三百元的小费就完事儿的差事,没想到你那么一推,我只好借机来了一段从小学的芭蕾舞表演。当然我的目的是遮丑,我也没想到结果却是事半功倍。就连你公公米鹏程都以为我是他儿子新找来的代言人。林小姐,请问你这一推,也算是我有错吗?” 林凤的脸上尴尬得很,要多懊悔有多懊悔,她轻轻地长出一口气:“那后来呢?你不是跟我叫阵吗?你不是要与我平等竟争吗?” 我苦笑一下:“世界上那有平等二字啊,我和你就不在一个起点上。你是梧桐树上的凤凰,我就是无家可归的小山雀。那只不过是小女孩的无奈的叫嚣而已。”说完这句,我不等她说话,又换成了轻快的笑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呢。你把我推上舞台,好像开发了我表演的潜质,呵呵,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 “那你就去奔你的前程啊!” “我也想啊。本来我是感谢你的,感谢你无意之举把我推到充当代言人的位置。可是你,或者你的朋友每一次都给人出难题,让我难堪。在这种情况下,本来与我没有任何交集的米先生不得不为你和你的朋友们的行径善后。” “你瞎说!就是你主动勾引他的?” “你不信?那我要一件件讲给你听……” 这一个小时,我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的话,思维格外的敏捷,词汇量也比平时多了不少,就连语速和措辞我都觉得流畅多了。 我说起莫尼卡为了她这个闺蜜偷偷撕了我的合约,我讲了吴莲若为了给她报仇联合自己的那几个小流氓偷偷绑架我,阴差阳错误入别有用心的人的陷阱,差一点让我和乔木森陈尸山谷。我又讲了她因为对我的嫉妒差点杀了米弘源。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因为她在背后暗示和支使,惹下了一桩又一桩的祸事,到了最后都是米弘源为了她和她们的错误来弥补我而有意地帮助我脱离危险。 “而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让米弘源与我的接触越来越多,他也对我越来喜爱,越来越关心。最初我对于他的求爱毫不动心,不理不睬。可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就促使他越来越紧张我,关怀我,甚至爱上了我。对于我来说,人非草木熟能无情?虽然我对他的爱来得晚一些,但是一点也不比你的少。”我掀开上衣,露出我肚子上的红紫色的刀疤:“我为他挡了一刀,而他为了救我,卖了自己……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悲剧结局。” 我站起来,走到了窗口看着外面秋叶的飘落,眼泪不禁蒙上了眼睛,我回过头来对她说:“无论是什么原因,既然他已经跟你结婚了,那就说明,他最终选择了你。在这场你和我的战争中,你赢了。所以,从今天起,我把他完整的交给了你。无论之前我和他之间有多少爱,有多少留恋,从此后我与他只剩陌路穷途,至此为终了。”说到这里,我已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凤多少有些动容,嘴唇囁嚅了几下:“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你和他……之间不会有什么‘留念’吧?”她指了指我的腹部。 我擦了擦眼泪,冷笑一下:“你想多了,我云梦雅发誓会把我的第一次留给我的新婚的丈夫,我不论是从前,还是以后,这是我一个人生的准则,到任何时候不会变。在这点上,米弘源很尊重我,因此他在我的心中永远是坦荡荡真君子。” 我擦去眼泪长长叹出一口气:“时间差不多了,我希望从今天起,你和我之间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要当敌人了。因为命运已把我最心爱的男人变成了你的丈夫,从此后我与你两不相欠。我也希望你不要再用你的家族资源,你们家族的势力为难我,迫害我。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绝对不会,也没有任何能力威胁到你……请日引月长,好自为之。” 第一百六十一章 背后的黑手 我说的最后一段话并没有看林凤,但是她好像被我肚子上的疤痕震惊了,眼睛一直盯着我已放下去的衣襟部位,不知道我的话她听到了还是没有? 当我的话说完后我刚要往外走,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没说。于是我又回过头对她补充一句:“我也看到了网络上的那个视频,抱歉,我并不为此承担责任。请你们的人再也不要为难我了。” “真的不是你发的?” “你也看到了,那个视频是从我的对面,你的身后拍摄的,我当时就在和你对面说话,怎么拍?” “也许是你的帮手拍摄的?” “那么请问,是你告诉了我的帮手你要来找我的麻烦?” 她一愣,反思一下,觉得我的话说得对。于是眉头又皱起来:“弘源没和你说过他看到这段视频的想法?唉,算了吧,就算是他说了,你也不会告诉我,我问你也是白问。” “你又想多了,自从你们结婚后,他只是去学校见了我一次,而且我们离得很远说话的。你派去的偷,拍的人把一个逆光的影子拍成那样子,我不知道他是为了你好呢?还是不想你好过?甚至我怀疑这个人是你的暗恋者。或许他是想让你恨米弘源,早就离开他……”我的话说到这里,电光石火,想到这个假设也许真的存在。如果这个偷,拍者就是在网络中添油加醋的那个黑手,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林凤看到米弘源与我的私会,然后再让米弘源看到林凤的不堪的过去,那么如果背后婚的这两个人真的打得不可开交,到了最后谁会得利?这么一想,我就不难明白,网络中的黑手和偷,拍者他们到底为了什么了?当然这些是我在心里思虑着的,不知道林凤到底明白了没有。 我和林凤对视一下,她的脸色一片惨白,点了点头,声音颤抖地说:“云小姐,谢谢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我……我为我之前对你的误解向你道歉。只要你以后不再勾引,不,只要你以后再也不和弘源暗地里私约,我也不会再与你为敌了。” 我站起来,对她说了声:“放心吧,我云梦雅一定言而有信。也请你把这些话说给你的支持都和为你抱不平的朋友们。我不想惹事,但是我也绝对不怕事,如果……算了,我走了,再见!” 到了门口,我还没拉开门,米弘源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只大盒子,一脸的汗水,看到了惊诧地问:“你……你们还好吧?” “我们都好,米先生,我已经和林观说明白了,从此以后,你与我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真的为我好,请不要以任何名誉帮助我。因为有你的帮忙,从来都是越帮越忙。再见,噢,最后一句,我会很快找到我的另外一片森林。” 我侧过身子,从他的身边走过,那清香的薄荷味又涌向我的鼻子,从此后,一别两不见,再见如陌路,那道薄荷却已经属于别人了。鼻子一酸,我没敢再低头,怕那滴泪落下来,只好昴着头,正显得我的气势磅礴,毫不介意。 终于走出了医院,我蹲在路边的林荫道的树丛里,低声啜泣起来,19岁,这一年给我留下的痕迹就是心灵之中的那道创伤,还有身体上那道紫红的疤痕。 哭过了,也叹气过了,我望着清朗的天空,想起对瓦克斯说的那句话,“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生活并不会因为你的不开心而停下脚步。”而我要好好想一想,今晚要住在哪里。 我掏出电话,打给沙沙姐:“你还好吗?是不是今天也就院回家了?我现在就来接你。”沙沙姐住的是妇产医院,与林凤并不在一起。不过两个医院之间也就是那么十五分钟的路。 我和沙沙姐打车回家的路上跟她说了我无家可归的现状。沙沙姐笑着说,“你不怕罗伯特天天去我的房子里送吃的,就住在那里吧。我也有个伴。”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些天小家伙在里面闹得厉害,不是左边踢就是右边打拳。把我折腾的晚上都睡不好。” 她伸出脚让我看:“医生说我的妊娠肿胀比较严重,不适合长时间的坐着工作。我已经向米先生请假了,回到自己家里住。” “沙沙姐,你放心,这段时间有我照顾你,一直到小宝宝出生。不过咱们可讲好,我还要当这个小宝宝的干妈。” “梦梦,你这么喜欢小孩子,莫不如自己生了个吧?”她用眼睛示意一下我的肚子。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沙沙姐,你说什么呢?人家还没有……那个,怎么能……”我红着脸看一眼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小声对沙沙姐说:“别说了,让人家笑我。” 出租车到家的时候,正好遇到罗伯特的车也停到门口,他把车里的食品一袋一袋拿出来送上楼,又对沙沙笑眯眯说:“你好吗?我的小天使?” 沙沙姐爱理不理的说:“别叫我天使,你看到过像我这么可怜的天使吗?”我在旁边碰了碰沙沙姐的胳膊肘儿:“你这么说他不生气吗?” “他才不会生气,你看他就是这样子,天天给我买吃的,买用的,就是不像以前一样和我住在一起,也再也不说他爱我。我知道,他是和我冷战呢。” 我搀扶着沙沙姐小心的上了楼,又烧了一壶水,给罗伯特冲了一杯茶。 罗伯特看着沙沙姐,小心地说:“沙沙,求求你,你就拿掉这个肚子吧!只要你能拿掉,我就和你去注册结婚。” 我坐在沙沙姐的一边,看看她,再看看他,我忽然想站起来往那个肥胖的脸上打一个耳光。一个女人那么不顾一切的为你生孩子,想让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你到底是什么男人啊,竟然要让她把孩子拿掉? 沙沙姐看出来我的心思,小声说:“梦梦,不理他,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他不要,我要。”罗伯特终于把买来的东西都摆放在了冰箱里,又去厨房里忙着烧菜,烤肉。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散出肉的香味。 我走到罗伯特的身后,帮他切着生菜,看来他想拌一盘沙拉。 “罗伯特,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小孩子来延续你家族的姓氏吗?” “我不懂,女人为什么那么执着多一个人在我和她之间?”他手里拿着铲子,把锅里的肉片翻一下,回头对我说。 “在我们中国,如果一个女人想为一个男人生孩子,表明她对这个男人爱到了极致。怎么?欧洲男人不是这样想的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扬长而去的男人 “你们中国男人真是很辛苦,每天除了想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之外,还要考虑别人的生活。”罗伯特摇了摇头,还咂咂嘴,一脸的不理解。 我心中的火一下子就涌上来了,难道欧洲的男人都是这样想的吗?还是沙沙姐倒霉,遇到了与我们华人三观不同的洋人?不会吧? 我在高中住校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的g国的洋人,男人们都很有责任心,甚至比中国的男人责任心都强。 在欧洲,甚至在国外的许多国家,学生们放学后都没有什么课外的作业,于是大多数的家长都争求了孩子的意见,支持孩子参加“男孩俱乐部”或者“女孩俱乐部”的活动。其中男孩俱乐部里你可以选择学习各种球类,棋类,乐器,手工。到了年龄大了些之后,还可以学着修理一些家具栅栏等小零活。而女孩俱乐部里女孩子们可以学习织毛衣,织围巾,帽子等手工针织。还可以选择做饭,烤制糕点,面包等日常餐食。就是在这些俱乐部中我们可以看到许多有责任心的家长一直陪着孩子上课,帮助孩子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 联想到这些,我当时就觉得罗伯特这样的欧洲男人不想负责任,不想让其它的家庭成员分享他的房产和钱财,他对孩子的排斥绝对是个例。 我边把一些切好的菜递给他,边启发式的说“中国男人很辛苦,但是也能享受到家庭生活中的乐趣啊?比如每天回到家里,有一双小手伸向他,让他抱抱,然后在他的脸上亲吻一下,叫声‘爸爸你好’,你说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靠在厨房的餐台边,憧憬着那一刻的美好,心里觉得美滋滋的。 我以为我的话一定会引起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的共鸣。可是没想到,下一刻,我听到一只锅铲“啪”地一声,我一惊,原来是罗伯特把手里正在炒菜的铲子扔到了水池里,自己取下了围裙,迈着大步扬长而去,下楼的时候,把门摔得山响!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沙沙姐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青,接着一对一双的眼泪急急流到脸上。 我快步跑过去,抱住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他那么讨厌说孩子的话题。对不起,我不应该自做主张,谈论这个话题,怎么办?这样一下子把他赶走了,我们怎么办?” 沙沙姐听我这么说,干脆就呜咽起来。我看着她的肚子跟着哭声也起伏着,我也跟着哭泣起来。 “沙沙姐,你别哭了,你的孩子会听到的,你看看,你的肚子在动,我看到这里动呢!”沙沙姐穿着一条紧身的弹力长裙子,肚子部位的曲线看得清清楚楚。我就看到那们部位仿佛是一只小手在摇着,虽然动作很慢,但是很明显的看出来在动。 沙沙姐听到我的话,也不哭了,她用手扶着那个起鼓的地方,轻声说:“好了,宝贝儿,妈妈好了,不哭了。放心吧,爸爸一定会爱你的。有一天,你会叫他爸爸,你就天天叫他,你他一定会爱你的。放心啊……”那只小手,轻轻的摇动着,慢慢地减缓下来,好像听懂了妈妈的话。 沙沙姐终于破啼为笑,“我的女儿真是个小天使,无论我想了什么,说了什么她都知道。” “沙沙姐,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胎儿20周时做b超,医生就告诉了。我喜欢女儿,就算是罗伯特真的不要……”她刚说到“不”字,忽然又看到肚子里开始鼓起一块。她马上捂住嘴,改口说:“宝贝儿就是妈妈的小天使,爸爸妈妈都喜欢。” 我和她都看到,肚子里到处都有鼓动起来的地方,好像是小家伙手舞足蹈…… 1 9岁的我,就在那一刻竟然很强烈的萌生了一种浓浓的母爱,比之前第一次抱小浩然的时候还强烈。这一刻我忽然想到,如果我当了母亲,我才不地乎他或者她的父亲是谁呢,他或者她只要是从我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就是我一个人的。我会把我的世界都给他。 “想啥呢?看你一脸的傻白甜,做什么梦呢?” “我?沙沙姐,我没想什么,哎呀,我要去做菜了,刚才罗伯特做到一半就走了。我来接着做。”我又风风火火回到厨房,掩饰着我的大红脸。心里对自己:“呸,呸”了两下:“云梦雅,真不害羞,刚19岁就想着生孩子的事了。” 可是那一刻我的想法竟然会那么强烈,想到把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孩子抱在怀里,为他换尿布,为他洗澡还给他……喂……母乳……我的脸又红起来,错把酱油当醋倒进了醋溜白菜片中了。 吃过了饭,我整理了一下沙沙姐原来空着的小房间,把之前一直存放在沙沙姐家里的我的一个大箱子拿到地上,翻看着里面的东西。 里面都是我刚出国时妈妈给装进来的东西,有一个从中国家里带来的一个小的dvd机,就像是一个大号的饭盒那么大,那还是妈妈怕我太寂寞,临来的时候去商场买的,当时也不便宜呢。可是到了g国后一次出没用上,没有时间啊。 我再往下翻一下,箱子底下还有一个小手包,咦还有一个车载的mp3。妈妈以为我到了上大学的时候,就要需要一辆自己的车,开车上学时就能用上这个mp3了。可是没想到,高中刚毕业,一切都变了。我哪还能买得起车啊?我把mp3又扔回到箱子里,再看看,箱子里还有什么? 噢!还有一瓶兰寇香水,我拿起这瓶香水,轻笑一下,多久了?我竟然忘记了她。这还是在机场免税店买的呢。 我打开盖子往自己的身上轻喷一下,禁不住深吸一口气:“还是那样清香……” 平时总听人说香奈尔五号香水好,我记得当时第一次在机场免税店时就想买一款香奈尔五号。可是当喷了一点试用装后,觉得那种浓烈的味道中有一种让人难以高攀的贵气,太不适合当时只有17岁的我了。那味道虽然香,但是浓烈得有些老气,不清爽。于是我放弃了经典的“香奈尔五号”。离开了免税店的香水柜台。 我记得当时我是恋恋不舍地转头离去的,可是心里却不甘心人生第一次路过免税店竟然空手而离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借个肩膀靠一靠 我记得当时我是恋恋不舍地转头离去的,可是心里却不甘心人生第一次路过免税店竟然空手而离去。于是又回去沿着那所有女人都喜爱的化妆品柜台一个又一个的逛个遍。 又连试了几种其它的国际大牌子的香水后,到最后在这款兰冦珍爱的瓶子面前停住了脚步。我特喜欢这款珍爱的瓶子设计,整个瓶身晶莹剔透,如同一座倒立的金字塔,棱角圆润,绝佳地呈现了瓶体和里面琥珀色的香水液体。瓶子顶部多晶面雕刻如同一颗珍贵的钻石,让人怦然心动。 再把香水轻轻的喷散在试用的小纸片上,混合了琥珀、麝香和檀香气味,使得玫瑰花香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性感和温和质地。 当时就觉得这个香型太适合我了。甜蜜、辛辣、清新,玫瑰香氛的各种元素都在这款香水中充分绽放,传递拥有爱,被爱包围、被爱呵护的幸福感。尽管30ml的要60欧元,我还是买了下来。 可是这小瓶香水,我一直珍藏在箱子里,没舍得用,但是我会时不时的打开盒子嗅一嗅从瓶口散发出来的香味。到了后来,我学习紧张,又要过语言关,就渐渐淡忘了。 此时我又把瓶子拿在手里,凑到鼻子边上深深的嗅了一下。那种被爱包围的感觉又迎面袭来,我由衷地感叹一下:“真好闻!” “什么味道这么香啊?”沙沙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后。她刚洗过澡,身上有好闻的青苹果的香味。 “沙沙姐,是香水,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去免税店买的香水,而且是我自己选的。你来闻一闻,好闻不?” “蓝寇珍爱?我也喜欢这款。”沙沙姐的眼睛一亮,但是她却后退了一步,对我说:“香水好,我却不能用,可惜我的那些香水都只能封存了。”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有了宝宝之后,妈妈都不可以用香水了。香水里面的香精的成分很复杂,不知道哪一款就会影响到胎儿的生长。所以为了生一个健康的宝宝,当母亲的就只好忍痛割爱了。不过等孩子长大以后还是可以用的。所以我的香水都存在箱子里了。” “啊?当妈妈还有这么多讲究?看来要做一个合格的妈妈还真不易呢。那我快点收起来吧,不要影响到你们母子的健康。” 沙沙姐退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嘱咐一句:“我先睡了,明天要回到别墅去收拾呢,不知道警察走后又有人来没。你也早点睡吧。” “好的,我一会就睡,晚安。” 我匆匆把香水包上又放在箱子的最下面。这才把箱里我的那几件从来没穿过的新衣服,新的睡裙拿出来去了卫浴间。 洗过澡之后,还没有擦干头发,就听到我开着的电脑“嘀嘀”叫着,原来上线的qq对话框中有人说话。 我平时很少上qq,一是没有时间聊天,二是那些同学和国内的好友都很久不联系了,上线后遇到都不知道说什么。 可是今天我打开电脑时,不知道怎么对自动弹出来的qq对话窗口随便点击了一下。我记得当时我就是这么随便一点,找到的“东方的天堂”还有“男子汉大丈夫”的。 小窗口不停地闪着,原来真是东方的天堂:“在吗?好久没有聊天了,很想知道你最近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还是老样子,一切都好,只是写论文很忙。” “上次的论文写得还顺利吗?我的提示有没有帮到你?” “呵呵,上次的论文不但老师给打了一个a,还被老师当成了范文在前台朗读的……”打字到这里,我又回想起我在台上朗读那天,米弘源就在下面看着我。我因为不知道他在那里,所以我神态自然,表情很出色。今天一回想起来,反而觉得脸又红了。 “那是好事啊,我怎么觉得你并不高兴呢?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不高兴吗?难道你有透视眼可以从遥远的国度看到我?”我下意识四处看看,不知怎么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轻笑一下,接着说:“老套的故事,我爱的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而已。” “他?你的米大神人娶了别人?” “你怎么知道他姓米?”我记得从来没有跟东方天说过米弘源的姓名。他怎么知道的?我不禁又四处看一眼。小房间里只有四面墙,一个窗口一扇门,窗外就是一棵梧桐树,叶子已掉得只剩下空枝。 “我?我怎么知道他姓米的?是……你告诉我的啊?你忘记了?为什么不说话了?你是说你爱的那个男人?他娶了别人?他怎么那么傻瓜?” “没有啊,你怎么觉得他傻瓜?我才是傻瓜呢,我又傻瓜,又笨蛋,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他身上的蚊子血,而她才是他的朱砂痣……我有什么资格与她争?” “你的心……痛吗?” “很痛……” “要不我的肩膀借给你靠一靠……” “好啊,我很需要……可是你的肩膀在哪里?”我感觉到有一丝冰凉滑落在脸上。不管怎么样,东方天还在,他总会让我有一点点的安慰。虽然那个肩膀是虚拟的,但是他打出来的字在窗口闪着,字体是漂亮流畅的自由体,龙飞凤舞。 “你是喜欢金壁辉煌下的日式料理?还是喜欢烛光之下的红酒牛排?”东方天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你还在吗?” “在,可是我不知道如果回复你……” “不要思虑,直接说出来,才是你最真实的想法。” “那我当然喜欢红酒牛排,烛光矇眬……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浪漫的情调?”我有点睏了,不过还继续应付着和他聊天。 “对了,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从来没听到过你的声音,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吗?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的心里一动,马上变得精神起来,本来与他是遥远的相识,并没有想过要拉近距离,或者并没有想过要把虚拟的朋友变成现实中的友人。我有点犹豫不决。 “怎么?你怕我是坏人?那你就保持qq在线就好,我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会把手机不离身的带着。这与打电话没有什么不一样。好了,不说了,你是不是明天还要上课?晚安!”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接她来到人间 “噢,没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电话,可是我常会手机没电……”我的话还没说话,对方 的头像已黑了下去,他下线了。 我把电脑推到旁边,倒在床上,上下眼皮直打架,可是那大脑里的思维却不知道为什么兴奋起来。 自从和东方的天堂认识以来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在我的脑海中过电影一样。记得最初我是把东方的天堂当成我的虚拟爱人。甚至我曾经对米弘源和乔木森都说过,“我有男朋友了,他在美国。”人的心理真是很奇怪,自己开始只是把东方的天堂当假想的男朋友,没想到随着对他的了解越来越多,对他的依赖越来越多,我就越想知道更多的有关于他的事情。那一段时间就是因为他,我拒不接受米弘源的爱。 到了后来,我与米弘源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个人不可控制的。虽然我终于和米成了男女朋友,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东方天还是在我的心里占据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但是一旦之前的虚拟和假想如今一下子拉到现实中,我还真的犹豫了。 刚才他说要把肩膀借给我靠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又梦见他了。在梦里他永远是衣冠楚楚,高大帅气,只是五官永远是模糊不清的。他站在玫瑰花丛中对我招手:“来啊,云梦雅,这里就是你的玫瑰梦想园,来啊,走进来,才是的美好的人生,来啊……”那片玫瑰花园,粉黄橙蓝,万紫千红。我被他招呼着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走去,忽然玫瑰花径上的刺扎到了我的手臂,我痛得“啊”的一声惊醒过来。天色已经微微发亮,房间里的物体隐隐约约看得出隆廓,我忽然听到哪里有人的呻,吟声 来不及穿外衣,我只穿着吊带睡裙奔到沙沙姐的门口,拍门:“沙沙姐,怎么了?” “梦梦,快点打电话招救护车,我可能要生了……” “怎么了?不是说还有三星期呢吗?”我有点手忙脚乱,冲回到我自己的房间里抓起一件昨晚翻出来的长裙,套在身上,又找出正充电的电话,慌乱之中想不起来救护车的电话号,又冲出去:“沙沙姐,是不是打120?” “那是中国的救护车,在这里要打112,快啊,我好像破水了。”我打了电话,急说了半天,还不知道这里的地址。于是又跑到沙沙姐的跟前让她说地址:“我的地址是,东城区,梧桐街25号,a座,我要生了……”放下电话,我才看一眼沙沙姐坐在地毯上,身下一块都湿哒哒的,我的手颤抖着拿起一件长风衣把她包住。她指着墙角边的一个大的旅行包:“把那个带上,那里是我所有的生产的资料,还有,给我电话,我打给助产士。” 后来沙沙姐说,那个时候阵痛已经开始了,只是她因为生过一个,知道在阵痛中间会有一个间歇,她就是利用这个间歇时间打电话给助产士。在g 国,孕妇只要怀上孩子,就要去产检,选择自己喜欢的助产士。一般来说华人都会选择能和自己语言勾通的助产士,但是沙沙姐的语言没有问题,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有经验的g国老太太助产士。 打了助产士的电话后,她又打了一个电话,我听她打给罗伯特的。我慌乱地跑去把自己的外衣穿上,没注意她和罗伯特在电话里说什么。 放下电话,她又是一阵的疼痛,缓了一会,她才咬着牙说:“梦梦,多亏今天你在,如果你不在我可就真的糟糕了。来扶我一把。” 我扶着她往起站,可是她又躺倒在地毯上:“不行,我不能站着,我觉得小家伙好像挺着急,她一直往下走……梦梦,把一块床单舖到地毯上,我可能等到不医生来了。你来接生……” “沙沙姐,我不行,我怕……”我感觉到一双手颤抖得如筛糠一样,慌乱地跑回我的房间扯下床单又跑回来,“沙沙姐,床单来了,要舖哪里?” 沙沙姐不说话,皱着眉头,脸上一付很痛苦地表情,她的牙把嘴唇都咬破了。好不容易那阵痛可能过去了,她拍了拍边上的空地。 我急忙把床单舖到地毯上,沙沙姐从那个大旅行包里抽出一张桌面大小的塑料和棉织在一起的软垫子,费力的垫在身体下面。 我忽然觉得餐桌很碍事,一会医生来了说不定要把她抬起来去医院。 想了想也我站起身来又把餐桌和餐椅都移到客厅里,这样离门近的餐桌区宽敞多了,我帮着沙沙姐躺到床单上,颤抖着声音说:“沙沙姐?还要做什么?” “去烧热水……” “把浴室中的热水器打开,放一盆热水” “帮忙把我的睡裤脱掉……” 沙沙姐指挥着我,跑来跑去的,忙得团团转。终于,水也烧了一大锅,剪刀也在火上烧了烧,一切准备好了。我颤抖地跪在她的两腿间,眼睛闭了闭又睁开:“天啊,沙沙姐,流了好多血啊。” “梦梦不要怕,一个女人要想做母亲,就要经历这些,为了迎接小宝贝儿的到来,你和我都要努力。来不怕,你把我的床头灯放到地上,可以看清楚孩子出来没……” 我又急急奔到她的房间,把她的小读书灯拿出来照到她的两腿间。 看到那鲜血淋漓的产道之门我震惊了。那一刻我也顾不上怕了,因为我看到了小婴儿黑黑的头顶已往外渐出,随着沙沙姐的用力,那婴儿的头越来越往外奔。“沙沙姐,头全部露出来了,我要怎么办?” “你让她往外出,不要拉她,她自己会出来……”我眼睛不敢眨,使劲盯着小婴儿的头,只见她先是头顶,然后是小脸,再后是肩膀,接着一下子冲出了母体,那小小的身子,开始是一动不动的,然后是一下子伸开手臂,大声哭起来。 我手上带着刚才沙沙姐递给我的乳胶手套,想去接那个软软的身体,可是我突然看到她的肚子上边有一段肉乎乎的“带子”,我吓呆了:“沙沙姐,她还和你连着呢?我不能抱起来她。” 正在这时忽然门口有人敲门,“医生来了?”我快步跑下楼梯,打开门,原来是罗伯特来了,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刚要关门,远处的救护车的声音终于到了门前… 第一百六十五章他不签字 救护车总算是来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助产士和医生都上来了,有了经验丰富的老洋人助产士,余下的事情就轻松多了。 .....在整个过程中,我一直紧张得守在旁边,我几乎能听到我的心脏一下一下的剧烈地跳动着。表面还要装成镇静的样子。白人老太太助产士笑着从她的箱子里拿出一把剪刀递到罗伯特的手里,“来,我的孩子,现在你的工作来了……”她示意罗伯特去剪断连着婴儿和母体的脐带。 罗伯特的脸上的血色仿佛一下被抽没了,他惊慌地摇了摇头,把剪刀推回到老助产士手里,一个人退到厨房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蹲下去,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太震惊了,大口大口地喘气。 小小的女婴终于被护士洗干净了,我看着年轻的女护士熟练地为她包上一个尿不湿,又裹上了一条白色的单子,递到了罗伯特的手里。 我长出了一口气,虚脱般地软在了沙沙姐的头边上。一偏脸,我才看到沙沙姐的脸上都汗水和泪水,但是她的神情很特别,眼睛一直向着罗伯特的方向,那目光里有一种渴求和希望。 我一把抱住沙沙姐,激动地说:“沙沙姐,你太伟大了,你创造了一个那么美好的小生命,而且是我把她接出来的,我是第一个和她见面的人,那一刻会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的。”就算是多少年后想起来今天,我都会用“惊心动魄”四个字来描述……. 医生和救护人员七手八脚把沙沙姐抬上了救护车,罗伯特抱着小婴儿和我一起也跟着去了医院。 医生把罗伯特我和都让进了办公室,助产士跟着沙沙姐的滑床去了隔壁的产房里,听助产士说,小婴儿的胎盘还没有下来。就是刚才我看到的那根软软的肉乎乎的管状的东西。 医生拿出婴儿的出生证她递给我,“请帮忙填写一下。” “这个不是应该孩子的直系亲属来填写吗?”我推给了罗伯特,“还是你这位当父亲的填写吧,来我来抱着她。对了,你是不是应该给她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啊?”我接过了他手上的小婴儿。 她好轻哟,包在一个蜡烛包里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不过小女孩长得很漂亮,白嫩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高而翘的鼻子,小巧的嘴巴,胖嘟嘟的脸蛋,金黄色的软软的头发,我抱她的时候,她翻了翻大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我们认识很久了。 “哇噻,罗伯特,快看你的女儿,她是蓝色的眼睛,好漂亮哟。”我有点替沙沙姐委屈,怀胎十月,噢不,怀胎九月这小女孩的五官竟然都和罗伯特的一模一样,唯有小小的瓜子脸还有几分沙沙姐的样子。 罗伯特听到我的惊呼,从填写的表格上抬起头来,先是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到他的表情,硬是把婴儿送到他眼前,“你看看……” 我把他推到了医生办公室的一面圆镜子前,把婴儿的脸和他的脸并在一起,那五官,那肤色,头发的颜色,眼睛的颜色,除了脸盘的型号不一样之外,其它的都有九份的想像。 他有点无奈,再一次看了一眼镜子,神情一怔,接着好似自嘲地摇了摇头,继续来到了医生办公桌前。 表格已全部填写好了,只剩下父亲一栏签字的位置是空白的。医生递给他一只笔,又点了点那个空白的位置。 我咬着嘴唇等着他签字。 他拿起笔,好像好笔很沉重,他的手压下去,又抬起来,思忖一会儿,再把笔尖触到纸上,又抬起来,终于扔下笔,说了句:“sorry(抱歉)”起身离开。 我急了,快走两步挡在他身前,抱着孩子就塞进他的手里:“罗伯特,你是男人不?这是你的女儿,是你和沙沙姐合力创造出来的奇迹,你就不怕有一天她长大了,走到你的面前指问你为什么不要她?你为她想过没有?”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双手抱着自己的女儿,仿佛抱着一只炸药包,让我感觉到他随时就要扔出去。 那刚出生的小女婴也许在娘胎里就熟悉了爸爸的声音和气味,她大眼睛紧盯着这个男人,忽然她咧开小嘴,不知道那是笑,还是无意识的婴儿表情,抑或是饿了。 我赶紧趁机说:“你看看,你的女儿她认识你,她对你笑了,她知道你是她爸爸……” 我以为罗伯特会点点头,会笑,也许会哭…… 可是他看着小女儿的脸,嘴唇哆嗦着,什么都没说出来,一闭眼睛,把小女儿放到医生的办公桌上,又一次扬长而去。 我追上几步:“罗伯特,罗伯特,你……” 他如果丧家之犬一样,闪进电梯而去。 我回到了医生办公室,对着医生耸了耸肩:“抱歉,我只是婴儿的姨妈,还是等着她妈妈来签字吧,我帮不上。” 这种事情医生可能每天都能见到,他根本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在婴儿出生证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婴儿的出生日期和时间。 助产士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老太太脱下身上的专用的接生工作服,对刚才写出生证的医生说:“你知道吗?今天是我助产士工作中接生的最后一个婴儿,也是我这四十三年中接生的第一万个婴儿。虽然过程中点小状况,但是我要感谢这位中国小姑娘,把危险化解了。”她笑着对我说。 “哇噻,你太了不起了”我由衷地赞扬她。一个女人把她的一生都贡献给了一项事业,她的人生绝对不仅仅用伟大两个字来形容。 她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现在可以把韩沙沙和小婴儿都送到病房去了。”老太太往我的身后瞅一眼:“婴儿的爸爸呢?” 我摇了摇头:“他走了。” “走了?他为什么走了?” “他……”我望着罗伯特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也许他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婴儿的父亲。他不肯签字。” “唉,命运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记得四十三年前,我接生的第一个婴儿就是他父亲不要他,他母亲生下他之后也扔下他偷偷离开的。我永远忘不掉,他的母亲在他的出生证上写的名字就是那个逃跑的父亲的名字,一模一样,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姑娘写下的名字是‘罗伯特.舍恩’意思是辉煌而美丽。” 第一百六十六章他的身世 “罗丝医生,这都过去四十三年了,你还能记得这件事?真的太不可思议了。”那个男医生说。 罗丝耸了一下肩,挑了一下她淡黄色的眉毛,额头上堆起了几条皱纹,撇了下嘴:“那是我参加工作接生的第一个孩子,当然不能忘记了。我当时就想,‘我不信抛弃了自己的孩子的男人会有美丽辉煌的人生……’”她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接生的第一个婴儿的名字也叫罗伯特?难道是巧合?沙沙姐的罗伯特姓什么?” “后来呢?您说的那个婴儿去哪里了?”放在桌子上的小婴儿哭了,发出细细的声音,我把她抱起来,边在地上来回走着,边问罗丝。 老罗丝医生把婴儿的出生过程记录到电脑系统中,听到我的发问,翻了翻灰蓝色的大眼睛看着我:“能去哪里?婴儿的爸爸当时就离开了,就如今天你看到的一样,走了……不签字……就这样走了。”她完全没有了刚才接生的时候那么镇定和沉着,此刻的情绪是气愤和忧伤。 “那个妈妈很年轻,看起来也就18.9岁。她是第二天悄悄离开医院的,把她的孩子就扔在了婴儿室,因为那个小男孩的脊椎尾部长了一段多余的骨头,就像一只小尾巴,在医学上称‘返祖’,当时的医学还不发达,手术费很高,所以那个爸爸不要的孩子,也被妈妈抛弃了。我们也没办法,只好先为他做了切割手术,之后送去了孤儿院。造孽啊!”她摇着头,咂着嘴,一脸的无奈。 听了罗丝的话,我内心翻腾着,不知道为什么,幂幂之是我就是觉得罗伯特对于他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出生所表现的林林种种太不正常了。难道这一切与他的个人的经历有关? 我很想再多问一些当年那个被遗弃的婴儿的情况,万一真的是罗伯特呢?那样的话,沙沙姐说不定给解开他心中的结。 可是罗丝已经专心地开始写她的接生日志了。我只好说: “你放心吧,罗丝医生,我们家的小公主是绝对不会送孤儿院的,我姐姐,噢,还有我,无论如何都会把她抚养成人。还要把她教育才……”我知道沙沙姐一定也会和我的想法一样的。 小婴儿在我的怀里拱着身子动来动去的,罗丝告诉我:“她好像应该换个尿不湿了。”我“天啊,这可怎么办?我不会啊!”罗丝乐了:“去学习啊,你早晚要学会的啊?早一天不是更好?省得等你当妈的那天手忙脚乱……” “罗丝医生,你开什么玩笑?人家才19岁……”我脸上有点热,抱着婴儿回到沙沙姐的病房。 她已经睡了,之前大得吓人的肚子不见了。我才发现她太瘦了,可能之前吃的东西营养都供给了胎儿。之前因为大腹便便再加上有些妊娠期的浮肿,显得她还很壮实,没想到卸去了包袱的她竟然是这么的憔悴,瘦弱,让人感觉有些弱不禁风。 沙沙姐住的病房是一人间,除了卫浴之外就只有一母一子的地方。我想为小婴儿换尿不湿。这可是我第一次尝试着做这种婆婆妈妈的事。 笨拙的打开她的尿包,一股臭味铺面而来,她好像拉了“巴巴”,瞥见她的身下好像有一滩黑黄的糊状东西,我的胃里有酸水往上涌,干哕了几下,差点没吐出来,我急忙跑到沙沙姐的床边呼救“沙沙姐,你醒醒……” 沙沙姐眉头紧皱着,把我的手推到一边:“别吵……罗伯特睡着了,别……吵到……他”她翻身侧了过去,没有醒。 沙沙姐太疲惫了,那苍白的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我连碰了她两下,她都没醒来。 没办法,我又回到婴儿床前,“不行就让我来试试,我就不信我搞不定?” 我伸手想把婴儿抱起来。可是她小小的身子软得厉害,我不想自己的手碰到她那些黄东西,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把她从肮脏的尿不湿上拿出来。试了几次,最后,我只好一只手抓紧她的两只小脚,另外一只手托起她的脖子,把她半侧身放到旁边干净的地方,快速把那堆黄乎乎的臭臭卷起来扔到墙边的垃圾桶里。 婴儿的小屁股上都沾着污物,我屏住呼吸,取过两张湿纸巾把她的后面都一一擦掉,我生怕擦得不干净,会让她的身上有味道,用了好大一堆湿纸巾,把她擦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换上干净的尿不湿,才把她又重新包了起来。 “我的天啊小宝贝儿,姨妈终于把你擦干净了,这回,你换了干净的尿不湿,再吃点奶可要睡觉呀。” 我把婴儿放在了床边的婴儿床里,拿起护士送来的奶瓶来喂小婴儿,她换了尿不湿之后一直没哭,也没有叫,转着小脸到处看着,感觉到我拿的奶瓶触碰到她的嘴角,忽然转过来晃着头寻找奶嘴。这就是初生婴儿的本能,当终于叨到那只奶瓶后,她就再也不放了,半闭着眼睛,使劲吸吮着。 我有点替沙沙姐发愁,一个这么小的婴儿,她要怎么样才能抚养长大?原来我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被妈妈喂大的?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可不想生孩子了。 喂小婴儿吃饱了奶,我让她躺得舒服些,对她说:“睡觉吧,姨妈可没有你这么幸运,我还要去上课……天啊,几点了?” 我早已忘记了时间,一看手机,都早上九点半了。 我急忙把小婴儿放回到小床上,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跑。 匆匆回到沙沙姐的家,我也来不及收拾夜里接生弄得混乱的房间,只是快速换了下衣服,洗了个脸,嘴里咬着一块面包就出门了。 自己边匆匆跑向地铁站,边想着,都说失去了才发现珍贵,还是真的。这回没有了乔木森的车接车送,我还真觉得不习惯。原来对乔木森的殷勤一点也不以为然,现在想起来,他还真的很不错。可是我妈妈邮箱里的三个人的照片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我家的别墅为什么成了他家的了?乔老爷到底是好人还是那个陷害我爸爸的坏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是不是还想着他呢? 多亏这一天我第一节课是安排在下午上的。 到学校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阶梯教室里早已是座无虚席。之前乔木森没课的时候都来帮我占坐的。可是今天我走进教室的时候,四处看了一圈也没有他的身影。可能还被他爸爸软禁着呢。 我一个人悄悄找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拿出自己的书,翻开来。 今天的课教授讲的是企业管理,这是我最不喜欢的一门课程,枯燥而没有技术含量,可是对于我这个学管理的学生来说,这又是必须要学好的课程。我今天是糊涂了,忘记了看课程表了。 如果知道今天下午匆匆跑来是上管理课,我就不来了,只要考试之前死记硬背就一定能考个好的成绩。 可是既然来了,怎么的也不能刚上课就走吧?我无趣地抬头看了一眼今天的教授。 教授也许是爱尔兰人,他的英文里有很浓重的爱尔兰口音,不但鼻音重,而且,用词也很老土。我听着看着就不知不觉合上眼睛,当我的头一磕睡碰到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一下子又惊醒过来。周围的同学都转过头来看我,我急忙假装低身去捡我的笔,躲过那些异样的视线。 看看没人注意这边了,我把书翻开来挡住我的脸…… 忽然教授问:“角落里穿着蓝色长连衣裙的那个女生,你来回答我刚才讲过的微软的管理经验中的要点是什么?” 我用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微低着头,睡得正香,忽然旁边有人碰了我一下:“同学,教授问你呢?” “啊?什么?噢,我是云梦雅……”我慌慌张张站起来,没头没脑说了句。 整个教室里哄堂大笑起来,我的脸当时就莙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急忙把头头低得更深一些,假装看书。 忽然边上有人平移过来一张纸,上面很大的字体用英文写着:“经验要点,选择最好的人才,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和组织气候,把公司的信念和价值观融入细微的管理之中……”我急忙照本实发,把这几句一股脑读出来,刚说到这里,教授大声说了句:“好,就说到这里,下面的有人可以补充一下吗?” “我来补充一下……” 我侧头一看,乔木森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的?他从一个本子中拿出几张纸,从容不迫地讲解起来。 我从侧面看上去,他流利的英语,和深厚的男中音,边说着还用手势加强效果,不愧是b大的高才生,到我们这些大一的学弟和学妹面前,还真是学霸的样子。我看到他的旁边有好几个漂亮的女生都用极其崇拜的目光仰视着他。 他讲完之后,那几个女生一起鼓起掌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我终于可以小声凑到他眼前,嘴唇不动地问。 “我今天早上就来找你了,可是没看到你。你怎么才来?”他用笔在本子上写着。 我也抬头看一眼教授,也低下头去,在他的纸边写“沙沙姐生了,我一直陪她在医院里。” 他又写:“下课了我有事跟你说。” 我写:“你爸爸为什么那么反对你和我在一起?” 他写“我要说的是木木看到千叶桃了。” 我侧头看他的脸用口型说:“真的吗?”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终于打下课铃了,乔木森拉着我下了阶梯往教授站的地方走去。他很有礼貌地说:“教授请你把这本书上我们应该学的重点划下来,我们下课要去图书馆用功。” 教授一怔,把我的手拿过来,仔细地划下来,又还给了我。 走出了教堂,我问他:“你这是搞的哪初?” “我只是想在教授面前加深他对你的印象,这样的话,他会给你加点印象分,到时候会格外注意你的论文,只要你写得有一点出众的地方,他就一定想到你的用功……” “木木,真有你的,没想到你这个闺蜜还真有心,行,我原谅你了……” 乔木森一脸雾水:“什么就你原谅我了?我也没做错什么事,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啊?” “你没有,可是你爸爸有,他凭什么那么说我?他凭什么骂我?”我径直走到树林边的湖水边。一想起我被人追着跑路,差点被黒衣人逮住,现在还生气呢,“你爸爸也是,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就直说,还用那样的卑劣手段逼着我搬出你家……” “梦梦,你说什么呢?那天的黑衣人不是我爸爸的人,他也是听到了消息,说因为我们在网络上发的帖子得罪了什么人物,是那些人来抓我们的。” “什么?不是你爸爸的人?那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们不就是得罪了林凤的人吗?除了林家的人能通知你爸爸外,还有什么人和你爸爸能扯上关系啊?”我的直觉一定是那些黑衣人的主子有人不想得罪乔老爷,才告诉他来把儿子带走,然后再抓我的。 “是啊,我也觉得我爸爸是得到了通知,才来救助我……们的。可是到底是谁呢?”乔木森怕我怪他爸爸只救他一个人,愣把“我”字后面多加了一个,成了“我们”。我也不去揭穿他。 “你问没问你爸爸,到底是谁通知他的?” “他只说是安叔叔给他打电话,吞吞吐吐地说,我和你同居了,怕是我会因你而受牵连……” “安叔叔?”我明白了,什么事都能和他扯上关系,看来这个安逸民还不可小看。可是我应该怎么样才能把他查个一清二楚呢? 之前米弘源一直说不要我过问我爸爸的事,他会去调查的。一想起这个人的名字,我的心又丝丝疼起来,曾几何时,我也是不把他对我的好当成一回事。可是如今,他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了,不但不能再照顾我,就算是我有了什么危险也不能再找他求救了吧? 回想那天我被追杀的时候,如果有他在,我怎么会在男厕所的天棚上搞得灰头土脸?唉,今非昔比,我如今真真是无依无靠的灰姑娘了。 看着我面对着湖水,神情寞然,乔木森用手肘碰碰我:“梦梦,你是不是还想着他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他不是我的菜 “你说我想着谁?” “米弘源啊?你不是真的还想着他吧?”乔木森转到我的眼前来,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把他推离我的身边:“这么近做什么?你不是说千叶桃的事吗?” “是啊,我就是来告诉你千叶桃的事的。你知道吗?千叶桃现在也不上学了,她工作在一家酒吧夜沙龙里。” 我上下打量他一遍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去那种地方了?” 乔木森一愣,忽然脸上绽了笑容来,而且越来越大的大的笑容。“梦梦,你吃醋了,你紧张我,你不喜欢我去那种地方!这说明什么?” 他细条条的大个子,围着我转得手舞足蹈的。我没好气地说:“怎么?神经了?” “不是梦梦,你自己可以不知道,其实你是喜欢我的,你不想让我去那些岁月场所。”说着他又把我的脸搬向他那边:“你没有意识到吧?刚才你问我的话‘你怎么知道,你去了那种地方?’活脱脱一个吃醋的老婆。”他笑得露出两排牙。 我瞪他一眼:“神经病,你不说我走了。懒得搭理你。我傍晚还要去wafk排练。” 他赶快跟在我身后:“我去送你,要不先吃点东西,然后你再去排练。” “哎呀你走吧,一会儿又被你爸爸打了,为了我不值得!” “值得,我说值得就值得,梦梦,要不你就跟了我吧,反正米弘源都结婚了,你一个人没有人帮忙,多孤单啊!” 我站住小脸一崩:“乔木森,你爸爸把我当洪水猛兽,你就不要来给我添乱了。你这么跟着我,万一你爸爸来学校闹,我以后还怎么呆下去啊,我求你离我远点。” “我爸爸忙着呢,最近他之前想要收购的一个制药厂不知道被什么人买走了。他正想着法子把那块地儿从人家手里抠出来呢。” 我一怔,药厂?不是会是我和米弘源用钻石换的那家吧?我记得米弘源说过那个药厂并不值钱,但是工厂的占地值钱不菲。难道…… 我假装不关心这件事:“你可不要把你爸爸的秘密都跟我说出来,将来你爸爸知道了又要说我是间谍,和你在一起是来刺探商业机密的。打住,你别跟我说……”我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什么都没听见。走了。” 说着我迈上人行道向公共汽车站走去。 没有车真是太不方便了,没有车就等于没腿。等我下个广告收到钱后我一定买一辆车,哪怕是二手的也行,只要能载着我就好。我边走,边想,下意识观察着从路上过去的车都是什么牌子的。 我还没走出校园的花园,乔木森就从后面赶上:“我送你,走。”说着他还拉着我的手,仿佛一松手,我就飞了。 我把他的手甩掉:“这是学校,可别拉拉扯扯的,小心一会又被传到网上去,你爸爸知道了有你好瞧的。” 要说乔木森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家世又好,学习还是学霸,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跟我较地什么劲。 我一个人在前面走,边走边腹腓。 他在后面小跑着说:“不拉手行,你就和我并排走不行吗?非得离着十万八千里的?” 我回过头一看,果然我想的没错。后面有好几个预科班的女生们跟在我们的后面,还不时的小声指点着我。 我对乔木森说:“你看,说来就来了。你还真有女孩子缘。这几个可不错哟,你看那个洋娃娃,金发碧眼,正完的欧裔,还有那个好像是亚洲人,无论是韩国还是日本还是中国的,国籍不重要,重要的是漂亮,你看那大长腿,小蛮腰……” 乔木森急了:“云梦雅,越说越离谱,我就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他又来拉我。后面那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就要赶上来了。 我看情况不好,如果不解释清楚,那到了最后,一个林凤结婚了,好几个林凤叠为折磨我,我一个云梦雅哪里能招架得住啊。 于是我回过头去,跟那几个女孩子说:“嗨,你们好,我是他的表妹梦瑞亚,如果你们喜欢他,就大胆的追求他。我支持你们主动出击。加油!我知道我表哥比较喜欢主动型的黑发女孩子。加油!” 果然,那几个女孩子一听我说是乔木森的表妹,马上变成了笑脸,有一个亚洲长腿女生欢快地说:“噢,原来是表妹啊。我还以为真如吴莲若说的是他的追求者呢。” 我心下一惊,多亏我主动打招呼,要不吴莲若要地兴起风浪来,要倒霉的还是我。 我把乔木森往那几个女孩子群中推过去,小声在他耳边说: “乔木森,你快点看看,我也不想当大众公敌。你跟她们打个招呼吧。我走了。” 我可不想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把自己再一次置于众美女的眼中当“丁”。快步跳上一辆公车。 我看到乔木森,又是作揖,又是点头,最后不得不急急跑到小卖店买什么东西去了。 当他摆脱那些女生,跑出来找我时,我乘的公车走出都有十几米了。 他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帅气的高挑身材,英俊的相貌,真是很出众的。但是他真的不是我的菜。 我刚到wafk的时候,就被安斯尔叫到办公室。他把一迭文件“啪”地拍在桌子上说: “梦瑞亚,我没有想到我的合伙人竟然会变成了你。我都不是知道什么时候,米大神人把他的股份都转到你的名下的。” “安斯尔先生,虽然他转了,可是我并没有说我会接下啊。再说了,原来他去了东欧,现在情况变了,他不是回来了吗?那这部分转让可以不成立了吧?” “梦瑞亚,你说什么呢?这些股份的转让可是有律师签了名的,那就是说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部分都是在你的名下。好了,你也不要纠结这个了。我有事跟你商量。”安斯尔不想再继续说关于我的那些股份到底要还是不要的问题,他急于向我说什么。 莫尼卡走了进来,把两份文件分别放到我和安斯尔的面前。 第一百六十九章他在名单上 “这是什么文件?”我拿到手一看,封面上写着《策划书》三个字。 刚大学一年,也是刚才接接触到管理这信领域,但是对策划书这个词还不是十分陌生。我们教授今天留的论文就是一份房产开发的策划书。 我打开文件,《钻石国森林公园》这还是个房产开发的策划书,“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听米先生说过那块紧邻国家公园的地没?他计划与我们wafk合作开发。”安斯尔说。 “为什么对我说?你知道我刚上大一,对做生意一点都不懂。”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懂,我可以把你的意思理解为同意我来经营这块生意?”安斯尔问。 “我不能确定,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所以我要考虑一下。”因为我想要和沙沙姐讨论一下。我觉得沙沙姐就是做生意的,要不米弘源怎么这么相信她。再说了,我知道沙沙姐一直和米弘源有联系,只要我跟她说了什么,也一定会到米弘源的耳朵里,那么我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我粗略翻看一下,策划书做得很有吸引力,除了环境分析之外,还有一些有关于远景规划,实施细则等,甚至我还看到了有意向合资的公司及法人方的名单等。 我再往下翻一眼看到了了个姓乔的名字,乔世方,这是谁?乔木森的爸爸?他是怎么加入到这个名单的?一会一定要问一问乔木森。 我继续往下看下面部分。一张立体的效果图片,上面标着各个地方的面积。··· 500多平方公里的占地,要建成一个具有江南风格的风情小镇,诗意栖居的理想之城,250亩城市主题公园,运动休闲于一地的森林绿地,高尔夫球场。横穿小镇中心的一条乡间高速路延伸出来,直奔城市高速。 在小镇的东面还有一个20000平方米自然人文的湖滨广场和东方情调的商业街。在商业街的后面就是一片经典四合院类似的户型,每个house之间至少有一千米的间隔,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即很近,又不相互打扰。 效果图是中国江南水乡的风情,有点意思,在这中规中矩的g国建筑一个中国江南风情的小镇,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把策划案翻一遍,从头到尾也没有找到策划案的设计者的名字。也学着安斯尔的样子“啪”地把策划书扔加到桌子上问:“是米弘源的设计的?” “你怎么会觉得这是他的设计?”安斯尔脸上写满问号。 “这很明显是中国风啊。只有他这个中国人才会设计成这个样子吧?怎么不是他?” “当然不是,这个设计正是出自本人——安斯尔的手笔。”他很自豪地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胸口:“没想到吧?这是我的设计。” 我并没有什么惊喜的表情,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奇怪?你的外表虽然是g国人,但是你的心你的思维,甚至你的感情都是中国风。我一点也不奇怪你能设计出这样的图。” 我的话让安斯尔觉得有点失望,他落寞地翻开手上的策划书收敛了笑容继续说:“好吧,继续往下讨论。” “讨论什么?” “米先生的意思是你要把我们计划书中的核心讲给瓦克斯听,他才是这个计划的关键。” “噢,我才明白,你今天找我谈话就是为了这个?何必绕那么大的弯?” “怎么样?这意思是你已经接下了这个任务?据米先生身边的阿宝说,瓦克斯在私立高中上学,只有放假才能回来。如果有什么事跟他商量,就要去学校。这就是你要做的。而且必须在这个星期之内拿到他的同意书。”安斯尔站起来,把他手里的策划书也拍在和我的这份在一起。 我把策划书翻开,指着乔世方的名字:“这个人为什么会在我们的名单里?”虽然我并不确定这个就是乔木森的爸爸,但是因为我讨厌乔木森的爸爸这个老男人,就连一个姓乔的人也跟着不喜欢了。我绝对不能把他的钱和我们计划搅在一起,绝不! “他是投资方。”安斯尔眉头轻皱,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个表情。 “是他主动来的?还是有人介绍来的人?”我对乔老爷有着从心里涌起的警惕。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我爸爸,想起了我家的别墅和那棵连理枝。自从见到他第一次起,我就有一种对他的疏离。我不想任何事与他有瓜葛,哪怕是一点点。更何况那到乔老爷当着乔木森的面骂他,损她。更让我对这个老男人的反感,甚至连带着对乔木森也从心里开始的了疏离。 “这个乔老爷通过市政的人找到米先生,已经谈了几个回合了。”安斯尔当然不了解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各种的阴险,各种的心机。 我拿起笔,在乔世方的名字下面划了一个红色的叉。 莫尼卡走进来,端着一杯茶放在我的面前:“喝一杯我煮得英式茶。”她微笑着把一杯绿茶放到安斯尔的眼前:“你的。”我瞟一眼安斯尔,他可真能沉得住,莫尼卡在他的面前表情得风情万种,婀娜多姿,安斯尔竟然会视而不见。 趁着莫尼卡出去了,我凑到安斯尔面前:“安斯尔,你不打算接受莫尼卡的爱情吗?” 他听到我的话,神情一怔,旋即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有些事说出来就相处不下去了。你不要太聪明了。” “你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让她抱着希望一直耗下去?” “我有吗?我从来没有看到她的表现,我从不去研究她的心事。因为她知道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她就再也不能工作在我身边了。因此为了维持这种平衡,她甘心隐藏起她的心思,在这点上她做得不错。” 安斯尔把自己的那份策划书也放到我一起,嘴里继续着他的话题:“可以这样说,莫尼卡她不贪心,她知道她得不到什么,所以从来不会更多的要求。而我也从来不会因为她喜欢我而故意去占她的便宜,所以我和她才能平安无事和平共处下去。这就是我说的那种平衡。”近处看安斯尔五官明朗,气质独特,除了颜值高之外,还真是聪明得可以。 第一百七十章错误的时间遇到他 “我很好奇,在你的家里曾看到的她的照片,很漂亮的女人!” 安斯尔刚才还晴朗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小丫头,做好你自己,不要东问西问。” “安斯尔先生,听到过你的故事我很感动。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就去找她啊。” “梦瑞亚,感情的事情哪能像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啊。你听没有听过中国有句话叫‘在错误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对的人,其实到了最后,都是悲剧。’”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我想安慰他几句,可是回味他刚才说的话,我与米弘源何尝不是“在错误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呢?” 张爱玲在她的小说中有一句经典句子,我至今记忆犹新: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如今我的他已经成了林家的乘龙快婿,而我却不知道是不是他心口上的朱砂痣。浮生若梦,冷暖自知。当夜深人静时,我只有自己空叹生活中的不如意。 这也许就是人生应该有的劫难。既然生活就是要逼着我快点成熟,那么我除了坦然面对还有什么捷径吗? 我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微笑说“安斯尔,我支持你去找她,一定能找到的。” 安斯尔的眼神一闪,叹了一口气:“之前,并不是我找不到,而是她已经嫁给了别人,而且有一个孩子,我能做什么?从她丈夫怀里把她抢回来?”他耸耸肩,撇下嘴:“我不能,因为她既然选择了和那个男人结婚,一定是她很爱他。而我爱她,就应该让她幸福……” 说这段话的时候,安斯尔并没有看我,而是透过窗口看着远处的天空。 “那你还想去看她?”虽然是我听莫尼卡说的,也曾经从米弘源那里证实过,安斯尔每年都会有一次去中国看那个女人,今天才知道,原来她早已结婚了。 “是啊,因为我曾经是她的学生,每年去中国只是以同学聚会的名誉和她见面。”他转身离开窗口,讪笑一下:“每次同学聚会都会让那些家伙们狠宰一次。不过我很开心,能见到她,就是我的幸福。花多少钱都值得。” “那个女人知道你的情怀吗?”我怀疑安斯尔和那个女人的故事,会不是莫尼卡和他的翻版? “云梦雅,你不要一直纠结我的事,你快点去完成你的任务吧。明天你有课吗?我们一起去郊区的私立高中找瓦克斯?”安斯尔轻松差开了话题。 “好啊,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出去练功了,不是说下星期有一场秀吗?听说还是dco的秀?” 安斯尔点了点头:“这次是他们推出了一套新婚系列首饰,名为‘爱之梦’,是上次你展示的那个云之梦的延续,听说这次又是那个sky.dong设计的。” “噢,我记得,他的英文名字叫托尼。上次的云之梦就是他设计的,很有天赋。我个人认为很有灵感。”我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也是因为我对他们公司的女老板挺有好感的。虽然叶云紫在我身边我会有一种压迫感,但是她对我的赞扬和褒奖一直是我的动力。 安斯尔笑了:“上次你给他们拍广告时你还是dos模特儿经公司的人,现如今你已经真正是我们wafk的人了。对于我当时的决定,我们公司的高层之前还有些非议呢。可是这次dco公司一来,而且指名要你代言,那些高层们都没话了。”他走到我身边,拍了下我的肩,“云梦雅,好好干。” 他的神情好像是一个大哥哥对小妹妹,也好像是一位父亲对女儿,我的心一软,马上使劲点了点头:“放心吧安斯尔先生!我出去了。” 安斯尔的办公室门外,我见到了一个身影,我又退回到安斯尔办公室:“安斯尔,我看到吴莲芝了,她现在也在这里工作?” “她现在已经完全改行做了全职的形体老师,虽然她现在的名气不如当模特儿的时候大,但是她之前红极一时的名声也为她的工作增色不少,她的百分之八十的学生都是因为她之前的名气而加入了她的模特儿训练班。从上个月起,她就是我们公司的人了。对不起没通知你。” “没关系,这里还是你说了算,你可别把我当回事。除非大事。”我笑着离开了安斯尔,心里说,吴莲芝,你做梦都想不到,我也是你的老板。 进入更衣室,我又见到了吴莲芝,她十分友好的对我点点头,我也回报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我换好紧身衣就进入了训练大厅。 里面有轻柔的音乐,伴着吴莲芝的声音。所有的人都排成一行,对着镜子练习“抚杆,下蹲” 我就近站在一个女孩的身后,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单腿抚杆下蹲。 吴莲芝对我点了点头,继续她的拍节:“一二,三四蹲,二二,三四起,三二,三四打开……好,非常好,现在换手,左脚……” 所有的人都听她的口令换手,换脚。我前面的女孩子转过身来正好看到我。 “哟,这是谁啊?”我一看,是吴莲若。我点了点头,又继续我的动作。吴莲芝用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下。吴莲若对我翻了翻白眼,自己气哼哼跑到把杆的另外一个尽头继续练习。 我轻笑了一下,心说:“小女孩子的把戏,无聊。” 原来她也来wafk了。想想也是,有她姐姐在这里当形体指导,她这么好的条件怎么能不来呢?毕竟大公司有发展的空间。 休息时,我又看到了之前在do见到过的爱莲,艾莉她们几个。大家都围过来七嘴八舌问我的近况。我只简单告诉她们,我现在上大学课程还挺紧张的,不过就快要放假了。到时候我可以每天都来训练的。 爱莲特意跑到我身边来,递给我一杯茶:“梦瑞亚,喝茶……” 我接过了茶杯问:“你是想问阿宝?他现在已经不缠我了,找到另外一份工作了。” “真的?那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她说见到我就倒霉 “我现在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了,不过我可以帮你问一问看能不能找到他。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可以吗?” “好啊,你的电话还是原来的吗?那我打给你。”爱莲看来是真的喜欢阿宝,还记得我的电话。没过十秒钟,我的手机响起来,我把她的号码存在手机里。 休息过后还有一个小时的训练,我喝茶之后去了个洗手间。洗手间里十几个小门的空间几乎没有什么人,可能其它的模特儿都先用过了。 我选择一个最里面的走进去。用过之后,我刚要按水箱,听到有人走进来。 “莲若,今晚还去那个赚钱的地方吗?”好像是艾莉的声音。 “当然去,我很需要一个限量版的香奈儿的双肩包,我喜欢姐的包,可是她不给我……”吴莲若小声说。 “你说的是真的?那地方真的那么赚钱?”艾莉打开一个一个打开门,也许是看着里面有人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今天晚上九点我在蓝夜门口等你,我只等你十分钟,你不来我就进去。等我买来包,你可别眼红。”吴莲若拉开我隔壁的门走了进去。 我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吴莲若小声说了句:“我靠,今天赚不着大钱了。” “怎么了?” “倒霉,我就知道,今天看到了那个扫把星,见到她我就倒霉……” “哎呀,莲若你说谁啊,你见到谁倒霉?到底怎么了?” “我来了大姨妈了。”吴莲若用中国女孩的习惯,把来了月经叫“大姨妈来了”,可是艾莉是个生长在欧洲的纯正的g国女孩,她哪里明白,于是反问:“你的姨妈来了,不让你出门?” “砰”吴莲若使劲关上门,在旁边的一个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一个卫生巾:“my period arrived!” “噢,那有什么影响?”艾莉哈哈大笑,边洗手边问。 “哎呀,你不懂,就别问了。走了。倒霉,见到云梦雅我就倒霉,克星!” 两个人走了。我从卫生间走出来,先去茶水间绕了一圈,才回到训练厅,吴莲若眼睛凶狠地瞪我一眼,我假装没看到,走到自己的位置开始下一段的训练。 训练结束,我没看任何人就拿包离开。一出门,乔木森咧着嘴向我招手,笑容阳光明媚,露着八颗牙,“梦梦,我来接你了。” “我要去医院看沙沙姐,你走吧,我跟你不是一个方向。”我不想理他。 “我也是要去看沙沙姐的,你看,我买了很多东西呢。”乔木森把我拉住往车边走去,拉开门让我看。 我爱理不理的看一眼,我的天啊,这家伙不是想把婴儿商店搬回来吧,到底是有钱人,大方。 整个后车厢里了除了一张婴儿床是大件之外,其它都是左一盒子,右一箱子,又是婴儿衣服,又是婴儿玩具,就连奶粉,尿不湿都买了好几大包。 “怎么样?我还挺专业吧?我把那个卖婴儿用品的女人乐坏了。” 我摇了摇头:“我还是先去看沙沙姐吧,可别说你跟我一起来的。” “为什么?你认为她不喜欢我买的东西?” 我没理他,正好看到安斯尔把车从地库开了出来,我上前拦住:“安斯尔先生,可以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乐意效劳,请上车。”安斯尔到任何时候都是有风度的谦谦君子。 到了医院门口,我下车到门口的饭店要了一订了一份晚餐。我知道医院里会给孕妇准备一日三餐。但是我觉得沙沙姐也许会想吃点汤汤水水的,在医院门口正好一有个欧式小饭馆,菜牌上有一款蔬菜汤应该不错的。又要了一碗意大利面,还特意要了几只白水煮蛋,我记得我们家乡生了孩子的产妇都吃这个。告诉他们一会做好了直接送到沙沙姐的病房。 到了三楼的妇产科,我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乔木森抱着一堆礼物站在电梯门口。见到我他叫了声:“我的天啊,梦梦,你怎么才来?” 他跟着我的身后,到了沙沙姐的病房。 沙沙姐的病房里还有一个访客,我几乎和乔木森一起说:“安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安逸民没和我对话,他脸一沉:“乔木森,你怎么又和……”下半句没说完,又换成一付脸,对沙沙姐说:“韩小姐,那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说罢,走到乔木森眼前:“你爸爸正找你呢急得都要报警了。快点跟我走。”说罢,他把乔木森手上的东西都取下来摆到病房的另外一张床上,拉起乔木森,开门而去。乔木森离开之前回头喊了句:“沙沙,你改一天来看你。那些礼物是我送给小宝贝儿的。” 看到两个人的离开,我觉得十分不正常,不过也好,正是我对沙沙姐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 “沙沙姐,今天感觉怎么样?我早上离开的时候你还没醒。小宝贝儿好吗?” “她很好,今天很乖。” 沙沙姐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可是仍然那么憔悴,脸上还是那样挂着悽苦的微笑。 我坐在她身边:“罗伯特没来?” “没有,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沙沙姐的眼圈红了。 我急忙扯出几张纸巾:“沙沙姐,月子里可不能哭,会落下病的。快点擦干眼泪,我跟你说一个重要的信息,有关于罗伯特的。” 我把老助产士罗丝讲的故事和她讲了一遍,最后我还好奇的问她:“你注意过罗伯特的后面尾骨部位有没有手术后的疤痕?我怀疑他不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因为他童年的阴影。” 沙沙姐对我的故事好像很吃惊,她的表情由忧伤到震惊,再变成恍然大悟。 “梦梦,你分析得对,知道了他的身世,好像很能理解他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的理由了。” “沙沙姐,你说是不是他担心自己的后代也有返祖的现象?如果上学了,同学们都把这个有尾巴的孩子当成怪物怎么办?” 她摇了摇头苦笑一下:“你说错了,他恨自己的父母那么狠心抛弃了他,所以他不想要孩子,他担心会遗传父亲的心性,也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孤儿。梦梦,我的孩子不会的,我要去告诉他,他不愿意承担父亲的责任,我不怪他,我永远不会抛弃我的孩子的。” “砰”砰“砰”有人敲门,“送餐的来了。” “沙沙姐,我订了蔬菜汤和面条,还有煮鸡蛋,你快趁热吃。” 第一百七十二章 前厅,后院和地牢 沙沙姐可能真饿了,我订的晚餐一到,她就开始大口的吃起来。蔬菜汤虽然不如我们中国人做得那么香,但是汤汤水水的又有骨头,又有蔬菜,正合她的胃口。她没怎么吃面条,但是把那碗水煮蛋吃了个精光。 “梦梦,谢谢你!”吃过之后,她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红润,一抬头才发现我正看着她,忙问:“是不是你还没吃?你看我,只顾自己忘记了问你了。” “不,沙沙姐,这是我为你订的餐。我晚上会去蓝夜俱乐部……” “什么?你又要去蓝夜?不要……” 我笑了:“看你紧张的,我去蓝夜又不是和上次一样去当按摩女,我是去找人的。” “找人?谁?” “乔木森说丁一在那里的酒吧看到千叶桃了。我要去找她要钱,如果她不给,我就报警。”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她有什么苦衷?”沙沙姐的声音有点高,一下子吵醒了小婴儿。她伸手要来抱孩子,我说:“我来抱……” “沙沙姐,你看她长得多好看啊,完全取了你和罗伯特的优点。我之前听说过中西合璧的婴儿都漂亮,还真是的。” 沙沙姐接过婴儿,脸上的幸福难以言表,嘴里说着:“好看有什么用,自古不是红颜薄命吗?噢,宝贝儿,我不是说你,你的命好着呢。是不是妈妈声音太大了?把你吵醒了?还是饿了?来妈妈吃饱了,才想起来喂你,妈妈坏……可是妈妈没吃饭,哪有奶水喂你啊。”她掀开自己有前襟,把粉红色的乳,头塞进婴儿的嘴里,这才抬起头来跟我小声说:“梦梦,你可不要一个人去蓝夜,那里鱼龙混杂,有很多黑社会在里面,尤其是酒吧里更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在。米先生最担心你这个。” 一提到他,我的心又被扎了一下,白了一眼沙沙姐:“还提他做什么?人家现在拥着美人,不知道多快活呢” 沙沙姐笑了:“看你那小醋样,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还不是为了救你?没良心。好了不说这个,你今天如果非去不可的话,要找个人陪着你。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丁一怎么认识千叶桃的?” “丁一?”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这个重要吗?我只好说:“也许是乔木森一起和丁一去过?或者千叶桃根本就没有隐名埋姓?” 沙沙姐说:“不可能。我去过那个地方,就在夜上海的月亮门正对面。有许多夜上海的按摩女跑到对面的酒吧间去赚外快,都是改名换姓的。” “沙沙姐,你可没改名噢,第一认识你,罗伯特就是高喊你‘沙沙的’” “你错了,我的真名不叫沙沙,我叫珊珊。既然别人听错了,叫成了沙沙,我干脆将错就错。” “噢,你是去酒吧里兼职?” “是的,你在电梯门口碰到我的那天,我是偷偷去酒吧当陪酒女郎的。在那里陪一次酒就可以赚四,五十的小费,如果你肯让男人摸你的前厅,就可以多得30,摸后院,就多得20,如果能摸到地牢,可以多得50。你想也就是十到十五分钟,可以赚到七,八十。一晚上能赚多少钱呢?” “沙沙姐,什么是前厅,后院,地牢?” “女人有哪些部位最重要?男人最喜欢摸?” 我的脸一红,联想到那三个词,前,后,地,就明白了各自代表什么。“噢,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我把今天在厕所无意听到的事说一遍。 “吴莲若她们那几个女孩子为了买一个名牌包,就去那种地方,让那些个不知道什么肤色,什么年龄,什么德行的男人去摸碰,想一想我就不寒而栗。” “所以啊,你就不能去那样的地方,听我的,不去!” 我摇了摇她的手,差开话题: “我第一天见到你时,罗伯特追着你说要给你一个家是怎么回事啊?” 沙沙姐叹了一口气:“我早就认识的罗伯特了,可以说我还没毕业时就认识他了。那个时候,我还在……”她的眼睛闪了一下,没说下去……我心里划了问号?她到底为什么吞吞吐吐? 她停顿一下才继续说: “我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一个公司的职员。老板让我去送还欠账。第一个客户就是罗伯特。” “我刚参加工作,不懂得老板的用意。他们是把我当成小绵羊,送进罗伯特这个虎口,他们好借机赖账。没想到罗伯特真对我一见钟情,为了追求我,他竟然同意我老板把欠他的钱无限期拖欠下去。后来我老板知道我明白了其中的奥秘,这才觉得欠了我的,所以一直对我不错。”她用手轻轻拍着女儿,头看着窗外,好像回忆起那段日子,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再后来我爸爸生病后,我在公司赚的那几个钱根本不够,这才去按摩院做了兼职。” 她低头看一下,小婴儿吃饱了,睡了。她轻轻把孩子放下,又把前襟整理好。 “再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那年中秋是米先生点我和琳达出台……” “可是你既然在按摩院,又为什么去酒吧啊?” “在我怀孕期间,我就干脆不见罗伯特,我大着肚子怎么说啊?他一直说要包,养我,可是我之前不想被一个男人包养,后来有了孩子还能跟从前一样吗?我生下了孩子后想多赚点小费,没想到一去了就见到罗伯特了,所以我只有陪他喝,赚了点就跑,没想到他追了出来。” “我看到你那天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是满身的酒气,可是后来在按摩院时又是香水味冲鼻子,还以为你自己喜欢多喷香水呢。” “哪里啊,我怕米雪儿闻到我身上的酒气,骂我不守时,才把身上喷了香水,让她闻不出酒气。”沙沙姐说。 “那我觉得在按摩院工作还好一点,至少不会被人摸前厅,地牢的。”我问。 “按摩院里秘密更多,你没真正工作,你不知道。在夜上海,只做按摩也就是每小时赚20,如果让人摸到前厅,后院能多赚点,如果再……” “沙沙姐,别说了,我明白了。”一想到我差点就陷入泥沼,我的浑身都不自在“沙沙姐,真的谢谢你跟我讲了那么多,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就真陷进去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蓝夜酒吧 她笑了:“错了,你要感谢的是你的男神,如果不是他的财力,物力,人际关系,你不是还是在最泥挣扎吗?在这一点上,你真的要感谢林凤,她是你从黑暗走向光明契机。” 是啊,这一切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冥冥之中上帝早就安排好了。 “沙沙姐,虽然我知道酒吧中的那些暗中的勾当,我还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去看看,不是为了吴莲若,是为了找千叶桃。” “你可不能自己去,那里面的男人们会把所有的单身女人都当成陪酒女郎的。你一定要找一个伴才行。” “那我找阿宝。” “不行,他现在是米先生身边唯一一个自己人,不能让他离开米先生。”沙沙姐看来看的把米弘源当成自己人了。看来米弘源真的没白信任她。可是为什么她又和安叔叔走得那么近? 想到这里,我话题一转脱口而出:“你是和安逸民怎么认识的?” “他?”我捉摸到沙沙姐眼神之中一丝慌乱。 “我早就发现安逸民这个人和你的关系好像有很多故事,如果不是今天意外在这里见到他,我也不会问。” 我问得唐突,但是今天安逸民对乔木森的话,让我更加的怀疑他对我父亲做了什么。再加上以前他的出现,他的慌乱,和他奇奇怪怪的举止,让我的疑虑更加深了几分。 “梦梦,你……你还太年轻,我以后会跟你说的,现在你就记住,安逸民不是个善良之辈,千万不要跟他接触,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记住姐姐这句话,你就不会有危险……”沙沙姐的表情很严肃,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郑重,不由得我使劲点了点头,可是心中的疑问更深重了。 离开沙沙姐,我回到了她家,先把房子里收拾一下,清洗了地毯,摆放了餐桌椅,一看时间已经八点了,这才匆匆洗了澡,换了一件墨绿色的长袖长裙对着镜子看了看。 这件裙子还是上次米弘源陪我逛街时买的呢。记得他帮我挑裙子的时候还说:“没有我陪你出门,参加活动就穿这件,不露手臂,不露后背,半高领子,这样安全……”对着镜子,我轻笑一下,米弘源,你把我当你心中的珍宝,可是这块珍宝你已经不要了,我的安全在你心中还重要吗? 蓝夜大厦还是那么灯火辉煌,远远地就看到门口上方的霓虹灯闪着鬼火样的光,我又一次想起了米弘源。 对于这个地方,我有着感激和憎恨。憎恨来自我曾经在这里开始我的不堪回首的第一份工作,虽然短暂的只有两天,或者说两个一小时。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一张美好图画上的一个小黑点。 感激是因为在这里认识了米弘源。虽然第一次抱了个陌生的男人尴尬得很想忘记那个时刻,可是这种尴尬最后化成了每逢回忆起来,就感觉十分甜蜜的经历。 我一下出租车,就打了个电话:“丁一,你到了吗?” “我已经进来了,在夜上海门前等你。” 我看了一眼表,已经9.30了。我问“你看到吴莲若和艾莉了吗?她们可能也来了。” “吴莲若?她来干什么?不会是来找你麻烦的吧?” “我先进去,一会再说。”我刚要挂断电话,忽然看到琳达先我一步走进了蓝夜大厦的旋转门。我假装在路边等人,让她先进去。 一个女人站在路边还真不自在,尤其是我还穿着一件长裙,一个人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我自己都觉得怪怪的。 对面的广告大屏幕上,正在展示着我和阿宝的“云之梦”,才是几个月前的时间,我却觉得那个时候和现在的心境完全不一样的。我……老了。如果现在再拍这个广告,也许我能更好的诠释云之梦的精髓。广告仅有三十秒,但是不得不说,摄影师把我的眼睛拍得很漂亮,虽然我被黑色围巾挡住的脸,仍然看到是个美女。我笑了。 等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正要转身往里走,感觉一直在我身边转的一个男人凑到我身边来:“美女,一个人?要不要搭个伴?” 我回头刚要说:“不用,谢谢”一看:“乔木森,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被安叔叔找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我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吗?你看,如果我不来陪你是不是有好几个男人都想搭讪你呢。” 我一回头,真的有好几个欧洲男人正围在我的前后转悠呢。 “那有什么啊?如果你不来,说不定我能找到自己的男神呢。你看那个大高个,多帅啊。要不你走,我去找他……”说罢,我正要往那个又高又帅的男人身边靠近过去,他却朝另外一个小个子男人走去,“达令,你来了,我们进去吧。”两个人还亲吻了一下嘴唇。我的天啊,原来他是同性恋。 乔木森哈哈大笑:“云梦雅,去啊,你去啊,看人家帅?人家还看不上你呢。走吧,虽然我不帅,但是对你最安全。” 时间已经挺晚了,我只好和乔木森一起进了电梯,到了17楼。 一出电梯,我没敢看夜上海那边,就怕遇到米雪儿会大呼小叫的喊我的名字。紧挽着乔木森的手臂,一齐进了酒吧。 丁一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往这边招手,我们看到后一起挤了过去。 “看到千叶桃没?”我问丁一。 “谁是千叶桃?”丁一问我,又转头去问乔木森。 乔木森说:“我忘记了上次你看到琳达的时候,在她身边的那个。” “好啊,乔木森,你上次说丁一告诉你见到千叶桃了,原来是你说谎?你也真是的,是你看到就说你看到得了,何必跟我说谎呢?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不会介意你来这里泡妞的。想去你们都去吧,我留下等着帅哥来。”说罢,我把刚才要的果汁倒在杯子里,自顾自地喝起来。 忽然丁一低声说:“你看,琳达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门口看去,果然是琳达穿着性感的小吊带,下面是一条刚遮盖住屁屁的小短裙,走进来,就往男人堆里扫了一眼,接着就坐在吧台边的高椅上,要了一杯酒。 还没等她喝那杯酒,旁边来了个男人,凑过去,对摇酒师说:“来杯一样的,她的也算我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美女救美 酒来了,那男人举起杯子对琳达说:“美女,没伴吧?一起?” 琳达把自己的酒拿起来,对那男人说了句什么,那男人上下打量一下琳达,又问了一句什么,琳达伸出手指比划一个三,那男人好像确认了一句,琳达肯定地点了点头。那男人好像往后一招手,后面上来几个男人。 丁一说了句“不好……”几大步就冲到了琳达的眼前,乔木森也拉着我一齐上前,丁一说“琳达,你的酒买好了吗?我们回到桌子边吧。梦瑞亚来了。” 我赶快上前:“琳达走,我们一起去桌子那边做,知道你打赌赢了,我们买酒还不好吗?” “站住,我是警察,请把id拿出来。”原来那个男人是警察。 “警察?怎么回事啊?我们姐妹只是打个赌,输了的买酒。这也犯了法啊?”我很镇定。 “这位小姐涉嫌出售摇头丸,触犯了法律,你是什么人?id拿出来。”警察是个帅哥,有点不耐烦的打量我,那眼光里充满了怀疑。 “怎么会呢?警察你一定搞错了,她那样子穿着那么少,哪个位置能藏着你说的那个丸啊?”我拉着琳达的手臂,把她推着到了警察面前。我的手指正好触到她的腋下,忽然感觉到那儿有些异样,我一怔,对丁一递个眼色,“管管你的老婆,就算是想赢也不挑个人……她喝多了,快扶住她。” 我一推,琳达倒在丁一怀里。警察问:“你们打什么赌啊?” 乔木森刚要说话,我又开了口:“我们和她打赌,如果她能勾达上一个陌生的男人,让男人给她买酒,就算她赢了……” 我走到警察面前,斜他一眼:“谁知道你是警察啊?你又没穿警服,你的脸上也没写着警察二字,我这姐妹把你当成一个男人而已,怎么了?这也犯罪了?这酒吧不就是来找艳,遇的吗?” 那帅哥警察一招手,后面两个当服务员的男人走了前来,小声说了些什么。趁着警察说话,我把手里的一杯果汁一下子都泼到琳达的头上,又把柜台上的所有的酒都一股脑泼到琳达的身上脸上。 她急了,站起来就来撕打我,我借机把她的头凑近我的嘴边:“假装呕吐……”琳达一怔,扔下我,一弯腰,抠住嗓子,一口刚喝下去的饮料和红酒都往外喷了出来,不但喷了警察一脸一身,连她自己的身上也到处都是。 警察帅哥扎着两只手,急跑去了洗手间。我一拉琳达,“快去冲洗一下。”我陪着她一起到了洗手间,琳达顾不得清洗自己,先找一个小门,快速进去。 我只听到哗哗的冲水声,心也跟着一松。一会琳达从里面出来,再到洗手池边把自己简单的清洗一下,这才抬头对我说一声:“谢谢啊…没想到你这招英雄救美还真管用…”接着她推开我,一个人往外走去,我在后面跟上她说了句:“我这是美女救美……” 回到酒吧的丁一和乔木森正等得着急,一看我和琳达回来了,同时上前来,丁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琳达身上,“怎么样,没事吧?看你这身上都湿成这样了,快披上别感冒。”他回头对警察说了句:“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帅哥警察刚回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琳达:“我不希望下次在这种场合再遇到你。你的事儿可我可听说了。” 丁一拥着琳达往外走。乔木森也想拉着我走,我指着酒吧里面那个黑咕噜咚的角落,“我还要找千叶桃呢。” “走吧,今天警察来了那里有什么人都走光了。说不定千叶桃也和琳达一样呢。”乔木森说得对。今天让警察这么一搅,千叶桃无论来做什么工,就算是今天她真的来了,可能这会也跑没影了。 我和乔木森离开了酒吧,一起赶上丁一和琳达。我上前就抓住琳达:“琳达,亏丁一这么喜欢你,我到底有没有心啊?你还干这样的事?”我想起了米弘源之前说过的琳达在人家的中秋酒会上就卖过摇头丸的事。 “我……我也不想啊……”琳达坐在丁一的车里,身上还披着男式上衣,低着头啜泣起来:“我也不想啊,可是我需要钱。我如果不多干点,怎么能帮我妈妈还得起她输的那些赌债。我妹妹还要上学呢……”琳达终于崩溃了,她哭着,述说着,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冷漠和尖酸,完全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 丁一什么话都没说,用手臂环着琳达,把自己的脸抵在她的额头:“琳达,琳达,你怎么这么傻?怎么早不跟我说?你有我呢,我不管你做过什么,卖过什么,我都不介意,琳达,我就是喜欢你,爱你。这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我呢,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扛了。”说着他对乔木森说:“开车吧,把琳达送到我家里,明天我们两个就去内政部注册结婚。” 我觉得这会儿,丁一真的一点也不娘,还挺有男人汉的气概的。这世间的事啊,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没想到在模特儿界里一项以严格无情著称的丁一在琳达面前竟然会柔情似水。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用胳膊肘儿拐了拐乔木森,小声说:“你说他们两个能成吗?” 乔木森眼睛盯着前面的路,小声说:“这琳达就是丁一心中的一个梦,我告诉你,他可认识琳达好几年了。从认识她以后,我丁兄就没有正眼看过别的女人。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这个我信,我还记得模特儿吃庆功宴那天,那些女人们都恨不得把丁一当成唐僧肉吃了。可是丁一就那么淡定的一个人吃饭,我知道他对琳达有意思,却没有想到他还真是一片痴情。 我回头偷偷看了他们一眼,琳达的头歪在丁一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轻轻的啜泣着,那画面真有点上海滩的画风。 到了丁一的家,我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和乔木森做那么好的朋友了。俗话说的好,鱼找鱼,虾找虾两个人交朋友还真是要门当户对。 丁一的家住在b城的高尚的小区里,一套全幅地别墅,我一下车就愣在门口,“乔木森,这是丁一的家?还是他父母的家?这也太高档次了。”我没想到丁一的家还挺有钱的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我也没有想到能伸手帮助你 乔木森听我这么一说,碰了我一下:“我告诉你别瞎说,这可是丁一自己一个人赚出来的,他还在上大学时就做兼职,一毕业就开创了dco公司,到现在才八年就已经发展成这可以和wafk齐名的公司了。” “什么?你说dco公司是丁一创办的?我还以为他只是在公司里做形体教师呢。没想到原来古斯塔夫和吴莲芝都是给他打工的。” “梦梦,我告诉你,这事你可不能跟古斯塔夫和吴莲芝说,丁一不想让人知道这个公司是他的。只是说公司的总部在美国。”乔木森说到这里推我一下:“快进去吧,丁一已把琳达抱进去了,你看能帮上什么忙不。” 丁一的房子一进门就是高挑的天花板,上面吊下来的水晶灯具此刻正闪着晶莹的光。 丁一抱着琳达直接从右边的楼梯向上走去,回头对乔木森说了句:“你们先坐一会儿,我把她安顿好就下来。” 我和乔木森坐在真皮沙发上,四处看着丁一家里的装修,不但雅致,而且非常的时尚,客厅又大,又宽敞,往左手边看过去,那是一个走廊通向厨房的入口。 “我去烧壶水,冲茶。” 走进丁一的厨房我有了一种晃惚,仿佛有回到了我们家大连豪华别墅的感觉。我轻松找到了烧水的电热水壶,烧上了一壶水,然后再找到茶包,冲了两杯茶端着回到客厅。 丁一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我问:“琳达怎么了?好些了吗?” “她好多了,正在洗澡,一会能下来的。”丁一把自己的西装扔到边上的沙发上,接过我刚才冲的茶,一饮而尽,坐回到沙发上对我说,“梦瑞亚,琳达都跟我说了,今天还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反应得快,就真的被警察抓住了。”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也不懂呢?琳达到底犯了什么事了?”乔木森一脸的糊涂。 “你不知道就算了,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好。”我对乔木森说了一句,又回过头来对丁一说:“丁老师,你可要好好劝劝琳达,她可再也不能做那些犯法的事了。我们能救她一回,可不能保证每次她都那么幸运了。” “谢谢你,我会劝她的……” “不用劝我了,你们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琳达洗完澡,穿着丁一的浴袍,从楼上走下来。此刻她洗尽铅华,退去性,感,白净的皮肤和灵动的大眼睛,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琳达。 第一次她对我和蔼地说了句:“云梦雅,我真诚的谢谢你今天的相救,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能解脱了。” “我也没想到我今天能伸出手来帮助你。平时都是你对我冷嘲热讽的。不过我今天终于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琳达,你可真好看,怪不得丁一那么死心塌地地爱你。” 琳达第一次在我们面前有一种羞涩的表情,“云梦雅,我叫林子函,琳达是我在夜上海的花名。如果你叫我那个名字,就是提醒我是个按摩女。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林子函的朋友。” “子函,我听你刚才说是为了你妈妈和你妹妹才下海的,那她们现在还好吗?” 她冷笑一声“云梦雅,我不知道,我摊上了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妈,她一天的除了打麻将就是跳舞,半年前就不知道怎么听信了麻友的话,干上了传销,买了一房子的化妆品和保键品。欠了人家一大笔钱。”她叹了口气,一低头,一串泪珠滑落到脸上。 我刚要上前抱住他,丁一已经坐到林子函的身边,对她说:“这张卡上面有十万欧元,给你拿去用。这些都是我工作赚的钱,以后,你再也不要去夜上海了,明天我们就去内政部注册。” “丁一,你就不介意我曾经的过去吗?”琳达没有了之前的浓妆后,真的如换了个人一样,我觉得之前那个琳达真的不在了。眼前的林子函让我从心里还挺喜欢的。 “哎呀这晚了,乔木森我们快走吧,人家两个人说不定有悄悄话呢。我们明天还上课。”我拉着乔木森离开了丁一的家。 乔木森的车开到热闹的大路上,我对他说:“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快点回家吧,要不你爸爸又来找我了。” “梦梦,你这又来了,我爸是我爸,我是我。如果你不想让我爸见到你,我只要小心点不让他发现就行。” “算了吧,我还要脸呢,不想等到有一天你爸爸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要脸。”我的心里话还没说出来,就怕乔木森真的和他爸有一天闹翻了那我就是罪魁祸首了。 于是我咬了咬嘴唇,对乔木森说:“我告诉你,乔木森,你就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理你吗?” 他脚下一刹车,车猛然停下来:“梦梦,我早就觉得你心里有事,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好,那我就跟你说,你还记得我在你的书房里看到的全家福吗?” 他点了点头:“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个时刻,我都不会忘记。你还问我们家的别墅什么时候搬进去的。你还说喜欢那棵连理枝。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怎么了?我告诉你,你们家的那幢别墅就是我爸爸亲手赚钱盖的。那棵连理枝就是我种下的,也是我把那两棵小树,硬扭在一起,长成一棵树的。你知道吗?你爸爸就是我爸爸的生意伙伴,是你爸爸坑了我爸爸,让我爸爸的公司破产倒闭,让我无家可归,让我妈寄人篱下。你知道吗?你说你妹妹喜欢的那个公主房,就是我的房间。那里的一切本来就是我的。可是你爸爸竟然抢去了我家的东西,你还让我怎么能平静的去面对面你?去接受你?甚至我现在和你做朋友,我都觉得是对我爸爸的背叛。”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推开车门对乔木森说了声:“乔木森,从此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再也不要见面了。” 我一个人走到路边的出租车等客站,拉开一辆出租车的门坐了进去,报上了沙沙姐的家住址。 第一百七十六章呸,你想得美! 走下出租车,我刚要打开小院的门,就看到大树下面有一辆车的灯闪了闪。我转头一看,乔木森从车里走出来,路灯光下,那一条硕长的影子从树根下一直拉到小院门口。我假装没看到他,打开小院门走了进去。 我刚要把门送上,乔木森的一只脚插了进来,我想起与他第一次相识,他也是这样插进来一只脚,只不过那是在蓝夜大厦的电梯门。 我重新打开门,上下量他一眼:“怎么?我说得不够清楚?那我再说一遍……” 我把门打开,把他让进了门,我不想让邻居或者过路的人看到我和他在门口叽叽喳喳,在国外万一邻居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分分钟就会报警,到时候警察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我把他让到楼上的客厅里,“我告诉你乔木森,我不知道你跟来干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和你只有两种关系,一是两旁路人关系,二是仇人之子的关系。从此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除非你爸爸把我们家的别墅还给我们家。要不你就等着我找你爸爸报仇雪恨吧。” 说完,我把客厅的门打开,“请走吧。” “梦梦,我不走,我……我虽然不能现在答应你把别墅还给你,但是我,我可以保证,你将来一定能继续回到那个公主房住。” “乔木森,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这还不明白嘛?只要你和我结婚,不就是乔家的大少奶奶吗?自然而然就住进乔家的别墅了吗?” “呸,想得美,那别墅是我爸爸的心血,如果我想住进去,也是堂堂正正的让别墅重新姓了云,我才能住得踏实。乔木森,从此以后,你少来找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罢,我把乔木森推到门外。关上客厅的门。 他在门口轻轻敲着门,“梦梦,梦梦,你快开门,我还没说完,你让我进去……” 我没理他,用耳塞堵住耳朵听起音乐来。 我为自己烧水泡了杯淡茶,轻啜着,边浏览着网页,忽然一幅明显的大标题出现在网页新闻很明显的位置,“dco公司入驻欧洲市场,前期广告代言人青春靓丽无敌。”下面的小标题却是有点故事。“---这双眼睛到底属于谁的?”接下来的几张照片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到的,一张是我第一次被林凤推倒在走秀台上,那双惊慌失措的大眼睛被拍照的人放大了成特写。而接下来的照片就是我装扮萨拉森公主代言“云之梦”的广告,黑色的围巾包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两双眼睛的特写并放在一起,就算是眼神不好的人也能看得出,这是一个人的眼睛。 我觉得怪了,这到底是谁来研究我?我的后脑忽然有一阵阴风吹过,冥冥之中好像后面有一只黑手,要把我推向一个他想要的境遇。 翻看着网页,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才想起来,客厅外还有一个人呢。我拉下耳塞,门口的敲门声就停了。我悄悄打开客厅门,楼梯上已经没有人了。我下楼锁上了大门,又回到了楼上。 想了想我打了个电话,“沙沙姐,你上网没?网上新闻你看到没?” 沙沙姐好像睡了,我听到鼻子囔囔的,急忙说:“是不是已经睡了?那明天再说。”沙沙姐急忙说:“没事,你说吧。” “在网络中的dco公司的广告一直就在重要的位置,可是这几天的广告还多了些小标题,还有一些不利的评论,你帮我分析一下,到底这是什么人呢?他们是想抹黑我?还是抹黑dco公司呢?” “呵呵,你想多了,我看这是dco在扩大广告的效益,你不觉得他们挺聪明嘛?这么弄出来个评论,表面上说的是广告明星到底这两个人还不是一个人。实际上你没发现这无形中增加了多少点击量。这就是人家公司的营销手段。不过你可是最受益的那个。”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怔,仔细想来还真是那么回事,放下电话,我又打开网络,这么一会儿新闻的点击量又多了十几万。 评论下面的跟贴都是在问:“这个梦瑞亚到底是谁?” “神秘的美丽女郎,一双东方美人的眼睛,一颗西方的明日之星。” “她的身份扑朔迷离……” “她到底是谁?迷一样的女郎……”网络还真是可怕,在茫茫的网络之中,无论是谁都会毫无顾忌的发表自己的议论,我匆匆翻到最后,松了口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说我的坏话,至少之前有人说的那些什么按摩女,什么插入人家家庭的小叁儿,这些恶毒的词汇评论中都没有。 早上我被手机的闹钟惊醒,起床后赶快梳洗,今天要和安斯尔去瓦克斯的学校。我刚匆匆拿着包走到街边想打个车,就看到远处一辆劳斯莱斯急驰而来。 我下识意往后一闪,没想到车窗打开,安斯尔的头从里面伸出来:“梦瑞亚上车吧。” 我没想到安斯尔开了这么好的车来,真正的黄金王老五还颜值那么高,这后面得有多少个“莫尼卡”为他要死要活的啊? “上车啊,想什么呢?还笑。”安斯尔打开车门,让我上来。 “安斯尔,我在想你爱的那个人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一样的漂亮,她要知道你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痴情地等着她,她不知道多感动呢。”我都没看出来安斯尔的脸是什么表情。 “梦瑞亚,咱换个话题好吗?你不会让我开车的时候还心烦意乱吧?”他把车停下,转过身来脸色有点愠色。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唐突了。我急忙伸了下舌头。 没想到瓦克斯的学校就是我就读的私立高中,全封闭的。我们到了会客室的时候,那里的老校长一眼就订出我了。 “云梦雅,是你啊?这位是?” “约翰校长,这位是我的老板安斯尔先生,我要是来找瓦克斯,他是我的义弟,噢,不,我是他的唯一的监护人。” “你说的是萨拉森的小王子?他是你的义弟?”约翰校长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你才多大了,就成了他的监护人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你可不要伤了瓦克斯的心 “我都快二十岁了,约翰校长。说起来我和瓦克斯的关系,还真的说来话长。今天我们是有事来找他。” “我已让人去叫他了。”约翰校长话音示未落,有人敲门。 随着约翰校长“请进”二字,门口进来一个高高大大的少年。 我正在惊愕中,来人上前就抱住我:“梦瑞亚,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慌乱地推开他,“谁啊?我认识你吗?” “梦瑞亚,是我,我是瓦克斯,我是你的男人!”来人把我扶住,近距离端详着我。我也打量着他,我的天啊,这不是瓦克斯又是谁? 只有几个月不见,他已经从原来的又干又瘦的小毛猴变成了一个又高又帅的大小伙子了。也许真是学校的伙食好,也许他正处于发育成长的时期,再加上营养好,个头一下子窜得比原来高了一个头,如果不是他喊我,我真的是不认识他了。 可是当着安斯尔和约翰校长的面,他又发了神经,我推开他,“瓦克斯,你又闹,你是谁男人啊!我是你姐姐,别又胡说。” 瓦克斯真的变了,高高壮壮地站在我面前,深遂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我“梦瑞亚,你不是告诉我,不到放假不能回去见你吗?你知道我在这里多想你吗?可是我拼命忍着,我就想放假的时候回到你身边,会有好成绩汇报给你。” 约翰校长笑着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说:“我说嘛,你这么年轻还说自己是他的监护人,原来是他的未婚妻,哈哈,哈哈,来……来,瓦克斯,快点坐下来,他们两个找你有事。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我出去跟你的老师说一下。” 约翰校长把门一关,我就推开瓦克斯,指着他的鼻子说:“瓦克斯,我告诉你,以后你再说我是你的女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放假我也不见你。你看着办吧。” “梦瑞亚,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不在别人面前说你是我的女人了好不?不过,你是我的女人这个事,在我的这儿……”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已经生根儿了。再也拔不出去了。你就等着我长大成人。” 我对他的话还真是哭不得笑不得,“你别闹了行不,我们今天来是找你有事的。你不能成熟点儿啊。这位是安斯尔先生,我的老板。” 瓦克斯这才看到站在边上的安斯尔,脸上有些许的羞涩,“对不起安斯尔先生,我有点失控了,请你原谅我。有什么事请讲。” 我看着他满脸的少年老成的样子,忍住笑,繃着脸说:“坐下,听安斯尔讲话。” 瓦克斯一屁股坐下来,郑重对安斯尔说:“请讲。” 安斯尔把手里的文件拿出来,“瓦克斯先生,我们wafk公司这次和几个开发商在一起准备开发你手里的那块地儿,所有的文件都在这里。我知道你目前还未成年,所有的决定都要你的监护人梦瑞亚来为你把关。” 瓦克斯把文件看了一眼,又推到我面前:“安斯尔先生,我就信我的女人,只要她说行,我没意见。” “我和安斯尔先生来找你,是要争求你的意见的。就算是你没成人,但是你也有知情权。你不能把一切都推给我来替你做决定。” “是啊,你不是在我校长面前都说你是我的监护人吗?什么是监护人。”这小子几个月没见到,看来学了不少的知识,现在来给我提问来了。 “瓦克斯,听着,我这个法定监护人的职责啊,我还真的为了你专门学习过,我现在就背给你听: 监护人担负有维护未成年人的人身健康和安全,还担负有排除来自于各方面的对未成年人的人身权利实施侵害的义务。”这只是其中一条。还有呢。 “监护人要管理好被监护的未成年人的财产,维护未成年人的合法的财产权益。监护人应制止和排除他人侵犯未成年人财产权益的行为。”其实这些还是我昨天晚上在网络中粗略查看一下,偷偷背下来的。 瓦克斯斜了我一眼,“我知道你不会坑我害我的。再说我的那些所谓的财产,不是你和米先生帮我们萨拉森换来的嘛,所以这一切都由你和米先生来安排。我百分百的相信你,也相信米先生。” 瓦克斯真是长大了,说出的话来不但有一股男子汉的气概,而且说话的口气还真有哈桑国王的气魄。我笑了一下说:“瓦克斯,再过两年你可就自己管理你的那些财产了。” 离开私立高中,在回程的路上安斯尔笑着说:“梦瑞亚,没想到你的这个小男人还真有点气魄。我看他是认真的,你可不能小看他,这瓦克斯还真有股劲。” “安斯尔先生,你别听他瞎说,这就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等他长大了,就会察觉到自己多么幼稚可笑。再说,我比他大三岁呢。我……我心里早已有别人了。” “梦瑞亚,你说的心里的人是米先生吧?可他现在都和别人结婚了,你总不能当第三者吧?如果这瓦克斯真喜欢你,他比你小三岁又能怎么样?没有什么影响啊。你完全可以接受他。” “安斯尔先生,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会变的。”我觉得奇怪,这安斯尔怎么就认准了瓦克斯是认真的呢? “吱”的一声,安斯尔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脸我才看到他的神情十分的严肃:“梦瑞亚,你不知道,16.7岁的少年虽然正是情窦初开,但是却已经是心智渐渐成熟。他认定了一个女人,也许就是一辈子。” “不会吧?你怎么说的这么严重。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就是你自己啊?”我忽然想起安斯尔在中国留学期间的爱情故事。 “你就当是说我自己吧。梦瑞亚,当年我遇到雅琳的时候,就是和瓦克斯一样大,她比我大六岁,那年刚22。唉……”他长叹一口气,眼睛里蒙上一层泪光,看着远处蓝色的天空,对我说:“从那个时候起,我的心里就从来没有过别人。所以我告诉你梦瑞亚,你可不要伤了瓦克斯的心。可能今天只有我理解他。” 第一百七十八章腿上的伤疤不疼了? 安斯尔又一次提到了“雅琳”的名字,我的心中涌起一阵冲动,想问一问他,他的女人到底叫“艳琳?”还是“亚琳?”这个雅琳到底姓什么?中国文字的复杂和多音欧洲人是不了解的,中国人口那么多,一个读出来差不多的音就有几十个,不会那么巧,这个他爱的女人就是我妈妈吧?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我就骂了自己一句,脑洞大开的神经病,又胡思乱想。 跟着安斯尔的车直接回到了公司,在公司门口我从车门里走下来,就冤家路窄地遇到吴莲若。 “哟,我说怎么这么轻松就来wafk工作,原来又傍上二老板了,行啊梦瑞亚,没想到刚被米弘源甩了,就马上有人包…可以愿意几点来就几点来上班…”她可能忘记了安斯尔是个中国通,她的这些尖酸刻薄的冷言冷语一下子被安斯尔听了个正着,他眼睛一凌: “吴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安斯尔的“老板”二字还没说出口,我就皱眉摇了摇头打断他:“安斯尔先生,你不要介意女孩子之间的小摩擦,你先进去吧。我和她还有话说。” 安斯尔可能也意识到刚才他差点说漏了,对我摇了摇头,一个人先走进了门。 我转身对吴莲若笑了:“吴小姐,你是不是腿上的伤疤好了?不疼了?还噢,你不认识中文吧,听说过一句话没?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的脸色一变,小脸一繃:“云梦雅,赐你的福,我再也不能穿三点式走秀!这都是你给我的,我早晚和你有账算。” 我鼻子一哼,“如果这么算账的话,那我只能说赐你的福,让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很优秀,不靠露肉也能成为好模特儿。”说罢我没再理她,一个人进了公司大门。 “你站住,你说谁露肉呢?你什么时候看到我露肉了?你今天不说出来,就别想走。”吴莲若尖声叫着逼到我的眼前来。 正是午休时间,渐渐有人停下脚步,几个外出吃午饭的别的公司的员工也停下来,大家看热闹一样观看着吴莲若情绪高亢地指手画脚。 我不想跟她吵,也不想让别人特别的注意我。于是我哼笑一下:“吴莲若,我的话里并没有指哪个人。你也不必往自己身上揽。你看,大家都看你呢,我们还是上楼吧,如果你想和我吵,到楼上继续。” 这小丫头怎么就跟我对着干上了,简直就是阴魂不散,我走到哪都能遇到她。也难怪,b城华人圈就这么大,能在模特圈中摸爬滚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谁不想往高枝上攀啊。 我不想跟她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可是有些事你是躲不掉的,尤其是当她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 我头也不回地打开了电梯的门,把吴莲若让了进来。她使劲瞪我一眼,还把我往后挤一挤,惹得电梯里之前上来的人骚动起来:“怎么回事?别挤啊。” 一出电梯门口,吴莲若等在外面,等我一下电梯,就把我推到边上的小会议室。 关上门她扯下脖子上的一条纱巾,往旁边的椅子背上一扔:“说吧,你为什么也来wafk,是不是没事找事?” 我沉静地说:“我来wafk是因为安斯尔老师和你姐姐一起去dco挖我的。而且我已经和wafk签定了两看的合约,所以这两年我必须在这里工作,没的选。我想这件事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很难形容和吴莲若在一起的感觉,她好像是支开了浑身刺的刺猬,只要看到对方不顺眼,就先扎一下,管他是好人坏人。 自从我走进了dco的第一天,她就挑我的毛病,我发现越是躲,她越是不知道是别人礼让,反而觉得是别人怕她。 “你就是我的克星,我一见到你就倒霉,我让你辞职……如果你不离开,我要让你好看。”她还真口无遮拦。我没生气,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只不过是一个被自己的父母宠出来的小公主,她以为只要她想,全世界都是她的。 我心平气和地说:“吴莲若,如果你不想看见我,你可以走!我是肯定不会走的。劝你一句,别把自己当个人物似的,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我转身往外走。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硬气,一下子愣在那里,等想起来追我的时候,我已经到了更衣室,换好衣服去训练了。 这一下午,我对吴莲若一会瞪眼,一会撇嘴,一会儿又对我竖起一只中指的挑衅假装没看见,心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不是哪个人都可以被你欺负的。” 我没有心思去对付吴若的小捣乱,一心反复的想着我哪天再去蓝夜,昨天被警察搅了局,今天这些女人们一定会出动的。一般来说警察都知道一个场子去一次后,会消停几个星期,今明几天都是最好时机,说不定我真能找到千叶桃。 第一百七十九章蓝夜酒吧遇到他 当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我一个人再次到了蓝夜俱乐部。今天因为下雨,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蓝夜大厦的霓虹灯更显得耀眼。我特别穿了件不起眼的黑色长裙,没化妆,一头的长发散落成清水挂面。下了出租车,雨下得正大,我只好急跑几步进了大门。 九点之间我已经轻车熟路上了电梯。走进酒吧的时候,我才发现来早了,还没有多少人呢。经过吧台,我点了一杯没有酒精的加冰的果汁,对于吧台边那几个单身男人的打量,假装没看到,径直走到酒吧角落灯影里沙发上坐了下来。 轻呷一口杯中的果汁,我冷眼旁观着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们。在欧洲夜晚的酒吧真的是找艳,遇的地方,女人们都穿着坦胸露背的晚装,男人们也都改换了白天的笔挺的西装革履,换成了休闲的打扮。甚至还有男人喷洒了不少古龙香水,一走过身边的时候,就可以闻到刺鼻的香味。 我的眼睛随着一个古龙男去的方向往酒吧的黑暗之处看去,原来那边还有一大片隐约可见的空间。看了一会儿我的眼睛才适应了黑暗,一大片屏风分出来厅里,一排排沙发对放着,隔成一个又一个的小空间,灯光昏暗根本看不清那里的情况,我刚要往前凑过去,只听身后有人说话:“你这个打扮,小心男人们把你当成下海兼职的大学生……” 我一回头,原来是琳达,噢不,是林子函来了。她今天装扮成男人,果然是个英俊的小生。 “你怎么来了?丁一呢?” “是乔木森告诉我和丁一的,他猜测你今天一定是一个人来,怕有人欺负你。所以让我们来帮你。”琳达(我觉得还是叫她琳达习惯,为了叙述的方便,就叫她琳达了。)今天穿着一身男式的休闲装,高挑的身材被一身浅米色的夏季西装裹着,头上还戴了一帽小礼帽,与衣服是同色系的,今晚的她显得很帅气。 她小声在我耳边说:“丁一给我化的妆,他说你和我扮情侣,可以挡住不少色,狼的眼睛。” 我边听她说话,边住角落里扫射着我的目光:“千叶桃怎么没来?我怎么看不见呢?” “我昨天就给你问过了,之前乔木森告诉过我千叶桃的事,我知道那个女人英文名叫‘玛丽’,走,我带你去她们的化妆间看一看。” 绕过吧台,后面有一个小门,打开门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直走到尽头才见有一个门帘挡着的门。 琳达弯腰看了一眼,告诉我:“里面有七八个女生呢,你跟着我往里走,进去就坐在门口的化妆台前。” 她趁着没人注意门口这边,把我领进了化妆间里,坐了下来。她把我的背向千叶桃那边,顺手摸到一面镜子放在我手上。我从镜子里往后一看,离我隔着三个人座位,那个女孩真是千叶桃。 琳达问:“是吗?” 我点了点头:“就是她。” 琳达说:“你看准了,她穿着的是米白色的风衣,一会我们出外面去等她,不要在这里闹,真是闹到警察来了,你要引起众怒的。”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一直观察着镜子里。 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上次在学校见到时她化着很浓的妆。今天见到时真是大吃一惊。一个仅仅20多岁的女孩,头发如同黄草一样的枯燥没有一点营养光泽。她那双本该明亮的大眼睛变得暗淡无光。生活就是这么折磨人。硬是把花季女孩变得那么憔悴。 看着她疲倦地坐在小桌前化妆,肿胀的眼睛时不时的眨巴着,一会儿就用手掩饰着嘴打一个呵欠。但是还要在苍白的面部拼命的涂着打底液和粉底霜,看一看还是十分苍白,没办法,又抹了一些腮红。看起来脸上才有了些活人的气息。 琳达边往脸上假装抹着什么,边低声解释:“这里,楼上是酒吧,有很多小姐坐,台。如果勾搭上了合适的男人后,就带到楼下去。因为楼下就有很多空房间,就是做‘那个’的,只要交给管事儿的人20欧,就可以用房间一个小时了。” 她的眼睛里询问的看着我,确定我听懂了她的话,又继续说下去:“而她们这些人是在楼下的等待的,就是男人的来了就想‘那个’的直接来找他们,楼下的空房间可提供所有ji女使用。” 我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噢,是这样啊!” “那这些女人几点下班啊?” “大约半夜十二点以后吧。” “我们走吧,去外面等。”我拉着琳达,刚走到酒吧台边,忽然看到一个高壮身影走了进来。我急忙一蹲身体,把琳达也拉一把。琳达问“遇到鬼了?” “这个比鬼还可怕。这里有后门没?我们从后门出去。”在我的心里,巴伦局长比鬼可怕多了。 第一百八十章都是卖的,只是理解不同 我和琳达等在后门的阴影里,俩人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那个门口。 过了十一点,开始陆续有男人走出来,三三两两的。有的人走出门东看看西看看,然后匆匆的走到自己的车跟前开车就走了。也有的人喝得半醉的样子,等出租车来了上车而去。 都过了12.30了,仍然没有看到千叶桃出来,虽然有几个女人从这个门出来,打车走了。但是始终没看到千叶桃的身影。最后,连门口的保安都进去了,后门外面的小灯也熄灭了。 “怎么回事?”我看琳达一眼。 琳达想了想,一拍大腿“糟糕,我们只注意后门了,忘记了她可能被人带出台了。” “出台?她们也出台?”我想起了米弘源就是点我出台的,后来才改变了我的命运的。 “哎呀,此出台非彼出台……你之前被米先生点出台是去装扮他的女朋友,那个只是当个临时演员而已。而这里的出台是被看上你的客人带出去开房,要讲好包夜还是包时……还不明白?这里的女人能带出台的都是妓,女,是要和男人“砸床垫”的。还不明白?就是……” “琳达我明白了。你说刚才我看到在化妆间的女人们大多都很年轻,她们怎么不去找一份好的工作?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肉体呢?” “云梦雅,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问你,当初你怎么不去找别的工作?非得要来夜上海呢?” “我?我找了,别的工作都不要我,那些咖啡厅,饭店,甚至做清洁的,都问我之前干过没?我就是因为没有工作经验人家才不要。” “这不就得了嘛,在所有的工作里,只有当妓,女是越没工作经验,别人越喜欢,老板也喜欢,客人也喜欢。” 我没明白,低头仔细想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心里压下一个脏字,没吐出来,嘴里吐出一口浊气,心里感觉到丝丝的郁闷。 琳达拍了拍我,“走吧,我们也回吧。如果你愿意,明天再来。早晚有一天把千什么桃逮住。我给丁一打电话,让他开车到后门来接我们。” 这天晚上,我约琳达一起回到沙沙姐的家里挤在一张双人床上,两个人聊了很久。她讲了很多关于在按摩院里发生的一些事,还讲了她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些人。最后她还跟我说:“我们中国有句话说笑贫不笑娼。虽然大家都对做了妓女的人斥之以鼻,但是如果一个女人靠着出卖自己身体为家里改变了经济条件,只要家里人不知道,都会把这个女人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我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你的意思是?” 她冷笑一下:“你说,我妈妈真的不知道我在欧洲做什么吗?她每次只会向我伸手,说出她的困难。难道她就从来没考虑过,我一个留学生,又要上学,又要打工,我到底做什么工作,才能支撑她那边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赌债传销的窟窿吗?”两行泪水滑落她的脸颊。 和她比起来,我很庆幸,我的父母一直是我的后盾。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不友好,就好像你和我有深仇在恨一样。” “那是以为你甘心情愿到我们店来侍候那些臭男人,想把你吓走,不想让你走这条路。” “后来我哭了,你怎么不说了?” “我心里明白,米雪儿就是想让你白给她干活,你想啊,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学生能给她招多少生意啊。我当初来的时候,就给她整整白干了一个星期。”琳达翻了一下白眼,现在一提起这事,还是挺气愤的。 “你现在不上班了,米雪儿找你了吗?” “找,一天打好几个电话。我都跟她说了。我要结婚了……她还劝我呢,说什么女人不能为了一棵干巴树,失去一片森林,丁一那小子一看就没有多少钱……”琳达低头抠着自己的手上的红指甲,叹一口气:“还好,丁一知道我是在那种地方做过的,不会瞧不起我。否则哪个男人能要我啊?一旦陷进那个烂泥潭,就像长了癞疮一辈子都有疤痕……” 我又想起沙沙姐劝我的话:“进了这个圈,就等于进了大染缸……”我幸运及时在门口刹住了车,可是琳达却陷在里面好几年了。面对她失神的样子,我搜肠刮肚想着词劝她。 “琳姐,我记得看过严歌苓的一本小说中有一段话说的好……” “我也喜欢严歌苓的小说,你是说《扶桑》?” 我点了点头说:“出卖是一个弹性很大的概念。人们认为你(妓女)在出卖,而并不认为我周围这些女人在出卖。........你看,这么多的女人暗暗为自己定了价格:车子、房产,多少万的年收入。好了,成交。这种出卖的概念被成功偷换了,变成婚嫁。这些女人每个晚上出卖给一个男人,她们的肉体货物一样聋哑,无动于衷。这份出卖为她换来无忧虑的三餐、几柜子衣服和首饰。不止这一种出卖,有人卖自己给权势,有人卖给名望。有人可以卖自己给一个城市户口或美国绿卡。有多少女人不在出卖?” “是啊,和这些人比起来,我觉得做妓,女也没有什么不堪的了,其实反而更单纯一些,那就是一个出卖肉体,一个付钱,直白而明确,其中没有暗藏阴谋和算计。”琳达眼神是空洞的,仿佛穿越了时空。我知道其实她的心是痛苦的。我抱了一下她瘦弱的肩膀,安慰她,也庆幸自己。 第一百八十一章要用柔情感动他 隔天下班后,我先去医院帮着沙沙姐办理了出院。是我建议她还回到瑞蒂和阿宝住的那套别墅去,因为白天有了瑞蒂的照顾,她还可以好好做个月子。虽然西方女人不讲究做月子,甚至刚生完了孩子就直接喝冰箱里的牛奶,但是我们毕竟是华人,人种不同身体素质确实有差异。 一回到别墅,就看到阿宝在家里。多久没看到他了?他完全变了。自从阿深牺牲后,阿宝就顶上了他哥的位置每天接送米弘源,当米弘源的贴身保镖。除了晚上回到他和林凤的家,阿宝都在米弘源身边。 我很想问一问米弘源现在好吗?他和林凤的关系怎么样?可是话到嘴边去改了画风。 “阿宝,你最近好吗?”我很热情,还如原来一样,上前就要抱他。可是阿宝繃着一张脸,冷冷地说:“云小姐你好。谢谢你的问候,我还好。” 他避过我的手臂,径直往里走去,甚至都没过来看看沙沙姐和她的小宝贝儿。我一个人伸着双臂,尴尬地站在走走廊里。 瑞蒂看到沙沙姐又回来了,又激动,又高兴地抢过小婴儿就是热情地亲吻着裹在他外面的小被子,一边吻还一边说:“小宝贝儿,你真好,你来了,我们这里就再也不会死气沉沉的了。” 她看到后面的我,又用一只手抱住我:“梦瑞亚,我好吗?可算回来看看我们。你知道自从上次有人捣乱后,我们这里就变得静悄悄的了。沙沙也没来,你也不在,阿宝每天除了吃饭时都不见我的面。就算是吃饭也就是两句话。”她学着阿宝的样子和声音说:“你好,谢谢!”我笑了,那是阿宝的声音,但是那也只是现在的阿宝。我想起爱莉托我问阿宝的事,还是别说了。 我抱着瑞蒂宽厚的后背“瑞蒂,对不起,我这些天学习太忙了,以后我会有时间就来看你的。沙沙姐在这里有你照顾,我就放心多了。” “沙沙能回来住我太高兴了。这回我就有事做了。有时间还能和宝宝聊个天。我快点去做饭了”说罢,她放下小婴儿,走到厨房开始做饭去了。 我趁机问沙沙姐:“罗伯特来看小女儿没有?” 沙沙姐的眼圈红了,她低下头说:“只来一次,给女儿起了一个名字,但是还是不想在女儿的出生纸上签字。” “他?给女儿起名字了?不错哟,他给女儿起了个什么名字?” “罗丝.罗伯特.舍恩”沙沙姐说出小婴儿的全名,我一下子呆住了。有那么五秒钟我才想起来:“沙沙姐,他愿意,他愿意了。”我摇着沙沙姐的手臂,高兴地说。 “你说什么梦梦?我不明白。这个名字只不过给了我女儿一个姓而已。” “沙沙姐,你知道给你接生的老助产士叫什么名字吗?” “你说的是吉尔(gill)医生?” “她的全名是罗丝.吉尔,沙沙姐,你想一想罗伯特把为你接生的医生的名字给了小女儿,而且还把他的姓和名都放到中间名字和最后的姓,你还不认为他已接受了你为他生的女儿吗?”我心里真的为沙沙姐高兴,无论怎么样,罗伯特算是接受了这个女儿,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公开承认自己有了女儿的。 “你怎么知道罗丝是gill医生的名字呢?”都说一孕傻三年,沙沙姐这么聪明的人也变傻瓜了。我找出小罗丝的出生记录本,打开了就诊记录一页,指着下面的名字:“沙沙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沙沙姐点了点头:“谢谢你梦梦,谢谢你安慰我。” “怎么是安慰你呢,我就问你,罗伯特姓什么?” “他的全名是罗伯特.舍恩” “这就对了。如果我能证实罗伯特姓舍恩。那我就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了。” “梦梦,你说什么呢?” “这是一个埋藏了43年的故事,是那天在医院里我无意中听罗丝医生说的。” “说来听听?” “原来罗伯特是罗丝医生参加工作以为接生的第一个婴儿,而你的女儿却是她助产士生涯接生的第一万个婴儿,也是她退休之前接生的最后一个婴儿,从那天起,她就退休了。” “真的啊?这个挺有趣……” “关键在后面呢……”我故意卖个关子,观察着沙沙姐的反映。 “然后呢?说出来才知道是不是关键。” “罗伯特刚出生,他那个年轻的爸爸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扬长而去。而他的妈妈只给他起了个名字,就是罗伯特.舍恩这个名字,之后她也偷偷离去,把刚出生的罗伯特扔在婴儿室,就再也没回来。后来医院只好把他送去了孤儿院。” 我的话说到这里,看到沙沙姐的脸色已经变了几变,到了最后她眼泪婆娑地捶着自己的胸口“罗伯特,没想到你一个人那么苦,你怎么不早点让我知道……” “沙沙姐,既然知道了罗伯特的心结,你愿意用你的柔情去感动他吗?” “梦梦,我愿意,我愿意……” “沙沙姐,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你们?” “是啊,我和小罗丝,她就是我们的独家秘决,有了她就无往而不胜。” 第一百八十二章 跟踪她 日子又过去了半个月,我和琳达都各自挺忙的,没抽出时间去找千叶桃。到了周五晚上才算约上了琳达,我们决定两人化妆成白领丽人的样子,夜晚时分又来到了蓝夜酒吧。 两个女人行动方便多了,我们一直伸入到酒吧里后面的空间里,真正坐到这个位置,我才终于看清楚,一排镶嵌在墙面上的灯光暗红而暧昧,隐约照耀着沙发的角落。五、六位浓香淡抹的女人分坐在沙发上,她们的长发,短发,卷发,假发五颜六色地装饰着每个人的头上。 仔细看过去,还有长长短短的裙子,粗粗细细的大腿都挤在那个角落里散发出诱,惑。红色的暗灯之下,只能看到一片的粉白肉红的肢体,根本看不出那些女人是白种人还是黄种人。 我和琳达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千叶桃,两个女人伸着脖子盯看着那个方向可能是有点奇怪,“哎,有人开始注意我们了。快把眼光收回来。”琳达碰我一下。 “琳达,你能看清楚哪个是千叶桃吗?她们在这里好像每天都化不一样的妆?” “当然要化不一样妆啊?因为要给男人不一样的新鲜感觉,才能吸引别人的注意,才会有生意。你等下。” 琳达想一想,“你等着,我去问那个调酒师”她走到吧台前:“杰米,马丽来没?” 调酒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角落里,对琳达说:“没看到她今天顶了个红头发吗?左边第三个最瘦的那个。” 我们两个一回头看时候,正好左边第三个红发女人被一个白种男人请到吧台边上,离我们这里只隔两排坐位。 琳达低头喝一口杯中的苏打水,摆了一下手“头低点偷偷地看。” 我从杯子边上偷眼看千叶桃,左端详一下,右端详一下,内心不禁狐疑“这是她吗?原来明明是鸭蛋脸,现在变成了一张小椎子脸,就算是上次在学校见到她也比现在胖一些。”她不但比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瘦多了,今天在昏暗的灯光下就更看不出她就是我熟悉的那个人了。 离她近一点仔细看,还真是她。 等一会儿这里的女人们下班的时候都会换不一样的服装,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来。 我和琳达就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喝着柠檬水,还要用各种招式抵挡那些到此来“泡妞”的男人们,到了最后我们都实在没招着,只好两个人装起“同志”来了。 时间到了十二点,终于快打烊了。酒吧里的客人陆续离开,就连服务员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和琳达眼看着千叶桃换好一件黑色的长大衣离开了后门。 我们也跟着离开,上了早就订好的出租车,琳达就对司机说: “司机先生,快跟上前面的车。对,就那辆红色的。” 一路上两车一前一后的相随着,左转,右转了几次,才终于停车了。 这个小区可以说是在贫民窟里面最破旧的地段,一排四家连在一起的简易的红砖房子。千叶桃的出租车停在最里边的一家。 我们的车也跟着停了下来。我们没下车,躲在车里往外看。 千叶桃下车之后,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们也从转角处停着的车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门前。 我在举起手敲门一瞬间想了许多,不知道这一开门,里面会有什么情形出现。也不知道千叶桃见到我第一句话说什么?还有,一会儿面对可恨的千叶桃,我还是先打她一个嘴巴?还是先骂她几句! 可是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切都不在我的意料之中。门里面的千叶桃看到我站在门外,她的脸被极度地惊慌抽去了血液一样的惨白惨白的。但是只有那五秒钟,她仿佛惊醒过来,咬着嘴唇就推上门…… 可是那道门被我身后伸过来一只耐克旅游鞋塞住。 我回头一看,乔木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使劲推一下门,把门后的千叶桃推得朝后倒退了几步。 我和琳达跟着他就挤了进去,顺手关上了身后的前门。 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客厅兼餐厅。一个同样惊恐的男人呆立在餐桌边上,傻呆呆看着冲进来的几个陌生人。 五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出现死一样的静。忽然一声微弱的婴儿哭声从里面的房间里传出来。 千叶桃仿佛从呆木中醒来,一转身飞快地跑回到卧室中,又飞快地跑了回来,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蠕动在襁褓中。 “婴儿?哪来的婴儿?”我和琳达的嘴都张得大大地,半天没有合拢。乔木森堵到我的眼前:“这什么情况?” 千叶桃怀中的婴儿可能饿了,开始的是小声的哭泣,接着哭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四脚朝天的踢蹬着,使劲晃着脑袋咬着自己的小手,营养不良的大脑袋晃着,寻找着奶瓶,那样子实在是可怜。 琳达还没有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惊诧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的双手互搓着,仿佛是我做错了事,情不自禁双手抱住自己发抖的肩膀。那一刻,我突然间有一种想转身破门而出的冲动。 我刚蹭到门口,就被乔木森一把薅了回来,“云梦雅,你不是找她算账的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事实真相 乔木森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我,他要可能看出了我的惊慌的表情,走到我身边,用一只手揽住我的腰,用力把我的脸面对着千叶桃:“你问啊!问!” 千叶桃已停止了嚎啕,一声一声的抽泣着,边哽咽地说:“这回你看到了吧,嘲笑我吧,骂我吧!” 她边说着,哭泣着,还边把婴儿抱在怀里摇晃着身体哄着。 忽然她停下动作,面对我瞪起了双眼、紧咬着牙说:“对,我是骗了你的钱,我想用那笔钱去做人流手术。”她回头指着那个呆瓜般的男人接着说:“就是他害得我怀了孕,我没有钱,也没有办法,只好去骗你把钱借给我。”(注) 我这下终于明白了千叶桃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还是生了这孩子!看看这个小小的婴儿也就只有2、3个月的样子。那就是说当她骗我钱时,已经怀上了这个孩子至少怀上几个月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既然有了丈夫,那就应该是男人赚钱养活她们这娘俩吗?怎么却要千叶桃去当ji女来养活他和婴儿?他们家就那么缺钱? 千叶桃好像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疑问,接着说:“可是他不让我去做掉这孩子,他说他会娶我,他有钱可以养活我。” 千叶桃把怀里的孩子掂了掂,抱着摇着,眼睛里是那么无奈地狠狠的看着那个躲闪着她的目光的男人。 我站在原地冷眼环顾周围,这个小小的客厅里,除了一台旧电视以外,就是一套破得不成样子的旧沙发。二个座位和一个座位的沙发还勉强可以坐人。 那个三人座的沙发上堆满了大人孩子的脏衣服,尿不湿,脏污不堪的小孩子的毯子,还有一个小孩子的奶瓶,角落的沙发面早已破旧得露出里面的棉絮。 另外一侧挨着厨房的就是一个小小的餐桌,上面摆着两盘炒得黑呼呼的青菜,还有两个小碗的没有了热气的米饭。 再看看那个男人,瘦骨嶙峋的肩膀支撑着一个头,脸上只看到两个大眼睛和一个大鼻子,面色黄而且无生气。勉强能看得出他是一个白种人。此时他正在桌边的餐椅上愣愣地坐着,无神的眼睛跟着-和孩子的转动着。也只有这转动的眼睛才能看得出他是一个活人。 千叶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琳达和我叙说着她的艰难和痛苦,那个男人如何跪着说要娶他,如何求他,不让她打掉孩子……一转脸看到男人痴呆的眼神,马上用手点着男人骂了起来:“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的王八蛋!就是你害得我去骗人家的钱!害得我去当“表.子”,你这个大烟鬼!” 听到她的哭骂,我和乔木森又是大吃一惊,原来这男人不但没有工作,还是个吸.毒鬼。 看着千叶桃那枯黄的头发和瘦弱的身体,脸上哭得花了的妆容,哪有了花季少女的模样了? 正在这时,她的男人表现出掩饰不住的放松,懒懒地举起手来掩住想打呵欠的嘴,憋得眼泪汪汪的。看来是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走到千叶桃的手包前,当着几个人的面就打开了包翻了起来。 可能今晚她的生意不好,手包里除了几张零乱的钞票,还有什么唇膏,眼影,粉扑。都让那男人倒出来晾在破沙发前面的一个咖啡桌上,他在这些东西里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翻到他想要的东西。又一个箭步走向千叶桃,把孩子抢过来放到沙发上,回过头来从上到下的在千叶桃的身止开始搜索起来。 千叶桃加来后还来不及掉身上的“坐,台”服装,身上只穿一件长款的无袖的晚礼服,里面也只是一件胸,罩和三角短裤。 她的男人在千叶桃身上也没有找到什么,上来的毒瘾真来越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用哆哆嗦嗦的手指千叶桃问:“你这个贱人,说去上班整整一晚上,把一个孩子扔给了我,卖了一晚上就拿回这么几个钱!我的东西呢?” 我和琳达几乎是一口同声地问千叶桃:“什么东西?”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小声地说:“他的毒品啊!要不我怎么能走上这条路的?我原来也不知道啊,是他苦苦地求我,不要打掉孩子!” 躺在沙发上的婴儿也许是饿了很久了,这个时候又大声地哭了起来。千叶桃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也没管有其它人在场就侧身从晚礼服的v字开口处向旁边拉开大一些,露出了乳,房,把乳,头放进了孩子的嘴里。婴儿终于不哭了。大家都轻了口气。 我用手肘碰了一下琳达小声说了句:“我们走吧!”乔木森听到了我的话,眼睛瞪得老大:“你的钱不要了?” “你看这样子还要什么啊?”说完把自己的包打开,拿出包里仅有的现金塞到千叶桃的手里。 千叶桃愣了一下,旋即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嘴唇颤抖地说:“对不起,请不要记恨我,”她把钱塞回我的手里:“我哪还有脸要你的钱啊!” 我厌烦地推开她瘦骨嶙峋的手,几乎是喊着说:“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的!”我把钱扔到桌子上,拉起琳达转身离去。 打开门那一瞬间,门外的夹着雨丝的冷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我迈出门口,打了个冷颤,脖子不由自主缩了一下。乔木森赶上前来把我的风衣领子立了起来,又把我转向他,要来扣我领口的扣子,我甩开他的手,对琳达说:“琳姐,我们走。” 第一百八十四章只卖手,不卖身 门口的出租车走了,这半夜三更的让哪里叫车去,我问:“琳达,是你打发司机离开了?” “是我,我给了钱,让他走了。不是有我的车在吗?我送你们回家。”乔木森打开了他的车门。 “乔木森,你不要总跟着我,我都说了不想再见到你。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为什么你要自做主张跟踪我们?琳达,我们走,我就不相信,我们找不到一辆车?” “云梦雅,这都下半夜了,就坐他的车吧。当他是出租车。”琳达拉开车门把我推了进去。 我赌气地把20欧元扔到乔木森身边的副驾驶位置上,乔木森侧脸看一眼,脸色有点变,但是没说话,继续开车。 半夜三更的夜晚,路上十分安静,只有我们的车向前飞驰着。我的脑海中还想着最后那一幕千叶桃绝望的表情。 乔木森边从后视镜中看我一眼说:“云梦雅,你是不是白痴啊,那个姓叶的那么害你,你还乱发什么同情心啊?你也不想想,你口袋里只有30欧元的时候谁同情你了?” 我心里一凛,脑海中回放起蓝夜电梯里那一幕。是啊,那天如果我不是遇到米弘源,我虽然不不定和千叶桃一样当了ji女,也和琳达一样,被那些恶心的男人们“摸前厅”,“捞后院”,“抠地牢”。是米弘源救了我,当然也有乔木森……想到这个,我看乔木森也不那么讨厌了。 我恨千叶桃,就是这个千叶桃让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提早体验到人心的丑陋和社会的肮脏。也让我提早看到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们的嘴脸,虽然我遇到的男人不是都像巴伦那样的坏人,但是现实的残酷,却让我对心中之前向往的那些男女之间神圣和美好的爱情破灭了,爱情并不似风花雪月那样美好,虽然爱情里有狂风暴雨,有坎坎坷坷,但是爱情里绝不应该有利用,算计和欺骗。 本来我觉得米弘源对我的爱情够纯粹,够彻底,够拼命。但是到了真正的关键时刻,爱情不也是不得不让给了现实嘛。 所以,爱情的脆弱和苍白毫无底气,毫无基础。甚至到了危机时刻不但要让路给金钱,让路给亲情,甚至还要让路给生命。拨开爱情的华丽的外表,原来爱情就是个“p” 在乔木森的车上,我和琳达坐在后座上,脑海中回忆着千叶桃的那个所谓的家,我不由自主地冒出我19岁人生中第一个粗口“p”,“爱情就是个“p”,男人就是垃圾……” “哎云梦雅,你可不要打击面太大哟,别忘记了,我也是男人……”.. “乔木森,如果你不愿意听我说话,你可以离我远点。我并没要求你跟着我来。行了,我到了,你停车!”我拉开车门,下了车:“琳达,你今晚要不要和我再凑合一晚?” 琳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乔木森,犹豫一下,还是跟着我下了车,“云梦雅同学心情好像不太好,所以我还是来陪一下她。” 回到家里,我没有精神说话,匆匆洗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这个晚上,我又和琳达一起挤在一张大床上,我把认识千叶桃的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都跟她讲了。 最后,我也睏了,打着呵欠对琳达说:“说实在话,我看到千叶桃的那个家,对我的震动挺大的。一个女孩子,第一次离开家,如果不能抵御住外界的诱惑,很容易走上弯路……我要睡了。” “哎,你别睡啊,我还想聊一聊你和乔木森的事呢?来你给我讲一讲……” 我翻了一个身,把后背留给了琳达。可是我的心却是不能平静了,刚才的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从我了解了琳达的身世以后,虽然爱屋及乌地放下了与她之间的芥蒂,但是并没有与她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我和乔木森之间的那些家族间和父辈间的恩恩怨怨还不能和她讲,连沙沙姐都和安逸民有关系,谁知道琳达会和谁有关系啊?在g国b城,华人圈就这么大,少说为妙。 可是琳达还真是个爱说话的人,对着我的后背一直说着:“我认识乔木森好几年了。最初是丁一开始追求我的时候他就一直陪着当电灯泡。因为我根本就看不起丁一的娘娘腔,所以根本都不看他们两个。后来……哎,你听没啊?” 我迷迷糊糊“嗯”了一声,琳达很有兴致地继续说下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听到秘密两个字,精神了,可是不想转过身去吓到她,就又大点声音:“嗯”一下。 “虽然我工作在酒吧间里,也工作在按摩院里,但是我给自己定下一个原则,只卖手,不卖身……” “什么意思?”我真糊涂了,卖手?这是什么意思?我转过身,瞪大眼睛问她。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她第一次“手活儿” 琳达也坐了起来,“看来你还真是个‘生手’,你别说是‘卖手’,就算是‘用手’,都没用过……”她笑着点了点我的额头。 “我一点也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只卖手,不卖身?我只听说过只卖艺,不卖身。这是旧社会那些在茶馆里拉琴唱歌的,或者唱戏的那些艺人们常说的话,可是在按摩院里……” 琳达仔细把我的脸搬过来,忽闪着大眼睛,在黑暗中仔细端详一下:“小妹妹,你不要告诉我,你至今还没和男人那个过?” 我脸一下子热了,拼命摇了摇头。 “难道你没用手摸过男人的那个?” 我摇了摇着,没说话。 “我不信,米大神人对你那么好,你又和他私奔过了,难道你们没有过……肌肤之亲?” 我的脸一定红红的,因为我感觉到耳朵根都发烧了。眼前里忽然闪过米弘源和我“必修课”的时刻,那算不算肌肤之亲呢?还有,还有…… 在萨拉森岛国客房里那间岩石泉水浴室两个人赤,裸的纠缠,我第一次大白天看到男人雄壮的挺立,我感觉脸上的热都要烧烤人了。多亏黑着灯,琳达看不到。 “我……我……”我嘴里囁嚅着,心里打鼓一样的咚咚跳。 “行了我也不问你了。我就跟你讲一讲按摩院里的那些事儿……虽然你可能再也没机会在那里工作了,不过,说不定在以后的夫妻生活中你能用到呢。”琳达笑着把我的头抬起来:“我开灯了,看看你的脸红了没有?我就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用过你的‘手’?” “哎呀,琳达不准开灯,要讲就这样讲,你不说拉倒,我要睡了……” “算了吧,能睡着?不行,我非讲不可。”她还真来了兴致,把后面的枕头好好靠一下,脸向前眼睛看着前方。 黑夜的房间四周都静悄悄的,只有偶而窗外树上的蝉叫几声。房间响着琳达温柔的声音。 “我第一次到按摩院那天本来是应聘接钱员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天忙得很,八个房间都满了,后面又来了一个客人,米雪儿破天荒把她休息的地方腾了出来,把我拉进了那个房间里。” “你之前按摩过吗?”我问 “没有,那一年我也刚20,从来没见过男人的那个,可就是那天,我不仅见到了,而且还看到男人……”琳达好像挺激动,黑暗中眼睛睁得很大,好像又回到了她的第一天。 我没说话,等着激动的情绪平伏,过了一分钟,她长呼一口气,接着说下去:“米雪儿说,小公主,你来了就你说了算,你想怎么给他按摩,就怎么按。男人啊,大多数不是来按摩的,而是来放松的,只要让他们放松了,钱就赚到了……” “一位叫rose的大姐告诉我,双手伸展开,在他的后背来回抓痒痒就好。”琳达双手比划着说。 “所以我一见到那个洋人老头,就按rose告诉我的方法,把按摩油胡乱的滴一些在他的背上,然后用手掌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划拉着。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没有任何章法,没有任何规则的一下又一下的在他的后背上运动着。” “我的手一直不停的机械的运动着,不一会儿双臂就酸了,就这样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大约又过了15分钟,洋人翻身坐了起来,拉过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向上挺挺朝上的“那个”上,笑嘻嘻着对我说:“touch it please!(抚摸这儿)” “琳达,你是说他把你的手放在他的那个上……”我指着她的两腿间问琳达。 琳达点了点头继续说:“我本能的往后缩着自己的手。恨不得奔门而出,你知道洋人的那个东西又粗又长,侧面青筋暴跳,上面还流着粘乎乎的汁液,我都要吓死了,拼命往回拉自己的手。”沙沙姐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也跟着抹眼泪。 “可是我的动作可能让洋人更加兴奋起来,他用自己的手抓紧着扣住我的手一同握住那根膨胀,上下滑动着……滑动着。我没有力气,都要吓晕了。只好被动的任凭他的手上下的动作着。”琳达停住了,眼睛闭上,轻轻的抽泣着,身上有轻微的颤抖。 我抱着她的身体,想让她停止抖动。 她睁开眼睛,看着我苦笑一下:“后来,终于结束了,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洋人摊软在床上,这才放开了我的手。我赶快跑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的手,足足冲了五分钟,差点把我的手洗脱皮。” “洋人临走之前,从钱包里拿出50欧元,然后还把一只食指放在唇边上左右关拉锁一样的比划一下。我明白,他不让我告诉别人。”琳达的眼睛闪着,看向我:“云梦雅,你知道吗?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自己赚钱,却是出卖了我的手赚的钱。当时我觉得那张纸币脏死了。我是用一张纸巾包着放进自己包包里的。”琳达又吁一口气:“这就是卖手,在按摩院里,我们称这个做‘手活儿’意思就是用手赚钱的活。虽然恶心,但是总比卖身好。” 她脸上忽然有了丝丝的笑容:“我的秘密就是把我的第一次给我的爱人。那就是丁一。” “琳达姐,现在都好了,你不是得到了幸福吗?” “是啊,我感觉到自己挺幸运的,遇到一个这么有能力的爱人,虽然他娘点但是他在我面前挺爷们的。”黑暗中可以看到她笑容很开朗,露出一排白牙。 “好了,今天我算是给你上了第一课,以后有机会再说,睡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代言合同的文字玄机 琳达把心里憋闷的话说出来,好像轻松多了,可是我却被她说的那些儿事闹得很晚才睡。再一次庆幸多亏我被米弘源点出了台,我才摆脱了和琳达一样的恶梦。 第二天是星期一,我上了一整天的课,到了快放学时心到安斯尔的电话短信,说有重要的事要谈。 安斯尔还是在他的办公室接待了我。我一进门,就看到之前他那件钻石玫瑰旗袍破天荒的挂在办公室里最显眼的地方,我“呀”的一声,就扑到旗袍前,刚要伸手去摸,忽然想起第一次就是因为我要伸手,他的一个断喝,才让我失手碰洒了颜料,染到钻石旗袍上的。 我讪笑了一声,缩回了手,对安斯尔说:“安斯尔先生,有什么你就说吧。对不起,我差点忘记了这个不可以碰的。” “梦瑞亚,我和dco签订了你下一期代言爱之梦的合约。他们指定了你要穿着我的钻石玫瑰拍广告。”安斯尔走到旗袍前面,轻轻的抚摸着柔软的料子。那从肩膀到下摆上出自我手的“涂鸦”之作经过几个月在空气中的氧化,变得更加的自然,几乎和钻石点缀的玫瑰融合在一起了。 “安斯尔先生,你终于舍得让你的杰作面世了?” “是我不小心被叶云紫发现了我的秘密武器,她说这件旗袍与他们公司的爱之梦系列的风格很吻合,我已经答应他们了。而且叶云紫再一次指定你来拍攝这次的广告,这个星期你能不能下课就来试装?” 我翻了一下课程表,因为学校期末了,两个星期之后就要考试,如果不能通过的话,那就意味着我这一个学期的学费就白交了。 欧洲的大学是这样规定的,只要你在这个学期选定了一个学科,到了期末不能拿到相应的学分,没有补考的机会。 “这个星期我周一到周五都有课后的集体复习,不能请假。能不能把试装和拍摄放在周六和周日?两天完成,哪怕是加班。周五晚上我就可以开始。” 安斯尔思忖一下点了点头说:“好吧。那这这份合约你签字吧。” 我把合同拿过来,仔细看着合同中的条款和薪酬,忽然觉得什么不对:“安斯尔先生,你看这儿的薪酬是不是不对?” “哪儿?我看一看……”安斯尔拿过合同仔细看一眼:“可不是嘛,上次你代言云之梦的时候,不是只收了5.8万欧元的薪酬,还有2万多的制装费吗?” “对啊,就是这个数,我拿去交了学费……可是这次的怎么这么多啊?”我仔细查着12后面的那些个0.。个,十,百,千,万,十万…百… “安斯尔先生,你看是不是错了,这有120万呢。你快点去问一下叶总,是不是打字员打错字了。”我把合同又还给安斯尔。 “真是的,我我现在给叶总打一个电话,问一问什么情况……”安斯尔拿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只听他说:“云总你好,我们的云梦雅小姐想问一问合约上的薪酬是不是打错数字?如果是我,我先签上再说。你说这个云小姐,愣是没敢签,说是签字后,万一又……噢,没错啊?没错就好。噢,你说是全封闭的拍摄?” 安斯尔放下电话,“云小姐,叶总说她给你这个价格,是要求你做的工作值这个价儿。”当然他的话是用英文说的,本来英文中的词汇就没有中文词汇那么丰富,在理解上如果再有一些偏差,那可就一差就是十万八千里了。可是那时我只顾得上激动了,没想到我竟然能代言100多万的广告…… “噢,那我就签?”我几乎是心花怒放了。 “签吧!”要说欧洲人的心思单纯和头脑的简单跟华人比起来真是差得太多了,后来我每逢想起这个场景,都觉得我是过份的相信了安斯尔的为人和聪明才智,没有想到叶总的说话艺术不仅仅是艺术,而且内含在这两句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却让我不知不觉中陷入阴谋之中。 我很激动的在合约上签了自己名字,那一刻我很自豪,在心里对我父母说了一句:“爸爸,妈妈,你的女儿长大了,一个广告代言就可以赚一百万欧元,等我真有钱了,一定把咱们家的豪华别墅买回来,就算乔老爷涨多少价,我要买回来。” “好了,云小姐,签好了字,你的这个合约可就生效了,从这个周六开始,你可只有三天的时候拍摄这个广告,而且这三天你不可以回家,要根据公司广告剧情的要求化妆,穿衣,安公司排与广告有关的任何活动和会议你都不可以打折扣,无条件的参加并认真的对待。” 我重重点了点头:“放心吧,安斯尔先生,我又不是第一次拍摄广告了。” “不,这一次dco公司的要求有所不同,这次是从周五开始,全方位的加入广告拍摄的场景摄制之中。”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从星期五的晚上开始,就要进驻到帝豪酒店的摄制组预定的房间,一直到周一晚上宣布拍摄完成,才可以离开。” “什么?你是说住在帝豪酒店里?有几个人啊?”我心里有点小兴奋,我还没住过帝豪酒店呢。看起来这个广告还真下本钱。 “抱歉,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dco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只在出席就好。不要……”迟到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的电话就响了。同时我的电话也响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他亲自下厨房 是沙沙姐打电话让我去她那儿吃晚饭,而且还说有我喜欢吃的菜。有好菜,又有小罗丝,我当然愿意去了。 刚一进别墅的大门在客厅里正好看到沙沙姐给小罗丝喂奶,夕阳西下的余辉照在她的脸上,一缕头发从鬓角垂到脸上,她低头看着小罗丝光滑的小脸,脸上的幸福让人看着好温馨。 看起来沙沙姐这几天被瑞蒂照顾得很好,脸色好多了。几天没见到小罗丝好像长大了。我一进门就去抱她,“沙沙姐,她好像重了呢。” 沙沙姐笑了:“这么大的小婴儿都是一天一个样儿,我回来以后,奶水很好,她除了吃就是睡,当然幸福了。” 我闻到厨房里有一股香气,急忙沿着香味去了:“瑞蒂,你做了什么好吃的,真……” “香”字还没说话来,就被我噎到喉咙里。 厨房里有一个男人,高大的个子,扎着围裙正从烤箱里往外拿香喷喷的烤肉,他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来:“你回来了?”英俊的脸上笑颜迷人。 我的鼻子一酸:“弘源,是你?你怎么回这里来了?”我抽一下鼻子,忽然警惕地回头去看,小声说:“林凤跟你一起来了吗?” “没有。她陪弘业的妈妈去法国购物了。” 我松了口气。“你怎么舍得回这里了?” 他笑了:“云梦雅同学,记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可没有忘记有一个人今天就20周岁了。” “谁?噢,我都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20岁了。”我拍了一下额头,时间真快,离那个恶梦发生的日子已经整整一年了。 有谁能记得住这个日子?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暖意涌上我的眼眶。 沙沙姐从房间里走出来,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到餐厅里:“来了,寿星佬来了……” “啊,你们都来了?”一进餐厅我才发现餐厅里早已被鲜花和汽球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桌子上早已摆了好几道色香叶俱全的菜。一大碗虾仁牛油果,一大盘凉拌土豆丝,一大盆香喷喷的酱脊骨,还有一大盘新鲜的烤青口肉,还有一盘红艳艳的清蒸虾。“哇噻,中西餐结合,还有我最喜欢吃的水果沙拉。”真的,满满一大桌子我想都没想到我的20岁生日派对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让我惊喜的还有餐桌边的椅子上坐着的那几位“来宾”。 我“哇哇”叫了一声:“琳达,丁一你们都来了?天啊安斯尔,你刚才可一点风也没透给我哟!”我一转头急忙上前叫了一声:“怪不得沙沙姐那么高兴,罗伯特先生,你来看你女儿了?她好看吧?你喜欢?” 罗伯特被我拥抱着有点不知所措地又是拍我的肩膀,又是点头:“梦瑞亚谢谢你,谢谢你……” 不知是谁开头唱了句:“祝你生日快乐……”所有的人都边鼓掌,边一起唱了起来,大家围着我唱着,米弘源从厨房用有轮子的台子推出来一只蛋糕……一直推到我的面前,把刀子递到我手里,示意我来切蛋糕。 歌声结束了,我把蛋糕也切成了一块一块的,我的眼睛有点湿润:“我没想到,在b城几乎所有我认识的熟人,朋友都来了。”我的眼泪真的流了下来,“我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生日。自从我一个人来到欧洲留学,孤独地过了两个生日,而我19岁的生日就是一个恶梦……” “好了,恶梦醒来就是阳光明媚的春天。来吧。我来帮你分蛋糕。” 沙沙姐帮我把蛋糕分到每个人的盘子里,“梦梦,是米先生提醒我们今天的日子,大家都是自己从家里拿来的菜,因为我们所有的人里面,你是最小的,所以大家都把你当成小妹妹,我代表我的女儿小罗丝和她的父亲罗伯特先生,最真诚的祝福你生日快乐,从此后的每一天都快乐。罗伯特,你拿出来啊。” 罗伯特从身后拿出一外礼物包,我说了声“谢谢”拆开礼物包,“天啊,蓝寇珍爱?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款香水?” “还有我们的……”丁一和琳达送给我一只最新款的“i-pad”(爱派) 安斯尔送给我的竟是一件他亲手做的旗袍,刚要置疑他不是为我专门做的,而是从哪里买的。忽然醒悟,他当然有我的尺码。 他给我做的新旗袍是一件银色缎面上面有一朵玫红的牡丹,安斯尔说:“这件可是配合广告爱之梦,你在广告中会有一个镜头展示这件旗袍。” “噢,安斯尔先生,原来你公私兼顾!不过我领情了。” 我转过头去,不仅仅是我,所有的人都转过头去看着米弘源。他笑一下:“生日晚宴正式开始。” 第一百八十八章 米弘源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米弘源并没有提到他的生日礼物,我也没问。 我二十岁的生日宴会在我异国他乡的朋友们的陪伴下,热热闹闹地开始了。我开心,快乐,幸福,反正以往的生日宴会虽然有父母的陪伴,锦衣玉食,美酒佳肴,但是没有今天的生日让我难以忘记。 我举起一杯酒,对着东方的天空在心里说:“爸,妈,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好不好。我要谢谢你们给了我生命,今天我已经20岁了,在中国婚姻法规定女20岁都可以结婚了,那就是说明我已经真正的成人了。” 晚上人们散去以后,我本以为米弘源会留下来跟我说点什么,可是没有,他看都没看我,就跟着阿宝的车离去。 关上门,我刚才的快乐好像也被他们带走了,无精打采地准备收拾餐桌。忽然有人敲门,打开房门,我意外看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大礼物,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只香奈儿早春系列的皮手包,柔软的外皮,精致的内饰,“哼,还说没有礼物,最这个时候才给。出来吧!我知道你并没走,藏在哪里呢?”我站在门口,向四周扫视,周围静悄悄的,没人。 我抿嘴一笑,“不出来,我可关门了……”说着我佯装进门,关上…… “梦梦,我来晚了……” “乔木森?你怎么在这里?鬼鬼崇崇的?难道这包是你送的礼物?” “当然是我,要不然你以为是谁送你这么贴心的礼物?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以为是米大神人?他走了……” “他走了?那你也给我滚,你的礼物,我不要!滚……”我把包扔到他的脸上,回身关门。 一只鞋子又塞了进来。 我打开门:“乔木森,我不都是说了吗,我和你没可能,我不收你的礼物,我也不想和你有来往。你就不要阴魂不散了……我求你了。” “梦梦,米弘源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他属于林凤。如果你再和他来往,林凤真的会骂你是小,三儿的。” 我关上门,上了锁,再也不理他了。 沙沙姐刚把小罗丝打理好,哄睡了,看到我神情不对,“哎呀,你就不要沮丧了,他毕竟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了。你还是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他能为我过生日,可以连一份礼物都没送。” 沙沙姐对我笑了笑:“他没送一定有他的道理,人生就是这样,每个人都不可能要求别人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事。今天他能想着你的生日就说明他的心里还有你,可是他毕竟是人家的丈夫了,面对现实吧!” “是啊,刚才乔木森也这样说了,可是你说他仍然心里有我,那我怎么能忘记他呢?” “好啦,他也只能在心里给你留个位置而已,你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对了乔木森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进来?” “我把他赶走了,他的礼物我也给扔了。” “你啊!你就不考虑一下乔木森?” “他是我爸爸仇人的儿子,我怎么考虑他?” “……”沙沙姐愣在那里,仅一秒钟,又叹口气:“那正好去找你的东方天堂吧。” “沙沙姐,我现在也不想考虑那些事了,我只有一个心思是坚定的,那就是父母倾尽所有送我出国留学,无论如何我都要坚持到毕业,拿到学位。这是唯一的支撑着我的精神动力。”我觉得自己这套话说得跟宣誓一样,可是我却觉得给自己加了不少的油。 “好吧,那就睡觉,明天早上你不是有课吗?”沙沙姐好像睏了,打着呵欠,设置了一个闹钟,歪到一边去睡了。 沙沙姐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可是我却瞪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在这个时刻我想起了东方天。奇怪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东方天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 云梦雅不想像其它人一样在视频中去审视心中的人。我也不想在视频中把自己的容貌展示给东方天。 我也想过如果有一天,东方天要求视频,怎么办?我从来没想过东方天是什么样子,也不想知道他的年龄和身高体重,是因为在我的心中,如果不知道他的样子,我尽可以把他想像成任何电影明星的样子,甚至我可以把他想像成任何我喜欢的样子。 我没有想过有一天,真正面临必须见面的时候,那会是如何? 我在外貌上的自信是十足的。我知道自己高挑的个子,苗条的身段和标准的脸型、精致的五官,那怕是最挑剔的男人也会说一句“好看”。我自信,我不怕真实的面对。所以我也没有想过东方天会是什么样,我隐约感觉过他的年龄绝对不是年轻的,最少也得30多岁。要不他哪来的那份宽容和耐性!那来的那份沉稳和成熟! 我在默默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紧张的广告拍摄 自从米弘源结婚之后,沙沙姐不止一次问过我,“如果当你见到东方天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是一个秃顶的大肚子的老头,怎么办?如果他是一个孩子的爸爸,老婆的丈夫怎么办? 我打死也不相信,我的东方天会是沙沙姐描述的那个样子,理由是在网络中聊天的时候东方天会说他去健身刚回来,常去健身房的人会是大肚子的胖子? 至于如果他是人家的丈夫???那我还会爱他吗?这个问题我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哎呀!不管了,不去想了。在我年轻单纯的心中把这一切想得是那样的美好,浪漫。那些不好的事情,只要不去想,就不会发生的! 既然睡不着,就上网。我靠在床头上打开电脑查看邮箱,也想等着和东方天聊一聊。 可是东方天的头像一直是黑的,于是我打开了自己的空间日志。 我的心绪只有写在谁也看到不到的空间日志的时候才会感到自如和轻松。 “我喜欢孤独的感觉,因为在孤独中我可以让我的思绪飞翔!”“飞翔?” 我停下浏览的目光,思忖着,当初我为什么用这个词?难道我想飞翔? 是啊,对于自己来留学之前的那些无数的日子里,被父母似公主的一样的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那种爱和呵护如同紧锢咒样的让想往自由的我感到窒息。 17岁时的我总觉得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自己飞翔 了。 为了实现出国留学的理想,我软磨硬泡,甚至不惜用绝食来求得父母的同意。现在好了,我终于出来了,也终于自由了。可是孤独和无助却让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在家里被妈妈唠叨的日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周一到周五都是复习准备考试,真可以用不分昼夜来形容。到了周五的晚上我一下课,连饭也不顾上吃就到了帝豪酒店的6楼的小会议室。这里wafk和dco包下了会议室和几个房间。 为我化妆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化妆师,别人叫他杰米。我面对着镜子,让他在我的脸上涂涂抹抹,我在镜子里研究着他,眼睛不小,五官也不错,皮肤很白,废话,白人皮肤当然白。可是他是一个男人,皮肤用得着那么细吗? “杰米,你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云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前两天才在蓝夜酒吧见过我,你不记得了?” 我再仔细看他,“噢,杰米,吧台的摇酒师。真没想到你摇酒摇得那么好,竟然是兼职。” “化妆是我的本行,摇酒是我的业余爱好,赚点小钱,还可以增长点见识。” “你到那里去增长什么见识啊?酒吧里除了酒鬼就是舞女,陪酒女。” “你可别看那些陪酒女郎,有很多是大学生,在这些大学生中有百分之六十左右是来自海外的留学生。” “真的?那里赚钱多吗?” “应该不少吧?要不怎么越来越多的女留学生来兼职。我之前的一个摇酒师就是在酒吧里遇到一个来自中国的女留学生,比我们的摇酒师大三岁,后来两个人相爱了,再后来听说有了孩子,男的再也不来摇酒了。” 我一惊,想起千叶桃的那个男人,“男的不来了,那有收入吗?” “女的天天来这里陪酒啊,对了,上次你的同伴不还问‘玛丽’来没?那女人可真不容易。” “你说那个玛丽就是在酒吧里认识的摇酒师?还有了孩子?” “是啊,可惜了,玛丽是多么漂亮的一个东方女人,可惜啊,有了孩子变得都没人样了。”杰米把最后一层定妆粉扑到我的脸上,自己往后退了一步看一看:“好了。今天的妆是我化得最满意的一次,你自己看一看。底子好,怎么化都漂亮,显得我的技术特别高。”他对着镜子里的我笑了,低下头开始收拾自己的化妆包。我看着他的笑容,有几分像米弘源,忙低下头,没话找话,打乱我的思绪。 “希望你化的妆能坚持长久一点的时间。” “没关系,我会一直留在这里,随时补妆……”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试镜。 “爱之梦”是dco继“云之梦”后再推出的爱情新婚系列。我第一套服装就是一套美仑美奂的婚纱服。和我配戏的男模长着一付衣服架子脸,我跟他从来没见过,当然也没有什么黙契。好在婚纱拍摄只要崩着脸一本正经就好了。 婚纱拍摄之后就是小礼服系列,配合着爱之梦的系列首饰,摆了几个造型,折腾几套服装,再修改妆容,再换服装,一直折腾到星期六凌晨四点才算是定了稿。 大家回到酒店里的房间里休息,下午继续试装,拍摄。 星期天就只剩下一个旗袍系列就算是结束了。我还在想着,这套“爱之梦”系列不是很复杂,也不是很多要求,为什么合约上的薪酬会高那么多?这个答案到了第二天晚上就揭晓了。 第一百九十章红玫瑰让我心旷神怡 由于星期六也是拍摄到凌晨五点才结束工作,大家休息的时候都快早上七点了,所以这最后天的拍摄时间就是从周日下午两点开始的。 这天的拍摄只有旗袍系列,第一套就是安斯尔的“钻石旗袍”。我是听导演在开始时大声喊出来的,才知道安斯尔给自己的旗袍起的名字是“手工涂染魔幻旗袍”。心里还偷偷笑了一下,怎么没说是黑手涂雅? 最后一套拍摄的旗袍就是安斯尔为我的生日送的礼物,那件银缎红牡丹旗袍被导演起名为:“玉树红花”。 我们刚把玉树红花这套拍完,叶云紫来了,她招呼大家:“所有的演员,导演都不要换装,现在一起去三楼的聚餐厅吃个庆功宴,然后再回房间。我们公司特意把这里的住宿延付到明天下午,所以大家可以一直留到明天。走吧……云小姐,你穿这件旗袍真好看。别说男人,就是女人我也看着美。走吧,一起去聚餐厅。” “我还是缷个妆吧?” “哎呀,你看大家都一起去,让人家等不好,再说,你多好看啊!”她亲昵地揽着我的肩膀,我情不自禁跟着她一起往电梯走。忽然想起我的包和手机都没拿,急忙又跑了回去,从更衣箱里拿出手包。 电梯门口大家都上去了,只剩下叶云紫等着我。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叶总。这次拍摄广告你们公司给了这么高的酬劳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她用尖尖的食指按了一下电梯纽,笑着说:“物有所值啊,我们付了你的钱,就说明你的身价值这个。不过,你今天完成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哟。” 我一怔,马上明白,广告的拍摄是完成了,后期的宣传和媒体的沟通还需要我们,甚至还会出席一些宣传酒会,我都会为了那120万继续工作的,于是我宛然一笑:“我听叶总的,拿人钱财,为人消灾……” 叶云紫一笑:“所以啊,你可要说话算数哟!” 我点了点头,可是怎么觉得她的话里有话,没有多想,电梯已经到三楼。 一出电梯,见到托尼早已等在门外,他的手里捧着一捧鲜艳的红玫瑰,送到我眼前来:“为我们的女主角的精彩的表演,请收下花。” “托尼,这花我可不能收,你还是送红叶总吧……红玫瑰啊。”我的潜台词说,红玫瑰代表爱情,我与托尼顶多就是上下级的关系,怎么也论不到他来给我送红玫瑰吧?再说,我一直觉得叶总看托尼的眼光就是有炽热的火的那种,他们两个应该是是恋人吧? 我这么一推,把玫瑰花推到托尼的怀里,他往后躲了一下,我这才发现托尼今天打扮得很正式,一身休闲西服,里面是粉蓝色的窄领衬衫,头发干净清爽,脸上也刮得光光的,显得比平时年轻了几分,更加帅气。 叶云紫一听我说把花送给她,她在旁边一笑:“今天女主角就是云梦雅,云小姐,既然主设计师都送给你了,说不定他是为了感谢你把他的爱之梦演译得这么精确,这么感人呢。你就收下吧。” 说着她接过了那一大捧花,送到我的怀里。那花真多,至少有二,三十朵,一大抱,花的香气直冲到我的鼻子中,真好闻,让人心什么来着,我想起那句话就是“心旌神驰,心旷神怡。”都说花会让人兴奋,让人心情开朗,还真是的。我抱着那一大捧红玫瑰,就是一个劲地笑。 对着电梯门有一面墙上是大屏幕的电视,画面正在播报花边新闻,“米林联姻后新婚燕尔的夫妇最近又到法国万般秀恩爱,米家新郎陪着新娘和继母漫步在塞纳河边,蓝天白云,景色宜人,让人流连忘返……”电视画面上米弘源走在林凤的旁边,眼睛上罩着一只又黑又大的墨镜,在电视镜头中他的脸显得又酷又帅。林凤半靠在米弘源的身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的亲密刺伤了我的眼睛,一层雾水蒙上了眼帘,我马上低下头,假装去闻手上的玫瑰花,一阵清香袭来,让我心头的忧伤登时烟消云散。我不再看电视屏幕,一直再向前走去。 愰惚之中,我好像听到叶总在我身后小声问托尼:“准备好了?” “好了,你不要进去太早,至少给我半小时……”原来他们两个有约会?没有容我继续想下去,我就被叶总拥到了那个巨大的旋转圆桌边上,化妆的杰米坐在我的右边,而广告中的那个我的搭档被安排到我的左边。我想换个位置,却发现对面的导演和摄像聊得正欢,而吴莲若和小爱莉两个正研究着刚上来的菜。吴莲芝和托尼一起热火朝天聊着什么,就连安斯尔和莫尼卡都破天荒地笑聊着。 我审视一下身边的两个男人,左边的衣服架子脸还是一点笑容都没有,右边的化妆师不但笑容迷人还打开手机把一组照片让我看:“云小姐,你看,刚才我偷偷给你拍的照片……” “你怎么偷拍人家啊?”我抢过他的手机,把照片翻开来:“不过还挺好看的呢。”化妆师不仅仅妆画得好,就连照片拍得也挺好的。 “哎,转到我的手机里来。” 叶云紫走过来,坐在我和衣服架子中间,“说什么这么热闹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喝下她的果汁 “叶总,你看杰米给我拍的定妆照漂亮不?”我点击了传输,然后把手机拿给叶云紫看,化妆师一把抢过手机,有点慌乱地说:“没什么,乱拍的,叶总,我不是故意的,现在就删除……”说罢,他当着我和叶云紫的面,一张又一张都删除了。我打开手机一看,只收到一张,另外的还没下载完成,就没了。 我刚要把手机收起,忽然提示传来qq信息,打开一看原来是是东方天发来的。 我抬眼看一下周围,叶云紫的眼睛瞪着化妆师杰米,一脸的怒气。我的心忽然被东方天的信息搅乱了,心脏某处跳得又慌,又乱。 周围的人并没人注意到我,我悄悄打开手机里的qq,东方天的留言“我知道你今天有时间,特意来见你……” 我抬头看一眼周围的人们,已经开席了,大家都端起了酒杯,一片乱七八糟地胡乱祝愿着。托尼说:“祝愿wafk成为世界上最顶尖的名模出产地。” 安斯尔说祝愿我旗下的模特儿永远走在世界的t台上。 叶云紫说愿我们公司的爱之梦走向世界上每一个角落。 吴莲芝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我身边:“我今天下午看到了云小姐拍摄的全程,我非常佩服云小姐的敬业精神,祝她在模特儿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对面的吴莲若拿着一杯酒走过来:“姐,还是我来一个祝愿吧……”她的脸上有几分恶作剧,眼睛向上翻了翻,嘴里:“唭”了一下,“不就是拍个广告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小声说。 一转身她把后背挡住叶总,一脸的不怀好意对我说:“云梦雅,你记住,我就盯着你,早晚有一天……噢,来……祝贺你……”她把一只酒杯递到我手边:“有种,你就喝下去……” 我为难地说:“你知道,我酒精过敏……” “我这杯不是酒,只是加了冰的可乐而已,你不是怕我吧?”吴莲若咄咄逼人的凑到我的身边来,把酒杯递到我手里。 叶云紫从旁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果汁对我说:“云小姐,喝我的这杯吧,吴小姐也不见得有恶意,要不你就用我这杯和她干?”她对我夹了夹眼睛,把果汁递给我。 我拿着手里的果汁对吴莲若说:“吴小姐,我从来不喝可乐,不过用这杯果汁和你干杯,你不介意吧?谢谢你……” 吴莲若可能碍着叶总的面子,没有多说什么,再说餐桌前还有她姐姐和安斯尔这些人,喝下了和我干杯的可乐之后,就怏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庆功宴就是这样,无碍乎大家互相吹捧着,寒喧着。酒喝得越来越多,人的话也越来越多,安斯尔两杯酒下去,舌头都大了,直把莫尼卡叫“亚玲”。 吴莲若接着连连和小爱莉喝起来,三杯酒下肚,脸红得跟红布一样,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最可笑的就是我身边的衣架脸男主角,只喝了两瓶啤酒,就变得满脸通红夸张地扯着嗓子和化妆师杰米划起拳来。 也许受到气氛的影响,我只喝了一杯果汁,脸上却感觉到热哄哄的,也开始感觉到头上晕晕的,心跳得快极了。 可是我还想着刚才手机里的qq,东方天说他要见我,就在今晚,他还说怕我把当成骗子,两个人见面时要对暗语…… 我忽然笑了,自言自语地说:“对暗语,我要对暗语……”我忽然那么开心,心情大好起来,从桌子上取过那半瓶和刚才一样的果汁,倒在杯子里一饮而尽。一回头笑着对叶云紫说:“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我一个人出了门,忽然感觉头重脚轻起来,怎么回事?不就是瓶果汁吗?一定是这几天没睡好,加上太累了。 我踉跄着走到洗手间里拿出手机,东方天说,“你怎么不回话?是不是不想见面?如果你怕了就算了。” 我怕他?笑话,网友见面又不是我一个,他之前帮了我那么多,如果没有米弘源,我早就把他当我爱人了。不!我早就以身相许了。 我都想他那么久了,今天好不容易要和他见面了,我有什么怕的?再说,米弘源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我又回头来找东方天,在这一点上,我有点鄙视自己。 于是我发回复信息:“我们公司在帝豪酒店有庆功宴……” 刚发过去,他就回复:“是市中心蓝夜对面的帝豪酒店?如果是,那真巧了,我早就预定了帝豪酒店的总统套房,808号……我会一直等到星期二早上,如果你不来,我……不,你一定会来的。” “他在这里?难道冥冥之中上帝自有安排?要不他万里迢迢从美国到欧洲来怎么别的酒店不住,偏偏住进我只是临时工作的酒店?”我觉得心中有一股热流向上涌去,一直往头上冲来…… 那一刻我特别想见东方天,我想扑到他的怀里向他述说我的思念,我的孤独,还有我的失落…… 第一百九十二章亲爱的,我要你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来自小腹处的那股热流,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因为我发现q看到任何男人都想去抱他,亲吻他。那种冲动让我觉得心里火烧火燎的,就觉得一股热浪从腹中掀起来。一直流向双腿,流向胸前,流向双唇。我觉得有些湿滑的液体从两腿之间溢出....... 有一种愉悦的感觉拼命向上涌来,当时我并不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在心里狠狠骂自己太不知羞耻了。 过了很久我都不能忘记那一刻的感觉,每逢我想起那一刻,我还是一样的记忆独特。当时不懂,后来才明白,那是想脱去衣服羁绊,坦诚相对一个……被男人宠幸的冲动。 我不顾一切往电梯门那儿冲过去,意识中还知道要上楼,因为东方天就在808号总统套房等着我。转过楼梯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一个身影进入另外一部电梯了。“是米弘源?”也就那么一刹那,容不得我多想,身影一晃不见了。旋即我自嘲一笑,他怎么能在这里呢?他不是在法国和太太继母购物吗? 叮咚一声,电梯在8楼停下来,我按照门牌号找808房间,当我看到808的数字时按门铃的手都有些发抖了,我不知道门里等待我的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我今天来见他到底对还是不对。可是我小腹下涌上来的那股热流让我破天荒地感觉到有一种不顾一切激荡。 门应声打开,出现一张戴着面具的脸,我吓得“啊”地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回跑。面具男一把薅住我,一边朗朗读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我挣扎着往外跑,“对不起我走错门了。对不起……”不过,我听清楚的了,那是我和东方天规定的见面“暗语”,按理我应该说出下半句。可是我忽然要打退堂鼓,我不想见他了。我怕…… 我挣脱面具男人的手,往外跑去。 他又把我抓住:“暗语,暗语……”我被他扯得不得不停下,脚下往后使劲一踩,正好踩到他的脚上,“什么暗语,我走错门了。” “云梦雅,我是东方天,是专门来和你见面的。来……”他把我半拉半抱扯到餐桌前,我跟着晕乎乎地睁开眼睛看着餐桌上红酒牛排,烛光灿灿,青枝绿叶的“parsley”(洋香菜)把一片半熟牛肉衬托得更加显得美味。 “你看看,你不是说你喜欢红酒牛排吗?你不是要烛光晚餐吗?你不是喜欢红玫瑰吗?你到桌前来,我们开始吧……” 我被他一拉,一个踉跄冲到餐桌前,跘到桌腿上,脚下一软,一歪身子跪倒在地。 面具男叫我一声:“云梦雅,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喝点水……”矇眬之中,他取过一杯清凉的水,递到我的嘴边。清水一下肚,我就感觉到腹下的那股热火把小腹冲得热乎乎的。我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搓,揉自己的前面两团软软的。 我丝毫不知羞耻,当着他的面伸出舌头,在自己的嘴唇上舔食着刚才水中留下的甜味。 我这是怎么了,好希望抱住他,把他靠近自己,我好希望他来抱住我,亲吻我……就这样,我用仅存的意识胡乱的双手扑腾着……忽然,我看到面具下面的衬衫领子是粉蓝色的,窄窄的领子,还有光滑的下巴…… 我忽在扯下他的面具,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尖又高:“托尼?怎么是你?是你?” “是我,梦梦,我就是东方天,就是我。你不是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 我的脸更热了,嘴唇凑了上去,软软在他的脸上吻一下,喃喃说了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软软的向后倒去。 真舒服,身上的羁绊终于都退了下去,炽热的身休,好像躺在席梦思上,那爽滑的订单一定是全棉的,而且还熨过了,小时候,我就喜欢我阿姨熨过的订单,又滑又平。 我就躺在这样一张凉爽而平滑的床单上,光滑的身体被一双清凉的手抚摸着,感觉舒服极了……那双手又是揉,又是搓,还不断地游走在我的小腹处,我的嘴巴里干得要命,嘤嘤地叫着:“热,我好热……”“你快点,抓住我,抓紧我,压住我,对……就这样……不要让……让我飞……我不想飞……” 我头在转,眼睛晕得不得不闭上,但是我感觉到那双清凉的手依然在我的身上游走,那感觉简直好极了,像是一缕春风拂过我的两肩,又向两臂拂去,再向下轻拂而去,最后旋向中间游走……我不由自主地在喉咙里滑下一声软吟……嗯……米弘源,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的……结什么婚……发昏…… ……嗯,你不要停,我热……好热……我要你压住我……我不想飞……我不飞…… 我感觉到体内的一条火蛇舔嗜着我的五脏六腑,就是一个热字,让我拼命双臂想抱住什么凉的物体,果然有一具凉凉的身体压住了我的身体,努力张开眼睛,浓眉,俊眼,薄唇,头埋在他的怀里,有薄荷的清香味道。清新的植物男人的体味让我认准他就是米弘源,我的爱人。他的拥抱是那么醉人,那么安逸。我有点失去了知觉一样的眩晕,指甲拼命抠入他的后背中…… 薄荷的清香…… 米弘源,你来了?…亲爱的…我要你,要你……那一瞬间我感觉腹部有硬,邦邦的东西顶在那里,一点点向下移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上了他的席梦思 身上的男人努力的移动着,嘴里还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云梦雅,我是个大骗子,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这个样子怎么让我把持得住……,我……我…我,真蒂妈不是人,怎么就答应……” 忽然我觉得身上的压力没了,只听到男人说:“东方天,你这个龌龊的家伙,对着这个纯洁无邪的姑娘,你怎么下得去手?”还听到他打自己的声音。 我的双腿相互纠缠着,扭动着,身体的渴望好像已掩盖了羞涩……我不顾一切地起身把他拉过来,盖在自己的身上,吻了他的嘴唇说.“弘源,不要离开我,我们复习必修课,今天……就让我把自己给你……你要了我吧……” 慌乱之中我听到他“嗯”了一声,猛然一下伏到我的身体上,直奔两腿之间冲来,我感觉滑爽的两腿间挤进了个物体……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房间里尖声叫着:“东方天,你们两个奸夫淫妇!”卧室的门无声的打开了,从房间外走进一个高贵而优雅的美女。 身上的男人好像很吃惊,猛然从我的身上跃起,顺手给我盖上一条被单,回头对进来的领头的女人说:“叶云紫,你来得太早了……” “叶云紫?”我一下子被这个名字惊醒,张开大眼睛,惊看着眼前光裸的着男人:“托尼?怎么是你?你……”我混沌的头脑昏昏沉沉,好不容易认出眼前的男人。正疑惑着“你不是米弘源?”忽然热热的脸上被女人一个巴掌打过来:“不要脸的女人,以为自己真是名模了?竟敢在我的眼皮下面勾引的我老公?” 我晕乎乎的抬眼一看:“你是叶总?他是你老公?他是米弘源,他怎么是你老公……” “我打你个不知道?到处装清纯……你好好睁开眼睛看看他是谁?”我被她双手从床上一下子拉到地下,慌乱之中我还记得扯起床单把自己裹住。 我听到后面的男人说:“你来得太早了,还没完成……” “你个不要脸的,别骗我了,什么没完成?我不是说了要速战速决吗?我就不应该听你的,就应该做试管……你非要选自然的,不是说了只要种上就行……还真来享受了……” “还没……”后面的话我顾不上听全,就被叶云紫抓起我的包推出门外,“你给我滚出去……”我被推倒在门外的地上。 我的身上裹着一条床单,倒在走廊的地上,软软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模糊环顾四周,静悄悄地,一个人影都没有。我的脑子昏昏欲睡,可是愰惚之中我知道不能睡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床…”我挣扎着站起来,可是腿软得一下子又跌倒在地,一头撞到隔壁虚掩的门上…… 门无声地开了,我爬两步蹭进屋里,忽然看到餐桌上面有一排蜡烛,照着桌上的一杯红酒……我的口好干啊,我下意识关上房门,半爬半滚到了餐桌边,扶着椅子起身,把那杯红酒一饮而尽,“啊,真凉快,真好喝……”我舔了舔嘴唇,头上一晕又跌回到地毯上。 纯毛的地毯好扎人,扎在我裸着的身上痒痒的,我勉强睁开睡眼,矇眬之中看到一道玻璃屏风那边就是一张大床,席梦思床垫上有被子隆起, “有床就好,我要上床去睡…在床上会舒服一些…”我自语着动作起来,还是爬到床边又扶着床爬上去,把自己盖上…… 红酒好像让我之前小腹的火又烧起来,直冲到头上,昏晕之中身上如被点燃了一把火,热!而且燥!我把手臂伸向床边上凉爽的空处,在床上翻滚着我的身子。忽然触碰到一个凉凉的躯体上,我一惊,掀开单子一看,啊“米弘源,原来你在这里?”我扑上去,一翻身骑到他的身上…… 身下的男人动了动,嘴里嘟哝着:“你不来……我一人喝……来,干杯,不……我和你干……我一个人干”他在我身下扭动着,我被从他身上推了下来,歪倒在一边。他喝得烂醉,血红的眼睛瞪着“你是谁?你终于……来了?”说罢一翻身压到我的身上。 我感觉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他亲吻了一遍,刚才那种被重物压在身上的感觉又回来了,我长吁一口气:“米弘源,你就要了我吧……我想……要你……”那一刻我几乎失去的意识,只觉得下面一阵狂乱有硬物寻找着,我饥渴得身体热切地迎接着他的侵略,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下腹部抽搐着拒绝,排斥着入侵者。 而那种排斥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就转换成迎合地分开了两条腿缠上他的腰,上挺接引他,猛地一下刺痛让我不由自主从喉咙里滑出一声压抑痛苦地哀嚎,小腹深处被充满复有些胀痛,但又感觉很满足,刺痛让我全身紧缩了几下,排斥的悸动引起了男人更加重力道,我感觉他不断出反复重复的运动…终于堆集起一浪又一浪的波涛向向涌起…到了顶点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体的痉挛,那种愉悦的感觉直冲到大脑皮层的深处,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分布到我所有的感官神经,我的脑子轰地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清晨逃离犯罪现场 早上我被一阵胀胀的头痛疼醒,两边的太阳穴疼得要裂开一样,嘴巴里也干得想哕。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的沉重。我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墙纸,雪白的被单的一角遮盖我,上面还有一只满是汗毛的男人手臂……我刚要尖叫出声,一转脸,我的身边竟然是一个男人的躯体。那只搂着我的手臂就是他的。 my god,一只手及时伸出来捂住自己的嘴巴堵住尖叫声。我愰惚之中有点记忆,昨晚好像发生了什么……红玫瑰,果汁,红酒,东方天,米弘源……我的天啊,我昨天喝了果汁,又喝了红酒,我见到了东方天,又被叶云紫捉了奸…… 不是……我怎么在这里?到底这男人是谁,昨晚我……我轻手把压在身上的手臂拿下去,放在一边。 还好,那个男人的头被枕巾遮盖着,鼾声阵阵睡得正沉…… 我悄悄掀起床单移到地上,雪白床单上一抺红色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这才感到小腹的隐疼。我的心上一紧,昨夜我竟然意乱情迷,上了这个陌生男人的床……难道我还侵犯了他?要死了…… 还好,还好,男人没醒……虽然他光裸的躯体又健美,又结实,还是不要多看,一会他醒来就麻烦了。 我顾不得蓬头垢面浑身疼痛,拾起地上扔着的男人的衬衫,忙乱地套在身上,又慌乱中抓起自己的包,趿着一双酒店的拖鞋悄悄离开犯罪现场,溜到电梯里。 电梯门无声地滑上,等着我按楼层的数字,一转头忽然看到电梯门上的镜子,这还是我吗?脸上的还有酣睡初醒的红润,眼睛里怎么没有了往日的青涩?锁骨和脖子有好几个红色的吻痕,头发蓬乱,眼神迷.离,光着小腿穿着拖鞋,身上的衬衫刚遮盖上臀部,我这样子怎么走上大街? 于是我还是按了地下停车场的按纽……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门,我伸头看看外面没有人,一闪身躲到了一辆崭新的奔驰车后面。 拿出电话,翻开联系人名单,第一个就是乔木森。不!他是我已经划入了仇人阵营的人,不找他。第二个是沙沙姐,不行,她没车,还有小婴儿要照顾。丁一?对,就找他,他人可靠中,也不会乱问什么。 我刚点击他的号码还没等打出去,忽然从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处传来急急的汽车驶入的声音,一直开到离电梯口最近的停车位。我急忙往里面的阴影里躲去。 车门打开之处,里面走出一个女人,我只能看得到她的脚上踩着一双高跟鞋,后面还跟着两个男人。只听女人说:“我昨天和他生气吵了几句,以为他只是不想回酒店,也没在意,结果到了半夜才知道,他昨天就从巴黎回来了。” “别急,嫂子,你怎么就确定我哥到帝豪住了?” “我查了他的信用卡消费,他昨晚是在这里先订的房间,后要的红酒,消费记录都在这里,你看看……”几个人在电梯门等着,女人哭泣着唠叨着。 男人又问:“你知道他的房间号?” “知道,我打电话确认了,我说是他的老婆,预定的房间是我们的双人房,前台才告诉我……是80……” 电梯来了,他们进到电梯,门关上,我没有听清楚那个房间号到底是80几?但是我感觉有点不妙,难道是我昨晚侵犯的那个男人?不好,如果那男人没有及时醒来,如果人家的老婆发现了床单上的红“花”,还有,我身上的衬衫就是罪证。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急忙打了丁一的电话,求他来接我,可是我感觉他电话中的口气有点为难,没多想,只是嘱咐他到地下停车场,给我发短信,别打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计算着从丁一家到这里也就十五分钟,可是足足等了十七分钟,没见他的车影。 我几乎都要把脖子伸长了,也没看到有车进来,而只有几部车从停车场离开。就连我躲藏着的那辆奔驰都开走了。目前停车场里除了还在三辆车以外,就剩下刚才开来的唋哭哭啼啼的老婆带着两个男人的车了。 我眼看就没有藏身之处了。一转眼,看到墙角边有一台自动收款机,是停车场收费用的,我转过去看了一圈,才找到收款机后面有一个小的空间,我侧身挤了进去。 刚藏好,就听到电梯门再一次打开,门里走出几个人,我听到刚才那女人的高跟鞋,接着一声尖叫:“姓米的,在巴黎都憋死我了,那些个破记者跟着我们,让我有话不能说,有气不能生,刚才在楼上还顾着你的面子,现在好了,你说,晚上你到底和什么人约会了?我说呢自从结婚,你连碰都不碰我一下,我还以为你有病呢,忍着你,谁让我爱你……” “嫂子,你少说两句,万一有狗仔队可就糟糕了。” “狗仔队,好啊,来吧,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这道貌岸然的姓米的昨天私自退出蜜月旅行,偷偷回来幽会小情人,没看到吗?昨天和他上床的女人还是个‘处’呢……” 我用手捂住嘴巴,天啊,难道昨夜我侵犯的男人是他?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种上就行是什么意思 我怕他们发现了我的身影,拼命住后面躲过去,心中祈祷着他们的车快点离开,可千万不要和丁一的车碰上。到时候丁一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说漏了怎么办? 可是越是躲藏着不想让那几个人看到我,就越是要出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车从入口处驶进来,一个急转弯车就停在电梯口的空位上,正好和林凤他们的车并排。从车里下来一个细高的身影,因为背光,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得出是高个子。我松了口气,心说“不是丁一。” 可是小小的庆幸还没有延续两秒钟,我的电话就响起彩铃来,在地下停车场,彩铃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仅仅响了两下,我就慌忙按断电话,关了机…… 打电话的细高个边听着电话,边站在那里四处查看。看到这边有人,就往林凤他们那边走来。 可是离我这里近的却是林凤他们,只听林凤对跟来的另外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说:“快去看看,是不是真有狗仔队?”。 那个男人小声说,:“正好我看看哪有垃圾箱,我把这包垃圾扔掉……”说着已走到收款机后面一眼看到紧缩在角落里的我,他的大吃一惊,我也一惊,差点叫出:阿宝……难道那个男人真是他? 但是又急忙捂住嘴巴,对他摇了摇头,用手势告诉他快点离开。他急忙扔下手中的“垃圾”嘴唇往垃圾袋方向努了努,“啪”扔下垃圾,拍了拍手,还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土,这才转头回到车前说了句:“快走,那儿真有一个狗仔队的,好像打电话招同伴,一会都来了就不好了。” 说着他先打开几个车门,安排那三个人上车,自己又坐上驾驶位快速开车离去。 我站在阴影里,犹豫着刚才他对着那包垃圾对我暗示着什么? 从夹缝里走出来,我凑到那个垃圾袋前打开看一眼,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阿宝,我一辈子都把你当我的亲人。垃圾袋里正是我的那件银树红花旗袍和高跟鞋。我记得昨天我被叶云些推出门的时候,她只把我的手包扔了出来。难道是阿宝在房间发现了这件衣服和鞋子装进了这个垃圾袋子?还好,昨天夜里我被灌得烂醉的时候,还没忘记抓住自己的手包……不对!我并没有喝酒,怎么会“醉”? 我穿好衣服,把男式衬衫放进了袋子里。 细高个一转脸,正好看到我身穿着银色红花旗袍,在黑暗中那红色闪着光芒,而我的头发长长的乱乱的从头上向脸上耳边垂下来,他吓了一跳:“是人,是鬼?从哪里出来的?” 我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在有亮的地方,冷着脸问他:“怎么是你来的?丁一呢?” “云梦雅?你怎么站在这里?噢,琳达生病了,丁一陪她去医院看急诊,所以就打电话让我来接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意思,你不是来接我的吗?那就快送我回家,我头疼着呢。” 在车上,我一句话没说,闭着眼睛,想着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一幕。 宴会上,我只吃了点菜,喝了一小瓶果汁而已,况且,那杯果汁并不是跟我不友好的吴莲若给我的,而是一项对我关爱有加的叶总,叶云紫给我的。我脱口叫出声来,“果汁有问题!” “什么果汁有问题?你说什么呢?”乔木森看着后视镜中的我问。 “我没跟你说话,快开车,送我回去!”我继续顺着我的思路回想昨天的每一个细节。 慢着,叶云紫在房间里捉奸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托尼说她“来早了,还没完成……” 而她却那么生气地对托尼喊:“我不是说了要速战速决吗?……不是说了只要种上就行……还真来享受了……速战速决?只要种上就行?什么意思? 我忽然被另外一件事实冲击了一下,心头堵上了一块石头一样的难受,我就那样被一个连脸都没看清楚的人给夺去了宝贵的第一次。 “云梦雅,我哭什么啊?别哭啊,你这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与你无关,既然你是替丁一来的,你就直接送我回家,我要回家休息……” “你今天不是要上课吗?我记得你说今天下午要考试,是不?” 我一拍额头,“快点开车,别跟我说话了,我回家换衣服去上学。” “不,我问你到底怎么的了?脑子平时挺灵光的,这会怎么变成老年痴呆了,怎么?被人下药了?” “下药?”我心里一惊,昨晚那瓶果汁是叶云紫递给我的,当时她还对我夹了夹眼睛,难道真的下了药?我回想昨天那种感觉,体内的欲,望仿佛让人不知道羞耻,竟然会……我坐在后面用手把脸捂住,那种羞辱让我恨不得死去。 这会儿药性完全醒了,下/身隐隐地疼痛,心里的某个地方也让我痛得没有一丝力气。我无声地哭泣着,用手按住胸里面被刀割一样疼的位置。黙黙地骂自己对人毫无防范,保持了20年的清白,就这样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狗p网友,没了…… 亏我全心全意地把东方天当成我的心灵的寄托。原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心灵的伤害原比肉体的伤害更加深重,更加刺痛。 今晚她才知道托尼真是“东方天”,他竟然是个有老婆有家庭的骗子!!!他玩弄了自己的感情,还和他老婆设计来污辱我,真是岂有此理! 第一百九十六章日子还得过 回到家我匆匆洗漱一下,换上平时的衣服,又回到了乔木森的车上,冷着脸说:“送我去学校。” 这一天,是考试前最后一次模拟试题演练,可是我的心都为我昨夜的失,身而哭泣,听课也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教授在前面讲什么,我眼睛是看着她,可是都没听进去。一直到了最后,放学了,同学们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在阶梯教室里,呆呆地看着没有人的讲台,就那样的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木森走了过来,把手里的笔记本塞进我的手里,还叫了一声:“云梦雅,回家了。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告诉你,无论发生了什么,天还没塌下来,日子还得过。你明天再复习一天,后天就大考,这些是你的复习题,这两天你要都复习一遍,都会才行……走啦。” 我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他怎么把我弄回家的。他又是煮粥,又是帮我洗手洗脸,最后,站在客厅里四周看了,对我说了句:“梦梦,我知道你不爱答理我,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如果需要我,任何时候我都会来帮你。” 门响了一下,他走了。 我还是在沙沙姐的家里,一个人。我不想这个样子去别墅那边让她担心。再说了听说罗伯特现在可是别墅的常客,几乎每天都买一大堆的东西去看那双母子,然后留下了来陪着瑞蒂做饭,吃过饭他才回自己家里。虽然他没再提让沙沙姐搬回家里,但是能天天来看他们母子,沙沙姐已经很知足了。 我为她高兴,当然也不想把自己的烦恼告诉她,让她替我担心。 坐在客厅里,透过窗户往外看去,树上的叶子已经全部掉光了。深秋就要过去,冬天的脚步声已近了。 我的心仿佛也进入了冬天,又冷清,又荒凉。这是怎么了?我才20岁,心境怎么会和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竟然会感觉到一片的死气沉沉。 我的眼珠转动几下,扫到乔木森给我的学习资料,伸手从小桌子上拿过来,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 乔木森不愧是学霸,课堂笔记记录重点明确,无论是大题小题都写得清清楚楚,虽然今天的复习并不是他学的科目,可是他为了我还是很认真的。我心里有一丝的感动。 乔木森这个男人是好人,可惜他不是我的菜,更何况他爸爸又是我们家的仇人。可是生活又这么无奈,每次都会在我关键时刻都有他出来帮助。虽然有的时候他的存在是越帮越忙,可是他的无心之举却是掣肘着我的生活。 按照事情发展的规律,米弘源已和别人结婚了,我和乔木森应该是顺其自然地成为一对。 可是现实发展的方向正好想反。我发现了乔老爷占了我家别墅,我怎么能装成没事人一样和乔木森发展什么恋情。 啪地一声,我把手中的课堂笔记扔到桌子上。站起身来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我对自己说,一切都等到考完试再说。 我喜欢马来西亚生产的果仁味的白咖啡,虽然不如现磨的咖啡那么苦香,但是那咖啡的气味却很纯浓。热水烧开后,冲上咖啡,那香气就弥漫在空气之中。 我闻着咖啡的香气,眼泪直接落到咖啡杯里……我为自己昨夜的委屈。 在学习上我是个夜猫子,而且越是临阵磨枪,越是考试成绩好。上大学的这一年里,我虽然曾经多次旷课,但是我却没有忘记我对父母的承诺,无论怎么样都坚持学习。期末考试,我竟然拿到了全年级第一名的好成绩。我的名字在学校的报刊栏上最前面的位置很久,和蔼可亲的米兰达教授见到我就笑迷迷的说:“我亲爱的中国女孩,你太了不起了……” 当冬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学校放假了,我可以全天去wafk工作了。 自从上次宴会过后,我一直处于紧张的复习考试之中,根本没有时间到公司训练。早上一进公司,我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匆匆上楼到了安斯尔的办公室的时候,一打开门,就看到他笑嘻嘻地端着一杯咖啡对莫尼卡说着什么。 他一看到我,堆起一脸笑容:“梦瑞亚,你终于放假了?” “是啊,我从今天开始,可以在公司上班,我看你不是很盼望我来?” “怎么这么说,我和莫尼卡这次准备一起去中国,如果这次再找不到我的雅琳,我就再也不找了。” “你说什么?你的雅琳失踪了?”他每次提起雅琳,我就不自觉地和我的母亲联想在一起。 “是的,有一年了,没有她的消息,所有的同学都找不到她,而且她家的房子也换了主人了……”安斯尔的眼神里的深深的忧郁。 “怎么会这样?”我的心中也有一种不祥之兆,怎么他说的那么像我的家,而且名字又相似,可是我不敢往那方面想。 于是我转头对莫尼卡笑着说:“莫尼卡,我真替你高兴,你终于守得云开日出。要和他一起旅行了。” “什么叫云开日出?”安斯尔中文还真没好到什么中国话都懂的程度。我和莫尼卡都没理会他说的这句话。 我拉着莫尼卡的手“陪我去茶水间冲杯茶。” 第一百九十七章用身体赚来的第一桶金 我发现安斯尔虽然情绪很好,脸上笑嘻嘻的,可是他的脸色很不好,有一种病态。于是我小声问她:“怎么样?你功夫没白费,终于感动他了。” “不是……”莫尼卡的情绪好像不高,话里有话吞吞吐吐的,眉眼之间有沉重的愁绪。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梦瑞亚,安斯尔生病了,上个月的体检报告上个星期才出来,他得了胰腺癌,报告说他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怎么会这样?”我忽然觉得上天太不公平了,安斯尔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当中有一大半的时间去寻找一个他爱的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他终生未婚,这么一个好男人,老天怎么能让他得病? “莫尼卡,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去哪,我去哪,我要陪着他直到最后……”莫尼卡低着头,叹了口气。那一刻我觉得可怜,莫尼卡也很可怜。 “怎么样,梦瑞亚,我已订了这个星期天的机票,要和莫尼卡去中国了。公司就交给你打理吧。” 莫尼卡有点吃惊地问“安斯尔先生,公司怎么交给梦瑞亚?下面的那些人能服她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了如果有谁不服就走啊!”安斯尔好像有点生气。 “不要吧,我的建议还是让吴莲芝来接过管理这负担子。我可以做她的助理。”在我的心里对米弘源硬送给我的这些公司的股份,还是有几分的抗拒。这毕竟不是我自己打下的江山,就算是我真得到了,人家也不服。再说了,我刚大学一年,学习管理就只是皮毛,怎么有经验管理得了这么大的公司。 以前安斯尔在这里,不用我操心,我也乐得个清闲。如今安斯尔生病了,真要把公司交给我管理,我还真不敢接。 莫尼卡当然不知道我拥有公司的股份。但是她听说我推荐吴莲芝来管理这个公司,忽然看了我一眼,我感觉到那目光里的几分赞许。 “我虽然只是一个助理,但是我觉得云小姐的建议可以考虑。当然最后的决定权还是要董事会一起来决定的。”莫尼卡说。 这个时刻我并没有注意到莫尼卡说什么,反而我自己却在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让人激动的念头,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明确过。那就是,我要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财产,不靠男人,不靠父母,而是靠自己。到那个时候我一定要让我手下的员工“服”我。 “云小姐,云梦雅,你想什么呢?”莫尼卡碰我的手问。 “我在想,安斯尔先生是不是也同意了我的这个提议?” “既然你们两个都有相同的意见,那我也只好同意。但是还要问吴莲芝。”安斯尔好像不是很好,他脸色苍白,头上渗出许多汗,痛苦地按住腹部,弯下腰。 莫尼卡冲到他身边,拿出一瓶药,颤抖着从倒出一片,送到安斯尔的嘴里,又接过我递过来的一杯水吃了下去。 安斯尔脸色还很苍白,但是好像身上不疼了。刚才这一幕,不但我吓坏了,就连莫尼卡也很紧张,我偷偷看一下,她的手都跟着颤抖。 我悄悄问莫尼卡:“经常发生这样的情况吗?” “以前有过,但是没有今天这么严重。我们订了明天的机票,希望这次去中国能平安顺利。” “莫尼卡,有你陪着安斯尔,大家都安心。这次还回你的家乡?” “太远了。我是海南人,现在家里除了一个父亲什么人都没了。父亲已经有了继母,有了他自己的家。所以在国内,我就是没家的人。” 我用自己的臂,环抱了一下莫尼卡,每一个在国外漂泊的人都成了离开树杆的落叶,在空中飞舞,不知家在何处。我们能在异国他乡相遇,就是缘份。“莫尼卡,我们都一样,我在中国也没有家了。但是你还有我们,我呢也你们,我们就是异国的一家人。” 莫尼卡好像很感动,她握着我手:“云梦雅,我之前那么对待你,你还能不计较,谢谢你啊!”莫尼卡在我面前好像真的隐去了所有的峰芒,变成了一个陷在爱情中的小女人。 “莫尼卡你快点去照顾你的男神吧,我看他好像挺难受,要不我们送他去医院吧。”我很担心安斯尔的身体,一个身染癌症的人随时发生危险。 莫尼卡为难地说:“你说得轻松,安斯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听我的啊。要不你跟他说说?” 我的心里一直还想着刚才的突发奇想,可是一时又不知道创业要从哪里开始,要搞什么项目。但是有一件事,我心里有底,那就是我已经有了和dco签约的那120万欧元。一想起这笔钱,我忽然想起叶云紫对我说的那句奇怪的话,“我们付了你的钱,就说明你的身价值这个。不过,你今天完成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哟。” 到了今天我才明白了,原来那120万元,包括了喝下她那杯果汁,包括托尼以东方天的名誉骗我去酒店,当然也包括我与那个男人在意乱情迷的失去的纯洁。哼,这就是我用身体赚来的第一桶金。 我要用这笔钱,作为我创业的启动基金…… 第一百九十八章我要亲手抱小羊羔 这一整天,我都在思考着自己的主意,就连安斯尔把开会宣布公司从明天起就归吴莲芝全权管理的事,我都没有发言,只是和其它人一样鼓掌赞成。 一下班,我就快速打车去了沙沙姐的家,我要和沙沙姐讨一个主意。 没想到,正遇到罗伯特把沙沙姐让上了车,还小心地把小罗丝放在婴儿的安全座里。 我这才觉得自己太冒昧了,于是很尴尬的说: “沙沙姐,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那我走。”也怪我,来的时候都没打个电话通知人家一下,这在国外是不符合规则的。我转身就要上还没有离开的出租车。 “梦梦,你来得正好,今天我们别墅的全体人员都去罗伯特的庄园里去吃‘bbq’晚餐。我给你打过电话,你关机了。” 我关机了?我这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对不起,没电了。” “哎呀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快上车。”沙沙姐把我往车上拉。 “全体都去,都是谁啊?”我有点怕阿宝也去,那天他看到了我穿着男式衬衫的狼狈相了。 “能有谁啊?除了我们母女,就是瑞蒂啊,你来了,就齐了。你没看到今天罗伯特开了一个七座车吗?”沙沙姐示意我上了后座与瑞蒂坐在一起,她和小罗丝坐在中间排的座位。 车开了足足有四十多分钟,这一路上开出城市就是一片又一片的牧场和草地,蓝天上挂着一朵朵白云,草地上的雪白的羊儿也是一团一团的,正是小羊羔刚出生不久,草地上的羊群都是一个妈妈带着三五个小羊羔,一团团绒乎乎的,低头吃草,抬头叫头:“妈……” “沙沙姐,我好久没来郊外了,没想到都快冬天了,这里的草地怎么还是这么绿呢?真好看。” “梦瑞亚,这个草地和牛羊的事你可以问我,我的牧场里有二十万只羊和十万头牛。一会儿到了之后,你可以尽情地看。”罗伯特边开车,边看着后视镜中的我,很自豪地说。 “真的吗?那我可以抱一下小羊羔吗?”一想到那团绒绒的小羊羔,心里就痒痒,我记得原来在网上看到一篇小羊羔跪着吃奶瓶的照片,喂奶的是一个仅有四岁的小姑娘,胖乎乎的两只小手拿着一只奶瓶,认真的喂着仅出生两个星期的小羊羔。那个亲热的画面让我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那个小女孩。去喂那只可爱的小羊羔。 今天一听说罗伯特家里有羊群,有羊羔,我的心又痒痒起来,“哎哟哟,沙沙姐,我就要亲手去抱小羊羔了?一想这个,我好开心啊。” “好啦,一会儿就到了。”沙沙姐笑着对我说。 果然,罗伯特的庄园坐落在用眼睛看不到头的一大片绿草地上。一座童话里的城堡般的红砖房子在绿树红花的环抱下让人感到有些神秘。罗伯特的七座保姆车直接开到城堡的门口。 听到车声,从城堡出出来六个身穿制服的下人,分成两队站在门口两边的台阶上。 我知道罗伯特是个富人,没有想到他富成这个样子。不说这么漂亮而豪华的城堡住宅,就看这下人的制服和气势,就让我有些瞠目结舌了。 “梦梦,想什么呢?把你的嘴闭上,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沙沙姐推了我一把,把小罗丝放到我的手上。 我凑到沙沙姐的耳边“沙沙姐,你早就知道他们家是这样的?” “我当然知道了,原来我带着浩然来过多少回了。”沙沙姐手里忙着把小罗丝的那些瓶瓶罐罐,尿不湿,奶粉,从车上往下搬,下人中一个干练的女人急忙跑过来:“老板,这就是你说的小公主?我的天啊,这就是个小天使……天吧,小天使,我是罗娜,是来照顾你的。来……”她喋喋不休的把小罗丝抱在怀里,如捧着一块瑰宝一样。 沙沙姐跟在后面把她带来的那些婴儿用品交给后面跟着的另外一个小女佣:“我女儿只吃这种牌子的奶粉,可千万不能喂别的。吃别的牌子她会吐。” 罗伯特上前揽过沙沙姐:“沙沙,你就放心吧,我知道,罗丝的喜欢和不喜欢。走吧,到后院的草坪上……” 从一条绿色pounanu(一种绿玉石)镶嵌两边铺成的人行道一直转到后院,一个游泳池清清的水在阳光出发出蓝色的光,一池的碧波让人禁不住想跳下去。 泳池边上有一只超大的凉亭,建筑在青青柔软的草地上,踩上去才发现是高尔夫球场的优质草。凉亭周边都是红黄蓝紫各色鲜花,中间是一张大圆桌子,周围的花园餐椅上面每一个都舖上了舒服的垫子。可是我知道虽然白天的天气很好,但是一旦太阳落山花园里就会很冷风飒飒。就算餐椅背上有毯子,肩膀也也会很冷的,到时候怎么也不会很舒服吧。 我眼睛不够了,极目远望,我忽然大叫一声:“哇噻,罗伯特先生,你没说你们家里还有羊驼?好可爱啊。”我顾不上形象,一下子飞跑出去,绕过游泳池,向那群羊驼跑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好主意 那一群羊驼好像是一大家子,其中有爸爸和妈妈,还有三四个小羊驼,我终于近距离接触到羊驼。 “沙沙姐,你来看这些小动物太可爱了,呆萌萌的样子好有趣哎,长睫毛的大眼睛,羞达达的看着我,你看它们好像跟我说话呢。” “梦梦,你说的还真的,你看它们那样子好像说‘小姐,你是谁啊?人家不认识你……’” 我呵呵笑着,伸手摸一摸这个,又和那个打个招呼,“嗨,你们好吗?我是云梦雅……” “喜欢吗?”沙沙姐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笑着问我。 我回过身来:“沙沙姐,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求你帮我出主意的……” “好像有好事呢,你不是找到男朋友了吧?” “不是……”我突然间想起来那个被羞辱的那一夜。心里一疼,但是也仅仅是一下就被我硬是嚥了下去。 “沙沙姐,我有一个想法……” “沙沙,你来看看,这是我们牧场自己生产的奶粉,我为奶粉起一个名字叫“罗罗”。今年已经出口到中国南方一部分,很受欢迎,我想给我们的女儿试一下。因为我想让女儿为我的奶粉拍摄一个广告……”罗伯特打断了我的话。 “沙沙姐,要不咱们试试小罗丝是不是喜欢?” “让我闻闻,好香啊。罗伯特,我怎么觉得你生产的这种奶粉和我们女儿用的气味一样呢?”沙沙姐说。 罗伯特点了点头,抿嘴一笑,“沙沙,我给这款奶粉起名叫“罗罗”,当然一个是罗伯特的罗,一个是罗丝的罗。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也是个聪明的男人。我早就研究了小罗丝吃的那种奶粉的配方,我们公司要生产奶粉当然要首先考虑我女儿的需要。” 他拿过两份资料,对比着对我和沙沙说:“我研究过中国婴儿和欧洲婴儿的体质差别,也研究过欧洲奶粉跟中国国产奶粉最大的区别就是食品标准不一样,比如欧盟体系下的奶制品重金属超标是4微克左右,但是中国国内生产的奶粉的重金属超标达300多微克。” 他把我们两人都拥回到餐桌前,两份资料摆在桌子上,用手指着其中的检测指标说“你看,就在这里。我很有自信,我们公司的奶粉所有的指标都符合全世界的婴儿生长发育的需要。所以我才有把握让自己的女儿做广告小明星。” “老板,我已经把奶粉按比例冲好了。小公主也抱来了。”女管家罗娜已经把小罗丝递到罗伯特的手里。 沙沙姐刚要去接孩子,罗伯特已经把孩子抱了过去:“还是让来吧。我这个当爸爸的也要实习一下怎么给孩子喂奶吧。” 沙沙姐又把手又缩了回来,她的神情一怔,眼睛蒙上一层云雾。 我搂住沙沙姐:“姐姐,他终于完全承认自己的孩子了,沙沙姐,这件事是好事儿啊!你应该高兴,不要哭啊。你看菜都上来了。” 我们回过身去,凉亭餐桌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有四五个穿同样制服的佣人穿梭往返在厨房与凉亭之间,烤肉的正翻动着烤盘上的牛排,在空气中飘散着肉香。 沙拉水果的也都摆了上桌,还有一个人专门把刀叉,酒杯摆放好。罗伯特看了看,按了边上一只按纽,只见凉亭边有三面透明的墙从上面降落下来,正好落到周边的木槽里,把三面都挡得严严实实的。我们的正面还开放着,正好看到游泳池那边绿草地上的牛羊和马在吃草。我立马就觉得浑身温暖了许多。 “来了,沙沙,梦瑞亚,来吧,尝一尝我们今天早上新杀的羊肉……”罗伯特指着正在烤着的肉说。 “你杀的?”我好奇地问。 “哪能,我们国家的法律,私人不可以自己宰杀肉食动物,我是请了有执照的专业人士早上来杀的。来吧,新鲜着呢。”罗伯特手上的孩子已被瑞蒂抱走了。拿起刀叉叉着一块羊里脊,放到沙沙的盘子上。 沙沙姐说:“先给梦梦,还有瑞蒂,瑞蒂你快点把罗丝放下,先吃饭。” “沙沙,还是我来喂小罗丝,她睡觉的时候就跟我的。”瑞蒂抱着孩子,坐到后面的椅子去哄小罗丝去睡觉。 我拿起刀叉,切下一块烤得焦黄的羊肉,放到嘴里,“真香,罗伯特,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羊肉,你们牧场的羊肉与超市买的有什么不同吗?” 好像我一说到这个,罗伯特有了很多话要说,他用餐巾纸擦了擦嘴,“我的羊是因为吃了我这大片草地上的嫰草,才会这么鲜美的。” 他指着凉亭餐厅游泳池那面的大片的草场,“刚才你问过,我们这里的草地为什么到了冬天还这么绿,那是因为我把种草和种花,种庄稼一样的精心和用心。” 第二百章 你有心事? 罗伯特一提出他的牛羊,他的草场,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开始眉飞色舞地又是说,又是用肢体语言比划着。 “我们的草种是来自新西兰最纯净的空气和湖水滋养下生长出来的草种,这种草的名字呢‘绿玉石’,虽然价格比欧洲的草种贵一倍,但是却能喂养出最美味的肉牛和肉羊。就算是喂出来的奶牛和奶羊也是高质量的。噢,我还忘记说了,这种草需要大最的水滋养。你看到我的牧场的灌溉系统了吧?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这就是我这里的羊奶粉的特别……” “奶粉?”电光石火,我的心一阵激动,奶粉国际贸易?这可是一个好生意,如果把罗伯特公司生产的奶粉出口到中国的北方,说不定这也是一个好生意呢。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如潮水一样在我的心上一浪又一浪地荡过,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好像开了一扇窗户一样的亮堂。 现在的年轻父母们都非常重视婴儿的生长发育,而喂养一个孩子,让孩子健康成长,最首要的就是奶粉。当然母奶最好,但是现代的年轻母亲更认奶粉。近些年来也是因为中国境内国产的奶粉出现了n多的问题,所以现在国内但凡有点经济实力的妈妈都会选择欧洲奶粉,或者新西兰奶粉。 所以我觉得如果把罗伯特的“罗罗”奶粉介绍给我的乡亲们,那一定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 可是我要怎么开始才能打开我的第一步呢? “想什么呢?梦梦,怎么不吃啊?你吃的这是羊肉,不是土豆丝,你这切什么呢?” “噢,我……我是想把肉切的碎点再吃……” “不对,梦梦,你有心事?对了,你刚才说找我出个主意,说来听听……” 我一抬头,罗伯特正看我盘子里的“肉碎”笑呢。 我有点不好意思:“沙沙姐,罗伯特,烤肉太美味了,我吃得很饱,太好吃了,如果我再吃就成大胖子了。等你们都吃过饭,我们再聊天。”我离开了饭桌,坐到后面的沙发上对瑞蒂说:“我来抱我的干女儿,你快去吃烤肉,可香啦!” 晚餐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罗伯特不知道又触动了哪个开头,前面的幕墙也放了下来,中间的一个大的壁炉已经被人点燃,松木的柴火在火炉里噼里啪啦的烧得真响,凉亭餐厅顿时变成了一个温暖的房间。 仆人们把餐厅变成了茶室,撤走餐桌,搬来茶几。我们几个都围在火炉前聊起天来。 刚才哄小罗丝的时候,我在心里一直考虑着自己的创业计划,这会儿已经有了些眉目,只是具体怎么打开局面,我还真一点谱都没有。 沙沙姐陪着瑞蒂最后吃的晚餐,瑞蒂不仅对刚才的烤肉一直赞不绝口,而且对罗伯特打理的牧场也很感叹。 沙沙姐啜了一口英式茶,话题一转,就转到我的身上:“罗伯特,梦梦有话要说,我看她的事应该你能帮得上。” “我……噢罗伯特,我想创业……” “创业?你的意思是……”罗伯特摊开一只手,引导我继续说下去。 “我刚才听到你的公司生产的奶粉已经销往中国的南方沿海一带的城市,我也想把‘罗罗’奶粉引进到我家乡的城市大连。但是我没做过生意,我不知道如何开始。” 罗伯特的眼睛一亮:“好啊,梦瑞亚,这是个好主意,但是我想问一问你要如何做这个生意?你是想只做奶粉的贸易?还是把我们的种牛种羊带回你的家乡里去牧养,然后又吃肉,又加工奶粉?” 他这么一问,我的心里又是电光石火一阵,是啊,我只想到把这里的奶粉发货到我的家乡去介绍给乡亲们,怎么没想到也让他们尝尝真正的羊肉和牛肉?我听产国内很多地方都用什么马肉,驴肉用羊油牛油泡过冒充“新西兰羊肉”“澳大利亚牛排”。 如果我能把g国的牛羊肉发到中国去售,那肯定会受欢迎? “我来帮你算一个利润。”罗伯特不愧是个商人,张口不离利润,闭口不离赢利。 “在我们这里如果宰杀一头一百公斤左右的羊的话,最后的净肉大约60公斤,去掉运输渠道,人工,真正肉到达中国的港口是肉价就大约每公斤合到人民币240元了。那样的话,我觉得在中国不会有更多的消费群体。据我了解,中国各大沿海城市的羊肉价是每公斤120元。如果羊肉价一下子翻了倍,我觉得不会有消量的。所以我觉得羊肉出口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你大量的出口。如果是大量的话,我们国家又没有那么多的肉量供应出口的。”他是站着讲的这段话,肢体和语言并用,到了最后还加了一句:“这个路行不通。” 第二百零一章 不就是和男人上个床嘛 “所以,我建议,你出口种牛和种羊,到你的家乡买一块牧场,找有经验的牧民去放养,如果不行,我这边可以分两个牧羊人给你们,正好我们这里有两个年轻人很想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罗伯特说。 我点了点头,“罗伯特说得不错,这真是个好主意。你们知道,我又没经验,又没人手。甚至要怎么开始都不知道,有了罗伯特的帮助就大不一样了。” 我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我这边刚有一个想法,他们就帮我想到更完美的计划。罗伯特的建议让我的思路又开阔了。按照他说的把种牛种羊“移民”到中国,那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想要现在就开始赚钱,那就是先把奶粉生意做起来。 “梦瑞亚好像有什么想法?”罗伯特看出来我在思考。 “我想从现在就开始,如果我在国内有了销路,罗伯特先生可以为我提供奶粉出口吗?” “好啊,你是不是觉得养牛羊周期太长?” “是的,我想两边都做。” “小丫头,野心不小,没想到还不是小打小闹呢?”沙沙姐说。 我点了点头: “沙沙姐,可以帮我做一个预算吗?我就那点钱,虽然不想一口吃个胖子,但也不想做陪本的买卖。要建多大规模的牧场才能保证能够顺利运营,要‘移民’多少种牛种羊才能成群呢?”我知道沙沙姐在这方面不但有经验而且想得周到。 “行,这个事就交给我吧。没想到你都能想到远了。” “沙沙姐,都是罗伯特的建议提醒了我,如果让我自己想,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怎么样?今天你没白来吧?放心吧,我和罗伯特都会帮你的。” 罗伯特接过话来:“是啊,沙沙说的对,其实,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你想想啊,现在我们公司只在中国南方的一个三线城市打开了市场,量还不够大。如果你能打开这北方的市场,说不定能给我们公司带来更大的利润呢。这是个双赢的事儿,我当然支持!” 这天晚上我和沙沙姐还有瑞蒂都住在了罗伯特的城堡里。城堡里一共有四层,一楼是会客厅二楼是厨房和饭厅,罗伯特的主人房住三楼。 我听沙沙姐说,罗伯特家的佣人,司机,保镖园丁加一起十二人。都住在一进大门边的小楼里。 晚上我们就住在了客房。 最初我以为沙沙姐会和罗伯特住在一起,可是沙沙姐说,她想和我聊一聊。小罗丝还和端蒂一起睡,而我终于又和沙沙姐睡在一个房间。 罗伯特家里的客房也都有独立的卫浴,不但装修豪华,而且还是一室一厅的套房舒适得很。 我和沙沙姐每人一张大床。 躺在床上,沙沙姐问: “梦梦,你的钱够吗?” “沙沙姐,我有了一笔钱,是我把自己‘卖’了才换来的。我想把这笔钱当成我的第一桶金。” “卖了?”她一下子从躺着的状态变成侧身向我,脸上焦急得问。 “梦梦,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啊,把你自己卖了?难不成你又去蓝夜了?” 那一瞬间,我又想起了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我摇了摇头:“没有,沙沙姐,我都说了,我永远不会去做那个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你有点不对。”沙沙姐的神色微变,声音也厉起来。 “我……没事,沙沙姐,我都20岁了,不就是和男人上了个床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我都20了,是不是也有资格享受的性趣了?”我虽然笑着,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蒙上眼眸。 “梦梦,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就和男人……”她好像很生气,坐侧身的状态又变成对着我坐了起来。 “沙沙姐,我也不想啊,可是……唉,就算是意外吧……”我眼睛微闭,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沙沙下床,走到我的床边,蹲在我的脸边说:“梦梦,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我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囔着鼻子坐了起来,抽两张纸巾擦了擦眼泪:“沙沙姐,我到现在都不相信叶云紫那么大的老板会做那样的事。” 我把那些天发生的120万欧元的合约事件和庆功宴的果汁对沙沙姐说了个遍。听到最后,她的脸阴得更厉害了,半低着头,她中指和食指搓了搓,抬头问我:“你原来一点也没发现托尼就是该死的东方天吗?” 我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你之前和我说过,托尼在拍摄的时候常找你的毛病?” “是的,你知道我就是个帅哥控,因为托尼长得又帅又酷,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因为他设计稿的签名就是‘dong.f’,当时我心里曾经有过问号,也对他有很好的感觉。可是……” 我回想起最初见到托尼的感觉,曾经有过心里一动,把他和东方天比较过。 “你是说他找你的毛病之后,你就不再把他和东方天比较了?” “是啊,我认为东方天对我是真好,绝对不会挑我的毛病的。所以我认定托尼不是东方天。现在回想起他和叶云紫在一起工作,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来,我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夫妻。” 第二百零二章我又不是唐僧肉 “现在托尼到底是不是东方天都不重要了。事情发生的其实不是偶然,而是有计划的。”沙沙姐中指和拇指又搓了起来,眉头微皱,“我认为他们找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代言。”沙沙姐的口气很肯定,她和我并排靠在床头上,眼睛并没有看我。 “不是代言又是干什么?我一个穷学生,除了走模特儿步,什么也不会。”我想都没想其它的。 “梦梦,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在多好看,又有多可爱。难道你不知道周围一些男人们谁都想上去啃两口。” “沙沙姐,你别逗了,我又不是唐僧肉吃了会长生不老。我怎么不知道有男人想啃我?” “梦梦,我给你掰掰手指头,米弘源,乔木森,这算是和你年貌相当的。老的还有托马斯,巴伦,甚至更老的还有米鹏程。” “沙沙姐,你可别说了,说得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恶心人。”我一下子想到米鹏程借着看项链的机会,手指尖划摸我的脖子的那一刻,真的一打哆嗦。 “还有小的呢?16岁的瓦克斯不口口声声说你是他的女人吗?”沙沙姐揶揄的笑了。 “哎呀,沙沙姐,别开玩笑了,你说事情发生的有计划是什么意思?”突然有一句话在我脑子里闪过。 “沙沙姐,我想起来了,叶云紫进房间里捉奸的时候说了句话很奇怪。” “什么话?” “她说什么?” “当时我都懞了,只听叶云紫说什么‘我不是说了要速战速决吗?就应该做试管……,不是说了只要种上就行……还真来享受了……’ “试管?只要种上就行?”沙沙姐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她一偏腿,就从床上下来到了厅里,坐到电脑旁,手指翻飞,敲起键盘来。不一会儿打开一个网页,那儿是有关dco公司的主页。她浏览了一会终于点开一个链接。匆匆翻翻对我点了点手指说:“说你傻瓜,一点都没错。你来看看这页上有八卦说叶云紫的父母是马来西亚的富商,叶云紫是他们的独生女儿,他们家是招上门女婿的。那就是说东方天是个上门的。” 沙沙姐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真有去的,思考着。终于她站住:“叶云紫进屋之后怎么说的?是谁先说话?” “是东方天。他说,你来早了,还没完成?” “没完成?难道和你上床的那个男人不是东方天?” “……”我摇摇头。 “看来我之前说过不能乱喝东西的话,你真的忘记了?” “我当时就防着吴莲若了,我怀疑她递过来的可乐有问题,就接过叶总好心递过来的果汁。当时真的是一点也没想到。” “然后呢。” “然后就鬼使神差把托尼,噢,也就是东方天,当成米弘源了,那个时刻我看他就是米弘源。真的,如果不是叶云紫早进来一步,我被东方天迷女干了。”我咬住嘴唇,堵住喉咙里往上涌的呜咽。 “那后来你上床的那个男人能记得长得什么样不?” “……”我摇了摇头,松开嘴唇,“我只记得我遇到了米弘源,和他那个了……” 到了早上,我很幸运的先醒来,而那男人的脸被枕巾遮盖着的,满身的酒气。我没敢看,就……就落荒而逃。”我低下头,至今想起那个场面我仍然感觉到羞得很。” “唉,这就是命……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卖身得到的那第一桶金的。我觉得叶云紫不会这么不了了之的,毕竟他们多付了100万,还是欧元。” “沙沙姐,我觉得她不能怎么样,我和她是签了合同的,上面就写着代言。” “行了,也不要太烦忧了,这件事说起来是他们龌龊,到任何时候都拿不上台面。不过叶云紫也许会给你出难题,你要小心。网上说他们结婚8年一直没有孩子,说不定他们就是想找人为叶家生个孩子。” “什么?那不是叫什么‘代孕’吗?他们怎么不去找那些公司。” “找代孕?那些人?谁知道什么素质啊?他们找你是因为他们了解你的根底,你这人太单纯,所以人家给你写在合同里了。别以为你真能耐的,一下子就赚了100万。”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让我为他们生孩子?” “才明白?”沙沙姐撇了下嘴,点了点我的头。 “原来,我这还真是卖身的钱,而且这还没完呢,是不是还要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给他们送上一个孩子才算完?沙沙姐,他们还有天理没?”我气啊,本来这些天就委屈得天天想哭,没想到受了欺负后还没完? “沙沙姐,你说他们还没完没了了?” “梦梦,这人啊都是势力眼,如果你没钱没权,你永远被人欺负。所以沙沙姐支持你创业。别管别人怎么想,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时候,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这一晚,沙沙姐还是像个爱唠叨的妈,把之后可能发生的事一个又一个帮我分析,还告诉了我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我一直想问她关于安逸民这个人她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零三章怎么又是你接的电话 自从有了创业的想法之后,我觉得这些天心中的阴霾都散了。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我就是打电话给我妈。想一想觉得我妈是个当老师的,对于做生意一点也不懂,还不如问一问阿姨。 我记得上次就是打的妈的电话,才找到阿姨的。 原来一真想着等我拿到大学毕业证书,我再打电话给妈,她一定挺高兴的。可是今天并没有毕业证书,跟妈怎么说?说什么? 要不今天我只找红梅阿姨,万一妈接电话,我和她说我一切都好。 我说要给妈妈打电话,这心里就怦怦跳起来。古诗说近乡情怯,我此刻很有感触。但是在家乡我除了认识红梅阿姨之外,别的还真不认识农村小镇子上的人了。于是我鼓起勇气,又打了妈妈的那个号。 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我刚想挂断,忽然有人在电话里说了句:“喂,是梦梦吗?” 我急忙喊一句:“妈……” “梦梦,是我,红梅阿姨。” “怎么?还是你?红梅阿姨,我妈的电话怎么又是你接的?”我觉得哪儿不对。 “噢,你妈她最近睡眠不好,这不吃了一片安眠药刚睡着。” 我看一看手表,正是北京时间下午五点,也不是睡觉的时候啊。妈妈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了? “梦梦,你有什么事?说吧。我要出去买菜。” “红梅阿姨,我在这边想做生意,想问你们家乡那边有没有可能买到一大块地?”我怕红梅阿姨真有事出去,急忙说。 “买地?梦梦你发达了?买地做什么啊?我们村里还真有不少人来买地,说是开发房地产。”红梅阿姨一说这个,我觉得有门儿,急忙问:“他们开发房地产是卖近郊的地,我要买的是远郊的,别人不要的地。我要养牛羊。” “你要养牛羊?买别人不要的地?那可有的是,行,我帮你看看。”红梅阿姨回答得还挺爽快,声音挺大的。 我急忙说:“小点声,别的把妈吵醒了。” “梦梦,我要出去了,过半个月再打电话来。再见。” 挂断电话,我愣在那里,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不过我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买地的事红梅阿姨一定会帮我问的。我现在只想着如何把奶粉销售出去就行。 白天在公司里边跟着一拨新模特儿训练,休息的时候去了茶水间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听两个洋人模特儿边喝茶水边说话,“哎你今天穿这件紧身衣质量很好啊,在哪里买的?” “你听说过中国的网站吗?就是taobao,在那上面你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taobao?中国的网站?对啊,外国人能在中国的网站上买到质量那么好的衣服,难道我不也可以把‘罗罗牌奶粉’放到网上销售吗?”我笑了:“对,就这么办。” 下班后,我急着想把我的想法再和沙沙姐商量一下,打个电话告诉她我要去看看小罗丝。 沙沙姐在电话里有点说话吞吞吐吐:“噢,你什么时候来啊?有什么事商量?” 我笑了:“我想到一个销售奶粉的好办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那……那好,你就来吧。” 我想都没想,叫了个车就奔向别墅。 一进门,还没等见到沙沙姐,我就喊:“沙沙姐,你说如果我申请一个淘宝公司,做微商卖‘罗罗奶粉’怎么样?” 沙沙姐没说话,客厅门一打开,走出一个男人,“你还好吗?”米弘源瘦多了,原来英俊的脸上有些苍桑,眼角也有了些许的鱼尾纹。 我当场愣在那里足足有五秒钟:“你……你怎么在这里?”看他那样子,我的心某处又疼了一下,也就那么一下。我轻笑一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在这,是不是我又来得不是时候?要不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我收敛笑容,转身往回走。 阿宝从哪里冲出来:“云梦雅,你有点良心没?米先生如果不是为了你,能成现在这样子吗?那天他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躺在酒店里,还被夫人打得肋骨骨折,在医院……” “阿宝,住嘴……”他斥责着,他转头对我说:“沙沙找我来对账。”接着嘴角一勾,“要自己创业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心里怨沙沙姐,嘴真快,这么一会儿就把我卖了。 怨是怨,米弘源一走,我还是和沙沙姐凑在一起打开了网站,“沙沙姐,你帮我起一个名字呗。” “我看就叫云梦。” “我觉得还是叫‘罗罗’。”我话刚出口,沙沙姐就笑了:“怎么像唤猪吃食呢?” 我卟哧一下就笑了,“这个不错,我觉得把家里的孩子都喂成小胖猪不是挺好吗?” “现在家长都希望孩子健康,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像猪啊?”沙沙姐笑了。 “你看,我这不当妈的,还真不知道孩子妈妈都怎么想的。沙沙姐,我采访你,你这个妈妈想让孩子长成什么样?” “我当然想让自己的孩子长得聪明健康啊。” “那我们就干脆就叫《聪健宝之家》” “这个好,可以卖“罗罗奶粉”,也可以卖其它的宝宝用品,还可以卖成人健康用品,对就这么办。” 第二百零四章第一个员工 “你们两个人说什么这么热闹?外面天都天黑。”罗伯特从外面进来,沙沙姐才发现,时间不早了。 “罗伯特,你快来看看,我们已经在网站上注册了,梦梦的网店已经有了,你快点把货拿来一些让她发回中国去。这万一有人想买你那个‘罗罗奶粉’可就打开销路了。” “这么快?行,有个做大事的样子,说干就干。哎,小罗丝呢?”罗伯特推开婴儿室的门进去了。 “行了,他答应了,梦梦,你就想一想如果奶粉邮到你的家乡,你要存放在哪里?还得有人管理。”沙沙姐说。 “没想到,做起生意来事还真不少。如果没有沙沙姐的帮助,我还真想不起那么多的事。” “行了,你要多想一想如何把你的店经营好。怎么?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一次?” 回去?那一瞬间,我的思乡的念头劈头盖脸铺面而来,父母的笑容和温暖的家一下子都转到我的眼前。 家庭遭难一年多了,我无时无刻不在心里念叨着父母的?可是如今我学业没成,事业没成,我自己还不明不白的被人欺负了。我还有脸回去吗?回去了我怎么向父母交待? “梦梦,你怎么又发愣了?怎么不想回去?你就不想你父母?你爸爸在牢里面,也许很想知道你的情况。你妈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你也不惦记?” 沙沙姐的话,搅得我心里真的乱了,我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沙沙姐,我回家好好想想……” “吃了饭再回去吧。” “不了,我可不想耽误人家秀恩爱。”我笑着站起身来,打开门回头说了句。 “梦梦,你给我留下一个地址,我干脆就直接把奶粉发到大连去好了。”罗伯特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主意还真不错,可是我在家乡目前除了红梅阿姨之外,还能找谁帮我呢?我回家还是要好好找一找到底谁能帮我。 回到家里,其实这里一直是沙沙姐的家。我云梦雅虽然有了第一桶金,但是那在银行里也就是一个数字而已,而且一想到这笔钱的来路我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我到了现在除了有那一笔钱以外,连个容身的房子都没有。唉,别想得太多了,还是找一找到底谁能帮我做网店的仓库管理吧。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qq,把我在大连的同学,邻居,妈妈的学生,一个又一个都翻出来审视着。同学都是初中的,久不联系了。邻居是之前住普通小区时的。自从我们家搬进别墅,就和他们再也没有联系了。我的qq朋友也就那么多,翻来翻去到了最后才看到一个有趣的昵称“男子汉大丈夫”哎,这个行。 他的头像是黑的,我尝试着点击了一下,“你好,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好吗?” 刚刚发送过去,男子汉大丈夫的头像就嘀嘀亮了起来,“姐,我在,你好久没有消息了,一切都好吗?” “子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上了大学了吧?” “姐,我现在已经上大二了。”程子浩一说上了大二,我悄悄地伸了一下舌头,原来程子浩比我还大呢。人家都上大二了,我才大一。不过,大点好。他比我大,我才能放心地把我的事交给他。他愿意叫我姐姐,就让他叫。 “子浩,你上大学后打工吗?” “打啊,我现在做一份家教,不过,我还想找一份工作。” “真的,我这里正好有一份工作给你,不过你要证明你能胜任!” “姐,你那有工作?太好了,那什么,我胜任,胜任!你就交给我吧。” “就在大连,我现在有一批奶粉要发到大连去,你先帮我租一个仓库,要严实点的,安全些的。要保证奶粉不受潮。” “那位置呢?” “位置?”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离我家的别墅近一些才好。“那就在甘井子区吧。” “噢,那要多大啊?” “多大?你先找找看,然后把照片和地址都发来,我看一看再决定。”反正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微信啊电子邮件啊,通一个就分分钟的事。 “好吧,姐,那什么时候开始呢?”子浩问。 “从现在开始。最好在一个月内找到。我这边的奶粉已发货了。到时候你要找人帮忙都播放进仓库里。当然,这些都是我来付钱的。另外你的工资我也会一分不少的付给你的。” “姐,我不是为了钱,我只想帮你。”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但是我想当你的老板,怎么?你不想做我的第一个员工?”我在电脑这边,边打字,边偷偷笑。 “姐,那好吧。我明天就去找仓库。” “我等你的消息。” “好的,我有消息给你微信,然后把照片也上传到你的微信中。”说罢,子浩下线了。 我这才想起,没有问程子浩的银行账号,下次吧。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觉得,我的事业真的开始了。可是后面的路还远着呢。 第二百零五章不计较 冬天真的来了,b城下雪了。早上一掀开窗帘我就看到外面的白雪遮盖了小院子,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想起了我妈妈。这么久了,我都没听到她的声音,到底她怎么样了? 可是顾不上这些,今天的事还不少,我虽然放假了,但是wafk的工作还要帮着吴莲芝管理一下。虽然表面上我要听她的,但是我不得不在暗中观察着她在没有安斯尔在场的时候到底怎么表现的。 早上起床有点晚,在卫生间里去刷牙的时候突然胃里一阵恶心,有口酸水涌上喉咙。我往上一哕,眼泪差点流出来。急忙喝口水压了下去,匆匆吃了两片面包就去了公司。 我刚到公司门口就看到吴莲若风风火火从停车场走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安斯尔不在了,你还来做什么?你以为wafk真的缺了你就不行了?” “就是因为安斯尔回中国了,我才要天天来上班。你不也是放假的时候才到这里工作吗?在这一点上你和我一样。不要在我面前展示你的优越,你没有什么可显摆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吴莲若就把身子横过来,往旁边挤我,一直把我挤到电梯角落里:“云梦雅,识趣的就不要再来公司,如果明天我再看到你,我就给你好看的。” “吴莲若,我看你小不和你计较,可是并不等于我怕你。你在公司工作,我也在公司工作,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一侧身,离开电梯,从楼梯走上去。 “站住,你不准上去,云梦雅,趁早离开这里,省得安斯尔回来了又偏心。”说着她还上前来拽我。 “松开,吴莲若,你太不可理渝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搞那些阴谋诡计,我都念你年龄还小不和你计较,怎么你还真把我当成怕你?我告诉你,这个公司,如果你想呆,就老老实实地呆下去。如果你不想呆,就离开。我有权让你走。” “这几天不见,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有权,你有权给我看看。现在可是我姐姐管理这个公司的。”她真的走到我的面前,堵在那里,不让我上楼。 “吴莲若,就算是让我走,我也要听你姐姐给我一句话。这个公司到任何时候都轮不到你说话。你让开,我去见吴莲芝。” “我姐她不在。你走吧。”吴莲若长得高,站在我眼前比我高了半个头,她堵在那里,我就是过不去。想了想,我拿出手机打了她的电话:“吴莲芝,你妹妹她堵在楼梯上不让我上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莲芝在电话里突然来了一下:“哎,这个莲若,谁让她说这个。噢,是这么回事,我们这次t台的旗袍秀莲若不高兴让你领舞,她想……” “我没问题,她想领就让她领好了。我没意见。” 我知道安斯尔临走的时候交待这个星期三的t台表演,就是为了配合市政府接待一个来自中国政府的访问团。当时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来自中国政府的访问团,要到我们这个城市看时装表演。 为了显示g国对这次接待的重视,wafkt 和do模特儿公司准备再一次联手推出了一台大型的t台盛会。 我在这次走秀节目中又被吴莲芝安排了中国风版块中,而且我还担任了中国风旗袍秀的主秀。 整块秀的时间大约一个半小时,而为了在中国客人面前展示我们的中国风,吴莲芝让我们不但走秀,还进行了一段民族舞的表演。 当然这段民族舞对于从小学芭蕾的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对于那爱莉她们几个洋人来说穿着旗袍拿着团扇在舞台上又是扭臀,又是摇扇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显得不伦不类的。 所以在排练的过程中我一直很自信,我一定再次在t台上展示我们中国的民族风。可是我没想到演出就要开始了,吴莲若却要中途换人。 我干脆不上楼了,反正时间也晚了。既然吴莲若想去领舞,就让她去好了。 我冷冷地对吴莲若说一句:“我再说一遍,请让开。我走,领舞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最好不要演砸了。” 吴莲若愣了三秒钟,撇了撇嘴,侧了一下身子让我离开。 我站在电梯门口愣了一下,心说,正好,这会我没心情和吴家姐妹计较,有时间快点把我的生意搞起来。 离开了公司,我径直去了沙沙姐家,刚一打开门,房间弥漫着煮粥的香味。沙沙姐笑着说:“梦梦,你来了,正好吃饭。” 仍然是皮蛋瘦肉粥,加上我爱吃的韩国泡菜。我说了声:“谢谢。”就端起一碗粥来凑到嘴边,忽然粥的味道刺激让我又是一阵恶心,我赶快跑到厕所里吐了出来。 吐出几口酸水,又干呕了几次,才红着眼圈回到餐厅。 第二百零六章 一次就中标? 沙沙姐放下手里的粥,上前关切地问:“怎么了梦梦,病了吗?” 我使劲压下去涌上来的恶心,说了声:“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都是不舒服,恶心!呕吐!莫不是昨天晚上吃的方便的面过期了?” 沙沙姐接过我手中的粥碗,抬头看了看我,问了句:“上月你们公司哪天开的庆功宴?” 她看我呆愣在那里,跺了一下脚,“我问的是哪天在酒店和人上床的?” 看看我好像是没听懂,于是深一步的提醒“就是那个骗子约你去酒店的那天?”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沙沙姐的意思,“不会那么倒霉吧?一次就中标?” 我浑身上下不自在起来,慌忙对沙沙姐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打个电话叫了一个出租车,到最近的药房买了两支试孕棒和一小本试孕纸。匆匆跑回来。 门开着,我刚要进门,忽然听到沙沙姐在客厅里说话,声音很大,而且还很生气的口气:“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不能帮着你偷云梦雅的东西,那样的事我干不了,你走吧。” “珊珊,我毕竟是你的亲爹,难道求你这点事都不行吗?”怎么是安逸民的声音? 原来安逸民是沙沙姐的“亲爹?”真是太意外了。沙沙姐的父亲不是刚去世吗?怪不得沙沙姐和安逸民一见面的表情就那么怪。 我一闪身把自己隐藏在门后,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亲爹?你现在来当我的亲爹了?想当年我妈生下我,你就到外面去和别的女人胡混,你想过我这个亲女儿吗?走吧,别让我说出不好听的。再有,如果你再打云梦雅的主意,我不会轻饶你们的。滚……” 我听到安逸民好像被沙沙姐推了出来,脚步踉跄着撞开了门,一个跟头跌出门来。我转身向后面躲去。 门被沙沙姐关上了。 安逸民走远了。过了一会儿我才走出来,开门进去急急进到厕所。颤抖的手,一次又一次的试。那两支试孕棒都显示了两道鲜红的颜色。几次用试孕纸测试也都是阳性。 我坐在厕所的座便盖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短路般地停止了思考。 沙沙姐听到我回来了,在厕所外面敲门的声音:“梦梦,怎么样了?” 我慢吞吞地走了出来,让沙沙姐看手中测试过的几样。她惊讶得瞪大双眼,张大嘴巴,最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梦梦,你怎么这么倒霉?你看这小脸腊黄的!”她看着我的眼神好像看她的小罗丝一样,我苦笑一下:“沙沙姐,我又不是小罗丝,我都20了,虽然倒霉遇到这事,可是天不会塌下来。” 我眼睛里浸着泪,慢慢地起身想移出厕所,一转身又是一阵恶心袭来,急忙回过头去呕了起来。 沙沙姐快步回到厨房,取来一杯清水,回来递给我清洗一下喉咙。 “梦梦,先别着急,好在时间还早,要不早点去医院再确认一下,如果真是怀上了,你打算怎么?” 我刚要张开嘴说话,忽然又是一阵恶心,又回到厕所里。这一个上午我就厕所和客厅来回跑了好几次。沙沙姐看我折腾得实在太厉害了,又冲了一杯蜂蜜水: “这才一个多月吧?你就反应这么大!这样的日子最少也要到三个月才停止呢!” “啊?还要三个月?”我抬起头瞪大眼睛问着。 她点了点头,说:“我怀浩然的时候就是吃一口吐一口,吃什么吐什么,从怀孕一开始到六个月,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那真是遭罪啊!” 我听了她的话,更加紧张了,低下头喃喃地说着:“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我大学只读了一年,这如果真的养了孩子,怎么能继续上大学?再说怀孕吐成这样的情况怎么去上课啊?” 沙沙姐说:“就这样,你还想上课?在这里这么一会儿你就吐了几次了?上课时你在教室里呕吐起来怎么办?再说你这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学校能让你上学吗?” 我咬着嘴唇低下头,几乎要哭了出来,这刚要创业,没等起步就遇到了这倒霉的事。关键的事,我这肚子里的这块肉都不知道是谁的? “沙沙姐,我这肚子不能留,我去医院,打掉……” “打掉?是在这里医院做掉?还是回国做掉啊?” 我听到沙沙姐的话,愣住了!“沙沙姐,万万不能在这里做,你也知道,g国的医院是不主张坠胎的,要想拿掉这个麻烦,只有回国去做。” “这是个生命,在你的肚子里会越长越大,如果不早点做决定,等长到三四个月就不能做掉了。”沙沙姐到底比我年长几岁,她说的话都是关键的。 “沙沙姐,我怎么办啊?” 第二百零七章女士,恭喜你 “能怎么办?快点去办休学,回国去拿掉孩子,以后你还有机会回来上学。” 我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也没有主意。听了沙沙姐的话,我不得不点了点头,“听你的,明天我去医院确定了再说。” 沙沙姐把皮蛋瘦肉粥放到自己面前,又拿过一盘子新蒸的包子:“来尝尝这个看能吃不?” 我看任何吃的都下不去肚,为了安慰沙沙姐,只好喝了一口牛奶,吃了一片面包。 回到家里,我还是为自己煮了一碗点方便面,就回到床上,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有关怀孕方面的信息。越看越怕,越看越紧张。我不由得想起沙沙姐那天生孩子时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那鲜血淋漓的场面,我怕得到了后来干脆把头埋进被子里哭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我一个人打了车去了离家最近的医院。在这个国家里,如果是检查怀孕的事由,一切都免费,而且将来生产也是免费的。可是如果你想做“人/流”,那可是不仅要交和天文数字接近的大笔费用而且还要被包括心理医生,法律顾问,医院的医生,手术医生还有家属所有的人的“围攻”。首先医生要给你做全身的检查,然后再有心理医生对你进行四个小时的心理辅导,确定你这个人不是心理问题才讨厌孩子的。 医生指着看着上面明显的阳性符号+告诉我说“女士,恭喜你!”。果然是真怀孕了!脑子里嗡地声停顿了片刻。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一步一挪的走出了医院,我茫然的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茫然无措,任凭人们走来走去的这个撞我一下,那个推我一下。 抬头看看灰色的天空,一片乌云笼罩着头顶,几只慌张归巢的鸟儿飞过。我拿着那张化验单,走到医院门口停着的一辆出租车上。 “小姐,地址?” “请您开往森林路……”我不知道要去哪里,顺口说出一个熟悉的地地址,“司机先生请您沿着森林路一直走。” g国的出租车除了奔驰就是宝马,司机是一位光头的中年人,他开着车,偷偷从后视镜审视着我,我想对他笑一下,可是从后视镜中看出我自己的笑比哭还难看。 黑色的奔驰不知不觉的来到了b城的河边人烟稀少的公园里。车道的尽头,再也走不过去了,司机停好车,对我说:“小姐,我看你这心情好像不好,有需要帮助的吗?” 我摇了摇头,把一张纸币递过去,自己一个人走到河边的桥上,面向着奔流的河水呆呆的站着,看着。 我很想找一个人说话,找一个能给我出个主意的人,我应该怎么办?可是谁是那个人? 想一想,慢慢地拿出电话拨出沙沙姐的手机,铃.....铃........响了几声没有人接。我猜测说不定她正在给小罗丝喂奶。 忽然又是一阵恶心袭来,我赶快跑到河边呕了一会儿。良久总算是把肚子里吃的早饭都吐空了,我慢慢直起腰来,望着波光潾潾的河水,思绪万千。这样下去,真的没办法继续正常生活了。去公司训练这么一会就呕,一会又吐,就算自己不难受,也得会被吴莲若她们胡说八道气死。 再说,肚子会一天比一天大起来,上课都不能去,又如何工作啊?没有工作生活怎么办? 我用手捶着自己的肚子,恨死叶云紫和东方天了。这对狗男女,为了自己要孩子,就来骗我的信任,给我下药,让我神智不清的糊里糊涂就跟那个男人上了床,到现在这孩子到底是谁的都不知道。 天上突然下起雨丝来。我仰着脸,让雨丝落在脸上,和脸上的泪混合在一起,心里也跟着阴沉起来。 其实怨来怨去,还是怨我自己,我对东方的天堂曾经有过种种的猜测,想过无数种有关他的事,他的工作,他的学历,他的年龄,他的长相,身高体重,甚至说话的声音。唯独没有想过他是否已结婚! 现在我再也不想与这个人有任何的瓜葛。当然更是绝对不会告诉他及叶云紫有关于我自己目前发生的状况。现在只有沙沙姐知道我的情况,哎呀,我突然想到,沙沙姐会不会告诉米弘源?如果米弘源知道了,会怎么想我? 我靠在桥头的栏杆上呆呆望着奔流的河水,想着认识米弘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自己的关怀,照顾,还有暗中的帮助,更有不顾一切的救助,甚至为了我宁可牺牲他自己的自由娶了他不爱的人...... 如果一旦他知道了我竟然这么轻率地被人下药,被人糊里糊涂地就“种下了祸根”他要怎么想我? 第二百零八章你不要做傻事 虽然他失信与我在先,但那毕竟是为了救我才不得不和林凤结婚的。那天在地下车场听林凤的哭诉好像自从结婚之后米弘源根本没碰过他,难道这是真的?慢着,那天林凤去帝豪酒店找米弘源,是8楼,怎么那么巧?东方天在8楼,我错上的那个男人也是8楼,我的心里一动,“如果那到枕巾盖着脸的男人是米弘源就好了。”过去这么久了,我才后悔之前和米弘源复习必修课的时候,怎么没仔细检查一下他身体的什么部位有没有什么痣啊,疤痕啊。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绝对不会那巧的…… 我小声对自己说了句:“云梦雅你真的很倒霉。认了吧!”我恨自己之前对米弘源那么有感觉,怎么就没大胆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那个时候总想着要保持完整女孩之身去嫁给自己爱的男人,现在想起来,真是太天真了。出国三年都不敢偷食禁果,没想到仅仅一个不小心,就被人……被人那个就那个了吧,就算被毒蛇咬一口。咬一口也让你咬,可是你怎么留下了种子了?真是害死人了。 我一个人在桥上又是哭,又是自言自语,足足有一个小时,一不小心我手机滑落到桥栏的外面的木台上,差点就掉到水里。我伸手够了几次都够不到,于是我伸腿跨过桥栏,刚要蹲下身子,一个人从后面猛然抱住我:“小姐,你不要做傻事……”我吓了一大跳,脚下一滑腿已掉到桥栏外面。 “司机先生?救命,快拉住我……”我的魂都要吓没了,脚下又是蹬,又是踹,好不容易蹬到一个突出的木棱上这才稳住身子。 我吁了一口气:“司机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差点把我推下去。” “小姐,刚才在车上我就看你神情有点不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想不开?我就一直观察你……” “谢谢了,我不是想不开,我是手机掉到这里了,喏!”我伸手拿起我的手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他倒是不介意,伸手扶着我:“快点过来吧,站在桥栏外面总是危险。” 我终于又回到桥面上,他把手里的一张纸递过来:“你的化验单落在车上了。我不小心看到了你有了宝宝,可千万要保重。” 我接过化验单,说了声“先生谢谢,既然你又回来了,就把我送家去吧。” 中午时分我再一次和沙沙姐通了电话,沙沙姐说可以下午1点之后出来在最近的咖啡厅和我见面。 咖啡厅地处在一个玫瑰花盛开的园子里,一条窄窄的通道弯弯曲曲的向着竹林深处里引伸而去。玫瑰花的香气迎面而来,包裹你,吸引着你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咖啡厅里的人不多,大家都低声地交谈着。我俩选了一个角落里的桌子,窗口外正怒放的红玫瑰艳丽而妖娆。 我哪里有心情观赏周围的景色,匆匆点了一杯茶后,就和沙沙姐低声地说了上午去医院验孕的情况。 沙沙姐的脸色凝重看着她感叹地说:“你真是太倒霉了,只这一次就中了。你是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 我刚要说话,又恶心起来,跑到洗手间呕了一会儿,才又回到座位中。 “你看看这才几天啊,小脸又瘦了一圈,腊黄。是不是没睡好觉?你看这大熊猫眼。”沙沙姐说。 听到沙沙姐的话,我眼睛瞬间矇上了一层雾气,不争气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你这初孕的反映太大了,一般的都要三、四个月才能结束呢!有的特别的要到六个月呢。”沙沙姐又接着说。 我有些哽咽了:“沙沙姐,我不能要这个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这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再说我还要上学呢,怎么带孩子?” 沙沙姐长叹了口气:“决定了不要孩子?” “在这里做人流太贵了。而且还要等很长时间。”擦了一下眼泪我接着:“千叶桃不就是为了去人流,才骗了我的钱吗!” 沙沙姐又叹了口气:“你回国去做这个手术吧。” 我咬住嘴唇,又松开,擦了下眼泪,直视着沙沙姐:“行,只有这么办了,那我就只好先休学,回国去做手术,然后再回来完成学业!” 我突然觉得应该正视自己所面临的现实。祸是自己惹出来的,问题也要自己去解决!谁都不能代替我去受罪,这也许就是上天对我的教训,谁让我没有防人之心呢。 选择回国去打/胎,不是逃离,不是躲避,而是勇敢地的对面,全然的接受,接受正在经历的一切好与坏。 俗话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通过这事让我认清了一个人,对我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只不过这个代价太大了........ 和沙沙姐聊过以后我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才算是真正的成了大人。到今天为止所有在我的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是自己的任性和自负所惹下的祸。从千叶桃骗走我的钱,到在网络中认识了东方天,我简直就是个白痴,社会这么复杂,我一个人远离父母亲人只身在外怎么就一点没有一点防范意识? 第二百零九章就当被针扎了一下 沙沙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好啦,别难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悔死了,也改变不了现状,就想一想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去解决掉你的肚子的麻烦才是你目前要做的。” 在这个下午,在咖啡厅里我最后终于决定了,“沙沙姐,我回国!尽管没法面对我的妈妈,但是解决掉这块麻烦才是最关键的关键。”我用手机发了封邮件给米兰达教授,说自己生病了要回国去治疗,准备休学一年。 然后在网上又预订了单程回国的机票。算了下自己的卖身钱,除了一半已经预付给罗伯特的“罗罗”奶粉订购费和运输费以外,还要留出来一部分准备付给国内的养殖基地用。 另外要准备人流手术的费用。还有我回国后万万不可能和妈妈住在一起,她要是知道我未婚先孕而且还不知道是个和哪个男人怀的孩子,她就算不打死我,也会打死她自己。因此我一定要自己另外租一个房子,所以还要留一部分钱应付一段在国内的生活。 沙沙姐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1000欧元交到我手里:“梦梦拿着,这点钱虽然不多,但是应个急什么的还可以吧。” “沙沙姐,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你还有小罗丝呢。” 沙沙姐说:“拿着吧,算我借给你的,等你回来赚钱再还我。我现在有罗伯特照顾,生活上应该没问题。” 我感动地握着沙沙姐的手说:“沙沙姐,在这个国度里,认识你,真是我的幸运!真的太谢谢你了!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对于wafk,我只告诉吴莲芝,说我要回国一段时间。反正她正想让吴莲若领舞,对于我说要回国的要求,她乐不得的答应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就在这天晚上悄悄地遮盖了外面的世界。早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脚印从小院子走出来,拖着箱子来到路边上了出租车。 去的机场的路上,我望着外面快速往后倒去的景物,心里还使劲回忆着那天早上昏暗的卧室里那个被枕巾遮盖着的男人,到底男人长得什么样子呢?哎呀,管他什么样子,反正这个孩子我是不能要的,就当被针扎了一下。可是这根针也太大了吧?这扎得也太深了点吧?一路胡思乱想伴着我上了飞机。 飞机整整飞了一夜,在清晨时分到达中国大连。飞机一停下,我的心乱跳起来,忽然想起一句古诗:“近乡情更怯”三年没回来了,我的家早就没了,我的家乡是否也有了变化? 我没有打电话告诉妈妈我要回来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高空的不适加上严重到的孕吐让我这十个小时一眼未眨的度过了一夜。下飞机后在机场厕所里看到镜子里两只熊猫眼我吓了自己一跳。 拿出化妆包,简单的描画了一下,才觉得可以出去见人了。行李有两大件,都是有轮子的行李箱。我给妈妈买了一件罗伯特公司的优质羊毛织的毛披肩,还给爸买了一件毛衣。 走出机场大门,我站在人行道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中大海的味道,这是家乡的味道,腥,清,鲜。三年了我终于回来了。机场还是原来一样,出租车司机仍然说一口“海蛎子”味的大连话,可是人的心境却变了。 上了出租车,我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小姐,请问您要去哪里?”司机是一位30多岁的大哥,操着标准的普通话问我。我愣了两秒钟才用大连话回答:“俺想去西山别墅区那海儿……” 一听我说的大连话,司机大哥马上笑了,“赶上是俺们大连的妹子?老妹家在那里住?” 我点了点头,“就算是吧,如果大哥今天下午有时间,我可以包你的车半天吗?我要去几个地方?” “中啊,既然是咱大连妹子我也不多收,只要不出城,我就收你200。噢,对了,老妹儿你就叫我成哥。这是俺的名片,也给你留一个,以后有活儿打电话给哥就行。” 他把一张名片从肩膀递到后面来。我接过看都没看放进了随手的包里。 脚踏在大连的土地上,我最想去的竟然是我家原来的别墅。虽然那个温暖的小楼已经不属于我家了。可是那里记载着我从五岁童年到17岁出国前的记忆。那里有我爸爸在商海里打拼的血汗,有我妈妈对我哼的催眠曲。 别墅的大门换了,原来是我最喜欢的缕空雕花的白色大铁门,欧式的,这样配上我们家的欧式风格的阁楼式别墅才相得益彰。可是现在却被那个该死的乔老爷把缕空雕花的门换成了一道铁棍子焊在一起的滑动拉门。我们的出租车到达的时候,正好大门打开,有一辆车从里面开出来,我从缓慢关上的门缝看了一眼三楼的公主房,窗帘还是我喜欢的那个。而房外面的连理树长高了许多。 大门又关上了。“走吧,成哥。”我垂下眼帘,心里有万般的不甘,有朝一日,我还要住回我家的别墅,换回我的欧式门。 出租车一转弯又返回到来时的路上:“这回去哪里?”成哥问。 “去金家沟。”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程子浩的电话,电话里俨然是一个深厚的男人声音,这个声音怎么也和我印象中的豆芽菜一样细高的程子浩联系在一起。 “喂,是哪位?怎么不说话?” “是子浩,程子浩吗?” “是我,你是哪位?” 第二百一十章世界真不大 “我是你姐姐。” “姐姐,你别逗了,我只有一个哥哥,骗子吧?” “程子浩,你个笨蛋,我是云梦雅,午夜的精灵。” “姐,你这手机号是本地的号啊?你……你回来了?” “对,你不是说给我租的仓库在金沟吗?地址发来,我和你在那儿汇合。”我没好气死瞅着手机又骂了一句:“不但笨,还是大傻瓜!” “姐,你要等等,我上课了,今天还有一节课,下课我打车和你汇合,你就到金家沟购物中心的美食城等我吧。”听到子浩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激动,又有几分的兴奋,声音很小,有点像耳语。 “云小姐,你认识程子浩?是在理工学院上学的那个?”开车的成哥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姓云?” “哎,你刚才那么大声骂我弟弟笨蛋,说你是云梦雅,午夜的精灵,我怎么能听不到?”成哥看着后视镜里的我,说完还不屑的“哼”了一下。 “谁?谁是你弟弟?难道你弟弟也叫子浩?” “对,我弟弟就是程子浩,在大连理工学院上大二。哎我觉得奇怪了,你看起来好像一个高中生,他怎么叫你姐姐?” 我把刚才成哥递给我的名片从包里摸出来,程子轩,“原来是程哥,不是成哥。”我笑了:“程哥,原来你和子浩是兄弟,真没想到。都说世界很大,其实真不大。打个车都能遇到朋友的哥哥。” 程子轩没说话,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我实在忍不住了,“程哥,有什么话你就问吧。既然子浩是你哥哥,那你也是我哥哥。”我看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我没什么可问的。这么的吧,到了地儿,你就下车吧。我照表上的收费,下面就不能拉你了。我还有事。”说话间车已停到一个购物中心的停车场。 我看了一眼车上的计价表,86元,我扔给他100“程哥,谢谢你,不用找了。请把我的箱子拿下来好吗?” 他看都没看我,把两个箱子轻松放到地上,我看一看还挺为难“程哥,我能不能把这只箱子放在你家里。我一个人拿两个箱子有点吃力。”我看到他稍微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头也没回,推上一个箱子,背上双肩包,往商场里走去。 “等等,云小姐,这是找你的钱……”程哥从车里下来,我这才看出来,他长得还挺高,不过有点瘦,五官端正,一脸的正气。子浩挺像哥哥的。 “大哥,不用找了,就算我求你保管箱子的钱。啊对了,我和子浩是网友,我正在开一个网店做奶粉生意,这次是回来租仓库的,我已经招了子浩为我的第一个员工。” 他手里举着那十几元钱,上下打量着我:“你一个小丫头,哪来的钱?还开网店?” “我……”我想说我是富家女,可是那已成为过去了。“我在g国留学,做兼职,是在模特儿经纪公司做模特儿,我接了代言广告,所以有一点钱……”我忽然想起那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说他是子浩的哥哥,谁知道真假啊,再说了,万一只是姓名巧合呢。 他没说话,把那十向元零钱往我的手里一塞,“箱子我帮你保管,不用收费。你知道我电话,有事打电话给我。”转身回车上,绝尘而去。 我愣了一会,拖着箱子,往商场门口走去。 商场外面的一间门市房窗口贴了一张又一张的租房广告,我心一动,不如先看看房子,反正早晚都要租。 刚把门打开,就迎面走上来两个女员工“小姐是租房的?来我给你介绍。”另外一个说:“她是我的客人,你松手。”这后边的一个有劲,上前就把抓着我的另外一只手打掉,把我拉到一张桌子前,拉开一张椅子。我还没坐下去,前面的就冲上来拉我。我没防备,一下被她拉得踉跄一下,被后面的女员工扶住:“秀芳,你差点把她拉跌倒。” 我站稳身体,呼出一口气说了句:“对不起,我还是走吧,要不一会房子没租到,被你们抢零碎了。” 我终于挣脱出人群打开门逃也似地离开。三年没回来而已,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美食城在市场的最上面一层,我还是拖着箱子乘电梯一直上到顶层的八楼。肚子有点饿了,在飞机上吐得一塌糊涂,不饿才怪。我揉一下胃部,这会肚子饿了,反而不吐了,而且没有任何反映。一想到吃饱了,就会恶心呕吐,我就算饿得不得了,也不想吃了。 三年的时间美食城里的商家好像档次高了不少,价格比我印象中贵了不少。有些来自其它国家的美食也进入了大连,什么印度餐,韩国餐,马来餐,甚至还有什么泰国餐。至于那后面的厨师到底是不是印度的,马来的,韩国的,就不知道了。 我转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一份“上海馄饨”看上去汤汤水水的应该还行。我把箱子放在桌子边,转身去点了两碗馄饨,想一想又加了三张馅饼,告诉老板等一下我朋友来了再上。 一转身,就不见了我的箱子,我放眼到处看过去,只见一个推着清洁车的小个子女人正飞快地往外推,下面的帘子遮盖着,正好露出我箱子把手上系的粉色布条。这还是妈妈在我出国那天系上的,说是领行李的时候,好认。 此刻那条粉红色拖在地上沾了少许的水渍,变得有点脏。我没喊,也没叫,几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拉住推清洁车的女人:“站住!” 第二百一十一章都变了 “哎你这位小姐,干嘛?”推清洁车的女人不但没站住,往前推得更快了,再走几步就出门,到了没有游客的楼防火梯空间了。 我急了,一步上前使劲拉住推车的扶手,把清洁车停了下来,高声喊了一句“把箱子还我!”。 这年月爱管闲事的人少,看热闹的人多。我这么大的声音一喊,几乎把餐厅里大半人的眼光都吸引到我这边,人们渐渐聚拢来。 我再厉声喊一次:“把我的箱子拿出来!” “你这丫头,俺啥时候拿你的箱子了?胡说。”她甩开我的手想把车推走。 我一弯腰,从推车下面拉出我的箱子,“你原来还是兼职的小偷?你们看,这个做清洁的趁我不注意偷了我的箱子,以后你们还敢来这里吃饭吗?” 我的高声一喊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人们已经骚动起来,有的指指点点,大多数人开始议论起来。 “怪不得上次我朋友来这里吃饭说丢了包,还以为是外来人偷的呢。原来是家贼。” “以后咱可不能到这里吃饭了,太吓人,走吧,去别地方吃……” “咱也不在这里吃了,怎么做清洁的还兼职偷包呢……”这么一闹有些刚进来的人都走了。吃到半路的也不继续吃了。整个美食城这半部只剩下店里的工作人员。 我刚订餐的那个老板,从远处走过来:“这位小姐,怎么回事?你怎么平白无故诬陷人呢?” “我的箱子就是从她的清洁车下面拿出来的,她不是偷,难道是为我保管的吗?”我指着做清洁的女人。 “哟,你说这箱子是你的,有什么证明?”卖上海馄饨的女人掐着腰指着我问。 我冷笑一声:“老板,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还想颠倒黑白?我倒要问一问,你说这箱子是她的,那她有什么证明?还有她一个做清洁的为什么还带着个行李箱?” 做清洁的女人看到有人撑腰,伸手又来拿我的箱子,后面几个穿着厨师服的人也都出来了,几个人都围在我的旁边,那架势像打架。几个人围着我,七嘴八舌,甚至有人开始动手推我。 我刚从口袋里拿出电话,就被人故意一碰掉到地上。我低头去捡,马上有人踢了一脚,电话滑了老远,停在一双穿着旅游鞋的脚边。 我急奔过去,没注意脚下有人使个跘,我被跘了一下,一个踉跄就往电话那边扑过去。穿着旅游鞋的人伸手扶住我:“云梦雅?” 我借劲稳住身体,定睛一看“子浩,快把我的箱子拿回来,我们走,不在这里吃饭了。”我来不及惊讶眼前的男生,不,应该说眼前的是个大男人,他又高又壮又帅气。这个真是我三年前在网络中认识的豆芽菜一样细弱的“成熟的男人”程子浩? 程子浩没说话,眼睛凌厉地看了那几个厨师几眼,上前拖过箱子拉起我就走。 下电梯,一直走到刚才我去过的租房公司的门前,程子浩说:“姐,唔,云梦雅,我帮你找的仓库就是在这个租房公司名下的。” “走,不能租这个公司的仓库。”我拉起程子浩就走。那个租房公司的门一下子从里面打开,走出来刚才的那个女员工:“哎那小子,你不是说要租我们的仓库吗?进来啊!” 我转过头对她说:“对不起,我们不租了。” 那女员工一下子从屋子里窜出来,上前就抓住程子浩“你说你要租仓库的,说不租就不租了?不行!” 我三年没回大连了,怎么一回来就会遇到这样的事?到底是大连变了?还是我变了?抑或是我在国外住得傻了? 和程子浩两个人逃也似地离开了金沟购物中心,我一夜没睡,又没吃东西,这会儿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站在路边的树下喘气:“程子浩,这哪时金沟啊?简直就是强盗和贼人的据点。” “姐,噢那什么,云梦雅,我叫你姐好像不对吧?”和程子浩见面的第一个对话就是他对我的质问,看来他对于叫我“姐姐”这个乌龙事件耿耿于怀。 “先别提这个,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说租仓库的事。”为了和程子浩见面,我还从免税店带回一只瑞士手表。这是一款低端的男式防水运动表,不是很贵,但男孩子都喜欢的。 程子浩果然很喜欢,当时就戴到腕上。 一见面他看到我的样子可能觉得比他大不了多少,只腼腆地扭揑了一会儿就恢复了男孩活泼好动的本性。 “姐,嗯……,你这次回来要住多久?”程子浩边喝着果汁边问我。 第二百一十二章哪还有家啊 我笑了,“叫个姐就这么困难?你看你那点事办的。那个租房公司一看就不正规。可见在处理事情方面,你就是我的弟弟,还得我教你。” “我可不是孩子了,刚刚过了22岁的生日。”他嘟着嘴说。 我边给程子浩碗里挾菜,边说:“一看你就没成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在家里是不是什么事都是妈妈帮你做?” “你怎么知道?”程子浩的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的问。 “我……”我哪里知道他家的事,可是程子浩说他22岁了,和17岁的瓦克斯比起来,还真不像个成年人,我“唉”地叹了口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回到自己的家乡却觉得没有人可以依靠。 父亲入狱,妈妈现在又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这肚子里还有一块麻烦,一想着肚子里的这块肉,我又感觉不饿了。怎么办呢?这个孩子是赶快做掉?还是生下来? “生下来?”这三个字在心头一闪,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能生,如果就这么生下这个孩子,如何向自己的父母交待?如果完成后面的学业?我机械的用筷子夹一些食物往自己的嘴巴里放,真的是食不甘味。 “姐”“姐”程子浩一直在和我说话,可是一抬头看着我呆愣愣的表情,他以为刚才说的话我生气了,也停止了吃东西的进程,“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那我叫姐还不行吗?” “没有生气,快点吃饭吧,我累了,要找个酒店住下来。” “你不是大连人吗?怎么不回家?” “家?我哪还有家啊。”我真想哭,可是千头万绪的愁,我连哭泣的资格都没有。 “噢,没事,你吃你的,我不饿!”我看着桌子上的菜,忽然一阵恶心,赶紧说了声:“我去洗手间一下,你自己先吃。”就跑出去了。 一会儿,再次回到桌子前。程子浩吃得差不多了,看我回来了,关切地问:“那个你,你有什么事?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说:“没事,我挺好的,只是回来度假,顺便把生意的事处理一下,再和你见个面,大家认识一下。” 我的想法是,在这个城市里,如果程子浩还算可靠的话,那有什么事他一定可以帮忙的。因为他不认识我的亲属,也不认识我的父母,这样就算他知道我怀孕的事,也不怕他会告诉我的亲属和父母知道。 程子浩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可是去单纯而无心机,我还是很是喜欢这个大男生的,当然此喜欢非彼喜欢。 “程子浩,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你能帮我吗?” “当然可以,是哪方面的?不是让我犯罪就行。”程子浩睁大眼睛看着我。 “你看我是要犯罪的人吗?”我看着这个大男孩,明明是单纯的一点心机都没有,还要装得十分老练的样子。真想笑。 “你不像,但是坏人又没把坏字写在脸上!”程子浩还觉得自己的回答挺有水平的。 “行,到时候你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看看你的事是什么样的,再决定能不能帮忙你。”程子浩把自己的手机号写在一个纸片上交给了我。 “不用写了,你就打我的手机一下吧,我的电话是1320405*****”我拿过程子浩 的手机熟练的拨通了自己的号码。“铃”........“铃”.......我的电话铃声是一首钢琴曲《命运交响曲》。 吃过饭,我和程子浩站在路边打车,刚一伸手,就从边上的小胡同里缓缓驶出一辆车停在我俩身边。 司机摇下窗户说了声:“快上车……” “哥,你怎么在这?平时你不是跑机场吗?” “我不在这怎么知道你背着妈跟网友私会……”是程哥。 “程哥,你怎么又回来了?”我把箱子递交给程子浩,自己先上了车。 程哥皱了下眉头,开门下车把箱子放上了后车箱。然后把自己的弟弟让上副驾驶位置。这才回到驾驶座上,把车开离了金沟购物中心。 出租车沿着海滨大道一直驶回到西山别墅区,程哥停下车把程子浩那边的门打开:“你下车回家,妈等着你呢。” “我不回,我答应云梦雅帮助她的,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程子浩跺着脚说。 我经过这么一阵折腾,又睏又累,感觉就要晕倒了。哪有心情去思考这个兄弟两个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我对程哥说:“帮忙找一个附近的酒店,治安好一点的。我要住下来休息一下。” “云梦雅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程子浩回头看着我问。说着他又要回到车上。程哥下车把他一推:“你快回家,我送程小姐去酒店。” 当出租车停到西山宾馆的时候,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一下车跑到路边的林荫道边就吐起来,肚子里没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水,我的头上真冒虚汗,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云小姐,你还行吗?能走吗?”程子轩把我的行李都拿了下来,陪着我进了酒店里,在前台办理了入住。 第二百一十三章千头万绪 一进房间我就把自己扔到床上,不管天塌地陷,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早上。 凌晨我是被自己肚子的叫声饿醒的。醒来才看到,我昨晚上不但没洗脸,衣服都没脱,就那样歪在床上睡着了。多亏房间里空调开着,一点不冷。 我呆坐在床上努力恢复着自己的思维,千头万绪一下子都涌上我的心头。是先去看妈妈?还是先去看爸爸?是先去找存放奶粉的仓库?还是先去医院预约手术。我的烦恼每一件都不是小事。我闭上眼睛自己想了一下,还是先去医院。把这块麻烦拿掉再去看妈。要不,万一被妈发现了怎么办? 医院里的人真多,我后悔不应该在星期一来医院的,人都说星期一是最繁忙的时候,无论是机关还是学校,医院也不例外。 妇产科里到处都是大着肚子的女人们,差不多每个大肚子的女人旁边都有一个男人陪着,也有的孕妇是家里人陪着的。而那些快要生了的孕妇后面还跟着娘家妈,婆家妈,小姑,大嫂的一堆人。 长长的走廊里两边都是供人休息的长椅,此刻都坐满了等待的孕妇和家属,医生的诊室外面等候的人一般都是来看妇产科病的。 我从外面走进来时注意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我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着,猜测着我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子来这里的目的。 “看她那样子好像连20岁都没不到,到妇产科来干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啊,未婚先孕的多得是,不要大惊小怪的。” “是不是男人不要她了,那么年轻,还挺漂亮的,人家的小-三-儿?” 我假装没听见人们的议论,径直拿着挂号单往医生诊室去。 走廊的尽头就是上面写着“手术室”的大门。我刚走到医生诊室把自己的挂号单放下排队,就看见从手术室的门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惨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紧皱着眉头,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挪地往外走。 好不容易走到了我面前,看到我身边有一个空着的座位,一侧身就坐了下去。 她闭着眼睛,嘴里咝咝的吸着气,嘴唇咬得青白,弯曲漂亮的长发此时凌乱的东一缕西一缕地贴在她的脸上和脖子上。 “你怎么了?没有家人陪着你吧?”我不知深浅地问了一句。 “能怎么了,从这个妇产科的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女孩,能怎么啊?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出来啊?”姑娘虽然疼痛得脸上五官都错了位,可是言词中的犀利还是把我说得一时无语了。 是啊,从这个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年轻女孩,不都是为了杀死一个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出生的孩子吗?包括我自己今天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是我在心里的话没能说出口来。 “难道你不是为了解决掉你的‘麻烦’的?”小姑娘一手捂着肚子,一边把自己的头发顺了顺。转过头来问我。看看,自己心里的话不是被这个姑娘说出来了吗? “我?啊!.......我,噢!不,我是来找人的,找我大姐的。”我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灵机一动说了个小谎。 可是,我不明白:“你是不是很疼?难道不是无痛人流?” “屁!”姑娘听到我的问话,一边擦了一把满脸的泪和冷汗,一边狠狠地说:“都是骗子,还说是无痛人流呢,多花了那么多钱,还是这么痛!我差点就要昏迷过去了。” 看着姑娘痛苦的样子,一种恐惧在心底升起来:“不是全麻吗?” “什么全麻啊,只是在你的子宫上扎一针止痛针,根本不管用,那铁钳子,铁勾子在你肚子里唭嚓咔嚓的碰出响声,生往下薅……”小姑娘一口纯正的大连口音,说得脆生生的。她的声音挺大,把旁边的两个少妇吓得脸都白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国内的人流手术就是一个门诊的小手术,根本不住院,也不全身麻醉。就是生生把一个附在你身上的一块肉摘下去。我浑身不由颤抖一下,起身就往外走去, 想要快点逃离这里。回头看一下医生诊室里的人还没出来,我站了起来,对着那个姑娘: “你坐着啊,我要去那边看看。”我用手指着走廊外面的方向,疾步走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的姑娘看都没看我的背影,继续着她的疼痛,边嘟嚷着骂着某人,边抺去了眼角里渗出来的泪水。 “云梦雅,云梦雅,谁是云梦雅,轮到你了。”护士拿着等候的名单出来喊着我的名字了。 走廊里等候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说:“没有,没有这个名字,要不就叫下一个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妇产科恐惧症 我假装没听见一下跑到门外,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没有人注意我,这才放慢了脚步。 我一手抚摸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一手掩住干呕的嘴巴,站在了树下。 “这不是云梦雅吗?”一个胖胖的大肚子女人从一个男人身边向这边走来。 “噢,是你啊,文静!你这是,噢,你结婚了?”我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大肚子的女人,这是她的高中同学。没考上大学,找了一份商店里的店员工作。 看着她旁边的男人小心的呵护着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那怀孕后肿胀的脸展现出幸福的光泽。 “文静看你现在好幸福啊,真是太好了。”我由衷地赞叹着。 “是啊,我老公对我可好了,这不陪我来产检了吗。” “文静走吧,来不及了,回头再聊。”她老公在边上有点着急的催促着。 “好啦,不说了,以后再联系啊,我妈还住原来的地方,有时间到我家玩!” 文静挺着大得吓人的肚子,在老公的呵护下向医院的大门走去。她那张本来就不好看的脸,怀孕之后更加的平凡丑陋,但是她却在关心她,爱护她的丈夫的护拥之下,体验着幸福的准妈妈的感受。 我看着他们的背景,心里酸酸的。真的,是谁说的那句话来着:“女人幸福与否,与相貌无关!”说得太对了,这就是命运! 我头也没回,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这以后,我得了一种病“妇产科恐惧症”,一想到要去医院的妇产科解决掉我肚子里的麻烦,就会从心里往外的颤抖,冒冷汗,手脚冰冷。 于是我就开始转移注意力到我要租的仓库上。用大量的时间在网络上,在大街上,甚至到处去看小广告。在这期间我曾经和沙沙姐视频一次,聊了有关于我回来后的情况。沙沙姐建议我先租一个大点的房子,仓库和住宅的功能综合考虑一下。先解决我住宿的问题,也可以在第一次批奶粉到达的时候有空间放。 到底是孩子妈妈。她建议我以孕妇的身份去参加社区里的“准妈妈胎教课”,那里有很多准妈妈,肯定需要奶粉。 我的心里一亮,沙沙姐就是我人生路上的大贵人。 第二天早上我到附近的市场去吃早点,正好看到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在同一个早点摊上买了向根油条和一小桶豆浆,小心地往回走。 我急忙伸手帮她:“大姐,你看看拿这么多,也没个人帮帮你。我帮你拿吧。” 她手里端着豆浆桶,塑料袋里装着五,六根油条,侧头上下打量我:“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帮我?”说着她还把手上的豆浆往自己怀里躲了一下。 “大姐,我没别的意思,看你这怀孕的身子,想帮你,顺便问一下,咱们这个社区是不是有上胎教课的地方?” 她又使劲打量我:“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问这个做什么?” “我当然也是孕妇啊?噢,我这不是才两个月吗?你看不出来。” “噢,你新搬来的吧?我之前没见过你。” “我叫云梦雅,一直在国外生活,这不是怀孕了吗,想回来生……” “哎,你这傻妹子,在国外生多好啊,人都说国外的奶粉好,小孩子吃了又健康又有营养,不像国内的奶粉什么‘三聚氰胺’喝得婴儿都成大脑袋了。对了,俺叫罗海丽,这怀孕七个月了。” “我也知道国外的奶粉好,所以我到时候就让我老公给我寄过来。我老公有一个牧场,自己公司生产的纯天然的奶粉放心。”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打开销路呢,没想到罗海丽自己就提起这个话题了。我当然就顺着杆往上爬。 “哎呀,小云妹子,你可真有福气,嫁了一个牧场主?自己家有奶牛奶羊?还有奶粉公司?”她停住脚步,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说什么,我笑着说:“罗大姐,你先把早点送回家吧,要不一会儿你去胎教课堂时叫上我?” “好啊,好啊!我快点把俺家男人的早点送回去,等一会儿社区的胎教课堂见。对了你看到那边的红顶的房子没?那个小二楼上就是。一会见。” 罗海丽小步紧走往一个楼门口走去。 我按照她指的路,一上小二楼,就看到楼梯口立着一个牌子,上面画着一个子宫的剖面图,还有一个妈妈抱着婴儿的图片。箭头指向一个门。 我一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请进。” 我打开门,里面是一个也挺着肚子的女子,看起来30岁左右。 “请问,这是胎教课堂吗?” “对,你是帮你姐姐报名的?” “不,是为我自己报名的,不过我才怀孕两个多月,是不是有点早?” “不早,越早进行胎教,出生的婴儿越聪明,宝宝在你的肚子里早就听到你说的一切和你给他听的音乐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胎教课有商机 “你好,请问我可以在你们这里上课吗?” “当然可以,我是这里的培训老师贺初夏,欢迎大家来听我的课。就算是目前还没怀上,但是准备要孩子的也欢迎来先体验一下。来,过来登记一下。” 她挺着肚子转身走到办公桌前,“请填写一下表格,请问你住在哪栋楼?” “噢,我刚从国外回来的,现在住酒店里。想在这周边买房子或者租房子。”我笑着说。 “住酒店多贵啊,你想租房子啊?”她上下审视着我。幸好我这次回来时把原来米弘源给我买的那几套世界名牌服装带回来了。我听沙沙姐说过,国人都有“势力眼”,爱“以貌取人”,说白了就是爱攀比。今天我穿着一套香奈尔的秋季格裙套装,脚上是一双小羊皮靴,手里的也是同款的小包。 “是啊,我想先租一套房子住着,然后慢慢的选……”我话题一转“我看你的小二楼地理位置挺好的,怎么楼下都没开门呢?” 她一听我问这个,“唉,别提了,楼下本来是一个健身房,可是没想到刚开半年,因为生意好,被那边的同行举报,说开健身房是假,利用后面的员工宿舍的小房间里有人卖“淫”是真,这不上个星期被警察来封了。我这房租不但收不回来了,我还弄得也被警察审了两天。唉,警察怀疑我也参预了。你看我这样,能干什么啊?”说着她低头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警察后来看我肚子这么大他们怕我真生在警察局,担不起责任。这才让我回家的。” “我这肚子几个月了?怎么还来上课啊?” “有什么办法啊?我这都九个半月了,人说怀胎十月,我这就快了。” “你可真能挺。你老公不担心你?” “哎呀,别提他了……”说着贺初夏的眼圈红了。我正要再多了解一些,忽然远处跟鹅群一样一摇一摆走过来五,六个孕妇,边走边聊,哈哈大笑。 贺初夏急忙收敛了眼泪:“我要上课了,你来听我的课,房子的事等下了课再聊。” 说着已经在前头上楼了。 二楼的教室里,已有20几个孕妇各自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坐好了。贺初夏挺着自己的大肚子站在前面很有专业素质微笑着:“各位妈妈们,今天的课程开始了。现在大家跟着音乐与你的宝宝互动……” 说着她也在一只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抬头看我愣在旁边,她小声说,“小云,你虽然还没有肚子,但是也可以跟着做。” 随着轻松的音乐,贺初夏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准妈妈们,胎儿体操开始,用你的手轻轻抚在腹部,双手轻轻做左右旋动作,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现向回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好,轻轻敲打你的肚子……一二三四……向你的胎儿打招呼:“宝宝,早上好!” 我对她示意一下,悄悄走出了教室。再一次到了楼下。我觉得楼下这地方当我的仓库兼住房也应该没问题,可是这里到底安全不安全? 想到这里,我围着房子转起来,刚转到后面,就遇到了罗海丽急急走过来:“小云,你早到了,怎么没上去?” “我看那些妈妈肚子都很大了,我也没肚子在那里不好意思。你快上去吧。” “走吧,一起上去,我还有事求你呢。”她热情地拉着我的手。我心里有数,跟着又重新上了楼。 一进教室,正好是课间休息时间。里面的孕妇一齐看到罗海丽拉着我。有人问:“小罗这小姑娘你认识?” “这是我们新邻居小云,刚怀孕两个多月。哎张家嫂子你不是想买国外的奶粉吗?找我这个小云妹子,她刚从g国回来的,她家就有一个大牧场,老公是开公司的,家里就有自己的品牌奶粉和奶制品公司。这不她怀孕后回来养胎的,她老公会给她寄奶粉回来。要不咱也求求她,一起多寄点?” 罗海丽这么一说,所有的孕妇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我回头满是歉意地对贺初夏说:“初夏,不好意思耽误你上课。要不你先上课,然后我用你的教室讲一讲奶粉的事?” 贺初夏一看我和罗海丽这么熟悉,马上说:“你先说说奶粉的事,我也听一听,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吃上放心又优质的奶粉啊。” 贺初夏看我跟小罗拉着手上来,她以为我和罗海丽熟悉。罗海丽一听我叫贺初夏的名字,又以为我本来就和初夏认识。没一会儿所有的孕妇都把我当成她们孩子的救星一样,你订五个月的,她订七个月的,有一个夸张的准妈妈竟然订了十八个月的奶粉。 接近中午时,贺初夏提供给我的一个小本子上已写了好几页订奶粉的记录。到了最后。我笑着对大家说:“姐姐们,你们也需要这么多奶粉的事真的是我始料不及的,所以我今天晚上就给我老公发电子邮件,让我老公尽早往这边发货,别耽误了姐姐们的事儿。我承诺谁也不用交订金,等奶粉到了才一手钱一手货。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看你就不是生意人 那些孕妇们一听我这么说,都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罗海丽喊张嫂的那个女人肚子看样子就要快生了,她最着急,一听我说先不要钱,很怕我不给她邮寄奶粉。从包里拿出一迭钞票:“小云,这是三千元,算我的订金。” “张嫂上,我目前不能要订金。我现在急需是一个仓库。因为奶粉到达当天我们就需要一个存储的地点。还有,我目前还住在酒店,想租一个房子我自己住。看看姐姐们有没有熟悉的人往外出租房子?” “小云,要不我这小二楼就让你一间房子住?我这二楼上有五个卧室,现在只我一个人住,正好有点怕。你来了和我作伴。” 贺初夏这么一说,其它的人也跟着说:“贺老师,要不你这楼下干脆就租给小云当仓库算了。” 我看到贺初夏的眼睛一亮,眼神转向我:“小云,你觉得行吗?” “一会儿下课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再说。”我淡淡说了一句。 大家都走后,我继续刚才和贺初夏说的事。 “初夏姐,你想啊,做生意都讲一个风水和财运。如果上一个生意倒了霉运,谁还会继续踩霉运啊!”我走出门口在外面的长廊里来回看了一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说实话吧,这个小二楼就在我和我老公的名下,我能做主可以给你便宜价。”可能她的房子一直没有人愿意租,所以我看得出她眼睛里的急切。 “我本想租住宅楼,能安全一些。你这儿?前不挨后不靠的独立在中间,好像不太合适我吧?”我从楼梯走下来,转到楼下窗口往里看。 “我开门,你进去看。”贺初夏一手扶着楼梯,也走了下来。 门一打开,里面一股霉味直冲过来,“啊卟,这房间多久没开门了?都发霉了。这怎么能装奶粉啊?”我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跟着贺初夏往里走。 先走到办公室里看了看,里面还挺干净,空空的。 外面的空间挺大的,装修用的都是现代材料的。 “这房子一共多少平方啊?”我问。 “楼下一共有330平米,楼上也是330平。上面我们开了一个的阳台占了五十平左右。” 我沿着屋子里的四周走了一圈,到处能看出运动器材搬走之后留下的痕迹。 再往里走,男女厕所都有四个小空间,还有一排沐浴。后面转角处有一个很隐蔽小门。打开进去,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有八个小房间。我陡然想起了夜上海。 整个健身厅的空间没有窗户,空调的位置都有被拆除的痕迹。 “他们欠我两月的房租,我只好把那些器材空调都卖掉之后,才算减少了一些损失。”贺初夏说。 “你这哪是给人做生意的?我看也就只能当仓库。”我用手指抺了一下墙边上的灰尘,又拍了拍手。 “当仓库我也想过,人家又说离购物中心的商场太远了,存货不方便。我也谈了好几家,都没成。”贺初夏挺沮丧的。 “初夏姐,你楼下的房间太霉气了,就现在的样子存放奶粉可不行,要好好收拾一下。我们的奶粉和奶制品,那可是给孩子吃的。” “对,对,你说得对。那这么的,明天你帮我看一看怎么收拾才合格,就按你说的办。至于租金嘛,你就给我一个月这个数。”她调皮地在袖子里伸出指头学着古代人讨价还价地样子,我感觉到那伸出来的两个指头但是不知道她说的那个是“万”还是“千”。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里又没别人。你就说呗?” “那咱上楼去再看一看你要住的房间行不?”说罢,她把门又重新锁好,和我一起上了楼。 到了楼上,她领着我通过了教室,一直往里走去。我这才看到,教室后面的格局和楼下的差不多,一条走廊两边有房间,走廊心头是一间最大的主卧室。 她推开挨着主卧室的一个房间:“如果你同意,就住这间。” 我走进去一看,是一个小套间,一室一厅的,虽然加在一起也就是40个平方,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卫浴有一套,还有一个可以烧水冲茶的小厨房。说心里话,我还是挺满意的。 我点了点头:“你刚才说的这个数是什么单位?” 她看了我一眼:“你以为呢?” “二千?” “妹妹,这可是大连,东北的海滨城市,四通八达的港口城市。二千?你一个卧室都租不到。” “你是说两万?一个月?” “妹妹,一看你就不是生意人,租仓库哪有一个月一个月交钱的?我说的是二十万一年。” “我又不是做生意的,谁要租一年,只租两个月就得了。我只不过让我老公把奶粉邮寄过来,暂时存放,等把这本子上的奶粉都分给今天预定的那些人,就算完成任务。我何必付一年的房租呢?”其实我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担心。只不过这个时候容不得想太多。 “你这个妹妹也真是,反正你们家在国外有公司,那奶牛奶羊不是要一直养吗?如果你有这个资源,要不如咱就合伙做奶制品进出口生意,做生意我是内行。”她的话,正中我下怀。见到程子浩我看出来他不是我要依靠的人之后,我就是想找一个生意合伙人。而天时地利让我遇到贺初夏,但是我就是不知道她的为人如何,另外也不了解她的社会和家庭关系是不是值得信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小二楼死过人 “既然你说合伙做生意,那你出仓库,我出奶粉,我们卖出去之后赚的钱四六分层怎么样?你四我六。”我虽然没做过生意,但是和沙沙姐在一起久了,她那一套做生意和数据统计的头脑和敏捷当然影响了我很多。于是我听到贺初夏的话,本能的反映就说了上面的话。我忽然暗自对自己点了个赞,难道我也学会了算计? 贺初夏听我说的这个话一愣:“你这小丫头,到底是不是生意人啊?说你是吧?你竟然要一个月一个月交房租,说你不是生意人吧?你说的话又让我刮目相看。” “初夏姐,无论我们合伙还是不合伙,你这个朋友我交了。走,我们出去吃一顿,我都饿死了。吃完饭后,我去酒店把我的行李拿过来,我正式搬入你的房子,但是我要签正式的合约,先合作三个月,等第一笔奶粉到达后,都卖掉,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我虽然不懂做生意,但是还好我有合约意识。我记得爸爸和他的合作伙伴谈合约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事就是要先小人后君子,丑话说在前面。”我今天也要把丑话说在前面。 没想到这么快就把我的住处和我的仓库都落实了。我心里一松,感觉到从来没这么饿过。 我和一个大肚子回到酒店的时候连前台的小姐都一惊:“云小姐,你还要续住几个晚上?今天就要交费哟。” “我今天就退房。等下我把东西取下来结账……” 我一回头看到大着肚子的贺初夏,“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上去拿箱子,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这破酒店,连个帮忙拿行李的服务员都没有。虽然我的行李不多,可是酒店没有电梯,我的行李也够重的。因为我为了先占商机,把“罗罗”牌的奶粉装了满满一箱子搬运了回来。 我站在酒店的楼梯口打了一个电话:“程哥,你有时间吗?请到我住的酒店来帮我搬家了,车钱加倍。” 程子轩的车可能就在附近,大约十分钟不到,他的车就到了。我的箱子在又高又壮的程子轩手里变得毫不费力。 到了初夏姐的小二楼,程子轩又一手拎一只轻松地把箱子拿到了楼上。他探头把走廊里那几个房间都看了一眼,好像想说什么,可是到了最后也没说。 临走的时候,我送他到了车边,把一百元扔到他的车里说:“程哥,谢谢你今天帮忙。” 他皱着眉头“咝”了一下说:“我知道不应该乱说话,可是看你小姑娘一个人回到家乡,实在忍不住问你一句,这小二楼死过人,你知道吗?” “什么?”听到“死人”二字,我感觉头发根都立了起来,眼睛一瞪:“程哥,你到底是我哥不?怎么不早说。走,跟我上楼,就说你家有房子住。我要住你家。” 我用手推着他,又返回到楼上:“初夏姐,我哥哥说他家有房子住,那我就还是住他家吧?就不麻烦你了。” 贺初夏挺着大肚子,一手按住我的箱子:“怎么回事?程子轩,咱们街坊住着不帮我就算了。竟敢拆我的台。” 程子轩真是个实在的人,他脸涨得通红,吭哧了半天:“小云和我弟弟是朋友,人家刚从国外回来,我们算是她家乡人吧?总不能坑她。”他两手一用力,又拎起我的箱子走出下去。 我在后面跟贺初夏说:“初夏姐,我明天还来上课,然后我们签个合约一起做生意。” 我看出她的脸上从气愤变成了受宠若惊,只是一瞬间又松下来:“那好吧,小云,我希望你说话算数。” 再次回到程哥的出租车上。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可是我看到他的出租车没有犹豫地往右一转就奔驰起来。 我一边看路,一边看他,半天,他才说:“我父母那里有一间空房,正好子浩住校没人陪他们,你就住进去吧。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请把子浩住好的方面引导,这小子就听你的。父母的话和我的话他都不听。我父母生他的时候都四十多岁了。所以对我弟弟的宠爱多于教育,所以你看他都20大几个,还什么都不会,就像一个小孩子。” “噢,谢谢程哥。我也一直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的。我知道他挺听我的话。可是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比他还小呢。” “我也没想到你比他还小。不过这样也好,让他把你当姐姐,省得这小子想入非非。” 程子轩并没有看我,眼睛直视前面的路。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程哥,你不住父母家?” “我结婚了,就住在小二楼附近的公寓楼里。我老婆已怀孕了,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一提出没出生的孩子,木纳的程子轩忽然脸上的线条生动起来。 “对了,请讲一讲关于小二楼,关于你说的那个死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家的感觉 “对了,请讲一讲关于小二楼,关于你说的那个死人……” 一提起刚才在小二楼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浑身又打了一个哆嗦。 “其实说起来,贺初夏这个女孩子还真不坏,倒霉的就是她没找到一个好男人。” “噢,她男人怎么了?” “她男人比她大十多岁,是因为看她长得好看愣是死缠乱打先上车后买票的。” “先上车,后买票?什么意思?”我一脸的懵懂。 “这个你不明白?就是钱大勇先把贺初夏给强了,然后让她怀上了。贺初夏是一个从偏远农村上考出来的贫穷女生,大学后毕业想办法留在大城市生活。她没钱,没靠山,遇到这样的情况没办法只有嫁给钱大勇了事。” “啊?怎么会这样?钱大勇是当地人?” “他是当地人,不务正业多少年了。三进三出了几次。虽然在社会上胡作非为,但是他是个大孝子。前几年父母相继去世,他落了个小二楼的遗产。有人租了他的房子在小二楼一层开了健身房,这才开始务了正业。” “我看贺初夏挺有文化的,讲胎教课讲得头头是道,那些女人们都很喜欢她。她怎么和钱大勇这样的人搅在一起的?” “等以后你和贺初夏一起再问她吧。我们到了。” 程子轩把车停在一个小院子外面。小院子红砖灰瓦的墙,实木的大门楼,外面还有两只石狮子。从墙头伸出来的树枝上还有最后几片红色的叶子在微风中摇着。 程子轩把门推开就喊了一句:“妈,小云来了……” 走进小院子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我们大连只有在远郊的小镇子里才有这种四合院。可见程家不是普通的人家。 从门里走出来的中年女人一头的乌发盘在后面,身着一件长袖的中式旗袍,显得她又苗条,又端庄,不由让我想起来“民国往事”里的宋佳。我感觉到她的气质绝对和我妈有一拼,都是一辈子爱穿旗袍的女人。 我上前对她躬身一敬“程妈妈你好,我是云梦雅,前来打搅了。” 她优雅的点了点头微笑一下:“我听子轩说云小姐要在我家住一段时间,我这一下午就没闲着,刚收拾好。原来云小姐这么年轻,好像还不到20岁吧?” “程妈妈,我都过了20岁了。这次我回到家乡挺突然的,多亏程哥帮我找住处,这次打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来,来,我们先进房间,聊天的机会多着呢。”说着她热情地接过我手里的包。 “伯母,我自己来。” “妈,你就带小云先上去。箱子我来拿。” 程哥把箱子都提了上去,说了句:“你们聊吧,我还要去跑两趟。” 程妈妈把房间里收拾得又干净又温馨,我不由得笑着:“程妈妈,这里真好,让我觉有家的感觉,今晚我总算能安心睡一觉了。” “小云,知道你们从国外回来的人都要倒时差,快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等一会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你。”她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浴巾放到我的床边,指了一下旁边的门。 我这才看到,房间里有一个小小的卫浴,我的尽头不禁一暖。 当我被一阵锅碗瓢盆的响声惊醒的时候,第一秒钟就闻到饭香。 我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一时间有点发懵不知道身在何处。 外面传来敲门声:“小云,早饭好了,出来吃吧……”噢原来是在程家,没想到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噢,程妈妈,我来了。”我起身换一件家居的长裙,把长长的直发扎成一把马尾,在镜子里看到因为刚才几个小时的酣睡脸色有了些许的红润。 门外的程妈妈一看我出来,笑着说一句:“小云,昨晚这一觉睡得可真沉,看来真是时差问题。睡得好吗?出来吃早餐。” “程妈妈,不好意思,我好几天没睡得这么好了。谢谢您叫我起床。”一来到餐厅我才见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厨房忙着煎什么呢。 “老程,小云出来了,你那鸡蛋饼烙好没?”我急忙问个好:“程叔叔好。给您添麻烦了。” “好了好了,小云啊,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来尝尝叔叔的煎的鸡蛋饼。”程子浩长得很像爸爸,而子轩有点像妈妈。一家人的善良和热情让我真觉得回家了。 吃过早餐,我就回到胎教教室兑现我的承诺。一见到贺初夏我把双肩包里的奶粉拿出来说:“初夏姐,来你帮我烧点开水,我今天请大家品尝我们家的‘罗罗’奶粉。” 贺初夏看到我一进门,好像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热情得顾不上大着肚子把一壶烧好的热水送到桌面上。 我先为自己冲了一杯浓浓的奶,轻啜一口:“我们家的奶牛和奶羊都是因为吃了来自新西兰的草种才会这么好喝。” “什么?欧洲的牛羊竟然吃新西兰的草?” “是啊,新西兰是世界上最纯净的国度之一,也只有新西兰的草种才会长出这么好的草,所以我们的奶粉才不用任何添加剂就符合婴幼儿成长的标准的。来,我这杯喝完了,你们要不要也尝一尝。” 第二百一十九章不关你的事 “哎哟小云妹妹,你可真是个天使。我刚才买了一块面包,正好配一杯奶。”张嫂果然最积极,她第一个挺着肚子上前来就自己舀了满满两调羹的奶粉,冲了一杯浓浓的。她小心端着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先低头深闻一下:“这奶味可真浓,你来闻闻,你们都来闻一闻,可真香啊。我去,这欧洲的奶和俺们国产的比真是太不一样了。你先闻一下……”她端着一杯奶给那几个孕妇挨着个的闻,人未到,肚子先到了。 “张嫂,你先坐下喝吧。”说着,我把贺初夏准备好的杯子都拿出来,一个冲了一杯,招呼着她们说:“你们都来尝尝,今天我拿来几罐,就放在这里,大家早上来了就喝一杯。来都试一下,是免费的。”我特意强调免费二字。 这群女人们,一听说是免费的,一个接一个挤到前面拿。 贺初夏把我的拉到后面走廊里小声说:“那一罐奶粉你也要卖200多元吧?四罐可就是小一千,你这就免费让她们尝了?” “我们自己公司生产的,虽然之前一直出口到中国的南方的城市,但是在大连还是第一次,我这是为了让人放心。”我心里想的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 “那也用不着四罐都免费啊”贺初夏一脸的心疼,真像有人剜她的肉似的。“行了,你就别纠结这事了,快点讲课吧。以后你讲胎教课的时候就可以打个广告,有孕妇在这里上胎教课,买奶粉咱给打八折。” 她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行,我先去上课,下课了我们两个再谈一谈生意的细节。” 也许是大家都喝了我的奶粉,所以当我也进去上课的时候,她们都主动给我让坐。张嫂再一次悄悄把三千元塞进我的手里。 这一次我并没有推托,接过钱小声对她说:“正好我需要交房租。我先给你写个收条,然后我先把一段的婴儿奶粉给你拿来六罐,后面的我会在你的婴儿出生后陆续给你。来,你来看看这个。” 我把电脑打开,“这是我建立的售货档案,这样我收你多少钱,付你多少货就一目了然了。第一段的奶粉我我明天给你拿过来。” 其实我所谓的档案就是我之前开网店的时候顺手建立的。因为我知道每个买我们家奶粉的妈妈们都不会就买一次,因为随着孩子的生长,她们会从孩子0-6个月用的1段奶粉买起,然后当孩子长到6个月以上,她们再来订二段的2号奶粉,一直到孩子三岁甚至有一些孩子就是伴随着生长都离不开奶制品。 一说起网店的事,我好像离题太远了。 总之,那天等所有的人都走了。我对贺初夏说:“虽然我不是生意人,但是我知道吃人家嘴软这句话。你看看我今天拿来几罐奶粉,是给大家免费尝的,至于为什么是免费,我不说你也明白。今天我之所以收了张嫂的钱,就是因为她已经认可了我们的奶粉。今天这3000元,不能分,就存在一个账号里,因为我们的货还没给人家。” 贺初夏听我说的这番话几乎就是目瞪口呆的点了点头说:“小云,我听你的。” 晚上回到程家的时候,我没想到程妈妈已经做好了晚餐等着我。又是菜,又是汤,还煎了一一盘子刀鱼。我们大连的刀鱼不但好吃而且超下饭。我吃这一餐的时候竟然没感觉到恶心。 可是到了最后,程妈妈端上来一碗她煮红枣莲子汤:“来小云,这是我为儿媳妇煮的红枣莲子汤,我还放了枸杞,我特意给你留一碗,女孩子吃了这个补……” 她刚把汤放在我的面前,热气腾腾的汤里一股红枣和枸杞的味道直冲到我的鼻子里,之前吃的那些刀鱼,米饭和汤一下子涌上了我的喉咙。我扔下一脸惊诧的程妈妈和程叔叔,急跑到厕所,把那一餐的美味都“倒”进了厕所。 程妈妈一脸歉意地站在厕所门口,看到我脸色苍白,双手搓着说:“小云,对不起,程妈妈做饭不合你的口,让你犯恶心了……” “程妈妈,不关你的事,我……我怀孕了……” “小云,你才多大啊,怎么就结婚了?” “程妈妈,我……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小云,我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你和我们家子浩……” 我急忙把手里的两千元交到程妈妈手里:“这是我这个月的房租。你收着。”说着我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好久没打开我的邮箱了。没想到邮箱里有100多封邮件等着我打开呢。 第二百二十章 他的邮件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邮箱里有的100多封未读邮件,一些垃圾邮件我直接拖到垃圾箱中。有来自东方天的几十封邮件。再有就是乔木森的信有近10封。 我虽然告诉过自己再也不想和东方天有任何联系。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他的信,还没等打开来看看具体的内容,我的心就使劲痛了一下,眼睛就湿了。 东方天的所有的信标题都是一样的,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他说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如何如何的思念和挂牵我,他又如何如何对不起我。看到他的每一封信,我更委屈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不是因为思念东方天而流泪,我的泪是因为我的屈辱和我的被伤透的心。 在信中他写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和婚姻状况。 原来他对我说的有关于是家里的第二代移民,和在美国大学毕业,学习的专业等都是真实的。 只是他的婚姻状况是“已婚”。他说有关于婚姻状态这事儿以前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他也从来没有骗过我说他“未婚”。 事业方面呢,他所属的dco公司当然是他太太叶云紫家的。他只不过是一个主要设计师而已。 东方天的太太叶云紫是一个新加坡华人富商的独生女。她的父亲在美国及世界上好几个国家都有分公司。美国的这家公司董事长就是东方天的太太叶云紫。只是在wafk叶总从来没有说过我和托尼是夫妻,所以不但是我,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之前东方天可从来没说过他自己私人的事。今天在这封邮件里东方天把他和叶云紫的关系说了个清楚。 他们是在美国上大学时认识的。自从在校园里见到了这个从中国来的帅哥后,叶云紫就被他那儒雅的气质和阳光明媚的笑脸迷住了。在她的穷追不舍,和百般的示好一年多后,东方天接受了叶云紫的爱。那一年,叶云紫大一,东方天大三。 他之所以接受这个美女的爱,是因为她的温柔,体贴,和才气让他折服。这个富家女对他生活上的关怀和照顾让他有点招架不住。只好“以身相许”了。 叶云紫在大学里每个学科都是a,聪明,温柔,善良,美丽,是所有男人心中的天使。东方天说当里对她的印象很好,除了她的家庭太富有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自己一个穷书生,父母亲也就是个穷教书的而已。 东方天对叶云紫的爱情虽然谈不上情深似海,地老天荒,但可以说是真心实意。 更多的热烈的爱情是来自于叶云紫单方面的。 一直到走进了婚姻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能用相敬如宾来形容。 这婚姻的平平淡淡,都是因为叶云紫的家庭太富有了,东方天和我结婚如同入赘的上门女婿一样的没身份,没地位,在妻子的面前更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 结婚了三年之后,叶云紫仍然没有怀孕的迹象。经美国最著名的妇产医院的检查,她患了卵巢功能异常症。患上这种疾病的女人因为不能生产出正常的卵子,所以不能有用自己的卵子受精的孩子。 这对于一个富豪家庭来说,是一个多么残酷的事实!诺大的家业没有了继承人!真是可悲可怜! 叶云紫的老父亲下令自己的女儿,不惜一切代价找代孕妈妈。既然她没有健康的卵子,那就借代孕妈妈的卵子来怀孕生子。 叶云紫和丈夫商量后决定,由她来找这个代孕者。也就是说只有叶云紫有权决定谁可以为她家延续这个香火。 但是孩子的爸爸,叶云紫还是决定要用东方天。因为她爱他,爱他的才,也爱他的聪明,也爱他俊雅的外表。 于是一年多的时间里,叶云紫选择了上百名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地下代孕组织提供的代孕者。当然这些人都是亚洲人。 遗憾的是那些女人不是已生过几胎了,就是长得太一般。有些长得好看的又有着不好的背景。反正一个又一个的见面,谈话,还是没有一人能纳入叶云紫的法眼。 于是他们夫妻放弃了世界代孕组织提供的人选,决定自己在网络中海选,并把这个赏金提高到100万美元的高度。如果有人顺利的怀孕生了孩子就能得到这100万美元的奖金。如果没有怀上,只能得到2万美元的精神损失赔偿。 每一次东方天在网上认识了女孩子后,都会由叶云紫接着下面的讨论内容,一点一点的深入了解这个女孩子的真实情况,相貌,背景,真实的生活,年龄,学历等等。一旦觉得一切都好,就找私家侦探全方位的了解女孩子的情况。 可是半年多过去了,仍然没有成功。因为那些在网络中认识的女孩子一听东方天原来是想找代孕妈妈,一下子就断然拒绝了。有的人虽然答应了可以帮忙生孩子,但是却又说有了孩子后还想要名份,一定登堂入室当老婆才肯生孩子。 更有的人干脆就大骂东方天精神病!变态狂! 后来东方天干脆就把找女人的工作交给了叶云紫。告诉她只要找好了女人,无论是谁,只要告诉他去“交配”就好了。 他的这种态度弄得叶云紫也哭笑不得的,可是叶云紫一直哄着东方天好好配合她的生子计划。一边私底下抓紧时间找适合的人。 为防万一,叶云紫还在适当的时机里预留下了东方天的精液存放在医院冷藏起来。本来就没想过有一天会用上,不知道那根神经动了一下让东方天还真同意了太太做出如此的决定。 第二百二十一章幻觉中就是他 看着这些邮件,我冷笑一声,不由爆出粗口来:“有钱人真蒂妈垃圾,你生不出孩子就这么没底线?把别人当成你生育工具?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你认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买来你想要的?垃圾,狗屎,臭虫……”我边骂着,边把东方天的邮件都拖进了垃圾箱,“我再也不要看你这些恶心的东西,彻底删除。拒绝此人的邮件……滚蛋……” 我发疯一样把邮箱里所有的东方天的邮件,包括以前的都一气彻底删除,这才吐了口气,闭上眼睛。 眼睛是闭上,但是我的心并没有停止跳动,帝豪酒店那意乱情迷的夜晚又呈现在我的面前。红酒和玫瑰,蜡烛和床,光裸的身体,男人的雄风,还有床单上的红花,我感觉全身所有的血都涌到脸上。 一回想起那晚,我除了恨,还感觉到的些许羞耻和无地自容,但是更多的竟然会是来自那个男人的雄性的气味,和那男人给我那两分钟的快……感。 两个多月了,我从来没敢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细节。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一闭上眼睛,那天晚上的一切仿佛演电影一样都在我眼前慢慢地掠过。 我云梦雅,刚20岁,肚子里怀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种上的孩子。那次跟人家砸床垫的经历虽然是我人生第一次,但也是唯一的一次性-生活。而且我还根本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但是在那一刻的感受却在朦胧之中打开我性启蒙的大门。也许是当时喝了药物的原因,所以我的感受是那样的强烈和令人难忘。原来两-性之间的接触竟然有那么美好的感受,那是一种让人想飞的感觉,当我飞到最高的一刹那,再自由往下自由滑落,原来那就是快,感,那就是饮食男女相互吸引的魅力,真的难以描述,不得不说我喜欢那种感觉,因为我感觉到“幸福。” 自从青春期以来我曾经在内心深处无数次想过我的第一次会是怎么样的?是欲拒还迎?还是痛不欲生?是羞羞达达,还是彻夜疯狂?有一千种幻想都没有想到过被人下迷药。 虽然那一刻感觉很耻辱,可是此刻我竟然非常思念那一夜的混乱,为什么会这样?这种feeling让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不知道别人怀孕的时候是否有思念“性”爱,我也不知道别的夫妻在怀孕期间是否可以“做”爱。我此时,只能说此时的我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那个让我脸红心跳的画面,我竟然还想再感受一次。 我只记得那晚上,和我水乳相融,合二而一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心爱的米大神人,米弘源。 也许那就是药物的至幻效果……我知道,那不是他,那是我的幻觉而已…… 昨晚想得太多了,到早上的时候,程妈妈在外面敲了好几次门我才醒来。顾不上吃饭,拿了一只程妈妈新蒸的花卷,就出了门。 我本想早点出门,去和贺初夏谈一谈有关于小二楼死人的事。可是当我到达小二楼的时候,那里早已集聚起二,三十个大肚子女人。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二三十个女人堆在小二楼的门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把周围小区公寓里的人们都吸引来了。后面赶来看热闹的人都相互问着:“这小二楼又怎么了?不是又被警察抓了吧?” “怎么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这小二楼风水不好,不是又死人了吧?” “不会吧?你看这些人都是大肚子怀孕的女人。” 我小声嘀咕一句,“不会是来来找我的吧?” 我拨开人群,三步并做两步上楼去,“初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云,你可算来了,都是你惹的祸,昨天你说让我打个广告,说到我这里上课的人都可以八折买你的奶粉,这不今天早上人多了一倍。我这里可放不下这么多的人,所以只好关着门。” “好啊,那就先请她们进来了,你把事情交给我。” 我心里有点慌乱,不知道到底怎么处理这样的事。一是我的奶粉还没有运到这里就引起这么大的反映到底是不是正常。二是疑心这些人中到底有多少是来拜庙的,还有多少人是来糟蹋老道的呢?(这句话我是经常听我爸爸讲,所以才用到此处了。) 可是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刻贺初夏那么大的肚子,我不得不站到了风口浪尖上。 我打开门把那些大肚子都让进了门:“各位姐姐妹妹们,请进来坐吧。” 那些手舞足蹈的女人们一看到我就那么声音温柔的小声小气地把她们让进了门,她们都立即静了下来,几乎是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门,各个找到一个座位坐下。 “姐妹们,初夏姐这里本是胎教教室,大家到这里都是来上课的吧?而我只是在这里上课的其中的一个孕妇。来,先喝一小杯我从欧洲带回来的奶粉,品尝一下纯正的奶制品。 第二百二十二章考虑考虑 贺初夏手脚麻利地帮我烧了水,冲了奶粉。一人一小杯,昨天才打开一罐奶粉这一次就都用完了。 这些女人们端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纯香的“罗罗”奶粉,边喝,边赞叹“不愧是欧洲的奶粉,真香,真浓。” “是啊,我在网上看到了,欧洲的奶牛是因为草好,空气好,水好,这才生产出这么纯浓的奶粉,这回我的宝宝有救了。” “是啊,我之前听人说有的地方打着进口奶粉的牌子,实际是国产的奶粉。” “听说有一些奶粉被不良厂家加上‘三氯氢胺’,让孩子长成了大头人。” “这奶粉真香,也不知道多少钱一罐,如果能承受得住我想给我的宝宝订点。” 我听到了她们的议论,心里简直就是心花怒放,可是我爸爸说过,遇到不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小心平静的表面下的陷阱。 我端起我的那一小杯奶,咬了一口花卷,这才对满屋子的大肚子女人说:“姐妹们,我的奶粉并不是到这里做买卖的。而是为了我自己的孩子准备的。因为加上运费,质检费,还有清关费,仓库保管费等一切费用之后,我们‘罗罗’牌奶粉要达到220元一罐呢。”我喝了最后一口奶,对她们说:“你们如果不觉得太贵,那我可以帮助和我在欧洲的朋友联系一下,我求她快递过来。不过最好按照姐妹们的临产日期有个先来后到。” 昨晚我顺便查了一下罗伯特给我发运的奶粉跟踪,几天前已经到达大连港口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到程子浩家里的小区也就在这几天。多亏 我当时把地址写了他家。 到了下午我才好说称歹说把那些大肚子女人打发走。 门一关上。我坐下来吁出一口气:“初夏姐,我对罗罗牌奶粉有信心,一定会在这里打开销路,可是我很想知道关于小二楼死人的真相。” 刚才还笔颜如花的贺初夏一听到我问她死人的事,当时差点把杯子扔到地上。她嘴角抽动一下:“小云,咱不说这个好不?我……”一提起这个,她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把杯子重重放到桌子上:“初夏姐,难道你认为我会糊里糊涂就和人合作做生意?我觉得我们合作的基础应该是以诚相待吧?我想在大连,要出租的房子和仓库都不会少的。” “小云,别介啊,我……我不是有意想要隐瞒你的,只是我大着肚子,又没有积蓄,现在孩子们没生我还能勉强讲个胎教课维持生活,等我真的生了孩子,到时候我又没钱,又没有人照顾,怎么办啊!如果我出仓库,你出奶粉,我们合作做生意我还能有点生活费,要不你七我三?只要我们娘俩够吃饭就行。” “你不是有丈夫吗?他不管你?” “他?难道你没听小程说过吗?他根本就是一个不靠谱的人,原来我以为因为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不思进取。后来他看我一个农村来打工的女孩单纯没有依靠就欺负我。”她哭了,低下头抚摸着自己大得吓人的肚子:“我寻思有了孩子后他能成熟些稳重些,少做点冒险的事。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把楼下租给了健身房,还和健身房的老板合伙招了一些年轻女人在里面的那个隐密的走廊里开起黑妓-院来。” “那怎么死人了呢?” “一个嫖客带来了毒品,把一个女人给毒昏迷了,后来送到医院后死了……” 听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心说,不是死在这里就好。“后来呢?” “那个女孩的家里人来闹了,把我们这里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正抓住我丈夫和一个妓-女在床上,这才一起进了局子。后来听警察说在他们两个身上搜出了十几颗摇头丸。结果两个双双被判了三个月的徒刑。” “他被判了刑?”我心里忽然觉得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初夏姐,我还是再考虑一下再决定的和你合作的事吧。” 我并没有收回那三罐奶粉,只把之前那些女人们留下了的电话号和预订单都拿了回去。 回到程家,我还没上楼就遇到程子轩回来。他的车上坐着一个女人。我仔细一看:“罗海丽?罗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云,我听子轩说婆婆家住进一个女房客还是从国外回来的漂亮女孩子,我就想到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罗姐,原来你就是程哥的媳妇?那我还是叫你嫂子吧。” 程子轩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冷淡,他抓着自己的头说:“媳妇儿,还是你说吧。我……我这也说不出来啊。” “程哥,你是想说婴儿奶粉的事吧?你不用担心,嫂子生了之后,婴儿的奶粉我包了,就算我不在这里做生意我也能供你的婴儿喝。” 第二百二十三章 小二楼 一听我这么说,不但是罗海丽高兴就连一项脸上没笑容的程子轩都跟着咧开了嘴。程妈妈更是忙前忙后的把做好的晚餐端了上来:“都来吃饭,边吃边聊。” 我看他们都在兴头上,顺势就问:“程哥,你了解当地的情况,贺初夏说要跟我合作做奶粉生意,她出仓库我出奶粉,你说行吗?我害怕那个死人的小二楼。” “小二楼死人的事也是我当时怕你一下子陷在那里故意跟你说的。据说那个女的从小二楼抬出去的时候,医生还给打点滴呢,到了医院才宣布死亡的。”程子轩放下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说。 “贺初夏这女人还行,至少她人不坏,只是精明点而已。可怜她跟了钱大勇那个混世魔王。”程子轩还叹了口气,可是没想到这口气还没收住,罗海丽就生气了。 “程子轩,你不是看上那个贺初夏了吧?什么她可怜?她有什么可怜的?我才叫可怜呢,你看我怀着八个月的身子还要出去工作,我就不可怜?” “老婆,老婆,你当然不可怜了,你是可爱的。你看我爱你,我爹妈都爱你,就连咱家新住进来的小云都爱你是不?” 程子轩急忙向我求救。我马上跟着说:“是啊,嫂子,程哥对你很上心,之前我还不认识他,在出租车上一提进他老婆,我看到他满脸的幸福,就要当爸爸了,可美了。” 罗海丽马上撇了一下嘴,白了丈夫一眼:“这还差不多。” 我忙说:“对了,我是因为程哥的介绍才住进程妈妈家的。我住在这里感谢你们全家,才愿意供你的婴儿奶粉啊。你说是不是程哥的功劳?”我怕罗海丽继续胡闹的话题,紧接着就说:“程哥,你开车人脉广,一定知道哪里有可靠的地方可以做我的仓库,我的奶粉就要到了。仓库还没着落呢。” 程妈妈一听:“如果你没找到合适的,就先放在我们的西厢房里。我们那里空了一段时间了。之前有人租的,他们搬走后,我就空着,想有朝一日给子浩结婚用,所以没再租。” “房间有多大啊?可以当仓库吗?租金多少?”我心里当然愿意,可是不知道之前和贺初夏的口头说的怎么解决。再有和程家是不是也要写个合约?如果找不到仓库,那真就不得不暂时住在这里,仓库也在这里。 “我吃好了,要不程哥吃完饭带我去看一看仓库房子?” “走,我们现在就去。” 我这才仔细观察四合院的及周边的环境,小院子中间有一个自来水的水池子,四周的房子还都挺大的。 一走进西厢房我就感觉到温暖的感觉,看到窗户外面的夕阳西下,刚刚这里一定是满室的阳光。如果真当仓库,可能要遮挡窗帘才行。 里面真是空空的,除了一套卫浴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步入式的衣帽间,看来这房子之前住的人还挺时尚的。装修完全是现代的。和四合院外面的古朴有点相背。 我不知道第一批奶粉到底罗伯特给我发了多少。不过既然一直没有找到仓库,我也只好先放在这里。但是要如何对贺初夏说这个事呢? 我对后面的程子轩说:“程哥,我看贺初夏挺可怜的,就答应她合作奶粉生意,但是我只是说我不是做生意的,只是为了她的胎教课堂的那些大肚子孕妇们从欧洲发点奶粉。” “这贺初夏还好说话,就怕她那个男人回来,可就糟糕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就先把已经预定的那些奶粉放在她的小二楼里,等这批都卖出去,再放在你这里?”我试探着对程子轩说。 “你这样想也行,对了,你不是说子浩是你网店的每一个员工吗?要不你明天就把你的网店打印出名片来,发给那些孕妇。我也可以在我的客人中发一些你的名片。这样,你把奶粉放在我们这里,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第二百二十四章冒充的女友 “程哥,你提醒了我。既然这样,我不如就先注册一个公司,在大连做生意如果没有公司的话,是不是也不合法?”我决定先不和贺初夏说我的网店的事。但是注册一个公司还是有必要的。 “注册生意这事,我还真没有什么主意,要不我明天给你找找人?”程子轩老老实实地说。 “我家是大连的,爸爸原来就是做生意的,只是现在他……唉,先不说他的事。我明天去找一找爸爸的老朋友,看能不能给出一个主意。”其实到了现在我很想去看看我爸爸,他一定会给我支持。 “小云,快进屋来说,这眼看天就黑了,秋冬天太阳一落山就开始凉了。你这有身子的人可不要感冒了。”程妈妈在门口招呼着我和程哥。 回到房间里,我问程妈妈:“之前程妈妈出租这个房间多少钱呢?” 她拿起一只笔写在纸上,“原来那家人是一家三口住在这里三年后来买了房子才搬走了。租金就是这个数。” “程妈妈,这太便宜了吧?我就先租半年,给你这个数。”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写下了我的数字。 “太多了。不行,我可不能收你那么多。” “程妈妈,你就收这么多,要不我在你这里又吃又住怎么好意思呢。” 程妈妈一看我这么说,才点了点头。“那你就安心住着吧,等你男人来了,也可以住在我们这里。我的房间也足够大的。” 我的心一揪,哪有什么男人啊。我不能说我根本就没有丈夫,更不能说我的孩子是个不想要的。千头万绪我头又开始疼起来。 第二天,我没敢用程哥的车。而是自己在外面叫了一辆跑长途的车。我根本就不知道爸爸关在哪个监狱里,只好先到派出所去问。 我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对派出所的管经济案件的民警说明我的来意。他眉头皱着:“哼,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之前那么找他家的亲人,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这都过了一年多了。从哪里蹦出来一个女儿。” 我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对不起,我一直在国外留学,爸爸遇到事的时候,我一点钱也没有,回不来……”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那年轻的警察眼睛仔细看一看我,忽然脸色有些许的缓和:“好了,别哭了,我给你地址,你去看看他吧,也挺可怜的,唉……”他打印出来一张纸,“今天正好是探视日,不过你要下午到达,这样吧,我在网上帮你预定一下,下午三点你必须到才行。不过,你可能晚上要在那周边的城镇住一晚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的心都飞到那两百公里之外了,什么都没顾,跑上出租车:“大哥,我要跑长途,去这个地方……”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中年大叔,他上下打量我一下:“那可是今天回不来的地方,我不能去,还是请你找别人吧。” “大叔,我多给我钱,你就载我去吧。” “对不起,我可不能走那么远的道。”说着他一把推开我,开车就跑了。我回头看着派出所,没办法又回到刚才的那个办公室:“请问警察叔叔,我要怎么去这个地方更方便一些?” “怎么还没走?再不走可就赶不上探视了。”那个年轻的警察上下打量我一下:“跟我走吧,正好我们去那里接一个人犯,不过这一路的油费你可要付……” “真的?没问题,我不但付油费,还付你们的午餐费。”说着我跟着他来到后院的停车场,那里已停了一辆越野吉普车。 他一拉后车门:“上去吧,你只能坐在后面。” 我看到车里已坐了两位警察,一位在后面的看起来是个领导,中年,严肃的脸一点笑容都没有。我马上说了句:“首长好。” 老警察用鼻子哼了声:“你小子又搞什么名堂。这女孩是谁?”我刚要说话,那年轻的警察抢过话头对老的说:“她是我女朋友,非要跟我去体验生活,你不是让我找女孩子吗?这回我找到了,你要再吓走了,可别再批评我哟。” 我大吃一惊地看了看“首长”又看了看年轻的警察,心说,我还不知道这位“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第二百二十五章探监 “云梦雅,我就知道告诉你这位是我父亲你就会这个表情,你能不能嘴巴不要张那么大?” 年轻警察指着胸口,“怎么?失忆了?我,我是夏安邦,你是不是吓傻了?哎,哎……你要淡定……” 我斜眼瞄了他一眼“夏安邦,我……你等着,早晚和你算账。”我小声对他说了句,又尴尬地装着他的女友应付着边上的冰块脸老警察。假装嗔怪地对夏安邦说:“把这些水果帮我放到后面车箱里。” 老警察没有任何表情,也没看我,只对前面的司机说:“小李,开车吧。” 我把自己使劲往车门处靠着,很怕碰到老警察的那身笔挺的警服。我又是尴尬,又是紧张,真后悔上了夏安邦的“贼船”不应该说是贼船,应该是贼车。 可是警车开得飞快,没有十分钟已经出了市区。 也许是他们有急事,把一个越野车开得飞快,就算是在郊区坑坑洼洼的土砂石路上也开得飞快。开始还好,可是到了山区的路段上那弯弯曲曲的山路没一会就把我转晕了,我开始打开车窗对着外面干哕起来。 老警察看到我吐了,急忙对司机说:“小李慢下来……” 局长,不能慢,这还不一定能赶得回来呢。 我急忙往后摆了摆手,挣扎着说:“没事,我能坚持。你们不用管我。” 小李听到我的话,不但没有慢下来,还开得更快了。200多公里的路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可是我已经吐得七晕八素,只剩下软软地抓验证住车门干呕的份了。 夏局长看都没看我,只对小李说:“你跟我进去,夏安邦,你把她吐得车门上洗一下。” 我无力地打开车门,蹲到路边的草丛里又干呕了半天,终于什么都没有再吐出什么来。 一张纸巾递到我的面前:“擦擦吧。车门那儿我来管,你快去探视窗口吧,要不就过时间了。” 我苍白着脸打开车后门把为爸爸买的水果和点心拎下来,往探视室走去。 三年没见爸爸了,在等候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想着爸爸的样子,他个子并不高,但是很壮实,总是义气风发的。每天都被妈妈打扮得英俊潇洒。我曾开玩笑:“妈妈你就不怕把爸爸打扮得这么帅气被别的女人抢走?”妈妈总是笑着说:“如果能被抢走,那就走吧,就怕没人能抢他……”妈妈的漂亮和优雅是没有任何女人能比的。 一想到妈妈那个羞涩的表情笑了。 “梦梦,梦梦,你来了?” 这是谁?是我爸爸吗?我站起来,看着两个警察押着一个老头向我走来。他穿着一件条纹的刑服,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皮肤灰暗,眼神呆滞,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 他走过来的时候,双手直直伸向我,嘴唇颤抖着问:“梦梦,我的好女儿,难道爸爸你都不认识了吗?”他伸出小手指勾住我的,笑着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过勾之后还把拇指和我的对上按了按。那是我和爸爸之间从五岁起就专门有的手势。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大哭起来喊了声:“爸爸,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刚要扑到他怀里,边上的警察上前拦住:“探视者不可以和犯人有肢体接触。请退后。” 爸爸马上缩回手,小声说:“梦梦,坐吧” 我泪眼婆娑,看着爸爸眼角的皱纹就是止不住泪。 爸爸用带着手铐的手抺了一把泪:“梦梦,你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上大学了?” 我使劲点了点头,“是的,爸爸,我已经上了大学,我还有了一份兼职的工作,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爸爸,你不用惦记我了。我这次回来看看你,是想向你取经的。我要自己做生意,可以推荐一个可靠的人指点一下吗?对了,妈妈来看你了吗?” 我发现提到妈妈,他的眼神一愣,明显的一暗:“梦梦,去找阿姨,她也许能帮上你。还有,阿姨说什么话,你都要好好听。她不会骗你的。梦梦,爸爸对不起你,千万不要想着报仇啊,雪恨啊。如果能行,不要做生意。毕业以后就做一个文员……”说到这里,他又一次抺了一把泪转过头去对我挥了挥手:“你走吧,不用来看我了。我都是自己‘作’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抓骗子 从探监室出来的时候,夏安邦正在门口急得什么似的来回走呢。一看到我出来,窜到我面前急速地说:“我帮你预定了周边一个旅馆,这是边上最安全的。这两包方便面你就将就吃吧,进到旅馆后千万别出来,外面不安全。对了,这是我的名片。一会我要和我爸爸他们回去了。对不起我不得已说你是我女友。” “谢谢你,夏警官,我想问一下,我爸爸他到底判了几年?” “你这个当女儿的真的一点也不关心,我刚才是跟我同学通融的,才让你特别探视一下的。因为我看你爸爸太可怜了,三年来没有一个人来探望,也没有一分钱的支援。他只是一个经济犯,又不是强女干犯人。他为人又厚道,在里面还挺好的。就是……” “就是什么?” “他没有收入,一些日用品都是别人支持的。牙膏啊,肥皂啊都靠别人给的。” “那我要怎么样给他钱?” “你去监狱的前台问一下,他应该有一个账号,你就存到账号里就好。” “谢谢你夏警官。” “我要赶快走了,一会儿就来不及了。你一会自己去旅馆,就在监狱边上安全。住的人几乎都是来探监的。所以客人还挺善良的。” “好了,别嚰及了,怎么啰嗦的像我妈……” 我没再理夏安邦,快步跑回监狱的小门,跟门卫说了半天,他才让我进去找到了那个所谓的银行,把自己代来的两千元存进了爸爸的账号。 接下来我又问了下一次探监是什么时候。这才知道每个月有两天的探视时间,但是要提前预定的。那个男狱警上下打量我半天:“行,你可以特殊点,谁让你是夏安邦的女朋友呢?” “我才…不…噢那谢谢了。我会再来的,哎警官还没问你姓什么呢?” “噢,夏安邦没告诉你?我是他警校的同学,我姓关,关山,?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 “谢谢关警官,那我走了。” “你这是去哪里?今天没有回去的车了。不要乱走,这个地区不安全。” “夏安邦给我预定了隔壁的旅馆,他说这个旅馆安全。”我刚要走,忽然又回头问他:“关警官,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吧,万一我遇到事就直接给你打电话,总比打110好吧?” “对,对,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事打我的手机,谁让我和夏安邦是大学上下舖呢。” 我拿着夏警官买的那两盒方便面入住了那个小旅馆,上楼前向前台要了一壶热水。 回到自己的空间,我再也不用装应付的笑脸,眼前出现的就是爸爸那张憔悴的脸,我的爸爸,你受苦了,女儿知道现在不能帮你,但是女儿一定要争气,多赚钱,赚大钱,把咱家的别墅赚回来。 这一晚,我在半梦半醒中哭泣着度过的。本来去找爸爸求他给我指点一下迷津。可是没想到看到爸爸的那一瞬间,我就被他那一头的白发和满脸的苍桑伤了我的心。我找爸爸取经,爸爸却让我去找阿姨,说阿姨能帮上我。还让我听阿姨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睡不着了,打开电脑仔细搜索之前妈给我发的邮件,找到半天,才算找到了阿姨家的那个小镇的名字“苍山镇”,离大连市区三百多公里的地方。 我决定第二天就乘公交车去看一看妈妈,顺便和阿姨聊一聊。可是第二天,天还没亮我的手机就要被打爆了。 第一通电话是罗海丽打的,“小云妹妹,你在哪里啊?贺初夏的胎教教室的那些女人们都到咱家来了,说来抓骗子,把咱家都围住了。我都报警了。” “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张嫂说你收了她3000元钱,跑路了。” “我跑路?哼,这些人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人说一孕傻三年,这帮人这是到底傻几年啊?行了,我现在就回去。” 电话刚挂断,又接到贺初夏的电话:“小云,你快点来吧,这些女人们都把小二楼围起来了。她们说不拿到奶粉,就把我的小二楼给搬空。” “让她们围着好啦,报警也随便,反正我又没收她们的钱。等奶粉到了我还不给她们呢。见识短的女人们。” “姓云的,把我的钱还给我。她们都没付钱,只有我付了钱的。你如果没有奶粉请把我的钱还给我……”是张嫂。 我耐下性子细声对张嫂说:“张嫂,可是你自己硬塞钱给我的,我可没骗你噢。奶粉?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奶粉再过几天才能到呢。你想要钱,可以啊,我现在就回去,把钱退给你,可是奶粉到达时,你可就没脸跟我买了哟!” 第二百二十七章散了吧 我胡乱收拾一下自己,出门打了个车就往大连奔。这一路上我又是吐得唏哩哗啦。到达小二楼的时候,也许我的脸色难看得让人害怕。门口堵着的那几个女人看到我的脸都没说话,只有贺初夏小心问我:“小云,你到底这是去哪儿了?这脸色怎么都绿了?” “没事儿,我只是孕吐而已,你们这些怀孕的女人不都从这个阶段度过吗?” 那些女人没人说话…… 我拨开人群走上楼梯,在教室找个座位坐下。我发现放在这儿的奶粉已经被人都打开了,每一罐都吃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奶粉被盛得里一半,外一半,狼籍得很。 我自己也烧开水,为自己冲了一杯。 喝了一杯之后,我的胃口里终于感觉到有了些暖意,这才笑着对那几个气急败坏的大肚子说:“各位姐姐妹妹,有什么话就请讲吧。” “我……我们……”张嫂站在最前面,尴尬地笑着:“小云妹妹,都是……都是她们说的,你是骗……子,你把我的钱骗……走了。”她最后的声音低得几乎就是耳语,两只手指扭着,羞愧得很。 “张嫂……”我刚要说什么,电话打进来“小云啊,有人送货来,说你的货到了。”是程妈妈。 “好的,请麻烦放在我的仓库里。谢谢!”我面无表情地对张嫂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把你已经付给我的3000元的奶粉给你送到这里来。我的奶粉加上运费,大约220元一罐,我可以给你14罐,算起来就只有215一罐。” “真的?太好了小云妹妹。对不起啊,是我小心眼了。那我这几罐奶粉也吃够一阵儿的。那下一段的奶粉呢?”张嫂还惦记着下一段的呢。 我白了她一眼:“张嫂,我不是做生意的。只是帮你欧洲运来的。如果你们觉得奶粉好,那以后我做生意了再说吧。” 我走到外面,打电话给程哥:“请把奶粉给我送货到小二楼十四罐。运费照给。” 刚过15分钟,程子轩的出租车已经到达了门口台阶边。我迎上前去,“司机师傅多少钱?” “什么钱……”程子轩看我使劲夹着眼睛,这才明白,“那个,就是起车费,12元。” 我公事公办地拿12元递给了程子轩。他一溜烟把车开走了。 我把张嫂的那十四罐奶粉推给她:“张嫂,这是你的奶粉,我都付给你了。请拿走。请不要再说谁是骗子了。”我推开人群往外走。 后面那些目瞪口呆的大肚子女人呼啦把我围上:“小云妹妹,我要也3000元的奶粉……” “我要10罐。” “我要20罐” 我又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会儿一群女人,还是一群大肚子女人围在我的身边,七嘴八舌吵得我头疼。可是她们还是不依不饶地围着我:“我也想要……” 我冷笑一声:“刚才不是有人要报警吗?去报吧?除了张嫂之外我没拿你们任何人的钱吧?我好像并没有触犯到你们的利益吧?请散了吧……”我转身到路边打了车上去。 在车上我收到了贺初夏的电话,“小云,你几个意思啊?原来说和我在一起合作的事变了?” “初夏姐,我觉得小二楼的是非太多了吧?你看你又要生了,我又怀着身子。要不我们就等你生了孩子之后再说?”我的心都在爸爸身上,没有心思应付那些婆婆妈妈们的是非口舌。 我疲惫地回到家里,仓库里已经堆得满满的。我把一段奶粉拿出二十罐,让程子轩拿回家先存着。我这是给他们一个定心丸。并嘱咐他们不要把仓库在他家的事告诉外人,以免引起大家来哄抢。 刚才张嫂那几个人来闹把程妈妈吓坏了,听到我的话,她和罗海丽都忙不迭地点头。 程妈妈急忙跑到仓库那里,把门锁好,回头又把钥匙交到我的手里:“钥匙你收着。你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不会参预你的事。不过你如果需要帮忙子轩会帮你。” 我累了,心力交瘁,本来中饭没吃,晚饭程妈妈做了手擀面条,我吃了一碗这才觉得肚子里舒服了一些。 躺在床上我过电影一样把这几天的事情过了一下。在中国做生意还真的不容易,这还没开始呢,就出来这么多的啰乱,我明天…… 第二百二十八章苍山镇 乱梦胡缠了一夜,当我终于从与妖魔鬼怪打斗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又是大亮了。程妈妈一看我梳洗好了,喴了声说:“小云,吃早餐吧,程妈妈看你这两天就能吃得下清粥小菜,今天特意给你做了白粥。还有白煮蛋。” 看着桌子上的香纯的白粥小菜,本没有食欲的我情不自禁地坐下来,端起粥碗,忽然想起妈妈,那一瞬间我的眼睛模糊了,使劲闻了闻粥,我颤抖着声音说:“真香,有妈妈的味道。”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口照到程妈妈的头上,她花白的头发闪着银光,我的眼泪湿了眼眶,在心里对自己说:“今天我要去看妈妈。就算我还没有拿到文凭,就算我还没事业有成,但是我也要去看妈妈。她一定不会怪女儿不成功的。” “谢谢程妈妈,你的粥很香浓,我在这里住着觉得有家的感觉。” 程妈妈边收拾碗筷,边说:“高兴你就在这里住着,如果有一天你真生了,我照顾你……” “有一天真生了?”我的心里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个念头,这个孩子万万不能生下来,来历不明,又让我受尽屈辱,我恨这块肉。 可是一想到那天妇产科遇到的“无痛人流”的年轻女孩,我就不寒而栗。我觉得还没准备好去把他拿掉,虽然我也知道他在我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但是还不到最后的时刻,还不急。今天无论如何要去看妈妈。 我回到房间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取出给妈妈准备的礼物,这才发现,我忘记了把爸爸的礼物给他带去了。只好下次了。 打电话让程哥载我到了长途汽车站,打听到去苍山镇的汽车每天发两班,早班的已走了。第二班要11点左右。可是我一分钟也不想等了。又拨了程哥的电话:“程哥,能不能介绍一个可靠的司机跑长途的,我要去苍山镇,只跑单程,不过我可付双程的钱。” 他停顿一下:“抱歉,程哥不能跑长途,我介绍我的一个哥们载你去,不过你不会孤单的。” 说好我在长途站等着,过了十几分钟,有一辆车停在我的面前。我还没有反映过来,车门打开,阳光大男孩程子浩从里面走了出来:“姐姐,我哥派我来当护花使者。” 看着他傻乎乎的笑容,我的心忽然开朗起来。 从大连市区到苍山镇开了近四个小时。其中有一段是山路,我一如既往地吐得天昏地暗。把程子浩弄得不知道如何安慰我,只好一会递一瓶水,一会儿又让司机停下来下车休息一会。当到达的时候,我感觉到肚子里程妈妈的粥都吐空了。 我曾经听红梅阿姨说起过苍山镇,印象中这里是一个贫穷荒凉的地方,可是真正当我置身于小镇的街道中的时候,才知道,这里的荒凉是真的。 我再次试着拨通了之前在国外打过的电话号,只响一两下红梅阿姨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出来:“谁啊?” “红梅阿姨是我,我想和妈妈说话。” “梦梦?你这是国内的号码啊?难道你回来了?” “是的,红梅阿姨,我回国了,现在人就在苍山镇。” “梦梦,你怎么来这里找我了?那什么,你在哪里?”她好像挺慌张,我从小被阿姨带大的,当然了解她。她一紧张说话就出来口头语“那什么”“那什么” “你别管我在哪,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去找你。我要见我妈妈,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妈说话?”都到了这个时刻,我的心里更是打鼓一样的心惊肉跳,之前的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说好我们到小镇子上的大戏台子边上等红梅阿姨,我的眼睛从街道两边的人流中寻找着之前印象中的那个身影,过了半个小时,我也没看到红梅阿姨来。程子浩也急了:“怎么还没来?” “梦梦,你来了?”一个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一回身:“红梅阿姨,你的头发怎么也花白了?我记得你好像才四十岁出头吧?” 她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梦梦,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第二百二十九章险路西山坡 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往来的方向走去。我和子浩三步并做两步跟了上去。 初冬的天白天很短,才四点多钟太阳就快落山了。集市的人们正陆续收摊往家里赶,手推车,摩托车,拖拉机都挤一在条泥泞的砂石路上急急忙忙往路上挤。我们随着人流,紧盯着红梅阿姨的身影一步不落地小跑着。一直走到一辆泥巴糊得看不出颜色的三个轮子的小车前才停下。 红梅阿姨问:“大哥,乘你这三驴蹦子到下河屯多少钱?”(一种电动车,开起来噪音很大,而且突突颤抖) 开“三驴蹦子”的是一个中年人,胡子拉碴,正急着把卖剩下的几匹布往上装,听到叫声一回头:“谁啊?”回头一看“红梅啊,要去哪?” “我们要去下河屯的西山坡……” “西山坡?这眼瞅着太阳就下去了。去哪儿干啥?” “看亲人。大哥我知道你人好,车开得也好……” 我拦住红梅阿姨:“大叔,我付双倍的钱。”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乡里乡亲的,钱不重要,只是我的车只能坐在后车箱里了。还装了一些布。” “行,钱先给你。”我也不知道多少钱,拿出三张百元大钞递到他眼前,他的手一顿,没理我。我又加了两张重新递到他的面前。他从其中抽出一张收到口袋里,淡淡说了句:“一张就够了。上车。” 我回头看了一眼红梅,把剩下的钱塞进她的口袋里,“是不是要买点东西回去做饭吃?” 她怔了一下,点了点头对开车的男人说:“大哥等我一下。梦梦,你们先上车……”说着她跑进了路边的一个商店里。 子浩长腿一迈就上了车,然后他再把我拉了上去,安排坐在一迭布料上面又在我的后背塞上一些面料,让我靠得舒服些。 过了十几分钟,红梅阿姨才拿着两大包东西从商店里出来,挤上车在后面坐好对司机说:“大哥,走吧。” 人们都相拥着往出镇子的方向涌去,窄小的砂石路有点挤,好不容易出了镇路上的人渐少了。 出了镇子,这一带到处都是建筑工地,一大片建筑工地过了,还有一些小平房,烟囱里已冒出炊烟,房子的小窗口透出星星点点的昏黄的灯光,虽然道路不拥挤了,可是却随着三轮车的突突声在后面扬起一层灰尘。 眼看着太阳藏起它最后一丝光亮,紧接着天空飘起毛毛细雨来,开始还绵绵软软的飘着,渐渐地急了起来。开车的大叔停下车,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大块苫布喊了声,“你们几个把边压上。” 我只觉得遮天盖地一块臭气熏天的黑布向我们的头脸盖过来,我本来就空着的胃口一个反胃,又要吐出来。我急忙从苫布上钻出来,把头趴在车箱边,往外哕去。 “晕车?”红梅阿姨问。 “嗯” “我也常晕车,身边常准备一块糖,给你试一下。”黑暗中有一只手伸过来,递到我手里一块包着糖纸的硬糖块。 糖块带着红梅阿姨的体温。我肚子饿得几乎要昏迷了,忙不迭剥开糖纸就送到嘴里,这才想到没问一问子浩,他一个大小伙子可能更爱饿。我问红梅阿姨:“还有吗?” 我听到红梅阿姨的手在唏唏嗦嗦摸索着什么,半天,一只手伸过来,“梦梦,吃个水果,压一压恶心。” 抬手接过来,是两个苹果,我摸到程子浩的手:“给你一只,是不是饿了?到家咱就做饭吃。我妈做的炸酱面一流。” 对面的红梅阿姨听到我的话,咔嚓吃苹果的声音,嘎然而止。我鼻子里闻到了苹果的清香,没管别的,咔嚓一口咬下一块苹果,边嚼边对红梅阿姨说:“红梅阿姨,手机你拿着,我妈妈那边没有电话了吧?你觉得她能做什么饭?我们要开多久才能到?” “快了。前面再上一道坡,就到了。可是……”红梅阿姨话没说完,我就感到车下有块岩石咯了一下,车身一震,颠簸了一下。 我感觉到子浩的手一下子搂住我的肩膀,热气在我的耳边吹过:“不要怕,有我呢。我来保护你。”说话的时候,三轮车往右边偏翻过去,一边轮子悬空起来,车眼看就要侧翻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司机的身体拼命往相反的方向斜过去,红梅阿姨也急忙跑到边上拼命按住车箱边,一边压,还喊了句:“快过来压住车……” 第二百三十章暮色中又见她的笑容 程子浩放开我,就势往红梅阿姨那边一冲。到底是大小伙子,身大力不亏,他这一冲还真的把车压回了到正常的位置。司机吁了一口气,对后面喊了一句,你们几个不要挤在一起,分开来坐。 子浩自己靠在一边的车箱上,然后把自己的两条长腿伸到我这边来:“我的腿在这边,你可以靠一下。” 我的后背感觉到他的两条小腿的温度,感觉不那么害怕了。红梅阿姨说:“梦梦,对不起,咱这小山村没有大城市那么好的条件,你看看我求人家用三驴蹦子载我们还这么贵呢,将就点吧,就快到了。” “红梅阿姨,我没事,给你添麻烦了。都怪我,都没打招呼就来了。”我有点后悔到达的这么晚。天黑路滑的着点出事儿。 “别说话,抓住,要上坡了。大哥,行不?如果上不去,我下来让女娃坐在车上?” “那最好,这坡你也知道,有点吃力。”司机说着把车停下。红梅阿姨一下跳下车。子浩也跳了下去。我一个人坐在上面有点怕,忙对程子浩说:“拉我一把,我也下去。” 我几乎是被程子浩抱下车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扶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喘着气:“红梅阿姨,快了吧?我都饿了。早上吃了一碗粥和一个煮蛋,早就吐没了。一会儿一定吃一大碗我妈做的炸酱面。” 红梅阿姨没说话,指了指前面:“上了坡就到了。”我伸着脖子使劲往坡上面看,除了一片荒草地什么也没看到,雨还飘着,虽然只是毛毛雨,我感觉到一会衣服就湿了。 程子浩连拉带拽才把我拖上了山坡,到了这里我才看到一个牌楼立在那里,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的突兀,从上来的那一段路上我已感觉到了地上再也不是砂石路了,而是方砖舖地。砖缝里已经长出了不少的青草,在冷风中摇摆着。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没有村庄,也没有房子?忽然我听到远处人隐约传来哭声。 我的头皮发麻,抬起头才看到,牌楼上面写着五个大字“西山坡墓地” 我喉咙一紧:“红梅阿姨,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梦梦,你妈妈她……她就在里面……” “你骗人,我妈妈怎么能……”我的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悠悠之中我听到有人叫我:“云梦雅,醒醒,你要坚强些。” “梦梦,小梦梦,你醒醒……看看你妈妈。” 我感觉到嘴巴里有水流滴进来,我贪婪地吞咽两口清水,终于完全清醒了。 张开眼睛,眼前是一块墓碑,红梅阿姨已点上了一把香火,司机大叔用一块苫布挡住上面的雨水,香火在黑暗中闪着光,照在墓碑上妈妈的笑容。 我的心被无数支钢针扎着,我不敢看那墓碑上的笑容,那是我的妈妈,她还是一款黑色丝绒的旗袍,领口处滚着金边,长长的波浪发顺着肩流下,她像天上下凡的仙子,就那样笑着看我…… 我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她的照片,无尽的悲伤从心中涌上来,情不自禁地拍打着墓碑,竭尽自己声音的高度凄惨的喊了一声:“妈…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女儿来晚了,你怎么都不等等我……”,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高亢而颤抖,划破了雨丝,在山谷中回响。 心里有一个地方疼得要命。我不得不用双手抓着胸口,声嘶力竭地叫“妈妈,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你还没看到我戴着四方帽,毕业的那一天,你还没看到我结婚生子的那一天,你怎么就走了?妈……妈……”我的哭声惊得一棵孤树上躲藏的乌鸦,呼啦一下从藏身之处惊慌而起,盘旋在墓地上空。 我的哭声好像搅得整个墓地都不得安宁,声波撞击到对面的山崖上,远远的回声传来,更加的凄凉。 一道闪电照亮了墓地,紧接着天上的一个炸雷伴着倾盆的雨水劈了下来。狂风把大叔手里的苫布刮得一下子脱手飞走。墓碑前香火在雨水中卟嗏两下全都灭了。 这些我俨然不觉,仍然不顾一切地捶打着妈妈的墓碑:“妈,你回来,我还没有孝敬你的抚育,你怎么就走了。你怎么这么狠心扔下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多少年之后,每次回想那天傍晚的墓地,我的心都会狠狠地疼几下,那是我长到20岁,最悲伤的一刻,日后某天我回忆起,我仍然不相信,那次我几乎把我的眼泪都哭干了。往后十多年,遇到多难过的事,我都不曾那般哭泣过。 第二百三十一章熟悉的味道 红梅阿姨悲伤地抱住我:“对不起梦梦,是我没看住她,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阿姨,我妈妈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梦梦,我们先回去吧,明天不下雨了,再来……”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黑,墓地里的石砖地被急急的雨水冲得干干净净。就连红梅阿姨摆以墓碑前的水果盘都被风刮翻了。 大叔上前对红梅说:“早点下山吧,看这样子,要变天,真下雪了,可就下不去了。”可是我不想走,使劲抱着妈妈的墓碑,哭泣着打着,就是不松开手。 后来,实在是没力气了,我是被子浩和红梅阿姨拽下去,硬抬上车的。 程子浩早就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他手足无措地坐在我的身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大叔的三驴蹦子往回走着,我靠在红梅阿姨身上抽抽答答的哭着,一直哭到车停在一个破旧的小院子前。 程子浩把我扶进了门,后面的红梅阿姨对他说“快点扶她进屋,这是怎么了?三年没见怎么越来越虚弱了?我去烧水做饭。” 我被程子浩扶着进到一个房间里,里面有一个土炕,上面舖着的床单就是我最熟悉的,那是妈妈的,那紫红色的玫瑰花早已洗得退了色,那玫瑰花上仿佛上了霜。 我一下子扑到炕上,好像扑进了妈妈的怀抱,之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 我回想着从小到大妈妈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场面,妈妈永远像天上下凡的仙子,优雅,漂亮。她从来没有参预过爸爸的生意,也从来不参加爸爸的任何社交活动。她与世无争,高傲单纯,像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爸爸一直把妈妈保护得如一颗价值连城的珍珠,小心的呵护,精心地收藏,就怕她一不小心被坏人发现了,玷污了。 我不知道爸爸生意的失败对她有多大的打击,更不知道,妈妈是怎么离开的人世。我想问红梅阿姨,可是一翻身,我感觉到头晕目眩,一头扎回到坑上昏昏沉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红梅阿姨喊我:“梦梦先别睡,起来吃点面汤,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受得了?明天我们还要去墓地给你妈烧周年……” “周年?今天是几月几号?” “你妈妈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因为你没回来,所以还一直没给她烧周年。我们家乡的规矩就是去世的人入土超过一年,就要由亲生的儿女给她烧周。可是你一直没回来,我也只好等着这一天。来喝面疙瘩汤” 红梅阿姨端着那碗汤来到我的面前,餐桌那边红梅阿姨还做了炸酱面,两大碗热气腾腾,我对程子浩说:“子浩,饿坏了吧?快去吃。” 从早上到现在十几个小时了除了早上吃个蛋和一小碗粥之外,就是一只苹果。眼前的喷喷香的面疙瘩汤还有房间里弥漫着炸酱的香味,都让我想起妈妈做的面条那熟悉的味道,我又低声啜泣起来。 热火朝天吃面条的程子浩看我又哭了,也停止了吃面,走过来说:“云梦雅,说女人是水做的,我今天终于相信了。自从到墓地你就开始哭,到了现在你还是哭,我想问一问,你这样哭,伯母能活过来吗?她在天之灵能安心吗?你跟我说过,你是父母唯一的女儿,你不想了解一下你的母亲到底是怎么离开的这个世界吗?就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她的死有什么蹊跷,怎么?你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如果你觉得哭对你有帮助,那你等等我,我吃饱了和你一起哭。” 自从认识程子浩,我也没听他说过这么多的话,见面之后,我一直觉得他就是个大男孩子,在家里被告父母宠坏了。什么事都担不起来。可是他刚才这一番话,却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他。 虽然他长着1.8的大个子,高高壮壮的,一张娃娃脸上此刻有点严肃,脸上的稚气好像那一瞬间就退去了。我颤抖着嘴唇说:“子浩,你……你说得对,我吃,咱吃饱了再哭。” 第二百三十二章她怎么死的? 程子浩听到我说的话,笑了:“姐,我可真服了你了,行,咱吃饱了一起哭。”他把面疙瘩汤放在我面前,递一双筷子到我手里,“吃……” 我边吃,边把眼泪洒到碗里,心里上下翻腾着,我妈妈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她怎么就能突然死了呢?她在e-mail 里给我写的信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 我忽然觉得妈妈的信我都没仔细看。我匆忙把碗里的疙瘩汤吃完,重新打开电脑想打开邮件看一看,可是我忘记了,这里是苍山镇,偏远落后,不但没有网络就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晚上红梅阿姨安排了住处,一条长达六七米的火炕上舖了三付被褥,炕头是我,红梅阿姨挨着我,中间她把家里那个厚重的炕桌隔在那里。我从小长第一次住在农村的大炕上,又硬又热觉得很别扭,但是环顾四周小房间也就那么20平米不到,地上放着一张方桌子,再就是墙角边堆着几个大条纹的编织袋,里面好像是一些袜子短裤,小毛巾,鞋垫什么的。 “看什么呢?快睡觉,明天我们还要忙一大天呢。”红梅阿姨把自己的褥子往中间又拉了一下,让我躺下把被角掖了掖:“睡吧……”她一回身,看着程子浩隔着炕桌腿下面的空间看着我,一双眼睛忧郁而清澈。 “大小伙子不睡觉,瞅什么瞅,我们农村都是这样的。”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我们两个讲起故事来。 “我小时候,家里就一个大房子,要住老少三代呢,我爷爷和奶奶住炕最里头,中间放着炕柜,隔出一间又住着我爸我妈。然后我和我哥就又隔着一张炕桌,那时候家里穷得连席子都买不起,就是稻草舖床,这不也长这么大了吗?” 我看到红梅阿姨眼睛里闪着泪花。“红梅阿姨,别说了,睡吧……” “对,对,睡觉,睡觉……”她抹了一把泪,一侧身掀开被子躺了下来,伸手在炕沿边摸了一把,关了灯。 黑暗中我问:“红梅阿姨,我妈她生了什么病?” “你妈她……唉……”她翻了个身,把脸朝向我:“那天你妈她就眼看着你爸爸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扔下那么一个大房子就剩下我一人陪着她。你还不知道你妈那个人,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就没有存钱这个概念。平时我都没少劝她把钱抓在自己手里,存点私房钱。可是她从来就不听。她说有老云呢,她不想沾上铜锈味。没办法我只是好心地提醒她把自己的东西收在一个箱子里,再把家里的钱收一收。可是她就手里拿着一件你爸爸给她专门找人缝制的旗袍,放进了自己的小箱子里,家里的金银首饰还有你爸爸的股权证房产证都没拿。” 黑暗中我看到她的眼睛盯着发白的窗棱,又长叹一口气。 良久,她才继续说:“那天夜里,我听到她下楼开门的声音,我怕她出事,悄悄走过去,原来你的那个安叔叔来了。我知道这个姓安的是你爸爸的合伙人,以为一定是来找你妈妈谈事情的,就没听。后来,我只听到你妈妈喊了句‘你得到了你要的,够了吧?如果你敢去纠缠我的女儿,我就是变鬼也不会放过你……你滚出去…别想从我这里拿到材料…’。我下楼的时候,你妈妈的衣服都被那男人撕烂了,那男人以为家里没别人,就在客厅里强女干了你妈妈。” 红梅阿姨哭了,她小声压抑地说:“我问了她好几遍,她才说,那姓安的说要去欧洲找你,把你骗回来霸占你。还威胁你妈妈,只要你妈能和他保持长久的性关系,就想办法给她找一处房子包养起来。只要你妈妈同意他就可以不动你。你妈那么一个冰清玉洁的女人,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就在那天,我出去买菜的时候,检察院来人收了你们家的房子。我回来的时候,你妈妈抱着她的小箱子和你们的全家福在别墅院外哭呢。” “那后来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十分的空灵,仿佛她讲的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我的心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我好说歹说,检察院的人才同意我进去把自己的衣物和箱子拿了出来。我的手里刚好有你妈给我发的上个月的工资。就这样,我买了两张火车票,把你妈带到这个小村镇来。这里离我的家还有100多公里。这不,租了这么一个房子,我的钱就没剩下什么了。没办法,我只好在集市里摆摊子买点小零碎,维持生活。” “我妈她……是不是想不开了?”我太了解妈妈的,那么清高,那么优雅的一个仙子,怎么能受得了被那么龌龊的人玷污? 第二百三十三章凌晨1点22分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妈可有话留下给你啊,你可不能想什么报仇啊,雪恨啊什么的!你妈要你好好活着,坚强独立。” 红梅阿姨从炕上坐了起来,声音很大,黑暗中眼睛很亮。桌子那边的程子浩也听跟着坐了起来。 “姐,我看阿姨说得对,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可千万要小心居心叵测的坏人。” “啪”红梅阿姨拉了灯开头,顶上的日光灯好刺眼。 她爬过我的脚,到柜子抽屉里翻了翻,扔给我一封沉甸甸的信。 我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的脸一定是惨白无色的。我咬住嘴唇,怕我自己一下子哭出来,颤抖的手接过了信。 信封里有一只妈妈从不离身的手表,那是一款很老的onega豪华女表。还有两张薄薄的信纸。 我拿起手表,指针已停了,时针指向凌晨1点22分,这是我出生的时间,日期竟然是21日,那正是我生日过后的第二天。她一定是等我打这个电话,每年我过生日都要打个电话给她,感谢她生了我,养了我。她一定是想让我再没心没肺的快乐的生活一年,这才选择了我过完了生日,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就是这个时间死的,我不知道她白天就买了一瓶农药,那是剧毒的。她……死意已决,根本……根本就没给自己获救的……机会。都怪我,我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怪我……”红梅阿姨哭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很想打开妈的信,可是却觉得那似乎有千斤重。我的眼泪扑漱漱落到信纸上,我怕模糊了妈妈给我留下了的信,急忙抹了一下泪对红梅阿姨说:“我先不看这信,你不是说明天给我妈烧周年吗?到了她的墓上,我再看……” 我伸手拉了一下灯绳,室内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外面夜色透过窗棱照到室内,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暮色中妈妈的墓碑,她的笑容在黑暗中显得那么真实,我的眼睛又湿了。 整整一夜我都想着妈妈,想着我在家那17年中妈妈对我的爱,一点一滴,一草一木都让我自责。尤其妈妈去世的这一年,我一心只想着自己赚钱交学费,谈恋爱,根本就没有关心过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一个娇弱的女子,没有了爸爸的照顾,没有别的亲人,她怎么能过下去的。 清晨我是被一阵急急的敲门声闹醒的,“开门!开门……江雅琳,开门……” 破旧的的门板被敲得摇摇晃晃,我感觉外面有冷风吹了进来。红梅阿姨已跳下炕趿着鞋子到了门口:“谁啊这大早上的?” “请问江雅琳在这里住吗?”一个女人的声音急急传进来。 我怎么就觉得这声音耳熟,阿姨一打开门,我蓦然看到是莫尼卡站在门外,顶着一头一身的雪花,鼻子冻得红红的,一双手也冻得又红又紫。可是她好像没顾上这些,哭泣着上前拉住红梅就问:“你是江雅琳吧?快点跟我走,他……他要死了,想见一你面。” 我从热炕头上爬起来,急忙披上自己的大衣,套上鞋子上前扶莫尼卡:“莫尼卡,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说谁要死了?” “梦瑞亚?你怎么……” “江雅琳是我妈。” 莫尼卡愣在那里,“天啊,江雅琳原来是你妈?那她要比安斯尔大多少岁啊?安斯尔竟然为了一个老女人折磨自己这么多年……” “莫尼卡,请放尊重些,我妈妈已过世了!” “过世了?”她指了指红梅阿姨:“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大小姐,你认错了人了,我哪能做江雅琳?我是一个农村人,是她家的保姆而已。” 莫尼卡上前抓住我的手臂:“梦瑞亚,帮帮我,安斯尔先生不行了,她就想看雅琳一眼,如果你不让他看,他会死不瞑目的。” “他在哪里?如果能走,就跟我们去西山坡吧。” 莫尼卡摇了摇头:“他在当地的诊所里已经躺三天了,打着营养液维持着生命。” “红梅阿姨,请帮忙找两个年轻力壮的人抬担架。能找到好一点的车不?” “这大雪天,山路都封了,难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再相见,竟然是阴阳两隔 往窗外看一眼,一夜的大雪把世界就成了一片的银白,没来得及落下的叶子被雪遮盖在枝头上,开放着一朵朵银白的花。我想起葬礼上人们悼念死者的白纸花。 再次上了西山坡的时候,我完全不认识了。一夜的大雪,昨夜暮色中的苍茫的草地已被遮盖得一片白,树上的乌鸦好像被冻住了一样缩在窝里只把脑袋伸出来偷偷看着这一行人。 才一个多月不见安斯尔形如槁木,骨瘦如柴。如果不是他两只眼睛还转着,我几乎把他当成了木乃伊。望着他的样子,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我初次见到的那个英俊帅气的大帅哥,我仿佛还听到他对着天花板大喊的声音:“雅琳,我做到了……”我的泪一下模糊了双眼:“安斯尔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梦……梦瑞亚,能在临走……之前见……见到你,真,真好…”他的眼睛亮了,嘴唇动了动,伸出手来。我看着他的脸,早已没有了初见的光彩,蓝色的大眼睛变成没有任何光泽,好像一块石头刷了蓝漆。他游离的眼神飘向四周,当终于见到墓碑上的照片时,他的眼神终于定格在妈妈的脸上,“雅琳,我终于……找到……你了。没想到……再相见,你……你和我…竟然是阴……阳两……隔…”我真真的看到,有两行血色泪水从安斯尔的脸上流下来。 他的泪打开了我的泪腺,对着白雪皑皑的西山坡我凄厉地哭叫了一声:“江雅琳,妈……妈,女儿来看你了……安斯尔…也来了……你看到了吗?妈,女儿想你……女儿天天想你……呜”我拼命地拍打着妈妈的墓碑,哭声惊飞了一群树上的乌鸦,树上的积雪落到我们脸上身上。 那一刻是在我往后的几十年的恶梦中永远重复的一幕。我跪在妈的墓碑前,哭得肝肠寸断,天昏地暗。 红梅阿姨和子浩左右安慰着我,拉着我怕我跌倒。大家都没注意到安斯尔的手伸向墓碑,痴痴地看着,他从担架上挺起身来,一下子扑倒在墓碑前。 莫尼卡和两名安斯尔从省城带来的两位医生上前按住安斯尔的身体,把他扶起来。可是我看出来,安斯尔已经再没有力气挣扎了,他的眼睛盯着墓碑上妈妈的照片,张了张嘴吐出几个字:“把我葬在雅……琳的……身边。”说罢他的身子慢慢地往后倒去,伸出来的手渐渐僵硬,但是他的眼睛并没有闭上。就那样斜着墓碑上的照片。 我拉着莫尼卡上前对着安斯尔的眼睛说:“安斯尔,放心吧,我一定会和莫尼卡一起管理起wafk公司,如果你不放心我,我会让吴莲芝参预管理的。”安斯尔好像放心了,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天上又有雪花飘落下来,我知道,那是上天为我的妈妈周年洒下的纸钱…… 莫尼卡和我为安斯尔选了一块西山坡最高处的墓地,从那里不但可以看到妈妈的墓碑,还能看到整个西山坡的湖光山色。 葬礼安排在三天之后。我和莫尼卡就在当地的一个小教堂为安斯尔找到了一个来自英国的神父,老神父已经80多岁了,据说他来到这里传教已经三十年了。他把从家乡带来的仅有的积蓄都建筑了这座小教堂。虽然来教堂祈祷的人不多,但是他仍然坚持着自己的神职。一听说我们要在西山坡安葬一位到这里寻找爱情的g国人,他激动得很,大早上就把自己的神袍穿上,还郑重地把那只银十字架挂到脖子上。 葬礼是按照西方的习俗举办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来的一只玻璃盖子的棺木,安斯尔平静地躺在里面。莫尼卡不让我参与他们的准备。我也不知道到底会有谁来参加为安斯尔送行。 当一首g国葬礼进行曲被一群土生土长的当地人用锁呐吹起的时候,奏出的曲调高昴而忧伤,让人听得心都揪起来了,也许这是一首苏格兰民歌,也是这是一只英国的民歌,也许这曲调什么都不是,只是一首思念爱人的乐曲。 神父告诉大家如果有人想和安斯尔说“再见”的请到台前来…… 莫尼卡第一个走到神父身边的篮子里拈起一朵红色的绢花放到安斯尔的棺木上,然后站到了边上,低声啜泣,我也跟着拿起两朵红花,走到安斯尔的棺木前对他说:“安斯尔,这一朵是我给你的,这第二朵是我替我妈给你的,在天堂那边你们可以见面了……” 我走到莫尼卡的身边抱住了她:“莫尼卡,他是幸福的……他有你,他有我……”“我”字还没说出口,我就看到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男人…… 第二百三十五章恍如隔世 那一瞬间,我简直恍如隔世,没有想到那个我天天思,夜夜想的男人就如下凡的天使般忽然降临到我的眼前。让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米弘源脸又黑又瘦,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了。可是他一如既往地英俊,一如既往地魅力无穷。但是我看出,他并不快乐,他落寞的样子让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我情不自禁地上前抱住他的腰,把头伏到他的肩上轻声说:“安斯尔走了,我妈妈也……走了。我没有妈妈了……”我的泪洒到他的肩膀上。 他怔了一下,抽了一下鼻子,一只温暖的手拍了拍我的后背:“梦梦,乖,你妈妈没了,你还有朋友,还有我……我们都会在你身边。”他的肩膀温暖宽厚,我听到他的心脏跳动得好快。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好安心,好温暖,可就是那两秒钟,我就清醒过来了,这个男人已经不是我的了。她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而我已经没有资格心疼他了。再说如果他知道我经历了一场“性”的劫难,他知道在那个夜晚我把一个男人当成了是他,而把自己的宝贵给了那个人,他还会这么抱着我吗?如果他知道我的肚子里还被那个可恶的人留下了一颗种子,他还会叫我“乖”吗? 一想到那场史无前例的灾难,到如今我这颗脆弱的心都不能平复下来。再一次见到他,我的心还会这么狂乱跳动。是的,我爱他,我还一直爱着他,我曾经想过把我自己完完整整的都给他,可是那晚之后,我再也回不去了。我自己也再也没有资格接受他的感情和他的爱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云梦雅,从那个帝豪酒店之夜,你与他已不在一个层面上了,残花败柳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说爱?认命吧。” 想到这儿,我的脸冷了下来,心也冷了下来。松开了他的肩膀,我抹了抹眼泪说:“米先生,谢谢你的肩膀。谢谢你能来送安斯尔。”我又回到了自己的站的位置。 神父到了最后祈祷的时刻,他双手合十,低头把在嘴里念着祈祷词,到了最后,他对大家说了句:“阿门……”有人推着玻璃棺木往外走去。我们跟在后面一直把安斯尔送到了墓地。 安斯尔的墓碑对着妈妈的,两个墓碑隔着一条小溪。潺潺的流水从高山流下来,经过安斯尔的墓碑,再经过妈妈的墓碑,一直向山脚下的小河流去,再向大江流去,最后流向大海。 我站在小溪边,望着寂静的墓地,心头有一丝丝凄凉,我再次对着妈妈的墓碑说:“妈妈,下次我再来看你的时候,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精神面貌,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米弘源走到我妈妈的墓碑前躹了三个躬:“阿姨,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你和叔叔遭受的那些磨难。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照顾云梦雅的,因为……” 我走过来冷冷地对他说了句:“米先生,让你费心了,请回吧。这是我妈,我会跟她说话。” 他转到我这边说:“梦梦,今天下午我要赶飞机回b城。明天我还有一个重要的合约要谈。你什么时候回b城给我一个信儿,我去接你。” 我?我心头又蒙上一层悲痛,这些天在失去妈妈的忧伤中,忘记了肚子里的这块麻烦了。 米弘源回程的飞机是晚上九点的,我怕眼看着他离开,会忍不住哭出来。偷偷叫了个车,跟在他们的出租车后面,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偷偷看着他在机场办完了登机手续。 看到他到了最后和红梅阿姨道别的那一刻,眼睛到处扫视着,我知道他是在找我。我急忙把自己的身子躲在大柱子后面。眼圈红了,我看着那个身影小声说:“弘源,你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已经配不上你了,祝你和林凤早生贵子。你就让我自己呑下这杯苦酒吧!” 我伏在大柱子上,悲伤、离愁、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情绪都涌上来。我真的很想依靠在他宽宽的肩膀上,一切困苦都让他去搞定。但是我一个失过身的怀着其它男人的孩子的“坏女人”,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啊?我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姐,姐姐,我们走吧。”程子浩在后面拍了我肩膀一下,我这才想起来人家子浩陪着我来苍山镇都一个星期了。我是时候应该回去了。大连还有程妈妈等着我,还有那些肚子孕妇等着我的奶粉呢。 “走,子浩跟姐走。” “还回红梅姨那里?” 第二百三十六章再见妇产医生 “我们回去跟红梅阿姨商量。” 我想好了,与其让红梅阿姨一个人在这里做小买卖,还不如把我带回大连我和一起管理奶粉。等我回g国上学的时候,我这边还真需要一个管家的人。 没想到,和红梅阿姨一说这事儿,我不但满口答应了我的提议,还笑呵呵地说:“梦梦,当管家婆,你阿姨我在行。” 回到大连的当天,我就和程妈妈商量,把我家小院里的东西两边的厢房都租了下来,原来当仓库的那边还要继续做我的奶粉仓库,而新租下来的一侧我和红梅阿姨当了卧室。虽然只有两房一厅,我们两个人住着也够用。 程妈妈看着我左臂上戴着黑纱,小心的问了一句:“小云,你……” 我面无表情平静地说:“我妈妈去世了。我这次去给我烧了周年。”我还想说点什么,我从我身边侧身而过,去搬我的箱子。 星期一,我没有去上胎教课,要去医院检查。因为这个月是我能做手术的最后期限,胎儿再大就不适合“人流”了。我要去和医生商量,然后定下手术的时间。 “圆满”妇产医院是一家国内比较有名气的私立医院,费用只比公立的稍微贵一些,但是医院的保密工作很好,每个医生与患者之间都有一个私密的空间。并且也是最重要的,这个医院不会问一些其它的问题,什么结婚没?丈夫是谁?有没有出生证什么的。 医院里的妇产科还真的挺忙的,到处都是快要生产的大肚子女人,丈夫陪着走来走去的。多亏这个年代是一对夫妻一个孩子的年代,要不还不知道多忙呢。 检查了所有的项目,包括了腹部的彩超检查。 当我拿着所有的检验报告回到医生的诊室已经大半天过去了。 我的医生是这个医院的妇产科陈主任,老主任满头花白的头发,戴着一付眼镜,虽然有了一把年龄了,可是一眼看过去,她年轻时绝对是一个大美女。可是为什么此刻她看我的脸色那么凝重? “有什么问题吗?陈主任,我什么时候可以做人流产手术?”我小心地问。 “你以前检查过身体吗?有过婚前检查没?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吗?”老主任的眼睛从老花镜上面紧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因为......因为我没有结婚..........也.......也从来没有做过妇科方面的身体检查。这是个意外……”我惴惴不安地答。 “家里有人跟你来吗?” “没有,是我一个人来的。有什么问题,你就跟我说。” “是这样的。今天的彩超报告中检查出你的子宫是‘双角子宫’。这是先天性子宫畸形的一种,不易受孕的。你能怀上孩子简直就是个奇迹。”陈主任几乎是一字一顿很肯定地告诉我。 “……” “别惊讶,我不是耸人听闻,这做妇产科已经快四十年了。看到过各种各样的产妇和孕妇还不不孕妇。你还年轻,我不想你的人生不遗憾。”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这次决定做掉这个孩子,很可能你会终身不能做妈妈的。你要好好想想。”老主任加重语气的解释着。 我的脸一下子白了:“怎么会是这样啊?为什么?怎么办?” 本来这个孩子就是我生活中不应该出现的插曲。我以为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掉,就没事了。可是万万没想到,我自己的身体竟然会有这种与人不一样的“畸形”。怎么办啊? 我惨白着一张脸,看着王主任那张雅致而庄重的脸,声音颤抖地问:“我……你…是说我有病是真的?” “真的?我看了多少做了人流手术后,再也怀不上孩子的女人。”室内的空气有点沉闷。 “……” “你的孩子很健康,为什么不想要?做孽啊!我建议........还是生下来吧。”陈主任叹息着。 我看着手里的报告单,心里乱极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想了想,我苦笑了一下:“谢谢你,陈主任,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意见的。给我三天。”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医院。不知道是如何走到公车站的,也不知道是如何乘车回到家的。这一天,我呆呆地坐在家里,没吃,也没喝。红梅阿姨做了好吃的炸酱面,我一口都没吃。 我不知道能和谁商量,晚上我上了qq和沙沙姐聊起天来。 听到沙沙姐的声音,我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着急得直问:“梦梦怎么了?别哭,别哭,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快告诉姐姐,别让我着急!” 第二百三十七章梦见一只小手牵着我 “沙沙姐,我没事,就是我要告诉你,奶粉收到了。你告诉罗伯特放心,下一步我再需要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我忍着眼泪对电脑中说。 “梦梦,我听米先生说了你妈妈的事,请节哀。” “沙沙姐……”我忍不住哭泣起来。 “梦梦,发生了什么事了,你去医院了吗?别哭啊,到底怎么了?你这是要急死我啊,你倒是说啊!” “沙沙姐,我没有妈妈了……” “梦梦,要坚强,你们都是会经历这一天的,这就是命……” “沙沙姐,有一件事求你,千万不要对米弘源说我怀孕的事…… “梦梦,如果你怀了别人的孩子,他还能一样爱你,那才说明他是个值得依赖的好男人呢。” “沙沙姐,我已经没有资格说爱了。我不想被人同情……” 我之所以没说我的子宫有病的事,那是因为决定如果处理这个孩子是我自己的事。 这一晚,我躺在自己的小屋里,抚摸着肚子,才两个多月还感觉不出来。就算是在b超的照片中还只有那么小的一点点,但是那就是一个生命,一条与我息息相关,会叫我妈妈的命。 黑暗中眼泪止不住地流,肚子里是我自己的骨肉,虽然这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但是无论如何这是我身上的肉。这块肉让我觉得有一种母爱在心中翻腾,仿佛这肚子里的小人儿会和我交流一样的,我不知不觉和他聊起来。 “宝贝儿,如果妈妈杀了你,你是不是会怪我?我是不是自己有一天会后悔?” “可是真的要决定生下你,我应该怎么样才能让你长大?”一想到要生下他,我好像还没有这个勇气。 夜里没睡好,一直梦着幼小的我走在妈妈身边,妈妈牵着我的小手,教我学走步,教我学说话。 妈妈的手真温暖,软软地,牢牢地牵着我的。 忽然一阵风刮来,狂风吹得好猛烈,刮得人东倒西歪的,把妈妈的手和我的分开来了。我哭着,叫着:“妈妈”“妈妈”。可是妈妈哪里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了呢? “妈妈”“妈妈”我没有找到妈妈,却从旁边多出来一只小手牵着我。我回头看看,那是一个可爱的胖乎乎的小男孩,天真无邪地对我笑着:“妈妈,是外婆派我来陪着你……” 我猛然从梦中醒,坐在床上发呆。 心中的挣扎让我再也不能睡了,医生的话一直在我的心里反反复复的回放着。 第二天清晨起床的时我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有点肿胀,眼睛也肿肿的。没顾得上这些,还是一个人来到了医院,我决定还是拿掉这个“麻烦”吧。 陈主任看着我:“怎么样,考虑好了?准备拿掉这个孩子?” “想好了,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我还没结婚,也没有人帮助我抚育孩子。”我咬着嘴唇不想多说一个字。 “那你想没想过,以后可能非常再难怀上。到时候你也许会后悔的。”陈主任一定是不想让我打掉,一直劝说着 也看了多少家庭因为女人不能生育而被丈夫扫地出门。她真的怕这种悲剧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咬着嘴唇,眼泪就在眼框里转。抬头看着老主任盯着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如果你真的不想要了,今天就可以做掉,因为有人预约今天,可是她反悔了,所以正好有一个空闲。有人陪你来吗?”老主任很关切地问。 “没有人陪我,我不用,因为.......你知道,所以不想让多人知道。”我在陈主任面前,好像一个犯错的女儿在母亲面前一样。不想隐瞒什么。 “那好吧,去交款吧,给你做一个无痛的。”老主任叹了口气,把一个交款的单子递给我。 听着她刚才说的“无痛”二字,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咬了咬牙,我拿着主任给的手术交款单,转过身去了交费处。 交款的人还挺多,排队还要等一会儿。 “妈妈,我要抱。”一个稚嫩的声音就响在我的身边。我低下头,原来站在后面的是一位年轻的妈妈,带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此时这个小男孩正用他胖乎乎的小手拍着妈妈的腿,奶声奶气地叫着。 他好可爱噢,大大的眼睛,圆圆的小脸,红嘟嘟的小嘴唇这会儿正噘得老高,吵着让妈妈抱。 他的妈妈很年轻,苗条的身段,长发飘飘,一条包腿的牛仔裤。看着她的装扮就像是大学生一样,一点不像是孩子妈妈。 我笑着问:“这是你的儿子?多大了?他好可爱!” 第二百三十八章我不想做后悔的事 “他呀,可淘气了,才14个月,刚会走路的时候可爱走了,天天在地上走来走去的。可是现在就再也不想走了,一直说抱,抱的。妈妈要排队,不能抱着你,妈妈好累哟。”小男孩的妈妈一边爱抚地为儿子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和我聊着。 “你怎么来这里?生病了?”我很奇怪,一般来到妇产科看病的都是怀孕的,不孕的,再有想做“人流”的。可是这个女人好像都不是为了以上的原因到这里的! “嗐,我不是倒霉吗?一不小心又怀上了,一个都要累死我了,再生一个还让人活不?所以我要做掉。”小男孩的妈妈轻松地说着。 “噢”她也是来做掉的?我失神看了她一眼,她已经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宝贝儿了,当然可以不用顾忌。 “妈妈抱,”小男孩一直扎着两只小手,让妈妈抱。 我蹲下身体,看着那可爱的小男孩,想着自己肚子里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是不是也会和这个男孩一样的可爱,胖胖的。肉肉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逗着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一看妈妈不理他,可是这个阿姨挺和气。他乖巧地转过身体,大眼睛仔细看着我,“阿姨……”随即小手向我伸来:“阿姨抱,抱。” 我问年轻的母亲说:“我可以抱他吗?” “好啊,他好像对你不认生呢,他喜欢你……” 我小心的抱起了他的小小的身子,“啪!”一个肉乎乎的吻,印到我的脸上。然后一个大环抱,小手环抱住我的脖子,小脸蛋也紧紧的贴在我的脸上。 就这一瞬间,我的心被一种软软的母爱包裹着,梦中的情景和现实交融在一起,让我的心也柔柔的,暖暖的。 也可以这样的说,是这个小男孩的一个拥抱让我忽然清醒了,如果我今天真的杀死了我的孩子,也许这一生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宝宝了。也永远不会有一个这样的肉肉的小宝贝儿抱我,亲我,叫我妈妈.......... 那一刻,我醉了,但是也释然了。这种感觉是之前我抱沙沙姐家的浩然和小罗丝的时候都没有体验到的,也许因为现在不一样了,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或“她”。 我轻轻放下小男孩,对他的妈妈说了声“对不起!我还有事……”。就转身跑回到陈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我想好了,还是留下我的孩子,我不想做后悔的事。” 满脸慈祥的老主任,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孩子,我觉得你是对的。相信我,也许你会有一段日子很难过,但是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一切都是你的宝贵的经历,为了一个奔你来的生命,一切都值得。” 我点了点头。上前抱了老主任一下:谢谢!我谢谢你给我的建议,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孩子的恩情。” 这天夜里,我睡得很好,清晨醒来的时候,还一个劲的为自己打气,“如果让我在带着孩子艰难地生活和终身不能当妈妈两种结果中选择一个,我宁可吃苦受难,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我告诉自己,错是自己犯下的,如果要受罚,那就让老天对我来吧,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判他或她的死刑!子宫的缺憾也许就是天意,上天既然不让我拿掉这个孩子,那就说明我与这个孩子有一世的母子或者母女情缘。无论怎么还是生下来吧,千难万难也要克服! 有了这个新的决定后,我的心里亮了很多。自己开始默默地准备着孩子用的东西。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但是现在是网络时代,有什么不会的只要上网去搜索,就什么都有人指导你。 我心里挣扎好久,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红梅阿姨,虽然她在我们家10多年了,可是她毕竟不是我妈妈。 自从那天我听到她讲的妈妈的死,心里怎么有了一丝丝的芥蒂。当然妈妈的死虽然并不是她的错,可是我妈妈被姓安的强女干的那天,她就在房子里,却愣是没有下楼去制止事情的发生。难道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她真是一个无辜的人吗?人说一孕傻三年,我反而觉得怀孕之后,我怎么变得疑心重了呢?忽然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把红梅阿姨带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梦梦,来吃早餐啊,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红梅阿姨来敲门了。 我隔着门应了一声:“红梅阿姨,我来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很难再相信 红梅阿姨一开门,我就闻到了皮蛋瘦肉粥的味道。记得我第一次发现怀孕的消息就是闻到了沙沙姐做了同样的粥才恶心到的。今天的味道同样引起了我的不适,但是我已经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表情,不在别人面前有意彰显我怀孕的事。 联想到昨晚对红梅阿姨各种的狐疑,我忽然开始怀疑把她弄到自己身边来到底是明智之举还是错误的决定? 无论如何皮蛋瘦肉粥却是我目前最不想吃的。 “红梅阿姨,我闻到了程妈妈的包子味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给她捧个场?”没等她说什么,我穿过西屋的小厨房,直接往程妈妈的正房走去。“程妈妈,你好像蒸了包子,好香啊。” 程妈妈开门笑着说:“想吃就过来,我这里管够。女人啊怀……”我一只脚已踏入了程妈妈的门小声对她竖起一只食指“嘘”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仅次于我妈妈的红梅阿姨产生了不满?昨晚我想了很久,最后认定一个事实,是因为妈妈的死让我不能释怀。也是因为我在两次打电话她都没有告诉我妈妈的事,而且我只听到她一个人讲的这个故事。我不相信。 更让我甚至对她产生的些许的恨意的就是她在妈妈的遭受磨难时没有任何作为,任凭柔弱的妈妈被那个姓安的禽兽糟蹋?我不知道,我不敢想,但是我的心真的很难再相信她了。我说服不了自己。 边拿起程妈妈的包子细嚼慢咽,边在心里回忆着这些天我在红梅阿姨身边说的话。 还好,还好,不幸中的万幸是我并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虽然我让她看到了我整整一屋子的奶粉,但是这只是为了上胎教课的那些大肚子们买的。甚至就算她知道了我怀孕的消息,我也不说的。不怕了。我长吁一口气,嚥下最后一口包子。对刚刚进来的红梅阿姨说:“来尝尝,程妈妈的包子可好吃了。对了,我要出去一下。” 红梅阿姨一听我要出去,急忙也跟了出来:“昨天你出去一大天,我都挺担心的,今天这又是要去哪里啊?要不我跟着你?” “不用,阿姨,你就帮我在家里统计一下,这些奶粉罐上的日期都是哪年的,请帮我由近到远排列一下。我在销售的过程中心里有个数。还有,我……”我走到红梅的身边,很小心地到处看了看:“我的箱子里有重要的东西,你要帮我看好,任何人都不要碰。” 我离开了家,先去了贺初夏小二楼。 这女人真是个生意人,仅一个星期的时间,小二楼的情况与之前已经大不一样了。她就是打着到小二楼报名胎教课的孕妇,可以在她这里买欧洲奶粉打九折。当我到达二楼的胎教教室的时候,那里面已经没有几个空位置了。贺初夏正挺着大肚子在前面讲台上又是讲又是表演,还把一罐“罗罗”奶粉冲成一大杯子,用小纸杯分给所有的孕妇尝试。我记得之前我留下了的奶粉早就没有了?她这是从哪里来的? 没等我问,她就开心地叫了声:“现在我就给大家介绍我们罗罗奶粉有限公司的老板,我们年轻美丽的云老板。大家欢迎……”所有人都回头来看我,大家都热烈的鼓掌,仰视着我。 我笑着说:“初夏姐太高看我了,前几天她还说,我不是个生意人呢。其实我真不是做生意的,只是我先生在g国有一家奶制品公司,如果姐妹们需要奶粉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运过来而已。” 这些女人们看来都是经济条件不错的,想了想也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孕妇哪有闲钱来上什么胎教课?我听红梅阿姨说过,她生孩子那天还下地干活呢,阵疼的时候都要忍着,到了最后她的女儿就那么生在了田头上了。 既然这些女人们都是条件好的,当然她们也想让自己的孩子从小就得到全方位的照顾。贺初夏正在台上讲得口若悬河:“那句话说得好,我们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那就从胎教抓起,从吃奶粉做起……” 她的话果然充满了号召力,那些大肚子孕妇都来到我面前,这个二十罐,那个三十罐,还有人要加我的微信,说在微信里订购。 女人们拥着往前面涌过来,把我和贺初夏围得水泄不通。不知道谁在后面使劲一拥,差点把贺初夏推拥了一个跟头,她一个踉跄就往后边倒去,我情急之中又是胡乱一抓,抓住了贺初夏的衣襟。 我生怕她跌倒了伤到胎儿,使劲搂着她的后腰,再把自己的脸贴到她的肚子上猛然抱住,咦,怎么她的肚子这么软?我的脸好像是枕在空气棉的枕头上…… 第二百四十章她可真美,我喜欢 女人们叫是叫,闹是闹,可一看出事了,也都惊呆了。吓得停下手里的动作,有的人上前就要拉我起来,还有的人去扶贺初夏。大多数人顾忌着自己的大肚子,不想上前,怕被碰到。小心地站在边上关切地问贺初夏“贺老师,没事吧?” “小贺怎么样?不会动了胎气吧?小心,来,我扶你起来……”是张嫂伸出手来要拉她。我看她的肚子比贺初夏的还大呢,忙挡了她一下:“张嫂,你还是算了吧。是不是就快生了?” 她缩回手,笑了笑:“我下个星期的预产期。” “你还是好好保护你的宝贝儿吧。我来帮贺老师。”我把贺初夏的“肚子”往中间推了推,不让人看出里面是假的货。 贺初夏尴尬得很。她在我的怀里使劲扭动着,想挣脱我的怀抱。 我看出她的无奈,但是并不想立即揭穿她,我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背景,更怕会引起这些女人们的骚动。 于是我微微摇了摇头小声说:“贺老师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去休息一下吧。”她看着我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我回过头对那些女人们说:“姐妹们,下课吧,大家都请回吧。明天再来。这里有我呢。你们大家的肚子都不方便。放心吧,我会照顾她。”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张嫂有点大姐的样子,领着大家陆续走下了楼梯。 我松开手,她一下子跌落到地上。 “都走了,你不用装得那么辛苦了。”我用手按了按她的肚子,明明就是一肚子子的空气棉,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再看了看走廊,这才回过身来,锁好门,伸手拉出衣服里的一只大棉包。 “贺初夏,你这就这么想当孕妇?” “小云,云老板,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拆穿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她哭了。 “说出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觉得没办法,说不定我能给你想一个办法呢。”我上下打量着她。没有了肚子之后,才看出来,她的身材还真不错。 “我,我……” “噢,想博得其它孕妇的同情?原来真的是女人孩子的钱最好赚。”我手里掂着她那只棉花包,“那就是说,你之前说的丈夫也没有其人?” “不,不是这样的,他真的是进了监牢,我没有了生活来源……” “你们的房子不是有人租吗?” “我”她刚要说什么,忽然门外响起了很大的敲门声:“啪啪,啪啪啪。” 我回头看一眼贺初夏:“这个时候谁会来?还这么大的敲门声?” “不知道,一般到了下午没有人到我这……” 门外的敲门声更急,几乎成了砸门。贺初夏急忙把棉花包又赛回自己的衣服里,还用两边的带子使劲扎到自己的后腰处。她的衣服刚放下,门已经从外面被踹开:“妈的,表子,为什么不开门?”一个又高大又粗壮的男人,年纪就在30上下,一脸的横肉狰狞得很。 我吓得一下子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把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及时的堵塞回去。 我听到贺初夏叫了声:“大勇,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不希望我回来?”男人上前抱住贺初夏,嘴唇一下子吻住了她的,两只手一抓,就把贺初夏拎到地毯上。他的身子刚要扑上去。忽然眼睛看到了贺初夏的肚子,又把她薅起来,煽了两个耳光:“妈的,表子,老子半年没回家,你蒂妈跟谁怀上了野种?”他一松手,贺初夏跌到地上,把刚系好的肚子又碰歪了。 我站在旁边一时间旁观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到了这个时候,才用嗓子里的声音说:“初夏姐,你说话啊,告诉他,你是假……”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怪怪的。 他仿佛被我的声音吓到了,猛然一回身,仿佛这才看到房子里还有一个大活人。 “噢,我的天啊老婆,我们小二楼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货色?你是什么时候招进来的?这个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钱大勇好像忘记了刚才他还对贺初夏怀孕的肚子大呼小叫。此刻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到我的身上。 他一只手捻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色迷迷地向我走来。越走越近,我才看到,这个人不但一脸的横肉,还有一双不安分的眼睛。 他上下打量着我伸手就来掐我的下巴:“老婆,没想到你给我找这么个小美人为我接风,嘿嘿,她可真美,我喜欢……” 我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一时间愣在那里…… 贺初夏一下清醒过来,从地上跃起来抱住男人:“大勇,我没有怀,你看,这是我的肚子,我是假的怀孕。我知道你回来就要我,我在家赚钱,就是为了给你花……”她回头使劲对我说:“你走,你快走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结婚了? 男人一把甩下贺初夏,“走开……”他迈开一大步,伸手来抓我。 紧急之中我奋力往后一退,用手势对他说喊了句:“我不是妓,女……”我看到他的神情一怔:“不是妓女到小二楼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问一问贺初夏不就知道了?难道进了小二楼的女人就是妓,女?”说罢,我逃也似地往外走。 原来小二楼健身房后面开妓院的事并不是空穴来风,而他竟然会把我也当成妓女,就可见之前能进入这里的女人无一例外都是“妓,女”。怪不得程哥在关键时刻说出那么一句话,就是想吓住我。我还没等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后面一阵风似的,脚步声传来。 我没回头,三步并做两步下了楼跑到小广场上。 我站在路边打了个电话:“派出所吗?我找夏安邦,我是谁,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我是小云……”我借着转身的机会偷眼向后边看去,果然这招好使。那恶魔一听说我打电话是给派也所,当时就停住了脚步。 其实我是真的给夏安邦打了电话,他接电话就说:“小云,怎么?又想去见你爸爸?” “警察叔叔,我有事找你。可不可以当面聊?我请你吃饭?”看到钱大勇终于讪讪走上了小二楼,我也往家里走去,边走边想着要怎么求夏安邦办事。 “请我吃饭?你还想行贿?拉拢警官?”电话里夏警官笑的声音还挺大。 “我想请你吃大排档,怎么?你这个当警察的底线就这么低?一顿大排档就被腐蚀了?” 我虽然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可是一没靠山,二没人脉,办什么事都不容易。如果把这位夏警官发展成自己的朋友,对我的帮助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不说别的,如果有人能在饭店看到我和夏警官吃饭的话,他自然而然就成了我的保护伞。有了今天在小二楼与钱大勇的遭遇,我觉得自己太孤单了真的不行。 夏安邦到达我预定的附近的海鲜大排档的时候,我已经等他半个小时了。 一看到他阳光的笑容,我就故意说:“夏警官,怎么赴个约也能迟到?多亏不是与女朋友见面,如果真的是谈恋爱你迟到,一定会被女孩子骂!” “别提了,都要出门了,小二楼那儿就有人报案。” “什么?小二楼?”我心里吃了一惊,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我之前就是从小二楼出来的。 “怎么?你跟小二楼有瓜葛?咱不提这事。今天找我什么事?”夏安邦一句话就差开了话题。我的心里有些许的不安,总觉得他说的小二楼的事不是好事。或者这件事一定和钱大勇有关系。 “愣什么呢?怎么?你真跟小二楼有瓜葛?” “我去小二楼上课。” “上课?听说小二楼只开了什么胎教课,你上什么课啊?人家都是大肚子,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上什么胎教课?” “当然有关系?我也是去上胎教课啊?” “什么?你怀孕了?你结婚了?”夏安邦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站的急,把椅子碰倒了。 我看他的脸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轻笑一下:“夏安邦,我爸爸做牢,我妈妈自杀,我一个没人管的孩子,没钱,没人脉,遇到有人欺负当然就会有这样的结果。我结婚与否与怀孕有关系吗?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但怀孕了,而且还怀的是一个不知道谁是父亲的孩子,你信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隐约之中感觉到这个夏警官好像有点喜欢我。我就是要打消他的念头,让他死了这条心。 “小云,你怎么?……”他上下打量我的肚子,我自己的拍了拍肚子:“不用看,我的孩子才两个多月,什么都看不出来。” “小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强了你?或者有男人欺负你?告诉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如果你真想帮我,请帮忙我注册的一个公司好吗?” “你要做生意?你有资金做生意吗?” “如果你看过我爸爸的卷宗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家遭受到了什么?而我一个在外面留学的富家女一夜之间变成了穷光蛋……我一个弱女子能改变什么?我连吃白饭都没有钱了,我当然什么都帮不上我爸爸。可是我要生存,我要上学。所以,我找到一家奶制品公司,拿到了大连地区的独家代理权。今天我想求你帮我注册一个公司……” 我看到夏安邦的神色一会一变,到了最后听我说只不过求他帮助我注册一个公司的时候,仿佛松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一点,不过,刚才在桌子上凑过来想握我的手,不动声色地缩了回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有困难找警察叔叔 我看到他的手缩了回去,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我现在自身的情况已经只剩下“焦头烂额”四个字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应付这些年轻男人的示好和殷勤。今天我请他来吃饭,只是想要求他帮忙而已。 要说夏安邦还真挺有素质的。他的尴尬只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警察特有的官方脸:“真的不是被坏男人欺负了吗?如果你怀孕的不是……那我就不担心了。不过办公司注册应该是去工商局吧?怎么来我们派出所了?” “夏警官,我在国外留学三年了,回国之后就听到有人告诉我,有困难找警察叔叔。那天你让我冒充你的女朋友载我去监狱看我爸爸,我以为你这样子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就是警察的本色呢,所以我在心里很感谢你,今天来请你吃饭。可是这会儿你竟然跟我打官腔?难道我会错了意?” “没,没有啊,我就是你想的那样的善良人。那天我只是看你一个女孩子,又孤孤单单的,就顺手帮个小忙而已。别提了,回家后我爸爸还和我妈汇报了,说你如何如何长得好看,可爱。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他们现在天天叨叨我,让我带女朋友回家呢。”他皱着眉头还一脸的痛苦,我看着有点想笑,更好却是淡淡地,翻了一下眼睛白他一眼说:“还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事儿?与我何干。”. “哎,我说你这小丫头,我可是为了帮你,才给自己找了麻烦的。不行,要想我帮你办营业执照,那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啊,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只要我能做到的。” “跟我回家,应付我妈妈……” “好啊,我就告诉你父母,我怀上了…你…”我恶作剧的笑出来。 夏安邦气恼地说:“云梦雅,你别太过份了。再这么气人,我可真不帮你了。”他拿起一杯啤酒一下子都灌进自己的嘴巴里。 “夏警官,你这就算答应我了?警察叔叔可是要言而有信哟。”我指着他的鼻子说。 “当然,我这人就是说话算话。明天上午来派出所找我,把你相关的材料都带上。不过,你只能继续冒充我的女朋友了。” “这样啊,那以后我的肚子大起来,你们的领导会不会怀疑你的人品?到时候给你造成麻烦可就不好了。”我虽然很需要他做我的靠山,可也不想给他制造麻烦。毕竟和他又不熟悉。 “我允许你在我帮你办完事之后,你‘移情别恋’背叛我。”他揶揄地说。 “那可不行,我的肚子大起来再‘移情别恋’,到时候人家就会骂你‘始乱终弃’。我不是害了你吗?” “你这个小丫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他拿起一只烧鸡腿边啃边问。 “对了,你小学是在西山区上的?初中呢?”我换了个话题。 “对啊,我小学就是在西山区第二小学,初中是新希望中学。”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咦,原来你初中和我一个学校。怪不得看着你面熟,对了你是不是1999年那年年终表奖会上还上台了?我那年刚进初中了。噢,我想起来了,你是当年第一名?”我这套话纯属瞎编。 他说起这个话题一下子兴奋起来,笑得眼睛都弯弯了,“你怎么知道?我只有一次第一名”。 我第一次发现,其实夏安邦是个挺英俊的男人。“原来我们还是一个初中的校友呢。那我就更应该帮你了。”他用纸巾擦了擦嘴,又喝了一口啤酒。 “你看看,其实你不用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们本来就是初中同学。你是我的校友兼师哥,这种关系多好啊。或者你可以说我是你暗恋的女神,我也不介意……”我忍住笑说。可是说完这句话,我又在心里骂自己,云梦雅现在怎么也变得这么世故,为了找一个让他帮助我的理由,竟然扯起谎来,而且说出谎来一点也不脸红。 因为喝了两瓶啤酒,他的脸上却是红红的,眼睛也有点红了。我对他说:“都晚上九点多了,时间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家?” 他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对我笑了一下:“哪有女人送男人回家的?我送你。” “好,那就你送我。老板,结账。” 胖乎乎的女老板乐踮踮跑过来:“夏警官,你能到我这小店来吃饭就是瞧得起我,我怎么能收你的钱。把你压在我手里的钱还给你……”她把两张百元大钞递交给夏安邦。 “老板,你不能收他的钱,来收我的。这顿是我请他。”我抢过女老板手中的钱,还回到夏安邦手里。 第二百四十三章这是我的人 我从包里掏出200元,交给胖老板:“老板,是我请我的学哥吃饭,如果你不收钱那不是拂了我的意思了吗?”说罢我硬把钱塞进也的手里,对夏安邦挥了挥手:“走吧,学哥,你送我回家。” 他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往前一扑就抱住了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假装的,他差不多1.8的身高虽然长得很细高,也很重。他就这样双手抱着我,一歪一斜地往外走。 两个人就这样你靠着我,我依着你,他太沉了,没办法我只好把自己的身子下半身斜过去,顶住了他。 他的头靠在我的头顶上,我的头顶着他的下巴上。我轻笑一下,此刻和夏安邦扶在一起,一定是一个大大的“人”字。 我们就这样以“人”字的形态走出了大排档的门。 人们总说冤家路窄,还真是冤家路窄。我们这个“人”字出了门,还没等走下那三级楼梯,就和钱大勇贺初夏还有两个男的撞了个顶头碰。 我一低头,想躲过钱大勇的视线,可是贺初夏却脱口而出一句话:“夏警官……” 钱大勇一把拉过贺初夏:“夏什么夏?你给我乖乖跟在后面。” 那后面的男人有一个看着我,调笑一句:“夏警官的马子盘儿挺靓呢!大哥,怎么样?你看这妞儿能上手不?” 另外一个男人用手肘怼了怼先前那男人小声说:“小子不要命了?那可是夏警官。他的妞也能碰?” “警察?他白天是警察,现在下班了,他又没穿警服,咱们趁他醉了才能对他的马子下手,这小妞可真蒂妈的好看……”说着一只手就要上来托我的下巴。我往后一躲,嘴里骂了句:“臭流氓,少碰我。我不认识你。”虽然我知道夏安邦喝醉了,但是我还是下意识往夏安邦身边靠过去,刚才都和他撇清关系了,我并没有指望他能保护我。但是只觉得夏安邦手臂一紧把我往他的身后一甩,就挺胸站在那几个人的面前:“钱大勇,刚才你的小二楼有人报警说有家暴,我正想找你呢,要不咱到派出所去聊一聊?” 钱大勇一回头,“夏安邦,你……你不是醉了吗?我靠,原来警察也骗人?”他一回身啪啪煽也那两个男人一人一个耳光:“你们蒂妈的还想进局子?还不快给夏警官道歉!” 夏安邦虽然脸是红的,但是他眼睛睁得比平时大很多,一脸正气地站在钱大勇的面前:“告诉你,这个是我的人,到任何时候她有事,我都会找你们算账,就算是别人欺负她,或者你找别人欺负他,包括因为你的原因,她间接受了欺负,我都要找你钱大勇算账……”说罢,他一把捞起我的手,直直的拉我去了停车场,把他的摩托车推出来。 “怎么?你就想用这个送我回家?”我没接他扔过来的摩托车帽子,一个人站在路边打了个车。 我坐在出租车里,看到夏安邦骑着摩托车一直跟在后面,虽然他戴着摩托车帽子,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好像挺紧张的。 下车后进院门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夏安邦就站在路边的树下远远地看着。我停下脚步,看见他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进去。 小院里,正房已没有灯光了,只有厢房的灯还亮着,我一推开门,红梅阿姨就上前来:“梦梦,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我打你电话也不接……” 我没有理她,径直关上自己的门,刚要上床,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又开了灯,下床悄悄打开自己的箱子,果然她动过了。 我冷笑一声:“红梅阿姨,你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 躺在床上我已经毫无睡意了。回到中国后身边发生的这些事让我不得不对自己之前的处事方法和处人的态度有好好审视一下。无论是认识程妈妈,还是认识贺初夏,租程妈妈的房子,把奶粉放在她家……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还太没有脑子了。怎么办?我要怎么修正我现在的处境? 第二天,我出去办了很多事。先给张姐打了电话,让她带着那些大肚子孕妇们到我住的程妈妈家里,把他们订的奶粉都发了出去,然后收了钱。 到了最后,奶粉还剩下不多了。我对红梅阿姨说,“我要回欧洲了,这些奶粉就留下给你当生活费,以后如果再有客户需要奶粉,请给我发微信,到时候我发来的奶粉赚钱三七分层。” 第二百四十四章让他死了这条心 我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太陌生了,尤其回到我的家乡大连以后,这里没有了家人的关爱,没有亲人的依靠,甚至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对于我来说,我在哪里生活都没有什么不一样。 早上我把自己的行李整理好,敲了程妈妈的门:“程妈妈,您的房租我已经交了一年的,红梅阿姨就在这里住着,我要回欧洲去上学了。”说完我拉着自己的箱子往外走。程妈妈在后面喊住我:“小云,小云,你那……”我偷偷指着我的肚子。 “我预定了今天的手术,之后我就会在医院里住几天,我已经预订了一个星期后的机票,我就要回欧洲了。” “什么?你真的决定不要他了?”程妈妈一脸的伤心,正要往下说,红梅阿姨推门进来:“梦梦吃点早餐。这怎么还拿着箱子。” “红梅阿姨,我要出门几天,着急走,不吃了。这里的事一切都靠你了。”我不想跟她多说什么,拉着箱子就出了门。 我没有预订程哥的车。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行踪。 上了出租车我就跟司机说:“请载我去东山区。”我早就在网络上看好了一个医院附近的房子,那个区域都是富人区,安全,而且离医院又近。 出租车载着我一直到达小区租房办门口,我上下打量了小区的外部环境,有一道大栅栏门,所有人员出入都有保安人员查问,大门里外的街道干净整洁,还是觉得挺满意的。我毫不犹豫签了一年的合约,并一次性交了6万的租金。 我租的房子在16号楼二楼a座,房子是两房一厅。虽然这个小区房租价格偏贵,但是小区远离西山区,远离我认识的那些人的圈子。 我的肚子都三个月了,晚上躺在床上我可以摸到他或者她的存在,有了他,我就不孤单。 我的房东真好,房子里什么都齐全,我拉着箱子一走进房子就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坐在沙发上,终于觉得安全了,我用手摸着肚子对我的宝贝儿说:“孩子,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不想让别人打搅到你。我要让你平安无事地来到这个世界。你放心妈妈会加油的,我妈努力赚钱,给你一个好的生活。” 多久没有上网了,邮箱里有很多封信,大部分是来自米弘源的,还有几封是来自乔木森的,奇怪我看到一封来自瓦克斯的,哟,my god,我几乎把这个义弟忘记得一干二净。这个时候我根本顾不上不是他。我知道有米弘源罩着他,我不用担心他。 乔木森的信一打开,我就捂住自己的嘴巴,真是太险了,如果今天我不是离开程家,他可真就找到我了。他说自从我离开学校以后,他到处打听我的消息,后来终于千方百计打听到原来我已经回国了。于是他又疯狂地打听我回国后到底住在哪里,到底做了什么。就连我妈妈的墓地,我爸爸的监狱他都去了一遍。 我回信给他,“乔兄:我觉得目前我与你的关系,这么称呼你比较合适。 最近在网络中看到了一段文字,我觉得很喜欢,所以我在信的开头先把这段让我深有感触的话写给你, 感谢第一个真心爱你的那个人,他无怨无悔地爱与牵挂让我匆忙的脚步有了短暂的停留,抬头四顾,我才知道原来世界如此明亮温暖。(我知道你爱我) 感谢曾经匆匆与你擦身而过的人。因为他走过你的人生,因为他是你精彩回忆的一部分。(是的,我只能与你擦肩而过,让你成为了精彩回忆的一部分) 感谢伤害过和背叛你的人,他让你懂得世界上并不只是光明和友善。就如太阳不可能永远灿烂辉煌一样。(你知道是谁伤害了我,你也知道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本来我和你就不可能发生什么,自从我知道了是你爸爸侵占了我们家的房子,我和你连朋友都不是了,如果你非觉得我们两个有关系,那我就告诉你,你是我的仇人之子。) 所以乔木森,请不要再给我写信了,我不会再给你回信,我也不会再理了。” 给他的信发出之后,我的心没有一点波澜,我觉得现在真的可以把这个人当成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了。 接下来就是米权源的信。我翻了翻他的信,几乎是每一天一封信都是向我问候!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他会去机场接我的,还问我到底为什么回到中国? 面对着的米弘源的信,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咬了咬嘴唇,在心里地自己说,与其让这个死心眼的米弘源这么穷追不舍的对待我,莫不如让他死了这条心。 第二百四十五章柔软的善心 于是接下来我写道:“米先生,米董事长,我要告诉你,我根本就是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就算我的身边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就算我们曾经想爱过,但是你所不知道的两件事情却足以让你了解我这个人不值得你爱因为我已经不是你原来爱的那个纯洁的小丫头了。 千叶桃骗了我的钱之后,我本来就想在按摩院里混的?是你把我点台出了夜上海,是你断了我的财路的。是你又答应了我之后,又和别人结婚的。一句话,是你始乱终弃的。所以我和你已经over! 你不知道我和东方天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那一晚上在我的身上到底都遇到了什么情况?当然你更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g国而回到中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是因为我的肚子里有了麻烦,说得明白点,我怀上了一个不知是谁的孩子。我要回来处理这个麻烦! 所以,我只能说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的关心和帮助!也谢谢你对我的爱,可是我已经不能、也没有资格在心里藏着你的爱了,我们之间有缘无份,再见了!” 信发出之后,我仿佛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 接下来的日子,时间在我每天回答网店的顾客的问题,催罗伯特发货,催客户结账,到东山区找仓库存货----吃饭----睡觉……去医院孕检,周而复始中渡过,而且过得很快。 一晃我都怀孕七个多月了,我越来越觉得做起事来比较吃力。 为了给我的宝宝有一个好的生活空间,我把另外一间房子布置成了婴儿房,买婴儿床的那天,是商场的搬运工帮我搬到家里,并安装了床。我又去买了好多的尿不湿和婴儿用品,可是出租车,我买的一大堆日用品却让我难住了。 出租车司机把我买的一大堆东西放在了保安室门口,就走了。小区的保安队长跑出了保安室:“云小姐,那个,我来帮你忙。”我上下打量他一个大男人如果去了我的房子里知道是我一个人住,我觉得不妥,对他淡淡说了句:“不用,谢谢” 话音未落,却见到从门房里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大海,还是让我来帮她吧。”她全身穿着又破又旧的衣服,头上包着一块头巾,伸出手来一看就是做粗活的人。我看她身材又高又壮,拿起我的那几大包日用品就像似拿着小孩子玩具一样,站在我面前讨好地笑着说:“小姐,你前面带路,我帮你拿上去。” 我问保安队长:“这位是……” “云小姐,这是俺婆娘,刚从老家出来打工的。俺儿子考上了大连的外国语学院,她这是出来给儿子赚学费的。”叫大海的保安队长笑得一脸的皱纹。 “是的,我是他婆娘春花……就你这点东西,我一只手就拿上去了。”我看到她头上的毛巾黑不黑灰不灰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只大手上指甲缝里都是黑乎乎的。我真想喊她停手。可是我忽然又想到当年红梅阿姨来我家的时候,就是这样子。我还记得当时她用手给我洗脸的时候,那手上粗得磨得我的皮肤都疼。我的心一软对她说:“春花姨,谢谢你。跟我上来吧。” 春花一进房间,眼睛瞪着我的屋子,惊讶地说:“云小姐,你的屋子太干净了。我就不进去了。我的脚脏得很。” “春花姨,你就进来吧,我还有事求你帮我呢。要不你先脱掉鞋子,我房东的地板怕鞋子底划伤。” “噢,可是我的脚……”她的鞋子一脱,我看到袜子上的洞。也就是一秒钟,我把眼睛转向别处,对她扬了扬下巴:“春花姨,请把我买的东西都放到婴儿房去。”她小心奕奕跷着脚走进了婴儿房,把东西放到了地板上。 “云小姐,那我就……回了。”她点了点头,讨好地退着往外走。 “春花姨,请留步。”我不知道怎么了,柔软的善心一下子大发了,一阵风似地把她拉到我的客厅:“春花姨,我想让你留下来帮我好不?对了,你如果去打工每个月能做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 “云小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说话算数。一个月给你1200?” “天啊,1200?这也太多了,我们村的那个大妮每个月在人家当保姆只给800。云老板,我……我谢谢你了。”她又是点头哈腰,差点给我跪下了。 我什么都没说,把自己的那套平时运动穿的服装拿出来对她说:“春花姨,请你先洗个澡,换上我的这套衣服,明天我去给你买新的衣服。” 第二百四十六章仰仗你们支持我 清洗后的春花看起来干净整洁,眉清目秀的。我穿上我给我找出来衣服还挺精神。没想到她还挺麻利的,穿好衣服之后,就在房子里打扫起来,从上到下,从厨房到卧室,每个旮旯犄角都清了个遍。之后,她双手搓着站在我面前:“云小姐,你看,我还能帮你做点什么?要不我帮你做个晚饭?” 我看着她那双手,虽然洗干净了,可是指甲还是那么长,我的心里一阵的恶心,我忽然为自己之前的善心有点后悔。停顿一下我笑了:“春花姨,你每天白天来帮我打扫一下,晚上做顿晚饭,我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搬重物的时候你帮帮我。” 春花听到我的话,笑容顿了一下:“那,那我今天下午来帮你做饭,不知道云小姐想吃什么?我只会做家常口味。” “春花姨,如果想吃饭馆的口味我可以去饭店吃,我只想吃家常菜,你不用担心你自己的厨艺。不过,我最在意的是你的个人卫生,请你每天洗澡,刷牙,把你的指甲修剪一下。”我说完之后,马上觉得自己的话太直白了,也许会伤人。可是没办法。我心里想的就是这个。 果然我听了我的话,马上把手往后一藏:“那个……好的,云小姐……那我先走了。” 我找出一只指甲刀,“这个送给你了,你自己注意修剪一下就好。” “那谢谢云小姐了,我还是回去剪,那我就走了。”我看出她有些尴尬,再一次后悔自己说话太直白。 “等等,春花姨,我还要去买东西,请你跟我去搬一下好不?”我也看出来她的尴尬,有点后悔,想弥补她。 再去超市,我直接把春花带到了卖服装的楼层,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给我置办了两套,还买了两双鞋子。这才带我去菜市场买了些肉菜,又把她带了回来。“春花姨,你帮我做几个菜,一会把大海叔找上来,我们一起吃。我老公在欧洲做生意,我一个人在这里住,还要仰仗你们支持我,帮助我。” “云小姐,这,这,你这人真好,我做,我现在就做菜去,谢谢你这么瞧得起我啊。”春花姨的脸笑得很无邪,急忙跑到厨房忙了起来。 吃过了晚餐,我把他们夫妻两个送出了门,临走时我把500元钱送春花手里:“春花姨,这是我先给你的预付工资,只是请求你每天上午九点半到我家来做清洁,然后晚上五点再来我家做饭,谢谢。” 夫妻两人乐呵呵的走了,望着他们的背影,我轻叹一口气,心下腹腓,也不知道这步棋走得到底对不对,可是我也无奈,在这东山区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别人。但是我又在这个困难时期如果没有人的帮助我还真的玩不转。 晚上在浴室的穿衣镜前,我把自己的身体看个遍,我的天啊,这女人大着肚子真是丑死了,本来我上下都苗条的身材,现在硬是在中间部位多出来一只球来,还是一只大皮球。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宝贝儿,你好坏,为什么把妈妈变得这么丑?” 只见我的肚子仿佛伸出一只小拳头,从左到右向我晃着。我轻轻拍了他一下:“小家伙,你还敢向你妈妈示威?你等着……” —————————— 我的预产期还有三个星期的时候,春花姨家里来人捎信儿说他们的小女儿生重病住进了医院。大海叔的妈妈求别人打电话让他们夫妻快点想办法弄点钱给小女儿看病。春花姨跟我请假的时候,我也不好意思不让她们走,只好送给他们2000元,假装坚强的嘱咐他们早去早回。 可是我的宝宝没有等到春花姨他们回来,就着急出来见这个世界了……阵痛是半夜三更开始的。 那天夜里外面下着大雨,电闪雷鸣,我的卧室有一个小窗户没关上,我下地去关窗。就在那个时候腹中宝宝踢了我一下。接着他又一下一下的踢着我的肚子,踢得我有点痛,关好窗子我回到客厅来回走几步想缓解一下,可是不但没有止住疼痛,肚子突然加剧地痛了起来。我知道这可能就是阵痛的开始。 曾经多少次在电脑中查看分娩的过程,阵痛的间隔时间从长到短,要疼痛好久孩子才能出生呢。我冷静地看着手表,查看着阵痛的间隔时间。 终于我的肚子每隔十几分钟就要痛一次,而且越来越密集。我这才忍着痛,打电话订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我拿起自己早准备好的婴儿物品艰难地下楼等车。 第二百四十七章他提前来敲门 雨夜的路上静得只有雨水浇在柏油路上的声音,不时有车开过去,溅起一路的水花,我顾不得躲闪那些水,下面的衣裙被溅湿了大半。一阵腹疼传来,我不由得扶住一根大树,把自己从肩上掉下来的背包往上甩了一下,艰难的伸出手,招呼正在找我的出租车司机。 好心的出租车司机扶着我上了车,我咬牙对他说:“最近的妇产医院。” 夜晚的医院里,妇产科真的一些也不清静,看来很多孩子都愿意选择这个时辰来到这个世界。 医院里的其它孕妇几乎每人旁边都有一个丈夫一对妈,甚至还有其它的家人呵护着一个大肚子女人。只有我孤单单的一个人,双手捧着大得吓人的肚子。一阵疼痛袭来,我不得不闭紧了双眼,把自己的脸转向墙角,努力不去看那些脸上疲倦但是幸福的依偎着丈夫的女人们。 我闭着眼睛,跟着腹中的宝宝说,不论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论你长相像妈妈,还是像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爸爸,我都会付出全部的爱给你!虽然我才刚刚20岁,可是过了这一关我就要当妈妈了,还是一个未婚的妈妈。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冷笑一声对自己说:“云梦雅,你不是希望生下这个孩子吗?今天他要来了,难道你不欢迎吗?” 又一阵剧烈的痛袭来,就像潮汐,一浪又一浪汹涌过来,疼痛渐渐加剧,直到疼痛的最高峰,然后慢慢退去。可是还没有消化完刚刚的疼,新的一轮就又奔腾直至,让你没有办法忍受。那种疼,对于女人来说,是永远都忘不掉的。 体内仿佛有什么往下奔腾,我知道,那一刻就要来了。无论如何,我要坚持下去,一定要挺住。因为我知道,我没有出生证,没有出生指标,也就是说我的孩子是不合法的。 所以我只有到了最后的关头,不得不生的时候才能进到产房中;因为医生是不能见死不救的。 疼痛袭扰着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如绞丝般的紧紧锁着我,我的脸色一定是苍白如雪,头上的汗一滴滴的流下来,我的牙咬得咯咯的响着,觉得疼痛像有千万条虫子在咬着我的内臟。 旁边的一对夫妻看到我的样子有点紧张的问:“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快生了,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我虚弱的点点头说:“好,谢谢”!那个丈夫马上起身身分娩室跑去,一会儿,两个护士推着一张有轮子的床向黄河跑来。 又有一个孕妇的丈夫跑来帮忙,三四个人一起把我合力抬上了床,又看到我身边有一个小小的拉杆箱子,也一起放在了我的脚下,急忙进了分娩室。 分娩室内,一切都是清冷的,洁白的,这是一个既无感情又无温暖的空间,让我的痛楚更加重了一层。 曾经看到网上有些年轻的小妈妈说过分娩的感受,据说科学家是把疼痛的等级分为十级,而女人生孩子的疼,就是最极致的那一个等级,也就是说最痛苦的那级。所以说一个女人只要过了生孩子这一关,就什么疼痛也不怕了。 这回我终于体验到了这种疼痛的级别有多么的终级和深重。 医生走过来,这是一位高大健壮的中年女人,脸上的线条显得有些棱角分明,透出些许的干练。 我心里说,这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医生,看着她的脸,心里仿佛有了些底气,我知道接下来的问答还要有一番周折呢。 “姓名” “云梦雅” “年龄” ........“20”噢不“21”想起来今天正好是我21周岁的生日,从今天起,我就21周岁了。难道冥冥之中上天是这样安排的?我的宝宝的生日竟然和我是同一天? “职业”医生又再询问。 我犹豫了一下,“个体户”虽然我只有一个网店,但是这几个月也陆续做了很多笔生意,所以说是“个体户”也不算说谎吧? “预产期” “应该是这几天吧” “什么这几天?把准生证拿来,” “没,没有准生证” “嗯,没有?” “孩子的爸爸呢?”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医生放下手中的笔,一脸严肃的看着我的脸,我知道自己的脸一定是因为痛楚而变得扭曲而丑陋,但是我眼神里流动的坚毅一定让女医生动了恻隐之心,她长叹一声:“唉,你们这些女孩子啊,怎么说你们呢?” 说着,她走近我的待产床边低头检查了一下说,“你的宫口只开了三指,还不能生啊,噢,你的骨盆太窄了,生不出,要剖腹术!” 听了她的话,我怔了怔,忍受着剧痛说:“医生,我的宝宝没事吧?” 第二百四十八章他是我的一部分 “宝宝很好,有点大,如果你同意剖腹术,那谁来签字呢?” “我自己签字” “你的家人呢?父母亲呢?” “父母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 “那要交一万元手术费” “好,我交,请帮忙把我的行李箱打开好吗?” 护士走了过来,把我的行李箱打开,里面有一个钱包,那是我早已准备的现金。这些钱都是我这几个月在《聪健宝之家》销售奶粉和奶制品所得,当然这些钱我除了一部分作为补货和续货之外,都是准备生产和养育孩子的时候用的。 护士接过了钱出去帮我交了费。医生又把一张单子拿了过来,说“:如果你同意剖腹术,请在这里签字吧,按理说应该是家人签字,可是现在的情况紧急,你的孩子等不得,就你自己签字吧”。 阵痛又一次袭来,我咬着牙闭着眼,挨过这一波痛。用颤抖的手在医生指定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虚脱般的放下笔,回躺到床上,医生关切地把我从鬓角处掉下来的头发掖了一下说:“孩子,别怕,有我在一切会好起来的”。 手术用的是半身麻醉的。医生用帘子隔开了我的上半部。我的之内只能看到天花板,同时能听到医生悄声的说话和器械的声音。 冰冷的器械在我的肚子上游移着,相互碰撞着的声音在深夜中分外的刺耳。虽然说是下半身麻醉但是当切开腹腔的隔膜的时候还是会让内臟感到些许的不舒服,一种被拉扯的感觉,让我后悔不如全身麻醉了。在十分清醒的情况下感受着一群男男女女在你的最不能风光的私处讨论,触碰,研究真的是一种很难言的感觉。 半小时过去,我只觉得腹部被医生的手压得很疼还有一种被分离的痛,那是一种摘心撕肺的痛,我感觉太难受了了不由自主的尖叫了出来,紧接着肚子一下轻松了,只听有人啪啪的拍打声,一声婴儿的哭泣响彻了夜空。 他声音洪亮而厚实,我虽然没有看到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男孩子,只有强壮的男孩才会有这样的哭声。我坚持了一个晚上的泪水一下流了下来。 护士把孩子抱到一边清洗后又抱回来给我看,还大声说:“你看看吧这是你的儿子!3600克!出生时间23点55分。” 看着在护士手上的那团胖乎乎的肉,还没睁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只小手放在腹部,一只放在耳朵边,小小的肉团在护士的手上蠕动着是那么可爱,那么让人心疼。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母爱的情素“这就是我的儿子,一个和我同月同日出生的人,他就是我的一部分,我一定给他全部的爱。” 我在医院只住了七天,刀口拆了线就回到了租的房子里。 回家后,春花姨和大海叔都没回来,我拖着虚弱的身体,不得不自己一个人照顾幼小的婴儿,弄得手忙脚乱的,根本就顾不上调养自己。 白天孩子睡着了我要给自己做点吃的。出又出不去,只好上网去购物。好在网络时代在网上可以买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 到了晚上孩子一直哭泣,我也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完全不知道孩子为什么哭?当孩子哭泣的时候,我又心疼又着急也跟着流泪。后来在网上的妈妈群中有人说,在月子里如果不注意,产妇就会留下病根,比如说流泪太多以后会见风流泪。站得太多,以后会腰疼。坐得太多以后会屁股疼。甚至如果冬季里下床没注意穿了拖鞋,以后会落下一个脚后跟疼的毛病。可是这一切,我都没有时间顾及自己,每天为了一个小婴儿忙得自己都顾不上吃饭。 在医院的时候一些有经验的护士曾经教给我如何催奶,什么吃猪蹄汤,什么吃中药配方,我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办。 好在网络中有许多育儿的经验介绍,我特意加了一个妈妈群中向其它的妈妈们探讨育儿的方法。大家都七嘴八舌地介绍了各种下奶的方法。 虽然我是销售奶粉的,但是几乎所有的妈妈都说母乳喂养对孩子最好。实在没有母乳的时候才喂牛奶或羊奶粉的。我想自己这么年轻,应该有母乳吧?于是我为了奶水充足,为了儿子的健康成长,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最省钱的,最有效的方法,拼命的喝汤。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喝了多少骨头汤,猪脚汤,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要喂婴儿,那汤里不能放盐,不能放任何的调料,难喝啊。到了最后,我的鼻子一闻到汤味道,或者一看到汤就想吐,比当初的孕吐还严重。 第二百四十九章没时间寂寞 夜深人静的时候,疲倦的我竟然累得腰酸背痛睡不着觉。呆呆着抱着自己幼小的婴儿,看着他那双抖动着长睫毛的双眼,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可爱的婴儿,根本不知道年轻的妈妈的心思,甜蜜的睡在梦中,可能是在梦中,小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有的时候还会长叹一声。就这样抱着儿子,我几乎每晚都是坐着就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要过上足足的一个月,才能算是“做完了月子”呢。 我与儿子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孤独,但是一点都不会寂寞,因为太忙了,没有时间寂寞。就在我儿子还差三天就满月的时候春花姨回来了,她瘦了,原来壮实的身材变得单薄了,之前我送给她的衣服现在穿 在身上有点肥大。没等我问,她就哭了起来,原来她的小女儿留在家里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因为长得漂亮,又长得高,被村上一个光棍看上了,骗出去强暴了后扔到山崖下,后来被砍柴的人发现救了回来送去了医院抢救。春花回去只陪了女儿几天,可是因为小姑娘伤势太重了,医生也没能救回她,可怜才15岁的少女就这样香消玉殒。 但是春花大海家的灾难还没有完,他们两夫妻向公安局报了案,让警察抓到了那个光棍强女干犯,警察一审才知道,原来那个50多岁的光棍早就大海60多岁的妈有了私情,后来老光棍看到大海和春花夫妻都去城里打工了,这才大了胆子把手伸向了15岁的花季少女……这回老光棍被警察一抓,没等怎么拷问,就供出他和春花婆婆的私情,大海的妈一见自己的丑事暴了光,这才后悔引狼入室,害死了自己的亲孙女,觉得没脸见人,投河自尽了。 听了春花姨的哭述,我也陪着流了不少的泪。可能是只顾聊天了,忘记了儿子,他在一边有点不高兴地嗯嗯地扎着两只小手,这才成功地引起了春花姨的注意力:“小云,你的儿子长得好漂亮,他是不是像爸爸?对了,小孩子爸爸回来了?” 我没想到她的话题转得这么快,反映慢了半拍才说:“噢,你说他呀,他在你们走后就回来了,我生完孩子还照顾我了呢,昨天才走……”因为说谎,我感觉脸上很热。好在她并没注意我的话。 “对不起小云,都怪我家里事太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没关系,都过去了,你们回来了,我不就有帮手了吗?” 春花姨虽然是农村人,但是她的心很细,也很聪明,无论我跟她说什么事,一遍就行。有她照顾儿子,我放心多了,可以有时间好好经安排开启的网站了。 一个多月的忙碌的日子,孩子胖了,我却瘦了。看来那汤汤水水的真是好东西,那些原本是下奶的汤汁把一个刚刚生了宝宝没有人照料的我养得更加的唇红齿白,虽然小脸瘦得尖尖的只有一把掌,可是却是红润白晢得格外的嫩滑。身材比怀孕前更加苗条,只有胸前的两座乳峰,装了奶水后愈加丰满和坚挺。 每逢对着镜子我都觉得自己当了妈妈之后,更有了女人的韵味。像是熟透了的桃子......... 我发现我的心情和我的喜怒哀乐都会影响到孩子。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我有了宝宝,这是我的希望,我的生命,甚至他是我的全部。所以我要坚强,我要努力。因为路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上虽然没有伴,我也要走下去。至于能走多远,我也不知道!好在我的宝宝很好,健康而壮实,大大的眼睛,有点欧式双眼皮,高俏的鼻子,还有黑黑浓密的头发。 有的时候宝宝吃饱后张开大大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如果我的表情开心,他也呵呵地笑,如果我的表情严肃,他也撇着小嘴要哭。 怀孕和生产做月子期间我几乎没怎么出门,闷在屋子里,除了看着孩子的表情丰富的小脸,就是痴痴地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中外面已是初秋之季,满树的金黄点缀着城市的景色,天气渐渐地凉了。 我第一次抱着儿子出去见太阳,包着一个小小的蜡烛包,把宝宝的小脸轻轻的遮盖上一些,去超市买东西。刚四十天的婴儿,小小的肉肉的身子在自己的怀抱里温暖而柔软。让我的心里很满足很难倒骄傲,我很庆幸生下这个宝宝,虽然度过了一段人生最不平凡的日子,但是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二百五十章后面有人跟踪 超市里的人不多,我也没有什么真的需要买,也许因为很久没出门了,所以我很有兴致地在一个又一个的柜架间走来走去的。有一搭无一搭地把这个拿直来看看再放下,把那个拿起来看一看又放下。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逛街了,只是想体验一下一个妈妈带着孩子逛超市的感觉而已。 儿子可比刚出生时重了很多,但是在我的怀里,一点也不觉得沉重。我用一只像挎包一样的兜兜把小家伙的身体兜起来挎在我的胸前,我喜欢这种和他成为一体的感觉! 当我一走到婴儿服装柜台的时候,看到那些挂在架子上的那些琳琅满目的各式小衣服,我有了想法,用手去抚摸我看上的每一件小衣服。忽然我眼角的余光是感觉到有人跟在我的后面,当我一回头,他快速向一排架子后躲去,我回头往他那个方向走,转去架子,没有人,再回头,也没人。难道是我神经太敏感? 这段时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在网上买的。今天自己来走一走,这才知道,国内的物价比自己生宝宝之前又有了些不一样了。在超市里可以用手去感觉衣服的质感,我伸手掀开挂在上面的衣服,正好衣服后面是一面镜子,照着一张年轻男人的脸,我和他的目光一对上,他马上转脸扭向别的方向。我一回头,人不见了。真是见鬼了,我一个没钱,没名的人谁会跟踪我?是不是在屋里在得太久了……看谁都值得怀疑? 逛了一个小时到最后我只买了一些宝宝的必须品和一些简单的食品,因为两只手要护住宝宝,所以我特别背了一只双肩包装买来的东西。 交款时收银员是一个大姐,很好奇地问我:“这婴儿这么小就抱出来,你哥哥的?姐姐的?他们同意你把婴儿带出来吗?” 我开始以为她和别人说话,可是看来看去,除了我没有人抱孩子。这才知道这收银大姐是和我说的,我觉得脸一热刚要回复她“这是我的儿子……”一抬眼正好看到一道照相机的闪光灯从框架角处直向我扫过来,我一惊,忙改口:“不是,这孩子是邻居的,她妈有点事,让我帮助抱一会儿。” 收银大姐眼睛白了一下:“我说不像是你的儿子,你才多大啊,也就17.8岁吧。” “哪里啊,我都21了,这……当然不是我的孩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下意识觉得那个偷拍的人是冲着我和孩子来的,为了保护他,就不能暴露他。因为没有人知道我会生下这个孩子。 后面的几个大妈阿姨都好奇地走过来掀来包裹看我抱着的婴儿。 “哟,粉团似地小婴儿哎,好可爱啊,看看睡得香着呢。” 另一个大妈也凑过来:“我的天啊,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半举在耳朵边上,你看呐小嘴唇不停的吸吮着。眼睫毛好长哟,还呼扇几下,他可真好看,不知道这孩子的爹妈多漂亮呢。” “啧啧!好可爱的孩子噢!”这几个好事的大妈,阿姨都争着过来看。 我一看买的东西已算好了账,忙交了钱,向大家道声“再见”就走出了超市。 那么多人都夸赞宝宝,真比有人夸我都高兴百倍。我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低头看着怀里的宝宝,笑了。忘记了刚才在超市里那个鬼鬼崇崇的男人。 刚走到小区的大门,大海叔在岗上,他一看我拿着那么多的东西走出来接我:“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也没叫上春花。” 我刚要把东西给她,不知道怎么一转脸看到刚才在超市跟踪的人就躲在我身后的一棵树后。我一转手,把小婴儿交到大海叔的手里:“快点把你的孩子还给你,可累死我了……”我往后一递眼色,大海叔没明白,“我这还站着岗怎么抱孩子啊……”从后面的小屋里冲出来春花姨一把抱过孩子,故意大喊一声:“你这孩子,让你抱一会,你把孩子抱哪去了?”她狠狠瞪一眼大海叔:“你个蠢猪。”一回身,把孩子楼里抱过去。我对春花姨身后喊一句:“我回家了……”春花姨还真聪明,她回头对我说一句:“谢谢你帮我照顾孩子,有时间来玩。” 我把手里的双肩包往身后一甩,一路带着小跑往小区后面的胡同里跑去。我知道那边的小差道纵横交错,就算是最熟悉的人有的时候也走错。 果然,我左转又转再右转左转,没有几分钟就把后面跟着的人甩掉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凌晨有人敲门 回到家里,春花姨早就用她的那把备用钥匙开门进去了。我去看儿子,这小家伙还睡着。春花姨走过来有点紧张地问:“小云?怎么回事?我看你的后面有人跟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罪谁了?” “春花姨,我们母子在这里也没出门,能得罪谁啊?”虽然表面上我淡淡地说。可是内心中早忆翻腾了几个回合,到底是谁这么无聊? “小云,那个男人我从昨天早上就看他在小区外面溜达,还对着你住的那个窗口拍照。”春花姨边收拾好刚才买的东西,边对我说。 我坐下来,思考着可能有动机和企图对我跟踪的那几个人。也许是安逸民?或者是红梅阿姨,要不就是钱大勇? 这一晚上我留下春花姨在我家住下,因为婴儿房间里没有床,只好委屈她睡在沙发上。有了她的陪伴,我心里不那么害怕了。早早把窗帘都拉严,我开始上网工作。 好久没有打开邮箱了。这一段时间里我在忙乱中早已忘记了被尘封在电子邮箱里的那些人们。邮箱里,又是好几十封未读邮件静静的等在那里。 我先打开了b城大学的信,这是一封询问我是否想在新的学期里继续上课的信。信中说上次我的学费已交了三整年的,但是只读了一年。所以如果我想下学年回来上课的话,不用交任何费用,只要发封邮件通知学校一下,就可以复学了。 没想到米弘源给我交的学费竟然是三年的。多久没有时间专心想他了,可是我知道在我的心里,他一直都在。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每逢看到儿子的脸,我都会在心里动一下。 科学家认为如果一个女人在怀孕期间想一个人太多了,她生出来的孩子就有可能像这个人。我没事的时候喜欢端祥我的儿子,越看他,越觉得他长得太像米弘源了。 也许这就是科学家说的那种情况,我就是怀孕期间对米弘源的思念太多,所以现在我从儿子的脸上看到了米弘源的样子,甚至他的小脸上一笑的时候那只酒窝都像极了。儿子一直没有报户口,不过我已想好了一个名字,叫他云思米。 我的眼睛看着邮箱里的信,忽然想起了小思米,禁不住笑了。 学校的信,让我的心里仿佛有一股春风轻轻地吹过。学校的生活单纯而快乐,我在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好学生,无论是小学,高中,还是留学的大学。所有的老师都喜欢我。我此刻非常向往回到我的大学中。对,我一定要回去,只要我为孩子上了户口,办了护照,我就可以带着儿子回g 国,完成我的学业。 于是我回了封邮件,说我一定会出现在新学期的开学典礼上。也许我对于电脑的知识了解不多,或者 说我对自己的处境了解不多,所以我根本没想到我的ip地址会暴露我的居住地。 就在凌晨,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我听到门外有咯噔咯噔的敲门的声音,我急忙穿好一件睡袍,打开了卧室门。春花姨早就在门口听动静 了,一看到我出来,声音颤抖地说:“小云,好像有人敲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我把她推进婴儿房,“呆在里面锁上门,不要出来,如果是坏人,你报警,手机给你留下。”我的话还没说完我,门已被从外面打开,阿宝和米弘源从门外走进来,我想我的嘴巴一定张得大大的,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米弘源上前一把抱住我“云梦雅你是想让我担心死吗?为什么把自己藏起来?这几个月我几乎把整个大连翻了个底朝天”他的脸比上次见到他时更消瘦,也许是很久没睡了,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我已经从最初的惊慌中清醒过来,我伸出手,把他抱着我肩头的手拿下去,:“米先生,你好像走错了门了吧?我这里可不是你娶了林凤的婚房。请出去吧。” “孩子呢?我怀疑这个孩子是我的。我要把你和他一起接回去。” “笑话,我怎么能有孩子?” “你不要再隐瞒我了,我听沙沙说了,你怀上了一个孩子,是被东方天骗到酒店的那天误入一个房间。那天正巧我喝醉了,也在那个房间。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被下了药,而我喝醉了酒,于是我们在一起发生了天下的男女在一起都会发生的事。” “你说得也许对,但是我就算是怀上了孩子,又怎么会留下那样一个不知道是谁种下的种子?我不想让我的孩子长大后被 人骂‘野种’。”我冷笑一声,把房门打开,“请出去。我一个单身女人的家不方便男人进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隐瞒不住了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婴儿房里的小思米忽然醒了,他大声地哭闹着。我听到春花姨小声地哄着他。 米弘源脸色一变:“哼,还说没有孩子?难道这是小猫在叫?”他使劲上前敲门,我把他拉开,上前叫春花:“春花,你开门,让这位先生看一看你的孩子。”我特意强调“你的”孩子。 门打开了,春花抱着孩子站在门里,怯怯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位先生半夜三更地到这里骚扰,把孩子都吓哭了。租你们家的房子怎么还这么不安全?我们娘俩个可不住这里了。”说着她把孩子抱着就要往外走。 米弘源挡在她的身前:“你走可以,把孩子给我放下。这孩子既然是云梦雅生的,那无论是他和谁生的,都由我来养。” 春花姨看了我一眼:“这位先生,你做梦呢吧?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见谁的儿子都想当爹?俺孩子是有爹的,我打电话给他……” 我很担心她真的打电话,大海叔是个心眼实得跟石头一样的人,不会拐弯,不会变通。于是我把春花挡回屋里去。 回头对米弘源说:“米先生,自从你和林凤结婚的那天起,我们就不应该有来往,本来林凤就对我有猜疑……”我的话还没说完,米弘源就对阿宝一挥手:“你就在这里等我,不允许任何靠近这个房间。”他又走到婴儿房门口,打开房门对春花说,“如果不想找麻烦,请呆在你的房间里别出来……” 说罢他横抱起我,热唇在我的耳边擦过,准确无误地吻在我的唇上:“如果不想让邻居听到的话,就乖乖跟我走。” 我的唇被他吻着不能说话,只好睁大了眼睛点点头。 走廊里没有人,他抱着我直接从楼梯走下去,门外停着一辆越野吉普。上了车,他一只手伸过来抱着我,一只手开车。把我拉到最近豪爵酒店,在前台他拿了房卡,直接上了电梯。看来他早就在这里预定了房间。 走廊里的厚厚的地毯吸收了脚步的声音,刚才在前台的时候,我把自己的脸藏在了他的怀里,不想让前台的小姐认识我。一直到了酒店房间里,他直接把我抱到浴室里“云梦雅,你还记得我们在钻石国皇宫里同浴吗?” 我挣扎着站在地上:“米先生,不一样了,现在你已经是人家的丈夫,如果我们再这样,我就是被人指斥被人骂的小三儿。我不想在身心疲惫后再背上骂名。再有,我已在林凤面前发了誓言,不会再介入你和她之间了。” “如果我已经和她分居了呢?”他的神情轻松,好像说的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和事。 “你这样与她分居,她一定会来找我的麻烦的,我求你不要再让我处于尴尬之中了。” 他用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梦梦,你听我说,林凤怀孕,孩子不是我的。因为我和她结婚之后就压根没进过她的房间。”那道薄荷味道,就在我的鼻翼边,那一瞬间,我的泪腺又模糊了视线。 “原来那天在酒店停车场,林凤说的是真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迷失之时刻 “我不管她说了什么,你现在听我说。”他用一只手指点住我的唇。 “你现在是一个单亲妈妈,无论怎么样,你只有接受我的帮助,才有机会带着你的孩子回到欧洲去生活。所以,我愿意帮助你。” 我完全没有明白他说什么,也许表情有些错愕。他一笑,把我的脸转向房间的卧室。 “噢,我的天啊。”我这才发现酒店房间简直就是一间传统的新房。 房子里完全是按照现代年轻人的婚房设计的,简洁园式风格,全部实木家具,全套的名牌家电。就连床上的被褥都是我喜欢的粉蓝系列。 大红的双喜字到处可见,就连浴室的镜子上都贴上了红双喜字。 在我的21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新房是什么样子的,当然就更没来得及想我有一天会与我新婚的丈夫在婚房做些什么,就在我人生中发生了那么多让我脑子短路的事。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我还在思维还在云游之中。 米弘源托起我的下巴:“想什么呢?今晚就算是我给你的真正的新婚之夜,虽然没有婚礼!” 我甩开他,没好气地说:“米大神人,你能不能做事之前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来不及了,一想到我要见你,和你在一起,我已经……”他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让我脸红心跳的话,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在这里说出来,那就请看官们自己想像吧。 他抱着我,来到了卧室把我放到了床上。 大床是进口红橡木的超大号的,宽大而柔软,床头有软软的靠背。他的身体带着薄荷的清香铺天盖地的向我压过来。坚实的臂膀紧紧的拥住我,额头抵着我额头,热烈的双唇吻着我渴望的唇瓣。 我的嘴里说“不”,可是身体却诚实地打开了早已关闭了的性“趣”。一种久违的情愫又渐渐地升腾起来.........我再也不用控制自己的举动,慵懒地依偎在他的身边。 那一瞬间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了,一股男人的气息在我的嘴里翻搅着,我蠕动舌尖试图驱出那侵略的甜蜜,反倒被他的舌缠住,终于完全被他的吻攻陷。 从一个少女转到一个妈妈,我仅仅得到过一次被药物搅得意乱情迷的云山雨海。而为了那一刻的迷失,我付出了多少代价?那些悔恨的日子,晨吐的日子,那些抱着一个大肚子一个人挣扎的日子,都是不堪回首的日子。我早已忘记了第一次与“那个不知是谁的男人”那几分钟的颠峰时刻的感觉。 对于帝豪酒店之夜发生的一切,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一次耻辱,是我紧闭着的永远不想打开的一扇闸门。 此刻,不一样的情怀,不一样的环境,怎么却有些许相同的感觉?他是谁?是他吗?是那个让我失去第一次的男人吗? 我摇了摇头,晃走我脑海中那个意乱情迷之夜,抱紧我怀里的真实,这是米弘源,是我至今为止唯一爱过的男人。我轻轻地闭上眼睛,关闭了视觉的神经,打开感触的接收神经,让皮肤的感觉变得更加灵敏。我惊喜地体验着米弘源给我的温柔热烈的吻一一落下,从胸部到腹部,再到../../..恰似和煦的春风吹过,缕缕丝丝都拂在我的身上,温和而热烈。他的吻所到之处,燃起了我的颤栗,勾起了的欲/望,我觉得自己的血液正在慢慢沸腾,整个人都仿佛快要燃烧起来。我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他的进入,可是他好像并不急。 他的吻一路向下,接迎他的是我早已泛滥的体液,香而滑腻的引领,长驱直入到香穴的深处,伸展,再伸展,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一直到他高峰的爆发。那一刻我感觉到他的悸动,引领了我到最后绵长的余波,终于在我娇喘修长的叹息声中进入了律动的高歌........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体验。 我再一次半睁开了迷茫的眼睛,心律乱跳得一塌糊涂,悠长的余韵伴随着我的全部的爱,全身心地献给了他,那是爱与欲的最完美的结合,最高峰的体验!我和他相互紧紧的拥抱着身体,一分一秒也不想分开。 对于我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虽然已没有了红花的绽开,但却是最原始的也是最新鲜美妙的感觉,最艳丽明快的享受!从这一刻起,我才算完成了一个女孩转为成女人的全部的过程。 第二百五十四章我和你没关系了 香汗淋淋的两个人仍然不肯分开,我虽然在最后的律动中感觉到他的释放,急急的,狂野的,正如他在喃喃自语中说的:“我熟悉你这具躯体,熟悉你的香味,我都快要想死你了……”这样的情景我在梦里体验过多少次了。可是没有一次如真实的肉与肉的相融在一起的时候来得更酣畅淋漓。那一刻灵与肉的交汇是我梦想中婚姻的最高的境界。 身边的男人在他极度的疲惫之后,渐渐地进入了安宁,而我是伏在他的胸前享受着那美妙的时刻。 他匀称的呼吸声中还时不时的拖着轻轻的呻.吟。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背部,一下又一下。外面的夜色真好,透过纱质的窗帘,我可以看到空中的月亮,半月,上弦,那样的洁净安宁.........我再次为米弘源的突然而到点了一个“赞”!之前的那么多次,他对于我的救赎都是把我的躯体从危险之中拯救出来,而今天,他不但拯救我我的躯体,而且他把我的生活从孤单无望之中解救出来。慢着,我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推他:“醒醒。” 米弘源的眼睛忽然张开:“怎么样,你还想再来一次?好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可一定要让我把这两天积攒的‘子弹’都扫射出去……”话没说完,他的躯体再一次挺起来。我马上拍了拍他:“你别这样,你看看天都亮了,一会儿孩子……”我急忙收住话头,可是已 晚了,他掀开被子指着我肚子上的一橫一竖两道刀疤:“你解释一下,这道疤痕……” “我……你难道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道是你为我挡刀留下的。我不是问这个,我问的是另外一个。”他指的是我剖腹产留下的疤痕。 “米先生,你到底来我这里做什么?帮助我?还是探测我?” “我当然是来帮助你的,你一个人,不能养大一个孩子。我要他。我愿意给你的儿子当爸爸。”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面前不想承认自己有个孩子,也许这是我对自己儿子的一种保护。 他压在我的身上对着我的脸说:“别再说他不是你生的孩子,难道你认识我第一天吗?我能翻遍大连找到你,当然也能找到你在医院的记录。” “你想要干什么?他是我一个人的,你别想!”我从床上跃起来,把自己的衣服穿上,“谢谢你的服务我还挺满意的,是不是我要给你的500元钱?可是对不起,我出来时太匆忙忘记带钱包了。下次一起算吧。”说罢,我把他推开,向门口走去。 还没走上两步,就被他从后背捞住拉回到他的怀里,“云梦雅,这段时间没见你,长能耐了?你的钱是什么意思?” “你的服务费啊,怎么嫌少?我们大连最年轻的鸭子也就是这个价。”我心里害怕林凤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米弘源,潜意识中,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故意激怒他。 话刚说完,米弘源电话响起来,他接起电话,脸色当时变得很难看:“你还有脸找我?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他说让我相信他 他放下电话,匆匆的穿好衣服,把我拉到身边,捧着我的脸:“云梦雅,刚才我已在你的身上打上了印记,你跑不了了,无论你和谁生了孩子,你都必须是我的,我不准你和别人结婚,更不准你心里想着别人。因为我这里只想着你一个人……”他指了指自己的心,深遂的眼睛里有几分的霸气。没等我说什么,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双腿间:“我的这里,也只给你一个人……”说着他把自己的领带系好,又对我说:“等着我,我把前面的事情都结束就给你你想要的。等着我,不准离开,会再来找你的。噢,我会把阿宝给你留下,他会帮你做任何事情。”说罢,他打开门,把愣在房间内的我拉到车上副驾驶位置上。 车直接开到了小区门前。 他并没有开车门,而是将我圈在副驾驶位置上看了很久,最后,终于给我一把伞说:“好好做你的罗罗牌奶粉生意,剩下的事由我来负责。相信我很快你就可以回到欧洲去上学了。”他一敲门,外面有人打开车门,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大亮了,外面下起雨来,小区的楼里已有人出出进进,甚至有人往我们这边看,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车周围有四个黑衣人警惕在看着周围。 我看看门卫室里,大海叔已经在岗上了。我怕他出来乱说话,没下车,转过头来,对米弘源说:“米先生,昨晚上我和你在一起,并不代表什么,只不过是一个长期独身的女人解决一点生理需求而已,我就当自己没忍住,叫了鸭子。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我一伸腿就要下车,却被他一个长臂又拉回来,脸上的肌肉气得鼓起了一个疙瘩“云梦雅,你在我面前说这个我不怪你,就当你跟我撒娇,如果你真去找了鸭子,你试试。” 也许他看到我的不怎么好,脸色双缓和下来:“相信我,我会搞定这一切的。” 我轻笑一下:“米弘源,你还让我相信你什么?自从你和林凤结婚那天开始,我们两个人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了。你以为我会永远在原来的地方等你吗?别做梦了。”我冷笑着甩上门,头也没回地往里走。 我的眼泪模糊了眼睛,心里五味杂陈翻腾得很,不知道听了他的话,到底是惊还是喜。 我一路小跑的回到自己的家,一打开门,阿宝就笑着说:“梦瑞亚,你回来了?快来吃春花姨做的早餐,” 房间里弥漫着粥的香味。餐桌上早已摆上了三碗粘稠的粥,还有白煮蛋,小拌菜,标准的家乡风味。我假装若无其事地坐下:“阿宝,你快吃饭吧,然后跟米先生回去,他身边少不了你……” 他看了春花一眼,清了清嗓子,“是米先生,让我留下的,他的身边现在有三个很可靠的人,都比我武功好。”快一年没见到他了,我觉得他成熟了,退去了大男孩的稚气,眉宇中多了些许的稳重。我心里算一下,他比我大四岁,都25了。 吃过早餐,我给春花姨一些钱,求她去买一些肉菜。家里多了一口人,冰箱里的东西根本不够。自从我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之后,我几乎都不怎么出门,一切都交给了春花姨。 第二百五十六章你误会了,是保护你 他说让我相信他,可是我还能信他吗?快一年了,他可能早就把我给忘了,可能到了他实在是生理的需求让他撑不下去了,这才搜肠刮肚从心灵深处找到我,然后再大动干戈撒下人马来找我。还在见到我的每第一时间在我耳边说那样让我脸红心跳的话。我边吃饭,边想起了他在我耳边的说的话:“看见我那儿支起的帐篷没,只有你能救我……”呸,他怎么能说得出口。我的脸一定又红了。春花姨大惊小怪地说:“小云,你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去医院?”我冷下脸:“我没事,吃过了饭,你把孩子抱下去吧。我和阿宝有事商量。” “噢!” 我吃过了饭,发现自己的奶水涨得不行了,可是当着阿宝的面,如果我给孩子喂了奶,就等于承认了孩子是我的。那么米弘源就马上知道了这个事实。不去喂奶,我又不忍心让儿子挨饿。我咬了下嘴唇,去卧室找了两件自己的衣服,对春花姨说,“把小宝给我,你快点好好吃饭,我带他一会儿,正好换下衣服。"虽然理由有点牵强,但是也没办法。 我抱着儿子匆匆进到婴儿房中,解开了前面的扣子,开始给他喂起奶来。这些天来,春花姨照顾得好,我的奶水充足得很,每天看着儿子吃奶的时候那种满足,我的心里扬溢着幸福。他又长大了,以前吃服的时候,只吃一只奶就够了,害得我只好把另外一只的奶水抽空。据春花姨说,只有乳,房里的奶水空了才能再次产生更多的奶。虽然她说不出这是什么道理,但是我信她,生过两个孩子。 为了这事儿,我上网也查过,专家说乳汁分泌的排出量是和婴儿的需求量同等的。而婴儿的需求量是以吸吮乳房作为信使的,如果没有吸吮乳房的局部刺激,神经垂体系统就得不到刺激,乳汁的分泌量就会不足。因此,在母乳喂养阶段,任何减少吸吮的因素,如宝宝少吸吮、乳汁滞留乳房、妈妈心理障碍等,都会导致妈妈出现母乳不足的情况。 所以说,专家还建议吃不完的奶水一定要吸出来,每一次喂完宝宝,都要用手或吸奶器把两边乳房排空,不要想着把奶留到下一次喂。大脑才是泌乳的总开关,当你的乳房中总是存着奶,大脑就会认为“宝宝吃不完,没必要继续泌乳”了。及时排空乳房,让大脑知晓宝宝有需要,下一次分泌的奶水才会更多。 虽然阿宝在外面,我还是一丝不苟地把儿子喂饱,再把他的“饭碗”清理好。这才把衣服换了走出了门。 春花姨早把厨房整理干净了。看到我出来,就把小婴儿抱出来对我说:“那我抱他走了,等他睡觉的时候,再回来。” 春花姨一出去,我到厨房烧了一壶水,冲了一壶茶出来。 “阿宝,你和我算是老朋友了吧?我知道你拿的是米弘源的工资,吃他的饭,你不会听我的话,更不会把你的心偏向于我。所以,我也不多说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我把手里的茶杯递 给他。 他接过茶,在鼻子闻了闻说:“好吧,请问。” “米弘源派你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监视我?” “不,你误会了,是保护你。” 第二百五十七章 他竟然知道一切 “笑话,我们……”我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把儿子不知不觉就说出一个整体。隐瞒是瞒不住的。于是我心一横:“阿宝,我知道,你从不说谎,那请问你,有关于我的事,你,还有你的老板知道多少?” “他知道你的一切!也就是你的全部他都知道。” “什么全部?有些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们怎么知道的?”说心里话,那个意乱情迷之夜,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第一次是让谁给拿走了,他怎么知道的?当然我不没有想过要去找那个人,虽然他是我儿子的爸爸,但是,我并不想让他负什么责任,因为我的儿子是我一个人的。我不需要别人来帮助我抚养,更不需要别人来分享拥有他的幸福。 可是接下来阿宝的话,让我不得不好好审视自己的这种想法到底要不要改变。 “你还记得那个早上在地下车库里,我送给你一包衣服吗?” “我当然记得,你知道那个时刻,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一辈子的亲人,真的,阿宝,我永远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还有你哥他为了救我和米弘源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你现在又不顾一切地在米弘源的身边,不顾危险地保护他,现在又来保护我。所以在你的面前,我愿意以诚相待。” “你也知道那天我被林凤林大小姐逼着去帝豪酒店找米先生的,就是在米先生的床边,他发现了一包衣物。当时林大小姐气疯了,骂米先生从结婚开始,就从来不理她,不碰她……” 阿宝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幕,那天在地下车库,我听到那个女人的话,虽然我没看到她的脸,但是当时我就是觉得她的声音很熟悉。记得她就是那样骂的, “在巴黎都憋死我了,那些个破记者跟着我们,让我有话不能说,有气不能生,刚才在楼上还顾着你的面子,现在好了,你说,晚上你到底和什么人约会了?我说呢自从结婚,你连碰都不碰我一下,我还以为你有病呢,忍着你,谁让我爱你……” …… “狗仔队,好啊,来吧,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这道貌岸然的姓米的昨天私自退出蜜月旅行,偷偷回来幽会小情人,没看到吗?昨天和他上床的女人还是个‘处’呢……” 我当时因为心烦意乱,听到她骂的是“姓明的”根本就没听出来她的发音里的上海口音,原来是骂米弘源的“姓米的”呢。 当时就觉得她的口音有点熟悉,可是我只顾为了自己的处境着急了,根本就没有想到那女人就是林凤。甚至阿宝出现在我的面前,把那包衣服当成“垃圾”扔给我,我都以为是巧合而已。 于是我试探地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那天你当垃圾扔给我的衣服是在米弘源的房间里找到的?” 阿宝点了点头:“是我先推门进的房间,当时米先生已经起床了,他一看到我,就把一包‘垃圾’递 到我的手里,把我拉到门外对我说‘好像是云梦雅的,你到地下车库找一找她,她好像穿走了我的衬衫’。”阿宝说到这里,又喝了一口茶,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以为我神机妙算,能掐算出你在车库里蹲着?” “行,就算你说得对,那他怎么到这里就问孩子的事?” 没想到,我一问这个,阿宝笑得更大了。 “别急,我要一步一步的讲给你听。后来,米先生和我又回到酒店里,找到经理,调出了那晚的录像。证明那天你踉踉跄跄躲进他的房间,后来又是偷偷摸摸出来的。而且衣冠不整。” 听阿宝这么说,我也想起来当时我的狼狈像,不由得脸上一热。可是我还是想知道,米弘源是怎么知道我有孩子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原来他一直关注我 阿宝收敛了笑容,一字一顿地对我说:“云梦雅,之前我曾经骂过你没心,看来你真的没心,难道你真不知道你在米先生心中的位置吗?你真以为他结婚以后就真的一心一意地去当林家的乘龙快婿吗?”他啪地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看出他的内心很激动,只好啜着自己手里的茶。只顾说话了,茶已凉了,青绿的水里,飘着一片亮油油的茶叶,清香四溢。我把茶叶吹到一边,抬头对阿宝说:“我一个人生活得很好,不劳他费心。” 阿宝听到我的话停下脚步,脸上很严肃地对我说:“你休学回到大连的第二天,米先生知道你一个人回来了,气得跟沙沙姐大发脾气,差点把她赶走。后来还是罗伯特来讲情,才算是原谅了她。他调动了他有中国境内可以调动的人脉,找了两个多月才找到你的踪迹。可是到了西山区,线人说你去了苍山镇。” 他一提到苍山镇,我一下子想起来,我去苍山镇是和程子浩一起去的,而且还曾经和程子浩和红梅阿姨住在一舖炕上,马上问:“米先生没有难为程子浩吧?” “你终于想起程子浩这个人了?还真是程妈妈告诉了米先生,你怀孕的事呢。”阿宝这么一说,我心里一惊,原来沙沙姐并没有说这事,多亏我没多嘴。差点把沙沙姐给卖了。如果米弘源知道每一个给我出主意的人是沙沙姐的话,会不会难为她? “程妈妈怎么会这么八卦。” “不是程妈妈八卦,是红梅阿姨千方百计打听出来的,你看看在西山区住着的那些日子,你都交了些什么人?贺初夏,钱大勇,要不是……”他突然打住不说了。 我忽然想起什么,冷着脸问:“他去苍山镇不是去和安斯尔告别的吗?我知道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傻瓜,米先生是特意来找你的,他根本没想到安斯尔先生念念不忘的女人就是你母亲。那次他就想把你带回国去。可是他听程妈妈说你怀上了孩子,觉得你这样的躯体乘飞机不方便。这才安排了红梅姨跟着你,照顾你。” “什么?她安排了红梅阿姆跟着我的?”我心里说怪不得我觉得红梅阿姨有什么变化。虽然我说不出,但是我能感觉到。 “可是谁也没想到,你就突然消失了。后来这几个月,你在网络中销售奶粉我们就一直追踪你的ip地址。可是你的淘宝店地址选择了保密。我们查不到,而你又是移动用户,ip又常 变动。所以这半年多来我们千方百计就是查不到你的地址。” “不是查不到吗?后来怎么就找到这里来了?” 他笑了,一脸的阳光大男孩的笑容,让人看了很温暖:“你回了封米先生的个人邮件,而且你是用电脑回复的吧?我们一下子找到了你的地址。米先生以为你被坏人软禁了,这才半夜悄悄摸上来的,撬开你的门……” 听了阿宝讲的这一切,我的心百感交集原来他一直关注着我,我并不是孤单的。我想哭,但是在阿宝面前,我还要假装坚强。 于是我淡淡地说:“他几个意思啊?为什么结婚了,还要这么纠缠,难道他是想让我陷于不义?他不知道林凤一直找我麻烦吗?要不我怎么躲到中国来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你把他弄死吧 阿宝听到我的话,急了,刚要张嘴说什么,我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打住,你不用为他开脱,我不想当人家的小三儿……再有,如果他离我我远点,我一定会更安全,所以请你还是回去保护他吧。我一没钱,二没名,根本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好像为了检验我的这句话正确与否,我的电话响起来,号码没显示,我一接通电话里面传来春花姨的哭声:“小云,不好了,有人抢了孩子……”我一听急了“孩子在哪里?” 春花姨的声音换成一个粗鲁的男人:“小娘们儿,你他妈的终于让我找到了,现在你儿子在我手里,不拿钱,我就弄死他……”我一惊猛然起身,无意中手把桌子上的上的茶杯碰到地上,茶叶和水唏哩哗啦到处都是。我迈步就要往外跑,脚下一滑,手一下子按到破了的杯子碎片上,手心马上流出血来。手机也摔到墙角边去了。阿宝马上站起来:“药箱在哪里?” 我紧张地小声说:“阿宝,顾不得了,我儿子被绑架了,你快去救他……” “你儿子?噢,我明白了,电话里说什么?” 他把电话拾起来,放到自己的耳边。一只手按住我手上的血口子。他放到耳边才知道我的电话始终还通着:“喂,我是孩子的大舅,有什么要求对我说……” 我突然电光石火抢过电话:“我不管你是谁,愿意把他弄死就弄吧,反正他一个野种,我正好没办法处理他,如果你真想弄死,我谢谢你。”我的心剧烈的跳动,手也发抖,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到底对不对。 阿宝使劲瞪我一眼,抢过电话走到一边,故意小声说:“大哥,虽然孩子是野种,但毕竟是男孩子,我妹妹自己下不了手处理,我已找到了买家,你说要多少钱,只要我能留下点钱,大半给你。” 我们两个紧张地看着电话。在这个空档,我快步到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了创可贴手胡乱包扎上,总算止住了血。 然后我比划着把阿宝的电话要到了手,拨打了110.示意给阿宝。他点了点头。于是我跑到小房间里,对警察说我的手机号,和我的家庭地址。并告诉警察,我的家小区有可能就被坏人监视了。所以一旦他们来,千万不要开警车。接着我又给夏安帮打了个电话,“学哥,我是云梦雅,需要你的帮助,我的儿子被 绑架了,我向你求救,我的地址,是东山区,高尔夫小区……” 夏安邦听到绑架两个字,只说了四个字:“我马上到。”我对阿宝点了点头,他对电话里的人说:“怎么样了考虑好没。如果没想好,那就算了,你帮我处理孩子吧,是杀了,埋了,随便,我只能对你说个谢谢。你要小心,如果让警察逮到你,那你可就是杀人犯。好了,就这么办吧……”我看出阿宝在拖延时间。 忽然外面有两个人打起架来,一男一女,那女的说:“我告诉你,就是你老婆勾引我老公的,就在你家,不信咱上楼去抓,一抓一个准。” 那男的骂道:“你蒂妈的,看不住你家的老男人,让他到处放骚,还说我老婆的不是。肯定是你家男人没事假装谈工作,到我家来勾引我老婆的,你等着一会上了楼,我两拳头把他打个半死再说。我搧了他,我靠……”我从窗口往外看去,两个人撕撕扯扯的往我家走过来。我仔细的一看,那男的就是夏安邦,女的不认识。两个一进楼就开始敲一楼的门,边敲门边喊叫。一个叫“姓李的你快点给我出来。”另外一个喊:“梦梦,你快点出来,我不打你了。我对你好还不行。”我听出这是夏安邦的声音。 “这警察怎么知道你叫梦梦?”阿宝问。 第二百六十章要不咱俩就这么办了 “阿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吃这个闲醋,还是替你老板吃的醋。你倒是去救我的儿子啊?” “怎么,你终于承认那个是你的儿子了?”他把手机拿出来,拨了一组号码说:“把那个女人和孩子都放了吧,没事了。你的钱,我会打到你的账面上来。” 我一听他说的话,心里一切都明白了。虚脱般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剧烈颤抖的双手:“阿宝,亏我把你当成我一辈子的亲人。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我不管不顾地哭起来。正在这时,我家的房门响起来:“梦梦,开门,开门……”还没等我和阿宝任何一个去开门,门被从外面撞开。我的房东知道了他的房门一天里被撞开两次,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 夏安邦一进门,上去就抓阿宝。阿宝的身手也不是白给的,一闪身就躲过了他的手,边说:“误会了,警察叔叔,我是孩子的大舅。” 我只好从地上爬起来对夏安邦说:“学哥,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他是孩子的大舅。” 后面跟着的女人拿出一张身份证在我面前晃一下:“我是110的特警,是配合夏警官来工作的。到底怎么回事?”她自己找到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把手机中的录音打开:“下面就云梦雅报警事宜做一个讯问录音。请问云梦雅你报案的目的?” 我看了一眼阿宝,使劲瞪了他一眼,才对眼前的女警察说:“我怀上了一个孩子,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只想自己悄悄的生了这个孩子。可是就在今晨,我的前男友找到这里。他不知从哪里了解到我有一个孩子。我怕他要把孩子带走,就没承认我有孩子的事儿。因为这个孩子我不确定是谁的。我只想一个人拥有这个孩子。可是就在我孩子的阿姨把孩子抱下楼之后,他们假装绑架了这个孩子。我一急就报了警察。事情就是这样的。” 夏安邦不失时机地溜了一句话:“我说学妹,怪不得你不接受我的表白,如果我知道你的这个孩子没爸爸,我愿意啊,我愿意给他当爸爸。怎么样?要不咱俩就这么办了?”我看着他一脸揶揄的笑容,真是哭不得笑不得的,只好破啼为笑地说:“夏学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也许是看到夏安邦刚才的紧张样子,女警察对我的话好像还真信了。她思考几秒钟,才说:“如果事情是这样,那我们也可以消案了。可是你们为了个人的感情纠纷动用了警力,就得受到处罚,以示警威。” 我再瞪了阿宝一眼:“没关系,我前男友有的是钱,罚吧,谁让他整事麻烦警察叔叔了。” 正在这时,春花姨抱着孩子走上楼来。 我上前抱过小思米:“儿子,你吓死妈妈了,一群坏叔叔,把我的宝贝儿吓到了吧?” 可能小孩子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人在房间里,愣愣地睁着大眼睛,使劲看看这个,又看一看那个。到最后,眼光落到我的脸上,他笑了。 他这么一笑,就连严肃的女警察看了都夸赞:“这孩子可真漂亮,这么小就会笑,太可爱了。” 我看到夏安邦在场,心里一动,马上跟着说:“可爱有什么用?现在不但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就连名字也没有。也没有上户口。” 女警察问:“孩子有两个月了吧?怎么还没上户口?” “我没有准生证,又没有结婚证,能上户口吗?” 女警察把头转向夏安邦:“你是户口员,这事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没想到,无心插柳之举竟然把我正发愁的事情搞定了。我和夏安邦说好,下周一就到我家户口所在的派出所给我的小思米上户口。 两位警察一走,我也对阿宝说:“怎么?你还想住在这里?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可以回去和你的主子汇报了。” “我的主子说了,我要陪着你们一起回到欧洲,把你们母子送到他面前,才算我完成了任务。”阿宝还真听米弘源的话。也难怪,他哥为了救米弘源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他对米弘源这么忠心耿耿也算是为了完成他哥哥的遗愿吧。我也不能太为难他。只好找一个别的理由想把他赶走。 “阿宝,你回去跟你的老板说,我的儿子不是他的。这是我跟别的男人一夜情不小心怀上的。至于这是谁的孩子,我也不确定,因为那个晚上我喝多了。还吃了药。也许我曾经和多个男人在一起了呢。” “梦瑞亚,你这么黑自己到底为什么啊?我真不明白了,你怎么敢说这孩子你不确定是谁的?你看看他的脸,你再看看他的酒涡,和米先生一模一样。” “我怎么看不出我的儿子哪里像米弘源呢?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话如果到了林凤耳朵里,他们林家还能饶了我们母子吗?就算是你可怜可怜我们母子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一心想把阿宝劝走。都几乎要给他跪下了。 春花姨一直在旁边忙活着收拾刚才地上的碎杯了,用拖把把地砖上的水渍和茶叶都收拾干净,之后也好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在旁边说:“这位大外甥,你一个男人在单身女人的家里也不方便住着吧?要不你跟俺家你姨夫去我那里住,就是条件差了点。” 阿宝没有表情地看了春花姨一眼:“不用了。我早已预订了门口的便捷酒店。只是我担心梦瑞亚又趁我不注意时跑了。” 我轻笑一下:“只要你们不骚扰我,我为什么要跑?我只是不想被林家的人追杀而已。”一提起这个话题,阿宝也知道我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之前的几次我遭受的磨难,大多都与林凤有关。 我看他不说话,知道他已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于是继续劝他:“阿宝,你想一想,别说这个孩子还不确定是谁的,就算真的是米弘源的孩子,你想林家会让他活下去,长大成人吗?”阿宝听了我这句话,终于点了点头说:“梦瑞亚,你这么一分析,我还真的觉得米先生的举动太冲动了。这样,我也不跟他汇报,我从今天起,就在远距离保护你们。反正你有事第一时间通知我。”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只小手机:“这个你拿着。你知道它怎么用。为了你的孩子,你一定要时刻把这只手机放在你的身上。”他年轻的脸很着重。我也郑重地点了点头把小手机接了过来,放到我贴身的衣服里。 周一,我特意叫了个车让春花姨陪着我去了派出所。为了给孩子上户口里不引起阿宝的过份的关注,我翻了英文名字辞典,终于给儿子找到一个好的英文名:“sammy”中文叫起来就是萨米,和我之前给他起的名字“思米”差不多。 第二百六十二章果然身后有人跟踪 从派出所出来,我再一次带着孩子去了超市,上次在超市购物的时候太匆忙,忘记了看一看婴儿的洗漱用品价格和质量如何。因为我的“聪明宝之家”最近一段时间里总有些妈妈们问有关于国外产的婴儿洗漱用品。为此我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些g国的当地品牌的同类产品,也算是物美价廉,我想把这些好商品介绍给中国的妈妈们。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孩子。 小萨米还是被春花姨报在怀里,我走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也是因为上次我逛超市的时候,发现后面有人偷窥,所以这次我提高了警惕。 当我在婴儿洗漱用品架无意之中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猥琐的脸,脸色阴暗,眼神躲闪,一看到我发现了他,立马把头转到了另外一面。我借着柜架的转弯处,凑到春花姨前对她说:“有人跟踪,你不要和我说话。跟着我走。” 我匆匆结账,走出了超市,春花姨紧张地跟在我的身后,东张西望。我假装才看到春花姨,回过头来跟她打招呼:“哟,春花姨,你这是抱着孩子去玩啊?” 她先是一怔,紧接着就反映过来:“是啊,今天天气好,抱他晒晒太阳。你这是去买东西了?” “我买点水果蔬菜,等我家那口子回来做。你还不知道我不会做饭?”我借着说话的机会往她身后瞟一眼,果然那个猥琐男把身子躲在一个电杆的后面,顾头不顾尾地偷看我。我想一想,有了主意,刚要拿出小电话。忽然,我看到那男人给什么人打电话。我示意春花姨抱着孩子走到他身边,假装和孩子对话在,偷听他的说话。过了一会儿,春花姨来到我身边大声说:“你要不要去前面的小公园看一看?那边有许多人没事聊天呢。”她一递眼色,我明白。配合地说:“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要到我家去借电吹风吗?要不你现在跟我去取?” “那好吧。”春花姨跟着我往楼门里走。我特意从我家的楼门里走过去,往院子后面的楼走去。一直走到我们后面的楼,走进了一个门里。 我和春花姨两个人从窗口的玻璃里往外看,果然,那男人跟了过来。不过他没敢进,拿出一只笔,在自己的手上画了些什么,就离开了。 我看着他从楼那边往外走,对春花说:“你拿着这包东西,跟在他后面看他确实走了没有。” 春花姨哄着孩子边走边说:“走喽,我们回家。跟小云姨说再见。”她往门卫的大海叔站岗的房间走去。 我从楼的另外一头绕到我家的楼门里上楼回了家。 过了半个小时,春花姨也回来了。我问:“那人走了?” “走了,我在大海的岗楼里看到他走到外面上了出租车。” “你听到他在电话里说什么没?” “没听太清楚,只听到他好像是说,看到她了,又去了超市,没孩子……” 听到这些话,我真的觉得头皮发麻,难道我真是个乌鸦嘴?再一次言中了米弘源的出现会给我带来恶运? 我打电话给阿宝,没一会儿他就过来了。听我把情况一说。他眉头一皱:“梦瑞亚,我现在就去找房子搬家。” 说着他一阵风一样的出去了。过了两个多小时,他又回来:“房子找好了,我们明天早上搬家。” 可是没有想到,就在这天晚上,出事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出事了 半夜时分,我们住的楼后面突然响起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还我孩子。你们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孩子。”紧跟着就是许多人跑来跑去的脚步声,还有女人孩子的哭声,男人的骂声。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急忙跑到婴儿房,看到儿子在睡梦中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春花姨也醒了,她问:“你听到后面的叫声没?出什么事了,这么吵?” “不知道啊?我也是被叫声吓醒的。” 春花姨在黑暗中把窗帘都挡严,这才凑到我身边说:“是不是白天那男人,以为你真住后面的楼,去抢孩子的?” 听了她的话,我吓得一激灵,当时心一沉,自己白天的一个无意之举,竟然害了一对母子。难道他们这些人问到后面的楼里查问过?也许后面的楼,也有一个年轻女人带着孩子的?我的天啊,怎么这么巧?阿宝说要搬家,这件事还真要重视起来。 我再也睡不着了,反复去检查门锁的严不严。又找出来小手机,准备随时按下手机的中间的键。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阿宝很早就打电话给我说八点搬家公司的人就来。他让我们带着孩子先出去,到外面打个车,直接去新住的地址,他那边已全部布置好了。 新租的房子位置于大连东海岸边的一个高尚小区,阿宝指挥着司机把东西都搬到别墅里,从客厅的窗口正好看到小区的进出的大门,可以说是壁垒森严,连鸟儿飞进来都要被拍个照。我知道这个小区的房租不会便宜,这一切又都是米弘源安排的。虽然我不想和他扯上瓜葛,但是为了我的儿子,我就不管那么多了。 阿宝走到我的身边,递过一张门卡说:“这个位置应该安全一些,另外所有的人进入这个门口都要接受检查。” “阿宝,你听说昨晚后楼的那母子如何了吗?” “你不要问了,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你们母子的身上。”他冷冷地说,眼神射出的光让我害怕。 “小云,孩子该吃奶了,你看在哪个房间里?”春花姨抱着小萨米走到我身后。 “就去婴儿房吧。” “可是到底哪个是婴儿房?”春花姨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我这才注意到,整个别墅有四五个房间,婴儿睡觉的房间和吃饭玩耍的房间不在一起。但是每个房间都有宽大的玻璃窗,此时阳光正从外面照射进来,窗户上的白色的窗纱把外面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我把孩子抱过来,走到婴儿睡觉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我心里对自己说,我就在这里睡。我要和我儿子在一起。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 走廊尽头的房间因为有三面窗户,所以客厅就在这里,是个无敌海景的房间,而一入户门的第一个房间,就是阿宝的房间。他住在那里,让我和春花姨都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孩子吃了奶又睡着了。看着他光滑细嫩的小脸,我说:“孩子,你是最幸福的,不用思考和担心,吃饱了就睡,醒了就玩。而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险恶和算计。”他睡了,小嘴还保持着吸吮的状态,时不时的吸两下,脸上的酒涡时隐时现。看着他我觉得心里满满的幸福,这是上帝送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他让我体验到做母亲的责任和满足。有了儿子之后,我才真正体会到了我的父母对我的爱是多么的深厚。 不知何时,春花姨走了过来,“他睡着了,你还不休息了一会儿?你儿子跑不了。快点出来,我有话问你。” 第二百六十四章他是替我儿子死的 我跟着春花姨来到了摆满婴儿玩具的房间,春花姨一进来就张大嘴巴夸张 地说:“小云,你是不是傍大款了?我长这么大想都没想到能进到这么大的房子里,啧啧,这才多大点的小娃娃,就这多的玩具,我的天啊,那在我们村,一村子的娃娃也没有这么多的玩具啊?你瞅瞅你的小婴儿,哪会玩这个哟。”我第一次发现春花姨这么爱说话,她进到婴儿的玩具房兴奋地东摸 一下,西抓 一下,还把两只洋娃娃拿到手里左看右看。我也觉得米弘源太过份了。给一个小男孩买那么多的洋娃娃干什么? 忽然我想起,春花姨说她有话跟我说,“春花姨,你要跟我说的话就是问我傍大款了?那我告诉你,我就是大款。” “别逗了,大款都是男的,哪有女大款。”春花姨一脸的不屑,我也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我问她:“昨晚后楼叫的那个女人后来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想到她神秘地走到我身边:“小云,我只跟你说,我家那个早上打电话偷偷说,后楼的那女人疯了,因为她的儿子昨晚被人从楼上扔下来摔死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可不能告诉别人,警察说要保密。” 我的心里一惊,一阵悲伤涌上心头,虽然我没杀他,但是他却因为我而死。我能想到,这个杀死小婴儿的人说不定就是林家派来的。如若不是林家还能有谁会对我恨之入骨?甚至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想到这里,我感觉毛骨悚然,一股凉风从后背升起。我本来已经很饿的肚子,突然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我走到阿宝的房间,他正在和米弘源打视频电话。我板着脸说:“我也想加入你们的电话,因为……”阿宝把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出一块,我正对着电脑,米弘源一看到我,紧皱着的眉头散开了,笑着说:“给你安排的房子还满意吗?主人房可是我们两人的,只要我回去去,就一定住在那里。” “弘源,你怎么还有心开玩笑?昨晚上后面的楼有一个小婴儿被人从楼上扔下来摔死了,都没有人出来承认是谁做的。那个年轻的妈妈只有23岁,当时就疯了。其实……”我顿 了顿,观察他的表情,又接着说:“米弘源你不觉得后楼的那个小婴儿可是替我的孩子死的,对于这件事,你就不应该负点责任吗?” 他的笑容暗下来,叹了口气:“我以为林家会因为林凤的出轨能圆满地解决我和她的不正常的婚姻关系,没想到,他们竟然以势力压人。你给我点时间。” 我急了站起来就对着电脑中的他吵:“我给你时间,他们会给我们生路吗?如果昨天我直接回到自己住的房间,那么半夜里死的就是我的儿子。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可是我有危险的时候,你总是赶过来补救,如果有一天你来不急,或者你来晚了,也许悲剧就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所以,如果你不能给我们稳定的生活,我建议你离我远些。”我越说越激动,几乎边流泪边喊:“现在不是我一个人了,我还有一个幼小的婴儿,如果我真有了三长两短,他今后的日子就和你的童年 一样。反过来,如果他真的有了危险,你觉得我还能活得下去吗?”说到这里,我不顾形像的对着电脑哭了起来。 他伸出手来可能要给我擦泪,可是大手触到屏幕上,被碰了回去。只好叹了口气:“等我……我忙过了这几天,就来看你们。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第二百六十五章绝不承认他是父亲 “不要!”我突然有点失控,歇斯底里地说:“米弘源,如果你真的爱我们就请你放手……我怕,我怕我等不到你能名正言顺的和我在一起……我和我的儿子就不在了……” “梦梦,你不要怕,有我呢。我会安排一切。你放心……” “不,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个……我……”我发现,自从有了孩子,在我的心里竟然把孩子放在了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哪怕是我的父母,哪怕是米弘源都不能排在小萨米的前面。因为我是他的妈妈,我既然生下他,就要为他负责任。尤其是我并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我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是谁,本来就很对不起他了。如果我再把他的生活搞得颠沛流离,混乱不堪那我怎么对得起他,我的小宝贝儿。 是的,我没有能力让他成为王子,但是我一定要尽我的能力让他成为幸福的儿子。可是在米弘源出现以后的那个夜里,这一切平静打破了。自从那天阿宝说了意乱情迷的那个晚上,米弘源在帝豪酒店调出录像说明我那晚上是从米弘源的房间里出来的,也许那就真说明,我的儿子不是没有父亲,他有父亲,他的父亲就是米弘源。 当我真的了解了这个事实,我的心里一点没有感到轻松和开心,反而感觉到心头仿佛压上一块大石头一样的沉重。因为我觉得儿子的安全远远高于掀开他身世之迷的重要。所以此刻我反而绝对不能做的就是承认我的小萨米是米弘源的儿子,也更害怕别人知道这个秘密。 想一想昨夜我就觉得不寒而栗,只是一个道听途说就已经害死了一个婴儿,逼疯了一个母亲。难道我还能让这悲剧重新上演在我们母子身上吗?不能!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远离米弘源,不见他,不理他,甚至不和他有任何的联系,才是明智之举。可是我一个弱女子,没有权势,没有靠山,有什么有效的办法能拒绝他执着而炽热的霸道呢?又怎么能摆脱他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疯狂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弘源,你并不能给我我想要的生活,我应该找到一个安全的港湾,我要有有一个丈夫,有一个家。这样才能让我儿子有一个合法的庇护。你认为呢?” “梦梦,你说得对,我是最有资格做这件事的个人。”米弘源说。 “我认为此时最不能让儿子安全的人就是你。你最应该做的是远离我们。不管了,我这个当妈的要替儿子做决定。”我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定。 21岁的我,来不及好好思考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是我必须快刀斩乱麻。是我对电脑屏幕上的米弘源说: “弘源,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感到万分的害怕。我在明处,那些害人的黑手在暗处,我不想让我的孩子陪着我每天生活在心惊胆战中,那样的日子我不要!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请你放手,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为我的儿子找一个合法的,能保护他的父亲。而且这个父亲 一定是一个有能力保护我们母子的人。这就算通知你了。”说罢,我把电脑屏幕推向阿宝那边,再也不想理电脑里的那个人了。 阿宝在旁边一直看着我们两个一个电脑里,一个电脑外,我又是哭,又是叫,他又是叹气,又是皱眉,只好很无奈的对米弘源说:“米先生,我认为梦瑞亚说得对,在中国大陆,这些人太猖獗了,他们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所以我认为……”他没有往下说,可是电脑中米弘源去恼怒地把电脑屏幕“啪”地合上。 阿宝对着我耸了耸肩膀:“他生气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给儿子找个爸爸 “阿宝如果你也支持我的话,我就尽快找一个男人当我儿子的爸爸。也许这个人并没有钱,也没有太大的势力,只要能保护我们就够了。” “你说乔木森?”阿宝突然提起这个名字了。 “你说乔木森?他回来了?” 阿宝笑了:“看来乔木森真没找到你。他这次被米先生难为坏了。不过他并不知道你怀了孩子。” 我摇了摇头:“乔木森不合适,我不能和一个仇人的儿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请跟米弘源说不要再难为乔木森了。” “不行,米先生说不可能同意你找一个傀儡丈夫,也不可能让你和他真的生活在一起。因为……”他的脸色凝重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如果你不想让米先生为难他的话,就请不要做让他为难的事。” 我太了解米弘源,他真的是个大醋缸。无论是好人坏人,只要有人胆敢对我有什么龌龊的想法,那最后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在目前,我还能找到谁来心甘情愿地当我的傀儡丈夫?我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跺脚,咬嘴唇。忽然我眼睛盯着阿宝:“就不就你了。” 阿宝急得站起来双手在我面前摇着:“别看我,我不行。” “你怎么不行?”我看阿宝急得脸都红了。 “我……我要结婚了。因为……”阿宝第一次在我面前显示出害羞的样子,脸红得像蒙上了一张大红纸。 “真的?新娘子是谁这么幸运?”我一下忘记了我的问题。从心里为他高兴。想一想阿森死之前仅有那么一次对沙沙姐产生了爱情,可是沙沙却不喜欢他,那个时候我看到阿深情绪低沉了很久,一直都死我都没见过他的笑容。阿宝应该是他们家族最后一个人,如果再不能留下个一男半女的话,这个家族就算是绝了后了。所以一听阿宝说他要结婚了,我真的比谁都高兴。 “新娘子你是认识的。”阿宝说。 “噢,我知道了,是小爱莉对不?” “是的,她已经怀孕了,再有两个月就生了。所以我这次回来就是和她结婚。可是听说你的事,我又不能不管。”阿宝的脸终于恢复到正常。 我知道一个女人大肚子的时候,最希望有自己的爱人陪伴着。我尝到过那种孤独无援的滋味,我不想让小爱莉也和我一样。虽然阿宝的保护对我很重要,但是我不能自私到剥夺小爱莉的依靠。 于是我说:“其实,有一个人可以帮助我。这人你也认识,就是昨天你见到的警察夏安邦。他……”说到这里,我还是留了半句,“夏警官的身手昨天你不也试过了吗?而且他昨天都说了,他愿意给我的儿子当爸爸。” “梦瑞亚,我看那个姓夏的好像喜欢你。如果他要假戏真做怎么办?”阿宝的担心不是没道理。可是这么短的时间,让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合适的人? “假戏就是假戏,有什么真做?我会和他讲明白的。再说了,他未婚,我未嫁,就算是假戏成真的,也不犯国法吗?也没碍着谁的事吧?” “那米先生怎么办?为了你,他什么都舍得做。” “阿宝,我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对我来说,保护儿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我自己走到了婴儿玩具房去给夏安邦打电话。 “学哥,是我,云梦雅,如果你有时间我想和你见个面,有事商量。” “小云,你是想问小孩子报户口的事吧?不用急,这事还没有那么快呢,至少要十个工作日才能批下来。” “不是学哥,我想找你说别的事,确切地说,我有事想求你帮忙……” 第二百六十七章事情有变化 都说计划没有变化快,我给儿子找爸爸的计划还没开始执行,就在第二天早上,我们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本来应该第二天中午和夏安邦见面,没想到,早上他竟然带来一位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东方天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简直认不出他了。 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自信而智慧的天才,英俊而潇洒,放荡不羁还带着些许的玩世不恭。 可是今天在我面前的东方天苍白瘦弱,又显得有几分的落落寡欢。之前的意气风发都不见了,变成了现在的憔悴苍老。 阿宝一下子从自己的房间里冲出来,挡在我的面前,对他说:“托尼,请你离开这里,我们不欢迎你。”说罢,他打开门就把东方天的行李箱拖了出去。 “我找云梦雅,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我也不想跟你说什么。”东方天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对于阿宝的行为他并没有惊慌。 “云梦雅的事我说了算,我让你离开就离开。这里没有你的位置……”我第一次见到阿宝如此这般的没礼貌和不讲情面。 东方天还想说什么,我听到孩子哭,进屋里抱着孩子走出来。来到他的面前,正色的对着东方天:“我知道如果我不说话,你以为阿宝不能代表我,所以你不走。” 我的声音有点颤抖,拼命的忍着眼里的泪,边哄着孩子。 小萨米平时这个时候正是应该吃奶的时候,可是一个不速之客的影响让大人们没有理会他,所以他是不管不顾的使劲地哭。 东方天一眼看到了小婴儿的脸,那眼睛,那鼻子,一点也没有像阿宝的地方。他的眉头皱起来,思索着问:“这孩子是你生的?他的爸爸一定是我?” “对,没错,这孩子是我生的,但是他的爸爸是谁与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我越是这样说,他反而却笃信这个孩子来得有点神秘。 “云梦雅,那天我真的没有在你的体内种下一颗 种子吗?你当时是喝药的,我当时也喝了酒。我记得我们当时是做…过了…” “你住口,你和你老婆简直就不是人,你们怎么能做那种下贱的事?”他竟敢有脸提起他和叶云紫做的那些龌龊的事儿。 我越想越气,把孩子交给春花姨,就要把他往外推。 可是我越是这样,他越是确认这孩子一定是他的!他知道在他之前,我从来没有过男人。在他之后,我也不可能在一两个月内就爱上其它人。 看这个孩子都多大啊?再笨的男人也能算出来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啊? 他有点激动的用手指指婴儿,再看着我:“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一定就..是..我的。 “夏警官,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把谁带到我家来了?”我一看东方天好像着了魔一样,只好把话题转到夏安邦身上。 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做了不应该做的事,马上站到东方天面前: “孩子当然是我和云梦雅生的,我和她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她一回来就和我在一起了。”我没想到夏安邦的话,正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立即顺着他的杆子往上爬。 “对啊,这位夏警官就是孩子的爸爸。”我说出上面的话,语言之坚定是前所未有的。声音之大,让在旁边看着事态发展的春花姨都吓了一跳。 从东方天走进门,春花姨就警惕地在旁边观察着。当我抱出小萨米,她就一直在孩子的脸上和小婴儿的脸上看来看去。一听我说孩子是夏警官的,她惊讶得大张着嘴,好久都没有合拢。 第二百六十八章我已 经结婚了 遗传这东西真是太怪了,米弘源算是英俊男子汉的行列中的一员,但是他的眼睛是大大的单眼皮,吊眼角的那种,清爽而高大健壮来形容米弘源来说比较合适。他的帅有点韩剧中的男主角的影子。 可是东方天的帅,应该和欧美电影中的超人的样子有一拼,同样是大眼睛,他是那种欧式双眼皮,高鼻子,有棱有角的脸型,还有略显深色的皮肤,都是与米弘源不是一个类型的。 而我的儿子小萨米那双眼睛,狭长而超大,双眼皮完全遗传了我的眼睛,但是儿子的高鼻梁和脸上的酒涡却是跟米弘源一模一样。 孩子可能受到惊吓,大哭起来。在我的怀里挣扎着纽动着。在门口的东方天看着那一团肉乎乎的小身子,几次跃跃欲试想上前抱一下。但是阿宝的眼睛里要冒出火了,这火就要把他烧得体无完肤了。 夏安邦打破了僵局,抱了抱我的肩膀:“宝贝儿,如果你想和他聊聊,就去聊一会儿吧,把儿子给我,他饿了应该吃奶了。” 他抱着小萨米,向厨房那边走去。没有看其它任何人。春花姨知趣地跟着他去调奶粉。避开了别人的视线,教夏安邦做这些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我看着东方天,没有让他坐下来的意思:“我已经结婚了,有了儿子,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东方天急忙说:“叶云紫,噢,就是我妻子,现在是前妻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们离婚与否也和我没关系,我不想听。你还是走吧。”我淡淡地说。 “我,请你原谅我,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隐瞒事实,没告诉你我结婚了,我更不应该允许她在你的橙汁里下了春药。总之都是 我的错。” 我的世界原本太单纯了,从来没有想过个世界竟然会这么复杂,狰狞的现实让我猝不及防。“春药”这个词会在我的生活中以那样的形式发生! 我心中刚才升起来的一点点对东方天的怜悯,被这“春药”二字打散得无影无踪。 嚥下去涌出的哭腔,我平伏一下怦怦乱跳的心,用尽量平静的语速对着东方天:“托尼先生,以前的事就过去吧,我年轻不懂事看不准人,不怪你,你走吧,从此后你和我就是两旁路人,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我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等待着东方天出去。 东方天看到夏安邦把我留在这里以为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所以他想先认个错博得我的同情,然后再进一步的求我谅解。 可是没想到,我虽然没打他,但是却是那么生冷地一句“两旁路人”就要打发了他。东方天的神情一下子仿佛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去。 他嗫嚅了几下说:“要知道这一趟大连之行,我抑了多大的希望吗?自从那天看到你的美妙的裸体,我就再也忘记不掉了。因为我发现我再也不能和其它的女人做,爱了。这也是许是上天对我的报应,老天爷夺去了我与别的女人欢愉的权利。后来和叶云紫在一起我在睡梦中喊了几次你的名字,她当我听说你生了孩子,以为这个孩子一定是我的。她怨我背着她偷偷和你生下了孩子不告诉她,一气之下,把我赶出了叶氏家族。所以我自由了。如果你愿意 我们可以结婚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家。” “东方天,够了,请你离开这里。我的家不欢迎你来。我已经有家了,并不需要 你的善心。” 第二百六十九章 她也来了 东方天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门口又传来敲门声,春花姨快步走到门口问都没问就开门,我刚要制止她,太晚了,门从外面被人用力推开,门外站的竟然是谁都想不到的人。东方天的前妻叶云紫。 “对不起,您走错门了吧?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们到我这里来闹。我有权请你出去。”我真是气疯了,完全不顾风度地赶他们出门。 可是叶云紫今天也一改在我心中的大方漂亮而又温文尔雅风范,一进门就气急败坏地指着东方天骂:“东方天,你的还来劲了?平时你拈朵野花,惹个野草的。就是找个妓女我叶云紫也没说过什么,甚至怕你会有审美疲劳,还借找代孕之由让你体验不风的女人,我这个老婆得你还不满意吗?”我真的没想到,叶云紫骂起前夫来还真和泼妇骂街没有什么两样。 阿宝早已出去了,我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通知米弘源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春花姨和我目瞪口呆站在客厅看着她对东方天又是推搡,又是捶打。 “我问你呢?你算一算,我们结婚十年中,你在婚内和多少个女人上过床?你说话啊?你说啊?你对我这个老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实在是她捶打得太重了,东方天只好点了点头:“是,我是和很多女人上过床,可是那是我愿意的吗?那些女人都是你找的为你们家生孩子的,可是你问过我愿意没有?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欢她们不?你问过没问过我对她们有没有感觉?没有,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在你的眼里在我只不过是一匹种马,有了我的那些种子,就可以为了你们叶家生一个或者生五个继承人。”东方天的话,好像是重磅的炮弹,炸响了在房间里的所有的人。 叶云紫听了他的话,也不禁一怔,但是也就是两秒钟,她就一下子哭了出来。 “你个没良心的,捡了便宜卖了乖,你忘记了是谁让你从穷蛋变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司总裁?是谁让你穿上世界名牌,吃遍世界上的美味,还可以理直气壮的换不同的女人上床?是我,是我改变了你的人生,让你过上了贵族的生活。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那么一个小丫头变得茶不思饭不想,还在我这么漂亮的女人面前都敢毫不起“性意”,你让我情何以堪?”她大声地哭闹着,上前抓住东方天的前衣衫,使劲一薅又是推,一下子把东方天推倒在沙发的角落里。 夏安邦真没想到今天他带来的人竟然会把我的家闹成这样。他手里抱着的孩子本来正喝着奶,被叶云紫这么一闹,松开奶瓶大哭起来,弄得他手忙脚乱的。于是他只好抱着孩子上前对叶云紫说:“这位小姐,你在我家里闹不太好吧?我们家还有小孩子。” 叶云紫这才看到房间里有一个孩子,她的眼睛一亮,全部的心思都被孩子吸引住了。 “这是谁的孩子?云梦雅不要告诉我这个是你的孩子?”她张大眼睛,使劲地盯着小萨米。我急忙上前把孩子抱过来对叶云紫说:“你们两个要吵请到外面吵,请出去!” 听了我的话,夏安邦上前打开门对东方天和叶云紫说:“请你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如若不角,我有权以你们私闯民宅之罪把你们带回警局问话。”夏安邦是从工作岗位上来的,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警官证。 东方天还想对我说什么,可是叶云紫硬是把他拉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可是好像一道开关,打开了门外两个人的争吵键,我听东方天说:“叶云紫,你不是已经提出离婚了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第二百七十章我的儿子只能姓云 叶云紫高声说:“既然你都拒绝了传宗接代的任务,也拒绝和我这个正室的老婆“交公粮”,那么留着你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叶云紫心再善良人品再好,再爱你,也犯不上为了你这个失去的“心”的男人守活寡吧! “再说我给你留下了那幢在美国的房产,和一笔100万美元的钱,算我厚道了 ”。东方天的眉头皱着不知道想什么,并没说话,但充满了厌恶。 叶云紫好像就要崩溃了,一个人不停地说:“你倒是说话啊,不要在这里装哑巴,我要你十分确定的告诉我,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姓云的已经完成了‘种植任务?’” 他们两个就在我家门外吵得不可开交。我怕他们再说下去,就会把我意乱情迷的那个晚上说出来,我不想让夏安邦知道得太多。于是打开门:“两位,我们这里是高档住宅叫区,你们要骂街请到外面。” 叶云紫一看我打开了门,急忙上前拉住我:“云小姐,求求你告诉我,孩子是不是东方天的?” “什么东方天的?是我的!” “是我先生夏安邦的……”我和夏安邦几乎同时说出来这句话。 我回头一看,夏安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一手抱着我的肩膀对东方天吼着。 东方天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为了男子汉的尊严,他看都没看叶云紫,转身从我家门口离去。 我的眼睛目送着东方天在前面离开,叶云紫一路小跑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完全没有总裁和董事长的风范,完全是一对吵吵闹闹的夫妻,从我家的小区门口离开。 我回头看了一眼夏安邦还搂着我的那只手说了句:“夏警官,戏演完了,请松开吧。谢谢你今天的配合。我们进屋坐下来谈谈好不?” 夏安邦脸色一怔,松开了他的手臂,旋即一笑又抱上来:“还说你不会答应让我当孩子的爸爸呢,这还没等我求婚,你 就同意了。我说过吧,要不就这么办了吧。” “什么就这么办啊。”我让春花递过来一只大大的喂奶“罩布”把我的上衣从肩膀到膝盖都罩在了里面,把自己的乳头塞进了小萨米的嘴里。这才止住了小家伙的哭闹。 夏安邦可能猜得出我在罩面下面的情形,脸上突然红了起来。我也觉得不自在起来,可是小婴儿实在是哭 得可怜,我这个当妈的也顾不上害羞了。只好边给他喂奶,边和夏安邦谈话,为了打破房间内的尴尬,我开门见山: “我想找夏警官要谈的就是今天说的这个话题。” “你是想让我做你儿子的爸爸的话题?这个我爱听。你说我听着。” “算是吧?”我看到他说得这么直接,反而觉得有点说不出口了。 “什么算是吧?你这算是向我求婚?”夏安邦这家伙,还真得寸进尺,我这边刚说要求他点事儿,他这边连求婚这个词都用上了。 “别不知道害羞,谁向你求婚啊?我……噢这么说好了,最近我周围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我很担心我孩子的安全,想找一个有能力保护我们母子的人,或者说给我儿子找一个‘教父’在他成长过程中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不知道我这么说是不是很冒昧。” 我的话刚说话,夏安邦马上站起来,连连点头说:“不冒昧,一点也不冒昧。我愿意。我很愿意。不过作为唯一的条件,你也要抱着你的儿子到我家替我哄我父母。”夏安邦这家伙,一点亏也不想吃。可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无奈地说:“那好吧,谁让我求着你来的。不过有些事情,我可不能为你负责任。你父母也不能问我孩子的事。要不我去找别人保护我。” 夏安邦急忙点了点头:“行,我没意见。那什么时候宣布这个消息啊?” “着的什么急啊?等过几天我儿子的户口登记册来了之后,再说。” “对了,你儿子的户口是不是要改上我的姓啊?” “夏安邦你还提无理要求。不行,我的儿子只能姓我的云。” 他伸了下舌头,“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 我怀里的小萨米终于吃完了奶,小嘴里松开了我的乳头。已经又睡着了。我把衣服扣好,打开了罩布。春花姨走过来,把小萨米抱回到婴儿房间里。 我走到厨房烧了一壶开水,为夏安邦冲了一杯咖啡:“夏警官,只要你能答应我的求助,我当然也愿意帮助你去‘骗’你父母。不过,如果有一天,我必须离开你的时候,你可不能说我这个女人忘恩负义哟。” 夏安邦挺 兴奋,双手交叉地相互搓着,在地上走来走去,突然他停下脚,那咱俩人坐下来,把剧本写一个大纲,省得到时候不知道怎么往下演。 “夏安邦,你这人还挺靠谱,没想到就一个假扮夫妻的小事儿,还要写一剧本?” 第二百七十一章你这是什么鬼主意 “假的?还是假夫妻?云梦雅,我说的写剧本是开玩笑的。怎么?你真想把我当你剧中的男主角?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我说你这小脑袋瓜儿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没有乱七八糟,我就是……”我试着搜肠刮肚找一个合适的词来说服夏安邦。突然我想起来了,“你看过一个叫《潜伏》的电视剧吗?男女主角假扮夫妻住在一个屋顶下……对,那就是我和你的关系。” “我靠,你这是什么鬼主意?你的想法太另类了。我接受不了!”夏安邦有点生气,可是当他的眼神对上我可怜巴巴的眼睛,只好一屁股坐到茶几前,啜一口茶,好像要把刚才要冲出口的气愤压下去,无奈地说了句:“你是上帝,你说说你的理儿。” “夏安邦,我们只是校友,我们没有爱情基础,我只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是要相互帮助的吗?所以我只是想求你掩护我阻挡那些居心叵测的男人们。更重要的是保护我儿子安全的成长。当然如果你不乐意,我不会强求。我可以再去找别的合适的人。”我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回到自己的沙发上。 “别啊,我没有不愿意,只是有点接受不了一个你的奇葩的想法。我想要真心地和你在一起抚养孩子,我不想假装,我要真实的。你看现在你没嫁,我没娶,有什么不行的?……得,你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吧,我投降,我愿意帮助你,无条件……”他站了起来,走到我的眼前,伸出两只好,好像要抱我。 可是我根本没看他,又啜了一口茶, “夏安邦,那好,既然这样,你听我说。我是不会和你做超过朋友关系的任何事的。就算是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你可不要天天想入非非哟。”我把最后一杯茶喝尽。从房间里拿出我的电脑,对夏安邦说:“好吧,来写一个我们的剧本大纲。” 夏安邦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松了松的的制服脖子上的纽扣,“你可答应我的条件了?要陪我去见我父母。这个原则我要坚持。我有理由的。”他好像起了什么,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眼睛看着我,“我父亲你是见过的,他可是我们这里警察局的最高长官,你如果做了他的儿媳妇,是不是会更有安全感?” 我想起来了,夏安邦的父亲是警察局的高官,也许这夏安邦小子就是借他老子的光当上警察的。我叹了口气,这也算是中国特色哟,想当初我也是因为有一个有钱的爸爸,才会被从小学到中学所有的老师和同学们另眼相看的。 我点了点头,在电脑中又写出一条:“配合夏安邦去见他父亲,也许这会给我双重的安全感。不过……” 我打不下去字了,忽然有点心烦意乱回头问夏安邦:“夏安邦,我有点不忍心欺骗他老人家吧,还有你的母亲。我……最后我要怎么说啊。” 没想到夏安邦笑了:“别担心,一切有我呢,你只管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写剧本,你想怎么样都写出来,我就按照你的意思演下去,最后有什么后遗症都由我来善后。”看他没有丝毫的勉强,我当然只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在电脑上敲出计划大纲。 边打字,我边对自己说,是的,我承认我是一个不成熟的女人,我的思维很跳跃,我考虑问题很片面也很幼稚。可是有什么办法?我才21岁,之前的17年,我又是一个被父母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小公主,我父母根本就没有教我如何对待那些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更没有人教我如何应付对待那些挂着慈善的笑容却在背后下捅刀子的人。 是家庭变故之后的生活和磨难教会了我心机和算计。让我懂得如果你不能适应社会的发展和人与人之间相处的那些奥秘,那么只是被人当猴子耍。 第二百七十二章高调回家 等写完大纲刚好到了午餐时间。春花姨早就做好了几个家常菜,招呼夏安邦和我来吃午饭。 夏安邦坐到餐桌前还不失时机的开了句玩笑:“现在就进入角色。来媳妇儿,坐我这边……” 我没理会他的玩笑,问春花姨:“好一会儿没有看到阿宝了。他怎么不来吃饭?” 好像听到我的问话,门口有人开门进来:“我回来了。” 是阿宝从门外走进来,径直坐在餐桌边,“总算是赶上吃饭了。”我看到他一脸毫不掩饰的轻松,好像得到了上方宝剑,我很想知道他汇报的结果如何,于是明知不应该问,还是多了句话:“阿宝找你哥汇报了?”没想到这家伙低头吃饭,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又含含糊糊说了句,“不知道。”就再也不理我了。 没办法,我只好作罢。 夏安邦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这个周末我就带你去我家见家长,我们的恋爱史就按剧本演。”他指着我的电脑说。 我一顿,“这么快?后天就是周六了。我到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要不以后再说?” “什么以后再说,你的那些仇人能等到以后吗?你不用过多的考虑见到我父母说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同学,你就是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了。不用刻意去扮演什么角色。放心吧,我父母都是很善良的人。” 说罢,他出了门,可是人已走出门又返回来:“这两天别出去。我每天下班到这里来吃饭,顺便买菜回来。” 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腹腓道:“这又是一个爱操心的。” 我的工作本来就不用出去,在家里经营网店,收收货款,回复客户的咨询,周五这天一晃就到了傍晚。 我坐在电脑前工作了一整天了,刚站在窗口伸了伸手臂,就看到夏安邦开着他的那辆路虎进了小区的门。到了门口,他很高调地对站岗的保安说:“李队长,今天是你值班?” 我们刚搬家到这个小区,就连我这个住户都不知道站岗的保安姓张姓李的,奇怪夏安邦对这边又不熟悉,他怎么知道这个是保安队长的?更奇怪的是,李队长不但没有盘问夏安邦,还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小夏,下班了?还买了这么多的菜,真是好男人,这有了老婆孩子就是不一样了。” 夏安邦一进门,我就冲他问:“夏警官,你太高调了吧?是不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有了老婆孩子的人?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夏安邦脸皮还挺厚,笑嘻嘻地说:“怎么就没一撇呢?我的老婆也有了,儿子也生了,不仅仅是一撇,连那一捺都有了。”他一看我过来要打他,急忙伸手喊“停,云梦雅你听我说,如果我说的道理你不认同,那你说怎么罚我都行。如果你认为我说的有道理,那就只能听我的。” “你说吧,我就看你那狗嘴里到底能吐出什么牙来?” “云梦雅,我问你,我们演戏是给谁看的?是给那些背后想害你的人吧?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认为我越是高调告诉别人你是我的老婆,他是我的孩子,越有可能把那些人的视线搅乱。难道你找我来当一个掩护的爸爸不是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吗?所以我说只要能达到目的,使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看着他的神情,一本正经,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且感觉到他的睿智和稳重,这让我在心里很安全。于是我点了点头说:“就算你今天说的有点道理,不过,以后你做什么重大决定时,我都有权知道。” “是的,老婆大人,遵命!”他调皮地对我敬了个礼。我只好由他说了。 春花姨把夏安邦买回来的菜做 四菜一汤,刚端上桌,大家还没等动筷子,就有人敲门。没等我应声,阿宝走去开了门。 走进门来的竟然是风尘仆仆的米弘源,他一进门铁青着脸说:“这是谁啊?竟敢趁着我不在,霸占了我的老婆,我的孩子?还真以为你是这家的男主人?在我家过起日子来了?” 他径直走到夏安邦的面前,还没等伸出的拳头打到夏安邦的身上。就被 夏安邦拉住手握了一下说:“哎呀,幸会啊。前任和现任碰到一起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进行一次男人和男人的对话?” 我使劲瞪了阿宝一眼,真没有想到,他真汇报了。而且米弘源真来了。这要是两个人打起来可怎么办?那不但打草惊蛇,还破坏了我的计划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只好上前拦住米弘源,“米先生,对不起,我已经决定和夏警官在一起了。请你走吧,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再来我家了。噢,不,我很快就会搬到夏安邦的家里,做他的新娘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 “云梦雅,你敢!我看你敢嫁他?我告诉你,从你出生那天你就是我的了,无论你和谁生了孩子,生了几个孩子,你都只能嫁我一个人。你如果不想让他缺条胳臂少条腿的话,你试试和他搬到一起去。”米弘源的脸更黑了,眼睛瞪得很大,我能看到里面的血丝,他的嘴唇有点干得有干皮翘起。 看到他的憔悴,我的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可也就那么一下我马上清醒过来,这个时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儿子的安全最重要, “我……唉,米弘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你不是绅士吗?你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吗?我怎么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莽野村夫横不讲理呢?” “对,我就不讲理了,我就是这样子……”没想到一基冷静的米弘源米大神人竟然会这和说话,弄得我哭笑不得。 我上前就推 他一把,“这个家不欢迎你!”我就担心 这个小区的周围还会有摄像头探测我的隐私。 “梦梦,你不要激动,我来和米先生说。”夏安邦上前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给我一个安定的眼神,还没等转过身去,米弘源一个箭步上来,就把夏安邦的双手从我的肩膀上拂下去:“把你的爪子拿下去。她是我的。” “米先生,你能不能不那么激动,我们是男人,男人就要有担当,如果你让一个女人跟着你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你不觉得应该脸红吗?”夏安邦抓住把米弘源的手说:“米先生,我们两个男人出去喝一杯,进行一次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沟通。如果谈完话你还坚持让我离开,那我一句话都不说,马上就走。” 米弘源想挣脱他的手,可是连甩几次都没甩开。有点恼怒。阿宝一看马上走过来,要动手。米弘源用制止他,对夏安邦说:“好,我信你一次,现在就走。阿宝,你们吃饭吧。晚上我不回来千万别走。” “站住!”我走到两个男人面前,看了看米弘源,他双眼深邃目光如炬对我说:“不用为我担心。” 我一顿,马上把眼睛从他的脸上移开又转到夏安邦的脸上说:“安邦,早去早回,如果有人欺负你,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打他。”说完,我上前把他制服上的风纪扣系上,又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又把我的钱包拿出来:“身上钱不够吧,来给你这些钱,咱是主人,不能让做客人的付钱是不。” 夏安邦笑嘻嘻地推我一把:“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拿女人的钱?那不成了小白脸了?放心我不会丢你的份的,虽然前任大哥是有钱人,但是架不住我也大小算个地头蛇吧。”说着他在前面带路,后面米弘源一脸狐疑地跟着,两人相继走出了门上了夏安邦的路虎。 自从他们两人出去,我的心就开始七上八下一刻也没停息。阿宝边吃着春花姨做的菜,边说:“春花姨,你这菜做的真好,还真香。我这都吃了两碗饭了。哎,梦瑞亚,你怎么不吃?噢不饿吧。春花姨,有蒜没?” 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一拍筷子:“阿宝,你是不是有点事就招呼他来?你看看他,又是一晚上没睡,那眼睛都红成什么样子了?你就不能心疼他一点?没事无巨细都汇报。” 阿宝已吃饱了,他放下筷子,拿过一杯春花姨送来的热茶,打了个饱嗝:“梦瑞亚,明明是你心疼他,你就干脆……。” “阿宝,你媳妇是不是快生了?你不用回去照顾她?” “梦瑞亚,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阿宝放下茶杯,脸上恢复了之前的冷峻。 “这次米先生给我派来保护你的任务太急了,我没办法,只好把她送到了她大姐家,其实离你们这里不远,就在旅顺。”一提起小爱莉,他满脸的甜蜜。 看着他那样子我的心里又想起了阿深。兄弟两人只为了完成父亲的一个承诺,誓死跟随在米弘源的左右,如今哥哥阿深已经牺牲了,只剩下阿宝一个人如果小爱莉再能给他生下了一儿半女的,也算是告慰了阿深的再天之灵了。 “阿宝,快回去吧,我这里没事,你看有夏安邦,这今天他又来了。我这一定没事。你快点回去陪她吧。” “米先生说他如果不回来我就不能走,我也不差这一会儿。”既然阿宝不走,我也就不于坚持了。到了半夜,还是没有这两个男人的任何信息。 第二百七十四章你来帮我洗 天色很晚了,两个男人还没有一点消息。当然,米弘源并没有说他会回到这里住,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也不必告诉我。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在心里惦记着。 我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就坐在电脑边,一边翻网页,一边等着米弘源和夏安邦的消息。我猜测着夏安邦和米弘源两个人见面的每一个细节。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聊得怎么样了,我的手机也没事啊,都半夜十二点了,也没有一个人打电话过来。 春花姨哄着小萨米早睡了,我一个人心不在焉看着电视里的节目,在地上来回走着,一会儿又跑到前面窗口去看一看,小区里静悄悄的,门卫的灯只剩下一个小小的亮光。 突然门被轻轻的敲响,我一个箭步走到门口低声问:“谁呀?” “小云,快开门……”是夏安邦的声音。我有点失望,“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突然我听到除了夏安邦还有一个声音说:“云梦雅,你……你……是……我,我的……” 我忽地把门打开,夏安邦扶着米弘源踉踉跄跄走进来:“快点,他醉得不行了,这小子喝了一整瓶威斯忌酒,我挡都挡不住。”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到底怎回事?” 一时间我忘记了米弘源是不应该住在我家里的,直接把他扶进了我的主卧室。“快点夏安邦,就把他放在这张床上。” 夏安邦个子没有米弘源高,扶着他还挺费劲的。我上前帮着他把米弘源拉扯着放在床上,还没等转身,米弘源一张嘴,一股污物就吐到床边的地毯上,我的身上也溅上了不少 我一跺脚,“米弘源,你醒醒!” “夏安邦,你们两个到底聊什么了?把他醉成这样?” “小云,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如果你真想知道那还是等他清醒过来问他吧。我知道你心里有他,这不把他已经安全送还给你了。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夏安邦已经开门离开了。 房间里被米弘源吐得臭气熏天,半夜三更我又不能叫春花姨帮我弄他。我只好屏着呼吸,又是拉,又是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把米弘源的外衣,内衣统统脱了下去扔到一只大塑料袋子里。刚把袋子放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电话响。我又揑着鼻子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大声响着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林凤”,我开始还思忖着到底接还是不接。手刚要伸出去按纽,半路又停住。 如果接了,我要说什么?告诉她:“你丈夫在我这?”还是要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跑来的,我又不能把他拒之门外。”不能接,我曾经和她保证过。 可是我越不接电话,林凤就越是一遍又一遍的打过来。我只好把手机放到了洗手间的一个角落里,电话终于停了。一会又有信息发过来。我没有去看,忙着拾米弘源吐出来的污物。 我把轻轻拍着他的脸:“弘源,弘源,醒醒,跟我去洗洗……” 他睁开血红的眼睛“你走……走开,我……不要……你,我告诉……你……我……有自己的女人,她是…天上,下,下来的……的…天使,救我…的……我……我告诉你个秘密……她叫梦……梦……” 我的眼泪禁不住涌上来,“弘源,走,去浴室洗洗。” “走开……我……梦梦……等我……” “米弘源,我是梦梦,听话,跟我去洗洗……” 他忽然睁大了眼睛,到处寻找着,终于把目光聚焦到我的脸上,脸上一点点绽开了笑容:“梦梦,你……终于来……来拯救……我,呃……”他又要吐。我急忙喊,“弘源,快点去浴室。” 他踉跄地站起来,跟着我到了浴室。蹲到马桶前,又是一阵猛吐。 我取来一杯清水,递在他的手里:“喝口水……”他没理我,又要睡过去。我急忙叫他:“洗洗再睡……起来……”他坐在马桶边被我唤醒:“梦梦,你……真好,我洗洗白……”他站起来,冲进了浴室,打开了篷篷头。 凉水一冲下来,只打了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一下子看到我站在他面前:“梦梦,你怎么在这里……”我看到他清醒过来后,六块腹肌下面有一道亮丽的风景冲我而雄起,那种变化之快,由小变大,让我猝防不及的脸一下子热起来,急忙说:“你自己冲洗一下,我回自己的房间……” 一只湿潞潞的手伸出来拉住我:“梦梦,我要你帮我洗……”手下一使劲,我已被他拉到了篷篷头下面,水温正好,从头到脚向我冲下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他 温水从头到脚冲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上的炽热被那股水流如果千万条温柔的手抚摸着,舒服,畅快,渴望他的进一步的引领。 他完全清醒了,虽然身上的酒气还很浓重,脸上还有红晕,但是此刻他已完全没有了醉酒后的昏晕,重新恢复到之前的冷峻,他英气迷人脸让我也禁不住兴奋起来。 我悄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到他的双眼睛在水雾中也亮亮地温柔地盯着我,“想死我了,你这个小妖精……”随即他轻轻把我的睡袍三下五下从身上退下去,紧紧地抱住我裸滑的身子,双手在我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上下抚摸着……我的身子在他的抚摸下,依偎在一个温热的怀里颤抖,下腹的火热已不知不觉中被点燃。 头上的水从他和我之间流下来,冲到我们的脸上,胸膛之间,甚至流到了我们的嘴里。他的身子靠过来,用他的腹肌和他的雄壮摩搓着我的森林地带,我略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裸露的身子毫不害羞地紧贴着他的也配合他摩梭着。 他托起我的脸,吻住了我的嘴唇,双手从我后面托起来,双腿跨在他的腰间,我感觉到他的那条雄龙的准确地滑入了通道,我喜欢的那极度被充满的感觉。随着他不断的侵入,我禁不住滑下一道呻,吟,不由自主收紧几下,却惹得他在喉咙里闷哼一下:“小东西,轻点儿,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吓了跳,马上睁开眼睛偷看他一下,原来他正享受着此刻的温馨,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我和他的眼神一对上,马上羞得闭上了眼睛,只用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去感受。 他的双手托着我的臀部,一下,又一下往他的方向推去,我的后背靠在浴室的墙上,气喘着对他说:“求你放……过我,我……一想到你…你给我带来的,不仅仅是……是快乐……我就怕……可是我又想……你……” 听到我的话,他猛然冲拉起来,边喊叫着:“梦梦,我的小乖乖,里面好温暖,让我太幸福了。我不想出来了……真想在里面多住一会儿,噢,要命了,你让我体验到什么才是上了天堂。”我清清楚楚感觉到他随着他越来越快的推送,他在我体内的跳动,剧烈而欢快……良久,他才轻轻把我放下,又取下篷篷头仔细为我清洗。 我虚脱般地靠在浴室的墙上,依然闭着眼睛体会着刚才的疯狂。我好像越来越喜欢和他在一起做,爱了。原来我活着的那二十年,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间的做,爱是什么样子的。如果自己真正的实践后,才明白,让人类乐此不彼的千年之道,原来是这么美不可言。 记得之前在网络中看到一段描写男女之间性爱的片段,说当一个女人第一次体验到和男人云雨的美妙感觉之后,她就会被这个男人下了蛊,也许她这一生,就只有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爱极时刻才能到达顶峰。而换了一个男人,也许她又要重新适应,重新找到两个人的习惯动作,或者经过数次的磨合才能找到两个人都能接受的最佳的姿势和方法。 这段话,在我今后的生活中终于得到了认证。 我们两个人用比平时多了三倍的时间终于离开了浴室。我让他躺回到床上,自己把卧室里被他吐脏的地方,又重新收拾一下。 他还没睡,看到我抱着被子问:“要去哪?” “我?我去客房睡。” 他一听我要客房,光着身子从床上跃起,把我连人带被子抱回到床上…… 这第二轮激战足足进行了半个小时,他好像有无限的旺盛的精力,永远不疲倦,就算是十分钟之前刚刚激烈的运动过,回到床上他仍然一丝不苟地从上到下的挑逗着,撩拨着我,,,直到我不得不娇声求他:“弘源,求求你,快……我想……” 又是一轮酣畅淋漓的高峰迭起,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米弘源了,他是我的恶魔,他是我的天使,他能把我领进天堂,他也能把我送进地狱。当最后我无力的瘫软在他的身下,娇喘不止的时候,我的心却是一片阴影:“米弘源,你把我们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糕,是你要了我的命……” 墨非定律又一次印证了在我生活中的不确认,浴室里响起了电话铃声。我看一眼时间已已是凌晨2点多了。 “弘源,刚才你醉酒的时候,你的手机就响了。好像是林凤……” 他的眉头一皱:“不能理她,现在想起来道歉有什么用?其实她也不爱我……” 电话不响了,又传来一声信息进来的提示。 “刚才我就听到了信息,你去看看,说不定有重要的事儿呢?”我推了米弘源一下。他十分不情愿地懒懒地起身,走到浴室。 我在极度的舒适之后,感觉到了浑身的酸软,昏昏欲睡,他急急回到卧室:“梦梦,快点打电话给夏安邦,晚了就来不及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信息有误 “这个时候打电话找夏安邦干什么?” “别说了,把你的电话给我……”米弘源脸色十分不好,抢过我的电话,翻到通信录,找起来:“你把他存成什么名字了?” 我抢过手机:“我来找……”我飞快地翻到夏警官,拨打出去。电话刚通,米弘源急忙抢过去:“安邦,你快点带一套你的衣服到云梦雅家里来,从里到外的衣服。我的衣服都吐脏了。我限你十分钟到。sos” 米弘源边说着,边到衣柜里翻衣服,可惜我的衣柜里除了女装,就是女装。他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件我的浴袍还算宽大。他也没看那浴袍上印着哈喽凯蒂图案胡乱穿到身上,有点紧张地对我说:“你快点把浴室里的衣服拿袋子装起来,藏起来。一会儿一切听我的。” “米弘源,到底是什么回事啊,你要告诉我啊。”我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果然我的快活是有代价的。 “别问了,我的皮鞋呢?” “这里,你是不是要走?就这样子怎么走?”我指着他穿着我的粉红色的浴袍,光着两条毛乎乎的腿,手里还拎着两只皮鞋,我感觉发生大事了,如若不是发生了大事,米弘源是不会这么惊慌的。 有人敲门,我刚要去开,米弘源一个箭步跑过去拉开了门:“你来的还挺快,不到七分钟……” 夏安邦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大包东西,一看到米弘源穿着我的浴袍,笑得弯着腰:“我说米总裁,怎么一会功夫变成这样了。给你要的,不过尺码可能小了点。” “你快跟我来……”他把夏安邦连人带那包东西带到了我们刚才睡的卧室,我的脸腾下红了,急忙跑过去:“不行,那里还有我们脱下来的……”房间里地上,床上到处都扔着我和米弘源的内裤,还有我的小内和小罩。 米弘源说:“正好,就这样。”他把夏安邦带来的东西打开,找出短裤,上衣长裤还有一件夹克衫飞快地穿好,又跑到夏安邦面前,上下一阵忙活:“快点把你的衣服脱了,和她上床,今晚要出事,就看你的了。”他把夏安邦推到刚才他睡觉的那一边,我看到他好像还对夏安邦递了个眼色,我叨咕一句,“你们两个家伙搞什么鬼?” 没等我问,米弘源上前就把我的睡袍脱下来,顺手抱起我来,放到夏安邦的旁边。 我的里面只穿着一件小吊带,还半透明的。我一扭身子,从床上跳下来:“米弘源,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的脸热得不行了。心里也气起来,“米弘源,你这是干什么?” 这个晚上,合着应该出事,我身穿小吊带刚要抓过睡袍,家里的房门“砰”的被人从外面踢开。还没等我出去看,米弘源两步就窜到窗口,打开窗口翻 到外面的阳台上不见了。 从门外进来的四个黑衣人,上前抓起夏安邦:“你小子是谁?怎么在这里?我们米总裁呢?” 我吓得早忘记了穿睡袍,一下子躲到夏安邦的身后,“你们都是谁啊?半夜三更的闯到我家来?” “你靠边上,我们是来找米总裁的?” 夏安邦把我拉到身后“你回床上去,这里有我呢。”他对我递个眼色,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小睡裙,只好听话地躲到床上,盖上了被子。 我一转眼,看到米弘源刚才落在床边的手机,偷偷躲在被子里翻看了短信那页,心里一阵后怕,这些人原来真是林家派来的。怪不得刚才米弘源那么紧张,原来林凤的短信就是来给他报信的。 夏安邦从卧室里把那几个人推出去:“你们问我是谁?我还要问你是谁呢!这是我的家,我不在这里,你说我在哪里?” “你?你的家?” “当然是我的家,我清空想问一问你们,半夜三更,私闯民宅,是不是要我报警?”说着他拿邮手机打三个号:“110吗?” 那几个黑衣人一定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其中一个好像是领头的小声跟后面的人说:“这情报不对啊?没有米弘源啊?人家这女的有老公。” “是啊,那个屋子里的孩子还有保姆呢。” 领头的说:“撤,情报有误回去汇报再说。” “嘿哥们,我们这哥几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可能是情报有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你可千万不要报警。” 第二百七十七章他来给我们站岗 “要走就快点滚……”夏安邦上前拎起那个领头的,上去一脚就踢出门外,其余那四个黑衣人也跟着屁滚尿流地离开了我的家。 我跑到门口把房门落了锁,听了半天外面没动静了才问夏安邦:“他们真走了?我的天啊,吓死我了。夏安邦,你和米弘源两个人昨晚到底说了什么啊?刚才这是怎么回事?” 夏安邦回过头来,上下打量我一下:“你还不快点把衣服穿上?” 我一低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还穿着那件半透明的小睡裙呢,怪不得刚才那个黑衣人一直盯着我看。一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刚进门,夏安邦也跟着挤进来。 “你出去,我和你可不是真夫妻哟,我们是有合约的。你可不能违约!”我往外使劲推他。可是他把头伸进来:“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啊?你们家老米硬给人家脱衣服,都扔到你的卧室了。” 我从地上捡起他的那几件衣服,扔出门外,“天就快亮了,你就去客房里睡吧。”我怕那几个人在外面万一没走,碰到夏安邦这会儿出去会看出破绽来。 “好吧,你睡吧!” 我锁好门,这才跑到窗口我阳台喊一声:“弘源,弘源,你进来吧。他们走了。”阳台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我打开门走出去,那里哪有人啊?这个米弘源,惹了这么多事,一拍屁股又走了。 我叹了口气,回到了卧室里还没等躺下,又有人敲门。打开门,春花姨抱着小萨米站在门外:“小云,这又是怎么了?多亏刚才我正给你儿子喂奶呢,听到门外有动静我给他堵上了耳朵。这会他又睡了。” “春花姨,没事了,不要怕,以后我们都不怕了。”我把他拉到客房那边,悄悄打开门,夏安邦已沉睡过去。 “这个不是夏警官吗?他是来给我们站岗的?” “他是来我们家当男主人的。我就要和他结婚了。这样以后,我们就不用怕有人欺负我们了。” 春花姨的嘴张得老大:“小云,我瞅着那个米先生对你怪好的呢。你可不敢见异思迁呢。” 没想到春花姨对感情还挺专一。可是我说什么也不能跟她说实情。于是我只了假装生气:“春花姨,可不要跟再提米先生。要不是之前他来我们家,怎么能招来这么多事儿。记住他是个有老婆的人。我可不想当小三儿。” “噢,那下次那个姓米的小子再来,我就把他打出去。” 看到春花姨那愤愤不平的样子,我禁不住笑了:“春花姨,咱可不能打人。打人就没理了。再说,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还是米先生帮我租的呢。” “得了吧,还骗我呢,说实话,你是不是之前被姓米的包养的?我都看到你的房产证了。这房子就是米老板给你买的,还说租的。” “什么?你听谁说这房子是他给我买的?”我反问春花姨。 “阿宝让我告诉你,他把你的房产证收到你的衣柜最上面的柜子里的,怎么你都没看见过?”春花姨把孩子放回到婴儿房的小床上,跑到我的卧室,站在化妆凳上,从上面拿下一个文件夹:“就是这个,阿宝让我告诉你,我这一忙还真忘记了。” 我打开文件夹,拿出一本大红的房产证,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上在写着我的名字。这个别墅是一座三层,占地一千多平米的豪宅,一定价格不菲。我知道这是米弘源的办事作风。做什么事都是先做了,再说,甚至就算是为你做了,他也不说。 我平淡地把房产证放回到春花姨的手里:“还是放回原来的地儿吧。我不稀罕他的房子。他给的房子和他给我带来的麻烦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我要睡一会儿了。”说罢,我走着到了婴儿房,对春花姨说:“不要叫我,我要睡到自然醒。” 这一晚,先是米弘源折腾,又是黑衣人的闯入,再是房产证的震惊,我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算是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我是被儿子呵呵的唤声叫醒的,这才发现我的双奶已胀得不行了。小萨米被春花姨抱着,正吃着自己的一只小手。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春花姨,几点了?怎么没叫我醒来?孩子饿坏了吧?” “下午一点了。你睡得可真沉,我把孩子抱走了你都不知道。对了,夏警官临走时说,今天可是星期六,你答应他今天晚上和他回家见家长的。他说会在晚上5点半来接你……” “什么?这么快就星期六了?”我觉得还没有准备好,这“丑媳妇”就要去见公婆了。 下午四点半,夏安邦打电话过来:“准备好没?我大约5点到家,如果你没准备好,我可以给你20分钟的准备。” “夏安邦,我可不可以下个星期六去见你父母?我好像还没准备好。” “有什么准备的?反正又不是真的。你只要保持正常的心态跟我回家就好。对了,一定要抱着小萨米。他可是今天的关键人物。” 第二百七十八章丑媳妇见假公婆 我无比打怵的星期六还是来了,虽然天气不错,可是一想到我是第一次抱着孩子去人家做客,我的心从早上起床就开始打鼓。 春花姨从早上起,就小心地看我的脸色,就连平时爱说话的早餐时间都没出声音。吃过早餐,她把孩子抱回到房间里,我听到她轻声和小萨米说话:“宝贝儿,你今天要去看奶奶了对不?你妈妈要带你去串门了……真好,那今天姨姥给你准备一件漂亮的小衣服,就这件好不?” 我在房间里把自己的衣服翻出来三套,反复地对比着。白色的裙子好像有点素,一套淡绿色的礼服好像又有点太正式了,虽然今天是我这个“丑媳妇”要去见“假公婆”,可也不是一个正式的场合。想来想去,我还是拿出那件小碎花的邻家女孩款旗袍准备在一边,又找出和这件旗袍同花系的小婴儿服准备下午给儿子穿。 下午四点夏安邦打电话过来,说他二十分钟到。 我刚穿好之前选的旗袍,夏安邦的车已经到了。他手里拿着几套衣服,扔在我的床上:“我猜你的尺寸应该是差不多。试试。我觉得这个款式还行。” 我走过去,拿起他带来的那几件:“这都是什么衣服啊?咦?旗袍?穿旗袍可是有讲究的,那是瘦了一分嫌紧,肥了一分嫌胖。” “你别说话,先试了再说。” 我半信半疑地把那件旗袍拎起来,心里不禁为夏安邦点个赞。那是一件上半部是旗袍,下半部从腰处略有改良过,同款面料在里面,外面有一层薄纱罩着,同花同色。 我再拿起另外的衣服,原来是一件和旗袍同花色的小婴儿服装,小小的上衣还有一件小小的裤子,都是中式的,居然还有一只小小的瓜皮帽子,我“卟哧”一声笑了:“春花姨,你快来看这小衣服,简直都绝了。快给小萨米换上。” 我坐上夏安邦的车时还扯着身上的旗袍裙问夏安邦:“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这旗袍真像似量身订制的。” 夏安邦得意地上下打量我一下,点了点头:“还真是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问我怎么知道你的尺码的?那你得好好猜猜!”说完,他跑到前面去开车。 夏安邦的家住在政府官员的大院里,那是一道可以称为北方“中南海”的政府机关大院。夏安邦的车一走到门口,门卫早已出来开门:“夏警官回来了,哟,这还有女眷?这位是?” “成哥,这是我媳妇啊,对了,过几天来喝喜酒啊。” 夏安邦的车一直开到院子最里面的那边小独楼区,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妇女看到车一进来,就要上前开门。后面走过来夏局长:“我说老伴,儿子就是带媳妇来看我们的,你这当婆婆的就算是急,也要矜持点,有个婆婆的样子。”他硬是把老伴拉在自己身边,板着脸,站在那里。 夏安邦从车里跳出来,打开后门:“小云,把孩子先给我抱着……你可慢点下啊。” 他一只手抱着小萨米,一只手扶着我走到他爸妈面前:“爸,妈,这就是我跟说的小云。”我眼见着他爸妈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这……这是……” 我刚要张嘴,夏安邦拦住我,上前叫了声:“爸,妈,对不起,我之前没跟你们说,小云她和我早就有了宝宝。对了爸,你记得上次在车上你看到她晕车吐吗?那个时候,她已经怀上了您孙子,来,儿子叫爷爷,奶奶……”他把小萨米递到被刚才这个惊天的信息震得目瞪口呆的老两口手里:“来,爸妈,这是你孙子……” “这……”夏局长扎着两只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夏安邦的妈妈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上前来一把抱过小萨米:“哎呀,老夏,你看看咱这小孙子,粉团似的,胖乎乎的太可爱了。没想到我们都有孙子了。安邦,你怎么不早说一声?我这当奶奶的一点没心理准备,也没有个见面礼儿什么的。这可怎么是好?”她激动得语无伦次,慌忙把小婴儿送到了夏局长的手里:“他爸,你快点抱一下,肉嘟嘟的还挺重。” 夏局长笨拙地抱过小萨米,仔细地观察着小婴儿的脸,又去看夏安邦的脸。我已经被夏安邦的妈妈拉着走进了房子。 我跟着夏妈妈的身后,轻轻舒了一口气,都说万事开难,我的这第一关算是过去了。看来这第一关的关键人物还真是小萨米。他就是我人生的大贵人。 这一餐吃了足足两个小时,期间小萨米饿了,我还给他吃了母乳,还了尿不湿。夏安邦的父母一听我们准备结婚,夏局长没说什么,夏妈妈竟然要大摆宴席。我一听急了。这假戏怎么能真做呢?私底下,我悄悄踢了夏安邦一脚,他看了我一眼,懂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高调宣布 夏安邦明白我为什么会在下面踢他,急忙说:“爸,你看我妈,还要大操大办,这是什么时候了?习近平反腐最关键的时刻,你又是什么身份?全市的从上到出的官员们恨不得都瞅着你呢……再说,你在局又在高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咱家呢,难道你还不知道?” 夏局长点了点头:“老伴,安邦说得对,你怎么忘记了我的身份了?我觉得这事应该低调。” 夏妈妈一听马上不高兴了:“怎么轮到我家就得低调了?我们可就安邦这一个孩子。” 我眼看着夏安邦对夏局长递了个眼色,夏局长脸一黑:“这事就这么定了。今天小云进了我们家的门,我就算是认下了我个儿媳妇,下个星期六我们会找个酒店 摆两桌酒,向外面宣布我儿子早已结婚的消息。”说着他对夏安邦说:“星期一你们两个去民政局登个记。” 我和夏安邦对视一下眼神,心里说:“难不成真的和他注册结婚证?那我真嫁人的时候不成了二婚吗?” 他对我使一下安慰的眼神,在下面还用手揑了我一下,小声说:“放心,我自有安排。” 晚上到家时已很晚了。夏安邦把早已睡着的孩子安放在小床上,对我说:“我们回卧室……” 春花姨还没睡,正给小萨米准备半夜要喝的奶。 我只好跟着夏安邦回到了卧室。 “夏安邦,你什么意思啊?我可知道这是假戏,你可不能想真做。还想登记?那我不成了二婚了吗?” “怎么就二婚了?你未嫁,我未婚,我们去登记结婚不是正常吗?” “夏安邦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明明说好你帮我打掩护吗?怎么就要真结婚了?” “云梦雅,你不要总把米弘源的对手当阿斗,我告诉你,那些人手段毒辣,杀人也不眨眼。这可不是开开玩笑的。这么两天你就忘记了后楼的那个死去的小婴儿了?你口口声声为了你儿子着想,现在我牺牲自己的黄金王老五的自由之身和你注册结婚,我还没说委屈呢,你倒先抱起怨了。” 我一想他说得也对,之前只考虑到我自己的事,就没有想到过他的感受和他的处境。 我点了点头:“那好吧,只要能保证我和儿子的安全,一切你来安排。不过有一条,你不能住这个卧室里。如果你在我们家住,你只能住在客房里。” “你就不怕春花姨到外面说什么?放心吧,我虽然住在卧室,只住在外面这个沙发上,反正这沙发够长。” 接下来的周一,夏安邦很高调地接着我去了民政局,接着又找了一个婚纱影楼,拍了一级婚纱照。最后,又去订了两桌酒席。虽然他爸爸夏局长说不要大操办,可是一个“高调”二字,却难住了我们。 最后我们两个不得不找到大连一家小有名气的海鲜馆子,订下了周六的两桌酒席,还发了二十几张请柬。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我也在暗中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过了周六,我就算是夏安邦的媳妇了,有了夏家的保护伞,我儿子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可是没想到周六请客这天,谁也没想到的,竟然出了差。 大连渔港坐落在老虎滩边上最好的地段,每天因为有当天早上新鲜上岸的海货而吸引不少美食家前来尝鲜。 因为时间是星期六,酒店的楼下大厅早已被两家举办婚宴的预订了。我们只好订了两个桌子在二楼的围廊上面,其实也因为夏局长的面子,那是整个海鲜馆最好的位置。 我说不穿婚纱,可是夏安邦非要我穿不可,还在当天拿来一件最新款的巴黎婚纱。 当时他是包在一只大袋子 里的,我一拿出来,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不得不说,夏安邦的眼光是一流的,那是一件美仑美奂的洁白的婚纱,还有一条缀着蕾丝的新娘披纱。 婚纱有两只瘦瘦的长袖,领口处卡到肩膀,露出我有点削瘦的晢的香肩和性感的锁骨。内衬的胸罩正好托起我丰满的双乳,腰下面翘起的臀部正好撑开了婚纱下摆。整个婚纱从上到下没有一丝的其它点缀,只是白色有绣着凸起玫瑰花的蕾丝的面料下面衬着洁白的丝质的里料,里料的闪闪的光泽时隐时现的从蕾丝的透露里显现出来,穿在我身上有说不出的高贵典雅。 去饭店之前,当我阿挪多姿地从房间中走出来时,夏安邦呆住了,我也呆住了,在镜子里看着我自己的美好,从来不知道我自己是这样的完美,不!应该说是这件婚纱穿在我身上把我给衬托得更完美了。 第二百八十章来了两个不想见的人 夏安邦把一双银色的高跟鞋,递到我手里:“穿上试试。” 我将信将疑地把鞋子拿过来穿到脚上。正是我的尺码,银色的鞋面也绣一朵闪光的玫瑰花,鞋子里衬柔软而舒适。“你怎么还知道我穿多大的鞋子?” “我什么都知道,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猜!” 我拖着裙子长长的下摆,再一次款款地走到镜子前,我简直不相信镜子里的那个羞涩的新娘是有了孩子的云梦雅。 曾几何时,我也想过无数次当我穿上新洁白的婚纱走向红地毯那边等等的那个人时,我的心是不是会跳得很快,我的泪会不会花了我的妆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仿佛思绪飞到了远方。 夏安邦从后面走过来,轻轻的把头纱披到我的头上。一排小小的纱质的玫瑰花排把飘飘的披纱固定在头顶,后面一大片轻轻的白纱上点缀着点点的星星一直向身后飘落而下。 “云梦雅,你知道吗?看到你这样子,我真后悔答应帮你演假戏了。我最后问一次,我们可以假戏真做吗?” “什么?”我回过神看着后面的阳光男人,“对了,是不是我们要早点到达啊?不要让你爸妈等我们。”我假装没听到他刚才的问话,拎起裙角从卧室走出去。 小萨米被春花姨也穿戴好了,虽然只有两个月大,已俨然是个小男子汉了,不笑的时候,他的小脸简直就是米弘源的翻版,而两只眼睛看人的神情有一种审视和研究。 我告诉春花姨抱着小萨米坐在宾客席间,无论何时都要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晚上六点,夏局长邀请的宾客都陆续进了门,夏局长一会让我叫个叔叔,一会儿又让我躹躬喊一声伯伯,一会儿两座酒席的人就来了七七八八。我穿着一双七寸高的高跟鞋站在门口足足半个小时,除了躬躹就是行礼,把我的脚累得简直就不像是自己的了。 看着终于算是差不多了,我刚要找个地方坐一下,歇一会,忽然从外面又进来两个男人,一进门,其中一个瘦高个中年人上前握住夏爸爸的手:“我说夏局长,久违了。喜闻贵公子今日大喜,乔某我今天前业恭贺。”说着他深深躹一个躬,一抬脸,我一下就惊呆了。 乔老爷躬着的身子刚抬起头这才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我,他也惊得嘴张得老大, “怎么是你?” 在那一刻我觉得全身的血都凝固了,怎么夏局长竟然认识乔木森的爸爸,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强装镇静说:“乔伯伯你好,欢迎光临……” 他一侧身,我才看到他的身后还有一人,安逸民。我立刻感觉后背好像有一盆冷水从头到脚 浇下来,顿时透心凉。这两个人怎么凑到一起的? 里面坐着的那些人一看到门口又来人了,都把脸转向我们几个,夏局长一怔,这才回头来看:“老乔,这是那股风把你给吹回来了?抱歉,没有通知你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顾不上脚疼,急忙把正在忙着和客人说话的夏安邦拉过来:“安邦,这两个人怎么认识你爸爸的?” 夏安邦眉头一皱:“我也不认识这两个人?怎么?你认识他们?” 我跺了跺脚:“他们来了会坏我的事的。” “放心吧小云,有我呢,没事。”他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拉着我往餐桌边走去。 这边乔老爷早已三步变成两步走到夏局长旁边: “夏局长,我和老安刚回来,这就听贵公子要摆婚宴,我们怎么能不来呢?”他说罢,一转脸看到我:“夏局长,这位就是你儿子的新娘?” “对,来来,介绍一下……小云,见见你乔伯伯和安叔叔。” 我抬头对上安逸民的眼睛,心里的火如浇了油一样,一下子就窜上脑门。我想起了红梅阿姨说的话,我想起了妈妈的信。姓安的,就是你把我妈逼死的!我要让你有一天也不得好死。你等着。 我调整一下表情,也在自己的脸上挂上一丝妩媚的笑, “安总,好久不见了,我妈让我问你好呢!我爸爸虽然在牢里,但是他也让我对你说声谢谢!”我站在安逸民面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你妈?你妈她不是……”眼看着安逸民的脸先是红然后渐渐的白,最后变得得青里透紫。他这么一变,在旁边的乔老爷也走了过来,冷笑一声:“这不是云小姐吗?我说怎么b城再也见不到你的身影呢,原来回来做了夏局长的儿媳妇,我说你也真行啊,在b城把米家搅得鸡飞狗跳的,又是当模特儿,又是当人家的小三儿,这又回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吃力不讨好 我的脸一定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笑几乎就僵在那里,笑着说:“乔老爷,记忆力还真好,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事呢?”说罢,我脸一沉,回身就要离开。 一转眼看到夏局长的脸啪地阴了下来,乔老爷这才闭住了他那张阴损的嘴,轻拍着自己的脸讪笑一声:“你看我这张嘴,都说了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我这人真是太不识趣,太不识趣。我这里恭喜了!” 我借回头的时机往宾客席间看一眼,才发现,刚才我和这两位说的几句话,不但夏局长听了个清清楚楚。就连在座所有的来宾都听着有点不对味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有些人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可是在座的人都是在这个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样的场合里除了恭喜以外,大家都不敢说别的。 夏安邦的妈妈,一听乔老爷说什么“小,三,儿,”马上对我的态度也变了,“小云,跟我出去一下……”她脸色很不好,拉起我去了洗手间,进去劈头就问:“云梦雅,你跟我说句实话,那个乔老爷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阿姨,其实我和安邦……”面对夏妈妈,我有点慌乱,想说出实情。可是话刚开始,夏安邦就在外面敲门:“妈,你快点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我们两人一听,一个大男人在外面敲女洗手间的门,这事说大不大,如果真被人看到了也解释不清,所以急忙走了出来。 夏安邦拉着他妈去一边说了半天,我也去休息室换下了婚纱,穿回自己的衣服,趁机还给儿子喂了一点奶。 后来的情形就变了,不但没有按照之前安排好的,敬茶,叫妈,给改口费。就连早已安排好的新人向父母三躹躬都免了。 大家看到眼前的阵势也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恭喜的话,只是大声叫着相识的人“张局长,好久不见了,你的身体好吗?” “李厅长,下次你儿子结婚一定通知我哟。” “你看你说的,放心吧,我儿子结婚一定会给你发请柬。” “现在这个形势,谁家孩子结婚敢办大的啊,你看夏局长这不才两……桌。”他的话还没说完,夏安邦的妈妈马上用手碰了碰边上的丈夫:“开始吧,不过别说结婚的事,就说是请大家聚会一下。” 夏局长使劲瞪一眼老伴:“这事怎么能随便变,请柬都写得清清楚楚了。”他一甩手站起来:“各位,欢迎大家来参加我家的聚会,大家都知道这是我儿子和他老婆的一个简单的结婚仪式,我之所以把在座的各位请来,就是想让在座的亲朋好友来见证我儿子的婚姻。其实 啊,他们早在几个月前就登记结婚了。只是这小子怕我和他妈不乐意,愣是没告诉我们,还说什么这是隐婚,是当前的时尚。我们这些老家伙们现在已经赶不上这个时髦了。不过虽然他们隐婚的事让我们老两口很生气,但是我儿子给我们家生了接班人了……这个我喜欢。”他一回身,对夏安邦挥了挥手:“去把我们家的第三代抱出来和大家见个面。” 夏安邦看了看我,我有点为难地说:“小家伙太小了,刚睡着……” 夏局长说:“睡着了怕什么,去抱出来。”我看到他使劲给夏安邦递 个了眼色,当时心下一顿,可是又没多想,连忙碰了碰夏安邦:“我去抱吧。你粗手粗脚的。” 小萨米一出场,大家都把话题转到孩子身上,有人说孩子挺胖的,不像是刚满月的。还有人说这孩子长得挺好看,可是不像夏家人,倒有点像妈妈。 安逸民和乔老爷也和大伙凑热闹一样把孩子抱过去仔细看。小萨米还真配合,被别人抱得可能不舒服,一直在小蜡蚀包里拱来拱去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化多端,不是瞪眼,就是皱眉,再就是张嘴打哈欠,到最后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等所有的人看了一圈小家伙也没有一个老老实实的正常表情。终于回到自安邦的手里时,我看到他好像放下心来一样,长舒一口气。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除了虚与委蛇就是假笑热哈哈。我和夏安邦挨着个敬酒,接红包,点烟。 虽然只有两桌二十几个人,这一圈走下来我觉得脸上都笑僵了。夏安邦为了让小萨米好好休息,早就把他送到了特意跟饭店要了包房里,由春花姨照顾。 我瘸着脚走到包房里,累得坐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了。春花姨过一双拖鞋:“这来20多人,就把你累得这样子,如果人家办了三十四十桌席你可怎么办?” 我和夏安邦对视一下:“我的天啊,结婚简直就是遭罪。”夏安邦摇了摇头,小声在我耳边说了声:“那还不是得看是跟谁结?我这人啊,看来是猪八戒背媳妇,吃力不讨好。” 第二百八十二章陌生的女人 从这个星期六之后,夏安邦就正式住进了我们的房子,更确切的说,是小萨米的房子。可是我规定他只能住在卧室的客厅里,他虽然很想假戏真做,我却很严厉地说,“如果不愿意住小客厅,那你只能住在客房。” 他最后还是乖乖选择住在了卧室的客厅里。 晚上我住在卧室里面,耳朵里却一直被客厅夏安邦的声音打扰,他喜欢看体育节目,尤其有足球比赛的时候,他几乎到下半夜才睡觉。虽然他把电视声音开到最低,可是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样,看激动之处会欢呼,会叫甚至会骂起来。原来我真没有想到家里多了一个人还真的很不方便的。因为小客厅里没有卫生间,我又不能让他进到我的卧室里用洗手间。所以他到了晚上去洗手间只好到外面的客房里去。每次进出时,房门开关的声音都会惊醒我。 晚上没睡好,早餐时间头昏昏的,餐桌边我却看到夏安邦精神抖擞的吃早餐,还对我说了句:“我寻思让你多睡一会儿,才没叫醒你。” “我还不是叫你折腾得睡得太晚了……”这话刚出口,我就觉得这话说得太暧昧了,急忙把后面的那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春花姨卟哧就笑了出来:“哟,那话怎么说来着,洞房……” “春花姨,你说什么呢,我们没……不对,我们有……哎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跺了跺脚:“夏安邦,你倒是说话啊。” 夏安邦昨晚虽然看足球到半夜,但是此刻却异常的清爽而精神,听到我的话,笑了:“小云,咱们两口子的事,你让我在春花姨面前说?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他调皮的笑了,把我弄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 尴尬之中,春花姨回到厨房去帮我取早餐,我趁机小声说:“希望背后的黑手早点出现,我们快点结束这特别的关系。” 春花姨从厨房走出来,递一碗白粥给我,“小云,这大早上吃一碗粥,就点咸菜,可养人了。” 我接过粥,喝一口,“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夏安邦吃了一口煎蛋说:“你就这么想和我早点……”他撇了一眼春花姨,喝了一口牛奶,同时也嚥也了后半句。 夏安邦请了三天婚假,原来计划我们要去旅顺度个假。可是刚出门,夏安邦就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局里有事,让他立即回去一趟,我看他有点左右为难,急着对他说:“有事你就走吧,我正好休息一下。” 春花姨出去超市买菜也差不多回来了,我带着孩子先下楼去小区的院子里溜个弯,顺便等着春花姨回来。 小区院子里一大片的草地上绿油油的,有几个园丁正在修剪着草坪,周边的人行道上静悄悄的。我推着小孩子的手推车,沿着别墅门口的人行道往大门口走去。 走过了我家别墅的拐角,不远处就是小区的后门,那离超市最近,每次春花姨都是从那里回来。 我刚转过去,就听到春花姨说话的声音:“你问我们家小云和夏警官啊?人家好着呢,我告诉你,这晚上两人折腾的啊……”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什么,惹得边上几个抱孩子,拎菜篮子的女人哈哈大笑,其中有一个女人还笑着说:“春花,你是不是晚上听了门缝了?” 一个拎菜篮子的女人操着一口山东话说:“我说春花啊,一定是听了后墙根了。”几个女人哈哈的笑起来,春花姨推了说话的女人一把:“你说这是啥意思,我还能像你似的?不但听了人家的门缝,还上了人家的床……” “春花,你竟敢说我这个……我打你个嘴上没把门的。”几个女人在小区的院子里又是打,又是追,笑声喊叫声惊起了后面树林里的鸟儿,扑扑腾从林子飞上天。 我注意到在那群女人的后面有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跟着笑了几声,趁人不注意,悄悄闪身出了后门…… 我伸手招呼一下“春花姨,你回来了?” 笑声嘎然而止,春花姨一抬头看到我:“小云,你怎么出来了?”她快步走到我身边,打开遮盖在小萨米脸上纱巾:“小萨米,醒了?一会姨姥抱你啊……” “春花姨,你看那个女人,你见过吗?” 她顺着我的手指回头去,看了半天:“她啊?好像是外面小区的,不常来这里。” “你没看到她手里抱的小孩子吗?我怎么看着从来不动弹啊?也不哭,也不叫。”我刚才一看没看到那个女人哄过一次孩子,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女人堆里,听着那些人说话。 “小云,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是不是因为上次的后楼的那个孩子的事,你还担心?” 第二百八十三章遇袭 “春花姨,小区里怎么有外面有人进来?以后千万不要一个人抱小萨米出来了。”我小声对春花说。 “小云,你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样的高档小区,就差围墙上装上电网了。哎呀你就别担心了。”春花姨的声音很大,那几个女人听到声音都把头转向我看过来。 我急忙把脸转向春花姨,“小点声。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害怕?” 春花姨一怔,脸上红一下,低下声来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没说话,抱着孩子转身回到我自己家里。 夏安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一直没睡,思考着白天那个的女人,我听到外面的门响起,我拉开了卧室的门问:“安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给你留饭了。” 他有点意外地点了点头:“这么晚了还没睡?有点贤惠娘子的样儿,还给我留饭了?我自己来。” 我轻手轻脚走到厨房,把春花姨留给他的饭菜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一下,端到桌子上。 “云梦雅,你是不是有事对我说?说吧。”他有眉宇间有几分的疲倦,不过,还是打起精神迎上了我的目光。 “我今天在小区里看到一个陌生女人,我怎么觉得她的孩子不像是个真的。你说她能不能……” 夏安邦一听的话,把手里的筷子放下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我们小区的人?长得什么样子,能记住不?” “我看到她在那些女人群后面听大家说话,之后就悄悄退出人群,走出小区的外面。至于她的长相嘛,让我想想。”我微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她的样子。 “大高个子,至少能有1米7.瘦,颧骨有点高,长披肩发,对了,我看到她脚有点大,好像穿 一双平底的黑鞋子。至于眉眼吗?化妆了,红唇,黑眼圈……就只能想到这么多。”我睁开眼睛,看着夏安邦说:“对了,我记得她好像走路的时候一窜一窜的。还有,她的孩子抱在手里很长时间,她都没有低头看过一眼,一心观察别的女人说话。” 夏安邦想了一下说:“你不要草木皆兵了,看谁都像是坏人。好啦,我自己吃饭,你快点去睡啊。女人就怕不好好睡觉,小心熊猫眼。”说着他再也不理我了。一个人低头吃起饭来。 第二天上午,春花姨还是和往常一样去买菜,她的意思想让我推着孩子的小车一起和她去。可是我还想观察后面的那些女人们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昨天看到的那个人来不来。我特意等春花快回来时,出了门。 咦今天小区里不但在外面聊天的女人多了起来,还多了两个陌生女人。这两个人一个就是昨天看到那个瘦高女人,另外一个是从来没见过的新来的。 我走过去,和我们右边的那家的小媳妇打招呼:“你好,你是右边的邻居吧?” “哟,这不是小云吗?你终于出来溜弯了,你们家春花说你是个网店的店主,整天都在家里忙是吧?对了,我是你们右边的邻居,叫左红。”其实 这个左红我早就在窗口里面见过她,只是因为我在里,她在外,我从来没和她打过招呼而已。 她一看我没说话,又接着自己的话说起来:“小云,我告诉你……”她特意把我拉到一边,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对不起,之前我误会你了,以为你是被别人包的。谁让你没有老公来着。后来听春花说才知道,敢情你们家那口子还是警察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她的嗓门也挺大,大大咧咧的这么一说,立即被其它人都听到了。那些女人也都走拢过来,大家都和我打招呼。只有那两个陌生女人没有加入我们这边的话题来。两个人好像认识站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我看一看手机上的时间,都什么时候了,春花姨怎么还没回来。我推着小车往门外走去。 小区后门就是一条林荫道,那些大树都有一人多粗。我沿着人行道往前走着,前面就是一个保安的小亭子,平时会有一个保安在门里面从窗口伸出头来问人们的卡。我下意路过的时候下意识往里瞅一眼,发现门卫是一个又高又壮的小伙子,从来没见过的。当时心下仅是一愣,也没往下多想,就往外走。一转过门卫的岗楼,就觉得身后一阵风吹过,惚地从上面罩下来一只黑色的大口袋,连着带脚把我罩得确确实实,我刚要张嘴喊,头部受到致命的一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又被掳回小二楼 又被掳回小二楼 我记得在大口袋罩下来的时候,我只来得及把我的手机的一个键子按了一下。就被打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摇摇晃晃的感觉唤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一片漆黑。我仿佛躺在一张床上,被什么物体压着,忽然上次被刀条脸污辱的恐惧一下子袭上心头。我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救命……救命……”摇晃的感觉嘎然而止,一个轻佻的声音说:“小宝贝儿,醒来了?那就太好了。我要让你睁着眼睛看我怎么玩你的。”唰的一下,我眼前的黑布袋子被拉下去。 房间里黑乎乎的,空气中发出一股香熏的味道,这味道我仿佛之前在哪里闻到过。我的头被捆住头发钉在床头上,眼睛只能往天花板上看,淡蓝色的天花板上点点的星空图案。“贺初夏的小二楼”!脑子里一闪念,“我的儿子呢?” “嘿嘿,你这小娘们,也太难搞了,老子费了多大劲才弄到你的?”我顺着声音看去,身上的骑着的一个男人竟然是钱大勇,他一边笑着,一边摆弄着他那个又粗又丑的“祸根”,边一上一下的来回滑动着,边嘴巴里哼吟着:“老子就是因为你这样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才进局子的,老子足足在里面呆了九个月……哼……嗯,你知道那个滋味吗?蒂妈的,老子都不知道‘操’小妞是怎么感觉了,这回蒂妈的,只能‘打-飞-机’……不过,面对你这样的极品尤-物我就算‘打-飞-机’也感觉爽,太蒂妈的爽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嗯……” “钱大勇,你不知道你这样绑架拘禁女人是犯法吗?你不知道我是夏警官的老婆吗?我儿子呢?你把他怎么样了?”我目前最担心的是小萨米,他就是我的命。 “别蒂妈的大叫,那小东西好着呢,你放心,从此后,你就是我这里的妞,只要你乖巧懂事,一切听我的,我就会让他好好活着。否则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不,不要伤害他,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婴儿,要折磨,你就来折磨我吧……”他听到我的话,忽然更激动,不顾一切的大动起来。我看到他那丑陋的东西涨成了紫红色,被他上下滑动得如一只红木的老树根直冲向我的脸,恶心得我一张嘴就吐了出来,我的呕吐物和他的液体一起冲出来,喷了他和我的一身,一床。 “蒂妈的真恶心,好好的舒服感受都被你恶心没了,滚开,去洗澡……”他翻身下床,自己跑去另外一个空间。我也跃起来冲进了浴室。 我这才发现,这里正是贺初夏他们那个小二楼下面的原来的那些妓-女住的小鸽子笼。原来私下个空间都有一个独立的卫浴。也许是为了方便客人和妓-女们做过之后的清洁。 我怕钱大勇回来,急忙锁好门,跑进了浴室打开热水冲了起来。水有点烫,我顾不上了,使劲搓着被钱大勇碰过的地方。 热水在浴室里哗哗地流着,冲涮着我的身体,把我雪白的皮肤烫得一片通红,我的心里乱极了,祈求着米弘源千万不要知道我和儿子被绑了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了钱大勇看了我的身体,还对着我的身子打了飞机,那他一定会让这个人死得如刀条脸一样惨。我虽然恨钱大勇,但是也不愿意让米弘源为了我再次杀人。虽然钱大勇可恨,可恶,他该死,但是我和米弘源都没有权利夺去他的性命。 我急忙冲洗后跑出浴室,想找我的衣服穿上,我找了床下和衣柜里所有的地方,除了有一只崭新的白色浴袍之外,就只有一双和浴袍同色系,同面料的高档拖鞋。慌乱之中,我抓过浴袍穿上,又趿上拖鞋,刚要往外跑,忽然门口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而且是很小的声音说的,仿佛是窃窃私语:“真的重新开张了?” “对啊,这回我大哥可不想像上回似地那么乱,我告诉你,这回是一楼一凤,还没明白?就是这座楼只有这一凤,而且还是绝品……”听这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是匆忙之中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我身子一闪躲到走廊底的一个房间里,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大哥说在18号房间,怎么没人?空的……” “你说什么?空的?她跑了?不可能,她身上寸缕全无,能跑出去?你就在这一排房间里找吧。” 我躲在里面空房中,四处看着周围,窗户外面有铁栅栏,出不去,房间里除了浴室的门,再就是一张窄小的单人床,边上有一张小茶几上台灯发出幽暗的光。 我急得到外看,没有可以藏身之外,也没有可以当武器的家伙。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中一抬头我就看一天花板上有一个四方的口,看样子可以移动。 我想了想,快速把门锁上,然后把一张椅子放到床上,连椅子带床一起拉到天花板那个口下。然后把我的拖鞋扔到椅子上一只,扔到床上一只,我一个人光着脚藏以浴室里。 可能是听到我拖床的声音,外面的两个男人砸开门跑了进来,“在这屋,这儿呢,快点来。” 另外一个人也跑进来惊呼:“我靠,这小-妞上天了,快点也跟着上去追……” “追什么追啊?你还不知道这天花板通哪吗?那是通天台的,上去了就等于跑了。快点找大哥报告去吧。” “通天台?”这还真是个逃生的路。我把门关上,又过房间里的一只大柜子顶住门,这回我豁了去了,拼了,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这些人把我当“性-奴”囚在这里。我听到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向楼上跑去,还传来钱大勇的声音:“蒂妈的,这臭女人,竟敢跑,等我不把她的儿子弄死……”我一怔,把已经上了往天花板里的一只膝盖又缩了回来。 “如果不听他们的摆布,他们拿我儿子开刀怎么办?他们把他卖了怎么办?他还才那么小,我怎么只顾自己,不顾他?”我骂自己一句,从床上退下来,刚把那双精致的绣花拖鞋趿上,就听到静静的走廊里传来一个细细的叫声:“小云,云梦雅,你在哪里?你在哪个房间。” 我猛然一听,“贺初夏?”我悄悄拉开门,往走廊那边一看,真是一个人都没有,看来都去上天台找逃犯去了。 我一闪身,把贺初夏拉到另外一个靠门边近的房间里,贺初夏被我吓一跳,“啊”的一声叫出来。我这才看到,她的手里抱着一小孩子,定睛一看,不是我那亲亲的宝贝儿小萨米吗? “把孩子给我。”我抢过孩子,不顾一切的往外跑。贺初夏跟在后面:“小云,你把孩子抱走,我就没命了。钱大勇会把我打死的。求求你。救我。” 说话间我已跑出大门,正在继续往外跑。只见钱大勇和他的手下一连串都在小二楼的天台上往这边跑来,一看我和贺初夏马上喊叫一声:“贺初夏,你个贱人,竟敢和那臭女人串通一气?你站住,今天你还想从我的手心里跳出去?没门。” 第二百八十五章翻车 贺初夏听到钱大勇的声音,浑身一哆嗦,抓到我的手松开了。我使劲一挣往大街上跑去,我就不信大白天的,他们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可是没跑几步,我的脚上的拖鞋就跑掉了,有一只脚好像被地上的碎玻璃扎破了,一步一个血印,染红了我跑过的路。 我身上的浴袍又宽又长,时不时绊住脚,我只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浴袍往前奔。可是刚跑了不到十米,路人中有两个年轻的男子开始往我的腿部扫射。我又急忙把浴袍放下,忽然一个踉跄,我被绊了一下向前扑去差点跌到在地。慌乱之中我还没忘记一手死命抱住儿子,一只手抓住边上的一棵小树,这才算是稳住了身子。 一回头钱大勇已近在眼前,我顾不上脚心的刺疼,也顾不上有人看我裸-露的小腿,继续狂奔着……孩子在我的剧烈的颠簸中可能感受到了危险,张开喉咙大哭起来。 我不顾一切地往人多的地方跑去,一行人不正常的跑和小孩子大声的哭闹终于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开始有人站住脚步往这里观看,还有人相互问:“怎么回事?” 一个男人甚至向我伸出手来:“需要帮忙吗?” 我在情急之中喊了句:“报警……” 后面的钱大勇可能是身子高大跑起来并不快,而另外两个跟班的也许是因为长期纵-欲,更是体虚得很,早已跟在后面跑得狗爬兔子喘的。就在我精疲力竭的时候,一辆保姆车停在我的面前,门突然滑开,从里面伸出两只手,拉住我的两只手臂,我的身体随即悬空起来,整个被拉到了车上。 我怀里的孩子已被别人抱过去,而我却是虚脱般地躺在车厢里,大喘气。 惊魂片刻,我才想起来抬头张开眼睛说:“谢谢你们救了……。”后面的话,被我的惊恐吓回去了。站在我眼前的竟然是安逸民和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 我惊惶失措地从地板往后躲去:“你……你怎么在这里?” “小梦梦,你今天真漂亮,我没有想到,当年我认识的那个如童话里面的公主一样的小女孩,长成了这样一个诱人的女人,甚至……比你妈妈还漂亮。”他伸出一只手,往我的脸上摸来。 “别碰我,你这个恶魔,我恨你……” “恨我?为什么你会恨我?噢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妈妈告诉你什么了?不过你妈妈是不是没告诉你,我早就上了她,甚至我和你妈妈早就给你爸爸戴了绿帽子…哈 哈…什么?难道她竟然没跟你说,你其实是我的女儿?” 我从地上跃起来,劈头打了他两个耳光:“少说这些让我恶心的话,我自己有爸爸,他是我最亲爱的,就算他现在牢里,我也会一直爱他,我会等他出来,和他在一起。你让我走,放我离开。停车……”我扑上前去,抢过又哭又闹的小萨米,跑到车门前使劲要打开车门。 安逸民从后面抱住我:“你不要命了?你不想活了?如果你死了,你的儿子就没有了妈妈,他才两个月!”我听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我意料之外的焦急,我一转眼看一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好像不是装出来的。 那一刻,我突然有几分相信了他的话,虽然并不是全部,但是真的有了几分相信。他难道真是我妈私通才生下的野种?我妈妈的死难道是因为我爸爸知道了这个事实? 我的心如翻江倒海一样的震惊,上天,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经历这么狗血的人生。那么漂亮和优雅的妈妈,竟然会和别的男人私通生下一个我?而我却从不知道,在我美丽的人生道路上,竟然还会有那么肮脏而不堪的石头绊住我的脚。 安逸民,眼前这个让我恨得牙根疼的男人竟然是我生父,我的天塌了,不仅仅是生活中的天塌了,我的心中的那点可怜的希望也破灭了。 我声嘶力竭地喊了句:“滚开,从我的生活中滚开,我不是你的野-种,从前不是,以后也不是,你让我恶心……” 安逸民冷笑一声:“不要以为我愿意认你这个管姓云的叫爸爸的野种,只要你把他交给你的文件拿出来,我就放了你。不过,为了让我们安家的血脉传承下去,这个孩子我要抱走。我要他姓安。” “你休想,我的儿子姓云,他姓我的姓。我也永远不认识你这个人。”保姆车这个时候好像在路上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使劲摇晃一下,小萨米一下被那个抱着他的男人甩了出来,我不顾一切地伸手接起他。紧紧护在自己的怀里。 我知道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我怎么样也逃不出他们的手心。不知怎么的,求生的欲望还让我对这个口口声声说是我生父的人抱有一丝丝的幻想。以为他既然已承认我是他的女儿,就应该不会伤害我们吧?可是下一秒,安逸民一个耳光,把我可笑的“亲情”幻想打得无影无踪。 “小贱人,我告诉你,今天落在我的手里,你如果不拿出来那姓云的留下的财产文件,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我也不管他是谁的儿子。”安逸民的嘴脸此刻又狰狞,又丑陋。如果他真是我生父,那么我最应该恨的人竟然是我妈,她怎么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糕之后,又来搅乱我的生活?不是说爱子莫若母吗?我妈妈她真的爱我吗? 孩子再一次被从我的手里抢过去,他只有一只小手被我拉着,对面狠心的男人使劲拉着他的身体,我如果再使劲拉他的手,那他一定会疼。我不忍心,急忙放开了手。儿子好像懂事一样,伸开两只小手,看着我哇哇大哭。 他从出生到长到两个多月,从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今天的经历应该不会让他有记忆,幸好他才两个月,千万不要有记忆…… 我的担心还没有继续放大,只感觉到车子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向右边翻了过去,一瞬间车里所有的一切都随之向右倾去。抱着小萨米的男人随着车的惯性向安逸民砸过去,也许他想空出手来抓住点什么保证自己的平衡,再一次把小萨米抛了起来,我伸出手去想接住他,可是车子向左路侧翻的时候,我也失去了重心,只好努力倒向小萨米要落下来的那个方向。只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小萨米胖胖的身子重重地落在我的身上,身上又传来一阵剧痛。不过那一刻我是幸福的,我昏晕前最后一刻想的是,只要让我和儿子在一起,只要能救他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我昏晕过去可能只是片刻,瞬间就清醒过来,只听到车里一片的鬼哭狼嚎,车外一片的警车,救护车,救火车全来了,而且好像不止每种仅一辆。。我在车厢里看不到外面,但是我能感觉到外面的混乱。有警察用高音喇叭说话,还有人大声喊叫着夏安邦的名字。 “夏安邦,夏警官,请你离翻的车远点,请离开,请快点离开。”我这才发现空气中有烧焦的味道,一股热浪从外面的车厢里烤过来。也许不了多久,这晨就成了人肉大烤箱了。我用仅有的一只手拍打着门,可是那声音太小了,外面的吵嚷声遮盖了我拍打的声音。我到处看着,身边一只男人 的脚,我伸手脱下他的鞋子,再次向外面呼救…… 第二百八十六章危急之中 终于有一个车门被从外面打开,车内的浓烟见到风突然起了明火,火势借着风力越燃越疯狂,夏安邦头上戴着一只消防的安全帽出现在门口:“云梦雅,你听到就答应我一声。”后面有两个消防员大声喊着:“夏安邦,你快退后面,想救人就得先灭火……” 我趴着的位置正好在一个座位的空下面,空间很窄,儿子在我的脖子和锁骨的位置压着。听到夏安邦的话,我在底下艰难地回答:“我在这里,但是我被压住了,出不去了。你快把儿子抱走……” 夏安邦没有回答,但是我听到“啪”的一声响,接着就感觉到忽忽的风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一种特别的气味充斥整个空间。 “云梦雅,别担心有我在,现在消防员在喷灭火剂,一会我就上去。快点看看儿子怎么了?他怎么不哭?”是夏安邦大声叫我的声音,我的心里感觉到很安慰,这才发现儿子没有了声音。可是我的手臂一只好像断了,另一只手又被压在一个人的身下,胸腔里有一阵剧痛让我痛不欲生。我只好大声的喊叫:“萨米,儿子,小萨米你哭一声,你快点哭 一声让妈妈听……” 干粉灭火器的白色的尘粉一会儿就把车厢内变成了一片雾气。粉末到处都是,我忽然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安邦,我不能呼吸……” “云梦雅,不要哭,也不要叫,尽量少张嘴……”随着一阵风,夏安邦一下子跃到车里,用力把压在我胸腹部的人体拉出去递给外面的医护,才回过头来抱起了小萨米拍两下。小萨米哇哇地大哭起来。 我在昏昏沉沉之中松了一口气,最后是听到夏安邦说的是“小云,儿子是睡着了。这小子,你说他的心得有多大啊?这么大的震动,他竟然能睡着?”我听到他的话,无声的咧了下嘴,一阵疼痛让我的笑容变成了苦相。 他刚抱起小萨米,后面跟上来的消防员挤进来就要来抱我。 夏安邦可能一眼看到我身上的浴袍里面竟然是空着的,急忙把自己手里的婴儿递给消防员:“你帮我抱孩子,我来抱她……” 他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住我的双腿,又把浴袍裹住把我抱出了车。我们刚离开车没走两米远,车头发动机”砰”的一声爆起一团火球,车前部的火舌又开始向车厢里飘去,空气中飘来肉被烧焦的气味。 我早已被医生安放在担架上,用一只好的手臂紧紧地搂抱着儿子,他又睡了,在我的怀里睡得正香,抱着他温暖而柔软的身子我感觉到心里很安慰。只要他一切安好,我便是一片晴天。 起火的车被消防员七手八脚扑灭了火,从车里一共拉出两具尸体,一具最严重的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分不出到底是谁。而最前面的司机因为窒息而死亡,尸体完整容易辩认,可是却是我不认识的人。而那个自称是我父亲,还口口声声要我拿出文件的人就是那个被夏安邦从我身上拉起来的,他并没有死,但是也离死不远了。因为他断了脖子,断了几根肋骨被医护人员送到医院去了。 如果不是夏安邦死命救我,我和孩子也一定没有命了。 我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时候,夏安邦一直陪着我的,他一只手抱着小萨米,另外一只手,扶着滑车,对医生说:“快点检查她的胸腔,也说呼吸困难,我怀疑她也有肋骨骨折的部位。” 我的神智很清醒,随着滑车进入手术室,我尽我最大的声音对夏安邦说:“请你一刻也不要离开儿子,任何人照顾他我都不相信……” “放心吧,我会照顾他一切,包括换尿不湿……”他笑了。他的笑容被阻隔在手术室的门外,而我也因为剧痛而昏迷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灯光强烈的刺激晃醒的,外面的天气真好,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正柔柔地洒在我的脸上,窗口不远的梧桐树叶子随着风的吹动也把落在我脸上的影子飘动着。我一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以明亮而单纯的目光。 我从心底绽开一丝笑容,对着那双眼神说句:“嗨,小家伙你好吗?你是在等我醒来吗?”我的儿子小萨米,仅仅两个半月的小婴儿,那一刻他对着我的脸笑了,那笑容如一缕春风,吹得我的心一片碧绿的草原。 “你醒了?终于醒了。小萨米,你看我说对了吧?你妈妈终于醒了,她不会丢下我们的。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夏安邦的笑容灿烂而疲倦。 我地他说了声:“谢谢你,安邦。看你的样子好累,是不是没有休息过?” “别客气,照顾自己的老婆孩子不都是应该的吗?是不是小萨米?我们一起等妈妈醒来,是不是很幸福?” 小萨米面对着夏安邦的询问,好似懂似的,扎乎着两只小手笑得脸上的小酒涡一闪一闪的。 “安邦,我昏迷了多久?” “老婆,你吓死我了,你足足昏迷了四天,有两次医生宣布不行了。可是我知道,你一定行,你不会丢下我们的。”他的眼睛里有泪。 “我的伤到底怎么样?”此刻我除了胸腔里隐隐作痛之外,就是右臂有点点疼。我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忽然感觉到不仅右边的胸腔里疼,就连左边的也疼。我动了动右手,抚摸一下,这才知道我的整个胸都被厚厚的纱布缠着。 一群医生护士从门外走进来,带头的医生对我说:“云小姐,现在我终于可能松一口气了,你已经脱离了危险。”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了。” “不要谢我,你要感谢的是那个从车里被救出来的男人,他把自己的肝脏赠送给了你,我们只是费了点时间把他的肝脏补在你的腹腔里而已。噢,我还要说的是,你是一个十二万分幸运的女人,能在一个医院里找到相配的肝脏的机率几乎是零,但是却让你遇到了。这一定是上帝的宠儿。”医生是一位中年人,虽然长得挺丑的,但是他的笑容让人感觉到很信任。 “安邦,医生说的是那个姓安的恶魔吗?” “梦雅,那个姓安的男人说他是你的生父,医生才给你们做了dna,当然也是为了救你。” “那他呢?他的肝脏给了我,还能……” “他死了,但是他临死之前签下了同意书,说无论你需要什么脏器他都可以给你,他还说,他也就能给你这么多了。”夏安邦拍了拍我的手,他的声音很沙哑,眼睛里的红血丝让人心疼。 我闭上了眼睛,默默对自己说:“现在,我终于相信,这个姓安的,他真是我生理上的父亲。但是有他这样的父亲,我感觉到很可耻。但愿我不要遗传他任何的劣根。”我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 夏安邦拍拍我的手背“云梦雅,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活着,这是最重要的。我和小萨米都会陪着你。噢,我已经告诉他了,他正在连夜赶过来。你不会怪我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心里一阵的激动,眼眶湿了,可是嘴里却说“我怪你还来得及吗?安邦,你不应该告诉他,因为我不想见他。” “可是如果我不告诉他你发生了什么事,他会怪我的。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夏安邦把小萨米放在对面的床上换了一个尿不湿,他的动作很麻利,也很专业,像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我再次问他“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米弘源那个晚上到底说了什么秘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都说了,那是我和米弘源之间的秘密,那是不可能分享给别人的,你就不要问了。” 他又去给小萨米冲奶粉,又把奶瓶摇了摇,最后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才去喂小萨米。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对面床前忙活的男人,心里感慨着,谁能拥有这样一个好男人的爱呢?我知道,我配不上他。 医生说虽然我已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还不能吃东西,只能输入营养液到我的体内。我的头很晕,但是我努力的睁着眼睛,等待着和他相见的那一刻。虽然我知道,他的到来也许会再一次给我带来灾难,可是这灾难的到来和对他无孔不入的思念比起来,也不见得更痛苦和受折磨。 好像我终于等到他来了,可是他为什么 会是穿着白色西装的,胸口别着一朵花。我笑着说:“怎么打扮得像个新郎官?” 他的酒涡闪动着说:“是啊,今天我们终于可以结婚了。你喜欢你身上的这件婚纱吗?你觉得漂亮吗?” 我一低头,身上正是和夏安邦结婚时穿的那件婚纱,我问他:“不对啊,这件婚纱是我和夏安邦结婚的时候穿的。我怎么会穿着这件婚纱和你结婚?” “傻瓜,这件婚纱是我在巴黎专门给你定做的,只有我知道你的尺码。你难道一点也没有想到吗?还有我,只有我知道,你喜欢的鞋子的模样,那双鞋子不正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吗?你喜欢吗?” “我喜欢……”我说话的声音很大,一下子把自己惊醒了,这才发现,房间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我能闻到他身上薄荷的清香,那清洌的味道让我的鼻子一酸:“你怎么才来?你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半夜三更的,还让人睡觉不 半夜三更的,还让人睡觉不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放心。虽然我不在你的身边,但是安邦会随时保护你。”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有些嘶哑,可能又是连夜飞机。我睁开眼睛,看到那道身影向我弯下腰来,热唇吻向我的额头,米弘源特有的男人味铺天盖地向我袭来。那个瞬间我的鼻子堵塞了,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这么多天的委屈,羞愧,害怕和担心都想向他诉说,我甚至想大声的骂他,使劲地打他,或者是……可是我躺在床上不能动,所以只好把所有的情绪化成了热泪又急又快流淌下来。 “傻瓜别哭了,现在没事了,看不是都挺好的吗?乖,不哭了,小心吵醒了小……对,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假装没有听见他最后的那句问话,顾左右而言其它“好什么好啊,你没看我,又是被掳,又是翻车,又是流血,难道我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吗?” 不知道怎么的,在我的心里他和小萨米就是我的亲人。小萨米是我要全心全意爱和关心的人,而米弘源则是我可是随时撒娇,随时斥啧的人。面对他,我就是一个不讲道理而又任性,刁蛮的小女人。 米弘源把食指竖在自己的唇边:“嘘,小梦梦安静,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呢?” “你怎么不问一问我他姓什么呢?”我有一种恶作剧的感觉。 “这个还用问吗?我的儿子只能姓米……” “哼你做梦呢吧?我的儿子姓夏,他的名字就夏洛特。”我忍住笑说。 “云梦雅,开这样的玩笑你不觉得很冷吗?” 我看他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急忙把自己手里的戒指向前伸出去。“我现在可是名符其实的夏太太,我的儿子姓夏不对吗?” “咱不继续说这个话题,因为我早就知道,我的儿子叫“思米”说明你是很思念我的。所以我喜欢你给孩子起的名字。” 我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知道了还问,你是故意的吧?”我的心里有点甜。 “好了,这个话题讨论完毕,下面继续来说一下你的病情。” 米弘源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用手抚摸着我的手臂:“听说手臂上只是脱臼?” “真的吗?那就是说我的手臂没有断?那可太好了。我动一下试试,咦,真不疼了哟。”我 记起来那天在车厢里手臂疼痛通难忍又不能举起的情形,当时就以为是手臂断了。原来不是骨折,只是脱臼而已。 “手臂没事太好了,我又可以抱儿子了。哎哟不好,弘源,我的前胸突然好疼,你知道到底我的伤势严重到什么程度?可以告诉我实情吗?” 他快速站起来跑出门:“我去找医生来看一看。”话音未落已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我的胸还在疼着,剧痛,很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可是这会对面床上的小萨米醒了,我知道他需要我,我不能睡过去。 我挣扎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那道关着的门,奇怪,怎么医生还不来呢,米弘源也不回来。我每次呼吸的时候,胸部就会痛,我努力让自己平静,尽量不进行深呼吸。 过了很久,我的眼皮上下直打架,差不多快要昏过去了,病房的门再次打开,门口竟然是不是米弘源。 来人我不认识,难道又是来要我的命的人?我惊恐地张大眼睛,(当然嘴巴也会是惊得大张着,只不过自己看不到而已。) “‘你是谁?快离开这里,要不我要喊了。” “别喊,我是林凤身边的人。” “半夜三更的,还让人睡觉不?” “别误会,是林小姐让我来找米先生的。他在吗?” “什么米先生?我不认识,我的丈夫是夏警官,小心一会他回来了,有你好看的,识相的就快点离开。” “云小姐,林小姐让我来告诉米先生,他,噢,还包括你们要快点躲起来,不要继续在大连做生意了。而他要快点回g国。”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做我的生意,又没有伤害到林家的利益,他们凭什么要干涉我?”虽然我的胸还很痛,但是这会我顾不上了。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从林小姐的吩咐,前来找到米先生传达她的意思。也许我到达的时间早了点,林家知道米先生的一切行踪。换句话说,我能找到你,别人也能找到。所以,想活命,就快点逃。林小姐说虽然米先生不爱她,但是她不想让米先生恨她。”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柔和,并有几分的中性,窄一听,会错以为他是女人。 我的胸部又是一阵剧烈的痛疼,眼前的意识模糊了,我记得只来得及说了句:“快去找医生……”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阳光已照亮了整个房间,夏安邦小声说话:“小萨米,你看看,妈妈终于要醒来了,你要乖乖的听话,吃牛奶,吃羊奶好不?妈妈的奶已经不能吃了。你妈妈她会痛。来乖……” 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是那么温馨的画面,一个身穿着警服的大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幼小的婴儿,两个人眼睛对着眼睛,额头顶着额头,小婴儿笑颜如花,大男人眉头紧锁。我卟哧一下笑了,可是下一秒就是胸口又一阵的剧痛。 夏安邦一惊,把脸转向我:“别动,你还有心笑,都把我们吓死了。”他放下小萨米,奔到我的病床前:“你的肋骨断了三根,其中有一根插到肺部,就差那么一点,你就去见你妈妈了……”夏安邦瘦了,眉宇间满是憔悴。 “他呢?还有林小姐派来的人?” “谁?你说谁?没人来啊?我一直守在你身边的,没有看到任何人来。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半步的。就算是我去洗手间,都会有我的同事来换岗。现在整个医院进入了一级警戒,因为在我们城市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严重的事件,尤其是警察家属遇到这样的事件,已被通报到高级部门了。”夏安邦说话的时候,脸上还露出疲倦的笑容,可是我看到他的眼睛眨着,再眨着,就要睡着了。 我伸出手,握住他的:“让春花姨来换你,照顾小萨米,你再不睡觉就垮了。” “不行,我们公安局现在是怀疑一切警察以外的人。就算是米弘源来了,我们也不能让他见你。因为这件事来得太蹊跷了。”他放在嘴里一颗薄荷糖,薄荷的刺激让他片刻清醒过来。 我点了点头:“那就换两个女警察过来,她们在这里守着你总能放心了吧?” “这件事必须经过你的授权,我这里有一张表格,请签名,然后我会把我们警察中的妈妈请来照顾孩子和你。”他站起来,一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两名女人,她们中一个看起来有30多岁,身穿一套黑色休闲装,短发。另外一位年龄看起来能稍微大一些,梳一条马尾辫子,看起来很干练。 她们一进门,年龄大一些的上前接过小萨米:“夏警官,局长命令你快点去休整一下。这里有我们。放心吧。”她转过身对我说:“小云你好,我是嫂子。这位是我们警察局中的警花,你就叫她警花姐。” 警花姐走到我的身边,笑一下:“从现在起,你暂时没有了自由,因为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你好,谢谢你们来保护我,不过我想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问题挺严重。 其实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危险的事件,只不过是由林凤家人搞出来的。可是这次有点不像,因为钱大勇是我回来之后才认识的,他劫持我好像仅仅是让我在他的小二楼当地下了“妓-女”而已。 而最让我百思不解的是安逸民抓住我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拿到我父亲留下的文件吗?还是他们还有其它的目的?无论怎样,安逸民算是间接把我从钱大勇的手里救了出来。而且到了最后他还为我捐献了脏器。可是这一切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会什么他们不让我生活得安宁?也许从两个女警察嘴里会打听点消息? 于是,我跟警花姐说:“我要上洗手间。” 她没说话,把一只医用床上坐便器从床上拿出来:“用这个。” 两个人四只眼睛看着我,我实在是解决不了。于是摇了摇头:“扶我起床,我要去洗手间。” 站起身来,我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一步一挪到了窄小的空间里,我开口问警花姐“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安逸民他们会来抓我?我什么时候会脱离这种危险?” “对不起,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不负责回答问题。”离开了“嫂子”的视线,警花姐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简单就是铁板一块。 看她那样,我也没心情继续问下去了。 一直熬到晚上,夏安邦才回到病房。我一看到他,终于松一口气向他伸出手:“安邦,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让她们走好不?我想让你陪着。” “好的,只不过,她们要每24小时来替我,放心她们会保护你的。” 我摇了摇头说:“我求求你安邦,你不是我的丈夫吗?请不要让我在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了。现在不是仅有我一个人了,我还有孩子,求求你给他一个安定的生活,让他平安的长大。毕竟他的生命是我和他父亲共同创造的,不是吗?我求你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我来帮你洗…… 夏安邦上前按住我的两个肩膀柔声安慰道:“小云,稍安勿躁,你的伤势很重,不可以这么激动。对你的伤口没好处。” “安邦,我知道你们警察部门有纪律,可是你能不能透露一点,到底怎么回事?” “小云,没有什么,怎么回事你不是都知道吗?米弘源爱你,不爱林凤,但是林家的人想要他一心一意的对林凤好……” “你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你说的这些只是事件发生的其中一部分,我感觉还有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求求你告诉我真相好不?” 夏安邦皱了皱眉头,轻拍了一下我的头:“小云,快点养好你的伤,等你能动的时候,我会把你送走。连孩子一起。” “送走?你的意思是离开大连?躲起来?安邦,你是不是也见到林凤派来的人了?我越来越糊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真有危险,我们在明处,坏人在暗处,我不知道到底发生 了什么,你让我怎么防?你让我怎么躲?”看到夏安邦的神情,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远远比我能想像的复杂得多。 “安邦,让我来告诉她,你可以休息了。”一个声音从后面发出来,我往门口处看去,米弘源手里拿着一只箱子站在那里。 夏安邦从椅子上站起来,“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来了,那我就回去了。”他好像如释重负一样站起来,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有点费力的站起来,脚下一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我这才看出来他的腿是瘸的。 “安邦,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夏安邦调整好自己,什么都没说,拖着受伤的腿离开了病房。 米弘源坐在了刚才夏安邦坐的位置,捞起我的一只手:“梦梦,不要忘记安邦为你做的一切。他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警官。” “当然,他是我的丈夫,好几次都是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及时的赶到,而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照顾我一辈子的男人呢?那个时候你在哪?每次你都是在危险过去了,才会到这里问一问‘怎么样了?’有用吗?” “嘘,小声点,小心把小萨米吵醒了。”他的笑容里有几分揶揄和欢欣。 “好,我小声说话,那请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要不我怎么来配合你?” “梦梦,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养伤,你的伤早一天好,你的危险就会少一分。所以,不要问长问短,不要担心着急。”他好像心中很有数。看着他的样子,好像受到威胁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门外别人。我心里更没底了,也不知道是没有危险,而担心 只是我个人的杞人忧天呢,还是他为了不让我担心而掩饰得太好了。 “那好吧,我很想睡一会儿,你可以在这照顾小萨米吗?夏安邦照顾小孩子可比其他的爸爸还好呢。”我闭上眼睛,假装要睡。 我的眼睛并没有闭严,眯着一条缝看着米弘源脸上的微笑一下子收敛了,他偷偷往后面门口望了一眼,然后再回头看一肯我。 我假装渐入深睡,把脸歪向门口一面。 果然,下分钟一,米弘源确认我睡熟了,悄悄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一道缝向外一招手,门外走进来平时给我打针的护士。 小护士走到我的身边,伏下身了给我输液的管子里加点什么。我渐渐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渐渐的进入了深睡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知觉恢复了,感觉到眼前有光亮,耳边有声音,鼻子里有了嗅觉。虽然眼皮还很沉,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窗口的阳光照进来,很耀眼,在窗口下坐着一个男人,还是和之前我看到的那个样子,与小萨米额头顶着额头,一大一小正呵呵地笑着。 太阳的光芒从两个人的鼻子中间射过来,我只能看到两个剪影。他们好像没有发现我睁开了眼睛,大的逗着小的:“儿子,再给爸爸笑一个,你多笑才会长得快,等你妈妈醒了才会开心。她开心了,伤口才会痊愈的快……来,再来一个顶么么儿……” 我听到他南腔北调的“顶么么儿”几个字,卟哧一下笑了。 男人听到笑声回过头来惊喜地说:“梦梦,你总算醒来了。你还好吗?” “安邦,你怎么说话也学起姓米的那家伙了?俺们大连人说‘顶门门儿’可不是‘顶么么儿’……” 他伏下身子,脸凑到我眼前:“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安邦,而是你说的那个‘姓米的家伙。’” “弘源,你,竟然是你?你怎么有时间和我们在一起?”我简直可以用喜出望外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没有想到,弘源竟然会有和儿子在一起这么温馨的画面儿。 “梦梦,我们逃出来了,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儿子。” “逃出来了?你的意思是从林家的势力范围中逃出来?还是从你们米家的控制中逃出来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应该是从之前我的熟悉的一切之中逃了出来,或者说是从现实中逃了出来。” 我挣扎着起身环顾四周:“我们在哪里?” 他急忙把枕头塞到我的背后,让我坐起来从窗口往外看。 那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后面的一片山峰立陡立崖的如刀切一样的石壁上长满了绿色的植物,隐约可见山峰前有一座高高的牌楼我似曾相识。 “苍山镇?西山坡?西山坡墓地?”我贪婪地看着窗外久违了的山峰,恨不得立即可以去妈的墓地去看一看,忽然,我想起了安逸民说的话,心中的思念之痛变成一丝丝的苦涩,眼泪湧了上来。 “梦梦,你不是想知道你出生的身世吗?我之所以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想让你好好与你妈妈沟通一下,也许只有她才能告诉你这一切。”米弘源的话里好像有话,可是我母亲死了,谁能让我了解她生前的事呢? “来吧,是不是都饿了,我知道梦梦最喜欢我煮的粥,来一碗清粥,再配点小咸菜。阿姨保你开胃。” 我寻声望去:“红梅阿姨,你怎么回来了?” 红梅阿姨看起来精神得很,原来的马尾辫现在变成了盘起来的职业女性的发式,之前黑幽幽的皮肤也养得白皙了不少,变得细皮嫩肉的。她身上穿着一套时尚的过膝的旗袍,冷不丁一看,还真有妈妈的风韵。 “梦梦,对不起,我之前没有告诉你,从上次我和安斯尔先生告别那次,就招收了红梅阿姨成为我的属下,所以我们来这里都是她安排的。”米弘源可能觉得这件事隐瞒了我,脸上有点愧疚。 我没理他,继续和红梅阿姨说话:“阿姨,你好吗?我很想你。” “孩子,对不起,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生孩子和做月子都没有忍受家人。可是我……” “红梅阿姨,你不用内疚,我这人比较幸运,到处都能遇到好人。告诉你啊,红梅阿姨,我生孩子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个来城里打工的春花姨,她对我照顾得可好了。”我突然才想起来,好久没有春花姨的消息了,我走了以后,她不知道有没有工资收入了。我要让夏安邦去问一问。 没想到红梅姨忽然笑了:“梦梦,你还真是单纯,你没有发现春花姨长得很像我吗?” “像你?不,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认识春花姨?” “当然,我认识她差不多四十年了,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亲妹妹?春花姨是你的亲妹妹?”我的眼睛瞪得牛大,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心里猛然狂跳几下,是谁安排了这一切,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我转头白了米弘源几眼。 他在旁边得意地笑着:“梦梦,你不要怪我爱管事,你想想啊,别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都把你当成我的人,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背井离乡一个人躲在没人认识的地方生孩子,做月子?” “可是你,你怎么不告诉我?”好像认识米弘源之后,我和他之前除了医院就是流血,当然最多的还是眼泪。此刻我的眼泪再一次湿了我的脸。 “哎呀,梦梦,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我妹妹照顾你照顾得不好?”红梅阿姨端着粥递到我的手里,顺手扯过一张纸巾:“擦擦,吃饭了。等我见到春花不骂她的。” 我接过纸巾擦擦眼泪说:“没有,没有,春花姨对我可好了。我说怎么她做的饭都是我喜欢吃的,是不是红梅阿姨告诉你的?” “好啦,别纠结了,梦梦,快吃饭,然后哄小萨米睡觉。”米弘源的脸色严肃起来,有点让 害怕。 我给了他几个大白眼:“米弘源,一会儿吃过饭,我想和你单独谈谈。”说罢,我拿起粥碗来,大口大口吃起来。 没想到,米弘源轻笑一下说:“梦梦,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想和你‘单独’聊聊。”他的脸上却有几分的坏笑。让我的脸突然“红”了。 我放下粥碗:“米弘源,不和你说了,你真坏。人家的心里烦得似乱麻一样了,你还想那个事儿?” “我想什么事了?让我的小梦梦这么生气?”红梅阿姨收拾好桌子,一个人悄悄抱着小萨米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关门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晚安。你们两个要好好聊啊,明早见。” 米弘源一步跨上前,抱起我的身体:“医生说你的伤口不可以沐浴,但是可以站在浴缸里洗澡。我来帮你……” 第二百八十九章浴室里的声音 米弘源再一次不经过我的同意,把我抱到已冲好了半缸温水的浴盆里。水温正好,我的脚接触到浴缸底部是那温暖的感觉一下子包围了我。这几天躺在医院里,我的身上又是鲜血,又是污渍,又是汗渍,我早就发现身上快溲了。 我身上的伤口真的快好了,除了刀口处有一点点的颜色深以外,其它的青肿和淤血都消除了。米弘源用毛巾沾着温水轻轻的为我擦洗着身上,虽然我们之前曾经几次“坦诚相见”,可是这大白天的,我还是害羞得不得了。 我忽然想起来,我找米弘源不是要找他暧和昧的,而是要找他兴师问罪的。于是我直挺挺地站在水里,把他的手拦住:“米弘源,我是要找你聊聊,不是要和你这个的。” “可是你自己说的哟,要我和你单独谈谈的。既然是单独谈,那么咱们必须要‘坦诚相见’才算是真诚吧?”说着他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浴巾扯下来扔到地上。 我急得拉扯着浴巾,辩白着“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要和你严肃地谈谈。你坐到客厅去,我穿好就出去。”我把米弘源推了出去,胡乱擦擦自己的身体,穿好衣服,才走出去。 “米弘源,我问你。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我要知道全部。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会永远的离开你,让你找不到我。” “这算是你对我的威胁?你竟敢威胁我?”米弘源扬一扬左边的眉毛,轻笑一下。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有当他生气的时候,才会只扬一下左边的眉毛,而且还会轻笑。 “如果你这样想,我并不反对。不过我的最终目的是想让你告诉我真实的情况,我不想被自己百分之百相信的人耍弄得如一个傻瓜一样。” “梦云雅,你怎么就那样的固执!你没听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吗?梦想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却是残酷的,这就像是一个人已经化了脓的疮疤,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早就痊愈了,可是一揭开结了痂的外表,里面还是一样的丑陋和惨不忍睹。所以那些事实还是让我来帮你储存吧。别忘记了好奇害死猫。” 这算什么?顾左右而言其它?还什么疮疤,什么丑陋,我忽然觉得这背后不但有阴谋,一定还有什么不堪的丑陋。可是我真的要揭开吗?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好看到窗口外面的西山坡,牌楼在寒风中孑孓而立,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不知道什么人的纸幡,在空中飘来荡去仿佛是飘泊的灵魂不得安宁。 “我想妈妈了,我想去看看她。”我总觉得妈妈不会不告诉我有关于我的身世,但是这份身世的秘密又在哪里呢? “你是不是想知道安逸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想找个人问一问你妈妈和安逸民和你爸爸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爱恨情仇?”米弘源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我也想知道,而且为了这个,我还……”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不再接着说下去。 “你还怎么样?你说下去啊,你倒是说啊。”我忘记了前胸的伤口,使劲去摇摇他,没想到,扯到伤处,嘴里扯得变了形。 “哎,怎么了?又疼了是不?你就别难为我了?你让我说什么啊?我……哎,你不是说想你妈妈了吗?要不明天如果天气好的话,我陪你一起去西山墓地。不过,万一你能找出的真相很丑陋,你可不要后悔……”说罢,他一把抱起我,快步走到卧室的床前,把我轻轻放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出来我们就去看你妈妈,我也去看看我的丈母娘。”他站起来,走到客厅关上灯,回到卧室 躺在我的身边。 自从我受伤之后,这是第一次和他过夜。可是今晚他们就和一对老夫老妻一样的平淡面对,关灯,睡觉。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些激情都哪里去了?细算起来,我和米弘源真正相爱也还不到两年,怎么就变成那些夫妻说的七年之痒一样的平淡?我侧身躺在床上,不知道身后的米弘源到底是背朝我还是面朝我,他也没有把手伸过来抱着我,更没有像以往那样死皮赖脸的粘着我。 我动了动身子,想引起他的注意,翻过身来却没有他的身影。往浴室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灯光,门缝里隐约可见有身影在晃动。“咦,不是刚才洗完澡了吗?” 我光着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水声哗哗地响,伴着几声男人低声的呻吟和越来越快的皮肤摩擦的声音。我一怔,突然明白他在里面做什么,我的脸一下子热到了胸口,感觉从小腹处湧起来一股湿滑,让我禁不住想起上一次和米弘源云山雾雨的那一刻,自己一个人软软地靠在门框上瘫成一团,滑落到地上。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从里面打开,浴室里的灯光一下子射在卧室的地毯上,米弘源边擦着身上的水,边往外走,不小心绊到我的腿,差点就摔到在地。他一回身就看到靠在门边上的我。 “梦梦,你怎么在这里?我……”他仿佛明白了我为什么在这里,背着灯光都能看到他脸上的红晕,他有点难为情:“梦梦,我,我不是,噢,我是和你在一起,怕……我怕忍不住想要你。可是我又怕……你的伤……”我用手捂住他的嘴,“弘源,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可是我也想你……”我真的是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可是心里却骂自己真是不要脸。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告诉他我的心事。 “梦梦,走上床去睡觉,多睡觉才会好得快,别要让我等太久了。我可不想天天到浴室里偷偷的自虐。”说到这里,他还用手在自己的腹部比划着刚才在浴室里的动作。我想起刚才他在浴室里低声的呻吟,我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夜深了,他最后还是从后边抱着我睡着了,虽然他并没有侵犯我,但是他的手足以让我感受到他的温暖和调皮。我很满足的在他的怀里窝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沉沉地睡了过去。 ………… 夜里下了一场大雪,我们东北人说“雪一不冷,雪二冷。”意思是说下雪的第一天天气不会冷,而下雪的第二天,天气都是最冷的。我们大连人会说哑巴冷。就是冻得人都说不出话来。 米弘源觉得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建议再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些了再去上山看妈。可是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多了,我就是想去。他宁不过我,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辆越野吉普车,载着我们两人上山了。 红梅阿姨也想跟着我们去,可是米弘源坚持让她留在家里看小萨米。临走之前红梅阿姨把米弘源拉到门外,说了几句什么,我的直觉他们一定有事背着我。 冬日的早晨,西山坡上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白,墓地自从下雪后就没人来过。看着那段往上走的十几级台阶,米弘源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蹲下身子就把我背 起来,嘴里还说:“我背上你,让我丈母娘看一看,她女儿有人爱,她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边往台阶上走,米弘源边说:“梦梦,你瘦多了,穿着这么厚的衣服,还没有上次我抱你去医院重呢。等伤好后一定要好好吃饭,长胖些,我喜欢肉肉的女孩。” “是吗?怪不得你娶了林凤呢,她是不是就是你喜欢的那种女生?” “云梦雅,如果你再提那个名字,我就把你扔在雪地里。” 我抱紧了米弘源的脖子,嘴里讨饶地说:“对不起,是我说错了。那我问你,早上红梅阿姨跟你说什么了?” 我感觉到他的身子顿了那么一秒钟才说:“一会上去就知道了。” 昨夜的雪下得很厚,整个墓地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印从台阶上来一直沿伸到牌楼下面。对面的山崖早已没有了上次看到的碧绿。牌楼边的老树上树叶掉得精光,只剩下那只乌鸦的窝,在树杈上光秃秃的悬吊着,有一种倾刻之间就会被风吹落到地而巢毁卵破的感觉。听到脚步声,那只老乌鸦从窝里伸出头来,看了一眼,就又缩了回去。 妈妈的墓碑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墓碑下面的大理石台面上不但有厚厚的雪,我们还在白雪下面发现了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水果和点心蛋糕。 “弘源,你说这能是谁送来的呢?如果安斯尔还在的话,我一定会以为是他送来的。可是安斯尔,就葬在她的身边。爸爸在牢狱里,你说除了我还能有谁会来看她?”我看到妈的墓碑上的照片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漂亮的笑容,我挣扎着从米弘源的背后下来,跪倒在妈的墓碑前,我的眼泪又模糊了眼睛。 米弘源递给我一条红色的纱巾,那是一条颜色仍旧鲜红但是边缘之处早已有些破损的旧纱巾:“红梅姨让你用这个把墓碑上的雪都扫下去。”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米弘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付手套,套在我的手上:“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可不要冻着了,来吧。我们一起扫。” 他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只香炉,又取出几柱香,背着风点燃,对着墓碑拜了几拜,插到香炉里,边擦拭着妈妈的照片,边说:“岳母大人,你安心地在天堂生活吧,我会好好在人间照顾梦梦,让她幸福,让她快乐,让她远离危险。你要在天堂保佑我们哟。” 我从怀里拿出手机,把一张小萨米的照片让妈妈看:“妈,你有小外孙了,他叫云思米。等春天的时候,我会带他来看你的,你要保佑我们啊。还有,如果可能,你要托梦给我,告诉我,我的身世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的爸爸到底是哪个?” 第二百九十章墓地惊魂 米弘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方手帕,为我擦眼泪。他的一只温暖的大手把我的头歪到他的怀里,轻声说:“天太冷了,不要哭了。你妈妈那么善良,那么爱你,她的在天之灵看到你的样子一定会难过的。难道你忍心让她在天堂不安宁?” 听到他的话,我更难受了,拍打着妈的墓碑哭叫着:“妈,你听到了我们说的话吗?安逸民说他是我爸爸,这是真的吗?妈妈求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姓安的是我爸爸,那在牢里的那个当了你19年丈夫的人是谁?他现在破产了,进牢了,没有了家,没有了自由,难道你就不需要为此担负点责任吗?你就没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吗?妈,求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手拍打在冰冷的石碑上,感觉虎口被震得生疼,可是心里的痛却要比手上的疼更深重千倍。 冬天的墓地本来是宁静而荒芜的,在我的喊叫下,好像躲藏在厚雪之下的生灵都被我哭醒了。树上的乌鸦扑愣愣飞了起来,藏在厚雪荒草下的兔子也窜了出来。米弘源把我的手臂抓到自己的怀里护着,脸紧贴着我的:“梦梦,好梦梦,你妈妈她一定听到了你的话,她一定会告诉你的……红梅姨告诉我,你妈妈给她留下话,说有东西被她埋在了坟墓里,让我们找一找,看一看里面能不能打开,是不是能找到你妈妈要告诉你的故事。” 听到这话,我猛然一震,从他的怀里挣脱:“在哪里?红梅姨怎么说的?怎么打开妈的墓?” 我疯了,不顾一切地伸出手,在妈妈的墓地边到处挖起来,那些白雪被我的手搂得米弘源身上头上到处都是,雪下面的坚硬的土地也被我的手指甲划出了些许的白印。可是天寒地冻,我只凭十根手指根本就挖不开。 米弘源再一次把我的手抓回来,塞进他的怀里:“梦梦,这是新时代的墓地,不是古代的坟地,你以为你妈妈会把东西埋进土里?”他把我的羽绒服帽子扣好,又把我的手塞进他的手套里。再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裹住我,把我安顿在旁边的干草地上。 我被他裹得像一个包子,坐在边上看他如寻猎物的警犬围着妈妈的墓察看着。我跟着他的脚步也观察着妈的的墓,整个墓和墓碑是用大理石砌成的,每一块理石之间没有水泥,只是拼接在一起的。米弘源蹲下身子一寸一寸观察着,这儿按一铵,那儿推一推,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墓碑下面,面对山峰,左侧面……往山峰方面推移……”他站在墓碑的左面,使劲把墓碑往右推,没动,再试一下往左推,还是没动。 他停住手摇了摇头,再一次站在墓碑的左侧双手把墓碑向山峰方向推过去。我眼看着他的双手分别把住墓碑的左右,上下摸了几下,只听到“咔嚓”一声,他再一推,墓碑像是下面安装了滑轮一样发出隆隆的声音,墓碑也随着声音向山峰方向滑去。 墓碑下面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一只雪白的玉石骨灰盒摆放在空间的左边,和骨灰盒陪伴的是一个精美的绿色缎面的日记本。 我的眼睛一定是睁得老大,从自己坐的地方爬起来,手脚并用往日记本方向爬去。手一伸就要拿那个笔记本。 米弘源把我抱住:“梦梦,让我来。”她把我送回到刚才坐着的地方,自己伸出手去刚要拿,墓碑忽然啪地快速合上,差点把他的手夹住。 我“啊”地一声跃起来,抱住米弘源:“弘源,你没事吧?”我把他的两只手抓过来,一只又一只的察看:“没伤到吧?吓死我了。”我上前去学着他的样子两只手从上到下按着墓碑,又是推,又是拉,又是撞,墓碑就是纹丝不动。 “米弘源,你快来帮忙啊,你刚才怎么开的?” 他走上前来,把我拉开,和刚才一样,推按了半天,到了最后,墓碑还是不动,“我刚才就是这样,好像按到了一个开关,你听到啪的一声了吗?” 他察看侧面,果然那里有一只按纽。 “梦梦,你离开一点,我再次按一下……” 可是这次,任凭他无论怎么动,那墓碑就是不开。大冬天的,愣是把他折腾得满头大汗。最后他终于放弃了,转头对我说:“对不起,梦梦,也许我见识太少了。对于这种墓碑的机关结构研究的不透。也许你妈妈在里面加了一个延时器,如果不能在这个规定的时间里拿到她的日记本,那么墓碑就会自动关闭。” 我的心从刚才的心血澎湃,一下子如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的凉。 “梦梦,我们回去吧。再问一问红梅阿姨,看她有什么办法没?我不相信你妈妈真的会把你身世的秘密带到天堂去。如果你没发现看到她的日记本,也许她还会以其它的方式告诉你,不要失望。你妈妈是爱你的。”他不由分说,把我背起来,走下了阶梯回到了车上。 在车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他专心地在手机上查询着网页上的什么信息,而我只是想着刚才打开墓碑的那一刹那,我看到的情形。 淡绿色的缎面日记本,上面绣着两朵红色的玫瑰花。慢着,玫瑰花的日记本怎么那么面熟?我想起来了,好像我很小的时候就在家里见过。 到底在家的哪里见过来着?我仔细地想着。 我记事的时候,好像已经五岁了。对于五岁之前的事情,我就如做梦一样的随时光流逝而淡忘。但是我永远不能忘记五岁时的我,是跟妈妈一起住进了一间大房子。那房间整天都在阳光的照耀下的。早上是东边初升的太阳,中午是南面的阳光,下午就变成了西窗的夕阳。家里的窗帘是三面的。 我记得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妈妈再也不用去上班了,每天除了陪我玩,就是在家里写日记。因为我喜欢那个本子上的玫瑰花,所以每逢妈写的时候,我就会边上捣乱,想让妈妈把日记本让我看,让我摸一下那花儿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不是有香味。 “梦梦,你在想什么?”米弘源终于完成了他在手机上的搜索。 “我记得那个日记本,那是我妈妈的。” “你记得她写的什么内容?” 我摇了摇头:“我只记得见到过这个本子,那时我五岁,认识的字不多。” “再想想还有什么记忆可以帮助你解开你身世之迷的?” “唉,我五岁之前的日子不记得了。五岁之后的日子几乎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无忧无虑’。” “算了吧,你也别想了,先去问一问红梅阿姨,要不,去问一问你父亲。你到底有多久没去探监了?你父亲知道我们有了孩子吗?” 我摇了摇头,心中的忧伤渐渐地扩大。 回到家里,红梅阿姨抱着小萨米,焦急地站在客厅的窗口往外望着。一看到我们从大门外走进来,急急忙忙迎到门口:“快点进来暖和一下,冻坏了吧?西山墓地是我们这个地区最冷的地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是因为那片山峰正处在地下暗河上面,我们的老祖宗把墓地建筑在那里,是因为凡是埋葬在那里的尸骨长年如在冰箱里一样,不会腐烂。而解放后,新社会 说那里的说法是‘四旧’就再也不允许人们土葬了。于是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说话间早把孩子放到婴儿房里,手脚麻利地把早煮好的白粥端到桌子上给我们每个人盛了一碗。 一碗粥下肚,我的知觉又恢复过来了,手脚都暖和了。我上前抓住红梅姨的手问:“红梅阿姨,告诉我,我妈的日记本里面写的是什么?我的爸爸到底是谁?” 红梅阿姨上前摸了摸我的头“这孩子发烧了?怎么净说胡话?你爸爸不是云老板吗?怎么出去一趟就忘记了?” 米弘源走到红梅阿姨面前低声说:“我们打开了墓地,但是还来得及拿到,盖子就合上了。怎么办?你知道这墓地是谁设计的吗?我想明天去会一会这个人,到时候也许就可以再次打开。” 这次米弘源并没有刻意背着我说这话,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弘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墓地的设计都不是别人,是我妈妈自己。” “你妈妈?她不是中文教师吗?怎么会设计?” “我忘记跟你说了,我外祖父是著名的建筑设计专家,我妈从小就继承了父亲的聪明才智,当初她大学专攻的就是古代建筑学,可是后来这一行找的工作都会离开家乡太远,家里舍不得她,最后她选择了在大学里教中文。” “哎呀,梦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妈妈跟我回到小镇子后,那几个月除了画图就是画图,天天不吃不睡的画。”红梅阿姨拍着大腿说。 “那她画的那些图纸还在吗?”米弘源问。 “不在了,太太死的时候,给我写了一封信,说那些图让我都烧给她,当然,还有那封信也烧给她……” 红梅阿姨的话,把我刚刚燃起来的一点希望又浇灭了。我叹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腹部的伤口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又开始隐隐作痛。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他要死了 我用手捂住伤口处,歪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米弘源马上走过来问:“梦梦,怎么了?” “我,我的伤口有点疼……不过,只要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红梅阿姨,我想让弘源陪我一会儿。要不你帮我照顾一下小萨米好吗?”我的腹部仍然痛疼,但是与腹部的痛比起来,我想知道身世的心更切。 米弘源对红梅阿姨挥挥手,“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他走到我的面前,把我平放起来抱进了卧室放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掀开我腹部的上衣仔细看着我的伤口,“你看,今天在墓地你的动作太大了,你看伤口部分又有些发红,不疼才怪呢。快躺下,让我去拿点绷带把你的身子绷起来,这样你会舒服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用绷带把我绑起来?” “是啊,来……”他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条热毛巾拿过来,轻轻在我的伤口处热敷一下,然后又抹上一些绿色的芦荟膏,之后把我的身子真的用绷带缠绕起来,一层又一层。虽然我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科学道理,可是我身上确实感觉好多了。 我看着他在身边忙来忙去,终于又重新坐在了我的身边。我挣扎着要起来,又被他按住了。 “你是不是又要去问红梅阿姨?” “弘源,怎么办?如果我们找不到我的身世之迷,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害得我爸爸做了牢,也不知道我妈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自杀的。如果我不知道这些,我怎么为我父母报仇?” “报仇?你啊你,梦梦,你要报什么仇啊?你一个小女子,小脑瓜里都想什么呢?你不好好的在自己家里看孩子,当好你的妈,你整天想什么仇啊,冤啊的?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仇恨在,那么报仇也是我们男人的事,在b城我都跟你说过了。你怎么不记得了?” “b城?”他提起b城发生的事,我觉得那些是离我多么的遥远。仿佛那所有发生的事,和事件人牵扯到的人都是我看过的电影,电视剧。可是那些血腥的,那些荒唐的,还有那些让人难以记忆的都匆匆在我的眼前掠过。 我无奈地把自己扔回到床上,自言自语:“安逸民说我是他的女儿,我怎么会是他的女儿?如果我真的是那姓安的女儿,那在牢里的云海天到底是谁?他明明那么爱我,怎么能不是我的父亲?” “好了,别烦恼了,我现在打电话给夏安邦,让他安排一下,明天就去监狱看你父亲。有什么话你当面问。”他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云梦雅去探他父亲,你安排一下。” “哎弘源,不用你打电话,我在监狱里有认识的狱警。”我翻开电话录,找到关山。 “关山,我是云梦雅,我想见我爸爸,你安排一下。” 没想一关心一听是我的电话马上小声说:“你到底去哪里了?夏安邦说他联系不上你,你上次留给我的电话号也打不通。我们都急死了。” “我想见我父亲,你帮忙下。” “你父亲他……嗯,明天你来吧,上午11点之前。我等你,到了再说。”没等我再问下去,他已挂断了电话。 “弘源,你说他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我爸爸有事了?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头?” “别胡思乱想了,明天就知道了。你睡吧,我想起来还要察看一下我的邮件,你先睡我一会儿就来。” 我听到他在书房里打电话的声音,因为有些故意压低声音的嫌疑,我悄声走到书房门口偷听。 “你别问我在哪里,我只问你一句安邦,那个叫云海天的男人到底怎么了?我不想让梦梦明天受到任何的刺激,她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利索。” 我听不到对方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我只听到米弘源大声喊了一句:“夏安邦,你为她考虑过没有?她还那么年轻,怎么能承受得住……要不,你就说他爸爸不想见他……” 我听到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像走到的门口使劲关上门,接着对电话说:“什么?你说不行?我告诉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他挂断电话,大步走到书房拉开门:“梦梦,你怎么在这里?快点回到床上去。” 我没理他,眼睛紧盯着他:“我爸爸怎么了?你告诉我!要不我给夏安邦打电话。” “你可不能打电话给他,现在他的丈夫的职责已完成了。你现在可是我的老婆。” “米弘源,如果你不告诉我,我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让我怎么过今天晚上啊。我求你了。” “我告诉你可以,可是你要向我保证你不要太激动。再说了,明天我们就去见你父亲了。到时候一切你都会了解的。” “米弘源,是不是我爸爸病了?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很难看,而且有浮肿,俗话说男怕穿靴,女怕戴帽,那天他的脚就肿得都穿不进鞋子。” “梦梦,说实话,你爸爸真的病了。他患了肝癌,已经到了晚期,想临走之前再见你一面。可是关山找不到你,他不知道夏安邦和我有联系。” “怪不得关山一听到是我的电话声音那么怪。” 这一晚上我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回想起我留学之前的那十七年里,那个我叫了十七年爸爸和我相处的一点一滴。 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逼着米弘源打电话,让那个悍马车的司机把车开过来。 从苍山镇到监狱所在的地方大约开了四个小时,我就怕赶不上11点之前的时间,一路上就算是晕车,我都没喊停。到达监狱门口的时候,关山正在门口边来回踱步边看着手表四处张望呢。 一见到我们的车,他几个箭步窜上来:“是云梦雅的车吧?”他拉开门,急急地说:“快点,你只有十五分钟了。” 我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走进监狱的牢房,一排排的铁栅栏把隔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小空间,每个空间里有的是三四个人,有的是五六个人。 我那些人几乎都剃成了光头,而且身上的号服都是条纹的。我跟在关山的后面一走进了监狱的走廊,那些人唰地一声都冲到过道这边来,对着我窃窃私语“大美女哟”“我的天啊,这是谁啊?怎么到这里了?她是看谁的?”“不知道啊?这可是大美女哟。”甚至有的人直接伸出手来“小美女,过来让哥哥摸摸你,你哥哥我可好几年没碰到女人喽。” 那些男人无论是老的少的都露出色迷迷的眼光。我吓得躲在关山的背后,急急匆匆地往里走去。 监狱的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警医管理的小医疗室,走进那个仅有20几个平米的空间里,我看到了一具“尸体”躺在唯一的病床上。 我回头看一眼关山:“我爸爸他在哪?你快点带我去。”我有点怕,使劲往关山后面躲。 关山直接走到床前:“老云,你想见的人来了。你有什么话快说吧,只有15分钟了。” 床上的“尸体”动了一下,猛然往后转了头,那颗满头白发的头晃了下叫了声:“梦梦,你终于来了,爸爸等你等得好辛苦。”他从白被单里伸出来的手如干枯的树枝一样,在我的眼前发抖。 我对着那只伸出来的手,下意识尖叫一声往后躲去:“别碰我!” “梦梦,对不起,爸爸吓着你了吧。” “爸爸,你是爸爸?你这是怎么了?”我一下子扑到爸爸床前,抓住他的手叫他。这是怎么了,上次见到他还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今天怎么变成了病床上的“尸体” “梦梦,听爸爸跟你说,我对不起你,瞒了你20多年你的身世。我们是想让你活得开心无忧无虑。” 我看到有两行混浊的泪从他干枯的皮肤上横淌下来。他的话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在我的眼前炸响,原来他真的不是我的亲生爸爸。 我一下子跪倒在他的床前:“爸爸,你不要说了,我不信,我不信,你就是我的爸爸。我不会认那个姓安的无赖当我爸爸的。” 我的话好像也让他震惊,他睁开眼睛,而且睁得老大:“你说什么?安逸民他是你爸爸?是谁告诉你的?是你妈?还是你发现了什么?”他大口喘起来,脖子上的青筋爆得如老树根一样,他用手抓住胸口,拼命呼吸着。医生跑过来把我们推到边上,把一只氧气面罩放在他的嘴巴上。 几分钟之后,他终于平静下来,伸手把氧气面罩拉下来,喘着气说:“梦梦,你知道吗?在金钱和财产面前,亲情是不堪一击的,如果亲情可以解决问题,就不会了出现纠纷了。所以女儿,这是事实,你必须相信。” “纠纷?爸爸,你是不是糊涂了?你都破产坐牢了,你是被害的那个啊谁还和你纠纷啊?再说,你刚才说纠纷,你不只有我一个女儿吗?就算有财产,还能有什么纠纷?” “梦梦,我不应该瞒着你的身世,让你至今还蒙在鼓里……” 第二百九十二章虚惊 “梦梦,我的时间不够了……我把这个故事写了……下来,如果你能……读懂每一行,每一章节,你,你就会……就会……”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直到只剩下低声的唇语,甚至我只能只到他发了来的最后的单章节“我……很高兴……你叫我……爸,爸……”他的眼睛终于合上,那一瞬间,我的心疼得好像被插了一把刀。 关山从旁边一下子接住我要倒下去的身体,对监狱的医生说:“快点给她点氧气……” 他们七手八脚把我放在一张检查床上,罩了一只氧气罩。 爸爸也死了,虽然事实告诉我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可是对于我来说,他确是陪伴我成长过程中最好的长辈,对于爸爸的记忆都是他给我的,那是一座山,让我靠得踏实,靠得安全。可是现在这座山就这样在我的面前倒了下去。 我失声喊叫一声:“爸爸,你听到了吗?如果你能听见,那在天堂的路上走好。好好照顾我的妈妈……” 我是被关山从头到脚罩着一只白被单扛出监狱的。 我没有看到米弘源见到我的样子是什么样的,我只感觉到,他从关山的肩膀上抢过我,直接横抱到怀里,冷冰冰地问:“姓关的,你把她怎么样了?” 关山无辜地说了声:“米先生,是我把她扛出来的,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能用这种兴师问罪的态度。再说,我早就听安邦说你这个大醋罐子,我能,不,我敢把她怎么样?她父亲死了……”说罢,他把手里的一个大号塑料袋扔到车后座上,转身往监狱走,没再理会米弘源。 他把我的脸贴在他的脸边轻轻在我耳边说:“梦梦,不怕,不怕……有我呢,有我呢,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我不会离开你……”他的亲吻,终于把我从颤栗中吻了回来。 我挣扎着从他的怀里站到地上,“弘源,我要拿我爸爸的手稿……” “关山已经给你拿出来了,都在这里,可是你看你这个样子,被风吹一下就能倒下去,你哪还有体力啊……” 他不由分说把我抱进车里,自己也挤进车里,把我抱在怀里,吩咐着司机:“到附近找一个好一点的酒店……” 还是上次那个小招待所,甚至前台的服务员也是上次那个木着一张脸的女人。她上下打量着米弘源和我:“想住一间房要结婚证。” “我靠,这都什么年代了,谁出个门还拿结婚证啊?” “我们这里可是警察局管辖的区域,不支持非法同居,我问一问你,这女人和你什么关系,还这么包着来的,不是你在什么地方弄来的‘小姐’吧。” 一听“小姐”两个字,米弘源腮上的肌肉又气得咬成了一个鼓包:“你说话小心点,你也知道这是警察局管辖的区域?那就小心说话,小心我找警察来查你这个黑店。”他拍地把一迭钱拍到前台上:“要了两个房间。” “没有!我们这里只有一个房间了。”前台的服务员眼皮一搭,看都没看那迭钱。 “你没有房间了,还要什么结婚证啊?”米弘源在国外长大,哪里懂得国内这些小镇子人的嘴脸,他抓起台子上的钱,拥着我说:“走,我就不信就找不到别的酒店了。” 我拦住米弘源,从那一迭钱中拿出五张也拍在桌子上:“这些钱都给你,只要两间房,不要发票。” 那女人再次搭了搭眼皮,又撇嘴一下:“你个大男人还不如这小女子懂事。行了,两间房钥匙给你。不过夜里的动静小点啊,那床可会咯吱咯吱响的……”女人本来就不好看的脸上漾起了让人恶心的阴笑。 那个时刻我真是身心疲惫,没有注意到她样上的表情。 两个房间中有一间司机住了,米弘源把我抱进了其中一间比较大的房间里。 房间里有一只窗户竟然是对着监狱的高墙的。 那一瞬间,我的的泪又滚落下来。今天,我和叫了20多年的爸爸只有一墙之隔,明天我就要翅他送到火化场去了。也许他会在天堂相见。 上午的汽车颠簸真的让我感觉到太疲倦了,我刚沾到床上睡死过去。 半夜三更我是被砰砰的敲门声惊醒的,米弘源从沙发上起身开了门,门外走进来几个警察:“警察,请出示身份证……”四个警察出现在房间里。 我一下子从床上跃起,跑到米弘源身边:“怎么回事?” “梦梦,没事,是警察要查身份证。你的身份证呢?”他抓过我的包递到我手上。 “警察先生,这是我的护照,我……噢,这么说吧,我是从小在g国长大的,所有没有中国的身份证,不过护照也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没有身份证?那请跟我们去警察局走一趟……”其中一个又黑又壮的警察上前来就抓住米弘源的肩膀往外拉。其它人上前来拉我。 米弘源一只手把我护在身边,一只手挡住黑警察的伸来的手:“不是要身份证吗?梦梦,把身份证拿出来。” 我急忙把身份证递到领头的手里:“这是我的身份证,请你察看,我要去个洗手间。”我一闪身躲到了浴室里,从包里拿出手机打了关山的电话:“关山,我现在你上次介绍的小旅馆,半夜遇到警察敲门查身份证。” 关山一听忙说:“他们不是真的,你们小心,我现在向上报告……” 话刚说到这里,门外响起米弘源一声大叫:“梦梦把门锁好,报警……”我急忙对关山说:“不好了,米弘源遇害了。快来……” 浴室的门被敲出山响。幸好旅馆虽然简陋,但是浴室门却是实木的,结实得很。而且那道门锁是非常结实的,厚实的门板虽然被震动得摇摇欲坠,但是他们却始终没有把门砸开。 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又担心米弘源有危险,慌乱之中,我又打了司机的电话,可是打了好几遍就是没人接。我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难道这司机是他们的内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震动没了,不但敲门声不见了,就连刚才吵杂的人声都不见了。我还是不敢出去。怕中他们的计。 我趴在门缝往外看,那门缝太细了,所见到的面积也仅是那一条窄缝。我只好在那条缝中从上到下看。 一切都正常,慢着,下面是什么?我换个角度看到最下面,突然看到有一只人脚从横端伸进我的视线:“米弘源,弘源,你怎么了,那是你的脚吗?你回答我!你怎么了?”我刚要打开门走出去,忽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随着敲门声我的电话也有人打进来。 我急忙接起电话:“关山,你到了吗?” “快点开门,我到了。警察都到了。” “我在浴室里,我不敢开门,我从浴室门缝中有一个人脚……” “别担心,我砸门……” 随着三下两下破门的声音,我听到门往里倒下,一队警察荷枪实弹冲进来。我从门缝中看到了关山,这才打开了浴室的门。 “关山,你怎么才……”我一转头,看到旁边躺着血肉模糊的米弘源。 “弘源……”我一声惨叫扑了过去。 关山及时接住我,一招手,外面进来两个医生跑到米弘源的脚边,又是氧气,又是血压计,翻眼皮的,量血压的,一阵忙乱之后他们七手八脚把米弘源抬上了担架,快步走出去。我跟在后面跌跌撞撞地哭着:“弘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硬要你陪着我,你才遭受磨难……弘源,你不可以有事……” 外面的天已有点亮了,小旅馆里仅有的几个旅客都出来看热闹,看到那人的打扮,可能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当然能住在这里不用问也是探监的家属。 关山刚把我扶进车里,夏安邦的车到了。他还没等车停稳,已从车里开门跳下来。“小云,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哎呀你就别为我担心了,米弘源正送到医院去抢救了。你们这小镇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监狱外面就是贼窝?关山,你还说这里安全,p!”我知道我有点失态,有点歇斯底里,但是那一刻,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在心里不但担心米弘源,更担心我的孩子。 “关山,夏安邦,你说这些假装成警察的人到底是冲我们的几个钱来的?还是冲我和米弘源来的?” “我们还没有抓住他们,不过,我们在房间里找到了米弘源的钱包,里面已经没有一分钱了。所以我还想问你,他的钱包里到底有多少钱?”关山问。 “我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米弘源包里有多少钱,不过,我昨晚看到他昨晚钱包里有很厚的一迭人民币,还有欧元。但是那些钱到底是多少,我真不知道。 听说他钱包里的钱没了,我反而松了口气。钱没了,说明这些假警察是为了钱,也许并不是米家或者林家派来的。这就好办多了,俗话说消财免灾。 说话间警车已到了医院,我先跳下车往里跑去。 也许是太早了,医院里走廊都没有几个人,医院和护士都打着呵欠跑步到了床边。 第二百九十三章焦头烂额 米弘源这家伙真是国外长大的,他以为自己身体好就可以打败那些身高体壮的假警察。但是他哪里知道,那些人为了钱,杀人越货无所不为,简直就是亡命徒。所以他受的伤有多重就可想而知了。 无论我怎么表达我和米弘源的关系,医生也不让我进去。夏安邦陪在我在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等待。我的脑子里都是米弘源刚才血肉模糊的样子,我不知道那些黑红的血都是从哪里流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在外面他们都进行了如何的搏斗,望着冰冷的手术室门我忽然感觉到如大冬天被冷水从上到下泼下来的透心凉。爸爸的尸骨未寒,监狱还等着火化,米弘源又被伤成这样子。我要怎么办啊? 夏安邦抱着我的肩膀紧了紧:“小云,不要怕,一切有我呢。我愿意替米先生为你做一切……”他看到我愣在那里,松开我的肩膀:“对不起,我知道我在你的心时并不能代表米先生,但是我原来在他受伤的时候,借你一个肩膀靠一靠,谨此而已,并无他意。也是因为你爸爸的尸体明天必须要火化了,米弘源不能参加,我会陪你去的。” 我一愣,是啊,中国人的习惯是人死了第三天就要火化,而作为一个囚犯,我爸爸了他权利和正常人一样被活着的人送走。 “安邦,请你帮我安排吧。费用我来出。” 医生走出了手术室,我从长凳上站起来冲过去问:“医生,他怎么样?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放心吧,他的伤口并不在要害之处,只是流血过多,刚才已经给他输了40血,应该没事了。” “那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对不起,他的伤口虽然没有致命,但是有两道伤口很深。他不能激动,也不能动。所以克制,等一个星期之后你们才可以看他,和他说话。”说罢,他把重症室的门关上,扬长而去。 我拍着重症室的隔离窗,看着被各种管道束着的米弘源小声他:“弘源,弘源,你一定要坚强,你要挺过去,我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的,我不能没有你……你一定要醒来啊。” “小云,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参加你爸爸的葬礼。你爸爸的葬礼如果没有你参加,那他可真是没有人送他一程了。去吧,睡一会吧……” 我不想离开米弘源,可是我真的睏得不行了,下一分钟就躺到了那长凳上睡着了。 早上天还没亮,我就被夏安邦吵醒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件黑色的长袍,“小云醒理,快醒醒,我们要去送你爸爸了。” 我睡眼矇眬地睁开眼睛:“这就走?好吧。” 爸爸的葬礼是在我矇矇眬眬的状态下进行的,我被夏安邦环着,指挥着一会叩头,一会儿躹躬,一会儿摔盆,一会儿又烧纸,总之那些条条框框走到一遍后,我已变得昏昏噩噩了。 葬礼结束后,我都不知道要把父亲的照片放到哪里,只好抱着它又回到了医院。 可以在米弘源的身边呆着,哪怕什么也帮不上他,只是陪着他也好。 夏安邦也无声地坐在我的身边,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的心里却是有一些些的安慰。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当东方的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米弘源终于醒了。 可是我却是他醒来之后,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因为我被安邦抱到一个空着的病床上睡得如死猪一样。 “小云,醒醒,快醒醒,米弘源醒了,他找你……” 我就那样蓬头垢面肮脏兮兮站在了米弘源的病床前的。 他的脸色腊黄,人又瘦了一圈,头上脸上都被纱布包裹着只露出嘴巴眼睛和鼻子。看到我,他的眼神先是一怔,接着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渐渐积聚了热情,最后蓄上了泪。最后他的嘴角扯了一下:“梦梦,你去照照镜子,你的样子丑死了……去换了衣服,清洗了再来看我。”他对门口呶了呶嘴。 我跺了跺脚:“我不去,这小破镇子除了贼就是强盗,你放心让我一个人……” 米弘源又扯一下嘴角:“安邦,你把梦梦带回苍山镇去,她还有孩子呢。你要负责保护她的安全。等我能动了,就转院回苍山镇。” 米弘源提到了孩子,我才想起了我的小萨米。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虽然红梅阿姨照顾他我放心,可是我是他妈妈啊,我不能丢下他好几天而不管不顾吧。再说,红梅阿姨那里也绝不是个安全之地。 我站起身,拉着夏安邦:“快点送我回去……可是弘源怎么办?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乖,你先走吧,我很快就回去……放心,我会回去找你。”他虽然身上痛苦不堪,但还是绽现了一个笑容给我。 我的心被两边扯着,很难受。夏安邦拉着我说:“快走吧,我的车在外面等着呢。” 我被夏安邦拉着出了门。 接下来又是一个迷迷糊糊的四小时,山路上的弯弯转转,颠簸让我又是如过了鬼门关一样的难受。 回到家的时候,红梅阿姨正喂小婴儿吃米粉:“小萨米,小萨米多吃点饭,快快长大,等你爸妈回来了,你就成了大小伙子了……”我听到小蒴米呵呵的笑声,就在这里,我迈进了房间。 “红梅阿姨,你好吗?小萨米好吗?” “哟,小云啊,你回来了?我们小萨米都想念你了是不是?”她把小萨米抱到我面前,“快点亲亲你的儿子。” “小萨米,妈妈想死你了……” 那团肉乎乎的小家伙,笑了,毫不客气地把一张湿乎乎的嘴唇啃上我的脸。 “哎呀,瞧你这付脏兮兮的样子,还好意思让小萨米亲你。快点去洗换一下。先去照照镜子……” 我顺手摸了一把脸“天啊,这都是些什么啊?”我这才想起来,自从我去看爸爸那天开始,金 就没洗过脸。爸爸的死,我和米弘源的被袭,米弘源受伤,这一个接着一个的事情的发生,让我真的有点措手不及,到了今天,如果红梅阿姨不说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这么狼狈。 我把孩子递给红梅阿姨,一个人冲进了浴室,对着镜子一看,吓了我自己一跳简直就是个“鬼”。 半小时后,我走出浴室,这才觉得回到了人间。 从这一天起,夏安邦和我们又回到邓从前一样的日子。我打电话给米弘源那边,报了平安。可是电话不是他接的,而是一位医生接的,说他正在做检查不方便接这个电话。可是他答应我会转达我的意思。 我还没等问一问他到底哪天能转回到苍山镇来,电话就断了。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米弘源有了危险。 在苍山镇,我把这些天没有理会的网店经营管理一下。这时我才知道,我们的网店这几个月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原来是我招聘的第一个员工程子浩,他有了我的授权之后,早已开始履行他的职责,替我把网店经营得有声有色,而且,他还为我扩大了经营。网店里除了之前我开发的奶粉项目,还增加了婴儿辅助食品,洗漱用品,尿不湿,甚至还有婴儿的小衣服,小鞋子,玩具,总之一切与小孩子有关的g国产品都可以在我的网店找到。现在我的网让不但点击率占首页,就算是客人的回复率都让程子浩回复得手软。 我给他发了一个电子邮件,并决定把他的工资增长一倍。没想到看起来木纳又内向的程子浩做起网店来还真有一套。 借此机会,我批准了他要求增加人手的报告。 接下来我处理了这些天来所有的邮件,这才看到沙沙姐的邮件,原来她已经到达了大连,代表罗伯特来视察我们共同开发的罗罗奶粉在中国的大连牛羊养殖基地。 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我并没有跟进这个部分。我脱口而出:“糟糕,我忘记了找牧场这事儿了。” 没想到红梅阿姨接过话头:“怎么你忘记了?是你让我找的,而且是米先生亲自跟进的,现在我们公司已经在苍山镇附近买了下了两座山头和大约方圆一百公里左右的牧场。虽然现在刚刚找到一些有经验的牧民,但是完全来得及在春天到来的时候耕种下新西兰进口的草种。等到g国出口来的种牛和种羊到达后,就可以有嫩草吃了。” “红梅阿姨,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些?” “是米先生不让我告诉你的,他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红梅阿姨抱着小萨米一边掂着,一边说。 “米弘源?”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原来我还自以为自己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美得不要不要的,没想到,背后都是这家伙帮我打理着,发展着。难道程子浩也是他培养的? 我再次接通了程子浩的视频电话,劈头就问:“程子浩,是谁指挥你经营网店的?难道不是你自主动学习的……” “姐,噢,不对,云小妹,是妹夫指挥我的,是他教会我的。”他的样子还是那么羞涊。 “好你个程子浩,你是我的第一个员工,竟敢不听老板的话……” 第二百九十四章蹊跷 “姐,噢不,云老板,我怎么不听你的话了?再说你和米老板都是老板,他又是你的丈夫……” “好啦,转移话题。”我的命令看你敢不听。 “好的。云老板。”程子浩马上点头哈腰地对着屏幕向我躹躬。我刚要挂断电话。他急说了句:“别挂断,还有一事请教。” “什么事,说。” “有一个叫叶桃子的g国代购,想加入我们网店,为我们提供g国化妆品和小件厨房用品。我看过她提供的一些用具和化妆品图片,还可以。关键她承诺我们先售货,然后再返款给她。” “噢,还有这事?你觉得她提供的货品质量和出产地有保障吗?” “要不我把她发来的图片转给你看一看?”紧接着我的邮箱里就传来有邮件进来的提示。 打开邮件,除了几张照片,还有大量的英文说明书。其中有一两款g国出品的护手霜和面霜,都是同一牌子。有两款婴儿用油,这个正补充了之前我们网店中有客人询问过的品种。最后有几款都是g国生产的厨房用具,打皮小刮刀,锅铲,饭勺,菜刀,打蛋器,反正厨房里实用的小件商品都有。最重要的是她给的价格只比当地商店里卖的贵不多。在这一点上我倒是觉得她还算一个很不错的上货渠道,至少在我生活在国内期间,可以解决一下补货的问题。 由于是第一次和这个叶桃子合作,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如何,当然她也许就是想通过我在中国的网店来帮她赚点钱,所以有可能她早就注意我们的网店了。而我只是在她发给程子浩的邮件中注意到她的自己简单的个人介绍。 虽然我之前生活在g国三,四年,可是一直没有关注过厨房用品和婴儿用品这一块,所以我想来想去,只好找一个可靠的人为我去察看一下叶桃子发来的信息的准确性和可靠性。想来想去,我又把这些图片发给正在上大学的瓦克斯,责成他帮我去商店里对照一下产品的编号和产地及所有的产品介绍。 瓦克斯好像就在电脑边等我的邮件,没到一分钟他就回复了。他对我之前对他的不理不睬,不闻不问给我来了一通大大的诉苦,又是说我不关心他,又是说我不理他。还特意画了一个哭丧的脸谱给我。 看着这半大男孩子的小把戏我无声地笑了。急忙拨通了他的电话:“我不是不理你,是因为实在是没有时间理你。姐姐我太忙了,除了照顾孩子还要照顾生意。不过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会帮助你的,其实我也一直在关注着你的学习,听说你年年考试都会全a,这一点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很为你高兴。” 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瓦克斯就快速抢过话头:“什么姐姐,你是我的女人,你怎么能和别人生孩子?还有孩子的爸爸是谁?” 他的态度弄得我也是哭笑不得,这小家伙,他还想着这事儿呢?我笑了:“瓦克斯,你来真的?还真把你成大人了?我可是有夫之妇,有儿子的妈妈。你还是个小屁孩儿,你不快点去找你的同学,找你的女朋友,没事跟我这孩子妈妈在这里较的什么劲。” “梦瑞亚,你怎么不等我毕业就在这移情别恋了?看来你们中国的古话说得还真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那么漂亮那么迷人,那些男人怎么能不被你吸引。” “你不就学了几句汉语吗?别在这卖弄了。你都不知道刚才说的意思是什么吧?” 我本想安慰他几句就算了吧,可是这人我看他根本就是个白痴,跟他说出句话还没完没了了。我不想再理他,可是他那边又开始说话了:“姐姐,我放假了,想去中国找你们,我已办了签证,机票也买好了,呵呵,我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看看你的家乡什么样子了。你可要去机场接我哟。”说完这句,他在电话里“啪”地吻一下,就放下了电话。 我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愣是被他的电话噎住。 他要来中国?什么?他要来这里?他到这里要做什么?我要怎么安排他? 红梅阿姨走出来问我:“这是谁啊,竟然让们家的女主人这么烦躁?” “红梅阿姨,再过一个星期我们家要来一个客人,更确切地说是一个洋孩子,他是我的一个异性兄弟……” 红梅阿姨笑着说:“是瓦克斯吧?” “天啊,连瓦克斯你也认识?你还知道什么?”我发现红梅阿姨还真不是一般的人,她不但早已被米弘源安排了工作,而且还把自己的妹妹也安排到我的身边,就连差点被我忘到后脑勺的瓦克斯她都认识,原来我在我一个人的树洞中怀着自己的妈妈梦好几个月,可是这个世界上却已如过了千年一样的飞快。这么些天,我和米弘源在一起,都没有问一问他开发的那个中国城项目如何了? 谈起瓦克斯,那些在b城生活的那些日子就又扯到我的眼前。那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了。夜上海,蓝夜大厦,wafk,还有那些当车模,当广告模特的日子,在钻石王国救米弘源的日子。当然还有我和东方天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现在的我,还是我吗?”我拿出电话拨了夏安邦的号码:“安邦你告诉我,米弘源怎么样了?他不是说随后就到苍山镇所在的医院吗?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他的消息?” “小云,我正在案子上,没有时间思考你的事,抱歉。我要有一个星期不能回到大连。”电话断了。我拿着那个已经黑了屏幕的电话,隐约中觉得事情好像不是像我想像那么简单。米弘源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了伤,他让我躲在浴室里不让我出来,可是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血案,还有,那些人到底是谁? 我拿出手机翻出关山的电话:“关山,你们抓到那些歹徒到底是哪里人?” “夏安邦没告诉你吗?噢,他正在忙。对不起,我也很忙,没有时间和你说。对不起我有公干要做……”还没等我说下去,电话也断了。 哎,不对,有些事不对头。 我打开门对红梅阿姨说:“阿姨,对不起,我要再去一趟米弘源所在的医院,我不放心他。你能不能帮我照看孩子?” “当然没关系,可是……梦梦,你真的要去找米弘源?我劝你还是留下照顾孩子吧,再说你就算是去了,他也许不能跟你回来……因为……“ “红梅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好不?”我从红梅阿姨的眼睛里看出来几分的担心。我的心往下一沉,难道米弘源的受伤真的不像我看到的那样简单? 第二百九十五章小树林里有人偷窥 “小云,你就不要逼我了,米先生说等他告诉一切。你就在这里好好管理你的牧场和网店,等着他。” 红梅阿姨的表情里不但有担心还有歉疚。 我看着红梅阿姨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知道,米弘源手术室了主意不想让我知道他们目前正在进行的项目,那我除了先好好管理自己眼前的这些事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我的心很乱,但是我百分之百的相信,米弘源能搞定所有的事情,那我也要好好做了些我能做的。 我给程子浩发了一封邮件,让全权负责在g国的代购,那个什么叶桃子。不知道怎么,一提到这个“桃”字,不知道怎么我就想起了千叶桃,况且这个人的名字中有两个字碰巧和我讨厌的那个害人精千叶桃一样。我就不得不多说一句。 “程子浩,对这个叶桃子要小心,无论走到哪一步都要及时向我汇报。对了这个叶桃子第一次发过来的货价值多少?” “大约两万欧元左右。” “噢,这么多?真说了先赊的?不用我们交一分钱?” “真不用,我也这样问了。她说她已经关注我们的网店很久了,自从我们的网店开张以来,她就把我们的网店当成了她的投资合作伙伴。而且她说她也十分了解罗伯特的为人和他的牧场。” “噢,看来这个叶桃子还真是在g国生活的人,既然她这么信任我们,那我们就好好和她合作。”我觉得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证明,程子浩对于做网店还真的很有悟性,不是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我对程子浩说:“行,放心按照你的想法,有什么你认为不确定的,务必和我说。” 这个事情总算是可以放一点心了。可是沙沙姐的到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呢?难道真是仅仅来看牧场的开发情况,还是有其它的事情必须让她来? 如果沙沙姐来了,也许我就要陪她去牧场,家里又要扔下红梅阿姨和小萨米,我真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于是我给春花姨打了个电话,问她可不可以和大海都到我这里来?因为我知道,既然米弘源能找到春花姨来照顾我,那么大海叔,也绝对不是一个农民工,也许他们夫妻真的是有本事的人,就算他们没什么本事,那至少也是我们都信得过的人吧? 没想到我的电话刚通,春花姨的土味的普通话就哇啦啦说了个没完,“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才来电话,那米……”后面有一说了句:“你个老娘们,忘记了怎么说了?” “噢,那什么,小云,刚才我家有客人,说给他听的,你有什么事吧。”春花姨太有意思了,说谎都不会。我没想到米弘源早就猜出我会找春花姨。 “那我就不多说了,你明天乘什么车来我们这个小镇?我去火车站接你们两个。” “不是两个,是我们三个,除了我们家大海以外,还有一个我小叔子叫大山,他想到小镇子上做个买卖,如果可能找个媳妇啥的,不过,他要住在我……你们家,你看看家里能不能有个牛棚啊,下屋啊啥的,能睡觉就行。” 知道了米弘源的心事后,我一点也不奇怪了,为了什么春花的小叔子大山也来了。当然,我对于事情的严峻性更加深了认识。看来他为了我们的安全又加了道保险。 “行,家里有房子。你们几点的火车?”我问。 “小云,我们今天就到了,如果你想让我们来,我们打个三驴蹦子就到。大约二十分钟。” 听到春花姨说已经到了苍山镇,我哑然失笑,自语道:“米弘源啊,米弘源,就算你了解我的心思,也不至于 把我耍得这么团团转吧?你干脆跟我说个实话又能怎么样?” “梦梦,大白天的说梦话?” “红梅阿姨,你是不是准备好了房间?我们家要有三个成员要住进来,你……” “三个?不是说只有两个吗?”红梅意识到自己说漏了,马上捂住了嘴巴。 我轻笑一声:“是不是你们都知道,就只瞒着我一个人?” “我……我知道什么啊?”红梅阿姨还想不承认她知道,可是我马上笑得灿烂地说:“我都知道了,是沙沙姐告诉我的,你看,我刚看到了一封的邮件。”我指着电脑说。其实什么都没有,我只不过不想在红梅阿姨面前太尴尬。这个米大神人,他竟敢瞒天过海,把我一个人置于事外。 “所以,红梅阿姨,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这么说了。我知道了要发生什么事情,不是可以心理有个准备吗?”我的心很烦,知道事情一定不太好,要不,米弘源怎么能给我安排了两个保镖和两个保姆。到底是谁会这样对我? “梦梦,你就不用多想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和小萨米。” “红梅阿姨,我们不会有事的。”我嘴里说不会有事的,可是我的心里真的一点底都没有。这些日子在我身边发生的这些事太蹊跷了,可是如果没人告诉我,就凭我的阅历和经验,我怎么也猜不出。 接到春花姨和大海,大山两位叔叔之后,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些,无论怎么样,人多总会好一些。可是到底要发生什么?我们要怎么样的准备,我的心真是七上八下的。 因为睡不着,我很早就起床了,边喝着一杯热牛奶,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院子外面就是一条小马路,不远处公园里有一片松林,笔直的树杆,约有一人多粗。如果有人藏身树杆后面从这一侧是看不到的。 这个公园建筑在一大片草地上的,因为苍山镇离闹市很远,这些年来被一些有钱人发现,陆续的有人来这里买地建别墅,所以这里一大片一大片的地都被一个一个的栅栏分隔成一块一块的。 远远望去,窗户外面绿荫荫的草坪大片地向远处伸展过去。松树特有的清香味在绿草地上弥漫着。没有人,只有几只小鸟在树枝上面喳喳地叫着。在松林边的一个转角处有一条木制的长椅静静地等待着有人到来。 忽然小鸟的叫声被一个人影惊到了,松林中死一般的寂静。从一棵粗壮的松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皱着眉头,半闭着眼,看不出他眼中的神色,可是他的脸上写满了痛和悔.......... 我一惊,手上的杯子差点掉到地上,因为我看到那个人的样子有点熟,可是太远了,我又看不太清楚,只好放下手中的杯子,坐在窗口假装看一本书。其实我根本没看过去,眼睛从书的上面使劲往看。 只见那人走到木椅边,放下自己身上背着的双肩包,把手里的望远镜放回到包里,又从包里拿出一包吃的东西,再从包里拿出一只小小的暖瓶,倒出一杯热咖啡放到椅子上。 轻轻的啜饮一口清咖啡,吃了一口包里的三明治,他低头坐了下来。过了一会,他又站起来,一闪身,躲到了刚才的那棵大树后面。我看了看表,七点钟,他好像手里拿着什么,从松针缝隙里有一丝丝阳光正好反射在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那好像是……一只望远镜。难道他躲在树后,是用望远镜观察着我们家这边。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观察我们这边?他到底是观察我们家?还是对我们这边的哪个别墅感兴趣?我怕跟红梅阿姨他们说了,会引起她的恐慌,决定第二天继续观察。 第二在,我仍然很早就起床了,可是到了窗口处,还是昨天的那棵树,后面的人已经在了。我的心一颤抖,真有人盯上了我们这里。 从周一到周五,早上六点半来,晚上直到天黑了他才走了。等到我们家的灯灭了那人才离开。 周末两天,他几乎是整天呆在小树林里,有的时候一边啃着手里的干面包,一边看着望远镜中他要看的什么。他还要注意小公园的人行道上是不是有散步的人过来。 整整两个星期过去了,他好像已把他所需要观察的都摸得一清二楚了。再两个星期之后的第一个周一,他不再来了。 这正如两只靴子的故事一样,本来我想找一个人偷偷跟踪他,看到到底是谁,还有他为什么会这么龌龊观察我们这边,可是没想到他突然消失了。 周二,是我们接到通知,让小萨米去去打预防针的日子。早上大山开车送我们去附近的诊所。小萨米是红梅姨抱着的。我走在一行人的后面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我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出现。我不敢对任何人我的疑心。我甚至觉得也许我太神经过敏,弄得草木皆兵。总之我心神不宁的走在一行人的后面,一直到车上。 接下来的事情都很平常,也很顺利,小萨米打了预防针,他哭了,对着那个把针头扎进他的手臂的女护士嚎啕大哭。我和红梅姨又是哄又是抱,我早就忘记了刚才紧张的那个人和那件事。 可是我们在离开诊所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虽然没看到他的脸,我很肯定的确定,那人是东方天。 第二百九十六章想找真相 东方天怎么会在这里?我心中画了一个弧,他还背着一只双肩包,低头匆匆往街角处转过去。慢着,他也背着双肩包,那个在我家窗外的小树林里偷窥了两个星期的人也背双肩包,那走路的姿态,那双肩包的颜色……我心里一动,难道小树林里的人就是东方天?他要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那天晚上,虽然我和他有了一个意乱情迷之夜,也曾经差点他就做成了坏事。 要说真得感谢叶云紫,如果不是她来得及时,我真就被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穿透了身体种上了恶果。 东方天这次又来做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窗外的小树林?难道是巧合? “梦梦,走啦,在这看什么呢?”红梅阿姨抱着孩子,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的眼光看着街角处。 “没什么,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走吧,今天不是要去接沙沙姐吗?”我有点心神不宁。 回到家里,我不由自主地又站到窗口往后面的小树林看,那里今天很平静,没有一个人影。我舒了口气,正要坐回到沙发上休息一会,忽然看到从小树林边上的人行道上走过来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昂着头走路的姿势让我觉得似曾相识,特别是她抬起手指着大树后面的一个地方的时候,简直就是叶云紫的翻版,叶云紫,电光石火,我忽然很确认那就是叶云紫,而且我也联想到,躲在树后面拿着望远镜的男人一定是东方天。 “大山,大山你在吗?”随着我的高声叫喊,大山从他站的那个观察角落跑过来:“云老板……”他一眼看到我指着的窗口外的那几个人。 他举起手里的望远镜,皱了一下眉头,马上把望远镜递到我手里;“你是要让我看他们这几个人?” 我举起望远镜看了一眼,“果然是东方天,他到底要做什么?”我转头问大山:“你是不是方便去和那个女人和男人预约一下,我要和他们谈一谈。” 大山看我一眼,点了点头:“我去试一下。” 窗外那几个人已经在叶云紫的带领下陆续回到了车上,那个男人垂着头走到离他不远的树丛里,从里面推出一辆自行车。我这才明白,原来每天骑自行车的。 几个人刚走到小树林边上的人行道边,大山已到了,只见他很聪明的并没有指向我这边,而是指着与东方天偷窥相反的方向说着什么,叶云紫点了点头,又向远方看一看,说了句什么。这时我的电话响起,是大山的电话:“云老板,要约今天?” “如果今天可以就约今晚六点。红樱桃咖啡厅。”我眼睛看着远处的几个人影,不动声色地对电话里的人说。 放下电话我高声对红梅阿姨说:“红梅阿姨,五点吃晚餐,我们晚上有约会。”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清脆的女生“这是谁啊这么有气势,挺有老板的范哟。”去接机的大海陪着沙沙姐从门外走进来。 “沙沙姐,我想死你了,你好吗?”我撇下身后的所有的一切,伸出双手,把沙沙姐的肩膀抱住。 我的鼻子酸了,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和沙沙姐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的,虽然这一切都是让人不可相信的巧合,但是她毕竟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我之前和沙沙姐在g国建立的友谊并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如今随着安逸民的死,我的身世已变成了一个人人皆知的秘密,如今我都不知道如何与沙沙姐相处。 我一想到这一层关系,当时就觉得我这么亲密的抱着沙沙姐,确实有点尴尬。 “梦梦,走神儿了。” “没有,沙沙姐,我哪有啊,我是太高兴了。你知道这些天来,我都遇到了什么事啊?简直就是一本历险记。” “好啦,好啦,梦梦,让我坐下来好不?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罗伯特派来的牧羊人,还是技师呢。” 大海领着那个牧羊人拉着箱子去客房了。 沙沙姐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红梅阿姨递上来的茶水,“我这次来呆两个月呢,甚至更多。因为罗伯特让我把你这边的牧场一切都搞定,直到把我们的种牛种羊都运过来为止。可是我这么久时间都没看到你这边的进一步的情况,所以,罗伯特才派我来的。” 沙沙姐看起来是有点憔悴,她比原来瘦了很多,不过身材却比之前更标准。 我想起罗伯特,急忙问:“沙沙姐,小罗丝他好吗?罗伯特是不是很喜欢他?” 一提起这个话题,沙沙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我这才坐下来,收敛了笑容对地说:“其实我这一段时间我只顾照顾孩子,为孩子我都忙得不可开交,就连经营网店都是程子浩管理的。所以……” “我知道你没时间管买牧场的事,你买的牧场都是米弘源找人帮你打理的。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沙沙姐轻轻地拍着我的脸蛋说。 我看得出沙沙姐此次来找我,绝对不是单纯为了罗伯特交待的事,她一定还有其它的目的。 “沙沙姐,我不知道安逸民和你说过我的身世没有?” “梦梦,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你是谁。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从幸福的家庭环境下的小公主变成一个别人的私人子和被人骂的野种。也是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私生女,是我妈妈怀上我的时候,被安逸民给抛弃了。因为他看上了你妈妈。”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直到这次我回家,我父亲去世之后,安逸民追我回到了家,在我的逼问之下,我妈妈这才把20多年前的真相。” 我妈说她原来与安逸民本是一对恋人,妈妈已经怀上了我,可是就在他们结婚前夕,安逸民却说他已经爱上别人了。 “怎么会这样?安逸民真不是个东西,他就是个无赖。”我一想到安逸民那丑恶的嘴脸我忽然从心中对妈妈有了几分恨,她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和一个无赖怀上一个孩子? “梦梦,这些都上一代人的感情纠葛,与我们这一代无关。我们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评判上一代人到底做得对不对。别再心烦了。” “姐,我本来之前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姐姐的,可是自从知道了你是安逸民的女儿后,我……我的心里对你……对你有了隔阂。可是万万没想到,我自认为冰清玉洁的人也是他的女儿。我……”一想起我死在牢狱卫生所里的父亲,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和他的父女感情去是比真金还真。 “梦梦,我知道你的心里想什么,因为在我的心里我也从来没承认那个叫安逸民的会是我的父亲。我恨他,甚至我厌恶他。” “沙沙姐,你……”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和沙沙姐的心贴得近了。虽然我们都讨厌那个给了我们一个不负责任的精子的男人,但是我和沙沙姐毕竟有血缘关系。 “梦梦,咱先不说这事,等把牧场的事搞定了,你跟我一起回去看我妈妈,顺便看一看我的小浩然,我妈说他很调皮,不过他长大了许多,都上幼儿园了。” “浩然?我干儿子他好吗?我和你一起去。”到了这个时候,牧场能不能快速建立起来,我真觉得一点也不重要了。我的心思都在去揭开这个真相上面,我不知道安逸民那些风流往事到底是怎么样的,而我那么冰清玉洁的妈妈又怎么会卷进安逸民这个猥瑣男的圈子里? “那我们明天就先去看牧场……”沙沙姐站起来,对跟着一起来的男子说;“你个准备一下我们带来的文件。” “准备文件?什么文件?”我看到沙沙姐一提到工作,就一脸的凝重。 “当然是米弘源买牧场的文件啊?” “买牧场的文件不是他早已签好了吗?” “米先生现在和林凤的关系还没有彻底完结,所以他不方便以个人名誉签名这份文件。” “什么?他和林凤的关系还没结束?”这个时候,我终于发现原来我和米弘源在一起的那些幸福生活都不是真实的。我竟然处在一个“小三儿”的位置。 “哎呀,你就不要纠葛了,你不知道米先生和林凤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我这次来见你就是为了你揭开这个迷的。” “沙沙姐,我现在好像一点也不想知道米弘源到底和林凤之间怎么样了,因为……”我望着窗外那一片森林,脑海中出现的就是米弘源在我和小萨米面前的温柔细心。和他的爱比起来,我反而觉得什么婚姻啊,什么名份啊都不重要了。我和米弘源之间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有我们经过风风雨雨都没有退色的爱,人生何求? 第二百九十七章请不要再死缠烂打了 门口有人敲门,我对红梅姨点了点头,门开之处伸进来大山的脸:“云老板,时间到了,你要去和叶女士见面的。” 我一拍额头:“差点忘记了,沙沙姐,你不知道,我这边总是奇怪的事情发生扰乱我的生活。我要去和叶云紫见面。” “她也在这里?”沙沙姐脸上的惊诧有点让我意外,不过我没有考虑太多,匆匆站起来跟着大山去了红樱桃咖啡厅。 我生活在苍山镇已有一段日子了,在我的印象中,苍山镇就是一个离大城市不远的农村而已,最深的记忆就是第一次和红梅姨乘着“三驴蹦子”去西山墓地的那一幕,荒凉而冷清。 可是今天跟着大山的车,去红樱桃的一路上,我才发现,苍山镇原来是个很繁华的镇子,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切都是现代化的城市的特征。 红樱桃咖啡厅坐落在一处宁静的小湖边,一处欧式别墅式的建筑。当我们的车到达的时候,东方天正在门口心神不定的走来走去。 大山刚把车停好,东方天就急急走过来,拉开车门迫不及待地说:“云梦雅,我们等你很久了。” “对不起,我并没有和你有约定,我约的是叶云紫叶总。”我瞅都没瞅东方天,绕过他的身体径直走到了咖啡厅里。 咖啡厅里比我想像的还要豪华,在舞台角落里有一架钢琴,我进去的时候,正有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弹钢琴。 我还是没有理东方天,站在门口往里看,正好也看到叶云紫正往这边招手。 我挺起胸膛走到叶云紫面前,不卑不亢地说:“久违了,叶老板。” 叶云紫看到我一怔,站起来,从头到脚打量我:“云梦雅,没想到你生了孩子之后还越来越漂亮了。” “叶老板,我今天约你来可不是要你来夸奖我的,我有事要问你。” 叶云紫坐回到座位上,还翘起二郎腿“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我问你,你为什么派东方天来偷窥我们?” “我?我没有啊?你说他偷窥你们?你有证据吗?”叶云紫拍了拍腿上看不到的灰尘,抬头看着我。 “证据?你要证据。大山,拿过来。”这还是大山想到的,把家里窗外的实时录像记录复制一份拿来了。我之前也没想到她会问这句话,没想到真用上了。 我让大山放了一段录像,正好把今天叶云紫到小树林里骂东方天的那一段,更讽刺的是,录像中叶云紫的衣服发型都没有一点变化,而且录像资料像素很清晰。 播放了这段录像之后,我看叶云紫的脸色有点变化,我问:“你觉得这份录像算不算证据呢?” 没想到叶云紫的脸皮还真厚,她轻笑一下:“我没犯法吧?” “犯没犯法我不知道,但是你扰乱了我的生活。” “呸,你还有脸说我扰乱了你的生活?你这个当小.三儿的,被我曾经捉奸在床的第三者,还配有正常的生活吗?你看看你勾引我老公之后,他就成了这个样子。”她指着从外面低着头走进来的东方天气愤地对我说。 我抬起脸第一次正视东方天,我的天,这还是那个我印象中的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甚至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设计师托尼,东方天吗? 今天的他竟然变得苍老而颓废,好像因为长期的睡眠不足而肿胀的大眼袋下垂得几乎让他像一个七十岁的老人。 当他走近我的身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异味让我禁不住捂住鼻子倒退两步。 “看到了吧?你看到了吧?自从那次和你上床后,他变天天想着你,晚上做梦都喊你的名字,从那以后,他就丧失了男人的能力。” 叶云紫气愤地质问我:“云梦雅,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让他萎迷不振,让他食不甘味,让他夜不能寐。” 我平淡地看着叶老板指着我的那只食指,尖尖的指甲几乎点到了我的额头:“叶老板,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和东方天在我的果汁里下药然后设计迷.奸我的事我还没有报警呢,你还有脸来这里骚扰我?” 我根本没有她下药的证据,只是试探地质问他。可是没有想到,她脸色一白:“是你和我老公通奸生下了一个没爹的孩子。今天我是要拿回我老公的孩子的。” 那一刹那,我的脸色一定苍白毫无血色,我感觉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被后面的大山扶住。也就是那瞬间,我立即从愰惚中稳定下来,我惨然一笑:“叶老板,你的脸还真大,你不觉得你说出这样的话有点不厚道吗?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一个跨国大公司的董事长,你们家族的生意遍布全世界,你处理过多少生意谈判,金融危机和企业的危难,可是你怎么会在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面前说出这么失水准又耍无赖的话呢?” 我站起身来,下意识躲开她的食指尖远一些,然后继续说:“我的儿子是我的,与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你自爱。下次再发现类似的行为我会报警。连上次你们下迷药一起。我想去查酒店的录像就知道真相。” 说完,我转身对大山说:“走。” “云梦雅,你站住,把我们家的孩子还给我。”叶云紫猛然站起来,上前抓住了我的头发往后拉,大山伸手捉住她的手,一拧再一推,轻轻把她的手从我的头上拿下来,嘴里吐出几个字:“叶老板,请自重,前面有记者……” 叶云紫惊慌地四处张望,“哪有记者,你竟敢耍我?”大山已经护着我离开了咖啡厅回到了车上。 我总觉得今天见叶云紫好像并没有彻底解决问题,她和东方天像两个疯子,怎么为了一个孩子竟然变成这样。一路上我没说话,大山看一眼倒视镜对我说:“云老板,他们在后面跟踪,我们要不要回家?” “停下,我要问一问他们还要做什么?” 大山的车猛然踩住刹车,后面的车差点追尾。我拉开车门回身站在他们的车门边,叶云紫又打开门:“云小姐,你既然说孩子不是我们家东方天的,你敢抱着孩子去和东方天做亲子鉴定吗?” 我觉得自己一脸的不屑,刚要说话,一辆越野吉普风驰电掣地驰而来,在我们面前“嘎”地刹住车,从车里跳出来的竟是阿宝,他手里拿一份文件,“叶老板要看云小姐儿子的亲子鉴定?我这里有。” “阿宝,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为我的儿子做的亲子鉴定?我怎么不知道?”我当时沉下脸,心里骂了一句米弘源,怪不得他对我们母子这么好,又是和林凤闹离婚,又是帮我买牧场,原来我还真以为他是爱我,不介意我生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呢。原来他早就做了亲子鉴定。我上前抢过亲子鉴定书“我的孩子,你们凭什么自做主张去鉴定。” 阿宝没理我,一只手拉开叶云紫的车门:“叶老板,请回吧,我告诉你,你不会有机会再捉奸了。因为这位美女已经和被我老板包了,而且,她已经成为我的老板的孩子娘了。你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你再这样。小心我们报警。” 他直接把我让到他的车上,对后面的大山说:“跟上。” 我没有问他要带我去哪里,在车上还郁闷着刚才亲子鉴定的事。米弘源这死家伙,跟我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背着我做这事,我不能原谅他。 “梦瑞亚,你不想问一问米先生的伤势吗?” 第二百九十八章红河谷牧场 “他的伤势?他还用我管吗?他不是什么事都瞒着我吗?”我的心猛然颤抖一下,这些天因为东方天偷窃的事儿把我搅得心神不定,真的顾不上想他的伤势了,这会阿宝一说,我才开始担心起来。 “米先生到底怎么样?你快说啊。” “梦瑞亚,其实米先生不是想瞒你什么,他是想让你们娘俩个生活得安宁。不过你看……”阿宝指往远处而去的那辆车,“米先生早就派人在暗中保护着你,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需要帮助的?你以为我是能掐会算的诸葛亮?” 我相信阿宝说的,米弘源这死家伙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虽然他不在这里,但是他一定是布下天罗地网,不但时刻探察着我们娘俩个的生活起居,就算是有人偷窥这点小事,也没有躲过他的眼睛。 “阿宝你媳妇怎么样了?她的孩子好吗?” “她已生下了我的儿子,现在回到g国有娘家人照顾,所以我才有时间来替米先生来解救你们。”阿宝开着车,从侧面看过去,他真的退去了之前那些稚嫩的男孩气,变成了真正的男人样子了。 我的心里有一丝丝的安慰,阿森和阿宝两兄弟,这些年来,跟随米弘源的左右出生入死,忠心耿耿,那股劲真的让我感动,让我看到了什么是忠诚。 “阿宝,我真的为你高兴,如今你们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阿宝你一定要去告慰阿森的在天之灵,让他在天堂里安心……” “梦瑞亚,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我家的事米先生早就替我办好了。我这次是受米先生之命前来办理你们母子回g国签证的事。他想得周到,就连红梅阿姨都跟着一块办了。” “什么?这么快?我这边的牧场的种牛和种羊还没有到呢,我要把这些都安排好了才可以放心离开呢。”沙沙姐刚到,我的下一步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现呢。 “放心吧,一切都来得及,你的种牛和种羊今天已经到大连港。我刚接到沙沙的电话,明天我们就可以运到牧场。” 说话间阿宝开的车已到了家里,沙沙姐一看到阿宝,也高兴得很,疾走几步上前问阿宝:“你来得还真及时,是不是昨天就到了?” 阿宝点了点头:“比你早到一天,没想到今天真有事让我赶了上。” 我这才明白,原来阿宝能及时救助我们还真是沙沙姐报告米弘源了。 ……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沙沙姐带着红梅阿姨乘着阿宝的越野吉普车,把米弘源帮着买下的那片牧场方圆百多公里绕了一圈。 那还真是一片平坦的牧场,虽然现在是荒草重重,但是那却是一片肥沃的土地。站在牧场的高处,远望 过去,在牧场中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把一整片牧场一分为二,红梅阿姨指着远处的一块大巴士大小的石头山崖说:“你看看那块山崖了吗?那是苍山镇最古老的一个小村庄的旧址,那地方叫红河谷。” “红河谷?好浪漫的名字,我喜欢。沙沙姐,我想把我们牧场的名字叫红河谷,你看怎么样?” “红河谷,好名字。那我们抓紧时间注册一个公司,名字干脆也用红河谷这个吧。” “沙沙姐,我有个想法,你看这一片牧场,除了土地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想我们要把这里的土地分割成一块一块的,用栅栏隔上。”我想着在罗伯特的牧场里看到的那个整齐漂亮的栅栏。虽然这是在中国,但是我想把“红河谷牧场”办成罗伯特的奶制品公司在中国的一个分支。虽然我的牧场还不够资格,但是这是我最初的一个目标。 “梦梦,这可是你的事业,我只是受米先生之托前来助你一臂之力。大主意还是你要来拿。”沙沙姐说。 “沙沙姐,我……”其实对于牧场的事我的心里早有了主意,可是因为之前在我生活中发生了种种的事情,客观上拖延了我的行动,今天沙沙姐真的提起这事,我的心忽然急起来。 “沙沙姐,我们回去吧。” 回来的一路上,我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回忆着那次在罗伯特家里看到的牧场,那片牧场里有的是一片湖水,我们这里是一片河水。他家里有一片房子……对,我要建筑一片房子。 这一晚上,我和程子浩聊了很久,他愿意承接我的庄园城堡的建筑设计任务。 “你不是学理工的吗?怎么会设计?” “我喜欢建筑设计,在高中时就开始自学了。虽然没有真正设计过,但是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会……” “我喜欢的是城堡式的别墅……”我在网络中找到一些类似的图片发给了程子浩。 第二天,我打个电话给夏安邦,他果然认识一些工商民局的有关人,办一个营业执照就是分分钟的事。我把上面写着《红河谷牧场责任有限公司》的那张纸拿回来的时候,红梅阿姨和沙沙姐对视一下说:“梦梦的行动还挺快”。 我不知道阿宝说的办签证的事什么时候就下来,我想在我们离开大连之前把这里的一切都搞定,虽然我不能亲自盯着这里的工程和奶牛奶羊的发展,但是能在我离开这里之前能把这些都安排好,我才能放心。 这些日子我真的顾不上管我的儿子了,好在,红梅阿姨把他照顾得很好,春花阿姨把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条。我和阿宝天天的跑建筑公司,跑工地,看建筑材料,选城堡建筑的地点。 都说在中国办事除了钱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人际关系。 果然这句话在我的办事过程中验证了。有了夏安邦的帮助我不但办工商局的事顺风顺水,就连他父亲夏局长也出头帮我找了一个建筑公司,据说这个建筑公司还是在当地最有名气的呢。 开工那天,不但夏局长来了,就连夏安邦的母亲也来了。 这么久了,我几乎忘记了我还曾经当过她那么多天的假儿媳妇。从那次骗了她之后,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再见到她的。 “夏伯母,你来了,我……我对不起你上次跟你说谎了,还骗了那么多老朋友。” “小云,伯母明白,你和安邦都是为了破案,那个假婚礼他们爷俩个都跟我说了,我理解,理解!谁让我嫁了个老公是警察,又生了个警察儿子。他们爷俩个办事都瞒着我的。”夏伯母这么一说,我才放下心来:“伯母,你理解就好,我这就放心了。” 听沙沙姐说开工奠基仪式就是为了让当地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个工程的初衷,并且引起人们的关注,人们都关注了之后,我的牧场将来才会被近近远远的人们都知道。我之所以把牧场的房屋建筑成一座城堡,也是为了让我的牧场成为方圆几百里唯一的地标性建筑。到时候“红河谷”要成为我们这里的品牌产品。 奠基仪式的基石上面是从那块石头山崖上割下来的一块岩石。上面被石匠刻上了红河谷三个字。 第一捧土是我拿着小萨米的两只小手捧着上的。接下来夏局长带来的那些有关部门的领导都陆续为奠基石上填了土。 夏局长还在奠基仪式上讲了话,他说我们这个红河谷牧场是苍山镇第一家民营企业,还是和g国合资的企业,对于我们苍山镇的老百姓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不但创造了我们民营企业的先河,而且还让苍山镇 一步跨进了和欧洲大商家合资经营的行列。 夏局长还祝福我们的工程从头到尾顺顺利利,祝我们的牧场经营红红火火。 我虽然是个红河谷牧业责任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可是对于经营我可真是一窍不通。沙沙姐把一本文件交到了我的手里,对我说:“这个你好好看一看,米先生都跟为你想到了前面。” 一提起这个,我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热。 第二百九十九章重返大学 “沙沙姐,我……我没有想到他考虑得这么周到。”我拿过沙沙姐递给我的文件,粗略翻看一下,那些名词都似曾相识,都是我上大一时学的课程。我突然思念起我的大学生活。这一定是米弘源在用另外一种方式督促我快点回到b城上大学,早点毕业。 一想去上大学,我的心长了草一样,荒荒的。归心似箭!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沙沙姐和阿宝的帮助下,很快把从欧洲发来的种牛和种羊都散放到牧场里,沙沙姐带来的白人牧羊人早已在这些天把整个牧场按照地形地势分成若干个小块,用铁丝网分隔开,大约两米高,还把铁丝网整个还安装了电网。对于这个我很不理解,可是洋人解释说这是为了防止牛羊跑出去。 在我的心中也有点小心眼儿,我怕的是我们人手不够,照顾不周的话会有其它的当地乡民偷牛羊,可是当着牧羊者的面,我没说,因为他毕竟是外国人,我们这里家丑不可外扬。 沙沙姐可能看出我的心思,她拍拍我的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的牛羊每一头出生的时候就在身上某一个地方植入一只芯片,然后你只要坐在房间里用电脑控制,你就知道牛羊的位置,那就不怕它们丢失了。这就是现代化的牧羊管理方式。你没看到这位牧羊人有多年轻吗?”她笑着把她带来的牧羊人招呼过来,领到我面前。 这些天我都没有注意到每天跟在我们身后默默工作的大胡子牧羊人,沙沙姐如果不说,我还真以为他是一个50多岁的老头呢,谁让他满头的长发和满脸的胡子都边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他的眼睛和嘴巴长得什么样。 可是此刻沙沙姐说他是年轻人!我这才注意看到他在简易的工棚里拿出自己的电脑在小桌子前十指翻飞地敲打着键盘,过了一会儿,他白蜇的食指漂亮地和拇指打了一个响指,用纯正的普通话说了句:“搞定。”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紧盯着他的我和沙沙姐。我注意到,他的眼睛一亮,笑了,我看着他咧开嘴巴的时候,真可以称为唇红齿白,可是那眼神让我很熟悉……那笑容让我有点开心,我站起来,走到他眼前,他的眼睛……我的天啊“瓦克斯,我的好兄弟,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你……”我使劲抱着他的脖子,手用力的拍着他的后背。 没想到仅仅是两年不见,他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宽肩细腰,手大脚大,就连说话的嗓音也变得淳厚洪亮。 “哎,梦瑞亚,你再拍就把我的肩膀拍零碎了。饶了我吧。”瓦克斯说的普通话有南方口音,不过洋人说中国话还是怪怪的。 我松开他笑了,用拳头打了他的胸口一下:“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普通话?两年没见我都认不出了。” 他笑了,这一笑露出瓦克斯的本来面貌。他转头对沙沙姐说:“怎么样沙沙姐,我说她认不出我吧?我可赢了这一局,你答应我的事可要守信。” 我看看他,再看看沙沙姐:“你们打的什么赌?说出来听听。” 沙沙姐笑着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偏偏我这个人就是轴,他们越是不想告诉我,我就越是想知道,明明沙沙姐都警告我了,可是我还是不依不饶地刨根问底。 “沙沙姐,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就……”我知道她最怕痒了,我伸出两只追着她假装把手伸向她的腋下。沙沙姐边跑出门在,在刚刚长出绿茸茸小嫩草的地原上跳着。我如魔鬼一样伸着两只手,在后面追着。 瓦克斯跟在我的后面大声喊了一句:“梦瑞亚,她不告诉你,我来告诉你。” 沙沙姐尖声叫了句:“瓦克斯你如果说了,你就输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问瓦克斯:“怎么回事?你也不说?” 瓦克斯收敛了笑容:“梦瑞亚,你嫁给我吧,我已经成人了。刚过了18周岁的生日。你看,我已找到了工作,我在这个牧场的收入完全可以养活你们母子。” 他的这段话是用很快的速度连续说出来的,用的是中文,虽然南腔北调但是却是感情真挚。我听清楚了,但是却如听到了鬼叫,捂住耳朵大声叫:“我什么都没听到,沙沙姐,我们快点走吧。” 我拉起沙沙姐,逃也似地离开了简易房。 一个星期就在签证,买机票,打包,装行李的匆匆忙忙中度过。牧场城堡建筑已经开始了,我都没想到,建筑公司工作工人们是24小时三班工作,人休息机器不休,据沙沙姐说这是为了抢牛羊发情季的最佳时段。我放心把这里的工作交给沙沙姐和程子浩。我的牛羊都交给了瓦克斯管理,虽然从那以后,他并没有再提起让我嫁给他的话题,但是我知道在他的眼神里在他的心里,并没有把我放下。所以,我选择逃离,快点逃回到g国去,快点逃到我的大学里去。 我并没有通知米弘源,我知道,当我安排这一切的时候,沙沙姐一定早就告诉了他。当然如果我下了飞机后他真的不在机场接我们,那我就打个车去……我要去哪里住? 我停下手中整理衣服的动作,叹了一口气,自语道:“我要找一个离学校近的房子。” “你还找什么房子啊?我早就让瑞蒂收拾了房子,你就回到之前你住过的别墅住。我已发了电子邮件,她高兴得天天收拾房子。” 瑞蒂,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到那些在g国留学和生活的日子。久违了,b城。久违了我的大学。 ……… 大学里的大课一般都是在阶梯教堂里上,教授在前面讲课,下面有将近200名学生听课。 当我走进教室门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看到在场的所有的男生好像看到了一个让他们惊诧的人。我的脸有点热。 第一天回到学校,我的心情激动极了,特意选一套比较庄重的服装。上衣是一件白色小衫,领口被一圈蕾丝镶嵌着,我知道那圈白色蕾丝衬托得我的皮肤白晢而细腻。下面的那条深蓝色细腿的牛仔裤,显得我的腿又长又直。 我进门的时候对着讲台上正准备讲课的米兰达教授微笑着问了个好。她大而深的眼睛先是一惊,紧接着扯开嘴角笑了:“漂亮的中国女孩,你终于回来了。b 城大学欢迎你回来。”我笑着回答她:“亲爱的教授你好吗?是的,我终于又来上您 的课了。” 说罢,我走到一个空着的座位,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教堂里的其它人。奇怪,大部分是男生,我没有一个认识的。看来男生们都是这一年才入学的大一学生,好像第一次见到我这样女生一样。我听到底下有人用各国方言窃窃私语着:“这是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个女孩?” “谁啊,谁啊,这么正?” “我的天啊,我们学校竟然有这么个妖精?” 说实在的,从小长大都已经习惯了被别人围观的经历。可是我没有想到在国外的男生也会这么八卦的毫不掩饰地议论我这个刚进来的女生。 我假装没有听到他们的话,认真听米兰达教授的课。 面对着讲台下的一时间的吵杂的声音,要准备上课的老教授见怪不怪地轻轻摇了摇头,用手点了点我小声说:“都是你这个漂亮女生,扰乱了我的课堂。”说罢,她昴起头对阶梯教堂的学生们说:“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女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是我见过的最优秀中国留学生。” “thank you,professor”(谢谢,教授)我着急早点上完课回家看儿子,微笑着对老米兰达教授道了一句谢谢,就再也不理会那些窃窃私语的男生了。 这一天,我只在上午上了两节课,下午去图书馆查了点资料。大约3.20就开车离开了学校回家了。 这一路上我的心情很不错。一切暗无天日的日子都过去了,我有了好几个帮手帮我精心的照顾小萨米。我的网店经营稳定,收入颇丰,生活都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我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上学,去生活,我真的很满足。 我的车从路边一转弯,忽然,从后视镜中无意中看到在身后几十米的路段上一车辆悄悄地尾随着着我,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无奈之中我只好把车开往家里后花园外边的一条繁忙的路边停下了车,果然那车也停了下来。远远的观察着我这边。 这又是谁啊?难道又是东方天?我没下车,坐在车里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面的车,从后视镜中我只能隐约看到开车的人是个男人,戴着一付大墨镜,头上还有一顶礼帽。有点远,我看不出他的五官和表情。反正我停的地方车来车往的,他不敢把我怎样。 两辆车就这样一前一后,我不动他也不动。 到了这会儿,我有点后悔不应该开车来。今天早上我从车库开出来的时候,家里的人都不同意,阿宝说开车送我,可是我觉得既然生活在g国,就应该会自己开车。在g国没车就等于没腿,我总不能一直让阿宝当我的司机。 足足有半小时,后面的车终于走了,我轻轻松了口气,发动了我的车。 第三百章久违了 这件事情虽然让我感到有点心烦,但是很快就被我繁忙的学业所替代。 我本来选的课程是商科,沙沙姐建议我回到大学后根据红河谷牧场管理的需要修改所修的课程。 没想到回到大学后我跟米兰达教授沟通后,她听说g国的牛羊要在中国落户很高兴,很痛快就答应了我的要求,还给我推荐了一位德高望重的约翰逊教授。 这新的课程对我来说只能用“焦头烂额”四个字来形容,好在除了家里的红梅阿姨帮助我照顾小萨米,还多一个瑞蒂帮助做家务,就连阿宝都自告奋勇当了我的专职司机。 最初重新适应大学的生活让我感觉十分的困难,除了睡眠不足,就是没完没了的论文,可是因为肩膀上有一份责任,心中有一个压力,我又一次用我不服输的精神快速投入到我的学业中。 同学们中有一些不了解我的男同学们最初来时不时的递个纸条,或者传一个信息给我,表示他们的追求,可是我天天冷着一张脸,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每天就是家-学校-图书馆-家,三点一线,早已忘记了那个第一天上学时在后面跟踪我的男人了。 人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可是我怎么觉得繁忙的时光同样的短暂。这一忙就是半个学期。g国大学到七月份要放两周假期,我终于可以轻松下来,睡一个安稳的觉了。 那大草地真宽,我跟着一双小胖腿在绿茸茸的草地上奔跑,小萨米在前面边跑边笑着喊我:“妈妈快追我呀,快啊……你如果不快点的话,可追不上我和爸爸哟,你要努力哟……”他几岁了?他会叫我妈妈了。我在他的后面深一脚,浅一脚追着喊着:“小萨米,乖,等下妈妈……我尽力了,我好累……”我看着前面可爱的小男子汉,努力地向前跑,想快跑几步追上他,没想到脚下一个不小心绊到地上一个突出来的石块上一个四肢扑地,趴到地上:“儿子快来救救我……” “梦梦,怎么了?这是怎么睡的?掉到地下去了?”我睁开眼睛一惊原来是场梦,我一低头,“我的天妈妈,我说怎么屁股这么疼呢,原来从床上一个跟头摔到地上呢?小萨米呢?他跑哪里去了?” “你儿子在这里,你看看他会走了?”瑞蒂从门外领着小萨米进了门,小家伙刚11个月竟然会扎着两只小手自己走路了,他看我蓬头垢面坐在地上,高兴地上前拍着我的脸:“妈妈,妈妈,快快……”小手拉着我的手就往门外扯。 “儿子,你会叫妈妈了,你真的会叫妈妈了,妈妈好高兴哟。”我抱起小萨米,亲着他胖胖的小脸蛋说:“妈妈带你出去玩……” 星期天的米格尔湖边异常的热闹,学校放假后许多家长都带着孩子到湖边来玩。湖边的浅水处还有一些年轻的父母们带着七八岁的孩子戏水。我了试探着拉着小萨米往湖边走过去。 今天我还特意为小萨米换上一套小浴衣。我脱下鞋子光着脚踩到水里,“红梅阿姨,快点来,这里的水是热的……” 我快速把小萨米放到温水里,“来,宝宝,我们来试试温泉……”我知道这米格尔湖很神奇,景色宜人,四季如春。可是我没想到这里竟然有温泉。来g国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听人说过米格尔湖有温泉。听周围的人说这是因为湖边的山崖里有一支热水泉眼,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温泉水从那里流到湖边的沙滩上 温泉边的大人们都用小铁锨挖出一个浴缸大小的坑让孩子们坐在里面玩。湖边的沙滩上一个家庭,一个家庭都是爸爸妈妈围着一个或者两个孩子,嘻笑的,打闹的,还有年轻的父母相互逗嘴的。我呆呆看着那幸福的场面,呆住了。 忽然我听到小萨米奶声奶气地叫我:“妈妈,爸爸,要爸爸……”他的小手,指着旁边一个看样只有两岁多的小姑娘的爸爸喊,我的脸一热,急忙把他的小手按下来:“那不是你爸爸,你的爸爸忙着呢。” “来了儿子,爸爸来了……”一个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一惊,回头一看:“东方天,你怎么阴魂不散呢?走开,他不是你的儿子,你也不是他的爸爸……”我霍地站起来,使劲把东方天推开我的身边:“你走开,离我们远点。” 小萨米可能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和妈妈推搡,吓得大哭起来。正巧红梅阿姨回车里换泳衣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小萨米身边。东方天看到有人围了过来,解释道:“你看,我这老婆哪都好,就是太霸道了,在家里和我吵了几句就带孩子跑出来玩了。这……这还不让我儿子跟我这个父亲在一起了。”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那些人们都纷纷劝说起来,有人说:“这位女士,夫妻两人哪有不吵的,你看看你儿子还一直找爸爸呢。” 有人说:“可不要在孩子面前吵架,对孩子的成长不好。”当然这些大多是欧洲人,说着南腔北调的英文。我正不知道如何对他们解释我和东方天的关系,没想到一个温泉水坑里有一个一直盖着脸泡温泉的男人掀开脸上的毛巾对我用中文喊了一句:“小夫妻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吗,噢,还要说一句两口子没有隔夜的仇……”最后一个仇字还没说出口,他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云,云梦雅?怎么是你?原来你真当了叶董事长的小三儿了?” 我的脸色一沉,心说一句“冤家路窄”,嘴里不得不应付一句:“米弘业?你怎么在这里?” 他身边一戴着遮阳帽的女子抬起头来:“云小姐,久违了。” “吴莲若?你们……”我再往他们身后看,只见一个和小萨米差不多的小女孩正在认真的把手里的小塑料盆里的水往嘴巴里倒呢。 “怎么?我早就看出你这个女人心术不正了,没想到真的破坏了叶董事长的家了。怪不得东方天那个时候专门找你当主角呢,呸……”吴莲若还是和原来一样,大着嗓门用熟练的英文吵得又快,又清晰,果然成功地把周围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们三人的身上。 第三百零一章不想见到的 “吴莲若,你,两年没见你怎么一点长劲都没有?不要胡说八道,我和东方天根本没什么。” 我真的很生气,声音比平时高出许多,表情一定和平时不一样,把刚才还笑嘻嘻的小萨米吓得大哭起来。他从温泉水中又是爬,又是蹭,好不容易到了我的身边,拍着我的小腿哭喊:“妈妈,妈……怕…怕…”他边哭 着,边挥舞着小手,哭出来的“怕”字听起来就像是叫“爸爸”。 吴莲若看到小萨米拍着我的腿叫“妈妈”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还说没当小三儿,这孩子都生出来了,还说不是。哼,当小三就当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我心疼儿子,还没等说什么,就见东方天站到前面说,“是吴小姐吧,你说谁小三儿呢?我告诉你,你错了。我,东方天早就离婚了,就算是真的和云梦雅在一起,她也不是什么小三儿,小四儿的吧。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得对,我就是孩子的爸爸。” 东方天脸不红心不跳的,凑到吴莲若面前,说得理直气壮。 “东方天,你的脸皮能不能不要那么厚,请你从我们身边滚开,如果你不走,我可报警了。”我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吴莲若大声说。 眼看着我们这边的吵闹引来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我愈发不想和吴莲若继续纠缠。 我回身去对小萨米说:“儿子,跟妈妈走。” 这一回头,却看到小萨米和吴莲若他们带来那个小女孩拉着手,你抓一把沙子往我身上抹一下,我也抓一把沙子往你头上洒一把,两个小孩子一会儿功夫就毫无芥蒂地玩起来。脸上那天真的笑嘻嘻的,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隔阂。那一刻,我愣了一下,吴莲若也愣住了。我们两个同时上前拉住自己的孩子,我拍了一下小萨米的屁股:“谁让你拉人家女孩的手的?” 小萨米委屈地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他还不会说那么多的话,只是叫着:“妹妹,要……妹妹……”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如果这个小女孩是吴莲若和米弘业生的话,她就是我的小萨米的堂妹呢,血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他们个小家伙从未谋面,甚至我都不知道最后米弘业竟然和吴莲若在一起了。可是这两个小孩子的大眼睛,却是毫无悬念地继承了米家的模样,大大的眼睛,却是单眼皮,有点向额头处吊着。米家兄弟虽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但是他们的眼睛都是来自于米老爷的遗传。而我眼前这对小孩子,虽然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可是他们的眼睛却是完完全全复制了米弘源和米弘业的样子。 我不知道那一刻吴莲若怎么想的,她没有说话,铁青着一张脸,上前一把拉过小女孩的手:“弘业,我们带孩子回家。” 米弘业怔愣在那里足足有几秒钟,被吴莲若在腿弯处踢了一脚,才惊醒过来:“走,回家。” 两个人抱着孩子往停车场方向走,我听到米弘源说:“你别再瞎说了,那小孩子一点也不像东方天,哎,莲若,我怎么觉得小孩子长得像我们家人呢?” “别胡说,这话要是让林家听到,这小孩子……”我没听清楚那后面的话,可是看到两个远去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回头来看小萨米。 我抱起小萨米,顾不得擦干身上的水,匆匆往停车场走去,迎面走来红梅阿姨:“梦梦,我刚换好泳衣你这怎么就要走?” “别问了,快离开这里。” “怎么了?梦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红梅阿姨跟在我的身后,接过我手上的衣服包包急急的问。 “我看到了熟悉的人。”刚走到车边一抬头,米弘业和吴莲若的车就在我们对面,红梅阿姨看出我的眼色问:“他们是谁?” “别问了,快离开这里。”我把小萨米塞进红梅阿姨的怀里,跳上驾驶室,飞快地把车开走。 我真的很慌乱,那车在街上横冲直撞。红梅阿姨在后面说:“梦梦,慢下来,不要惊慌,注意安全。小蒴米害怕。” 我匆忙之中从后视摬中看一眼后面,小萨米紧抱着红梅阿姨的脖子,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我心中一惊,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 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都被我的车发出的声音吸引到,所有的司机都向我的这个方向看来。我又只好把头转伏到方向盘上把车窗全部关上。 稳定了大约三分钟,我觉得心情平伏多了,我发动了车刚要开动,有一个人往我们这里走来。红梅阿姨说:“梦梦,有人走过来了。” 我往车外一看说了句:“红梅阿姨,你坐稳了,我们要走了。”我一脚油门下去,我的车飞快会擦过来人的身边往前飞奔而去。 从后视镜中看到巴伦警察那又胖又肥的躯体,心中的沉重又加重了几分。 自从回到大学,我都被包围在学校生活和可爱的小萨米给我带来的幸福之中,我几乎忘记了那些我过往的经历。我还以为从此后,我就过上幸福生活呢。 可是b城毕竟太小了,主要的街道就那么几条,墨菲定律的神奇效果,又一次在我的身上显现。 “巴伦,他不是和林凤在一起了吗?”我一进门,正好看到阿宝从门外停车进来。被我没头没脑的一问,他愣在那里:“怎么想起问这个人了?” “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他了。” 我看到阿宝定在那里:“你说你看到巴伦了?在哪里?” “就在路上。我……”我把今天带小萨米去玩温泉时遇到米弘业和吴莲若还有他们的小女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又把看到巴伦时的情形跟他讲了。 阿宝铁青着脸,说了句:“我去打个电话。”走出了门。 红梅阿姨已把小萨米清洗干净,哄着睡着了。她走出来对我说:“梦梦,我有事想问你,我们都来b城这么久了,怎么一直没见米先生?” 听到她的话,我一惊,是啊,他自从那天受伤后,我就一直没听到他的消息。虽然一直以来他都神出鬼没,但是没有一次如此这般没有任何消息,甚至就连阿宝和瑞蒂都刻意避开谈他的话题。到底他怎么了? 第三百零二章惊到了吧? “我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我不敢去问。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了什么麻烦,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生命的危险。” 不提起米弘源,我自己可以假装坚强。红梅阿姨一提起米弘源,我心中筑起的“坚强”瞬间崩塌了。我颓废地坐在沙发边的小圆椅上,眼睛看着窗外发直,“红梅姨,说起来这两年我和米弘源的关系,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看着她说:“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好像进入了一个说不清道不白的循环之中。不见他的面,我心中的思念让我吃不香,睡不好。见了他的面,随之而来的恶运就会围绕着我的身边。所以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我摇了摇头,把小萨米扔在客厅里的玩具拾到他的玩具箱子里说。 当然之前只是我一个人无论是受伤,逃亡被绑架,我都不害怕。因为我知道,在我的身后,有他在关注我,保护我,一旦我有了任何的危险磨难,米弘源都会尽他最大的能力解救我于危难之中,保护我不受伤害。 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和他之间又多了一个小生命。 自从有了我的小萨米,我发现我的胆子小了许多,心中更多了一份牵挂。 对于他来说我和儿子成了他受人制约的软肋说软肋好听的,更应该说我们已经成了他的累赘。 在这个非常时期,我即不想让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知道我的小萨米的存在,更不想那些人把我们当成威胁米弘源的理由。尤其是今天在米弘业面前,我既不能承认小萨米是东方天的,更不能承认小萨米是米弘源的。 这一天,我们带小萨米去温泉玩的开心快乐都被米弘业吴莲若的冷嘲热讽冲淡了。再加上和巴伦的偶遇,虽然我和他并没有正面的冲突,但是他的出现对我心理的冲击更大。因为巴伦阴险和恶毒要比米弘源的冷言冷语,还有吴莲若的冷言冷语加起来对人的伤害力更大,更可怕。俗话说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不可得罪一个小人。巴伦的为人和居心叵测哪能仅仅是“小人”二字可评价的!所以我害怕巴伦,他就是我的克星。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无力地垂下我的头:“红梅阿姨,我不想提起米弘源,米弘业,巴伦,我不想提起那些人中的任何一个。我只想好好的把我的孩子养大,把我的大学读完。” 虽然我的嘴里说着不让红梅阿姨说起米弘源,可是这一夜,我躺地床上脑子里过着电影,仔细回忆着那个监狱小镇 的晚上,那些破门而入的人到底是谁的人?他们真的仅仅是为了来抢钱?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我从门缝中看到的血淋淋场面。 米弘源到底伤到什么程度了?我要问谁才能知道他的消息? 我的手机有微信进来,我打开一看,不仅是一个微信,而是好几条。都是沙沙姐的微信。她说明天回到b城。 …… 我没想到沙沙姐这么快就把牧场的事情搞定了,是阿宝去机场接的她。一回到别墅她把手里一只大号塑料袋扔到我的面前:“梦梦,是夏安邦让我把这份资料代给你。他说这是你爸爸在监狱中写下的一部分。” 我打开云爸爸的遗物一看,没有多少张纸,也许是在牢狱中的条件有限,那几张发黄的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那是我爸爸的笔迹,是用原珠笔写的字。那字体不但苍劲有力,而且个个字笔峰俊秀。也只有云爸爸才能写出这一笔好字。 我……虽然我很想知道我妈妈,我的云爸爸,还有那个所谓的生父之间的爱恨情仇,但是我更怕云爸爸写的故事中的字里行间万一能让我看到他们之间的有些丑陋不堪的情节呢,那岂不是很尴尬,说不定会转变了云爸爸和妈妈在我心中的形象。 也许我的内心还这不够强大,所以我觉得目前我没真有勇气去掀开那与我无关的过去。 我长喘一口气还是把那些资料拿到手里,随手锁到客厅壁画后的保险箱里。 锁好了保险柜,我才对沙沙姐说:“牧场里只有瓦克斯一个管理者行吗?” 沙沙姐点了点头:“放心吧,别看瓦克斯年龄不大,他学的那些管理课程可没白学。这段时间里他已快速培训起一个有能力的牧场的管理队伍,现在他可是那些新员工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瓦老师’” 我的心还被刚才沙沙姐递过来的爸爸的手稿搅得乱乱的,一时间没反映过来“瓦老师”到底是谁,管他是谁呢,沙沙姐一定把牧场那边的事都搞定了才回来的。 我拥着沙沙姐,“到我的房间里,我有话跟你说,重要的话。” 没想到沙沙姐把我的手拂一下:“别介啊,你儿子天天围在你的身边敢情不用担心了。我都多少天没见到我女儿了?我告诉你这次我为了把牧场的事搞好,只回我妈那里三天,我儿子浩然都不认识我了,所以我要快点回去看我女儿,可不要再让他不认识我了。” 沙沙姐一提到小浩然,我一下子想起了米弘业。 “沙沙姐,我看到米弘业了,没想到他和吴莲若在一起了,还抱着一个和我的小萨米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他们到底是……” “别提米弘业,他们米家姓米的所有的人加起来,只有一个米弘源才算是正常人。其它的姓米的都不是好人,无论是米弘业还是他们父亲米鹏程都不能用人那一撇和捺来衡量。”沙沙姐边往外走,边说。 我听到沙沙姐的嘴里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讨论米家那两个恶心吧叽的人,我的好奇心又涌了上来,:“沙沙姐你先别走,说说我不在g国的这些天他们米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对米家这么父子两人这么恶劣的评价。” 沙沙姐凑近我的脸,几乎是耳语般小声说:“傻丫头,你看到的吴莲若和米弘业在一起的小女孩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生的,而是吴莲若和米鹏程生的,明确地说,那小女孩是米弘业的小妹妹。怎么样?惊到了吧?” 我的嘴巴一定张得老大,沙沙姐的话确实惊到了我,两年前在模特队时我就看出来吴莲若和米鹏程眼睛里勾三搭四的,没有想到,吴莲若竟然毫无底线地和米家的老头子生下了孩子?但是那天我看到她和米弘业在一起关系好像也挺暧昧的。 我呆在那里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我才捂住自己因为惊讶而张得大大的嘴:“还真是豪门糜烂无底线,真让人恶心……可是米弘业他妈呢?富尔珍怎么能容得下她老公出轨呢?” “你不知道?富尔珍就因这个被气得生了乳线癌,就在吴莲若生下女儿的那个夜里死在医院里了。” “她死了?”我的心忽然为米弘源轻松了一下,他从小就受这个后妈的欺负,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结果,富尔珍的尸骨未寒,吴莲若就和米弘业勾搭成奸。现在米鹏程也被自己宠爱的这个儿子气得得了癌症,肝癌。” 我又是一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米家还真是如你说的,除了米弘源就没正常人。” 沙沙姐喝了一口茶,对我说:“我知道今天的话惊得你不轻,自己慢消化吧,我走了,回去看我女儿了。” 第三百零三章脸上丑陋的疤痕 脸上丑陋的疤痕 望着关上的门,我的耳边还回响着刚才沙沙姐的话,“富尔珍的尸骨未寒,吴莲若就和米弘业勾搭成奸。现在米鹏程也被自己宠爱的这个儿子气得得了癌症,肝癌。” 也许就是那句话,恶人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米鹏程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这一生竟然是到了最后被自己的儿子气得半死。这应该就是他的报应。 我虽然替米弘源感到解脱后的轻松,可是心中却有点同情起米鹏程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米鹏程刚刚过了花甲之年,本是年富力强的时段,却没有想到,早年弃结发之妻,中年再次风流放荡,结果,又被自己的儿子摆一道“乱,伦之门”,还真是丢脸丢到了家,“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不但得罪了大儿子,而且连小儿子也仅仅把他当成取钱的金库,至于其它的利益,那就不管是权力和女人米弘业都没有任何底线。 夜深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沙沙姐的刚才说的话,最后我轻叹一声,为米家感到悲哀。 良久,我又冷笑一下,我是谁啊,只是一个外人而已,我这不是杞人忧天吗,米鹏程要死要活与我有什么关系,反正米家的人除了米弘源以外我都不想与之为伍,更不想与他们有什么瓜葛。 我站起身来去洗脸卸妆,对着镜子里的脸,用食指点了点自己,“云梦雅,你自己的事还都没搞定,还有心事想别人的乱事。” 终于可是理一理自己的思绪了,我又想起了米弘源,多久没见到他了,好想他。 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想起了和米弘源的“生生世世的必修课”,那让人迷恋的时刻,那翻云覆雨的时刻忽然都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翻了一下身,骂了自己一句:“云梦雅,不要脸,一个人想那事儿……他不在谁来跟和必修课啊?” “一个人想哪个事儿呢?谁敢说我的梦梦不要脸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的床边响起,我吓得一怔,猛然翻过身来,月亮从他的身后照射进来,他背后亮亮的一片,我只能看到一个男人的庞廓站在我的床前,我吓得一个激凌,随即高声叫道:“你是谁?来人……” 男人上前一把捂住我的嘴,“梦梦,不要怕,是我,米弘源……” 那声音是米弘源的,混厚,略有嘶哑,富有磁性,我的身子在他的怀里一振,使劲挣脱他的怀抱,用手捧着他的脸:“弘源,真的是你?你的脸到底是怎么了?你……” 多久没见他了,如果在外面任何一个场合见到他,我都百分之百不会认识他。之前米弘源长着一张线条明朗的脸,有着几乎完美的五官和忧郁的眼神。他的皮肤虽然不是很白晰,但是却胜在肤质细腻而略显蜜色,那是健康男人最优质的肤色。 可是今天站在我面前的男人,脸上却是从左脸颧骨到右脸下巴有一道深红色的疤痕,一张俊脸被刀割成了一个丑八怪。 我从床上跃起来,扑到丑男人面前:“弘源,真的是你?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子的?”我用手抚摸着他脸上的伤,顾不得眼泪在脸上狂涌。 他脸上的疤痕突出皮肤很多,边缘处还有些红肿,“还疼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就因为这道疤痕你这么久都不来见我?”我感觉到那一刻我的手指都是颤抖的。 米弘源一只手擦着我脸上的泪,“傻瓜,不要哭了,这不是好了吗?就是丑点,你不会嫌弃吧?” 我使劲搂着他的脖子,身子整个吊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踉跄一下,脚下晃了晃才勉强站稳了。我明显听到一个木头和地板相碰的声音传来,我猛地低下头才看到米弘源一只手柱着一根手杖…… 我扑到他的脚下“你的腿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样了?”我的手摸到他裤管里面的腿,两条腿都在,我放下心来。可是突然我的手感觉得不对,再仔细摸一下,右腿不对,怎么这右腿硬,邦,邦根本不是人腿,有点像桌子腿。 “别摸了,我的右腿断了骨头,然后医生在里面安装了一段钢板,所以,我现在不叫米弘源了,叫钢铁侠……”他用手杖叩了叩那条腿,又夹到自己的腋下。这才用自己的双手捧起我的脸:“我之所以这么久没来见你,是因为我担心我丑八怪的样子吓到你。再有,我的腿适应期间要半年哟,你看,我现在走起路来是不是看不出我是个瘸子?” “弘源,我爱你又不是只爱你的英俊,就算是你变成了卡西莫多我也不会嫌弃你。”我仔细看着他的脸,虽然他现在被刀割分成了两个部分,但是仍然是英气逼人。就算是多了那道疤痕,不但没有让他丑陋,反而让他显得多了些霸气,。 他再次点了点我的额头,脸上扯起一丝丝坏笑,意味深长地问,“你这小脑瓜里又想什么呢?” 我禁不住脱口而出:“必修课。” “英雄所见略同?小妖精,你都让我想死了,这半夜三更我偷偷浅入一个漂亮女子的卧室,就是要和你复习那个必……修……课的。来吧,你就不要矜持了……”他伸手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 我在他的怀里挣扎着,还不敢大声说话,只好喘着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刚才想的是……”我发现我的话越说越不明白了。 我的话没说完,他的吻就堵住了我的嘴巴,那道清澈的薄荷味一下子晕了我的清醒,我又醉倒在他的身,下。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和他的这一夜又是又缠绵,又疯狂,我从来没有试过一夜三次,那连绵不断的高峰,一浪又一浪的冲击着我的感官神经,视觉神经还有我的体表的触感。到了最后一轮,我几乎在那轮高峰再次来临的时候,随着一声压抑的哼唱,我竟然虚脱般的晕睡在那美妙的感受之中,一直到天亮。 第三百零四章恶有恶报 清晨我是在小萨米奶声奶气的叫声中醒来的,我一翻身,床的另外一半空空的,就连床单上都没有一丝丝皱纹,仿佛昨夜从来没有人睡过,我伸过手去,那边凉凉的,没有一丝丝人气。 “发什么呆呢?又是看又是摸的?难道昨晚你的床上有人睡过?快起来吧,太阳照屁股了。”红梅阿姨把窗帘拉开,外面的阳光一下子涌进了卧室。 “红梅阿姨,你开什么玩笑呢。我昨晚……我没……”我心里奇怪,难道昨晚上米弘源真的没来?如果他没来,那道薄荷味道是从哪里来的?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化妆镜前,“我的天啊……”皮肤出奇的爽滑,细腻得如婴儿的皮肤,满脸红润,再加上眼里的娇羞。难道这就是睡“美容觉”的结果? 我坚信,昨晚上一定是我太思念米弘源了,又偷偷地思念起那让人又爱又羞的“必修课”让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咦不对啊,为什么我昨晚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我的锁骨上的红色梅花是哪里来的?还有,我身心的满足从哪里来的?一定是他来过。我突然想起他的脸上的疤痕还有他钢板支撑的腿。 我匆匆穿戴好衣服,对红梅姨说:“我听到有人在外边说话,我们家有人来了?” “不是别人,是沙沙姐抱着小罗丝来了。都等你好一会儿了,她说让你多睡一会儿。没想到你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快点出去吃午餐吧。我特意做了你们两个都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皮蛋瘦肉粥?太好了,红梅阿姨,有没有你拌的小菜?”我匆匆洗完脸,边走出卧室,一眼看到沙沙姐正忙着把不锈钢锅里的粥一碗一碗的盛到小碗里。 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我给小萨米开辟出来的儿童游玩区里,小罗丝正和小萨米玩得热闹。 小罗丝坐在一个儿童沙发里,趾高气扬地指着小萨米说:“萨米先生,快点把你手上的小熊玩具给我……” 小萨米正在使劲的研究着手里的毛绒小熊,小嘴里淌着口水,正翻转着小熊找着下口的机会。根本没有理小姐姐罗丝的话。 小罗丝一看她的属下没理他,于是挪动了一下胖嘟嘟的身子,离开沙发,咂着小嘴:“萨米,你真是个小婴儿,怎么就知道吃?那是玩具,不是吃的!”说着上前抢过萨米手里的小熊猫,扔到地毯上:“脏死了,不能吃……”她才2岁多,说起中文来还有点舌头大,把一个“吃”字说成了“其”,不过小大人儿的样子让人忍俊不止,好可爱哟。 我卟哧一笑:“沙沙姐,你看这小罗丝才多大点啊,怎么就有了您的大姐大的风范!” 沙沙姐盛好了粥,听到我的话走过来说:“你没看出来?小罗丝和小萨米他们两个五官有点像呢,到底是有血缘相连的关系呢。” 她的话,又让我想起那个让人讨厌的“生父”,我的心里忽地沉了下去,没说话上前抱住小萨米:“来跟妈妈一起吃早餐。” “梦梦,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听说昨晚做了个好梦?”沙沙姐的话里有话。 “你怎么知道我做了好梦?”沙沙姐果然知道米弘源的消息,昨晚他真的是来了。我的脸一红,低下头,把上衣的领口往上拉一拉,生怕沙沙姐看到我胸口上脖子上的红梅。 可是我的眼睛一斜,就看到沙沙姐的脸上一丝轻笑掠过,我的脸红了,实在是繃不住了,没话找话地顾左右而言它,上前拉着沙沙姐:“你还是我姐吗?亏你还说是我亲姐,米弘源伤得那样子了,你怎么把我瞒得死死的,你到底知道多少啊?”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是能帮他躺在病床上疼?还是能帮他在手术室里流血?”沙沙姐上下打量一下我,一脸不屑地说。 “沙沙姐,他是我的爱人,他一个人腿里插着钢板在那里痛苦的复健,而我却在这边无忧无虑地上大学,过傻白甜的日子,你说我这人怎么这么无情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透?哪管我能在他身边去帮他端个水,送个饭也行啊。” “这事不能怪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好了,别不知好人心,如果不是我来帮你跟他说,他怎么能这么快就下决心来看你的?” “可是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他又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不能和我们在一起过几天平稳的日子?” 阿宝从门外走进来,脸上平静地对我说:“米先生让我来接你们两个,抱着小萨米去医院,米老爷不行了,米先生不想让他带着遗憾走。” “你说什么?米弘源让我抱着儿子去看米鹏程?”我放下粥碗惊诧地问。 “快点吧,再晚就来不及了。米老爷昨晚已进了抢救室,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了。” “我不去,他死不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什么时候承认过我这个人?他不是只想要林凤那个儿媳妇吗?” 阿宝怔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沙沙姐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梦梦,米先生既然都说了,你就看在他的面子上抱儿子去吧。死者为大,不要让米老爷留下遗憾。” “沙沙姐,你忘记了,米鹏程是怎么对我赶尽杀绝的吧?如果不是他,米弘源怎么能去东欧吃那么多的苦?如果不是他,米弘源就不能被逼得娶了林凤,就是因为他这种父亲,偏袒小儿子,打压大儿子,才会遭受到报应的。对了,米弘业不是给他生了‘孙子’吗?让吴莲若带着儿子去见他吧。我们不去。” 可能我的声音太大了,神情也很绝决,小萨米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子,他扔下了手中的玩具,走过来,拍着我的腿:“妈妈,抱抱。”妈妈,抱抱。 一眼看到小萨米那满头深粟色的微卷的头发,我的心一下子软了,如果米弘源这么想让他的儿子见到米老爷,说不定米老爷已经接受了我和小萨米呢。 我匆匆换了件衣服,抱起小萨米对阿宝说:“走吧,不过你要保证我们的安全。”一想起巴伦还有林家的势力,我就为小萨米的安全担心。尤其米弘源又成了半残废的人,他现在的身体自己生活都很困难,再让他保护我们,那不是为难他吗? 阿宝脸上并没有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梦瑞亚,我只是奉米先生的命令,带他的儿子去见米老爷,如果你不想去,请留下。我只带他就可以。”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神闪朔,躲着我的直视,心里有了一丝不安,咬了咬牙:“不行,我要去,否则谁也别想抱他走。” 第三百零五章树林里的狂奔 一走出门,阿宝抱过小萨米,先打开车门把我让进去,然后再把小萨米送到我的手里:“系好安全带,我要开快车,要不来不及了。” 我们家到医院也就是20分钟的路,阿宝把车开得飞快,我虽然安全带系得牢牢的,可还是被他的车晃得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 开了大约十分钟,我发现走的方向并不是去医院的,而是去郊区,我以为阿宝太紧张走错了路急忙提醒:“医院应该是在这里转右,你现在是转左了。” 他没看我,眼睛盯着前面,从牙齿间吐出一句话:“就是这边,坐好!我们就要到了。”话没说完,他一个急转弯,把车飘移到路的右边,车一下子冲出了路基,卡到了路边石上,车轮一歪差点翻过去。 阿宝拼命向相反的方向压下去,吉普车的侧轮立在半空足足有五秒钟,才慢慢的回到正常的位置。 我拼命抱着小萨米闭着眼睛,等到车回到了正常的位置,我感觉危险过去,才睁开眼睛。小萨米大哭起来,喊着:“妈妈,妈妈,疼……” 我一低头,这才看到,我因为紧张,把小萨米搂得太紧,他的手臂上被我揑得青紫。 我急忙用手揉着,又是吹又是哄,好不容易才把小萨米哄得停止了哭泣。 “到了,别哭了,下车……”阿宝把后车门打开,上前一手抱过小萨米,一手拉我出来。我伸手要抱回小萨米,没想到阿宝咬住牙瞟了我一眼,大步走在我前面:“跟上来……”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把车开到了郊区的一片树林里,沿着林间的石块砌成的小路我跟着阿宝后面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边走边观察着周边的情况:“这是哪啊?不是医院啊。” “当然不是医院。” “难道沈老爷回家了?在家里的?”我终于跟上了阿宝的脚步,能并肩和他一起走,可以看着他铁青的脸了。不过我看这里也不是绿野仙踪啊。 “你就别问了,快走,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阿宝的额头冒着汗珠,脸色苍白,我看到他的抱着小萨米的手,有几分的颤抖。 我觉得不对,自从认识阿宝兄弟后,他们兄弟一项镇定,就算是阿森临死之前都没见过他慌张过。当然我更没有见过阿宝这么慌乱过。 事情一定不对,他的表现绝不仅仅因为米老爷的病情,况且米老爷又不是他的主子。唯一的可能是米弘源有事? “米弘源到底怎么了?你不告诉我,我就抱着孩子回去了。”我上前要抢过孩子,可是他却往后一躲,转身又要往前走。 忽然我听到一声婴儿的哭声从树林里传出来,阿宝的手一抖,差点把小萨米掉到地上,我要抱过孩子,他却又把孩子抢了过去:“梦瑞亚,我……对不起你。你的儿子我必须抱走……”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流着泪,嘴唇颤抖着,嘴角往下拉着:“你是在哭?阿宝停!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如果你不说,我就喊人了……” 我心虚得很,g国本来就人少,又是在这郊区的树林里,哪有人啊?我说喊人,只不过为自己壮胆而已。可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抱着小萨米大步往前走。 越往前走,林子里的树越密,就要走到了树林里的那一片小平房的时候,远远望去,隐约可见平房里冲出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衣裙不整的。她冲向对面一个大岩石,对着岩石后面说:“我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 从岩石后面伸出一双毛烘烘的手把女子拉到怀里:“那你就陪哥哥睡……我就放了你的儿子……反正林老爷也不认识那小孩子,要不我就拿着你的孩子给林老爷?” 我听到了“林老爷”和“孩子”这两个词,忽然意识到阿宝抱着我们家小萨米的目的。我使劲冲上前去,正要抢回我的儿子,阿宝突然停下,神情紧张的回过身来把小萨米塞进我的手里:“快跑,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去b城医院找米弘源。开我的车……”他匆匆把我车钥匙和孩子一起推到我的怀里,把我推向一棵大树后面,一只食指放在嘴唇上:“先躲在这里,等我把那些人都赶到房子里,你就顺原路回去,开车快跑……” “怎么这样子?”我傻瓜呆呆地站在那棵树后面,紧张地发抖,什么情况啊,那个女人是谁? 我把身体躲在树后,一只手捂住小萨米的嘴巴,伸出脖子往那个方向看去。 阿宝冲到岩石后面拉着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把他半裸的身子拉到自己眼前,一个“窝心炮”打出去,嘴里还大喊一声:“我让你动我的女人,我让你动我的儿子,去死吧。”后面的女人抱着哇哇大哭的小男孩扑上前:“别打了,快点住手,你要打死人了……为了儿子千万不要惹祸了。” 我一惊:“小爱莉……”就要往外冲。 小萨米两只小手抓着我的衣领哭喊着:“妈妈,怕怕……”我一惊,把冲出来的腿又缩了回来,捂住小萨米的嘴,往后退去。 抱着小萨米跑得不快,我还要边跑边回头看后面有没有人追,跑到阿宝的车前,我累得手都颤抖了,拿出钥匙不知道怎么开车门,正手忙脚乱地跺脚,后面传来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阿宝,快点开车门。”我把车钥匙递回到阿宝的手里。 阿宝“嘀”的一声按了开门键,我急忙把后车门打开,小萨米先塞进去,自己刚要进去,坐在后座,阿宝把我薅到司机位置,又把小爱莉和小婴儿推到后座上,吼一声:“我的妻儿就拜托你了……”他“啪”地关上车门,挥挥手:“开车……”他的眼睛都红了。 我的手哆嗦着插不进车子的钥匙孔,急得后面的小爱莉哭泣着说:“不用钥匙,是拧那个钮。”她一提醒,我才如梦方醒,一拧按钮,一脚油门下去,悍马越野一下子冲出了树林往砂石路上狂奔而去。 后面的一群男人狂跑着已经到了我的后窗,一只棒球棍向后的车窗挥过来,我的一脚油门往前一冲,那使足了劲的男人刹不住车,一下子扑倒在车后面的土道上,牙齿啃了一嘴泥巴。 我从后视镜看到,树林外面小平房那侧有一辆气势汹汹的卡车,发动机轻轻的响着,可是因为那树林到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开车到这边来,急得那个大块头司机坐在驾驶室里砸自己的头,卡车试着往树林这边冲,连冲了几次都没有撞开一条路,只好往外面那条路开过去。 我这才明白阿宝为什么特意把车停在这个位置了。 我忘记了往医院去,一心只顾开着车,拼命踩着油门,忘记了小爱莉和两个孩子还在后面。我开出车来几乎是慌不择路,他们和我都来不及系上安全带,被我的车技晃得东一下,西一下,哎呀哎呀乱叫一团。突然我听到咚的一声不知道是哪个孩子掉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我惊得一脚刹车,可是慌乱之中把油门当成刹车踩了,一下子车撞到路边的大树上,我的头一下子撞到挡风玻璃上,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耀眼的灯光晃醒:“关灯,太亮了,是谁啊把灯晃在人家的眼睛上……” “醒了,快去找医生。” 我猛然睁开眼睛:“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小爱莉怎么样?阿宝怎么样了?” “梦瑞亚,我们在这里,都……好……”我一转头,额头和颈部动不了疼得如撕裂一样。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一个铁箍坚固着,不能转运,我靠“我又进医院了?” 小爱莉蹭到我的床边,带着哭声说:“对不起,小萨米磕到头了。”她把小萨米推到我的眼前。 我躺在床上拼命抬起头想看我儿子,可是脖子疼得我又躺回到床上,招手对儿子说:“小萨米,快爬上床来让妈妈看看。” 旁边的护士把小萨米抱上床,他乖乖趴到我的床边,小声说:“妈妈,不睡了……跟我玩……”我这才看着小萨米额头上岾着纱布,小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我的心疼得抽了一下,“儿子,是妈妈不好,对不起你。”我的话音刚落,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梦梦,你怎么又进医院了?我几乎每次都来医院看你。”是米弘源大步走了进来。在大白天看到他脸上的疤痕,还真的不像夜里看到的那么吓人,英俊之上又多了一份凌沥,米弘源更憔悴了,看起来,让人心疼。 他刚要张嘴说话,他的身后闪出吴莲若,抱着她儿子说了句:“还是让我来说吧。”我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搂紧小萨米:“说什么?我和你有什么说的?” “怎么?你不想要钱?米弘源你可听到了,他不想和我们说,走……”吴莲若好像如释重负一样扭身就要离开。 “你出去,我来和她说。”米弘源脸一沉,瞪了吴莲若一眼。 “那不行,我和她说,最好她不要。我可不想米老头子的遗嘱又被别人分一杯羹?”吴莲若一脸的不屑。 “什么?”我一惊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眼睛看着米弘源,“我要参加你们家的遗嘱发布会?” 第三百零六章遗嘱风波 米弘源的眉头皱了一下,站在床前仔细看了看我,又低下眼帘看着我身边的小萨米声音颤抖:“梦梦,昨晚我父亲病危,那时你还处于昏迷之中,我……我为了安慰我父亲,把小萨米抱到了病房里。到了最后时刻,我父亲的手是拉着小萨米离开的……他很安慰……他……是闭着眼睛走的。梦梦,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生下小萨米。” 米弘源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很忧郁,好像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心说还是沙沙姐了解他,“米弘源这个人真的很认亲”。 虽然他父亲并不待见他,一直以来对他这个长子又是打压,又是剥削,但是并没有阻止米弘源逆来顺受,把自己装扮成大善人,大孝子。不过,他如果愿意做他的孝子我没有意见,但是他凭什么不经我的同意,就把我的儿子抱出来见他们家的人? 我心里的那股气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我的脖子虽然不能动,但是腿没有问题,我不能让他一个决定我儿子的命运。 想到这里我挣扎着伸出两只手,对护士说:“请扶我起来,谢谢!” 小护士殷勤地上前把床摇起,扶我坐起来。我把腿移下床,抱起小萨米冷着脸说:“米先生,对不起,我们不想要米家的任何的一分钱。我的儿子不姓米,他姓云。” 米弘源眉头皱得更揪了,想说什么,还没等说出来,旁边的吴莲若却哼笑一声:“别假装清高了,之前为了钱去按摩院上班,为了钱陪高官吃饭,怎么两年不见,就转性了?不爱钱了?谁信啊……”她翻了一个白眼,把嘴撇得像根红肠。 我没理她,抱着小萨米,蹭到门口对站在门口的他们冷冷说了句:“请让开,我要去看看小爱莉……阿宝他们在哪?” 吴莲若抱着孩子挡在我的面前:“你哪也去不了!你说你不要米家的遗嘱,但是你要让他们家的人知道才行。所以你必须到现场去听遗嘱宣读。” 我看一眼米弘源,他点了点头:“这是规则。我父亲的遗嘱上有小萨米的名字,所以你就配合一下他们,到场听一下宣读。”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那就说好,我听完了遗嘱就回来。”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自顾自抱着小萨米打开门走出去,虽然我的脖子上固定了一个硬架子,不方便回头,但是我还慢慢回过身对那几个人说了句:“前面带路。” 跟着吴莲若欢快的脚步走到上了电梯,一直上到医院的顶楼vip套房的那一层。我从来没有想到,医院里的病房也可以设置成六星级酒店一样的豪华。 走进大厅,我被房间里黑压压的人,我抬眼扫视一下,米家的亲戚这么多?这足足有差不多20人。 我一进门并没有引起更多人的注目,只有米弘业用一种不屑的眼光斜视着我,嘴角一丝丝冷笑。 我没理他,一闪身就躲到客厅的角落里,小声安抚着小萨米,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是没想到,走在最后面的吴莲若就把孩子递到旁边的一个保姆手上,脸色马上变得狰狞可怕,回过身来双手连把我推到人群前面,嘴里也没闲着:“各位,我算是最重要的遗嘱受益人给你们请来了,你们快点宣读遗嘱啊……”吴莲若终于成功地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她的声音大得把那些正在悲切的小声聊着什么的人都抬起头来看我们。 人群中有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人看到我们的到来,急步走过来对米弘源说:“米先生人都到齐了吧?往前来,我们开始吧。” “陈律师,请开始吧。”米弘源说。 我心烦意乱地往里间的那张床上看一眼,心一惊,那个白色被单盖着的好像是一个人,难道是昨晚死去的米鹏程? 登时,我的头发根都立了起来,豪门里都是些什么人啊?活人为了钱,不顾亲人尸骨未寒,就在这里分起钱来了,真恶心。 我用手捂住小萨米的眼睛,抱着他往门口走去。 “关上门,所有的人不可以出去,如果现在出去,就意味着放弃继承权。怎么样?门口的女士,你还是要离开?我明确告诉你,如果离开,请在这里签名。”陈律师手里拿着一张白纸递到我眼前。 我仅仅怔了一下,并没有看那张纸,“对不起,我不是这个家的人,我的孩子也与这个家没关系,我走错门了。”说罢,我拉开门走出去,刚才被吴莲若推的脖子疼得要命,我想马上回到病床上躺下。 门“砰”的在我的身后关上,我只来得及听米弘源说了句:“我签名放弃……”,门在我的身后再次打开,米弘源推着他父亲的尸体走出来,对我说:“梦梦,现在我的身边只有你了。帮助我送他老人家一程。”看着他的脸,我点了点头,快跑几步跟上米弘源的步伐。 可是我们刚刚走了不到百米,从身后就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有人在后面喊:“站住,米弘源,你不能把老爷子的尸体推走……” 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惊诧地看着那些所谓的米家亲戚从门里涌出来,抢着推着米老爷的尸体往回走。 米弘源不知道什么情形,拉了我一把也跟了回去。 米鹏程可能到死也没有想到,他活着的时候,没见过那么多的亲戚。他也不可能见到他的尸体就这样被一群男人撕来抢去的,在滑车上差一点就被扯到地上。 米弘源和我一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使里面的这些“亲戚”由刚才的冷漠势力一下子变成了现在的“亲情如水”。甚至有几个女人还伏到米老爷的尸体上哭了起来,“老爷,我真的好想你啊,你就怎么走得这么早?” “米董事长,我们离不开你?” 在人群中,我看到吴莲若抱着自己的孩子,拍打着米鹏程停尸体的滑床:“老爷,你走得这么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弘源,快点说话啊,去问一问陈律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语提醒梦中人,米弘源拉开七长八短哭着的那些人找到陈律师:“刚才我们出去那一会儿你宣读遗嘱发生了什么事?” 陈律师站在人群中间,清一清喉咙:“嗯,静静,大家继续听我往下宣读遗嘱。” 神奇得很,刚才还七嘴八舌的那些人马上静下来,眼睛都盯着陈律师手里的那张遗嘱。 陈律师看着手里的遗嘱突然轻笑了一下:“各位米家的亲属,请让我接下来宣读……” “为了公平起见,我要从头宣读一下刚才说的第一条。”他抬头看了一眼米弘源和我,意味深长地继续宣读:“当陈律师宣读这份遗嘱的时候,请先看一眼,是谁站在我的尸体旁边,是谁哭得最厉害。接下来我要宣读的财产分配是根据哭声和与我的距离来计算多少的……” 我的天啊,原来这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米鹏程虽然心怀叵测一辈子,心机重重一生,没想到老了死了反而智慧了,竟然对自己的亲戚朋友摆了一套龙门阵。怪不得米老爷的尸体没有推去太平间,而是留下在这个房间里。怪不得刚才那些人开始并没人看尸体,听了这句话才跑出来生硬地把尸体抢了回去。 陈律师的话音未落,那些人又都凑到尸体面前,大哭起来。 陈律师提高点声音叫着:“静一静,请听下面的内容。” “我们米家的财富在b城排名位于之首,本人米鹏程有婚生子两人,米弘源,米弘业。我之前掌管的米氏财团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决定把这些股份传给米弘……” 米弘源听到这里,伸手制止了陈律师:“请暂停,我再次宣布,放弃父亲的所有的产业,房产。但是我会负责父亲的安葬。”米弘源的话还没说完,米弘业和一个年纪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女子都抢上来按住米鹏程的尸体:“你凭什么独自一人霸占父亲的尸体,我们也是他老人家的子女,我们也有份……”两个人一人拉尸体的左臂,一只拉尸体的右臂,只拉得米鹏程在停尸床上滑落到下来,眼看就要掉地上。米弘源上前一把抱住父亲的尸体,大叫一声:“够了,你们都住手。” 在场所有的人都停顿了一下,米弘业和那个年轻女子一下松了手,愣在那里。米弘源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又鼓起了一个包,我知道他一定是气急了。 于是我站到了陈律师面前,平静地对陈律师说:“我本是个外人,不应该说话,但是我明白米弘源的意思,他不要遗产,他只要把米老爷安葬。陈律师请你宣布遗嘱的第一条作废。” 我的一句话,马上得到了房间里的所有人的支持,大家都叫:“对,第一条作废,作废……” 陈律师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对米弘源说:“你是米家的长子,如果你也同意这条建议,那我可就真宣布免除第一条了。” 米弘源点了点头:“我同意,并且我宣布放弃这份遗嘱里说的任何财产。但是我会安葬父亲。” 说罢,他推起滑床头也没回地走出门。我跟在后面小声说:“你要把米老爷推到哪里去?” “回家!” “回家?你说回哪个家?”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没听明白米弘源的话。 他回过头来,用一只手环住我的肩膀:“别问,跟我走。” 我不知道在这人来人往的医院里,在这样的公众场合里,和米弘源一起招摇过市,到底是福还是祸。 还好阿宝和红梅阿姨都来了,我把小萨米交到红梅阿姨手里,让阿宝保护着他们回到自己的家。我和米弘源要去安葬米鹏程。 第三百零七章你咬我,我还牙 米弘源在医院佣了一台殡葬的车,把米鹏程拉回到米氏的庄园“绿野仙踪”院子里绕了一圈之后才拉去了墓地。 他决定把父亲葬在富尔珍的墓旁边,还特意在这块墓地边上又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米洪氏,他说那是自己生母的墓地,这样他的心就安了。 在国外只要有钱,举办一个简单的葬礼不是很困难的事。 墓地里冷冷清清,只有我和他。而我并没有去给米老爷行礼,而是站在那坐米洪氏的空墓前叩拜行了大礼。在我的心中,米弘源的母亲就是我的亲婆婆。当然国外的墓地没有烧纸钱一说,只有送上鲜花和点上蜡烛。 回程时在车里米弘源脸色凝重地开车,我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他的侧脸问:“没听说过你们米家还有那么多亲属,怎么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还有,和米弘业一起的那个年轻女子是谁啊?” 他眉头皱一下回头看我一眼:“她还有其它的一些半大的孩子都是我那位风流父亲和不知道谁生的儿女。如今他人一走,就都来争家产来了。”他好像很气愤,把方向盘打得风快,转弯之间,车已经回到了市区。 我不知道他要把车开到哪里,但是我的心惦记着儿子,开口对他说:“我担心儿子……”一提起儿子,我的心一紧,“弘源,你看到阿宝了吗?他怎样了?有危险吗?小爱莉怎么样?” 我真是个猪脑,昏迷之后一醒过来就被逼着来听米老爷的遗嘱,把阿宝的事忘到后脑勺去了。 “阿宝?他怎么了?”米弘源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昨天不是你让他来接小萨米去见米老爷最后一面吗?可是他把我们带到一个树林里,没想到小爱莉和他的儿子也在那里,好像被别人威胁到了……” 米弘源急了,他把车子发动机停下,转过头问我:“什么小树林?我根本没让他来接孩子,今天我是听医院的人打电话告诉我,才知道你脖子扭伤了,我才去的医院……” “啊?你没看到小爱莉?”此刻我不但担心阿宝,更担心小爱莉和她儿子。 米弘源的手使劲拍了一下方向盘,发动车转头往医院方向开去。 “弘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爱莉在哪里?” “我收到报告,说他们母子在一场车祸中受轻伤,和你在一个医院里,只是我没有时间去看他们。” “我和他们母子是在一个车里,而且是我开车撞到树上的。” 米弘源沉着脸把油门几乎踩到底,汽车风驰电掣般的往前面走去。 医院的四楼骨科,小爱莉的一只手臂因为汽车的惯性冲击撞成了骨折。当我们进门的时候,她正在艰难地给小孩子穿衣服,我疾步走进去:“爱莉,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开车,才出事的。” 小爱莉看到我们的到来神情一凛,放下小孩子,走到门口指着我和米弘源的鼻子厉声喝道:“你们从这里出去,我们母子是死是活,不用你们假惺惺的关心。” 我的脖子上还箍着架子,艰难地走到室内帮她把小孩子的衣服穿好,“小爱莉,对不起,都是我开车不小心才让你受伤的,我会帮助你的。阿宝回来了吗?” “他?他回不回来你还不知道?他这个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家人,他是你们米家的,你还要来问我?”小爱莉用有的一只好的手指着我说。 米弘源冲起房间,抱起小孩子问:“阿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我会把他找回来的。” “你还不知道?他还不是为你卖命吗,今天被一群人把我和我的儿子抓了去,逼着他用你的儿子来换……”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忽然明白了,怪不得他开车带我们去的不是医院的方向,“他们是什么人?难道不是弘源让他来带我们去见米老爷?我还真以为米老爷住在外边的别墅里呢。” “不是,那些人好凶噢,有一个大块头把我的孩子抢走,我想去抢回来,可是那家伙他竟然想要……要……”小爱莉揪着自己的衣服,哭泣起来。 “弘源,是阿宝为了救小爱莉,去和那个大块头拼命……” “你说什么呢,云梦雅,那大块头一伙明明是要抢你的儿子的,阿宝为了救你的儿子,把我的孩子顶上云的。没想到大块头的老板当着我的面使劲打孩子,我实在忍不住才扑出去保护孩子……没想到,没想到他们逼着阿宝去抓你们的。” “你胡说,阿宝不会抓我的儿子,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米弘源铁青着脸恶狠狠地瞪着小爱莉。 “对,你的儿子重要,你是大老板,有钱人。而我的儿子就是平常百姓,不值钱的贱命,就应该替你的儿子去死……”小爱莉哭喊着大声喊叫,把她的孩子吓得直哭。 我的心里急着想知道阿宝的下落,急得大叫一声:“你们别吵了,阿宝怎么样了,他到底回来没有?” 爱莉听到我的问话低下头,摇了摇头眼泪纷纷落下:“没有,他自从把我们推上车就再也没有消息……”她把头抵在门上,低声哭起来。 “别哭了,你快点说,到底是什么人要抓我儿子?”米弘源真心为阿宝着急,他的眼睛都红了。 “他们是林家的人。我认识其中一个叫小卷毛的。好几次我们出去购物的时候,他都跟踪我们的。” “小卷毛?是不是头发有些黄,白人,20多岁?” “就是他。说英文的时候舌头会打卷。”爱莉这么一说,我一下就想起了那个荒野冷夜,白人小卷毛。那小这痞子的说话口音,还真是那人。 他是林家的人?那就对上号了,当时正是吴莲若找的人绑架我的,与林家还真有关系。 米弘源的脸黑得吓人,取出电话拨了一个号:“林凤,快点让你的人把阿宝放了,否则我不会饶你,小心把你和巴伦的照片给你爹妈看……” 我听到电话里尖叫一声:“别……” 挂断电话,米弘源对我说:“走我们去定一个vip病房,你们都不能在这普通病房住了,不安全。” “米先生,你一定要救救阿宝,我们不能没有他……”爱莉一只手还想去抱小孩子,米弘源抢过小孩子,大步走在前面,我扶着小爱莉跟着。 果然有钱人办事到处有人开绿灯,20分钟以后,我们已经住进了vip,门外又被米弘源找来的保镖守着,他还把瑞蒂派到医院来我们做饭打扫。 第二天米弘源一进门就阳光明媚地告诉爱莉:“放心吧,阿宝已回来了,只是他身上受了点轻伤,正在医院的检查室时接受检查。” “真的吗?”爱莉费力地想抱起孩子,我上前说“我来帮你抱。” “你们要去干嘛?”米弘源给我递了个眼色,我急忙说:“爱莉,你不能出门,要不,等阿宝检查身体之后来我们这里?” “我们为什么不能出门?我老公为了你们家,连性命都不要了,现在还不让我去关心他?”看来爱莉思念心切,孩子也不管了,就是想往出闯。 米弘源咬了一下嘴唇,眼神一凛:“走……”他打开门往外看一眼,忽然又把门关上对我们说:“你们快点去卧室躲一下,林家的人来了,爱莉你最好躲一下。”我从来没见过米弘源那么紧张过。我的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觉得今天的事不太妙。 看起来爱莉很怕,她惊慌地躲进卧室,连儿子都没来得及抱。我的脖子已经好多了,帮她抱着孩子躲了进去。 我故意把门留下一条缝,往外看去。只听到门砰的一声从外边被一群人打开,是巴伦带头走进了房间:“米弘源,我听说你要把和凤子的事告诉老爷子?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那个私生子的事告诉林老爷?那林老爷可是心毒手黑的哟。” “巴伦,你利用林老爷手下的人抓走我的人,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怎么又要搞什么?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我不管你们中国人怎么说,我们g国人就是要你咬我,我还牙!这可是你自找的。”看到巴伦那张肥得流油的脸,我恨不得上去踢两脚。 米弘源凑到巴伦的眼前:“巴伦局长,我已经把林凤让给你了,难道还不够?如果我真的把你们生下的孩子送到林老爷面前的话,你觉得会怎么样?” “你敢?别忘记了,你也有私生的儿子,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儿子抓去喂狗?”巴伦的脸上挂着奸笑。 我又看到米弘源的腮边的肌肉又鼓了起来。我真怕他在那里和巴伦打起来,想出去。爱莉在我的身后拉了一把:“不能出去,就是那人带头抓人的。” “是他?我要走出去跟米弘源说,不能轻饶他。”爱莉在后怕都哆嗦了:“梦瑞亚,你就更不能出去了,他就是要抓你的。因为阿宝保护着你,他才设计把我们抓去,逼阿宝把你的儿子送去换我们的。就是那天……” 第三百零八章重回WAFK 说话之间,巴伦已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外面终于恢复了宁静,我看到米弘源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我拉着爱莉走出了卧室,到了米弘源身边:“今天巴伦来了终于让真相大白了,爱莉你把之前发生的一切告诉弘源,他为为你作主的。” 爱莉一提起那天发生的事眼睛里又蒙上一层雾气,说到被大块头抓到岩石后面差点扒光衣服的时候,她双手抱着肩膀泣不成声。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们几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起来那一段我不知道的事。 更确切的说是米弘源和有莉把那段时间我不知道的事都讲了个仔细。在他们你一段,我一段的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繁枝细节。原来米弘源自从和林凤结婚后就从来没有碰过她。林凤自己住在米家的绿野仙踪别墅中的一套侧面的房子中,每天过着少奶奶的衣食无忧的生活。 而米弘源从结婚当天开始,就一个人搬到了之前给我的森林路小区a座那套房子里住。那一段时间是我上大学,每天埋头于图书馆和论文中埋头苦干的,而米弘源主持开发《钻石国森林国家公园》最紧张的时期。 事情发生是在半年之后,林凤终于过够了深闺怨妇的日子,一是天天出去购物,把一个衣帽间塞得满满的,而锦衣玉食把她吃得长胖了好几斤。白天还好,到了晚上独守空房,寂寞难耐,肉体的需求已经让她快疯了,几乎每晚都会梦到和男人翻云覆雨。 有一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告诉下人说回娘家,一个人去了酒吧。 在国外,酒吧几乎可以和找一夜情的伴侣划等号。 那个晚上,林凤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发现,躺在警察局长巴伦的臂弯里睡得正香。那一夜的疯狂如干柴烈火,把两个人从高中时间就开始的情缘又找了回来,从此后一发不可收拾,一直到林凤发现肚子渐渐大起来,这才发现大事不好。 三个月的肚子还看不出来,林凤为了遮丑,谎说在巴黎谈了一个化妆品品牌大公司做代言,软硬兼施米弘源陪他去巴黎,怕米弘源识破她的阴谋,还带了一大堆记者跟拍。结果他们到巴黎第二天,米弘源就知道了真相,一怒之下,他一个人改了机票回到了b城,怕别人知道,一个人住进了帝豪大酒店。 这就是我与东方天见面的第二天早上在地库里见到林凤的那一次。 “这么算来,林凤的孩子比我的孩子要大三个月是不?” “是的,林凤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正好在一个医院里生的,还是同一个助产士为我和她接生的呢。” “弘源,既然你拿到她出轨的证据,为什么不交到她父亲手里?你不是有理由离婚吗?为什么你不离?”我真有点不明白,难道米弘源不想早一点和我结婚? “梦梦,我怎么能不想呢。可是你不知道,巴伦威胁我,说他能找到你。” “巴伦这个无赖,他……难道我们就拿他没办法?”我一直觉得g国政府很兼政怎么能让这样的败类当警察局长。 “巴伦这人半人半鬼,他暗地里和黑社会有勾结,当然靠着那些黑社会也为b城的警察局破了不少的大案,要案,所以就算是市长都给他几分面子。所以尽管他做了很多过格的事,有市长罩着,就没人敢动他。”米弘源的分析有几分的无奈。 只见她看看我,又看看米弘源:“你们再讲什么?我老公什么时候回来?” 爱莉是个洋妞,在她字典里根本没有什么罩着啊,勾结啊,什么的这些词,虽然她的中文也不错,但是米弘源和我说的这些话,她完全不懂。 我拍了拍爱莉的肩膀:“不用担心了,有米先生,阿宝一定会没事的。你快点给孩子弄点吃的吧。他好像饿了。” 我这会才有心情去看一眼爱莉的儿子,这小家伙遗传了阿宝和爱莉的优秀的五官,和爱莉金色的卷发,我忍不住上去亲他一口:“爱莉,你的儿子真可爱啊,你看他饿得真吃手指头,好萌哟。” 我忽然很思念我的小萨米,不知道红梅阿姨给他做的是什么饭,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能吃了。 我转过身对米弘源说:“我要回家。” 米弘源把我拉到洗衣房小声说:“你不能回家,阿宝还没脱离危险,你要陪着爱莉我才放心。” “啊?他还没……”米弘源捂住我的嘴,“你知道吗?爱莉是个孤儿,她只有阿宝一个人,如果你不陪她,我怕她会想不开。” “如果我们都在这里,她不胡思乱想,我也会乱想胡思。反正我的脖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我带她回wafk去看看?如果不是遇到小爱莉,我差点忘记了和她一起当车模,走t台的时刻呢。”一想到回wafk,我心里还有点小激动,期待米弘源能答应我的要求。 没等米弘源说什么,爱莉听到了我的话,她的眼睛一亮:“梦瑞亚,你真的要带我们去wafk去玩?我的天啊,真的吗?我要去……” 米弘源看到我的建议成功地转移了爱莉的注意力,他点了点头:“那我找两个保镖跟着你们,不要再出事了。” 爱莉匆匆收拾了小孩子的随身物品,她的一只手很不方便,我帮她抱着孩子,一起从医院的vip电梯下发楼,从后门走了出去。 多久没来wafk了,我几乎都不认识这座大楼了,因为大楼的外面树立了几个四层楼高的广告牌,上面的几个模特儿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是这几个模特无一例外都是亚洲人。 我站在门口抬头看着这座大楼,感叹着当年米弘源和安斯尔创建这个模特经纪公司的初衷,谁能想到,如今这里已经变成了世界排名前十的模特儿集散地了。 “走,爱莉,我们进去吧。来,让小宝贝儿自己走。” “梦瑞亚,我们就这么进去?他们会让我们进?”爱莉走到门口有点犹豫不决,拉着我不敢进。 “走吧,我们进去……” 走进大门,还没等上楼迎面遇到两个我怎么都想不到的人。一个是乔木森,一个是千叶桃。 那一瞬间,我再一次唠叨一句“是应该说冤家路窄呢?还是应该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呢?” 乔木森脸上明显的惊喜:“梦梦?是你吗?真没想到,我寻找你这么久还真的心诚则灵。快点我们到旁边的咖啡厅聊一聊。”他还是那个德行,怎么不问一问我怎么想的,就拉着我往旁边的咖啡厅去。 可是对于我来说,几乎是多个问号同时在脑子里冒出来,一时间我不知道先问哪句,就那样愣在那里。 爱莉也认识乔木森,她有点腼腆地说:“乔先生,好久不见了,怎么今天到模特公司来了?是有业务?还是……” “你好,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开发的钻石森林公园的项目就要峻工了,我任公司里的公关公司的经理,这次来请wafk为我们公司峻工剪彩做一个时装表演,所以……” 我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上下打量着千叶桃:“千小姐,看起来你混得不错啊。怎么?现在不在蓝夜当妓……”我看到千叶桃就千仇万恨一齐涌心头,口无遮拦地把她那些不堪的过去说出来,如果有时间,我恨不得把她找了个大烟鬼,生下孩子的事都说出来。 “云梦雅,你怎么能说这么伤人的话?”乔木森上来就把我推到一边,并用双手护住千叶桃的肩膀。 我的眼睛一定瞪得很大,用食指轮流点着乔木森和千叶桃:“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现在……”我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因为我不敢相信,乔木森竟然和一个有妇之夫混在一起?他的眼光和他的品位怎么这么low啊。再说了,他乔木森明明都知道是千叶桃骗了我的钱,把我逼得差点当了妓。他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爱我。结果这才多久啊,他竟然会抱着这个骗子的肩膀,推开我,保护她? “梦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不赶时间,我们聊一聊?你一定想知道我们两人的故事,当然,我更想知道你的故事。”乔木森还和原来一样喜欢刨根问底。 “对不起,我没时间和你聊天,我们有正事。”尽管我的心里十二万分好奇,百爪挠心地想了解这两年到底他怎么样了,她又怎么样了,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可是我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心思。于是我脸一冷,拉着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爱莉,推开他们往电梯走去。 16楼上的训练室大门还是那样紧关着,从门上的镜子里到一个紧张而茫然的我,因为从医院直接出来的,只穿了一件休闲的外套,马尾辫子吊得很高,脚上还穿着一双旅游鞋,“哎呀,我怎么没打扮一下再来,这打扮好像是一个高中生。 我愣神的一刹那,大门就在我眼前打开,一个又细又高的男人后背朝我,马尾辫也是亚麻色的。那一刻我以为眼睛花了,“安斯尔?” 我差点喊出那个名字,男人回过头来:“请问你找谁?啊,你是云前辈?”并没有男人,那只是一个大男孩,看上去也就有16,7岁的样子。 第三百零九章又遇乔木森 “噢,你叫我云前辈?你谁啊?” “云前辈……” “请不要再叫我云前辈,我承受不起。请叫我梦瑞亚。请问你是……” “噢,我是新来的形体教练小吉,你是来视察公司的吧?请到办公室,吴总和莫尼卡都在。” “吴总?”我想着这个吴总应该就是吴莲芝? “前面带路吧。” 办公室还是之前那个,打开门,再也没有了安斯尔帅气的身影,吴莲芝惊愕的张着嘴巴看着我和爱莉从门口走进来,后面的莫尼卡尖叫一声:“云梦雅,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吴莲芝张了张嘴:“好久不见了。” “噢,我来这里没影响你们的工作吧?” “当然没有,我只是个打工的,当然随时迎接老板回来视察哟。”吴莲芝的话里有一些酸溜溜的味道。 “老板?你说谁?”吴莲芝的话,提醒了我原来是这里的老板,还有wafk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梦瑞雅,你不在这里,都是吴小姐帮我打理的。我没有隐瞒她你的股份的事。”莫尼卡自从安斯尔去世后变多了,她完全没有了之前趾高气扬的气质,把自己打扮成职场女老板的样子。虽然她刚刚30多岁,此刻看上去却是老气横秋的。 “莫尼卡,我不介意你告诉吴小姐,再说了,吴小姐也是我当时最推荐的首选。对了,莫尼卡,你辛苦了。噢,我今天只是心血来潮看一看。毕竟之前我也在这里工作过。”我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打开了办公室里的那道更衣室的门,里面空空的,原来安斯尔的那些藏货都不见了。我愣在那里,仿佛看能看到那件美妙的旗袍挂在那里。 不知什么时候,莫尼卡走过来“自从安斯尔走了之后,我就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收起来了。”她看着空旷的空间,眼睛眨了眨说:“你知道有赌物思人那句话吗?” 我转过身来,抚着她的肩膀,“莫尼卡,你就打算这样孤独终老吗?” “梦瑞亚,我能怎么样?我要感谢安斯尔,给我留下这份财富,我知足了。”莫尼卡脸上虽然有些许的凄苦,但是更多的是满足。 我和莫尼卡聊天的时候,爱莉已经和吴莲芝聊起天来。我远远看去,吴莲芝胖了一些,脸上少了些跋扈,而举止里少了些张狂。我犹豫着要不要和她说点什么,没想到她从桌子前站起来,走到我的眼前:“云梦雅,谢谢你信任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和吴莲芝在一起,我有点浑身不自在,自从上次和她冲突之后,两个人一直没有机会见面,更没有说过什么道歉的话。如今我真应该当着大家的面对她些什么。 我刚要说话,忽然莫尼卡走过来对我们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晚是我们wafk建立十周年纪念日,和我们一起参加派对吧。” 我和爱莉相互看一眼,她把自己的一只手臂举起来说:“你看,我的手臂还打着石膏,不方便,再说我的孩子还跟在身边,谢谢你们了,就不去了。” “那我们就回去吧,你看,爱莉的孩子都快要睡着了。”我正好看到爱莉的孩子,找了个借口。 那种情况下,我哪里有心思看公司的账面呢。 两个人匆匆走下楼,还没等出门,旁边的咖啡厅有人招呼:“梦梦,我一直等你,来坐一下呗。” “乔木森,你怎么还没走?” “很久没见了,我不是想和你叙叙旧嘛,所以一直等着你。” 我看到乔木森,又想起来我们家的别墅,想起了之前乔老爷对我的那付嘴脸。 没给他好脸:“乔大少爷,我很忙,没空。” 我拉着爱莉,直接往外走。 乔木森站起来,挡在我的面前:“云梦雅,我和你虽然没能作夫妻,但是至少算是朋友吧?我很关心你呢。” “乔木森,别套近乎。”我推开他,往外走去。 “你不想知道钻石森林公园开发的事吗?” 我陡然站住,慢慢回身:“你也参预了钻石森林公园的开发?难道不是你父亲参预的?” “当然不是,你没听说吗?我父亲他在三个月前就去世了。死于车祸。” “乔老爷死了?车祸?”我心里骂了一句“真是恶有恶报!可是我还没报仇怎么他就死了?” “我父亲死后,我们家在钻石森林公园的投资就交给我管理了。” “那千叶桃怎么和你在一起?” “噢,你说她呀?是这样的,我和她今天是在楼上偶遇的,她说是去12楼的客房部面试清洁工的。” “她?就她那样子能当水到清洁工?”我腹腓道。不过心里好过了一些。我不想让乔木森成了我的仇人之子之后,又成了我另外一个仇人的朋友。 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我忽然觉得和乔木森没有什么可聊的了。我站起来,对他淡淡说了句:“好了,乔少爷,再见。” “梦梦,难道你不知道,不但我有钻石森林公园的股份,你也有股份的。”乔木森的话在我的身后职一个炸雷,响在我的耳边,震得我一下子站住。 “不会的,我怎么能有钻石森林公园的股份?那些股份都是米弘源和瓦克斯的。” “云梦雅,难道你真的不知道?瓦克斯已经在他18岁生日那天把他名下的钻石森林公园的股份都转给了你。” 乔木森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转身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这是真的吗?” “你不信?那请跟我去钻石森林公园的开发区办公室,你所有的疑问都可以在那里找到。” 我突然被这样一个消息吓到了,对着乔木森大声喊道:“你胡说,乔大少爷,你别没事拿别人开玩笑。” 这次我再也没留下,推开他使劲往外跑去。 爱莉在后面一直跟着我喊:“等等我。” …… 一路上,我的脑子里一直想着我去瓦克斯学校找他签字的那一天他说的话:“安斯尔先生,我就信我的女人,只要她说行,我没意见。”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而已,没有想到这小子到18岁生日这一天还真的这样做了。 一直到了家,看到小萨米在红梅阿姨的身上嚷着叫妈妈,我的心才安定下来。抱过儿子:“小萨米,想妈妈没?” 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在我的腮边吻了一下:“想妈妈,妈妈抱。” 我抱过儿子,感觉手上沉甸甸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人说上帝是公平的,当他为你关上一道门时,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我的人生中不就是如此吗?虽然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本应该属于我的财富。但是却又让我有了这样一个可爱乖巧的儿子。与那些金钱和铜锈比起来,我的儿子对我才是重要的。 但是, 乔木森说的钻石森林公园的股份到底是真的吗? 我不想拥有那些股份,我不想有那些财富,我也不想让那些麻烦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我从来没有如今天这样想见到米弘源。我想问一问,瓦克斯的股份都给了我是不是真的? “梦梦,想什么呢?你看看小萨米睏得都不行了,你把他给我去睡觉。你是不是有心事啊?等米先生?” 我把孩子交到红梅阿姨手里,跑到浴室照了照镜子:“她是从哪里看出来我等米弘源的?” 话音未落,浴室的门被推开来:“听说你等我?” 米弘源笑嘻嘻站在门外,一脸的坏笑看着我。我的心荡起一阵涟渏,看来今天夜里,我们又要复习“必修课了”。 “想什么呢?这么深沉的目光。” 我眨了眨眼睛,把眼中的涟渏换成了怒气:“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为什么这么说?我瞒着你的事,就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凡是告诉你的,都是能让你知道的。” “我想要知道一切,我不想让你瞒着我任何事。正好你来了,我想问一问你,是不是你逼着瓦克斯签署了转移股权的文件?”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瓦克斯这小子把他的股份转给你了?坏了……”米弘源刚才还春风满面,一下子变成了冰冷的无奈的样子。 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梦梦,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做,我要马上回去。” “弘源,你怎么这么急要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这么难看?” “对不起,我急着要回办公室。要不明天我给你买机票,你回中国吧。在这里我更不安全” “弘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么紧张?我不走。我不想你又为我们担心一次又一次在中国和德国的飞机上。” “不对,如果你不说,我就不让你离开。既然我就在你身边,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和你一起扛,所以,从现在起我要知道一切。” “梦梦,有些事,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等我把事情弄清楚后再告诉你好吗?”米弘源的脸色变得又急起来。 “好,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明天就去钻石森林公园去调查。我今天晚上就打电话问瓦克斯,他作为当事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第三百一十章儿子重病 米弘源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拉住我的双手:“梦梦,我不是想隐瞒你什么,而不想把生活中黑暗的一面那么不堪的呈现在你的面前,你应该享受美好,而后面的丑陋让我去处理。” 我双手把他的脸捧在自己手里:“弘源,虽然我知道我不够资格,在你的面前,我只是一个小女人,但是我这个小女人也想他担一些你的压力,我不想让我爱的人承重太多。” “傻瓜,怎么算是承重呢?那是你给我的幸福。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其它的都由我来做。对了,你听听,好像是小萨米醒了。你快去看看……” 我一惊,小萨米一般晚上是不会哭的,除非他生病了。 我真听到小萨米的哭声,放开米弘源,推门进去看小萨米。 米弘源趁机开门快速离开。 我顾不得他,着急去看小萨米。 红梅阿姨早醒了,正为小萨米测量体温。 “梦梦,你来得正好,小萨米发高烧,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哭过,哎呀,他吐了。怎么办?”小萨米哭得打着呃,吐了红梅阿姨一身。 我急忙取过一条毛巾大致擦洗一下说: “我们去医院……”儿子可是我的命,他从来没发烧到40度,我的手都有点颤抖了,后悔没把米弘源留下来。 “红梅阿姨,你把他抱出来,我去开车。” “我去叫瑞蒂,让她……” “来不及了,我明早给她打电话。我们快走。”尽管紧张,我还是冷静地开车,边按着喇叭边使劲踩着油门。 医院离家里有十几公里的距离,我开了五,六分钟就到了。 深夜的医院急诊室里还是和以往一样的人来人往。生病的人在滑床上被推来推去的检查,验血,做ct。而每张床后面都跟着一大堆家属,哭泣的,叫喊的乱作一团。 我顾不得看别人,也忘记了挂号,一下子冲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快点救救我的儿子,他发高烧了。” 医生正给一个男人看病,旁边还有一个女人扶着那男人。我的叫喊让他们都抬头来看我。 “云梦雅,怎么是你?” “丁一,你……”原来医生正疹治的人是丁一,他瘦得皮包骨。 他身边的女人一抬头我才看出“琳达,你,好久不见了。” 我顾不上和他们叙旧,慌张地对医生说:“医生,快点看看我儿子,他发了高烧。还吐了。” 医生眉头一皱:“你没看到我这里有病人嘛?” “我求求你,他从小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发这样的高烧,你帮帮我。求你了。” 丁一点了点头:“医生,她是我朋友,你先给她的儿子看。” 医生移动了一下椅子,“把他放到床上我来检查一下。” 医生刚翻开小萨米的眼皮,再看了看他的舌苔,快速说:“请快点去做个脑ct,我怀疑急性脑炎。” “啊脑炎?” 我的眼前一黑着点晕过去,琳达在旁边扶住我,“梦瑞亚,你可不能倒下,孩子还需要你呢。” “梦梦,我们快点去为孩子做ct。”红梅姨抱过孩子,带着头走出了医生办公室的门。 我晃惚了一下,也跟着跑了出去。 深夜的检察很快就出结果了。这期间小萨米又吐了两次,小脸苍白,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连哭声都如一只病弱的小猫一样没力气。 再次回到医生办公室,丁一和琳达已经不在了。医生急忙站起来,“快点去抢救室,小孩子需要重症监护。” “啊?”我的心一抖,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只要我抱得紧,他的病就不会恶化。只要我快点去治疗他,他马上就会好起来。 重症监护室,让我想起来之前在监狱的医院里看到临终的爸爸那个样子。 我的小萨米也和当时的云爸爸一样,被插了满身的管子,又是呼吸机,又是氧气罩,又是点滴,把一个小小的人儿捆绑得如一只无奈的粽子。 隔着重症室的玻璃窗,我看着他闭着眼睛,急促呼吸的样子。集聚了一个晚上的泪水终于成串地从脸上滑落下来。 “我问过医生了,他不会有危险的。”一只温暖的手,在我的肩膀拍了一下。 我回过头去看到了米弘源那双深遂的眼睛,我把头靠在米弘源的肩膀上:“你怎么才来……” “是红梅阿姨打电话告诉我的。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看到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手下,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台电脑和一些七七八八的文件。我走近他:“弘源,对不起,如果你忙,你就走吧。我会照看儿子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他也是我的儿子,我当然要和你一起照顾他,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他对后面的两个人招呼一下:“你们就在这里把电脑打开,我边办公,办照顾孩子。” 他又回过头对我说:“你去休息吧,睡一会儿,明天还要有得忙呢。儿子一醒,他就会找你。” “不还是你去忙吧,就算是你让我去睡,我哪能睡得着啊。对啦,我刚才看到丁一了还有琳达。他好像生病了,瘦了很多。” “你说的是丁一?唉,别提了,他得了艾滋病。”米弘源好像知道些什么。 “艾滋病?他那么洁身自好,怎么能得艾滋病呢?”我觉得丁一本是保守而又严谨的男人,他得艾滋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别提了,他的爱情害了他。”米弘源在我的耳边说了句:“琳达。” 我的天啊,丁一那么好的人,为了爱情,他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就算是琳达之前的生活那么复杂他都不嫌弃,结果到头来害了自己。 我不由得自语道“太不公平了,琳达自己怎么不得艾滋病,反而传染给丁一?” “小点声……”米弘源捂住我的嘴巴,在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别回头,琳达从你身后走了过来。” 我没敢回头,心里有小小的恐惧。我在心里努力的回想着我曾经和琳达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她说的话。不对啊,她不是说:“只卖手,不卖身吗?”如果她从来没有卖过身,那她的艾滋病是怎么得的? 我慢慢回过头去:“琳达,你……噢,丁一他好吗?” 琳达慢慢的摇了摇头,眼睛里浸着泪说:“他不会发了,只是个时间的问题。都是我……害了他。”她伸出手来要拉我的手,可是她的手伸到半路又缩了回去,颤声说了句“我还是不要触碰你吧。” 我之前曾经上网查过 在生活中与艾滋病共同进餐、握手等都不会传染艾滋病。在全世界范围内,hiv多数是通过异性性接触而传播的。所以我知道就算是和她握手拥抱都不会有事。可是我真的很好奇,想问一问她。 “子涵,我要和你单独谈一谈。我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云梦雅,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你的儿子还病着,我们就在这里说吧,不用回避什么。我不介意。”琳达的表情很平淡,有点处变不惊的味道。 “子涵,对不起,我没有问题了,我的孩子还病着。我要好好在这里看着他。”我不想在米弘源面前和林子涵,也就是琳达谈她的病。自嘲地轻笑一下:“我这人还真没心没肺的,我的孩子还在重症室呢。对了子涵,你和丁一有了宝宝吗?”没想到,我的一句话又引起了琳达的啜泣:“还好,我们的女儿没事,她是个健康的孩子。因为我虽然是艾滋病携带者但是我生孩子的时候,医生为我进行了剖腹术。而因为丁一因为身体的抵抗机能下降,这才被我携带的病毒侵犯了。所以……” 我心中虽然恍然大悟,但是表面上却并没有显现出来。 忽然重症室内忽然铃声大作,医生和护士都跑了进去,我大惊急忙也跟着往里跑,“我的儿子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米弘源从身后抱住我:“梦梦,不要进去,你帮不上,有医生呢。我们快点从玻璃窗那儿往里看。” 玻璃窗里面医生和护士忙成了一团,只见护士跑出来,匆匆忙忙的。我急忙抓住她问:“怎么了?你拿的是什么?” “验血型” “不用验,我儿子是b型。”我的头都冒出汗了。这什么节骨眼,还要验血型,为什么?要输血? “不是输血,你的儿子要换血……” “换血?他不是脑炎吗?”我惊问护士。 “对不起,一会儿会有医生对你们解释的,我要快点去做我的工作。”护士匆匆一路跑着去了化验室。 米弘源的额头有汗流下来,他挽起袖子,“梦梦,不要担心,有我在,有小萨米他爸爸在,要换血就换我的。” “弘源,你的血型不对。要换就用我的血换。我的是b型。”我知道米弘源的血型是o型,而只有我的血才能救儿子。 我的头晕晕的,手心里攥着一把汗,身子靠在米弘源的身上,眼睛盯着窗子里面。 医生终于走出门来对我说:“米先生,米太太,有紧急情况,你们的儿子因为发烧烧成了败血症,所以需要换血。” “医生,换我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不速之客又来了 “弘源,我们不要争了,去检验,让医生来决定我们到底谁有资格给儿子换血。” 我擦了一把眼泪,拉着米弘源去了化验室。 果然不出所料,化验的结果是我的血型与儿子的更匹配。那一刻我的心放了下来,拍了拍米弘源的手:“去帮我买点宵夜,还要红糖水,我要补血。” 这一晚我只在儿子换血的时候稍微闭了下眼睛,其它的时间里,我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身边的床上儿子一点点细微的变化,一直到了早晨,儿子的情况终于稳定了。 他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转了转头看到了我,喊我:“妈妈,……”我隔着病床,抚摸着他的小手,轻轻呼唤他:“萨米,我的宝贝儿,妈妈在这里,妈妈会陪着宝宝……” 小萨米无力地撇了一下嘴:“妈妈,回家……” 我从自己的病床上坐起来,抚摸着小萨米的头:“乖,萨米乖,因为宝宝生病了,医生要给宝宝治疗,妈妈会陪着宝宝住在这里。” “儿子,不但妈妈在这里陪着你,爸爸也在这里陪着你……”米弘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病房,他的手把我和儿子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梦梦,你为了儿子受苦了,来吃点东西……”一个精美的食盒递到我的手上,“大连酒家的鱼肉粥。还有红糖水。” “大连酒家?你是在b城市中心的那家买的?”我听说b城市中心新开了一家五星级的大连酒家,专门有人在把大连美食带到了g国。 我还跟红梅阿姨说,有一天要去试一试那里的菜呢,可是一直没时间。 我接过粥:“没想到那么高大上的酒家也有早餐粥卖?” 米弘源白了我一眼:“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大连酒家的老板可是你的‘备胎’哟。是这人家特意给你们娘俩煮的,没我的份。” 我一愣,什么意思?抬眼一看这家伙的脸上破天荒地竟然会有醋意,“怪了,买个粥还添点醋?醋溜鱼肉粥?” “我醋他?自从那天他跟我叫了号,可你却头也没回地跟我走,我就没醋过他。是他醋我还差不多。” “跟你叫号?谁啊?”电光石火“乔木森?你是说乔大少爷当了酒店老板?不对……你慢着点,让我捊捊,乔木森不是去管理钻石森林开发项目了吗?他怎么又开了大酒店?” “怎么乔木森那小子又去找你了?噢,要不就是你们又约会了?若不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米弘源,儿子都病这样子了,我刚输了四的血,没有心情跟你在这里吃闲醋。” “我知道你没心情。”他好像觉得刚才的话有点不是时候,急忙上前拉着儿子的小手没话找话地说:“这才一个夜晚你看儿子的小胖脸就瘦了一圈,来爸爸喂你吃点粥。” 他好像刚才什么话都没说一样,认真的给小萨米吃起粥来。 这一晚上他一眼没合,除了和医生咨询儿子的病情之外,就一直和那两个下属在电脑上工作着。 清晨的阳光明媚从病房的窗口照射进来,那一瞬间,我愰惚了,我和他相识的这两年多之中,竟然会有那么多的日子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迎来那些清晨的。 到了今天我和他虽然没名没份,但是我们之间却多了一个小生命,现在换成了我们三个人在医院里迎清晨的太阳。 我一直以为米弘源是个粗线条的男人,可是没想到,他喂儿子却是细心得如一个老奶奶。把一小碗肉末菜汁粥一小口一小口都喂到儿子的嘴里,就连嘴唇边的两个米粒都擦得干干净净。 喂过了儿子,米弘源又端起那碗鱼肉粥问我:“小宝贝儿吃完了,你这个大宝贝儿是不是也要我来喂啊?” “谁用你喂啊,我不吃了,怕吃醋酸到了。”我假装赌气把碗放到了边上。 “你……我吃的什么醋啊,别说我没告诉你,上午十点半你那乔大少爷要来医院看你。如果你吃不完的话,我怕一会这食盒人家可拿不走呢。” “什么?乔木森要来?不是我说米弘源,你的嘴巴怎么这么快?”我猛然从床上站起来,头一晕,一个踉跄,又坐回到床边。 “梦梦,你要干嘛?” “你看看我这蓬头垢面的能见人吗?”我身上还穿着昨天夜里着急来医院匆匆套上的休闲服,头也没梳,脸也没洗。 “怎么还要打扮一下?要不要我给你把香水拿来喷一下?”这死家伙还来劲了。 我坐回到床边上:“那就这么办吧,我就这么脏不拉叽的,你可别嫌乔木森骂你没照顾好我啊……” “别介,宝贝儿快点去清洗一下自己……”他从身后变魔术一样取出一个大包,递给我:“我知道他要来,特意告诉他你要十点钟再过来,所以匆忙去买了一套衣服。还有洗漱用品。”说罢,他满脸笑容,用眼神往浴室里瞟了一下示意我进去。 我嘟了一下嘴:“这还差不多。” 也许真的是失血之后,头还是很晕,不过经过洗漱之后,我又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总算能勉强见人了。 这了阵折腾,我的肚子也饿了,回到病房把那碗还热气腾腾的粥快速吃完。再用手试了一下小萨米的额头:“好多了。” 米弘源点了点头:“刚才医生来过了,儿子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还要住院一些天,打一些抗生素,这样会彻底清除体内的病毒。” “弘源,你不要离开这里,我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儿子有什么事,我害怕。” 米弘源看了一眼手表,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说实在话,是我让乔木森来陪你们母子,这两年他一直找你,我没有告诉他你的现状。凭心论,他是一个非常值得交的好朋友。” 我嚯地从床上站起来,“弘源,你到底有什么重要事?连老婆孩子都不能陪?还要你的情敌来陪?” 我看他站在门口停顿了那么一下下,也仅仅是一下下,就回头说了句:“我有重要的工作,之后会回来陪你们。”之后一阵风一样关上门离开。 我望着紧关上的门,跺跺脚,对着门喊了一句:“如果你进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觉得太失水准了,我云梦雅一直都是一个优雅的淑女,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难道,这就是夫妻间的摩擦?人家夫妻都是七年之痒,可是我们这还没结婚的,而且才……算了,还没等我接着在心里骂下去,门就被敲响,一定是乔木森来了。 打开门,先是一大抱红玫瑰花,挡在我的眼前。我没好气把玫瑰花扒到一边:“乔木森,你怎么这么没长进,我哪有心情跟你玩这花啊草啊?” 玫瑰花被我推到门框上,我的手也被花刺扎着了,更让惊诧的是玫瑰花后面的脸竟然会是巴伦那张油腻腻的脸。 “巴伦局长,你怎么……走错门了吧?”我手疾眼快把门再次关上。 “啪,啪,啪,”房门被拍得山响。 “云梦雅,开门,我是乔木森。” “乔木森,你……你来了……”我的心里一阵轻松,别管谁来了,只要不让我一个人面对巴伦就好。 我大打开门,对他们两个男人说:“对不起,我儿子正在重病中,我不方便在这里接待贵宾,请到外面沙发上就座。” 乔木森手里拿着一大堆食盒,放在桌子上:“云梦雅,这是你打电话订的午餐,我亲自送来顺便看看你儿子。”乔木森把食盒都放进病房的冰箱里,还到厨房烧了一壶水冲了茶:“巴伦局长,您在b城可是有名的人物,我一直没能有机会和您面谈一下,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巧遇了。还真是我的幸运。”乔木森递上一张名片,巴伦这才把手中的玫瑰花放到台子上,接过名片:“原来是大酒店的老板,我可听说过这家正宗的中国风很不错哟。没想到这老板还真是中国人。” “谢谢巴伦局长的赞扬,如果巴伦局长有一天能光临我们酒店,那才是我们酒店的荣幸呢。哎,云梦雅,你什么时候认识巴伦局长的呢,怎么也不介绍我们认识呢?我老早就想认识一个b城的名人呢。”乔木森这么一搅和,巴伦之前的脸色有了些改善,一直繃着的脸也渐渐舒展开来。 我正好没话找话地说:“乔大少爷,你在b城的华人圈子里也是名人啊,想认识巴伦局长这不是很容易的事吗?来,我介绍一下……” “噢,云小姐,你儿子的爸爸怎么没来啊?”巴伦差过了我的东拉西扯,直奔他的主题。 我的心一沉,果然巴伦没安好心。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但是我绝对不能承认这孩子是米弘源的。我不知道巴伦到这里是来试探我的?还是来揭露我的?到底这脑满肠肥的男人心中到底憋了什么坏水。 “巴伦局长,你也太高看我了,如果我能找到孩子的爸爸,我能这么难吗?”说着我哭泣起来,“巴伦局长,你可是警察,你可要帮帮我。我还不是在你管辖的地段里被……”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孩子的来历,真想信口胡说。 乔木森一下子把话接了过去:“梦梦,今天晚上我留下照顾孩子吧。”他有意走到小萨米床边,把自己的脸凑到小萨米脸旁:“巴伦局长,你看我们爷俩长得像不?” 第三百一十二章自黑算不算好主意? 我的眼睛使劲瞪着乔木森,心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的儿子他怎么就能像了你? 可是我如果不买他的账,又怎么能对付得了眼前的巴伦呢。我恨不得这个魔鬼马上离开我们这里,可是又不能赶他走。 我与乔木森在这边你瞪我,我瞪你,推推搡搡的,巴伦在那边却是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我们两个的“互揑”。 我也是无意之中看到他眼睛中的那一丝丝疑惑,忽然明白,这位大魔鬼并不确定我的儿子到底是不是米弘源的儿子。 我的心一松,咬一咬嘴唇,下决定干脆我给他来一招自黑,反正我不怕自己脏,我非要好好恶心恶心这魔鬼不可。 我把紧咬的嘴唇松开,我知道这一刻我的嘴唇一定是红艳得很,我冷笑一声,用肩膀撞了乔木森一下:“乔大少,你说这孩子你是种下的,可是东方天托尼说这孩子是他的。还有我在模特公司的老总安斯尔也说没准这个孩子是他的。你看看这孩子有没有欧洲血统啊?” 乔木森眼睛瞪得像见到了鬼,不发声音,只用嘴唇乱七八糟说:“你怎么自黑啊?” 我推了乔木森一把,嗲嗲地嗔怪道:“你忘了我们两疯狂的一夜情了?那可真享受……你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和不同的男人一夜情的,你不还记得我们那个周末的晚上销魂一夜吗?” 乔木森眼睛瞪得溜圆,牙咬着在牙缝里崩出几个字:“那你也不能胡说啊……” 我使劲揑了他一把,又把眼睛瞪大:“哎,糟糕了,我听说丁一患了艾滋了,我的孩子不会是中了他的吧?”我大惊小怪的表情把巴伦吓着了,他的小眼睛几乎变成圆的了,站起来抽了几张纸巾捂住自己的嘴巴:“什么?难道你和丁一也有过一夜情?那人我知道,是我们b城每一倒艾滋病患者。” “巴伦,你也认识丁一?他可是我第一任模特儿教师,不但人很好,而且很有才华。就是有点小花心,接触的美女太多了。唉,没想到他到最后竟然被染上艾滋。乔木森,明天帮我找医生问一下,我要增加个验血项目,查一查我儿子是不是丁一的。” 巴伦好像越听越恶心,用纸巾捂住嘴站起来,我不能就这么让他走,非把他恶心到底不可。于晚凑到他跟前:“巴伦局长,我记得那一段时间我还想和你一夜情呢?”我被自己恶心得差点吐了。没想到,我云梦雅竟然会为了摆脱这个恶魔,把自己黑成了这个样子。 乔木森奔到我身边,用手捂住我的嘴巴:“云梦雅,你别说了。就算是你真的和别人有一夜情,你也不应该这么说自己啊,再说,我和你的事,同样不想让别人都知道。” 巴伦终于坐不住了,他对我说了句:“梦瑞雅真没想到你儿子会有这么多爹,开眼了。” 我扬了扬下巴,“巴伦局长,你是个警察对于破这件案子最拿手了,要不你帮我查查到底谁是我儿子的爹?如果能查到谁是我儿子的爹,我就拿着dna去分他的家产……”我想我的这句话一定是提醒了巴伦局长什么,他的神情一惊,拉开门离开了病房。 乔木森拍了拍胸口:“什么情况啊?你怎么敢这么黑自己?吓死我了。” “我能怎么办?如果我不这么黑自己,巴伦就怀疑我的儿子是米弘源的。还不知道能出什么吆蛾子呢。” “你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来说,我还是觉得你今天的自黑就不算馊主意了。” “行了,乔大少爷,我这说也说了一上午了,紧张也紧张大半天了,本宫我肚子饿了。” “娘娘,饿了好,小的这楔侍候着……来,帮我试下菜,我们的厨师可是正宗的大连人。看他的菜做的怎么样?娘娘给品鉴一下。” 他站起身来,走起京剧的四方步来,他把自己拿来的那一大堆食盒一个又一个摆出来,卤水冻野生大年鲍,兰花鲍鱼饺,山东狮子头,家常鱼头煲。 我的天啊,还有鲜美的海蛎煎饼。这一会儿,我早就忘记了刚才巴伦给我带来的郁闷,又发挥了我吃货的本领,两个眼睛游移在桌子上的盘子上。 为了说明我是吃货,我要在这里介绍一下大连菜的特色。 大连所处的位置正好与山东隔海相望,所以,大连菜基于鲁菜胶东帮,结合大连本地食品原料,吸收东北菜及福建海西菜特色,受俄餐的影响,大连菜系还有些许西餐的味道。 所以,对于我这个从小就吃大连菜长大的吃货,我到欧洲最大的不适应就是天天吃西餐,就算是偶而吃两次中餐也都是广东式的。没想到今天在异国他乡,我还真吃到了正宗的大连餐。 当我吃完最后一个兰花鲍鱼饺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一个甜甜的声音:“妈妈,饿了。” “儿子,对不起,妈妈真的忘记你了……”我对乔木森吐了吐舌头,“你忘记了给我儿子带点吃的了……” 乔木森笑了:“对不起,我真忘记了,可是有人提醒了我,来了……”他的话音刚落门外有敲门声:“送餐的。” …… 儿子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医生才宣布可以出院了。 出院后我本想再回到别墅去,可是乔木森来接我们出院的时候就直接把我们母子载到一处陌生的house。 我问:“乔木森,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的房子,在我的名下。” “让我来住?那我红梅阿姨呢?瑞蒂呢?阿宝呢?” “红梅阿姨可以来住,瑞蒂和阿宝不能,因为那两个人是米弘源的人。” “让我们娘俩个住你的房子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要住到米弘源那里?还是你要在巴伦面前承认你儿子的爸爸姓米?” “……” “不说话了?那就是你心甘情愿住我这了吧?那好,快去餐厅吃饭。红梅阿姨都做好了。” “乔木森,你就不怕引火烧身?那巴伦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怕,我也不想得罪巴伦,可是我收留你,还真没犯着他什么。谁都知道我乔大少爷,为了爱一个叫云梦雅的女人至今还未婚。” “别贫了,说正经的。” “正经的就是,巴伦和林凤的私生子那可是真事,而你的儿子到底他的爹是谁,他只是猜疑而已。现在他因为和林凤闹绯闻弄得焦头烂额,林家只要你和孩子暂时当我的绯闻家人,你们就没事。为了你我可答应了米弘源要求,暂时充当藏污纳垢的垃圾桶。” 我听了他的前半句话还傻乎乎点了点头,觉得这乔木森还挺仗义。可是听到后边的半句话,我才反映过来,马上揑着腰指着他问:“你说谁是垃圾?你才是垃圾呢,你们家就是垃圾箱。” 乔木森卟哧一下笑了,点了点我的头:“怎么样承认了吧?你不也承认自己现在住在垃圾箱里嘛?” 我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算了,我就暂且在你这狗窝窝里住几天吧。”话说完了,我才意识到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 也不知道米弘源又忙什么,我们母子住到乔家都一个星期了,他都没过来看我们。再过几天我就要开学了,我又要白天上课去图书馆,写论文。晚上照看小萨米,复习,写论文。 到了那个时候,我真就没时间想米弘源了。 要说乔木森的房子比之前我们住的小别墅高档多了,从后门出去,就是一大片草坪,草地的尽头是两行法国梧桐,穿过那条林荫小路,就可以看到远处流淌着一汪碧绿的湖水。 清晨,我拉着小萨米的手,沿着湖边散步,那边有一个儿童乐园,是小萨米最爱的地方。到了榜晚,就是我最开心的时间了。晚饭后,就是我和小萨米一起看书的时间。 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喜不喜欢读书,我更不知道米弘源小时候是不是一个爱看书的孩子。可是我的小萨米,是一个最喜欢书的小孩子。自从他抓周那天开始,什么元宝啊,算盘啊,口红啊,听诊器啊什么的,反正到了最后他什么都没抓到,最后竟然爬到书桌尽头的书架上抓了一本袖珍英汉辞典。 从那时开始,我开始注意儿子平时的玩具,这才发现我的小萨米就是一个小书虫子。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只要我在家,就会给他读一个童话故事,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小萨米不动,也不闹,安安静静听我讲故事。 灯光下小小的人儿端正地坐在小椅子上,眨巴着大大的单眼皮的眼睛,听我讲故事。 “小白鸽自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爸爸,只有妈妈微笑着陪着他。他渐渐长大了,发现别的小鸽子都有爸爸,他却没有。 有一天他问妈妈,妈妈,我有爸爸吗? 妈妈一边回答,一边流下了眼泪。 我的爸在哪里? 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大海的另一边。有一天,他会回来找我们的。” 小萨米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长睫毛忽闪一下:“妈妈,小萨米………找爸爸……” 第三百一十三章烦乱 小萨米那双黑幽幽的眼睛眨巴着,单纯无邪地盯着我的眼睛,也许被我愣住的表情吓着了,他嘟着小嘴吐出两个字:“爸爸……”,接下来就是掉下一串眼泪:“妈妈,找爸爸。” 他还不到两岁,说不出连贯的句子,但是他的意思却再明确不过了。 我的心漾起一阵微波,眼睛蒙上一层雾气,我把他抱在怀里,“宝贝儿,妈妈对不起,妈妈没有想过你这么小就懂事了。妈妈会给你加倍的爱。”我在他的肉肉的小脸上亲吻了一下:“难道有妈妈的爱还不够吗?来,今天晚上妈妈陪着宝贝儿睡觉好吗?”我抱他回到了婴儿房,把他放到大床上,边拍着边哼起一只我小时妈妈给我唱的儿歌:“小燕子,穿着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这首歌我的小时候听妈妈唱了无数遍,我早就希望有一日唱给我的孩子了,没想到,这首歌这么快就唱给了我的儿子了。 小萨米睏了,在我的歌声中睡着了。 望着他可爱的睡相,我的心里有些许的酸楚,耳边仍然想着他的那句话:“找爸爸……”,我没想到他这么小就能看出别人家有爸爸,而我们家没有。 我更没有想到今天晚上给他讲的故事竟然会让他用自己的方式问我要“爸爸”。没想到,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竟然会逻辑思维这么清楚的借着我讲的故事,也和小白鸽一样“找爸爸。” 之前在大连,我和夏安邦假扮夫妻,那个时候,我以为他只是一个小婴儿,根本不懂大人的事。回到g国后,米弘源有时来,有时走,我也没注意他是如何看这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爸爸”的?在这一点上,我这个妈妈感觉对不起他。 “梦梦,小萨米睡着了吧?怎么还在这里发呆?”红梅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我从小萨米身边站起来,“红梅阿姨,今晚我和他睡吧,你休息一下,好好睡吧。唉……” “为什么叹气?” “红梅阿姨,你知道吗?小萨米今天跟我要爸爸,我都有点不敢看……他那双眼睛……”我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呜咽。 “梦梦,别难过,他不是有爸爸吗?”红梅阿姨的手往门口方向挥了挥,我知道那是指着米弘源。 我压低声音:“我不能公开和米弘源的关系,我怕会给他也给我儿子添大麻烦。” 红梅姨用手捂住嘴巴:“那什么时候能……” 我摇了扔摇头“不知道。” 这一晚上,我没有睡好,梦一个接一个,一会儿梦到巴伦油腻腻的脸,一会儿又是米弘源紧皱着的眉头,到了最后,我听到小萨米哈哈笑着,大声叫着:“妈妈,妈妈,找爸爸……”他的小手指着森林处,大声喊:“爸爸……”我猛然回头,那里竟然站着巴伦。 “儿子,小萨米,这个人不是你爸爸……”我一急,从恶梦中醒来,一头的汗水。 红梅阿姨推门进来:“又做恶梦了?” “红梅阿姨,这些天我总是做恶梦,不是巴伦就是东方天,都来抢我的孩子。我怎么才能保护好我的小萨米?我不想再发生孩子被偷走,被抢走,甚至被生生抱离我的身边。” “好啦,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们感情那么好,你要有信心,米弘源会保护你的。其实他很再乎你,我都看在眼里,你看看,哪一次在最关键的时候不是米先生出手救你。为了你和孩子,他都不顾自己有危险,为了你,他甚至不怕成为穷光蛋。” “红梅阿姨,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也看到了,因为他,我和孩子遭受多少磨难呢。” “你什么意思?”红梅阿姨停下手中的活,瞪着我的眼睛。 “你是不是想出在离开他?跟那个乔木森?我看出来了,那个乔大少爷挺有钱,有没有什么麻烦。” “红梅阿姨你说什么呢?”我也急了,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说:“我和乔木森,原来只是闺蜜,现在变成了仇人之子。我有机会是要奔回我们家房子的。” 红梅阿姨惊诧的问我:“什么房子?你是说你们家的别墅?” “对,我们家的别墅现在已经成了他们家的了。我的公主房,已经成了他妹妹的最爱。” “不对啊,当时我记得清清楚楚,是那个姓安的王八……蛋……”半截话就卡在了红梅阿姨的踊里,没说出来。 “你也知道了我妈妈和那个姓安的事?”我的声音很小,但是红梅阿姨听到了。 “对不起,我是偷偷听到的。”她低着头叹了一口气:“都说造化弄人,我还真是觉得有些事命运其实挺捉弄人的。真没想到,你妈妈先前怎么找了个姓安的王八蛋?那人可真不是好人。”她没看我,竟自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今天的天气真好。”她把话差了过去,没再继续说下去。 “红梅阿姨,我的爸爸只有一个人,他姓云。更何况,那姓安的也死了。”我也没看她,自己上前给已醒来的小萨米穿衣服。 “梦梦,你说,我在你们家都多少年了?我怎么没看出来老爷不是你的生父?他不但对你妈妈好,对你比亲生的还亲。真是没见过这么疼女儿的爸爸。” “我知道,所以我非常感谢云爸爸,我谢谢他让我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比亲生爸爸还好的爸爸,他那么爱我的妈妈,他那么维护这个家,让我这个“拖油瓶”过得比真正的公主还幸福。所以我一直不相信他竟然不是我的生父。我更不相信,他已经去了天堂。” “梦梦,对了,你妈妈还说你爸爸天天写笔记,还说是写给你的。你看过了吗?” “红梅阿姨,爸爸去世的那么我已经拿到了爸爸的记事本,可是我就凭现在的心理承受力怎么敢打开看啊。唉……” “行了,就别多愁善感了,快点收拾一下上学,你不是要继续当学霸吗?” 一提起上学,我登时觉得精神起来,快速把自己装扮起来,吻了吻我的宝贝儿小萨米,就去了学校。 无论生活和爱情给了我多么糟糕的经历,只要我走进了大学的阶梯教室,我就可以精力充沛地冲刺在学霸的最前端。 周一到周五,上课,周六周日陪儿子去海边玩,虽然米弘源再没有任何消息,我很想他,也很想问一问别人他到底怎么样了。但是这一段时间也没有任何外人来骚扰我。我真正过了一段清心寡欲的生活。 …… 一晃又是秋风扫落叶的季节,早上开车去上学的时候,我忽然才看到,几个月没注意,路边的法国梧桐又开始有金黄色的叶子飘落下来,一片,又一片。 过了秋天,就是冬至,还记得那一年就是冬至那天我才知道妈妈去世的消息的。也就是那一天,我在妈妈的墓地…… 我忽然觉得有凉凉的东西从脸上滑落下来,自嘲地轻笑一下:“云梦雅你怎么又伤春悲秋了?” 我打起精神,踩了一脚油门,转弯往我家的方向走去。随着弯路往后视镜里一瞟:“咦,怎么有车跟踪?” 第三百一十四章传票 我在发现后面有车跟踪的第一个弯路转过来以后停下车。眼睛一动不动地从车旁边的倒视镜里看着后车的司机。 那人戴着大号的墨镜,头上带着一个礼帽,看到我停下车,仅愣了一下,就轰着油门从我车旁急驰而过。他的侧面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东方天!这个混蛋怎么还是阴魂不散啊。 我使劲拍了一下方向盘,“东方天,你到底纠缠到什么时候啊。”可是他又没有对我进行什么骚扰,又没有语言的冲突,只是默默跟着我,我又能拿他怎么办? 回到家里,红梅阿姨迎上来就说:“脸色怎么这么差?” “你说东方天怎么还纠缠啊?” “他又跟踪你了?”红梅阿姨把小萨米拉过来:“萨米,快叫妈妈,让妈妈亲亲。” “妈妈,亲亲……”小萨米迈开胖胖的小腿,走到我的身边,我蹲下来,让他在我的脸上亲了亲,也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亲:“有了宝贝儿的吻,妈妈心情好多了。” 我抱着他肉肉的小身体,心中涌出一份说不出来的幸福。 当妈妈的感觉真好,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竟会让一个柔弱的女人变得强大,变得勇敢,甚至为了孩子,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变成老虎,变成狮子。 “好了,这娘俩儿,又腻上了。那我出去买菜,你看着孩子。”红梅阿姨笑着开门出去了。 可是也就一转身,她就慌慌张张地开门回来:“梦梦,有两个穿制服的人,正在咱们家门口呢,要进来了。” “什么穿制服的人?那……请他们进来啊。”我虽然心里有点打鼓,表面上还是很镇定地打开了门:“请问你找谁?” “请问是云梦雅小姐吗?我们是b城法院的,来送达一份法庭传票。”穿着制服的两个男人中一个又高又胖的人递给我一封信。 “传票?是何人告我啊?” “按照法庭的规则我要宣读这份传票的。”另外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从信封里取出一张纸,举到眼前:“b城林家状告米弘源离婚案,传证人云梦雅到庭作证。务必请云梦雅云小姐于11月19日上午9点到庭。”说罢,他把那张纸交到我的手里,又让我在另外一张纸上签了名,这才开门离开。 我手里拿着那张传票,有点懞。 “红梅姨,林家状告米弘源的离婚案,为什么找我作证?” “什么?他林家大小姐先出轨生了巴伦的孩子,还不离婚,林家还真是恶人先告状,怎么办?你真要出庭?作什么证啊。” “不知道,但是我想如果这场官司打完之后,米弘源也许就有自由之身了。无论如何,我要去。” 拿着这张传票,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但不知道在法庭上会让我作什么证,就连到底林家告的米弘源的罪名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是谁的证人?要说什么? 手里拿着那张纸,我如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走,来回走…… “我想给米弘源打电话问一下,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不行,说不定他也正被监视着,要不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看你们。” 我这才猛然发现,这一段时间里我只顾上课论文,已经有好久时间没有见到米弘源了。也许他现在正在为与林凤离婚的事烦恼? “红梅阿姨你说的对,弘源一定是遇到难处了,这案子既然是林凤是原告,一定是巫状。而且,我觉得他们找你当证人就是没安好心。一定有陷阱。” “梦梦,你说要不问一问你沙沙姐?我觉得米先生有什么事都和沙沙商量。” 红梅阿姨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对,沙沙姐,我不打电话,我要自己去……”我怕沙沙姐在罗伯特的牧场里,还是先打了个电话,原来她最近和罗伯特住回到罗罗出生的那个房子里了。 多久没来沙沙姐的家了,房子早被罗伯特重新装修过,看起来比原来大了许多,而且一进门就是一个宽敞的客厅,而楼梯却重新修在了客厅的中间。 “沙沙姐,是不是看我来了特意煮的咖啡?挺香的呢。”我端起沙沙姐递到我手上的咖啡啜饮一口。 “梦梦,今天放学挺早啊,来我这里不是特地来喝咖啡的吧。”沙沙姐手里拿着一迭文件,也坐在我的身边。 “沙沙姐,我猜测如果我今天不来你也要去找我吧?”我看一眼她手下压着的那迭纸,手摆了摆:“拿来吧……” “算你聪明,米先生早就算好了你要来,这不,都准备好了。你这几天就好好看看,省得到时候到了法庭上被问得结巴起来。”她手一推,把那些文件推到我的眼前。 “怎么……这么多?都是什么啊?” “梦梦,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两年米弘源和林凤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的眼睛瞟了一眼那些文件,用手指点了点:“都在这里呢,你好好看吧。” 我匆匆翻了翻那些打印出来的文件,有点心烦意乱,站起来,把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对沙沙姐说:“沙沙姐,那我就回去啦。回去我还有的作呢。” …… 沙沙姐的这些文件,除了钻石森林公园那些建筑商的签约文件,还有全部的地契和股权分配书。 还有的就是商业街店铺的销售合同,而且那销售的合同有一大迭,那就是说钻石森林公园的开发项目所有的手续都在这里。虽然我从来没有做过生意,可是我父亲也常把那些生意文件都拿到家里来和安逸民讨论那些合同条款,久而久之对那些流程我也略懂一二。 “梦梦,我看着你这看了半天,到底看出什么门道没?”红梅阿姨把小萨米安顿睡觉了,这也走过来拿到手里翻看着。 “红梅阿姨,你也能看得懂这些文件?”如果红梅阿姨说她能看懂这些合同我一点也不奇怪。红梅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再加上住在我们家里十多年,如果是有心人每天接触这些文件,到现在也绝对是生意人了。 “我得给沙沙姐打个电话,她最了解这其中的情况了。”我指着销售合同中的几份文件对红梅阿姨说。 电话刚通,沙沙姐就笑着说:“梦梦,这么快就看出问题了?” “沙沙姐,销售合同中有五份对不上,特别是价格部分都没写明,还有到底卖给谁的也不知道。你说米弘源他们这个案子能不能与这事有关系?” “梦梦,我记得最初这片地还是米弘源以钻石国的名誉买下来的,办理开发手续还是你带着文件去找钻石国唯一的继承人瓦克斯签的监护人合约呢。你回国那两年都是米弘源一个人盯在那里。当然开发钻石森林的最初有乔老爷参预。也就是那个时候,巴伦开始串联林家合起来把手往钻石森林开发街这边伸……” “那这合约里有五套别墅是怎么回事?” “梦梦,钻石森林公园里就属主街面后面的别墅区最值钱。那可是b城最受富人追捧的地段。设计师把每幢别墅都设计得不一样,再加上商家的炒作,现在每幢都价值连城。米弘源特意留下那五套别墅在瓦克斯的名下的。可是瓦克斯成人那天+9说什么也要把所有他名下的股份房产都一股脑转到你的名下,这事米弘源不知道?”沙沙姐好像不想让罗伯特听到,声音压得很低。 “沙沙姐,米弘源不知道,但是那天他一听说瓦克斯把名下的一切都转给了我,当时说了句‘坏事了’,就离开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他。你说这是他怎么回事啊?” “梦梦,林凤和米弘源的离婚案现在已变成了林家和巴伦联合起来想侵吞钻石森林公园的案子。” “他们手里有什么胜算?为什么他们以为让我出庭当证人?会对他们有好处?” -“梦梦,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的预感不好。你可能就是米弘源的软肋。” 那些天晚上我反复翻看着那些资料,想从中找出些突破口。可是左思右想都不得其解,我又没有地方问,不过我倒是把那些资料都看得透熟。 一个星期后,我不得不带着n多个问题走进了法庭。 林家和米家在b城华人圈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富人,真正开庭的这天,大早上法庭外面就聚集了不少的各方的记者。 我一走上法庭的台阶,所有的镁光灯和话筒都伸到我的头上咔嚓,咔嚓起来,没等我用手把头脸护住,那些镁光灯早就把我拍个正着。 有一只话筒伸到我的眼前:“请问云小姐你觉得今天林米两家的离婚案会有什么结果?” “听说云小姐曾经插足在米弘源和林凤的婚姻中,是真的吗?” “今天林家状告米弘源在婚内出轨,云小姐还为米先生生了私生子,请问确有此事?” 我被伸出来的话筒逼得没有路可退,只好被逼无奈何地“哎,林凤抱孩子来了……”我指着法院大楼另外一侧台阶一喊话,记者们回头正好看到林凤抱着孩子走上台阶。吵吵嚷嚷着奔了过去,我这才解脱出来,跟着旁听的人走进了法庭。 第三百一十五章证人席 我是从法庭侧门进去的,门“砰”地在我身后关上,我一惊,往法庭旁听席一看,这才明白,原来法庭是公开审理。 当然也不是完全公开,几乎b城及至g国所有的大媒体都到场了,坐席里除了记者之外还有一些爱看别人热闹的富贵人家的女人们,平时爱打麻将凑堆的女人们。 媒体的记者们,又是摄像机,又是照相机,看来还有电视台的直播。 一个女记者往门口这边一瞟,立马神情振奋地一挥手,就招来一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大个子。那镜头马上就调转到我这边……伴着女记者清脆的声音:“今日上午9点30分,林氏集团大小姐林凤与米氏财团长子米弘业离婚诉讼今日在高级法院开庭。我们b城电视台获得了独家采访权,下面现场直播开始。” 紧接着大个子的摄像机直接对着我,径直走过来,女记者也不失时机地播报:“米家长子的绯闻女友最先到达法庭,让我们来采访他一下。” “对不起,我不接受采访。”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子顶到了脑门,一转身往最前排的席位走去找到一个空位置坐下来。 这时我看到正门外进来十好几个人一个挨着一个排坐到了观众席上。 那女主播没有半点的尴尬,照样嗓音清脆地说:“既然云小姐不接受我们采访,那我们来采访一下随后进来的林家大小姐林凤。” “林小姐,今天你就要和米大少爷对簿公堂了,请问此刻的心情如何?” 林凤的火气还真大,她上去就是一巴掌“放屁!你们著名的b城电视台竟然能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她拎起身上的长裙,伸着尖尖的食指:“我问你,如果你爸你妈在法庭上大打出手要离婚你的心情能好?我说你们这素质怎么这么低?” 观众席上有人说:“是啊,这主播素质怎么这么低?” “谁家好好的没事想着离婚啊?这话问的。” “这话问的,还心情如何?” 女主播白晰的脸刚才被煽出五个手指头印清清地印在上面,她捂住被打得肿了半边的脸:“对不起林大小姐,我……口误,口误……” “口误,怎么不说点别的?” “你……”林凤刚要继续说下去,后面有人走过来,“凤儿,别生气了,生气对皮肤不好。快来坐下吧,要开庭了。”巴伦扶着林凤的后背,两个相携着走到我左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我立即感觉身上不舒服,站起来走到另外一个方向坐了下来。 林凤好像这才看到我,猛地站起来:“你怎么也来了?” 巴伦拍了拍林凤的肩膀:“放心吧,是我安排的。我的律师要她当证人。” 林凤瞪了我几眼,跟巴伦说:“你啊,真是糊涂,她当证人能帮我们说话吗?” “一会儿开庭了你再看,哎……法官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g国的法庭的庭审。也是第一次看到大法官头戴着银色假发坐到高背椅上,很威严,也很庄重。 法官席上有三位坐在那里,个个都崩着一张脸。他们的严肃面色,不用说话, 法庭上就登时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主法官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扫视一下,我也随着他的眼光在法庭内扫视一下,法庭上除了林凤巴伦之外,还有双方的律师各坐在一边。有一个中年男人,不认识,此刻安静的坐在林凤的旁边应该是林家的人。而米弘源这边竟然会是米弘业和律师坐在一起的。奇怪,米弘源竟然没出头? 还没等我再往下想,法官宣布“开庭!” “林凤米弘源离婚一案开庭……”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今天法庭诉讼有以下内容: 一请求法庭解除原告和被告的婚姻关系。 二请求法庭调查两人婚姻存在期间被告出轨问题。 三请求法庭宣判出轨方将所有财产全部陪偿给原告。” “……原告林凤状告米弘源婚内出轨,甚至与对方还曾生有一子。更让人不可原谅的是,米弘源于2016年5月将他钻石森林公园的股份全部转到了出轨对像云梦雅的名下。请求法庭调查此事,如果情况属实,请求判出轨一方净身出户。” 法官刚宣读了以上的内容,记者席中就有人轻呼:“天啊,米真和别人生了孩子?就是这个女人?” 我感觉那个角落里所有记者和旁听席上的人眼光齐刷刷转到我这边来,我一愣:“看我干嘛?” “肃静!”法官在上面用一只学法锤敲打一下,那些记者们都闭上嘴。 接下来便是法庭调查。 米家的律师先发言:“原告林凤,请你站起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林凤站起来,脸色有点苍白,眼睛扫了一眼被告席上的空位置和边上的米弘业。 “请问林太太,你和米先生结婚多长时间了?” “两年半。” “你的状纸上说在你和米先生从结婚至今从来没有同床而眠过?你还状告米弘源冷落你,从来都不碰你。是有此事?” 一说起这个,林凤开始抽抽搭搭哭泣起来,点了点头:“是的,他非但从没有同床,甚至从来不曾和我同住一个房间里。” 律师摇了摇头:“继续说……” 林凤好像得到了鼓励,抺了一把眼泪:“米弘源答应带我去巴黎度假,结果十天的行程,他才三天就离开了我,一个人偷偷从巴黎回来。” “林太太,你状告米弘源有第三者,你有证据吗?” “我……我猜测这姓云的女人的孩子一定是米弘源的。” 律师刷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孩子的照片:“你是说这个孩子?” 林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正是这个孩子,是野种。” 律师再往前伸一下手:“再仔细看看……” 林凤定睛一看:“不对,这是我的儿子……”刚说完自知失言,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可是米家的律师没有放过她立马问:“你说是你的儿子?你刚才不是说自从结婚,米弘源就从来没有和你同过床吗?如果这是真的话,那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你也出轨了?” 林家的律师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反对对方律师误导我的当事人。” 法官喝道:“反对的无效。被告律师,你还有问题吗?” “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问题了。” 原告律师站起来,对法官说:“法官大人,我有几句话要问一问我们请来的证人云梦雅,云小姐。” 我知道应该是我回答问题了,心一下子慌乱地砰砰跳动起来。手上微微的颤抖着,还是走到了证人席。 对方的律师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金发碧眼,清瘦的脸上长着又高又峭的鼻子和张薄薄的嘴唇。 她走到证人席边,从上到下打量着我,一遍又一遍。说实在话,那种眼神很具有震懾力,我登时心里紧张起来。 她一字一句地说:“我问你任何问题,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我点了点头。 “那么,我问你第一个问题,你是否有个儿子?” 我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我不由得点了点头回答“是”。 “你结婚了吗?” “是” “你真的结婚了?那请问你的丈夫是谁?” 我不知道律师到底想问什么,心里打鼓,知道我回答的哪怕有一个字不对,也许就让米弘源的颜面扫地。 还没等我说,律师马上跟上一句:“云小姐不用害怕,你只要如实说来。” 我咬了咬嘴唇:“我结婚了,我的丈夫是家乡大连的一个男人。” 第三百一十六章法庭上 “云梦雅,你说谎,你与大连警官夏安邦认识的时候,你已经怀有身孕,请问你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是不是米弘源?” 女律师的声色俱厉,那两条眉毛几乎立了起来。 我的心里颤抖一下,可是表面上去冷笑一下,淡声说:“我的孩子是谁的好像不是今天要讨论的话题吧,律师,你跑题了?” “证人密斯云,你是证人,没有资格评论我的质问。你现在给我一个yes 或者no。你必须回答,你的孩子是不是与米弘源苟合生下的?” “律师,我只能跟你说,我不知道。” “奇怪了,你竟然说你不知道?” 我的眼睛爱理不理地看了她一眼“谁知道是哪位男人的‘小鱼儿’乱跑。我也想知道你的问题哟。” 女律师冷笑一声,“让我们帮她看一看到底谁是她孩子的父亲。”她转头对法官说:“大人,我申请播放第一号证据。” “准!” 法庭上所有的人都抬着看着墙面上的电视屏幕,播放的正是我被叶云紫下了春,药后,跌跌撞撞在酒店的走廊里找东方天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又看到叶云紫领着一群男人闯进了房间,再接下来,就是我被推出房门,身上只裹着一块浴巾…… 旁听席里人们窃窃私语,而我的脸早已又红又热,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可是证人席就在法庭的正中央,我尽管如坐针毡,可表面上还是淡定自若。 电视的画面在我身上穿着米弘源的衬衫,光着两条腿离开米弘源的806号房间门外定格。也许是摄像头的位置比较高,画面里只能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两条两条光溜溜的腿。 “证人密斯云,电视画面里的这个光着两条腿的女人是你吧?” “是。” “你知道住在这806里面的是何人吗?” “不知道。” 律师再次转头:“请求法官允许我拿出第二号证据。” “准。” “法官大人,这第二号证据是米弘源在录像中这个帝豪大酒店预定房间时的收据,日期就发生的录像中的这一天。”律师走到我的面前,义正辞严:“就是这个云梦雅,在事情发生的当天,进入到米弘源的房间,两个人做了那个苟合之事。电视画面就是云梦雅从806号房间里出来后的情形。” 我看到女律师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一声刚要张嘴说话,米家的律师举手发言:“法官大人,我要求发言。” “准。” “我想请问对方律师,你就凭这段录相就断定证人云小姐在806房间里与米弘源苟合?我看着怎么是叶云紫叶经理到808房间里去捉奸呢。请问对方律师,何为‘捉奸’?” “捉奸,当然就是去当场堵住两个男女正在进行的奸情……”律师的话刚说出口,忽然意识到这“奸情”二字让她的案情失利。 “对,”米家的律师,不失时机地叫了句“对,既然云梦雅进了东方天的808室,被叶云紫捉了奸,那就说明,云梦雅的孩子是东方天的。”米家律师的话音刚落,旁听席上有人站起来叫了一声:“对,云梦雅的孩子就是我东方天的。” 我一惊转头一看,果然东方天坐在法庭的角落里,头上戴着一顶礼帽。不仅仅我转头去看那个角落,所有的人都去看他。法官的法錘再次响起:“肃静……把喧哗的人驱出去!” 几个法警把东方天揪出来,拎了出去。法庭里又恢复到之前的肃静。 法官问:“米家律师,你还有话要问证人吗?” “我的话问完了。” 旁听席上,林凤站起来,“不对啊,这孩子怎么就成了东方天的呢?明明是米弘源的。” 法官又用法錘敲打一下:“林家律师,今天案情调查的明明是林和米的离婚案子,可是为什么你们一直纠缠着证人云梦雅的孩子父亲到底是谁?请不要再讨论与本案无关的事。下面继续调查林米两家案情。” 米家律师是个中年男人,光头上戴着的银色发套显得有点滑稽,此刻他的手指捻着鼻子下面的八字胡子,踱着步走到要林家的律师面前:“林家律师,今天我们要诉讼的案子是林米两家的离婚案,那么我们就请求法官判决他们解除婚姻关系吧,何必又在法庭上揭开与之毫不相干的人的私事。” “我的当事人米太太林凤要求云梦雅偿还本应该归在她名下的所有的财产。”林家的女律师已经把她所掌握的证据都在法庭展示了,虽然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可是至少法官和旁听席上人都听清楚了。 她低头和坐要从家席上的中年男人商量着什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到了最后这才抬起头对法官说“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要求米弘源将他财产的一半分配给林凤。” 米家的律师从座位上站起来,“法官,我有问题想问林家大小姐。” “准。” 米家的律师又捻起自己的小胡子,走到林凤面前:“米太太,对我提出的问题,你只要回答yes,或者no,就可以。请问,你和米弘源结婚后的两年半中从来没在一起上过床?” “是。”林凤回答得很痛快。她忘记了刚才米家律师问过的那张照片的事。 我已经从证人席上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着刚才被那些看热闹的人们议论的莙迫,我眼睛湿了。 可是旁边有一个人拉我一把:“云梦雅,你怎么被他们找来作证人?” 米弘业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我的眼前,他转眼一看:“刚才不是挺冷静的吗?这怎么要哭?别哭,我请的这位律师也姓帕克,他是上前你见过的帕克大律师的亲弟弟,所以你可以信任他,放心吧。” 米弘业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之前见到过的那些痞气,虽然之前我看到他和吴莲若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种的行径让我恶心,可是无论如何,此刻他的脸上是友好的笑容,我忽然想起沙沙姐的儿子浩然,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和米弘源还真的有扯不清的关系。 可是我来不及和他说什么,帕克大律师的下一个发问已经开始了。 我预感到接下来的帕克律师的问题一定会让林凤万分的尴尬,可是在法庭上,无论是律师问什么难堪的问题,她也必须回答。 果然下一个问题就是之前已经问过的:“请问米太太,你刚才说过这张照片是你的儿子是吗?” 林凤再次看了一眼帕克手中的照片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既然米弘源没和你上过床,你的儿子哪来的?” 林凤张了张嘴:“这……” 帕克律师紧盯一句“请你回话,你的儿子到底是不是米弘源的?”请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林凤低下头:“不是!”她突然抬起头,哭喊起来:“我是一个女人,我也有七情六欲,他娶了我凭什么碰都不碰我,却天天想着那个小妖精?” “原告林凤,请保持法庭肃静。”法官的话,让林凤的哭声嘎然而止。 米弘业站起来指着林凤说:“林大小姐,你自己出轨在先,和别的男人生下儿子,竟然还敢诬陷我大哥出轨。你可真不要脸。” 法官使劲拍了下桌子“肃静。” 米弘业话也说完了,听法官的话马上说:“对不起。”说罢坐了下来,斜了我一眼说:“放心的吧,有我呢,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还别说米弘业这会儿好像还真站在他哥哥这边,这事儿我还真没有想到。 看到法庭中反应强烈,帕克律师觉得他的目的达到了,对法官说了声:“我的话问完了。”接下来林家律师又发言了:“法官,我还有另外一个证人,请求法庭批准上庭来作证。” “准。” 米弘源精神一振,对我使了个眼色“看看谁来了。” 我也伸长脖子往门口看去,只见走进门来的竟然会是我的家乡大连来的,是我最不想见的小二楼主人“钱大勇”。 我的心一沉,这个人来者不善,没想到这林家还真能下得了功夫,要知道虽然中国人出来旅游的人越来越多了,可是一个曾经在监狱里呆过半年,又从来没乘过飞机的人办签证,漂洋过海还真不容易。可见今天的官司林家早就是胸有成竹的。 钱大勇走到证人席上,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定在我的脸上,冷笑一下,脸上满是不屑。 我的心也紧了一下。努力回想着我在大连小二楼与贺初夏和和钱大勇打过的交道。 我只记得钱大勇把我逼到小二楼底下的小单间里把我当妓,女的情形。 我的心一颤抖,手紧抓住坐椅扶手指甲几乎扣了进去。 米弘业拍了拍我的手背,嘴唇微动:“不用担心,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林家的女律师走到证人席前用纯正的中文问话:“请问证人姓名。” “钱大勇。” “请问你看一看旁观者席上是否有认识的人?” “我不认识其它人,只认识坐在前面的这个叫云梦雅的女人。” “你是怎么认识的云梦雅?在哪里认识的?” “我曾经在大连一个小区里开过地下黑妓.院,这女人曾经在我那里当妓-女。”钱大勇可算是离开了中国了,他知道中国警察管不着这一段,坐在证人席上抖着二郞腿,嚣张得很。 我站起来,指着钱大勇叫:“钱大勇,你胡说八道。” 第三百一十七章知道你们想听什么 那女律师马上指着我厉声说:“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打住。” 我一下子站起来,被旁边的米弘业拉住:“听听这个钱大勇到底能说出点什么来?”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写了张纸条递给米弘业:“请给帕克律师。”他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了。” 林家律师看我乱了方寸,心里有点得意,接下来干脆就说起中文来。林家的那个中年人小声当起翻译来。 我这才明白,原来林家早已部署了所有的一切,连翻译都准备好了。 “钱大勇,你说你认识云梦雅,你知道她在大连都做什么事?” “这个女人在大连开办了一个名字叫‘红河谷’的牧场,有三万多只羊和五千多头牛。她是董事长,下面有十几名员工。”没想到钱大能对我的牧场还挺了解。 女律师马上把脸转向我,“密斯云,请问,刚才我的证人钱大勇说的对吗?” “是” “请问你办理牧场的钱是不是米弘源给的?” 林家女律师刚说到这,帕克大律师马上站起来:“反对!” “你的反对有效吗?我可是问我的证人。你有权询问我的证人。但是你要等我问过了你再问。”林家的女律师阴阳怪气地态度,让我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洋人中也有这样无赖的。 还没等我继续腹诽下去,林家的女律师又发问了,“请密斯云回答我的问题,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米弘源给的?你是不是米弘源包,养的?” “律师,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无聊吗?我的钱从哪里来的与今天的案件有关系吗?我告诉你,我的钱不是米弘源给的。我的回答是‘no’,这个回答可以了吗?” “据我所知,你是一个留学生,父母双亡,又没有任何遗产留给你,你之前又与米弘源的关系不清不楚,我有理由怀疑你的钱是米弘源给的。”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我生硬的态度让林家女律师有点没想到,尴尬的对法官席说:“我的问题问完了。” 帕克律师举手“我请求发言,询问云小姐。” “请帕克律师发言。” “云小姐,你在g国除了上大学之外,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工作?” “我在wafk做车模,还曾经接过dco的云之梦系列首饰代言。我赚的钱回到我的家乡大连开办了牧场。” “你在dco代言合约是这份吗?.”他拿出那份我与dco签下的那份100万收入的合约。 “是的。”我仔细看一当时我的卖身契,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据我所知,一般的代言费用只不过只有十万二十万。为什么你的这份代言费用却是100万?” “这是因为……”虽然我万分不想说起那个迷失之夜的伤痛,可是这100万的代言费我要说出其原因,就不得不提起那个晚上。 “至于为什么公司给了我这么多代言费,当时我也问过。叶老板说我值这个价格。” “再问云小姐,这100万的费用与之前播放的那段录相有关系吗?” “我……”我又怎么能说出叶云紫之所以能付这么多的价钱,而且是先付的钱,就是想让我为他们代孕生个孩子。只不过是阴差阳错她的捉奸早了那么几分钟,最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怀是怀上了,生也生下来了,可是并不是dco东方天和叶云紫家的孩子。 “帕克律师问钱与那段录相的关系,这个我也想知道。”我摊开两只手,翻了林家女律师一眼。 下面马上就有人窃窃私语:“刚才那个男人说自己叫东方天,是孩子的父亲,看来是真的?” “看这个姓云的女人也不像和男人鬼混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谁能把自己是什么人写在脑门子上啊?” 听到周围的这些人议论纷纷,那语气,那神情简直就像看到洪水猛兽一样。 我真是忍无可忍了,猛然站起来,冷着一张脸举了一下手,对法官说:“法官大人,我这个证人,有必要发言陈述一下关于我自己。” “你的发言与今天的离婚案有关系吗?” “法官大人,你以为他们会让一个与离婚案毫无干系的人在这里作证人吗我知道对方律师想知道什么,我也知道旁听席上的人们想知道什么。是既然来了,如果不把我的故事讲出来,观众们不是白来看热闹了吗?再有,法官大人,如果我不说,林家的律师不也是一样问我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吗?” 下面旁听席上又开始嗡嗡议论起来。 还有人说:“让她说,让她说……” 法官不得不再次举起法錘…… “云梦雅请讲。” “我云梦雅从小就是富二代,过惯了富贵的生活,所以自从父母再也没有钱支持我的时候,我只好自己想办法赚钱。后来偶而的机会我做了车模。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许多富商和富商之子。于是我陪富商吃饭,当然是有偿的。我陪富家少爷出席晚会,当然也是有偿的。再后来做了大公司的代言人,赚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这就是我的故事,请问在坐的各位还有什么可问的吗?” 我的话一说完,旁听席中又是一阵的骚动,“这丫头还真敢说,陪吃饭?只陪吃饭?不陪睡觉?” “不对啊,没讲孩子是谁的啊?” “是啊,最想听的那段没有啊。” 最后干脆就有人喊出来,“谁是你孩子的爸爸?” 其实这才是我想要回答的问题。在法庭上呆了快一个小时了,我终于了解到对方律师找我当证人的目的。既然他们想让我出丑,让我证明是米弘源的错。那我只能将计就计,帮米弘源早点办好离婚手续。不能让这些人因我而制约米弘源。 既然今天到来的目的是要帮助米弘源,而不是给他添烦恼,那么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于是我扬起脸:“法官,我还要回答这个问题吗?” “如果与本案有关,请讲。” 我从证人席上站起来,对着旁听席扫了一眼,忽然看到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眼睛花了。 “云梦雅,请你回到案件问题上。” “林家律师问我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我回答的是不知道。那是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我想好了,反正之前我在巴伦面前已经自黑了一次,那又何必在意在法庭上再自黑一次呢?反正清者自清,只要米弘源能了解我,只要我在乎的人能明白我的初衷,我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呢? 于是我深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的头半低下,眼帘垂下说:“我并不是一个把贞操看得很重的女孩,刚才有人说我陪吃,陪出席晚会,当然,如果富商给的钱多,我也会陪睡。所以那个阶段因为每天都有一夜情,连续一个星期中换了六个男伴,当然也不知道这个不小心怀上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说,这个孩子不是米弘源的。我有证据。”我打开手包,取出特意准备好的医院的化验单。 那是上次小萨米换血的时候,医院特意做的血样比对,当然这个化验单并不是dan测验,也不会有什么相似度80%--,90%等的数据,而只有“不匹配”一些字样。 其实这不匹配字样只是说明米弘源和小萨米的血型不匹配,但是在这里足够了。 林家的律师快速拿过那份复印件,使劲看了看,最后摇了摇头,对林凤小声说:“是真的。” 旁听席上又是一阵嗡嗡声。 我再次举手:“法官大人,我可以退席了吗?”没等他们回答我。我径直离开证人席,向门口走去。 旁听席后面一个身影跟着我的身后,也离开了法庭。 第三百一十八章 瓦克斯回来了 一走出法院的门,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东方天,你怎么还没走?”我真有点恼了,回身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请不要再死缠烂打了,我的孩子虽然不是米弘源的,但也绝不是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东方天胡子七长八短的满脸都是,眼圈青黑,神情落寞,可怜兮兮伸着手:“梦梦,我求你了,让我见见我的儿子。” “东方天……我警告你,你离我远点。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快步离开法院的大门,冲进自己的车里,我忍了一个上午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失去了爸爸,失去了妈妈,失去自己爱的人,今天在众目睽睽的法庭上我还失去了一个女人应该保留的面子。 可是我有选择吗?我没有…… 我的车不知不觉开上了高速,风吹得我的长发往后飞着,我忘记了时间,不知道这条路将把我带到何处。 车越来越快,我的泪也越来越急,我的意识里只剩下我在法庭上被那么多的人窃窃私语,鄙夷的目光,指指点点的议论。我知道今天几乎全城的媒体都来了,明天大大小小的报刊,杂志和电视台都会如实报道我在法庭上的那些证词。 高速上的车越来越多,我的左边有一辆黑车逼着我不得不往右边的路靠过去。然后那车车还是不依不饶地挤着我往右靠,我没有办法,只好往闻近的一条出口走去。 我的车终于停在一处僻静的小路边,我心跳得快极了,头伏在方向盘上喘息。 忽然有人敲车门,我抬头才看到后视镜里有警车的红色顶灯闪亮,什么时候警车跟着的。 刚才那辆黑色的吉普车也跟着我停在了路边。有人打开门急急走到我和身边拉开了我的车门。 “梦瑞亚,你吓死我了。车开得那么快干嘛?不要命了?”一位翩翩帅哥站在我的车边嗔怪地说。 我一惊,抬头看向车外面“瓦克斯,你怎么时候回来的?” “梦瑞亚,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你上我的车,我们找个地方说话。”他拉着我不由分说,就塞进他的车里。 后面的警车有人跳出来,在我的车窗口贴了一张罚款单,扬了扬头对我说:“请出示你的驾照……” 我默默地把驾照递交到警察手里,又坐回到瓦克斯的车里。 瓦克斯握住我的手:“梦瑞亚,你在发抖,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呢。走!我们回家。”他把我的安全带系好,又走到警察面前说了点什么,驾着车回到了我的家。 家里红梅阿姨正急得六神无主来回走着,小萨米看到我一进门迈着小胖腿跑到我的身边:“妈妈,抱抱,妈妈,亲亲……”说着一个响亮的吻“啪”地亲到我的脸上。那一刻,我醉了。抱着儿子肉乎乎的小身子,我的泪又流了出来,心里骂着自己:“云梦雅,你个笨蛋,刚才开那么快的车是要真死掉了,你的儿子怎么办?你的爱人怎么办?米弘源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对得起他吗?” 我抱着小萨米喃喃地说:“是妈妈不好,妈妈太自私了,妈妈再也不会了。” 瓦克斯和红梅姨小声讨论着什么。我边和小萨米玩,边听红梅姨说:“瓦克斯,你怎么知道今天开庭的事?” “今天林家请来的那个钱大勇正是我们牧场的一个工人,因为他的签证需要我们的工作证明。所以我知道了这一切。” 我急忙站起来:“什么?你把钱大勇招到我们农场当了工人?这人不能要,他的心术不正。” 瓦克斯点了点头:“是啊,看来请员工的事以后我真不能做主,因为我太不了解你们中国人了。看着这个钱大勇人高马大的,以为工作起来应该有力气。没想到,他人品不好,又懒得要命。正好他要求请假,我以工作不能缺少人手为名,给了他多发了两个月的工资,给辞退了。” 我松了口气。真担心这钱大勇在牧场里坏了我的事。真把钱大勇得罪了,他这个人投毒,偷羊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我叹了口气,真难为瓦克斯了。他一个年轻的欧洲男子,单纯又直率,如果把欧洲的工作方法套到中国的国情中,那不吃亏才怪呢。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我和瓦克斯匆匆吃了一点红梅阿姨做的饭。给沙沙姐打了个电话,就和瓦克斯出发了。 “你等等,梦瑞亚,你这是要去哪里?你总得告诉我一声吧?”瓦克斯拦在车门口。 “我们去沙沙姐家里,聊一聊红河谷牧场的事。”瓦克斯一听到沙沙姐三个字,没再说话,开车往沙沙姐家走去。 一进门,沙沙姐看到瓦克斯轻轻走到他身边:“怎么样?瓦克斯,我看看大连的山水把你变了没有?” 我没听她的,崩着脸对沙沙姐说:“沙沙姐,你别打差,我现在才发现把牧场交给了瓦克斯真难为他了。” “哟哟哟,梦梦,这没怎么的就心疼你的小鲜肉了?” “沙沙姐,你看他一点也不懂中国人的人际关系,竟然傻瓜兮兮把钱大勇招到我们牧场。结果这家伙知道了我们牧场的内幕,上法庭给林家当证人。” “梦梦,坐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红河谷牧场的事。” 到了这会儿我刚才在法庭上受的委屈完全被瓦克斯的到来而冲淡了。那一刻我好像忘记了刚才的尴尬,一心想着如何解决瓦克斯管理红河谷牧场事儿。我注意到,沙沙姐也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招呼我们坐下。 “梦梦,你看看我出个主意好不?我知道,瓦克斯是个欧洲人,根本不懂在中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复杂和难搞。别说是他,就算是你回到中国不也是吃了咱们老乡的亏了吗?” 我知道她提的是贺初夏的事。 “沙沙姐,你就别再这揶揄我了,有什么主意就讲。” “梦梦,瓦克斯只适合当牧羊人,让他管理牛羊都没问题,可是要管理你的员工,你的牧场不乱才怪。你不能再当甩手掌柜。我建议你招聘一个可靠的经理。” 瓦克斯坐在沙发上,瞪着蓝色的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沙沙姐,最后他笑了。 我和沙沙姐都停下讨论,惊诧地看着瓦克斯,“你笑什么?” “梦梦,要不你和小萨米跟我回红河谷去生活,你管理人,我管牛羊。我们一家三口多幸福啊?”他灿烂的笑容里,有着无邪的魅力,我一时间愣在那里,觉得脸上烧得很热。 “怎么样?梦瑞亚,我是来接你的。今天上午我也在法庭,听到你在法庭中说的那些。梦瑞亚,难为你了。”瓦克斯走到我的身边,双手扶住我的肩膀,眼睛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神情让人感动。 我深深吁了一口气,扭开瓦克斯的双手:“瓦克斯,好兄弟,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兄弟。我曾经对你死去的父亲发誓,要用我最大的能力帮助钻石国的继承人。当初钻石国被坏人利用,他们就是想灭了钻石国,他们可以独占那些‘石头’。如今钻石国只留下你一个人,你要想想如何对得起你去世的父亲和那些被害的兄弟姐妹。” “梦瑞亚,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你多给我生几个孩子,那样的话,我们钻石国就会后继有人了。”瓦克斯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我,“怎么样?你不要再烦恼在这里的那些别人的目光,那些闲言碎语。跟我走!” 他的话又让我想起了上午的法庭,我离开瓦克斯身边,转向沙沙姐:“你看到今天上午的离婚案最后结果吗?” 沙沙姐刚才还满脸的笑容一下子垮掉了:“梦梦,你就不提今天上午的事不好吗?” 第三百一十九章七色彩虹 “怎么回事?沙沙姐,你不告诉我,我更着急。到底我离开法庭后,发生了什么事?” 沙沙姐眉头一皱:“梦梦,林凤和米弘源婚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把你找去当证人本来就对你不公平。他们在法庭上又那么污辱你,让你难堪,你不是也应付过来了吗?现在你都从法庭跑出来了吗?你管他们怎么样呢?” “可是,我想知道,他们到底离了没?” “没离成。说要下次再开庭审理。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啊,这万里长征还要走好几步呢。”沙沙姐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要不你就从了这个小鲜肉吧,这小子,又有钱,又俊雅,那可是真正的高富帅,而且又那么年轻,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他爱你,他在乎你,他又没有那些身后的恶婆婆啊,前妻啊,前女友啊。你看看,你多省心。妹子,姐跟你说,眼前的可是你最好的选择。过这村,没这店儿。” 我脸一红,使劲白了沙沙姐一眼:“呸,你是我姐不?怎么把我说的那么现实?我也不差什么啊?有钱,有儿子,有人爱,有事业,有学业。我现在不就差他离婚吗?我不急,我还年轻。”我忽然感觉到有一道眼光罩着我。 我脸一转,瓦克斯正微笑着眨巴着他的蓝色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到我转向他,不失时机的点了点头,可是话却是对另外一个女人说的:“沙沙姐,你说得太好了。我爱你。” “瓦克斯,你别听沙沙姐的,她是误导你呢。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你这个小屁孩子只能当我的弟弟,永远不是我的男人。” 一想到法庭上那些旁听席上的污蔑,我的心又笼罩了一层阴影,为什么我丢了那么大的脸,也没帮米弘源离了这个婚?他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属于我?为什么林凤他们家就不能放过他? 真烦!我猛然站起来:“你们都别跟着我,我要出去散散心!” 我“砰”地摔上门,离开了沙沙姐家,往外走去。 我没有回家,一个人漫步沿着路边的人行道往前走去,沙沙姐家的小区一出去往左一转就是一条热闹的街道,第一家就是一个名为“蓝色星星”的酒吧。 我推开门,音乐声迎面而来。 大白天的,酒吧里亮着昏暗的灯光,轻柔的音乐让人感觉到浑身的酸软。难得来到这样的场所,我也学着吧台前那几个男人侧身坐在吧台前:“帅哥,来一杯七色彩虹。” 我轻笑一声,这个鸡尾酒的名字还是很久之前我在同屋室友“千叶桃”那儿听到的呢。 当时我觉得这种酒的名字很好听,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配方,原来这只是用少量的酒调制成的饮料而已。 七色彩虹最能鉴别调酒师的能力。因为只有功力深厚的调酒师才能调出层次鲜明、色泽艳丽如同雨后彩虹一样的七种颜色。深爱鸡尾酒的人士喝前还会点燃最上层的白兰地,蓝蓝的火苗立刻猛窜出来。 我心不在焉地盯着包着头巾的摇酒帅哥笑出一口白牙“来了……”他手舞足蹈上下翻飞着摇酒器,眨眼的时间一杯五颜六色的液体已展现在我的眼前。他真的点燃了最上面的那层,蓝色的火苗刚燃烧起来,我就用旁边的玻璃杯垫盖了一下。 “这就是七色彩虹?”我端起那杯五颜六色,凑到嘴唇边啜饮一口:“还行,除了怪味以外,还很甜……”再一扬头,把那杯七红八绿的东西一口倒进了肚子。 啪,把空杯子又放到台子上:“帅哥,再来一杯!”那杯酒明明不是酒,但是为什么下肚之后好像一条火龙从喉咙一直到胃口里。摇酒的师哥皱了一下眉头:“姐姐,七色彩虹不是这么喝的。先付钱,一会喝多了我可就不知道去哪收费了。” 我啪掏出两百元按在台面上,“不用找了?”伸手再拿起他刚摇好的酒往嘴巴里灌,后面一只男人的手伸出来把两百元推回到我这边:“她的酒我付款了。” 我把手里的酒倒到嘴里,登时,眼睛有些模糊,我微闭了一下眼睛,再努力睁开:“噢,这不是艾老板吗?好久不见了,你……你怎么在这?” “这不是梦瑞亚吗?久违了。” 几年不见艾伯特他还是那样一双圆圆的眼睛,五短的身材更粗壮,脸上又圆了一圈放着油光。 “梦瑞亚,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两年多没见,还是那么……好看!甚至现更美了!原来你除了陪男人吃白饭,还会陪睡?要不今天陪陪我……”说罢,他伸出一只手,朝我的脸摸了过来。 我往后一躲,从高高的吧椅上跳下来,抓起自己的包,冷冷地说了句:“对不起,我还有事。”往外走去。 艾伯特在后面高声喊:“哎,别走啊,我出大钱……”他移动着肥胖的身子,小跑两步拦在我的前面:“别走啊,我不嫌你生过孩子,我也不介意和那么多男人睡过……”他把钱包里的一迭钱递到我的眼前。“够不?” 酒吧里的音乐有点响,他为了让我听得清楚,把声音提得很高,“陪我睡一个晚上就可以赚到十万欧元……”洒吧里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我抓起吧台上不知是谁的一不酒,泼到他的脸上,扭头就往外走。忽然感觉到刚才喝到肚子里的洒劲都湧到头上来,头部一阵眩晕踉跄一下往前扑去。 艾伯特伸手就要来抱我,可是他的手臂太短了,没等够到我,就被后面的一个声音震住:“不劳你费心。” 我朦胧之中感觉那是一个男人,又高又壮,还挺帅……我微笑地对他说了句:“谢谢先生啊。”眼前一黑,就往地上扑过去…… 最后的记忆是一双温暖的臂膀把我扛到肩膀上。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的床……我的头转过去……窗口有一个高高的男人站在那里,我很熟悉的那个背影…… 我的肚子就在这个时候咕咕地叫了几声,我清了一下嗓子:“嗯……嗯” 站在窗口的男人转过头来:“梦梦,你可算是醒了。” “弘源,你……来了?我这是怎么了?是你送我到医院的吗?” “梦梦,是我……”男人走到我的床边,我的眼神从焕散飘渺终于集聚到他的脸上,“噢,瓦克斯,你不是留在沙沙姐家了吗?” “梦梦,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要不是酒吧摇酒师看出不对劲,你这会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吓死我了。”他年轻的脸上有些许的憔悴焦急。 “谢谢你,瓦克斯,我的肚子饿了。” “饿了好,饿了好,医生说你醒来就要吃东西,这样才可以快点把体内的酒精代谢出去。”他细心地拿过一只保温筒,打开来,粥香味在室内漫延开来。 他细心地盛了一碗,端到我的面前,“医生说,你只适合吃粥。这是我让附近的饭店煮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欢的口味。”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虽然又高又壮又英俊的小男人,心里有几分的感动,可是嘴里却说:“瓦克斯,你走吧,我没事,吃完了这碗粥我就回家。你也早点回红河谷去了。那里需要你。” 瓦克斯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我的床前,“梦梦,我很需要你,我要留下来照顾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看看,没有我,你随时会伤到自己。别看我年轻,可是我知道如何做一个小孩子的父亲,我会陪他玩,陪他一起长大。我还会学着做一个好丈夫。”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眼前的大男孩,虽然高大,虽然壮实,虽然富有。可是他还年轻,他不应该是第二个安斯尔,我也绝不能让他做第二个安斯尔。 我接过他手中的碗:“瓦克斯,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可是我只会把你当做我的义弟,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是你姐姐……” “好啦不说了,你先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家。”瓦克斯俊秀的脸上有几分的痛苦,匆忙收拾着东西。 ……是瓦克斯一直把我从车上背回到家的,红梅阿姨打开门就大呼小叫:“梦梦,以后可不能一个人去喝酒了,你酒精过敏……” 我的头还晕着,可是我强笑着说:“红梅阿姨,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喝酒了。”说罢,我忍着泪,去儿子的房间看他。 小家伙睡了,一只小手曲在脸儿边,另外一只手横伸着抓着一只小狗的尾巴。他睡得正香小嘴巴不时的吸吮着,脸上的酒涡跳动着,那活脱脱一张米弘源式的五官在睡着的时候分外的像。 我笑了,小萨米,妈妈有了你,一切都不重要了,就算是在法庭上受到的污辱和为难也没关系,这一切都因为你而变成无所谓了。 第三百二十章 应该让你知道全部真相 关上门,我为自己倒了一杯睡前红酒,一个人躲在卧室里,把网上那些吃瓜群众对林、米两家离婚案的议论看了一遍。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这些生活在国外的华人们仍然极大的发扬了中国人爱扯闲篇,爱传八卦的特长,几乎把林凤,米弘源还有我这几个当事人所有的底细都揭了一个底朝天。就连我第一次被林凤一所推上舞台的照片都被暴光出来。 我看到两年多前我在舞台上被推倒在地时,那张傻呼呼的笑脸的照片,禁不住一丝苦笑,“时光真是杀人的刀,原来我云梦雅也有过天真无邪的日子。” 回首一看19岁的我还真是个傻白甜,一脸的懵懂无知,整个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尽管那个时候我没钱,没工作,甚至连房租都交不起,吃饭都成了问题。但是看着我那个时候的照片我不得不说了一句“年轻真好”。 就是那个晚上,我被林凤轻易地改变了命运。从此后坎坷和危险,荆棘伴玫瑰,仿佛都与我结下了不解之缘。 不过,这一切都伴随着我的人生,伴着我成长,陪着我走过了那些没有父母的日子和有了儿子的日子,当然也陷进了今天这样的复杂又被动的局面。 感觉脸上有凉凉的液体流动,我叹了一口气,把高脚杯里红酒呷了一口,准备关上电脑去睡觉。 电脑的画面还停留在我在米弘源的新品发布会上和他携手谢幕,双手高举笑容灿烂的画面,我轻笑一声,把最后一口红酒喝进去,对自己说了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还真要感谢林凤。”我的心里告诉自己,和米弘源比起来,钱不算什么,如果林凤能早点把米弘源还给我,她想要什么,就拿去吧。我不介意那些金钱和股份。 …… 我的假期只剩下三天了,清晨,我正在睡梦中和小萨米在海边嘻戏,门铃声把我唤醒。 睡眼朦胧的打开门,我惊诧地问:“这么早,找我有事?” 瓦克斯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外:“快点洗漱一下,我们要去有关部门去办事。” 我匆匆起床,这才发现屋子里没有人,可能红梅阿姨带着小萨米到院子里玩去了。 瓦克斯快速为我做了一份早餐,摆到桌子上:“你就不会自己照顾自己?来吃早餐。” 桌子上热牛奶,煎鸡蛋还有几片抹好了果酱的烤面包。我笑了:“瓦克斯,哪个女人做了你的老婆真幸福。可惜那人不是我,我不吃你这套。不过早餐还是要吃的。”我欣然坐下来,享受我兄弟的服务。 早餐后,瓦克斯还是开的那辆黑色的吉普车,载我出门了。 “瓦克斯,你不是要去有关部门吗?怎么往这边走啊?”车行的方向是往山那边走的。 “我带你去看一看这两年你到底错过了什么。尽管我不想提起那个人的能力,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米弘源把钻石森林公园开发区建设得美仑美奂。你不信,一会儿就到了。” 在我的印象中原来制药厂那一片地区除了荒草地,就是山石堆。制药厂因为必须建立整套的排污系统才可以正常经营,所以之前的厂主不得已把地址选在一个远离市区,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最初还是因为制药厂的职工也要生活,所以为了这个政府还在周边建立了不少的商业网点,随之而来的饭店,超市,药房,和酒店也应运而生。可是也还是因为制药厂建在那里,所以闹得周边的所有的房价都低得离谱,恶性循环,居民都陆续搬离。商业街也跟着一起萧条得很。我最后一次去那个制药厂的时候,那儿简直就是鬼屋一样。 “瓦克斯,我记得那个地方离市区很远,要在山路上开转转弯弯开很久。” “现在不一样了。我告诉你,梦瑞亚,我们现在已经开始进入开发区了。你没觉得这条路边的景色熟悉吗?”瓦克斯好像一提起开发区,马上神情就兴奋起来。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过,一个国家的商业街是一个城市经济的缩影和展示平台,也是城市建设的核心。我们马上就能看到现在的钻石森林公园是什么样子了。” 我笑而不语,舒了一口气,再感叹一句:“年轻真好。”跟瓦克斯在一起我也觉得又回到了19岁。只要了点点的好事就可以开心得不得了。 吉普车一转弯,我感觉到眼前一亮,这里真的是之前的制药厂原址吗? 眼前的路忽然宽了起来,崭新的柏油路向着远方伸展而去,两边一幢幢的独门独院的别墅隐藏在绿树红花之中。 我的眼睛不够用了,这还是之前的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吗?街道整洁,林荫路边雪白的栅栏和整齐的丛树都很有欧洲风范。忽然我发现人行道边的路灯很有特色。 “瓦克斯,你快看,路灯下方的杆子上有一个很别致的装饰。” “那可是米先生的创意,你知道什么意思吗?”瓦克斯微笑着把车停下来,下车跑到我的车门边,把门拉来:“我的皇后,下来吧。让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他拉着我走到了路灯的下方:“米弘源说那个创意灵感来自于你代言的首饰‘云之梦’。你看上面的图案是我们钻石国的石头。” 我往远处看去,路灯上的钻石装饰成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路边所有的房子都被郁郁葱葱的浓绿笼罩着。再往前走去,就是一条繁华热闹的商业街……人流涌动,商铺林立。 “没想到仅仅是两年的时间,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我感叹着随着瓦克斯走进了开发区的办公大楼里。 “梦瑞亚,这里有我们整个开发区的平面示意图。目前仅仅开发一四分之一部分。但是目前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所以今天我们要带着计划书去市政府找有关人员办理批文。” 他一提批文,我马上想起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托马斯现在如何了? “你说的申请报告我可以看看吗?”我的心里一动,打断了他的话,伸手拿过文件。 “当然可以,在这里,也是米弘源设计的。请你审阅。”瓦克斯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递交到我手里。 我打开一看,笑了,“还真是米弘源的手笔。”原来这份报告与我两年前在米氏财团看过的那份报告有几分相似之处。 最初米氏财团申请的在b城的cad 中间的平民区建造一座多功能的购物中心报告,后来那份报告生生被米老爷交给米弘业用来“败家”,不但项目没有能完成,还成了米弘源的一大罪状。 看来米弘源没有死心,他把这份报告又重新规划了一下,用在钻石森林公园的开发上。目前的报告更完整,更精彩。 我把报告摊在桌子上,从头到尾地看一两遍,“真好!”这份文件中不仅仅是购物中心,赌场,游戏厅,高档次的夜生活俱乐部,酒吧,商场,名媛馆,绅士中心。 最吸引我的是一个地标性的建筑,在钻石森林公园最高处米弘源设计了一座堪比埃菲尔铁塔一样的高层建筑,米弘源还为这个高层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云瑞之上”。 “真美!” “后面还有呢……后面这部分是你要帮助审批的。”瓦克斯把报告翻到最后:“这个部分。” 我翻开规划的后面的一页,原来是一份《云瑞之上别墅开发区报告》我把这份报告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最后抬头对瓦克斯说: “瓦克斯,我有一点新的想法……”我匆匆把文件收起来,催着瓦克斯:“走,回家,我们有工作要忙呢。” 我心里有一股热流涌动着,看着这片新区开发后的面貌,心里完善着我刚才在心中冒出来的想法。早已把在法庭上受到污辱和难堪忘记了。 回到家里我和瓦克斯忙在书房里。两个人一人一台电脑,用cad软件把我的想法全部用图示展现出来。 我是受到米弘源高层建筑的启发,想出的一个主意。 近几年来,随着中国经济发展的飞速进程,我们国人出国旅游热潮越来越高。我在大连住的那段时间,亲眼看到大连的旅游公司个个都红火得不得了。无论是新马泰,还是欧洲几国游,澳新自驾游都极受人追捧。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如果谁没出过国,好像有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中国人无论有钱的,没钱的,好像一夜之间人们都想开了,男女老少都把出国旅游当成一种时尚。 可是我也没少听说国内的有钱人都想体验一把真正的欧式生活。如果我们把这里的项目建造成“度假别墅”,然后出租给短期来国外旅游的人,也就是让国人到欧洲来体验一下真正的欧洲贵族的生活,一定会受人欢迎的。 一个下午我和瓦克斯的工作终于完成了。我们把两个人分别绘制的图合并在一起,制成的了一份完整的开发规划。 我这时才看到瓦克斯情绪好像不怎么高,“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因为之前没有争得米先生的同意,就私自把在我名下的股份转到你的名下,在这件事上,给你和他都添加了不少的麻烦。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全部真相。”他的眼光有点躲闪。 第三百二十一章是谁打的电话? 看到他的眼神,我忽然觉得这真相好像与米弘源这么久没来看我们有关系。我的心一紧,“瓦克斯,想说就快说!如果不说就出去吃饭,吃完饭就回去。” 我的心里尽管慌乱,但是表面上还保持着镇定。瓦克斯这小子天生是个拧种,这个时候,你越是想知道真相,他越是不会说的。 看他的神情,他一定知道什么,又或者他根本就是一个参预者,要不他怎么会突然从中国回来了?再说了,我都回到g国这么久了,都没有人带我去过新开发区。今天瓦克斯就带我去了新开发区办公室,甚至还让我接触到核心的规划报告。难道这些都是巧合? “梦瑞亚,你生气了?”一瞬间,瓦克斯又恢复了一个半大男孩子的撒娇本能,上前拉着我的袖子:“你坐下,我说。我现在就跟你说。” “别说废话啊,捡有用的说。我可没功夫听你在这里唠叨。”我繃着脸。 “米先生和你生了孩子的事被有些人知道了,他们拿你和孩子的性命威胁米先生,让他交出新开发区的一切权利。” “什么?这些人是谁?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米弘源告诉你的?他到底在哪里?他到底怎么样了?”我的心头掠过一丝不祥之兆。 “不知道。”瓦克斯摇了摇头。 “后来呢?你到是说啊!米弘源他到底在哪里?”我听到他的话里有什么不对。 “再有,你说的这些人到底是谁?我们要去哪里找他们,要不让我去和他们对话,我要当面问他们。”我一转身,眼神凌厉地盯着瓦克斯。我知道,他以往就是在我这种眼神的审视下乖乖按我说的去做的。 “梦瑞亚,我……”他只说了几个字,口袋里有手机震动的声音发出来。他一愣,侧过身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抬起眼帘对我说:“我出去接一个电话。” “谁啊?还要出去接?有什么保密的?” 他没有继续往外走,而在我的面前直接接起,“好的,收到。” 等我抢过手机,电话已挂断,而且迅速恢复到黑屏。 “梦瑞亚,我要出去一下……” “是谁啊?哈哈,你不是和女孩子约会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早就说了,你就应该去和别的女孩子约会,而不是我……” “哎呀,不是啦。你就别乱猜测啦,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没再解释什么,匆匆开门离去。 红梅阿姨跟着开门问了一句:“吃了饭再走,给你带份了。” “不用了,我有事。” “他不吃就算了。神经兮兮的。” …… 晚饭后,我还是一样和小萨米一起阅读童话。也许是白天去外面玩疯了,我这边还没读十分钟,他已经歪在儿童区的小沙发上睡着了。 我把他抱到房间里,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坐在他的身边,边整理衣物,边看着他的睡相。 小萨米一天天的长大,他一定会问我,他的爸爸是谁?他到底是谁的儿子?我要怎么回答他…… 我叹了口气,把手边整理好的小衣服都放进一个塑料袋里,又顺手打开一包尿不湿给他换了下。一歪身子搂着那团热乎乎的肉体,也睡了过去。 半夜三更,我被脸上凉凉的感觉惊醒,睁开眼睛,看到黑暗中有两个身影在房间里站着,其中有一个人的刀顶着我的脖子。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竭尽全力张大嘴巴从喉咙里喊起来,可是声音却被男人另外的一只手抓起一条枕巾,塞进了我的嘴里堵住。 我完全惊醒过来,双手拼命拍打着眼前的男人的,脚下踢着,身子扭着,尽量发出挣扎的声音,想引起红梅阿姨的注意。 我忽然看到另外一个男人去抱小萨米,我真急了:“不要碰我的孩子……”嘴被塞着,只能发了唔唔,嗯嗯的声音。我想起身,可是那男人把我拎起来,从脚到头套上一只黑色的大袋子,扛在肩上。我的头被塞进袋子的最后一瞬间,一道清凛的薄荷味吸进我的鼻翼,我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男人被蒙着的脸。 我感觉到被人怱怱悠悠扛出了门口,没走几步就听到打开车门的声音。 接下来,我被人推进了座位上,后面另外一个物体也挨在我的身边靠着。凭感觉,我知道的那是我的小萨米。可是此时怎么没有声音?虽然我知道小萨米睡着后就算是移动也不会醒,可是这么激烈的搬动,他仍然睡得这么香,真的很奇怪。我很希望他大声哭出来,可以吵醒红梅阿姨。可是为什么…… 我不敢想下去,在车里拼命地扭动,用腿撞击车门,直到另外一个物体从车门塞进来。我听到一个女人哼哧的声音。 “红梅阿姨?是你吗?”我喊出来的声音因为嘴巴里有东西,而变得“唔唔,唔唔唔……” 旁边的人也跟着“唔唔,唔”了几声,还把腿往我这边伸过来,好像是触碰到了小萨米的身体,这才“嗯嗯”了两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感觉到车子好像在山路上开了很久,当我差点被晃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下来。我又被人扛着走过一段路后被人扔下来。我感觉下面弹了弹,我感觉那是床…… 关门的声音,有人离开的脚步声。 到了最后,没有了其它的声音。我扭动身子,唔唔唔了半天,也没有人来。我试着把背后的的手动几下,原来捆绑的并不紧,看来绑我的人应该不是想弄死我们。 于是我使劲在床上蹭了半天,终于把粘在我手腕上的胶带纸挣开。再把头上的袋子拉开。原来我是在一个温馨的卧室里,灯火通明。我伸手把嘴巴里的枕巾拉出来,揉着麻木着的脸腮,离开卧室到处观察起来。 卧室外面是一个宽大的客厅,旁边还有好几个门。我挨个门推进去,轻声喊着:“红梅阿姨,萨米?小萨米?”我怕房子里还有要害我们的人。所以不敢大声说话…… 推开一个卧室的门,里面竟然是一间漂亮的婴儿房,那房间几乎跟小萨米的房间一模一样。小萨米睡在小床上,仿佛从来没有挪动过一样。 我轻轻关上这道门,又推开了另外一扇门,松了一口气:“红梅阿姨,我来帮 你解开。” 红梅阿姨的手终于松开了,她一把拉掉头上的黑袋子,扯掉嘴里的毛巾:“我的天啊,这帮坏蛋,一点也不专业……” 我一怔:“什么意思?” “你没看到电视剧里都是贴着胶带的,谁还用毛巾堵着啊?” “红梅阿姨,你是不是警匪剧看多了?”我没好气地打开婴儿房:“你看小萨米怎么还不醒啊?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怎么没声音啊?” 红梅阿姨走到小萨米的近前,把盖着的被子拉开,小萨米睡得正香,小嘴吮吸着正忙着做梦呢,她慈爱的重新盖上被子“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走过去,果然小萨米呼呼睡着。我亲吻一下他的小脸:“没事就好。” 红梅阿姨好像才想起来刚才的这一路的危险,“梦梦,这次又是谁啊?这是把我们绑到哪里来了?”来回窜在各个房间里,“梦梦,你快来看,好大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你快来看……” “红梅姨,小声点,小心些,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绑架我们的,万一还有人留下监视我们呢?”我小心关上灯,打开门,往外看一眼。 外面漆黑一团,一片宁静,没有人,也没有车声。除了偶而有几声鸟叫声传来,就是微风吹拂树叶的声音。我一下了把门打开。大声喊了一声:“有人吗?你们是谁?” 一低头,门口台阶上有一封信,在月光下格外的显眼。我打开信上面写着:“只要不出这个大门,就不会有危险。我们会有人24小时在外面用枪对着你们。” 我急忙缩回到门里面,砰地把门关上。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红梅阿姨把我手里的信纸拿过去,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了两遍:“不让出门,那我们吃什么?这到底是哪里?” “我是被蒙着眼睛的,再加上被山路逛得七晕八转的,哪里还辨得出东西南北啊。” “那小萨米还要吃奶粉,怎么办?” 我心里也慌得要命,可是红梅阿姨急成那样子,如果我再手足无措的话,那不是更雪上加霜吗? “红梅阿姨,冷静,我觉得这些人好像并不是要难为我们的。你看虽然他们动作粗鲁,但是并没有伤害。再说了……”我回忆起那一瞬间的薄荷味道,还要仔细回忆。红梅阿姨急了,“再说什么?你说啊?再说什么?” “再说了,就算是他们真要伤害我们,我们两个女人一个孩子,又能怎么样?不用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埯。咱们去厨房看看,有吃的没?”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厨房,四周的整面墙都是玻璃窗,中间的两个宽大的理石的台面,而且台面下面的柜子里一打开,满满的干鲜食品,香菇,蘑菇,木耳,粉丝,还有各种罐头,面条。 红梅阿姨打开了超大的冰柜。里面的鸡鸭鱼肉海货,鸡蛋。几乎是应有尽有。 “哇,梦梦快看,这边都是小萨米的奶粉。这回好了,他饿不着了。我的天啊,还有这么多尿不湿。” 第三百二十二章被软禁的日子 我心里划了一个弧,绑架我们的人看来不是要害我们,也许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绑架,也许他们只是不想让我们被别人找到而已。 那么又是谁把我们弄到这里的?到底是谁不想让我们留在原地?米弘源?如果是他,为什么他不露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仅凭那道薄荷味,还不足以证明那蒙面人就是米弘源,虽然身高差不多,身上的味道也一样。但是米弘源没有理由要用绑架我们的方式到这里来? “梦梦,就别多想了,天还早,再睡一会儿。”红梅阿姨走了一圈,最后打了个呵欠对我说。 看来她早就看出来我们的危险已经解除了,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拖鞋回到卧室去睡觉了。 我也回到卧室,虽然被折腾了半夜,睡眠严重的不足,我的眼皮已经打架了,可是一闭眼,就是那大黑口袋从脚下慢慢拉上来的一瞬间。 我一个激凌,从床上坐起来,把昨天瓦斯的表现和半夜三更的绑架一联系,我还真的总结出来些东西来。难道瓦克斯这小子昨天接的电话和绑架行为有关? 我们就算被软禁了,那也应该人有告诉我们到底能在这里住多久?还有我上学怎么办?还有我的网店,我们的红河谷。对了,电话,电话能通不? 我到处找电话,随身的只有我身上穿着的一套衣服,口袋是什么都没有。我跑到红梅阿姨的房间里问她有没有电话。她在朦胧中摇了摇头“我的电话在家里的客厅里充电呢,我把你的也充上了……” 我失望地离开了她,又回到客厅里。没有电话就算了,哪怕有电脑也行啊!我站起来,再一次在房间里找起来,一共是四房两厅的房子,除了宽敞的客厅之外,还有一个超大的餐厅。另外一间房门一打开,我眼睛亮了,“原来真是一间书房。” 书房中有两面墙都是书柜,还真有不少书是儿童读物。而中间的大电脑桌了竟然摆着一台苹果电脑。 我没说话,急忙跑到电脑前敲了一下键盘,电脑一下就亮了。我急忙打开网页浏览起来,自言自语道“绑架者还不错嘛,这还给我们留一台电脑,有电脑就好了。这要是不能出去上学,在家里也可以写论文。” 我一点也没有睡意了,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电子邮箱能用,网页打开没问题,那我上qq问一问沙沙姐。噢,qqi 上不去。要不发个邮件?她正在睡吧。不管了,我先发个邮件给她……”我边自言自语,边把键盘敲得山响。 当天微微亮的时候,我终于写了一篇米兰达教授留的家庭论文。这是她放假的时候给我们所有学生留下的作业,这段时间太忙了,我差点忘记了。 把论文发出去,我关上电脑,心里有点安定下来,一切等天大亮再说。 …… 回到床上没睡多一会,就听到红梅阿姨火烧眉毛地敲门:“梦梦,快醒来,快点……”我朦胧着眼睛,披了一件睡袍走出了卧室。 “红梅阿姨,什么事这么急。”我转头,吓了一跳,前门里站着一个身高有2米的小伙子,“他是谁?他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昨晚把门锁了三道的。这大早上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送卖外的。”小伙子拿着一张单子让我签字,我看一眼红梅阿姨接过去的新鲜牛奶和酸奶:“你们是每天送一次吗?” “我们接到的订单是每两天送一次。”小伙子看我签好名,转身开门走出去。 我急忙跟着他出门一看,原来这人开的是一辆冷藏车。我心里有了个主意,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红梅阿姨,牛奶还真新鲜。来吧,既来之刚安之。吃,喝。” 我心里也想开了,背后那些人为我们准备了这些多的生活必须品,还不让我们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他们的意思是要让我们在这里过一段时间? 唉,日子还得过呀,学业不能耽误,生意还要做,那莫不如借此机会安心把日常的生活过好,反正不用愁吃愁喝的。 网店的经营和红河谷的状况我都通过网络与留守在大连的程子浩通了几次电子邮件,算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是我在论文中写的求救的话都没得到米兰达任何回音。就连给程子浩的邮件中提到了生意以外的话题都没有任何回音。 我明白了绑架者的目的,他们能让我使用电脑是有限制的。我发的所有的东西都会经过他们的过滤,他们会通过认为没问题的,而扣下他们不想让我发的。 不过回头一想,眼前的的日子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其实没有什么与之前不同的,还有一个好处呢,那就是我少操了不少心。吃喝玩乐都在房子里,不用出门都有人帮助搞定。 两个星期过去了,我几乎全面掌握了来到这个房子送外卖的规律,周一,三,五送牛奶和酸奶,周四送肉类和蔬菜水果。其它的送货是不固定的,比如第一个星期二披萨店送来一个大披萨。 星期六的上午有人送来一大堆健身器材。我实在没有地方放,只好让送货人把一大堆铁家伙摆放在后院的太阳房里。 趁着送货人安装健身器材的时候,我凑到他眼前:“请问订货人是谁?” “我们只管送货,不管是谁,只要有人付款,就送。” 这小伙子是我这两个星期中见到的唯一一个身材比较瘦削的男人,我上下打量他一下。对他说:“请在两个星期之后再给我送来一件大型的跑步机好不?我怎么联系你?有电子邮箱吗?” 小伙子还真实在,马上从口袋里拿一张名片:“上面全有,有需要请联系我。” 望着他的背影,我点了点头,“这个能对付得了。” 红梅阿姨从后面走来,小声说:“梦梦,你想对付谁啊?” “红梅阿姨,你不觉得怪吗?这里没有电话,我与外面的一切往来都只能用电子邮件,奇怪的是我发的所有的求救的邮件都石沉大海,而我发给教授的一切学业上的论文,提问和答题都有回应。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人操纵了我的电脑吗?” “啊,有这事?那你说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们操纵电脑是不是不想让你和外界联系?”她有点紧张,小声说:“这些人是不是要让我们与世隔绝,让我们自生自灭?” “红梅阿姨,别担心,我们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绝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一定找机会逃出去。我担心的就是小萨米,还有我们出去要怎么生活。没有身份证,不能开办银行卡,尽管红河谷和网店再有钱,也转不到我们手里啊?你说怎么办?” 红梅阿姨急得跺脚:“是啊,你这钱有,可是都在国内,拿不到手啊?”她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 如果我们让程子浩以他的名誉申请一个信用卡,然后激活信誉卡海外模式,不用密码的,可以在网上支付的。这不就行了吗?”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有点洋洋得意。 打开电脑,重新申请了一个电子邮箱。用这个新邮箱发了一封邮件,告诉程子浩,我要上淘宝买东西,需要一个大额度的信誉卡,但是我的身份证丢了,请他帮忙。 程子浩作为我公司的第一个员工,很尽责的说了句:“包我身上。”我最后还在电子邮件上添加一句:“办好信用卡,请用一个迷宫游戏发给我……我是怕直接发达数码会遭到黑客的偷窥,要不你发一些羊群的照片吧,请把号码藏在其中……”我的理由很牵强,但是也没别的办法。我不知道这个邮件是不是会遭受到拦截,反正死也当海马医吧。 对于目前我们三个人的处境,我想了许多,最初我猜测还是巴伦那一伙人为了威胁米弘源才把我们软禁。可是两个星期在这里的日子,我渐渐察觉到背后的黑手不是巴伦。理由是绑架者的所作所为除了第一天吓人以外,就没有为难过我们。所以我猜测也许是米弘源支使人搞出来的事儿? 可是就算是米弘源,他是谁?他是我们的谁?他有什么资格来摆布别人的生活,他凭什么认为我们喜欢他的这种类型的保护? 我越想越生气,啪地把电脑键盘使劲拍了几下:“管他是谁呢,小女子我就是不让你们舒心。我要让你们为你们对我的处理方式深切的后悔。” 从第二天开始,我每天都出门走一走。出门的时候,我先在门口到处看一看,然后自语道:“红梅阿姨,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要出去走一走。” 第一天,我站在门口四处看一看,然后右转过去,东张西望,走走停停。 我发现了奇怪的事情,第一天门口留下的信是骗人的,因为外面根本没有人拿枪守着,至少我往右转的这一边没有。 第二天是送披萨的日子,还是上次的送货员来的,时间和上次一样,是上午十点半。他在我家呆了一分钟,我签了名,他离开。 我目送他开着车往房子的左边离去。直接对红梅阿姨说:“你先吃吧,我要出去消化一下早餐,回来再吃。” 我往左边转去,这边是一条砂石路,车开过去的时候,尘土飞扬,虽然送披萨的车已经走了很远了,我还能看到那烟尘在空中舞着。 这边除了一条路之外,就是远处一行小树。空旷的荒野,茫茫大地,一眼望不到边的青草地。一回头,我看到的是孤孤单单的一幢房子座落在一大片土地上,我去,这些家伙们还真能找,怎么找到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第三百二十三章 出逃 就在这个时刻,我在心里有了一个出逃计划的雏形。 我飞快地回到了房间里,把红梅阿姨拉到洗手间里,我怕那些人会在客厅等地方安摄像头,之前特意仔细检查过洗手间,还好,上厕所的地方还安全。 “红梅阿姨,准备一下,我们逃出这个鬼地方。” “出逃?梦梦,你没发烧吧?我们在这里没有人管,没人麻烦,有吃,有住,有玩的,又清静。逃什么啊?” “红梅阿姨,你怎么还高兴在这里生活呢?我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谁知道那天抓我们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打开水龙头洗手。 “梦梦,我有个感觉,一直没说。你不觉得这些人对我们很好吗?我怎么觉得好像后面的人是米先生?或者说这些人是受佣于米先生的。” “米先生?如果真是他的话,我们更要逃。”我的气一下子从胸口顶上来,脱口而出:“红梅阿姨,就算是米弘源,他凭什么就认为我们可以这么没有尊严的被软禁在这里?我凭什么就要被他藏来藏去的?”我啪地把水龙头的开关按上,抽毛巾擦手,然后扔回到洗手台上。 回头对红梅阿姨说:“我决定了,红梅阿姨,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就不相信,离开他我们生活不了了?你想想,为什么他和林凤的离婚官司一直拖着,拖了这么久了都不能解决?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钱?米弘源一定是不想把财产被林凤分了去。” 好几天了,我一直在心里反复猜测着这段时间米弘源不露面的原因。现在林凤在巴伦的支使下想用各种方法,在米弘源这里通过离婚分到多一些的财产,无论是新开发区的,还是他从米家继承来的。我知道,米老爷去世后米弘源已把他就得的那份财产一分不留地无私地赠送给了米弘业。也就是通过这件事,米弘业和哥哥之间的前嫌尽释,现在无论表面上还是私下里他们好像都是一对好兄弟。 然而,米弘源对于林凤和巴伦关于离婚协议书上的财产述求却是分毫不让。 “红梅阿姨,你说,在我们娘俩和财产面前,就那么难选择吗?既然米弘源不想放弃他手里的财产,那我们也只有选择放弃他。你走不?如果你不走,我可走了。” 我离开洗手间,回到客厅里开始做饭。说做饭是假,我是想检查一下柜子里到底有多少可以带走的存货才是真。因为我们离开这里的前几天,因为没有钱,没有电话,没有身份证,这样的话,我们最初一段时间如果不准备足够的食品,尤其是孩子的奶粉。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我和红梅阿姨都是每天的一日三餐时,偷偷把容易存放的食品,奶粉,方便面和一些热水就可以冲泡的汤料藏起来。这些东西我都一趟又一趟的小分量的藏到一个后面的太阳房中的仪器箱子里。 两天后我发电子邮件到健身器材公司,说他们上次送来的一台跑步机因为缺少一个零件,请求公司为我们置换一台新的。我还请他们带一套运动服来,说我会付现金,请他们带些零钱出来。以免到时候我付现金他们没有零钱找。 邮件发出不到十分钟,就有人回复,说周五上午九点会有人来送货上门。 周四的晚上,我把红梅阿姨再一次拉到洗手间里,仔细地把我的计划告诉她。只是我没说我们要去哪里。因为我也不知道,出了这个门我们要往哪里走。 “红梅阿姨,在我的心里,从这里逃出去,从背后的那些绑架者的手里逃出去,无论往哪里走,都比被囚禁在这里好。就算真是米弘源把我们藏在这里,我也想逃……” “梦梦,你这是想离开他?你真觉得被他这么样藏着不好吗?如果我们离开这里,没钱,没吃的,没住处怎么办?”红梅阿姨边把一包尿不湿塞进一个她用床单缝的袋子里,边一脸茫然的问。 “红梅阿姨,说实在话,我累了,我不想在等待的日子里把我的青春消耗尽。是的,你的担心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也许我们要过一艰难的日子……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等我们安顿下来,我会去找一个工作,养活我们三人没问题。” 这一晚上,睡不着,我在心里牢记程子浩的新邮箱,还有有些必须要记住的数据,都写在一张纸上。 我不想在这里上网,怕被黑客捣乱。至于我们走出去到底能不能生存下去,就看程子浩能否为我申请一个境外使用的信用卡成功。 周五终于到来了。天没亮我两就起床了。把小萨米喂饱,穿上一套舒适的衣服,一双舒适的鞋子。我们两个尽可能的把衣柜里休闲的衣服都穿到身上,一件再套一件。把孩子的衣服也装了一些。当然那个装健身器材的纸箱子里装了更多的是小萨米的奶粉。我相信,无论我们出走后的状况多么糟糕,但是我的儿子有我这个母亲的爱,有吃的,穿的,就不会有事。 洋人的时间观念是最强的。9点半还没到,我已经看到了又高又大的健身器材公司的大货车已经从路的那边的飞尘中露出了红白相间的车厢。 我像往常一样,回到客厅里假装整理柜子里的食品。 “叮咚”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我和红梅阿姨对视一下,我递了个眼色给她。她转身打开了太阳房的门。 小伙子抱着一只大箱子走了进来,我一怔:“你是新来的?我记得上次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小伙子虽然身高和我差不多,可是比上次的那个胖多了,我有点头疼,咂了一下舌头。小伙子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没关系,给我一点时间,一会就好。我会把旧的箱子拿走。”他前脚往太阳房地里走。我后手一摆,红梅阿姨抱起小萨米已经悄悄爬上了外面的器材车厢里,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我跟着小伙子的身后,一直走到太阳房的里面,最里面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小房间。我趁他弯腰的时候顺手从门后拿起早准备好的擀面杖,照着他的后脖梗就是一闷棍。这个我曾经上网查过,我害怕把人真打死了,还在棍子上缠了布条。 小伙子被我打了一棍子好像只是愣住一下,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你……”多亏我多准备了一手,我把一条毛巾遮盖上他的头部,又在他的下巴上一揑,这才顺利把他弄昏迷过去。 我嘴巴叨咕着:“对不起小伙子,我不是有意害你的,实在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车,你的服装。”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服装脱下来,又用胶带把他的嘴巴和手脚都都缠上。转身把他的衣服穿上,有点肥。没办法,我又脱下来,又在里面加上件毛衣,再试一次,好多了。 我费力的把大箱子移出去,里面装不少的奶粉,重得很,真拿不动,只好在地上推,到了客厅的时候,我把帽子拉低点,遮盖住脸。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箱子移了出去。我招呼红梅阿姨帮忙,两个终于把纸箱子都搬上了车。我又低头跑回到太阳房把那小子的手机和钱包都搜了出来,还写个条给他,“对不起,我用一下你的钱包,请打电话找这个人要钱。不过我只拿了你……”我数一数,钱包里没多少,只有800多欧元。“钱包里只有869欧元,不过你的信用卡我用了。对了还有id。”我写了一张纸条后,一看他眼皮抖动了几下:“不好,要醒。我去!”又在他的下巴揑了两下,那男人又昏了过去。 我急忙低头快速离开房子,钻进了车里,打着引擎开车离去。我之前观察过,还是决定往送货车来的方向走,免得被人看到怀疑。 我边开车,边算着时间,大概十分钟已开了大约四十公里。尽管砂石路上颠簸不平,但是能逃离那个鬼地方,让我很兴奋。“红梅阿姨,小萨米还好吧?” “不用担心,他很好。注意路面上的车,小心。” “我知道了,放心吧。不说话,我要专心开车。”边开着车,我边在驾驶室里四处看,空座位上还有一个单子,原来这个送货员还要跑一家,是十点半到达的,去收取一个上次送货的钱。“咦,这事不错,有一万两千元呢。走起……”我点击了另外一个地址的gps,大货车飞驰而去。 才十点我就到了那个取款点。我跳下车,假装熟悉的拿着单子:“收货款,这是收据收下。”一个漂亮的女孩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开文,钱在这里?咦怎么是你?开文呢?他明明说今天是他来取款的。怎么换成你了?”她把钱收回去。 我一怔:“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头被撞了一下,没办法,公司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我看她的脸被红晕染得更艳丽,可拿钱的手却藏在身后。没办法我只好来了一招欲擒故纵“要不我不拿钱了。三天后开文上班了,我让他来取。不过你要多付一份滞纳金……” 我头没回往门口走。心里数着一,二,三…… 哎,等一下,那……钱给你拿去吧。我还要求你一件事。”姑娘有点羞涩起来,从身后的桌子上拿一只盒子:“这是我特意给他做的巧克力蛋糕,本想今天他来的时候给他的,既然他有事没来,请你帮我带给他好吗?” 我接过她手上的钱和蛋糕……“噢,这样好不?你给我一个电子邮箱,我回去以后给你发个电子邮件,汇报他的情况……”我又不是盗贼,拿了姑娘的钱只是借,以后有钱要还人家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隐匿 离开她家门口,我没敢回头,感觉后背有一双热辣紧盯的眼神。我快走几步快速上车,很怕小萨米和红梅阿姨被她发现。 车又开了一百多公里,我们到了一个比较大的镇子上。红梅阿姨说要上厕所,我看了一下车,也需要加油了,于是找了一个加油站停下来。 查了一下地图,原来这个地区叫施韦特,这个镇的名字叫里斯特。离边境不远,再开一百多公里,就要过边境线了。那边就是欧洲穷不拉叽的p国。 把油加满,我又在加油站边上的一个卖手机的店里买了一只电话,顺便买了一个电话卡和上网卡…… 还没走出手机店的门口,就看到有几个女人和孩子围着大货车转来转去的议论着什么,我匆匆走近,在人群后面听着她们的议论:“哎,奇怪,ta健身公司的车怎么到我们这个小镇了?谁家订了健身器材?” “我看到是一个胖胖的女司机……” “对,我去问一问,他们之前不是说不给我们这里送货吗?还说这里太远了,不给送货上门,你看这不也送了吗?” “对啊,问一问,如果他们送货,我也要预定一台。” 我躲在人群后面心说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要快点离开。 掂了一下手里之前收货的钱包,除了买手机,加油之外还有不少呢,应该足够我们用一阵了,关键是应该找一个物价便宜的小镇,过上一段简单的生活。 我分开人群繃着脸说了一句话:“我不负责订货,请找公司。”再没多说一句话,上车打开引擎一脚油门逃也似地离开。 这一路狂奔一直开到下一个叫斯龙的城镇,车停到一个路边的小树林中,把身上的ta健身公司的员工服脱了下去。稍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这才嘱咐红梅阿姨“这里比较僻静,守好小萨米,这辆大货车太引人注目了,一定要换辆车。我刚才路过一个二手车行,我去看看。” 红梅阿姨抱着小萨米:“我看他好像饿了,要不先给他吃点东西。”小家伙好像也知道今天的出行不是玩的,一路上只是静静坐在车里看窗外的景色。 我从车里拿出刚才那个漂亮女生给送货员的蛋糕:“先给他吃这个吧,然后用我们带来的热水冲点奶粉给她。换个尿不湿。”我把红梅阿姨扶下车,找到双肩包装上一些必要的物品,把红梅阿姨和小萨米安排在一个咖啡厅,要了两份午餐,“红梅阿姨,你也吃点东西……”我小声说:“我一会就回来。你们不要离开这里。” 要说大多数欧洲人的纯朴和真诚的品格是让我很敬佩的。二手车行的车虽然有一些年代很久了,但是车况和性能的良好,让人难以相信。 出逃的这一路上我已注意到这一带人都喜欢开一种黑灰色的八面包车,不显眼,空间大,关键时刻还可以当卧室。我到车行第一眼就看好一辆,接待员说这辆车是一对老夫妻开了三年的车,因为老先生去世了,妻子看到车就难过,所以就委托车行出售。 应该说我是幸运的。他们车刚送到车行三天,车里干净整洁,而且还有一个整套的野外宿营帐篷。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很好,就算是没有钱住酒店,也不会露宿街头。 “就这辆吧,我也不再看了。这个挺好的。” “真的?你要买这辆?我可要跟我说明白,这辆车的司机也就是这位老先生他可是在车上心脏病发作,就在车上去世的。你不会介意吧?” 我的心一紧,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眼睛又描了一眼车行里其它的车,无论价格和样式上都没有适合我的,我深吸了一口气:“没关系。我买!” 我把车开出来后先去加满了油,这才去接回了红梅阿姨和小萨米。 回到了小树林,那辆大货车还停在里面,由于车涂得红白相间的,在绿色的林子里还真是太显眼了。我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时钟,下午两点了,ta公司一定已经发现了今天的送货上门的车有了异常,但是我住的那个地方,没有电话,只有地址。而被我打晕的送货员就算是醒了,走出去。找到人求救,也要四五个小时。我这个如果不换车,那就真来不及了。说不定这会这红白相间的送货车早上了警察搜索的名单中。所以此时,越是离这辆车远点,就越安全。 我们把小萨米安排在面包车的最后面的座位睡觉。两个女人把货车上能搬的东西都搬到面包车上,差不多装满了。 货车上还有一个小型健身器材,我没动。只把送货员的钱包打开,拿走了所有的钱,数了数,一共是895欧元,包括之前收到的货款一同写下一个欠条留在车里,还用新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还这笔钱的。 坐到面包车里,我对红梅阿姨说,“你愿意跟我浪迹天涯吗?” “傻丫头,我还有选择吗?”她把自己的身体靠在车座上,伸展了一下四肢,笑了。 “那,我们走吧。” 我看了地图,虽然只是匆忙之中扫了一眼,但是国境线那一侧那一汪湖水让我一下子就喜爱上了。我边开车,边让红梅阿姨看车中的地图。 “梦梦,你就不用让我看了。反正你走哪,我跟哪就行了呗。” 看着后视镜中的红梅阿姨的脸,我忽然很感动:“红梅阿姨,其实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妈妈。自从你到我们家,吃饭,睡觉,出去玩,都是你陪着我的。我妈妈对我来说就是家长会上被人夸赞的监护人,就是墙上的照片,就是陪爸爸出席酒会时那个漂亮的旗袍模特儿。” “梦梦,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你们家没有离开的想法,就是因为,我自己的女儿丢了,我把所有的爱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在我的心里啊,早就把你当作我的女儿了。所以啊,你看,妈妈跟着女儿和外孙子浪迹天涯,有什么不好的吗?” 那一刻,我的眼睛湿了。 前面的路越来越弯曲,虽然是山路,但是不时有路牌告诉我,边境快到了。我知道,走大路过边境不是好主意,我一没护照,二没驾照,整个一个开黑车的。 所以我的两只眼睛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右边的任何一条小路。 脚下的油门有点犹豫不决,方向盘也飘忽了一下,在一个急转弯的山脚下我的车前胎一下撞到山崖边突出的石头尖上,轮好像破损,车子一歪便停在转角处。 “倒霉,红梅阿姨不要出来,车抛锚了。我要下去看看……” 我打开双闪灯,拿出紧急警示牌放在车后面,再去检查车况。 前右胎裂开了,我慌忙回到后车箱里看备胎,还好,备胎是新的,工具也全。只是我这个温室里的娇公主真的只看过肥猪走,却没真的没吃过肥猪肉。我摇了摇头,把工具和备胎都放在车后面,先拿出千斤顶,比划着“这东西怎么用啊?” 我翻过来调过去的研究着千斤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红梅阿姨伸出头来问:“怎么样了?换好没?” “我……”我直起身来,正要打开车门和红梅阿姨说话,忽然一阵汽车的刹车声在我身后猛然刹住,一个年轻男人从车上跳下来: “需要帮忙吗?” “是的,你可以帮我换一下车胎好吗?”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救星,我急忙把手里的工具都递到他的手里。 “没问题,交给我吧……”眼前的小伙子看起来是纯正的欧裔,一头亚麻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在夕阳的照射下深遂而明亮,“放心,给我十分钟。” 男人就是男人,没有多一会儿,备胎就安稳地换到了车上。我收拾好工具,拍拍手说了声:“谢谢你,我要快点赶路了。” 他歪头看一眼车里的红梅阿姨,微笑一下说“这是陪着妈妈和弟弟去旅游?” 我刚要更正他的话,红梅阿姨在车里应了一声:“说的是呢,我这大女儿还好,能开车。可是小儿子却成了我的麻烦,太小还吃奶粉呢。”她对我挤了下眼,我先是一怔,旋即觉得她很对。如果过两天有人调查这个男人,他一定会说没有遇到一个带着保姆和儿子的女人。 我点了点头:“是啊,我这是第一次开长途呢。” “我看你开山路就不熟悉,你看这多危险。通常这条路上车少得很,如果不是正好遇到我,难道你们要在路边睡觉了?” “你的意思是想帮我开车?” “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来帮你们开车。” “那你的车?” “拖在后面啊。对了,你们今晚预定了哪一家酒店?我可以直把你们接送到酒店。” “嗐,我们这里说走就走的行程,根本没有预定住宿。” “那就去我家住,我们家就在肯莫湖边,离这不远。” “去你家住?那不好吧,会给你们添加麻烦的。” “怎么会,我妈妈看到你妈妈和弟弟不一定会多高兴呢。她天天追着我快点结婚,生个小孩子让她玩。哎对了,我叫马修,你呢?” “噢,马修你好,我的名字叫梦……斯,我来自韩国。”在心里我对马修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真实名字。 第三百二十五章穿越国境 看着越来越暗下去的天色,我有点小庆幸地点了点头,“那就受累了。谢谢!” 他快速把自己的那辆房车拉了一条钢丝,拖在我的车后,对我说了句:“上车吧,天要黑了,我们快点走了。” 就这样我们的车后面拖着他的车,沿着同一条路向国境线开去。 他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虽然基于对欧洲人的信任,我并没有多盘问他什么,但是为防万一,我还是偷偷藏了一个扳手,还递给红梅阿姨一只大号罗丝刀。 这一路上两个人聊起天来,我才渐渐了解了年轻男人的情况。 马修是一位汽车工程师,今天是受g国的一个城镇新开业的汽车修理厂特邀去讲课的。 在欧洲,许多国家的国境线都是一条路分成两段,或者从一条路中间的某个建筑划分起,或者从海上的某一个灯塔处划分。而我们走的这条山间的公路,就是从峽谷中的一座单行桥上从g国穿越国境线到达p国。 穿越国境线的一刹那,我回头遥望那郁郁葱葱的群山峻岭,模糊了眼睛。默默对米弘源说:“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和我相隔千山万水,岂止仅是一道桥……” 多亏是马修开车,那个国境线上的卫兵看了我一眼,调笑着对马修说:“马修,今天你妈妈不会生气了,终于带着姑娘回家了?” 马修看我一眼,微笑一下:“你觉得我的姑娘漂亮吗?” 卫兵拍了拍马修的肩膀:“她很漂亮哟。” 马修扬了一下手说了句:“我觉得她很漂亮,那我要快点回家了,再见!” 卫兵调笑一句:“小心开心,出了事可就没有美妙的夜晚了……” 我们顺利地过了桥,离开了g国,到达了p国的境内。接下来就是一段山间的乡村公路,那是一段景色绝美,山峦起伏,绿草茵茵。那是至今为止,我见到的最漂亮的景色。 我们的左侧,正是夕阳最后的一道余辉透过半山腰上的树林照射在山脚下的草地上。也照到我们开过的段弯弯曲曲的山路。 从昨晚到此刻,我紧崩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歪在车窗边睡着了。 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是十分钟,我听到马修的声音:“梦斯,梦斯,到家了。” “马修,你回来了?噢,你还带来了客人?哎哟哟,我的天啊,这是一个小男孩吗?”一位慈祥的红发中年女人走出了房子,看到红梅阿姨从车上抱着小萨米下来,大呼小叫地伸手来抱小萨米。 “妈妈,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梦斯,她和妈妈弟弟今晚要在我们家住。” “儿子,这么多年,你今天做的事最让妈妈开心,快请进屋。”马修妈妈帮着我拿着大包小裹走进了房子。 这是一幢有了不少年代的建筑,全木制的外墙,全木制的内饰,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古香古色的欧式房子。 一进门,我仿佛进入了电影霍比特人中的“夏尔村”的绿龙酒店。马修妈妈热情地把我们三人让进了一间宽大的卧室:“抱歉,我们家只有一间客房,不过床还够用。如果你们不嫌弃,可以多住些日子。来……小宝宝,让aunty再抱一下。” 小萨米出生以来从不让生人抱,可是他一见到马修妈妈就扑上去让人家抱。马修妈妈喜欢得不得了。 晚饭我们拿出带出来的一些牛肉和羊肉,马修妈妈拿出一些土豆和绿叶菜。我虽然很饿,但是只吃了一点青菜和土豆。 马修却吃了大半的肉。他妈妈好像也喜欢吃肉。一说起来,才知道,原来p国的贫穷不是传言,由于经济萧条物质贫乏,他们都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吃到肉了。我把桌子上的肉都让给马修母子,让他们吃个够。 这一晚,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脱离了软禁的烦恼,总之我睡得很好。 小镇子里真静,实木的床很温暖,也很舒服。小萨米睡在我的怀里,抱着他的暖乎乎的身体我感觉从未有过的满足。 我想了,就算是吃不到肉,没有更多的钱,借住在别人家里,可是生活没有压力,平平淡淡也能过好日子。 第二天上午,我和红梅阿姨把我们带来的食品和衣服都整理了一下。想计算一下我们如果没有进项的话,可以生活多久。 听马修的妈妈说,在这里一个月有1000欧元就是富豪的日子。像马修母子两人一个月粗茶淡饭,五百元就很好了。 我的心里盘算一下,昨天收到的货款除去买车,加油买手机还剩下500多点。从送货员手钱包里拿的钱800多没动呢。那就是说我们如果生活在马修的家里,每个月付500元生活费可以在这里住两个半月。可是马修母子是不是愿意留下我们? 我和红梅阿姨商量一下。她的意思是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再找一个住的地方。因为毕竟马修把我们带到p国的,如果有一天他不高兴了,万一说出来我们偷渡到这里的,就麻烦了。我想,也对,反正我们有车,要不先离开这里,往湖的对面走一走也许会有更适合的地点。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个担心。我看马修妈妈看我的眼神有点怪,真怕她把我当儿媳的人选留下来。 对,三十六计,走为上。反正我都说了,我是带着妈妈和弟弟出来玩的,走两天换一个地方应该没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马修讨论了一下我们下一步的“行程”。因为在欧洲,自驾游的几乎都是走一个地方,住上一晚,然后早上又开车离开,遇到一个好看的地方再住一晚。所以我一问他行程,他一点也没犹豫就痛快拿出一张地图,细心地讲起来。 据他介绍,肯莫湖边一公里之内的都是富人区,那个区域的治安很安全。我惊讶地问:“你是说像你们这样的小镇子不安全?” “当然安全了,我们镇子里大约有1000多人,几乎大家都认识,谁家来了客人到第二天几乎每家都知道了。小镇子的人都很热情。如果明天有人把你当作我的女朋友,你可不要介意。” “噢,这多不好意思,我明天早上就离开。”我正好找到了理由。 “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我还想请你们多住几天呢,你看,小萨米玩得多开心。”马修的妈妈指着窗外正在秋千上悠着小萨米说。 “阿姨,我们的到来,给你们添了麻烦,明天早上我们就离开了。要沿着湖边一直开下去。我很喜欢离湖近的地方。因为我在家乡……”一提起家乡,我马上闭上了嘴。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本来昨天说自己来自韩国,就是怕被人追踪。 “梦斯,给我们讲一讲你的家乡。”果然马修的妈妈十分有兴趣地坐在身边,想听我家乡的故事,我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正在这里,窗外小萨米打秋千太高兴了,双手忘形地松开了绳子鼓起掌来,一下子从秋千上掉了下来。我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萨米,怎么样?跌到了没有?哪里疼?”我心疼地抱起他,看看小脸,又摸摸手臂和腿。小萨米吓坏了,小嘴一撇“妈,妈妈……”就来抱我的脖子。红梅阿姨急忙抱过他,拍着后背说:“妈妈抱抱,不哭,我们回家去玩……”快速离开院子里,扔下从房子里赶出来的马修妈妈。 我也跟着快步进了房间。 “红梅阿姨,太危险了。我们在这里早晚得露馅。我刚才差点说出我的家在大连。” “是啊,刚才小萨米叫你妈,我也吓坏了。看来人真不能说谎,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第一个谎,结果,越说越糟糕。” 第三天早上,我们起了个大早,想趁着小镇的人们还在睡的时候离开。马修把他的那张地图送给了我们。 我留下了一大块带来的咸牛肉,还留下了300欧元。马修的妈妈说什么也不收钱,她硬把钱塞进了小萨米的上衣口袋里,“你们能在我们家住,还陪我聊天,我都高兴死了。好久没吃到那么香美的肉了。我不想让你们离开。可是我知道,你们是来玩的。” 与他们道别,我们重新上车坐好。车胎早已被马修昨天拿去补好换回到车上。备胎也放回到车后厢。 马修把一张贴纸贴到我的车窗上:“这是我的修车标志,只要在p国境内,无论到哪里,只要你的车有了毛病,修理厂看到我的这个标志,都会给你免费修理。但是零件费用要你自己付。” 我感动地看着他英俊的脸,真诚地说了声:“谢谢,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帮助。请给我一个你的电子邮箱,我会给你写信的。”我是发自内心的。本来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可是他却毫无保留地帮助我,而且没有半点对我的怀疑,也没有半点要求我的回报。 车刚离开他家院子,他从后面开车追了上来,示意我停在路边,对我说:“我不知道这个对你有用没,可是我看你还是拿着吧。”他递过来一个驾驶证卡,我看上面的照片是一个年轻的姑娘,长发,大眼睛,看着有几分眼熟。 “这是谁的?”我问。 “一个月前,我受警察局的指派到山谷下面寻找一辆坠崖的车,跟着车子坠下去是一对青年男女,他们好像是亚洲人。两个人都死了。男人没有id,女人的脸被摔得面目全非,是我找到的她的这张驾照。看来她住在欧洲已经好几年了,因为这驾照是2010年发的。昨天我无意中发现你买车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你的id,我已帮你把这张驾照上的信息输入到这辆车的档案中了。所以,你不得不改名了。你看……”他指着驾照上有名字的地方,我的心猛然停止了跳动,那名字是“lianzhi wu”。 第三百二十六章往湖边走 我再去看照片,第一次发现,吴莲芝的眉眼还真有七分像我。不过她怎么也来p国了?那个男人又是谁呢?是米弘业?还是别的什么人?他们是邂逅p国?还是从g国一起过来的? 马修看我没接驾照,以为我害怕。 我心里虽然波涛翻滚,但是表面上却装成有些害怕地说:“我又不知道她是谁,万一被她家的亲人认出来,说我图财害命怎么办?” “没人知道她是谁,因为脸被毁了,警察也没办法。这张驾照还是后来我再次去山谷里的时候才无意中找到的。不过那女孩好像比你年龄大呢,身材可是和你挺像的,也是那么苗条,个子不矮。”他看我好像挺为难,缩回手:“如果你不想用死人的id,那我还是不要拿出来吧。” “没关系,我拿着吧。万一路上遇到她的亲人,不也算是报个信儿嘛。对了,那男人长得什么样子?有他的照片吗?我这一路上说不定遇到他们认识的人呢,谁知道呢。”我收起了吴莲芝的驾照。假装不介意地和马修说。 “噢,那男人的照片,应该在警察局的网站上,对了,我给你写一个网址,你到前面的名字叫星云的镇上就可以有网络了。到时候你搜索一下就可以。”他指了一下地图,我看到那个位置,正是我们要去肯莫湖的必经之路上。 告别了马修,我们的车一直向东开去。 手里有驾照了,我的心里安稳多了,这回无论大路小路我都不用躲藏了。之前没有驾照,没有护照,真是每过一个路口都怕遇到警察。 虽然驾照上的照片和我只有七份像,这就足够了。我现在是吴莲芝,b城是我的家,是wafk的模特儿导师。 我哼着一只歌“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 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红梅阿姨听到我的歌声:“梦梦,这回高兴了?终于又听到你的歌声了。太不容易了。” 我一愣:“红梅阿姨,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爱喝的歌吗?” “是啊,你小的时候可爱唱歌了,你刚才唱的歌就是你妈天天教你唱的。”红梅阿姨叹了一口气,“你妈妈真是个好女人,漂亮,优雅,又很有女人味……” 我心里一动,“红梅阿姨,你知道我妈妈和安……安逸民的事吗?”自从知道那个姓安的竟然会是我的生父,我都羞于叫这个名字。 “唉……我在你们家那么久,你父母之间的恩爱一直让我很羡慕。可是一直到你爸爸,就是云老爷破产之后,我们回到苍山镇,你妈妈才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对我说……”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红梅阿姨把睡着了的小萨米放到后座上,自己移动了一下身子,眼睛望着窗外,娓娓道出有关于妈妈和姓安的那些陈年往事。 原来云爸爸和安逸民本是大学校友,毕业后一起创业,开办了云安股份有限公司,最初,两个人分工明确,安逸民跑外面找客户,云爸爸找门路办贷款,一年下来生意还真做的有声有色。 有一次两个人一起出去陪客户去大连渔港吃晚餐。 他们为客户点的一道菜法式番茄海鲜汤。女服务员上汤的时候,身后的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的一挤眼,用手肘部碰了服务员一下,结果,那一碗海鲜汤一倾斜,洒了一大半到两个流氓身上。 这还了得?那两个男人的不依不饶地让女服务员陪衣服,还故意上前又是推,又是拉借机调戏女服务员。 云爸爸实在看不过了,站出来,一个人面对两个流氓挺身而出:“两位,你们的衣服值多少钱?我来赔。” 两男人正色迷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女服务员,一个拉住手臂,一个推着后背,对女服务员上下其手,看到半路杀了出一个程咬金,都停下手,一致对着云爸爸:“你是哪根葱?这里有你们什么事?滚蛋……” “这女服务员是我女朋友,你说有我什么事没?” 后面的安逸民看女服务员挺漂亮,也跟着站起来:“对,这是我妹妹。”可是两个流氓不但没有一点惧怕,还往前凑了凑:“她还是我妹妹呢。来妹妹,让哥哥亲一下。”他的那张臭嘴还没等凑上前去,就被女服务员一碗汤扣到脑袋顶上,那大虾加上海参配着西红柿的汤,一点没浪费,都从其中一男人的脖子里浇了下去。把那流氓烫得噢,噢叫。 我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红梅阿姨,这女服务员就是我妈妈吧?原来我爸爸……”一提到“爸爸”两个字,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原来云爸爸是英雄救美认识的我妈。可是我妈为什么最后却和那姓安在一起了呢?” “嗐,后来的事呢,就变了。两个男人都喜欢上了你妈妈。于是都想出各种花样追求你妈妈。你云爸爸天生憨厚,不善言辞。可是安逸民却是善于花言巧语,总说一些甜言蜜语,讨女孩喜欢。后来,安逸民背着你云爸爸,和你妈妈偷偷品尝了禁果。结果就是怀上了你。 她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你听说过没?一般来说私生子都十分聪明,据说是大多是白天偷情种下的种子。你想啊,大白天两个人背着别人,在一个角落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那生出来的孩子怎么能不聪明?” 我看着红梅阿姨的笑脸,也跟着讪笑一句“也许真是那么回事。”我的心里担心着,我的小萨米却是在我喝迷药,又喝了红酒,迷迷糊糊的时候种下的,那他长大了不得是个笨蛋啊? “梦梦,你想什么呢?” “红梅阿姨,你说是我妈妈和姓安的怀上了我,怎么后来又和云爸爸结婚了呢?” “别提了,那姓安的就是你们现在说的那什么渣男。他上学的时候早在家乡有老婆了。还有了孩子呢。” “噢原来沙沙姐的妈妈是农村姑娘。” “后来的故事我不讲你也知道了。姓安的因为不能和你妈结婚,就干脆玩起失踪来,把公司的工作都扔给了云老爷。你爸爸本来很爱你妈妈,他二话没说,接收了你妈妈和还在肚子里的你。” 红梅阿姨眼睛里闪着泪光,“你妈妈跟我说这个的时候,我简直就觉得云老爷就是天下最最最善良,最最最有担当的男人。如果我不说,你妈不说,你云爸爸不说,不但你不知道你的这段身世,就算是当时最了解情况的安逸民,都以为你就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我点了点头,看着前面的路,可是脑海中却想着小时候云爸爸爱我的点点滴滴,记得我四岁时,因为我爱吃桔子,爸爸特意让人在广州买了两整箱子桔子,都是一咬一口蜜的甜桔子。我喜欢吃,觉得这么好吃的桔子一个人吃多没意思,于是把邻居家的小伙伴找来八,九个。 等我妈下班回家的时候,两箱子里只剩下了桔子皮。 妈拿着一根尺棍把我的屁股打得差点开了花,爸爸回来后抱着我就往医院跑。第二天,他又特意跑到超市买了两箱子同样的桔子跟我说:“梦梦,爸爸买的桔子就是为你买的。喜欢跟谁吃就去找谁,爸爸给你买。” 我妈妈走过来说:“老云,你可不能这么宠她,再宠着,就上天了。” 爸爸说:“你给我生出来的女儿,就是让我宠的。我愿意把她宠成公主。” 想着云爸爸当时说话的口气,我含着泪笑了一下说:“我云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可是人都说好人不长寿,赖汉活千年。云老爷虽然人心好,但是他因为太善良了,最后还不是被姓安的算计了。” 我忽然想起了姓安的一直找我要的那个什么财产清单,“红梅阿姨,你听我妈妈说过爸爸留下的财产清单吗?” “你妈妈你还不了解?她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她当服务员的时候是正在上师范学院时,业余时间打工而已。等毕业了就嫁给你爸爸。从那以后,她就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开始还干点家务。后来我到你们家,那她除了给学生们批改作业,可就什么都不干了。她哪里知道你们家有多少财产?更别说什么清单了。” “噢,”我嘴里胡乱应了一句,心里想着这次回去一定想办法去找这份清单。 我们一路走,一路聊,一直聊到太阳当头照的时候,终于到了一个城镇,“红梅阿姨,星云镇到了。我们就在这里吃午餐吧。”我把车停在湖边的一个小码头边上,那儿有一个吃野餐的桌椅板凳。 早上从马修家带出来的开水还热着,为小萨米冲了奶,又吃了一块马修妈妈自己做的蛋糕。 “红梅阿姨,你说那伙软禁我们的人能找到我们不?” “你是希望他们找到呢?还是不希望?” “当然不希望他们找到。”我吃了一口马修妈妈烤的面包,喝了一口水:“虽然我们现在过着最简单的日子,可是我们不用怕有人想绑架我们,也不用怕有人在我出门的时候跟踪,更不用怕巴伦那样的人在公开场合辱骂我。我觉得这才是我想过的日子。” 红梅阿姨笑了,她吃下最后一口面包说:“你就没想过软禁我们的人真是米弘源?他是为了保护你和孩子?” “就算真的是米弘源,又能怎么样?你说他为什么一直拖着延着不和林凤离婚?” “我猜测他还是为了把钱财都给你和孩子留着,让巴伦那个王八蛋什么都得不到嘛。” “所以啊,在他的眼里,我们娘俩并没有他的钱重要,既然他那么爱钱,那就让他继续守着他的钱过日子吧,我不希罕他的钱,我也有钱啊!” 红梅阿姨一怔,笑了:“是啊,你也是个有钱的大地主。对了大地主,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钱了?今晚住在哪?” 第三百二十七章换车 “噢”我急忙把手中的最后一口热咖啡咽下去,“走,我们不在星云小镇停留,去下一个小镇。等到了,我先上网问一下我公司的第一个员工程子浩。”好几天没敢和程子浩联系,也不知道他那里有什么消息没? 我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想按照马修的安排走。于是奔驰了200多公里,才到了一个只有一条街道的小镇,我刚把车停在一个修车行的门口,一个修理工模样的男人从门里走出来。他一眼看到我车窗上的帖子:“从马修家的小镇来的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看这帖子就知。” 我的心里格登一下,急忙对红梅阿姨说:“我们走……” “噢,你不是说要在这个镇上网吗?”她小声说。 “红梅阿姨,我觉得我们不可以让别人找到我们。走……”心里有点乱,这车不能留了。马修已把购车的信息换成了吴莲芝的,那意思是,只要我开着这辆车,他一下子就能找到我的所在地。 我上车就把车窗上的帖子取下来,开着车就出了镇。这一路上,我见到修车行就停,说想换辆车。 当我们走到路过的第三个小镇时,终于用我的灰色面包车换了一辆七座小面包,车行的老板说现在这辆小面包没有原来的大灰面包车档次高,所以并没有特意多收费。 我谎说丢失了id,并没有留下自己的个人信息。 我上了车,我说:“这回我们就再也不和’‘灰太郞’分开了。” “那可不一定,条件好的时候,再说吧。” 我们在傍晚时分,终于到达一个小镇子,停车在一个社区的图书馆门前。在这里我要解释一下欧洲的图书馆,一般来说图书馆所有的人都可以呆在图书馆里一整天。据我所知,有的国家的图书馆还可以免费上网呢 体验了三天没有网络的日子,觉得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用图书馆的电脑上网虽然有点小贵,好在网速还挺快。 我首先浏览了g国的当地报纸,从头到尾都匆匆看了一遍,仅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则新闻,说林米两家的离婚案因其中一位重要证人出去度假而宣告暂时休庭。 新闻中的文字虽然不多,可是在少得可怜的文字中,却又把第一天认识米弘源时在后台林凤大哭大叫“米弘源,我才是你的未婚妻。”这张三人的照片刊登了一次。我把头凑近了电脑,仔细看着照片中我的样子,一条被撕掉下摆的小短裙,一张傻瓜般的笑脸。时间真是一把杀人的刀。才两看多,我的心境真的变化太大了。那个时候只是一心一意想着赚学费,上大学的19岁的女孩子。没心没肺,心无城府。现在呢,竟然要拉家带口流浪天涯。我看着电脑中的新闻,禁不住冷笑一声:“云梦雅,原来你在人家林凤和米弘源离婚案中还算一个重要证人呢,呸,什么证人,一个第三者而已。”我烦燥不安的地关闭了那个网页。都是米弘源,为了保住自己的钱,拖着离婚的案子,我再继续跟他联系,不让人骂小三儿才怪。 “哎哎哎,我的大地主,怎么样了,我们总不能在图书馆呆上一晚吧?” 红梅阿姨把睡着的小萨米放到图书馆的大桌子上,伸了伸腰,指着我面前的电脑问。 “请问,你们讲的语言是中文吗?”我的身后走过来一位金发碧眼的老太太,皮肤上的皱纹一层又一层,而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 我一怔,但是去用英文回复她:“是的,我们说的是中文,您有事?” “我们这个镇子上有三位小伙子,被聘到中国北方的一个城郊的牧场管理羊群和奶牛。可是对方的要求是一定要讲中文,虽然不用考什么等级证书,但是最简单的日常语言要学会。”老太太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我们让到会客厅的沙发上。 并示意红梅阿姨把小萨米放在沙发上。又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放上了两杯茶:“请用茶。” 我说了声:“谢谢,你好,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名字叫……”从小到大没说过谎,我心里思忖着,到底面对这位面慈善的老人家,我怎么能骗她?可是说真话?我真怕她们把我当坏人报告警察局抓我可就糟糕了。 我只是停顿了一下:“我的中文名字怕你说不好。你就记住我的英文名字梦斯。你就叫我的梦斯吧。这个好记。”我的心里舒服一些了。 “你好,梦斯,我是玛格瑞特,镇上图书馆的第六任馆长。认识你很高兴。”她热情的抓住我的手,“你能留下来当我们镇上的第一任中文老师吗?他们三个牧羊者很需要你的帮助。请求你……”她双手一直握着我的手,大有我不答应她就不放手的意思。 我和红梅阿姨对视一下,心里当时就有了主意,如果能在这里教中文,至少我们三人有吃有住,还有点零钱用呢。 “我们母子三人是出来旅游的,本来不准备长住在一个地方。不过既然您说这里需要一个教中文的老师,我愿意留下帮你一段时间,你们这里可以提供我们母子三人的住处吗?” “当然,当然,我们这里有房间。来,快来。”她拉着我的手,穿过图书馆一排排的书柜子,到了最后的墙边。那里有三道门。 推开一房门她带我们走进去:“这里面本来是我们的一位老馆长住的地方。她现在去了养老院。你看看这里还够用不?” 我轻步走进去,一间干净整洁的客厅,左右各有一间卧室,厨房门在客厅的一个角落。客厅里沙发,餐桌家具虽然古旧,但是一看那就是古董。我心里喜欢,跟着点了点头:“够用,太够用了。玛格瑞特馆长,谢谢你给我提供这么好的住处,那明天我们就开始上课吧。” “真的?太好了,那我就通知他们去。对了,我们小镇上有免费的幼儿园,如果你想让你的弟弟去的话,我可以当你的介绍人。” “谢谢,我回去商量一下。”我盘算着如果到处去流浪,莫不如在这里先行安顿下来,小萨米也应该融入欧洲人的生活了,他都这么大了,还没有机会和别的小朋友在一起玩。 回到图书馆的沙发前,我抱起小萨米,对红梅阿姨说:“妈妈,馆长说有住处,要不你跟我来看看……”我把红梅阿姨拉到房子里,小声说:“我想留下来,省得你和小萨米跟着我奔波。” “怎么?你还真想在这里当教书先生?不回去了?”她好像有点急了,声音高了几分。 “小声点。”我捂住红梅阿姨的嘴,“咱们不是商量嘛。” “我就是想留下,你就陪着我们过几点清静日子好不好?求你了妈妈……”我知道红梅阿姨就怕我撒娇,果然她看着我嗲嗲的央求,只好点了点头,“那咱说好最多三个月。过了三个月我们就回……” “三个月就三个月。”我都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到底能住多久清静的日子,说是三个月,真的能呆下吗?我怎么预感那些软禁我的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呢? 我应该先投石问路,我咬了一下嘴唇,回到图书馆,用电脑发了一封邮件。是告诉程子浩把两笔钱直接转到ta公司的账号里,一笔注明是我从漂亮姑娘家里取回来的货款。一笔注明是还给送货员的895欧元。最后我还注明我把车留下在小镇的树林里,并对此表示抱歉。 写完邮件,我还怕程子浩不相信这是我发的真实的信息,特别用电脑的录音系统录了几句话,告诉他,这是的命令,不要问为什么。 我没敢再跟他提信用卡的事。就怕有人会顺藤摸瓜,找到程子浩,再骗他。只要看一下他的邮件,也许就能找到我。 我更没敢说我们流浪的事,现在为了我的儿子,我也要稳定下来,不能再与红河牧场频繁联系,以免让找我们的人查出蛛丝马迹。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囚禁了我们,到底是谁把我们当犯人一样的看管着,不给我们自由。可是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我真的不知道如何下手去查。 我没有人可以商量,没有人可以依靠,又有一老一小要靠我来养活。我感觉到现在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我觉得更加的无助。 我边在心里胡思乱想着,边把我们带来的一些简单的衣物都摆放到了衣柜里。望着空荡荡的房子,与之前我被米弘源安排的豪华别墅比起来,虽然又简陋,又朴素,但是我却觉得分外的安心。 终于把住处都安顿好了,我面对着客厅窗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望着窗外夕阳下最后一抹红霞,我对着遥远的东方低声说:“爸爸,妈妈,你们的女儿流浪天涯,不是为了别的,我不想让小萨米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求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母子三人平安……” 第三百二十八章怎么就忘不掉他呢 我在图书馆的门口看到了小镇子的名字,“蓝泉水”,我笑了,小镇的名字真好听。 从今天起,我也许就在这里住上一段了。 记得我在网络中看到过一段文字,我觉得很符合我现在的心境。那段文字是这样写的:“我喜欢一种感觉,那就是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享受孤独,那是一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人能和我说的一样的语言,那是一个陌生得让你辨不清东南西北的地方,或者是城市,或者是乡村。” 那一段文字,是我在刚出国留学的时候在网络中看到的。当时我一个人离开父母到了陌生的g国,那种恐慌和陌生让我有一种无孔不入的孤独,因为来到陌生的国度,我没有朋友可以信赖,没有亲人可以依靠。而且有好多天没有人和我用同样的母语聊天。 那个时候,如果我想我父母了,给他们打电话,又怕妈妈担心。于是我会一个人跑到校园里的小树林里,对着角落里的两棵并排的树,叫爸爸,叫妈妈。多少个晚上,我就对着那两棵树说我的孤独说我的思念。 那个时候,我真切地体会到网络那段话的精髓“一种探索未知从零做起的冲动和兴奋支持着我体验那种享受孤独的感觉。……所以说,如果忍受孤独是一种毅力,那么享受孤独便是一种情趣,一种境界,就像一杯没有放糖的咖啡,只有当你轻呷一口,慢慢适应它的苦涩,才能品味出其中独有的香味。” 如今我虽然有一老一小陪伴,但是在我的心中,甚至比我一个人当初留学时感觉的孤独还沉重。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又袭来时,我却不可以让自己沉沦下去。我要挺起来,因为我现在的工作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们家的一老一小,为了红梅阿姨和小萨米,我要好好工作。 …… 因为第二天早上是个星期天,老馆长给我了一天的备课时间,我思考着到底要给这些洋人讲什么课?当然这些人虽然要到中国去生活,但是也不能和中国的小学生一样从阿,坡,莫,佛 开始学吧。 我手中没有课本,也没有教材,我要讲什么课,才能让我的学生们用最短的时间里,最快的掌握到中文的基础。 我忽然想起学英文的时候,最初学的就是英语900句。我的灵机一动,干脆,就这么办。 于是,仅有的备课的一天,我把教学计划分成三个阶段,就是按照英语900句的顺序,由简到繁,由浅到深。 周一我终于见到我三个学生。 据老馆长玛格瑞特之前的介绍,这三个学生其中两个是苏格兰人,一个叫杰米,红头发灰色的眼睛,小伙子天生就是个腼腆爱笑的细高个。另外一位叫肖恩,个子虽然不高,却是个壮实憨厚的汉子。第三个是当地土生土长的波兰人,他一进门就叫玛格瑞特“妈妈”,原来是老馆长的儿子,他叫斯瓦夫,又高又壮,差不多高我一个头。一进门他先给我躹一个九十度的躬,用纯正的中文说:“老师您好” “你会说中文?这句是谁教你的?”听到波兰学生说了句中文,我还真有点没想到。 斯瓦夫笑了:“我只会说这句,别的不会。”他用英文说。 原来只会一句,“那我们就上课吧。” 我从此刻起,我只要上中文课,就一直说汉语。 可以这样说,中文是世界第一难说的语言。我们中国人就是因为占了天时地利,从小生在中国,长在中国,才会把中文说得滚瓜烂熟。今天我第一次用自己的母语对洋人一字一句讲解中文的时候,真真感觉到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中文词汇的丰富多姿,中文语句的复杂和多样。我暗自轻笑一声:“还真难为这些洋人了。” 一个星期后,我总结出教洋人学中文的绝窍,英文音译标记法。比如说“我的名字叫梦斯”这句话。我要求用他们用相应的英文译音标注上,下面写好英文的意思,这样他们最初说话的时候,先对照英文译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中文。最初说出来的话南腔北调,我再一个字一个字的纠正。 每天我只教授他们四句中文,当我无论怎么提问,他们都能对答如流的时候,才算是他们通过了这一阶段的学习。 …… 小萨米三周岁生日的那天,我们正好到达蓝泉水小镇两个月。我和红梅阿姨商量一下,决定周日的傍晚,在图书馆的餐厅开了一个小型的“派对”,邀请的人除了我的三位学生,就是老馆长玛格瑞特,还有住在图书馆隔壁的一对波兰老夫妻。 小萨米刚三岁,就什么话都会说了。他在家里和“姥姥”说中文,在家里和我对话,中英文掺杂。在图书馆附近的幼儿园和小朋友说话完全用英文。而且重要的是他已经完全融入了洋人的世界,除了长着一中国人的脸以外,他的内心,他的骨子里都是欧洲人。 生日派对,完全是按照欧洲人的习俗举办的,拆礼物,点生日蜡烛,唱生日歌,切蛋糕。 我的三位学生坐在会客区,品尝着在小镇上唯一的一家蛋糕店订制的蛋糕,轻声的聊着有关于他们将要工作的中国。我听着他们的聊天,明白在欧洲人的心里,我们中国就是一个让人想解开的迷。他们欧洲人都想到中国去探索那个有5000年历史的迷。 我的学生肖恩拿着一杯橙汁走到我面前:“老师,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国的信。看来这招聘者为了考验我的中文,全部都写的中文。我有一件事想请问。” 他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纸,看样子是打印出来的电子邮件。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亲切的中文。 我匆匆浏览一遍,忽然有一个词跃入我的眼睛“红河谷”,红河谷?怎么这么巧,我指着那三个字问斯瓦夫“你是问红河谷这三个字?” “是的,这是个地名?还是城市名?”我的心怦怦乱跳起来,这个世界说大真大,说小还真小。我的牧场向海外招聘员工竟然巧得让我这个真正的老板给新员工培训起中文来。真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看着程子浩的名字,对斯瓦夫说:“红河谷本是一只民歌的名字。在中国有很多人喜欢这道歌,可能这个牧场的主人也喜欢红河谷这只歌,所以才把自己的牧场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当然也有可能在当地有一个村镇或者山谷的地名就叫红河谷。” 一听我说起红河谷的故事,另外两个学生也跑来问:“老师说红河谷是一首歌?那你一定也会唱吧?请老师给我们唱一个呗,我们要听。” “好啊,那就让我唱给大家听” 我站起来,走到了房子中间,轻声唱起来:“ 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 我们将怀念你的微笑 你的眼睛比太阳更明亮 照耀在我们心上 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 不要离别的这样匆忙 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 还有那个爱你的姑娘? 想一想你走后我的痛苦 想一想留给我的悲伤 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 不要离别的这样匆忙……”唱起那首歌,让我想起来我的红河谷,我的那个时时思念在心灵深处的人。 我的歌声刚唱几句,玛格瑞特和邻居的老夫妻也一起合唱起来,原来世界是想通的,歌的音符让这个世界上的人心灵相通。 我们几个大人拍着手,唱着歌,小孩子们也被感染了,小萨米和几个小朋友一切也跟着歌声的旋律胡乱地唱着,跳着。 看着小萨米兴奋的小脸,我的心里很满足。从他出生到现在,几乎没过过几天安稳的日子,我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的笑脸,我知道我做对了,我做的一切都值得。 客厅里的人们唱的唱,舞的舞,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我一个人退回到角落里,打开我不久前新买的笔记本电脑。 好久没去打开我的邮箱了。虽然我知道有程子浩和瓦克斯培训出来的员工在红河谷管理着我的牧场,但是我一直期待着程子浩的邮件可以让我知道“那个人”的情况。 快三个月了,那个让我日思夜想的名字无时不刻都在我的心中闪现。想起他,是一种甜蜜,也是一种痛苦,是一种折磨,是一种磨难。那个名字,让我又爱,又恨,又思念,又怕回首。 望着小萨米那酷似父亲的脸,我失神了,笑容隐去,眼泪含在眼眶里。 红梅阿姨看到我的脸,走过去抱着小萨米:“好了,小寿星,生日宴会也结束了,我们跟小朋友说再见,我们要去洗澡了。跟客人们说再见……”玛格瑞特和邻居的老夫妻也告辞离开了。 关上门,红梅阿姨凑到我眼前小声说:“梦梦,是不是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 “不离开,为什么要离开的这里?我们的日子过得不是挺好吗?有吃,有住,有钱花。没有人跟踪,没有人绑架。红妈妈,你没看到小萨米过得多开心吗?你看他现在长高了多少,长重了多少?” “梦梦,别嘴硬了,你的心思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要不我们回家吧。” 第三百二十九章米弘源出事儿了 一提起回家,我的心忽然又冷了下去。在这个世界上我云梦雅还有家吗?我的家到底在哪里?在b城?在大连?我失神地靠坐在床角边:“红妈妈,你和小萨米,就是我的亲人,有你们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你说你知道我的心思?我还能有啥心事。是,我是忘不掉他,可是他的心里有我吗?有他的儿子吗?这都好几个月了,你看看,他找我们了吗?” “是啊,我也觉得这一次比较奇怪,米先生并不是心狠的人。之前他为了找到你,千方百计到小镇子上找到我,央求我一定帮你,还不让我告诉你。你现在怎么不相信他了?你说他没来找你们,可是你给他机会了吗?”红梅阿姨越说越激动,坐到我的对面开始数落起来,“既然你叫我一声妈,那我就要说说你。你说你这次就是犯倔,还说走就走的行程。你道是走啊?怎么在这个穷不拉叽的地方就不走啦!”说着她抹起眼泪来。 “红梅阿姨,你就别哭啦,你不觉得这几个月我们的日子很太平吗?”我的嘴里是这么说的,其实心里也觉得红梅阿姨的话很对,这几个月的日子太平静了。习惯之前的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适应了之前那些惊弓之鸟的生活,这正如冷水煮青蛙一样,慢慢地我好像渐渐的适应和习惯了安逸,失去戒备和警觉。而在缓慢、安逸的环境中,我感觉自己的心境变了,变以更加平和,更加理性。 “红梅阿姨,你说得也对,躲避也不是长久之计,可是那个人到底怎么了?就算是我们从这世外桃源回到那万丈深渊中,咱们是不是也要知道那水到底有多深?我们还会有什么危险?”我今晚什么也不想做,站起来对红梅阿姨说:“睡吧,明天再说明天的。” 躲在床上,我吐出胸中的一口闷气,这几个月哪一天都没有今天放松,我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我醒得很早,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彩色的画。第一次心平气和地欣赏着房间四壁彩描绘和壁画。 那天老馆长玛格瑞特曾经给我讲过天花板上的圣经故事。也就是在这个小镇上我第一次接触到上帝。图书馆里我看的最多的也是圣经故事,每逢心情烦燥不安的时候,圣经故事会让我感觉到安宁。 这几个月,我都想明白了,凡事都有定数,无论是生,是死,是离,是回……其实说白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这几个月我一心一意的教授蓝泉水镇的那几个学生汉语,每天小萨米也跟着坐在教室里,虽然他不说话,可是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光彩。 一个仅有三岁的小孩子,不哭,也不闹,坐在那里静静听我讲课,当我提问的时候,他竟然还会用稚嫩的声音回答我,我欣喜这意外收获。 我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渴望一份依靠,只是这个残缺的世界让我们看到,有的时候人是靠不住的,钱也不会让人有安全感。而只有在心中有一份信念,会让一个人成长,成熟。 我之前我的生活一直是有人为我安排了一切,小的时候是父母。出来留学之后最初是寄宿家庭的妈妈,到了后来又遇到米弘源,他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时刻出现,于是自然承担起我的依靠人的身份。 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出逃以来,我的心智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到如今再回首我最初的出逃决定,忽然觉得自己不告而出逃显得十分的幼稚。 当我坐在电脑边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内心足够强大,打开之前平时使用的电子邮箱了。我要知道这几个月我到底错过的哪些重要的信息,我要知道在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先是浏览网页,要说b城的新闻记者还真的挺敬业,自从那天我作为证人的离婚案开始,他们不但一时没停地八卦着林米两家和我的往事,就连红梅阿姨抱着小萨米的照片都在网络中被人疯传。 我的心一紧,他们这是想干嘛?想拿小萨米怎么样?这米弘源到底想要怎么样?我的心更烦了,“不就是为了一些身外之物吗?钱算个什么东西?钱有人命重要吗?米弘源,我瞧不起你,林凤和巴伦他们想要钱,你就给他们钱又能怎么样?为什么一脱就是三年。如今小萨米都三岁了。”我边匆匆浏览邮件的标题,边嘴里骂着米弘源。 “行咧,小萨米,我看今天我们就要回家了。”红梅阿姨抱着小萨米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我继续查看邮件,看到那几十封邮件,那些刺眼的标题让我心惊肉跳。 沙沙姐的邮件几乎都是,“你在哪里?”“你真的不想要我这个姐姐了吗?” “有重要的事情……” 我们出逃后的第一个月里,米弘源还有一些邮件来,几乎是每天一封,那些标题除了“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他的字里行间都是对我的思念和挂牵。看到他的每一封信,我的泪止不住地流,我不是因为思念而流泪,我的泪是因为他不明白我的心,他不懂我想要的不是金钱,不是财产,不是名利,而只是平淡而温馨的生活。 我擦擦眼泪关闭了米弘源的邮件,嘴里叨咕着:“什么嘛,什么爱啊,什么思念有个p用。不理你啦!什么时候你把我们娘俩的重要性放在比你的金钱和股份还重要的位置,我再答理你!臭男人!臭米弘源。” 从沙沙的信中,我了解到我们三人被软禁的经过。原来,那次莫名其妙的软禁,真是米弘源带着阿宝他们干的,而且这个馊主意就是米弘源自己一个人出的。 在他的心里女人和孩子只要有了钱,有了吃的穿的,有了舒适宽敞的住处就够了。所以他根本没跟沙沙姐说他已经把我们囚禁的事。 直到我们逃出去之后,他以为我也许跟沙沙姐联系,所以,不得已跟沙沙姐说了实话。 沙沙姐知道之后,把他痛痛快快骂了一顿。 读了沙沙姐的邮件,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绑架我们的时候选了个半夜三更,几个男人还都蒙着脸。原来他们就怕被我认出来。 怪不得到了那荒无人烟的大房子里,我们吃的用的,要啥有啥。 怪不得除了吃用,大房子还准备了健身器材,电脑上网,电影电视。这些当然是他怕我寂寞,怕我一个人无趣,他是想让我们的生活过得舒服些,安逸些。可是他怎么就没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我到底要什么。 我不想再往下看了。那些邮件里一定都是沙沙姐对我的担心和牵挂,当然也许还有“十万个为什么。”那些个为什么就等到我和姐姐见了面再聊吧。 我坐在电脑边翻着下面其它别的邮件,终于找到两封程子浩的信。 打开邮件,原来程子浩发来的是他给ta公司转款时候的收据还有一封来自ta公司的感谢信,说本来他们已经报了警察局,说货车被劫持,货款被骗走。 可是第二天没等警察局破案,他们就如数收到了程子浩转去的货款。还找到了货车的下落,他们也不想节外生枝,赶快去警察局销了案。 最后,程子浩告诉我,瓦克斯为公司物色的三位熟悉欧洲羊种的习性的牧羊者已结束了中文交流的培训。下个星期就会到达红河谷牧场了。 他还加了一句:“听瓦克斯说,三位牧羊人的老师是一个年轻的中国女孩子,是和她弟弟妈妈去波兰自驾旅游的人,她的名字叫梦斯。云老板,这个中文老师你不认识吗?” 看到他的信,我轻笑一声,随即回复了一封信,“我这一段时间有点忙,牧场的事你就多操心了。” 我的信刚发过去,程子浩就回了信。 “上次你说的让我申请新的信用卡我已办好,如果需要请告之。另外,沙沙姐和米先生都打电话给我,问你回到大连没?难道你现在要回来?你是不是要回来参加新项目签约仪式的?” “签约仪式?”我心里猛然一惊,“红河谷只有罗伯特是我的合伙人,难道是我不在的时候他又创办了新项目?”不过我并没有在邮件中继续说这个话题。我要快点回到b城,不!我要回大连。那是我的根基,我的第一份事业,我不能让红河谷出一点事儿。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拿出我的手机电话,直接拨打给沙沙姐。 “喂,请问你是……梦梦?,你可算是联系我了。你这是怎么了?你都急死我了,就差点我们就报警察局了。”沙沙姐有点气急败坏地说:“无论你在哪里,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姐姐,我问你红河谷的新项目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梦梦,原来你还关心你的红河谷?是不是如果没有这新项目你还不会联系我吧?平时姐姐我对你不错吧?怎么你这说走就走,连个信儿都没留下。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天米弘源出事儿了。” 第三百三十章为了他,要什么我都给 一听说米弘源出事儿了,我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腿上的电脑唏哩哗啦都掉到地上。沙沙姐听到我这边的声音,马上惊问:“你那边什么声音?你不是有什么危险吧?” “我没事,你快告诉我,米弘源出什么事儿了?” “你没上过网?我猜测你们也许找到了世外桃源,可是你难道就真的远离米弘源,远离人世间的纷争了吗?”沙沙姐好像越说越激动,声音很高,在边上的红梅阿姨都听到了。 “沙沙姐,你就先别骂我了,你先告诉我,到底弘源他出了什么事儿了。”我这边急得直跺脚。 我没挂断电话,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电脑鼠标都重新放回到桌子上,再打开电脑匆匆浏览网页,搜索有关米弘源消息。然而也许是被屏蔽了,或者他的事就干脆是暗箱里的操作,我搜索了好几个引擎都没有一点消息。 可是无意中我却搜索到了之前的新闻中的p国峽谷里和吴莲芝一起坠崖的那桩新闻。新闻中的男人的照片只能看得到是半张脸,他身穿着一套登山装,半侧身躺在峽谷下的岩石边,除了脸之外的身体都是血肉模糊的。 我把照片放大,却始终看不清楚那男人的五官,可是冷眼一看那照片,我就是觉得他怎么那么像米弘源。我的心狂跳几下,“不对啊,马修不是说坠落山谷的男女发生在我出逃的几天前吗?不能是他,不可能是他。”我再次翻看网页中的英文内容,刚才只顾看照片了,没有注意新闻中坠车驾驶员的名字竟然会叫“hongyuan mi”米弘源? 这个时候我再去看那男人的照片,真是越看越像米弘源。我的心再次狂乱的跳动着,眼睛里有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满面。 红梅阿姨本来把孩子送回到卧室去午睡了,刚回到客厅一见我这个样子马上过来拉着我的手:“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流眼泪了。” “红梅阿姨,你看看这照片,像不像是米弘源?不行,我们要离开这里,回去。越快越好。” 于是我拿起电话按照在网上找到的订机票的电话打过去问了一下,最近的机场要开车四百公里。“红梅阿姨,收拾行李,我们今晚就出发。” “这个时候出发,到达机场要几点?晚上有飞机吗?” “今晚的飞机算是没有了,我们现在出发,到机场等着,今晚在车上凑合一晚。明天七点第一班飞机一定要赶上。”我手脚麻利地把电脑都收到包里,再把手机和手包都收好。那些在这里置办的衣服都不要了。只简单地把小萨米的衣服,尿布湿奶粉都带足了。 这几个月老馆长给了我的工资除了生活以外,我还存了一些,除了买三个人的机票还有多。 我们刚收拾好,老馆长敲门进了门:“梦斯,听梅说你们要离开了?我这里做了晚餐,大家都到我这里吃饭吧,权当我为你们践行。” 我站起来,“玛格瑞特,我正好有事找你,您就来了。” 我把老馆长让进门:“玛格瑞特,我还有一事相求呢。快请坐。” “有什么事请讲,不要客气。”玛格瑞特坐到沙发上对我说。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母子三人承蒙你的厚爱,在这里过了一段幸福而平安的日子。我无以回报,我的这辆车就送给你的家人。只不过,我今晚要把车开到机场,麻烦你明天早上让人去机场取车。这把备用钥匙我留下给您。”我递交上一把钥匙。 在p国,因为贫穷,有车的人家没几个,玛格瑞特家里更是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有一辆车。 所以,玛格瑞一听说我把车送给了他们家,高兴得脸上的菊花更灿烂了。急忙拉着我:“快去吃晚餐。” 晚餐后七点我们准时出发,到达机场的时候都过了半夜三更了,我把车停下,安排红梅阿姨和小萨米休息,一个人坐在驾驶员位置上,微闭着眼睛想着米弘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种种的可能,又被我想出种种的理由推翻,到了最后,我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好像只有十几分钟,我就被事先设置的闹钟叫醒。 多亏了吴莲芝的那个id,我顺利拿到三张登机牌,终于登机了。小萨米懂事了,好像第一次乘飞机一样,东看看,西看看,新鲜得很。 飞机到达b城的时候,正好是接近中午。 b城机场大了很多,我虽然已经几次从这里离开和回来,但是仍然觉得这一次我到这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我肩负着一种使命,或者说好像我心中燃起了一把火。 坐上出租车,我忽然不知道要报上哪个地址。想了想,我打个电话给沙沙姐。 沙沙姐一听我回来了,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知道你没地方住,那还去我的房子吧,你知道地址的。我现在就过去等你。” 出租车一到,我已经看到沙沙姐站在门口台阶上等我了。 一上楼,沙沙姐先安排一老一小吃饭,休息,这才和我坐在沙发上,一把拉住我的手,劈头就是一顿:“梦梦,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你快来看看!”她打开电脑,翻开之前我看过的峽谷坠车新闻:“你看这峽谷坠车的两个人,男的你看看像不像是米弘源?女的个子又高,身材又那么好,可惜是脸被毁了,根本看不出谁是谁,你没打电话的时候,我就以为是你呢。吓死人了。” “沙沙姐,怎么能是我呢?你看我这是好好的吗?不过你说米弘源出来了,快点告诉我弘源到底怎么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哎呀你坐下,听我慢慢说。”她把我按回到餐桌前,麻利地端上饭菜,递给我筷子和一碗饭:“边吃边说。”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拿出几份报纸:“看看这些新闻。” 那些报纸都是几个月前的。沙沙姐翻看着那些报纸,一件一件讲给我。 原来,自从我被米弘源软禁后,最初几天她以为我为米弘源离婚案的事生闷气呢,也许现在谁也不想联系。也没答理我。 可是过了一个星期,我还是没有任何音讯,她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先是打电话给我,根本不通,再后来她找到了我们住处的别墅,那里已是人走楼空。 她这才着急了,疯了一般地到处找我。找不到我,她只好翻天覆地找米弘源。找了她能想到的任何地方,即没有我的踪影,也没有米弘源的踪迹,她终于明白,米弘源这段时间根本就不着她的面,原来是故意躲着他,打电话不接,发邮件也不回。 沙沙姐明白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了。为这她打电话找了程子浩,结果从子浩嘴里没有得到半点我的消息。她本打算第二天再去找米弘源,如果实在找不到他,就去问米弘业。 还没等她出发,第二天米弘源带着阿宝几个人找上她的门。一进门就问她最近我给她发邮件没?跟她有联系没。 沙沙姐说她还以为我和米弘源私奔了呢。 可是当她听米弘源说,为了保证我的安全,他带人把我掳走了,偷偷藏在荒原深处的一个庄园里。本来安排得好好的,也是没想到,我竟然带着一老一小捆绑了送货员,开着送货车跑了。 沙沙姐没管没顾的把他骂了一顿,可是骂有什么用?他和林凤的离婚案还没有完。也就是在那天,米弘源把他自己的想法和沙沙姐说到半夜。 沙沙姐一提这个我也跟着生气,“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他拖着不离婚就是不想让林凤把他的那些财产分了去。我就是瞧不起他这样,爱财如命。他以为我和他好,就是为了他的钱?姐姐,说下去,后来怎么样了?你不是说他出事了吗?到底怎么样了?” “梦梦,你别急,听我说,林凤和巴伦以为是米弘源把你们藏起来了,是为了把他的财产转移。他们两人真是丧心病狂,找人把米先生和阿宝都绑架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之前。他们让人传来话给我,说把你找出来,让你拿财产和他们换活的米弘源。给我三个月的时候,如果……” 我站起来:“给他们啊,钱算什么?只要他们能放了米弘源,要什么我都给。” 我什么也吃不下,拉着沙沙姐,走到沙发边坐下来,让她帮我算一算,在我的名下,到底哪些财产可以拿得出来去换米弘源。 沙沙姐,一直是我和米弘源的财务总监,她知道我的所有的财务状况。 坐在我的身边,她眼睛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梦梦,虽然米弘源对我有恩,但你是我妹妹,现在,我带着私心问你。你觉得你用你的清白,你的青春换来的现在的财富,如果为了一个男人都失去。值得吗?” 第三百三十一章原来不是情人? “沙沙姐,值得。一切都值得。想一想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不是还在夜上海当按摩女吗?在我的人生中除了爸妈对我好之外,你和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了。为了我,他失去的还少吗?”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毕竟还在婚姻中,这段婚姻就是对他最大的桎梏,他挣脱不出来,就没有和你在一起的可能。”沙沙姐严肃的小脸有点激动。 “沙沙姐,你知道我的心,我和米弘源的感情是怎么样顶着压力,顶着人们的舆论一点一点的越来越深的。你也知道,他和林凤结婚是迫不得已。说到底也是为了救我嘛。如今他遇到了困难,我怎么能不帮他。”我知道我的思维很跳跃,也不知道怎么的,到了这个时候,我把那该死的米弘源掳我们软禁的恨人之事忘记到后脑去了。 “梦梦,既然你都说这么多了,我也不拦挡你了。那你准备拿什么去换米弘源?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对方的胃口有多大?就你那点钱财到底能不能堵得上他们的那张狮子的大口。”沙沙姐看我要说话,用手势阻止我:“我还没说完……你不要跟我说报警。巴伦就是警察局最大的头。他说你没理,你还能翻身吗?” “沙沙姐,这不是在中国,更不是旧社会的国民党统治时期。这是g国,是欧洲最正统,最严肃的国家。怎么会有人利用职权去害人,去整人?虽然巴伦在警察局里因为之前他的功劳而有一席之地,但是他不可以颠倒是非,不可以以权谋私。让我先去和他们谈。但是我要你帮我保护我的小萨米和红梅阿姨。他们动我可以,欺负我可以,但不可以欺负我的儿子。” “这一点我可保证。我可以把红梅阿姨和小萨米安排到罗伯特的牧场里,你可以放心了吧?”沙沙姐马上打电话给罗伯特,当然那个好男人丈夫巴不得能帮上老婆闺蜜的忙,马上说明天早上会安排四个保镖开车去接孩子和红梅阿姨。 我把安排的事情对红梅阿姨一说,她虽然很担心我,但是也只是嘱咐我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她一定好好保护小萨米。 一切都安排好了,沙沙姐把我的财务情况在电脑中打开,指着其中的wafk的财务情况:“你现在可是算一个小富婆了,在g国谁不知道wafk啊?自从安斯尔去世之后,莫尼卡和吴莲芝把公司经营得很好。” “吴莲芝?她不是……”我这才想起峽谷坠落的两个人和车辆。 “不是,那两个人的事我们先放一放,与此事无关。先说你的wafk,目前你在这个模特经纪公司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资产已经达到了9位数。但是莫尼卡很守规则,现在业界内从来没有人知道wafk还有一个股东。大家都一直以为安斯尔去世之后只把公司留给了莫尼卡。”沙沙姐说话的声音有点低下来,“我不建议你拿这部分财产出来去换他。” “那我也没有别的了?”我担心她说出用红河谷去换米弘源,那可是我事业的第一个辉煌成就。 “梦梦,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在你的名下,除了红河谷,你还有什么能拿出来去换命?”沙沙姐的话,让我一怔,是啊,算来算去,只有红河谷牧场才算是属于我自己的财产。至于wafk虽然在我的名下,但是这个公司的股份并不属于我,那是米弘源硬塞给我的,所以并不属于我。 一想到我要把红河谷当成转换米弘源的财产,我的心如被刀扎了一样的疼。红河谷对于我来说是我的另外一个孩子。她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一块空旷的荒地,变成一个牛羊成群的绿色大牧场,这其中不仅仅花费了我那么多的心血,还有程子浩,瓦克斯,沙沙姐,红梅阿姨,和那么多牧场的工作人员的辛苦的劳累。一想起我的三位学中文的学生,不也是为了去红河谷工作,硬是在三个月中学会了中国小学生三年要学的中文生字生词和作文。 如今这切就要白白的送给可恶的林凤和巴伦?我真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怎么样? 这一会儿,我说不出话来,却长长舒了一口气,坐在那里不想说话,伸手抢过沙沙姐手里已经凉掉的咖啡。 夜深了,沙沙姐已经回去了。红梅阿姨领着小萨米也睡了。我一个人睁着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思考着明天我要做的事,要怎么去找巴伦和林凤,要怎么去说服程子浩和瓦克斯把我的红河谷交付给林凤。 如果他们接受了我的红河谷,会不会善待我的员工?还有瓦克斯他怎么办?程子浩怎么办?一想到我的那些伙伴们,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在暗黑的夜里,我无声的哭泣起来。 暗黑的夜,茫然的明天,无助的我,今天夜晚,我要把所有的泪流完,期待明天我不会在他们面前流泪。 …… 早上八点多我和红梅阿姨早已把小萨米收拾停当,吃过早餐,罗伯特已经带着保镖开着一辆保姆车到楼下等待了。 罗伯特想得很周到,保姆车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到底几个人,小萨米上车的时候,对我伸了下手喊着:“妈妈,要妈妈!” 我亲了亲他的脸蛋儿:“跟姥姥去找小姐姐,罗罗姐姐等你一起去玩羊驼呢。” 我这样一说,小萨米马上拍着小手:“好哟,找姐姐啰……” 我真诚的对罗伯特说了句:“谢谢你姐夫,我的妈妈和儿子在你的牧场一定会很开心的。 ”罗伯特点了点头:“放心吧,你和沙沙也要小心。听说巴伦那人够狠。” “你是说沙沙姐要跟我去?不要。我怕她会有危险。我会去找另外一个人帮我的忙。”虽然我的心里没有把握,但是就算是再难也要试一下。 本来想自己开车去找林凤和巴伦,可是罗伯特的车刚走。就又有人按门铃,我叨咕着:“这又是谁来了,来的真不是时候,你找谁啊?找沙沙姐,她不在家,现在这里我的家。” 打开门我惊讶地叫:“怎么是你?瓦克斯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还说呢,还不是沙沙姐一个电话打回到红河谷,一听说你失踪了,我怎么能不急?我的小女人,你真是吓死人了……”说着,瓦克斯一个熊抱,就扑了过来。 我急忙地往后退一步:“哎……哎,小兄弟,我再说一次,你不是我的菜。老姐我今天遇到磨难,你来了正好,给我当司机。” “那……好吧,老姐,反正谁欺负你,我就跟谁对着干。管他是公子,还是王孙。”瓦克斯文的中文学得真溜,满口的大连味。我都不知道我在p国教的那几个学生和瓦克斯对话中文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我教得不对,因为我教的中文却是标准的普通话。 “好了,姐姐知道你中文俏皮话说得好,现在我们就出发吧。”我不知道的我今天要请出来陪同我去与巴伦林凤换人的托马斯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 之所以想到要找托马斯今天陪我去,一个原因他和巴伦是朋友,第二个原因也是有点脸皮厚,那就是因为我觉得既然他是个孝子,他应该知道我和他母亲生活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母亲对我的信任,依恋和爱护。当然,如果托马斯还记得我这个人,还记得我对他母亲的照顾,他也许会帮我出头,虽然在我的心中,这个也许是有很大的不确定,但是去试试还是我必须要做的。 昨晚在网络上查看了一下市政的官员名单。托马斯因为这些年来工作勤勤恳恳,又廉洁自省,兢兢业业得到民众和政府其它官员的好评,总之一句话,他升官了。 托马斯真的今非昔比了,市政府大楼的最顶层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议会厅,另外一个就是副市长的办公室。 我没有预约,还没走到办公室的前台就被门卫拦住:“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请通报一下,云梦雅拜访托马斯……”我没有叫他叔叔,也没有叫他副市长,而且直呼其名,目的就是让那些卫兵,前台,秘书们去猜测。 为了这个效果,我今天特意穿上了之前在我当车模时穿的那件旗袍,虽然生过了孩子,我的身材没有一点变化,唯一变的是我身上更多了一些成熟女人的韵味,对这个我很有自信。 果然,我的名字通过层层传报,没有两分钟就看到他从走廊里匆匆走出来。 凭心说,托马斯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高鼻子,深眼睛,灰白的头发满头的卷,那双鹰眼的神情仍然是那么犀利。我看到他从远处走来的时候,看到我眼睛一亮。 我快步跑过去,伸开双臂对他一个拥抱,嘴里大声地说:“托马斯叔叔,我很想你……”结果是托马斯很斯文地轻抱了我一下,嘴里说:“小丫头,长成大人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果然那些卫兵和秘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用眼神询问着:“原来不是情人?可又是哪里来的侄女呢?” 托马斯轻抱之后,把我推得远一些:“让我看看,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了?” “托马斯叔叔,我们可以单独说话吗?”我指着周围那些奇怪的目光。 “噢,走到小会议室,哎,给我们上一杯茶。” “托马斯叔叔,我知道你现在升官了,我本不应该来打扰你,可是我实在是没有人可以商量了。父母不在了,又没有其它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的叔叔,当然是我最亲的人了。” 我在心里恶心了自己一下,为了米弘源,我把这么讨厌的招数都拿出来了。 果然托马斯眉头一皱,把秘书小姐送进来的茶递到我的手里:“梦瑞亚,我能帮上你什么,你说。”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就是想问一问,如果我遇到什么麻烦,能不能求叔叔陪我去解决。”我很怕他误会,紧接着说:“你不用说话,只有你陪在我身边壮胆就行。” 第三百三十二章我是米太太,正牌的。 听到我的话,他那双犀利的鹰眼紧盯着我的眼睛。 我不得不躲闪他的目光,只好垂下眼帘抺起眼泪来:“托马斯叔叔都是你介绍巴伦认识我,这回他来找我的麻烦了。” “他?他不是跟林家小姐已经……” “叔叔,我……我回国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儿子。可是巴伦他……他一直以为我的儿子是米弘源的,所以……” 托马斯的眼神闪了闪,嘴巴微动:“你有儿子了?对了,我听说你回国住了差不多两年呢。你那里还有家人吗?” “叔叔,我父亲破产后,母亲被人欺辱自杀了。哪还有什么亲人啊?叔叔,你就是我的亲人,你要帮帮我啊!”我几乎泣不成声了。 “别哭,别哭啊,我也听说了,上次你还被他们带到法庭当证人,不过……我看到新闻说在法庭上有一个华人认下你的孩子。” 我停止哭泣气愤地说:“你说的是东方天?您别提他了……他和他老婆叶云紫设计陷害我,想让我为他们代孕生子,他们就不是好人!” 果然托马斯一惊,“我说呢,怪不得有人说在法庭中播放了录相……” 我怕他再往别处引,只好截断他:“托马斯叔叔,你也知道我和米弘源是真心相爱的,现在他们为了想分得米弘源的财产,硬说米弘源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我的名下了。现在他们把米弘源给……给……” “你说什么?米弘源到底怎么了?”托马斯一听说米弘源有事,果然有些紧张。看来我的猜测没错,米弘源以及他主持钻石公园度假村的策划案果然在市政府那里算是重要的项目。 “你没发现他已经失踪了快一个月了吗?是林凤和巴伦把他囚禁了。” “什么囚禁了?”托马斯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又觉得有点太突兀了,又坐了下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 “我是昨天才知道的,这不今天来找你吗?你一定要帮我啊。” “哎呀,你这丫头也不早点说,如果米先生出事了,那可是大事。我们市政府很重视他开发的《云瑞之上别墅开发区报告》尤其是项目中的‘度假别墅’部分,你们是怎么想出来的?呵呵,出租给短期来国外旅游的人?这是你的主意吧?”一提出我们的报告,他的脸开朗起来。 “是啊,这是我和瓦克斯一起设计出来的,我也是想让中国人到欧洲来体验一下真正的欧洲贵族的生活,一定会受我们中国游人欢迎的。” “说实话,收到米弘源送来的报告后,我还真的很期待。之前制药厂那个区域简直就我们市政的老大难。在g国,没有企业家和有钱人敢接这块烫手的山芋。只有米先生敢于用那么一大笔资金换了那块地,还开发得那么快,那么好。”托马斯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这制药厂的背后还有一个那么硬的靠山呢。 “可是米弘源被他们软禁了,他们传话给我说,如果我不拿出财产来,就不放他。所以我没有办法了,找您来陪我去和他们换人。” “你准备拿开发区的股份去换?”托马斯的眉头又皱起来。 “开发区哪有我的股份?现在我手里的那些都是我的义弟硬盘塞给我的。我不能拿人家的东西去换人吧?” 正说着瓦克斯从外面推门进来:“梦瑞亚,怎么还没接到人?” 我看他一进来,拉过他对托马斯说:“正好,就这他,我的义弟瓦克斯,开发区是他们钻石国的钻石换来的,所以那一切都属于他,只不过有一小部分因为要套现,才不得已卖给了建筑商,那只是百分之二十而已。” 瓦克斯刚要说话,我伸手制止他,“你不用说话,没你什么事。你别又想拿你那些狗屁股份说话。你去外面等着。” 瓦克斯一怔,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到外面等。” 托马斯看着瓦克斯关上的门,转头问我“看来你还真准备用什么财产去换人?” “我也没有多少能拿得出去手的财产,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不知道他们同意不同意呢,所以我想前来求叔叔陪我去。也许巴伦先生能看在你的面子上放我一码。叔叔,求你了。” 托马斯怔了一下,“梦瑞亚,你傻啊?你有什么财产啊?还去换米先生?”他拉开门对外面喊了一句:“秘书,打电话让巴伦来……” “托马斯叔叔,我并不是来求你替我出头的。我只是想求你陪我去,我已准备好了我的财产,请看。”我把红河谷的所有的资产报告和银行账单拿出来让他看。 他拿过来翻看一下,点了点头:“梦瑞亚,没想到你在家乡的两年里竟然建立了这么大的一个牧场,发展得还挺快。可是你舍得把这个拿出来去换米先生?” “我当然不舍得,可是不舍得也要去换啊。不过,我也有条件,林凤他们拿到我的红河谷,就必须和米弘源离婚。如果他们不想离婚,那他们就养着米弘源吧,我也不管了。反正你知道了他们的事儿,米弘源的安全就靠你了。”我把最后的难题抛给了托马斯。 “你这就难住我了。要不我们先按照你的方式去探探路?”托马斯突然这么说,我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其实我也就是想找他和我一起去让巴伦他们不要太放肆。 “走……我陪你走一趟。” 根据沙沙姐得到的消息,巴伦他们一直住在林家别墅。 我这是第一次来林家。原来这里还真不是一般的豪华。万山别墅实在是修建得大气,包括装修,林老爷的父亲是解放前闯南洋的那批广东人,当他们到了欧洲之后,先是吃苦受难了几年,后来他找到了一个上海餐馆家打工,因为勤勤恳恳老实肯干被老板看中招了上门女婿。结婚后生下了一儿一女。没想到女儿远嫁回了中国,儿子就留了下来,继承了家业。这就是林凤的父亲。 碧青一片的草坪和他们家独有的一株冠盖如伞的广玉兰树本应该是赏心悦目,可我一走进来,就看见满目绿色、碗口大的白花如群星静默闪烁,内心却恶毒的想:简直像殡仪馆,青山绿水,魂魄好安息。 果然我一走进这房子的客厅就有一种阴郁的感觉从头上压下来。到处都是四四方方的,但是地面的长方型去小于天花板的长方型,我感觉真的如进了一座大棺材一样的让人几乎窒息。 大概因为林老爷早年去美国读过书的缘故,把他发家后买来的豪宅所有的内装都装成美式风格,包括家具都是。所以在欧洲走进一个华人家庭你却到处看到美式的一切,这本身就怪。 大约是安静得过分的原因吧。这豪华别墅里面的人都没有笑容,保姆和工人都是轻手轻脚的做事,说话都会自觉降低声调,做好分内的工作后就看不见人。窗外的风儿掠过树枝的沙沙声似乎都比别处要轻一些。 去通报的人半天还没有回来,早有保姆送上了三杯茶。瓦克斯和我坐在一个长沙发上,而托马斯坐在另外一侧。 我低头啜一口茶,平伏一下自己的心情,刚抬起头,就看到林凤领着一个孩子从里面长长的走廊走出来,后面跟着巴伦。 两个大人一看到托马斯愣住在原地,我站起来,刚要说话,瓦克斯拉住我,他走上前去:“林小姐你好。” 林凤神情一凛“你叫错人了,我是米太太,正牌的。” 瓦克斯没说话,上前抱住林凤的儿子:“小朋友,你好可爱,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胖乎乎的和巴伦的眉眼一模一样,他说话的时候吐字很清晰:“我叫杰米。你是谁?” “我是叔叔。叔叔问你,你一定不知道谁是你的爸爸,谁是你的妈妈。”小家伙一听,马上快言快语地说:“我的妈妈是林凤,我的爸爸是巴伦。” 瓦克斯把小家伙递回到林凤的怀里:“你儿子真聪明。” 巴伦气得一伸手就来抓瓦克斯,瓦克斯往后一躲:“巴伦警察,托马斯可在这里呢。你不怕当着他的面打我会引起官司?你还是警察呢。” 我拉瓦克斯一把:“别闹,先说正事。” “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们把米弘源软禁在哪里了?我们来这里是跟你讲条件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巴伦气急败坏地喊叫:“梦瑞亚,你个贱人,谁让你找托马斯的?谁让你带他来的?谁把你的男人软禁了?” 原来他还真的害怕托马斯知道他的丑事。 我冷笑一声,拿出沙沙姐给我打印出来的邮件:“那请问这邮件是发自你的邮箱吧?” 托马斯拿过邮件仔细一看:“巴伦,请你解释一下。” 巴伦脸色有点白:“托马斯,你怎么相信她的话?我可是你的朋友,她只不过是一个不正经的女模特而已。” “既然你们没有发这封邮件,那就是说米弘源并没有在你们这里?那他一定是藏起来了,不想和林凤离婚。可是你和林凤的儿子越来越大,你说让他姓米呢?还是姓你的姓呢?” 第三百三十三章 说一说你的筹码? “我的儿子当然是姓……”巴伦的话说到半截,突然自觉失言,转成恼羞成怒:“托马斯,你再这么说我就跟你急。不!今天你跟着姓云的这女人到底搅和什么?没事你走。我们和她之间的事你别管。” “如果是你们囚禁了米弘源,我怎么能不管。米弘源是我们市政改造的关键人物,如果你一意孤行不放他,也没关系,我会把《云瑞之上别墅开发区报告》‘度假别墅’部分交给梦瑞亚和瓦克斯了。没有米弘源,看我能不能把事办成。至于你和林凤的事,你愿意拖,就拖着吧我管你的儿子姓什么?”他一甩身向我和瓦克斯招手:“走……” 我不知道托马斯的这一招是为了什么,可还是不得不跟着他往外走。不过我回头看一眼巴伦的脸,心里暗笑,看来我找托马斯是正确的。也许我的红河谷保住了。 可是我的笑容还没有绽开,巴伦在后面喊了一句:“云小姐请留步……” 我收敛了笑容回过头去:“巴局长……” “我不姓巴,我姓沃尔夫……”我这才知道原来巴伦姓沃尔夫。 “噢,对不起,狼局长(沃尔夫是狼的意思。)我想问一问你喊我留步是什么意思?” “你手里有什么跟我换人?” “我……”我看了一眼已走到门口的托马斯,“叔叔,你等一下。” 托马斯又走了回来,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巴伦,人真在你手里?放了他!” “托马斯,我的意思是让林凤与米弘源进行庭下和解,早点签了他们的离婚协议。这样我和林凤,梦瑞亚和米弘源不都可以修成正果了吗?”巴伦的解释让托马斯又走回到房子里,林凤抱着小孩子站起来说:“我们到花园去玩一会儿。” “你不能离开,这米弘源是和你离婚,你不在怎么行?把孩子交给保姆。”巴伦狠歹歹地说。 “那好吧。”林凤变了,在巴伦面前她再也没有富家千金的娇纵,而是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丈夫是天,逆来顺受,真可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保姆抱走了孩子。林凤低着头挨着巴伦坐下来,想一想又站起来移动一下,一个人坐到边上的沙发上。 大家都没说话,空气中有点尴尬,托马斯清了清喉咙:“怎么?巴伦?没话说了?那我们可走了,他们的报告我今天就批。走……”他对我一招手。 “慢着,托马斯,你稍安勿躁,请坐……”巴伦笑嘻嘻招来人送上新泡的茶水:“请用茶,我们慢慢聊。”说罢,他坐下,随手从边上的小柜子里拿出两只翡翠的核桃把玩起来,“我想听一听云小姐拿什么来换米弘源的自由?” “我想听一听你要什么?看我能拿得出来什么?”我早打算好了,红河谷我可以舍,其它的没门。 巴伦没说话,但是我看到他和林凤对视一下。林凤马上“我嫁给米弘源三年了,可是这三年来,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对于这个,我需要补偿。他本来是富家之子,可是为了离婚时我分不到财产他处心积虑,如今他成了穷蛋一个。我也累了,想过一过平凡夫妻的日子。所以今天你既然是帮他来谈条件的,那你就说一说你的筹码?” 被逼到这个地步,我不得不拿出我的红河谷的资料:“这是唯一属于我个人的财产。我本是很舍不得,可是这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巴伦当然听不懂我说的那句话,可是林凤的脸色却气得通红。也站起来指着我问:“你骂谁是狼啊?” 我吐了下舌头,“我就是那个意思,你明白了不就行了嘛。我的意思是说你和米弘源离婚,他不补偿你,我来补偿你。这总算行了吧?” “这是什么资料啊?”林凤怏怏地翻开手里的资料,粗略看了一下,扔在一边:“一个牧场能值多少钱?那里补偿得了我的青春?” 我冷笑一声:“原来林大小姐还嫌瘦?那我就没办法了。你既然没看上红河谷,那我可就我拿走了。” 我对瓦克斯一挥手:“走吧,人家看不上我这点小钱,那就让他们养着米弘源吧。谁也别想好过。” 我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对托马斯说:“叔叔,走吧,你的面子人家也不给。我们回去按第二步走吧。” 托马斯一愣,马上明白过来:“我早就说走第二步,你还说要试试。看……”他耸了耸肩,摊开两只手:“走吧。” 这回,我们没有回头,巴伦也没有再叫我们。我的心沉了下去,忍着眼泪一直到车里。 一上车,托马斯两个拳头砸了一下:“这个巴伦,我真没想到他变成这个样子。” 瓦克斯递给我几张纸巾:“姐,你别难过了,要不,就用我给你的钻石公园别墅的那些股份吧。反正我也不敢兴趣。” 我抺了一把眼泪“你闭嘴,小孩子知道什么?开车。” “噢,”瓦克斯发动了车子,小声说了一句“人家还不是为你着急吗?再说你总说钱是身外之物。” “梦瑞亚,凭我对巴伦的了解,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你等着吧,这回他真的会跟你较上了劲。你要有心理准备哟。”托马斯的话有点无奈。 我担心米弘源真的被他们给折磨死,可是又不知道他们到底把米弘源怎么了,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念他。 “梦瑞亚,你不要想那么多了,走!跟我回市政府,我把批文给你,从今天起,你和瓦克斯担负起这个重要项目的责任。要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有求到你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他没有再说下去,却示意瓦克斯开车。 我坐在后面的座位上,从侧面看着瓦克斯,欣慰他今天叫我“姐”那口气是弟弟对亲姐的担心。我松了口气,他终于放下了那个心中的结,从此后我云梦雅又多了一个亲人。 回到了市政府,托马斯把我们让进了办公室,再次拿出米弘源之前递上来的报告对我们说:“这份报告上个星期的市政府整体规划论谈会已经讨论通过了,就等着你们几个股东来了之后,就下发了。你看……”他指着自己手中的报告:“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你们可以开工了。” 他把批复后的报告递到瓦克斯的手里:“这回重担可落在你们姐弟两个身上了。我可丑话说到前面,你们要保质保量保工期。” 我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的?这么重的担子落在我们的身上了,瓦克斯比我更嫩。 我为难地对托马斯说:“叔叔,对于这个开发区,我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就连工程公司去哪里找我都不知道。” “不用担心这个,建筑公司我早就帮你找好了。这也是我们市政府指定的建筑公司,对了梦瑞亚,这个老板你认识……” “谁啊?”我在心里把我在g国认识的那几个男人都翻了个遍,米老爷癌症死了,乔老爷车祸死了,米弘业因为接收了大哥让出来的米家的全部的家产,当然对米弘源这个大哥只有诺诺听从的份儿,再说了他就是一个废材,哪里能入得了托马斯的法眼。忽然一张圆圆而肥腻的胖脸呈现在我的眼前。 “托马斯叔叔,你不是说艾伯特吧?” “正是他,怎么?你不喜欢他?” 我的心里当然不喜欢他,可是今非昔比了,现在的云梦雅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模特了。现在我是他的老板,他却成了我的雇员,我自信十足地对托马斯说:“既然是叔叔和市政府指定的工程公司,那我还有什么说的?就这么办吧。从明天开始我会和瓦克斯全力为了云之端工程工作。走吧,我们回吧。不过还要请叔叔在开工奠基仪式时来为我们填第一把土。”我站起来,对瓦克斯说:“兄弟,我们还要去艾伯特艾老板的公司去打个招呼。” 瓦克斯毕竟还年轻,对于人情事故懂得不多,尤其是他从小是被封闭在钻石国里的孤岛上的,单纯而耿直,对于人世间的那些纷烦复杂的关系懵懵懂懂。对于刚才我和巴伦,和托马斯的谈话,他好像没有完全听懂。 我两人一上车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老姐,你怎么能答应托马斯,用艾老板的建筑工程公司呢?我听说他这个人很色,也很贪婪。” “你还听说了什么?”看着他那张认真严肃的小脸,忍住笑问。 “反正我不想让我女人被那双脏爪子碰。” “什么你的女人?谁是你的女人?” “噢,我说错了。我是说我的老姐,你就是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只认你。你承认吧?” “既然你认我这个老姐,那我当然承认你是我的兄弟了。这回我们姐弟要齐心协力把工程做得漂亮些。我们在实践中学习,不会的就去学。”我这么久已来根本没敢忘记与米兰达教授的联系,每次一份论文都得到了她的表扬。当然我的论文每篇都是我这一段生活的真实的写照,只是把这些我生活中遇到的事情用于大学的论题上而已。最近我的论文写的题目便是:欧洲官场有没有腐化? 对于这个论文,我把巴伦当警察局长以来所做所为,他和林凤的私生子和他对林凤离婚案的操纵都写得痛快。当然我并没有提名道姓。 第三百三十四章真有猫腻 “我的亲人,你想什么呢?”瓦克斯看我闷头不说话在旁边调笑着。 “我从没接触过建筑工程这一块,心里一点数没有,都不知道这开头怎么做?”我很担心地说。 “所以啊,在这一点上我应该比你有经验,因为我上大学期间就是选择的网络课堂教学,所以日常的时间我就跟前米先生实习。你也看到了我在红河谷的管理过程中就是我上学的实践。姐,在这一点上你可要叫我……哟,还是叫弟吧。对了,下个月我就要拿到企业管理专科的文凭了,怎么样?我还不错吧?三年中跳级了两次,还有资格当你的亲人吗?” “真的?原来我老弟已经大学毕业了,那我也要快点迎头赶上。”我的心里由衷地高兴,毕竟我是真心把他这个小子当成我的弟弟,没想到他那么聪明,肯学,这么快就要毕业了,他走到我的前面了。看来我也要抓紧了。 无论怎么样,我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如果继续跟着米兰达教授的网络课堂上课,边实践,边完成她留的论文作业,也样一定不会影响跟着建筑公司进工地。 “瓦克斯,虽然我们经验不足,但是我们与艾伯特他们公司签约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注意条款细节,在这一点上我们要回去参照一下之前的施工合同,并求托马斯为我们把一把关,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吧?” “老姐,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说‘万事开头难’,我们欧洲人也说第一步难迈。所以我们一定要把这第一脚踢出去,对了,一会见到艾伯特你可以淡定。我怕他会占你的便宜。” “不怕,现在我们是他的上级,如果他们不好好表现,我们可以去别人家。”我现在心里底气十足。 “老姐,你忘记了?托马斯不是说艾伯特公司是市政指定的建筑工程公司吗?”瓦克斯到底年轻,有些事情想得不全面。 我冷笑一声:“老弟,托马斯说艾伯特公司是市政指定的单位,并没有说是唯一的啊!” 瓦克斯一怔,旋即笑了:“对啊,姜还是老的辣。我怎么没想到呢。”当然我和瓦克斯才是最后的决策人。 我和瓦克斯直接回到了新开发区的办公室里,把之前米弘源经手签的合约仔细地研究一遍,最后我忽然发现了一个疑点:“瓦克斯,这几份合约都是你跟着去签的?” “是啊,这几项工程都是在前期做了一年多的准备,一直到了我十八周岁生日之后才开工的。米先生带我去签约的时候,他让我签字。并告诉我,任何人想和我单独谈生意,谈贷款都要告诉他,让他帮我把关。”瓦克斯用手拍着桌子上的那几份合约:“这几项合约就是这么产生的。” 我拍了一下今天准备去签的合同说:“瓦克斯,今天我们要去见艾伯特,合约还是你要签,可是米弘源不在,你敢吗?” “老姐,这建筑工程合约里面还有很多猫腻呢,米先生给我讲过,来,你看这里……这里……”他把合同翻到后面。 你看下面这一项:“(三)分承包的禁止 根据建设工程的性质,对于应当由一个施工人完成的工程,总承包人不得将工程肢解发包给若干个分承包人;总承包人经发包人许可,可将承包的部分工作交由第三人完成,但不得将全部工程交由第三人完成。如果违反上述法律规定,可以准用承揽合同的有关规定,发包人有合同解除权。” 我心里一惊:“为什么单单提这条?难道之前……” 他瞪着一双大大的蓝眼睛,点了点头。 他双手按着那几份之前的合约说:“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当时米先生也是不得已……” 我推开他,把那三份合约翻开,果然,每个合同中“分承包禁止”这一项都有或多或少修改。我的心里翻腾着,腹腓着,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米弘源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是为了自己米氏集团拉生意?这能是真的吗?也许是我过虑了。我左思右想都不敢相信这合同里的修改是米弘源为了自己的私心。 “哎呀,不想了,瓦克斯,你准备好合约,我们现在就去艾伯特公司。不过到了以后,我们这部分条款要坚持,这次我们不修改……” “老姐,不修改能行吗?我怕的是艾伯特他们公司没有这个实力?” “你说什么呢?每次都是他们公司拿下的这个项目,这次怎么就不行了呢?”我不相信之前米弘源能搞定的事,我能搞不定? 我恨不得马上就和艾伯特面对面的谈个究竟,我要想知道这个条款之间到底有什么真实的“内容。” 我是第一次到艾伯特的“艾尔森公司”大楼。一看公司的建筑,就知道他们公司的实力不是一般的。 我没有想到,瓦克斯和我一起公司的大门,艾伯特伸出双手走到我面前:“我的天使,你终于来看我了。太不容易了。来来来,我们去我的办公室好好聊……” 电梯无声无息几秒钟就把我们送上到七楼,一走出电梯,就有一个金发的灰色眼睛的姑娘对艾伯特躹了一躬:“艾尔森公司欢迎你” 艾伯特挥了挥手:“琳达,请上咖啡……” …… 会议室里艾伯特和他的团体人员早就坐在会议室里了。 我和瓦克斯对视一下,不动声色的把合约拿出来分发给他们几个。 我知道一般的程序就是那样,大家会分工仔细研究自己负责的那部分,如果都没问题后,就会汇总到总裁,也就是艾伯特这里签约。 我紧张地用手指敲着桌子,心里慌乱得跳着。 审视那几个低头看看合同的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男人不是秃头就是大肚的中年大叔,女人也是年龄差不多的中年职业女性,个个却都化着妆,看起来一笑都能掉下粉渣来。 瓦克斯也心神不宁地看了我一眼,小声在我耳边说:“他们看得可真仔细……” 我用肩膀碰了他一下:“要有耐心。我们后面的那个……”话还没说完,我忽然看到艾伯特和一个秃顶指着合约上的一个地方:“这里怎么回事?” 我站起来,走到艾伯特身边:“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梦瑞亚,以前的合同可都是米先生签的,在这个地方都是这么写的……”艾伯特拿出早已预备好的之前的旧合约,指着我有疑问的那第三条:“米先生要求我们按照他的要求修改成这个样子。然后我和他还另外签一份合约。” 我终于明白了,把合约放回到艾伯特的手里:“这次合同是我来和瓦克斯决定的,所以合约内容也略有改变,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梦瑞亚,我们……”他看了一眼瓦克斯,又看了一眼会议桌前的那些人,把我拉出了会议室,“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公司是生产汽车的吗?哪有建筑工程的团队?” “为什么你们会被市政府指定为有资格的工程建筑公司?难道g国人也搞关系?” 艾伯特拉了我一把:“小点声,你可千万不要枉费了米先生的好意,他可是为了你的家族企业煞费了不少的苦心。” 那一瞬间我懞住了,在走廊里,我平地倒退几步:“艾伯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艾伯特第一次一本正经地扶住我,“梦瑞亚,不急,你先把合同拿回去,反正签约也不差这一两天。不过,瓦克斯好像不知道什么。你不要再问他。” 我第一次看到艾伯特很男人的那一面,很有担当地拍了拍我的肩,“回去问一问米先生,他可真能隐瞒。”艾伯特带头走回到会议室:“各位,不用继续看合约了,我们今天不签约,有些条款我还要再推敲一下。” 说着他上前把合同都收在一起,交到我的手里:“先回吧。” 我假装收拾那些合约,一直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这才对艾伯特说:“这算是暗箱操作吗?还是算合约诈骗?” “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合同诈骗,暗箱操作都是你们中国人的杰作。我们g国是有法律的。”他拍了拍桌子上的一叠合约。 我和瓦克斯开车离开艾尔森公司,回程的一路上是我开车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气,把车开得飞快,吓得瓦克斯一个劲叫停:“老姐,到底怎么了?慢点,慢点……” 我没回话,一口气把车开回到开发区办公室,一进门,就把所有的合同都调出来,一份一份的看,终于找到了几份名为“云之上工程建筑公司和钻石森林公园开发有限公司”签约的合同。 这份合同让我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很不舒服。我怎么就觉得米弘源搞这么一出是为了我们云家,如若不是,为什么那个躲在艾尔森公司后面的建筑公司的名字会叫“云之上”? 我忽然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米弘源了。我知道他头脑很灵活,城府很深,也很有心机,可是到底谁能知道他的脑子里到底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瓦克斯坐在我的身边,一头雾水看着我:“姐,你怎么了?要不你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分忧?” 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我忽然觉得米弘源也真够可以的,每次签约都带着他,却不对他说实话。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对自己说,米弘源又能怎么说?难道把这合约背后的那些拿不到桌面的猫腻都摆出来见光? 我烦燥得很,站起来,把合约都收到一个公文包里,站起身来:“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自己一个人还有事。” “不行,你走哪,我陪你去哪。”瓦克斯又犯起倔来。 我没理他,拿起钥匙往外走。瓦克斯跟在我的身后,边走边问:“去哪里?老姐,你到底去哪里啊?” 我开车径直把他送到了他住处的附近,他不下车,我咬了一下嘴唇,下车把他拉出去,扔在路边,一个人开车扬长而去。 到了沙沙姐家,我使劲敲门:“开门,如果是我姐,就出来!” 沙沙姐手里拿着一只奶瓶出来开门:“我知道是你,别人谁敢这么砸门。” 我生闯进门,也没对罗伯特问个好,仅仅点了点头,直接把沙沙姐拉到书房:“我问你,你和米弘源到底还有什么隐瞒着我?你们要把我当猴子耍到什么时候?” 第三百三十五章他们要逃 “你这疯女子,又是抽哪阵风啊?”沙沙姐打开门放我进来,“自己找地方坐,我要把奶给孩子喂完。你也平伏一会儿,等气顺了再跟我说话。” “你让保姆管孩子,我和你说话,一会也等不了了。”我心中的火都顶到脑门了。如果再不发泄一下,我就要爆炸了。 “好了,好了。听你的,我把奶瓶交给保姆。”沙沙姐麻利地从厨房里拿出两杯茶:“知道你一定还不知道吃晚饭的地儿吧?我已经吩咐了厨房,带你的份了。一会请你吃意大利菜。” “我的姐姐,你就先别想吃的事,我问你……” “先别提,到书房再说。”她已让人放了几小碟点心到书房的茶几上,对我说,“先吃点,甜的东西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愉悦个p,我问你,云之上是个什么东西?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我也是气急了,口不遮拦地爆了粗口。 “哟,哟,哟,我的小妹妹,你这么优雅的女孩怎么说出来这么粗的话?这可不是好事。现在流行的一句话怎么说来的?噢……淡定,淡定……来喝杯茶压压烦。” 我气急败坏地胡乱喝了一口茶:“我去,这是什么茶啊,想烫死老妹儿?” “来喝口矿泉水,这个不烫。” 我喝了一口水,才算是把心中的火一下子压了下去,不过说出话来还是有火:“你是我姐,你告诉我云之上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冒出来的?是你的主意还是米弘源的主意?”听了我的话,沙沙姐先是一怔,后又卟哧一笑:“你太看得起我了。”她一回身放下手中把玩着的茶杯,回头来继续低头把玩着她自己的手:“我还是借了你的光,从夜上海被米弘源点出的台。然后也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会被米先生另眼相待的。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让我干什么,我不干能行吗?他不让我干的,我要去干,那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吗?” 沙沙姐的话让我吃了一惊,她说得对。米弘源的霸道和一意孤行谁不知道啊,别说是沙沙姐,就算是我又能把他怎么样?他背着我做这么多,表面上说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可是我知道他的骨子里那一股这么多年来被压抑的亲情,公平,公理还有大展宏图的志向。所以我只能在心里骂他一句,“米弘源,你真狠。” “怎么样?想通了?”沙沙姐拿着小碟子递过来一只小点心:“来尝尝,新来了厨子,做的点心挺好的。” 我抢过那只小点心放进嘴里:“你让我想通,我能想得通吗?你知道了什么也不告诉我,米弘源做什么事都瞒着我。好了,你就别提别的,你就告诉我那云之上的事。” “你还记得妈妈埋在墓地里的日记吗?” “当然记得,那是我妈妈的两朵红色玫瑰花的日记本。可惜妈妈藏得太离奇了。上次我想取没取出来,还差点把我的手废掉了。” “米先生已经替你把日记本取出来了,就是因为他看到了你妈妈留给你的遗言,这才决定替你注册了云之上建筑公司。” “可是他也不能把中国人的那些……”我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急忙压低声音“也不能把中国人的那些欺骗和尔虞我诈都带到g国的生意经中啊。这要是让g国知道了还了得?” 沙沙姐把一小块点心放到嘴里,再拍了拍手“你放心吧,米弘源已经把云之上的情况全部都告诉了托马斯。其实托马斯也很发愁,g国没有这么大的工程建筑公司肯接手钻石森林公园的开发项目,市政府又不肯把这么一块到手的肥肉白白送给国外的公司,说白了,只有到中国境内才能找到这类的建筑工程公司。” “那米弘源是以谁的名誉注册的公司,那些建筑工人又是从哪里招来的啊?”我真的好奇了,这不是在中国大连,这是在g国,米弘源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能把一个战斗力强,又训练有素的工程队在一段很短的时间里就建立起来。“沙沙姐,这些建筑工人都是来自中国?还是在当地找到的?” 沙沙姐盯着我的眼睛:“建筑材料是当地找的,而建筑工程队的所有人员都是来自中国,而且来自大连。你想都想不到,为了这个项目,托马斯特意请示了市长,特批了一百个建筑工人的签证。这是在g国的历史上从来未有的。所以啊,你想一想米弘源能说服托马斯的市政府把那么多的中国建筑工人从中国签过来,难道注册一个当地的建筑公司还能有什么难的吗?” 我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我站起来,无力的说了句:“姐,我明白了。既然米弘源把那条路都铺好了,那我也只好跟着走下去吧。” 回到了家,我倒在床上大睡起来,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我是被电话铃声响醒的。 我迷迷糊糊摸到电话闭着眼睛接起来:“你好……” “老姐,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睡得着呢?”瓦克斯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一样。 我卟咚从床上坐起来:“怎么,老弟,世界末日了?” “快点起床看新闻……” 我急忙找到遥控器按了一下,电视里正播新闻:“林米两家的离婚案昨日又有新进展。据有心的吃瓜群众爆料,自从林老爷夫妻退休离开g国出游后,足不出户的米太太于今日携子出国旅游,有关人士查实米太太儿子的姓氏竟然不姓米,而姓林。” “看到没?听说三天后林老爷就要从国外回到b城,林凤和巴伦带着孩子逃了。据说是逃到新西兰去……” “他们要走,就走他的啊,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老姐,米先生还在他们手里,生死未卜……他们这一走,都不知道多长时间。你真的忘记了?”瓦克斯好像还很担心米弘源的。 我的脑子终于从刚才的一片茫然变得灵活起来,急忙光着脚跑一以浴室:“不跟你说了,你来接我,半小时必须到。” 我边在热水下冲洗边想着一会要怎么办?去找托马斯让他帮忙从市政府方面逼巴伦把人交出来,或者直接打上门去指着林凤要米弘源?要不就等林老爷回来。林凤不是怕她爸爸知道她自己的儿子是私生子吗?那我就找上门去,揭他们两个的短,让林凤被家里驱出来……可是驱出来又能怎么样?难道让她再以米太太的身份住进米弘源的房子里? 我冷笑一声:“就这么办,先找艾伯特。”我穿好衣服走出门口,对坐在车里的瓦克斯说:“快走,去艾尔森公司。” “你想找艾伯特?” “找他也许能想出点办法来呢。走。” 艾伯特没有想到我昨天离开,今天又回来 了,听到员工的报告,早就跑到前门来迎我们来了。 “梦瑞亚,怎么样?今天带合约了?” 瓦克斯开车的时候,我早酝酿好了情绪,此刻我抺了一把眼睛“艾老板哟,天要塌了……我找不到米弘源。巴伦他们要走了,可是米弘源被他们软禁在哪里了?你可要帮我把他给救回来哟。求你了……” 我半真半假,抓着瓦克斯的一只手臂使劲揑了一把,瓦克斯眼睛一转眼马上就明白了。递过来一只手帕,我要的就是这个。拿过手帕捂住脸上抽抽答答哭。 艾伯特可能也和其它男人一样,看不得女人的眼泪,马上把我安抚在客厅里:“坐下慢慢说,有我呢……” 我贴近艾伯特的耳边说:“艾老板,请您帮我找私家侦探盯紧林家,我怀疑米弘源被他们藏在林……”家字还没说出口,我忽然电光石火想起一个地方:“艾老板,我想起一个地方应该是藏着米弘源的,但不是林家,请艾老板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艾伯特一惊:“你快说哪里?” “我曾经去过巴伦在警察局,后面的临时挽留所有很大的空间。尤其是巴伦的办公室后面好像还有卧室呢。” 艾伯特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事我们要请出托马斯。”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我忙说了句:“我也要去。”虽然艾伯特和托马斯有私交,但是如果我去,这事情也就和市政府的项目挂上勾了。托马斯也不想耽误工程吧。 再次回到警察局门口的时候,那门岗的警察一听说是找巴伦的,马上说巴伦警察因为请了年假,所以从今天起往后的半个月都不会来警局了。 原来新闻说的是真的,巴伦真的和林凤避出国外去。我急了,在后面碰了艾伯特一下。他明白,马上上前对门卫的警察说:“我和巴伦约好了。在他走之前要把里面关着的人转到我的公司里,反正不是罪犯,只是囚禁。所以我帮忙照看着,别饿死了。” 门口的警察一愣:“巴伦局长说是有人来接,可没说今天来啊?他说明天晚上才来呢。” 我一听真还有那么回事,那说明里面真关着人。我在后面又碰了艾伯特一下,他一挥手,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大堆纸币递到门卫警察手里:“这是巴伦局长让我来送的赎金。” g国人实在,两个警察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的钱,一看艾伯特拿出这么大一堆钱,当时信以为真。他们的心里认为谁也不是傻瓜,不是真的用钱赎人的话,谁有钱送这里来啊。 当时就一招手:“你们几个跟我进去,抬人……” “抬人?不是说软禁吗?怎么都不能走路了还要抬?”我真慌了,难道人已被他们害得不成样子了? 瓦克斯 推我一下:“进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警察队长带头往里走去。我记得走廊里的第二个房间就是监视室,趁人不注意,我一闪身进去,匆匆翻看一下,还好录相都记录到几个光盘上的,有近一段时间的摆在桌子上的,再翻看一下柜子里的是一个月之前的。我根本不知道米弘源是哪天被他们带走的。一咬牙,从角落里找到一个袋子,把四十天的录相都放到里面,然后在把一件衣服胡乱塞进去,趁着所有的人都去了里面,我先出去。出门的时候还揑着鼻子:“这衣服臭死了。” 瓦克斯在车上,我把袋子放到他身边:“重要,要保护好。” 回过身去冲进了警察局,那几个人已抬着两个人出来了,我挤上去问:“怎么两个呢?哪个是……?” 艾伯特拉我到边上说:“别说话,回去再说。” 第三百三十六章 弘源,是你吗? 一上车,艾伯特对我摇了摇头:“关在这里的两个都不是你要找的。我让人把他们到我的一个空房子去,找人看着。” “什么?两个都不是?那他们到底把米弘源藏在哪里了呢?”我催瓦克斯:“快开车,我们回家。”我着急回去检查带出来的录相。 如果这里没有,那么到底他们会把米弘源藏在哪里了? 我回到家里花了三天三夜把所有的录相看了一遍,根本没找到任何一个像似米弘源的影子。 到了第四天我和沙沙姐分析了一个下午也没分析出所以来。我们两个人都觉得他们不会把人囚在林家,因为林家人多嘴杂,保不准会有人说漏了。 我的头都疼了,也还没想出什么来,打着一个呵欠跟沙沙姐说:“吃饭吧…天都快黑了…”忽然电话响起,我心不在焉接起电话,说了声:“哈啰……” 电话里艾伯特急急地说:“有线索了……你快来。” 我开着车,带着沙沙姐急急忙忙赶到了艾尔森公司,一进门艾伯特就把我让进了一个监视室,指着一面大镜子:“在这里就能看到那两个人的情况。我们也是无意中审出来的。他们两个中一个人是来自中国的你看那个高的。” 我仔细一看,高个子的还真认识,那不是大连小二楼的楼主吗?“钱大勇?原来是他?” “怎么?你认识?”艾伯特拿出一段录相播放给我看:“他们刚进来第二天,还没等审问,就求我们给吃的,然后就把巴伦骂了顿。” “他是怎么说的?” “你看录相。”艾伯特摇了摇头,指着一个电视屏幕说。 电视屏幕里钱大勇边往嘴里寒着大块的肉,边含糊不清地说:“那个姓巴的真不是个东西,他让我们把一个黑袋子送到很远的一个水泥石头平房里,没想到送完了就想卸磨杀驴,直接把我们两个扔到拘留所里,把我们当犯人一样,每天吃不饱,饿不死的。他还好,人家说什么都能听得懂,我是一句鸟语都听不明白,憋死我了。” 有个打手一样的人问他,你说把一个黑袋子送走了,到底送到哪里了?黑袋子到底有多大? “没敢打开看,不过摸上去像是一个活人,抬的时候还动弹呢。” “那你们到底送哪去了” “开着车足足走了半小时。好像出门往右转,一直下去的。天太黑了,啥都看不出来,不过好像是海边,我闻到了海蛎子味儿。”钱大勇可能馋海鲜了。 艾伯特把我和沙沙姐拉到他的书房里,迎面墙上的是一张大地图,他指着最上面的东北角上的个绿色的地方,“从林家的大院往右转只有这一条乡村高速,过了二十分钟之后方圆几十公里都是牧场,只有这个位置有一座庄园让人感觉可疑。” “走,沙沙姐……”我拉起沙沙姐就要走,门还没走到,就被艾伯特喊住。 “梦瑞亚,你们两个女孩子,去了能把人救出来吗?可别一个男人没救出来,再搭上两个美女。” 他一招手,管家走过来,他低头说了几句。 出了门,他开着我们的车,跟着一辆大型保姆车后面出发了。 一路上风风火火的,虽然只有两辆车,但是在郊区僻静的街道上还是比较引人注目。 这一带真如艾伯特说的,左右都是牧场,一直开了半个多小时,才算见到了几辆车从前面的路口转出来。 艾伯特的电话响起:“老板,刚才的车好像是林家的管家的车。” “他从哪个路口出来的?我们转进去。” “是” 我们的车跟着前面的保姆车再往前走了两个路口,往右转去。刚进去,保姆车马上停了下来,那是一条私家路,我不由得心情紧张起来,如果现在有车从里面出来,人家可以用枪驱赶我们。 私家路尽头,有一堆平房孤伶伶伫立在空旷的水泥地中间。四周除了草地就是草地,显得有几分的荒凉。 我们的车没敢进去,和保姆车一前一后停在了小路边。 还没等下车,我就觉得心跳得怦怦的。不知道我的爱人到底是不是在这里。 一甩车门我走出了车。沙沙姐跟在我身后,“小点声。”她轻轻把车门关上。我们跟着艾伯特身后沿着私家路往里走去。 房子外表看起来很大也很牢固,建造得有点像城墙,大块的岩石对拼在一起,用水泥砌起的不规则形的墙。 我们几个悄悄走到前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g国的住房门竟然安装的是一道类似中国防盗门一样的门。一整张铁皮,只有上面一个小小的窗口还安着铁栅栏。 虽然院子很大,但并没有栅栏。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四周广泛的大草原,那草原的尽头有一汪碧蓝的波浪,在阳光下闪光。 慌乱之中我顾不上欣赏大海的美,那几名保安已快速地分散开来,把房子围住。过了五分钟,保安队长跑回来小声说:“前后都没有人,房间的窗子都遮挡着窗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你不是有一套送快递的服装吗?换上。其它人都回到车上,大家把车开出去。” 艾伯特催促着我们都上了车。又把车开出去,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走步道人的停车场里。保安队长已经换好快递员的服装,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我也悄悄跟在他的后面一直往里走去。 叮铃,叮铃,门铃响了好一会儿,半个人影也没有。保安队长看了我一眼:“没人。” “怎么会没人?”我怎么看这房子都像似囚禁人的牢房。我不甘心地沿着房子走了一圈,果然窗帘都挡得严严的。 “我就不相信房子里没有人……”我回头到处找了找,一眼看到墙角有一块石头,拿起来我就向后门的窗口砸去,哗啦一声,玻璃应声碎下来,保安队长吓得一溜烟跑了出去。 玻璃碎了,终于可以从窗口看到里面了。我没管三七二十一,伸头往里看过去,嘴里喊着:“有人吗?米弘源,你在里面吗?米弘源你在吗?”没有人回答,难道真的没人? 我把后面的一个大垃圾箱放倒下来,踩在上面把整个身子伸到房子里,原来这里是一间洗衣房,很大。不但有几台洗衣机,还有几个宽大的熨衣台子。 一不做二不休,我一纵身就进到房子里,保安队长已带着艾伯特和沙沙姐都回到了窗口。艾伯特吓得真拍大腿:“my god,你这个人胆子还真大,快点出来,你会被人控告的。” “你们别吵……”我用手势示意外面那几个惊慌失措的人,“我听到一个声音,你们听……”大家都静了下来,我们都屏住呼吸,仔细竖起耳朵,从地下深处好像传来一声接一声“咚”“咚”“咚”的声音。 “你们听到了吗?一定是米弘源敲的。”我打开洗衣房的门,把那些人放进来,回身往房间里走去。刚打开通往房子的门,忽然一声“汪汪”从里面窜出一只小毛驴大小的狼狗冲了过来。 我急忙把门又关上:“有狗,我怕狗。”我不顾一切地往门外跑去。还没等跑到门口,我忽然感觉到墙边上又有一声更沉重的“咚咚”声响起。 “这里,声音发出来的就是这里。”沙沙姐拉住我,指着身边的墙面。 艾伯特一挥手,“你把狗引开。我们进去。”保安队长上前来,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块肉骨头,嘴里唿哨一声,那条大狼狗再一次跑到这边门。保安队长一伸手,把手里的肉骨头递上前,果然没有不吃肉的狗。 保安队长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艾伯特带着两个人边走,边检查着路过的那段墙壁。越往里走,那咚咚的声音就越大,当保安队长走到客厅的时候,我才发一那声音是从地面上发出来的。 客厅的地面到处都是平滑的,我忽然发现餐桌下的有一块地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我拿起一只铜塑像,在地面上砸了一下,果然有一个回应的“咚”声。 “在这里,快移动桌子。” 桌子下面,一块地板是可以移动的。 打开那块地板,一个往下去的楼梯口展现在眼前。我对着下面喊了一声:“米弘源,如果是你在下面,请你回答一声。” 我的话音刚落,只听到下面一声压抑的嗯声,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低吼。虽然那只是一声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吼声,我已听出那就是米弘源的声音。 “弘源,我来了。”我也顾不上害怕了,沿着木头楼梯就往下跑。艾伯特一把拉住我,把保安队长推到前面。 我还是挣脱了他的手,跟在保安队长的后面往下走。 一股霉味冲鼻而来,而且越往下走,发霉的味道就越重,霉味中还夹着阵阵的恶臭的味道。简直让我就要让我呕出来。 楼梯下了十几阶,还没有下到底,转过一个弯,竟然又往下走去,黑暗的楼梯又窄,又滑,顶上没有灯,只有脚下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鬼火一样的小灯照着木质的楼梯。 保安队长走在前面忽然停下了。回头说:“下面是水。”我一听“水?”使劲推过他的身体往下面走去:“弘源,你在哪里……”我听到下面的吼声就在楼梯下面的转弯处,我的脚一步踩到水里,卟咚一声,水就没到了腰。 保安队长也跟着跳下水里。我在水里摸索着朝楼梯转弯处冲去。 没走两步,我的手就触到一个物体,吼声从物体中发出来:“嗯,嗯……” 我的手一紧,声音颤抖地叫了声:“弘源,是你吗?” 第三百三十七章需要亲属签字 在我的触碰下,对方动了一下,喉咙里的吼叫更沉重。 离他近了,我能听得出他微弱的喘息着,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哼声。我用手一摸,头部被什么东西包着,脖子以下好像被捆绑着,身上的衣物发出臭气。 艾伯特把我拉开,指挥着保安队长几个人抬起来,往楼梯上走去。刚上到地板出口处,忽然外面有人敲门:“老板,有人回来了,开着车。” “快点把前后门都锁住,警察马上就来。”艾伯特想得很周到,如果他没有及时报警,我们那天还真的出不来了。 外面的人开始砸窗子,不过,因为他们把所有的窗口都装上了铁栅栏,就算是他们砸开了玻璃也进不来,而风里唯一我进来的洗衣房此刻已被大狼狗守住。 狼狗一定是饿了几天了,一个保安守在他身后,一会递给它一块肉。指挥着它对外面吼叫着。 僵持了十分钟左右,警车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外面的几个又高又壮的男人一下子慌作一团,你推我搡地往车道外面跑,迎面就被警车堵了回来,又开着车子拼命往里面倒,一直侄车到海边,再也没有路可走了。只好乖乖束手就擒了。 警车快速离开,后面的救护车上来把米弘源抬上了车。 随车的医生用剪刀剪掉了他头上的袋子,我看到的是一个红肿得不成人样的男人,脸上原来的疤痕上又被割了一道伤,伤口处好像是因为长期的浸泡溃烂得散发着臭味。 我俯下身体,仔细观察他的脸,这人到底是不是米弘源啊?整个脸已经是面目全非,虽然也是狭长的单眼皮,但是由于眼睛肿得成了一道缝,完全看不出这人的样了。我忽然想起他的腿,猛然伸手在他的大腿侧面抓了一把,硬得如钢板,:“没错,是他,是米弘源,医生你快点救救他。” 我跟着救护车一直到b城市立医院,艾伯特找到了医院的院长朋友,心脑骨科专家都集齐到了米弘源的抢救室里。米弘源刚推进去没多久,就看到医生护士一会跑进,一会跑出,又是氧气瓶,又是血浆,忙活了半天,终于有一个医生送出来一张病危通知书,说他的肋骨断了三根插到了肺部,需要手术也许能挽救他的性命。 我哭哭啼啼点了点头:“手术,手术啊。快啊。” 医生说,需要亲属签字…… “我签。” 半夜了,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米弘源的手术还没有完成。我不知道能帮上人什么,只好在手术室外面走来走去。 艾伯特和沙沙姐一直陪在我身边,沙沙姐手里拿着一个纸巾盒,一会扯一张给我;“梦梦,你就坐下来安稳一会儿,你放心米先生他福大命大造化大,一定会逢凶化吉,脱离危险的。” “沙沙姐,你说他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呸,呸,呸,梦梦,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们一起祈祷,祈祷他一定会好起来……”她刚说到这里,忽然手术室的灯灭了:“哎,手术结束了。” 米弘源身上插满了管子被推了出来,他的脸上包满了纱布,唯有两只眼睛可以看出是紧闭着的。 回到vip病房,早已有几个高大的男人把他移动到床上。医生嘱咐我一定看好他的点滴瓶,这一针下去要接连打四瓶。 东方快亮了,他神智一直没有恢复,好一会儿坏一会儿,医生一直没有撤掉病危通知,病房里除了呼吸机的声音,就是心脏检测仪的嘀嘀声。 沙沙姐没走,一直陪在病房内,她实在太累了,早已躺在外面的客房里睡了过去。我一虽然很累,很疲倦,可是眼睛看着他的样子,一点也睡不着。 艾伯特走的时候问过沙沙,还要通知什么人有关于米弘源的事。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要不明天通知一下他弟弟吧。”艾伯特面有难色的摇摇头,“你真是太不了解米弘业了。看看情况再说。” 我的内心微微诧异,想想也是米弘业原来就是那个样子,难道只因为得到了米家所有的财产就能改变他的德性? 我站起来,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腿,又从米弘源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文件袋里拿出一迭照片。这些都是在发现米弘源的现场警察收集到的一些个人物品,证件和地牢下面的照片。 个人物品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装着,里面有米弘源的手机,这只手机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使用过了,早就没电了。 米弘业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下午傍晚时分了。他抓住米弘源的手筛糠一样抖。 是的,也许他是恨这个处处比他强的大哥的,可是此时他真的看到同父异母的大哥躺在生死边缘线上他还是害怕和内疚。他毕竟不是天生的恶人。 “我大哥到底怎么了?是谁害他这样的子?现在他怎么还不醒来?”他跟在医生后面,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医生本来就要离开,一见他这么问,只好停下脚步说:“患者入院同时就下了病危通知,手术后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米弘业靠着艾伯特的身体,艾伯特把他扶了出去,俩人一起坐在休息区聊着什么。 我打开门只听到米弘业反复的唠叨着:“又是逞英雄!总是这样轻率,拿自己不当一回事;一会儿为这个出头,一会儿又为那个挡枪,这回终于惹上大麻烦了吧?” 我没理他们,悄悄关上门,又回到米弘源的床边。 经过一夜的输液,他好像呼吸平衡多了,喉咙里之前沉重的喘息已经没有了。 虽然他还没有醒来,可是我感觉到他已脱离了危险。 医生进来为米弘源检查一下,对我说:“真是很奇怪,这个人真的是意志坚强,昨晚我们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可是没想到,仅仅这么一天一晚,他已脱离危险了。” “什么?他脱离危险了?那他怎么还不醒来?”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着急。 “他脱离危险了?”米弘业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抓住医生的手,一个劲地问:“他不会被打坏了脑子吧?他的智力还会和从前一样吗?” 我摇了摇头:“这次弘源可遭了很大的罪,你不知道他被关在地下的水牢中,也不知道多久了。” “巴伦这家伙这么没信用,谁让他把人关在地下水牢里的?我……”米弘业话里有话。 “你怎么知道是巴伦干的?”我的话让米弘业的眼神里闪出几分慌乱。 “不是……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对了,要不就是艾伯特说的……”米弘业好像警觉自己的话里有多少漏洞,没话找话的想办法堵漏洞。 我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米弘业,没想到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和他是亲人,你怎么还干这样的事?我真没想到是你害他。我今天 跟你没完。” 我站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问:“如果你不说实话,那我只好让警察审你了……”说着我拿出电话。 “别,别打,我说还不行嘛?我说。千万别报警,我说……”米弘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头叹了口气。 “他比我只大两岁,可是他七岁来我们家的时候,因为英文不行,就跟我一起上的小学。可是那就是我恶梦的开始。 他从小就长得好看,头脑又好,比我不知道强多少倍。每次做作业他都是飞快的笔一丢就去玩了,而我要绞尽脑汁,最后还错误百出。只要他在,我就一直在黑暗里。所有的奖项都是他的,我,你知道我得的是什么奖吗?哈,哈---”米弘业捂住脸,笑声如同哭泣“全勤,全勤奖而已,爸爸说我只是勤奋。从小我在他面前就是抬不起头的,他从来不会做错什么事。虽然我一直偷偷的给他捣乱,但是到了最后他总是胜利的那个。 因为我在母亲面前总是说他的坏话,所以爸爸听到妈的枕头风,也跟着骂他,讨厌他,刁难他。也只有他受到爸爸的打骂的时候,我的心里才感觉好受些。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他长大也是那么受欢迎,朋友又多,爱好又多。我就想他怎么就能那么快乐……而我却一事无成。”米弘业好像良心发现了。他捶打着自己的头,哭得你个泪人一样。 我冷眼看着他,心说:“米弘业,你还是先回吧,反正你大哥他没醒,他也听不到你在这里叨叨咕咕的。他养伤需要安静。” 艾伯特走进来,拉起米弘业:“我们先回去吧。要先到警察局去说明情况。” 米弘业一听说去警察局,马上挣脱了艾伯特的手:“警察局要去你去,我不去。我要回家。”忽然他发现手里还拿着一个汤煲,“这是莲若给我大哥煲的汤……” “还是等几天吧。手术刚结束,他现在是静脉输营养剂,不需要送汤。”看着米弘业有点小失望如打了霜的茄子,我又忙着安慰他道:“这时很忙,警察还要来医院采证,你如果怕警察的话,那就早点回去,等你大哥醒了,我一定会通知你的。” 米弘业顺从的点点头,他不知不觉跟着沙沙姐叫:“梦梦,谢谢你!” “打住,梦梦不是你叫的,要不你叫我云小姐,或者你叫我梦瑞亚。” 第三百三十八章原来我们也是死里逃生 “好吧。嫂子”他小声在喉咙里嘟嚷。 我眉毛一立“你叫谁嫂子呢?我不是你嫂子,你的嫂子是林凤。”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温柔的小女人,没想到这么辣。好了,别生气了,算我没说。”一转身他还是小声补上一句:“叫嫂子,不是早晚的事儿吗?”人已离开了病房。 我拉开门想要追出去。阿宝从外面走进来,“米先生怎么样了?” “阿宝?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好久没见到阿宝了,我差点忘记了这个人了。 “我是被米先生派去p国搞调查的,没想到一个多月才有了点眉目。今天刚一回来就听说了他的事。对不起,梦瑞亚。”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快去看看米先生吧,他可是九死一生……”我的眼睛瞟向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忽然眼睛一亮:“米大神人,你醒了?” 米弘源的脸上还包得和粽子一样,只能看得出两只眼睛睁开了。他的眼神在我的脸上游了游,又转向阿宝:“找到了吗?摔下山谷的真是她?” 我忽然意识到,他让阿宝找的是吴莲芝。我的心一下子酸得不行,他都这样了,我为了救他差点死在那里,结果人醒来第一句话竟然问的是吴莲芝。 我转过头,擦了一下眼泪,没走开。我想知道阿宝的回答,悄悄在客厅边整理着那些被来客翻乱了的画报,边树起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 “米先生,我找到警察局的原始档案,看到了所有的照片和视频。那个男人只是因为长得像你,所以吴莲芝才跟他走的。你不觉得在某种程度上吴莲芝遇到事你也有责任吗?” 阿宝的话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劈得我惊呆了。我急转身,走到阿宝身边:“你说的那个山谷下摔死的女人是真的吴莲芝?” 阿宝一震,转身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正好遇到一个目击人马修,是他捡到的吴莲芝的id,还给了我。可是他说那个女人的脸被毁得面目全非了。警察不是说并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啊?”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直收藏着的吴莲芝的id,“就是这个。” “因为吴莲芝失踪了一个星期,她妹妹报了警。警察在死者的身上找到了一张身体检查报告,报告中的名字是吴莲芝。”阿宝拿出一张影印件。 忽然他想起什么,“你认识马修?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阿宝这话是对我说的,好像也是对米弘源说的。 “我当然认识马修啊,如果没有他,我还不能那么顺利地在p国住了好几个月呢。”我奇怪,为什么一提到马修,阿宝的神情变得像见到鬼一样的震惊。 一听我这么说,他马上把手上的电脑打开,匆匆翻开一个网页,这回是我震惊了。只见网页上一幅马修英俊的大照片,旁边配着一段文章大标题:“工程师修车为名图财害命,山谷之下再现双尸”接下来的正文中说的就是之前和马修讲的一模一样。 两个出国旅游的青年男女在山谷间的弯路中因为车开的太快而失控,跌下山崖后男人当场毙命,女人被一个攀岩手偶而发现获救。这是这段弯路六次双车祸中唯一的一次生还者。这个来自亚洲的年轻女孩在医院醒来后跟警察说他们在这之前曾经修过车……可是到了弯路,他们的方向盘竟然失灵……在车子被甩下山崖的一瞬间,他男朋友用脚踢开车门把她推出去挂在树上,才侥幸生还的。 警察开始怀疑起技术优良的修车技师马修,并派出警察扮演成出游的年轻男女,在路过那个悬崖前去了修车厂。两个警察在修车厂故意露出大量的现金。马修果然上勾,在车的方向盘上做了手脚。 马修在法庭上承认自己为了钱…… “我的天,我快点给红梅阿姨打电话,原来我们也是死里逃生的幸运儿。可到底是什么原因马修会放了我们呢?”我手忙脚乱拿出手机,还没等拨通电话,就见米弘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我直扑过去:“你不能起来,你的肋骨断了三根。” 他并没有躺下去,反而不顾一切的抱住我,拉得那些吊瓶架子和氧气管都噼哩叭啦倒下来。 沙沙姐刚从外面来听到声音快走几步:“这是怎么了?梦梦,他的手背出血了。” 我被米弘源的臂膀抱得动弹不得,只好喊了一声:“快去找医生。”阿宝上来把米弘源抱着我的手臂拉开,再次把他放倒在床上。 医生一进门就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想让他好好活了,他需要静养。都离开病房,无关人员到客厅去坐着。”他指挥着护士又是听心脏,又是量血压,检查了胸部固定的绷带,又重新安放了氧气管,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他真是生命力太强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自己坐起来。” 被放在床上的米弘源,好像身上还是很疼,可是嘴里还是对我喊了句:“梦梦,你离我近点,让我知道你安全。” 医生一怔,马上回头对我们这几个人说:“谁是梦梦?” “我是。” “你到床边来,握住他的手,其它的人出去。”医生像轰小鸡一样把其余的人都赶了出去。 病房里忽然静了下来,我握着米弘源的手轻声说:“你太霸道了,你想操控一切,可是你毕竟只有一双手,你管不了那么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意孤行把我们囚禁,你又不让我们知道你的心意。我们就算是不跑,不也是也没自由嘛?” 我听得到米弘源的剧烈的喘息着说:“你在哪里,我都不放心,所以我只好把你掌控在我自己的地盘上,让他们谁都找不到你。对不起,是我忽视了你的感受。你看在我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上,原谅我一次吧。” “好啦,你就不要再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根本就没有怨恨你,要不我怎么能不顾一切的去救你?”我看到他的眼泪里有泪水流出来湿了包着的纱布。 我拿出纸巾轻声说:“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其实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你不要执着地守着那些。只要林凤要的,都给她吧。我只要你……哪怕是过最清贫的日子,我也愿意。” 他终于睡过去。 我回到客厅里,沙沙姐出去了,只有阿宝一个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资料。我走过去:“那个女人真是吴莲芝?” 他盯着我点了点头:“你说的是那个死了的女人?当然不可能是吴莲芝了,警察已测试了那个女人的dna,不是吴莲芝。但是她现在还是没有消息。” 我的心里一松,尽管我不喜欢吴莲芝,但是我也不希望她真的客死他乡。 “阿宝,吴莲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要离开?”我想从阿宝的嘴里听到消息。 “唉,她的事我这个外人不好多说,总之,自从她被米弘业离婚后,一直就情绪低沉,后来安斯尔去世后,她帮莫尼卡管理wafk,话里话外,她知道了模特公司有一半米弘源的股份,心里很高兴。那段时间,她听说你回国去了,以为米先生也许会和她再续前缘。可是没想到,你又回来了,而且米先生又在她面前明确表明过,他这一辈子除了云梦亚谁也不要。结果……”阿宝也无奈地摊开两只手,对我耸了耸肩膀。 我的心一下子好沉重,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吴莲芝你何苦呢。如果不是你先为财而离开米弘源去投奔了米弘业,米家的唯一的好男人怎么能成了我的男人了? “哎呀,梦瑞亚,你也别难过了。吴莲芝也许是有些想不开,等她有一天想明白了,一定会回来的。” “阿宝,你老板是不是命令你一定要找到吴莲芝?那你就不要放弃,尽管吴莲芝也许不能成了他的爱人,但是你很了解米大神人吗?他一是认亲,二是念旧。你就不要在他面前说什么责任啊,义务啊什么的。” “是,梦瑞亚,那米先生就托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出去办。”阿宝离开了。我看着沙沙姐送来的午餐,真的一点也吃不下。 这人世间,人人都爱钱,可是米弘业有了全部的家产,我也没看到他快乐。安斯尔有那么多的钱不也因为病魔而撒手人寰吗?林凤明明是林家的大小姐,就算是离婚得不到米家的财产,她也是b城华人女人中属一属二的富女。可是她为了分得米家的财产却任由巴伦而挺而走险私囚人质,还差点要了米弘源的命。一想到这些,我对吴莲芝的那点同情都不知道哪去了。 第二天是我要回学校见米兰达教授的日子,阿宝来替我守着米弘源。经过千辛万苦,我终于要毕业了。 米兰达教授一见面就告诉我,她代表学校给我一聘书的,请我从下个学期留校任教。我被这个巨大的喜悦而震惊了。头脑一热,差点答应了。可也就那么两秒钟,我就冷静下来,笑着对米兰达教授回复:“抱歉,教授我不能留在这里,因为,我的事业在中国。我反而很想聘用您到我的家乡去任教,你觉得如何?” 米兰达教授先是一怔,继而开怀大笑:“梦瑞亚,你说的是真的?我刚好今年退休了。如果你说应聘我去中国,我可真答应了。” 教授说两个星期之后,就是我们这届学生毕业典礼。到时候,每个学生都可以带着自己的家人来参加b城大学的毕业典礼。我一边往家开车,一边想着,到时候,我一定让红梅阿姨带着小萨米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第三百三十九章东方天就是个疯子 我终于毕业了,对于我来说这是个重要的日子,学校的毕业典礼让学生们邀请家人和朋友前来参加,米弘源在医院里还不能自由活动,我决定把红梅阿姨和小萨米来参加。 大学毕业典礼对每一个孜孜学子来说都是一件喜事,在典礼上学校的校长和教导主任特别把全a 的我介绍给前来加典礼的所有的来宾。我头戴四方帽,身穿着毕业礼服,走上了讲台。米兰达教授指定我代表全校的毕业生发言。 这个日子我盼了多久了!站在这个讲台上我想起了多少往事,从千叶桃骗走我的钱,到我为了学费工作去夜上海当按摩女。从帝豪酒店那个意乱情迷之夜,到我独自一人在冰冷的产床上生子。这一桩桩,一件件,痛苦的经历,难忘的体验,让我成熟,让我此时此刻百感交集。 “今天能站在这里代表全体毕业发言,我感到很荣幸。今天是我们毕业的日子,明天我们将走向今后的生活。 感谢在学校里教育我们成长的教授,导师们!感谢抚育我们成长的父母双亲。也感谢在我们的生活中帮助我们支持我们的朋友们! 在这里我个人还要特别的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我的男人,一个爱我,包容我,宠溺我的男人。可以说没有他的支持,包容,也没有我毕业的今天。其实用什么样的语言都不能表达我对他的感谢,我只能用今生今世的日子承诺我会为了他好好生活。 再次谢谢各位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表述我对学校的爱,也表述我对教授和同学们的爱,还有对我的家人的爱!” 我的发言引起了操场上的掌声雷动,我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泪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擦着情不自禁流下的泪,走下了讲台,回到了红梅阿姨和小萨米的身边。 此时,小萨米安坐在红梅阿姨的腿上,正认真地啃着一只大红苹果。忽然阿宝推着一只轮椅走上前来,我一怔,弯下腰去对那张丑陋的脸笑了一下:“不是说了吗,你不要来。我会让我给你带去录相的。” 他笑了笑,张开手臂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接着还替擦了擦眼泪:“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去向你的教导主任说一声‘谢谢’。” “好啊,那把孩子抱上吧”我担心小孩子在直在红梅阿姨的手太重了,会让她感觉到累。 “哎呀,没关系,小萨米多可爱啊,我喜欢抱着他。你们去吧,我就在树荫下等你们回来。”红梅阿姨很高兴抱着这个重重的小肉团。 现在这个小萨米已经喜欢跑来跑去的自己玩了,他不愿意被一直抱着,他想到绿绒绒的草地上去走,去打滚,去玩闹。所以小小的肉球般的男孩一直在红梅阿姨的怀里扭动着,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着:“去玩”“看鸟儿”“有鸟飞”配合着的动作就是一个劲的向地上挣扎着。 “好的,姥姥带你去草地上玩,走,我们去玩好不?”于是她抱着小萨米一直走到来到了草场边的树荫下,我远远地看着红梅阿姨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点了点头,知道那块草地没有其它的硬物,不会磕碰着小孩子。 小萨米一下地,便如鱼得水地欢快地扎着两只小手地向前奔跑着,前面有一只黑白相间的皮球,一直引着他向前跑去。 草地的那头就是教学大楼,此时操场上的毕业典礼正在热闹的进行着。几乎每个毕业的学生都有三个四个的亲人朋友来参加这个特别的联欢。所以此刻操场上的人很多,照相的,聊天的,唱歌的,还有跳舞的。 操场这边就是一排树林围着这个绿色的草坪,树林后面就是学校的围墙,围墙是用漂亮的金属做成的栅栏,透花的卷曲的钢筋打造成各种几何图形,显得古老而神秘。在围墙的两个角落上,有两道小角门通向学校的外面,那是许多本校的学生都知道的,走近路的“后门”。如果某一天,你正巧从后面的马路来上学,这个后门便是捷径。 我跟着操场上的同学们欢快地欢呼着,歌唱着,也加入到同学们的拍照和嬉闹中。眼睛却时不时的观望着远处我的小小的男人的脚步,只见他还忙着追逐着前面滚动的球,阳光下可以看出他的额头已冒出汗来。 一个不小心他忽然跌倒了,爬在地上愣住了,到处看一看,没人理他,自己爬起来拍拍腿上的灰尘继续向前追球去了。只一会功夫,我看到他的手上的变成了草汁染的颜色了。可是他并没有停下来,跌倒,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把自己一个小脸忙得都是细细的汗水。 红梅阿姨一直跟在他的后边,密切地关注着这个小孩子的跌倒,爬起。时不时的在关键的时候在旁边扶上一把,还拿出纸巾为他擦擦汗水。我和她都丝毫没有注意,关注着小萨米的不仅仅是家人。 在这排树的后面,离小边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正虎视耽耽的看着这边的一切。他身后的小角门大开着,透过钢筋的栅栏可以看到门外的路边正停着一台发动机没有停下的汽车......最初我也是没有注意. “小萨米,不要往那边跑,快回来!”红梅阿姨眼看着小萨米追着皮球往小角门的方向跑过去,她快步的跟上小萨米的的脚步一把抱回了小萨米。 “红梅阿姨,累坏了吧?快把小萨米给我吧!”身后坐在轮椅上的米弘源对着红梅阿姨喊了一声。 “小萨米,快点跟姥姥去找你妈妈……。”红梅阿姨兴奋地把抱着小萨米朝我们嬉戏的方向走过来。 米弘源一把抱起了小孩子。我也往他们的方向走过去,忽然身后几个同学拥到我身边:“梦瑞亚,快过来!我们要一起拍合影了。” “好啊!”我应声向着合影的队伍跑去,那里大家都几乎站的坐的排好了座位。 米弘源抱着小萨米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这边又是“琪斯”又是“茄子”左一张右一张的照片拍着,儿子在米弘源的轮椅上好像感觉实在是没意思,一个人挣脱到扭到地上,独自迈着小胖腿,又去追他的皮球了。 “去照像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啊”米弘源朝我喊了一句,再回过头来去找儿子。 黑白相间的皮球在绿草地上很显眼,小萨米不顾一切地认真向皮球方向跑去。我在同学群中又换了一个站姿,笑着对镜头说了句:“琪斯”后,再次把眼睛转向儿子跑去的方向。 黑白皮球好像被一根绳子牵着径直往小角门方向滚动,我满脸的笑容爱怜地看着我可爱的儿子,随着皮球的方向我好像看到躲在树后有一个人影,那是谁? 我的心突然笼罩上一个不祥的阴影,一个命令告诉我,快!走出去把儿子抱回来,有危险……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往儿子方向跑过去,可是那树后的人更快,他冲出来,几个箭步上前抱过我儿子,转身向着小角门跑去。 我只来得及大呼一声:“放下我的孩子。”就揪起我的长裙,也顾不得四方帽掉到了地上,追着那人的方向跑去,追近了,我才发现,原来那人是东方天。他在已 上了停在外面的车上,把小萨米扔在后座,开着车奔驰而去。 “怎么回事?”红梅阿姨和阿宝推着米弘源的轮椅也跟着跑了过来,我看到米弘源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得如白纸一样的颜色。 “弘源,快报警,是东方天抢走了儿子” “什么?东方天?他原来是来抢孩子的?”米弘源低头思忖一下,回身对阿宝说了几句什么。 我猛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知道什么?”看着米弘源的脸就觉得他们怎么好像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知道的。 “我们刚才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东方天把车停在小角门外面,我本想提醒米先生的……没想到他是有阴谋的。”阿宝说。 “怪不得呢,看来这个东方天可盯着你不是一天半天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红梅阿姨说。 “梦梦,他之前是不是骚扰过你很多次?”米弘源问。 “我……我曾经发现过几次有人开车跟在我身后。不过我……他害得我受了那么多的屈辱,遭了那么多的罪,我都恨死他了。上次在法庭上他就胡说自己是小萨米的爸爸。我都告诉他了,这都是胡说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东方天简直就是个疯子,他怎么能这么死皮赖脸不可理喻。 “你别担心,我报警了!”阿宝话音刚落,从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不一会儿,两辆警车相随着来。 两个警察走下车来走到我们面前简单地问了几句,就说一起到警察局去做笔录。 在警察局里,我和米弘源轮流讲着所发生的一切,我还讲了之前东方天在中国的所做所为。 三个f国的警察如同听了一段离奇的故事一样,一句不漏地记录了来这段中国男女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我怀疑他抱着孩子去做亲子鉴定的。”警察对坐在轮椅里的米弘源这句话很感兴趣,“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东方天并不是想绑架,或者伤害孩子。你想他可能一直怀疑这个孩子是他的。没有亲子鉴定,他拿什么说服警察?”我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米弘源建议警察打电话给各大医院和有能力做亲子鉴定的鉴定机构。也许能找到东方天的踪迹。 第三百四十章 孩子你想没想妈妈? 米弘源仔细地描述着孩子身上的衣服颜色和式样。也描述了东方天的体貌特征,还让阿宝在手机里找出一张东方天的照片。警察看来很重视他的描述,一一记录地案。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米弘源是一个性格粗犷的大男人,没想到他对孩子衣服的描述竟然会是那么细致,甚至我都没有记得小萨米穿得是什么颜色的袜子,可是他却清楚地说出是一双蓝色的上面有一对小猫咪的短袜,外面穿着一双蓝色的耐克运动鞋。 一切都讲过了,他好像还回想着到底漏掉了什么,结果就说出一句: “孩子的血型是b型,我太太也是b 型的血。”米弘源一本正经地说。 “米弘源,别胡说,谁是你太太啊。”我小声抗议,就怕万一警察写新闻报导加上这句,米弘源可就犯了重婚罪了。 “警察先生,我和他只是朋友关系。我的孩子是和我一样的血型。” 米弘源神情暗然,顿了一下。仿佛我的话伤到了他,但也就是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说法。接着又语速镇定的向警察讲述着小萨米的身高和长相。 g国的警察还是很负责任的,他们态度一直很和蔼,对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表示同情并曾经几次说着“抱歉”。 一位女警察还一会儿送几杯咖啡,一会儿送几块小饼干。 自从进入警察局,我的眼泪就没有止住过,这会才发现,毕业礼服还穿在身上呢,四方帽早被自己的手擦来揉去得搞得皱巴巴的了。 在警察局里笔录的过程又无聊,又无奈,我们几个人分别被找到不同的房间里,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傍晚时分,笔录终于完成了。 此时此刻,离孩子被抱走已经有四个小时了,我的心被油煎一样的难受,不知道这会我的小宝贝儿怎么样了,饿没饿,渴没渴?想没想妈妈?看不到姥姥和妈妈一定哭得死去活来的。 晚上8点多了,警察说今天的只能到这里了,还说明天有了进一步的消息,他们会通知我们的。 我不想回家,仿佛等在这里就可以离我的孩子近一些。 大家没有人提吃饭的事,阿宝出去打包了几个饭盒,哪里吃得下去啊?我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抺泪。米弘源和阿宝小声安排着什么。 值班的警察劝我们先回去等消息。我不想离开,哀求警察让我留下。警察队长说他要去我家里安装监听器,因为他们现在已把这案子定成了绑架案,他们觉得绑匪也许会打电话来索要现金。 红梅阿姨小声对我说:“回去吧,你没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这几个小时几乎变了一个人一样,头发蓬乱,脸色无光,快点回去洗个热水澡,要不你怎么能坚持到你的儿子回家啊?”我觉得红梅阿姨说得也对,于是我们只好开车回了家。 米弘源和阿宝也跟我们回了家,他们一进门就一直关在客房里,和警察一起在电脑边上操作着什么。 家里没有了小萨米的笑声,也没有往日的他和姥姥的撒娇声,仿佛静得没有了人气冷清得很。 我看着儿子的小床又哭泣起来,一个活生生的肉体,就这样从身边离开,让我的心怎么能不悲伤难过? 呆呆地坐在小萨米的儿童房里,我手里拿着他上个星期新拍的照片,暗暗的流泪,喃喃对他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听到了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米弘源悄悄坐在我的身边,一手按了一下我的肩头,一手抚了我的头一下:“警察走了,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医院很快就会有消息回复。要不,你睡一会儿,等睡醒了,说不定就有了儿子的消息呢,来躺下,我会陪在你的身边……”说着他把我放倒在儿子的床上,为我盖上被子,轻轻的哼起一支欧洲的催眠曲:“小宝贝快快睡 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 有我相依偎……小宝贝快快睡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梦醒也安慰……”最开始我奇怪他是哪里学到的这首催眠曲,后来我不忍心听着他似哭似泣的歌声,假装睡着了。 我听到他一步一蹭回到了客厅,面对红梅阿姨,高大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米弘源作为一个大男人,失声痛哭起来,大滴的泪落在胸前的衣襟上:“都怪我,没有看好儿子!阿姨,你说那个关键时刻我为什么就不能飞过去把我的儿子抢回来?阿姨,我没用,我对不起梦梦,也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儿子。” 红梅阿姨也哭着劝他,“米先生,不要这样,如果梦梦听到了,她会更难过的。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呢。” 第二天早上,我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米弘源正接电话,他派出去的人说查到b城的最大的医院昨天有人带孩子们做亲子鉴定了。这人是半年前就预约的,说这几天之内的某天可能随时来。所以昨天他带着孩子一到医院,就做上了鉴定,而且是加急的。鉴定结果已在十分钟之前发了电子邮件给他了。这人的名字是:东方天。 他马上把这个情况报告了警察,过了大约半小时,警察又到了我们家。 警察东方天留下了地址,可是地址是假的。 “那怎么办啊?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大哭起来,颤抖着双手,抓住警察的手臂一直问着。 “根据你们的说法,我觉得他不会对孩子有什么伤害的,昨天医院的人也说他应该是一个经济条件还不错的人,孩子在他的怀里也很安静,没哭,也没闹。所以医院甚至没有人怀疑这不是他孩子。”被我抓住的警察这么一说,我更急了。我的儿子我了解,如果在生人的怀里不哭不闹,不是病了,就是吓傻了。 “孩子不是他的,医院怎么就能同意做亲子鉴定?”我还是没放开抓着警察的手。 他摊开两只手,很无奈何地说:“这个东方天,他说了一个很让人同情的理由,说是妻子出轨了,带走了她的所有的财产,只剩下这个儿子,结果妻子留下信息说这个儿子不是他的。” 说罢,他摊开两只手,做了个不清楚的手势:“他也许想要用孩子换什么吧?。” “警察先生,我又想起一个情况……”米弘源小声在我的耳边提醒:“我记得上次你说过什么代孕的事?” 那一刻,我忽然灵光一闪:“对了,我想起来……” 我把当年东方天给我发的电子邮件都给了警察。 米弘源忽然也想起了什么,他又走向警察说了些什么,但是因为离得有点远,我没有听清楚他们的谈话,但是我猜测,他们的谈话应该是与叶云紫有关系,好像说东方天想用孩子和叶云紫换什么? “换什么?这孩子不是他的,是我的!”我跺着脚,大声地说。 “小姐,你一个人怎么能生出孩子来?不是要有一个男人吗?也许东方天认为他就是你的那个男人啊。我听八卦新闻说,你曾经和他在一个床上被他的正妻捉到……”警察的脸上有点讽刺的意味。 面对这样的问题,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甚至连常人应该有的暴怒都没表现出来。米弘源在后面脸色变了变,刚要说话,我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平心而论,我自己的心态变了许多,不再是19岁那年懵懂的青春少女了,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有什么可以暴怒的呢。 舒了一口气我轻笑一下:“警察先生,你的消息很灵通哟,你说的对,虽然我是被叶云紫捉住了,但是很遗憾,用东方天的话说是叶总裁来早了一步。” “你的意思东方天和你没……?那你怎么会生下孩子?”该死的男人,还来劲了。我牙一咬:“先生,你out了,听说过现在有一个地方叫精子储藏库吗?那里有许多优秀男人的精子,只要我想,生一个金发碧眼的也有可能啊。但是孩子只是我自己的……”我的眼神里一定充满了高浓度的“蔑视”,让那个年长的警察脸红了。 他吧唧了几下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 米弘源走到我身边,递给我几张纸巾:“梦梦,冷静。”那一刻我崩溃了,我哭着捶胸顿足:“我的儿子,你到底在哪里啊?” “难道东方天是想要钱?”我听到米弘源说。 红梅阿姨打断他:“东方天又不缺钱,你忘记了,他缺少的是孩子,他夫人叶云紫不能生育……” “东方天偷抱我的儿子是为了讨好叶云紫。”我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小萨米,这回可真遭难了。这可怎么办?”红梅阿姨又哭泣起来。 小萨米是我一口奶,一口饭喂养大的,当然红梅阿姨所付出的辛苦,一点不比我的少。她对小萨米付出的爱绝对超过我的这份母爱。看着那个可爱的小肉球一样的儿子一天天的长大,每天听着小萨米“姥姥”“姥姥”她根本早就忘记了有关血缘的事儿了,她把我们都当成了家人。 再说了,红梅阿姨最了解我们这一路走来遇到的艰辛和磨难,她真心地关心我和小萨米。 “梦梦,你说东方天是不是神经有点问题?”她忽然抬起头问我。 “我昨天又看一次东方天给我发的邮件,他是说过因为和叶云紫一直没有孩子,所以他们之间有了很大的矛盾。红梅阿姨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东方天就是个疯子。”我有点歇斯底里。 第三百四十一章节外生枝 我没有想到,米弘源却说: “如果东方天一直保持着冷静和正常,那孩子应该是安全的。” “什么?”我的天就要塌了“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正常了,是不是真的会把孩子卖给叶家,被他换成钱?” “云梦雅,你早就知道东方天一直生活在你们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或者说从来没有死过心,一直在暗中窥测着你们的生活!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竟然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米弘源脸上的疤痕又红又紫,牙齿咬得很紧,脸上又鼓起一块。我知道他生气了,生了很大的气。 可是我也很生气,我不但生气,而且更伤心,本来我丢了孩子就需要安慰,他凭什么对我这种态度……我不加思考地冲口而出:“你是我的谁?你是林凤的丈夫!为了所谓的财产你一拖再拖不跟她办离婚手续,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舍不得你的所谓的财富,还是舍不得林凤的爱。你看看你都把自己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了?你不要再打着关心我,爱护我,一切为我好的旗号,我不需要……”我真是昏了头了,一气之下口无遮拦地说得痛快了,可是我眼看着米弘源在我的面前脸色由红变紫,又变得又青又白,粗喘着气,手中的拳头握了再握,对阿宝说了声:“我们走……” 阿宝犹豫一下,把轮椅推过来,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打开了门,把米弘源推出去扶到车上。我隔着窗子看到他又匆匆跑回来对我说:“梦瑞亚,你的话太伤人了,你知道米先生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为了你……你不要太没良心了!”顿了一下,他缓和一下口气说:“米先生说东方天也许还会对你做什么,你不要一个人出门……你好之为之吧。”说罢转身离去。 红梅阿姨望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阿宝说得对,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东方天就是阴魂不散,他一定是每时每刻地都找机会,即使今天不发生这事,早晚会发生。”接着她走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肩:“梦梦,米先生对你真的不错,你怎么能说那么伤人的话?” “红梅阿姨,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云梦雅,你不是挺有能力的吗?你不是会和米先生说狠话吗?怎么?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沙沙姐打开门走了进来。 我一下子扑过去,“姐姐,你怎么才来?我的小萨米被东方天抱走了。” “我听阿宝的电话才匆匆结束度假的……怎么样?我认为你去找一找叶云紫,也许会有点收获,我记得你还留着之前的那段酒店的视频吧?”她扬了一下眉毛,神秘地韵味深长地微笑一下:“你懂的,如若她不配合你的话,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她点了点自己的手机,扔下一句话:“我有邮件发给你。走了!我还要回家看我的女儿。”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听说叶云紫今天中午会去帝豪酒店会客户。” 她走了,我愣在那里,忽然觉得沙沙姐不但比我聪明,而且鬼点子也比我多。 我精神起来,快速的换好出门的衣服,对正在厨房忙的红梅阿姨说了句,“我出去见叶云紫了”开门风风火火奔了出去。 再次来到帝豪酒店,我的心翻腾得厉害,地下车库还是一样静悄悄地没有人,我停好车,再次往我曾经藏身的收款机后面看一眼,我仿佛看到一个无助的女孩,身上只穿了件男式衬衫,躲在角落里发抖,我的眼睛又湿了。 刚才我特意换了一件收藏已久的旗袍,外加一件开斯米薄款的长风衣,我知道这套装扮把我显得更加修长而凹凸有致,而我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是为了彰显的我青春,我想在气势上毫无悬念地压倒她。 酒店餐厅虽然是中午时分,可是仍然座无虚席。因为帝豪酒店坐落在b城cbd中心,午餐是自助形式的,所以吸引了几乎近处所有的谈业务的白领们。我到达的时候,在前台一问,果然叶云紫请客的位置是在二楼的豪华包房里。 我到了包房门口的时候,服务员以为我也是客人之一,毫不怀疑地把我“请”进了门里。 也许叶云紫请的客人还没有到齐,所以我的出现马上让已经在坐的客人都站起身来看我。 来的路上我曾经设计十几种与叶云紫交谈的开场白,没有一种是这样子的,那瞬间我愣在当地,还是其中有位年轻的男人说了句:“噢,我们见过,这位不是‘爱之梦’的代言人吗?云……云小姐吧?” 他是谁?好眼熟,我想了想终于想到他的名字:“杰米?你好,好久不见了,现在你还在dco当化妆师?” “化妆师?”另外几个我并不认识的陌生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杰米,而我印象中笑容迷人的化妆师此刻却有尴尬呈现在脸上,他吞吞吐吐了几秒钟,忽然门口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杰米,亲爱的,你快来点啊,帮我抱一下……” 我一回头,不禁我怔在那里,从门口姗姗来迟的叶云紫手里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也瞪着我怔在那里。 足足有五秒种,叶云紫才从嘴里透出几个单字:“你,你……”也眼睛转向我身后的其它人,换了一个释然的笑脸“你们都见过了?”不愧是成功的商人,真是处变不惊,这么快就恢复了常态。 杰米也跟着她的说辞一个劲地点头:“见了,见过了。” 另外几个人也跟着说:“叶总,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你请来的新品发布会的代言人吧?”这回又轮到叶云紫的怔愣,也就是两秒钟:“噢,是这样的,云小姐是我们公司的功臣,我今天请她来是想让在座的各位明白我们公司的实力,虽然这两年销售不如从前,但是她代言 的云之梦和爱之梦系列可是为我们公司的创造了历史新高,她就是我们公司的辉煌。”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有点遗憾,我还以为你今天让我们见的就是这位代言人呢。” “是啊,如果请云小姐做代言人,会不会让我们新品的销售更上一个台阶呢?” 叶云紫没有想到我会不请自来,她更没有想到我的到来让她的客户竟然误会了。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但是她还是波澜不惊地微笑着,上下打量我,再看一看桌边的那些商人们……别人看起来,她含笑不说话,是为了加强效果。可是我就在她身边,我能看出来她起伏的前胸里如果装上子弹,绝对能扫射出一梭子,把我打成筛子孔。可是有客户在场,她不得不按耐满腔的愤怒,装出笑脸。 我的心全部都悬在我儿子的身上,哪有时间在这里跟他们打哑迷,急忙摆了摆双手:“各位误会了,我刚才在隔壁就餐,看到叶总在这里请客前来打个招呼,不打扰各位了。我只是和叶总叙叙旧……”我的笑脸转向叶云紫,递了个眼色往外走。 走到门口,还没等我开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吴莲若从外面走进来,穿着一件与我的“玉树红花”很相似的旗袍走了进来:“对不起,我来晚……了”她一眼看到我,马上笑脸变成愤怒:“云梦雅,你个贱人,又来抢我的代言?” 我叹了口气,心说吴莲若,你怎么还这么低俗没长劲?可是我的唉叹还没等完成,左脸已被吴莲若的巴掌扇了上来,我只觉得右耳一阵轰鸣,脸上热辣辣得登时就觉得肿胀起来。 那几个在位的客户当时就站起来,几乎同时喊了一句:“叶总,这位是谁啊,怎么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就张口骂人,伸手打人啊?云小姐到底怎么得罪到她了?” “什么人啊!叶总,这人怎么进来的?” “叶总,这女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到我们这里撒野?快找保安,把她赶出去!” “叶总,你别告诉我,这个就是你所谓的青春玉女代言人!” “对啊,如果代言人是这位泼妇,那我们宣告退出合作。” “我们也退出。” “我也退出。”几个人都站起来,把衣帽架上的衣服穿上,纷纷走出座位要离开。 叶云紫虽然是个久经商场的总裁,但是在那一瞬间也惊呆了。 她微笑着对我点了下头:“云小姐,抱歉,你要等我一下了。” 她回过头云,收敛了笑容,对吴莲若说:“这位小姐,你走错门了吧?你要找的试镜的在隔壁房间,不在这里,请出去……” 我知道,她是为吴莲若留面子,也为她在客户面前留有回转的余地。可是吴莲若不但低俗,而且愚蠢。她不但没有领会叶云紫的意思,还充分发挥了她的流氓无赖的本领,直接冲着叶云紫就疯狗一样“咬”过去,“姓叶的,你玩我?不是你说的让我做你的新品代言人吗?怎么今天你找回了这个抢走你老公的小表子,就翻脸不认我了?” 她好像为了加强自己骂街的效果,还往餐桌前窜了两步,一眼看到杰米,忽然话头 一转:“哈,我明白了,原来叶老板养了小白脸儿,不对,这在古代叫什么来着,对,是‘面首’你今天养了个面首,还生了孩子。对啊,你是应该感谢勾引了你丈夫的表子,如果没有她的勾引,你怎么能离婚啊?哈哈……” 吴莲若的个子本来就高,站在包房中间,一手叉腰,一手在空中指指点点,活脱脱一个泼妇骂街,而且越骂越凶。 第三百四十二章把这个女人轰出去 那几个商人客户一个又一个溜过指手画脚的吴莲若,往门口走去。杰米抱着孩子走到叶云紫的身边:“都走了,怎么办?你快点想办法啊?这样的话,我们的合作伙伴可都要悔约了。” 叶云紫的表情变了几变,耐着性子走到吴莲若面前非常冷静地说:“吴小姐,你可以停止表演了,门在这边,你可以走了。” “走?你让我走?我可是和你签了合约的。如果你让我走,可是要赔我违约金的。拿钱来!”吴莲若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老板,还想要钱,真是想得美。 可是她这一闹就是半小时,我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心里为了我的小萨米急得火烧眉毛,但在叶云紫面前,还不得不顾忌她的面子忍着不对吴莲若爆粗口。 可是面对我的仁忍和叶云紫的宽容,吴莲若越说越来劲,叶云紫终于爆发了。我听到“啪”地一声,吴莲若的叫骂声嘎然而止。 她一双手扶着被打得五个指印的脸,愣愣地说:“叶云紫,你敢打我?”她四下看过去,这才发现包房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和杰米还有叶老板。 吴莲若一看叶云紫的脸色不对,这才察觉到事态有点严重,口气马上软了下来:“叶老板,我错了,你就……” “外面的,你们进来,请把这个女人轰出去……她永远不可以进入我们公司。”门外真的进来四个保镖,进来把吴莲若拉了出去。 包房里终于静了下来,叶云紫长出一口气,我看她的眼泪就在眼睛里转,她拼命忍着。那一刹那,我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叱咤商场的强女人也有软弱的时候。她抱过女儿,毫不犹豫地在我面前为孩子喂母乳。眼睛示意我:“坐吧,终于都静了,我知道你有事跟我说,来吧,聊聊。” “你的心情好一些了吗?” 她用纸巾吸了吸鼻子,“你也知道,之前我还有一个强壮有能力的男人的肩膀,可是自从东方天离开之后,什么都是我一个人打理公司的事务。回到家里冷冷清清一个人,冷锅,冷灶冷床。” “叶老板,刚才我听吴莲若说你和杰米……”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好奇心害死人。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你。” “没关系了,我早就习惯了。不说我了,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不?杰米帮我抱孩子。”她把手里的孩子递到杰米的手里,拉好衣服。 “叶总,东方到抢走了我的孩子,他以为我的孩子是他的。” 叶云紫先是一愣,接着就恢复了常态:“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有两年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行踪,对不起,云小姐,我帮不上你。”说话间她已站起来,开始收拾孩子的东西,并拿出一张卡让杰米云结账。 我急了:“叶总,你不能走,这一切都是由你而起,你要付责任的。现在你也有了孩子,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孩子对妈妈的重要性。我求你给我一个线索。我怀疑东方天抢我的孩子会抱云和你换钱。” “是吗?可是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花钱买一个不是我生的孩子呢?”我发现叶云紫 一切都变了,她再也不是一个天天在盼望中焦虑的不孕女人了。 然而最大的变化是她的心境。有了孩子后的她,多了些母性,少了原来的青涩;多了些女人的柔性,少了些女汉子的犀利。做了妈妈的女人,除了外表的靓丽,就是让她慈爱的母性更有魅力。 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急忙站起来,对我说:“这样吧,我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呢,你现在跟我回到办公室好不,我们到那里再谈。”说着不等我回应,先离开包房往外走去。杰米也跟着一路小跑出去了。我无奈只好跟着上车。 办公室里,叶云紫又恢复了她利索干练的女老板的风采,她按铃让秘书送上来两杯咖啡,这才开口:“十天前,我的父母双亲从新加坡赶来亲手抱了小孙女,还把一块家族祖传的玉挂在孩子的身上,并亲自为孩子办了周岁宴会。”她好像要长篇大论说故事,我的心早已长草了。 “叶总,邮箱里有东方先生的来信,你要不要自己看看?”叶云紫的秘书江森走进来,对着老板说。 我霍地站起来,“噢?他来信了?他说什么?说没说我的儿子?” 叶云紫也放下小女儿,把我让到电脑边:“别急,过来,你也和我一起看一看。” 叶云紫看到的东方天发来的信,惊讶得差点让她跳了起来。小男孩子的照片,满脸的泪水,脏污的小脸,还有餐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水果,还有吃了一半的面包,喝空的饮料瓶……这一切都让叶云紫触目惊心。 当了妈妈的她,知道在她的心中孩子是全部,其它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孩子那么重要。 “别着急,看到这里没?他真是想拿孩子来换钱。噢有他的电话,我来打。” 她快速的拿起电话来,接通了东方汉松在电子邮件中给她发来的手机号,按下免提键,我清楚地听到电话的背景里有小萨米嘶哑的哭声,我几乎就喊出来。但是被叶云紫及时捂住了嘴。她指着电话里,示意我听。然后又指挥秘书找警察。 “云紫,快来吧,我要崩溃了,这完全不不知道如何对付一个小孩子!他一直哭,哭,邻居都来问了。”电话里传来东方天带着哭声的求救。叶云紫从心里往外说不出的厌恶。 “你在哪里?告诉我地址?还有你是怎么把孩子搞到手的?”叶云紫此时很冷静,她听到东方天的狂乱和几乎失控,她担心的是万一他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那么受伤害的岂只是一个小孩子?就连她叶云紫也不能推脱干系。 于是她尽量用最和缓的声音,最温柔的语气:“你在哪里?我找了你很久,告诉我地址,我会帮助你!” 第三百四十三章失而复得 “我要你给我钱,100万欧元,噢不!200万!我要200万。当时是你说的,如果生出一个孩子你就给100万奖金!不!现在我要200万。”东方天的声音是歇斯底里的。 “是啊,我一定给你,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在哪里?地址?然后我去接孩子,给你拿钱。”紫晶温柔的声音给了东方天很多的安慰。他平静了许多:“我在g国,d城,50 hyde park aved城。你什么时候来啊?那个孩子天天哭泣,烦死了。你再不来,我就崩溃了。” 叶云紫边听着东方天的电话,边用笔记录下他说的地址。又在地址旁边写了几个字,递给等在左侧的江森。 江森看着手里的纸条后,马上拿起另外一部电话预订了晚上出发到d 城的机票。 我急忙指着我自己:“我也去!”叶云紫点了点头,继续跟电话里的人周旋。 “东方天,听我说,我已预订了机票,明天一早就会到达d城。你现在好好的吃点东西,然后把孩子照顾好,我会带现金去找你,如果孩子有了什么毛病我可不给你钱!”叶云紫特别强调的是孩子要好,她才给钱!就是为了稳住东方天,要让他重点的保护孩子的安全,若不然,是没有钱可拿的。 晚上七点多钟,叶云紫带着三个保镖,两个保姆,浩浩荡荡地登上了去往d城的飞机,整个飞机上的乘客都特别的地关注这个队伍,整个豪华舱位几乎都是叶云紫的团队。而我和红梅阿姨就化妆成了她孩子的保姆。 叶云紫这个时候又变成了一个又细致,又善良的女人。这一路上她跟我说孩子一出生她就为孩子买了所有的能买的保险,办好了护照。在她的心中孩子是第一的,无论她去哪里都要带着孩子。她盼了十年才盼来这个女儿,而且她的怀孕和产子的经历简直可以写成一本书。 这一夜她又是整晚没有入睡,一直和她的得力助手江森讨论着东方天的事儿,尽可能的多方面设想着他们到达的时候一切可能发生的状况,并且细心地部署了解决的办法。 清晨9点半,飞机平稳的降落在d城机场。 早已预订好的林肯豪华加长商务车,在机场出口等待着这一个特别的团队。 加长的车厢里内饰豪华舒适,超大宽敞的车厢可以很轻松的容纳8—9人。中间升起隔音板,就可以把驾驶室及后车厢完全阻隔独立开来,并配有相应的图文传真机及车载电脑,就是开个董事会也游刃有余。 车窗安装的是用单向的黑色特殊玻璃,只能从里面往外看,而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车身加厚的钢板,把车厢外的尘世烦嚣完全阻隔在车门之外。 司机按照江森的地址一直开到了东方天住的地方。 停下车,叶云紫安排好大家都稳坐在车中,并吩咐,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带孩子出去,两个都保镖和红梅阿姨都陪着孩子在车里。只有一个保镖手里拿着装有100万欧元的手提箱和江森一起陪着叶云紫下了车。而我再一次照了照自己化的妆,把头上的卷发套调整一下,又推了推眼睛,这才跟着叶云紫往里走。 昨晚在网上调查了东方天的地址,这个区本来就是富人区,一般来说房子都是自住的。只是因为这个房东全家去了瑞士定居了,这个房子暂时又不想卖掉,就委托了中介出租给了一个刚移民来的洋人中产家庭。而这个二房东人口不多,就又分租出去一间顶楼。 也因为租金的昂贵一般来说是没有普通的租客能住得起的。 东方天租在这里一是因为小区很安静,很安全,二是房间在上层更保持了相对的隐私。 昨天b城的警察已经调查过这里周围的邻居,有人反映最近几天顶楼总有小孩子的哭声,而且是一天到晚的哭闹,吵得居住在楼下的房东上来看了几次,几乎要报警。 后来东方天说是老婆和他生气了,才把孩子扔给他一个人跑了。 我们到达的时候,正好房东上楼来询问为什么孩子一直哭,叶云紫带着两个男人和我一进门,东方天好像几天都没刮胡子了,面容憔悴,眼袋肿胀,焦黄的脸色,好像衰老了许多,丝毫没注意穿着打扮如保姆的我,一下子就奔往前妻叶云紫:“云紫,你总算来了。好久没见了,你怎么还是那么美?孩子在那里,钱带来了吗?” 叶云紫今天穿着一袭黑丝绒的及膝长裙,v字型的领口露出她成熟的象牙雕刻般的秀美的脖颈。丰满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都让她显露出十足的女人的韵味。一头浓密的黑发很随意的绾在头顶,几缕细发自然地在垂落在两鬓,让她的美锦上添花。她的妆扮足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示意保镖把那一箱子现金打开,摊在桌子上,东方天眼神闪亮,不顾一切扑到钱箱上,贪婪数起来。 她的眉头轻皱着,房间里乱得如被盗现场一样,沙发上摆满了孩子的小毯子,尿不湿,干净的和脏的都在一起。还有孩子的小衣服,袜子,饼干。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奶粉,脏的,干净的空奶瓶,煮奶器,小暖壶,还有一些吃了半边的盒饭,披萨,吃剩下一半的苹果,香蕉。 房间里一股孩子的奶味和尿臊味。我仿佛根本没看到房间里的一切,眼睛里注视着的只有房间里的那个特别的小人儿。她一回头递个眼色给我,我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小萨米。 小萨米可能是饿了,正啃着一块干面包,我一抱他,他先是一惊,接着伸出两只手扑到我的怀里,口齿不清地大哭起来:“妈妈,姆妈……妈啊”反正小孩子依依呀呀的哭声发出的音就是那样子,根本没有引起东方天的怀疑。他的心思好像都在那一箱子的现金上。 我的心终于落回到原地,抱着我的儿子,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很幸福。我环顾着四周,嘴里咂咂了两声, 第三百四十四章给你儿子,接住 东方天像是一个刚从垃圾箱里捡到宝贝的乞丐,满脸的疲惫和沮丧再加上可能这些天都没有睡好,几天没有出过这个房间,衣服肮脏,满身的臭气。 没有睡好觉的他头脑有些不灵活,木然地数着叶云紫箱子里的一叠叠的崭新的欧元,眼睛最初闪的亮光忽然变了:“不对啊?这里才是100万啊?不是说好200万吗?” “这里是100万,因为不知道孩子的健康如何?等带回美国后确定孩子健康,再给你余下的。”叶云紫恢复了职场女总裁的干练,语言中毫无感情地东方天说。 “嗯.....好吧,那只有这样了,这些文件就是这个孩子的身体检查报告,还有那些照片的原件。”东方天才回过神来,也恢复了职场谈判的口吻。 “你的下一步如何?想留下?还是回美国?”叶云紫试探地问着东方天。 “当然回美国,留在这里做什么?”东方天肯定地语气回答叶云紫。 “我有一个建议,如果你要离开这个国家,我觉得还是不要带现金比较好。”叶云紫冷静地分析让东方天不由得紧张。 “愿闻其详。” “孩子是你如何得到手的?” “我抢的,不!半偷半抢的。” “如果不是人家甘心情愿的交给你的孩子,是你所说的了抢来的,你想过没?丢了孩子父母会一点什么都不做?” “哼,那姓云的一定急得疯了。管她呢。”一抬着,他才发现叶云紫的神情不对,紧接着说:“对!对!你想得对,他们一定报警了!目前警察可能还没有大面积的搜查”他好像也觉得叶云紫分析得很对,看来这个前妻对他还不是一点情都没有。 “我们在机场里看到了通辑令,云梦雅一定知道是你偷了她的孩子。她不但报警了,而且还对警察讲了你的身份,所以警察很快会找来。”叶云紫吓唬东方天,还意味深长地瞄了我一眼。我紧紧抱着我的小萨米,还把头上的假发往下拉了拉。东方天果然并没有看出来是我妆扮的。此刻他的心应该都在出何快点离开这里。 “你说得对,如果我离境,一定会被在机场的警察抓住。”东方天好像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所以我建议,这100万你不能带在身上,莫不如我从银行转账到你的账户上,这样你可以安全的拥有这笔钱。” “好的,那你现在就转?”东方天打开电脑,让开电脑椅的位置。这小子挺贼的,一定担心前妻不能兑现承诺。 眼睛一动不动看到叶云紫把100万转到他的网上账户上,他又自己亲自动手把这笔钱转到另外一个账户上后,放才安心。好一个狡猾的东方天,怕的是叶云紫的釜底抽薪,先行采取的安全措施。 一切搞定后,叶云紫平静的对东方天说:“那就这样吧,我还要为你去处理一下善后,你等我的通知后再离境,不要着急。” 东方天不明就里的向前妻投去疑问的目光。叶云紫没说话,打开电脑新闻网页,当地新闻中,已有一亚裔小男孩被人抱走的报导。告诫人们密切关注这个孩子,新闻上有小萨米的近照数张。 东方天真的是惊了一身汗:“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只不过是抱自己的儿子啊,怎么就是犯罪了?”他还不服呢。 叶云紫没有看他那张脏丂丂,胡子拉喳的脸,气愤地说:“亲子鉴定你也做了,你还敢说是你的儿子?告诉你警察已经把这个案件定为‘绑架案’说不定警察早就在各个口岸和机场堵截你呢。”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不是绑架,我不是绑架。我只是想做个亲子鉴定而已……”东方天真是崩溃了,他往后退着,一直退到门口,伸手就来我的手里抢孩子。小萨米看到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哇哇大哭起来,抱着我的脖子叫:“妈妈……妈妈,怕……” 东方天一怔,这才仔细往我的脸上看过来。这一看不要紧,他大吃一惊,伸手抓下我的假发:“云梦雅!好啊叶云紫,你现在和别人合起来骗我?我……”他的大手一伸,就朝我的小萨米抓过来,一把抓住小萨米的手臂,把孩子扯得疼痛得大叫:“妈妈……”我心疼儿子,不想让他被东方天拉断了手臂,只好大喊一声:“萨米,你疼不疼?”松开了我的手,我眼看着小萨米在东方天的怀里扭动着?拼命把手伸向我哭喊着:“妈妈,我要妈妈……” 东方天把小萨米的四肢搂在自己怀里,一手抱着,一手拉开门往外走……正面迎上一个男人的脸,他正好从外面楼梯往上走。 米弘源扯开他的手,去抢他怀中的孩子。东方天好像真疯了,虽然米弘源的脸上多了两道具疤痕,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看到东方天的脸上扯出一丝阴险的笑容,“米先生吧?你是要这个小孩子吗?你说他是你的儿子?那好啊,还给你……”说着他打开门,把小萨米从门口使劲往二楼下甩过去,“给你儿子……接住啊……” 我站在东方天身后,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急转直下,他甩出孩子的一瞬间,我飞也似地挤过门口的两个男人,往外奔过去,可是小萨米的身子如一只射门的皮球直接往楼下抛过去。 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儿子往下沉去,随着我凄惨的叫声,一个身影跃过我向楼下飞去,可还迟到了一步,小萨米成一个弧线形向下的时候先是被一堆丛树的树梢挡住。我跟着从楼梯往下跑,没等到楼下,那个小丛树的树枝支撑不住小萨米胖乎乎的身体,只听“咔嚓”一声,他又向草地上落下去,正好落到米弘源的身边。 我跑到小萨米身边,还没等抱他,他已从地上一个打滚起身哭着向我跑来:“妈妈,妈妈”,我觉得脚上剧痛得几乎不能忍受,但是顾不得这些,抱过儿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小萨米,你伤到哪里没?你怎么样?你给妈妈走一下,腿没事吧?脚疼不疼?还有你的身上哪里疼?” 第三百四十五章传闻是不是真的 小萨米看我哭得语不成声,小小的年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双手抱着我的头,喊着“妈妈……妈。”一头往我的怀里钻。我抱着他安慰着,眼睛这才看到米弘源就躺在我们身边,他的身下有鲜血流出来染红了草地…… 我大惊失声地喊道:“请叫救护车……”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脚下一阵刺痛,又坐倒在草地上。又喊了一声:“弘源,你醒醒,我陪你去医院……” 叶云紫的保镖制服了东方天。救护车和警车一起到的。两位医生先跑到我身边,要抬我上担架。我忍着痛说:“他流了这么多血,请你先救他……” 抬担架的人蹲到米弘源的身边“快来救他,他伤到腹部,肠子都流出来了。”米弘源被告抬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下面有半截断树,上面染着血。 他的救护车是先走的。 我不放心小萨米,我不想让他再离开我半步。红梅阿姨只好说:“那就让他跟你去吧,我也去医院照顾你们。” 我的脚踝骨错位了,带着小腿的筋严重挫伤。沙沙姐到来的时候跟我说:“傻妹妹,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又要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我是被医生把我的脚踝骨生硬复位最疼的那一刻,又想起之前我和米弘源一起住医院的日子。难道我和他的命运就是这样的?除了受伤,医院,生死离别,刀光剑影还有什么?难道这就是我的愛情?是我梦寐已久的美好生活吗?不!我一点也不想这样的日子。 住院的第二天早上,我还没有起床,就有人敲门。红梅阿姨把小萨米放到我手上:“谁大早上的就来……”打开门,原来是阿宝就指挥着两个男人推着一只滑床走了进来对我说:“米先生的伤重,医生说不能动,还是你移动吧。”还没等我反对,我就被他们七手八脚抬到滑床上推到了vip病房。 vip病房是两卧室一厅一厨房的。他们把我和米弘源安排一间病房,红梅阿姨和小萨米住在另外一间。 可是没想到,我们刚安顿好,阿宝说出去为我们买早餐。他刚离开,我就听到走廊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我以为阿宝没拿钱,打开门,一下了涌进来十几个媒体的记者,个个举着长枪短炮式的摄像机,录音话筒,七嘴八舌伸向我:“云小姐,听说你的儿子被绑架了,米先生为了求你受了伤,请问你和米先生什么关系?” “云小姐,和米先生同住在一个vip病房,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已经同居了?” “云小姐,你和米先生之前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还有更过分的记者干脆跑到另外一个房间把小萨米抱了出来,“请问云小姐,这个小男孩是你的孩子吗?他是不是你和米先生的孩子?” 最初我是被他们突如其来的闯入一下子惊呆了,这会儿,我看有人竟然敢抱我的儿子,这可触击到我的底线了。 小萨米被陌生人突然抱出来,吓得大哭,伸着两只手向我叫:“妈妈,怕怕,妈妈抱……” 我轻柔地笑了一下,对小萨米说:“这个叔叔是和你玩呢,来,妈妈抱……”他终于又回到我的怀抱里,我走到床边,找到一个上衣把他兜在我的后背,两只袖子系了一个死扣。安慰着他:“儿子,有妈妈在不怕。” 我的两只手终于空了出来,走到洗衣房的角落里,找到一只拖把,挥起来把眼前的话筒和摄像机扫到一边:“请都从这个房间出去,如果你们不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说罢,我把手中的扫把横扫一下,只见面前那几个记者中有有两个摄像机竟然都被扫到地下。后面的那几个借机拍起照来,房间里的空气很紧张,只能听得到咔咔嚓嚓的拍照声音。 红梅阿姨也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她走到门口打开门对外面喊了一声:“保安,快点来,出人命了。” 我的扫把再一次横扫一下,把两个记者扫出门外,一个记者爬到地上去拾他的相机,结果另外一个往后退被跘倒在地,又一个被倒地的记者跘倒,房间里一片的混乱。 医院的保安带着医生赶来了,保安把记者都赶了出去。关上门,我呼出一口气,这才想起背在后面的儿子,他哭泣得嗓子都嘶哑了。我急忙把捆绑着他的衣服解开,把他抱在怀里安抚着:“宝贝儿,不哭了,是妈妈不好,不应该在你面前打架。可是如果不打架,那些人会在这里欺负爸爸的。我们要保护爸爸对不?” 到底是男孩子,平时喜欢舞枪用棒的玩打仗,红梅阿姨也常教育他要勇敢。此刻他一听说要保护爸爸,马上抺了一把眼泪:“妈妈,保护……”他也下地手里挥舞刚才我拿的拖把。可是那东西对他来说太重了,他把小脸憋得通红,也没能举起来。好不容易移动一下,不小心打到门上,把刚进门的阿宝吓了一跳:“我听保安说刚才来了记者了?这医院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记者进来?米先生还在重症监护呢。” 我和他一起进到病房里,正好看到米弘源狭长幽黑的眼睛正静静看着我:“云梦雅,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还要让你们母子保护我。” 他整张脸除了眼圈有点红之外,都是苍白的,可是那眼神里却充满了温柔的热情。我怕就怕他这样的眼神,第一次我就是在他的这样的眼神之下跟着他从夜上海出台的。后来他把我从绑匪的手里抢过来的时候,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曾经在心里说过多少次,米弘源的眼神,就像一把刀,他可以让我不顾一切地飞蛾投火燃烧自己。 “傻瓜,傻笑什么呢?你的脚好了?”他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刚才在记者面前当女汉子的时候,早就忘记了我的伤腿了。这会又开妈疼起来。我脚下一软,就往他的肚子上倒去……他的一只手扎着输液针,另外一只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别碰我的伤口……” 第三百四十六章 女人为爱而疯狂,不足为奇 我的脚原来并没有完全康复,经过刚才紧张的“战斗”几乎忘记了的脚又开始疼起来。在往米弘源的腹歪倒的那一瞬间,我被从后面赶上来的阿宝拉住。 再一次面对躺在病床上的米弘源,我忽然笑了:“弘源,我发现只有我们在医院的病床上才可以安宁的在一起。噢不,我应该说,只有你病了才会属于我。一旦出了医院,你就……” “对不起,梦梦,我让你失望了。不过快了。我们就要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米弘源的眼神里有些许的心疼,他拉着我的手抚摸着,可是那一瞬间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到底怎么为什么他那么说? “为什么?弘源,为什么?为什么要再给你一点时间?你要时间干嘛?为什么你到这个时候都不能跟我说实话?”我知道米弘源刚从重伤中醒来,我不应该这么激烈的拉着他的手,捶打他的肩膀。 医生走进来指挥着两个护士把我抬到滑床上推了出去:“对不起云小姐,你的脚刚复位,应该静养,你看刚才你的脚踝又肿了,需要用特殊的仪器拉伸治疗。请你冷静。” 我躺了下去,才感觉到脚步肿胀得一跳一跳的痛。 从治疗室回来后,我并没有安宁下来,因为我弄不懂到底米弘源到底为了什么就是不想离婚。 傍晚时分,沙沙姐来了,带来两个我意想不到的人,瓦克斯和乔木森。 几个月不见瓦克斯又长高子,站在我面前几乎高出我一头,肩宽腰细,面部线条硬朗而阳刚,看到他我禁不住又斥责起来:“怎么又回来了?红河谷你不打算好好管了是不?” “姐,噢不,云梦亚,如果你愿意,我还要当你的男人,而且是唯一的。” 我被他那没头没脑的话说愣住了。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秒钟,我就反映过来,心说这小子今天一定是又受了什么刺激了。 我没理他,我知道那小子一阵风一阵雨的,不理他天塌不下来。 我迎向乔木森:“今天是什么风把我的两个男闺蜜都吹过来了。” 乔木森一如既往地帅气逼人。每次我看到他孤身一人独往独来我都会在心里内疚一下。如果想当初,我在夜上海的被两个男人争着带出台的时候,我就选择了乔木森,那结果会是怎么样? 我还记得乔木森当时说的那段话:“ 虽然我的地位现在没有你高,但是我在人格上从来不比你低。而且我甚至觉得我的人格比你高尚。因为我是以平等的身份对待云梦雅的,我要把她当做我的朋友一样的对待。你呢?你把她当成平等的人了吗?哼,我看,在你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你的一只棋子。” 是啊,当时我曾经在心里为他叫了好。即使过了几年,回味他的话,我仍然觉得乔木森这个男人活得单纯,活得无私。虽然我和他父亲那一笔账迟早要算,但是他这个朋友还是值得交的。 他一进门就把手里拿着的一迭文件递交到我的手里:“全都查清楚了。” 我还以为他知道了我受伤的事,赶来看我的,接过手中的材料:“还有什么好查的?我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东方天搞的鬼。” 只见乔木森一愣:“你说什么呢?我说的米弘源委托我办的事。都在这里。”他手里的材料有一大堆,他拿出其中最上面的一份:“请看你这份就是我以自己的名誉请的g国最高级的私家侦探查出来的材料。”他用手指敲了敲材料。 “什么啊?米弘源还派你去找私家侦探?他自己怎么不去?”我漫不经心地拿过材料描了一眼《关于巴伦买通国际杀手刺杀米弘源》的调查报告,下面属名是“fbi侦探社”。 我一惊,“这是谁让你调查的?这个fbi侦探社是什么来头啊?到底怎么回事?都给我说个明白。”我不得不坐起身来,正视着乔木森的眼睛。 “哎呀,我不是说了吗?这是米弘源委托我查的。” “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都过去了几年了,怎么他还揪住不放?” “米先生为了这事跟我谈了一个下午,因为他当时去钻石国的时候除了阿宝谁都不知道。为了这事他失去了亲如手足的阿深,还差点要了你的性命,最让他感觉对不起你的是违背了和你结婚的承诺。所以,噢,我应该问你一句,难道你不知道你深爱的这个男人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吗?”乔木森指着里面的病房。我顺着他的手指,才发现米弘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刻房门开着,他正用黑黑的眼睛盯着我和乔木森的呢。 乔木森站起来,把材料拿起来,走到里面的屋里对米弘源说:“今天所有的材料都出来了。如果你不方便长时间阅读,你就闭上眼睛,听我讲给你听,随便也满足一下梦梦的好奇心。” 他回身示意阿宝把我扶进了房间里,躺在另外一张空着的病床上。 乔木森对后面跟进来的瓦克斯:“你也来听听,米先生也是想为你父兄报仇呢。” 瓦克斯从外面搬进来一只单人沙发,毕恭毕敬地请乔木森坐下。 乔木森可以第一次找到在米弘源面前被看重的感觉,坐在沙发上,慢慢地说:“米先生,你的猜测没错,果然是巴伦利用他在警察局的特殊关系,找到了索马里最著名的杀手‘逍遥兄弟’带着临时凑在一起的另外几个索马里海盗偷袭了一只海上巡逻的军舰。没想到那几个人一出手就被米先生和阿深给灭了,最后剩下的那一对逍遥兄弟中的弟弟不但刺伤了你,还枪杀了阿宝的大哥。” 乔木森接过沙沙姐递过来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接着说:“你们知道巴伦这家伙真是费尽心机了。他是想处心积虑的要刺杀米先生,而后面更可笑的你们不知道。” 米弘源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林凤也找了杀手害梦梦吧?” “宾勾,米大神人就是聪明,我还没有说,你就猜到了。我在牢狱里见到了你打断了双手和双脚的那个逍遥弟弟,他双腿成了跛子,再也逍遥不起来了。” 乔木森的话真让我有点不相信,林凤虽然对我嫉妒,但是总不至于找人暗杀我吧?不对,那逍遥弟弟哪里是暗杀啊,简直就是明杀。可是林凤的几次害我都没成功,她还真没想到,我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她每一次找人绑架我,刺杀我都没有把我打死,她不发狂才怪。 我问:“木木,你真见到那个逍遥弟弟了?他怎么说的?” 乔木森把翘起的二郎腿换了一个姿势:“呵呵,这家伙竟然会放下屠刀,立即成佛了。在牢狱里他好像被传教的人洗脑了,你知道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说的什么吗?”乔木森笑了,“他竟然跟我说是上帝派你来的吗?你上帝的使者吗?”他哈哈大笑起来。 “乔木森,你正经点,快点说正题。” “他说林凤偷偷听到了巴伦和他的电话内容,记下了他的电话号偷偷找到他,让他顺手把跟在米弘源身边的女人也杀掉,林凤还拿出两张你的照片让他看。其实我去之前也在电脑里储存了一些你在网络中被八卦的照片,结果我一打开,就被让指认出来。” 米弘源听到后面的话题,他也示意阿宝把他扶着坐起来,聚精会神听着乔木森讲。 乔木森更来劲了,他拍了一下手中的资料:“你知道这逍遥兄弟还爆了什么料吗?我的天啊,笑死了,他竟然说当时巴伦给的钱很多,他又不想免费地顺手牵羊帮那个女人多杀一个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因为在他们的原则中他们兄弟是不杀手无寸铁的女人的。于是他提出一个报酬,那就是要和林凤风流一晚。怎么样?猛料吧没想到吗?林凤的孩子说不定就是这个索马里的杀手的呢。” 乔木森的话,虽然并不搞笑,可是他自己却被自己的笑话说得笑个不停。我们几个人都没有笑,都停在那里看到他一个人笑。 他笑到最后,眼睛里有了泪,他站起来,把那些资料使劲甩在米弘源的床上:“米大神人,我记得你当初在我面前承诺梦梦是你的女人,你会好好对待她,照顾她!可是你给了他幸福了吗?你完成了你的承诺了吗?你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受伤害,受欺辱,受指责。你还是男人吗?” 阿宝上前拦住他:“乔大少,不要这样,米先生并没有伤害过你。” “他伤害梦梦就不行!”我第一次看到乔大少爷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走到他面前,厉声说:“乔大少爷,你有完没完?你不要怪米弘源,他没有错,错的是我,因为我家他,为了他我可以不要命,不要名誉,不要脸面。我感谢你对我的一切帮助,我感谢你曾经救过我的命。可是感激感激,爱情是爱情,我并不爱你。我和你永远是闺蜜!”我接过他拿来的那些资料,轻描淡写地说:“林凤和逍遥弟弟的事,请不要传播出去,无论怎么样,她也是个女人,女人为爱而疯狂,不足为奇。” 第三百四十七章世事无常 “梦梦,你真是女人之心……”乔木森把那些资料的最后几页拿出来,甩在我面前:“林凤可不是这么想的。你看看吧。她可是为了除掉你,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我拿过那几页纸,原来是fbi侦探社对林凤的调查。 从第一次把我推上舞台,到狂欢之夜她花钱找到越南帮绑架,“咦?不对啊,狂欢之夜的绑架不是艾伯特找人做的吗?”我明明记得那几个人就是说的区艾伯特的名字。 “梦瑞亚,你糊涂了,艾伯特是个g国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有陷入法律纠纷的。再说了我听说最近你曾经找他谈过生意。你想一想,如果那次真是艾伯特找人绑架你,那他怎么会在后来你求他办事的是时候帮助你?”乔木森说。 “乔木森,你别忘记了,那一次你可是差点就‘挂了’。”我说。 “我只是一个意外。第一被你砸断肋骨是意外,第二掉到坑里又被你砸一次是再次的意外。那些人只不过想得点额外的小钱而已,那些人中有一拨小混混说是吴莲若找来的恶做剧的,确是小女孩的妒嫉之心。那几个越南邦可都是真枪实弹的穷凶极恶之人。刀条脸,大胡子,可都不是等闲之辈。所以米先生第一个先怀疑了,这才让我重点调查了他们。果然让我查了邮真相。”乔木森的话,又让我回忆起那个荒野冷夜。 难道真的是林凤支使的?都说最毒不过女人心,为了除去一个情敌,她果真如此?如果这么看起来,我还真是妇人之心了。 米弘源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放心吧,有我呢。有我在,不会让她和任何人再伤害你的。”他的眼睛变得格外的深幽,可是我看不懂里面的那些波浪到底要把我引到哪里。我摇了摇头:“现在不一样了,林凤也是一个孩子的妈,为了孩子,她不会再铤而走险了。看在她爱过你的份上,饶了她吧。”我把双手握住他的,眼睛盯着他:“我不想她的儿子变成孤儿。” 乔木森在旁边说:“梦梦,别忘记了,她的男人不久之前才办禁了你的男人,米先生差点就死在他的手里。你不要这么女人之仁。” “弘源,冤冤相报何时了?巴伦是个恶人,难道我们也要学他的样子当恶人?g国也是个法制国家,虽然他有权有势的人,但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也一样不会逃脱法律的惩罚的。” 米弘源看着我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我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知道巴伦局长在b城警察局的地位,但我也相信法律的公正。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证据,只要我们有决心,一定有机会逃脱巴伦对我们的明里暗里的陷害。 米弘源的手握紧了我的,“我怕的是没等法律制裁他,你和我就被他……” 我有点气愤,对米弘源很正色地说:“我知道你有你的主意,我也知道你的担心。但是,请为我想一想,我们母子不想一直生活在动乱的生活中,我不想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一会被绑架,一会被转移,一会儿又被半夜三更进来的人吓醒。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我只想过一个平凡的小日子,哪怕你没钱,哪怕你没有高档次的房子,高档次的车。只要一家人平安,就是幸福。”我知道自己的话有点伤心,更有些咄咄逼人。 可是那个时候,我俯在米弘源的脚边,没有看在场的其它的人,就那样喃喃地求着米弘源,“弘源,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一个心地善良,有情有义的男人,你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你可以为你的女人不顾性命,难道再一次为了你的家人放弃一个所谓报仇雪恨的执念,你就做不到吗?” 我听到米弘源又深又长地叹了一口气:“梦梦,我答应你……可是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测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你不幸福,或者说我在有生之年不能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那…你就走吧…”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我已经跃起来,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我不准你胡说八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走的。我们一定有幸福的在一起的那天。”我哭了。 沙沙姐带着那几个人悄悄地走出了病房。 也许是巴伦和林凤两人真的带着孩子去度假了,也许林家老爷回来对于巴伦的行动有了些许的掣肘,我们在医院养伤的那三个星期,真的是平安无事。 我们一家三口加上红梅阿姨一起,在医院的vip病房里过了一段平安而平凡的小家庭的日子,就连阿宝都被红梅阿姨赶回去享受他的天伦之乐了。 安宁的日子虽然天天照常过,但是我的心却每时每刻都担心着,担心米弘源说的那句话:“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测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其实这种日子看是轻松,实则没有一点安全感。 经过这么多天蹦来蹦去的体验,我的脚终于拆去了加固的板子,脚踝骨恢复了正常,可是由于长时间不能正常走路,这下反而正常走路要练习一下了。我拉着小萨米天天求他陪妈妈“练习走路”。他家伙口气维妙维肖地学着红梅阿姨:“要好好走路,不能总是让我拉着你,来……好好走。”看着他小眉头皱得紧紧的,我和红梅阿姨都禁不住偷偷笑。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快乐的日子总是会让人忘记背后的危险。 米弘源终于完全康复了,但是他的身体早已不如从前那样的强壮。医生说这次的遭遇让他的心脏受到很大的伤害,我们把他救出来的时候,医生都不敢相信这个人能抢救过来。所以整个医院的人都觉得这个男人简直不是地球人。 出医院后,我们还是悄悄地回到了之前找到米弘源的那处水泥平房。 后来还是警察通知我们,原来这处房子是米弘源私下又买的房子。这件事除了米弘业,谁也不知道。那段时间里,米弘源就是一个人躲在海边的平房里,设计了《云瑞之上度假别墅开发》项目,在那里写完了整个开发报告和商业前景。也就是那一段时间,我带着红梅逃离国境,生活在p国。 所以后来就是米弘业被巴伦一个不起眼的理由骗到酒吧,喝醉了,才不小心说出了大哥还有一处海边的房产,没想到就是那个晚上,巴伦带着人去了海边的平房,撬开了门,把睡梦中的米弘源绑架了。开始还想运到别处,可是手下一个人发现了地下室的水中通道。而巴伦想把米弘源困死在自己的房产里,硬是把米弘业和吴莲若安排出去度假。所以才造成我们翻天覆地才找到米弘源的后果。而据说那个林家的管家也是林凤偷偷告诉他去给米弘源送点吃的。这才被我们发现了。 我们住院期间,米弘源安排阿宝带人去重新装修和打扫了房子,我们回家的时候那平房的下面是一个装备完整的水下通道。 据米统源给我解释,说他自己在下面有一艘停泊在水中的小汽艇,准备到了关键时候可以直接开往海上的私人游船。没想到这个隐秘在水中秘密通道却差点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我们一行几人分成三辆不起眼的平常小车,先后到达了那个让我做恶梦的平房别墅。我恨这个地方。可是米弘源说,这里是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还是那个防盗门,还是原来一样的木制地板,可是那个木制餐桌却移动到了另外一个厅里,而原来楼梯口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衣帽间。 也许只是因为我知道这个房子是米弘源名下的,所以不再害怕走进来。 红梅阿姨去张罗做饭,小萨米见到了那条名叫“赛虎”的大狗只有几秒钟的熟悉过程,就兴奋地骑上赛虎到院子里玩去了。 我很担心外面不安全,急忙跟着跑了出去。 我的天,原来那一片绿浪翻滚的草原已被人扎上了一圈白色的木制的栅栏,从房子后门一出去,那片绿色之中只有一红一黄在尽情的奔跑。我放心地笑着回到了房子里。 晚餐后米弘源一个人去了房子里健身室里,开始了他的体能恢复运动。 红梅阿姨领着小萨米去睡觉了。小家伙和新伙伴玩得太疯狂了,这会累得早早就洗澡睡了。 在灯光下,我整理着从医院里带回来的衣物,忽然有了一种错觉,如果和米弘源在一起生活,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虽然我手里拿着一本书,可是我的耳朵一直听着健身室里的器械声,想像着他身上的肌肉,倒三角的身材,当然还有肚子上,后背的那几道伤痕。就是这个男人也许会是我穷尽一生都想和永远在一起的人。想和他过平凡的日子,想和他一起去旅游,想和他…… 一想到上一次和他肌腑相亲的那个场面,我偷看一下空无他人的四周,把书盖在脸上,笑了。 “笑什么呢?傻傻的,走陪我去洗浴……我让你看我特别设计的浴室,保准你没见过。” 被他拉着手走到四面都是镜子房间,拉开角落里的一扇门,我的手往回一缩:“我怕……” “不要怕,有我呢。” 第三百四十八章最后的人体盛宴 楼梯的门打开的时候,原来漆黑空间里此刻灯火辉煌,跟着米弘源的脚步往下走去,那段曾经捆绑了米弘源的楼梯转弯处现在飘荡着一只上汽艇,而下面的水清澈得可以见到底,在水下有一条条的鱼儿游来游去。 我刚要仔细观看那些鱼儿,米弘源却打开了一扇木制走廊右侧的门把我让了进去。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原来是一间桑拿屋。 桔黄色的灯光下一只圆形的木桶镶嵌在绿色的大理石中。角落里一只散发着香气的火炉上面正燃烧着一块块同样是桔色的半透明的石头。 “来吧,娘子与我共浴吧,,怎么?还害羞?”米弘源把他的嘴唇吻上我的耳边,轻轻说:“孩子都生过了,怎么还这么腼腆。是不是还要我亲手给娘子解衣……” 我本来没有害羞,只是久未在他面前“坦城相见”,一时间就发觉脸上热热的:“谁害羞啦。不就是洗澡嘛,谁怕谁!” “不害羞?那为夫我可来了……” 我没有想到,米弘源身材仍然那样美妙,他的腹部虽然多了两道伤疤,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体力,那一刻,他的雄风依旧,一次又一次把我送上疯狂的颠峰。多少个月的梦中思念和梦中的纠缠今天终于在真实中再一次合二而一。 木桶中的水随着他身体的上下起伏波动着,而我的双腿盘在他的腰上,随着他的起落我也迎合着,忘记了我们就在房子里下面,而上面还有红梅阿姨和他的几个属下的睡房。 他的动作越来越大,喘息越来越粗壮,最后的爆发的时候,他身上的颤栗挑起了我在最狂的浪峰跳动,我虽然很想高声欢畅的呻吟,但却被他的手捂住了:“小心楼上有耳听你的这一声莺声,我可不想他们把你的声音当成遐想的对像。” 我浑身瘫软地沉倒在木桶的温水中,人说的温乡软玉难道就是这个样子?我的心回顾着刚才的疯狂,可是却被米弘源刚才的话充满疑惑,惊诧地问:“你说谁是遐想的对像?你什么意思?” “梦梦,我恨不得把你藏在我的身体里,或者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讨厌别的男人看你时那贪婪的目光,我要和你每一时,每一刻都在一起。”他雨点般的吻落在我的脸上,我的眼睛上,我的嘴唇上,我的颈脖上。 我躲避着他那些疯狂的吻,笑了着说:“弘源,你什么时候置办的这处房产?为什么要建造这水下通道?你到底是单纯的为了投资还是另有目的?还修建了这么隐秘的水上通道,难道你是想‘逃跑’?可是到底你有什么计划而要让你修建这样一条路?”我说话的时候,一边躲闪着他的吻,一边笑着。 可是没有想到,米弘源怔住了,他停止了动作,神情有点变“梦梦,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日后受到牵连……” “米弘源,你还真有阴谋?”我从木桶中站起来,从架子上抽起一条浴巾,把自己裹起来,甩了甩头上的水:“这回你到底又有什么计划瞒着我?如果你不说,那我只能认为你是根本没把我云梦雅当成你的爱人,而还是和从前一样当成一枚棋子。”我光着脚走上过道,迎向他,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光着脚站在他的眼前眼睛正好看到他的下巴,他的下巴可真好看,上面短短的胡茬已冒出头,中间一道沟痕把整个下巴分成左右两瓣,听说那条痕叫“天使的指痕”。在相学上这样的下巴是很有说法的,叫作“福寿满溢流不尽,富贵绵延及子孙” 可是我自从认识米弘源,就一直跟着他多灾多难,磨难不断。看着那张虽然添了两道疤痕仍然不失英俊的脸,我有点恍惚了,几乎忘记了我站在他面前是要听什么。 米弘源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身上的水渍还在,头上的水一滴一滴顺着沿着脸颊流下来,他的脸冷得如上了霜,“梦梦,你知道我怎么任由恶人横行霸道,我怎么能把我们辛辛苦苦建造的钻石森林公园拱手让给巴伦那个小人,不!别说是百分之多少的股份,就算是一棵树,一片草地我都不能让给他。” 他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看我,眼睛看着桑拿房顶部的某处,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的心凉透了,他是被逼得变了?还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我忽然觉得对于这个我认为会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的人陌生起来。 在我的心目中米弘源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无论是情商智商都是在高段位之人,他也许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质问过。他的眼睛终于下移到我的脸上,那眼神里有些许的凄凉,有些许的伤感,一时间我有点摸不准他的那些眼神里的意思。 那一刻我的心到底是痛,是失望,是无奈,五味杂陈一时间堵住了我的心口。 这一夜我一个人睡在小卧室里,把刚才和米弘源对峙时我心中的那一闪念思了又思,想了又想。当东边的天空有些泛亮的时候,我才沉沉的睡去。 也许是昨天晚上米弘源通知了瓦克斯。大早上他就来敲门了。 我听到有人在客厅里说话,也起床稍事洗漱打扮,走到客厅对瓦克斯说:“怎么样?是不是来谈工程细节的事?都搞定了?那你们准备让我负责哪个部分呢?等等让我想想,要不我就管钱?我最喜欢钱。” “梦梦,你想太多了。搞开发建筑都是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就在家看看孩子,出去美容买买衣服就好。”米弘源递 过一碗红梅阿姨煮得粥,顿在桌子上。 “我要参预工程,当然不是去工地看管那些工人和物资。我要看着银行给我们的钱,这样才是和我的工作对口,至于米大神人,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你的报仇大计吧。” “已经决定了?你真要参预进来?”米弘源问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好像十分的认真,不过他仿佛是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那一刹那,我忽然对自己想了整整一晚上的决定有了点怀疑,我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米弘源见我并没回复,凑到我的面前,“想什么呢?是不是你有了什么鬼主意?我的问话你没有听到?”我回过神来,轻笑 一下:“弘源,我可以和你私聊一下吗?” 他神情一凛,随即单边眉毛一扬:“好啊,弘源愿听其祥,请到书房。”这句话没有一点温度,让我感觉语气很陌生,偷眼看他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仿佛是与生意对手谈判。 我交待瓦克斯“瓦克斯,你也吃点饭,然后等着我一起走。” “瓦克斯你先走吧,梦瑞亚她不会参预工程建筑工作的。”米弘源的手一挥,冷冷地对瓦克斯说。 “米弘源,你不可以为我做决定。瓦克斯,如果你是我兄弟,听我的,坐下等我。”我动气了,真的动气了。 米弘源拉着我走进书房,把门一关:“梦梦,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女人就要在家,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 “米弘源,你是我的谁?我又是你的谁?我累了,本想这次死里逃生之后就好好找一个安宁的地方过日子,我不想整天的逃,担心,害怕。我也不想让我的儿子过这种日子。”我没看他,而是看着外面小萨米和赛虎在草原上奔跑的身影,回过头来我婉约一笑“如果你还想和我们母子在一起,过平凡而安定的日子,请速速与林凤离婚,她要什么,你只要给就算了。” “婚是一定要离的,至于我的财产,别说更大财产,就算是钻石森林的一棵树我都不给。我都说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会搞定的。工程的事,你就交给瓦克斯和乔木森他们,还有艾伯特,他也能把这一切管理得挺好的。你看云之上……” 我冷笑一下:“不提云之上我还不生气,既然你今天提起来,我就要问一问。” 我走到办公桌的对面,指着从在老板椅上的他:“你凭什么不经我的同意就去偷拿我母亲日记?你凭什么就知道我会高兴你以云家的名誉把建筑公司的人带到g国?” “我想……想为你完成父亲的遗愿,我这也是为了讨好你啊?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呢?”他走过来想抱住我,我甩一下肩头,推开他:“弘源,我承认我是很爱你,但是爱你并不等于我可以失去自己的尊严和自由。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也不是你的属下,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所以请原谅我不能同意你帮我安排的一切。昨晚的那一切就算是我给你的最后的盛宴,人体的盛宴。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崎岖小路。是死是活,是乐是悲一切都是我的命。我绝不怨恨任何人。米大神人,请你好自为之……” 第三百四十九章我吃醋 米弘源的脸上有一道肌肉突起,牙齿咬得咯咯响,脸上阴得如冰山上的石头一样又硬,又冻。我知道他生气了,气我不知好歹,更气我又倔又强。 我没看他,回到房间里对红梅阿姨说:“收拾一下,跟我走。” “去哪里?带小萨米吗?” “我们要搬离这里,回到沙沙姐那套房子里,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我们都搬上了瓦克斯的车。小萨米见到瓦克斯舅舅虽然高兴,但是他好像对赛虎的感情比对瓦克斯更好一些。这才几天啊,小家伙就和一条狩猎犬相处融洽,我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他一上车才意思到我们要走了,哭闹着要和赛虎在一起。我硬是把小萨米拉开,抱上了车。 一路上,小萨米的两只小手一直伸向车后窗,哭着他的弟弟。把红梅阿姨和我搞和得有点啼笑皆非。 回到沙沙姐的家里,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沙沙姐我们回来了。她一点也没有惊奇的表现,而是很平淡地说:“我说什么你都觉得你对,所以我干脆什么都不说。钥匙还在原处,那房子如果不嫌弃,就送给你们了。” “姐姐,我不要。我早就打算了,等我们的云瑞之上别墅度假村修造峻工后我一定选一幢最好的和姐姐当邻居。” “梦梦有这句话就够了,如果你资金不够,我会劝罗伯特帮你。否则的话,我还是离那别墅远些,我觉得你如果真的沾上了这块肥肉,也不见得吃得下。”沙沙姐的话,让我还真的不得不皱了下眉头。 “听沙沙姐的话,我今天去了度假别墅的开发工程还是凶多吉少了呗?姐,那小妹我愿闻其详。” 沙沙姐叹了口气:“你今天还是不要出门了,我中午和你一起吃饭,妹妹新手下厨为我做一碗粥好不?” 我知道,今天我的心乱了,就算是去了开发区,我仍然没有心思做事,莫不如理一理我和这个工程到底要保持什么关系才好。 我留下了瓦克斯,因为我发现我的身边信得过的人除了沙沙姐,就只有瓦克斯了。就连乔木森都开始为米弘源服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许身边会没有任何可以说话的人,到那个时候,也许我才是孤独一人呢。 午餐我真的煮的粥,而且是我和沙沙姐都喜欢的皮蛋瘦肉粥。沙沙姐不但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她的小女儿。 小萨米一看到小罗罗,高兴得一下子就忘记了刚才还一直挂在嘴边的赛虎,两个孩子在儿童屋里开始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小宝贝儿的游戏。红梅阿姨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照顾着。 我的粥煮得满屋香味的时候,瓦克斯从外面拿着从乔家大酒店打包的菜跑了进来:“姐,我没晚吧。” “时间正好,来,放在桌上,开饭了……”我恨不得马上吃完饭,好听沙沙姐那个“其详” “行了,梦梦,你的粥很好吃,我已吃饱了,要不我们就去书房?”沙沙姐终于说话了。 “梦梦,你知道为什么我说这第二期的度假别墅开发项目凶多吉少吗?” “……” “那是因为,巴伦局长在抓到米先生之后就是用这个项目做为交换条件。如果米先生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他就还米先生自由,否则就等着有人为米先生收尸。” “……” “你猜对了,米先生死也不答应。但是米先生还是太善良了,他万万没想到,巴伦本是一个恶人,他真的是不顾国法,想把米先生送上死路一条。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为什么米弘源不想让你去参预开发区的项目?” “既然如此,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干脆放弃了度假别墅区的建筑工程得了。干脆就让巴伦去开发。”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以难做到的,回答得很平淡。 “放弃能行吗?巴伦要的不是我们放弃,而是我们种树,他来摘桃。而且不剩一个的全部桃子都以属于他。”沙沙姐说。 “他想得可真美,他凭什么?” “巴伦凭的就是他的恶,而且是大恶。而我们吃亏就是因为我们太善良,我们做不出那些不要脸的事儿。”沙沙姐说得很无奈,我也觉得巴伦在这个世上就是一个毒瘤,他若不死,不但是我们不好过,米弘源更不好过,就连托马斯和艾伯特他们也跟着着急。 “巴伦这该死的家伙,我祝你这次度假回返的时候,乘飞机失事,乘火车脱轨,乘轮船遇风暴,乘汽车遇车祸……”我虽然知道说这些话一点帮助都没有,可还是恨恨的说出来。 “呸,梦梦,你说的什么话,乘飞机的,火车,轮船的都不是他一个人,为什么要别人陪他死。我看还是乘汽车吧。让他一个人去死。” “沙沙姐,我虽然在米弘源那里说了绝情的话,可是我的心却是七上八下的,我不赞成他为了报仇雪恨而不顾一切,可是如果他再次遇事,我还是会为他不顾一切。” “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会被他套牢了,就算是对自己发恨,埋怨,那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倒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会愿意去度假别墅工程插上一脚,难道你就那么爱财?”沙沙姐把手里一直把玩着的开发区地图扔到桌子上。 “沙沙姐,我不爱财,但是我却喜欢自己真实的参预到一个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城市建设中。红河谷牧场的建造虽然我参预了,但是牧场的发展和壮大我却错过了。所以我想把度假别墅开发区当成我的另外一个孩子,你来看看这个部分……” 我打开那个开发区地图,把上次我和瓦克斯一起修改并完善的那些关键的位置都一一指给沙沙姐看:“我现在大学毕业了,正好遇到了这样一个机会,虽然我的经验不够,但不是有你呢吗?还有乔木森,有瓦克斯,有建筑公司那些工人们,我相信……”我的话没说完,有人敲门。 红梅阿姨说乔大少爷来了。 “沙沙姐,我也正要找乔木森呢,他来得正好。” 我站起来,把乔木森让进了房间里,“木木,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问你。” “梦梦,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这不是带着答案来了吗?”他把手里的一个文件夹放到桌子上。一转眼看到沙沙姐要往外面走,急忙拦住:“沙沙姐,你一定要在这里。” “你们两个聊吧,我回避。”她笑了一下,闪身而去。 “梦梦,米弘源让我去找吴莲芝是因为他……” “……” “我在临出发之前曾经和米先生深谈了一次。那是一次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话,我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对米先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我忽然觉得他活得好辛苦,累。和他比起来,我真应该感谢我的父母,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吃过苦,受过难。” “……有趣。”我心中的酸劲打翻了醋罐子,吴莲芝是米弘源的初恋,固然在他的心里有一个我不能替代的位置,这就是我和吴莲芝的不一样。一个陪了他的青春年少的青涩时光,一个陪了他红运当头的成熟阶段。青涩时光永久留在了他的心底,可惜他成熟阶段却是一段长长的路途,不知道会有几个可以陪伴。 “梦梦,你还在听吗?如果你没兴趣了,那我还是走吧。”乔木森把手上的资料扔到桌上。 “都说了这么多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你再多刺激一下我的小心脏,来吧,说!”好奇心真是害死人。 “那晚米弘源跟我讲了他小时候的故事,他说,七岁他母亲去世后,父亲接他到了g国。继母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继母生了米弘业后父亲爱屋及乌,对他这个长子更是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米先生说从七岁到十七岁,那十年正是他人生中最受折磨的十年。也正是那个时候,环境迁就了他仁忍和深藏不露的习性。上大学的时候,他认识了吴莲芝,两个人一见钟情,是吴莲芝的到来打开了米弘源心中的另外一道门,那一年米先生17岁。” “唉,木木,米弘源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在我的心中他就是一座紧不可摧的山峰。后来呢?” “米弘源与吴莲芝仅仅相爱三个月,那三个月中他们天天在一个课堂里上课,放学后两人又在一起复习功课,这样子日子对于米弘源来说无异于是在天堂上的生活。一日两个人相约去商业街闲逛,正好遇到继母富尔珍带着米弘业去买衣服。没想到米弘业一眼看上了吴莲芝,回家的后就对母亲说想要那个女人……” “也正是那个时候吴莲芝的母亲得了肾病,透析需要大量的金钱,富尔珍找人调查了吴莲芝的身世,用钱来收买她。虽然吴莲芝为了钱放弃了米弘源而投靠了米弘业和富尔珍,但是米弘源知道细情后不但没有怪吴莲芝,反而很理解他。” 第三百五十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乔木森,不要说下去了,现在我对米弘源和与他的前情往事一点也不感兴趣,如果你没有别的事跟我说,那请回吧。”这会儿我的心忽然翻腾不已,是对米弘源的爱恨交加?还是听到他的初恋让我感到不舒服?不过我终于认识到一个事实,吴莲芝始终在他的心里,那个位置没人能代替。 “梦梦,对不起,刚才的话题我扯得太远了,难道你不想听一听后面的事吗?就是为什么吴莲芝要远离g国,流落到p国?” “她的事与我有关系吗?我听了会有什么好处?” “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为了你才离开这里的吗?难道你不知道米弘源口口声声说现在你才是他唯一的爱人?吴莲芝这才觉得她真的是什么指望都没有了,这才自己离开g国的。”我忽然觉得乔木森的话里有着一种情绪,难道?我心里想着,禁不住就脱口而出:“乔木森,难道你喜欢吴莲芝?” 他一怔“什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思维混乱,胡说八道,吴莲芝可是你我的前辈,她都多大岁数了,亏你想得出来!”乔木森一拍桌子,生气了。 我平淡地回着正视他的脸:“你今天不仅仅是来跟我讲吴莲芝的吧?还有什么事?” “梦梦,如今你已得到了米弘源的疼爱,又有了小萨米,我就是来告诉你,从今天起,离吴莲芝远点,就算她如何挑衅,如果加害与你,请你看在米先生的份上,原谅她。” “原来乔木森是来为吴莲芝当说客的!”我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梦梦,我的话还没说完,我是说,吴莲芝自从后来被……”乔木森忽然说了半截话,我开始并没有注意他说话的意思,可是接下来他说的话,才让我警惕起来:“从那以后,她怀上了孩子,就变得精神有点不好了。” “从那以后?从哪以后?乔木森,你说什么?吴莲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次吴莲芝去看望流产的林凤,谁知巴伦在吴莲芝的饮料中下了迷药,就在林凤的眼前强奸了她,就是那次让吴莲芝怀孕了,后来生下了一个脑残女。” “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他们三人之间的,三人都不可能说出来这丑事,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说出来的?” “吴莲芝回到公司后就有点不对,整天痴痴呆呆的,过了一段日子是莫尼卡发现了她的变化,带她去了医院,这才发现她怀孕了。结果她一听是怀上了,就开始神神经经的,慢慢就精神错乱了。大家都以为她生下孩子当了妈,有了孩子的慰藉一切就会好起来。可是没想到……” “乔木森,你说的这事简直就是编故事,但是我又二十分相信,凭巴伦的为人,他绝对能干出那猪狗不如的事,可惜了林凤对他的死心塌地。不过吴莲芝真是太可怜了。” “梦梦,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人,如果你也觉得吴莲芝可怜,那如果她再来骚扰你,或者骂你打你,你能不能做到上善若水?当然这里所说的善是如水之善,自然之善,非用心之善。这才是真善矣。”乔木森说到这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走了,不过之前对你说的话仍然有效,别忘记了。” “之前你说的什么谈得来着?我忘记了。” “梦梦,我自情窦初开第一个爱上的人就是你,无论之初还是现在我都爱你,如果你哪天累了,想要一个肩膀,给我打个电话,这个肩膀一直给你留着的。”他一甩门离开了。 我愣在那里,“乔木森,到现在你怎么还这么执着,我已不是当初那个19岁的小姑娘了。我……”一回头,房间里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我自嘲地轻笑一下,看一眼墙上的钟,没想到这一聊就是大半天,我都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呆呆地看着乔木森带来的资料,吴莲芝年纪轻轻,只是想过好一点的生活,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她把自己赌了又赌,转了又转,到了最后竟还是孤身单影,两手空空,不!不能说空空,她不是还多了一个脑残女儿吗? 其实自从认识吴莲芝,我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我的对立面,因为既然是她先为了钱离开米弘源投奔米弘业,凭米弘源的个性绝对不会再吃一棵回头草的。而当年我在“绿野仙踪”被吴莲芝打了一巴掌的时候,我都没有恨她。因为当时我并没有觊觎与米弘源有什么暧昧之情,她当着众人打我只不过抓住一个无名小卒撒点气而已。我并不因此而记恨她,反而那个时候就觉得她可怜,所以格外可怜她。 我边翻着资料,边自言自语:“可怜啊,孤儿寡母真可怜……”瓦克斯推门进来:“梦瑞亚,我看那乔木森都走了那么久了,你自己怎么还在这叨叨咕咕?谁可怜啊?” “你来看,就是这个人,她可怜啊。”资料中吴莲芝的照片可远没有之前她代言时的那么光彩夺目。 “你说她?梦瑞亚,这可怜之人正在我们的客厅里吃东西呢。”瓦克斯文的脸上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霍地站起来:“你说吴莲芝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我匆匆走出书房,果然看到吴莲芝蓬头垢面坐在餐桌前吃饭,红梅阿姨一边往上端,一边说:“你真是我们梦梦的属下,你这是饿了几天?” 吴莲芝把起头:“饿?我不饿,我吃东西是为了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健康……”红梅阿姨上下打量苗条的她:“你这么细的腰,也不像是有了身孕啊?” 我快步走到餐桌边,又盛一碗汤:“吴小姐,来尝尝我煲的汤。” “汤啊?什么汤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吃肉,多少年了当代言,当模特儿都不敢吃肉。这次为了我的孩子……”我看到她张开嘴,把一块颤悠悠的东坡肉放进了嘴巴里嚼:“真香,来,妈,你也吃一口……”她夹了一筷子肉直接放到红梅阿姨的手心里。红梅阿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抬眼看着我,给了我一个无奈的眼神。 我点了点头从旁边取过一只小碗,递给红梅阿姨。 吴莲芝吃了两小碗饭和一些菜之后终于打了两个饱嗝儿离开了餐桌。 她移坐在沙发边上,对红梅阿姨说:“妈妈,你的病也好了,这回我也不代言了,有时间就陪在家里和你住一段时间好不?” 红梅阿姨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好,大姐,妈妈和我都在家陪你。” 吴莲芝仿佛这才看到一直在边上侍候着的我,她脸一变:“云梦雅,怎么是你?你怎么在我家?”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但也就是几秒钟,我想到了回话的内容:“你的id丢在我家了,这不,我来给你送来……”我从包里翻出她的id递到她的眼前。她只用眼梢瞟了一眼,微微上挑的凤眼又呈现出无比的自信:“吴莲芝是谁?你拿错了id吧?我是米弘源最爱的女人云梦雅……”说罢,再也不看其他人,自顾自地玩起身边的一个布娃娃来。 “宝贝儿,妈妈要你,妈妈会给你幸福的……” 红梅阿姨拉过我,走到小厨房:“梦梦,这可怎么办?她怎么还把自己当成你了?这疯子要赖在咱家可怎么办?” “红梅阿姨不要害怕,她不会伤人的。看她挺可怜的,要不咱留下她?” “哎呀我的老姐,你也没老怎么就糊涂了?这尊神你也敢留下?记住你教给我的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瓦克斯还没走,他的话让我一惊,唉,我自己尚有一头的官司没解,万一这个人再招来巴伦怎么办? 我对瓦克斯说:“打电话给乔木森拿主意。” 红梅阿姨说:“报警吧!” 我的心一动,制止住瓦克斯:“打电话给米先生,问他是否收留。” 瓦克斯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你来打。” 我拿起电话咬了一下嘴唇,想一下又把电话递交给瓦克斯:“好兄弟,你用我的电话打给乔木森,让他告诉米弘源。” 我们打过电话,一回头,吴莲芝睡着了。 电话打过去半小时后,乔木森没有来,却是莫尼卡带着她的助手来到我家。他们没有多说话,上楼来把吴莲芝抬了下去。红梅阿姨拍了拍胸口:“梦梦,吓死我了。你还想留下她?” 我低头思考着,吴莲芝现在这个样子,真让人看了揪心,可是这条路难道不是她自己选择的吗?这个女人对爱不忠不贞如墙头草,当然会被人随时抛弃。如今她也算是美人迟暮,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连巴伦这种色狼也仅是把她当成玩物,如果她自己不能把持自己,不想掌握自己的命运,那就算是给她一座金山都会被她浪费掉。这就是她的命。 我忽然明白了米弘源为什么对巴伦老贼那样恨之入骨了。这一刻我忽然感觉心中的醋意烟消云散了。 记得当初吴莲芝被米弘业踢得流产的时候,米弘源就在旁边不闻不问,当时我就觉得这男人太没刚,没担当,没责任心。如今看来我是错怪了他。虽然吴莲芝只是他的初恋,但却是他永远不能忘记的女人。 第三百五十一章释然 我的心释然了,之前的醋意也随之烟消云散。 傍晚了,窗外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刻,满天的彩霞灿烂辉煌,可是这美丽的辉煌到底能灿烂几时呢?太阳终究会落下去,黑夜即将来临。明天会有一轮新阳冉冉升起,那还会是昨天的吗? 吴莲芝虽然还在米弘源的心中,但那个影子却是17岁时她的样子。恐怕米弘源也仅仅是对17岁的那个她有些许的可怜之情。 米弘源心思慎密,心机深重,而且记仇得很,无论怎样他报仇雪恨的心绝不会因为吴莲芝安全回到身边而改变。而我也不会因为可怜吴莲芝而原谅米弘源。 在这一刻我的心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坚定,他既然要报仇雪恨,那我就要去完成我要的。不是为了钱财,而只是为了完成我要完成的事业而已。 “妈妈,你抱抱萨米,没人跟我玩儿,萨米想赛虎,妈妈,要不你给我生一个赛虎……”童言无忌,小孩子的一句话引起红梅阿姨的哈哈大笑:“你妈如果能给你生一只小狗那可真是奇迹了。我的天啊,小蒴米,你可笑死姥姥了。” 是啊,小萨米应该有一个伴,但是我绝对的不能再去求米弘源把赛虎收到我们这里。想了想,我抱起他说:“走,我们出去看一看,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跟我儿子玩的朋友。” 小萨米眼睛一弯,笑得开心:“真的吗?”旋即收敛了笑容“我不要找小姐姐?不要和她玩。” “哟,小萨米不喜欢和小姐姐‘过家家’?小萨米是不是喜欢赛虎那样有朋友?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可跟着萨米跑着玩?” “嗯,嗯,我要,妈妈走……” “红梅阿姨请收拾行李,我们去罗伯特的牧场,你们就安心住在那里,我要忙一段时间呢。”我打电话给沙沙姐,她一听我们都去牧场陪她,高兴得忙说了好几个:“欢迎,欢迎……” 瓦克斯开着车把我们一家人送到了罗伯特的牧场。小萨米如出了笼的鸟,飞跑着冲进了牧羊犬和大群的羊群之中。 我对沙沙姐躹了一躬:“有劳姐姐了,我的家人在姐姐这里我最放心。红梅阿姨和小萨米都交给姐了。我要走了。” “慢着,梦梦,你真的是要去工地?那块肥肉巴伦一直虎视眈眈,我担心你经验不足难以应付啊。”沙沙姐把女儿交到管家手里,走到我身边来。 “姐姐如果不放心,那就陪我去,多一个自己人我的心有底。”我是真心实意的。 “我可不去搅那潭混水,我要在家里轻轻松松做我的全职太太。”她拿起自己的包:“我今天约了美容院,妹妹是否也跟我一起去啊?” “我可没有闲心,姐姐小心有一天人老珠黄的时候,一无事业,二无美貌仍旧,到时候罗伯特万一又看上了年轻小姑娘,那你怎么办?” 沙沙姐的脚步一顿,停下来,回头看我一眼:“谢谢妹妹提醒,姐姐心里有数了。”她继续往外走。 我顿一下脚“姐,你的心可真够大的,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哟。你走吧,我自己去工地。”一出门我挥了一下手:“瓦克斯,我们走吧,去办正事。” 瓦克斯正在电话上,看我出来点了点头,对电话里说:“她出来了,我会带她去见你。一会儿见。” “谁的电话让你这么诚皇诚恐?” “你的闺蜜,他现在还真像个领导了。”瓦克斯这小子在大连住了一段时间没学会别的,倒是把中国的一些特有的名词都学会了。 “领导?你个小洋人,你还知道领导,乔木森到底想领导谁啊?走,我倒要去看一看他能领导谁?”我打开车门上车,对瓦克斯说了句:“去开发区。” 我们到达开发区办公室的时候,那里早已集聚了好多人,我下车看到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男人,而且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是亚洲血统,我知道那些都是我的家乡人。 他们看到有车进来马上让出一条路,让我们开进来,其中有人认识瓦克斯,马上指着车说:“管事的来了。” 瓦克斯走下车,到后面拉开车门,我从车里走出来。几个男人一看到是个女的,还是个年轻的,马上小声说:“这是管事的吗?怎么是个小姑娘?” “不是说米先生吗?听说那个男人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说是是b城华人中的精英。这个女孩子有能力与上面的勾通啊?” “是啊,小姑娘能和银行贷来钱吗?我就关心能不能给我们正常开工资。” “大哥,你说得承对呢,这要是他们没有钱给我们开工资,在这异国他乡我们找说理的地方都不知道。” “绝了,这俺们可败血彪了,警醒得对,俺们要先问这个。” “大哥,俺们都饿了,啥子时候逮饭?” 我在旁边听着这几个人满口的大连话,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亲切感。 我看着后面的人都叫一个人大哥,那人好像这些人的“头儿”。我也走过去,在他身边毕恭毕敬地躹了一躬,“大哥,你可真不善乎,敢带这么多人到国外捞海子,妹子我佩服。” 那位大哥一愣,猛转头看我:“咋的,妹子也是吃海蛎子长大的?” “是啊,我是云梦雅,给大哥问好了。今天我们到这里,就是来接收管理度假别墅工程的管事的。” “不对啊,之前管事的不是米先生吗?怎么他不干了?换了个妹子来?”男人走近前来,伸出一只手轻握一下我的手:“我早就听说云梦雅云小姐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鄙人关阳。” “你听说过我?你怎么认识我的?”我快速在心里把我能想到的男人都与眼前的人对照一下,不认识他,没见过这个男人。不过他姓关? 我再次抬头认真看一眼“关山是你什么人?” “大哥”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真认出来我了。怪不得我弟弟说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对,你没说错,我是关山的大哥。大家都叫我关大哥。” “那我也叫你关大哥吧。来,我们进去先开会。让大家都进来吧去小食堂等候。瓦克斯你带着几个人去附近的超市买食材,公司的食堂今天就开妈经营。” “云小姐,我们队里有几名女人正好可以派上用场,让她们帮着做些家乡菜,这样工人可以吃得好,吃得饱,有利于工作。” “好的,瓦克斯去安排一下快点回来,我们开会了。” 会议室里早已有人安排了座位和茶水,会议桌跟我想像的一样。长长桌子两边分摆两行椅子,而长桌头的一侧的独椅就是那个说得算的人坐的。 我没有坐在那里,而是选择了长桌边第一把椅子坐下来,我对关阳说了句:“请坐。” 关阳坐下之后,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一口:“云小姐,我们都是老乡,你又认识我弟弟,有话就直说。我们这些人背井离乡到这里就是为了赚点钱,这一天没工做,就要花我们的积蓄,又要住房,又要吃饭,这么多人……” “关大哥,我明白。那事不迟疑,我们今天就研究开工的事。等一会乔总监来了我们就签合约。”我的心里急,这个乔木森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话,乔木森进门来,把手里的一袋资料放到桌子上:“托马斯的批件,和银行的贷款都下来了。” “贷款到账了?”我的心终于落了地。 “云梦雅,没想到你的托马斯叔叔还真办事。还有那个艾伯特,没想到那胖子还挺办事,已经签下了合同。这次他们怕你云大管家挑理,并没有签转包合同,而是直接招聘了我们‘云之上’工程队的全体人员。这些是应聘合同,你交给他们队长……” “乔总监,这位就是工程队管事的关大哥,关阳。也是我们大连的汉子。”听了我的介绍,乔木森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握住关大哥:“关大哥,我早就听说你的威名,可就是无缘一见,今天一见果然是汉子。我觉得今天我带来的应该是好事吧。来,先发下去,把这些合同都签好。” 关阳拿过那些合同,起身出去分发。 公司的食堂当时建造的时候不知道米弘源怎么想的,不但豪华,而且地处闹街。我们一走进去,就看到工人们喜气洋洋地端着打来的饭菜纷纷找餐桌坐下吃饭。工人们进出用的是职工门,可是前门却有人走进来问,饭店是否开始营业了? 门卫跑来问我,我与乔木森互看一眼:“这个可以有。” 他对关阳说:“大哥,我看就把这个饭店叫大连餐厅吧,我可以派几个厨师来这里任职。赚钱算你们工程队的。这就算你们工程队的额外收入,可以为职工谋福利。” “乔木森,你是不是说要把你的大连海港里的菜单也拿过来?”我一转头,正对上关阳的眼神,急忙解释:“乔总监的大连渔港在b城可是一个著名的好地方,有时间我会带关大哥去偿一偿。” “真没想到在g国还能吃到正宗的大连风味。我们这些工人都抛家舍业的,为了赚几具钱而已。在国内建筑工人都是来自农村,赚点钱又被包工头克扣,拖欠,都怕了。不过上一年的工钱都还好。只不过这一段时间里,度假别墅的工地迟迟没开工,大家心里都没底……” 第三百五十二章闹鬼的别墅 “关大哥,既然我云梦雅前来管理度假别墅的工程,那我们从此后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彼此坦诚,哪怕是你犯了错,我犯了错,只要彼此坦诚相待,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拿过乔木森递过来的笔,在合同上签了字。 关阳笑了一下:“只要能准时发钱,我们就保证工期。”他认真的签下了合约。 “好了,关大哥,从这一刻起,我云梦雅将担负起钻石森林公园第二期度假别墅开发的重任,同时也肩负起几百号来自中国的淘金者的梦想!祝我们合作愉快的。”我的心在那一刻是意想不到格外的沉重,表面上我又装出轻松的样子。 “走吧,关大哥,木木,我们一起去工地。明天的奠基仪式就在那里开始。今天我们去看一看现场。”我对乔木森点了下头。 他笑着说:“正好关大哥可以顺便安排所有的员工入住工人宿舍。” “怎么?宿舍这么快就好了?”关阳问。 “其实也不是员工宿舍,这是前段时间里艾伯特公司的员工先行建造的一批他们设计的别墅。乔总监如果不说我还没有想到让我家乡的人先体验一下g国别墅的生活。” 还是瓦克斯开车,我们都从到后面的乘客席上开始聊起来。 “云小姐,我们都是一些低层的工人,我们怎么好意思住艾老板公司员工盖的房子呢?” “关大哥,你就不要客气了,我就要是让你们体验一下真正洋人建造的房子与我们华人的建筑在细节上有什么差别。其实这件事还要感谢乔总监。他发现第一期开发的时候剩下的那块地被艾老板买去建造了十几幢别墅。虽然在洋人眼里看起来很气派,但是跟整体的中国园林建筑很不协调,所以被他买下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都在开发区真正的地主‘瓦克斯’名下。”我当然不能说现在这部分在我的名下。其实我根本不想把这个占为己有。 “那云总的意思是先让我们住?等工程峻工之后这部分就拆除?”关阳问。 我看了乔木森一眼,“这事我们都说了不算,要钻石森林开发区真正的主人说话才行。” “什么?你们也不是真正的主人?那我倒更有兴趣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略?一期的工程几乎把整个苏州园林搬到g国了。二期的图纸我还没看到,说不定会有更让人惊喜的手笔呢?”对于关阳的话,我们只是笑而不答。 前面开车的瓦克斯从后视镜中看了我一眼,嘴角向上弯了弯。我假装没看到继续着我和关阳的话题。 “大哥,关山最近好吗?” “这小子好着呢,最近结婚了。对了前两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让我问你,和夏安邦能不能再续前缘?他可是一直等着你呢,这再过两年就30了,他父母可急死了。”关大哥可能看到我的脸色不好,急忙把话往另外一个方向说:“别这么看我,我只是个传话人而已,并没有干涉你的私生活的意思。” 我没说话,看着瓦克斯眼神从后视镜里询问的意思,我只好讪笑一下:“谢谢关大哥的关心,我抽空给夏安邦打个电话。哎大哥你看,我们已进入新开发区了。” 关阳好像还有话想说,一听我差开话题,也随着我的手指往外看去。随即一笑:“云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你难道忘记了,这新开发区里的一草一树,一砖一瓦都就是我们云之上公司的员工亲手建造起来的。这是我们云之上第一个在国外的建筑项目。” “是啊,可惜那个时候我错过了。你们还在这里建造中国园林的时候,我正在大连呢建牧场里……说起来,也真有趣,我们大连人到国我外来建筑中式建筑。而洋人却跑到大连去建造牧场。” “这就是所谓的文化侵略。通过在欧洲建造中国苏式园林,达到把中国文化融入欧洲的目的。”乔木森的话让我也茅塞顿开。 “这个词说得好,文化侵略。我觉得值得一做,让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喜欢我们中国的文化和风格。” “噢,你说的当宿舍的是那边区域吧?云总,当时我还奇怪,建别墅的那块地怎么就空着?我们队里的工程师还偷偷地画了图纸,大家都议论,按照整个开发区的格调和风格,那片地区如果盖一片苏杭风格的私家园林,那应该是最美不过的。如今远远看起来,那个区域不仅仅是不协调,还真有点不伦不类的。” “原来关大哥喜欢苏州园林风情?”我笑了,又与瓦克斯对视一下。 “是啊,没有哪些园林比历史名城苏州的园林更能体现出中国古典园林设计的理想品质,咫尺之内再造乾坤。苏州园林被公认是实现这一设计思想的典范。所以我梦想着有一天把我们中国的建筑风格修建到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关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很有光彩。我心里暗笑一下,看来还真是不谋而合了。 车子到达欧式别墅区的时候,关大哥先走进了最前面的别墅门。 那是一座三层楼的小洋楼,木制大门一打开就是门厅,一面镜子,一只门厅桌,有一扇门。不用打开,我就知道那门后面是一个放鞋子和雨伞的空间。有一些富人家会把这个门里面设置得很大,你可以走进去,放一些杂物。 从旁边的门再往里走就是一个客厅,大部分客厅都是开放的,没有门。但是这一片的别墅都是独立的客厅和餐厅。二楼是厨房,三楼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两边各有五个房间。 关大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里走进去看了看,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最后满意的拍了拍手:“还行,能住得下,只是吃饭的问题有点难。” “关大哥,你的意思是没有一个统一做饭的地方?这事我想过了,从明天起,工人们的一日三餐乔总监抽出酒店的三名厨师专门给大家做饭。” “工地离这里有多远?”关阳问。 “走路要半个小时。” “每天来回的耽误在路上的时间就要一个小时。不行,太浪费时间了。”关阳说。 “关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把在中国时工人的工作状态带到这里?这里是g国,这里的工人也人权,每天工作不可以超过八小时。”我说。 “如果我们也和当地工人一样的那么散懒,那还把我们万里迢迢签证到这里做什么?”关阳说。 我不知道他们之前的工作状态是什么样的,奇怪为什么云之上工程队没有招人非议?现在既然我来管理这次工程,是不是要遵守g国规则?我有点纠葛。 这这一天傍晚到来的时候,来自我家乡的去之上的工人已全部都住进了欧式别墅中。关阳说暂时这样,明天奠基仪式过后看情况再说。 …… 夜晚,我把瓦克斯安排在我们的房子里住,反正房间够用。半夜三更一阵刺耳的电话铃把房子里所有的人都叫醒。 电话是关大哥打来的,他说二号别墅闹鬼,现在其它的别墅里的人也不敢睡觉了,都集中到他所在的一号别墅。 “闹鬼?笑话,这是演聊斋?只有鬼?男鬼女鬼,有没有聂小倩?”我没好气地问关阳。 “云总,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没事找事?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大半夜的,瓦克斯开着车,又打电话叫了乔木森。我下意识觉得也许是真的有事了。 我们到达的时候,乔木森已经到了。 二号别墅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个人影,而关大哥所住的一号别墅却是门里门外都是人。 瓦克斯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别怕,我有在,就算是鬼也伤不到你。” 乔木森和关阳正说着什么,一眼看到我的手被瓦克斯抓着,上前一把断开:“梦梦有我呢,你还是去找那个鬼吧。” “乔木森,你这是什么意思,在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心吃飞醋?”我厉声对乔木森说,“别废话,有精气神去看看鬼还在不?” “噢,关大哥……” 关阳可能没睡好觉,脸色有点苍白:“我带你们去看看。” 关大哥几个大步就出了门,门口里的那几个女人伸手拉住他:“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去,那鬼万一是恶鬼的话,你可就有危险了。” 关阳并没有停下,他出门一转身就往二号别墅走去。 多外面看,二号别墅却是比一号别墅大得多,里面应该有十几间房子,一走上三楼,我就觉得有了股阴气。奇怪了,这房子不是才建了一年多吧?怎么整个楼上的房间会有阴气?难道真的死过人? 我虽然是个女人,但我从来不信世界上会有鬼。回过头来,我看到关阳站在楼梯口脸色凝重地看着我,“云总,不要上去,我们队上有人说看到女鬼把那那个人咬死的。” “你是说在这个楼上吗?” “对,不要上……” 瓦克斯越过我的身体,直接往上跑去,刚上楼,就听他啊的一声,倒了下去。 我急了,大喊一声:“瓦克斯!”就往上跑去。跟在家后面的乔木森一看我往上跑去,也跟着往楼上跑。 越往上走,我感觉有冷风吹过,带着一股血腥味传来。我回头喊了一句:“关大哥,报警……” 第三百五十三章捉鬼 b城警察局多少年没遇到人命案了,更别说是开发区里有了人命案,这将牵扯到政府最有亮点的门脸地区的安全问题。报警没过十分钟,就有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前来。 二号别墅门外一百米都米围上了一圈红白塑料条。我们都被赶了出来。 我一把抓住瓦克斯,退回到一号别墅房间里,从客厅的往外看去。忽然警察抬出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身上并没有遮盖,我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个洞,有血在流,医生跟在后面一只手按着。 我抓过瓦克斯:“你在楼上看到的是这个吗?” 瓦克斯好像吓坏了,甚至比当初从钻石国逃出来都恐惧。我望着他惊恐万状的眼睛,摇着他的身体:“瓦克斯,不怕,姐在这里,不怕,你告诉我到底你看到了什么?” “梦……梦瑞亚,我看到了他,我看到了吸血鬼……好可怕啊。” “吸血鬼?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吸血鬼,那都是故事书里用来吓人的。” “姐姐,我发誓,那是真的,我看到了……我上楼的时候,正看到那个长长头发的吸血鬼,头发是绿色的,舌头上还流着血,正在吸着那个人的脖子上的血。我被吓得倒下来,滚了楼梯。” “然后呢?那个女吸血鬼看到你了吗?” “梦瑞亚,他不是女人,是男人,只是长头发而已,因为吸血鬼是不分男女的。”瓦克斯努力回忆着,他的眼神里仍然是恐惧。 “我问的是然后呢?他跑了?” 瓦克斯点了点头:“跑了,他往阁楼上跑去。所以我猜测警察一定没有搜查阁楼上的。” “那就是说如果住在这里,说不定哪个晚上还会有吸血鬼出现。你猜猜,这样的情况会继续出现在2号别墅?还是会出现在其它的别墅里?” “瓦克斯,有什么办法把建筑工人们安排其它的地方?”我的话音未落,关大哥从客厅门走进来。 “关大哥,除了2号别墅的人以外,其他别墅的人还好吧?” “云总,你可要想想办法,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大家都不想继续住在别墅里了。能不能想想办法,再为我们找个住的地方。”关阳说。 “大哥,唯一的办法就是今天奠基仪式后,我们快速地在工地建造起一批简易工棚,今天晚上到明天可以还要请大家委屈一下。” “那这二号别墅的人们今晚只好分散居住。谁也不敢住在2号别墅了。”关阳说。 “我们今晚住在2号别墅,我要看看吸血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就不相信天下竟然真有鬼?”我斜一眼瓦克斯,看到对方小脸惨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把你吓得,来戴上我的护身符,会保你平安的的。”我把脖子上的一个玉白的十字架戴到他的脖子上,果然有点用处,这小子马上不抖了。 我给托马斯打了个电话,跟他说吸血鬼的事应该是人装神弄鬼,今晚请求他派几个警察来,化妆成民工,跟我一起住到2号别墅里,看看今晚到底是人还是鬼。另外我让他以政府的名誉出两辆巴士,我们不能影响开工,希望他们能派出人来参加我们的奠基仪式。 关大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终于什么都没说。 与托马斯能通过电话后,我的心里有了点着落,回头对关大哥说:“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刚才我想好了,不能因为闹了鬼,就影响了工程,“影响工程?”电光石火我牙一咬:“想阻止我们开工,也用不装神弄鬼吧。” 我心里一松,对关大哥说:“去招呼大家,一会车来了就走。” 我们去了乔木森的大连渔港吃的早餐,我对工人们说,这是乔总给我们准备的开工宴席。之后大队人马开开心心地去了工地。 没想到托马斯还真把我们的工程放在市政的重要日程中。我们到达工地的时候,那里早已彩旗飘飘,鼓乐齐鸣了。 关阳带着的队伍看到这种情形,也跟着激动起来,忘记了昨夜的鬼。 奠基仪式我们曾经在红河谷牧场已经举行过,但是今天在异国他乡,在欧洲,在g国,我再一次拿起铁锨挖下第一铲土的时候,我心挺激动的。这是我在这里的事业的开始,虽然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但是,一步一个脚印,我相信没有守不去的火焰山。 关大哥也受到了现场气氛的感染。虽然他听不懂高政府人员的发言,但是通过我的翻译,还是明白了所有的意思,又是点头,又是跟着鼓掌,到了最后他也跟着欧洲人一起吃了几块作为开工仪式的小点心也喝了饮料。 托马斯来的时候奠基仪式已结束了,他带来了两辆大卡车的物质,这些物质让我们有点意外。 托马斯边指挥人往下缷货,边对我说:“梦瑞亚,别的我也帮不上,我是想搭一些简易的房子,让这些人有地方住。你快点招呼你的同胞们一起动手啊!” 我笑了,第一次在托马斯的面前发自内心笑了:“托马斯叔叔,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一转头,我大喊一声:“关大哥,快点来。” 关阳起初不知道我们说什么,后来一听我叫他们,马上一招呼,把所有的人都招呼过来,没用半小时,车上的木料和篷布都搬了下来。 托马斯带来的那几个人开始建造房架子。刚立起来一面墙,关大哥的工人们就看出了门道。一百多人呼拉一下都上来。中国工人建造房子的能力比起欧洲人又快,又好过两条街去。到了晚饭时间,五座木架子,防雨篷布加顶的临时房子已峻工了。里面还建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隔断,每人都有自己的空间,临时可移动的洗手间也运来了,就在门外。 我在大连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建筑工人睡在二盼简陋的工棚里,在工棚外就地支起一只大锅,就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了,我没看过工棚周围有厕所,我也从未关心过这些工人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可是我今天第一次见证了建筑工人在欧洲的住宿状况。 夕阳西下的时候,一切都好了,关大哥拍了拍手中的灰对我说:“云总,总算是大家都有住的地方了,比我们想像的要好很多。吃饭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只要给我派一辆车留下一个司机就好。” “放心,这个司机我来当,反正我也要天天来看工程进度。不过,我今天晚上要离开。还有,今天二号别墅的人住在这里,其他所有的不怕鬼的人都跟着我住回到别墅去。我今晚要抓鬼。” …… 托马斯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些亚洲脸孔的警察,跟着我分别进驻到别墅中,警察住在别墅的三楼,因为那里离阁楼最近。 晚上,我一个人把自己的电脑搬进了房间里,还把几个微型摄像头分别放在阁楼楼梯的各个角落。 窗帘都拉上了,我没开灯,黑暗中只有一电脑屏幕好几的幽幽的光。我的眼睛盯着电脑的屏幕,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有人敲门,我一激灵:“谁?” “梦梦,是我。”乔木森的声音。 我打开门,小声说:“你怎么来了?” “瓦克斯给我打电话,他说他怕鬼,让我来陪我。” “你不怕?” “你一个女人都不怕,我是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黑暗中乔木森眼睛亮亮的。 他凑到人跟前:“可是我觉得你的这个主意……你想一想,难道背后想搞破坏的人会连续两个晚上都来一个别墅捣乱?” “木木,今晚2号别墅里除了你和我都是真正的工人,而其它的别墅里……”乔木森点了点头,“嘘,快半夜了,别说话。听着。” 电脑中的时间已过了半夜,别墅区里一片的寂静,不知道其它房子里的警察都睡着没?乔木森低声说:“你睡一会儿吧,我来值班。”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一点睡意,小声说了句:“太静了,今天晚上可能不会来了。他们又不是傻瓜,难道会来送死?” “也许他们就等着我们放松警惕。梦梦,你说巴伦他们真的那么坏?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做这事会受到严厉的法律制裁?他们到底是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黑暗中乔木森的眼睛看着窗口。 “人心不足如蛇想吞象,巴伦总有一天……”突然窗外不知道哪个地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是男人的,受到极度的刺激后的那种。 我猛然站起来,推了乔木森一把:“出事了……” 乔木森拉住我:“别出去,你看电脑里……”我猛然回头,电脑屏幕中出现一人身影,长长的头发黑脸,舌头伸向前胸,上面还有血滴下来。猛一看真是吓死人,我一哆嗦。差点把电脑合上。乔木森一把抓住我:“有人会抓住他的,你不要出去。” 我甩开他的手:“不出去怎么抓鬼?”我从身边摸到一只我早就准备好的棒球棒。打开门走出去。 门一开,我正好看到长发巨人在我的前面一跳一跳地往楼下蹦,我从后面挥起球棒照着他的头就打下去,果然鬼发出一声人的惨叫:“哎呀……”一声就滚下楼梯去。 我往前打击的冲劲没有刹住脚,乔木森拉我一把没拉住,我也跟着往楼梯下滚去,正好砸在那个鬼的身上。 鬼已被我打得昏死过去,我倒下去的时候正好额头蹭在他的下巴上,只听咚的一声,他的头又撞到铁制的楼梯扶手上…… 第三百五十四章有缘无份 在房间里的警察跟着跑了出来,几个人上前把那鬼捆绑起来,一个警察回过头说:“打电话给警察局……云小姐你受伤了?” “我?没有?”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的地方,抬头看到警察指着我的额头,我用手一抺,红红的!我一惊,不疼,再仔细一瞧红红的液体中间有籽,我把手放进嘴巴里尝尝,“西红柿酱……”早就应该想到这个。 我忽然心里一惊,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不把事情公布与众,那些人永远不会受到制裁。 我回到房间,快速分别把那些摄像资料上传到沙沙姐和托马斯的邮箱里。我还给沙沙姐写了一封信,让她现在就发到报社,争取明天早上见报。我就不信在g国有权势的恶人不怕舆论。我就是要看看在这法制严明国度里他还能有几回折腾。 这一切都做好了,我舒了一口气,这才回头对正往外扣人的警察说:“慢!”我扯过一条毛巾,把那鬼的脸使劲擦了擦,“卷毛,是你?你这小子怎么不学好,这才出来几天?又被人支使干这事?”我上去用棒棍敲了他的脑门子一下,“醒来了,别装死。” “鬼”下子疼得叫起来:“啊,别打了,我早醒来了。”他用手揉着自己的头,像似一个恶做剧的孩子,被抓住了,嘟起嘴。 “云……小姐,怎么是你?”卷毛一叫我的名字,我就认定这事与巴伦脱不了干系。不过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只对警察一摆头,“带走吧,我们这里装了摄像头,明天会把所有的资料送去报社,相信社会舆论会说明这一切。” 一听说我有摄像头,那些警察马上放下卷毛,分别跑到我的房间和其它房间里,把凡是有电脑样子的物体都收到一个大袋子里。我的心一沉,果然背后的黑手是他。多亏我刚才把摄像资料发出去了。 我心里骂了句:“什么蒂妈警察,都是巴伦一伙的。明天见报再说。” 我快速打个电话给给什么人,匆忙中也不知道是打的给谁,反正我打电话做个动作也就是为了让那些人知道,我们有援兵。 果然不出所料,那几个警察看了我一眼,互相递了个眼色,继续着他们的动作,但是我看出那动作里多了几分的慌乱。我心里冷笑一下,看来他们也知道这些是见不得人的。不过我假装没看到,继续把那几个装扮的建筑工人都劝出了别墅。 小区里别墅外面到处都是我们的工人,大家都惊慌失措地跑到外面,有一个女人一下子跑到我的面前:“云总,云总,你可算出来了。没事吧?我都吓死了,吓死了。我今天可见到鬼了。真的吸血鬼……”她的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地着来抓我的手。 我拍着她的肩膀:“没事了,不怕,我们今天晚上把所有的鬼都抓住了。明天开始我们就要住工地,开始了正常的工作。放心吧,大家住在一起,只要拧成一股绳,其他什么人都没有能力把我们摧毁。”我都没想到从哪里搜刮出来的这些我妈才说得出来的词。 昨夜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没睡,此刻也没有一点睡意。天还没有亮我们还是乘着政府的巴士回到了工地。 远远望着去,工地真大,一片空旷的区域里孤伶伶地站着几幢平房,袅袅上升的炊烟在蓝天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温馨。 看来关大哥也没睡好,我们的巴士到达的时候,他们都站在新建的工棚外焦急的望着这边。 我们的车一停他们都集聚到我身边,急切的问: “云小姐,抓到鬼了吗?” “抓到了,都抓到了。” “是真鬼?还是假鬼?吸血鬼吗?” “世界上根本没有吸血鬼,那些鬼都是人妆扮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们在这里扎根,不想让我们建设我们想要的苏州园林开发区。可是我们是谁?我们是中国人。”我抬头看了大家一眼:“听说过一句话吗?” “云小姐,想说什么就请讲。我们都听你的。”关大哥说。 “有一句话说,现在的世界是中国人的世界,全球任何一个角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 我心里很累,原来我以为在中国搞建设,搞开发,要应付那些钉子户,地头蛇,政府的批文揩油,无数个章印,送礼,讨好有部门。 我以为到了g国,一切都有法律条文约束,又有市政府的支持,开发一片新城区只是时间的。可是我就没想到,没想到这事竟然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破事跘住了脚。 走到关大哥的身边:“大哥,今天能开工不?我不想因为这些人的捣乱影响我们的工期。” “云小姐,借一步说话。”他把我让到工棚外面的空地。 “你和米先生是不是得罪了谁?去年工地上曾经出现了被人放火,虽然没死人,可是把我们临时住宿的房子都烧了。后来又有人做手脚,说是工程中的混凝土不过关。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们从来不用外面买来的水泥,都是我们自己用搅拌机。” “还有这事?我怎么都不知道?”米弘源在开发一期的时候竟然会遇到这么不平的事?原来居心叵测的人到处都有。他停了一下:“是不是米先生适应不了,所以这次换你来了?” “大哥,世界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不公平,就会有斗争。在这里有一些人也许是因为私人的恩怨而不择手段的对他们恨的人下手。米先生这次……”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为什么这次不是米弘源来管理工程建筑,而换成了我。 “云小姐,放心吧,这次我们的工程会更加小心,绝对不会让任何外人插手。” “高大哥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们开工!” 这是一个艳阳天,工地上的彩旗在蓝天的映照下格外的鲜艳的。g国的建筑是从开路开始。云之上拥有最先进的装载车和修路设备。 我虽然不知道中国房地产开发的程序,但是我想欧洲的房地产开发也只是大同小异。 开路工程都是用大型运输机和专用压道机做的,工人们开始在规划的区域里划线挖地基。 “关大哥……”我突然想起个事,“关大哥,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盯紧点。” 我上了后面瓦克斯的车,就离开了工地。 瓦克斯看着后视镜中的人问:“老姐,你这是到底有什么事?我看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乱得很,好像要发生什么事,到底这是怎么了? “瓦克斯,回家。” “回哪个家?是沙沙姐的家?还是罗伯特的家?小萨米不是在那里吗?” 我怔了一下,是啊,我没有家。 我有点心烦意乱地说:“去罗伯特家里。”我一定要去见沙沙姐,在她那里我也许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 “梦梦,你怎么来了?工地不是开工了吗?你怎么还有时间来?”沙沙姐正给小萨米和罗罗切披萨。一抬头看到我。 小萨米也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梦梦,你怎么来了?” 我看得笑了:“小萨米,好几天没见妈妈,不想吗?” “想”只一个字,他再也不理我,认真的吃起披萨来。 看到小萨米快乐,我的心有点激动。可是心中的慌乱并没有停止。沙沙姐笑而不语,一盯着我。我实在忍不住了,“米弘源来了吗?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沙沙姐脸一沉:“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起他。” “他又有事了?到底怎么样了?” 沙沙姐切完了披萨,洗了洗手,坐在我身边:“我说话你不要着急,他……” 我急得站起来,抓住沙沙姐:“你说话,到底他怎么了?” “他没有事,只是去了林家。” 听到米弘源去了林家,我的心又涌起醋意:“去呗,人家现在是合法夫妻。” “你以为他去干嘛?他是去找林老爷子,没想到林老爷还很公正,他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简直差点气死。” “然后呢?后来呢?” “看你急的,后来米弘源答应把自己名下米家的股票都给了林凤,他们已完成了离婚手续。”沙沙姐说话说得平平淡淡。 我的心一阵狂跳,按捺不住兴奋,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沙沙姐你说的是真的吗?米大神人真的自由了吗?” “梦梦,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还不了解你的米大神人?他从来都是都是我行我素?他只带着阿宝去找巴伦了。” “他怎么这么犟!好不容易离婚了,还不来报个信。”我心中有点甜,明明是好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哭了。 难道我和米弘源之前真的有缘无份?为什么总是阴差阳错聚不到一起? “想什么呢?”沙沙姐走到我身边。 “我想什么?什么都没想。” “没想就好,我告诉你,姐赞成你的决定,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一心一意把你的事业搞好。可不要像姐姐一样到老了黄脸婆,一没事业,二没钱财,只混了个吃饱喝足。” 我在隐约之中竟然有点不安,心中还是比之前一样的慌乱,对她说了句,“那我还是回工地。” 一上车,瓦克斯就问我:“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帮你。” 第三百五十五章又起风波 “瓦克斯,如果你还认我这个老姐的话,请帮我去找一下米弘源,我的心很慌,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不去问沙沙姐?她不是知道吗?怎么?她不肯告诉你?” “我看沙沙姐的样子,米弘源一定有了大事,要不她不会瞒着我的。” “好吧,梦瑞亚,从现在起我收回我之前对你的承诺。”我看到后视镜中瓦克斯的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年轻的脸上没有笑容,反而有一种让人看上去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你先帮我办事了再说,小小年纪讲起条件来。” “说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小样儿,认真起来了。看着他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可是怕他恼,于是收敛笑容:“我怀疑米弘源出事了,也许他把自己藏在一个什么地方,或者是受伤了,或者是生病了,你帮我找到他。”我眼睛热,怕在他面前流泪,低下头:“无论他是死,是活,是受伤,是生病,你都帮我找到他。”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无论他怎么样,我都守着他。” “老姐,梦瑞亚,你别哭了,有我呢,到任何时候,你的瓦克斯不会离开你,就算是我死也要为你死,和你死在一起。” “瓦克斯,你说什么呢?什么死啊死的……”瓦克斯开的车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到了米弘源的海边水泥平房的院子里。 平房的院子静悄悄的,除了几声鸟叫,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我下车,砰地关上了车门,忽然窗口里传来赛虎的叫声。我和瓦克斯对视一下,跑到后门。 还是和我们救米弘源那次一样,后门关着,但是后窗破损的地方早已修好了。我摸了一下脚踏垫下面,果然那把钥匙还在。那还是我住在这里时偷偷藏在这里的。 打开后门,一阵臭气冲出来……也不知道多少天没人来了,大狗赛虎的排泄物堆在角落里已经很多了,它的狗粮已经没有了。看到我一进来,它撒欢似地奔向我,又是摇尾巴,又是用头拱我的腿。 我蹲下身体,抱住它的头问它:“赛虎你好吗?”它的身上到处都是污迹,发出臭味,身上皮毛毫无光泽。“你瘦了,你的主人呢?” 它琥珀色的大眼睛眨巴着,可怜兮兮看着我。我一阵的难受。刚要把它牵走,忽然瓦克斯扯了我一下。我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柜门缝里有一丝光亮透出来。那是通往地下通道的楼梯。 我放开赛虎,跑过去打开了门大喊一声:“有人吗?谁在下面?” 瓦克斯把我拉到身后说:“小心坏人,让赛虎先下去。” 赛虎好像能听懂我的话,它汪汪叫了两声,一个箭步就往楼梯下跑去。瓦克斯还是把我护在后面,他带头往下面冲去。 汽艇不见了,鱼儿还在,水还是那么清,灯却一直亮着。我跟着瓦克斯跑到了下面沿着水道一直往前走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通往大海的门大开着。瓦克斯和我对视一下,他说:“难道米先生从这里了出去了?” “赛虎,走,我们去找你的主人。”说着我就要随着赛虎往外面跑,瓦克斯人后面一把抓住我:“疯了?你要游泳去找他?外面可是大海……” 我一惊急忙喊了一句:“赛虎,回来……”可怜的赛虎一定是以为我让它疯狂地跳下去,正准备纵身往下跳,听到我的命令,急刹车,又被我从后面抱住了身体,这才好不容易止步。 瓦克斯把我连拉带拽把我和赛虎拉上了地下通道,帮我把房子里的垃圾和狗粪都收拾出去。他说:“梦瑞亚,我们走吧,米弘源一定没在这里。他有好长时间没来了。你找他的事交给我。就不用担心了。” 我们两个带着赛虎又回到了沙沙姐的牧场。小萨米远远地听到狗吠,狂奔着向我们跑过来,到眼前就要抱住赛虎,我急忙拉过他:“走,我们带着赛虎去洗澡。” 小萨米从小长大最喜欢玩水。这个小午,我们在沙沙家家的热水浴缸中玩了一个下午,我只给他穿了一件泳裤,手里递给他一只小软刷子。小萨米高兴得哈哈哈的大笑着,把热水泳池中的水扬得到处都是。赛虎好久没有人理它了,这会有一个玩伴和它在一起戏水,也疯了。它把小萨米扔给它的塑料骨头叼着跑来跑去。沙沙姐的小女儿罗罗到底是女孩,她充分发挥了温柔优雅的风范,皱着眉头说:“萨米先生,你太不像话了,衣服脏了,弄得水到处都是……”我和沙沙姐在后面哈哈大笑,心中的雾霾被冲得云消雾散。 沙沙姐说:“云梦雅,你到底闹的哪一出啊?什么时候关心起米弘源家的狗来了?” “他不见了,我找不到他。”在沙沙姐面前,我去掉了所有的伪装,我心里的苦,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处。 “梦梦,忘掉他吧,一个男人而已,他只不过是你人生中的过客,无论是追求你,讨好你,都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喜欢你。而现在也许他变了,他不再爱你了,他变了。你知道吗?都说男人是感性的动物,他们爱的时候,可能恨不得把心掏给你,舍得他们的一切,包括他们的钱财,他们的一切。甚至更舍得为了一个他爱的女人去死。” “沙沙姐,你是说我吗?还是说你自己?你说得对,当初你的初恋是米弘业,他爱你的时候不顾一切,甚至把他能用来讨好你的一切都给了你。可是当他的母亲为了息私的目的,硬盘是把一个他不爱的吴莲芝塞给他的时候,他就那么轻易的放弃了你。把你和孩子扔了。沙沙姐,你说的是他吗?” 我明明看到沙沙姐的眼睛红了,她把头转过去,使劲点了点头:“是的,我说的是米弘业,还有别的男人,其实男人都一样。” 她转过脸来,抺了一下眼睛:“好了,梦梦,说说你,又有什么想法?是不是要改变你的初衷?还是想回到你的红河谷去?” “没事了,沙沙姐,我走了,工地上还有许多事呢。小萨米我还是交给你,这回又多了一个赛虎。算是我的两个孩子。” “放心吧!不过,希望你不要再找米先生了,其实……”她又是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中的怀疑更深了,可是我明知道她不能告诉我,只好没动声色地说了句:“不说了,小萨米拜托了,谢谢你沙沙姐。” 回去的路上,瓦克斯开着车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沙沙姐知道什么,可并没有跟你说?” “你也有这个感觉?” “我送你回去,然后我去帮你找他。放心,b城我比熟悉。人脉我也多,我会帮你找到他的。”瓦克斯把我送到了工地上。 关大哥一看到我回来,从一辆搅拌机上跳下来:“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正愁得没法呢。这地基没法干了。” “怎么回事?”我一下子把刚才的烦心事都抛到后脑勺去了。 关大哥指着搅拌机:“云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们这里一切都很顺利!你派来的乔总还真给力,他在这工棚里一住,什么都都解决得好好的。你还是回去吧。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女人。你没看到我们队里的女人都被派到厨房去了吗?” “关大哥,那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市政府勾通的?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请不要客气。” “云小姐,如果说有事,我还真的有事。你看,我们的签证是一年的,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过期了。” “关大哥,你怎么不早说?这可是大事。”我的心里一阵的紧张,身上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这是个圈套,工程刚开始,合同已签了,如果签证不能快速解决,一到期这一百多号工人就会被驱除出境。工程就会停在半途,到时候,我们云之上公司的法人,也就是我去梦雅和瓦克斯可能就被罚以巨额的款项。” 我心里说,“谁啊?这么大的手笔?想把我置于死地?还是想把别墅开发区扼死在摇篮之中?” “关大哥,把你们所有的护照都给我,我去想办法。” “护照?我们所有的护照都被艾老板派人来取走了。” 艾伯特?他怎么会关心起中国工人的签证问题了? 我急了,快速上了瓦克斯的车:“快去艾伯特公司。要出大事了。” 刚才我们说话的速度太快了,他好像并没听太懂。我也来不及跟他解释。一路狂奔,等我们到达艾伯特公司的时候,公司大门紧关着。我上前一问,原来,他们公司全体人员放假。而艾伯特带着新婚的夫人度蜜月去了。要一个月之后才回来。 我一时间愣在那里,仿佛停止了心跳。但是我的大脑部分粗急速地转去着。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我想起了托马斯,急忙打个电话给他告之了我们的情况。可是托马斯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情绪色彩,只是平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你是不是在吃醋? 我的心沉了下去,而且觉到了谷底。这件事真是认人始料不及。如果这100多号人签证到期了,那势必遭到移民局的驱赶。到时候,损失的不仅是我们前期的投入,还包括我们与艾伯特的合约。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贷款和与市政府的协议。当然还有云之上公司在世界上的业界的合作信誉。 我一时间傻瓜般愣在那里,那么多晚睡不好,想过了那么多,思考得那么细,防这个防那个,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千万难都过去了,难道在这道小沟小河里就要翻车吗? 当然不能,不能啊。可是遇到今天的状况我们要怎么办?我要怎么解开这道难题?那一刻,我直瞪着眼不知道如何解决。 遇到困难我不由自主第一个就想起了米弘源。可是之前离开他那么绝决,现在没有充分的理由哪好意思找他拿主意? 我自己劝说自己“现在就是到了关键时刻,打电话找他讨个主意应该没错吧?” 我找到通信录中他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电话给米弘源,没人接。再拨一次,关机了。我心一冷,果然 是今非昔比,那个把给我的小电话与他的电话绑定的米弘源不在了。那人时刻关心我,保护我的人不在了。 我冷笑一声对自己说:“云梦雅,你太作了,到底把一个好男人推得远远的,这回好了,清静了。”可是空叹有用吗? 问题还得我去解决。 之前好几天没有睡好觉,我真有点精疲力尽的感觉。 我笑看人生起精神,对关大哥说:“每个人是不是都有护照的复印件?请给我找出来。”很快有人从工棚里抱出几个文件夹出来,我大致看一下问“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吗?” 关大哥一愣,“噢,除了我们的队里的医生的,她的护照因为签证问题,在移民局呢。”“她的护照为什么在移民局,你们不是在一起签的证吗?”我眉头一皱,有点奇怪。 “她的签证比我们的提前了一个月,所以她的护照在一个月之前就送云移民局了。” “她叫什么名字?” “怎么?云小姐认识贺初夏?” “你说的随队的医生是贺初夏?” “云小姐果然认识她,你等着,我给你叫她……” “关大哥,今天没时间了,我要云帮你们办签证。你跟小贺讲,就说云梦雅哪天有时间见她。对了,你把所有的人都招集在一起,一会儿,我会找人来为我们队里的人拍照,这是护照照片签证用。” “艾老板的人已把我们的材料和照片都拿走了!”关大哥说。 “关大哥,听我的,你招集人吧。我先去办事。” 我把那堆护照复印件拿到手里转身对瓦克斯说:“我们走。” 一上车,我就打电话给乔木森:“木木,江湖救急。快点帮我找一个可以到我们工地照相的人,我们要标准的护照照片。100多人,加急,今天就要。” “梦梦,发生了什么事?”乔木森说。 “电话没时间说,我们在中国领事馆见面说。” 我们到达的时候,乔木森已等在领事馆门前了,手里还拿两,三个号:“我拿号了,第一个过去了,这每二个就到了。走,我们先说说。” 我用简短的话说明了情况。他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想重新办理护照?” 我点了点头,“无论艾伯特在这个事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我们都来不及了。他或者有意在这个时候去度假。或者他干脆不知道这个事,只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号来坏我们的事。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关键的是我们要修补这件事儿,不要让这个事情影响了我们的工程进度。我不知道以上的这些话是不是概括我们所面临的所有的问题?” 我最欣赏乔木森的就是在关键时刻总是为我着想,无论是我第一次在走廊里对他说对不起后,跟着米弘源走那天,还是乔老爷逼他把我扔下车去的时刻,无论是在绑匪面前对我的保护,还是他承诺我住回到我们家别墅的公主房的那天。我都觉得乔木森就是上辈子最爱我的那个人。有的时候,我会问一下自己,是不是选择错了? 我摇了摇头,集中精力听乔木森说:“梦梦,别急,我们的号到了……” 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态度还不错,非常和蔼地告诉我,这么多人同时办理护照他们还从来没遇到过。她要向领导请示一下。 我问今天能给回复吗?我们就在这等。 她说不能,今天在后面的人都有预约了,不能耽误。 我问“那请准确告诉我,我们要哪一天才可以办理?” 她还是满脸的微笑,“我们要请示……” 那一刻,我急了,上前拍了窗口一下:“那我们什么时候再来?” 她还是微笑着:“你可以随时来,但是要明白,办理护照的人必须是本人来才可以。” 我说:“可以,但是我们有135人,必须这个月拿到签证,否则会影响工程进度。如果你说随时可以来,那我们明天就到。现在我可以向你预约时间吗?” 我不想说中国人把在国内办事时对人的无理刁难的作风带到国外来,但是看到那年轻女人的嘴脸,我真想骂娘。 乔木森把我拉到身后,自己递上一和名片,和一张他的大连渔港的全月免费午餐卷:“你好小姐,我是大连渔港的拥有人,这是我的名片……”他把那张免费午餐卷放在名片下递进去。接着说:“我们的工程中有一幢小楼是以公司名誉送给中国驻g国领事馆的,作为家属来访的住宿……” 我用手肘从旁边碰他一下,小声嘟嚷一句,“卖笑不算,还搭上我们的钱,跟你丢不起人。” 乔木森没理我,继续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上道:“我知道你们的领导今天在,因为我看到他的车了。要不我亲自跟他讲一讲,问一下他喜欢什么风格的小楼?这样我们建筑的时候不走弯路,啊对,我们可不是贿赂哟,这是我们云之上公司送给我们祖国的一份薄礼……” 看着乔木森讨好的笑脸,我腹腓道:“这不是贿赂是什么?马屁精。” 果然乔木森的公关有用,那年轻女工作人员马上甜甜在说:“乔先生,请您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向领导汇报。” 她从座位上优雅无比地站起来,含羞对乔木森笑了一下,用口型说了句:“等我。”那神态如一个等着情人到来的热恋中的女孩,把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击起来了。趁那女人转身的时候,我推他一把小声说:“乔木森,你出卖色相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出卖我们的楼盘?那也有我的份。” “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子还没说出口,那女人已出来了,对乔木森含羞说:“请你明天带着所有人的材料过来吧,上午九点。我等你哟。” 我心里骂一句:“发春哪……” 一出门,我把手里的所有的材料都扔给乔木森:“行了,你的色诱计成功了,我恭喜你。既然你一人都搞定了,我和瓦克斯走了。这事交给你,办了护照办签证。我全都不管了。” 我一甩身拉着瓦克斯往我们的车边走去。 乔木森愣一下,忽然一笑跑到我身边来:“梦梦,你是不是在吃醋?噢,你竟然为我吃醋,梦梦,你让我好开心。”他一把抱住我,激动地把我抱起来,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到了最后,他放下我,擦了擦眼泪:“梦梦,求你多吃点这样的醋。你去忙吧,明天就让瓦克斯陪我来就好。你忙你的。” 他一说我吃醋,我也是怔了一下,嘴里说:“我吃你什么醋,你就是我的闺蜜。如果有一天,你给我找了嫂子,我希望不是她,我不喜欢她那个‘发嗲’的样子。”我不知道那一刻,我到底是因为这个想接近乔木森的女人而生气,还是无论哪个想接近乔木森的女人我都会一样的生气。 我还是乘着瓦克斯的车回到了工地。 乔木森找来的拍照的人已把大部分人的照片都拍好了。工地上还有一些人排队,关大哥一看到我们回来了,急忙把手里的一批表格拿给我:“这些表格都填写好了,签了名。” 我对关大哥说:“从明天起,办理护照的事宜都交给乔总了。放心他会把这件事一定办好的,放心。” 我的心里没有底,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事影响我们的工程。不过,我们这第一步已走出去了。 瓦克斯一直没说话,一直到我出来坐到车上,他才问了一句:“梦瑞亚,我不知道你之前和乔木森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我觉得他比较适合你。和米先生比起来,他更爱你。” “你个小孩子懂得什么是爱?乱讲话。” “梦梦,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成人了。你错了!我告诉你,乔木森就是比米弘源在意你,他为了你可以牺牲自己。”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当然,我也能,我也能为了你去死。” 从后视镜中他的眼睛和我对视一下:“梦瑞亚,如果需要,我可以为了你去死。” “别乱讲,什么死啊死的。小孩子你的路很长,要往远看!” 我瞪了他一眼,“我不准你说这些话,你不能死。瓦克斯我告诉你,你的肩上担负着钻石国人的传承和继承的任务,你要多多的为你的父兄传宗接代,分枝散叶。所以如果你有了心上人,我会支持你早就结婚早点生子。” 瓦克斯的脸一时间苍白起来,他把车开得飞快,一直往海边开去。 那条海滨路正是米弘源的水泥平房必经之路,当车子飞快开过去的时候,我飞快地看了一眼水泥平房,那里好像有一辆保姆车停着。 我的心里划了个魂:“米弘源回来了?” 瓦克斯没看两边,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路。我从后视镜能看到他的眼睛,一直流泪。我的心里也酸酸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她演技太好了 瓦克斯终于把车停到了一个海边的停车场,他把头抵到方向盘上啜泣起来。我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可是手悬在他的肩膀上两秒钟,还是没有拍下去,让他哭 一会儿吧,哭也是一种释放。 望着他宽宽的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小猴子一样的瘦弱,被那些男人打得可怜兮兮的。如今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成年了,可是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的19岁的年轻人,不就和我当初一样吗?只不过我19岁的时候,我虽然遇到了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学业,甚至没有饭吃的生活,但是我遇到了米弘源,遇到了乔木森,遇到了沙沙姐。是他们帮助了我,同时也是他们改变了我。 如今的瓦克斯跟我的情况不一样,虽然他不愁吃,不愁穿,但是他在16岁的时候就经历了失去家,失去了亲人,甚至他的心中没有任何的希望。他把我当亲人,把米弘源帮他打下的钻石森林开发区当成他的家,我能做的可能就是好好的做他的亲人,为他安一个家。 我叹了一口气,取出几张纸巾递给他:“好啦,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子汉,要保护我这个姐姐,可是自己却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颤抖的肩膀一下停了下来,两秒钟,一只手扯过我手上的纸巾,胡乱擦一下眼睛,把起头来:“叨叨的女人,谁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我没哭。” “对,我弟弟没哭,从来不哭,刚才只是笑了一下……” 他红红的眼睛看着我,羞涩地笑了:“好啦,我们去办事吧。” “怎么样?想开了?姐跟你说的话就是对的,你肩膀上的担子很重,所以你最重要的任务是……” “姐,这个任务你要帮助我才能完成。你说得对,我要早点结婚,早点生子,我要让我们钻石国快点壮大起来。”他长舒一口气,哀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那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帮我把钻石国壮大?我知道你行!” 我头一歪“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你说我们钻石国要传承下去,那就要多生孩子。我认为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你生的小萨米多好啊。你就给我生几个吧……” “臭小子,想什么呢?我不行,我不适合。你们钻石国要纯正的欧裔人种才行。所以我不行。” 他好像没有想到家一点,被我说得又怔了一下,小声说:“那好吧。听你的。” “这样想就对了。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我来帮你找一个能支持你,爱你的女孩子。”我心里在我认识 的女孩中想了一遍,到底是谁能配得上这个钻石国的未来的继承人。 “怎么?今天就给给我找到老婆?明天我就能结婚?哈哈哈,老姐,你还真急。是不是想把我这个包袱早点甩出去?” “当然不是,我是在想米弘源是不是回来了,因为我刚才看到他的房子外面有车停着。我想去看一看是不是他。” 他的身子一震,“不早说,我们去看看这个负心的男人……” “你别这么早下结论,他不是负心的人。”我相信米弘源,我的心里很高兴他终于离婚了,他有了自由,他也许很快就来和我结婚的。可是 他没有来找我,那一定是遇到了他必须去做的事,一定是比和我在一起更重要。 听到我的话,瓦克斯英俊的脸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忧伤,撇了一下嘴巴,把眼睛看着前方调转车头往回走。 当我们再一次来到米弘源别墅时,车没没有进去,瓦克斯悄悄地把车停在外面的路边,我们两人悄悄走进去。 果然那辆车还在。 瓦克斯走到近前往里看,回头摇了摇手,意思是没有人。 我停了片刻,一时没有主意到底是开门进去看一看,还是离开。 正在犹豫着,忽然防盗门啪地打开的声音,我和瓦克斯急忙闪到院子边的一排丛树后面蹲下来,从树枝的缝隙里往院子里看。 米弘源先走了出来,他是倒退着走的,双手拉着一双女人的手臂,白晰,瘦弱,纤细。他一边倒退着,一边嘴里柔声说:“慢……,不急,你都躺那么多天了,刚站起来,我们不急,来,我拉着你……有我在,不怕。” 我蹲在丛树后面,整个人都傻掉了。瓦克斯拉我一把,要走出去。我使劲攥着瓦克斯的手,自己的身体好像钉在了那里。 我的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那个女人的出现。门口先是出现了一双脚,脚上穿着一双草编的拖鞋,在米弘源的保护下,那双脚 一步一寸地移了出来,终于我可以看到她了,只是侧脸被长发遮挡住……看不清五官。 我们的位置只能看到两个人的侧脸,米弘源脸上呈现出从未有过的耐心和柔情,额头上有些许的汗水,在阳光下我能看得出他出了不少的汗,晶莹闪亮。 我贪婪的目光盯着米弘源的脸,这个男人曾几何时也是这样对我的,关爱,心疼。可是今天是什么变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忽然那女人一个踉跄,往前冲去…… 米弘源双手一紧,稳稳地把她抱住。嘴巴还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不怕,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我在树丛后忽然蹲不住了,一下坐到地上,压到一只枯树枝,轻轻的“咔”的一声,那边的两个人都一起往这边看…… 我和瓦克斯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我的心狂跳着,感觉自己是入室偷盗的贼,忽然被主人堵到房间里一样的紧张。 我坐下的位置正好被一堆树叶挡住视线,看不到他们。 足足有一分钟,女人说话了:“弘源,你还爱我,是吗?”好耳熟的声音。 “莲芝,你认识我了?”米弘源的脸上有惊喜。 “莲芝是谁?”那女人说话的声音,不是吴莲芝又是谁?那天她在我家疯疯颠颠的就是用这种庸懒的声音说话的。上海女人口音里本来就有嗲嗲的成分,此刻她的嗲有又有几分撒娇。 我一惊,把眼睛移到树杈间,终于看到那在阳光下抱着的两个人,男人的头靠在女人的肩膀上,我从这个位置看不到。而女人的脸软软地偎在男人的肩上,她的脸正好朝向这边,当她的眼神和我的对上时,先是一惊,紧接着脸上绽出一丝冷笑,我下意识往后一闪,身体往瓦克斯的身边躲去,因为闪得过快,差点倒在地上。 瓦克斯用手拉住我,小声在我耳边说:“我们出去,问问姓米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用手捂住瓦克斯的嘴巴,摇了摇头。 我知道那一刻我的脸一定苍白无色,因为我感觉到嘴唇的颤抖,甚至头晕恶心……我日里盼夜里想,总觉得有一天米弘源一定会与林凤离婚,而与我走上婚礼的红毡。没想到,我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困苦,在等待中过了那么多日日夜夜,确如今仍然落了个这样的结局。原来我的盼望只不过是场空而已。 瓦克斯小声说:“如果你不想走过去和他说话,既然看到他安全无事,我们就走吧……” 我扭了扭身子,再往外看去,两个人已相拥着往门口走去,米弘源小心地扶着吴莲芝,一手开门,快进入门口的时候,吴莲芝嘴里说了一句:“赛虎呢,它怎么不见了?”那眼睛故意往我们这边瞟了一下,嘴里说:“我们一家三口可真幸福……” 我知道,她是说给我听的。是啊,他们成了一家子,尽管绕了那么多路,尽管她经历了米弘业,经历了生下的残疾的女儿,到头来,她还是和米弘源在一起了。原来米弘源的心里最在意的还是他的初恋。 我的眼泪急急地在脸上流下来,蹲了这么久,我的腿麻木了,几乎站不起来,瓦克斯扶住我,一点一点的站起来,我扶住一棵树喘了一口气:“不行,我要进去问一问他……” “老姐,别傻了,你要问什么?你要以什么身份进去?你还没明白吗?姓米的他不爱你了,他还爱着他的初恋。你和他的事over啦。你们完了,没戏了。老姐,听我的……走……” 他拉着我就要往外走,我的手使劲拽住一棵树:“我不走,我要……对,我不问他什么,我就告诉他一声,赛虎在沙沙姐家陪着小萨米呢……”我知道我的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我如果不和他见一面,如果不当面听他说他已经不爱我了,我不会甘心的离去的。 我今天才看出来,原来吴莲芝是装疯的,她之前在我家里的那些疯狂和胡说八道都是表演。“我还要在米弘源面前揭穿她装疯的事实,如果米弘源知道她是装疯的,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梦瑞亚,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一个负心汉,一个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男人,即使你把他逼回来,可是他的心不在你这,你还觉得心里好过吗?醒醒吧!”我承认瓦克斯说得对。 “呵呵”我冷笑一声,“瓦克斯,我一直以为自己如何的聪明,没想到还是被人骗了。要说吴莲芝的演技太好了。” “姐,走吧,如果让米弘源发现了你在这里,不好吧?你让他怎么回答你?告诉你他移情别恋了?告诉你他有了新欢?不,有了旧欢?” 是啊,我在心里也觉得瓦克斯说得对,如果我要和他面对面,我要说什么? 我闭上眼睛,“可是我不甘心啊!为什么?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女人那么爱他,不怕别人打我骂我,甚至杀我,还未婚生子,在他的眼里难道我真的一钱不值吗?真的比不过他的初恋吗?” 瓦克斯拉着我刚要往外走,忽然门又响起,米弘源把吴莲芝扶上车,扬长而去。 我从藏身的树丛后走出来,望着他们车子的后窗,眼泪不停的淌着。 第三百五十八章我不是无理取闹 我不知道瓦克斯如何把我带回到家里的,我浑浑噩噩被他背着进了屋子里,放到我床上。 我并没有闭上眼睛,反而是一双眼大瞪着看着天花板,我第一次发现上面竟然是一幅图画,四角鲜花绽放,还有一个角落上画有一只灯笼的图案。 我歪着头仔细地研究着那个灯笼,灯笼跟夜上海门前的一样,大红色的。我轻笑一下“大红灯笼,原来这里也有呢。” 瓦克斯端进来一杯咖啡:“来喝一杯马来西亚的咖啡,这还是我在中国期间去旅游时带来的。虽然世界上的咖啡不是马来的最好,但是这是我最喜欢的。我想推荐给老姐尝一下。” 我坐起来,喝了一口咖啡,浓香的味道让我很放松。我靠在床上,让自己坐得舒服些,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红灯笼:“瓦克斯,你知道上面的红灯笼是什么意思吗?” “红灯笼?我在中国的时候听说过年时家家门口有红灯笼会吉利,招财!” “红灯笼在传统意义上是喜庆。可是你知道吗?在中国的30年代还有另外一种意义。” “真的吗?梦瑞亚,我还真想听听有关于中国的历史传统。讲讲呗!”他凑到我身边,笑嘻嘻地。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高兴,忘记了刚才看到的那些烦恼。 “是啊,在中国过年的时候大红灯笼象征着合家团圆,幸福平安。而有些商家开业的时候也会挂上红灯笼,讲个吉利,图个喜庆。” 我看了瓦克斯一眼,看他听得认真,我接着说:“你知道吗?在三十年代中国有钱的男人可以娶三妻四妾,每当他晚上想去哪个妻妾的房间里睡觉的时候,就会让管家在那个妻或妾的房间前挂上一个红灯笼……” “有趣,真的很有趣。看来中国男人还真挺……风流。”瓦克斯笑了。 “瓦克斯你知道吗?这大红的灯笼还有另外一种用途……” “嗯?”瓦克斯的蓝眼睛紧盯着我,直起身子面对我:“说一下,我还真不知道这大红灯笼还有故事?” “听说过红灯区吗?在荷兰红灯区就意味着充满性-工作者的地区。在中国人的心中,如果门口只挂一只红灯笼,那就意味着这就是一个出卖性,或者与性有关的场所。” “真的?你说的是在b城吗?b城也有这种地方?”瓦克斯从坐着的地方站起来,凑到我眼前。 我把脸也凑过去,小声说:“我就是在这个挂着大红灯笼的门口被 米弘源和乔木森买出来的。” “老姐你说什么?什么是买出来的?”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我从卧室里来到客厅,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瓦克斯煮的咖啡,舒服地坐在沙发上:“想听?坐下……” 这是我第一次在瓦克斯面前谈起我的经历。从我被人骗了学费,到找工作,从在模特公司被人排挤到狂欢之夜被绑架,到米弘源来救我。到了最后我说:“可以说,米弘源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没有他也没有我的成长。” “原来是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先是英雄救美,继而美人以身相许……原来故事是这样的……”瓦克斯 情绪有点低沉,小声说:“怪不得你那么舍不得米弘源,就像当初你们救了我,你抱着我,安慰我,给我吃的,那个时候,你在我的心中就是我最亲的亲人。在私立高中的那几年,我拼命的学习,拼命的锻练,想让我自己快点长成男子汉,快点大学毕业。梦瑞亚,你知道吗?那几年你就是我的精神支柱,你就是我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瓦克斯并没看我,他把手里的咖啡杯转着,眼睛盯着杯子里的咖啡,“我很感谢,你那个时候并没有拒绝我,你给了我力量。所以梦瑞亚,请求你让我试试做你的男人,而不是兄弟。” 我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严峻地狠狠地盯着瓦克斯威胁说“小子,别得寸进尺,如果你不愿意我做你的姐姐,那我们就退回到陌生人的关系中。” “好,好,好,我服了你。我答应你叫你老姐……这回行了吧?”瓦克斯走去厨房:“有什么吃的没?我都要饿死了,就算你失去了你的孩子爸爸,也不能不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兄弟吧,你可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亲人的。” 我看了一眼手表,“瓦克斯,对不起,是老姐的不对,我来给你做一碗炸酱面,这可是我最拿手的。” 我记得红梅阿姨买的酱还有一袋。从冰箱里翻出来切面,鸡蛋还有葱。 不到20分钟,一切都搞好了,我解下围裙端着面条和鸡蛋酱招呼瓦克斯:“吃饭了。” “你做的这里什么啊?怎么这么香。”瓦克斯鼻子吸着凑到餐桌前。 “这就是我们大连人最喜欢吃的炸酱面,如果你想作大连人,就要学会吃炸酱面,甚至也要学会自己做炸酱面。”我的话还没说完,瓦克斯已经唏哩胡噜吃进去了半碗。 我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吃,自言自语般地说:“年轻真好,年轻一切都可以重来。瓦克斯你有大把的前途,姐姐我支持你做任何事情。不过首先我要先帮你找一个女朋友。我决定你到了21岁生日过后,就结婚。” 瓦克斯的脸上有一种奇怪地表情,把吃空的碗放到桌子上皱着眉头对我说:“姐,你能不能先把自己的事情搞定了再来关心我?” 一提起这件事,我忧伤又上了心头,“我能怎么样啊,人家两个人都同居在一起了,出双入对的。下一步说不定米弘源又走进结婚的殿堂呢。” “梦瑞亚,你到底能不能有点志气,别这么自艾自怨,像个小女人在人背后独自流泪。”他迎上我的眼神:“梦瑞亚,如果你还想要他,就去找他们,指着他的鼻子问到底他爱谁?到底他对你的承诺还算数不。如果你没有勇气去找他,那你干脆就放下那个负心的人,去迎接新的恋情,天下的男人不只是米弘源一个,我看乔木森就比他好很多。”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我嘴里说着,心里却很赞成瓦克斯的话,在这个问题上我是应该主动出击,非白即黑。像我这样不明不白地在黑白之间犹豫不决,明明心里放不下,可又怕去找他对面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不想要的答案。明明很介意他和吴莲芝之间的暧昧不清,可又不甘心这样潇洒的离开。 “老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小孩子说得对?如果你心里了也认可了我的话,那,心动不如行动。走起……” “好吧,今天反正天已经晚了。我们明天就去。”我的心里仍然很挣扎,但是嘴里还是答应了瓦克斯的建议。 瓦克斯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反正红梅阿姨和小萨米都去沙沙姐家里,我就安排瓦克斯在客房里住了下来。 这一晚,我惦记着乔木森那边的签证不知道是否搞定,又祈祷工地上再也不要出状况了,最后我的眼前又呈现出吴莲芝那张冷笑的脸。漆黑的夜晚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心里立马决定明天一定再去他们的房子看一看。“他们”“他们”我竟然把他和她叫成“他们?”难道我在心里也认定他们已真的在一起了? 我睡不着,但还是强迫自己数着山羊进入了梦乡。 早上我是被厨房飘来的粥香惊醒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又回到了妈妈的身边,记得出国之前我每天都是这样被妈妈煮的粥香叫醒。 我翻了一个身,睁开眼睛,又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红灯笼,忽然想起昨晚答应瓦克斯的事,忽地从床上起来,“瓦克斯,是你煮的粥?” 沙沙姐从门外打开一个门缝探进头来:“大小姐,是你姐姐我大早上就来当你的老妈子了。来吧,吃粥。” 我忽然灵光一闪,窜出门去,用手指着她问:“沙沙姐,你是不是知道米弘源和吴莲芝同居的事?” 沙沙姐转了转眼睛,好像在研究着我的话,半晌才说:“他们同居了?你怎么知道?”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让我觉得沙沙姐知道这件事。 我脸上严肃地问她:“算了,我也不跟人说了。我今天就去问他。你别担心,我不是无理取闹,我只是问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梦梦,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你不是也同情吴莲芝吗?她疯了。” “沙沙姐,吴莲芝不仅是一个好的模特,她还是一个好演员,我佩服她。她把一个受人同情的柔弱的疯子演了维妙维肖,连你也被骗了吧?”我说话的时候特别注意着她的表情。果然她并不知道吴莲芝的疯是演的。米弘源就更不知道了。 我现在要不要一下子就揭穿吴莲芝骨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想了想,我对沙沙姐说:“我今天要去找他们,你去吗?” “梦梦,你可不要想太多了,吴莲芝也怪可怜的。” 我并没有反驳沙沙姐的话,在心里想着怎么能把吴莲芝的真实嘴脸让米弘源知道。可是我的情商智商能否斗得过吴莲芝呢?就凭她那天到我家来吃肉,耍赖,毫无教养地打着饱嗝,说自己是“云梦雅,是米弘源最爱的人。”还有那天,在米弘源家的院子里,她背着米弘源对的冷笑的那一付嘴脸,我也对着沙沙姐冷笑一下:“你说吴莲芝可怜?我怎么觉得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是说吴莲芝的呢?” “梦梦,我只能告诉你,米先生目前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你相像的那样的,你可不要任由你的性子去胡搅。” “沙沙姐,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呢?” “梦梦,你现在不懂就不懂,等有一天你会懂的。”沙沙姐的手指几乎点上了我的鼻子。我有点生气了,“就算你对于米弘源忠诚,但是你可不要忘记了我是你妹妹……”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大红灯笼 沙沙姐瞪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不可理喻!你想一个人生气,那就生吧。瓦克斯,你也别理她。我们走。” 瓦克斯看了沙沙姐一眼:“我不走,她需要有人陪。”说着走到我身后站好。 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对自己说,别想那个负心的人,没有爱情,还有事业。我很庆幸自己还有一个退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刚要打电话给乔木森,他打电话过来,说中国护照已经全部出来了。下一步就是签证的问题。我松了一口气,去g国移民局办理工作签证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乔木森,你辛苦了!谢谢啊!”我刚要放下电话,乔木森说:“别挂断,还有事……是这样的,中国领事馆在中秋之夜会召开大型的晚会,给我们发了几份邀请函,指名要我陪你参加。” 我问“还有什么人参加?” 他说“当然除了市政府的官员之外,就是本地的华侨和华人富商,本地的洋人富商,比如你姐夫沙沙和她老公一定参加的。” 他说电话的时候,我看了沙沙姐一眼,她没说话,从包里拿出两张请柬,拍在我的桌子上,用口型对我说,“给你的……”转身就要走。 我急忙对电话里说了句:“一会工地见。”就匆忙挂断电话。 我拿起请柬对沙沙姐说“姐,中秋晚会你不去?”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和罗伯特都会去,这是给你要的票子。” “噢,沙沙姐,对不起,我对你的态度不好。” “没人跟你计较,周末的晚上打扮得漂亮点,这可是b城每年一度的盛会。到时候各界知名人士者会参加。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男伴陪着你,要不就瓦克斯吧。”我没有说乔木森说他要做我的男伴。 瓦克斯听到我们说起他的名字,把请柬拿起来:“老姐,这上面真有大红灯笼,那么,请你告诉我,这代表的是喜庆,幸福呢?还是代表‘性’?” 沙沙姐听到他的话,脸色一变,瞪了我一眼:“你讲给他听的?” 我点了点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怕我的小兄弟有一天看到夜上海那样的地方,会觉得里面在开喜庆晚会……” “沙沙姐,我已成人了,再说,梦瑞亚是我姐,你也是我姐姐啊,你们不应该把中国文化多让我了解一些吗?”他取过请柬中的一张说:“这张是我的了,到时候我陪梦瑞亚出席。我当她的男伴。” 我想了两秒钟,除了瓦克斯和乔木森我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陪我出席的男伴,既然眼前的瓦克斯已说出了,我也不用找乔木森了,再说了,那个中国领事馆的女工作人员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和乔木森接近的机会的。 沙沙姐上下打量我一眼:“怎么样?是不是在考虑晚会的服装?走吧,我们一起逛街去,把你们的服装都配齐……” 我也上下打量一下她:“你这位大姐是不是要把我们的服装都给办了?从上到下?” 沙沙姐眼睛亮亮的,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很高兴被你们宰一把……”瓦克斯笑容明媚地咧开了嘴:“太好了,让我也体验一下中国式的亲情……” 三个人一起去了cbd的购物中心,那里有品牌林立大小商场,女装店,鞋店,箱包店,化妆品店和美发店。 这一天是我到g国以来最放松一天,沙沙姐果然有一个富豪老公靠山,用花钱如流水都不能形容,尤其是为我和瓦克斯买起东西来简直就是哪个好买哪个。从头到脚把我们装扮一新。 当我们被形象设计大师打扮一新,分别从男区和女工贸一起回到了贵宾等候区时,我只到沙沙姐的嘴大张着吃惊的样子。而我和瓦克斯相互看一眼,我觉得他简直变了一个人。 “梦梦,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了你久违的样子。还记得第一天认识米弘源的那晚吗?”她把我推到大镜子前:“梦梦,你看到了吗?瓦克斯,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梦梦,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我傻傻的看着镜子里,沮丧的嘟起了嘴。“我最讨厌的造型……” 真是阴差阳错,形象设计公司又给我选了一条粉色的公主裙,露出的肩膀,纤细的腰身,就连从膝盖往下的一层又一层的蕾丝花边都几乎一模一样。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比原来长了好多。也许我的脸型适合麻花辫子,只不过这次他们把我的麻花辫子里编进去一颗又一颗的珠子加上一些彩带,同样松松的从后面斜到我前面。而在发梢上插了一只鲜红的玫瑰花。 我仿佛看到了那个被林凤推到舞台上的那个晚上,只是看了那一瞬间,我就急急回到更衣室里,心急火燎地把身上的粉色公主裙脱下来甩到一边,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来对沙沙姐说:“还是我自己选吧。” 我走到衣架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还是选了一款深兰色礼服裙,那是一条上半身是蓝色妖姬花的缕空设计,我知道蓝色妖姬的花语,好奇地数了数,真的是九朵。九枝蓝色妖姬代表的花语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爱的就只是你,终生相爱,无怨无悔! 长裙子的下半身从腰部开始,是紧紧收腰的设计,平滑的绸缎面料,从膀间垂垂的顺下去。我把刚才她们为我编的长长的麻花辫子盘到了脑后。当我把这一切做完,又对着镜子里沙沙姐和瓦克斯说:“可以吗?别告诉我不行。” 两个人在后面使劲点了点头:“好,太好看了。” 就连那几个营业员也跟在后面匆匆地点着头:“太美了,这件裙子我们都挂在这里有些日子了,没有人能穿得起来,你看,这位小姐就是模特身材,穿上这件裙子,真的很完美。” 我照了照镜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这件。配上那双蓝色的高跟鞋,还有头上的这些我也需要。到时候,我会提前两个小时来化妆。” 第三百六十章又来蓝夜大厦 我们几个人把大包小包都放回到车里,又在步行街里一直走到乔木森的大连渔港,这还是我第一次到乔木森的地盘上亮相。 一走进门,就有一个身穿着红色旗袍的小姑娘走上来:“小姐,请问有预定吗?” “没有,我是来找朋友的,他是……” “对不起,如果没有预定的话……抱歉,我们这里没位置,请您……” 我没想到大连渔港会这么火,我不想说出乔木森的名字吓着小姑娘,只是轻声说:“我们可以等吗?” “对不起,我们这里的客人要两三个小时才能离开呢。您……” 沙沙姐忽然高声喊一声:“木木,我们来看你了。” 乔木森正送几位客人往外走,听到喊声转头一看,眼睛一亮:“梦梦,沙沙姐,你们怎么来了?” 他快步走到我身边:“梦梦,怎么没打个电话,我好给你留最好的包房。” “对不起,我们逛完街肚子饿了,这才突然想来吃饭。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这里没有位置,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吃吧,要不你也跟我们去?” “梦梦,怎么回事?没位置?”他回头对那个小姑娘说:“你们不知道她是谁?那就去我的办公室看一看,你不认识她?她不像我办公室墙上的那个人?我告诉你们,她来了,这里就是她老大,就算没有我吃的,也要让她吃饱,而且要拿出最好的东西才能配得上她……” 刚才还客气微笑的小姑娘,一听这话,急忙低头躬身向我敬礼:“对不起,老板娘,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我有罪,我有错,老板娘千万不要生气……” 她又走到乔木森的身边:“老板对不起,你能怪我认不出她吗?你的照片里她就是一个年轻普通的女孩,可是你看看她,她站在我们眼前,就是一个亮丽的模特,高高在上的那种……” 小姑娘说到最后声音小得就在喉咙里…… “你说什么呢,不会说话你就给我走……领班,领班……”乔木森一叫,那小姑娘浑身一激灵,马上紧张地睁大眼睛,慌乱地扭着手指:“老板,你不是要炒了我吧?老板求求你,我家里有弟弟上学,就等我赚这份学费呢,我求你了……” 我上前拉住乔木森:“姓乔的,你当老板了不起了?你如果今天真要炒了这个小姑娘,那我们的交情就完了。我发誓以后,我再了没有你这个闺蜜了。”我知道自己的脸一定是绷得紧紧的。 乔木森一愣,旋即换成了一付笑脸:“别,别,梦梦,我听你的,你不要生气。噢!那个谁,你还不快点谢谢云小姐?没有她说情,我今天非炒了你不可。”他修长的食指几乎点到了小姑娘的鼻子上。 我一拉沙沙姐:“我们走吧,去别的家吃饭,不受这个人气。” “别啊,老姐,我就要这里吃,就要吃这里的大连味。”他一回头拍了一下乔木森的肩膀,“乔老板,快点上菜吧,我这肚子可是前腔贴后背了。”瓦克斯把中国话说得南腔北调,一下子把我和沙沙姐逗笑了。 乔木森随手轰一下还在边上傻站着的小姑娘:“去干活去吧,以后长点眼睛。”一边伸手说:“请,往里走。去我的预留小包房……”走到大堂经理面前他说了句:“把我们的看家菜都上来。快。” 乔木森的办公室宽大而豪华,一边是超大的老板桌,一边是温馨的会客区。 “在这里吃饭?哪有饭桌啊?” 乔木森听到我的话,笑而不答,拉着我往一面柜子的墙面上走过去,不知道问了哪个按钮,那一面柜子一下子打开一道门,他带头走了进去,我们跟在后面往里走。我哇地一声:“乔木森,你还留有后手呢!来吧,上菜……” 这一顿饭吃得真是太好了,我好久没有吃到真正的家乡菜了。边吃着,乔木森把中国领事馆的请柬交给我:“周末,这是请柬。” “乔木森,我已有请柬了,并且我已答应瓦克斯做我的男伴。” 乔木森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上下打量着瓦克斯,“是啊,小瘦猴子今天不一样了,麻雀变凤凰了……” 我看到乔木森的脸上醋意十足,我觉得两个男人像似斗架的公鸡,脸对着脸,眼睛盯着眼睛。我笑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乔木森好像被抽了线的木偶,忽然垮了下来。他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梦梦,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英俊的脸上有几分的失落,我的心跳了一下,心里忽然软了,如果我最初就接受他,会不会早上住回我的公主房了。 “老姐,你来尝尝这道生雪鱼片,鲜得很……”瓦克斯把几片生鱼片夹到我的盘子里,乔木森又给我加上一点芥茉。 我夹起鱼片放到嘴里,芥茉太多了,我的眼泪一下子辣了出来。沙沙姐以为我因为乔木森的伤感而难过了,急忙扯过几张纸巾递过来。 她凑到我的近前耳语道:“梦梦,如果你能接受他,那岂不是皆大欢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喝了一口果汁,把嘴里的辣味压下去,这才擦了擦眼泪:“沙沙姐,自从我选择了米大神人的那一天,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乔木森是个大好人,他能找到更好的,更适合他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终于恢复了正常,喝了一口白葡萄洒,举起杯来对大家说:“来朋友们,美酒加海鲜,不要浪费了大好时光。虽然我们在g 国,能吃到真正的大连味道,我们要感谢乔木森。”接着我举杯对乔木森说:“周末,晚会见。” …… 拿到请柬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晚会的地址,等周末的晚上临出发时,我才看到晚会的地址原来是在蓝夜大厦顶层的宴会厅。一看到地址,我的心冷一来,直接想不去了。我不想再一次去那个让我不不堪回首的蓝夜大厦。 第三百六十一章装疯卖傻 瓦克斯本来兴高采烈的准备着,一听我不想去了,马上给乔木森打电话,还给沙沙姐打电话告了我的状。没办法,我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沙沙姐,又去了之前的形象设计店。 服务小姐看到我们一行人又来了,乐踮踮地把之前我们付过费的服装鞋帽都拿了回来,先给我和沙沙姐化好妆,又拿出那套深蓝色的礼服裙帮我穿上,我面对着镜子相像着今晚我出现在那些华人富商面前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都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还真说得对。我对着镜子正欣赏自己的美,忽然看到两个服务小姐用手捂着嘴巴,看着我的身后,她们眼睛里的惊恐我从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 我陡然一转身,从镜子里看到我的蓝色妖姬裙子后面正好在臀部有一个大洞,一看就是被人用剪刀剪的洞。正好可以看到我穿着连裤袜的臀部。我的脸色一变,“谁干的?” 两个人相互看一眼,摇了下头,异口同声说:“不知道!” “这裙子我们已付钱了,是存放在你们这里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们不给我一个理由吗?” “怎么了?”沙沙姐匆忙拨开更衣室的挂帘冲了进来。 “没什么,你看?”我一转身,沙沙大吃一惊。她神情一凛问服务员:“我记得上次还有一件类似的长裙子,快拿出来。” “对不起,上次米先生带着他的夫人到这里,也看好了那件蓝色玫瑰,她买了。所以……没有……类似的了,啊,对不起……这件……我也没想到她只是说试一试这件,谁想到她竟……” 我觉得脸上的血都涌上了头,匆匆脱下那条长裙,“沙沙姐,我不去了。我不想看到那两个人。” 沙沙姐把那条长裙拎起来看了看,扬了一下眉毛,“小妞,你不是很聪明吗?来,我们把这条长裙修改一下,照样可以去晚会,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沙沙姐,这不光是裙子的问题,我是不想看到米弘源带着那装疯卖傻的女人去羞辱我。我说她装疯这回你信了吧?” “你不是想在米弘源面前揭露吴莲芝装疯吗?那我们就更得去了。来,研究研究裙子……” 沙沙姐的这句话,让我的心一动,“好吧,姐姐,来帮我研究研究这裙子。” 其实我自从看到裙子后面的破洞开始,就开始想过了,这条蓝色妖姬我太喜欢了,她是那么的优雅,那么妩媚。可是这后面的洞破坏了她的美……如今我要怎么办? “有剪刀吗?拿来。” 女服务员愣了:“拿剪刀干什么?” “傻站着什么啊,快没时间了,把剪刀拿来,我要把这条裙子修改一下。”那个呆愣着的女孩子,急忙拿过一把剪刀递到我手上。 我三下五除二剪去了肩膀上的带子,只剩下九朵缕空的蓝色妖姬的蕾丝部分,再把这部分放下,刚好盖住臀部有洞的位置,拿过针线把破洞遮盖严严的盖上。我早就瞄到他们的衣架上有件同样深蓝色的绸料的小吊带,收身,光亮,只点缀了一只玫瑰花,从右肩到左腋下,有点偏深红的玫瑰花。于是我选了一款同色系的口红涂上。 我把这一切都弄好后,再穿在身上,把刚才编好的长辫子盘在头上,这才对着镜子里傻傻看着我的沙沙姐说:“走吧,只能这样了。”说罢拿过了早已准备好的手包,蹬上高跟鞋。 那两个服务员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说:“天啊,小姐,你是时装设计师吗?” “小姐,你不知道,这件小吊带我们好久都没卖出去,和什么搭都不好看。可是今天 你这么一穿,简直就神了。” “你们等着明天来跟你们算账。”我心里还生气呢。一转身往外走去。 门口急匆匆走进来乔木森:“瓦克斯说你这里出了点问题,我现从蓝夜大厦的28楼拿来一件,你试试。”他的手里拿着一件纯白手绣的礼服裙。我知道那件价格不菲,说了句:“谢谢,一切都搞定,走吧。” 乔木森上下我一眼:“梦梦,这裙子也太漂亮了,你看你,简直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你不是说裙子出问题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已经改好了。就是你看到的样子,走吧!” “走吧,来不及了……”瓦克斯皱着眉头一把拉过我:“走,坐我的车。” 乔木森没说话,把车门打开,对沙沙姐说:“上车吧,罗伯特已到了,是他让我来接你们的。” ……当我们到达蓝夜大厦门口的时候,那里的车水马龙已经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中国领事馆的中秋之夜晚会,不知道他们到底发了多少请柬。 那些皮座香车,那些绅士美女,要多高调有多高调,好像都以此为荣。 走进蓝夜大厦,从一楼就有喜庆的灯笼。 我心里有点欣喜,如今祖国越来越强大了,财大气粗,就连这中秋晚会也办得这么豪华。我们在海外的华人也跟着扬眉吐气了。 我跟着沙沙姐一走进门,罗伯特已等在边上,看着光鲜亮丽的妻子一进门,微笑着环着她的后腰上了电梯。 我看了看后面的两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一边右手挽着瓦克斯的手臂,一边左手挽着乔木森的手臂,谁都没看,就往电梯走去。 蓝夜大厦的电梯还是那么繁忙,豪华的vip电梯门前等着两个丽人。一个身穿笔挺的西装的男人,一个高挑的身材穿着那件和我的蓝色妖姬几乎一模一样的深蓝的长裙。 虽然他们没回头,我也知道那是谁。 我们的电梯先到了,我大声说:“我们走。”结果门一开,我们又被里面拥出来的一堆人挤得差点跌倒,我“啊”地一声,紧紧抓住两个边的两个男人,这才稳住身体。 我听到后面有人说:“梦梦,你们不要挤那个电梯了,来乘这个……”我一回头,米弘源站在身后,他身上的西装很合身,头发也理得整齐时尚,但是他瘦了,而且瘦了不少。他脸上那两道疤痕浅多了,早已没有之前那么吓人的学个紫色,两道疤痕不但没有让他变丑,反而让他显得更加有男人的味道。 在特定的环境,再次遇到他,我忽然有些晃惚,蓝夜大厦没有变,电梯下没有变,变的是我,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单纯,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平和。 “老姐,要不,我们和米先生去乘vip电梯?这边太挤了。”瓦克斯把我往米弘源那边拉一拉。 我没看他们,赶电梯关门上之前,迈了上去,对瓦克斯说:“你是vip,你去吧……” 乔木森也迈上电梯,对瓦克斯说:“电梯里人满了。” 我们沿着电梯往上去,到了顶楼电梯门一开,便是一行灯笼沿着走廊伸展过去。 我们到达宴会厅的时候,门口的记者早已把门堵住,那些八卦杂志的,当地报纸的,还有网络新闻的,所有在门口的人都举着话筒相机,又是问,又是拍照。 我不想再次被那些八卦媒体打扰,下意识往旁边的走廊躲过去。可是眼尖的记者已发现 了我,一个跟着一个追到我,一个记者把话筒伸到我眼前:“云小姐,请问你现在和乔老板交往吗?” “云小姐,之前一直传闻你在等米先生离婚,可是米先生离婚后怎么一直没传来和你的喜讯。” “云小姐,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这次晚会的呢?” 乔木森没等我说话,一只手伸出来,挡住那些话筒“你们这些记者有意思吗?她来参加这次晚会以什么身份关你们p事?有兴趣去采访一下后面的米先生吧,他和他的神经病女人一家更有趣。” “乔木森,少说话,我们快进去,你看,你的扭扭小姐等着你呢。”我往前一指,那位领事馆持女工作人员正左顾右盼呢。 乔木森把头一下子转过去,惊慌地说:“别往那边看……” 我卟哧笑了。正好后面的瓦克斯过来,碰了一下我:“姐,求你帮我问一下两点钟方向的女孩是谁?” 我顺着瓦克斯的眼睛看过去,托马斯身边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又高又苗条,手里举着一杯果汁,正和托马斯说着什么。我拉一把瓦克斯走过去,“托马斯你好,请问这位漂亮的女孩是……” “噢,我今天本应该是和夫人一起来的,只是今晚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只好带着我女儿一起来了,认识一下我女儿索菲亚。” “索菲亚,认识你很高兴,来我介绍,这位是我的亲人瓦克斯,你们都是年龄相仿的人,你们认识 一下吧。”我对托马斯说:“叔叔,我们到那边去,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我把中国领事馆的那个小扭扭引见给了托马斯,果然一听说托马斯工作在市政府,小扭扭眉飞色舞地和他聊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乔木森:“怎么样?乔老板,你解放了,去找你真爱吧。” 乔木森一把拉过我,抱在怀里,“小心……” 我推开他:“你干什么?”一回头,我才看到,原来身后是吴莲芝,她一个踉跄,一杯热咖啡全部泼到了我刚才站到的地方,如果不是乔木森拉我一把,那热咖啡是不会浪费的。 我从乔木森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在吴莲芝的面前:“吴莲芝,你还真是好演员,你把我的礼服裙剪个洞还不够?又跑到这里来装疯卖傻?” 第三百六十二章他不是你的菜 吴莲芝一脸的惊恐,颤抖着把自己藏到米弘源的身后,偷偷从米弘源肩头看我了一眼,那眼神里含着一丝讥讽和挑衅,嘴里却说:“老公,我好怕,这个女人好凶哟,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她要吼我……我……” 她的肩膀颤抖着,声音里的楚楚可怜让心疼。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厌恶的目光看着我,仿佛犯错的人是我。 甚至有人说:“这不是云梦雅吗?听说她本来是和米先生很相爱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却被甩了。” “是啊,听说她不知道和谁乱搞一夜情,还生下一个孩子,一个那么乱的女人米先生怎么能要她?” “这女人今天好像来闹事的,吴小姐也没得罪她啊,她怎么能这么厉害?原来我一直以为她挺漂亮的,今天近距离一看一生气怎么显得那么恶?” “小点声,今晚有热闹看了。” 我用余光看着那些人,都是华人。是啊,今晚就是中国领事馆的中秋宴会,平时看不到的那些人今天都出来了,真是“群英聚会”原来到这里来看我的热闹来了。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是我的心里是气愤得恨不得把吴莲芝那张得意得差点笑出来的脸踢扁。 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声音也在发愤,我听到自己的高而尖的声音:“哼,多好看,多可怜的样子,吴莲芝,你不要再装下去了,没人看你那个恶心的样子!”我一转身,身上曳地的长裙正扫到地上的破咖啡杯,有一块破碎片里还有咖啡被我一扫,一点不剩往吴莲芝那里飞去,正巧落到她的脚背上,登时,那玻璃片划破了她的丝袜。只见她刚离开米弘源的身体,陡然再一次往米弘源身上扑过去,嘴里的一声惨叫:“疼死我了……弘源,快抱住我,我的脚不能动了。” 米弘源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云梦雅,你太过份了,一个迷失了自己的病人也不放过?她在你面前没有威胁,没有伤害,你为什么这样对待她?” “弘源,你没看出来她是装疯卖傻吗?”我的话刚说完,吴莲芝竟然笑了,之后就抱着米弘源笑嘻嘻地说:“爸爸,你真好,我们一起去找妈妈。” 米弘源的脸变得苍白:“乖,我们走,去找妈妈,我们不在这里了……”说着他抱起紧贴在他脸上的吴莲芝,边往那张脸上亲吻一下,边扬起头对我说:“请你放过她,放过我们……”他大步往边门走去,我紧紧地跟着,沙沙姐和乔木森也跟在后面走出了边门。 边门外的走廊里,离开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视线,我和他,不!应该说“他们”终于面对面的站在走廊里了。 “米弘源,你告诉我,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真话。你决定选择和她一起了?”我吐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把眼睛里的泪逼回去:“那我祝福你……” 他的脸变了几变,又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小鸟依样的吴莲芝,咬了咬牙说:“云梦雅,抱歉,去选择你自己的那个臂膀吧,我不能兑现之前的承诺了,你就当我是一个混蛋……”他说不下去了,吴莲芝在他的怀里:“嗯哼”了几声说:“亲爱的,抱我走……” 后面的沙沙姐忽然上前说了一句:“吴莲芝,巴伦去福利院把你的女儿抱走了,他说要摔死这个杂种……” “什么,沙沙,你说的是真的?”吴莲芝一下子灵活地从米弘源的怀里跳下来,飞快地踩着高跟鞋,往门口跑去。沙沙姐在后面盯了一句,“小心你的高跟鞋,你开我的车吧……” 吴莲芝停下脚步,回头匆匆从沙沙姐的手里拿过钥匙:“好的,谢谢沙沙,你的车停在哪里了?是自动档的?”这一刻,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精经不正常的样子,由于紧张和担心,她甚至顾不上米弘源双手还和一样捧着她的姿势站在原处,惊诧地看着她。而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是个精经不正常的“精神病患者”,拿过沙沙姐的钥匙,就往外跑。 跑了七八步,忽然停下来,又回过头看我们。 米弘源,乔木森,瓦克斯和我,当然还有沙沙姐,我们都站在原地,没人说话,也没有动。 她眼神从我们每个人脸上过了一遍,最后才落在沙沙姐的脸上:“你骗我?你这个贱人?你竟敢骗我?” 沙沙姐上前抢过自己的家门钥匙:“吴莲芝,不想再装了?还是装不下去了?装疯很辛苦吧?” 吴莲芝一个巴掌甩过来,眼看就打到沙沙姐的脸上,旁边米弘源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吴莲芝,演出结束了,你应该落慕了。走跟我走……”他狠狠抓住吴莲芝的一个手臂,连拖再拉把她拉向大门。 后面有人走到我身边:“走吧,让人讨厌的人终于走了,我们进去吧。宴会就要正式开始了。” 我们回到了宴会厅里,看到刚才瓦克斯喜欢的索菲亚身上穿着服务员的服装,正托着一只托盘给人送酒,我走到她身边问:“索菲亚,你今天还来做义工?” 她笑了,甜甜的笑容让人感觉很温暖,更好看的就是那张脸,白晢的皮肤两颊上时隐时现的有两个小酒涡。 她闪动着酒涡说:“梦瑞亚,你需要什么吗?瓦克斯真好,他也跟我一起做义工呢,你看……” 回头一看,后面有一位小姐正高声地招呼她。她快速把先前的男士的酒杯放到他面前的小桌上,急忙端着酒托盘来到那位要酒的小姐身边。还回头对我笑了一下。 那们小姐是个漂亮的高个子女孩,头上还戴着一顶小小的皇冠。身穿着雪白的礼服裙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曳地白纱,很是飘逸。她一回头,我才看到,原来是吴莲若。心说今天 是怎么了?刚走了一个装疯卖傻的姐姐,怎么又来了一个胡搅蛮缠的妹妹。 索菲亚笑着走到吴莲若的身边:“小姐,需要什么请自己拿”,她指着自己托盘上的酒杯。 吴莲若伸出戴着缕花蕾丝白手套的一只右手,拿了一杯比较满的红酒,一个优雅的转身,妩媚的眼睛仿佛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右后方,把自己的美仑美奂的侧身展示给那个方向。 我一看,那里正是瓦克斯。他此时正把一杯红酒送到一张小桌子上,我心里一动,难道吴莲若看上了瓦克斯? 索菲亚眼见着她的眼神微露春色,好奇啊!也随着美女放电的目光往她的右后方看去。噢!瓦克斯!此刻瓦克斯一张精美的脸,一双剑眉,两只美目,玉树临风,他好像感觉到这个方向有人看着他,一回头正碰上两个女人的眼神,一个是甜甜笑容的索菲亚,一个是虎视眈眈的吴莲若。 瓦克斯后来讲述这段的经历的时候是这样形容吴莲若的“含情脉脉,眼神定格,仿佛看到了美食……”。 我上前拍了拍吴莲若的肩膀:“别看了,他不是你的菜,他是钻石国的继承人,已经名草有主了…”我把当服务生的索菲亚带到她面前,小声告诫花痴的吴莲若。 可惜她没有听到,因为当时她的感觉就是旁边的人群,酒杯,钢琴,鲜花统统都不见了。她的眼里只有那枚高大英俊的男人……可是这感觉也就那么1秒钟,就被后一秒发生的事给搅和了。 当时有另外一个服务员刚好走过来,正巧碰上吴莲若优雅转身秀风骚的一刻,一个不小心杯里的酒晃出大半洒到了地上。而后面的服务员正巧踩到那里!都怪这大厅的地面用的特殊材料,本来就光滑,一湿就更滑。说时迟那时快,他脚下一个大哧溜,就跌倒在吴莲若的石榴裙下,可怜手里的一托盘酒杯顷刻之间噼里啪啦…稀里哗啦…一点没浪费,全都倾倒在吴莲若纯白色礼服长裙上,从胸部到腹部一直到裙角。 刚才还风情万种的她,顷刻之间变成了面色铁青的染房杂工。那些酒把地板湿了一大片。吴莲若恼羞成怒地迈步冲上去要发飙,步子迈得太大了,脚下尖尖的高跟鞋不小心踩住了湿潞潞曳地长裙,把她齐胸的无肩带礼服裙向下拉去,差点走了光,而她自己如果不是被旁边的两个男人扶住也会跌倒。惊魂未定的她急忙站稳,边骂着,“什么服务生,简直就是笨猪,酒倒得那么满……”边气急败坏往上拉着她那条应季新款的香奈尔礼服裙,还没有忘记把手上的红酒往旁边好心扶她的索菲亚身上擦去。 有两秒钟的时间,整个人群都惊呆了,定格在那个画面里……两秒钟后,索菲亚先从震惊中清醒,急忙把左一把右一把往她身上抹酒水的吴莲若扶好:“小姐,请小心,地滑……” 吴莲若把她的手一甩:“你是怎么服务的?你还有他,都给我滚出去……” 瞬间就有一群保安冲过来,手里拿着电棍和手铐。跟保安一起来的还有服务生总管理。 “你们两个怎么搞的,知道不知道你们今天闯了多大的祸?快给我滚出去!”总管不问青红皂白劈头就骂。骂完后回过头来,刚才面对着服务生的一张凶狠的脸一转过头就变得一脸的媚态。 “这位小姐,太对不起了,这些服务生工作太不用心了,我一定会炒掉他们!你没事吧?没伤到吧?”看他的样子恨不得跪下去用舌头把那裙子舔干净。 两个保安走上前来,不由分说拉起那个男服务生的肩膀,边踢着,推着边骂“你他妈的眼睛瞎了,他妈的胆子太肥了,敢把酒洒在吴小姐身上?滚出去!废物!滚……蛋!”男服务生被两个高大的保安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又跌倒。 第三百六十三章朦胧之中又和他必修课 索菲亚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主管的面前很小的声音说:“叔叔你好,我是索菲亚,今天的义工。今天本是我们自愿加入义工行列为中国领事馆的晚会服务的,我觉得你这么大声不太合适,不但丢了我们g国人的脸,也影响了华人的开心晚会。主管,要不请把这件事交给我解决?”她的沉稳,大方得体让在场所有的都静下来听她说话。 主管是个大鼻子洋人,梳得整齐的头发因为用力的拉扯有几根掉了下来,他一听索菲亚的话,马上松开了手,“索菲亚?你怎么也来当义工?你能解决这事吗?” 索菲亚没说话,弯腰伸手把男服务员拉着往门口走去。我心中禁不住给索菲亚一个大大的赞。这女孩有胆有识,面对强势不卑不亢,这女子能配得上瓦克斯! 瓦克斯!瓦春斯哪里去了?我这才四处看过去,瓦克斯不知从哪里找来拖把和扫把,来扫地上的碎玻璃了,…… 吴莲若走过来,跺着脚对瓦克斯说:“你,我说你呢?你懂不懂怎么当护花使者啊?本公主命令你脱下西装,给我披上送我回去……” 瓦克斯抬起头:“小姐,你在说我吗?” “对,说的就是你。你别以为我能看上你的当义工的穷小子,我只不过给你一个送我回家的机会,走啊……” 她一手提着湿达达裙子,一只手臂弯曲着等瓦克斯来挽她。 瓦克斯对边上等着的保安一瞪眼,“上去啊……” 那保安慌慌张张不敢上前伸胳膊,又怕得罪了瓦克斯,尴尬地愣在那里。 瓦克斯早已拿着拖把走了出去。吴莲芝昂着头等了一会,没感觉有人挽住她的手臂,这才回过神来,哪还有瓦克斯的影子,只有哆哆嗦嗦的保安走又不是留也不是地站在那里。 正在这时领事馆的那个小扭扭女人宣布晚会开始,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面向舞台,听总领事的讲话。 果然,总领事很重视云之上赠送给领事馆的小洋楼施工项目,还特意把乔木森请上了台,乔木森想让我和他一起上台,我摇了摇手,把瓦克斯推了出去。 台下响直敢雷鸣般的掌声,索菲亚已脱下了服务员的工装,站在台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台上的那个英俊的男人。 吴莲若浑身的酒渍,早被人挤到人群外面,眼睛几乎要冒出火,看着台上的男人和索菲亚,脸上又呈现出嫉妒的表情。 我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来,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冷眼观察着她的举动。虽然她也是华人,但是她好像从来不考虑其他洋人的感受,我之所以怕她做出让人感觉难堪的事情,就是不想让其他的洋人觉得我们华人喜欢“窝里斗。” 各路高官的讲话终于结束了,舞会是今晚宴会的重头戏,领事馆的总领事竟然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第一个站在乔木森的身边,轻声说了一句:“乔老板,你们的护照都办好了吧?”她伸出一只带着钻戒的手:“乔老板,我们今天舞这第一曲吧。”乔木森虽然有点不情不愿,可碍着领事的面子,只好挽着女领事的手滑下了舞池。 有带头的,舞池里马上就一对接着一对往里面滑去,一曲悠扬的“中国的月亮”把晚会推向了高潮。 没有参加跳舞的达官贵人们都纷纷来到餐饮区,开始品尝来自中国的厨师制作的美味中餐自助餐。 我站在餐桌前一个菜一个菜看过去,还真是大连美味,我的身后有一个声音:“尝尝,这是我们大连渔港送来的看家菜。” “怎么?把你的舞伴陪高兴了?”我回过头笑着对乔木森说:“还真没想到,你与女领事的交际舞还真挺默契,是不是背着人常练啊?” “梦梦,你怎么胡说八道?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和她还是办护照的时候认识的呢。” “好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走了一个吴莲芝,还有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吴莲若,你快点想个办法把那个多事的小姐送走。” “她在哪里?你在这边呆着,别出去再和她起冲突。”乔木森大步走出过去,对吴莲若做了个请的动作。 吴莲若先是一怔,接着眼神飞快地往我这边瞄一眼,十分得意地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乔木森的手上。两个人轻步滑向舞池。 其实吴莲若如果不是德性不好,无论长相,身高都算是不错的女孩,只是因为她的娇横和目中无人,让她与美丽无缘。 乔木森和吴莲若跳舞的时候,我急忙去侧边走廊找瓦克斯和索菲亚。两个人已把那个男服务员送出了门口正往回来。 我急忙上前对两个人说:“瓦克斯,你还是先送索菲亚回家吧,我看吴莲若好像喜欢上瓦克斯了,她这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我怕她万一在这种场合耍起横来怕影响我们华人在欧洲的形象。所以,我们不和她当面起冲突,你送索菲亚走……” 我们说的中文,索菲亚听不懂,但是她很理解我的安排,笑迷迷跟着瓦克斯往外走,还回头对我说:“请转告我父亲,我会安全回家的。” 我不是怕吴莲若,而是不想在大厅广众之下惹事生非。 送走了瓦克斯,我的心安定了,回到大厅里,乔木森和吴莲若跳得正欢。一看我走进来,托马斯马上走到我身边:“云小姐,舞一曲?”我眼睛一瞟,除了他,还有好几个大腹便便的眼睛溜着我。我只好把自己的手放到托马斯的手上。 “瓦克斯已经送索菲亚回家了,她让我告诉你。放心吧。” “我女儿刚才已告诉我,她喜欢瓦克斯。这孩子第一次直进社交场,就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要担心。” “托马斯,你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好像吴莲若吴小姐也喜欢瓦克斯”我觉得先跟托马斯打个招呼好。 吴莲若边和乔木森跳舞,眼睛边四处扫视着人群,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瓦克斯,她一甩身对乔木森说:“不跳了,没意思。” 说罢,她扔下乔木森,一个往舞池外走去。乔木森看到我的眼光,紧跟了几步:“吴小姐,我送你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 吴莲若没有找到瓦克斯,就直向我走来:“你说他不是我的菜,就不是我的菜?我告诉你,我们吴家姐妹想要谁没有得不到的。” 看着吴莲若恶毒的眼神,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心中的烦燥禁不住涌上心头,这姐两个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啊? 无论如何,领事馆的中秋晚会总算是圆满完成了。虽然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是并没有影响大局。 乔木森送我回到家的时候没有马上离开,他打开了冰箱,找出几只鸡蛋和挂面,为我下了一碗面,他端着面小心地走到我面前:“我就知道一个晚上你都没吃东西,去参加宴会还要回家自己吃面条。” 我呆呆地看着那碗面,一点食欲都没有。眼前还想着吴莲芝小鸟依人的样子,伏在米源的肩膀上,我砸了一下桌子,“吴莲芝明明是装疯,米弘源怎么能看不出来呢?还那么护着她,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乔木森一怔,旋即笑了:“梦梦,有一句话,我要送给你,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而不属于你的东西,争也没用。梦梦,我劝你,放弃吧。虽然我知道你很爱他,但是阴差阳错,你们错过了彼此,就算是你不选择我,也能找到一个你爱的人。相信我。” 我觉得乔木森说得对,但是我的心不甘,怎么我就错过了他?怎么我就不能和他在一起? 小萨米还在沙沙姐家里,红梅阿姨也在那里陪着他,乔木森走后,还是我一个人在家里,电视开着,电脑里放着网络歌曲,我洗过澡之后穿上浴袍为自己倒了一大杯红酒,对着电脑中的米弘源的照片说了句:“你说过‘我要你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无论你看到了什么,听到我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今天说的话。’” 到了今天我还能相信你吗?你对我的承诺还算数吗?是你说的我就是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个人。如果你还是那个男人,我还是那个女人,可是那一切承诺都消失得云消雾散。 我喝了一口红酒笑了:“米弘源,都说男人说话能算工数,就算母猪也能上树,还是真理呢。” 我有点晕了,把杯子里的洒一口都灌了进去,我彻底醉了…… 朦胧之中,米弘源走了进来,还穿着晚会上穿的那套衣服,他一走进门,就抱住我说:“对不起梦梦,我不知道吴莲芝是装疯的,我一直想着她陪伴着我的初恋时光,我只是想帮她……好了,一切都好了。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多久了,我想你了。来,让我们一切复习一下必修课吧……” 他火热的唇盖到我的唇上,那吻又甜又缠绵,攻池略地,把我的热情推向了高峰。那一夜我睡得又沉又香,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是被瓦克斯的敲门声惊醒的。我一翻身摸了一把床边:“弘源快醒醒……有人来了看到你在这里不好。” 我的身边凉凉的床上床单上平平的,没有人睡过的痕迹,我轻笑了一下:“都什么年龄了,怎么还会做春梦……” 第三百六十四章男闺蜜,干得不错 我懒懒地从床上起来,打开门,瓦克斯兴冲冲地走进来:“老姐,你说得太对了,我听你的话,也认识了一个女孩,你觉得索菲亚是不是还行?” 他一脸的兴奋,热切地看着我,“你倒是说话啊?老姐,我同意和索菲亚结婚。不过我也不知道结婚都有什么程序,你就全权负责吧,我听你的。” 我真有点哭笑不得,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说什么:“瓦克斯,你到底是真的天真还是假的天真?你昨晚刚认识索菲亚,今天早上就谈结婚,你不觉得早了点吗?” “你说早了点,那要什么时候啊?”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啊,让我怎么说你,你去做早餐,我去洗漱……” “为什么是我做早餐?” “想结婚,就要先学会给老婆做早餐。所以先实习一下。”我把他推进了厨房自己进了浴室。 等我穿戴整齐走出来的时候,厨房里还真有了煎蛋的香味。 “烤面包,煎蛋,还有水果……行,不错啊,合格。”我吃了一口早餐,这才对他说:“说实在话,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结婚的事。既然你同意结婚为你们家庭开枝散叶,开花结果,那就要按照婚恋的程序走。”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昨天你帮我引见了索菲亚之后,我和她相处一个晚上感觉不错,决定和她结婚。” “哼,你想得异想天开了,你决定和她结婚人家就得跟你结婚?如果人家不同意怎么办?” 瓦克斯好像没有想到人家不同意怎么办,一听我这么门张口结舌起来:“她……她能不同意?我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她怎么能不同意呢?她能不同意吗?”他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问我。 “好了,你自己也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如果你觉得想把她作为发展对像,那就多接触她,多约会她去看电影,喝咖啡,游乐场,郊游。反正至少超过3个月才有可能提出结婚这件事。” “为什么是三个月?一个月不行吗?半个月不行?”瓦克斯的蓝色大眼睛这亮闪闪地看着我。 看着他的眼神,我也糊涂了。我轻笑一下,这才慢悠悠地说:“我忘记了欧洲人和我们华人的观念不同,人家欧洲的姑娘不介意和男友交往多久,甚至孩子都很大了,他们才想起结婚来。而我们华人的婚恋观是“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我们中国女孩一旦和男人建立了恋爱关系,三个月左右就要考虑结婚。其实以我个人的经验,三个月的时候,两个相爱的男女正热恋中,正好走入结婚的殿堂。” “是啊,老姐,你也说认识三个月是你们华人的观念,而我们欧洲人是不拘小节的,所以我们昨晚认识,下星期结婚也有可能吧?” “你怎么这么急啊,你是不是要问一问人家姑娘是怎么想的?人家到底是不是同意和你交往,和你结婚?这些你都还不知道,就这么急吼吼地要结婚。” “那好,我现在就去问,你等着啊……”他喝了一杯果汁,就开门出去。 我太她的身后跺一下脚:“站住!” 他已经在门外关上了门,听到我的话,又把门打开说:“又怎么了?不是你说的要快点为钻石国开枝散叶吗?” “来,我跟你说说,你啊今天先去约她,晚上看电影,吃饭……” “噢,那今天吃饭看电影,明天就求婚行了吧。” “不是我打击你,这样吧,你如果不听我的话,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试一下,不要嫌烦我没事先告诉你。”我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去吧,别到时候回来给我哭鼻子。” 瓦克斯一离开,我反而笑了,自嘲地说:“年轻真好,简直就是可以任意挥洒他的青春。” 电话响起,原来是乔木森,他说工程队一百多人的签证都下来了,今天他就去取来。这可是好事,我急忙说了句:“我现在就去工地,你放心去取签证回来。一会儿工地见。” 当我到达工地的时候,工地的大门紧闭着,我看了一下手表,都九点了怎么还没开工。门口里面有好几辆政府什么部门的车,还有荷枪实弹穿着制服的人。 我急忙把车停在外面,大步走进了门口。正遇上移民局的官员带着关大哥和工程队的员工一起往外走。 我拉住他们问:“先生,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把我的人都带走了。” “我们是移民局的,接到有人举报说这里有非法劳工,所以今天带人来抓人,放心,我们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我们会把他们送进拘留所,一个星期后遣送回国。”一个大鼻子官员态度很好。 “什么?凭什么要把他们送进拘留所?”我心中飞快地想过了各种可能。 大鼻子和蔼地说:“这些人都没有护照,当然也没有合法的签证……” “先生,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来抓人的话,大可不必,请你们现在给你们移民局打电话,、他们所有的签证今天已经出来了,现在正在路上。” “对不起,我不会打这个电话的,如果你们马上,立即把他们的护照拿出来,有了合法的签证,我就可以不带他们走。”说罢,他一扬手,那些荷枪实弹的官员已开始把我们的人往车上赶。 我急忙掏出电话打给乔木森:“你到哪里了?这边出事了,如果你的护照二十分钟之内不能到工地,那只能停工了。人都被移民局带走。” “我刚把护照取出来,开车到工地怎么也要半小时,你就跟他们说一说我马上就到不行吗?” 我急了,眼看着我的人已经有四五个被推上了车。我急忙拦住,很礼貌地对大鼻子说:“我们的护照正在来的路上,你就等一小会儿好不?再说了,我们这里一百多号人,就算是去了拘留所,好像也没有地方站吧?你看,大早上的,是不是都没吃饭,要不到我们的食堂吃个早餐?” “对啊,请到我们的食堂坐一下,我们有事慢慢说,这一定是场误会。”标准的英语,柔和的声音。我回头一看:“贺初夏?是你?” 听到她的英语可不是一般的熟练,这还是那个贺初夏吗?我又使劲瞅她一眼,点了点头小声说:“缠住他们,磨蹭时间。” 她点了点头,柔声对移民局的官员说:“我是队上的医生,今天早上我们这里有五个病人怀疑患了传染性痢疾,我正在给他们消毒,怕是到了你们的拘留所会传染给其他的人,真会死人的。” 果然移民局的大鼻子好像也很怕死,一听说传染性痢疾,马上把眉头皱了一下,拧了一下鼻子,“那请把所有的人都消毒一遍。” 贺初夏一愣,马上与我交流了一下目光,我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笑容,点点头说:“去做吧。” 我的心安了下来,看了一下手表,十五分钟过去了。不知道乔大少爷走到哪里了。我急忙把已经上了车的员工都陆续带下了车,再让人上车把车里又“消了毒。” 移民局的大鼻子有点心神不宁地在外面徘徊,一会儿看了一下手表,再回头看一眼我们安排的穿着白大衣的清毒人员,拿出电话打出去。 我也着急在门口看着远处,终于看到乔木森的豪华跑车远处飞驰而来。 我急忙站在大门口,第一次热情地向乔木森招手。 “乔木森,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你盼了来,快点,护照在哪里?” 乔木森把身上的背包递给我,“都在这里。” 我抢过背包就奔向大鼻子,“先生,辛苦了,您不是来查护照的吗?都在这里,这是我们队的135个人的护照,请检查签证……” 大鼻子官员一看到我手里的护照,愣住了,g国人实在,马上说了句:“不可能啊,警察局长的报告说你们没有护照,就更别提签证了。” “你是说警察局长?巴伦局长?” “是啊,你认识他?”大鼻子一听我提到巴伦的名字,马上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巴伦局长怕这些中国人不守规矩,在这里打黑工。我刚来的时候,一看他们都拿不出护照,我还以为巴伦局长是在说谎。真没想到,是我错了。抱歉了,影响你们的开工了。那我们就回去汇报了。请让我把你们所有的护照拍一张照片,回去汇报用。” 我知道他一定担心巴伦再挑刺,示意乔木森把餐桌收拾一下,再把所有的护照摆在桌子上,我也和大鼻子一样,拍了张照片留存。 移民局的几辆车都陆续离开了,我这才走到乔木森身边,打了他说一拳“男闺蜜,干得不错,这回立了大功了,如果没有你的及时,我们这里135人都会被带到拘留所,这样,他们就算留下案底了,以为任何事情都不容易。这么看来,你出卖色相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还有,你没通过我的允许就把公司的资源送了人情这件事,也原谅你了。就这么办了。” 说实在话,我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还真是。如果没有乔大少爷灵机一动,用公司的资源办了公司的事,怎么也不会有这么圆满啊。 关大哥走到我们身边和乔木森握了一下手:“乔老板,你太给力了。今天来得及时。我们才能正常开工。好了,不多说了,我们今天的工作还有不少呢。我要忙去了。” 我把关大哥拉到一边问:“那个贺初夏到底怎么回事?她好像……” 第三百六十五章神秘的女人 关大哥说:“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用心,她一直拼命学英文,但是她什么都不会和我们说。当初她来的时候,是我的一个哥们硬塞进来的,说求我把她带出国。我知道她有不一样的志向。” “我也觉得她这个人有点神秘,不过,只要她不影响我们的工程,就不用太担心。据我对贺初夏的了解,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有心机,所以,对于她的一切我都应该密切关注,千万不能因为她做出什么事影响我们的工程。”说完这句话,多突然想起什么,“关大哥,你知道她多大年龄吗?” “她不是20多岁吗?” “20多岁?我记得好几年前我看到她的时候,她说30了。可是这次我看到她发现她越来越年轻了。那是不是原来她和钱大勇在一起的时候,生活不如意显得老?或者钱大勇不想让她打扮得年轻?” 关大哥说:“我看过她的护照,好像是92年出生的。” “什么?不可能吧?她不是队里的医生?移民局怎么会给这么一个年轻的医生签证?你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18岁上大学,至少要在大学里学七年才能毕业。能作为一名合格的随队医生,也要有几年的工作经验,她怎么会20多岁?”我往工程队的医务室看一眼,正巧窗口有一双眼睛也往我们这边看。虽然一闪即过,但是正好被我捕捉到。 于是,我又对关大哥的小声说:“千万不要让贺初夏接触核心的资料,这个女人不简单,我们现在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一切要小心。” 关大哥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可是什么都没说,又跑进去忙了。 乔木森走到我身边轻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梦梦,放心吧,从今天起,我就在这里盯着,看她能有什么花样。我看这个女人就不是省油的灯,她有点太刻意地表现自己了,而且仅仅来到这里一年的时间,就会说这么流利的英文,可见她的心思并没有用在队上。再说之前的第一期工程中她从来不住在队里,而是住在外面。” “什么?她一直住在外面?那没有去跟踪她吗?她到底住在哪里?” 乔木森学着洋人的样子,摊开两只手“who knows?who cares?” 我微微点了点头:“是啊,贺初夏可不是一个能轻易让我看懂的女人,她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仅仅是她自己的小心思,我们不用理她,但是如果她想有什么大动作,那我们就不得不密切关注。”我很希望自己是小题大作。 “梦梦,不要太紧张了,不会那么糟糕的。”乔木森安慰我。可是我却越想越不安。 “我觉得贺初夏的志向并没有在我们的工程上,她这么用功的学英文是想留下来?还是有另有想法?对了,她的签证今天也出来了吗?” 乔木森摇了摇头“她的签证没在我们这一批里,好像早就进去移民局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提前送进去的。更不知道她的护照为什么没有被艾老板那个人收去。” “到现在你还以为整个工程队的护照是被艾老板的人收去了?你怎么这么天真?那一定是有人冒充的。” 乔木森这么一说,我仿佛才察觉到,还真是那么回事。 “那整个工程队的护照都要收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这些人为了坏我们的事,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梦梦,你说得对,你等一下,我去找关大哥。”说着他飞快地跑到工地里,过了一会,又抱着背包跑了回来。 “都收到我这里了。他们所有的护照。”他拍一拍手里的背包,“怎么?放在你家?还是我家?” 我摇了摇头:“我家不安全,也别放在你家,通过今天的事,我们不得不多加小心,这些人今天没能搞成事,真说不定会再有一次。”我想了想,忽然看到离开发区最近的一个购物中心,“前面的商业街有一个银行,要不我们去开一个银行的保险箱。” “就这么办。” 我们两个人一起到了银行,以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开了一个保险箱,是全年无休的,当然价格也不菲。不过对于乔老板来说,钱不是个问题。我也终于感觉到当有钱真好。现在再也不用为了房租和吃饭发愁了,我算成功了吗? 从银行出来的时候,我禁不住问乔木森:“我算有钱人了吗?” 他一愣,看了看我:“你这个有钱是什么定义?那就要看跟谁比。我们最多算不差钱的人,离有钱人还有距离。为什么问这个?” “你没看到银行里的员工对我们那个奴颜婢膝的样子?他们一定不知道,其实我们的保险箱里并不是值钱的宝贝儿。” “算了,你就不要再想这个事了。你没事先回去吧,今天我盯在这里。” “好的,要多注意贺初夏,观察她到底与巴伦他们有什么瓜葛没,明天我来值班。从今天真民我两人要保证每天有一个人在工程队上班。”我觉得另外还有一件事觉得更重要。 乔木森转身要走,我叫住了他。 “对了,男闺蜜,再给你一个任务。”我忽然想起了瓦克斯今天早上的那件事。 “说啊,只要你安排的任何事,我都义不容辞。” “瓦克斯恋爱了,昨晚认识的索菲亚,今天早上来跟我说,他要结婚。我的天啊,笑死我了。” “什么?昨晚认识的,今天就要结婚?这小子,想什么呢?” “所以我给你的任务就是在一个月内交会他如何追女孩,两个月内把女孩搞定,三个月结婚。” “什么?梦梦,你这个任务也太繁重了吧?”乔木森惊讶地瞪大眼睛说。 “你不是恋爱专家吗?你不是师姐杀手吗?把你的本事拿出来。” “我算是什么恋爱专家啊,一辈子就认真爱一个,还把爱人恋成了闺蜜。”他摊开两只手说。 “我不管,反正这个任务你必须完成,你要教他……”我说完,转身就走,就怕他再歪歪。 乔木森对着我的后背说:“你没事少给我找点事。还让我来当什么婚恋专家。今天我在工地,明天再说吧。” 我没理他,一个人开车离开了工地。 好几天没有见到小萨米了,我有点想他。当我开车到了罗伯特的牧场里,老远我就听到了小萨米和小罗罗的笑声。赛虎在后面跟着两个孩子在草地上跑来跑去,两个孩子和一条大狗在草地上的画面让我看得禁不住笑了出来。 红梅阿姨一看到我,马上快步走过来问:“是不是还没吃午餐,来,坐下,正好你沙沙姐也从外面回来了。我给你们盛一碗南瓜粥,当然还有你喜欢吃的小笼包。” 美食面前我永远是不会拒绝的,尤其是红梅阿姨做的,是我的最爱。“红梅阿姨,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吗?等我忙过这一段,我们就搬回家里住。不过我看小萨米住这里好开心。另外这里也很安全,不是吗?” “梦梦,你说得对,我看我们就在这里住吧,省得总是被坏人绑架啊,往窗户上扔石头啊什么的。”红梅阿姨说话的时候我看出她的心情是安宁的,脸色也比之前好多了。 我抬手把她的一缕头发从耳朵后边顺去,忽然发现了她的白头发又应该染了“红梅阿姨,你还不到50岁,怎么有这么多白头发了呢?”我慌乱地又把她的头发里又拨了几下,我小时候就依赖的红梅阿姨真的老了,头发里面没有几根黑的了。 我把头靠在她的耳边:“红梅阿姨,从五岁起,你就到了我家,平时妈妈忙的时候,都是你陪着我的,所以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妈妈。”我感觉到那一刻心里很温暖,妈妈从未离开我。 红梅阿姨给我擦了擦泪:“傻瓜,哭什么啊,反正我也没别的亲人了,我不是一直把你当我的女儿吗?” 我忽然想起从来没问过红梅阿姨的一件事:“你觉得你的女儿还能找到吗?” 她一怔,忽然笑了:“这么多年了,我总觉得她一定还活在世界的某个地方,说不定被人贩子卖了,说不定被好心人收养了,也许活得很好。我心里总在想着她,总有希望的。” “红梅阿姨,我长大了,也有了一定的社会关系,要不你把这件事交给我?让我来帮你找到女儿?”我看了一眼在外面跑的小萨米,母子连心的感觉让我懂得红梅阿姨内心的煎熬。我忽然很内资,都这么久了,从来没有想过红梅阿姨找女儿这件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好像是心血来潮一样把红梅阿姨扶到沙发上坐下:“跟我说说,你的女儿丢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况的?那个时候,那几岁?身上有什么特征没?还有,你有没有她小时候的照片?” 红梅阿姨的眼圈红了。她抺了一会儿眼泪长出一口气才说:“这么多年了,早就不敢再想她了。” 她呆呆地看了看我:“我不找了,她过得好,还是不好都是命。而且我有了你这个女儿就够了。” 我抱住她:“红梅阿姨,你就是我的妈妈,我就是你的女儿。到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分开。等过几天,我们再找一个人干活,你就在家里休息,当管家好不?” 红梅阿姨破泣而笑:“丫头,你是不是让我在家当‘黄世仁他妈’?” 第三百六十六章 潜伏的女人 第二天本应该轮到我去工地,可是没想到大早上瓦克斯又来找我了。 他来敲门的时候,我正吃早餐。 一进门,他就很兴奋地说:“老姐,你说得很对,索菲亚一见我向她求婚,当时就急了,她哭了,她说我对婚姻不严肃。” “然后呢?” “我求她,说只要她跟我结婚,为我们钻石国开枝散叶,我可以把财产给她一半。可她说我是个疯子,打了我一巴掌,接着就跑了。”瓦克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丝毫的难过和沮丧,而是给我一种毫不在乎的感觉。 “她急了,生气打了你一巴掌就跑了,你还怎么这么高兴?”我站起来,有点气急败坏地问他。 “没事,你不是说东方不亮西方亮吗?她不愿意,马上就有一个愿意的。” “谁?”我心中有一丝不祥之兆。 “她叫吴莲若,是个模特儿,挺漂亮的,她说别说生一个孩子,就是生十个她都乐意。”瓦克斯好像中了奖一样的高兴,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跑:“走,跟我去见证结婚,她在教堂等着我呢。” “瓦克斯,你离她远点,她不是好人,而且她已经和人结过婚而且有过孩子。” “有过孩子怕什么?那说明她能生,和别人生过,再和我生也行啊!”也许瓦克斯也是生活在孤岛中长大的,后来又在私立学校上学,单纯,没有接触过社会太久。所以在他的世界是好像只有生活的目标,而没有为了达以这个目标要怎么去走的计划和方法。难为他了,看着像个大人,实际上就是个孩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不行,因为她是你老姐的仇人,不共戴天的那种,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的那种。再有,她就是抢我米弘源的那个装疯女人的亲妹妹。”我也不解释了,干脆利落地告诉他。我知道,瓦克斯单纯,便是他义气,认亲。 果然不出所料,他一听,“姐,我知道了,那我们一起去告诉她,让她走吧,我不会和她有任何接触的。”说着他拉起我就往外走。 当我们到达教堂时,吴莲若还真在那里,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婚纱,好像等得有点急,在门口的空地上走来走去的,时不时的往我们这边看。 我们的车一到,她就急步走上前:“瓦克斯,怎么才来,是不是姓云的那个贱人不让你和我结婚?” 瓦克斯从司机门走出去,一听她的话,脸变得铁青,我打开车后门,走到她眼前:“对不起,姓云的这个人正是她唯一的亲人,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进钻石国的家门。” 吴莲若还没有意识到到瓦克斯的态度。拎着长裙就往瓦纳卡身边跑来:“瓦纳卡,我们快进去吧,我们预约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她拉起了瓦克斯的手,扭捏了一下。 瓦克斯把她的手甩掉,“对不起,我不会和说谎的女人结婚的,你不是说你没结过婚吗?可是没想到,你还生过了孩子了。我最讨厌的就是骗我的人。对不起,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请离开吧。” 吴莲若惊呆在那里,足足有三秒钟,她伸出镶嵌着指甲装饰的手指,“是你对不?是你跟他说了我生过孩子,还嫁过人?” “是我说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只是说了我知道的一小段而已,我还没跟她说过,你去蓝夜靠出卖你自己买名牌包包的的事呢。”我没看她,而是把自己的手指甲拿到眼前仔细地检查着。 “你……胡说。” “我怎么是胡说呢?难道你忘记了背后骂我是扫把星,说见到我就倒霉了?”我冷笑一声提醒着她。 瓦克斯旁边好像没听懂我们说什么,在我的身后问:“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我喝斥他一句:“闭嘴,回家再跟你说,哎呀就是我说过的那个挂着红灯笼的地方。” 瓦克斯对吴莲若耸肩一下,拉着我就走:“走啦。回家,刚才乔老板来电话了。” 我被他拉进车里,扔下在外面跺脚的吴莲若,往工地走去。 车走了半天我才看出来不是去工地的方向,我问他:“要去哪里?你不是说乔老板来电话吗?” “乔哥是来电话了,他说今天他在工地,你不用去,不过他说让我们去大连渔港他的办公室,说有资料留在那里让你看的。” “什么资料这么神秘啊?他不在我们去办公室行吗?”说实在话,还真没去过几次他的大连渔港,更别说他的办公室了。 我们的车一到,门口还是上次那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小丫头清爽得很,一看我进门,她笑得脸上一朵花一样,小嘴甜甜喊了一声:“云小姐,您来了,请这边走,我们老板说了,你一到就把你领到办公室。” 她在前面一路小跑带我们进了二楼的办公室。 乔木森这小子发大了,办公室豪华得一塌糊涂,大理石铺地,天然实木的老板桌,富贵椅,绿色的植物,宽大的落地式窗户。我从一进门,就从左往右,顺时针把整个办公室看了个遍,当我走到办公桌后面的富贵椅坐下来的时候,一抬头才看到一进门的那面墙上有一张我的大幅照片挂在那里。 照片上的我头发蓬乱,眼神悲哀,眼角仿佛泪水就要溢出来。身上穿着一件衬衫,嘴里咬着一只笔,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电脑,那神情说不出的失魂落魄。这是我吗?是我,是什么时候拍的?一定是他偷拍的。 我看着照片里的头发的长度,好像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去钻石国的路上把自己的长头用剪刀剪得七长八短的,回来以后知道米弘源结婚了,心情不好,还是沙沙姐陪我云理发店稍微理了一下,再后来长得半长不短的,就是那个时候,意乱情迷之夜后面应付考试时。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天,乔木森给我把课堂笔记抄来,让我复习,他给我煮粥,一定是那个时候,他偷偷拍的。 我静下来,呆呆看着照片上的自己,那个时候,我好像刚刚20岁,本来是一个不知愁的岁月,但是我却被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照片上我的样子寞然无助,又那样我见犹怜。我也看得禁不住叹了一口气。瓦克斯一见我叹气,也跟着我的眼神看墙上的照片,半晌,他小心地说:“老姐,这是你吗?” 我点了点头“你以为是谁?” “姐,你太美了,美得让我的心都疼。我说为什么乔老板那么爱你。其实,我觉得米先生不适合你,我也不适合你,对你最爱的,就是乔老板。”他站到照片前,用手抚摸着照片上的我,“你看,他把你拍得多美,多柔粥,多需要男人的保护。” 我瞪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不需要男人的保护?” 他看了我一眼,认真的说:“老姐,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是挺爷们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长短不齐的,我真以为你是男孩子,和我一样大。后来,如果不是我无意中看到你的……”他指着我的胸部,有点欠捧地还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女的。”说完他的脸还红了。 我上去打他后脑勺一下:“你小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小小年龄,就要占女孩便宜。还好意思说。” “哎,你可别动手,当时可不是我愿意的,是雨水浇湿了你,才我让看出你和我的不一样的。这不怪我吧?”他已跳离我好远。看到我又要追过去,急忙说:“你快看办公桌上乔老板不是说有资料给你留下了吗?” 我这才想起,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来取资料的。 办公桌上真有一些材料。我拿起翻看一下,最上面的是一张好像是侦探社的报告。 报告的这一部分是来自大连的一个什么神行商业调查公司。 我翻看着材料,嘴里自言自语道:“现在的私家侦探都改叫调查公司了?这还挺正规。” 《关于贺初夏个人信息的调查报告》 贺初夏,女,出生年月日:1995年10月10日 “什么?她那么年轻?我还以为她真过了30了呢。这女人演技还真不错。”我把第一页递给瓦克斯:“来,你也认识一下贺初夏。这女人可真能隐瞒。” 瓦克斯看着调查报告上的照片,“这不是工地上的医生吗?” “我看她绝对不是医生,你看看她的年龄,才多大啊,天会相信她是个医生。你等等,我看完调查报告再说。” “梦瑞亚,你们中国人可真复杂,你说她到底潜伏在工程队做什么啊?”瓦克斯用了“潜伏”两个字,我也觉得事情好像并不似我们想象那样的简单。 我再翻开下一页。 贺初夏,从四岁被人贩子卖到一个小山村,后来因为不服管教几次逃跑,还用刀砍了养父母,又被卖了几次,到十岁的时候,最后一次买她的家庭父母因为生病而想继去世。村里人都说她是扫把星,没人收养,她被送到孤儿院。 在孤儿院她才在那里上小学,上中学,到了高中毕业,就离开孤儿院去大连找工作了。 在大连她找的工作不是饭店服务员,就是清洁工,好不容易找一份住家保姆的工作,结束被男主人调戏后,又被女主人打了出来。最后她才流落到小二楼当了那里的“鸡女”。 我呆呆看着第二页上她的经历,心里不禁一动,她四岁被人贩子卖到小山村,怎么这么巧?她的身世怎么和红梅阿姨的女儿那么相似?再有,贺初夏的户口到底是谁报的,出生日期准确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 真的是她吗? 她到底来到工地上是为了什么?当医生应该有资格证,可是她才的年龄根本不够,怎么能有医生资格? 我再往下翻过去,下面的资料让我忽然有了另外一种联想。 我把所有的资料都收起来,放进自己随身带的包里,对瓦克斯说:“我要去沙沙姐家,你要不要去蹭个晚饭?” “当然要去,我去看一看沙沙姐家里有没有适合和我结婚的女人。”听到瓦克斯的话,我假装做晕倒状,对他说:“瓦克斯,你能不能不这么急功近利?我只跟你说一句,应该结婚,结婚你就可以开枝散叶,没想到你这一天不想别的,就想这事儿?我告诉你,结婚是件大事,不是儿戏,不是你今天认识一个女人,明天就就能生出孩子来。”面对这么一个心眼的傻瓜蛋,我……我真有点无语啦。 一甩身我就跳舞上驾驶座位,对瓦克斯喊了一句:“要跟我去,就上车!如果不去,我走了。”话音未落,我已经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十米开外。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瓦克斯一屁股跌到后座上,然后又伸出脚,把开着的车门勾上,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喘一口气:“梦瑞亚,你差点谋杀了钻石国的继承人。” 我没理他,继续开我的车。忽然看到瓦克斯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开始在后面偷偷笑起来。我觉得那笑里有让人琢磨不透的内容,似乎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事,可是又不说。 当我把车开到沙沙姐的牧场门口的时候,远远的我就看到别墅门口停了好几辆车。我把车停到最外面的泊车位,下车使劲把门一关:“沙沙姐家里好像有客人。到底是谁来了。沙沙姐……” 我的叫声还没有落音,就看到米弘源抱着小萨米从房间里跑出来,后面跟着高高胖胖的赛虎,一狗二人开心得笑声在蓝天白云下响得很远。 我和瓦克斯愣愣地站在原处,呆呆看着那个温馨的场面。 我忽然不知道我到这里干嘛来了,原来小萨米没有我的关心和爱护一样活得很好。我忽然觉得浑身软得没有力气向前走去,一下子靠着我的车坐了下来,眼泪如流水一样流下来。 瓦克斯急跑到我的面前蹲下来:“又怎么了?你们说女人是水做的,还真是,你跟我说说,为什么哭?” “他为什么在这里?他怎么还有脸来?他凭什么来抱我的儿子?他是谁?他到底要怎么样?”我边哭边数落着,一声高一声低,其实就是想让那父子两个听到。可是半天没动静,我奇怪,怎么没有了笑声?“瓦克斯,他们哪里去了?怎么不理我?” 瓦克斯撇了撇嘴,指着远处让我看。我抺了一把泪,伸着脖子抬头往远处看去,我望着那越跑越远的两人一狗,失神地看着。 半晌,瓦克斯小心地说:“老姐,我们进去吧。你看,沙沙姐出来了。” 我站起来,大声喊了一句:“沙沙姐,你刚才没听到我喊你?你怎么不出来?” “梦梦,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小萨米和他爸爸没?”她的手指着远处的大草原。 我一生气马上耿起脖子:“沙沙姐,你怎么私自把我的儿子交给别人?” “他不是别人,他是你儿子的爸爸。”沙沙点着我的额头说。 “好了,沙沙姐,你就别跟我捣乱了,我是来找红梅阿姨有事说。她在吗?” “在,在,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整理衣服呢。最近了我也不让她做饭打扫卫生,她也闲不住,这不在小萨米的房间里整理这个整理那个。你快去看看吧,她都要疯了。” 我跟着沙沙姐的身后走进了房间,红梅阿姨背着门口正整理着衣柜里的衣服。她没看到我们进来,坐在床边上手里拿着一件小花连衣裙默默地掉眼泪。 我慢慢走到她身边轻轻在红梅阿姨的肩上拍了一下:“红梅阿姨,你又想女儿了?” 她猛然抬起头来,忙抺了一把泪:“梦梦回来了,饿了吧,我去做点你爱吃的。”说着她胡乱把手里的小连衣裙塞进柜子里,站起来,往外走。 我拦住她:“红梅阿姨,你不要去,就算是饿了,也不用你做,我想给你报个名去参加欧洲环游海域十日游。你出去玩吧,说不定能邂逅相遇一个知心爱人呢。”我想逗她开心,可是心里还想着那个贺初夏的事。 红梅阿姨笑了,她推了我一把:“出去玩这个可以有,但是我才不想要遇到什么知心爱人呢。不过,你可答应我,小萨米你可不能让米弘源带走。你没看到小萨米见到他爸爸,就简直疯了,高兴得就是一个跑,跑,跑的。我可不放心。万一小萨米被米弘源带走了,再被那个吴莲那个疯子给虐待了,那我可舍不得。” 我拍着红梅阿姨的肩膀说:“放心,红梅阿姨,他如果想来看小萨米,就到这里来看,我绝对不能让他带走。甚至我会跟他说,从此以后,他想见儿子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我心里忽然很烦,如果我不在中秋晚会上揭穿吴莲芝的装疯,那米弘源的心思都会在吴莲芝的身上,那有时间来看小萨米?他的到来对于我来说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小男孩的成长过程是需要父亲的关爱,可是他这个父亲也太不合格了。他这个父亲,不是让我们逃跑,就是让我们被绑架,被追杀。一想起这个,我的心忽然又是一阵的颤抖。 我站起来,走出后门对着大草地上欢跑的人喊了一句:“小萨米,妈妈回来了,快回来!” 小萨米玩得正欢,听到我的喊声,呵呵笑着扎着两只小手呼着:“妈妈,妈妈……” 小男孩一头的汗,一身的泥,两只小手上除了草地上的绿草屑就是赛虎身上的毛毛。我爱惜地抱着他肉乎乎的身子,亲了一下他胖胖的小脸蛋儿说:“想妈妈了吗?” 他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笑呵呵地说:“想,我想你,也想爸爸……” “爸爸?谁是爸爸,是谁告诉你的?”我瞪了后面的米弘源一眼,没好气地喝斥小萨米。 他瘪了瘪小嘴就要哭,小手指着米弘源说:“妈妈,妈妈,他说他是爸爸……” 我的心如刀搅一样的疼,上前抱住小萨米把他脏兮兮的小脸贴到我的胸口“小萨米,是妈妈不对,妈妈不应该吼你。对不起,是妈妈不对。我们进去洗澡。”我没有看米弘源,抱着小萨米往房子里走。 我听到瓦克斯很大声对米弘源说:“米先生,请你不要再进入他们母子的生活中了,梦瑞亚来的时候还是笑的,就是你惹她哭。如果你不能把你身后的女人们都赶走,就别来找她麻烦。” 我和小萨米刚洗完澡,沙沙姐就来敲门,轻声说:“梦梦,来吃饭吧。” 我们穿戴整齐的打开了门,小声问红梅阿姨:“姓米的走了吗?” “放心的出来吧,他早走了。开饭了。你不饿小萨米还饿了呢。”红梅阿姨拉过小萨米的手:“饿了吧?跟姥姥去吃饭。吃过饭姥姥给你讲童话故事。” 沙沙姐小声对我说:“不要在孩子面前表现得这么激烈。你让小萨米怎么理解。” “沙沙姐,米弘源今天来给小萨米当爸爸,明天又回到他的别墅里给吴莲芝当丈夫,他这样是想把我们当什么?我们不需要他廉价的可怜。”那一刻,我忽然在心里痛了一下,忽然觉得米弘源好像是我手心里的风筝线,我痛的那一下正是我风筝线断了的那一瞬间。 沙沙姐小声说:“先吃饭,然后再讨论这件事。” “吃了饭你帮我哄小萨米睡觉,我找红梅阿姨有正事。”我的心虽然很痛,但还没忘记今天找红梅阿姨的目的。 晚饭后,我拉着红梅阿姨回到了卧室,我先把之前她塞进柜子里的小花裙子取出来:“红梅阿姨我想和你聊聊你的女儿。你还记得她出生年月日吗?还有她身上有什么胎迹或者疤痕没有?” 红梅阿姨听到我的话,有点紧张,她双手抓着小花裙子,囁囁地说:“你真的想帮我找她?我不是在做梦吧?” “红梅阿姨,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因为乔木森认识一个在大连的商业调查公司,可以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寻找你的女儿。我不希望你这一生对女儿的负罪感一直折磨你。”我从小偷偷听过红梅阿姨和妈妈多次讲过她找孩子的过程,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我也作为一个母亲,才体会到妈妈失去自己的孩子是多么的痛苦。 “梦梦,自从你妈妈去世后,我就不敢再想找孩子的事,我知道我一个农村人,到这里来你不嫌弃我,给我工资,还给我吃穿住,我本想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你这么一说,我的心又活了。”她的眼睛看着窗外,好像心思飞得好远。 “活了好,那你就告诉我,你的女儿出生是哪年的?她的身上……” “我女儿是1995出生的,她出生的时候,身上长得白白嫩嫩的,可是就在她的后腰部位有一颗红色的胎迹。大约有拇指甲这么大,颜色是鲜红的。”红梅阿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拇指,接着说:“都是我婆婆嫌我肚皮不争气生了个女儿,天天骂我,和我吵。我那个丈夫受不了借口去大连打工,一去不复返。 我女儿被人贩子拐走了的时候,我一是觉得对不起女儿,二是怕将来见到丈夫没法交待。天天到火车站去找女儿。时间长了认识了许多同是来大城市打工的人们,后来我听老乡说我女儿她爸爸在外面早就找了年轻女人有了孩子了。再后来就遇到你妈。”我一提起她的往事,红梅阿姨又哭起来,我忙拦住她:“红梅阿姨,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她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后背的红记 “梦梦,还能找到她吗?”红梅阿姨摇摇头,“我早就不抱希望了,不找了。”她无力地摇了摇头,脸上很忧伤。 “红梅阿姨,我们回家住两天好不?我想招待一个朋友到家里来做客,不能在沙沙姐这里。” “是很重要的客人吗?梦梦,我觉得这个客人一定是很特殊的身份,这么久你可没在家里招待过任何客人。”红梅阿姨现在就好奇起来。可是我并没说到底是请谁来作客。 我们还是把小萨米留在了沙沙姐的家里。只给乔木森打了个电话,如此这般说了一下,就带着瓦克斯去买菜了。 瓦克斯不知道我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愣头愣脑地跟我去了超市,边挑着菜花,苹果,边对我说:“老姐,到底是请谁来吃饭啊?这么如临大敌一样。我出个招,就到乔大少的大连渔港叫几个菜,然后趁热送到家里,我们大家在家里吃,那才叫一个美味佳肴。” “哈哈,原来我们的瓦克斯也是个吃货,那就听你的。走!” 大连渔港的菜式还真不少,我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菜谱,这里的菜除了大连能吃到的以外,还有好几个是中西结合的。比如几样青菜小炒颜色五颜六色地放到盘子上,上面盖一块煎好的牛排。这个菜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春江花月夜”。 “要一盘这个,再来五道你们这里的招牌菜。行了,六个菜够了。”我胡乱点了六道菜后,就催瓦克斯离开了酒店。 我给贺初夏打了个电话就跟她说请她和乔木森吃饭,在电话里,她仿佛愣了一下,接着才说:“噢,太客气了吧。” “初夏,不要客气,我和你在大连都那么熟悉了,到了欧洲我还真没和你多聊天呢。今天就是想请你到我家来作客,认认门,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就直接到我家来。毕竟在大连你帮过我。”我这么一说,她马上就轻松起来,我听到电话里她好像还笑了。 回到家里,红梅阿姨把带来的鲜花插到花瓶里,又把餐桌上铺上一块有玫瑰花的桌布。 刚布置好这一切,乔木森已经载着贺初夏到了。 她刚进门,后脚大连渔港的送餐员就到了。小伙子一看到乔老板在我家,马上明白了什么似地说:“云小姐,乔老板都说过了,你的餐是不收费的。请慢用吧。”他把那些菜一盘一盘按照口味颜色精心摆放到桌子上,这才说了再见。 贺初夏一进门就由瓦克斯陪着她到处参观了我的家,不,应该说是沙沙姐的房子。每到一处,她都惊叹地说“哇噻”,“太美了”,“太豪华了”,“太开阔了……” 我知道那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赞美,而是夸张而虚伪敷衍。我刚才在路上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让贺初夏脱下衣服,我或者红梅阿姨能看到她的后背。虽然没抱着什么太大的希望,但是不察看一下总是不甘心。 我试着对瓦克斯说:“如果说想看一个女人的后背,又要不动声色地察看,你说要怎么办?” “去游泳啊,spa,或者一起去做全身按摩。”瓦克斯说。 “你小子没少去泡妞,怎么知道这么多?”我伸手就要打他。 “哎哎,你别打啊,是你问我的,我只不过是提一些建议而已。再说,现在可是网络时代,任何不知道的,只要上网一问,不就知道了。” “好了,那就按你说的,spa,你回家就把沙沙家里的spa打开,到时候我就跟贺初夏说,请她来体验一下新spa?”我心里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如果人家不愿意的话,我也没办法。所以我不得不再想了几个万一她不喜欢spa,怎么用其它的办法,让她脱脱衣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贺初夏说她吃饱了,我急忙走到厨房泡了一壶茶,恭恭敬敬地端到贺初夏的面前:“品一品新的菊花茶。明目而清心。” 贺初夏轻笑了一下,把茶杯端到嘴边:“小云,我知道你请我到家里来不仅仅是吃饭来的,说吧,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听贺初夏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尴尬,不过事情应该说还要说。 “我家有热水spa,就是后园子里,我这里有几套新的泳衣,要不要去热水里放松一下?” “噢,这几天不方便。”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愣了一秒钟,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喝了一口茶,对她说: “贺小姐,我还有一个事业,服装公司。”我在尴尬这际忽然想起我的老本行,这个谎说起来比较自如。 “我的服装公司最近专门设计了几款旗袍,那些洋人模特儿都人高马大的,又骨瘦如柴,我设计的旗袍都穿不出中国风的神韵来。”我发现自己说起谎来越来越自如了,不得不在私底下又对我自己伸了一个拇指。 “说下去,云小姐,我听着呢。”贺初夏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想高薪聘请你贺初夏去我们公司做一次平面广告。”谎话说到这里,我有点没有底气,一是贺初夏的个子不高,二是她的身材也不是很好,末了我只好在最后加上一句:“我公司团队的合伙人说你的脸型是典型的中国脸。你能不能……” 我仔细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忽然心里一动,又加上一句诱惑:“如果能与我们公司正式签约,我们会帮你办绿卡。” 还是最后这句有用,她的眼睛一亮,仍然不动声色地说:“我的条件真的可以吗?” 我急忙把红梅阿姨喊到我的房间里,“红梅阿姨,你来帮初夏穿一下这件旗袍。”我找出那件安斯尔最爱的“七彩闪电”。 自从这件旗袍安斯送给我之后,我就从来没穿过,一直放在衣柜好好收藏着。今天红梅阿姨一拿出来,不但我看着还是那么好看,就连贺初夏都惊呆了。 她好像信了我的话,站起来,跟红梅阿姨走进了房间。 我怕没事先跟红梅阿姨说清楚,她没有思想准备去看贺初夏的后背。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敲门进了去。 一进门,正好看到贺初夏身穿着胸围和短裤,背着身子让红梅阿姨帮她拉拉链。我说了句:“我来拉。这条旗袍可要精心一些。” 我一伸手,把本来已拉上一半的拉链又拉下来,把后面的开口打开得大些,从腰往上看去,嘴里还说到:“初夏你身上的皮肤可真好,这款旗袍穿在你的身上真合适。”我的眼睛往下一扫,正看到她腰问有一块红色的印记,大如铜钱。我一惊,示意红梅阿姨看过去,红梅阿姨眼睛一愣,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我对她说了句:“红梅阿姨,你先出去准备点水果,一会我和小贺出去吃。” 我怕红梅阿姨哭出来,当时就喊她女儿。 拉上后面的拉链,我的心里有数了,对着镜子里的贺初夏说:“你看,这件旗袍是不是你穿着很好?很有中国风。” 我由衷地赞扬她。我说的是真话,贺初夏个子虽然比我矮一点,但是她比我丰满,所以穿上那件旗袍也很好看。 而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也很满意,把自己的身子扭过来,再转过去,嘴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小云,我答应你的聘……” 她一个“请”字没说出来,我就用手势制止她:“走我们出去说。” 回到客厅里,红梅阿姨好像哭过了,她手里端着一盘子切好的水果,正往桌子上放。乔木森和瓦克斯看着电视里的足球比赛正热闹,两个人好像一人支持一个球队,还有点小摩擦。 我把贺初夏拉到沙发上坐下来,把水果盘拉到她的眼前:“红梅阿姨切的水果多漂亮,你看像不像一朵盛开的花。” 贺初夏用牙签扎了一块哈密瓜,放到嘴里说:“我觉得到了欧洲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水果都很甜,就算是我平时不喜欢吃的桔子都甜得一塌糊涂……” 红梅阿姨急忙把厨房里的一小盘晶莹剔透的美国提子拿上来,放到贺初夏的眼前:“我的女儿从小就喜欢吃这个,她第一次吃过一颗美国提子还是邻居家来了城里的亲戚送的,她说甜得很。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家穷得吃饭都吃不上,我这个当妈的哪有钱能她买提子。”说着她哭了起来。 贺初夏吃了两颗提子,嘴里也说:“真甜,太甜了。红梅阿姨,我也很喜欢吃提子。我不记得我第一次吃美国提子是那一年。我只记得那一年我妈妈在火车站把我放在一个角落里,告诉我她去给我买美国提子,然后她就再也没回来。”她的眼神里有丝丝的怨恨,还有冷冷的疏离。 但是我感觉到红梅阿姨在我的身边一怔,她手里的盘子倾斜了,提子掉到地上好几颗,滚动到很远的地方。 我的心里原来并没有设计好一旦贺初夏真是红梅阿姨要找的那个女儿,接下来要怎么办。此时红梅阿姨的眼睛使劲看着我,她的嘴唇哆嗦着,手有点抖,就要朝贺红梅伸过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觉得不踏实,事情不会这么巧吧?有哪儿不对呢? 我偷偷看一眼贺初夏,她脸上不卑不亢地吃着红提子,还边品着我刚才递给她的茶。 第三百六十九章可怜的孩子 贺初夏的脸上很从容,又很自信,嘴角好像还有一丝丝的冷笑。我真有点看不透她了。这个女人,年纪轻轻怎么能有这么多付面孔,让人摸不到,看不透。 俗话说,跟什么人就学什么样,既然她那么藏而不露,那我是不是也要如此这般的回敬她一下?我咬了咬嘴唇,又松开,回到卧室里取出了我的牛角梳子,笑着对贺初夏说:“初夏,我觉得你身上的旗袍如果配上另外一种发型就更好了。来我帮你梳一个丸子头。” 她要站起来制止我,我用手按住她的肩膀上去就是一阵狂梳,连拉带扯,终于看到有几根带着发根的,半长不短的头发已经粘到了我的梳子上,这才把她的头发胡乱在头顶上扎了一个丸子头,把她拉起来推给红梅阿姨:“阿姨请带初夏去照照镜子……” 我站起来,走到卧室,赶紧找了一个密闭袋把那几根带发根的头发放到里面,藏到自己的包里,这才回到客厅。 贺初夏顶着一只丸子坐在客厅里和红梅阿姨聊天,“……也许时间太久了,都十六,七年了,我对我妈的印象不深,记忆深刻的只是她一个背影。” 红梅阿姨已经泣不成声:“可怜的孩子,不哭,如果你愿意,就把这里当你的家,你只要想来,打个电话,红梅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一看到我进来,她拉上我就往书房里走。 我急忙回头喊了乔木森一句:“乔老板,请帮我陪陪贺初夏,我有话要和红梅阿姨说。” 一进门,红梅阿姨就抓住我的手:“梦梦……” 我二话没说,把红梅阿姨按到椅子上:“我帮你挑挑白头发。”三下两下,从她的头皮上扯下几根也有发囊的头发,找一个同样的袋子装上,“红梅阿姨,你还别激动,虽然这女人后背上也有红记,但是这个不准确。等我做了dna鉴定之后你再哭也来得及。”我放好头发,推了红梅阿姨一下:“事情都办完了,她也不想走啊,要不你再做顿晚餐?让她晚上也在我们家吃饭?” “别,梦梦,还是让她先走吧,我这心乱得跟一团麻似的,那有心情做饭。你快点让她走,晚饭你也自己想办法吧,我一个人要静静。”红梅阿姨又开始流泪。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早晚有一天会找到你女儿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到了客厅。 乔木森已经坐到了贺初夏的身边,和她一起研究着我从大连渔港拿来的菜单。贺初夏笑得花枝乱颤,一双妩媚的大眼睛盯着乔木森默默含情。 我的心里不知道从哪里又生出一股气愤,恨不得把贺初夏现在就赶出去。那一刻我的心里生出一阵的悔意,你说这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却偏要帮红梅阿姨找女儿。这万一贺初夏真的是红梅阿姨的女儿,以后的日子我就得天天活在气愤和提防中,一会提防她骗人,一会气愤她霸占我的红梅阿姨……不定多累呢!关键,关键的关键是,如果红梅阿姨真的找到了女儿,那我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更别说这贺初夏竟然想对乔木森放电,如果乔大少一下子陷入这女人的温柔乡,那还不得被她算计死才怪。真那样的话,我不是要少了一个听话的男闺蜜吗? 我沮丧的坐到沙发上,把刚才红梅阿姨切的水果拿过来,一口接一口吃,一气吃了半盘,乔木森无意间回头看了我一眼,马上站起来就跑到我身边抢过手上的盘子:“梦梦,怎么了?生气了?还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吃水果不能这么吃,也不嚼就嚥,这样伤胃!”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盘子,“如果你和贺小姐的事谈完了,我可把她送回去了啊。”没等我说话,他又接着说了句:“我这也算是送佛送到西。” 我看一眼贺初夏那双羞搭搭的桃花眼,喊了一声:“瓦克斯,别玩了,送贺小姐回去……” 红梅阿姨急步从书房走出来,“贺小姐留下吃晚饭吧……” 我皱了皱眉头,瞪了红梅阿姨一眼:“贺小姐回工地还有事呢。你不也要回牧场去吗?小萨米晚上离不开你……” 红梅阿姨脚步一滞,说了声:“噢,那,那贺小姐有时候来家玩啊……”她一定是哭过,眼睛红红的,鼻子头也红了。 瓦克斯好像看出点什么,从桌子上抓起车钥匙到贺初夏面前说:“我老姐给我的任务,送贺小姐回去,走吧,我一定安全顺利把贺小姐送到地儿。” 贺初夏站起来,微笑对红梅阿姨说:“谢谢阿姨的水果,也谢谢云小姐的午餐。都挺好的。不过,当那当模特儿的事,我看就算了。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在舞台上走‘猫步’。”她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一丝阴冷的神情从脸上掠过。我禁不住心里一抖,嘴巴里马上说了句:“初夏你不来可真有点可惜了……”一句敷衍的话说出来,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假得很。 门一关上,乔木森急忙窜到我身边:“怎么回事?我觉得你和她有过节。” 当着红梅阿姨的面,我又是挤眼,又是摇手,把乔木森弄得不知所措的用询问的眼神盯着我。 我真是有苦说不出,一跺脚命令他:“乔大少,送我和红梅阿姨回沙沙姐的牧场。我儿子等我呢。” 红梅阿姨一愣:“我们还要在牧场住多久啊?” “住到我们的新别墅峻工,装修完成之后,我们就可以搬回到自己的家了。”我明白红梅阿姨的心思,她不好意思在别人的家里招待自己想招待的人。只有回到自己家,才能随便些。 红梅阿姨鼓了鼓嘴,想说什么,半天也没说出来,拿几件自己的衣服就上了乔木森的车。 我推了乔木森一把,“走吧。把红梅阿姨送到家我还有事呢。” 一上车,红梅阿姨就怯怯地问:“梦梦,你真的会送那几根头发去鉴定吗?” 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一定说话算数。”说罢,我叹了口气,搂住红梅阿姨的的肩膀说:“阿姨,你准备好了接受一个你完全不了解的女儿吗?”我把脸面向她,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女儿变成什么样子了。万一你真的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是一个小偷,骗子,甚至是一个攻于心机的心机婊,你还觉得开心吗?” 她一愣,指着车后面:“你说刚才这个初夏是心机婊?”她的眼睛很复杂地神情。 “我并没有说是她,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找到了女儿,可是你的女儿并不是你想像那样的优秀,你怎么办?” 红梅阿姨又怔了一下,接着又哭了起来:“我从没想让我的女儿多优秀,多好。我本来就是平凡的人,只要她能在我的身边活得平凡,普通,我就很开心了。我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女儿如果活着,就算是她是个傻子,呆子,只要她还活着,那她就是我的亲人,我不会嫌弃她的。只要能找到她,我愿意和她过平淡的生活……” 我叹了一口气:“是啊,平淡的生活也是好的。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也想过得平平淡淡的。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生活并不是像你画的图画那样的美好。红梅阿姨,你的女儿已经丢了那么多年了。在她的人生路上绝对不是按照你替她规划的人生轨迹成长的。她的人生一定是一个你未知的人生,当然也是一个她不知道的人生。或者这种未知的人生陪伴了她十几年。所以我们都不知道现在的她到底是科学家,成功的商人,还是小偷骗子乞丐。” 我想尽量的把我能想到的最不好的一面先给红梅阿姨打个预防针,我真的怕她万一贺初夏真是她女儿,或者她的女儿不是个好人,到时候她的心里早有准备不会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到。 可是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女儿不是好人呢?红梅阿姨抓住我的手急急地问:“梦梦告诉我,这个贺初夏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你带她来是让我认的,对不?我看到她的后背上有红记,可是她的红记大,大了很多。我女儿后面的红记好像是在后背的下部,只有指甲盖这么大,而这个贺小姐的红记是在腰部,你看没?差不多有铜钱那么大。”她呆呆的思考着又摇了摇头:“她不像。” 是啊,哪个母亲不愿意的女儿长大以后有出息,有前途,生活幸福呢?看着红梅阿姨的泪眼,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挺阴暗的,明明知道贺初夏可能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说不定还真是个坏了一锅汤的那条臭鱼,可我却偏要把她带回家来让红梅阿姨认女儿。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这万一,万一……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忽然觉得我今天的行为不仅仅是伤害了红梅阿姨,而且更伤害了我自己的平静的生活。本来红梅阿姨早已死了找女儿的心,可是今天贺初夏后背的红记却又搅起了她心中的一片波澜,从此以后,红梅阿姨还能一心一意的把我当成她的亲人吗? 第三百七十章难道真的是巧合? 故事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再一次提起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说到这里,你一定知道我讲的是什么。第二天我就把红梅阿姨的头发样本和贺初夏的一起送到了b城的鉴定中心,为了能早点出来结果,乔木森还特意帮我找了一个鉴定中心主管的朋友,说多付500欧元的加急费,三天就出结果。 取结果那天是乔木森陪着我去的,一走进鉴定中心的大门,我的心就开始剧烈地跳起来,一直祈祷着:“千万不是,千万不是,千万要不是……”我在不知不觉中一下子说出了口:“老天,千万不是……” 乔木森把我拉到走廊的角落里,“什么是不是的,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怕人家听不见?” “木木,我好害怕……原来我很热心地帮助红梅阿姨找女儿,可是今天我怎么这么紧张,就怕她们真的是亲生的母女。” 乔木森刚要说什么,从走廊那头匆匆走来一个人,好像是“他”,我精神一震,拉一把乔木森:“转过来,我不想见他!” 我把乔木森肩膀转向墙面,想让那个来人走过我们的背后。可是那人却偏偏停在我们的身后,足足有几秒钟。 我悄悄问乔木森:“后面这人怎么不走?为什么站在我们身后?” 后面有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驼鸟,快钻到墙里了。”我不得不回过头,“米弘源,你怎么阴魂不散啊?我惹不起你难道还躲不起吗?我今天没惹到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米弘源的脸铁青着,把手里的一袋文档资料扔给乔木森,“你们自己看吧,我不想再讨人厌了。”他一甩手,文件袋扔到半空中,乔木森手急眼快一下子接住。他一转手,又扔到我的怀里:“自己看吧,我也不想讨人厌。” 我懵懵懂懂拿过文件袋,刚要打开,后面伸出一只手,压住文件袋:“云梦雅,你三思而后行,贺初夏这个人并不简单,你可不要捅了马蜂窝,到时候你的大闺蜜又来找我收拾你的烂摊子。” “走开,我不用你管,你不是去管你的那些莲莲芝芝去吗?别一会她犯了精神病,又赖我。”我没好气地把他推过去,手里的文件袋也扔出去。凭第六感觉,我预感到那文件袋里的东西是烫手的山芋。我真怕打开了袋子,就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我眼睛盯着地上的袋子,愣在那里,事情是怎么闹到这个地步的?红梅阿姨满怀着希望,她天天盼着,夜夜想着一旦找到她的女儿,她要怎么好好的补偿这些年来丢失的女儿受的苦。甚至她已经悄悄买了好几瓶名牌的化妆品和包包,天天在房间里照着镜子自言自语。 米弘源拾起地上的文件袋,把乔木森拉到一边在耳边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临了,米弘源再走到我身边:“梦梦,听我一句,贺初夏不是个简单的人,你记住,好奇害死猫。”说完,他把那袋子塞进我的怀里:“给你这个潘多拉的盒子。三思……”说罢,还抱过我的头,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转身离去。 我愣在那里足足有五秒钟,用手抺了一把额头:“什么意思啊?神叨叨的。”我跺了一下脚,抓起文件袋三下两下扯开:“我就不信了,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个亲子鉴定吗?红梅阿姨,我帮你找到女儿了……” 里面只有两张纸,一些stm基因和mel基因座啊,各种数据我都没看懂,只看到最后一页上写着“经我鉴定中心鉴定刘红梅和贺初夏的基因型符合作为亲生母女遗传基因条件经计算累积亲权指数cpi值为1207217.0923亲权概率rcp为99.9991%” 看到这些数据,我手一软,那两页纸都掉到地上。 乔木森从地上拾起来问我:“怎么没对上?” “自己看!” 乔木森看了一眼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鉴定报告,嘴里说了句:“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我又是一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怕什么?” “不是我怕什么,而是……”他忽然觉得不应该说,急忙刹住车。我却发现了什么似的抓住他:“乔木森,你告诉我,米弘源刚才和你说什么了?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 “米大神人不让我说,可是你知道我,我是忍不住的,我怕你心理没准备,会手忙脚乱。” “果然那家伙有事背着我,说吧,反正你心里也藏不住事。”我来到走廊里一处长椅上坐下,对边上的位置拍了拍:“坐下说。反正我们已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了,就算是明天是世界的末日,我们也不用担心了。反正天塌下来,也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表面上装得平静得很,但是心里乱极了,甚至我偷偷感觉到自己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刚才那个亲子鉴定已经让我觉得天塌下来了。红梅阿姨找到了她的女儿,贺初夏,那个让我想远离她,又想揭开她的秘密的女人,现在竟然要走进我的生活。 乔木森还好死不死地在旁边叨咕着:“米大神人一直支持着我们钻石别墅的开发项目,你不在工地的时候,他就会来监督工程质量,还及时的修正了两次工程质量的偏差,为这事,关大哥把米大神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么样?知道了吧?你以为我一个人能忙过来?” “你……,我……”我没有想到的会是这样,原来他一直在背后支持着我们的工程,可是这与刚才的亲子鉴定有关系吗?我的直觉刚才两个人咬了半天耳朵的事,就是在说贺初夏。 “好了,别多想了,我们回去吧,红梅阿姨一定急得什么似的等着鉴定证书呢。” “乔大少爷……”我站起来,一把揪住乔木森的衣襟:“你说谎,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说实话的话,我不会饶了你的。” “松开,你的手松开,小心人家看了误会,g国人会报警的。我说梦梦,松手,我跟你说还不行吗?” 我松开了手,厉声说了句:“说!” 乔木森把我拉到步行楼梯的一个角落里,神神密密地说:“移民局在边境抓住七个偷渡者,他们使用的护照都是我们工程队里的人的护照。” 我的头发根都立起来了,一下子抓紧他的手:“不对啊,我和你一起去银行开的保险箱啊?你是亲眼看到的,我们一起把那一百多本护照存进的银行保险箱的。怎么就会跑到偷渡者手里了?是不是银行的人监守自盗?” “具体的情形我也没猜测出来,刚才米大神人也没多说什么,他只是告诉我们小心贺初夏。” “原来这事真跟贺初夏有关系?这能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我的手再也不颤抖了,刚才的亲子关系鉴定也不能让我太担心了。 我的心刚刚稍微有些轻松,乔木森又来了一句:“米大神人说,警察局明天要进驻我们工程队调查。” “什么?我的天啊,这工地上天天那么忙,这又来几车警察到我们工程队上班,那工程的进度可就真的保证不了了。”我心急火燎地拉上乔木森:“快点回工地,怕是真要出事了。” 乔木森说:“我们先去银行把护照都拿出来,到时候移民局来了,警察来了我们都有说的。” “不,我们不能动护照,还是等警察去动吧。我们如果动了这些护照,万一有哪儿不对,我们都说不清。”到了这个时候,我还真挺冷静的。思维也忽然敏捷起来了。我觉得自己不能乱,虽然米弘源在后面做着竖线的后盾,但是我在前面也不能先自乱阵脚。 …… 工地上所有的工程都停了,大门口停着移民局的几辆车。 关大哥一看我走进大门,小跑着来到我面前:“云小姐,你可算来了。这工程又……” 我用手制止他:“关大哥,贺初夏在吗?我要和她说话。” “她刚才跟我请假,说要去买一些药品。” 我拿出电话,递给关大哥:“打她的电话,我跟她说话。” “喂”贺初夏的声音很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初夏,我是云梦雅,想请你到我家吃晚饭好吗?红梅阿姨说她做了好吃的。我去接你。” “噢,云小姐,我今天有点不方便。要不明天好不?”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贺初夏的声音里有点颤抖,而且电话那边好像有刹车声,难道她在开车?她要跑路? 我要怎么把她留下?我的眼神正好看到乔木森手里拿着的文件袋子。急中生智,我脱口而出:“记得我上次给你梳头吗?我拿到dna鉴定证书,找到你的亲生母亲了。如果你有任何事情,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我听到电话那边有尖锐的汽车急刹车的声音,接下来好像刹车声一声接一声的传来,我的喊叫声,警车的鸣叫声,乱成一团。我还听到贺初夏“啊”的一声惨叫,旁边有人喊叫声:“小姐,小姐,你还好吗?”说的是英文。 我急忙也大声在电话里用英文喊:“哈啰,哈啰……” 终于有人用英文在电话里跟我说:“哈啰,车祸……” 我和乔木森跑到医院的时候,那里接二连三有救护车急疾而来,推下来好几个伤者,我一个又一个看过去,终于在最后一个救护车上看到了贺初夏。 她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头上有鲜血冒出来,已昏迷过去。 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她毕竟是红梅阿姨的亲生女儿,我不能假装没看见。 我对乔木森说:“你快点去工地,把那边的事处理一下,不行就打电话给米大神人。我在这里看好贺初夏,如果移民局的人问起贺初夏,你告诉他们,贺初夏在医院。” 我不知道贺初夏与偷渡者的事情有关系没?但是她正巧在这个时刻请假离开,难道真的仅仅是巧合? 第三百七十一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刚才的车祸一定事故不小,医院的救护车一辆接一辆接着伤员赶到了医院的急诊室。我没顾得上看其它的人,一心跟着贺初夏的滑床往里跑去,边跑还边喊着:“初夏,贺初夏,你醒醒,你妈妈在家等着你呢,你可不能睡……” 她的脸被头发遮住了,我看不出她是醒着还是真的昏过去了。 急诊室里,医生和护士七手八脚把那些仪器,管子,点滴都加到贺初夏的身上,一位医生翻开贺初夏的眼皮用手电照了照她的眼睛说:“为她注射一毫克肾上腺素,做电击复苏。” 他往后推了我一把:“清场,闲杂人离开。”接下来的场景跟电影里看到得一模一样,医生用两只电击板,吸住贺初夏的前胸部位猛地击下去,一下,两下,三下……每吸一下,贺初夏就从躺着的姿势被吸得坐起来,然后又躺下去。当电击板吸到第五次的时候,护士急呼出来:“恢复心跳了。” 然后就是各种仪器推到房间里,验血,ct,b超,各种忙乱之后,医生才对参加抢救的护士说了些什么。 我就站在抢救室的玻璃窗外,紧张地看着仪器显视屏上那波动的线条起起伏伏向前涌去,也跟着吐出一口气。抢救过来就好,要不到时候我怎么和红梅阿姨交待啊,说起来归根结底都赖我,如果不是我在她开车的时候打了那么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电话,她怎么能一下子受刺激才出了车祸的。 我拉着一个从抢救室里出来的护士:“护士,贺初夏怎么样?她有什么危险没?” “你是家属?这么快家属就来了,医生,这个患者的家属来了。在门口。”她一开门,把我推进去:“医生和你谈话。” “你是这位患者的家属?刚才检查这位患者的情况,她的外伤并不严重,而让她一直昏迷的原因是她肾部的病变。”医生的表情很凝重,他看我愣呆呆的怔在那里,还伸出手在我的眼前摇了摇:“小姐,小姐,你在听我说话吗?我在跟你说你姐姐的病情,她的肾病已到了不得处理的地步,本来一侧肾还可以工作,可是今天的车祸却让这个健康的肾破裂了,如果不动手术切除就会危及生命。你到底是怎么的,早点决定。” “动手术?那还等什么啊?动啊!” “之前她的车祸抢救费用全部由政府的(公费医疗系统)付费,而后面她的手术费用是要你们自己付的。如果你决定手术,就去付费吧。” 接过医生的付费单子,我觉得这事真大了,如果不和红梅阿姨说,这万一贺初夏手术中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对红梅阿姨说啊? 我扯过医生递来的交费单子,快步去交费,排队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瓦克斯,告诉他把红梅阿姨接到b城市立医院急诊来,我嘱咐瓦克斯他一定把红梅阿姨快点接来,最好带着洗漱用品,换洗衣服,可能要照顾病人。 瓦克斯一直问是不是我生病了,我挂断了电话。 红梅阿姨来的时候,贺初夏已送进了手术室,她心急火燎地上下打量我一通:“梦梦,你怎么了?生什么病了?瓦克斯也没说清楚。” 我往后看去,“瓦克斯怎么没来?我还想让他办点事呢。” “刚才他接了一个电话,把我放下就走了。”红梅阿姨说着把手里拿着的一只热水杯递给我:“快喝口水,生病了就要多喝水。这怎么的?还要住院几天?那快点去病房吧,别在这长椅子上坐着了,这生病的人要躺着。” “红梅阿姨,不是我病了,是初夏病了,她正在手术……” “你说的是上次来我家的那个贺小姐?贺初夏?”红梅阿姨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腿上的包唏哩哗啦掉到地上,她弯腰拾起地上的东西,又坐到长椅上,看了一眼手术室,怯怯地问:“贺小姐生的什么病?她……她有危险吗?” “医生说手术的及时,应该没有危险……”我也不知道贺初夏是不是有危险,但是我真怕红梅阿姨一旦知道了贺初夏的身份会受不了,糊弄一时算一时吧。 “梦梦,你是想让我来照顾她?”红梅阿姨的手指往手术室那边指着。 “红梅阿姨,你不是想知道贺初夏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吗?那咱先把她救活,然后再鉴定那个事儿?” “那天我看到你拿到了我和她的头发,我以为你已经……”红梅阿姨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失望。 “红梅阿姨,请坐一会儿。说不定医生一会有事找我们呢……”话音未落,手术室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护士,手里拿着单子问:“谁是贺初夏的家属?来签字,她一侧破裂的肾已经切除,另外一个肾早已停止工作了。目前医生为她做了体外循环系统,但是这只是暂时的。要想保住她的生命,就要换肾。” “换肾?那就换啊。我去付费。”我没看红梅阿姨,怕她问我什么。心里的懊悔更加重了几分,都是我的错,让贺初夏唯一工作的肾也完蛋了。如果她真需要,那我就赔给她一只肾吧。 我拿过单子就签字了。转身递过去给护士,可护士却说:“我们没有肾源。” “肾源?那……”我在心里又“呸”“呸”了自己两下,乌鸦嘴,什么都让我说中了。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尤其是知道了她是红梅阿姨的女儿,更别说是因为我的过错才让她处于生死边缘的。 “我可以去鉴定一下,如果我的肾符合她的需要,我可以捐给她一只。”我听自己的话里没底气。 我想让红梅阿姨也鉴定一下肾的指标,可是我要怎么说?总不能说躺在手术室内等着换肾的人是她女儿吧? 红梅阿姨可能看出了我的眼神,“梦梦,要不我也去检测一下我的肾?因为……万一,我说的是万一这个贺小姐真的是我女儿的话,那我给她一只肾也能补偿一下这些年对她的歉疚。”她一直低着头说的,说到这里,她抬眼看我一下,又急忙说:“就算是……就算是她不是我的女儿,我这么大岁数不也能救人一命嘛。” 我心酸地握住红梅阿姨的手,小声说:“走吧,我们一起去检测,你说得对,就算她不是我的亲人,只要能救她,也算是为我的儿子积点德。” 红梅阿姨一听我说,也说了一句:“对,如果我的肾能用上,那我也为我的女儿积德。” 我差点忍不住跟她说了实话,乔木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手术室外:“怎么样?她没事吧?” 我怕他在红梅阿姨面前都说出来,急忙把他拉到一边:“你去帮我们付费,我和红梅阿姨都要去检测肾的各项指标,如果行的话,我们要为贺初夏捐肾救她的命。” 乔木森回头看一眼红梅阿姨,又把我拉得远一点:“你知道这贺初夏怎么回事不?” “不是她……”我指着红梅阿姨说:“贺初夏不是她的女儿吗?” “嘘,小声点,先不能告诉她。万一贺初夏救不过来……” “哼,贺初夏如果救不过来,那还说不定真是她的幸运……” 我感觉到好像有事情发生,而且看乔木森的神情这事还挺大。“乔木森,你先什么都别说,千万不当红梅阿姨面说。我先去检测了。” 我扔下他,和红梅阿姨一起去了检测科。 护士说要两个星期才能出结果,这还是加急的。 回到手术室外面,乔木森正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着急呢,看到我们回来,急忙走上前说:“刚才护士出来了,说手术已结束了,但是她只能住在icu病房里等待肾源。” “她不用吃饭?不用家人照顾?”我看了一眼红梅阿姨:“阿姨,你白来了一场。我以为她需要人照顾。要不,你还是跟乔木森先回家吧,我在这里守着她。” 红梅阿姨看了一眼手术室,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她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包放到我手里:“那你留下在这里看着她,我回去照顾小萨米,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乔木森看看我,用眼神问我。 我点了点头对他示意。 红梅阿姨走了。我把放在长椅上的亲子鉴定证书袋子拿起来,放到自己的包里,心里暗自庆幸我没把贺初夏的身份告诉红梅阿姨。 贺初夏躺在观察室里,身上被各种仪器和各种管子包围着,口鼻部位戴着氧气面罩,毫无生息地睡在那里,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让人心生怜惜。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变了,变得阴暗,变得狠心,凡事先想自己,然后再考虑别人。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我?我的改变又伤害了谁? 我颓废地坐回到长椅上,把背部靠后,失神地眼睛盯着icu室的灯。这一天我几乎都是在惊吓和紧张中度过的,几点了?灯都亮了。 医生走出来看了我一眼:“你请回去吧,不要在这里等着了,她有我们照顾,你明天再来吧。” 我点了点头,站起来,刚一转身,一阵头晕目眩又坐到长椅上。 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饿了吧?吃点粥,一定又是没吃午餐,也没吃晚餐……”那只手里捧着粥碗,香气十足,冒着热气。 我一抬头,急起身站起来,把自己的身体远离那碗粥:“你怎么来了?拿走,我不吃你送来的东西。” “不是我买的,也不是我做的,这是沙沙姐煮的粥,只不过我顺路送过来而已。”米弘源笑容仍然那么迷人,脸上的两道疤痕很酷,可是我忽然想起那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两个星球之间的距离,而是明明爱你,却要在你面前装做跟你疏离。” 第三百七十二章我不是疯子,不用你可怜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里有那么多的无奈和心疼。我看不了那些眼神,低下头,接过粥,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皮蛋瘦肉粥,里面还埋着一只咸鸭蛋黄。沙沙姐熬得粥真好,又糯又浓香。可是我连着眼泪一起吃的粥却有点咸苦。 半夜了,医院走廊里没别人,只有坐在长椅上的我还在一直站在边上的他。我们都没说话,就那样眼睛都无神地看着抢救室的玻璃窗内的那个半死不活的生命。 半晌,米弘源说话了:“还记得在鉴定中心我跟你说的话吗?” 我抬起头看他,他坐到我的身边,搂住了我的肩:“你还年轻,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复杂,大多数人都是有两付面孔,甚至有几付面孔。” “你早就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还说什么三思,三思,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多的前思后想,诡计多端?有什么你就直接说不行吗?”我没看他,可是却明明听到自己说出来的话里有几分撒娇的成份,我有点扭捏地看他一眼,垂下头低声说:“好了,现在也没有人了,你就直接跟我说吧,我现在再也不是19岁的小姑娘了,我已经有了承受能力,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能泰然处之,再说了,贺初夏并不是我的亲人,她的生死只与红梅阿姨有关。” “就是因为她的生死与红梅阿姨有关系,所以我不想让你打开那个鉴定证书,如果你不打开,你就不会因为贺初夏的任何事而闹心。” 我猛然抬起头眼睛盯着他:“你说吧。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她要逃?” 米弘源的脸在走廊的暗色中一半亮,一半明,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手心温暖而体贴,就那样抚在我的后背,随着手一紧,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贺初夏早已被蛇头组织硬逼利诱,软硬兼施,成了他们的内线了。这次就是她偷了你们工程队的九本护照,卖给了那些不法分子。” 我一惊,惚地一下站起来,“蛇头?怎么这么严重?她怎么和蛇头搅到一起的?” “不是她,是那个钱大勇,你还记得那个钱大勇吗?” “钱大勇怎么还在g国?他不是被艾伯特送去警察局了吗?” “钱大勇那家伙鬼精鬼精的很,他欺负艾伯特这类的g国人傻啦巴及的人说啥他信啥。硬是在被送去警察局的半路上说自己家里有一个90岁的老妈没人管,所以他求艾伯特放了他。结果艾伯特真就那么善心,不但把他给放了,还送给他机票钱,为了帮他逃走,还借机把存在工程队里的所有的护照都拿到他手里,谎称是帮着办理签证。” 我听米弘源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工程队的一百多本护照真是被艾伯特派人拿走了,不过其中一本就真的给了钱大勇,让他回中国去照顾“90多岁的老妈”。 “后来呢?钱大勇既然都回去了,那贺初夏怎么又……” “钱大勇是个好人吗?他那人你还不知道?早就跟国际蛇头组织的人有勾结,他一转身就想出一个招,把自己的护照卖给了蛇头,赚了10万人民币。自己却隐藏在边境的原始森中接人。” “钱大勇就是个垃圾,他不但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就连唯一一个关心他的女人都得被他拉下水,不得不替他蹚混水。”今天的米弘源好像很有时间,他也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么多的话。和他在一起的之前的那么多时间里,他不是强行我做事,就是和我在床上必修课。 天啊,怎么又提起必修课了?我的脸有点热,好在走廊里暗,他一定看不出来。一时间我有点晃惚,不知道身一何处。 “梦梦,梦梦,别想太多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总有解决的方法的。”他在我肩头上的手紧了紧。 “我多亏没告诉红梅阿姨贺初夏是她的女儿,如果她知道了,不疯才怪。” “是啊,谁知道贺初夏的病会这么严重。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肾源。”他站起来,拉起我:“走吧,我们在这里看着也没用。回去吧,明天再来。走,我送你回家。” 我的眼睛睏得都睁不开了,就那样任由米弘源半抱半拉的把我弄到了车里。 我实在太累了,坚持不住,歪着头在车里睡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卧室里,宽大的橡木床上只睡着我一个人。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上下察看自己,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我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松了一口气。 跳下床,把卧室的门锁好,我开始光着脚丫在房间里到处走来走去,查看了房间里各处。这房间真的很大,有一个门,推开一看原来是一个比我和春花姨住的那个房子还大的衣帽间当然里面还有一个浴室。 我小声喊了一句:“有人吗?”没有声音。 我走进衣帽间,全部都是男人的衣服,鞋子,领带,公文包。 我快速走回到卧室,到处看了看,没有任何人的照片,这是米弘源的房间吗?明明就是男人的卧室,明明昨晚就是米弘源送我回家的,难道这是米弘源房间?他这是在哪里的房子?海边的水泥平房别墅? 不对啊,那水泥平房别墅在外面看没有这么大啊?我再次到处看看,这才看出点不对,怎么卧室的房间里除天花板上有个天窗外,四壁的墙上没有任何窗子,没有窗子?难道这房子是在地下室的房子? 还没等我想明白,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梦梦你醒了?”米弘源走了进来,清爽的脸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一走近我,青苹果味的味道迎面而来,我忽然想起自己没梳头,没洗脸,没刷牙,急忙跑到浴室里把自己锁在里面喊了一句: “我明明是锁着的门,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我家,我想进哪个门都可以啊,是不是让我进来帮你洗澡?” 我急忙推过一只熨衣台架,把一道门顶上,还推了两下,这才放心的走进了浴室。 宽大的浴缸果然挺舒服的,还有冲浪功能。我把自己泡在里面好好享受了一下,根本不理有人在外面一下又一下的敲门:“梦梦,开门,你把门打开,开门,我告诉你那个浴缸不能……” 我没听清楚他的话,在浴缸里左一个按纽,右一个开关试来试去的。 忽然一个热浪从浴缸下面一下子冲到我的下面,那股热流温热而有力,直冲我的股沟处,一阵的悸动从下面传上来,我的全身一阵的舒适感觉,我一下子躺倒在水里…… 就在我的头快要入水的一瞬间,我忽然听到浴室的门“砰”地从外面被撞开。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又是在医院里,医生一看我醒来,明显的松了口气,对米弘源躹了躬,再躹了一躬:“行了,米先生,她醒了。她终于醒了。”我看着他从米弘源的身后走过的时候,偷偷擦了一把汗,吐了一口气。我再一转头,看到米弘源铁青着脸,走到我的床边:“梦梦,你怎么那么不听话?你怎么就那么任性?” “对不起,我只是想洗个澡,我不知道那个按纽是那样的。”米弘源脸色变得苍白,“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早点把那个拆除了就好了。或者我昨晚上把你放进和我睡一个房间就好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从他的手里抽出我的手问他:“那你跟我说实话,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 “是吴莲芝,之前她装疯的时候就住在我家,趁我不在家的时找人安装了那个“枯木逢春”系统。” “枯木逢春?什么系统啊?”我回忆起那个让我激动舒适的感觉。能想像得出这个枯木逢春是怎么回事了。 “哎呀你就别问了,还不是吴莲芝在我这里时,总想和我那个……,有一天,她把我推到这个浴缸里,给我点了那个按钮,我差点就……失身了。”他的脸好像有点红。我的脸也热起来,可是嘴里却“你还好意思说,那你怎么不干脆就从了她?省得让她装疯卖傻的,出去丢人。” “梦梦,对不起,我一直没和你解释过,我把吴莲芝接到这里只是可怜她。开始我以为她疯了,家里父母都不在了,只有一个不着调的妹妹除了给她添乱什么也不管她。我怕她真的被精神病院收了去,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是可怜她?但是可怜也要有个限度啊。如果不是沙沙姐发现了她是装的精神病,那你早晚有一天沦陷在她的温柔浴缸里。”我现在觉得好多了,之前被过电的难受劲已经过去了。说话也有劲了,从病床上站起来,这才看到我刚才是从浴缸里被抱出来的,现在身上只穿着一套蓝白条的病号服。 我心里嘀咕了一下:“怎么世界上所有的医院病号服都一个德行?” 我打开门走出去:“我要出院,去沙沙姐家。” 米弘源在后面跟着我:“梦梦,你不能出院,你知道那浴缸里是微电,微电加上水,其实你刚才是触电了,医生说要好好休息几天才能出院。” 我回了一下头微笑一下:“我不是疯子,不用你可怜。我有自己的亲人。别跟着我。我会自己打车走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总得先救活她吧? 米弘源跟在我的身后,小心地说:“梦梦,你不能走,医生说还要观察一下。” “别跟着我,我要去icu室看一看贺初夏。”我担心贺初夏,这一时也顾不上身上就穿着病号服,在走廊里疾步往前走。 “梦梦,你不要任性……” “你别跟着我,如果你闲,去帮我拿套我的衣服,不能总穿着病号服吧。快去!”我挥挥手,心说多亏他送我的医院和贺初夏是一个医院。 贺初夏还是和昨天一样,无声无息躺在那里。我隔着玻璃轻声说:“贺初夏,你还活着吗?我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告诉你,就算是犯了再大的罪,你也要给我醒过来,因为你欠人一条命,你妈妈当初给你这条生命没让你就这样半死不活的躺着你,你快点给我站起来,站起来!” 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叫,怎么哭,她在里面还是一样的不回答我,身上的管子仪器还是那个样子一根接着一根通向台子上的仪器屏幕,一会闪出一个嘀嘀的声音。 我说的累了,哭得也累了,站在那里靠着墙,头抵着窗口,一动不动看着里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上,我猛然回头:“沙沙姐,你怎么才来?红梅阿姨她好吗?” “米先生让我给你送来几件衣服,快点回病房去换上。一会儿红梅阿姨就来了。医生刚才打电话给她说检查结果出来了,让她来医院面谈。你看你这个样子,让她看到了会怎么想?现在医院的人还不知道红梅阿姨和贺初夏的关系……” “沙沙姐,是米弘源告诉你的?” “他并没有直接说,是我从他的话里猜测出来的。”沙沙姐是聪明人,我知道米弘源在她那里根本就没有秘密,可是这毕竟是红梅阿姨的事,万一贺初夏活不过来,不是让红梅阿姨空欢喜一场吗? “沙沙姐,无论如何不能跟红梅阿姨说。等一切都过去……” “梦梦,什么事不跟我说啊?我可都听见了。”红梅阿姨带着小萨米来了。 我急步走上前:“萨米,儿子,想妈妈没?妈妈可想你了。”我把小萨米的头贴到自己的脸上,他身上的奶香味让我感觉到很幸福。 我一转头,看到红梅阿姨正往玻璃窗里看着那个无声无息的人,我怕她问我什么,急忙抱着小萨米说了声:“沙沙姐,你陪着红梅阿姨,我去换衣服。” 回到病房,小萨米坐在床上,奶声奶气地问我:“妈妈,姥姥说她是带我来看阿姨的,姥姥哭了。” 我匆忙把身上的衣服换好,蹲到小萨米面前:“姥姥怎么说的?” “没说,姥姥说……医院……有小阿姨。”小萨米似懂非懂,也说不出什么。 当我抱着小萨米回到icu室的时候,沙沙姐正等我呢:“快点去医生办公室,要公布检测结果了。” 我的心狂跳起来,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要一个星期吗?这才三天。 “因为贺初夏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所以我们加加急了检测结果。人都到齐了吗?我们要宣布了。”医生还是那个大鼻子的老医生,他从眼镜后面看了一眼我们,拿起手上几张纸。 “很遗憾地告诉你们,之前你们五个人的肾源与贺初夏的都不匹配,如果这样下去,贺小姐很难坚持下去。” 虽然我的思想有准备,可是当听到医生说这些话时,我的心还是狠狠地痛了一下。我跟谁都没敢说,都是我害得贺初夏这个样子的,她如果真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对得起红梅阿姨。 我一急:“那怎么办啊?我的肾怎么就不行了?要不先换一个让她试试。红梅阿姨的肾也不行吗?”我总觉得她们母女应该能匹配啊,怎么也不行啊? 米弘源在一边拉了我一把:“梦梦,先别说话,听医生说完。” 大鼻子医生继续说:“如果你们这些亲人中有能力联系上美国的一些大的医疗中心的话,也许会找到合适的肾源。” 我看了看沙沙姐,又看了看红梅阿姨。红梅阿姨也一样,把周围的人都看了一圈,又要哭。 米弘源站起来,对我们说了句:“我出去打个电话。” 大鼻子医生把手里的那份鉴定证书放到桌子上,摊开两只手对我说,“今天警察也来问过了,如果贺小姐醒来,我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打电话……” 红梅阿姨站起来,两只手向前伸着:“小贺她……她到底怎么了?这警察怎么还来了?”她转身抓住我的手:“梦梦,你快去求求米先生,帮帮她,无论她犯了什么罪,总得先救活她吧?” 我抱住红梅阿姨:“会的,我会去求米弘源,我们都希望她好起来,然后你不是还要和她去做亲子鉴定吗?放心吧,她会好起来的。” 米弘源从门外进来对医生说:“我联系了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ggp国际医疗中心的朋友,他们要求你把贺小姐的各项生理指标都发过去,他们会查找一下看看是否有资源。” 医生眼睛一亮:“加利福尼亚州的ggp?这可是一个好的消息。也许贺小姐会有希望。” 红梅阿姨对米弘源说:“谢谢,谢谢,小贺这回有救了。” “放心吧,她会好起来的。”我拉起小萨米,扶着红梅阿姨走出了医生办公室。我的心里叹息着,对于贺初夏来说,不知道她躺在这里幸运还是从医院里走出去好。一旦医生治好了她,也许等着她的除了牢狱之灾就是被遣送回国的结局。我叹了一口气,对沙沙姐说, “我们都回家吧,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米弘源说在美国能找到肾源,那一定是不小的费用。我回去把我的钱拿出来。” 沙沙姐拍了拍我的手:“钱的事,不是事,我全部负担了。” 我拉过沙沙姐,走到角落里:“她出车祸都是我的错,这个费用只能我拿,再有,站在在红梅阿姨的立场上,也应该是我拿。”我瞟了她一眼:“别当着红梅阿姨的面和我争这个。小心她怀疑。” 好几天没去工地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我想问一问米弘源,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把红梅阿姨送上沙沙姐的车,把小萨米也放到车上,“你们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 我的心很乱,想单独跟米弘源聊一聊贺初夏的事。可是当着红梅阿姨的面我又不好说。 这一会儿也不知道米弘源哪去了,我一个人离开医院,在门口打电话预定出租车。 电话还没等打通,就见一辆车从地下库开上来,停在我身边,车门打开:“上来吧,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我也有事跟你说。走,我们去找一个吃饭的地儿。” 坐上他的车,我好久没说话。车内的空气有点沉闷,前面再转过一个路口就到工地了。“你不是说找个吃饭的地儿吗?” “我们就是去工地吃饭啊?”米弘源没看我,一直开到工地大门里面,刚一进去,关大哥走出来:“米先生,怎么样?警察找到贺初夏了吗?她真的帮助了蛇头?” “关大哥,关于这件事我们不好议论,还是等警察局的报告吧。对了,也到了午餐时间了。我们去吃个食堂吧。” “吃食堂?咱工地的食堂?”我真不知道我不在的这些天里,米弘源和乔木森都做了什么。 工地上的工程建筑已经进行了大半,大吊车,水泥搅拌机还有运送建筑材料的货车穿梭往返在新开的宽敞的路上。 后面一排的别墅已经初具雏形,最让我吃惊的是在工人住宿的房子后面,已经建造起一个豪华型的宫殿般的房子,那是整个工地的亮点,也只有它让人从外面一进来,眼睛一亮。我站在门口也有点惊住了,回过头去问关大哥:“这么漂亮的建筑真的是我们食堂?” “小云,这可真要感谢米先生,说实在话,你不来的时候,他天天来,指导了不少工地上的事情。建筑食堂的事儿还是他主张的呢。走吧,进去看看吧。如今这方圆十几公里的居民都愿意到这里吃饭呢。还有,米先生还给饭店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红河谷之家’” 我走进饭店,里面的设计和装修几乎和大连渔港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乔木森的杰作,大连风味吧!” “是的,乔总把他们酒店最好的厨师派到我们食堂里,不但把工人的伙食办得跟五星级酒店一样的水平,还培养了一批有水平的厨师。”关大哥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把我让进了饭店。 两个漂亮的女服务员热情地走过来:“米先生,按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现在可以走菜吗?” 米弘源酷酷地扬了扬头:“我说的那个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 “你们这都什么意思啊?怎么还神秘兮兮的?”我被米弘源安排坐在他身边,眼看着那些穿着中式礼服的服务员一道又一道的菜端上了桌子。 我正愣着忽然后面有一个稚嫩的声音欢快地叫着:“妈妈,生日快乐!” 我一扭头站起来,门口进来一大堆人,沙沙姐,红梅阿姨,罗伯特还有乔木森,就连丁一和琳达都来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今天是……,可不真是的,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儿子的生日啊?我穿上当妈妈的真的不够格,竟然忘记了儿子的生日,我忙抱过小萨米:“儿子,生日快乐!” 第三百七十四章吴大林 “生日快乐!”服务员把蛋糕推了上来,上面插着蜡烛。 “梦梦,小萨米,许个愿吧,来呀,别这么愁眉苦脸的。”米弘源看我情绪不高,他抚着我的肩膀:“我知道最近这些日子里,我自己做了那么多让你伤心的事,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对你说声对不起,来吧,朋友们都想让你开心。小萨米,还吹蜡烛……和妈妈一起吹。” 小萨米嘟起嘴巴吹灭了蜡烛……大家都欢呼着唱起了生日歌。 我看着那些欢快的脸,心里一直想着躺在医院里的贺初夏,心里又是一阵的荒凉。这个时候,谁有心情过生日啊。 沙沙姐去切蛋糕了,米弘源早就点好的餐也上来了,红梅阿姨和沙沙姐都是大连人,吃到正宗的大连餐高兴得好像忘记了“小贺”的事。 一想起小贺,我的心又是一紧,也不知道她脱离危险没有?嘴里的蛋糕也变得如同嚼蜡一样的没滋没味的。 米弘源再次在我耳边小声说:“打起精神来,我们一会儿分头行动。等一下瓦克斯。” 我这才发现,瓦克斯并没有来,“瓦克斯怎么了?他今天怎么没来凑热闹?”这可不是瓦克斯的风格。 “我派他出去办事了,他一会儿就会到。再吃点东西,一天了你什么东西都没吃……。”他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汽车声,有人打开车门跑进来:“梦云雅,生日快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他手里抱着一只小狗:“小萨米,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小萨米从红梅阿姨的身边一下子溜下来,飞也似地跑到瓦克斯的身边,小心地抱过小狗:“它太可爱了,我要它,我要。它有名字吗?” “它是你的啦,叫什么名字是你的事儿啊。”瓦克斯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小礼物包,递到我手里:“祝你生日快乐!” 小萨米把小狗抱在怀里梳理着它的毛,嘴里还喃喃地说:“你真好看,我好喜欢你。你长得比赛虎还漂亮,要不,我叫你赛豹?” 没容我打开礼物包装,他已经凑到米弘源的身边:“抓住了,是他……”我仔细看着他疲惫不堪的脸,这才发现瓦克斯瘦了,我心算一下,两个星期没见他了。这小子到底去干嘛了? “米先生,你到底让他去做了什么,你看把他累成什么样子了?”沙沙姐是替我问的。 “过几天就知道了,现在不能说。”瓦克斯拿起一块蛋糕:“我也吃一块生日蛋糕。” 米弘源电话响了,他接过电话说:“好的,我知道了,我就去通知医院。” “梦梦,红梅阿姨,快去医院,找到肾源了。” 所有的人都站起来,“这么快!”我惊呼一声:“快去医院。” “沙沙姐,快把小萨米带回去,我和红梅阿姨去医院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们到达医院的时候,手术室门口已经忙起来了,医生护士穿梭往返着。 大鼻子医生说已和肾源捐献者联系上了,他已经在飞机上,半夜就到达b城,明早准备手术。 “什么?活体肾源?这可真太不容易了。”这些天为了贺初夏的肾源,我上网查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在中国活体器官的接受人只限于活体器官捐献人的配偶、直系血亲或者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或者有证据证明与活体器官捐献人存在因帮扶等形成亲情关系的人员。 我明白这条规的意思是说,即使是红梅阿姨的肾合适,那必须拿出她和贺初夏的亲子鉴定证书才能捐肾。 那么瓦克斯说的这个“活体捐肾者”到底是谁呢?既然他与贺初夏非亲非故,他,或者她有什么立场给贺初夏“活体捐肾”?非亲非故? 我太好奇了,能和贺初夏的身体指标匹配,而且还是活体,关键在于“活体”这个关键词,电光石火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我抓过瓦克斯:“你从哪里找到他的?” 瓦克斯正打电话,听到我的问话他:“你怎么知道我找到他了?”电话里好像有人说什么,他对对着电话里说:“没和你说话,谁?是的,是她,她就是和……在一起的那个……”我听他越往下说声音越低,后来就干脆躲到一边说去了。 红梅阿姨站在手术室门口十分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一直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问:“梦梦,你说这个要捐肾的人到底是谁啊?他怎么那么好心啊。还有,怎么那么巧?他的肾源和小贺的能配上?” 红梅阿姨脸色苍白,几乎是拖着脚在走廊里溜达,她好像随时能倒下去。我忽然有点心疼,万一瓦克斯带来的人真的是她的丈夫的话,她的神经她的心脏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刺激? 我上去就把红梅阿姨拉到椅子上坐下来:“你休息一会儿吧,这万一贺初夏换肾成功的话,后面的日子还真的有两个人跑来跑去照顾她呢。红梅阿姨,你休息一下,我给你讲一讲有关换肾的知识。” 于是我把我能讲出道理的中国外国有关捐肾的法律又给她叨咕一遍,到了最后,也是我给她讲的重点:“红梅阿姨,活体捐肾这个人一定是个大好人,你说咱也没多给人家钱,人家怎么不求回报,又甘心情愿地贡献。你想没想过,这人能不能是……”我忘记了红梅阿姨还不知道贺初夏已经鉴定出来是她的亲生女儿,我这一激动,差点说漏了嘴。 “梦梦,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红梅阿姨,你不用懂,我是想告诉你,我猜测啊,这个活体捐肾的人也许是小贺的亲人。否则那些指标不可能那么吻合。好啦我们就等着小贺好起来吧。” 我祈祷瓦克斯带那个人进来的时候,不要被红梅阿姨看到。否则当她知道了躺在病床上的贺初夏就是她的女儿,我真怕她心脏受不了。 红梅阿姨脸对着我,她的身后不远的地方就是进来的门。 我忽然看到米弘源从门外走进来对我挥了挥手,我一紧张抓起红梅阿姨的手:“红梅阿姨,陪我去洗手间。” 拉起红梅阿姨我只能往另外一个方向走,背对着米弘源进来的那个门。可是红梅阿姨却使劲拦住我:“梦梦洗手间在那边……” 她一回身,正正好好看到米弘源的身后跟着瓦克斯,瓦克斯的身后拉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高高大大,身体健壮,嘴边有两撇黑黑的小胡子,他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价格不菲。他一边走,一边和瓦克斯聊着什么,无意之间往我们这边看一眼,忽然他一怔,扔下瓦克斯和米弘源,疾步向我们这边走来。 一直走到我们面前,他伸出手指哆嗦着:“红梅,你是红梅吗?我,我是……” 红梅阿姨脚步一下钉到原地,脸上的血色被抽掉一样,惨白惨白的。我碰了她一下:“红梅阿姨,他在跟你说话……”半晌她才哑着嗓子说:“你,你是大林?” “是,我是吴大林,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他抢上前来,抓住红梅阿姨的手,顺着胳膊一下子抱住她的身体:“老婆,我的老婆,你怎么让我找了这些年啊?” 红梅阿姨浑身颤抖着往后缩,捂住自己的嘴,把头转了过去,就要往外跑。 吴大林跟上她,急匆匆地说:“红梅,别走,女儿在里面等着我捐肾呢,你别走,就在外面等我们。我……” 红梅阿姨猛然回过身来:“你说小贺是我的女儿?” 吴大林点了点头,一脸的惊愕:“怎么?你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你不知道躺在里面等着换肾的是我们的女儿?” “大林,小贺真的是我的女儿?”她抓住吴大林摇晃着。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看着红梅阿姨的悲痛悲痛欲绝的哭泣着,我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怕这个怕那个,怕来怕去,现在我竟然成了最自私的人。如果红梅阿姨知道了是我拿了亲子鉴定证书不告诉她,指不定多恨我呢。我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不知道米弘源和瓦克斯怎么找到的吴大林,我也不知道的吴大林知道不知道红梅阿姨丢了女儿的事。在这个时候,好像并不是他们叙旧的好时机。 于是我上前拦住红梅阿姨:“红梅阿姨,救小贺要紧,先让他去医生那里报到。这样才能早点救小贺的病。剩下的事等手术之后你们再细聊。” 我把红梅阿姨抓着吴大林的手掰开,把吴大林推给米弘源:“快点把他送到医生办公室。时间不等人,早一分钟换肾,小贺就多一分希望。”吴大林看了红梅阿姨一眼,叹了一口气:“你在外面等着我,我先去救姑娘的命。” 手术室外只剩下我和红梅阿姨又回到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几天天天在医院里耗着,吃不好,睡不好,身体严重的透支。坐在那里没一会儿功夫,我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瓦克斯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想起:“吃饭了,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我睏极了,眼睛实在睁不开,把自己的身体往长椅上躺上去。再次睡过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憋死我了 那一觉,我睡得真香,好像坐在船里,在平静碧蓝的湖水上飘着,我的两只手划着一只桨摇摇晃晃地在湖面上荡着。 我的脸上感觉一股微风吹过,好惬意哟。忽然岸上有人喊话:“云梦雅,梦梦,快回来,快啊,往这边划……” 我往岸边看过去,一个男人在向我挥手,“梦梦,到家了,快点睡到床上去吧。” 我看不清那个男人是谁,远远的看过去,好像米弘源,再仔细看过去,又不是,我高声喊了一声:“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我感觉到脸腮上一个又软又热的吻贴上来,我一推他“谁啊离我远点……”我感觉到手臂上一阵冰冷,刺痛一下,我猛然睁开眼睛:“好痛哟。” 一个男人的声音:“别动,梦梦,你发烧了,护士正在给你打点滴。” 我努力聚焦我的眼神,终于定格在他的脸上:“米弘源,你还没走?我怎么睡着了?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护士整理好我的输液管,对米弘源点了点头:“有事按铃叫我。”开门走了出去。 我的眼睛有点模糊,一动不动看着米弘源。 他憔悴而疲惫,胡子长长的几乎盖住了皮肤,衣服皱巴巴的,好像很久没有换过衣服,没有睡过觉了。 我挣扎着要起身,他按住我的手臂:“别动,你都烧成肺炎了,睡了整整三天了。” “肺炎?”我好像清醒了一些,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人。 我试着抬了几次头,都没使上劲,又无力地躺了下去。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我这是怎么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整整三天躺在这里就是睡,不吃不喝,只靠着营养液维持着呢。”他从小桌子上拿过一杯水,把一只吸管放到我的嘴巴里:“医生说你要多喝水。醒过来就好。我打电话给乔木森,让他给你送一碗粥来。” 我舔了舔嘴唇“贺初夏的手术……小贺她还好吗?”我担心贺初夏,我就怕听到坏消息。可是为什么别人都不在这里?为什么?贺初夏是不是遇到不测了?还是红梅阿姨已经看到了亲子鉴定证书,她怎么也不在我身边? “梦梦,你在找谁?啊,红梅阿姨在小贺的病房里,她手术结束了,换了肾,只是还没醒过来。” “红梅阿姨呢,她还好吗?她是不是看到了亲子鉴定证书?是不是她什么都知道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故意打电话给贺初夏,才搅乱了她的心智,让他出了车祸的。你知道吗?我失去了双亲后,红梅阿姨就是我的妈妈,可是我怕红梅阿姨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回来了,就不理我了。我自私,我恶毒,都是我的错。弘源,我怎么办?我是个坏女孩。我自私……” 米弘源抱住我,拍了拍我的后背:“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你说一切都过去了,是什么意思?弘源,贺初夏她度过了危险期了吗?”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米弘源就是不告诉我真实的情况,他的话里就是模棱两可的,我的心一沉,头又昏迷起来,也许我的眉头皱得很紧,米弘源紧张地问:“梦梦,又怎么了?是不是头疼?还是喉咙疼?” 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眼泪从脸上滑落下来。 米弘源拿着纸巾为我擦了擦泪:“别哭泣了。放心吧,红梅阿姨根本没有怪你的意思,她根本就不知道的你做的亲子鉴定证书已拿回来。一切都说吴大林告诉她的。你好好睡,等养足了欧元朋友,我会把一切告诉你的。” 刚说到这里,门从外面推来:“梦梦醒了没有?米大神人,你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 乔木森手里拿着一排饭盒,大大小小好几个,一进门就都摆放到餐桌上:“你看看你的样子,又脏,又臭简直就是一个乞丐。一进门就闻到你的臭味。就你这样子,我就不相信梦梦还会喜欢你?” 乔木森永远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大男孩,开朗而有激情,但是却是让人一眼就看得穿。而米弘源仿佛是一个半明半暗中的天使,神秘又有魅力,吸引着我想靠近他,想揭开他的真实。 听到乔木森的话,米弘源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弯下腰,在我的额头亲了一下,仿佛是宣布自己的领地,在我的耳边说:“我回去洗澡换衣服,就回来,你不要胡思乱想。” 他拍了拍乔木森的肩头:“好好侍候你的闺蜜喝粥,别离开她。我很快就回来。” 米弘源一离开,我马上睁开眼睛,用我觉得最厉害的目光盯着乔木森:“好了,他走了,你来告诉我。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我睡了多久了?” 我已经不相信米弘源了。他说的话里总是有另外一层意思,而他的眼神里,他的叹息中,甚至他皱眉的样子,都让我觉得随时有事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今天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我驾驭不了米弘源,在他的面前,我几乎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被他牵着鼻子走。 只有在乔木森的面前,我才能找到自信,才能找到掌控一切的感觉。 也许乔木森没想到米弘源刚离开,我就发问他,他先是一怔,接着又轻笑了一下:“梦梦,你别这么对我,别这么欺负我。”他回身从饭盒里拿出碗,盛了一碗粥,用调羹试了试温度:“来吧,先喝粥,然后打完点滴去看贺初夏。她……她快好了。” “木木,你的电话借给我好吗?我要打电话给沙沙姐,我想小萨米了。”我刚才看了一下点滴瓶子,还有一小点就结束了。我恨不得马上就走出病房,去看一看贺初夏到底怎么样了。 乔木森取出电话递给我:“沙沙姐帮你照看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就不相信沙沙姐也不说实话。”我按了沙沙姐的号码。电话刚响两声,乔木森就帮我按断了。 “哎呀,憋死我了,梦梦,我不管了,跟你说了吧。贺初夏的换肾手术结束了,但是吴大林捐肾之后,就一直没醒来,现在还昏迷呢。红梅阿姨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她也因为心脏病发作而住进了医院。现在三个人住在一个病房里,米弘源找了两个人来照顾他们三人。而他自己来照顾你。” 他说完这一段,还没等我消化完全,又接着说一句:“工地上一切都很顺利,关大哥打理得很好,瓦克斯和我换着去值班。这个算是不幸中的好消息吧。” “果然有事,果然有事。” “行了,我这狗肚子下装不下二两香油,你也都知道了。这回吃粥。” 他凑近我,把一小碗粥喂给了我。热呼呼的粥慢慢地流到胃里,我感觉身上有了暖意,但是我的心里仍然很乱,千头万绪理不清。 最后一口粥吃完,我真的觉得身上有了点力气。我扬了扬头:“乔大少,按铃,让护士来拔针头,我要去看他们。” 第三百七十六章人体盛宴结了果 乔木森看了我一眼,嘴巴撇了一下,眼皮还抬了一下:“怎么?我说话你还不相信?不信?不信就拉倒,那你以后别问我,反正我说话你根本就不听。” “你说的话可信吗?我看你就是骗人的。听说没眼见为实?”我把他推开,腿一偏,下地穿上鞋子:“贺初夏他们在哪个病房?我要眼见为实。” 虽然站在地上头就晕,可是我还是扶住墙闭了一下眼睛,稳住自己。我的身体一项很好,可是这又怎么了?为什么无缘无故的会头晕?还有点恶心。 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睁开眼睛,甩开在后面扶着我的乔木森:“你不告诉我哪个病房,我去问医生。” 我冲到走廊里,急步走到医生办公室:“请问贺初夏在哪个病房?还有吴大林他们夫妻?” “噢,你问的是换肾的那一家人吧?他们在vip308,楼上。”一个年轻的医生说。 我转身往外走。乔木森在我后面跟着,一把上前拉住我,“你别去,怎么这么不听话?这么办,你听我再说一句。” “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乔木工脸色苍白,一把抱住我:“梦梦,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可是你的身体很虚弱,我不想让你太操劳。” “乔木森,请你放开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忽然又是一阵的头晕,恶心,忍不住干哕起来。电光石火,我忽然意识到身上的大姨妈好像两个月没来了。难道我……上回和米弘源“人体盛宴”那次忘记了措施?不对,或者是那次似梦非梦中的“必修课”?可是我明明记得是在梦里和他在一起,难道不是梦? “你别跟着我了,我自己出去走一走,太闷了。” “那好,你一个人小心啊,我要去个洗手间。”乔木森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我抛开乔木森,一个人下了楼,到妇产科做了一个化验,果然是那米大神人的“必修课”结了果。 我拿着化验单,一个人木然然地回到了3楼,在走廊里幽灵一样走着。看着上面那个+号,我颓废地坐到长椅上:“怎么办?”只一个小萨米我一个人都搞不定,又是红梅阿姨,又是沙沙姐都帮忙照看着。这回又多了一个。红梅阿姨要照顾贺初夏,怎么好意思分她的心。 哎,不对啊,在国内妇产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不是说我子宫畸形很难怀孕吗?这是怎么回事?看来医生说的也不全对,要不就是那个好心的医生怕我打掉孩子,编出来骗我的。 算了,想明白了这个结果,我长叹一口气,唉,这都是命,既然老天又送一一个宝贝给我,我怎么能不接受呢? 我忽然心里一阵小激动,说不定这也是好事呢,这回米弘源已经是自由之身了吧?即没有和林凤的婚姻了,也没有吴莲芝的羁绊了,在这一点上,他应该再没有了后顾之忧。 如今他已从米氏财团那个烂摊子做靠山,但是他还有钻石王国开发区的事业,也算是跟我有共同的。所以我现在完全可以带着孕嫁给他,成为他合法的妻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木森回来了,走到我身边小声说:“我们回去吧?” “回去?”我把手里的化验单拿给他:“你看看这个,看这个……”他刚要伸手,我又缩回来,“不给你看。这是我和他的秘密。”我兴奋起来,拉着乔木森:“走。” 乔木森在旁边看着我的脸色一会变成苍白,一会儿又变得激动,他并不知道我内心的变化是怎么样的。小心地推我一下:“梦梦,想什么呢?你手里拿着什么?你要去哪里?” “乔木森,快点送我回家,我也要洗澡打扮一下,我要去见一个人!”我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见到米弘源,告诉他我要和他结婚,我要让我的第二个孩子生在正常的婚姻家庭里。我还要告诉沙沙姐,告诉小萨米……我拉着乔木森催着他快点开车送我回去。 这一路飞驰,我边想着一会儿见到米弘源要怎么告诉他,边美滋滋想着,这回一定要生一个小女儿,让小萨米多一个妹妹。 “回哪个家?人家说狡兔三窟,你云梦雅比兔子还多一窟呢。说吧,今天要去哪里?”乔木森从后视镜中看我。 “米弘源在哪里,我就回到哪里?” “米弘……”一个急刹车,乔木森脚下一踩,我又没系安全带,一下了额头碰到前座靠背上,多亏靠背是软的,要不额头一定是头破血流。 “乔木森,你干嘛!一提米弘源你怎么就懞了?他难道没回家?” 乔木森愣一下:“我怎么知道他回哪个家了?这样吧,要不我们回到别墅平房去。” “好吧,先去平房别墅去看看。” …… 别墅平房门前冷落车马稀,静悄悄地没有半个人影。我们把车停下,我在后门的脚垫下摸出钥匙打开门。 后门推不开,怎么回事?我再推,使劲一推,门一下子往里打开,“怎么回事?是谁把房子弄得这么脏?怎么到处都是垃圾?” 再往里走去,主卧室的床上到处都是女人的胸罩,短裤,裙子,被子和床单乱七八糟。 我们再往里走去。我知道米弘源在卧室的衣帽间有一间密室,可是此刻却是大开着。 乔木森把我拉到身后:“好像有贼。小心!” 密室里的保险箱也大开着。 我不知道米弘源在里面藏了多少财宝,可是此刻保险箱却是空的。 “快报警,他家被盗了。” 我疯狂地跑出去,回到车里拿我的包,取出手机就要报警。乔木森回到我身边,拉住我:“哎呀,梦梦,别张罗了,也别报警了,这不是盗贼搞的,这些都是前些天趁米弘源不在的时候,吴莲芝回来搞的。我们就怕你知道了会生气,所有一直没敢告诉你。谁也没想到吴莲芝这女人还真心怀叵测,她在这里装疯的时候早把这里的底细了解透了。” “吴莲芝?她……”我这才意识到,自从那天她从中秋晚会上跑了之后,我就没有再听到她的消息,而听到的最后一次她的消息,就是她离开了米弘源的这个家。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这么阴毒,难道是她卷走了米弘源的所有的钱财?难道这个结局会是这样吗? “梦梦,你想什么呢?不是你相像的那个样子的?”乔木森把我拉进房子里说:“你来得正好,我刚才预约了保洁人员来这个房子做清洁,你正好在这里帮我照看一下。” “什么?你知道米弘源不在这里?那你还带我来我这里?乔木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怎么学得这么坏?一直以为我都以为你是个善良诚实的人,没想到这个花花世界也让你变得这么坏,还谎话连篇的。” 我甩开他,又回到房子里。一个人沿着楼梯往下走去,一路过去,我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这是我第一次仔细地观察地下室的情形。 地下室可真大,可见米弘源当初建筑的时候下了不少的血本。 第三百七十七章前世情仇 地下室的水仍然清澈,可是水中的鱼却看不见了。我仔细跟着水流的方向沿着上面的人行石头小路向着通道口走去。到了之前米弘源泊船的位置才发现,那只汽艇早已不在了。 “噢,吴莲芝乘船走的,她还真挺勇敢,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是再有人逼我,我都不敢一个人开着汽艇就跑路。” “梦梦,你傻啊?你想想,吴莲芝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会一个人开着汽艇走的。我和米弘源都想过,她是有帮手的。” “那你知道不知道,她到底拿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吗?” “梦梦,别想这么多了,我带你到这里来,就是让你知道,这些天里米先生到底遭遇到什么事。他现在是焦头烂额,你不不要给他增添烦事了。” “是的,你说得对,我不能再这么逼他了。算了,既然来了,我们就帮他收拾一下这又脏又乱的家吧。”我长叹一口气,从地下室往上走去。 衣帽间的镜子墙上映射出我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下面一圈黑色,皮肤干枯得很,“我的天啊,乔木森,你怎么不告诉我,我的样子丑死了。” “梦梦,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最漂亮的。你别这样子。来,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替他打扫一下房子。” 他把我安排坐在衣帽间的椅子上,自己一个人出去整理房子。 我一个人无聊得很,坐在那里东看看,西看看,衣帽间里的暗室门大开着。我真的很好奇,之前多少次我都看到米弘源把他的一些什么文件,证书,股份证明都放了进去。可是到底那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当然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偷偷的去看一看他收藏的秘密。 我站起来,悄悄走进密室。保险箱大开着,东西里一半,外一半,还有一些零星的现金。忽然一只绿色的本子的一角从一些文件下露了出来。我上前一抽,正是那只在妈妈的墓地埋着的日记本。我忽然想起米弘源前段时间说他已经拿回来了,可是没人告诉我日记本上写的内容。 翻开日记本,第一页就是妈妈柔美而秀气的笔迹,“献给我的女儿小梦梦” 我的眼泪一下了就流了下来,我亲爱的妈妈,你是那么漂亮,又是那么优雅,可是你为什么那么年轻就扔下我去了天堂。 我长长地深吸一口气,抺了一把泪,这才轻轻翻开了日记: *月*日“今天,我做了单身妈妈,一个小小的肉团抱在我的怀里,医生护士都说她漂亮得像个天使。我好喜欢她。从此以后,她是我生命的全部,无论是谁都不能把她从我的怀里抢走。我爱她。” “单身妈妈?怎么会是这样?我妈妈竟然会是单身妈妈。在我的印象中,我妈妈活得纯净而高贵,她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保持优雅的大家闺秀的范。她怎么能是单亲妈妈?她怎么能是……原来我们母女的命运是一样的。没想到”她那个时候有人帮助她吗?她会像我一样有沙沙姐,有红梅阿姨,还有春花阿姨,一大堆人疼小宝贝儿吗?一定没有,那她是怎么过来的?那一刻,我感觉到好心疼妈妈。 *月*日“当妈妈真的很不容易,她半夜三更经常哭泣,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哭,我也跟着哭……后来,我懂得了,原来她哭泣是因为饿了,或者尿了。如果她肚子疼要拉‘臭臭’就会小脸通红,使劲地哭。有了我的小天使,我感觉到生活有了意义。” *月*日,“今天真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五,我生下宝贝儿是一个人的事,我不想让那个人知道,自从被他侵犯,我就躲着他,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怀上了他的孩子,因为他是一个心术不正的恶魔,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而且他又来了,就在我的月子里就再次欺负了我。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原谅他,我恨他!如果苍天真能睁开眼睛,就惩罚他,让他下地狱……” 我看到这篇日记,忽然感觉到妈妈说的恶魔一定就是安逸民。 我的心揪了一下,原来妈妈不是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的,而是被安逸民那个王八蛋侵犯的。妈妈是那么优雅,个性又是那么懦弱,那样屈辱的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 我咬了一下嘴唇,心里又冒出一句粗口:“安逸民,别看你给我一只不负责任的‘精虫’,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对了,你还给我贡献了一块肝脏,那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一块黑了心的臭肝而已。你凭什么对我冰清玉洁的妈妈就那样无理的纠缠!就算你到了地狱也会被打入十八层!我永远都不会叫你爸爸的!在我的心里云爸才是我爸爸。 我急于想知道妈妈是如何认识云爸爸的,还有我妈妈是如何爱上我爸爸的呢? 我把日记本匆匆翻到中间部分,这才看到了这一段。 *月*日,宝宝生病了,医生说是一种血液病,还说如果不能及时换血的话,那她的生命就会有危险。怎么办?上天,难道你真的就那么残忍?要把我的宝宝带走?既然你让她来到我的身边?为什么又让他生病?医生说只有我找到了成功的配型才可以救她的命……天啊,那个能救我女儿的人,你在哪里?你怎么还不出现? *月*日 天使真的降临了,天使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他救了我女儿的命,我交不上的手术费他也帮我付了。我的命怎么这么好,不!我女儿的命怎么这么好?让我们遇到了他,他不但用自己的干细胞救了我宝贝儿的命,他还来医院里照顾我们,让我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关心爱护的感觉。 *月*日 天使又来了,他说他在大学时就认识我了,他说他早就关注我,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注意过大学里有过这么一个人?他说他是我学哥。 *月*日 天使姓云,他有一个刚刚起步的公司,虽然规模不大,可是很有发展前途。今晚他来看我,突然说他爱我,他想给我一个家。我当时就懞了,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妈妈,何德何能赢利一个那么优秀的单身男人的爱?我在他的面前很自卑。我把自己的困难,莙迫,尴尬和贫穷都跟他讲了一遍,我说我还有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他哭了,他说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的亲人,他会给我一个家,他会让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抱了我。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动。他的怀抱很温暖。 *月*日 我答应他了,宝宝需要一个家,宝宝需要一个爸爸,我也想要一个爱人。我从来没有想到,带着一个女儿的我,嫁了一个那么好的人。我的女儿终于有了一个名字,可以上户口的名字,是他给起的名字叫“云梦雅” 第三百七十八章身世之迷 我长舒一口气,“原来我的名字是云爸爸取的。”自从我知道了那个可恨的安逸民是我的生父之后,我就纠缠着我的名字是不是曾经叫过“安梦雅”,如今我在妈妈的日记中终于证实了我的名字的由来,心情忽然大好。如果不看妈妈的日记,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我的云爸爸救了我的命,也从来没有想填写我这个身体这么棒的人竟然还生过那么大的病。我忍住将要流出来的眼泪,小声说:“爸爸,在我云梦雅的人生中,我只有你一个爸爸。” 我更加期待了解妈妈和云爸爸之间还有安逸民之前的前世情仇,急急地翻着日记,不放过任何一段有关于云爸爸的记载。 再往后翻下去,妈妈把我每一个生日,每一次得了第一名,每一次帮她干活,哪怕是洗了一次碗,扫了一次地,甚至我第一次来大姨妈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一翻到我15岁那年,妈妈的日记少了,几乎不能说是“日记”,而变成了妈妈挣扎在两个男人之间的苦难女人。(当然妈妈不知道的还有一个自始至终一直爱着的男人,那个就是安斯尔。) *月*日 对于我来说今天是恶梦开始的一天,早上云海天要开车送我去学校,可是公司里人来了电话,昨晩公司发生了被盗事件,我看他很为难,就让他放心的去公司了,我可以打车去学校。以前没有他的日子我不都是一个人还抱着孩子去托儿所呢。那个时候,我不怕别人鄙夷的目光和恶毒的指点。今天我都有了幸福的家庭了,也有了疼我爱我的丈夫,我还怕什么呢? 可是倒霉的是我出门一转弯,就遇见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安逸民像个幽灵一样堵住我必经之路的路口。看到他一脸媚笑的样子,我差点没呕出来。 “琳琳,几年没见你怎么还那么漂亮,哎哟哟,我一想起你那雪白的肌肤我这晚上都睡不着……雅琳,你跟我过吧。自从那年我上了你后,回家就把那老婆休了。和你比起来,她就是一段木头。我找了你好几年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的家,我要娶你……宝贝儿……”他还厚着脸皮凑到面前来,“你无论如何要可怜可怜我,嫁给我……”他一个恶虎扑食就扑上来。 我使劲一闪,躲开了他:“安逸民,你离我远点!”可是他却一把抱住了我。大街在人来人往的,我急了,上去就咬了他一口。可是他却把我的头使劲按在他的肩头,还对街上的人说:“这是我的女人,闹别扭呢,没有事,别看了。没看过别人两口子吵架的?”说着扛起我,就跑。 他把我扛到一个没有人的房子里,把我扑倒在床上就扯我的衣服。我豁出去了,抓住床边上一只石头台灯,就朝他砸去。 我是闭着眼睛砸的,只觉得我的头上脸上都溅上了热呼呼的血,他倒了下去,我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跑出门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他撕裂了,我摸了一把脸,手上都是血。没办法去上课了,只好拿出电话打给学校,谎称我住私立学校上学的女儿生病了,我要去看看。 我跑到附近的商场买了一身衣服,稍微整理一下自己,打车到了我女儿的学校,隔着白色的楼花栅栏,我看到女儿美丽的笑脸,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回到原处。 那一天,我不吃不喝在海边走了一天,一直到了下班时间,这才魂不守舍地回到家。 我心里害怕,门铃一响,就担心警察来抓我。晚上云海天回来的时候,我说自己有点累了,早早就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 *月*日 自从那事发生之后,都十多天了,我几乎夜夜失眠,一闭眼睛,就是恶梦,不是血肉模糊的头,就是断手断脚的肢体。今天凌晨好不容易睡了个囫囵觉,却早早的被门铃的响声叫醒。 我听到楼下的红梅开了门,云海天也穿上衣服下楼去,预感到有事要发生。还没等我穿好衣服,就听到云海天怒声叫道:“先生,你找谁啊?你走错门了吧。” “云海天,你说是我走错了门?没错,我是来找我的女人的,你别不要脸霸占着我的女儿,我的女人,还不知羞耻。” 我躲在楼上的窗帘后面,偷偷看楼下的人,果然是那个安逸民。我看到云海天握住安逸民的手,“噢,你是红梅姐的丈夫吧?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这里只有你的女人,没有你的女儿。红梅姐,来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丈夫?” “我的女人不是她,是江雅琳,你这个臭男人,不要脸的臭男人,霸占着我的女儿,我的女人,我……” 我一冲动,从窗帘后面冲了出来跑下楼指着鼻子骂安逸民:“安逸民,你胡说,这里没有你的女人,更没有你的女儿,这是我的家,你滚出去!” 没想到,安逸民一看到我,马上冲过来,就要拉住我的手:“琳琳,我现在是自由之人了,我有资格娶你,我是来接你的……”我使劲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回头对云海天说:“报警,让警察来抓这个人。” 云海天真的拿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社区的警察认识我们家,没过十分钟就到了。警察一进门,安逸民却是恶人先告状“警察同志,我是来找我女儿和我女人的。” 派出所来的是一个警察老林是云海天的朋友,他看一眼猥琐的安逸民轻笑一下:“我在这个社区当片警多年了。我是看着云家的女儿长大的,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敢到这里来认亲。这样吧,我们回所里谈谈。” 那一刻我当年被他强暴的屈辱又涌上我的心头,我生下女儿的时候,刚21岁,大学毕业,刚找到学校的工作,一朵花还没等绽放,就被扼死在枝杈上。看着眼前的恶魔,我的千仇万恨都化作一股恨,手里拿着的剪刀不顾一切地往他身上扎云。 云海天手急眼快一把抱住我,老林拿出手铐把安逸民扣住,“你私闯民宅,到人家里骚扰女性,走跟我云警察局问话。” 老林带着安逸民一离开,我再也忍不住扑到云海天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那天,是个星期天,我把闷在肚子里这么多年的一切都对云海天说了出来。我本来心里想好,如果他厌恶我曾经被安逸民强暴的过去,我只有离开他,自己一个人带女儿生活。大不了女儿没钱上私立学校,去普通学校,穿不起名牌就穿地摊货。 那一天我第一次发现在丈夫面前没有秘密的感觉真的太轻松了。我仿佛重生了。 妈妈的日记之前写的只是简单的记录,而从这几次日记开始,都是详细地记叙下来,让我感觉到好像看到一本言情小说,虽然有些地方狗血,但是却是因为这些日记与我的生活息息相关,这才让我更加如饥似渴地想阅读下云。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了。我抬头往密室外面看去,乔木森早已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了。看到我终于抬头看他,他终于笑着对我说:“梦梦,我都这样一动不动观察你二十分钟了,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又是皱眉头,又是抺眼泪。我看看,你手里拿的也不是小说啊,这是谁的日记?噢,米弘源的?” 我把日记本的封面让他看:“这是我妈妈的日记,是揭开我的身世之迷的钥匙。” “你的身世?你还能有什么身世,一个和我一样的富二代,从小养尊处优的,不愁吃,不愁穿的。唯一不同的是,你们家破产了,父母都不在了。而我父亲不在了,他的事业都成了我的了。”他摊开双手,一脸的不理解。 “乔木森,我跟你不一样,你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而我是因为我妈妈遇到了我云爸爸才被他从水深火热之中拉回到人间的。在这本日记上,妈妈是按照时间的顺序记叙了我出生之后在妈妈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我扬了扬手中的日记本,擦了擦眼泪:“木木,你知道吗?之前我一直没敢看这本日记,因为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我怕看到妈妈过去的不堪,我也怕看到我自己的生父,就是你爸爸认识的那个安逸民和妈妈之间有什么见不得阳光的。” “你说那个安逸民是你的……生父?”乔木森眼睛瞪得老大,扔下手里的垃圾桶,跑到我身边来,“我不信,让我看看你妈妈的日记。” 我觉得他的震惊有点不正常,这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他会这么敏感?不过,我还是把手里的日记递到他的手里。我打开的页面就是这最后看的这两篇。 乔木森席地而坐,认真的一字不落地把日记看了一遍,接着又从头看了一遍。最后 他低下头轻笑一下,半晌才抬起头对我说:“梦梦,你知道我第一次从安叔叔的嘴里听到你云爸爸这个人的时候,当时我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流氓,恶棍,一个霸占别人妻女的混蛋。所以我一直想着怎么把你从那个恶魔云爸爸手里把你解救出来。再后来我听安叔叔说要想方设法把你云爸爸留下的资料弄到手,我还帮他们出主意呢。再后来,我实在不忍心让你的心雪上加霜,拒绝了给我爸爸和安叔叔当帮手。今天我才能有脸面继续当你的朋友。” 乔木森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胸无城府,心地善良,在我的面前毫无保留的闺蜜,我真没想到,他爸爸和姓安的还想利用他来在我这里当间谍。而且这个秘密如果今天不提起来,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乔木森,还有一件事你没想到的,那就是姓安的嘴里说的那个被他遗弃的老婆,其实就是沙沙姐的妈。” 第三百七十九章我也想有个婚礼 乔木森听到这个消息好像被惊到了,他眼睛瞪着,嘴巴张着,半晌,伸手把嘴唇揉了揉,“那个……什么,这里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要不咱去看一看小萨米?” 我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我是一直蹲在保险箱前的,多长时间了?腿怎么都不能动了?我刚要站起来,忽然一阵的眩晕,又坐到了地上。 乔木森一步冲上来拉住我:“梦梦,这又是怎么了?腿麻了吧?来,我扶你起来!”他拉着我的两只手,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慢慢回到了客厅里。 我的手里还拿着妈妈的日记本,“我要把日记本带回家里。”我一侧头正看往密室里的情况,刚才没注意到,从这里正好看到敞开的保险箱里还有些什么。“对了,保险箱里好像还有其它的文件,要不你再帮我看看……” 乔木森走过去拿起那些文件翻一翻,从旁边拿起一只双肩包都塞进去,回头说:“走吧,我们去沙沙姐家。” 我一起身胃里一阵的恶心,跑到浴室里又干呕了几下。 乔木森急急跟进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应该吃的东西?” 我喝了口凉水,漱了漱口,摇了摇头:“不是,哎呀你就别管了。” 上了他的车,我把车窗打开来,吹了吹风,感觉好了点。乔木森为了讨好我开心,在旁边一直说着根本不好笑的冷笑话。我不想扫他的兴,闭上眼睛说:“我休息一下。” 到了沙沙姐的庄园,乔木森跳下车,打开车门对我说:“你别动,我抱你进门。”说着他伸手就要打横把我抱起。 我打开他的手:“你别这样,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们只是闺蜜,不是男女朋友。木木,你不要对我这样,你快点去找一个自己的爱人吧。你越是这么对我好,我就是越不安心。” “你就别啰嗦了。我不是你什么人?你不是说我是你的闺蜜吗?我对你好是我乐意。你看你的脸色,盖上一张纸就能哭了。我就怕你一下车,就倒在地上。” 他不由分说,抱起我就往门里走。 沙沙姐开门一看,惊呼:“乔老板,她这又是怎么了?” “她有点不舒服,刚才吐了,还晕车。快让她躺一会儿。”乔木森一直把我抱到沙沙姐家的客房。 “行了,我来照顾她,你去客厅坐一会儿,马上就开饭了。” “我就不在这里吃了,要回去看看。” 我听到乔木森开门出去的脚步声。这才张开眼睛,“沙沙姐,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前情往事,还有你的一部分……” “什么?” 我从包里取出那本日记拍在她的面前:“看看吧,我折页的地方。”一说话,我想呕吐,起身跑到洗手间里吐出一些酸水。沙沙姐把日记本放在一边,跟在我后面“怎么了?天啊,是不是又怀上了?” 我对沙沙姐说:“怎么?你不关心一下你和我的那个不靠谱的爹丑恶嘴脸吗?” 她一下子把我的身体搬向她,面对着面问我:“先别提日记本的事,你说,怀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当单身妈妈还上瘾了?” 她在我的额头点了一下:“这回是你故意的吧?” 我抺了一把因为呕吐憋出来的眼泪:“故意的怎么了?难道他米弘源能眼看着我怀着他的老二还让我当单亲妈妈吧?” 我也打好主意了,反正我未嫁,他又单身,看这次他还有什么理由和娶我。我就不信了,林凤离了,吴莲芝跑了,还能再来个什么珊珊(三儿三儿)? “沙沙姐,我只和你一人说了,你可不准告诉米弘源,我不是那种用孩子要胁男人结婚的人。这次我就是想看一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想起跟我结婚的事。”我照了照镜子,脸色真的像乔木森说的,苍白而无光,我才20多岁,一朵花刚开的妙龄,怎么就变成了“黄脸婆”了。 “好啦,我的妹妹,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早就让厨娘煲了汤,补补。”沙沙姐把我拉到餐桌边,盛了一碗香浓的汤递到我的手里:“木瓜红枣莲子汤,美容最佳汤,厨娘是我从中国城的广东餐馆挖来的,人品又好,菜品更好。来尝尝她饨了三个多小时的汤。” 我们是北方人,不讲究煲汤,今天喝的汤真的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我这边喝着,沙沙姐那边边说:“你这次反映可不一样啊。这个你真想生下来?” “当然,我要给小萨米生个弟妹,到我们老了,走了,小萨米他们两个就是个伴。” 我一转头,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和小萨米追着赛虎和赛豹在草地上跑着,只留下一个气嘟嘟的小罗罗,手里拿着一只小勺子,对着两个男孩子喊着:“你们把衣服弄脏了,快点回来吃饭……”看着远去的两个男孩,她很小大人的摇了摇头:“男孩子真让人操心。” 我站起来,拉开落地式玻璃门跑出去:“姐,别告诉我,我的干儿子小浩然回来了?小罗罗的哥哥回来了?小罗罗,你高兴吗?” 小罗罗叉着腰说:“哼,男孩子就知道把衣服弄脏。如果有个妹妹就好了。”说着她扑到沙沙姐身边:“妈妈,你给弟弟找到一个哥哥,为什么不给我找到一个妹妹?” 沙沙姐点了点头,“好吧,要不咱们求求梦瑞亚姨妈,给我们找到一个小妹妹好不?”说罢,她一转头又繃起脸对我说: “我问你,什么时候告诉米弘源?” 我一怔,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又不想告诉米弘源?怎么?又要自己一人潜回国去?”沙沙姐又给我盛了一碗汤,“怎么?我说中了你的心思?” “沙沙姐,我还没想好,也是今天才发现我又怀上的。我……反正我想在肚子大了之前就和他有个婚礼。” “就是啊,你也想有个婚礼吧,那这么办,你先吃饭,无论怎么样吃饭的事不耽误,不是还有孩子呢吗?” 是啊,我也想有个婚礼,我也想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爱我疼我的丈夫。可是我不知道米弘源到底在哪里,我觉得他好像有意躲着我。 吃过饭,我陪着小萨米玩了一会儿,他不仅仅和小浩然成了好朋友,现在两个人跟赛虎和赛豹都成了朋友,又是跑,又是跳,到了最后两个男孩子的身上滚得都是泥巴,我带着小萨米去浴室里洗澡,这才发现,我的儿子长大了,眉眼更加向爸爸,就连说话时头向扬的动作都跟米弘源一模一样。 小萨米一直问我红梅姥姥怎么不来跟他玩,他说晚上睡觉之前没有人给他读童话,他感觉没意思。一提起红梅姥姥,我的心也沉下去了,不知道红梅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 晚上我陪小萨米睡觉,给他读了一本名字叫《微笑》的童话:“一天下午,不知从哪儿来了三个戴白色厨师帽的小矮。他们在草地上铺上一大块桌布,摆满了一盘盘的点心。” “卖点心喽,香喷喷的点心哟。甜蜜蜜的点心哟!”小矮人一边快活地吆喝着,一边把一面金色魔镜竖在草地上,“不收钱!只收微笑!” “妈妈,你微笑真好看……我喜欢看你的微笑……”小萨米可能累了,听着我的故事就要睡了,可是还没有忘记了睁开眼睛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亲了一口他的小脸蛋儿轻声说:“我的小宝贝儿的微笑更好看,妈妈也喜欢。睡吧!” 这一夜我就留在了沙沙姐的家。 我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沙沙姐的客房里地处牧场的最有阳光的一边,白天的阳光照耀后被子上充满了阳光的味道,躺在柔软的床垫上,我沉沉地睡去。 清晨,我是在小萨米欢快地笑声中醒来的。他爬到我的床上,推着我:“妈妈快醒来啊,沙沙阿姨说要带我去找红梅姥姥。” “红梅姥姥?”我从床上跃起来,拉着小萨米:“那我们去洗澡,换衣。” 早上还是乔木森来接我们的,小萨米一上车就坐到我的身边:“妈妈,你都很久没带我出来玩了,妈妈你是不是很忙?” 我想了想:“是的,妈妈有点忙,等过了一段时间,妈妈也许就有时间陪你玩了。” “妈妈,我想和浩然哥哥玩,我不想要小姐姐。妈妈,小罗罗总说她是姐姐,让我听她的……我想有一个小妹妹。” 我笑了,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儿:“放心吧,妈妈会很认真地考虑这件事,只是妈妈生不出小罗罗那样的金黄色的头发和蓝色眼睛的妹妹。你不会不喜欢吧?” 乔木森一直听着我们母子的聊天,听到这里,他忽然插了一句:“小萨米,如果你妈生的小妹妹像我这个样子好不?” 小萨米从侧面看了看乔木森摇了摇头:“不好,你的脸太大了,还有胡子,我喜欢小妹妹是漂亮的女生,不是男生。” 我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哈哈大笑起来。乔木森也跟着笑起来,小萨米却被我们笑得有点懞了:“你们笑什么?” “没笑什么,妈妈保证一定会给你生出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好不?如果小弟弟像你,是小妹妹呢,就像妈妈,可以吗?” 第三百八十章我早就想打你了 乔木森猛然踩了一下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回过头来看我眼试探着说:“梦梦,小萨米说得对,可是你一个人生不出来一个小小小子或者小姑娘来!如果需要帮忙,我……我愿意当……当那个孩子的爸爸。” “乔大少爷,你想什么呢?我生不生孩子,与你有关系吗?好好开你的车得了。”我手里护住给红梅阿姨带的粥,“你这么一急刹车,差点把我的粥晃洒了。”我有点没好气地说:就算是我想生出一个老二来,那个爸爸也不是你。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把他那张痛苦的脸推往前方,“快开你的车。” 乔木森眼圈有点红,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声音有点颤抖地说:“梦梦,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希望?就算是你真的已经又……唉……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 我叹了口气,“乔木森,我最初就跟你说过,我和你只能是闺蜜,到现在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如果你再这么纠缠,那我可就再也不和你见面了。省得你又叽叽歪歪的。这么的吧,你就一个人回去吧,我和孩子下去叫出租车。” “梦梦,你怎么就这么傻,你也看到了,米弘源一次又一次的让你失望,她扔下要死的你和林凤结婚,他趁着喝醉酒,让你怀上孩子,又不负责任地让你一个人跑回国去生了无父亲的孩子。梦梦,你怎么不想一想他如果想和你结婚的话,他早就想方设法跟林凤离婚了。”乔木森从驾驶座位上走下来,坐到后座上。 我把小萨米的耳朵捂住厉声说:“乔木森,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胡说八道的,我儿子他已经懂事了,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让他怎么想?”我真生气了,没想到在我心中一项大度善良的乔木森会说出这些话来?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哀感,如果他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真的要考虑失去这个男闺蜜。 我推开车门抱着小萨米下了车,回头对乔木森说:“乔总,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不想让弘源有任何误会。再有,我肚子里已经怀上了小萨米的弟或者妹,是米弘源的。我要生下来,给小当个伴。而且,我还要告诉你,自始至终,我都爱他,而对你只是友情,友情,友情,明白吗?” 我拉起小萨米,砰地把车站关上,快步走到路边取出电话叫了个出租车。 乔木森跑到我身边小声央求:“梦梦,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就上车吧。你看这荒郊野岭的,就算是出租车马上就来你也要等半个小时。”说话间天公好像是凑热闹一样,刚才飘来的几朵乌云还飘下起雨来。我急忙脱下身上的风衣包住小萨米,本想抱起他,可是他真的有点重,我抱两下也没抱起来,只好蹲低身子抱着他往路边的一个庄园的门楼里躲进去。 这一带都是私有的土地,一个庄园和一个庄园之间有很大的距离。我就知道罗伯特他们家的那块牧场在就大得一眼望不到头。刚才乔木森开车足足开了十分钟,这才开到邻居家的大门口。 这家的大门楼应该是来自中国的,门楼是中式的,除了彩色的琉璃瓦以外,还有雕梁画栋,探出来的飞檐和红色的油漆的圆柱子。 我搂着小萨米躲到门楼的下面往远处的乡间大路上看过去。出租车说半小时就到。看一眼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乔木森站在我们面前诚惶诚恐地伸了伸手:“梦梦,你……你怎么这么轴?这都怀孕了,天还下着雨,你就让我载你去吧,要不哪也别去了,回家休息。我送你回家。来小萨米,叔叔抱。跟叔叔上车。” 小萨米已经被乔木森抱了起来,他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乔木森,有点不知所措地问:“妈妈……” 我把小萨米抱过来放到地上,蹲下来跟他说:“儿子,听妈妈的,有妈妈保护你什么都不要怕。一会啊有车来接我们,我们好去医院给红梅姥姥送粥。” “好啊,好啊,我们要去见红梅姥姥了……”他拍着小手,高兴地蹦了起来。 忽然我们身后的大门突然嘎嘎响了,大门从中间往两边自动打开,乔木森手急眼快把小萨米和我都捞到一边。 一辆超大的保姆车从里面缓缓开出来,我以为车会从我们身边尽快开过去,可是没想到,车就在我身边停了下来,车门一开,林凤从里面走了出来:“哎哟,这是谁啊?怎么?就这么几天米弘源就不要你了?哟,这么快就找到下家儿了?真行啊,真够有魅力的呀!”她走过来绕着我们三人转来转去,一会冷笑,一会哈哈大笑在,把小萨米吓得扑到我的怀里哭起来:“妈妈,我怕,那阿姨好凶啊,怕……” “儿子,别哭,有妈在,不怕!”我把小萨米护到身后,对林凤喝斥道:“林小姐,不!巴太太,你这样吓唬一个小孩子有意思吗?你也有孩子,你也是妈妈,难道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吗?” “哟,你说的是这个野种?”她凑到小萨米面前,点着小萨米的额头,恶狠狠地说:“小子,我告诉你,你妈妈就是个破货……我今天先教教你什么是父债子还……”她的红指甲点到了小萨米的脸上,小孩子的皮很嫩,眼看着被她的长指甲划了两道血痕。可是她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叫嚣:“你那个野种爹让我过不上好日子,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他不是会整人吗?那让他也尝尝被人整的滋味。”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我早就想打你了,自从你把我推上舞台,踩住我的裙子那天,我就想揍你。今天一起还给你。”“啪”就是一个嘴巴:“整的就是你!” 林凤也不示弱,抬脚就往我的肚子踢过来,乔木森又是一个手急眼快,长臂一伸,把我捞到他的怀里,小声在我耳边说:“小心你的肚子。” 我躲过了林凤的脚,还没等站稳,就见她飞起一脚向小萨米踢过去,可怜我的小萨米被她的长皮靴踢得如皮球一样滚到了路边,眼看我叫的出租车飞驰而来,就要轧过他……我疯了一样扑了过去“萨米……” 出租车及时刹车,正好停在小萨米的面前。我也扑到了他身边,“小萨米,你不要吓妈妈,你怎么不说话?”小萨米脸色苍白,额头流着血,双眼紧闭,已晕死过去。出租车司机下车就喊,“快上车,送医院……” 他上前抱住鲜血淋漓的小萨米,放到后座上。我一转头,林凤开车要跑。我急了:“乔木森,拦住她,报警不能让他跑了。” 乔木森拉开驾驶室的车门,把她拉出来,拔去车钥匙,拨了报警电话。 回头跟我喊了一句:“还傻站着什么,你快带孩子去医院,我在这里守着。” “噢,那,我……我去了。”我哭着扑向出租车的后座上,抱着小萨米,哭喊着:“儿子,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带你出来,儿子,你一定要挺住,挺住……”小萨米的脸上血呼呼地,我用手试试鼻息,只有微弱的感觉。我摇着他拼命地喊着:“儿子,儿子,醒醒……” 急诊室的门口,医生护士急急的把小萨米推进了抢救室,把我拦在外面。我跪到门口哭着求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是被人一脚踢到肚子上……” 医生立马喊了一句:“快做一个彩超,腹内探查,验个血,量血压。” 抢救室的门哗啦啦关上,我扑到门边无力地哭着挨着门倒了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木森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萨米怎么样?他没事吧?” “乔木森,不是告诉你看着林凤吗?让警察来抓她,不能让她白白踢我的儿子,小萨米还那么小,她怎么就忍心?不能饶了她。” “放心吧,正好有警车巡逻过来,察看了林凤的行车记录仪,已经把林凤带走了。这女人可真狠,对那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乔木森,你说小萨米会不会……” “呸,呸,呸,不许乱说。梦梦,你放心,小萨米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把我拉起来,轻轻抱住我,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说:“今天我说的话不算,无论到任何时候,无论你嫁给谁,我都会默默站在你的身后,等着你回头,一旦你需要帮助,我绝对是第一个伸手的人。” 乔木森的话让我的心感觉到很温暖,可是我不想让他误会,我也不想让他一直等我回头,毕竟我不爱他,也不可能嫁给他,于是我站起了身,离开他的怀抱:“谢谢你乔木森,我好多了。” “谁是小孩子的家属?过来签个字。”一位医生手里拿着一只文件夹站在门口,我扔下乔木森跑过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有生命危险吗?” “他额头创口3厘米,腹部软组织损伤,多亏这是个小男孩,肚子上的肉又厚,被踢的部位虽然正中腹部,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如果是小女孩可就糟糕了。” 医生指着手里的纸:“请签字,我们要给他缝合。” “医生,我儿子醒过来了吗?我可以见见他吗?” “可以,你要进来在旁边呆着,我们缝合的时候,要求你配合,抱着他。” 小萨米看到我小嘴一撇哭了起来:“妈妈,怕怕,小萨米不要打针。” 我上前抱住他,把他的脸贴到我的脸上哭着说:“儿子,不怕,有妈在,妈不走,来,医生要给宝宝的额头缝合几针,有了一道疤痕,就和爸爸一样酷!” 我抱着他,配合着医生打麻药,完成了缝合。 我们住进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又是乔木森让他们饭店的人送来了几样清爽的小菜和白粥。 第三百八十一章没想到你也来了 小萨米流了不少血,医生缝了针之后又把小萨米的头包扎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的绷带,只剩下一张小脸苍白无色。 我抱着他靠在床上,眼泪一直没断的流着,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的一个角落,心里却一直盼着一个人的到来。 “米弘源,你在哪里?你怎么不来?我认识你以后,无论我遇到了什么难关你都如天使一样降临,拯救我于水火之中。可是今天是我们的儿子有了磨难,你在哪呢? 乔木森手里拿着一迭交费单子回到病房的时候,我忽然回想起白天林凤说的那句话,“我今天先教教你什么是父债子还……” 我心里一惊:“乔木森,米弘源到底把林凤怎么得罪到了?让他今天要对我的儿子下手?” 我看着乔木森一愣,思忖一下才小心地说:“你怎么这么说?” “不是我说的,是今天林凤说的,‘什么父债子还,’还有什么‘他不是会整人吗?那让他也尝尝被人整的滋味。’你没听出来她好像说的是米弘源整了她了,噢不对,应该是米弘源整了巴伦。怎么不是吗?” 我把小萨米放回到床上,盖上一条被子,这才把乔木森拉到外面的客厅里问:“乔木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电话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只说了句: “我马上就到。”就挂断电话,对我说: “我也不知道,你别难为我了。对了,我要去工地看一看,饭店那边也有事找我。” “为什么回避我的话题?工地上不是有瓦克斯和米弘源操心吗?” “瓦克斯不在,米弘源也……”他好像意识到说多了,闭上嘴巴就要往外走。 我冲到他的面前:“告诉我,米弘源又去干什么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为什么有事都不告诉我!他有事隐瞒我!你也是这样,你让我怎么继续当你是朋友?” “哎呀,我……算了,等我回来再说。”他匆匆离开病房。 我的心乱极了,看着正在点滴的小萨米,又打开门看了一下走廊。这里是儿科,就在四楼。而贺初夏,红梅阿姨他们住的重症监护区在五楼。我很想去看看他们,可是把小萨米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看一看手表,都七点了,医院过了开饭的时间,我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不知为什么这次怀了孩子之后特别容易饿。我揉了揉肚子,回到病房里,“儿子,醒了!”。 小孩子就是就孩子,这会头上的伤口不疼了,精神多了。看到我进来他细声说:“妈妈,宝宝肚子饿了……” “肚子饿了?好啊,那说明我的小萨米没事了,想吃什么啊?妈妈帮你叫,咱们来看一看……”我拿出手机,点击了b城的美食微信号,把那些有图片的餐点都搜出来让小萨米看。他翻看了那些红红绿绿的照片后,直接点了份炸鱼和薯条。 我点了份白粥和凉拌小菜。 心里惦记着红梅阿姨,我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好不容易等到8点钟,乔木森才回来。他一进门手里拿着一只饭盒:“给你带的小笼包。” “工地没事吗?” “你不用担心了,就算是有事都能解决得了。” 我警惕地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工地发生了什么事?”既然米弘源不在,瓦克斯也不在,那么我和乔木森必须密切关注工地。在我的心里,一直提防着巴伦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来搞破坏,毕竟钻石森林公园开发区的建筑工程主要是华人的公司代理的,所以在我们华人的心里,这几乎就是中国人的代表作,我们几乎都憋着一股劲一定要把这个项目搞得漂漂亮亮的。所以我更怕那些我和米弘源曾经得罪过的人趁着他不在,或者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搞破坏。 我太了解乔木森了,他一说话吞吞吐吐那就一定是心里有事,而且这事还有点严重。于是我揪着乔木森刨根问底。 “说吧乔大少爷,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大事,都……都解决了,现在一切正常了。”乔木森好像有点疲惫,坐到沙发上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乔木森,你是个大男人,不要这么娘们叽叽的好不!” “是这样,工地上吊运货物的升降机遭到人为的破坏,关大哥指挥工人吊装水泥的时候一边的挡板突然断裂,水泥袋子从空中落下来,如果不是关大哥身手灵活,就真出事了。” “有人员伤亡没?” “除了有两个人被破碎的水泥扑到脸上,眼睛轻度烧伤之外,没有别的事儿。” “什么有人烧伤眼睛?是我们人还是洋人?”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当地的洋人如果因为事故烧伤了眼睛的话,那一定会报告市政部门,甚至报警,到时候,不仅仅是停工整顿的事,说不定还要被安全机关进驻工地彻底检查整改。那样的话时间至少要拖上个一年半载的。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两个人都是我们大连人,没有洋人受伤。我都把他们送医院清洗了眼睛。” “真的没有别的事儿?” “没了。” “再想一想,还有没有没跟我说的?” “没……没了,真没了。” “你不说?那好,你在医院里帮我照看孩子,我自己去工地上看一看。” 我匆匆抓起自己的外衣,一阵风似的就跑了出去。 乔木森跟在后面叫:“梦梦,云梦雅,你给我回来。” 我回头嚷了一句:“一步也不能离开我的孩子,他有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下了楼,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工地。 天快黑了,牧场的牛儿羊儿都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准备夜晚的来临了。一些牧场的房子已亮起了灯光,房子上的炊烟袅袅升上天空。我顾不上欣赏夕阳西下的景色,出租车已到达了工地。果然这里的工人还没有收工,大门里面仍然灯火通明,车来车往的。 我跳下出租车,跑进了大门,迎面来了一个女人慌慌张张端一只托盘嘴里用大连话叨咕着:“关大哥,我先给眼睛有毛病的送吃的去,你们先吃。”她一转头,我失声叫出来:“嫂子,你怎么也来了?” 面前的人正是程子轩的老婆罗海丽。“哎呀这不是小云妹妹吗?子浩告诉我一定能见到你的,我还真要感谢你呢。” 我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本来挺烦躁的心又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罗海丽震惊了一下。我缓了缓神,把罗海丽手里的托盘拿过来说:“嫂子,你带我去,我去看看他们。” 原来被水泥烧了眼睛的人中有一个是程子轩。我有点意外地问候他:“程哥,怎么你也来这里当建筑工了?” 他的眼睛包着纱布,听到我的话一愣:“媳妇儿,这好像是小云的声音,是不是云小姐来了?” “老公,是小云妹子,是的呢。你说巧不巧,我正要给你送饭,这不就遇到她来看你了。” “程哥,嫂子,没事吧?我听说你们的眼睛受伤了,担心了,这不就来看一看。怎么样?现在眼睛还疼吗?” “医生用什么水儿清洗过之后好多了,现在只是眼球转动的时候有些酸涩。”另外一个男人一直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用耳朵听着我们说话。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我不动声色地转向他,仔细辩认着眼睛以下的鼻子和嘴巴,慢慢地,我笑了:“关山,怎么是你?没想到你也来g国了。”我凑到他的眼前,小声附在他的耳边说:“有任务?” 他保持着和之前一样的微笑,微微点了点头:“嗯。” 我笑了,对程大哥和关山说:“你们两个也不像建筑工啊?会干活吗?” 程子轩笑了:“小云妹子,不瞒你说,我们两个在大连的建筑工地学了三个月呢,我们是专业的。” 关山的笑容大了些:“可是没想到,我们这两个海砺子一到这洋人的地盘就被这里的地头蛇给算计了。不过还好,是程哥推了我一把,才让我的眼睛受伤不是很重,只是轻微地灼伤。不用担心,明天就好了。” 他有点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我很想看一看让我的老同学念念不忘的云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夏安邦好吗?他结婚了吗?” “结什么婚啊?他妈天天骂你,说你把他坑了。现在他找女朋友就和你比。他妈也天天找人给他介绍,标准就是‘比云梦雅好看。’” “关山,你的眼睛还是蒙着吧。要不你的眼睛能看到的话,又该说不正经的了。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当警察的,不是知道,我和他扮……”我意识到罗海丽和程子轩在身边,不好说出来,及时打住。 关山接过我递过云的面条,边吃边说:“你等我一下,我吃过饭,有事跟你说,是公事。”这会儿他的脸倒是很严肃,我也感觉到事态有点严重。 好不容易等他们两个只完饭,我把脏碗脏盘子推给罗海丽,我把关山拉出了门,到了工地边上的一个空地上,我拍了拍建筑材料的木头堆:“坐下吧,我们聊聊。” 第三百八十二章到底真相是什么? 关山摸了摸头,又干呵呵了两声:“小云,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的事,我的事……是这样,你知道的,有纪律,不大方便说。” 我这才想起来,关山是警察,当然他的任务是不可以随便说出来的。可是我好奇啊,程子轩不是警察啊?还有罗海丽都是老百姓,难道他们夫妻也与这件事有关? 没等我开口门,程子轩就摸索着往一个行李箱边走过去。关山听到他的动作,急忙问:“你们在做什么?不要动我的行李箱。” 我嘴里回答:“没有,程大哥好像打开的是他自己的箱子。”我也一同凑到两个行李箱前,看准程子轩打开的是一个红色的箱子,我也同时打开了另外一个蓝色的箱子。 果然蓝色箱子是关山的,箱子里最上面是一套西装,西装下面是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我刚要伸手拿出来,程子轩已经把他想拿的东西取出来,就要合上箱子了。我也只好跟着他一起把蓝色箱子的拉锁也跟着拉上了。 我随着程子轩的脚步回到了我刚才坐着的地方,对程子轩说:“拿的是什么啊?” 程子轩递到我手里一个很大的包裹:“这是我弟子浩让我捎给你的,说是他用红河谷牧场的999只羊身上的毛纺的线织的。他的意思是告诉你,现在红河谷牧场现在真可以称得上是遍地是牛羊,到处好风光。” 我接过包裹,心里很高兴,笑着对程子轩说:“程哥,谢谢你,这是我今年接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刚要收起来,他又拿出另外一个包裹:“还有呢,这是俺妈让我捎来的,是野生的松蘑,我妈说你最喜欢吃小鸡饨蘑菇。”他的眼睛虽然还蒙着,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的。我心里一热,接过了包裹说:“谢谢大妈。我可喜欢吃她饨的小鸡饨蘑菇了。她好吗?” 程大哥搓了搓手:“我妈说让我代替她谢谢你,她说如果不是你帮忙,我和海丽也不能出国工作来,所以我们全家都感谢你。” “哪里,是我要感谢你和你们全家的。大妈对我那么好,子浩又那么尽心尽力地帮我照看牧场。这回你和嫂子又来帮我的工程。我听嫂子说,她来了就在食堂帮厨是不?那具体的做……?”我到了这会儿心里还惦记着关山的文件夹,没有心思和程子轩东说西扯,只好没话找话地问。 “噢,我来了以后就和关山一起做工地的安保工作。不过关山是我的队长,我听他的。” “噢,你看,我来了耽误你们休息了。你们快点休息吧。”我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又想起什么,我回过头:“关山,我会让关大哥安排一个眼睛好的人到这个房间里来住,你们两个眼睛都暂时看不到,我担心会有坏人来浑水摸鱼,万一东西被偷呢?” 说罢,我转身跑出去,回头看了看他们住的房间,是一排房子的最后一间,正好西边那面墙上有两扇大大的玻璃窗。夕阳正从窗口洒进去一片金色的光,把整个房间照得很明亮。 我回头看了一眼关山的房间,他也正好从窗口看着我,我尴尬地向他摇了摇头。转身向关大哥的办公室走去。 “看到关山了?没想到吧?不瞒你说,我也没想到他也申请了出国的工作签证,而且为了这次签证,你知道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吗?” “我知道,他去当了三个月的力工,去码砖。” “你都知道了?这小子,你知道……” “关大哥,请不要说别的,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小云,你最近一段时间就别来工地了,现在工地不安全。我们……我说的是我,关山和米先生都……”关阳如果不说米弘源的名字,我还真意识不到事件的严重性。可是米弘源的再次不见踪影和林凤的反映,让我觉得这次事件似乎很蹊跷。米弘源这个家伙又一次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独自去“当英雄”了。 我找到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对关大哥说:“今天你不说出让我相信的故事,我是不会走的。”我的心里很惦记小萨米,乔木森根本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况且小萨米又在病中。可是这边的事好像也不是小事,米弘源又一次不见了,又不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这颗心怎么能平静下来。 “云小姐,米先生不让我跟你讲,你就别逼我了。他说如果我告诉你了真相,他就赶我走。” “关大哥,你不用怕,有我在,我也是这个工程的管理者,我有权聘用任何人到工地工作。而你要明白,米先生只不过是个在这里帮忙的人。” “可是,我知道这个开发区的大部分产权是瓦克斯的。现在瓦克斯也站在米先生一边。你就别难为我了,我是不会说的。” “关大哥,你怎么这么倔,我想知道真相,只不过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像个傻瓜一样被你们放在边上看热闹。” “云梦雅女士,抱歉,时间有点晚了,我这里不方便留一个单身女性。”他,关大哥,关阳,我一项尊重而敬重的关大哥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打开门,手向外面一伸:“请回吧。” 我真有点无奈了,看着他,摇了摇头:“关大哥,你难不住我,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去找出真相。到时候,如果伤害到你和你弟弟的利益的话,请不要抱怨。” 我转身离开工地往外走去。 走到工地门口,我沮丧地蹲在地上,我哪有什么自己的方法啊?到底真相是什么? 我觉得真是有点六神无主了,“弘源,你在哪里?你不是一直说你会永远做我的肩膀吗?可是在我这么无助的情况下,你到底在哪里?”曾几何时,米弘源在我的心中就是一块定海神针,有他在,我的心里就有底。我知道无论遇到多么艰难的情况,都有他为我把握着一切,就算是为了我付出他的命。 可是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忽然觉得米弘源仿佛走得离我越来越远了?他不但这段时间里想方设法躲着我,有事瞒着我,甚至当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不但找不到他,而且还会被他以保护的名誉伤害到。 一想起米弘源,想起和他之间的点点滴滴,我忽然觉得,我累了。从爱他,到等他离婚来娶我这个过程,我不但很累,也觉得心里很受伤,而且被伤得很重,几乎是体无完肤。 电话响起来,一看是乔木森的,我急忙接起来:“是不是小萨米又发烧了?” “你怎么还没回来?他找你呢,你不回来他不吃饭,我算是搞不定了。”乔木森有点气急败坏的急急地说。 “等我一下,我叫个车就回去。” “我去接你,等在那里,你是不是在工地?” “你不能来,你不能离开小萨米一步!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工地?” “我听到了工地上打夯的声音,你等在那里,我会找人照看小萨米。”不等我反对,他挂断了。 “乔木森,你竟敢把我儿子一个人丢在医院,你等着,我……”这个时刻我真有点抓瞎,在b城就这么几个可靠的能信得过的人,红梅阿姨躺倒了,沙沙姐又要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谁能帮我照看小萨米啊? 我急得团团转,打电话叫了个出租车,可是都说这里太偏了,要半个小时才能到。我急得跺着脚在工地门口走来走去,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开辆车来,到了这个时候,求谁也不如求自己。我在心里告诫自己,今后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忘记自己开车。 当我在工地门口来回走了大约一百个来回的时候,乔木森的车到了。我打开车门就喊:“如果我的儿子有半点差错,我要你的命!” 我摔上车门:“快开。” 乔木森没理我,一调头,把车开得飞快,“系上安全带,我不想当杀手司机。” 我系上安全带,没理他,闭上眼睛,把刚才在关山的箱子打开的时候看到的仔细回忆一下。 箱子盖一打开就是一套深灰色西装,下面有一个牛皮纸的袋子。袋子上好像有几个用黑色白板笔写的字,我只匆匆翻看一下,就没时间了。那是几个什么字呢?我闭着眼睛细细回想。 打开箱子不用移动西装,就能看到袋子上的两个字:“海天……”我翻西装的那一瞬间也只匆匆看到“集团”两个字,“难道……”我忽然脱口而出。乔木森好像吓一跳,急忙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你跟我说话吗?” “没有,开你的车。快点回沙沙姐的家,还有事。” “你不去医院了?” “当然先去医院,把我儿子接上。” “他不能离开医院,医生说还要打两天点滴。” “他还没有退烧?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给他吃了什么东西了吗?” “哎呀,你不是把孩子交给我了吗?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他说了半句话,就截住了。 “其实什么?”我的神经都被这一件一件突发的事情搞得疑神疑鬼了,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心揪起来,心里真觉是小萨米有了什么事,马上后悔不应该离开生病的儿子太久。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什么事都不如孩子的安危更重要。我急了。大声说:“乔木森,快点跟我说实话。” “好了,跟你说实话,你别急了。我是说其实不是我照顾小萨米的,你走了以后就有一个叫春花的阿姨来了,小萨米跟她还挺亲。春花阿姨说是红梅阿姨的妹妹,是来看红梅阿姨的。” “春花阿姨来了?”我的心一下子落回到原处,马上又揪起来,怎么我在大连认识的几个人都来了?难道又是米弘源安排的?春花姨来了,那么大海叔叔也来了?我忽然有了一种不祥之兆:“是不是红梅阿姨有事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快离开这里,危险! 回到医院的时候春花姨正给小萨米喂水果,“你不记得我了?是啊,那时候你还小,每天啊,你都是在我的怀里睡觉的,我给你洗澡,换衣服,还给你换尿不湿。” “真的吗?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认识红梅姥姥。”小萨米小大人似地把春花姨手里的水果盘拿过来,自己用小叉子吃起来。 我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他一个字都没提起妈妈。我把身后的乔木森扯到门口:“你进去帮我照看小萨米,我要去看红梅阿姨。” 他扯住我的衣襟,把我拉回来:“你就别去了,红梅阿姨她,她的情况不是太好。昨晚已经进了icu观察室。” 我的心一紧,真的为红梅阿姨难过,这么些年来她虽然住在我们家里,但是我妈妈知道,我也知道,她的心里每时每刻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女儿。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也不想。最初我知道贺初夏是红梅阿姨的女儿之后,我是因为怕红梅阿姨知道了自己的女儿是一个不清不楚让人“怀疑”的人会受不了。而贺初夏突然遇到车祸,又需要换肾,这是我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虽然到了现在我不能帮他们做些什么,可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我没管乔木森,一把推他进了门,我一个人跑去了icu室。 贺初夏已经移出了观察室,吴大林也已不在这里。我转了两个观察室的玻璃窗口才看到红梅阿姨被一群医生围着。 一个医生手拿着一个托盘从房间内走出来,我上前拦住:“医生?红梅阿姨怎么样了?” “你是?” “我是她的干女儿,她一直在我们家里生活了大约二十年。噢,我负责她所有的医药费。” “噢,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告诉你,情况不是很好。她因为受了强烈的刺激,突发了脑部出血,虽然经过我们的抢救还是没有醒来。可能……”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看了一眼窗口内身上插满管子的红梅阿姨,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种撕裂的感觉,她虽然不是我亲妈,可是这些年,我和小萨米对她的依靠,她对我及我儿子的照顾,我早就把她当我妈了。 我抹了一把泪,“医生,那吴大林和贺初夏呢?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吴大林?” “难道不是吴大林捐了一个肾给了贺初夏吗?” “你说的是那个活体捐肾的人?他还好,还在住院观察。因为活体捐肾的人最好是50岁以下的人。可是这个捐肾者年龄偏大,本来我们是不同意使用他的肾源,可是他说自己是贺初夏的生父,而且他执意要捐自己的肾,我们也为了救命,不得已而为之。”医生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到现在这个吴大林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医生,我可以去看一看贺初夏吗?” “怎么?你不知道?贺初夏她恢复的很好,但是还要住一段时间的医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看到医生的眼睛里有了点躲闪, “这事我不好说,你还是去问……问米先生吧。”医生再也不理我。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份什么检验样品往化验室走去。 我怔在那里,足足有一分钟。想了想,终于明白贺初夏一定是被带到警察局的医院去了。 我敲门问了医生,这才知道,吴大林现在已被移到vip豪华病房了。 我上了十楼。吴大林的病房里只有一个护工,这人我认识,是工程队中的一个小伙子。他一看到我进来,欢喜地说:“云小姐,你来了,正好帮我照看一下,我要去洗手间。医生说不能离开人,因为他随时就会有危险。” 吴大林和红梅阿姨一样,身上到处都是管子,之前见过他,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这才过了几天,那个生龙活虎的人变成一个躺在床上被人照顾的行尸走肉。他的整个脸上,头上都被罩着一个箍,那个罩,根本看不了本来的面貌。 看着他无助地躺在病床上,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唉,这都是骨肉亲情的惹的错,一个好好的大男人,就这么躺下了,真可怜。” 我坐到床前,把点滴的流量调整得慢了一点,顺着点滴的管子往下顺一顺,咦,点滴并没有滴向吴大林手上,而是顺着一条隐避的管子流向了床下的袋子里。我的心里一动,再看一眼床上的男人,这才发现,虽然他脸上扣着氧气面罩,紧闭双眼,上面也被类似保护头部罩子扣着,只是那付单眼皮我太熟悉了,此刻也许是被我看得时间太久了,也许我凑近他的距离太小了,我的气息影响到了他,他的眼皮的抖动出卖了他的身体。 我站起来,正好看到去洗手间的小伙子回来了,我悄声对他说:“我可以帮你替一个小时的班,我闻到你的身上都…有臭味了…你回去换洗一下吧。” 那小伙子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身上,皱了一下眉头,脸上有点红,急急地说:“那好吧,谢谢云小姐,我快去快回,一个小时一定到。” 他一离开,我马上关好门,走到“吴大林”的床边,一下子掀开了他身上的单子,把他脸上的氧气罩扯掉:“米弘源,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米弘源惊得一把抢过面罩,看了一眼门上的小窗口,小声说:“你快点离开这里,危险。” 我看他的样子不是开玩笑,反而好像是危险降临。我也收敛了气愤,对他小声说:“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危险!要险,我们三人一起。”我拍了拍肚子,相信米弘源一定明白我拍肚子是什么意思。 “怎么?又……那还不快点走。离开这里,离我远点,离开医院远一点。这里随时可能……” “可能什么?你不要以为我还是一个19岁的小女孩,我现在成熟了,我完全可以承担一切了。你不能总是把我置之度外。我要知道真相。你不可能再隐瞒我。” “我……”他忽然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急忙把头罩和面罩都武装上,又整理好点滴管子,飞快地又躺回到床上,装得跟之前一模一样。 我站起身举起手刚要把他揪起来,忽然门开了,一位身穿着医生白大衣的高大的洋人走了进来,用不标准的英语说:“我是来检查吴先生的情况的,请问你是?” 我刚要说话,忽然看到那医生身上的白大褂很不合身,袖子太短了,腰身很瘦,可以明显看到腰间有一块突出来的地方。我假装被椅子腿拌了一下双手准确的扑到医生腰间,果然是把枪。 我借机抱住医生就往下坠过去:“医生,我的头晕了,你快点把我送检查。” 那洋人戴着口罩,我看不出他的样子,可是他装得还挺像,被我抱着前不能前,退不能退,只好说:“好吧,我带你去检查。” 一转身,他抱着我往外走。我借机回头看一眼,床上的那个人还是和之前一样一动不动。我被医生抱着并没有去检查室,而是去了步行楼梯的门口,我知道那人不是医生,他的身上有一把枪,带着枪,还装扮成医生的人到这里除了是坏人还会是谁?难道会是警察?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是警察?难道米弘源和瓦克斯是为了破什么案子才到医院里“卧底”的?那怎么没见瓦克斯?这位洋人医生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容不得我多想,就在洋人医生打开楼梯间的门的一瞬间,我挣扎着从昏迷中醒来:“医生,我没事了。你去忙吧。”我飞快地跑到医生办公室对之前的那个医生说:“医生,快来看一看吴大林。他好像……” 果然有两个医生立即站起来,跟着我跑去了病房,一进去,正好把那个大个子洋人医生堵到了里面。两个医生一看里面已有一个“医生”在,其中一个人大声问:“你是哪来的医生?” 大个子洋人医生一看真医生来了,慌慌张张夺门而逃,正遇到门口洗换好回来的护工,一看有人往外跑,灵敏地一个扫堂腿,把假医生拌倒在地。 我没有想到那个让我仅有一面之交的护工身手那么好。他一翻身就把洋人医生压到地上,从他的腰里抢到枪。两个医生也走出来,高声喊着:“保安,保安……”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帮不上,只剩下扎着两只手傻站在边上高叫的份。 那个大个子假医生也不是白给的,他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挣扎中从被压着的身下扯出一只手来,从半截皮靴的靴腰里摸出一把匕首,狠命朝护工的后背扎过去。 我手急眼快,抓过一把椅子就打过去,那只匕首一下子脱手而飞出,钉到边上的墙上。假医生一分神的瞬间,护工已掏出一只亮闪闪的手铐一下子磕到他的手腕上,别外一边扣到边上的防护栏上。 他从地上爬起来,喘着粗气对我说:“小云,谢谢你。” 我失神地扔一椅子,双手一个劲的颤抖着,紧张地喘息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刚才用力太猛,完全忘记了我是个有身孕的人,这回才想起护住肚子。 我忽然想起病房中的米弘源,急转身跑进去。 床上的那个人还是不动声色地躺在那里,眼皮在面罩里翻了一下,看到只有我一个人,他小声说了句,“快点离开这里,危险!我还有任务。” 我刚要说什么,门口有人走了进来:“病人没事吧?” 我回过头去:“瓦克斯,你怎么来了?他没事。” “老姐,你怎么一个人在大男人的房间里?快点离开这里。”他拉着我的手,半推半抱着把我拉了出去,在我的耳边小声说:“快点回家,我跟你说……” 他转身跑到米弘源的身边弯腰小声说了些什么,这才出门跟护工说:“好好照顾病人。” 我看着两个警察赶来,把假医生带了出去。医院的走廊里被来看热闹的人堵得水泄不通。我被瓦克斯拉着从防火楼梯走下了楼。 第三百八十四章 有人破门而入 瓦克斯一直把我拉到车上,这才松开手:“老姐,在家里好好照顾儿子行不?米先生的事有我帮忙,你就不要来添乱了。” 不提儿子我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他一提起儿子,我马上慌了,拉开车门跳了下去:“我不要回家,我儿子还在病房里打点滴呢。我要回到病房去。” 我挣脱瓦克斯手,一个人往儿子的病房方向跑去。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成一团麻。瓦克斯可以也觉得事情不好,跟在我的后面就到了儿科病房。 果然病房里没有了春花姨,也不见了我的小萨米和乔木森。我把洗手间,小厨房,客厅都翻了一遍,没有任何异样。 我一阵风样冲出病房,跑进医生办公室。医生正在给小萨米讲着什么,春花姨抱着他,乔木森在门口站着。 一看到我来,乔木森说:“医生,孩子母亲来了,你跟他再讲一遍。” 医生马上对我说:“我正要跟孩子的家属说一件事。明天我们就给孩子拆线,可是……”他瞅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孩子。我递眼色,春花姨柔声对小萨米说:“宝宝,姥姥带你去儿童乐园玩一会好不?医生看到你妈妈来,就同意你去玩了。高兴吗?” “真的?妈妈真厉害。” “小萨米,千万不要再碰到头哟。你去儿童乐园只能看别的小朋友玩,不可以……”我忽然我愣住,因为我坐的位置正好看到门外,有两个男人不像病人,也不像医生,他们东张西望,好像找什么,当眼神与我的对上时,其中一个慌乱地转过头去,拉住另外一个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个人匆匆离去。另外一个还回头瞅了我一眼。 我的心一紧,“乔木森,你陪着春花姨领小宝去玩。”我凑到他身边,“刚才那边出事了,有人带着枪……” 乔木森一怔,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他们两个。” 我目送乔木森和春花姨带着小萨米离开。急忙回头问医生:“医生,你跟我说吧。我的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要知道。” “云女士,我们做医生的,治病救人是天职。所以我们不会对病人的家属有任何的隐瞒。” 他站起来,把门关上,又回到座位上拿出一份b超的片子和化验单:“你儿子因为外伤引起白血球大量升高,这种白血球的升高是不正常的,我怀疑他有更严重的病症。” “什么?你们那天不是说孩子的腹部没问题吗?你还说因为是男孩子,肚子上的肉比较厚。才没问题的。你不要跟我说这都好几天了,你们才发现他的肚子里有问题。你们到底是医生吗?你们有责任心嘛?” 我几乎有点歇斯底里了,就差一点揪住他的脖子指问他。 医生双手做了个“淡定,淡定”的手势,又把我让到椅子上:“我的话还没说完。不是肚子的问题。” “请讲,不要吞吞吐吐。” “你的儿子白血球指标已经高得已经超过两万,我和几位主任会诊过,高度怀疑白血病。我建议为他进行骨髓检查,以便确诊。但是这种检查对于孩子来说挺痛苦的,所以我要得到你的支持和帮助。” “什么?白血病?我的儿子怎么会得白血病?他那么健康,那么快乐,怎么会得这种病?” “云女士,云女士,你先别着急,我不是说是怀疑吗?” “可是他怎么会得这种病?” “好了,云女士,我不想你在小孩子面前表现得如此的脆弱,因为我发现虽然他不这是个小孩子,可是他很早熟,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在他面前说一个别的理由?我不想让他小小的年龄就在心里有一个阴影。” 我忽然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云梦雅,你自己的孩子生了这么严重的病,那说明他的症状早就发生了,只不过你这个粗心的妈妈没发现,而林凤那天踢的一脚,只不过是一个诱因而已。所以从这一个角度上看,我不但不应该恨林凤,还应该感谢她。 我双手无力地从桌子上垂了下来,眼睛无神地看着桌子上的化验报告:“医生,我能做什么?如果需要,你就换我的器官,无论需要什么,我都愿意。如果需要,我可以把自己的血都换给他。甚至我的命。” 医生叹了口气:“我理解,理解。如果你同意,那明天起好好调养他的身体,一个星期后进行骨髓探查。但愿我们的怀疑是多余的。” 我点点头,“谢谢医生,那明天他还照常拆线吗?” “是的,不过,我会以他的伤口有点感染为由,留你们继续住院。在没有确诊之前,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孩子的爸爸。”他眼睛直视我,解释道:“我不想引起任何的恐慌。” 我面前是一位g国的老医生,满头的白发让他显得很有风度,我看了一眼他的胸牌“詹姆斯教授” 我站起来,擦了一下我的眼泪,对他点了点头:“谢谢詹姆斯教授。” 我走出医生办公室,行尸走肉般来到儿童乐园,小萨米坐在春花阿姨的身上看着那些玩耍的小孩子们,他的脸上始终微笑着,东看看,西望望,但是却没有任何想加入其中的想法。我试探着问他:“儿子,要不要妈妈陪着你去玩一会儿?” 他的眼神从儿童乐园收回来,看了我一眼:“妈妈,我看就行,我不想玩,没有力气……” 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用手摸摸他的头:“儿子都是妈的错,妈妈没有照顾好宝宝,你又发烧了。医生说咱们还要在医院住几天。妈妈不会离开的,妈妈就守着小萨米。” 他的眼睛一亮:“妈妈,你说的是真的?你会一直陪着我?” 我点了点头:“妈妈说话算数。妈妈一定会一直一直陪着小萨米。”我想把小萨米抱起来,亲亲他的脸,他太重了我抱不动。乔木森接过孩子:“舅舅抱。” 回到病房,乔木森把孩子放到床上,对春花姨说:“春花姨,我带你回家吧,给梦梦取一些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她也许要在这里住一些日子了。” 春花姨瞅了我一眼:“不是说拆了线就可以回家吗?” “医生说他还发烧,要在医院里观察几天。”我说不出来别的。只好这么说。 “那好吧。我要回到哪里?是你沙沙姐的家?” “乔大少会带你去我们自己的家,我求你帮我们每天做个晚饭好吗?”我这些天因为怀孕反映更大了,一看到医院的伙食就会呕吐,所以更想吃春花姨在家里做的饭。 春花姨点着头说:“好啊,好啊。那我们回去吧。” 乔木森把我拉到门外没人的地方,“梦梦,我早就听詹姆斯教授说起了小萨米的病情。所以你要想好,从现在起,你不要分心,不要去管米弘源那些烂事。现在你的儿子是生命的延续,你的儿子对你是最重要的。”乔木森眼睛亮闪闪的狠狠地瞪着我,“我是一个外人都看得出你的儿子多么需要你留在他身边,你作为一个母亲难道就不能把孩子放在你的首要的位置吗?” 我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我点了点头,再点了点头咬了一下嘴唇,又松开,对乔木森说:“木木,我会的。在我的心里,谁都不如儿子重要。这回听你的。我一步也不离开他。” “你放心我会尽力帮助你,每天我都会让人给你送早餐和午餐,然后晚上会接春花姨给你送晚餐。” 我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周围的行人:“乔木森,我之前看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不会是冲我们母子来的吧?” “那你小心,反正你们的病房里什么都有,你只要不出门,别人不会闯进来的。”他虽然这么安慰我,可是他好像也不放心。 走到远处打了一个电话,又回到我身边:“放心吧,我会安排两个有功夫的人明天就住进你的病房,当贴身保镖。” “这……不用吧?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好意思让两个大男人住在我的房间里?”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等一下。” 他快步走到医生办公室,五分钟之后,又回来,一进门,就对春花姨说:“帮助梦梦收拾一下,我们搬个病房。” “搬到哪去?” “同一层楼,只不过搬到一个两房的套房。我们人住进来保护你们。这回的情况和上次的情况有点相似。” 我明白他的话是说我们从荒山野岭被解救出来之后的那段日子。天啊,那是什么时候?几年了?那个时刻让我几乎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敢爱敢恨,但是爱不知道爱谁,恨也不知道恨谁。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有了米弘源的爱,有了乔木森的跟随。 虽然我后来选择了米弘源,可是乔木森却一直不离不弃跟在我的身边,在我的关键时刻支持我,保护我。为了我他不顾自己的生意,不顾自己安危,可是我为什么会对他的支持,对他的默默的牺牲视而不见? 可是这个时候,我要做的事还很多,来不及去检讨我对他的辜负。只好点了点头,跟着春花阿姨一起搬了房间。 乔木森说今天晚上医生和护士都不会来,而他派的保镖也不会来。所以,无论什么人来敲门都不要开。 谁能想到,就是这个晚上,小萨米原来住的病房里遭到了有人破门而入的袭击。 第三百八十五章心力交瘁 半夜三更,住院处的病人和陪护都进入了睡梦中,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女人叫惊醒了我和小萨米,他吓得哆嗦着抱紧我:“妈妈,我怕。” 我用手捂住他的耳朵,小声说“不怕,有妈妈在,妈妈不会离开你的。睡吧,不要怕,那个叫声是有一个人去了天堂,可是他的家人不想让他走,于是就哭了。宝宝,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去看儿童乐园的小伙伴们玩。” “妈妈,我不要去天堂,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你哭……” 我抱紧了小萨米,吻了他的额头一下:“当然,如果去天堂的话,我和你一起去。睡吧。妈妈给你讲一个超人的故事……” 早上我起床,就听到护士在走廊里指指点点的,我过去还没等问,一个护士就把我拉到墙角:“云小姐,你可真有先见之明,你知道吗?明天如果你不搬走的那,那被吓到的就是你们母子了。” “怎么回事?” “怎么你不知道?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我木然地摇了摇头,她小声说:“昨天晚上那个病房进来了人,把病人的点滴管割断了,一下子被陪护的家属发现了,也多亏发现得早,要不那病人就死了。” “看到是什么人干的吗?” 小护士摇摇头:“不知道,昨晚是我上夜班,那会正好另外一个病人要测血压,等我听到叫声跑回来的时候,只看到病人在床上抽搐,我又和医生一起抢救他。我的天啊,昨晚忙死了。” 听到这里,我的头皮发紧,匆忙跑回到小萨米的病房里,取出手机打通了乔木森的电话。 接到我的电话乔木森只急急说了一句话:“梦梦别急,我马上来。”一个小时后,乔木森带着两个人来到了医院。 他们一走入病房门的时候,我愣住了:“关山,程大哥,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来我这里工地怎么办?” 程子轩没说话,看了一眼关山,又看了一眼乔木森。 反而是关山说:“工地那边有我们的人暗中观察呢。”只说这么一句,就再也不开口了。 室内的空气有些沉闷,半晌乔木森取过随身带来的送餐盒,“都吃早餐吧,我可带了不少。”他从里面一样一样的取出早餐,想得真周到,连关山和程子轩的都有。 我苦笑一下对乔木森说:“谢谢这么好的早餐,可是我和小萨米都不能吃。因为他今天上午要进行全身的检查,要空腹。所以我要陪他一起空腹。快把这些好吃的拿到餐厅的那边,你们一起吃吧。” “小萨米要抽血,你可是还有肚子里的一个需要营养的。”乔木森倒了一杯牛奶,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递到我的手上。 一闻到牛奶的味道,我又开始反胃。把牛奶推回到乔木森的手里:“谢谢,我吃不下。等小萨米一起吧。” 小萨米到底是个孩子,闻到饭菜的香味有点蠢蠢欲动。我急忙使眼色给乔木森,之后哄着小萨米:“看到舅舅带来的好吃的没?等一会儿我们检查过身体之后,我们就回来吃个够。” 小萨米无奈地点了点头:“妈妈,我们非要做检查吗?我怕抽血。” 我的心很痛,上天如果要惩罚,就来惩罚我吧,不要再折磨我的儿子了,他还那么小,老天怎么会让他承受那么多的磨难。可是遇到了这些状况,我要如果挺不住,那他怎么办? 一个护士进来 说:“时间到了,医生请云女士推着患者来手术室吧。” 我点了点头,乔木森快走两步,把小萨米抱到一个小滑床上对他说:“听妈妈的话,听医生的话,舅舅会在这里等你回来吃好吃的。乖。” 我的心揪着,看着医生把小滑床推了进去,小萨米伸着手叫着:“妈妈,你不要离开我,你说你不离开我的。妈妈,妈妈……” 我哭着把他的小手扯开:“医生不让妈进去,妈等着你。”我知道今天的检查在医学上叫骨髓穿刺术,目的是采取骨髓液,然后进行化验,然后确定他需要什么样的配型才能救他的命。 我知道目前国际上治疗白血病的方案已经成熟了,别说是在科技发达的g国,就算是在中国这也不是治不了的病,但是难就难在找得到配型,这和贺初夏的肾脏配型一样的难,甚至更难。 我渐渐的听不到了小萨米的哭声了,可能他已被打了麻药了。我坐立不安的地门外走来走去,每隔两分钟就趴在手术室的大门看一眼,我一刻也不能停下来,忽然想起一句话“心力交瘁”。 乔木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扶着我坐到走廊的长椅上,我很累,真想躺下去。可是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我的精神也一直紧崩着,一刻也放不下来。 可能是没吃早餐的缘故,我的胃口又翻腾起来,实在忍不住,我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足足有三四分钟,我听到乔木森在外面叫我:“梦梦,小萨米要出来了,手术室的灯已灭了。” 我急忙擦擦嘴,跑出去。 小萨米被护士推出了手术室,医生摘去口罩对我说:“手术很成功,下一步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合适的配型。进行干细胞移植。” “合适的配型,怎么又是配型。” 贺初夏找合适的肾要配型,我儿子又要合适的干细胞。 医生看出我的难过,他在一边安慰道:“这不一样,贺小姐的肾源很不好找。但是干细胞就容易多了,而干细胞不会损伤人的身体,所以捐献的人会多。况且,先在亲人中查找合适的配型,就算是找不到,你还有机会再生一个和你儿子同父同母的弟妹,这个新来到生命,会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希望。” 我下意识地扶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的儿子什么时候可以移置?” “如果找到合适的配型,可以随时手术。那就抓紧时间吧。” 我点了点头:“好,我先去检验,然后我再找其它的亲人,比如孩子爸爸。还有,你不是说我再生下一个孩子可以希望更大吗?” “是的,这是希望最大的方法,只是需要时间。” 我并没说告诉医生,我已经怀上了。我已经等不了这么久了。 “医生,我现在就去化验,如果我的可以用,那就用我的。” 乔木森插嘴说:“医生,她的不行,因为她现在是个孕妇,就算是配型成功,也不适合做移植。还是让来吧。我可以让我的朋友们来化验。” 医生眼睛一亮:“那你的儿子就有希望了,他的弟妹配型成功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 “可是那要等七个月,我的儿子能等那么久吗?”我说。 “医生,可是她现在怀孕期间是不适合取干细胞的对不?”乔木森说。 我摇了摇头:“乔大少爷,你就别拦挡我了,我儿子耽误不起,我和他爸爸应该是最有希望的。” 医生没让我化验,但是他却对我肚子里的这个抱有更大的希望。 小萨米被推回到病房里,医生说为他输入了营养液,他不会饿。而我很饿,可是却什么都吃不下。 我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小萨米苍白的小脸,心里胡思乱想着。原来上天真是什么都知道,如果不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让我莫名其妙的又怀上一个?难道这个肚子里的胎儿就是上帝派来救哥哥的? 我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看着天上的星空,喃喃地说:“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上看着我吗?你的女儿,我感觉到很孤单,你能帮助我吗?帮助我救救我的儿子,我求求你们!” 一双手从后面扶住了我的肩膀:“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和关山,程大哥都做了化验检测。无论谁的配型合适,我们都会无偿的支持你。” 我转过身,毫无痕迹地摆脱了乔木森的手,苦笑了一下:“谢谢你,谢谢你们。可是我希望是我用自己的细胞救他。我不希望欠你的太多,我量多不希望欠关山或者是程大哥的。” 我感觉到乔木森的手无力地放下,他低着头转身离开病房,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在黑暗中叹了口气,命运就是这样折磨人,有的人一生平安顺利,有的人却是坎坎坷坷。我细数一下自己的从小到大的经历。确信,我从来没有坑过人,害过命。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磨难降落到我的头上。难道这就是老一辈人说过的“上辈子有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这辈子才会有报应?”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让人千唾万骂的安逸民,我“呸”了自己一下,还骂了自己一句,在我儿子的病房里去咒骂一个不值得一提的人,都是对小萨米的亵渎。 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既没给我的儿子一个健康的身体,又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还要东躲西藏的躲闪着那么背后的恶人对我们的伤害,尤其这种伤害还是来自那个我儿子的生父的。忽然我觉得我应该恨的不是别人,而是米弘源。都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他的主观的行为,不顾一切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事,而从来没考虑到我们母子的感受。 在黑暗中我轻笑了一下,世间的事竟会是这样,转来转去,那个当初承诺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个人如今在我的心里竟然会渐渐的产生的恨意……是这样的吗?我开始恨他了? 床上的小萨米轻叫一声:“妈妈……”猛然把我从思绪中拉回到现实,我回头扑到床边:“宝宝,妈妈在这里呢。” 第三百八十六章捐献者 “妈妈,这是在天堂吗?是不是妈妈和我在一起?”小萨米的脸蛋仍然苍白,但是他的笑容是灿烂的。 我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不是在天堂,而是在人间。因为我们还没到时间,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啊。” 他弱弱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陪妈妈在人间。可是爸爸呢?他会陪着我们吗?” 我一怔,马上又点了点头:“会的,一定会的。” 小萨米像个小大人一样“嗯”了一声说:“那我就放心了。”他终于睡了过去。 我揉了揉我的眼角,来到客厅。那两个大男人正在厨房的吧台上品着红酒。而我坐在电脑前翻着那些网页。 我特意上网浏览了一下有关于干细胞移植方面的信息。没想到几乎所有的人都说孕妇不可以捐造血干细胞。不能帮我的儿子度过难关,我的心里很难过,可是难过之余,我还有一丝丝的庆幸。 不管怎么样,肚子里的胎儿会有更大的希望救小萨米,如果我太急了,一定会欲速则不达。 我此时很希望米弘源能站出来为小萨米进行配型检验。可是他却为了一个什么根本与我们无关的案件,就不顾个人的安危,也不顾父子的亲情,也不顾我的感受。他可能以为,他去报仇,去把那几个曾经害过我们的人弄死,或者打倒,让他们破产,让他们倒霉,甚至让他们不开心,他就会让我们高兴,欢喜。 其实他错了,他大错而特错。我过过大富大贵的日子,我有过一个把我放在心中第一位的男人,他把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的照顾,抚育,教育还有关爱。我也过过贫穷而无助的日子,看到过那些老板们的白眼,听到过有钱人的斥责,也见到过有钱人家里尔虞我诈背后捅刀子。所以我更想过平淡而安心的日子。这些他知道吗?他曾经问过我吗?没有,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讨论过我的想法,他凭什么自做主张把我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把我的日子弄的鸡飞狗跳? 我拍地把电脑合上,站起来对那两个男人说:“你们打算整个晚上都不睡?我可要睡了。” 关山也把杯子里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对程子轩说:“你先去睡,我来值班。正好把这几天的报告写一下。” 这一夜也许是因为有了两个保镖,竟然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早上医生送来了昨天的小萨米的检验报告,说他的白血球增高的情况已经通过药物治疗有了很大的缓解,如果他在三天内不再发烧,就可以回家了,他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孩子样生活。 但是……医生说的但是真的让我感觉到心惊肉跳,我紧握着拳头,几乎把拇指的指甲都抠到食指的肉里了。我紧咬着嘴唇,声音颤抖地把医生拉到门外问:“你说吧,我……能挺得住。” 医生笑了,“不要紧张,我想说最好请孩子的父亲也来做一个鉴定,如果他可以救孩子,不是更好吗?毕竟是亲生的父子,希望总比别人大。” 我松了口气,又咬住嘴唇,又松开,“他,他不在这里,我……我们也找不到他。”说实在话,我再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医生解释。一个孩子病了,天天都是母亲陪着,他的爸爸却从来未见过面,我很无奈。 医生摊开了两只手,耸耸肩,那又是一个洋人特有的动作,“那我们就等待奇迹发生。”他离去,刚走几步,迎面一位医生手里拿着一份报告递到他面前:“奇迹发生了,快看一看。” 我不知道他说的奇迹和我们有没有关系,木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医生夺过对方手中的报告,匆匆看一眼,随即对我绽开笑容:“云女士,你的孩子有救了。你看这份报告。” 我一步抢过去,那上面的数据我都看不懂,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对小萨米来说是好消息的报告。 医生接过报告说:“你的表情怎么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吗?你的儿子有救了,你不用在等待中焦心了。” 我愣住了,这就是喜从天降吗?我私下掐了自己一把,“痛”我甚至看都没看这份报告上面的名字,我只知道,我的儿子有救了。 我抓过医生的手:“那还等什么,快点安排手术吧。”两位医生指点着报告上的指标,商量了一会儿,我听不明白那些医学上的术语,可是我听懂了医生的一句话:“最早也要在下个星期五才能手术,因为那个捐献者最近一段时间也‘忙’。还有病儿从明天起就要进行全面的调理,为手术做准备。”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到米弘源。难道这份报告是米弘源的鉴定报告?我再一次抢过那份报告,浏览了名字部分,奇怪,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m。我笑了,“一定是瓦克斯跟他说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小萨米接受了一项又一项的检查,调理,输液,透视。可怜的小孩子被折腾得精疲力尽,可是再躺到床上,睡前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对我绽开一个无力的笑容,还会甜甜地对我说一句:“妈妈,是不是我就要去天堂了?你会陪我对不对?”。 看到那个笑容,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抱住他,喃喃地对他说:“不怕,无论去哪里都有妈妈陪着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手术的前一天,我强烈要求见一见给我儿子捐献造血干细胞的人,可是医生却一直说这是捐献者的个人隐私,不能见。 没办法,我只好在手术当天,早早就求乔木森守在手术室门口,让他务必帮我看一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米弘源。可是当我和护士推着小萨米的滑床到手术室的时候,乔木森却说刚才进去的一个人是被从头到脚蒙着推进去的,所以他根本看不到那人的样子。 我坐在手术室门口,看着门顶上的三个红字,双手合十叨念着:“小萨米,妈妈很对不起你,没有照看好你,让你生了这么严重的病。可是妈妈保证,以后一定要好好照看你。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挺过一关,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爸爸不会不管我们,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隐约已经明白那个捐造血干细胞的人一定是米弘源,也只能是米弘源。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会那么巧会和我儿子的配型成功?尤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这些天来,我每天都在上网查看有关于治疗白血病的信息,早就明白,造血干细胞的植入方法如同输血,植入的造血细胞在人体繁殖,重建造血和免疫系统,病人逐渐恢复健康。骨髓移植对白血病的有效治愈率可达到75-80%。但是免疫系统对外来异物能分辨出“异己”,并对它进行攻击,将它排挤除去,这个过程就称之为“排斥反应”。如供、受者是亲属关系,排斥反应会弱些,如是非亲属关系,则反应会重一些。 虽然我只是猜测那个捐献者是米弘源,但是我一直祈祷着那个人就是他,如果真的是他那么我的小萨米就一定能在手术后坚强地闯过“排异反映”这道关。所以我特别希望在手术室里的捐献者就是米弘源。 上次贺初夏在手术室里换肾,我在焦急地等在外面的情景历历在目,可是今天我再一次徘徊在手术室的门外,这次我却是等待着我自己的亲生骨肉,我的儿子,我的一切。如果他小小的年纪就经受如此的磨难,在里面生死不知,而我这个当妈妈的却只能在外面哭泣,我太无用了,什么也帮不上。 我忽然失控了,我发现再也不能平静地等在这里了。 于是,我站起来,焦躁地在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快步地走来走去,一刻也停不下来。瓦克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他环住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哭声:“梦瑞亚,休息一下吧,你再继续这样,自己会累垮掉的。” 我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吃过任何东西,这会儿真是再也走不动了,可是我如果停下来,就会为里面的两个人担心。瓦克斯从乔木森手里拿过一杯温热的蜂蜜水,递到我的嘴边:“你又不吃东西,还不喝水,就算是你能受得了,你的肚子里的那个怎么办?” “我的肚子里的?是啊,我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可是我要照顾一个生病的,这肚子里的一个我还能兼顾得到吗?要不这一个……”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忽然被自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想法吓住了,我打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心里对自己说:“云梦雅,你怎么能这样,一个小生命走进你的生活,来给你做孩子那是上天厚待你,你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我悄悄转向墙角,摸着自己还没隆起的肚子说:“宝贝儿,我还不知道你是个小女儿,还是个小儿子,可是你一定知道你的小哥哥需要你,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妈妈不应该产生不要你的想法,妈妈对不起你……” 瓦克斯从后面小声说:“老姐,坐下来喝口热的,这是乔大少的人送来的热汤。你需要补一补,你可不要倒下去,小萨米还需要妈妈。老姐,来,坐下休息一下。” 我回到了长椅子边坐下,这才发现关山和程子轩都来了正和沙沙姐聊着什么。我上前拉住沙沙姐又流泪了,哽咽地扶住她的肩膀:“姐,你来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必须站在你这边 沙沙姐抱着我的肩膀轻轻地拍着:“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你的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沙沙姐,你怕……你怕你带着两个孩子太忙了,我不想把我的烦恼带给你,姐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的,不用担心了,有姐姐在。”她把一碗白粥递到我手里,“快趁热吃,还有我们的厨娘做的肉松。我知道你害口,不想吃皮蛋瘦肉粥,所以做的是白粥。” “皮蛋瘦肉粥?沙沙姐,我……”我没说下去,再一次摸了一下肚子,我认定是里面一定是睡着一个小公主。因为上次怀小萨米的时候,我一闻到皮蛋瘦肉粥的味道我就要吐。可是今天我怎么有点想吃皮蛋瘦肉粥了?以前总听红梅阿姨说怀孕的时候,如果第二个的反应和第一个的不同,很大的可能就是不一样的性别。 “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 “还好。” “就算是好,也要注意安胎,可不能太操劳了,小萨米的事有我们大家呢。噢!对了,这次一定留在b城生产,姐姐会照顾你的。”沙沙姐把我安抚在椅子上,对其它几个人说:“都来尝尝我家厨娘包的饺子,这可是三鲜馅的。”她把一小盒一小盒热汽腾腾的饺子送到每个人的手里。 我也分到了一盒,那饺子皮薄馅大,不但味道美,而且包的样子也很好看。看到饺子,我忽然想起了红梅阿姨,她经常给我们包饺子,也很好吃。今天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想起了躺在icu室的红梅阿姨,可再也吃不下东西了,我想去看一看红梅阿姨。可是我离不开这个手术室门口,我的心分成了两份,不分成了三份,一份在我的儿子这里,一份在红梅阿姨那里,还有一份我的心早就飘到了米弘源那里了。 我想打自己一个嘴巴,还想米弘源,我明明是恨他的,我恨不得咬他几口,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想念他,挂念他,甚至为他担忧。 我推开沙沙姐拿过来的盘子,“这一颗心都分了好几瓣了,哪还有心思吃饭啊。”我往走廊那边走了几步,又回来,抓住沙沙姐的手“姐,你替我去看一看红梅阿姨好不?我这实在是离不开,心里又惦记着她。” 沙沙姐,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现在就什么都不要想了,就在这里守着,一会你儿子有任何事都需要你的决定。所以你不能离开。我也不离开。因为……”她忽然开始东看西看起来,终于看到了厨娘带来的一只蛋糕:“哎哟哟,我都忘记了,大家都忙得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今天是平安夜啊,明天就是圣诞了。你们吃吧,我去看一看红梅阿姨。”我看她临走的时候好像眼睛对瓦克斯看了一眼,那一眼好像意味深长的。当时我没想更多,因为我的心思都在手术室里的那两个人身上。 瓦克斯好像是为了逗我开心,手里捧着大蛋糕:“老姐,你看这大蛋糕真的很特别,这好像是水果做的。” “又是一年圣诞节了,日子过得真快。”我苦笑一下,我从刚才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中,想着我周围的人,我的亲人,还有我亲密的人,今天都在医院里,我的心又开始难过起来。我低下头,掩饰着眼睛的湿润。 善解人意的瓦克斯上前来打圆场,他手里拿着切好的蛋糕,送到一人手里一份,“过节了,大家都来沾沾喜气。”他特意送到我的面前一块:“老姐,你可是重点保护对像,有人给我任务了,让我来贴身保护你们娘几个。”他说得很认真,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应该问他!之前有一个阿宝贴身保护着米大神人,自从阿宝有了家,有了孩子之后,米弘源就很少支派他做危险的事了。特别是上次出现了老婆孩子被绑架的事后,米弘源几乎就让阿宝处于退休状态,而且给了他一笔资金,买到一处小牧场开始了日子。 也就是从那以后,关于米弘源到底怎么样了,他的工作,他的安排都是由瓦克斯负责的。 我想这一次他到底有什么任务,这个瓦克斯应该全都知道。 我自认为瓦克斯应该和我更亲一些,今天我一定向他问个明白。我不能这么不清不白地在煎熬中自己胡思乱想。 趁着关山和程子轩他们几个人都没有看我们这边。我把瓦克斯拉到旁边的走廊里,“瓦克斯,姐姐对你好不?” “好!” “那,如果米弘源和我,你只能选择一人,你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他那边?” 瓦克斯“嗯”了一声,又愣了一下,这才说:“那必须站在……你这边啊!” “是你说的?站在我这边?不骗我?” “老姐,我什么骗过你?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听瓦克斯这么一说,我放心了,直接嘟着嘴:“告诉我,米弘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在病房里假装吴大林?还有给小萨米的捐造血干细胞的到底是不是米弘源?” 这回轮到瓦克斯发愣了,他看了一眼手术室,又看看我:“你的儿子有救了不就行了,为什么这么计较是谁捐的呢。” “不会那么巧,我儿子这边刚发现生病了,医院这边就找到了合适的配型吧!你说不说?” 我的手抓住瓦克斯的衣服,厉声问。 “姐,要不,等小萨米的手术结束后,我们回家去说。我会清清楚楚说给你。不过,我们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分心。你看这……”他手指向手术室,我也顺着他的手指往那么看,正好看到手术室的灯灭了。我松开瓦克斯,急步奔过去。 手术室的门轻轻向两边滑开,先是一张滑床从里面推出来,还是头脚都罩着。我想上前掀开那条被单,可是瓦克斯拉了我一把:“小萨米推出来了。” 后面又推出来一张滑床,小小的身子躺在被单下,我的儿子还没有从麻醉中醒来,他苍白着小脸面无表情地睡在滑床上。我扑上去轻叫一声:“宝贝儿,宝贝儿,妈妈在这里呢。” 手术医生身上的手术服还没脱下来,他摘下口罩:“孩子的手术非常成功。” “太好了,太好了,那……那他就没事了?对了,那……那我们要注意什么?” “饮食要清淡,多吃豆类蛋白,还有一定要保持他的心情愉快,不要累着。平时男孩喜欢在外面跑,近段时间,他只能在室内看看电视,玩一玩棋类。” “那我们还要在医院里住多少天啊?”我一方面担心着儿子的身体,特别是网上说的那个“排异”反映,另一方面我着急早点回家好盘问瓦克斯关于米弘源的一切。可是医生说的话让我不得不暂时放弃了我的想法。 “至少要再住两个星期观察一下。孩子太小啊,不过很可喜的是捐献者与他的配型很合适,这样他术后的排异反映会很少。当然还是要用一些药物,在这一点上要坚持。”医生的话让我的心又很沉重,我的儿子从此后就成了一个天天吃药的人了,而且他喜欢的户外活动和与大自然的亲近以后就再也不能做了。 瓦克斯碰了碰我的肩膀:“走吧,我们推着小萨米回病房吧,他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我从难过中回过神来,跟着护士推着滑床,回到了病房。 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房里已经被人放进来一棵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各种小礼物,树下面还有一些包装好的礼包。 瓦克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只包装盒子,也放到树下,“这是我这个舅舅送给小萨米的,他醒来第一份礼物,你可千万给他这个。” 我顾不上看周围这些花花绿绿的礼物,直接扑到小萨米的床边,轻轻叫他:“宝贝儿,你醒了吗?妈妈在这里呢,你如果醒来,就能看到圣诞树,可漂亮了,上面挂满了灯,还有雪花,糖果,还有一些红红绿绿的点缀,可好看了。对了,圣诞树下还有礼物,有好多好多的礼物,都是舅舅,阿姨给小萨米的。你可要快点醒过来哟,要不你的礼物会被罗罗姐姐拿走哟。噢对了,还有浩然哥哥也会来跟你玩的呢。你醒了吗?” 也许是麻醉的时间到了,也许是他听到了我的呼唤,让小家伙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然后张开了大眼睛,东看看,西看看,他先看到了天花板上的拉花,还有五颜六色的汽球,他笑了:“好漂亮啊。妈妈,有圣诞树吗?” “有啊,你看……”我让开身体,让他的视线看到房间里的圣诞树,“看到树上的小灯笼了吗?还有小球球。你喜欢不?” “妈妈,真漂亮,我喜欢。” “小宝贝儿,那你就好好的听医生伯伯的话,好好吃饭,好好吃药,等你好了,咱们好拆礼物啊。” “妈妈,我听话,我听妈妈话,我听医生伯伯的话。”小萨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的儿子可真懂事,来,再睡一会儿,等你醒了,就可以拆礼物了。” 小萨米又睡了,我从床边站起来,回到了客厅里,对沙沙姐和乔木森说:“姐,你们先回去吧。明天给我送饭来。我吃不习惯医院的菜。我想吃大连口味。” 把他们都赶走,我才能和瓦克斯说话。虽然关山和程子轩赶不走,但是他们有自己的房间。我准备在客厅里和瓦克斯聊。 第三百八十八章千万不要找我 瓦克斯手里捧着一杯我递过去的热茶,轻啜一口:“姐姐,你就别逼我了,我真的不能说……” “你不说,你如果不说我就离家出走,让你们都找不到我。我走了小萨米的病也没人管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对你的老板交待。” “他不是我老板,他是我大哥,是我的亲人。当然你也是我的亲人,你就别难为我了。” 我知道瓦克斯为难,但是如果不现在从他这里了解一些信息,我怕一辈子都会被瞒着,关键是我不知道情况,那也就不知道如何躲避从背后来的风险,更不知道危险的到来,甚至会把歁到跟前的坏人当成了自己人。 我看了一眼吧台前的两个男人聊得正欢,没人注意我们这边。我咬了咬嘴唇,又松开“行,我也不求你了,你就在这里照看着小萨米吧,他有什么事就等着你大哥找你算账吧!”我站起来,一甩身往门口走去。 瓦克斯在后面喊了一句:“那……我说还不行吗!” “你确定你想全盘托出?” “反正说一个字也是说了,全盘托出也是说,又何必犹抱琵琶半遮面呢?” “瓦克斯,既然你决定了,那现在就说,我洗耳恭听。”我地才发现我的个性不但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而好奇心还十足。虽然我知道好奇心害死人,可还是忍不住去打探他的秘密。 “梦瑞亚,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说罢,他长长的打了个呵欠,往沙发上一斜,就要闭上眼睛。 我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瓦克斯,你要说完话才能睡,你不能就这么睡过去……” 可怜的瓦克斯,愣是从迷迷糊糊中张开眼睛哀求地说:“梦瑞亚,求你了……”说着他睡了过去。 关山走过来,递给我一杯牛奶:“你很久没吃没喝了,来喝杯牛奶,补充一下能量。” 我想都没想,接过来就喝了下去,接着又跑到沙发前揪起瓦克斯,可是头上一阵的眩晕袭来,就势倒在瓦克斯的身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竟然会毫不羞耻地睡在客房的床上,而且是占据了整张大床。 我张开眼睛到处看看,这才清醒过来:“这不是我们家,也不是沙沙姐的家,这是哪里啊?” “这是在医院,在你儿子的病房。” “我儿子的病房?对啊,我儿子生病了,我怎么能睡得这么死?”我猛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跃起来,“瓦克斯,你也在?对了你不是答应我要告诉我真相吗?这回你睡醒了,我了睡醒了,现在有精神讲了吗?”我这一低头这才发现,身上的外衣也没脱,头发也乱七八糟的。 我急忙跑到浴室简单梳洗一下自己,然后又回到了儿子的病床边,小声说:“小萨米,儿子,你好吗?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呀,早上医生来抽血了,今天还要化验。你没看到小萨米今天的情况很不错吗?是不是小萨米?”瓦克斯笑着把一杯果汁递到小萨米的手上。 “来,让妈妈来喂你喝好不?”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回到g国后,我忙着上学,搞事业,经营我的网店,管理我们的红河牧场,早已忽略了小萨米的成长,他是什么时候不用尿不湿的?他是什么时候学会自己上厕所的?他又是什么时候自己学会了用筷子?我都不没有注意到。那是因为我的身边除了有红梅阿姨,还有沙沙姐,更有瓦克斯,乔木森这些舅舅们的关爱和照顾。我这个妈妈太失败啦。 我内疚地对他小声说:“来,妈妈用吸管来喂你喝好不?” 他摇了摇头:“妈妈,不喜欢喝这样的果汁,我要喝红梅姥姥榨的。” “噢,妈妈忘记了,宝宝要喝鲜榨的,那现在我们没有,先喝点白水好不?”我又骂了自己一句,他是我的儿子,我并不知道他的喜好,我还有什么脸面让他喊我妈妈?“对不起,妈妈只会让宝宝吃健康的食品,没有考虑到宝宝是不是喜欢吃。对不起。” 我正想换一杯柠檬水给儿子喝,门从外面打开,沙沙姐走了进来,“小萨米,看看沙沙姨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她打开手里拿的饭盒盖,南瓜粥的香味飘散出来。 小萨米欢快地叫声:“南瓜粥”他无神的眼睛透出一份欣喜,可是小手无力地伸一下,又无力地落到床上。我的心一疼,他是一个大病初癒的孩子,他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思。可是对于我这个妈妈,他没有丝毫的抱怨。我的心忧伤得真想用刀扎自己一下。他都这样了,我这个当妈妈的还天天想着什么真相,想找出米弘源的什么任务,是我不对,是我不应该不顾我儿子的病。 我长叹一口气,对自己说一句,罢了,罢了。 回过头我对瓦克斯说:“瓦克斯,你走吧,去帮他,我不再问你了。我预感到他会有危险的,尽管我不知道这种危险到底会到什么程度,可是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我把瓦克斯推出了门外。 接下来的几天,我除了照顾小萨米的治疗,还在vip病房的小厨房里学样煮起南瓜粥来。除了南瓜粥,我还学会了玉米粥,红薯粥。 两个星期之后,医生宣布小萨米的病情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而且手术的医生说这是他的行医生涯中术后效果最完美的一次手术。小萨米的排异反映几乎是微乎其微,只要吃药就可以控制住。但是他不能太累了。 明天早上我的小萨米就要出院了,今天晚上将是他住院的最后一天,我的心情很复杂,又是激动,又是高兴,趁着护士推着小萨米去做最后的检查,我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本来以为我早已放弃了探查米弘源的念头,可是就在这个晚上,医院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医院的住院处是u型的楼,我们住的这边病房和之前吴大林住的那边正好隔着u型的楼空远远的相望,半夜三更的爆炸声惊醒我们这边的人,我从床上跳起来,抱住小萨米安慰道:“不怕,妈妈在。” 关山打开门问:“云小姐,没事吧?” “怎么回事?哪里爆炸?” “好像是对面楼,就是吴……” “是不是吴大林他们住院的那边?”我猛然站起来,往窗口跑过去。对面的大楼里火光烛天,叫声哭泣声医生护士跑来跑去的身影和远处传来的救火车声音,交织成一片。我只喊了一声:“程大哥,帮我照看小萨米,无论如何不能离开他。” 我打开门跑了出去,关山紧紧跟着我跑了出去。 大楼另外一侧的住院处里早已被到处跑来跑去的人们和走廊里的滑床,推药瓶的小车,还有走廊的长椅子堵得水泄不通。我穿梭在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体中向着之前我见到米弘源的那个病房跑去。 关山跟在我的身后,喊着我:“小云,你的身体不行,不要过去,你快点停下来……” 我好像没听到他的话,还是一个劲往前跑去。前面就是爆炸的那个走廊,远远的就能闻到肉体的焦糊的味道,浓烟还没有消散,一些消防人员正急着疏散到处乱窜的人。 我不顾一切地往前走,忽然从旁边的消防逃生门里伸出一只手臂把我拉了进去。那也就是一瞬间。我还没来得及叫,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叫了一声:“是我。” 我一转头:“你没事吧?吓死我了。”米弘源往四处看一眼,“嘘”了一声:“快点回去照顾小萨米,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回来,千万不要找我。快走。不要再找我。去问瓦克斯,他会告诉你一切。” 我的耳边被温暖的热唇吻了一下,被他又推出安全门,门在我的他们的如果忽悠两下又关上,我推门再看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我真怀疑刚才和我说话的是到底人还是神?不过,我腮边的温热还在,那是真的。米弘源真的吻了我。 我愣在门口,关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小云,吓死我了,你到哪里去了?快点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我和行尸走肉似地跟着他回到了病房里。天刚亮,医生就来通知,让我们和其它的人都快点出院,好腾出房间给对面楼的病人。 我快速地收拾了东西,抱着小萨米离开了医院。 ……终于出院了。我们还是回到了沙沙姐的牧场,用沙沙姐的话说,这里的人多,能热闹些。小萨米虽然不能出去跑着玩,但是他能在窗口看到小浩然和赛虎,赛豹跑着玩,也很高兴。沙沙姐的厨娘换着花样烹饪了许多大连口味的一日三餐。 我也能安心把瓦克斯扣在这里,原原本本讲了米弘源和他一直瞒着我的“真相”。 没想到这真相还要从红梅阿姨的丈夫吴大林讲起。 当年吴大林离开到大边打工,半路上就遇到了一伙流氓正打一个中年人,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小伙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里知道这黑社会的水有多深啊。他拼命的参加了群殴之中。可是对方 的人太多了,他和那个中年人一起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后来被路边的群众报了警,这才被送赶来的警察解救下来。 警察把他们送到了医院,抢救后两个人就住在了同一个病房。傻乎乎的吴大林就这样认识了一个来往返于中国和欧洲的人蛇头子夏季林。 第三百八十九章是我连累了你 “瓦克斯,你听到这段故事是从吴大林那里?还是从米弘源那里听到的?” “当然是听吴大林说的啊!”瓦克斯被我这么一问,愣一下,回答后还加上一句:“吴大林是米先生从牢里花了大价钱捞出来的。” “从牢里捞出来的?他为什么坐牢?” “吴大林当年救那个夏季林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那人就是被国际刑警联合通缉的蛇头。那次打架的结果就是吴大林帮了夏季林,最后两个人都被警察送到了医院,而且还是监牢里的医院。” “这吴大林也真够倒霉的。我们大连有一句什么话来着,‘人家偷牛,他来拔桩子。’后来呢?” “最初这吴大林糊里糊涂的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有人送吃的,还有人管治病。他一个从农村出来的打工的民工,有吃有喝的,就没想更多。结果……” 其实瓦克斯所说的故事只是一个普通民工的故事,吴大林只不过是众多的出来闯荡世界的农村人中的一个而已,他从小生活在小山村,一直到30岁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刚一到大城市就遇到这样的事,还真让他有些发懵。躺在监牢的病房里,他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这是哪里?” “监狱” “我怎么会在监狱?我明明是见义勇为,我只是路见不平,两肋插刀,怎么就进了监狱了?” “兄弟,兄弟,对不起,是大哥连累你了。”从旁边的一个床上发来声音。吴大林转过去一看,正是昨天他拔刀想助的那个人。 “大哥,昨天那些人可是往死里打你呢,到底你怎么得罪了他们了?”吴大林身上的除了肋骨断了两根就是一些皮外伤,脸上缝了七针,说话的时候口齿不清,还唔唔呀呀的。 夏季林的肋骨也被打断了两根,他和吴大林都是被对方一个拿着铁棍子的人一棍子打上的。夏季林听到吴大林这么问,轻笑一声:“你这个傻帽,谁让你帮我的?这下可好了,你可跟我吃了官司了。” 吴大林这才看到,病室的墙上有一个警徽,“卧槽,真的进了警察局。” “兄弟,你反正谁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如果警察问你们,就实话实说。”可能夏季林看到一个农村的傻帽小子跟着他受连累,有点不忍心。他躺在对面的病床上上下打量这傻小子,没想到这小子身高马大的,昨天打架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但是有一把子力气,说实在话,如果不是他的帮忙,昨天,他还真的被那些人给打死了。 两个人正聊得欢,有一个小护士走进来:“住嘴,你们两个聊什么呢?以为这是你们家茶馆啊,这是看守所。你们是嫌疑人,不准说话。” 夏季林也是三进所里了,当时就闭了嘴,可是吴大林是个愣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俺没犯事,俺什么也没干,你说谁是嫌疑人?” “让你闭嘴,你就闭嘴。” 吴大林还不服,张嘴要辩解,夏季林说了句:“叫你闭嘴,你就闭上。到了这里,政府说了算。” 小护士查看了一下点滴管,又狠狠在吴大林手臂上的血管中抽了一大管子血。据后来的夏季林解释,一定是把他的血建档,以后万一有什么血案发生,警察会把档案中的留存的血样拿出来和血案中的血迹进行对比。 夏季林和吴大林在警察局医院的这段时间里,聊了很多,也就是那半个月里,夏季林让吴大林懂得了许多他从来不了解的闯江湖的规则。当然夏季林并没有全部告诉吴大林,他是游走在欧洲各个国家与中国之间的“人蛇”,“人蛇”,专指偷渡国外的人。他们不敢走正常渠道,只敢沿着崎岖山道,或者借着漆黑的夜幕进行活动,故而称之为人蛇。而夏季林的工作就是到中国的沿海城市里去找那些想出国淘金的男人们和女人们,一般人一听偷渡就是:藏货柜船里偷渡的、游泳偷渡的、穿越原始森林偷渡的。 夏季林介绍说因为他亲戚里有福建人,所以才知道福建是偷渡大省。据说偷渡的福建人第一次偷渡是用自己真名真身份护照偷渡,要交钱给蛇头20、30万。当然这些人第一次偷渡的时候就会被海关发现,而遣送回家的,从此后他就进了黑名单。但是福建人对于出国打拼的执着是哪里人都比不上的,他们一旦动了偷渡的念头,就无论如何要达到目的。每一次失败后他们还是会有第二次继续偷渡。但是因为黑名单缘故,他们的第二次偷渡就得用假身份的护照了(这个假的身份比真的贵当然贵多了)。而第一次他们花的20万是不会被蛇头退回的,他们会用房子抵押,向亲戚朋友借钱,向银行贷款,甚至不惜借高利贷进行第二次偷渡。 夏季林可不管这些事,他的字典里只有“钱”,而在他收钱之前,就先签下“生死状”。意思也就是,我带你出境,接下来你能不能出去,能不能在国外赚到钱,就是你个人的事了。就算是在偷渡过程中遇到海上风暴,或者遇到海关开枪,你们的死与我无关。如果你害怕,那对不起,钱退回给你,我也不会带你离开你的家一步。 因为利益的驱使,当然还有光辉的前景的诱惑,偷渡者真可以用“前赴后继”这个词来形容。 其实夏季林有过这种体验,那就是他自己偷渡出国的经历。 他是个孤儿,没有吃的,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从孤儿院跑出来之后到处流浪,讨饭,一直到了十五岁,他才找到一份在船上当船工的工作。那个时候,他长得高壮,跟船长说自己18了,只要能给他饭吃,有睡觉的地方,他就满足了。 船长看到一个不要钱的壮劳力,当然乐不颠的收下了他。还为他办了“身份证”。于是他就在这个船上开始了他从15岁到18岁的三年的时间。 到了18岁那一年,他的身体和心智都成熟了。他成了老板的得力的助手,也学会了看懂人心,更学会了默默的承受生活的磨难。 偶而的一个机会,一个人蛇乘老板的货船到边境的一个小镇“接货”,在船上生了病,上吐下泻十多天,货船的老板怕那个生病的蛇人得的是传染病,传染到他的般工。反正夏季林只是他的一个免费的工人,于是把夏季林和他一起放到一个小舢板上,牵在大船的后面,让他去照顾那个蛇人。十多天以后,蛇人还真渐渐好了起来。后来他们在海上遇到了暴风,小舢析翻了,夏季林把唯一的救生圈给了蛇人,自己硬是死死的抓住一块破船板,顺着潮起潮落的海水,凭着几年积累的航海经验,把蛇人一直带到了一个海边上。 对于夏季林的救命之恩,这个蛇人感动不已,于是两个人得救之后,在一个荒岛上度过了两个月“鲁宾逊”的生活。人蛇给他讲了许多在国外生存的中国人的故事。在他的故事里,夏季林觉好像看到了国外遍地都是金子,只要一弯腰就能捡到一块。 两个人被海浪推到的那个海岸线原来是阿拉伯海。就是那次,夏季林算是因祸得福,从此后,他便与那位人蛇兄弟相称,大哥帮他办了一个小国家的护照。他从此也算有了新身份的人了。 再后来,他是被人蛇大哥送到一个集装箱中在大海上飘了整整三个月,那是十几年之前,偷渡的中国人还不多,人蛇大哥设计的路线很特别。那次经历虽然千惊万险,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很幸运地到了欧洲。在欧洲他经过一年多的折腾,终于拿到了东欧穷国波兰的护照。也就是从那年起,他开始了人蛇的生涯。最初是给大哥当助手,打探消息,事先踩点探路。到了后来,他一切路数都熟悉了,不但把他大哥之前的偷渡的路都走了一遍,自己也开辟了两条新的路线。 这其中最经典的路线就是原始森林的探险之路。 夏季林给吴大林讲了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对于吴大林来说,是影响了他的人生轨迹的事件,也就是那个故事,让吴大林觉得如果他不走这条路,那是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和老婆的。 故事中的主人公是一个平凡的三口之家的丈夫,小女儿刚刚三岁,就发现得了白血病,于是在亲戚朋友的指点之下,28岁的丈夫决定偷渡出国去赚钱,然后为孩子治病。 很幸运的是,这个三口之家有一个结婚时候买的婚房,夫妻两人把房子卖掉,托了好几个熟人才找到夏季林。夏季林说他当时见到这个男人的那一天,是他当人蛇以来第一次对偷渡者有了恻隐之心。 妻子抱着病中的小女儿,对他弱弱地挥了挥手说:“有机会给我发电子邮件。我们母女在家里等着你。” 这次因为只有十个偷渡者,而且这次偷渡夏季林正好遇到一个有利益关系的货运公司,他把这些人放进了一个集装箱里,在集装箱的最上侧面还留下了通风口。 为了保险起见,他把白血病女孩的父亲装扮成一名船工,为此,他还让这个父亲在一条货船上实习了一个星期,一般的船工的操作都学了一些。到了偷渡的当天,船一开动,船工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按照老板的要求,他把那个藏着偷渡者的集装箱最上面的通风口打开了,并在集装箱最下面的一个角落里的通道下面打扫里面扔出来的粪便和垃圾打扫走。 第三百九十章偷渡者 结果就在他打扫集装箱后面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那儿有一条顺着甲板通向船舷有一根铁链子,在一堆麻绳中缠缠绕绕的,不仔细看过去,根本看不出来。他曾经趁没人的早上假装跑步做运动,弯腰,压腿的过程中,有意查看五,他发现这个链子从船舷处往船舷外伸过去,下面的水中竟然栓着一个小汽艇。围着这个发现让他有了一个心思,有事没事,他都会把一些他认为重要的东西放进一个防水的背包里,自己的护照想了又想还是扔掉了。 他不知道这个汽艇到底是谁系到那里的,也不知道到了最后谁要用。 过了一个星期后,在一个狂风暴雨的晚上,老板把所有的船员都关到了船舱下面后,命令白血病女孩的父亲把那些偷渡者放出来活动。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那十分钟,出事了。那十几个人一出来,就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仰着头用嘴巴直接接着天上的雨水,还有的女人跪在甲板上歇斯底里的哭泣,叫喊。这一切让白血病女孩的父亲都感觉到人蛇对他的仁慈。如果他不是被人蛇同情照顾安排在集装箱外面工作,他不也会和那些人一样半疯吗?那个时刻,他怕别人看到他,自己一个人悄悄躲在集装箱后面的阴影里当旁观者。 当十分钟到了,老板赶着那些人往集装箱里进的时候,仿佛是天兵天将从天而降,船舷外侧突然间灯光明亮,把整个甲板照得如白昼一样,集装箱门口那些正往里走的人如石雕像一样定在那里。有一个炸雷一样的声音从头上响起:“都不准动,把手举起来……” 那些偷渡者本来就紧张,每天在集装箱里惶惶不可终日的渡过了一个星期了,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却突然间被探照灯照耀之下无可遁形。 他们不是训练有术的军人,刹那间被这情形吓呆了,也就是那几秒钟,他们就开始尖叫着,在甲板上到处乱跑起来,有几个人还纷纷跳到了海水里。白血病女孩的父亲了趁乱跳到了船舷边铁链子那边的海水里,马上躲到下面的汽艇下,从他的手腕上解下一根塑料管子当吸管。 吴大林说,后来这次偷渡行动,只有白血病女儿的父亲一个人逃了出来,几经辗转才逃到英国,就在英国扎根下来,再后来他没日没夜地打工存钱,往家里寄。甚至他一年到头从来都不休息,一天工作十二,三个小时。到了五年后,他不但为女儿赚够了造血干细胞的手术费,还买回了他为了偷渡卖掉的房子。后来他为了让家人也出来和他团聚,在英国一个叫彻斯特的小镇,开了一个中式快餐店。 如今这一家三口已经在小镇上买了房子,稳定了下来。吴大林也就是听到了这个人的故事后决定自己也这样做,快点赚钱,也买一个小中餐馆,然后把家里的老婆和女儿接到英国来。 可是夏季林并没有放过吴大林的意思,他在人蛇这条道上跑了十几年才找到这么一个得力的助手,更重要的是吴大林憨厚,老实,不耍滑,不藏奸,还不计较钱。之前吴大林跟他跑了十几次,每次夏季林只给他百分之十的佣金,吴大林还乐得像得到了宝贝儿似的。夏季林认为自己是捡到宝了,所以他继续哄着吴大林为他卖命,甚至教他用非法手段到中国沿海城市里拉人偷渡。到了2000年之后,沿海一代的偷渡费已经升到了40万到60万了。但是蛇头也相对的多了起来,所以说,到那些偷渡大省去抢人加入到他的偷渡队伍中。 也就是在一次“出国淘金说明会上,吴大林被警察逮捕入狱。 瓦克斯客厅里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一讲就是大半天。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也觉得肚子饿了,抬头一看,天边的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空际,沙沙姐那边的厨房里炊烟袅袅,我仿佛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瓦克斯,休息一会吧,我们就要吃饭了,吃饱了,我们再接着聊好吗?” “梦瑞亚,你有什么事就尽管问,反正我就是陪着你,让你安胎,让你安心,你开心了,我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吃过了晚饭后,我先去看了看小萨米,原来沙沙姐命令浩然和小罗罗都来陪着小萨米玩来了,小萨米的精神好了不少,看到我后只叫了一声妈妈,就转头继续玩了。我请求浩然在临睡前为小萨米读画报书。这才回到客厅里重新煮了一壶咖啡。把我和瓦克斯都安排到宽大的沙发中对他说:“瓦克斯,我们继续吧,你讲了大半天,都是讲吴大林的事,还有什么夏季林。那些人与我都没有关系。我要听米弘源的事。” “梦瑞亚,你能不能别那么没出息啊,三句话不离你的米弘源。我不得先说说吴大林如果进了监狱,然后再说米先生怎么把他捞出来啊。” “话说吴大林在所谓的‘海外淘金说明会’上演讲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队警察把他和一个文案一起都带走了。那个时候夏季林正好也在现场,只是警察进来时他装作是来开会的群众,跟着一大堆被告警察吓得一轰而散的老百姓跑了。” “他跑了?原来夏季林并没有被抓到?” “吴大林被抓到了监狱后心里害怕,可是他早就被夏季林培训过,那就是进了局子,坚定的信守一句话‘徐庶进蓸营,一言不发’。于是,他在警察多次的审讯中就是一言不发。” “在中国看守所里就那样不说一句话,也不说自己是谁,警察问什么也不说,能行吗?”我问。 “你是中国人都不知道,我是个欧洲人就更不知道了。”瓦克斯回答的这句话的时候还耸了耸肩。 “后来呢?” “后来的事就有米先生的加入了。当然也有了你的加入。” “什么时候有我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忘记了,是你打电话把贺初夏吓得撞了车,撞破了肾,然后就是送到医院后,医生宣布要换肾。可是所有能找到的朋友我们都做了配型,可是没有一个适合的,于是你想到找红梅阿姨的丈夫,也就是贺初夏的父亲。”瓦克斯说。 “是不是米弘源也想到了找贺初夏的父亲?” 瓦克斯点了点头,接着说:“米先生托了大连的警方,用最快的速度查找了红梅阿姨丈夫的信息,这才找到了吴大林这个名字。没想到,吴大林这人还很不好找,就算这个名字就有好几万个。而经过排查……对了……”瓦克斯停下话题,把头转向我说:“这个排查过程就是你的‘前夫’夏安邦安排的。” “夏安邦?对了,米弘源认识他,而且他们的关系还很不错。”我忽然想起米弘源和夏安邦两个人瞒着我的那些事,原来男人的之间的猫腻更让人看不懂。 “是啊,夏警官安排人在24小时内排查了几万个叫吴大林的人,最后才锁定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年龄特征都和红梅的丈夫很接近。没办法,米先生急速通知b城医院传去了贺初夏的dna报告,对那三个人进行了对比,这才查找到贺初夏的生父。就是你看到的吴大林。” “是的,就是那天晚上我看到米弘源后面跟着的那个人,那人就是贺初夏的生父吴大林。” “好啦,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这回你让我休息吧。我可要睡一会了。昨晚都没睡好。”瓦克斯说完就要往沙发上躺过去。 我也轻轻松以了口气,可是忽然想起什么,“不对啊,你还没有说完呢。别懵我。继续说。” 我忽然意识到,瓦克斯啰啰嗦嗦说了半天,原来是避重就轻,我最关心的那一段事和那个人他没说。 我眼睛使劲盯着上他,轻笑一下:“来,喝杯咖啡,再继续说。” 我硬给他灌了一大口浓咖啡,他把身子坐正,这才说:“下面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米先生说了一些片断。” “说出来!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当初米先生请求警察放吴大林的时候,是有条件的。而这个条件就是米先生要掏出吴大林所知道的信息,然后从他的信息中追踪身后的更深层的人。” “不就是一些人蛇吗?这个世界上人蛇那么多,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吧?” “唉,有些事米先生和夏警官不让我说,你就别逼我了。” “你不说,我就不让你睡觉,必须说!” 瓦克斯怕什么?我怎么能逼他说出来。想了片刻,我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到自己的脖子上,“说不说?如果你不说,我就杀死我自己!”我的刀往下压去,我感觉到脖子有皮肤有些疼,可是我没有松开。我要知道一切信息。 “好了,我说还不行吗?”瓦克斯一下子跳起来,窜到我的面前,我厉声说:“你再过来,我就往下割了,这里可是动脉。” “好了,我的祖宗,我的上帝,你停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瓦克斯慌乱地把自己的手往下压一压:“你的手放下,我就说,我保证。” 我把刀放下,“说,你不要过来,就坐在那里说。” “夏安邦请示了警察局,不,中国人叫公安。他请示了领导,最后达成了一个交换条件。就是吴大林被切除一只肾后,就由米弘源代替他吸引国际军火走私团伙的人来接头。” 我一惊:“怎么?不是人蛇吗?怎么还有走私军火的事?” 第三百九十一章 她真美 “你小点声音,这可不是敲锣打鼓去嚷嚷的事。”瓦克斯把一根食指竖在唇边。 我下意识捂住了嘴巴:“这下事可大了,那……那他危险吗?”我想起那天他躺在病房里假装吴大林的样子,还有那个大个子洋人装扮医生的穷凶极恶的样子,我打了一个激灵。 压低了声音:“怎么牵扯到军火的?”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哪是牵扯的,夏安邦说他们早就侦察到夏季林是借人蛇的渠道走私军火,也许他并没有对吴大林说这事,虽然吴大林不知道夏季林其中的猫腻,但是走私军火和走私人都走的同一条路,国际刑警曾经跟踪了几个月,也没有完全掌握这条通道的全部。所以公安联系了国际警察,全力配合米弘源的卧底行动。” “吴大林已经把路线对米弘源说了?还是他有什么通道的秘密都说了?米弘源能行吗?”我忽然担心起米弘源来了。 “米先生看出来吴大林救女心切,就把捞他出看守所去救女儿作为交换条件。”瓦克斯了解。 “那就是说吴大林答应了?” “吴大林也不是傻瓜,开始他不相信自己的老婆和女儿真的在b城,什么都不说。米弘源只好拿出一迭红梅阿姨抱小萨米和与我合影的照片,吴大林仔细辨认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米先生为吴大林办理了紧急签证,所以他们才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到达了b城。” 我还是紧盯着瓦克斯的脸不放,他看我一眼,有点心虚的说:“哎呀!你就别这样看我了,你这样的眼光我可受不了。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就是那天在医院病房里?米弘源缠得像个木乃伊似地躺在床上,就等着别人来和他接头?那他就是卧底?” “对啊,你不是也看到了,那天在医院里有人来半夜偷袭过,还有那个大个了装扮成医生的人你不也见过吗!”瓦克斯往沙发后面一靠,我明白那个意思,他都说完了。 “讲完了?你说的是由米弘源代替吴大林吸引国际军火走私团伙的人来接头的?难道他就不怕国际军火团伙的人看出他是个冒牌货?” 瓦克斯站起来,脸上有一丝丝的诡异“这一点我觉得很怪,你就没看出来?吴大林和米先生身材一样高,一样壮,那天你不也没认出来吗?” “那脸呢?那五官呢?”我也站起来,对他嚷。 “脸?对于脸的事,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瓦克斯凑到我面前小声说:“我们欧洲人看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男人的脸都差不多,再说吴大林被人在脸上划了一刀,而米先生的脸上也有被刀划过的疤痕。所以,如果不是我认识米先生的话,我也分不太清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那么对于其它对他并不认识或者不熟悉的国际走私团队的人,对于一个也许是一年前,两年前曾经见过的人来说认不清是很有可能的。再说了,米先生本身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不说话的时候那个酷劲和不说话时的吴大林很像。只有一点……” “一点什么?” “吴大林的英文不如米先生好。而且说中文也大不一样。” 我点了点头,米弘源的中文说的是南方普通话,而吴大林的中国话却是天生的大连口音。再说了,米弘源的英文更好。说不定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对方那些人以为他不会英文,也许时候不避讳这样会让米弘源了解更多的信息。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米弘源此时此刻一直在危险之中?” 他一怔,点了点头:“他说为了你和家人的安全,为了你的事,他什么都不怕。可是你还不理解他,怨他!” “我……” “你什么你,反正我把什么都对你说了,这回你全都明白了吧。这我就放心了。”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虽然说明白了部分信息,我的心好像安了一些,可是更危险的,更细节的我仍然不知道。但是我总算是明白了,无论怎么样米弘源不是孤军奋战,在中国大陆他有中国公安的支持,在国外,他有国际武警的配合甚至保护。当然还有一点让我感觉很安慰,米弘源是一个有武功的人,他的功夫至少可以对付十个八个人。可是我没想到的是那些军火走私团伙的人大多数都是特种兵出身,而且他们几乎都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为了钱都玩命。所以米弘源每天都处于危险之中甚至威胁到我,当然这是后话。 我当时还不知道走私这条路的水深火热,更不明白军火走私中的刀光剑影,所以,我傻乎乎地说: “瓦克斯,你还在这里等什么?还不去跟在米弘源的身边帮助他?”我跑到门口打开门,把瓦克斯的外套递给他:“快去啊!” “梦瑞亚,你就这么重色轻友?怎么?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了解了,就过河拆桥赶我走?” “不是啊,我这不是……哎呀,反正天都黑了,你就住一晚上,明天再说吧。”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了。我这才觉得肚子好饿啊。 几点了,我的小萨米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匆匆对瓦克斯说:“你睡觉吧,我去看小萨米。明天继续聊啊。” 小萨米已经躺在小罗罗的身边睡着了,身边放着一大叠漫画书。赛虎趴在床尾柔软的地毯上。一幅温馨柔情的画面。 婴儿房里除了有一张婴儿床以外,还有一张更大的保姆床,这个晚上,我就睡在了这张床上。那是我这几个月来睡得最香甜的一次,没有梦,也没有醒来过。 …… 第二天的早上,我很早就醒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瓦克斯讲的一切一切。 人说人心不足能吞象,要说小萨米的病已经得到了控制,医生说只要不太累,不要感冒,不要……反正只要好好的照顾他,就没有问题。现在我的生活状况就算是很不错了。不缺吃,不缺钱,有自己的事业,又有那么可爱的小儿子,再加上我又怀上了一个小公主,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事啊!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吗?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仍然安定不下来,好像是一个新开张的六星级饭店,万事具备,只等待着一个重要的客人的到来一样的忐忑不安。 尽管知道了米弘源是已经加入了协助中国的公安和国际警察的行列,但是我的心里总是不踏实,起床后,我见到瓦克斯后第一句话就说:“你说他又不是警察,也不是刑警,那些人怎么就非得他不可?” “哎呀,你这个梦瑞亚,我昨天给你讲了整整一天,你还是不明白,他并不是有瘾帮助公安做这么危险的事,而是为了……。”他顿了一下,伸出手点了点我:“还不是为了你收拾残局的!” “为了我?” “是啊,你想一想,如果你不在贺初夏开车的时候打电话吓他,贺初夏能撞车?米弘源为了贺初夏换肾才去找吴大林的。而后面的事你好好想一想,米先生今天的处境到底谁有责任?到底与你有关系没?” 是啊,瓦克斯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偷偷打自己两巴掌,从头到尾我就是那个不断的闯祸,不断制造麻烦的那个人,而米弘源正是那个在我的身后为我打扫战场,收拾残局并粉饰太平的那个人。 对着墙上的那张米弘源和小萨米抱着赛虎赛豹的照片,我一时间感慨万分,这个男人我曾经恨过,也曾经怨过,更可笑的是我曾经抱怨是他给我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和灾难,可是正相反。 我摇了摇头,小声说:“米弘源,你好吗?我告诉你,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的回来,我不准你的身上少哪怕是一根毫毛。” 瓦克斯也从我的身边消失了。我知道他一定是去帮米弘源了。他带走了所有的危险和不安,把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留给了我们和我们的事业。 钻石森林别墅区建设的因为没有了其它的干扰大幅度的进行中,我每天都会看到与昨天不同的变化,那些变化让我感觉到欣喜,也让我的心中的增添了力量。 一年的时光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一瞬间,我的小公主虽然是在b城的妇产医院出生的,但是仍然是没有爸爸见证她的到来,只有沙沙姐陪着我,春花姨照顾我。 当再一个圣诞来临的时候,我们的钻石森林公园别墅开发区正式峻工。那天整个别墅区张灯结彩的,喜庆的鞭炮在小区的上空绽开了无数支烟花。 整个建筑区1000套高档豪华型别墅全部售罄,不但是b城的富豪喜欢我们这个极具中国特色的别墅,就连其它城市的g国人都把拥有我们的别墅当做身份的象征。 峻工剪彩是我们公司的盛事,这天的剪彩是我们的重头戏。为此关大哥指挥着工程队按照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的舞台的模式搭建了一个高级大气上档次的舞台。虽然规模不如中央台那么大,但是那气势却是让整个b城都轰动了,洋人世界里没有过这么轰动的盛会,更没见到过这么大的舞台。 我们高价出售了三千张门票,竟然会在两天之中一下子就售空了。这一笔收入就十分可观。 我们邀请了市政府的重要人物,不但托马斯来了,艾伯特来了,b城的市长,政府的要员都来了。就连米弘业,吴莲若也带着孩子来了,当然还有一些八杆子打不着的政界,商界人士,演义界人士都来捧场。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乔木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请来了wafk时装公司的表演团。这可是让b城的人没有想到的惊喜。因为那些帅哥靓女们可能是第一次在蓝天白云之下进行时装表演,而且是在那个挂着大红灯笼的舞台上,个个都兴奋得满脸笑容地展示自己的风姿,而那些买了门票的观众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意外的欣赏到这么高级的时装表演。 我的心很激动,一个人开车走到离别墅区半公里的地方,把车停在那里,一个人站在车边看着远处热闹的景象,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我们的别墅区座落在一片蓝天绿草之中,远远地望去,白墙,红顶,琉璃瓦,苏州园林式的小花园,那一棵棵青翠的竹子还有一道一道的月亮门。弯弯的小径,婉约花墙,她真美,也是那样的俏。 第三百九十二章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们公司派对的延续庆祝酒会订在蓝夜大厦的顶楼的宴会厅举办的。 又是蓝夜大厦。 我与蓝夜大厦的竟然会有不解的孽缘。蓝夜大厦在我的生命中仿佛是一道符咒,每一次踏进这道门,就有一场让我的生活翻天覆地的变迁,除了磨难,还有屈辱,更有欺骗和谎言。来过几次蓝夜大厦,每一次我都都怀着不一样的心情。 今天我再次来这里,不知道门里等待我的到底是什么。我站在门口,看着那道旋转门前的人来人往,感慨岁月的流失。第一次是在电梯门口抱了米弘源,后来又被林凤从后面推上舞台,傻瓜兮兮表演了一次“天鹅之死”。再后面的妖魔乱舞之夜,意乱情迷之夜,所有的事情发生都和蓝色大厦的第一次有关系。 我推开蓝夜大厦的旋转门,心中唏嘘感叹生活的残酷和善变。今天我再也不是那个口袋里只剩下30欧元,家里一大堆账单需要付的19岁的留学生了,今天来这里,我是这个城市里最高级的宴会厅的租用人。 我挺着胸,抬着头,微笑着对门口的保安点了点头,蹬着高跟鞋走进蓝夜大厦。一个身穿着礼仪服饰的高个子女孩上前来对我鞠了一躬:“云总,是乔老板让我来接你的。宾客都到了,就等着你致开幕词的。” 我一怔,印象中好像我们公司并没有这样一个靓丽的女生,而且我们的酒会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难道是乔木森自做主张安排了他们酒店的服务员临时来当礼仪小姐?那一刻我心情忽然大好,微笑一下:“前面带路。” 高个子女孩直接带我走到贵宾的vip电梯门口等着她按电梯纽,我感觉到扬眉吐气,环顾着大厅的另外一边普通电梯的门前,仍然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门旁若无人的轻笑着,笑骂着。看来十七楼仍然是夜上海那只红灯笼高挂着的。 我面前的vip电梯无声地开了。里面走出四五个高大的男人,我没有介意,跟礼仪小姐侧身走进了电梯。没人注意我们这边,电梯里除了我两个女人,又上来几位男人,我看一眼其中一位是披着一件长长的黑风衣的。“咦,这件黑风衣和刚才下来的那个男人的一样?” 我一回头,这五个男人真的就是刚才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那几个,不同的是现在他们都站在我的身边,前后左右,把我围到中间。 我的心里涌出巨大的恐惧,凭着本能往电梯边悄悄移去,可就是那个不明显的动作,围绕的几个男人也跟着动作起来,我明白了,这些人是冲我来的。我飞快地按了两个楼层的电钮,就被人一把按住。 那几个人七手八脚,用那件我看了很不顺眼的风衣从头到脚裹住我。有一个人给我的头上戴了一只礼帽,把我特别吹过的长长的直发都塞进了帽子里,又把一条胶带纸贴住我的嘴巴上,最手才用一条围巾包住我的嘴鼻。 我从电梯内墙上的镜子里看到此刻的我根本看不出男女。他们做这一切几乎是同一时间,而我一直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不让他们得逞,可是毕竟一个弱女子挣不过几个大男人,我终于像只粽子一样被捆绑住了。 那个礼仪小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白酒,在我的身上大面积喷洒了起来……那股冲鼻子的酒味,活活把我装扮成了一个醉鬼。 电梯又停下,门一打开,我就看出来,又回到了一楼大厅。 他们把我连拖带抱把弄出了电梯,有一个人还一直嚷着:“你看看这也没喝几杯,怎么就醉成这样了呢?” 另外一个人也跟着说:“老弟,我们送你回家……” 我挣扎着,拼命想摆脱他们的神束缚,可是其中一个人却从嘴里一口喷出秽物,把围观的人吓得四散而去。我听到有一个声音喊了一句:“大哥……,我……我没醉,走,我们换个地方接着喝……” 他们的拉扯让我的脚步踉跟着几乎跟不上,一只高跟鞋掉了,我的腿一只长一只短的被拉着往大门口拖去。 就在走出门的时候,正遇到乔木森扶着沙沙姐往里走。我伸着脖子往他们的方向奔去,嘴里呜呜的喊叫着,沙沙姐往我这边瞅了一眼,上下打量我一下,一眼看到我还穿着的那只高跟鞋,她脸色一变,大叫着:“不好了,梦梦被人掳走了。乔木森,快报警。” 那几个坏人急急把我往路边的一辆车边拖去。 那辆黑色的保姆车还停在原处,我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心里还嘀咕过,这个地方是不可以停车的,小心一会被罚款。 就是那辆车,引擎一直发动着,司机坐在前面,车门是大开的。他们把我推上车,所有的人还没等站稳,车就扬长而去。 我从唯一的车窗看到乔木森疯狂地在路边抢了一辆车就追上来,慌不择路,撞上一辆从侧面冲出来的挂斗的货车上,车翻了过去,一阵浓烟之后,就冒出了火苗来。 我绝望地挣脱拉着我的两个人,使劲抽出手来,拍着车厢板呜呜 叫着:“让我出去,你们为什么抓我……” 其中一个男人的脸很丑陋,他的牙一咬伸手在我的后脖子处砍下去。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仿佛是睡着了,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青翠的山岩之间有一条溪流奔流着往山下冲去,一直汇到了河水中。我捧起一掬清水往旁边的那个男人脸上喷去。 男人脸上的那道疤痕显得让更酷,那双单眼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微笑着。 在我心里荡起一阵的涟漪,轻声唤他:“弘源,你终于跟我们在一起了。” 可是我忽然感觉被人在脸上泼了一盆水,我忽然被凉凉的水激醒了。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情形,那个丑陋的男人的一只手揪住我的长发,一只手拿着一只水桶往我的头上喷水。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到这里来?”我看出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木头房子,一只大门如仓库门一样大敞开着,开着的窗户外面好像是一片热带雨林,除了芭蕉树,就是椰子树。几个打扮得奇形怪状的年轻人一会出来进去,一会进去,每个人都往我这边看一眼。 我这才低下头看了自己一眼,天啊,我身上的旗袍改良式晚礼服这会已被脏污得面目全非了。袖子上的蕾丝早已撕破了,大腿上有好几个洞,肉色的长袜早已千疮百孔,只有手上的闪亮的指甲油展示着一个优雅女人昨日的美丽。 我“啊”的一声用手掩住胸前的破洞,无助地哭叫着:“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我的心里一阵的害怕,原来梦中的那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又一次被绑架了。而这一次却是我自己一个人,没有了乔木森的保护,也没有了米弘源的手机追踪器,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我真的很害怕,发自内心的恐惧让我浑身上下都发斗。我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魔鬼,走开,让我回家……” “哈哈,小妞儿,真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真的愈发出落得漂亮,如果说那年你是只没开的花蕾,那么今天我看到的是一只怒放的玫瑰。我现在知道我的二弟不惜为了你丧命了。” 这人说话的声音让我感觉到有几份的熟悉,我在暗自里搜肠刮肚地回忆着…… 忽然他用手扶了一把自己下巴上的大胡子,湛蓝的眼睛闪着光,我一下子想起来,“你是……大胡子!” “怎么样?认出来了?我告诉你姓云的,我可不是我兄弟,我可不会被你的美色诱惑。”他一挥手,对窗口外那几个贪婪地看着我的年轻男人说:“告诉你们一个铁律,谁要是动了她一要指头,你们小心米弘源有一天要你们的命。” “老大,这谁啊?你们这么保护她?不就是一个漂亮妞吗?按老规矩,我们共享……”说话的小子是个白人,长长的头发在背后编了一只麻花辫,盘在头顶,他笑嘻嘻走进来,上手就托住我的下巴:“老大你如果不喜欢,我可先……”一个“上”字还没出口,已被大胡子踢到墙角:“拿我的话当放p,滚!” 窗口的那几个脑袋一下子都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马上又吊起来,他说的那个兄弟一定是刀条脸。我的手在自己的身上左掩一下,又捂一下,可是漏的洞太多了,顾此失彼。大胡子皱了一下眉头,扔给我一件长袍子:“穿上,不准脱下来,如果再勾引他们放骚,我的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对旁边等着的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人甩了甩头:“明天早上就把那人带来。这娘们不能久留,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天快黑了,我又饿又累,靠在墙角里似睡非睡地眯着眼,忽然大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姑娘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盆子:“吃饭,真是千金大小姐,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装可怜。”一盆绿呼呼的粘呼呼的粥不粥汤不汤的东西扔到我的眼前,“怎么不吃?还嫌弃?告诉你,如果不吃就要明天早上才有得吃。” “你是?”我想起这个姑娘了:“你好像是在蓝夜大厦的那个礼仪小姐,对了,是不是从乔木森的大连渔港来的?” “什么礼仪小姐,我是这里的守护女神!”原来她也是这黑帮里的一分子,礼仪小姐是她装扮的。 “小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们为什么把我抓来?你能不能帮我逃出去?” “住口,你这是想害死我?你要是再跟我说这些,我就让那些男人到你的这个房里来。”她扔一一条破毯子,关上门离开。 我把门在里面关上,没有门锁,只好拿着一只三条腿的桌子拉过去顶上,窗户虽然关上了,可是没有窗帘,我只好卷缩在窗户根下面的草堆里靠坐着。这一晚,我几乎没睡,想起了n多年前我和乔木森一起被绑架的时候,我好像并不是很绝望,因为有他陪伴着我。可是今天我孤伶的一个人,不知道那些黑帮这回又是为谁办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远处传来一声野猫的叫声,那一声声的叫在静静的林子中格外的声音大。听到那活像婴儿哭声的猫叫,我忽然想起了留在沙沙姐家里的小公主,她从出生后一直都没离开过我,都是吃我的奶的,今晚没有我的奶,她会不会饿着?她会不会哭了,她会不会找我? 看着窗户外面的丛林。浓浓密密的哪一株树都你是一个千只手的妖怪,仿佛随时会有闯进来抓住我,我绝望的低声哭起来。 缩在角落里,我抱住自己的双肩,心里却是小小的安慰,无论怎样,我的小公 主留在沙沙姐的家里,她的安全我是不用担心的,就怕她饿着,我更怕他哭着找我。小姑娘脾气还挺大,一哭起来如果没有哄,就没完没了。此刻想着她的哭声,我的乳线胀起来…… 第三百九十三章不是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热带雨林里虽然不是很热,但是湿气很重,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早露的草地上睡了一晚似的,身上的衣服都湿潞潞的。 外面的阳光已从木窗户缝里透到屋子里来,一定是了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我从乱草堆中爬起来,打开木门想到外面晒晒太阳。 可是门口传来一声憨粗的喝斥声:“不准出来,回去!”虽然说的是英文,可是那英文口音很重。我看一眼那男人,一头长长的黑发,在脑后扎了一只马尾辫,他眉毛胡子都很浓,看不出多大年纪,只能看出他的眼睛里有一丝震惊,但是那是一闪即过,还没等我看个究竟,那眼神就变成了凶神恶煞。 我嘟嚷着:“回就回。” 回到木房子里我打开了窗户,让外面的阳光直接照进来。 我伸了一下腰转过身让阳光照到我的身上,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我记得被掳的那天正是圣诞节,在g国已进入冬天,不是很冷,但也叫冬天了。可是这热带雨林…… 我猛然转身看着外面的郁郁葱葱的浓绿,“这不是在g国,更不是在b城。”我脱口而出:“马尾辫,告诉我这是在哪里?” 门口的男人好像一惊也脱口而出:“你认出我了?” 这回轮到我怔了一下,“马尾辫,真的是你?你怎么也留起胡子来了?我差点就认不出。”我下意识在他的耳朵部分看一眼,那对钻石耳钉被他两只栓在一起都挂在一边的耳朵上。看到我的目光落处,他的脸先是尴尬了一下,又结结巴巴地回答我:“你,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却傻瓜兮兮地指着他的耳朵:“还喜欢这个吗?” 他的脸一红,点了点头。 我把耳朵上那对为了配合翡翠项链而选的同系列的白金挂钩的翡翠耳坠摘下来,飞快地递到他手里:“这对更值钱,如果你愿意,我想换回你耳朵上的那个小的,因为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他好像一时间没有听懂我说什么,怔在那里,我又飞快地把我脖子上的那串价值连城的项链摘下来,递到他的手上:“这个更值钱,快收起来……”他好像手上的重量压醒了,也飞快地摘下耳朵上的那对耳钉扔到我脚下,嘴里说了句:“奥尔比亚岛。你别想逃,你是逃不出去……” 话还没说完,他身后的那片绿树丛中出现几个人。我大声喊了句:“你们是什么人?还不放我走?” 马尾辫一回头,这才看到来的那几个人急匆匆地,其中还有两个男人拿着一只担架。大胡子快速说:“马尾,快点把这女人封住嘴巴,捆绑上,放到担架上。时间来不及了。” 马尾辫快速把手里的项链塞进口袋里,又回身从背着的一只兽皮包里掏了同卷胶布,把我的嘴巴贴上,又把我的手也贴在身后。我感觉到手贴得并不是紧,在缠绕胶布的时候,他还到地上摸了一把,把那对耳钉贴胶布里。又在我的身上从头到脚盖了一条被单。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感觉到被人抬了起来,惚惚悠悠在原始森林的小路上走着,我能闻到青草的味道,有的时候感觉到在密林中走,到处都黑黑的。有的时候又阳光斑澜的空旷中走的。谁都不说话,只能听得到抬担架的两个男人粗壮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地被悠得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在一张木板床上。 我坐起来,往床头边靠过去,环顾四周,跟之前的木房子差不多大,只是这个房子里有一些简单日用品,床,柜子,还有一只原木的桌子,四面的座位都是用原木杆锯成的。房间里有一股松树油的味道。 一个女人推门进来,回头喊了一句:“老大,她醒了。” 我认出这女人就是假扮成礼仪小姐的姑娘,后面跟进来的除了大胡子,还有一个男人。他一进门就站在房间中央,又高又壮的个子有点鹤立鸡群的意味,只是他脸上也和大胡子一样,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不出五官和嘴巴,只能看得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有神也很冷酷,但那双眼睛却是薄薄的单眼皮。 那双眼睛我太熟悉了,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迅速地涌上了水气,伸出手就想扑上去。可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瓦克斯给我讲的“卧底”的故事,“最后达成了一个交换条件。就是吴大林被切除一只肾后,就由米弘源代替他吸引国际军火走私团伙的人来接头。” 我伸出去的两只手越过前面的那双“单眼皮”直扑上前去抓住大胡子:“你为什么要抓我,你不也知道我是米弘源的人吗?如果他知道了我被你们抓来,你的下场就会和你的兄弟刀条脸一样。快点放我走……” 那一刻,我一眼都没看站在大胡子面前的“单眼皮”。仿佛房间里并没有这个人。我的心里翻腾着努力回想着瓦克斯讲的故事。都怪我当时只想着米弘源的安危,完全没有询问“卧底”的细节。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在大胡子他们面前,绝对不能与米弘源相识。这是保他的命,也是保我的命。 我的拳头毫无章法地在半空中抡打着,往大胡子身上打去。我刚才看到那双单眼皮的那一瞬间几乎想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述说这些日子他不在我身边的孤独,还有我生小公主的时候,对他的思念和盼望。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我的眼泪就越是止不住。当所有在场的从我疯狂的撕打中惊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竭了。从昨晚上到现在,也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了,我只喝了一些绿乎乎的汤。那些汤好像都变成了奶水从我的乳房流走了。此刻我已没有力气了。 马尾辫和那个礼仪小姐把我扯住拎到那几个人的面前,扔在地上。 大胡子把我的头发揪起来,捆绑到一只立在房屋中间的木头杆上。他小声对那个从进来就没出一声的站着的“单眼皮”说:“吴兄,你应该认识她啊。有关资料证明,你的女儿就是这个女人故意害死的。因为你的女儿勾引了她的姘头,就是那个姓米的公子哥。所以这小娘们怀恨在心。她明知道你的女儿车技不好,还在她开车的时候打电话,吓唬她,这才让你女儿撞车,撞破了一只肾的。” “什么?你说的是这个女人?”“单眼皮”终于说话了,他的英文里生硬而不准确,还有一些干脆是加着中文,比如那句“什么”他说的是地地道道的大边农村话,口音纯正咬字清晰。我听了一愣,刹那间怀疑起自己来,这人到底是吴大林?还是米弘源? “对,就是她,你看这女人长的还不错吧?她可就是那个米家的大公子的小情人。对了,还有你老婆不就是她给逼死的吗?要不你就要了她,让她给你当个压寨夫人?”大胡子不怀好意在把目光游走在我和“单眼皮”之间,似笑非笑的脸上,露出几份阴险的“审视”。 我看到“单眼皮”神情一凛,上前抓起了我的衣服领子,长袍子被扯开,露出里面的破烂不堪的旗袍裙,那一瞬间,眼前的“单眼皮”好像发怒了,他看一眼我的裙子,把外面的长袍掀开:“这女人身材不错。既然她害死了我的老婆,那就让她填补这个空位。” 后面的那些小喽啰都欢呼起来:“好啊,好啊,吴大哥,你可不能吃独食,你尝第一鲜,剩下的让我们兄弟轮流玩玩。” “对了,这女人好像还有奶水呢,你看她的奶子都流奶了,我好想吃哟。” “哪呢,哪呢?我先看看。”一个不要命的小子从“单眼皮”长臂之下钻进头来,贪婪地瞅着我的胸口。我的手被捆绑着,嘴里使劲吐出一口吐沫,把那小子吐急了。他一伸手就要来抓我的前胸。 手还没伸到。“单眼皮”就把他的手钳住,“老大,你的手下好好管管。我都说了这女人害死了我的老婆,那我就把她当老婆,你们听到没,我说的是当老婆。我吴大林不会和别人分享老婆的。如果你们想大家轮着玩,那她归你们。到时候那杀人不眨眼的姓米的来找你们算账,可别说你没干。对了老大,你说的兄弟刀条脸是怎么死的?” “靠,老吴,你不知道,我兄弟死得惨极了。这刀条脸平生就爱把他那家伙放在女人脸上蹭,他还真没有进去。可是被姓米的把他那家伙生生割去了,然后还把两只手也割掉,最让人害怕的是,这姓米的写一张纸条,说谁碰了他的女人,就是这个下场。”大胡子的一番话,才让我明白了我和乔木森被绑架的时候他说去处理一下,还不让我过去看。我以为他们把刀条脸放进车里推下山崖了事呢,没有想到,还割去了那么多零部件。我心里一阵恶心,把起胃来,一阵干哕,把昨晚吃的绿菜汤都吐了出来。 假吴大林的手上也被溅上一点,他骂了一句:“我靠,这女人怎么还吐上了?真恶心。你们要,你们拿去。我让给你们了。” 说罢他把我从杆子上解下来,仍然抓住我胸前的长袍,拎起我,往那些男人群里递过去:“你们去玩玩?别躲啊,没事,不是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那些男人们刚才听到大胡子 讲的刀条脸的故事,早就是得脸都绿了。一看“吴大林”抓着我往他们那边过去,早做鸟兽散。 “吴大林”又拎起我往大胡子,马尾辫那边怼过去:“要不老大你先尝尝?”我的脸是对着他的,看出他的脸上虽然挂着冷笑,但是眼睛里却充满杀机。 大胡子往后退两步,双手推脱着,十分为难地说:“别,别,兄弟你初来乍到的不了解,我这人不喜欢女的。我是个……”他用食指往下勾一勾尴尬地笑着说:“我是个弯男。” “吴大林”“嗯”了一声,脸色更沉阴:“你们都怕姓米的来找你们算账是不?我不怕,我就要等着他来找我,我也好算一算跟他的账。你们都不玩这个女人?都不玩了?” 他拎着我往那些贪婪的眼睛前凑一凑:“你不要?你也不想?你呢?还有你?我之前可看到你和她说话了,说什么了?”我眼看着马尾辫吓得哆哆嗦嗦地往后躲:“她,她问我这是哪里?” 第三百九十四章背后的刀疤 “小子,你说话小心点,你们老大没教过你,不可以随便透露我们的地点吗?”“吴大林”恶狠狠地上前揪住马尾辫的长发,把他轮起来。 马尾辫慌忙说:“我没有,我没有说我们的地点,我只说我们在西西里岛,是……”他说罢还偷瞄了我一眼,我也垂下眼帘,心里一直记着刚才马尾弱说的“奥尔比亚岛”,看来这一定是真的。那就是翡翠项链的作用。 “没说也不行,我们这行的规矩你不知道?不准和人质说话。”大胡子恶狠狠地喊着,上前打了马尾辫一个嘴巴。 “吴大林”急忙拦住:“算了吧,这女人从现在开始也不算是人质了,你不是把她赏给我了吗?那可就是我的女人了。你们这些人我可是先问过了,都不想碰是不是?” 他的眼神如果是刀,早就把那些人杀死几次了。此刻他的眼睛透出凶狠的光,手里还紧抓着我的袍子衣领。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睛,都往后退着,摇头的,摆手的,参差不齐地说“不碰,” “不想碰。” “算了吧,我的命还想多留几天。” “吴先生,你请便。”这最后一句是大胡子说的。他友好地拍了拍“吴大林”的肩膀:“老吴,我劝你也先别碰他,等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动也不晚。听说那姓米的可是个来无踪去无影的神人,绰号米大神人,这万一从哪里钻出来,把你那‘玩意’割去了,那可影响了我们的交接了。到时候不仅是钱的问题,就算上头的老猛子那儿也不好交待吧?” 一提到上面还有一个“老猛子”,我感觉到“吴大林”手里动了一下,他的眼睛闪一闪,放下我的衣领:“那我听老弟的。说实在话,我的肾被切了一个之后,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大胡子眉头一扬貌似好奇地问:“哎,吴先生,听说这取肾是从肚子这儿切个口子,拿出去?” “吴大林”脸一转,把抓住我的手放下,转身对大胡子说:“那是胡说八道,取肾是从后腰,你看我的这道疤痕……”他把后背的衣襟掀起来“看到没?最初有些疼,现在好多了。不过医生说最好是一年半以后再和女人那个。” 大胡子和另外几个男人都围到他的身后,仔细看了个够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我今天才知道,取肾是在后腰上开口的。以前一直以为是在肚子上呢。” 我明白“吴大林”的用意,他是为了让怀疑他的人打消疑虑。我假装头晕,眯起眼睛把大胡子的脸看了又看。他正努嘴对手下的一个喽啰递眼色,那人不动声色地往丛林里走去。 我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不知道这些人还有什么鬼花样?他们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这些人把我抓来也是为了鉴别这个“吴大林”的真伪?虽然我没有真正置身于这种穷凶极恶的走私团伙中过,但是我曾经在电影,电视剧是看过类似的情节。 我没看“吴大林”不管他是真的吴大林,还是真的米弘源,我告诉自己一句话“不相轻信任何人。在这个团伙中,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任何人都可能正拿着枪对着你的后背。” 我肘子很饿,看到房间里所有的人好像都卸下了武装,开始往外走,或者拿着东西往里走。那个礼仪小姐又端着一盆子昨天那样的汤走到我的近前:“吃饭。” 我看到那些东西,实在是吞不下,可是肚子在这个时候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大胡子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花花绿绿的纸包着的东西:“知道你是千金大小姐,没吃过这些原始森林中的绿蛋白吧?给你这个,算是照顾你了。可别等到有一天见到你那个姓米的告我的状,我可没虐待你。”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怕是鸦片,毒品什么的,不敢吃。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做。 我厉声说:“如果你知道我身后就是米大神人,那就快点放了我,你们应该知道,我被你的人掳来的时候就报警了。我姐姐看到了她的样子……”我指着礼仪小姐说。 只见那礼仪小姐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指着我说:“你胡说。没有人看到我。” 我冷笑一声:“你们难道不知道蓝色大厦是g国最高档的场所,所有的地方都有摄像头的,别说是她,就算是那几个男人,都早就进了警方的视线。除非你们永远不出这个原始森林。”反正吓唬他们也不犯法,我就凭自己的想像胡说一通。 “吴大林”一听马上脸一沉:“怎么?难道你们是在蓝夜大厦绑架的她?那可真糟糕了,我听医院的主任说过,那蓝夜大厦可是米家的产业,听说米家人设置了全方位的摄像头,无论是电梯里,大厅里,就算是旋转门里都有从上到下的都有。” 他站在中间环顾四周那几个人,“对了,你们开的车,你们走的路线,说不定早就被人家发现了,你们几个人中到底都是谁去办的这事?快点让老大想办法给你们擦擦屁股。” 他扎扎呼呼的这么一说,那几个我都没认出脸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问着:“怎么办?” “真的吗?我们会不会被人肉搜索?” “我最担心警察去我家,因为我老婆怀孕了,我只告诉她我去做生意。这要是警察找上门可怎么办?”我这才认出来,这人就是那个披着长大衣的男人。 他走到大胡子面前双膝一下跪到地下:“老大求求你,让我回去吧,我老婆就要生了。” 大胡子眼睛一凌“胡说,把你放回去,你好被警察逼着带路找到我们?想都别想。我们是给了你钱的。那些钱是可能买断你的这一年。不到一年,你就别想回去。马尾,你把他给我看好。他跑了,我拿你是问。” 另外两个人一看大胡子这么一说,心里有什么许都不敢说了。 大胡子这才想起来那个礼仪小姐:“你走过来说一说,你当时是怎么把这姓云的骗到这里的?”他指着自己面前的那块地儿让那个女人出来说话。 也许那个礼仪小姐太知道大胡子的作风了,她不敢直接站到大胡子的面前,又不敢不上前。于是她拼命往“吴大林”身边靠过去,几乎靠到了他的衣服上。 大胡子点了点自己的脚下:“是我找你说话,往这里来……”他一伸手,就抓住礼仪小姐头发,嘴里狠歹歹的咬着牙骂着:“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在大厅广众之下亮相,还站在大门口,还陪着她进电梯?” 他的另外一只手狠狠扇了礼仪小姐两个嘴巴,“说,是谁的主意……” 那个礼仪小姐懵了,她呆愣愣地看着大胡子,结巴半天才说:“是,是,是巴伦的主意,他说……”她的话没说完,又被大胡子左右开弓,一顿嘴巴打过去,礼仪小姐当时变成了“猪八戒”。 所有在场的人都呆住了,那些人不敢说话,“吴大林”也没说话,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跳起来,就把那个礼仪小姐拉到我这边:“大胡子,你疯了?不是你让她说实话的吗?为什么还打她?” “我打她有我的道理。你少管闹事!你个外人,别在这里没事找事。”他一转身,对“吴大林”说,“过来管好像的女人,你如果管不住她让她跑了,我不会饶你,这女人回去会出事的,不能让她离开你一步。直到我们交易成功。快,你好好调教她,我不管你能行事不?快点把她给我制住。”他把我的后背使劲一推,一下子推到“吴大林”的怀里。 我冲到“吴大林”怀里的时候,一下子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真想赖在他怀里不离开。可是“吴大林”表情厌恶地把我推开:“这女人也太脏了,至少让她洗洗,换件衣服吧?” 他又把我推到礼仪小姐的身边:“你们都是女人,一起去吧。马尾辫,你在外面站岗。” 礼仪小姐不敢动,她战战惊惊看了一眼大胡子,“老大,我……” 大胡子 一挥手:“从现在起,你就归吴先生管,少跟我在这里装可怜。你给我老实点,别等到老猛子知道了真相,可就不是几个嘴巴那么简单了。” 一提起老猛子,好像礼仪小姐把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老大,我,我不敢了。” 她低着头走到我身边:“跟我走,一会儿老大又生气了。” 洗澡的地方就是一处山泉小溪。礼仪小姐手里举着我之前穿的那件长袍遮挡住了一些男人的视线:“大小姐,快洗吧,要不一会男人们来了。” “就这么洗?有洗发水吗?浴液呢?” “大小姐,你就别挑了,到底洗不洗,你不洗我先来,你帮我遮挡。”她把那长袍子递到我的手里,匆匆把自己的长发放到泉水里,又是洗,又是漂,最后再用泉水在自己的身上脖子上用水冲一冲,最后才拿过边上放着的一件长裙套在头上,再把身上穿着的湿潞潞的衣服脱掉。 她总算是穿戴好了,又伸手拿过长袍:“轮到你了,快点啊,要不快的话,一会男人们都来了。” 我看一看自己的浑身上下,跺了一下脚,也跟着匆匆洗了一下。换掉了身上那件千苍百孔的旗袍裙,感觉那泉水洗过的头发真的很滑顺,舒服多了。 我把头发上的水拧一拧,对礼仪小姐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礼仪小姐吧?” “你就叫我小草吧。” “小草就小草。你来这里多久了?” “打住,闲事免谈……” 第三百九十五章她可是 头母豹子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做什么不好?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你就不怕变成女汉子?”话说出口我才意思到,这礼仪小姐好像不是中国人,也许她不懂得何为“女汉子”。 果然,她两只眼睛愣愣地看着我,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操着生硬的中文:“什么女汉子?” “哎呀,不跟你说了,小草,要不晚上我和你住?” “不行,不行,老大说了,你要和吴先生住在一起的……”她把自己的湿衣服洗了洗,又抓起我的湿衣服问:“你要怎么处理这件?” “扔掉,看看都破什么样子了?” “真的不要了?如果你不要了。那我可收了,这件衣服太好看了。比我之前穿的那个礼仪小姐的衣服强多了。”她顾不上我的旗袍裙还湿哒哒的,就往自己身上比划:“看看,好看不?我的个头好像和你的差不多,你可真送给我了?不许反悔。” 我看着她那欢呼雀跃的样子,心说,到底是小姑娘,一件破成那样子的裙子还让她那么开心。我拉过那件衣服,随口问一句:“十几了?” “19”说罢自觉失言,忙掩饰道:“乱问什么啊?你说,你什么都没听到啊。” “19岁的年纪,还真年轻!小草,你知道你现在做什么吗?你觉得你还适合在这里混吗?” 顾不得手里还拿着湿衣服,上来就捂住我的嘴,“小声点,你要害死我。走,走,快点离开这里。” 她拖着我往快步往回走,刚走了有十米左右,就听到远远的有脚步声,她拉我往路边的林子里躲过去。我心里没有准备,一个踉跄,嘴巴里不由自主喊出来,可是被她一只手捂住“别出声。” 我听到两个男人走过了来,其中一个说:“你说这新来的女人是不是也是特警出身?不会也会武功吧?” “我靠,别提那个小草了,上次我只抓了她一把奶子,差点让这丫头把我的手拧骨折。我的天啊,可吓死我了。” “别提你的那些莙事了,我问的是这个新来的怎么样?她是不是也会武功?” 两个男人就停在我们躲身地方外面,我被小草用一个“上下的体位”压到地上,如果不是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巴,那绝对是“同,志”的姿势。我尴尬得不得了。恨不得那两个人快点离开。可是这两个人不但没离开。后面又跟上来两个人:“哎,你们还在这里聊什么啊,没听说今晚两个女人先洗去了,万一我们早到一步,说不定能看到……”那三个人一听到这话,好像被打了兴奋齐一样,一轰跑往泉水溪流去。 小草舒了一口气:“我的天啊,可算是走了。我们也快点离开这里。” 两个女人相随着跑离了那个小路,一直到我原来的住处附近,小覃说:“你到了,快进去吧。那个吴大叔一定等着你呢。” “你住哪里?离这远吗?万一有什么事,我能不能找你寻求帮助?” 她站住,回过头来,冷笑一声:“远说你有米大神人罩着,近说又有吴大叔撑腰,我倒是看不出你会有什么危险。” 她说罢,扭着腰肢往前走去。 我一个人看了看我边上的门,推了一把:“吴大叔,你在不?” 门从里面打开,“吴大林”板着一张脸,嘴型一动:“进来吧,这去太平洋洗澡去了?怎么这么久?” 我看了看身后,丛林中除了风,什么都没有。我一闪身就进了房间,把门在身后关上。“吴大林”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把门打开,同时在我的耳边小声说:“反抗,使劲打我。” 同时他抓住我的双手嘴里大声喊叫:“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我的,谁让你害死我老婆?别人怕你们家米大神人,我不怕,他如果真是神那他就来啊。我和你在床上等他……”我在叫骂的时候,双手不管不顾地捶打着“你休想得惩,你给我走开。让我离开这个房间。”我不知道后面要怎么办,没办法只好胡乱看一看背后,大喊了一声:“老大,小草来救救我……” 我穿着一双有点大的军用靴,使劲踢着门框,嘴里胡乱地喊。 我以为这不过就是虚张声势,根本没有理我们。可是没想到的事,我的话音还没落,从对面的丛林深处就走出来大胡子,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兄弟,所有的人都笑嘻嘻的。我心里一惊,原来“吴大林”让我大声喊叫还真是对的。谁能想到,大胡子这伙人根本就没相信“吴大林”。 我点了点头,“噢,明白了。” 大胡子手里玩着两只核桃点了点头:“你说说,明白什么了?” “你们这些人都是变态,你放我走。我不留在这里了。让我走。”我松开“吴大林”回身揪住大胡子的衣衫,又是摇,又是拉。我的长发上的水甩得到处都是,在边上看热闹的那几个男人都往四处散去,嘴里还喊叫到:“这小女人疯了,真疯了。你看她披头散发的,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就想耍无赖。” 大胡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吴大林”冷笑一声说:“吴先生,怎么?连一个小妞都搞不定?也难怪,她可是头母豹子,一般人搞不定。要不要我来帮帮你?” “吴大林”轻笑一下,“你帮我?怎么帮?你帮我把这女人绑到我的床上?然后你们帮我按着她?” 这回轮到大胡子尴尬的了,他玩转着手里的核桃,嘴里一个劲说:“哪能呢,哪能呢,要不这样,兄弟们,我们都离开这里,让人家吴先生自己好好驯服这头母豹子。” 他开始推着那些人往外走。 “吴大林”冷着一张脸说了声:“站住!你们把这个麻烦也带走。我这里不留她。” 他的话不仅我愣住了,大胡子也愣住了。旋即一笑:“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要上了她给你老婆报仇吗?怎么,临阵逃脱?”他一使劲,把我往“吴大林”的怀里一推,一挥手,对兄弟们说:“我们走,谁也不能听墙根啊。明天早上还有重要的事。” 第三百九十六章 出事了 第二天凌晨,一声尖锐的枪声把我惊醒。我从木床上一下子翻身起来,四处观看,房间里除了我,就没有别人了。我错愕地想了一下昨晚不是“吴大林”跟我住在一个木房子里吗? 来不及多想,我匆匆套上一件外套,穿好鞋子就开门往外跑。正好看到所有人都脚步匆匆,从门口往左边跑去,背包的,抱着东西的,还有没穿衣服只穿着短裤的,都慌不择路地往前跑,大家都没声音,即不吵闹,也不喧嚷。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拉住一个人问,他挣脱了我,急急往前跑着。我回身也拿起了自己的包袱,再检查一下房间里还有什么可以拿的,只有一口锅子能拿走,我伸手捞起来就往外跑。 冲出门口遇到“吴大林”跑回来一把抢下我怀里的锅,“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个,你就抱着自己的包袱跟着人跑。” “怎么回事?” “移民局抓偷渡的。” “我又不是偷渡的,我跑什么?” “吴大林”眼睛一瞪,“让你跑,你就跑,废话那么多呢?大胡子……” 大胡子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一下子串到我们眼前,我真怀疑他一直就在暗处偷看我们说话来着。 “吴大林”指指我对大胡子说:“你把这人带走,怕她万一被人逮住会胡说八道。” 大胡子点了点头:“一起走吧。” “吴大林”脸色一凛:“这附近的路我熟,让我把那那些人引开,可不能让他们咬上来,你的人是不是有几个不白?” 大胡子一怔,含糊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就听你的,可要小心,要不要给你两个人?” “不用,我一人跑得快。一会儿磊子口见。”大胡子听到磊子口三个字,脸色一变,但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 我刚要说什么,“吴大林”已闪进了丛林之中,大胡子抓住我的手臂:“快点跟我走,你最麻烦,扔又不是,杀又不敢。跑又跑不快。” 我没说话,嘟着嘴,跟在大胡子的后来紧一步慢一步跑着。一个转弯的山口,忽然从刚才我们离开的那个部位传来一声枪响,接着又是一阵噼噼叭叭的枪响,大约有二十分钟,才停下来。 我终于跟着大队伍跑进了一片原始森林中,最后面的一队人马都倒退着走,边走边把后面的树叶扶起来,草丛中的草也扶起来,有破损的草叶都连根剪去。我回头看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我们来时的路。 不知道到没到那个叫磊子口的地方,大胡子叫所有人停下待命,他让几个头头围过来开会。在那几个人到达之前,他把我的眼睛给蒙上了。我不知道是何用意,只好乖乖就范。不过,我的眼睛蒙上了,我的耳朵就分外的灵敏。 我被安排在一棵大树的背后,他们没有绑住我,我就躲在树后,伸起耳朵全神贯注听起他们开会来。 有人说:“老大,那姓吴的不是说要到磊子口见吗?我们在这里就停下,那他一个人不得遭到那些蓄牲……” “小声点,谁知道这里的人谁和那姓吴的一心。” “老大,姓吴的我们非带着不可?” “废话,没有他怎么交易?他和那些军火商一项都是单线联系的。” “老大,我怎么觉得你抓那女人来是试探那姓吴的?” “小声点隔墙有耳,你不也说这姓吴的长得有点像是那个米弘源嘛?如果不试试,万一是那姓米的来冒充的呢?” “如果真是那样,那姓米的可真是胆子太大了,我觉得不会,你想想啊,这姓米的一项是个商人,天天生活在城市里赚大钱啊,签合同啊,没听说还开发了那个什么别墅开发区吗?他哪有时间跑到这里来走险路?”这人好像是大胡子。 “我看啊,大哥这一招好像没试出来,你想一想,如果这女人真是姓米的小情人,那姓吴的都睡了。万一这眼前的姓吴的真是姓米的装的,那不正好让这两个人见面了吗?” “嗯,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你们昨天看出来他们两个有猫腻没?或者眼神里有点特别的?不一样的?” “这个倒是没看出来,要不老大,再想一个招吧,试探一下这姓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来你有主意了?说出来听听。”大胡子说的。 “我看就这样……”一个油腻腻的声音渐低下去,我尽量往那边伸头,也没听到。正想仆倒身子往那边伸一下,突然一个声音在我的头上炸响:“往哪爬?”我吓得一哆嗦:“谁啊,吓死人了,我都要睡着了。”说着我往刚才移动的方向倒过去,往地上的草里趴去。 我听到好几个人的脚步往这边来,大胡子的声音喊道:“马尾辫,怎么回事?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老大,没,没什么,我看着这女人蹲着蹲着就倒下去了。我以为……” 大胡子骂道:“你胆子小得比老鼠差不多,一个女人把你吓这样。去你去磊子口看一看,那个姓吴的到没?如果他已到了,一切安全的话,你就说我们迷路了。然后放一只飞鸽回来报信。” 马尾辫说了句:“得令。”我的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有人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顺手把眼睛上蒙着的布取下来,我的眼睛都被绑得花了,好半天,我才从眼前的金星中缓过来。 瞪了一眼面前的人:“老大,这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怕你看见了不应该看到的人。”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看我。不过我的心一下子警醒了,难道他们的队伍中还有我认识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不,应该说,是对方的人,还是我们自己人? 我把刚才那几个人的声音一个一个都仔细想了个遍,没有似曾相识的。 都说好奇害死人,可是我忍不住从这一刻起,我就开始随着队伍一会前,一会后,我要想找出来我认识的到底是谁。 刚一出发,大胡子一直说,走慢点,等一等。虽然他不说,但是从他焦急的眼神中我看出来,他在等着马尾辫发信号。因为他过不了十分八分钟,就往天空中看一眼,我也跟着往天上看。一直到,傍晚时候,仍然没有马尾的信号传来。 大家都边走,边回走看他,一直到我们前进方向传到一声枪声,那是一颗红色信号弹。从天空中划了一个弧型,又慢慢地在山谷处落下去。 “我靠,出事了,所有人,全速前进,往磊子口方向。” 大胡子说话间跳起来,往前冲去,“把所有的武器都准备好,到时候遇到了那东西,使劲杀,一个都不能让它们逃出去,千万千万!” 我知道,一定是他们所说的“蓄牲”,但是到底是什么猛兽呢,我急步跑到大胡子的身边:“老大,发生了什么?你必须告诉我。也让我有个准备,我可一点野外生活的经验都没有,你不告诉我,别到时候不应该叫的,我会叫,到时候拖了你们的后腿就不好了。” 我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于是大胡子说:“巨蟒” 我一怔,“你说的是大蛇?” 他没理我,继续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一个骨瘦如柴的小个子身后,用肩膀碰了碰他:“还有多少支毒箭?” 小个子伸出三只手指“三支,不过我还自制了十几支白粉箭。你懂的,被打到的蓄牲会麻醉掉,那就好办了。” 我看到人人如临大敌,急忙跑到小草的身边问:“你们不是都有枪吗?有什么可怕的?那些蛇不也是血肉之躯吗?用你们的机枪扫射……”我用手比划着。 小草上下打量我一眼:“真是生活在蜜罐中的大小姐,跟你说也不明白。要不你别跟着了,小心一会吓死。” 看着她一脸的鄙夷,我也急了,“你以为我愿意来?还不是就赖你把我骗来的?我不管到时候,我就跟着你,你就要保护我。”我看到小草的脸色苍白,甩来我往前面大胡子那儿跑去。她好像跟大胡子告了我的状,还回头瞅我一眼。 接着小草继续往队伍前面走,大胡子往队伍的后面走来,一直到我的身边面无表情地说:“你真是个麻烦,到这个时候,谁都顾不上你,算了吧,跟着我吧,算我倒霉。” 忽然从队伍最前面跑回来一个黑人大个子,他一头的小辫跑得晃晃悠悠的,气喘嘘嘘地说:“老大,前面就到了,情况不好,好大一群……” 大胡子撇开我,急匆匆往前走去。我紧跟着一步不落,听着他们的对话:“把马尾和吴先生都围住了,如果真打起来,恐怕我们所有的人把子弹都打光也不够。” “怎么惹到它们了。” “老吴好像之前与移民局枪战时受伤了,这才与一个老家伙相遇,结果马尾到了之后,就从后面扎了老家伙一枪,没想到错过一点点,这老家伙一个丝丝叫声,引来了全体人员……”本来他的话里有几分风趣,可是他的脸上却是紧张得汗珠子都出来了。 大胡子右手的拳头往左手砸了一下:“都怪我,太大意了,怕这姓吴不可靠,没想到他真的遭遇到了这个老家伙。我一直就知道,这老家伙一直隐藏在磊子口附近,一般的男人身上的汉味最吸引它。我提醒姓吴的好了。到这里之前如果身上抹点芦荟就好了。” 他的话还没落音,周围的人都往两边散去,纷纷找起芦荟来。 我听到这话也急了。也要往身上抹芦荟,可是一想,既然有蛇不喜欢的东西,那么必然有它喜欢的。如果我的身上有什么味道可以把它引过来,那“吴大林”他们是不是安全点?再说了,这些人能见死不救吗? 于是我急忙跑到大胡子面前,“老大,你说的老家伙不喜欢芦荟,那它总有喜欢的吧?它喜欢什么?” 大胡子一愣,上下打量着我:“怎么?你要吸引它们到你这边来,去救吴先生?还真没看出来,这一日夫妻就百日恩了!”他不怀好意地瞟了我一眼,往前走去。 我从他那里没问出来,就跑到小草身边:“小草,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吸引那个老家伙?” 小草也和大胡子一样,上下打量我,直接说:“女人的经血,你有吗?”我被她那样子吓到了,往后退一步躲过她的逼视。是的,我目前还没有,上次生小萨米之后,半年才来的月经,这次生了小公主才三个月,可能还得三个月。 我用肩膀碰了碰小草,“我没有,你有吗?” 小草脸一白,“我……我没有,你离我远点。” 我心里有数了,她一定正在月经期中,但是她一定不肯去救“吴大林”那我要怎么才能说服她,同时也说服大胡子。 说话间前面的队伍已停下了,整个队伍都靠一林子这边,大家都不说话,都喘着气伸着脖子看前面。 我跑到最前面,也伸着脖子看了一眼,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第三百九十七章 你吓死我了 “吴大林”站在山崖的一块空地上,他的一只手臂流着血,而在他的面前有十米远的地方,那只他们叫“老家伙”的巨蟒伏在那里,虽然它已受了伤,但是它肥壮的身子却如水桶一样粗。此刻它身子不动,却时不时的吐着舌信,有气无力的看着那条流着血的手臂。 我的身后跟上一个人:“你是女人最好离这里远点。” 我一回头,大胡子紧张地盯着我,好像随时准备阻拦我往前冲。 我没回头,小声问:“不就这样一条大蛇吗?大家用枪一齐打,不就得救了?” “嘘,往左边林子里看……” 听到他的话,我随便往左边扫过去,随即把自己的嘴巴捂住,硬是把要喊出来的声音挡了回去。此刻林子里开始暗下来,我往左看的时候,只见那林子下方密密麻麻的亮闪闪的小灯,一会一眨,一会一动。就算是没见过,也能看出来那是一双双蛇的眼睛。而就在林子外面,马尾辫手里举了一把刀,上面正滴着血。那些眼睛盯着那刀上的血。 我说话了,但是感觉到声音是颤抖的:“怎么回事?” “那老家伙是头子,它不动,小的都不敢动。只有它动了,其它的才能动。” 我小声问:“老大,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对那两个人不救了?再说,那些蛇能放我们过去吗?” “老家伙在这个地区很有名望,有经验的人都不去惹它。这次一定因为人血的味道,所以它才被引来的。而马尾用刀刺杀它,这下更激怒了这老家伙。按说吴大林应该知道受伤了要绕着路走。不能让这家伙闻到人血的味道。或者事先用芦荟抹到伤口上也行啊,这还真的有点蹊跷。”大胡子摇了摇,捋着胡子好像自言自语。 “老大,小草说女人的经血会吸引蛇?” 大有子回过头来:“想什么呢?你可别给我添乱,虽然你不是我的女人,可是我不想得罪米弘源。你给我老实呆在队伍中间,别出花样。”夕阳下他湛蓝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不屑地说。 “那你是老大总要想个办法吧?难道还要在这里过夜?” “想什么办法?这老家伙如果闻到女人的经血那它一定掉头就奔那女人去。所以,你和小草千万不要站在上风头,如果让它闻到什么味来,可就完蛋了。往后站,多抹点芦荟。” 大胡子再也不理我了。他带着那几个头头脑脑的去研究方案了。我好不容易逮到小草,又问:“你说那老家伙怕女人的经血,那就没有女人能从它的身边逃出来过?” 小草上下打量一下我:“还别说,你身上还真有可以让老家伙躲开你而去的东西。不过你敢吗?就你那小胆?没等过去就得吓死了吧?”说罢她把脸转向一边,就再也不理我了。 我围着她说了许多哀求的话:“小草姐姐,告诉我呗~!我把我身上的值钱都给你。” 小草回过身来再一次打量我:“你想去救谁?吴大林?还是马尾辫?那两个人可都不是你的亲人,你不至于为了那两个男人不顾自己的生死吧?” “我,我不是想快点结束这里的事,早点回家吗?我家里有一个得了血癌的儿子,刚几岁。还有一个刚出生三个月正吃奶的女儿,我怎么能不急呢?” “怎么?你真有孩子吃奶?我以为那些臭男人拿你开心呢。” 电光石火我忽然想起来:“你是不是说女人的奶水可以躲得过那个老家伙的袭击?” 小草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我飞快地想好了一个主意。这时我把小草拉进林子里:“把你的卫生巾给我一个,脏的。” 小草往后躲了一下“你想干什么?少打我的主意。” “你根本不用出头,就交给我得了。”我把她往一棵树后边推过去,自己从包里掏出一只的塑料袋递给了小草。 小草迟疑地走到树后面,一会出来交给我一袋东西。我从包里取出一只椰子壳,也躲到树后,把两只奶里的奶水都挤了出来。这些天营养不良,奶水不多,挤了半天,只勉强挤了半碗,不知道够不够,我走出来,一边往自己的头上脸上抹过去,手上,胳臂上,还有脚上腿上,都涂了一遍。之后我再把小草交给我的塑料袋打开,用一根鞋带把上面系住,然后还缠到一根两本多长,小手臂粗的树枝上。一切搞定,我就出发了。临走的时候,还把椰子壳递给小草:“这是我的奶,你也抹点。” 小草一看我直奔着前面的“吴大林”而去,她不顾一切地惨叫一声:“老大,那女人疯了……” 说话间我已跑到“吴大林”和那老家伙之间。 果然那老家伙好像闻到什么,一直趴着的头动了动,舌信子也开始往我这边寻来。远处“吴大林”看出了我的意图,,不顾一切地向我跑来。后面的大胡子气急败坏地喊着:“姓云的,你给我回来……” 其它所有的人都从懒洋洋的状态中警醒过来,一下子忽拉往这边涌上来,而那老家伙已经开始动作,往我举着的树枝头上的“东西”那儿奔去。可能是受伤的缘故,动作不是很快。但是我离它越近,越觉得它的可怕。 我忽然想起来,都说巨蟒的眼睛都是半瞎的,因为不能聚集而看到的东西都不清楚,所以它们只能靠嗅觉来判断事物。所以我把手里的树枝除了横在腋下的部分都尽量往前伸着。 我把身子转过来,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把那枝树枝往山崖那边伸过去。一直到悬崖边上,才小心把树枝放下。这时“吴大林”已跑到我的身后,抱住我。我从包里掏出一只芦荟胶,胡乱地挤了些往他的伤口处,然后又他的头上,脸上脖子上乱抹一气。然后对他说:“把我放在你身边,蛇不会咬我。” 一回头,我才看到那只老家伙一口已咬住了“那东西,”可是我匆忙中扔到地下的树枝后段却往山崖边滚下去,老家伙的身子也跟着往下冲去。 林子边上的那些亮闪闪的“小眼睛”终于等到了首领的动作,勇往直前跟着老家伙的身子都滚滚向山崖冲去,只有不到两分钟,空地上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还有山路边上那些“队伍”里的人们,大家都呆住了,足足有五秒钟,终于大胡子喊叫一声,“快点离开这里。” “吴大林”把我的头抱住,在我的耳边急急地说:“傻丫头,谁让你来救我的?你吓死我了。” 我刚才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这会躲在他的怀里倒是哆嗦起来,我结结巴巴地说:“我害怕……” 我本想躲到他的怀里好好述述委屈,可是怕别人听到我们说话,急忙哭着说:“吴大叔,我,我想早点回家,我惦记我的儿女。难道你不惦记你的女儿吗?” 他点了点头:“我惦记,我当然惦记。我还惦记女儿她妈……”后面这句他说得声音很低,只有我听得到。 大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们身边:“吴先生,没想到这还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没想到小娘子还挺胆识。” “老大,你可别恶心我了,如果这事传出去,我吴大林怎么在江湖上混啊,干脆撒泡尿浸死得了。再说了,这事如果让姓米的知道了,不得剥了我的皮?”他伸伸手臂:“你看这女人,这会装上熊了,说是走不动了。” “这事我可捂不住,这回啊,我的兄弟们一定都把这女人当神宠着。不过,一件事你放心,他们绝对不敢再对这女人动心思了。你可真能放心了。”大胡子这么一说,“吴大林”急忙凑过来:“跟你说实话,我昨晚也没敢动这女人。我们干这行的有规矩你还不知道?” 我很想知道那规矩是什么,急忙挣扎着要跳到地上:“行了,让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 大胡子一挥手:“你们四个轮流背她走。谁要动歪心眼,小心老家伙的下场。” 我被一个壮实的男人背到身后,他的身上有一股黑人特有的狐骚味,我只让他背了十几米,就叫着:“老大,我不让人背着,我要自己走。” 终于离开那股味,我吸了两口清新的空气,又走到了“吴大林”的身边,对大胡子说:“老大,我能走动,你可别让我受罪了。” 大胡子眼神一凛:“别不识抬举,你这女人不识好歹,完全打乱了我的步骤。我得找人看着你。” 我这才看明白,大胡子的神情有点阴沉。我回到“吴大林”的身边,和他对了个眼神,“怎么回事?” 吴大林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好像在查找着什么重要东西。当他的手摸到里怀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嘴唇没动,喉咙里:“嗯”了一下。我了解,那意思是“没问题。” 整个队伍又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一个丛林宿营地。 我发现这些宿营地都有类似的环境,一是在坚硬、平坦的地上搭帐篷,不在河岸和干涸的河床上扎营。当然帐篷一般不会扎在在路边,也不会在树林中。二是这些宿营地大多是在四周开阔的山崖边,我想这方面可能是因为烧火做饭的时候,除非海水这边的海面上有船的话也许能看到火光。而山后面不会有人看到火光的。甚至烟雾,在夜幕的掩盖下,什么都看不到了。另外一方面,从断崖裂缝或岩石中流出的清水也更适于人的饮用。 这天晚上大家都睡在帐篷里,休息的地方没有木房子,也没有山崖。因为这是一片一眼能看几公里的平川。 大胡子指挥着人们在一边山石的上面扎起帐篷来。我发现他们扎帐篷地位置都有钉到山石头中的金属钩子,那些钩子被磨得铮光崭亮,可见已被用过多次了。 关于我和谁住在一个帐篷又成了一个大问题。“吴大林”说他不想和我一个帐篷,理由是帐篷太小了,摆不开两张分得很开的床,所以他怕把持不住自己。他建议我和大胡子在一个帐篷里。反正大胡子是个弯的。 大胡子也不和我一个帐篷,理由是米大神人也许不知道他是个弯男,虽然他没有传宗接代的任务,但是就算是米大神人把那个给割去了,他会疼死。 “我自己选好不?” 我在旁边没说话,呆呆等着他们吵完,才说了句。 “我想和小草一个帐篷。然后我们的帐篷在你们的旁边。” 第三百九十八章走失在林子里 那两个男人好像都没想到我是这样安排住处的,两个人相互对看了一下,大胡子点了下头:“哼,想得还挺轻松,别以为我们的帐篷按着你们的就是好事。我告诉你,可能到时候你跟谁一起死了都不知道呢。”他边说着,已经开始拿出锤子来扎帐篷了。 “吴大林”在旁边看到这种情形,没说什么,也动手开始扎营。 我不知道米弘源还有野外生活的技能,他扎起帐篷来一点也不含糊,那边大胡子一个人,他这边也是一个人。可是他这边的帐篷扎得又稳,又快。没过半小时,他已经完工了。可是大胡子那边还有一片门没扎好。他一看“吴大林”那边的搞定了,自己把手上的工具都扔下,两手拍了拍:“还是你干得快,那就动手帮那两个女的吧!” “吴大林”什么都没说,拿着自己的工具,走到了我们这边。近了我才看出来,他的手臂还一直流着血,脸色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真想扑上去抱住他,替他疼,替他流血。可是大胡子那阴晴不定的眼光和小草审视的打量,还是在最后一步止住了我。 我上前拦住:“吴大叔,你就别逞能了。还是让老大帮我们吧。” 小草把我推到一边,自己从包里扯了帐篷,然后开始扎起来。我想帮忙又不知道怎么帮,急忙说:“你就给我安排些任务,告诉我,我能做点什么?” 小草没好气地吼了一句:“你就离这里远点,不要碍事就算帮我了。” 我虽然很生气她也瞧不起我,可是又没有办法反驳。只好走到远远的树下,往这边看着。 “吴大林”也对我没好气地说:“你就不会跟着别人去拾点柴火?也算帮上了。记住是跟着别人,不要自己乱走。” 我“哦”了一声,转身往林子里跑去。 那些人三三两两的悄悄走在林子里,我看看他们走过的地方已经没有可拾的了。我只好往另外一边走去。虽然这是原始森林,可是这也是夏季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那里有枯枝朽木,我找了好半天只找到三两根。我低头看一看手里可怜的那几条枯枝,根本什么也不够。 一抬头,我的前面早已没有任何人,左右也没有人。我有点怕,回过头来往前走。足足走了半小时,也没有找到刚才进来的那条小路。 这回我有点慌了,对着林子我喊了一声:“有人吗?谁在前面就答应我一声。”只听到忽忽的风声,好像还有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我更慌了,天已经黑了,林子里更黑,我跌跌撞撞地也不知道东西南北,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 突然脚下被拌了一下,我趴在地上一看,这不正是我刚才扔掉的“柴火”吗?我的天啊,难道我遇到鬼打墙了?这根“柴火”都被我遇到两次了,更确切地说,已经拌倒我两次了。 怎么办?黑灯下火的,我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 我在林子里哭了起来,大声喊叫着:“小草,吴大叔,你来救救我。小草,你们在哪里?”到处没有回声,我无论往前,往后,往左往右看都是树林,树林,黑暗,黑暗。 雨终于下来了。虽然林子很密,可是还是不时有雨水从树的缝隙中冲下来。我只好躲到一棵大树下,缩着肩膀,抱着自己的双膝盖靠着树坐了下来。 我不敢往四周看,一个人低头拼命想着我之前看过的那些网上写的野外救生的办法,还有听到过的别人讲过的野外生存的故事,几乎是把我的脑子都想破了,也没有想出来我的主意。 忽然我感觉到这周围除了我,还有一个生物的呼吸。我一惊,急忙往身后看去,果然,在大约五六米远的地方,有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在盯着我。我吓得站起来就要跑。可是我要往那里跑啊。没办法我只好抱着树往上爬,可是那树滑溜溜的,上面又没有树枝可抓,我挣扎半天,还只是停在原处。 好在那双眼睛没有动,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的在原来的地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是蛇?还是野猪?对了,蛇是怕人奶的,还怕芦荟。我哆嗦着急忙打开前胸的衣扣,胡乱地挤一些奶往脸上脖子上抹。可是天上的雨水仍然吓着,那些奶水一抹上,就被雨水冲掉。我又看一眼那双眼睛,好像也没有动的意思,即不想上前来,也不想往后退。我们四只眼睛,就那样僵在那里。 我双手往四周摸了摸,这才发现,怪不得那双眼睛没靠前,原来,我身后是靠的一棵大树两边竟然是两棵芦荟树。 我领教过欧洲的芦荟,可以称为“树”的,不仅完成一次可以长成一人多高的丛树,甚至可以长成一尺宽的叶子。芦荟的叶子脆,我摸着从右边的树上扯下一片叶子盖到自己的头上,使劲往树后靠过去。 也许那撕扯开的芦荟味道比较浓,我看到那双眼睛渐渐远去。我好像没有那么危险了。可是雨还在下着,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又摸着从左边的树上撕扯一睛片叶子,在自己的膝盖上扣上一层。就那样卷曲着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有人喊声,“小云”“云梦雅……”“云小姐……” 我听到有脚步声由远而近往这边走来,“小云,你听到了就答应一声。” “姓云的,你想跑可跑不出去。”这句话我听出来是“吴大林”喊的。我挣扎着靠着树往起站,一直身,脚上一麻,又坐到地上,嘴里不由自主叫一声:“哎呀……” 一阵杂乱的脚步跑过来,跑到最前面的是大胡子,他好像真着急了,平时顺顺溜溜的胡子今天乱七八糟的,脚上有鞋子和裤子上都是泥水。 他一跑到我面前,一把从地上把我捞起来,“多亏她蹲的地方还好,要不……”他没再说下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投蓝球一样扔给“吴大林”,后面的“吴大林”冷不防被投过来一个人,差点被砸倒。他手急眼快,接过我,这才发现,我的身上都湿透了。 朦胧之是我看出那双单眼皮的大眼睛里满是心疼。但是在大胡子面前,他不得不硬下心:“你可不要把这女人交给我。这女人笨得要死,让她拾个柴火,都能把自己走丢,你可不要给我,我不要,我不管。” 大胡子凑到“吴大林”面前:“吴先生,你可别忘记了,她可就是在昨天傍晚救了你一条命,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哟。从今天起,她的一切都规你管。”说到这里,我感觉大胡子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的狠毒:“这里由不得你。姓吴的,你给我好好照顾这个女人,下次她再有事,我就不会再管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告诉姓米的,你占了他的女人……”说罢,他把我扔到“吴大林”的怀里,“好自为之!” “兄弟们,我们回到宿营地,一个小时之后,出发。今晚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营地。”他不再说话,直接就走了。 我被“吴大林”抱着低头上下打量着,最后他长叹一口气咬着牙小声说了一句:“我看你敢再这样说丢就丢的!” “我愿意丢吗?我想丢吗?还不是你让我去拾柴火!都怨你,都是你的错!” “吴大林”被我这么一说,嘴里骂了一句:“蒂妈的小娘们,要不是你昨天救了我一命,我今天就把你扔到山崖下面去。我告诉你,老实点,老子的脾气也不是好惹的。” 我明白他是说给别人听的,我也只好配合着害怕得不敢看他,点头如捣蒜似地说:“吴大叔,你别,别生气,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请你快点把我送回去好不?我有两个小孩子,还有一个正吃奶呢……求你了。” 我又冷,又饿,又伤心委屈,哭得浑身都颤抖着,对着他说:“吴大叔,求求你,背着我走,我真的走不动了。” 他皱了皱眉头,大声说了句:“你这女人真麻烦。我怎么这么倒霉。在地上站好,我背你。” 说着他把自己后面背着的包裹放到前面,这才把我放到后背上,还骂一句:“我靠,轻得不如一只猫。” 我终于如愿地合理合法地伏在我心爱的人的后背上了。他的后背又宽又厚真温暖,我的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到他的背上,快要睡着了。可是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腿:“伸手从我前面的袋子里拿一块干粮,给你留的一只鸡腿和面包。我知道你一定饿坏了。还有水。” 我没说话,取出那只带着他体温的鸡腿,合着眼泪吃了下去。 吃了点东西,我终于觉得有了点精神。我回头看看,那些人都一步不差地跟在后面。我再看看前面,小草,马尾他们都跟着大胡子身后好像急行军一样。 我凑近“吴大叔”的耳朵边上小声说:“这些人天天赶路这是为了什么?要去哪里?” “去交易!” “军火?” “嗯!” 第三百九十九章帐篷里偷欢 “现在就去交易?”我不由得有点兴奋。 “不,现在你要帮我先灭火!” “灭火?哪儿着火了?”我不由得从他的身后直起腰来往前面的那一片扫射而去。“没有啊?没有哪里着火哟。”我又缩回到他的后面。 他看到我又不出声了,轻笑一下:“看什么呢?我今天晚上就要和你‘交火’!要不我可要爆炸了。你这天天地在我眼前晃晃晃的……”他的一句“交火”,让我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感觉脸上的热度一下子烧得都要冒火苗了,急忙又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对着他的肌肉咬了一口。 “吴大叔,你说今天晚上我们真的能在一起?” “千万不要咬我了,我要坚持不住了。要不就在这里开火?” “吴大叔,你瞎说什么呢。”我的心脏开始激烈地跳起来,自从怀孕到现在至少有十五个月了,我都没有时间想和他的亲昵。可是在这危险四伏的原始森林里,与这伙凶神恶煞的男男女女们为伍我竟然能险里偷闲地暇想着也许有可能在今天晚上和他“必修课”我的天啊,必修课……这是多久没有想起来的一个词啊。想一想我就感觉兴奋无比,热血沸腾。可是要是以现在的速度走到宿营地还要多久啊?我的脸在他的肩膀上又是摩擦,又是咬啮,极尽能势地挑逗着。 他忽然比划了一个手势,接着脚步往边上的林子里走去。我知道那手势的意思是“小解。” 我以为那是真的。 可是离开了别人的视线,他立刻把我放下来,转身吻住我:“小妖精,你让我要发狂了。” 我紧张地眼睛看着四周:“会有人看到的,吴大叔!” “我这个吴不叔再不上你,可就说不过去了!” 他在我的眼睛上,嘴唇上,耳唇上狂吻了一会儿,好像平伏了一点。我看到他背着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子,这才又背上我赶上了前面的队伍。 天气越走越热,渐渐走到了没有阴凉地草原上,我也晒得蔫了。 可能是昨晚上又是紧张,又是害怕,这会,我的心情放松了,伏在他温暖的后背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人为我轻轻的擦脸,擦手,接着又有人为我脱下了鞋子,把脚轻轻放进了温水之中。 我没有张开眼睛,但是我享受着男人的手指轻轻地一个一个地抚摸着我的脚趾,轻搓着我的脚掌,脚背,那轻柔的动作很温暖,也很舒服。 我悄悄地睁开眼睛,好像我躺在帐篷里。帐篷的周围都在里面被巨大的石块压得紧紧的。我的嘴解轻翘一下,“吴大叔,你要做必修课还真肯下功夫呢。” 正低着头给我洗脚的人抬起头来轻声说了句:“睡醒了?那来吃点东西。给你留着呢,正好还热着呢。” 他端过一盆热气腾腾的饭菜:“今天我们很幸运杀死了一条眼睛蛇,很大,也很新鲜。来尝尝。” 我想到昨晚上那萤火虫一样的眼睛,又想到那天围攻“吴大林”那片亮闪闪的眼睛,我的胃忽然一阵翻滚,越起身来,把头伸到帐篷外面去哕。 头一伸出去,我又被吓了回来。帐篷外面有声音“哎呀”“妈呀”“天啊”“我靠”一阵乱叫,那些黑的白的黄的棕的脸都胡乱撞到一起,往后倒去。 我飞快地缩回头,顾不上漱口,用口型问:“吴大叔,这外面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那么多人啊?” “别管他们。自从我把你背进了这个帐篷,他们就在外面转着。你还不知道他们想听什么?”他轻轻吻一下我的唇,小声在我的耳边说:“要不我们来必修课呗。我可等不及了。”他的吻终于吮住我的。 那一刻我心里满足极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在雾霾的天气里憋了很久,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一样的舒畅。我贪婪地享受着那甜蜜的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可是喉咙里却不知不觉滑下一声呻…吟。 我听到帐篷外一阵忙乱,“哇,好骚哟。我的天受不了了。我要回自己的帐篷去自己……”又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都安静了下来。 我示意“吴大林”到外面去看了看。他平息了一下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假装去倒洗脚水,掀开了帐篷的门走了出去。 过了两分钟,他回到了房间里,还和原来一样,把那块大石头压到帐篷布上。又悄悄走到床铺边,他卟地吹灭了那盏油灯,帐篷里陷入一片灰色。我看不到他,只能感到他的接触。 他很温柔,先从我的唇角开妈吻起,再到额头,眼角,耳唇……当他的吻再回到我的唇的时候,我的眼睛好像已经适应了黑暗。 我悄悄睁开眼睛,却看到身上的男人已闭上了眼睛,狭长的眼睑被长长的睫毛遮盖着,,眉峰像剑一样直向鬓角。他可真帅,从第一次在夜上海遇到他,我就发现了他的帅。可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往后的几年里会与他有这么多的纠葛和融合。 我信命,此刻我也信,这就是命。也许命中注定我和他就是要有这样的坎坷,艰难,离离合合,磕磕拌拌,我感觉上天对我不薄。她给了我一个爱我的妈妈,一个爱我的继父,还有一个为了我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做爱,想做就做啊,就算是被别人听了墙角又怎么样?来吧!想听就听! 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心情享受那人体的美妙盛宴。眼睛合上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脸了,但是我更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的炽热。他一只手抱着我,另外一只手胡乱地扒着自己的衣服,可是很难。于是他又改了主意,只把自己的皮带解开,再把一些羁绊一股脑都退到膝盖之下。 我感觉到他的皮肤,热呼呼的,男人的腿骨硬硬的硌在我的腿上。他的膝盖轻轻一碰,我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分开来…… 他壮实的身体一下子就盖到我的身上,那一刻我终于体验到那中间的坚挺勇敢地进入了我的湿滑之中。那种充填的满足让我禁不住收缩一下,情不自禁哼出来。可是却被他的吻又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舌头纠缠着侵入了我的口腔里,霸道的吸吮着我的,那种敲击心灵的激动让我几乎窒息过去。 不敢发出声音,我不能憨畅淋漓的大声的哼叫,压抑着的把所有的冲动都融进了身体的扭动和纠缠中,我的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后腰,恨不得把他和我的身子在那个瞬间都融化在一起,一下再一下,进攻再进攻直到我冲上那美好的顶峰……我感觉我长了一付翅膀,就那样从高处滑翔下来,自由,舒服,畅快,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缓。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细细体验过从高处冲下来的那些欢快的律动感觉。原来这就是人们在讨论性福生活的时候说过的“余波连连。” 可是那阵阵的余波中我的律动还没有结束……只是还有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的收缩,而过了五秒钟还会来一次又一次的收紧。我感觉到每一次下面的收缩之中还是能咬得住一只充填在那里的“坚挺”。他可真能坚持,还没有释放。 黑暗中我笑一下,有点淘气地故意扭动一下。其实说实在话,我并没有挑逗意思,而真的是实实在在的淘气而已。 可是我的扭动可能引起了他的误会,他以为我要他“冲刺”,我以为他又要继续。于是挺起我的下半部,迎接他的激烈冲击……于是我的滑翔变成了又一波向上冲去的,终于又到达了另外一波顶峰……我的心在欢唱,爱情真美好,两个相爱的人竟然会在彼此的挑逗中享受到这么美好的感受。这也许就是上帝制造了亚当之后,又为他塑造了一个夏娃的原因吧! 我们两个人只顾忘情的狂欢了一次又一次,早已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凌晨已经来临,可是我和“吴大林”的酣战还没有结束。帐篷边陆陆续续有人走动的声音,我们两个人不得不更加压低自己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一个词:“偷情”!我的身体停止了动作,轻笑了一下,小声在他的耳边说:“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人们形容男人和女人之前的关系时会用一句挺另类的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嘻嘻” “胡说,你个良家妇女,什么时候学会了那些市井痞子下流。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永远都不行。”他的脸又变得铁青,声音有点高。但是下身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好兴致,竟然会让他这么“坚挺” 我还是没有认识到我说了市井痞子的话有什么不对,于是接着往下说:“你说,我们像不像在偷情?” “偷情?”他卟吃一下子笑了:“你这个小妖精,和你偷情还真的太销魂了。你让我真的太激动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他紧闭着薄唇两边的酒涡跳动着,渐渐地加快了动作,顾不上他的一只脚把帐篷的一个角落踢得不停地颤抖。 终于他在我的又一次冲击中蹦发了他的全部,我感觉到他的跳动,他的膨胀还有他的激动的颤抖。那种感觉太美妙了。后来的许多年每逢想起那个险中求欢的时刻,都会觉得年轻真好。 第四百章奇怪的小镇从零开始 门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大胡子的声音响起来:“紧急集合,不要收帐篷了,我们要赶路……” “吴大林”一听,急忙起身,顺手把我抱起来,“快收拾你自己的衣物,拿不动的一切都不要了。” “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猜测可能前面要路过‘从零开始’小镇。”他只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到双肩包里,拉起我推开帐篷的门走出去。 果然大胡子在门外等着,他打量了我们一遍,“吴先生果然宝刀不老呢,听兄弟们说连续作战了?” 我的脸一红,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干脆直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哈,没大事,只是探子说发现一个昨天被清洗过的小镇子,我们可以补充些给养……” 提起“清洗”二字,我禁不住想起抗战时期日本鬼子在我们东北的土地上就常用一个词,血洗。但凡被“血洗”过的村庄,那就是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可是在这“走私”的危险通道里也会用“清洗”这个词,难道意思也相近? 容不得多想,队伍已经出发了。专门有人给我们手里每人塞上一个菜窝窝。其实这么多天来,我都不知道这菜窝窝是什么做的,但是人饿急了也顾不上好吃不好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啃了一口菜窝窝:“嗯,今天的面有点甜呢?你吃出来不一样没?” “可能探子报告前面到了《从零开始》镇,所以早餐的时候,厨子把所有的存货都放进去了。快点走。晚了好吃的都被别人抢了。” 《从零开始》?什么意思?我有点小兴奋,没想到跟着这个危险的走私队伍还时不时的来点小惊险。我被“吴大林”拉着手,一路小跑地往前赶着。 他看我实在小跑得辛苦,干脆又蹲到我的前面:“上来,我背着你,走得太慢了。” 我咬了咬嘴唇,趴到他的背上,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你昨晚都没睡一会儿,还有精力?” 他偏过头来对我说:“等有一天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说罢大步往前走去。我被他背着,不一会儿就迷糊了过去。 梦见了我在船上,那是一艘超大的游轮,随着波浪起伏的船行驶在大海上,有一个小男孩在 甲板上跑过来喊着:“妈妈,你想你了。” 在小男孩的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身穿着雪白的蓬蓬裙,一头卷发随着她跑来,被风吹得飞起来,她跟在后面叫着:“哥哥,等等我……” “醒来了,到了,梦瑞亚,醒来了。”我被“吴大林”从梦中唤醒,“我梦见我的那双小儿女了。我很想他们。吴大叔,什么时候结束我们的流浪?我要回家……”我哭了。 “吴大林”拍了拍我的肩膀:“梦瑞亚,到了,下来吧。” 我的脚终于踏到土地上,环顾四周,让我感觉到了我们好像进入了死亡村落。这好像还真是一个不小的镇子。我们的队伍七零八落地,坐的坐,站得站,还有的干脆就躺在路边的休息长椅上,一个一个的比葛优躺都来得自在。 “这个镇子还真不小,可是为什么叫‘从零开始’呢?怎么没有人啊?”我好奇推开身后的一扇门,门铃叮咚叮咚的响起来,我叫了一声:“哈啰,有人吗?” 我的身后“吴大林”也跟着走了进来, “哇噻,这是超市,有很多好吃的哟!快来啊吴大叔。”我欢呼着奔向食品柜台,好几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每天不是菜团子,就是菜粥。今天终于看到了香肠面包,还有蛋糕,鸡蛋,各种肉。我顾不得淑女形象,跑在超市的一条又一条的通道中,贪婪地看着自己平时喜欢的小零食,小饼干,还有小包装的软糖,巧克力。 我飞快地跑回到门口推了一只大号的购物车,开始飞快地把自己认为好保存的,比较有营养的食品往车上装。那一刻,我丝毫没有考虑我们身上到底有没有钱,我们能不能拿得走。当然我更没有考虑我们后面还有多少路要走,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超市,那还不买个够? 我一边走,一边喊叫着:“吴大叔,你快帮忙啊?你喜欢吃的也往里装啊。还有你身上有多少钱?你的钱够不够买这么多食品?还有,我要买一些女人卫生用品,还有内衣外衣什么的。”我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这才发现一个大问题。 “吴大叔,你没发现小镇的街道上全都是我们的人,没有一个当地人?他们都去哪里了?” 没想到“吴大林”歪着瞅了我一眼,“哼,说你笨,你还真是笨,你不记得‘清洗’两个字吗?” “清洗?”我这才想起来,在我的印象中,血洗过的村庄都应该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可是这街道照样的整洁,干净,超市里一切都井井有条。“怎么回事?吴大叔,我还真的很好奇,看来此清洗不是彼血洗,你可以在这没有别人的超市里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把那一大车食品扔到一边,凑到吴大叔身边小声说。 “行啊,我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可不要鬼叫哟……要不先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再说别的。”他从购物车里拿出一只火鸡腿,从腰部摸出一把刀,飞快地切了几块肉放到一只小盘子里说:“虽然没有洋葱片,更没有红酒,但这可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快能让你吃得饱,吃得好,又不容易很快又饿的食物。趁热吃。” 说着他帮我推着车,来到了超市的一个休息区里,有桌椅,有饮水机。我们坐下来,吃了一顿近一个星期里吃得最好的火鸡餐。还喝了红酒。 当我和他举起杯的时候,他轻声对我说:“梦梦,新年快乐!祝你和两个小宝宝在新的一年里幸福顺利,平平安安。” 好像是配合他的祝酒辞,门外响起了鞭炮声,人们在街道上跑来跑去的欢呼着,雀跃着。我从窗口向外看去,马尾和小草了推了一大车的食品,手里拿着酒瓶从对面的购物中心走出来,边对着喝,边随着一个音像店里放的音乐跳舞。大家都相互碰碰手中的啤酒瓶互祝:“新年快乐!” 是啊,不知不觉中又是一个新年到了。我竟然会和我的孩子分离在这么远,新年都不能在一起!我忽然感觉吃饱了,其实是吃不了去了。 我离开了超市打开门走出去。“吴大林”在后面问:“你吃饱了吗?” “我不吃了,出去热闹一下。”我走到收银处的时候,问一句:“我们不用付钱是吗?没有收银员啊。” 没有声音,我回头一看才发现后面没有人。我急喊了一声:“吴大叔,你在哪里?你不是要给我讲清洗的故事吗?” 我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处,东张西望看着,忽然一眼看到了摄像头的回放。那些屏幕上显示的都是框架之间的过道,过十秒钟又换一个角度。一切都没有大的变化。忽然我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画面,好像是一个仓库,里面离镜头最近的就是一个大男人的背影,我还没等仔细看,就见那男人转过头来对我招手:“到这里来。就是牛奶和肉类货架间的大门。” 我想都没想,推着购物车就往那个方向跑。刚走到门口,“吴大林”从里面走出来,脸色苍白,对我做了个“止步”的手势:“等下。” 他急步跑到行李箱货架,拿到两只中号的铁皮行李箱,跑到我面前把那些食品一股脑塞进了行李箱中,再把箱子拉到门口。 又去了服装区胡乱摘了几套薄厚的衣衫,也装进了行李箱中。这才把我的脸和他面对面说:“梦梦,准备好了吗?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知道清洗的真相?” 那一刻我根本没想很多,只想着真相,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都说好奇害死人,在我的身上又一次得到了印证。 “吴大林”一只右手环着我的身体,那架势好像随时会把我拉出去。我有点笑他小题大作。他却说:“清洗过后的小镇真的不是好看的。也不好玩。其实我知道当年日本人侵略中国东北的时候,曾经做过的恶行。我今天也许你会看到……” “哎呀,你就别解释了,耳听是虚,眼见为实。我-要-看。”说着推开他的手,一步冲进了仓库里。 眼前的情况真的让我始料未及,那是我人生中所看到的最惨烈的一次,仓库里可能是要存放一些生鲜食品,所以气温更低一些。可是我掀开那道帘子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而且那来自人类的血可能是因为吃的东西更多,更杂,更生猛,这才显得那种血腥味更呛人,当时我就一口秽气哕在胸口差点没吐出来。我没来得及看那些你压着我,我推着你横着的肢体和趴着的头脸,我觉得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吴大叔用手捂住我的眼睛:“还是别看了。我怕你真的受到刺激,到时候可是会做恶梦的哟。”他连拉带拽把我拎出了仓库,拖着那两只行李箱回到了街上,他站在外面阳光明媚的街道上长呼了一口气,好像有点如释重负。 我们队伍的那些人都吃得一个个满面红光,而且还人人手里拖着大箱小箱,还有的人推着超市里的小推车来到了集合地点。 大胡子换了一身崭新的服装,还头上的牛仔帽都换了一顶新的。他看着我从上到下都没有换一件,马上变了脸:“我说大美女,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见到了鬼?哎哟哟,你怎么不打扮一下啊。我们可就要接近尾声了,你不想就这付行头回家见你们米大神人吧?” 他把我手上的箱子交给“吴大林”,叫过小草:“你跟她去,快点啊,我们要在半小时内离开。再过四十分钟又有一批人到达。我们要让地盘。” 我越听越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跟着小草的脚步,匆匆走进了一家女装店,我没有心思往别的地方看,就怕再看到血肉模糊的场面。也没管那里的服装的特色到底适合不适合我,一边往推车里放,一边问小草“小草,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这‘清洗’的意思?” 小草正拿着一只长套的风衣往身上比划,听到我的问话停下来:“怎么?吴大叔没告诉你?” “不是他没说,而是我没敢问。你也知道,吴大叔那人天天板着脸,从来没有一丝丝笑容,我怕都怕死了,哪敢问……” 小草一下凑到我面前:“你们去的是那间超市吧?难道吴大叔没带你去仓库?” 我一惊,她怎么知道仓库,可是嘴里却说:“什么仓库?”原来在她这里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我说的一切问题她都抛回给我,这小丫头还真是滴水不漏。 我胡乱选了两件长风衣,和两套牛仔衣裤,又选了两双登山鞋。快速离开了商店。 “吴大林”正在整理刚才我们从超市拿到的食品,一看我出来,匆匆说了句:“拿着你的箱子,我们快走吧。别人都走了二十分钟了。” 他骑在一辆大雅马哈摩托上,箱子已经捆绑到了后架上。我上了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腰说了句:“走吧。” 他只来得及说了句:“抱紧我。” 我只听得到耳边的风声忽忽的吹过,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好闭着眼睛,任凭他风驰电掣般的向前飞奔。 我闭着眼睛把脸贴到“吴大林”的后背上,脑子里却一直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走私的路上的“清洗”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到现在我的脑海中还一直闪现着刚才在仓库里看到的那些尸体。 我摇了摇头,努力把脑海中的那些血肉模糊的场面清除。可是越想就越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我就是越想刨根问底。于是我再也忍不住了。在后面摇晃一下“吴大林”:“我要嘘嘘。” 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在我们身边的那些车,无论是汽车,卡车,摩托车,都是我们这一队伍中的人。大家边喝边往前的的一片荒无人烟的地带走去。 一回头,原来后面的路面上却是更多的人,大部分是十几个人开着一辆大卡车。看来我们还算是先头部队。 “吴大林”把摩托车停在一个丛林边上,对我说:“我知道你不是要嘘嘘,而是有话要问我。哪,别后悔啊。” 我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急忙打起精神:“我太好奇了。是,我承认刚才仓库里让我吓着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在这条路上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城镇,而又有人会‘清洗’这个镇子,不对,哪里是清洗?简直就是‘血洗’” “吴大林”长叹一口气这才说:“我也没有想到,走私这条路会这么艰难,复杂,还有一些说不出口的血腥。最初我听到这条路上的故事都是吴大林讲的,当时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有关于‘清洗’的事。” “这也能轻描淡写?那么多死人是谁……”没等我再说下去,“吴大林”嘘了一下,小声说:“这个镇子上的人百分之百都是没有护照,没有国藉,甚至没有国家的人。他们在偷渡的过程中这个镇子就是必经之处,经过荒山野岭疲惫,原始森林的跋涉一旦到达这个镇子上,都觉得这是个世外桃源。于是百分之八十路过的人或者因为身体的问题,或者因为心理问题,或者是因为走到了这里,忽然被这是祥和和温馨所吸引,就留下来不走了。于是商家看到这里的商机,用轮船,用飞机把大量的物品从中国,从印度,从越南运过来。” “你这么说好像这里应该是祥和之地,可是怎么却是尸横仓库?那么血腥的场面怎么也不能和祥和二字联在一起吧?”我想不明白。 “傻瓜,如果这些走私的和偷渡的都在半路上滞留在这个镇子上,那些军火商到哪里去找那些帮他们动军火的人啊?还有,那些人蛇们全指望把偷渡者们送到目的地之后,让他们尽快找工作,好收取这些人的费用。可是如果偷渡者都滞留在这里,他们到哪里收钱啊?再有……” 第四百零一章阴魂不散的女人 “于是这些人就开始‘血洗’!说是清洗只是名字不那么血腥而已!”很恐怖!想起那个仓库里的场面。我禁不住浑身颤抖一下。 回头往后看一眼,那个小镇已经离我们很远了,可是那些无辜的灵魂是不是常年累月笼罩在小镇的上空远处安放。如果那些死去的人在天有灵,真的应该告诉后来者,这里危险,千万不要为了一笔无义之财和片刻的安逸,忘记了危险,忘记了身后的陷阱。 “吴大林”好像看出我的心思,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人啊就是这样的,你看,多少年来这个小镇每一次清洗之后就会需要至少三年的复苏期,三四年后在小镇上贪图钱财和安逸的人又会遭受到再一轮的清洗。如今不但没有萧条而且这些商铺是越来越红火。也是因为这些老板白得的商铺,所以每次都是大量的从东南亚进货,而且是一次性付款的。” “这些人就没有看出一点点的玄机?他们没有任何人想揭开这其中的奥秘?”我总觉得人心虽然贪婪,可是凡事也要问一个为什么吧?难道那些白得了商铺的老板就不想一想这便宜就是那么好占的? “那是谁来收拾那些尸体和血迹啊?”我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我们啊,噢,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你看没看到我们后面的人都是乘着卡车的。就是他们负责处理尸体的。”听“吴大林”这么一讲,我才知道,还真是一行有一行的规则。 《从零开始》小镇每次清洗过后的第一批人到这里补货的同时就必须收拾残局。换句话说,我们这些人到小镇上的超市里随便吃东西,拿任何的物品都是免费的,当然做为回报就是负责处理这些尸体。 “吴大林”看我好像不信,于是把我的头转向身后:“如果你现在回去小镇的话,你也许就能看到空空的商场店铺只有货物,没有人烟。也许再过半个月,一个月,这里就有了商铺的老板,接下来就有了店员。再接下来,这些人渐渐地把那些拾来的店铺当成了自己的了。于是几年之后他们就是下一批尸体。怎么样?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天上并不能掉下馅饼来……那些人占了便宜之后吃的大亏就是失去了生命……”说到这里,他不在看我,而是拉着我的手快速把我引回到摩托车边“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这小镇 的名字叫《从零开始》了吧?” 我回头再看一看刚才离开的那条路,这会已经没有多少车了。整条路面上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状态。 “别发呆了,快点要赶路了。今天还有……总之今天我不能迟到。”“吴大林”把我又放到摩托车上,挂住,坐好,我们要出发了。 我坐到他的后座上这才想起来问:“今天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你不能迟到?”我抱住他的腰,在他的肚子止按了按,没心没肺地问。 他“啧”了一声:“不应该问的就别问。好好坐好。我要赶路了。” 这一路上他把摩托车开得风快,无论是路过小溪还是山泉,他都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一直冲到了前面看到了大胡子他们的敞蓬车。 “吴大林”把摩托车慢了下来,跟在那些车的后面。 前面好像已经到路的尽头了,确切地说那是陆地的尽头,再往前走,就能听到片悬崖下面涛涛涌来的海水打不打着崖石的声音。 那些卡车的,开吉普车的,摩托车的,都停到了这段路尽头的空地上。 “吴大林”下车后,把箱子递给我:“你先把箱子放好。劝你最好找一双合适的鞋子。一会儿有你走的呢。” 我看着他的脸,审视着:“是不是过了今天,就可以回家了?” 他眉头皱着“梦梦,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啊……”他摇了摇头,把手里的摩托车打着火,挂上最大油门,使劲往前推去。那辆摩托车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往悬崖边冲去,一直冲过了悬崖边最尽头的金属栅栏,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往海里飞去。 摩托车在海面上溅起了巨大的浪花,但也就是十秒钟不到,那海水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紧接着,大胡子他们,马尾他们,所有的我们这个队伍里的开车的人都争先恐后的把自己从“从零开始”小镇开来的车推向悬崖边的海水中。 又过了半个小时,悬崖前面的这片空地上又恢复了平静。我拉着小草往悬崖边上跑去:“走,我们看一看那么多的大卡车,大汽车都推到大海里了,这悬崖下面是不是都堆满了那些车零件了?” 伸出头去,我的眼睛都看晕了,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好晕哟。”我的天啊,悬崖下面至少有百多米的距离,刚才大家推下去的卡车,吉普车,摩托车都被这里涛涛的海水吞没了。那些海水接纳了一切推到她怀里的罪恶,垃圾,眉头都不皱一下,脸色也不变一点,也就翻腾那么一下下,就又恢复到本来的面目。大海的胸怀可真大,真了不起。 “看什么呢,快点走了。”“吴大林”走到我身后催促着。 队伍又开始上路上。我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行进的速度快了不少,不但所有的人不再聊天,就连平时跑前跑后传八卦的马尾辫都神色紧张地一声不吭地跟在我们的身后走着。 我开始还好,还可以跟着大家的步伐前行,平坦的路渐渐变成了往山上走的崎岖小路,一会儿一个转弯,一会儿一个上坡,走到不到两公里我就感觉跟不上了,“吴大叔,能不能慢点走?我实在是跟不上了。今天为什么要急行军啊?这是为什么?” “别说话,注意路边林子里的声音……”他的神情很怪,说话的时候耳朵也看着路边的丛林。 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从之前的光秃秃的道路上转到了山林中来,林间的小路越来越窄,而边上的林子越来越密。走到最后前面就跟本没有路可走了。所有的人都一个接着一个,抓住山崖垂下来的藤条往上攀。终于爬上了山崖上面,天啊,又是一片丛林,没有路,也没有遮阳的地方。我一直小心地睬着别人的脚印往前走,就怕万一不小心走错了踩到一只躲在草丛里的蛇。听小草说这样的环境里到处都是蛇。 “吴大叔,我们还有多久?我快要不行了,这哪里是走路?简直就是遭罪。” 我的话还没落音,就听到林子里一声唿哨,所有的人都趴到原地,瞬间前后左右都没有一点点声音。只有我傻乎乎地以一个最尴尬的姿势屁股翘得老高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哎哎,淑女,把你的屁股移一下,快点起来,省得一会溅一身血。” 我急三火四的从地上爬起来,也学着其它的人蹲在的丛林边,倾听着什么。忽然又是一声唿哨声,“吴大林”把手指放到嘴巴上还了一个唿哨。紧接着他又击了几下巴掌,林子里也有人击了几下巴掌。 大胡子走过来小声说:“快对暗号……” “什么暗号?没暗号。”“吴大林”没好气地往林子里刚才那个唿哨声起的位置走去。 我们所有的人都紧张地看着他进去的位置。 没过一分钟,他按照原来的姿势退了回来,我们看到他的头和身子都没动,但是双手却举成了“投降”的姿势。 随着他往后退的身体,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气,他的额头被一只枪顶着,而那只拿枪的手竟然会是……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把就要喊出来的声音堵了回去,可是咽到半路又脱口喊出来:“吴莲芝……怎么是你?”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之前装疯卖傻的吴莲芝什么时候跟走私团伙搅在一起了?阴魂不散的女人。 我忽然想起一个事儿,这吴莲芝是认识米弘源的,甚至,她可能比我更了解米弘源。如果她在这走私交易的关键时刻揭发出这个“吴大林”是个冒牌货的话,那么不仅仅“吴大林”会有生命危险,就连我这个被抓来测试“吴大林”真假的人质都会有危险,而且更危险。 话说我大喊一声“吴连芝”,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惊着了。 就连吴莲芝也愣了一下,脸猛然转到我这边来。仅仅这一下就够了,“吴大林”伸手把对方的枪一下子握到自己手里:“我吴大林管你是连芝还是莲什么呢。对了还跟我一家子啊,都姓吴!” 他把吴莲芝的手一拧,就背到了身后,对着丛林里喊了一声:“林子里的人了出来吧。拿一个女人当幌子可不仗义哟。” 果然丛林里走出来一个人,男人,肥头大耳,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链子,一头的浓发被扎成一只马尾辫。我的天啊,这人我也认识,这不是安逸民吗?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慢着,让我再看看…… 远远看去,那人就是安逸民,只是比之前我见到的姓安的胖一些,可是那姓安的不是死了吗?还口口声声说是我的父亲,不是还把他的肾给了我吗?来人好像并没有看到我,而是一脸不屑地往这边走来。越近,我才发现他不像,不是!他不是安逸民。 一直站到“吴大林”的身边,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币,远远的看过去,好像是人民币,百元的,红红的。只不过那是半张,而且是被剪成不规则的边缘。 看到他拿在手里的那半张纸币,“吴大林”也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半张纸币来,两个人对面站着都是左手拿着纸币,先是举过头顶,又同时收回来在自己的鼻子处闻一下,猛然伸出手去一对,两个半张的天衣无缝地合成了一张。 两个人都一怔,然后又在对方的肩膀上打了一拳,点了点头。 “吴大林”一回头对大胡子说:“验货!” 第四百零二章我应该认识你吗? “吴大林”的一句验货,不但把在场的吴莲芝说愣了,我觉得她是听到了眼前的“吴大林”说话的声音竟然和米弘源一样。我也愣住了,怎么没说两句话,只把那张纸币拿出来对一下,就可以“验货”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但也就那么三秒钟,大胡子警醒过来。他一挥手,身后立马上来十几个手里拿着黑色号码箱子的年轻人。我的眼睛都看呆了,怎么走了一路上我都没发现我们的队伍里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年轻人,而且都是肌肉男。只见他们每人提着两只号码箱,看起来都沉甸甸的。 那些人面无表情,把手里的号码箱放在面前的岩石上,一一打开。我感觉眼前一闪,眼睛差点没晃花。那里竟然全都是英磅。我的天啊,原来走私军火是用英磅交易的。 那些箱子摆好后足足有一分钟,刚才那个远看像是姓安的,近看又不是姓安的那个男人,走到每一个箱子面前从上到下翻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往后一挥手,从丛林里闪出二三十个年轻力壮的黑大个,几乎都是黑人,个个肩膀上扛着武器。 我根本没想到路边的丛林里竟然隐藏了那么多武器和人。 在我的心目中多少次想过“走私军火”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一万种想法也没有今天来得震惊。这震惊来源于接下来我看到的情形。 只见那些拿着武器的黑人,把肩膀上扛着的机枪,全自动步枪,噼噼叭叭把手上的武器放到地上,转身把号码箱了拿,整个交易完成。 “吴大林”面无表情地看着摆在地上的武器,脸黑黑的,眉头皱着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冷冷地看着那些拿着号码箱的人都闪身进了丛林,丛林里马上就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只一会儿就没了声音。 我这才凑到那个黑脸人面前:“吴大叔,交易结束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吴大林”回过身来,对着丛林痞气十足地吐了一口吐沫,脸更黑了。他没理我,却径直走到大胡子身边厉声问:“你什么意思?” 大胡子踱着四方步吸着一只烟走到“吴大林”面前,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吴先生,不好意思啊,事先没和你打招呼,让你受惊了。” “吴大林”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胡子兄弟,你这样太不仗义了吧?你把我老吴当猴耍?”他一回身对我说了一句:“走,我们离开这里,他们爱交易不交易。” 我听了他的话,不管真的假的,当然高兴,一高兴就要往他的脖子上抱,差点漏了馅。 我刚要动作,他微微一摇头,用眼神制止了我。 我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吐了一下舌头,装作低眉顺眼地说:“好吧,我听你的。” “吴大林”拉着我的手,疾步走在最前面,我紧紧地跟在后面。一回头,后面的大胡子一挥手,那些扛着武器的,背着帐篷的,抱着锅具和被子的,一起跟着走来。 “吴大叔,怎么回事?不是交易完成 了吗?怎么看你不高兴呢?” “p交易,小人,真没想到大胡子竟然是个小人。他借着我们这条路交易了自己的小生意。小人!” “那我们怎么办?我还是回不了家吗?”我心中的那些疑问终于得到了答案。无论如何,我还是和他在一起,虽然前面的路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坎坷和陷阱,可是路总是人走出来的。 也许快要接近尾声了,所以尽管我的身体有些许的不适,可还是坚持着跟着走。 最初“吴大林”还没有注意到我,一直快速往前赶着。一直到了他一回身要拉我的手,没有拉到,这才回头来看我:“姓云的,你个娘们,走得慢死了。”他回过身去,走到我身边:“怎么?又疼了?” 我点了点头:“我以为自己换的是那个人的肝,既然他说自己是我亲生父亲,那么他的肝在我的身体里不是应该没有排斥吗?” “你是这些天太劳累了,对了你的药是不是断了?”他小声问。 我的药好几天前就没有了。我以为他们的交易就要结束了。谁能想到今天这么大的阵仗竟然还是大胡子忙里偷闲的“假冒的”。 我轻笑一下:“反正没有几天了,我能熬得住。” 到了晚上,跟着我们队伍的只剩下一半的人了。大胡子把他那些扛着武器的手下都打发走了。也不知道等着那些人的后果是什么?我偷看“吴大林”一眼,小声问:“大胡子的人真的能安全吗?” “不应该知道的,少操点心。”他的大手把我的头一轻轻一揽,“来,到我的背上来,我背着你。” 可是我在他的背上还没有趴两公里的路,又出事儿了,这回不是假的了。 我在他的背上刚要朦胧过去,只听到路边的树林里一声唿哨,惊得林子里的鸟都唿拉一声飞了。我就是那个时候一下子从“吴大林”的背上滑落到地上。“吴大林”把我一把推到身后,藏到一块岩石后面“不叫你不能出来。”他一个闪身躲到离我不远的另外一块岩石后面,对着那片森林吹了一个唿哨。只见那后面林子里先是闪出两个男人,对“吴大林”这边打了招呼:“谁说了算,过来一下。” “吴大林”把身后的马尾辫拉到身边,闪了出来。 “我是吴大林,老猛子呢?我要他亲自出来见我。” “老猛子?你整整晚了三个小时,说说你的理由!”一个干瘦的白人老头捋着一把山羊胡子,迈着四方步走上前来。 “老山羊,你还没死呢?我以为你早就在大西洋喂鱼了呢。”“吴大林”恶狠狠地瞅了对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递到对方的眼前。我看不太清楚,仅看到是红色的。 不过我看到老山羊脸上的肌肉颤抖一下,眼睛又从头到尾看了一眼“吴大林”咬了咬牙:“你少提我那些事……” “那还不快点把老猛子给我引见一下。耽误了事我拿你是问。竟弄些女人来碍事。” 老山羊好像有点害怕,他缩回了自己的手,退回林子里,再过一分钟,一个人跟着他再次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我一惊,差点喊出来,“巴伦”我知道巴伦不是好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接头人竟然是“巴伦”,这家伙竟然凶恶到加入了军火走私的行列中。我伏低身子,偷偷观察着外面动静。 按理说“吴大林”是不认识巴伦的,但是他认识我。 我也是愣了三秒钟才认识到这一点,急忙从背包里翻出一条长长的黑纱巾,把自己的头脸和嘴巴都缠上。如果不认识的人也许会以为我是一个来自东南亚一带的女人,就是不能让外人看到脸的那种女人。 小草看到我这个打扮,也学着我的样子,从包里拉出一条印度女人的服饰穿上,头脸上也蒙上一条印度女人的纱丽。 我心里说,也好,这要是巴伦看到了,也不会怀疑我们。忽然我想起上次出现的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哪去了?吴莲芝是不是被人抓了?可是这会我好像顾不上了。 装扮好之后,我一不小心露出半个头,让巴伦看到我们两个女人。果然他刚要把手上的绿钞票递上去,忽然看到两个女人,好像吓到了,一缩手厉声问我:“怎么队伍中还有女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胡子凑过去:“怎么?两个女人就被吓住了。你们不常党派女人加入我们的队伍中吗?”他手里拿着一条马鞭走近来,“原来传说中的老猛子竟然怕女人?让我来告诉你,这女人一个是我的女人,另外一个当然是吴先生的女人。” 他说着搂过身穿着印度服装的小草,还故意在她的耳边吻了一下。“吴大林”回过头来,上下打量我一眼,用英文说“老实点,呆在那里,别碍事儿!” 我明白他说英文就是为了让巴伦明白。果然巴伦皱了皱眉头,继续把手上的绿色票子拿着上前来和“吴大林”手上的对在一起。这过程和之前的那次一模一样。接下来巴伦还是故意上前来使劲看了一眼“吴大林”又皱了一下眉头。 “吴先生,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吴大林”木着一张脸,盯着巴伦看了一眼:“我应该认识你吗?对了我是不是应该也和他们一样叫你老猛子?” 巴伦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吴先生,请叫我巴伦.沃尔夫。” “那还有愣着什么?我们开始吧!” 两个人把那张半截的纸币对成一个完整的,之后又在鼻子飞快地掠过,“吴大林”大声叫道:“交易” 他一挥手,从我的身后出现了一队男人,每人拿两只小箱子。当他们叭地打开的时候,明晃晃的的金条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而这次从森林中出现的不是一个男人扛的一只武器,而是一个男人骑着一只重载的摩托车,后面是一只重重的箱子。 巴伦站在他们队伍的面前,而“吴大林”站在手持金条的男人这一侧,两队人马正式交换手里的货和币。 就是在巴伦他们的人把手伸向这边拿金子的时候,这边的男人们好像一下子变成了训练有素的战士,把手腕一翻,卡的一声亮出手铐,把对方的男人飞快地铐上一只手铐。那种变故就在几秒钟之间,我就在一米开外,看得清清楚楚。我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巴伦转身就要跑。后面的“吴大林”一伸腿,把巴伦拌了一个跟头。上前把那人的手背过来,在背后用手铐扣住。刹那间森林里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 第四百零三章想吃饺子 在一片脚步声,嘶打声中我听到天空中传来机器的轰鸣,抬头一看,有几架直升机在半空中盘旋,有人在直升机上用扩间器大声喊叫:“下面的人听好,放下你们的武器,逃跑者格杀无论……”突然空中窜出一道火蛇,机枪扫射得树叶沙沙的落下来,林子里有人惨叫。还有人跑来跑去,大声地哭叫着,喊着什么人的名字。 我和小草躲在岩石后面,把自己蹲成小小的一团,只探出头去听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从直升机上垂下一条软梯,如杂技团表演一样,从上面下来荷枪实弹的军人,那些人表情严肃地用枪顶着那些双手攀在脑后的男人们,又把那些放着金子和武器的箱子一个又一个沿着梯子运上了直升机。最后他们押着的是那几个被铐上手铐的男人。 有端枪的人在后面跟着,那几个人都乖乖地被用枪顶着一个跟着一个上了直升机,一直到最后的巴伦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押着往直升机,当他们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巴伦甩头瞅我一眼,这一眼好像是被电击到了一样,他浑身一震,脸色一变伸手一捞把我紧紧抱在胸前。 他的手铐是在前胸的,他把我拉到他身边的一瞬间,双手从头上往下一套,正好把我环在怀里。 也许是巴伦他们在环境恶劣的情况煎熬了几个月了,洗澡和吃饭都有困难,他这么一抱我,欧洲人身上特有的狐骚味一下子呛得我一下子差点呕出来。 我拼命在他的怀里挣扎,用两只手又是抓,又是掐,终于迫使他的双手松了一下,我一转身,终于把自己的脸转向了外面。 可是我发现这样也不好,可恶的巴伦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和体下鼓囊囊的一堆。我更难受了又开始大叫起来。 “吴大林”早已转过身来,几个大步走到近前来,一拳打到巴伦的耳朵根上,他没有防备一下子晕倒在地。我也被“吴大林”解救出来。 看着巴伦终于被人捆绑死猪一样拖上了直升机,我也松了口气。 直升机走了,我们这些人还要继续在原始森林中往外走。剩下的那些男人们好像没有了动力,大胡子被带走以后,好像群龙无首一样的都如行尸走肉一样围到“吴大林”的身后。 我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上前抱住“吴大林”身上的颤抖止不住。他没有说话,把我抱上一辆摩托车,系好安全带,一甩头,其它的男人都三两个人上了一辆摩托车,大家好像都如释重负一样再也不用躲躲闪闪的了,骑上摩托车风驰电掣般的在森林中奔驰。 摩托车在森林的小路上腾起一片的灰尘,轰轰隆隆地往前开去。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我忽然看到前面竟然是大海。 摩托车终于停在海边的一个沙滩边,那海面上停着一艘巨轮。看到我们摩托车队到达,有几只小船向我们这边划来。 “吴大林”把摩托车扔到一边,回过头来,把我抱下来站在一边。然后对那群男人们说:“愿意回到人间过正常日子的都可以上船,我承诺把你们带到你们想下去的码头。其它不想跟我们走的。摩托车和这些日用品都可以给你们。” 我看到小草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上前扶起我们刚才骑的摩托车车对我点了点头:“再见了。有缘份我们会见的。” 我上前拉了她一把:“小草,你一个女人家,不适合和他们一起混。跟我们走吧。” 她那双大眼睛,回头看了看轮船,又看了看身边那些扶着摩托车的伙伴们咬着嘴唇说了句:“不啦,我现在已经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她转头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有一丝丝泪光。 米弘源揽了我的肩膀一下:“走吧,你不是着急回家吗?” “怎么?完事了?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怎么你还没遭够罪?你的腰不疼了?”他也没管别人在场,把我打横抱起来,往小船上走去。 小船上的水手把我扶到了船上,只有我们两个,还没等其它人上来,小船已飞快地离岸向大船使去。 回头看过去,那些人中有一部分也跟着上了小船。 大船是一个豪华的油轮,里面简直就是一个不型的商业街,酒吧商场,舞厅,游戏厅,应有尽有。 米弘源抱着我直接进入油轮上的医院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我需要的有关于减少排斥的药物。但是在轮船上的条件可要比原始森林好多了。 无论怎么样,我终于躺在了真正的床上,真舒服啊,那些天里我天天盼着能睡在在床上,而不是硬邦邦的地上。那些天天睡帐篷和山崖我都不知道自己熬过来的。 米弘源静静地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把玩着我的一只手,什么话都没说。室内很安静,甚至能听得到轮船的引擎发出来的轻微的声音。 “再过几天就要过春节了,我有一个想法。”米弘源仍然没看我。 “嗯” “我想,我想和你在中国过大年的时候举办婚礼。虽然这个婚礼有点迟到,但是是我欠你的……” 我已经听不清楚他的话了,那一刻我身体的疼痛已经袭来,笼罩了我的全身,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终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是我与米弘源在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之后,好不容易迎来的春宵一刻却被我之前严重的透支身体而打垮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b城医院的vip病房里了。 “醒了醒了……”沙沙姐喜极而泣的声音,“快点妞妞,小萨米,喊妈妈,快叫妈妈啊!” 她抱过来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妞妞,你不是天天找妈妈吗?怎么见到妈妈反而不说话了呢?” “她不是妈妈,妈妈好漂亮,白白的,大眼睛。她那么黑,丑死了。”小萨米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拉着小妹妹转身要走。我轻声叫了一声:“小萨米,不认识妈妈了?”他一怔,再转过头来,上前拉住我的手,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看,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妹妹,这个人是妈妈,快去喊她!你不是一直找妈妈吗?” 小妞妞被沙沙姐抱到了我的病房上,她五个多月了,我不在的日子沙沙姐把她照顾得真好,她趴在我身边,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我,红嘟嘟的嘴巴吐出一句“妈妈……”紧接着一只软软的嘴唇凑到我的脸上先是亲吻了一下,接着她用两只小手搂住我的脖子闻一闻,再闻闻,最后终于抱着我躺下来。 我的腰还很疼,浑身仍然无力,可是那香香的奶味却让我幸福满满的。 米弘源带着医生走了进来,他递个眼色对沙沙姐。 沙沙姐点了点头,把小妞妞抱在怀里,对小萨米说:“我们出去,医生要给妈妈看病。” 看着米弘源凝重的脸,我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医生看了米弘源一眼,他点了点头。医生说:“云小姐的病情必须要做手术。因为这段时间断了排斥的药,引起之前她体内植入的异体肝发炎了。我们必须手术切出那一部分。另外我不得不说有一个奇迹,云小姐自身的再生能力非常的神奇,经过这段时间的自身能力调节,她自己的那部分肝脏已经完全恢复了功能。” 米弘源的脸上有了点喜色:“那就是说医生要手术取出她体内的异己分子?” “是的,必须马上手术。” 听了医生的话,我的心放了下来:“不就是手术取出那段‘坏心烂肝’吗?我同意。” 又一次躺到手术台上,麻醉师注入麻药的时候最开始我还按照他的要求数数,一,二,三…… 我好像进入了梦乡,走在一个乡间小路上,两边的花儿扑鼻的香味,我的手被妈妈温暖的手拉着“梦梦,这就是妈妈在的地方,是不是很美?” “妈妈这里太美了,可是你一个人不孤单吗?爸爸在哪里?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爸爸是天使,他在天堂里,而妈妈只是凡人,只能在乡间……”我看不到妈妈的脸,但是却听得出她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被妈妈拉着手的感觉真好。 远处的花丛中出现了两个小小的身影,妈妈指着那边说:“回去吧,他们等着你,虽然妈妈很想你,可是你有了他们,他们需要你,你回去吧……回去吧……”妈妈的眼睛带着温柔的笑意,直视着我,我不想离开她那只温暖的手,可是远处那两个小小的身影却一只喊着:“妈妈……妈妈快醒醒……” 我终于睁开了一双迷离的眼睛,有一张脸俯身来看我,“弘源,手术结束了吗?” 他早已刮去了胡子,脸上的疤痕让他的脸更生动。 他的笑突然让我有些恍惚,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的笑容了,“手术很成功,医生都说难为你了,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动了动身体感觉腹部有一个地方很疼,我想用手摸摸,刚要抬起手,就被他按住:“你不要动,医生说你的麻药还要等24小时才能排泄尽。来喝点水。”他把一只吸管放到我的唇边,让我吸吮。 温水进入我的嘴里的时候,我忽然感觉人生很满足了,当你口渴的时候能喝一口清水,当你饿的时候,能有一块面包,当你需要肩膀的时候就会有人让你靠一下,难道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我叹了口气:“孩子们都好吗?” “孩子们在沙沙姐家都玩野了,他们根本没找你……”米弘源用纸巾擦了擦我的嘴角,“你就好好养你的病,等身体恢复了我们不是还有任务要完成的吗?” “什么任务?” “你忘记了?我曾经承诺过你过大年的时候,我们要办一个婚礼……” “你说了吗?噢,我好像听到了,不过我以为那是我在做梦……可是现在不是晚了吗?你失言了哟……”我看了他一眼。 他一怔:“看来真是我失言了,今年肯定是赶不上了,这都大年初三了……” “又过年了,我要吃饺子,我们大连人有说法的,初五吃饺子是破五……” “好好,再过几天,你能吃东西的时候,我一定让你吃上饺子……” “我要大连风味的饺子。”我的话音还未落,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梦梦,大连的海鲜饺子来了……” 第四百零四章在事者迷 乔木森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从门外走进来。 我在床上动了动,掩饰住心中的惊讶。乔木森黑了,也瘦了,仍然英俊的脸上展示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看到那笑容,我的心觉得很温暖。 他把手里的食盒递到米弘源的手里,低声说了句:“我知道梦梦不能吃,这些是给你们带来的。” 米弘源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看了乔木森一眼,扬着头对门外喊了一声“你进来吧,我知道你按捺不住了。”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走进来瓦克斯,他的手里拉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两个我一进来,乔木森马上放下手里的饺子说:“瓦克斯,你们两个先吃吧,医生不让梦梦吃。她还得等明天才能进一些流食。我跟医生问过了。”他一闪身,跟着米弘源出了门。 瓦克斯上来就抓住我的手:“姐,你可想死我了……” “你先别说这个,告诉我乔木森到底是怎么了?他看起来怎么这样憔悴?” “姐,别提了,你知道那天你被人装扮成酒鬼从蓝夜大厦掳走的时候,乔木森开着车追了你们两个路口,后来被一辆卡车从后面撞上,他的车翻了,大腿卡在车座位和方向盘之间,划了一个大口子流了好多血,缝了八针,这两天才刚出院,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乔大少这次为了你他又差点没了命。” 我惊了一下:“我看出他很瘦,可是没有想到他又一次……。”我闭上眼睛,轻笑一下:“这是怎么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可是他还是为了我不顾一切,我这一辈子欠他的太多了……” “姐,别说了,你休息一下吧。乔木森是个男人,我也是个男人,所以我明白他的心,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为了她真的可以不顾自己的。姐,如果你遇到什么事需要我为了你去拼命,我也能……”瓦克斯刚才还笑嘻嘻的脸,变得很严肃,小脸绷得紧紧的。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微笑一下:“乱讲,什么拼命啊,不顾一切啊。还不给我介绍一下你身后的漂亮女生?” 瓦克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一直微笑站在后面的女孩,有点不耐烦说:“法蓝西斯,你先出去等着,我叫你再进来。” 那女孩笑着点了点头,那双眼睛里含情脉脉地瞟了瓦克斯一眼,恋恋不舍地开门走了出去。 “瓦克斯,你怎么这么跟她说话?多不礼貌?” “姐,不用管她,我先给你说点事儿。我根据你的指示找到这个女孩,她是我们钻石岛附近的法罗群岛国的公主,她父亲是法罗群国王。”瓦克斯脸上有一种不屑。 “那不是正好门当户对吗?一个是王子,一个是公主,又都是金发碧眼身材高挑,我觉得是珠联璧合。挺好的。”我很累,真想睡一觉,可是看到瓦克斯兴致勃勃的小脸,我只好打起精神跟他说话。 “姐,不是你说的吗?要为我们钻石国传宗接代,你还说要欧裔的,你还说要一个肯和我结婚,为我生孩子的女人吗?所以我找了这个公主,她说她对我一见钟情,她想马上就跟我结婚,她还说很乐意为我生一大堆孩子。”瓦克斯一脸的兴奋,最后手还把嘴巴圈上悄悄告诉我:“她那天晚上还亲了我,她还……还让我抱了她。” 我实在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瓦克斯,你太可爱了。你先别激动。让我来和那个女孩聊了聊好吗?我要先了解一下。”我示意他拿过一只枕头,把我的头垫起来一点,然后再把打点滴的针头和管子调整一下。对瓦克斯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你出去一下。” 瓦克斯皱了一下眉头:“还了解什么呀?我可是完全按照你要求,漂亮,欧裔……” “瓦克斯,我是你的亲人,我曾经是你的唯一的监护人。所以我要为你负责。”我对他招了招手“快点,要不我按钤叫护士了。” “别,我叫……”他打开门:“法蓝西斯,进来吧,我姐要和你聊聊。” 女孩马上走了进来:“梦瑞亚,我早就听说了你的名字,你知道吗?我还是在wafk听说你的名字的呢。” 我上下打量她一番:“你什么时候进入的wafk?” “我一直生活在岛上的,我父王只有我一个女儿,两个月前他第一次带我来到g国,我才知道,这个世界真大。” 法蓝西斯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近距离看过去,她真漂亮,高挑的身材就是模特的料。她说话的声音清脆而柔和,小小的瓜子脸上大眼睛闪动着。 “我的父王带我走进了一时装秀的表演场,那一次让我真的开了眼界,我没有想到那些女孩子们穿着眼那么漂亮的衣服在舞台上走来走去的。我觉得那真是太美了。”她的脸上放光彩,站起来兴奋地走动着。 “于是你就加入了她们的行列?”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是啊,是啊,我在wafk看到了你的照片,真美啊……”她眼睛盯着我的,认真地说。 “我的照片?我的什么照片啊?”我怎么不知道模特公司有我的照片呢。 “有,有好几套你表演时候的照片呢。”她很认真,不像是乱讲的。 “……” “一张是你在舞台上表演的天鹅之死,一张是你身穿七彩旗袍,还有你当车模,天啊,我从来没有看到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当时我就想,我也要向你学习。我也要当模特。” 法蓝西斯手舞足蹈地说着,瓦克斯走了进来,眉头还皱着:“法蓝,你少说点,没看到我姐都累了吗?走……” “梦瑞亚,那,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对了,我从岛上带出来的珍珠粉,这可是你们城里的女人最喜欢的。”她从包里拿出一只精美的蚌壳,放到我旁边的桌子上。 瓦克斯唬着脸,“你的包里不还有珍珠项链吗?送我姐一条,然后快离开这里。” 我伸了一下手:“法蓝西斯,你别听他的,明天找个时间你一个人来,不要让他跟着。我有话跟你说。回去吧!” 我实在是太累了,眼睛睁不开,头也晕晕的。 忽然门从外面打开,医生走了进来:“探视时间过了,请亲属离开吧。” 瓦克斯拉着法蓝西斯,两个人开门走出去。 医生用听诊器给我检查一下,严肃地说:“你要多休息,不能多说话。” 米弘源走进门来对医生说:“放心吧,我安排了人在外面站岗,从今天开始一切听医生的。” 医生站起来对米弘源点个头:“请到我的办公室。” 我朦胧中看到米弘源走了出去。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终于感觉有了点精神,肚子上的刀口不那么疼了。我有了一种重生的感觉,重新回到了人间。 病房里没有人,我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 “怎么还没醒呢?沙沙姐,你说梦梦不会有什么事吧?我真的害怕看到梦梦躺在医院里受罪,你说那米大神人一直说要保护梦梦,可是你看这都是怎么保护的?你说说,沙沙姐……”乔木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到了最后简直就成了气愤的呐喊。 “嘘,小点声,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我听米先生说过,这次她被人掳走可遭了不少的罪。”沙沙姐说。 “沙沙姐,梦梦她……太可怜了,你说她跟着米大神人这几年除了被绑架,就是被袭击,孩子连见她一面都不容易。小萨米更可怜,还有小妞妞从出生就没见过几面她这个当妈的。你看她都不认识自己的妈妈。”乔木森声音有点低沉。 “乔木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要哭了?我说你不是还对梦梦没死心吧?她可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沙沙姐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沙沙姐,你是知道我的。我的这颗心,我的这个人都是为梦梦生的。你知道这些天我都是怎么过的吗?”乔木森这是怎么了?平时没见他这么唠叨。 “乔老板,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没事在梦梦面前说这些,你少扰乱她的心。你也说了这些年她为了能和米先生在一起遭了那么多的罪,好不容易盼得她就要和米先生修成正果了,你可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再说了,你不是有那个小扭扭吗?”沙沙姐的话让我不由得竖起耳朵听下去。 “什么小扭扭?你可别提她了。这事还不是怨梦梦?为了工程队的签证,才认识的那个女的。你可千万不要在梦梦面前提起她。我不想让梦梦误会。再有沙沙姐,你知道刚才来的路上我看到什么了吗?”他低下声音,在沙沙姐的耳边低声说了点什么,我在床上听不到,于是我提高声音对着门口喊了一句: “乔大少爷,我不会误会的,我知道你也喜欢那个小扭扭……”虽然我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的。但是还是被客厅里的两个人听到了。乔木森一拉开门走了进来:“梦梦,你还好吗?怎么了?要不要找医生?” 沙沙姐急步来到我的床边,把手里的温水盆放下,拧了一条毛巾帮我擦脸:“洗脸,漱口吃早餐,医生昨天说你从今天开始可以吃一点流食了。” 乔木森急忙从身后拿出一只饭盒:“我给梦梦熬了鸡汤,是不是更有营养?我帮你盛一碗。” 沙沙姐一回头,“乔老板,医生说鸡汤太油了,梦梦只能吃一些清淡的,来我今天煮的皮蛋瘦肉粥,很清爽,又有营养。要不你先回去吧,对了,你把鸡汤放到厨房,一会给门外的那个站岗的喝吧。”她把乔木森推到门外,把门关好,我听到乔木森在关上门之前说了句什么,我只听到“别跟她说”。 “沙沙姐,你今天对乔木森有点不一样。他是不是得罪你了?”我觉得他们两人一定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 “怎么?你是不是也对他有了心动的感觉?你可是第一次为他说话。怎么了?终于看到他的好了?”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听说他又一次为了我受伤,心里过意不去罢了。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沙沙姐把手里的粥碗放下,她把带来的护肤霜在我的手上,脸上擦一点才说:“乔木森这段时间在工地上操了不少的心,他对你的一切,无论是你的两个孩子,还是你的工地上的建筑工程,反正一切与你有关的事,他都尽心尽力,我可是看在眼里。梦梦,今天姐问一你句,如果你真的不能和他有结果,那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他也三十大几的人了。你这样下去会耽误了他。” 我第一次听到沙沙姐用这种口气对我说乔木森的事。我也应该好好理一理对乔木森的感觉。这几年来,他对我的好,对我的关照,我好像已成了习惯,反正我理他,还是不理他,他都在那里。“姐,是的,我承认对于乔木森我有着很深的感情,那种感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但是我觉得好像也不是爱情。你知道吗?我们荒野冷夜里共同度过的那个夜晚,他为了我不顾一切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还有上次我去他们大连渔港的时候,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我的那么多的照片,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可是那些照片拍得真好,把我这几年最有风采的瞬间都拍下来了,我知道他对我的心,对我的意。” 我感觉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眼睛是湿的。我不知道沙沙姐是怎么看我。但是我想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其实也是想在沙沙姐面前坦诚我的心事,让她帮我分析一下自己的感情到底应该怎么样! “梦梦,在事者迷,旁观者清,其实这些天,你和米先生之间的一点一滴的感情发展我都看到眼睛里,我觉得,你很幸运,因为爱你的男人都是好男人,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无论是米弘源,乔木森还是夏安邦,瓦克斯。” “姐,你还提夏安邦?是的,他是个好男人,也对我有过帮助,可是他只是我一个哥哥,我对他可一点感情都没有。还有瓦克斯,他是我的亲人,亲弟弟。”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米弘源和乔木森才是你爱的人对吗?” “沙沙姐,你可不要乱讲,我和乔木森虽然感情很深,但是我们始终都是清清白白的。”我有点急了,不想让沙沙姐误会我和乔木森。 “但是爱情宝典中有一种叫柏拉图式的爱情,你就没想一想你和乔木森就是这种爱?” 我愣了一下,想了几秒钟,我的脸一下子热起来,我感觉到从头到脖子都热热的。 沙沙姐这么一说,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乔木森有着和对瓦克斯不一样的感情。虽然我的身体只有和米弘源有过肌肤之亲,而对于乔木森从来就没有任何“必修课”的想法。可是……我忽然想到那次中秋舞会上,我看到乔木森与领事馆的“小扭扭”在一起,还有他和吴莲若在一起的时候,我心中涌起的那些许的“醋”意,难道你的心里某个位置真的有他? 第四百零五章瓦克斯的婚事不妥 “沙沙姐,我累了,想睡……”为了掩饰尴尬,我闭上眼睛,假装疲惫。 “你给我吃了东西再睡,医生说你今天就可以吃流食了。要加强营养才好得快。要不你的刀口愈合得慢。”沙沙姐不由分说,把我遮挡在头上的被单掀开,又手脚麻利地把我的床头摇起来,把一只病床上的小饭桌放到我的床上,这才端过粥碗来。 “来,你不要碰了打点滴的那只手,我来喂你。”沙沙姐拿着调羹舀起粥凑到我的嘴边。 那粥味可真香,正是我最喜欢吃的那种粘乎乎的粥。 我也是真饿了,沙沙姐盛的半碗粥我一会儿就吃到肚子里,当时就感觉到胃里暖多了,我抹了抹嘴对沙沙姐说:“姐,虽然我对乔木森有好感,但是在我的心里只爱一个人。那就是米弘源,你看,我虽然跟他没名没份,可都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了。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就算是米弘源还有什么不方便和我立即结婚的理由,我也会等他。” 沙沙姐把碗和饭盒收拾好,站在床边看着我,久久地不说话。我实在是被她看得不舒服,把眼睛看向别的地方。 沙沙姐把我的头转到她那边严肃地说:“按说这话我不应该说,但是我是你姐姐,亲姐姐,在这个世界了除了你儿女之外的唯一的亲人。之前我一直为米先生工作,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可我是你姐姐,我不能眼看着你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盼着和他在一起。可是有些事情你想过没有,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和你结婚?你在他的心中是不是有一个重要的位置。” “沙沙姐,你说什么呢,我在他的心中当然有位置了,你看我哪次遇到危险不是他出头来救我?为了我他不惜放弃米氏财团股份,到东欧那个穷地方创业。你说哪一次他遇到危险不是为了我?” “傻瓜,你也不想一想,如果不是他,你又能有什么危险?就拿那次他带你出台的时候,不就是……” “沙沙姐,你别说了,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你怎么还这么记着这事。还不是我当时穷的差点当了夜上海的鸡女,要说这个,我不但要感谢你,还要感谢米弘源的。”一提起我19岁那年的事,我的心里就如乱麻一样。 “梦梦,你想过没有?如果他想跟你结婚,当初又何必去东欧创业,难道你当时是因为他是有钱人家的继承人才对他有好感的?”沙沙姐的话,说得我也一愣,想了想,我点了点头:“是啊,当时如果他不是那么有钱,一掷千金花了那么多的钱点我出台,我怎么能去新品发布会那么高级的地方呢?当然如果没有你跟我讲按摩院的水深火热,我肯定脱离不了夜上海那个地方。”我示意沙沙姐把小桌子拿到客厅里,自己往床头上靠过去:“其实我也是个爱钱的女人啊,从小长大,我第一次体验没钱的感觉,那个时候,我甚至恨不得自己被别人‘包养’,所以见到有钱的肯给我花钱主,那真是巴不得跟他出台呢。” “梦梦,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姐姐知道这么些年你除了米弘源就没有过第二个男人。可是你的米大神人心里可不仅仅是你一个女人。” 自从我认识沙沙姐,她都一直站在米的角度,凡事都会批评我不知足,不懂事。今天我可是第一次听到从她的嘴里听到米弘源的不是。 “沙沙姐,你说他心里有别的女人,到底你说的是谁啊?不会是吴莲芝吧?” “梦梦,你不是知道吴莲芝的事吗?她在走私途中被人国际警察抓了,关押在b市警察局,昨天米弘源为她请了律师。” “怪不得昨天我一醒来就觉得米弘源他心事重重的,原来他和乔木森出去商量这事的。” “梦梦,你就好好养你的病,别人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沙沙姐把我的床头放平,又为我掖了掖被角:“这回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你如果睡不着,就好了想一想我说的事儿。要不你就接受乔木森吧。”说罢,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看着那扇门慢慢地关上,我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唉,我本将心照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 也许我应该好好捋了捋我的思绪,我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爱的那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去等。我这样无怨无悔地为他奉献我的青春,我的清白还有我的爱,值得吗? 我闭上眼睛,悄悄地流下了泪。 病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客厅里乔木森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沙沙姐走后,病房通往客厅的门大开着,我能听到门口那两个站岗的在厉声斥责着什么人:“对不起,这个病房不可以随便进。请回吧。” 一个清脆的女声说:“请你进去汇报一下,我和梦瑞亚有约,是她说要找我说事儿的。”我听出那是法蓝西斯的声音。 一个保镖打开门,走进病房里对我说:“云小姐,有位叫法蓝西斯的女孩子说和你有约。” 我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好!” 门口的姑娘一进门,就如轻盈的小燕子一样跑进来,一直飞到我的床前,笑盈盈的说:“梦瑞亚,对不起我好不容易才偷偷溜……不对,是走出来的。” “请坐,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谈。”我拍了拍床边的椅子。 “梦瑞亚,今天我可是一个人来的,瓦克斯不知道,谁都不知道。”法蓝西斯好看的笑脸有一丝调皮的笑容。 “法蓝西斯,你跟我好好说一说,你父亲知道不知道你和瓦克斯谈恋爱了?他同意吗?” 一提到她父亲,法蓝西斯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无影无踪,她慌乱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他,他同意,他早就想把我嫁出去了。” 我笑了:“既然他这么想把你嫁出去,那按照我们的规则就要和他见个面,然后两家人坐在一起聊一聊,这样才能好好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 “不用找我父亲,我自己同意就行。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教堂找牧师为我们主办婚礼……”法蓝西斯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她说的话很值得怀疑。 “好啊,都教堂结婚是个好事啊。我们瓦克斯可是钻石国的继承人,所以他结婚可是大事。所以到时候我们要提前通知b城,甚至通知全g国的各个媒体前来采访报导。” “什么?还要让记者来采访?”小姑娘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脸惨白。我也吓了一跳,她不是知道自己将要嫁的人是一个名人嘛? “法蓝西斯,姐姐问你,你爱瓦克斯吗?” “爱,我很爱他,他让我做什么我都能答应他。我真的很爱他。” “他想让你为他生孩子,你愿意吗?” 法蓝西斯有点害羞地低下头:“姐,你就别说这个了。人家……还没结婚,你就提生孩子的事儿了!” “法蓝,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吗?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我……”法蓝西斯有点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拉住她的手,点了点头说:“法蓝,请坐,为什么这么慌张啊?女人结婚生孩子是天经地易的事儿,你不是不想嫁给瓦克斯吧?” 她听到我的话,马上站住,低下头对我说:“梦瑞亚,我还有点事,要先回去了。我走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病房,开门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里有了疑问,据我所知,法罗群王国根本就不是独立的王国。法罗群岛本来隶属于丹冰王国,所以说今天法蓝西斯说了谎。可是她又为了什么说这个谎呢? 难道是她和瓦克斯串通一气说谎来骗我?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护士走进来,为我换了点滴的药水,还为我的刀口换了外用药。小护士看我傻傻的坐在床头上发呆,笑了一下说:“边上的小桌子上有遥控器,你可以看电视呀,要不我帮你打开电视?你可以自己调台的。”说着她把电视打开,然后把遥控器递到我的手里。 我被刚才有关于法蓝西斯的胡思乱想搅得哪有心思看电视啊?拿过遥控器一下又一下的转着台,一会儿是电视台的唱歌比赛,一会是广告,再一转台竟然是和中国“非诚勿扰”节目相似的相亲节目。我“嗤”的冷笑出来:“相亲,相亲,真俗!”再一次使劲按了遥控器,这个台正在播放新闻“两个月前丹冰国女王玛格丽三世携最小的公主到g国进行国事访问,访问结束后丹冰国女王低调回国,今日才传来消息,上次女王在国事访问中丢失了她的女儿。女王恳求g国警方帮助她寻找最钟爱的小女儿。消息传送人还传达了女王的信息,她的小女儿米兰已于冰岛王子订了婚,婚礼订于下月十号。”新闻最后电视屏幕上呈现了“法蓝西斯”放大的照片。 我把遥控器按了一下,关上了电视,从旁边拿起手机拨通了瓦克斯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瓦克斯推开了病房的门。 他一进门就笑嘻嘻对我说:“给,这是乔木森让我带来的午餐。这乔大公子对你还真不错。我看了这些菜都想吃,真香。” “你先别说这个,我问你,你到底了解法蓝西斯不?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也结婚?” “你觉得她是不是特别适合和我结婚?” “你在大学里没有学过地理吗?难道你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法罗群岛国,更没有什么法罗群国王……”我没好气地说。 “没有吗?真没有?有没有法罗群岛国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一个女人同意和我结婚,能为我生孩子。这就够了。管她是不是公主,管她是不是国王的女儿呢。”我真没想到瓦克斯是这样说的。原来他早已知道这个所谓的“法蓝西斯”到底是谁。 我轻笑一声:“瓦克斯,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你知道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弄不好这可要引起国际争端的。”我忽然想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可不是瓦克斯他一个人能左右得了的。这要是被丹冰国上升到扣留人质或者破坏公主婚事的罪名,说不定冰岛王子带兵来找人。想到这里,我的头发根都立起来了。 我指着瓦克斯:“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姐,那请你离那个米兰远点。你和她的婚事不妥。请你离开她!我再给你介绍别的姑娘,好姑娘有的是。” 第四百零六章救救他 瓦克斯愣住了,半晌才想起来说:“姐,你怎么生气了?你不喜欢她?如果你不喜欢,我今天就和她说,我不会和她结婚了。”他转身就要出去。 “你站住,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一会儿再走。”这小子还真急性子。 “你说。”他站在门口回头来问我。 “你走过来,我跟你说。” “姐,还说什么啊,我不就是把她打发了就得了吗!没啥,法蓝西斯听我的,我说怎么就怎么的。” “你给我闭嘴,你知道法……”我的话还没说门口传来一阵嚷嚷声音,两个保镖大声斥责的声音:“这里不可以进,病人需要休息,如果不听阻拦,我们可要动手了。” “你不用动手,让我来动!你们还不上,把这两个人制服!” 我听到门外砰砰嗵嗵一阵的乱,门终于被从外面推开。门开之处,涌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身高体壮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平常的百姓,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黑衣人,再后面就是一群记者。这些人都直接涌到我的病房门口。瓦克斯急步走到门口挡在那里:“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里是病房,有什么说的到外面再说,赶紧给我出去,如果你们不出去,我可叫保安把你们都赶出去……”瓦克斯的话刚说到这里,那个高壮的男人一挥手,两个黑衣人把瓦克斯一边一个拎起来,又高又瘦的瓦克斯在两个黑衣人的携持下像似一只可怜的小猴子,被两个人拎着两只膀子就到了门外,那些记者又呼呼拉拉跟去了门外,病房里一下子又冷清下来。可是门外的声音还是吵吵嚷嚷的,记者们一个比一个大声:“请问瓦克斯先生,你真的和米兰公主谈恋爱?” “请问瓦克斯知道不知道米兰公主是有婚约的?” “瓦克斯先生,你是真心爱米兰公主吗?可是为什么你把她介绍给你的家人说她叫法蓝西斯?” 我听到瓦克斯的声音:“请你们离开这里,我不认识什么米兰公主,我也没有想跟什么人结婚。请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小子,你想得简单,你现在把我们公主给我交出来就留你一条命,如果不交出来,小心我国与你们g国兵戎相见……” 另外一个声音厉声说:“首相,别跟他废话,把这小子拉出去使劲问,他不说出来把公主藏在哪里就把他砍了,扔去喂狗。” 我听到这话,真急了,可是我手上的点滴还挂着,肚子上的刀口还包着纱布,只好伸出一只没打点滴的手使劲够着小桌子上的手机电话。 我的手都有点颤抖,半天才按出米弘源的电话:“弘源,出事了,请你快点到医院来,出事了……” “对不起梦梦,我这会儿走不开,正在忙……”话没说完,电话挂断了。我看着手机电话,怔在那里,这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疼我爱我的米弘源吗?他有什么事忙得那样,连我住在医院里都没有时间来见见我?难道他真的为了吴莲芝的事在忙? 门外的声音还是吵吵嚷嚷的,瓦克斯好像手拉着楼梯上的柱子,说什么也不松手。那些人的吵嚷好像真的把保安招来了。可是我竟然躺在这里什么都帮不上。我大声喊一声:“来人……”可是门外的声音太大了,没有人能听得到我的叫喊,想了想我又拨通了乔木森的电话,虽然我不情愿,可是我还能找谁呢?瓦克斯现在有难,米弘源又指望不上,我不找他找谁啊? 要说乔木森还真是为了我不顾一切,我的电话挂断还没有十分钟,我就听到门口传来他的声音:“警察先生,请把这里的人都带走,这里的病人需要静养。”看来他真带警察来了。我听到那些警察好像用手铐其嚓卡查好像扣了好几个人。我听到有些记者大声喊叫着:“我是记者,报导事实是我的责任,你们不可以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把我们带走。” “你们这些人冒充记者在病房门前捣乱,我们要带你们回警局去调查。”我听到这声音好耳熟,“夏安邦?他怎么来了?” 我一个人在病房里急得想下床去看一看,可是手臂上的点滴挂着,我只好按了护士的铃。果然一会儿有护士跑进来:“云小姐,到底怎么了?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门外到底怎么了?我听到有人在外面好吵啊,请乔木森进来好吗?” 小护士先是愣了一下,接下来才匆匆跑到门外,乔木森跟着她后面走进来,“梦梦,你没事吧?” “乔木森,你真的把警察带来了?” 乔木森匆匆把门关好,凑到我面前小声说:“人家警察哪有功夫管我们的事?还不是我叫了夏安邦和程子轩才把那些记者吓跑了。” “记者?我看到有好一个什么首相,还有一些穿黑衣的人,你没看到?”我觉得大事不好。他怎么没提到瓦克斯。 “没看到啊?我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些记者手里拿着摄像机,照相机守在门口。没有看到你说的什么首相啊?对了,瓦克斯来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乔木森这么一说,我急得就要下地,可是乔木森上前按住我:“有什么事我来解决,你不要动。再说了你也解决不了问题。一切有我在。” “夏安邦和程大哥走了吗?” “我们只是把那些记者吓走而已。” “快去把他们两个招回来,我觉得瓦克斯有危险,你不知道他认识的那个所谓的公主到底是什么人!去,把客厅里的笔记本电脑拿来,上网看一看,你就知道了。” 乔木森好像才觉得事情的严重,他站起来,跑到门口,一会儿就把夏安邦和程子轩让了进来:“梦梦,有什么吩咐你就安排吧。” “瓦克斯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认识的那个叫法蓝西斯的女孩,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个公主。这回这小子惹了大祸了。你们快点帮我去找找他,是不是被那个首相的人带走了?” “小云,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和程大哥云找他,你跟我说一说那些人是什么样子的。” 乔木森站起来:“我们去医院的监控室把录像调出来,看一下就知道了。走!对了,梦梦,你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把瓦克斯完完整整的给你带回来。”他们几个关上门离开了。病房里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的头疼得要炸开了,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头晕目眩的,急忙又睁开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刚才乔木森打开的电脑。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丹冰公主失踪的消息,有的人说她因为不满意母亲指定的婚姻而借随母访问期间逃跑。有的人说她和“罗马假日”中的公主一样,只是淘气自己跑出去玩了。还有一种说法才是要命的,说是公主因为年轻貌美被恶人绑架了。 我用一只手无意识地往下翻着后面的评论,下面一个评论让我吓了一跳,那是一个名字叫“惩罚天使”的人评论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什么自己是钻石国的继承人,什么钻石国啊?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钻石国?骗人!” “楼上的人说的是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个所谓的钻石国的继承人和米兰公主在一起了?这真的吗?”这是一个叫“小人物”的人参观评论的。 惩罚天使发了一个“不屑一顾”的脸谱,后面说:“他想和米兰公主在一起,那是他一厢情愿!他胆敢动米兰公主一个指头,老天一定会惩罚他!” “楼上的天使,你以为你是谁?哼,把自己装扮的像是替天行道似的。呸!”小人物这口气挺霸道,这人也挺怪的。 我越看越觉得这个惩罚天使好像认识瓦克斯,于是干脆就一只手用鼠标滚动着,跟着帖子的评论看下去。 “大胆,米兰公主也是你们这些小人物可以评论的,小心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住口!”不知道说这话的“大人物”是什么时候从哪一段开始参加评论的,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让我觉得有点意思,滚动着鼠标再往下翻,没想到网页上的这个帖子突然显示出“网页不可打开。”跟着电脑也死机了。我急忙把电脑关机再重启,可是怎么也找不回刚才的网页了。我重新启动了好几次,还是找不到,于是重新启动搜索引擎再次搜索关于丹冰公主的消息,可是好像只这一会之间,网络里全无这方面的信息了。 无奈,我把鼠标扔回到电脑上,把自己的头往后靠过去:“瓦克斯,你一定要平安!” 忽然有敲门声响起,没等我说话,米兰公主打开门走进来,然后再关上门之前把头伸出去四下看一看,这才把门锁好,快步走到我的床边:“梦瑞亚,我实在找不到瓦克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忍住心中的着急,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边:“过来,坐到这里来。” 她想都没想,痛快地坐到我的床边。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米兰公主,请你救救瓦克斯,他是钻石国唯一 的希望,我不想让他出事。” 米兰挣扎着想离我远点,我就是不松手,她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们的,我……其实我对瓦克斯一见钟情。” “米兰公主,求你回去吧,瓦克斯因为你被你们的人抓走了……” 第四百零七章伤痕累累 “米兰公主,求你回去吧,瓦克斯因为你被你们的人抓走了……”我坐在病床上,一把扯掉手上的点滴针头,伸脚下床,双手抓住米兰公主,“请你快走吧,放过瓦克斯,他和你不合适。” 她好像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一退:“梦瑞亚,对不起,我不能离开瓦克斯,我真的很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今天,今天……来这里是想……” “想什么?” “我想求你把我藏起来,我不想跟他们回家,我不要嫁给那个四十多岁的老王子。”米兰公主哭了,她一个又一个向我鞠躬,两只手不停地交替着擦着眼泪。 看到她的样子,让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被同屋室友骗走了所有的钱后那种无助,那种害怕。 一时间我有点恍惚,不过那也就是两秒钟,接下来,我一手捂着腹部的刀口,一只手扶起她:“米兰公主,先别哭,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聊……”她止住了哭声,点了点头:“嗯。”还没等坐下来,忽然门口又响起吵嚷声。 我看一眼米兰,她明白了我的意思,一闪身就躲进了洗手间里。我一个人又回到病床上,不动声色地按亮了呼叫护士的按钮。 门开之处,不但进来了那几个黑衣人,也进来了护士。不!更确切地说是身穿着护士服的瓦克斯。 那几个人中的首相拥着装扮成护士的瓦克斯一进门,我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米弘源,可是响了十几下他也没接。于是我又打给乔木森,也不知道他去看摄像结果怎么样了。 电话一通,我只说了三个字:“回病房。”放下电话,我把手伸向瓦克斯:“护士是不?扶我去洗手间。”我往洗手间的门口一呶嘴,瓦克斯看了周边那几个人两眼,上前对扶起我:“嗯!”我刚一拉开门,那个首相一挥手,上来两个黑衣人,我停在门口:“怎么?首相,女人上洗手间你也要跟着?下流!” 我是用中文骂的“下流”两个字,首相虽然没听懂,但是大概从我的脸色上看知道不是好话,他停下脚步,狠狠地说:“快去快回,别想花招。” 我抓住瓦克斯的手:“扶着我进去,没看到我不能走吗?” 瓦克斯可能这一生从来没和一个女人进过洗手间,我看他尴尬的脸上有点哭笑不得,可是碍着我这个姐姐的面子也没办法。只好跟着进了去。 米兰早把自己藏到了角落里的杂物柜里,我进来一转身就把门从里面锁上。外面有人敲起门来,“不准锁门……” “不锁门你们想进来?没门儿。” 我一招手,把瓦克斯拎过来,又悄悄打开杂物柜的门,米兰一见到瓦克斯就要哭,我小声说:“别哭啊,快点让他带着你逃啊。”我指了指浴室的窗口:“敢不敢?” 米兰点了点头,止住哭泣,上前携扶着瓦克斯的手臂“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我在瓦克斯耳边小声说了句话,然后把他身上的白护士服脱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姐,那你怎么办?” “我一个女人,又是病人,他能把我怎么样?快走吧,按我刚才说的,好好藏一年,别跟任何认识你的人联系,包括我……生了一堆孩子再说。快走……”那些人在外面开始敲门:“怎么的?还没完?快点出来,再不出来我砸门了。”紧接着门被从外面敲得山响。好在洗手间的门还挺结实,外面的人就算敲也没有半分撼动。 瓦克斯把窗户打开伸头往外看一眼,“老姐,这可是十楼,外面只有窄窄的一条护栏,只够一个人走。” “瓦克斯,顾不上了,快走吧。让他们抓住我可就完了。”米兰不顾一切地上了窗台,一伸腿就迈了出去,我伸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行吗?如果不行就回来。” “梦瑞亚,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告诉瓦克斯快点,我们都出来你就关窗。”在这个关键时刻,我再一次见证了女人在危险时刻的果断和决绝的韧性。米兰小脸吓得惨白,她把两只脚都移到窗台外面,那只有一尺宽一尺高的护栏,她的脚就踩到护栏的铁棍上,两只手死死地抓紧窗框。 瓦克斯的眼神里那一刻忽然多了一些异样的神采,那是我熟悉的,之前我也只在他被我们救上军舰的时候他曾以有过的眼神。他的腿也移出了窗台,慌乱之中左右看一看,正好两米之外就有一条一直通向楼顶和通向地面的u型扶手。他上下看一看,还是往下去近一些,于是他拉着米兰的一只手,另外一手一下子伸出去猛然抓住那个扶手,又把米兰也拉到扶手处,两个人一上一下向下面移过去。 我终于松了口气,轻轻把窗子关好,再正式上个厕所,冲了水,洗了手和脸,还用了一点面霜,再看一眼窗外,两个人已到了地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我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了门…… 外面的黑衣人急吼吼地抢进洗手间里,从窗口刚一探头,就大声报告:“首相,那小子跑了!好像是公主接应他的……”他们看到公主和瓦克斯在一起,还真以为是公主来接瓦克斯了。 首相急跑进洗手间,打开窗口往外看去,急得直跺脚:“笨猪,还不快……快…回来,从窗口下不去,从电梯下楼,公主和那小子在一起呢,跑了!快走!”首相还算镇静,把一个也要跨到窗外的黑衣人从窗台上揪了下来。 一群人呼呼拉拉跑了出去,门大敞开着,根本没有人来管我。于是我也跑到洗手间打开窗口往外看,正好看到沙沙姐的车不紧不慢的调头往医院大门外开去。我眼看着首相手下的那些人赶到医院门外的时候,沙沙姐的越野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首相那几个人东跑几步看一看,西跑一段再瞅瞅,最后还揪住一个护士问了半天,结果护士茫然地摇了摇头。那几个人呆呆地站在花池边的台阶上,听着首相指着鼻子骂他们。 我的心慢慢地落到了原地,也不知道我这样帮助瓦克斯和米兰逃跑到底对还是错。 长吁一口气,我禁不住脱口说一句:“管他对不对,只要瓦克斯能听话,安稳地住在牧场里,结婚,生子,为钻石国开枝散叶,那我今天做的一切就都是对的!” 放松下来,我才感觉到腹部隐痛起来,我艰难地回到病床上,刚躺下,乔木森急匆匆回来:“怎么回事?人呢?” “你怎么才回来?那些人来了又走了。”我对着门扬了扬下巴。 乔木森也许看出来我的脸色不好,急急走到我的床边,为我掖了掖被子,“怎么样?点滴怎么拔去了?” “乔木森,帮我找护士来,我的腹部疼。”我感觉刚才动作好像有点大,引起了刀口的疼痛。 果然护士进来一掀开被子,就大惊小怪地去喊医生了。 医生来了掀开一看:“云小姐,你太不知道爱护自己了,你看看刀口又出血了……”他回头对乔木森说:“你这个丈夫太不称职了,不是说了要留人在这里陪护吗?只留下两个站岗的有什么用,房间里没有照顾是不行的!” 我尴尬地要解释,乔木森按住我的肩膀:“对不起医生,我从现在起就留下来照顾她,你放心……”说罢他又转向我:“好了,不要怕,有我在,今天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医生让护士又重新处置了我的刀口,重新扎上点滴,这才离去。 我扭了扭肩膀,摆脱掉乔木森的手说: “你可不要陪着我,还是回到你的饭店去吧,我这小人物可不敢耽误了你的生意。一会儿米弘源会来看我的。” 其它是我不想让乔木森知道这几天米弘源根本没有来看过我,甚至连个电话都不曾打过。 在乔木森面前我怎么能告诉他米弘源这些天都去忙别人的事了?甚至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给他打了两次电话,他都没问我有什么事情,就说他正忙而挂断了,另外一次干脆就直接挂断。 乔木森看了我一眼:“我怕我这一走,那丹冰国的人再来骚扰你的清静。梦梦,我之间说的知到任何时候都不会变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事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位。”他把自己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沙沙姐说的那样,选错了人?可是我还能回头吗?如今和米弘源不明不白生了两个孩子,一个两个孩子的妈妈,和一付刀疤累累的身体,还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怎么好意思面对乔木森一直没变过的心? 我摇了摇头,使劲睁大眼睛,把湿了的睫毛眨了眨对乔木森说:“木木,我知道你的心,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还是去找一个爱你的女孩吧。”我把自己的身子缩进被单里,闭上眼睛,假装要睡。 我听到乔木森在我的床边站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小声说:“你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等你睡醒了就吃。我不走,就在外面的小厨房做点热乎的。” 我没动,也没说话,听到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一只手悄悄地抚摸着我肚子上的伤疤,一个一个数着伤疤。一处是为米弘源挡刀的那次留下的,那次的刀疤最长,有六寸多长。好在那把刀很锋利,切开我的肚子里是扎进去,又横划一下,刀口很齐。后来飞机把我送去的是g国最好的医院,医生缝合的时候很仔细,所以现在这道疤痕虽然很明显,但是已经不那么丑陋了。另外一道疤痕是在国内生小萨米的时候剖腹产留下的。这道疤痕与之前的那次正好形成了一个十字,我的肚皮上看起来像教堂顶上的十字架。 后来为了换肝,我的右上腹部又多了一道疤痕,虽然不大,可是却让我永远与露脐装绝缘了。 再后来生小妞妞的时候,b城的医生鼓励我自然生,终于让我的肚皮上少了一道伤疤。 可是这次我的左上腹部又多了一道疤痕,与之前的那个疤痕形成了左右对称。抚摸着肚皮上的伤痕,我感叹,肉体上的疤痕总有痊愈的一天,可是心上的疤痕呢?难道不是一道还没愈合,另外一道又开始受了伤吗?而这一道道的新伤加旧痕,哪一道不是自己最爱的人给留下的呢? 房间里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响声,我的眼泪就这样无声地流着,我为自己的命运悲伤,更为自己的处境伤感…… 第四百零八章他是我姐的 乔木森还真是说话算话,就那样一直住在外面的客房的床上没离开。一直到我的刀口拆线那天,他酒店的经理说有政府有一个会议预定了他饭店的晚宴,请他回去一下。 这些天米弘源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即没有电话,也没有人来,甚至电视里,报纸上都没有他的消息。而我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在他的心里我的位置真的不重要。 乔木森刚离开没一会儿,我的病房里就来了访客,一个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吴莲若来了,她一如既往地穿着张扬而化妆靓丽。 一进门她扬着小脸说:“我是代表我姐跟你说一件事。” 说实在话,吴莲若比她姐姐漂亮,个性也更张扬,如果她能多一些教养就好了。本来挺漂亮的女孩,一块模特的好料。可是一说出话来就那么不招人爱听。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扬了扬眉毛,示意她说下去。 “哎,我说话你没听见吗?听说你是肚子里坏了心肝,不会是连话也不会说了吧?” 我还是没说话,直接按了铃。 护士急匆匆地进来一看到病床前站着的吴莲若,就直接问:“请问这位太太,你有事吗?” 吴莲若指着我:“我找这位姓云的有事说。” 小护士平时经常接受乔木森的礼物,也知道我这个房间是有人站岗的,她好像也看出来这个“太太”不怎么受我的欢迎,直接沉下脸:“对不起,云小姐需要休息,请您回吧。” 她走到门口问两个站岗的:“你们怎么回事?什么人都放进来?”我听到一个站岗的说:“大家都认识她,她和云小姐都是一个模特公司的同事,所以……” 小护士也不是白给的,直接对站岗的来了句:“这位太太好像是来找云小姐吵架的呢。” 两个站岗的一听“啊?”两个人都涌进门来,“这位太太,请您出去,如果你真的在这里无理取闹,我们可不客气了。” 说道两个人上去就要把吴莲若拉走。 吴莲若也急了,对我说:“梦瑞亚,你说话啊?我真是找你有事说的。是我姐让我来说的,有关于米弘源的事。” 米弘源三个字对我来说,就是一道咒符,我觉得心都跳得快了起来,急忙一伸手对站岗的两个人说:“你们两个出去吧,护士小姐,你也请回吧。我和她谈一谈。” 我对吴莲若说了句:“请到客厅坐吧。” 她对两个站岗的和小护士都翻了翻白眼,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拆线之后,现在体力也恢复得不错,都要感谢乔木森每天煲的汤,早就可以自如地行走了。 我也来到她的对面坐下来,对门口的站岗的说:“进来帮我们泡茶。” 等茶的时间我就那样看着吴莲若:“有什么话请讲,我给你二十分钟。” “云梦雅,我姐姐让我告诉你,你就死了对米弘源那条心了吧,他不会跟你结婚的,永远也不会。他是我姐姐的!”吴莲若的气势很是嚣张,我心里这个气,真想抽她两个嘴巴。可是我是云梦雅,我不是泼妇,于是我硬是把心中的那股火压了下云,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对她说:“吴小姐,你姐姐这话不应该对我说吧?如果是她想跟米弘源结婚的话,那她尽管去吧,米弘源一个没娶,她吴莲芝一个未嫁,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自由的。至于我对米弘源死不死心,就不用她操心了。”我把那杯刚泡好的茶话在唇边啜了一口,又“砰”地顿在茶几上:“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回吧,我累了。” 我再也没看她,一个人站起来打开电视。 吴莲若看我不说话,急了:“我姐姐说她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g国,去其它的国家生活,带着你的孩子。” 我回过头去,轻笑一下:“你姐姐有钱?我也不差钱,凭什么她让我走我就走,她是我的谁?” 吴莲若可能没有想到我这么说,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你?她可是给你二百万欧元,那些钱可够你在中国最好的城市买一套豪华别墅了,可是我姐说了,你不可以买大连的房子,那样米弘源会找到你们。” 我这回是大笑起来:“吴小姐,你请回吧,无论是你姐,还是你姐的钱都不可能左右我的想法。我愿意在哪里生活是我自己的事。以后你少在我面前出现。如果你再打扰我的生活,小心我把你去夜总会当‘鸡’的录像发到网上,看你还有什么脸在道上混。”我沉下脸来,没能她一点余地,直接揭她的短。 吴莲若的脸一下子胀红起来,又一下变得惨白。“你,你怎么知……你敢!” “哼,你都敢欺负到医院里来跟我叫嚣,我又有什么不敢的?你姐不是有钱吗?让她有钱多给你点,别让你再干那种皮肉生涯,不仅丢了你的人,也丢了你们吴家的人。好了,走吧,你说的话,我已听见了。” 吴莲若到底年轻,被我这么一说,好像忘记了她是来干什么的。站起身来,嘟嘟嘴想说什么,想了想,只说了一句话:“就当我今天没来,你可别告诉我姐,不!你可别告诉米弘业我去卖的事。” 哈,这姐俩还真是个人物,那米弘业有什么好,姐姐跟了,又轮到妹妹跟。这妹妹更让人看不透,跟了老子睡还生了儿子。老子死了,又跟儿子睡。这都是怎么了?米家的男人就那么好? 吴莲若走了,我又问自己,“米家的男人就那么好?米弘源到底怎么了?难道这些日子都是和吴莲芝在一起了?”我知道她是他的初恋,我也知道米弘源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可是就算是情义无价,你也要明白你不是大众情人吧?明知道吴莲芝之前装疯卖傻骗了他,这次又为了什么帮她呢? 这些天我住医院的日子,沙沙姐,乔木森,和两个站岗的都闭口不提米弘源,几次我问乔木森,他都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一直让我好好享受他对我的照顾,接受他对我的爱。沙沙姐也是,我一问她米弘源的事,她就提让我考虑一下乔木森。她说“乔木森也快三十的人了,一直这么痴痴呆呆的等你,你就没有一点于心不忍?” 今天吴莲若真来对我宣战了,我如果再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可真成了大傻瓜了! 电视一直开着,广告之后,电视节目转成了八卦新闻:“前名模吴莲芝吴小姐传出喜讯,所知情人士透露,吴小姐的乘龙怪婿是米氏集团最有实力的米大少爷,据本台记者三日前拍摄到两人爱琴海度假的照片,请看两个人十指紧扣,四目相对,看到吴小姐的知情人爆料真实可靠。”我被电视里的报导惊住了,惊诧地看到米弘源和吴莲芝两个人真真切切地面对着面,深情相望。那眼神,那紧扣着的双手刺痛了我的心。我的眼泪止不住泊泊流下来,这些天来,我明知道米弘源去帮她了,我的心里早有准备,甚至,沙沙姐多次劝我之后,我真的想过放弃米弘源,接受乔木森。甚至,我一想到他和吴莲芝在一起我的心已认了,谁让我来晚一步呢,毕竟他们之间有过那么美好的初恋,毕竟吴莲芝是米弘源在最艰难的时候的一道安抚良药。我真的认了。 可是今天,当我在电视里看到他们的照片,我崩溃了。一个人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直到乔木森回来。 他开门看到我还趴在沙发上抽泣。电视里的新闻早已换成吴莲这之前拍摄过的广告,那个时候她可真漂亮,又年轻,又热情四射。而且她代言的产品又是那样的经久不衰的业绩。 乔木森一走进来就抢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上。 “有什么好看的?云梦雅,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一项自信自强吗?怎么?就住了几天院就被打倒了?别忘记了,你要快快把身体养好了,家里还有两个宝宝需要你照顾,难道你也想让他们像你一样没爹没娘?” 他坐在我的身边,递过来一条温湿的毛巾轻声说:“擦擦脸,你要好好打扮一下,我是来接你出院的。小萨米想你了。”他把电脑和一些病志放到包包里,小心地扶起我对门口两个站岗的说:“你们的任务完成了,请回吧。云小姐今天出院。” 两个站岗的跑到房间里:“乔老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帮你拿点什么吧。” “没有什么,你们回去吧。” “可是米先生给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云小姐的安全,她到哪,我们就到哪里。” 乔木森眼睛瞪起来:“米大神人这是怎么回事?还派两个人当狗皮膏药?” 我看不过去,低声对乔木森说:“他们两个人挺好的,就别难为他们了。”我对那两个人说了句:“如果你必须保护我的安全,那就把我装行李的包拿上吧,你,去开车。”我心里冷笑一下,米弘源你这是何苦的,既然你都不要我了,又何必管我是不是安全? 我没有问乔木森把我们送回哪个家,对于我来说,在g国,哪里都不是我的家,沙沙姐那个独立的小楼不是,沙沙姐的牧场别墅也不是。在我的心里,我的家在大连,那个云爸爸给我建筑的豪华别墅才是我的家,那个二楼的公主房才是我的家。 乔木森指挥着两个保镖开车离开了医院,往南走去,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不是去沙沙姐家牧场别墅的路。 我问:“你要把我送哪里去?” “当然是你自己的家。” 我一愣:“我在b 城根本没有房产,你是知道的。” “现在有了。我们集团为你这个大股东特别建筑了一套钻石森林公园的别墅,现在就是去这里。” “我的?你们特别为我建筑的?我怎么不知道?” 乔木森轻笑一下:“说实在话,这个主意是我想的,但却是米大神人设计的,当然是关大哥他们的杰作。走吧,我想你一定能喜欢。小萨米和妞妞都喜欢。”乔木森神神秘秘地闭上嘴,任我怎么问他再也不说什么。 开车的是之前一直为我站岗的一个黑大个,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当面背后都小他大黑。而另外一保镖因为是个白人,长得有点瘦小,所以我叫他小白,至于他们真实的姓名谁知道。乔木森不和我说话,我只好有一句无一句的问小白:“小白,你们两个是不是一直住在我家?如果这样的话,乔木森老板不知道是不是安排了他们的房间?” “放心吧”这回乔木森说话了:“你现在可是要养活一大家子人了。快到了,看到前面那个大门没?”乔木森手指着前面,我从车窗前面的挡风玻璃往外一看,当时傻在那里。 我们的车行进在一条笔直的大道上,大道两边的法国梧桐正是叶子金黄的季节,而那道让我魂牵梦绕的缕空雕花的白色大铁门,就在大道的尽头。没错,这道欧式的大门跟我云爸爸建筑的豪华别墅的大门一模一样。 我们的车转眼之间就到了大门外面,我看到乔木森用遥控器按了一下,大门徐徐向两边打开,有四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出来恭恭敬敬站在两边。我们的车直接开了进去稳稳地停在别墅的大门口。 我缓慢从车上下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整幢房子,三层,白色外墙,红色的顶瓦,三楼上公主房的窗帘跟我原来的家一模一样,还有,还有公主房的下面竟然有一棵连理树。 我疾步走过去,扶着那棵树问:“乔木森,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走到我身边:“自从你在我房间的照片里看到那棵连理树,我就开始如我所说养了这样的树。一直到这里的新房建筑好,才搬来的。” 我站在连理树边,把树叶贴在自己的脸上,这些天没有断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看到我又流泪,乔木森急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巾:“快擦擦,可不要哭了。一会让你女儿和儿子看到了会笑你的。” 我忙擦干眼泪:“他们也搬到这里了?”我的话音未落,从大门里涌出一群人来,个个都是我熟悉的面孔,我一下子奔向他们,把我的泪眼从这个脸上移到那个脸上。 沙沙姐走到我身边碰了我一下:“傻了?快打招呼啊!” “春花姨,大海叔?你什么时候来的?子浩,你怎么也来了?红河谷牧场还好吗?” 程子浩又长高了一些,他脸上的的羞涩早已退去,站在我面前俨然是一个严肃的企业家。他笑了:“小云姐,没想到你有了两个孩子还这么年轻苗条,如果在外面我都不敢认你。” 程子轩不知道从哪里走上前:“子浩你省省吧,快点把小云的行李拿进去。小云进去吧。大家都等你开饭呢。” 春花姨把我手里的包拿过去,笑着说:“你儿子都说饿了,妈还不回来……快进去。”一大群人前呼后拥把我迎进了房子里。 一踏进门,又给我一种在大连家里的错觉。乔木森真是用心了,房间里的布置,家具,甚至地毯都和我云爸爸建筑的房子一样。我扔下所有的人沿楼梯往三楼走去,远远就听到小妞妞的笑声。 三楼的公主房里粉色的家具,粉色的幔帐,粉纱蕾丝窗帘,在白色纯毛地毯上,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公主正坐在地上抱着她的洋娃娃哄着。 我走进去,轻轻叫了一声:“妞妞” 她忽然一回身,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往外爬去,嘴里哭着:“妈……妈……”我上前抱她,可是她挣扎着把两只小手伸向春花姨:“妈,妈……”我的心一酸,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竟然不认我这个妈……想一想,我这个妈为了那个男人竟然忽略了自己的孩子。 我顾不得小妞妞大声的哭泣,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乔木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的面前,递给我一只精致的“芭比娃娃”,小声在我耳边说:“她就喜欢这个。” 小妞妞一看乔木森,伸手就要他抱:“爸爸抱……” 我脸色一变,急忙把手中的芭比娃娃举到她的眼前:“小妞妞,看看妈妈给买什么了?”她把小脸转向我,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绽开一丝笑容,有些羞涩地说:“娃娃。”她抱过娃娃,把整个身体埋在我的怀里,闭上眼睛。那小小的身子软软地依在我的怀里,我的心里满足极了,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第四百零九章 恶梦 晚餐是春花姨做的,一切都是大连口味。我着急知道瓦克斯是不是安全,匆匆吃了几口就拉着沙沙姐上楼了,我不仅仅想从她那里了解一下两个孩子的情况,我更想知道米弘源的近况。晚餐后两个孩子早已和乔木森打成一片,笑闹在一起了。 三楼,我的房间被安排在小妞妞的公主房的隔壁,与她的房间只有一门之隔。 一关上门我就问:“你把瓦克斯和米兰公主藏好了吧?可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 沙沙姐一怔,抓住我的手:“怎么?是你把他们藏起来了?” 我一惊:“我那天明明看到是你的车把他们载走的?怎么?你没看到他们?” 沙沙姐站起来,从浴室里扯出一件浴袍:“你自己都这样子了,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去洗个澡,早点睡。”我看她的神态,不急不慌,心里有数,也不再着急瓦克斯那两个人了。可是我又听到刚会说话的小妞妞在儿童室里一口一个“爹地,爸爸。”我指着儿童房问:“沙沙姐,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妞妞叫乔木森爸爸?是谁告诉她的?” 沙沙姐脸色沉下来,嘴里“啧”了一下:“梦梦,如果说19岁的你是天真,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你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今天你还天真吗?我是你姐姐,真诚的劝你一句,醒醒吧。一个男人用各种理由‘错过’和你结婚的机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 她:“怎么不是吗?你好好想一想,我说得对不对?在你的身边有好几个又帅,又在乎你的男人,你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我明白她说的是谁,可是在我的心里被米弘源装得满满的,怎么能有空间再放进去别人?虽然这一段时间里米弘源也许是太忙了,忽略了对我的照顾,但是我知道在他的心里一定是有我的,我还记得他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如今这个要与我牵手到老的人在哪里啊? 我甩了甩头:“沙沙姐,不说了。我要去哄女儿睡觉了。”我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沙沙姐说:“你等着我,一会我要和你对账。” 我逃也似地离开了刚才和沙沙姐聊天的那个空间,不!其实我是想逃离她刚才那个让我头疼,心痛的话题而已。 小妞妞和小萨米早已在春花姨的童话故事声中睡着了。春花姨一看我进来,对我竖了根食指:“都睡了,今天因为你回来都高兴得疯了,我还没讲十分钟就睡了一个。小萨米不想听小妞妞的故事,给他讲了二十分钟超人的故事,也睡了。你去休息吧。孩子们有我,你就放心吧。” 我亲了亲两个孩子,又回到了沙沙姐的卧室:“来吧,我们开始工作。” 沙沙姐正在电脑上操作,看到我这么快就回来,把笔记本电脑推给我,“小样,没想到你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做生意还真有一套,你看看吧。你之前招的这几个管理员还真不错,你知道你的网店现在的销售量是多少吗?” 沙沙姐坐在我的身边,指着网店的订货量:“我们家罗伯特都一直夸赞你,他说真不可小觑中国人的购货能力,你知道你的网店里就奶粉一项一个月的销售量就是罗伯特公司半年的销售量。” “真的吗?”我心里真是一喜,我人还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没想到我云梦雅情场不得意,生意上却很是有意外的收获。看到我是时候“落叶归根了。” “想什么呢?怎么这会又愣神了?” “噢,我是在想,我的网店这么火,如果红河谷牧场也这么火就好了。” “你的红河谷当然好啊!来你看一看。”她打开了红河谷的网页点着那张蓝天白云大草地的照片:“你看,我没说错吧。”·········“嗯,还真不错,没想到程子浩还真是个好员工。对了,自从瓦克斯回到g国之后替他的那些人不错吧?当地招的那些土生土长的农民我觉得更没问题。”对于自己家乡的人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我们东北人实在,如果真的有吸引了外来投资的大连人回到自己的家乡,把乡亲们的生活提高了,不但是当地政府支持,就算是当地的老百姓都一百个支持。而且当地政府还会给许多优惠政策。无论是国家还是老百姓都希望这些企业好好的经营下去。 “怎么样你不知道?对了,那三个人都是你逃亡期间和子浩按你的意思招来的。听子浩说这三个人的中文说得还挺好,他都不相信是有人在p国教出来的。” “你说的是来自p国的杰米,肖恩和斯瓦夫?” “是啊,你也知道这三个人?” “当然,我是红河谷的老板,我的员工中文培训当然由我来做了?嘿嘿,没有想到吧?”我想起那个逃亡的日子,虽然那是一段让人觉得没根的日子,但是p国人的纯朴和那里的空气真让人难忘。当然还有我的三个可爱的员工。 一想到他们,我真的有点迫不急待了。 “怎么?又愣神了?想什么呢?”沙沙姐把一只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早点睡吧,我看你这一会儿走神好几次了。” “沙沙姐,如果你还不想睡觉,请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米弘源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曾经问过乔木森,可是他说有一天你想问的话,只有米弘源有权跟你说。所以,你就别问我了。也别问乔木森了。”沙沙姐耸了耸肩,摊开两只手,眼睛翻了一下。我明白那是洋人的手势,意思是我也没办法了,很无奈。 我非常淡定地点了点头:“沙沙姐,我知道了。那我们睡觉吧,我也想睡了。”说罢,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虽然时间不早了,可是我怎么能睡着?胡思乱想着米弘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会又被 人绑架了吧?或者受伤了?生病了?还是忙什么重要的事走不开?我把能想到的理由都为他想了一遍,又一次次的推翻。到了最后,我拿出手机发了个微信:“你最近好吗?我今天出院了。妞妞和小萨米想爸爸了!”写好这两句话,我想了想,又删掉,只留下四个字“我出院了!”,点击发送,我听到手机“嗖”的一声,信息发出了。 我把身子放平躺下来,眼睛望着天花板,耳朵听着微信里是不是有回复。良久,手机如死机了一样,没有一丝回声,我的脑子也飞快地转着,如果他不给我回话,我明天就去找他。或者找知情人去问。好久没见阿宝夫妻了,我也应该去看看。 想着想着,我的眼睛闭上了,朦胧之中,我听到手机叮咚一下,我急忙起身抓起手机。原来一个陌生的号码要求添加好友,这个的昵称是“狂舞的莲花”,我的心一动,“吴莲芝?”要不就是吴莲若?反正这姐妹两个名字里都有一个莲字。 我点击了添加。对方马上就回复:“贱人,我都说了不准再和米弘源联系,你再给他发信息,小心你的孩子!” 看到这些回复,我冷笑一声,果然忍不住了,叫板?那我如果不和她对面锣,当面鼓的好好说说,她一定以为我被她妹妹的找楂吓住了。不知道怎么,我就认定这个“狂舞的莲花”是吴莲芝,而不是她妹妹吴莲若。 我睡着了,梦见了米弘源。多久都没有梦到他了。好像是在夜上海,我刚上班的那一天,还什么都不会,就被米弘源点了我去房间里服务。我急得抱着一团毛巾不知道怎么舖到床上,米弘源站在旁边一直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笨?你如果不行,我就去找别人了……” 我急得哭了,一直说:“我行,我行的,你看我马上就好。”可是越想留下他,却越舖不好那条毛巾。最后米弘源拉开门说:“我再也不信你了,别的女人哪个都比你强。” 他真的走了。我拉开门站在走廊里在他的身后喊:“你回来,你快点回来,我真的需要你,我要交学费。我要交房租。你回来……”我哭着拉着他的衣角,想把他扯回来,可是他头也没回,把衣襟从我的手里拉出来,进了另外一个房间。我哭倒在地:“你回来……我不让你走……”我使劲往前伸着手,仆倒在地。一下子从床上掉到地上,摔醒了。 沙沙姐从外面敲门:“梦梦怎么了?快开门,我听到咚的一声,是不是进来人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给沙沙姐开了门,回身擦一把眼泪:“没什么,我做了恶梦……”梦中的哭声让我一直抽泣着,眼泪还在流着。 沙沙姐把我扶上床,爱抚地轻拍着我的肩膀:“睡吧,我陪你睡,不要怕,有姐姐在。” 我又哭了。半夜时分恶梦中醒来好像真的是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孤独守着半张床,伸手摸一下半边的凉被冷枕,多少次我曾经长叹,真就就从来没有想过沙沙姐说的那句话:“一个男人用各种理由‘错过’和你结婚的机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第四百一十章我做错了什么? 黑夜中我好像更容易钻牛角尖,恨不得太马上天亮了,我要去找出真相,就算是真相很残酷,也没关系。 我不知道什么睡着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头昏昏的,洗澡的时候在浴室的镜子里看一眼,天啊,黑黑的眼圈简直就是个熊猫。 我坐下来给自己画了一个妆,这还是我离开模特公司后第一次化妆,虽然手有点生疏但总算是恢复了我往常的样子。 走出卧室,两个孩子在春花姨的照顾下已吃了早餐,沙沙姐和春花姨正在装着东西,我问:“这是要去哪?” 沙沙姐边整理着一个箱子里孩子的玩具,一边说:“你不是今天有事要出去吗?我又不能一直住在这里,我要带着小萨米和妞妞回牧场。春花姨也要去。” “你说我出去?我为什么要出去?我不出去。”被沙沙姐看出我的心思,我很不爽,可是我一分钟都不想在家里呆着。我的心早已飞到米弘源身边去了。 经过半夜的思考,我决定今天就去找他,如果能找到最好。如果找不到,我就登报寻找。我一定要他当面给我一个说法。如果,我说的如果他真的不想要我了,那我就带着孩子回大连,从此后天涯海角各活一边,老死不想往来。我就不信我这个单亲妈妈带孩子有什么不行! 沙沙姐看我又愣神了,她对春花姨说:“要不让大海叔留下在这里吧,另外再我再把家里的一个很好的小妹调来,帮她洗个衣服做个饭什么的。” “不用了,大海叔还是跟春花姨在一起吧,我可不想让别人都当牛郎织女。我这边只留下小白和大黑就行,还有你的小妹还是你留着吧。我自己什么都能做,又不老,又没病。” 我昨天就看到一个帮助春花姨收拾厨房的年轻女孩,好像不到20岁,原来是沙沙姐家的。 我抱着小萨米,小声对他说:“告诉妈妈,这段时间妈妈不在的时候,你听话没有?” “妈妈,我听话,大姨说你生意很忙,她还说你赚到钱了,爸爸才会回到家里,妈妈,你赚到钱了吗?” 我抱着小萨米,从他的肩头看了一眼沙沙姐:“大姨说得很对,妈妈快赚到钱了,到时候妈妈带你和妹妹回中国去好不?” “中国?大姨说中国很远,我……不知道好不好。妈妈,你在哪?”小萨米薄薄的单眼皮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我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我这个当妈妈的怎么能不说真话? “是的,中国很远,妈妈想带小萨米和妞妞都回中国去,你是不是也跟着妈妈?要不你和沙沙姐留在这里?” “我!我要跟着妈妈……还有爸爸……” 小孩子又一次提到爸爸,宝贝儿,你让我怎么跟你说爸爸的事儿?我说爸爸忙……可是谁的爸爸不忙?我对你说爸爸不要我们了?你们还这么小,怎么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我忍不住又要哭出来,眼睛看着天花板,把眼泪逼回去,吸了吸鼻子对小萨米说:“你是哥哥,不要总想着自己玩,要和妹妹一起玩。如果你乖,我会告诉爸爸,让他给你买礼物。告诉妈妈你最想要什么礼物?” 小萨米的眼睛一亮:“你说的是木木爸爸吗?他说要给我买宝马车,我喜欢黑色的。”我又瞪了沙沙姐一眼,用口型跟她说:“你等着我找你算账。” 这边把小萨米放到地上:“跟大姨去吧,记住要听话,你的礼物会有的。” 我没等到沙沙姐他们带孩子出门,就急匆匆让大黑开车,小白陪着我,出发了。 车从别墅区转出去,大黑问:“云小姐要去哪里?” “去找米先生。”我的眼睛看着前面的路面。 大黑一个急刹车:“米先生不让去找他。” “噢,那你下车……”我下车打开驾驶室的车门。 “下来,你走吧,喜欢去哪里我不管你,也管不着。” 大黑的脸黑里透红,尴尬得很。他和小白的眼睛对视一下,我看到小白微微点了点头。大黑说:“那,我开车把云小姐载到米先生住的地方附近,然后你自己进去。我们……”他很为难地指了指小白和他自己。我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大黑不再说话,把车开得如飞一样,在g国,高速上是不限速的,我看着窗外的景色,车早已离开了市区。我以为他们是去米弘源之前的那套海边平房别墅去。 可是车子飞快地掠过那个房子。我看到个平房修起了白色的栅栏,大门口有一对男女正抱着一个小女孩从车里往外走。不认识。 我的心里画了个魂,房子易主了? 车里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一个小镇。这是一处海滨小镇。地处一个三面环海的半岛上,小镇上的房子大多是白墙红瓦,几乎家家院子里都种着椰子树,棕榈树。 我们的车沿着海边的大路一直往半山上开。 虽然上山的路不是很陡,但是回头看去,后面的海景真是漂亮。我正想感叹几句。大黑把车停在一片树林的边上。 “云小姐,你就沿着这条路一直开上去,见到一个大院子。那就是米先生住的地方。”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往山下看着。正好有一辆车往上开,小白说了句:“云小姐我们叫的车来了。我们要走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们带你来的。”说罢他们跳上车,逃也似地离开了。 半山的路上,我看看周围没人人烟,甚至连一只牛羊都没有。 我上了车把后视镜调了调方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云梦雅,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今天前面就是龙潭我也要闯。” 好久没开车了,我一起车就很猛,心中带着一股愤怒,一脚油门向上冲去。一直冲到一座白色的城堡前才踩了脚刹车。 也许我的车声惊到了城堡里的人,我看到正门处有一道雕花的实木门打开,从门里走出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 我一愣,这才注意到,城堡最高的建筑是一座钟楼,而钟楼顶上是一个十字架。 我的心被刀割一样的疼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是座天主教堂,只有神父才这样穿着白色的袍子,头上戴着一顶帽子。 难道?我的心有一种撕疼的感觉。我想开车逃离这里,回到沙沙姐的家里,回到我的孩子们身边。 一想到孩子,我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想起今天早上小萨米的话,他没有更多的要求,他只想要一个爸爸陪伴他成长,他的要求过分吗?不,一个男孩子在成长的过程有没有一个父亲,那是一个多么悲哀的事情。如果他下次再问我,我要怎么回答他?此刻就算是为了我的儿子,我也要见到米弘源,问他一个究竟。 从门里出来的神父看到我仰头看着钟楼的十字架,一言不发,他轻声问我,“女士,请问……” “神父你好,我到这里是来找人的。我要见米弘源,米先生。” “对不起,亨利说他不想见任何人!” “亨利?”我想起来,米弘源的英文名字是亨利! “我今天必须见他一面,请您进去通报一下,我务必见到他,如果他不和我见一面,我就在这大门口不离开。” 我不再和来人说话,一个人在大门的中间站好,看着城堡的每一扇窗口,一个又一个,猜测着米弘源在哪个窗口看着了。 天变了,刚才还蓝天白云的,这一会儿天空中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片黑云,风吹得猛烈起来,空气中有雨的味道。我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裹紧一些,就那样站在缕空的雕花白色栅栏门中间,面对着那些窗户,高声喊:“米弘源,你出来见见我,你跟我说明白。” 我不敢说是儿子想他,我也不敢说我想他。 天更黑了,风也更大了,过了不到十分钟,那片积雨云终于承受不住水气的重量,如瓢泼一样瞬间倾了下来。 我站的这个地方即没有遮挡,没有躲避的地方,倾盆大雨无情地向我袭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我抱着肩膀,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凭雨水浇着,泼着。我的心里坚定一个信念,我要见你,我一定要见到你,如果今天你不见我,就算我在这里变成望夫石,我都不会动的。 雨越来越大,最初是大雨哗哗倾下来,后来又看到天空中劈出几道闪电,之后又是震耳的炸雷。那一瞬间,我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睛心里咒骂着“老天,难道你也不放过我吗?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如果你也觉得是我错了,那就把我的命拿走吧。” 雨水从城堡两边的山脚下奔腾着往门口聚集过来,我听到轰轰的声音,一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不好了,说时迟那时快,我两下三下爬上铁栅栏门上,紧紧地抱着铁栅栏。只见那急急的黄色水流从我的脚下掠过,就是那三秒钟的时间,我听到轰隆一声,停在我身后的那辆越野车被雨水冲得翻着个往山下滚去。 我冷极了,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是干的,我的双臂几乎把大铁门上的栅栏都抱弯了。我的鞋子不知道哪去了,两条腿使劲攀着被水冲得摇摇晃晃的门,心里不停的祈祷着上帝,天主,你不是帮助人类的吗?我就在你的身边你都要惩罚我吗?我一个人死了不怕,我还有两个幼小的孩子。 大铁门好像抗不住雨水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终于有一侧倒了下去,而我抓着的这一侧也摇晃起来,我想下来,可是下面就是涛涛的水流,还夹着大量的砂石流,一波又一波从城堡的后面流过来。我几乎绝望了,开始对着城堡的那些窗口大声的哭嚎:“米弘源,你真的那么心狠吗?我就是变成鬼也不放过你的。” 我的意识有点模糊了,我感觉到大门在摇摇欲坠,我就要往水里倒下去。忽然感觉有两几个人跑向这边就在大门倒下的瞬间抓住了我的手臂。 他们把我抬到了城堡的沉重的木门里,有几个修女走了出来,把我抬到了一个房间里。悲伤和恐惧让我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一章是时候 回家了 我好像又进入了梦中,这次却是到了地狱之门,满山遍野的怪石嶙峋,到处都是那样的丑陋。高的岩石处都是灰不灰,黑不黑的颜色,而低的地方却是深不见底的坑口,从里面冒出浓浓的烟雾弥漫着四周。空气中传来一股特别的味道。 就是在那个可怕的地方,我被两个小鬼抓着手臂推到深坑边:“女人,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吗?我这地狱之门,快滚开!下次如果你再来这里捣乱,小心把你推进十八层,让你永世不得重生……”我被人拉着住深坑里看下去,下面根本就没有底……我挣扎着往后躲去,大叫一声:“不……我不下地狱……我没做过坏事……” “你没做过坏事?你为了钱竟然去当夜上海的小姐?你为了钱竟然去傍大款,你破坏人家婚约,你为有妇之夫生孩子,为了你死了多少人你不知道?你还敢说你没做过坏事?十八层地狱你不去谁去?”后面的两个小鬼话音未落一把推我下去…… 我感觉到失重的痛苦,恐惧和疼都伴着我,大叫一声:“米弘源,救救我……” “醒了?终于醒过来了。小姐,你都昏迷了一晚上了。” 我从床上猛然起身,感觉到头晕目眩又一头栽倒到床上。勉强睁开眼睛,一张干净的脸在我的眼前,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和气地看着我:“云小姐,你发烧了,是保罗神甫为你祈祷了,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我坐起来:“我这是在哪里?对了…在教堂,…我要找亨利!他在哪里?让他来见我!如果他不来和我说明白,我就不走。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走的!” 环顾着四周,这里好像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当然这是我的直觉。可是女人的房间里为什么却只有黑白两色的衣服挂在柜子里? 我再仔细看一眼干净的脸,这是一个女人,很漂亮,但是除了五官之外所有的肢体部位都被黑色的面料罩起来,我脱口而出:“修女?”对啊,天主教堂里男人就是神父,女人不是修女是什么?可是为什么米弘源,噢,就是亨利他要要留下在这里?难道他真的变成了天主教的神父?为什么? “你好,我是梦瑞亚,你是谁?”大眼睛修女是那么漂亮,和气,让我想跟她发火都发不出来。 “我是妮娜,教会医院的护士,是被上帝派来照顾你的。”妮娜手里拿着一只小托盘,里面放着两粒药。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药?我不用吃药。”药?真不知道米弘源又耍什么花样?我可不吃他的药,万一…… “妮娜,我要见亨利……” “梦云亚,稍安勿躁,我想有一个人你应该想见。”她伸手示意我跟着她走。我从床上站起来,这才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了一条长长的修女袍子,脚上却是什么都没穿。 跟着妮娜走过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一玻璃门前:“你看看,你一定认识她吧?” 玻璃门里竟然会是吴莲芝?可是今天的吴莲芝好像不一样,她脸上平淡的表情让她显得很优雅,这种优雅我曾经在她代言中看到过。 我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了异样,吴莲芝手里抱着一个娃娃,确切的说,她抱的是一个布娃娃。她可真漂亮,母性的光辉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我刚要推门进去,妮娜拦住我:“不可以进去,你没看到这会亨利不在吗?这会儿是她没发现亨利没在屋子里,如果她看到亨利不在,会……”妮娜用手比划成一把刀,往自己的脖子上割了一下。 我吓得顿住脚步,可是心中的疑云更重了。我总算明白了一个事情,吴莲芝在这里,米弘源也在这里,那就是说米弘源真的是为了吴莲芝来这里的。我只要盯住吴莲芝,那就一定能见到米弘源。 于是我没问,也没犹豫,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直接对吴莲芝说:“嗨,吴小姐,你好吗?” 吴莲芝正沉浸在和孩子的互动中,一看到我走到她身边,啪地扔掉洋娃娃:“你是谁?米弘源呢?米弘源在哪里?他是不是又去找云梦雅了?行,你不让她回来,那我就……”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刀。我眼看着那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吓傻了,但是也就愣了那么一下下,就立即上前抓住她的手,要抢过她的刀。可是她的劲可真大,大得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的刀对着我的眼睛就扎了过来。 她的个头比我高,身材也比我壮。此刻她的眼睛里一股疯狂的痴,挺吓人的。 我也被她手腕上流出来的血吓呆了。就那么一愣神的功夫,她的刀尖已划到我的手臂。我没有松开手,而是死死的抓住她的手,嘴里喊着:“吴莲芝,你真疯了?” 旁边的几个修女护士都上来,这才把吴莲芝按住,妮娜说凑到我耳边小声产:“吴小姐得了精神分裂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在这里谁都不认识,只认识一个人,就是米先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米弘源回来了,他冷着脸对我说:“你全知道了!知道了就回去吧。我之所以没有和你面对面说这件事,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她如今的处境,我不想让你对她雪上加霜。” 米弘源瘦了,甚至比之前在走私军火的路上更憔悴,更让人心疼。今天终于面对他的时候,我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修女们把我扶出门口,可是我不想走,我好不容易见到他,一定要问个明白。我挣脱修女,位住米弘源的手臂,我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脸上,前胸都有被刀伤过的痕迹。我哭了:“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子的?” 我拉他的时候,一眼没注意到吴莲芝的刀又举了起来,对着我的脸划过来,米弘源一伸手挡住,那刀在他的旧伤上又划出一道新伤。我回手就打了吴莲芝一个大嘴巴:“我让你装疯卖傻,我让你心狠手辣。你能唬住他,你唬不住我。” 吴莲芝被我打得一个咧趄先是一愣,又往米弘源的怀里拱了拱,“弘源,她是个疯子,好凶噢,让她走……”她的手里还握着那把刀,对着我挥了挥,差点又割到我的手臂上。 我趁着米弘源扶住了她的手臂,上前勇敢地把她的刀抢下来。可是下一秒钟,吴莲芝马上跳着脚,对我又是咬,又是打。嘴里喊着:“把我的宝贝儿给我,你快点给我……”我把刀放在身后,她到处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刀,一头就往墙上的柱子撞去,被人拉住,她又趁人不注意朝窗户框上撞去。这一撞真是不要命的,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接下来就是头破血流。米弘源上前抱住她,把她的脸靠在自己的怀里,“不怕,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他一挥手,修女护士上前来给吴莲芝打了一针。吴莲芝终于睡了过去。 米弘源示意我走出了病房,在走廊里冷脸问我:“怎么样?都看到了吧!和你的幸福比起来,她的一条命难道就不值钱?” “我的幸福与她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想要她的命。” “云小姐,回去吧。我求你了。和你认为的幸福比起来,她毕竟是一条生命……”说完他把门关上,隔着玻璃窗口,我看到他麻利地为吴莲芝包扎伤口,然后又为吴莲芝换了衣服。熟睡着的吴莲芝乖巧的如一个小婴儿,任凭他的摆布。 门外,我的眼泪止不住,一直无声地流着。良久,有一只手拍了后我的肩膀:“云小姐,别在这里站着了,到小客厅吧,米先生有话让我传达给你。” 我木然被妮娜带到小客厅里,她倒了一杯水给我:“吴小姐自从疯了以后别的人都不认识,只认识米先生一个人。米先生不在她就撞墙,跳楼,割伤自己。” “为什么给她那把刀?” “唉,你也看到了疯狂的人都是偏执狂,你不也试过抢了她的刀吗?她就认那把刀,手里没刀她就撞墙,撞地,总之不顾一切地拼命伤害自己。而且只有米弘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会安宁下来。” “那她这个样子能病多久啊?” “精神分裂症是个终生病,这个病症是会跟着病人一生的,米先生真是个好人,他已经决定了说他会陪吴小姐一生的。按理说,我们教会是不收留已婚和离婚男人的,只是因为吴小姐,我们的主持大人才决定留下米先生的。米先生说,为了吴小姐的一条命,他愿意住在这里一辈子。”小妮娜的脸上看着门里面,而米弘源一直没有回头。 既然米弘源选择了留在吴莲芝的身边,那我就算找到他又能怎么样?我就算是等死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我的身体又饿又累,又轻历了这么沉重的打击,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可是我觉得一分钟都不能和米弘源吴莲芝呆一个空间里了。 我看都没看米弘源,稍加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袍子,接过妮娜递过来的包包,打开门就往外走。妮娜一把从后面抱住我:“外面还吓大暴雨,你不要命了。” 我看着外面的山雨,还在一个劲地下着,我想拿出手机打个电话,可是手机早已被浇得透湿。我看着手机里黑了的屏幕,小声说:“云梦雅,是时候回家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对不起,我来晚了 妮娜让我去吃饭,我没去,就一个人呆呆坐在客厅里看着外面的雨丝。一直到傍晚,外面的雨才停下来。 我没有和任何打招呼,一个人走出了教堂。 雨虽然停了,可是天还阴着,我走下教堂的台阶时才发现,我的鞋子不知道哪里去了,脚上被岩石扎得有些疼。 可是与岩石刺脚的痛相比,我的心更疼。 山上的风很大,我被风吹得几乎站不住脚,只好飞一样的往山下跑去。一直到山脚下,到了一条有车来来往往的海滨大路边,我才停下脚步。 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要往左转,还是往右转。我伸着手想搭车,可是每个司机看到我都慌乱的绕过我急驰而去。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才发现我光着的脚血肉模糊的,穿着修道院医院的白色长袍上也沾了斑斑的血迹,我还披头散发,脸上汗水淋淋,活脱脱一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当我第十二次伸手拦车的时候,那辆车还真停了。 我小跑几步奔到车门边,可是司机并没开门,只是把窗子降下一点缝,扬了扬头:“刚从上面的修道院下来的?”他带着礼帽,我看不出他的眉眼,我点了点头。表示我是从上面的修道院下来的。 “你的号码?” “……” “或者告诉我你的名字?” “先生,我只是想搭您的车去市区,可以载我一下吗?” “你……” 他上下打量我一下,甩了甩头说:“上来……” 我再仔细看了一眼开车的男人,削瘦,脸色很差,神情黯然,我不禁犹豫了一下。那人伸出一只手,点了我一下:“哎,你到底上还是不上啊,我还等着去死呢……”他的蓝花指让我认出来了他。 “丁一” 他一震:“你是谁?我应该认识你吗?” “丁一,你不认识我了?”我一拉车门,上车坐在后座上,对着后视镜里审视的眼光笑了,虽然我知道我的笑容可能比哭好不到哪里去,可是我还是把自己披散凌乱的头发往周围拨了拨:“丁一,我是云梦雅啊!” “云梦雅?”他一脚刹车把车一下子停到路的中间。多亏天色已晚,路上没有几辆车了,才没酿成车祸。 我惊叫一声:“丁老师,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现在的样子吓到你了?”我看不到镜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想一想,我下车跑到副驾驶位置坐了下来。 “丁一,麻烦你把我载到市区去。我要回家见我的孩子。”看到丁一,我又想起了认识米弘源的那一天,就是那一天,我认识了他们。丁一,乔木森,米弘源,还有沙沙姐。 这几年好像在我的人生中匆匆而过的,那么多的岁月就是匆匆而过的,这些日子是那样的模糊,又是那样的清晰。 我回头看一眼山上教堂群的那个十字架的尖顶,又催了一句:“走吧,我系好安全带了。” 丁一没走,他看着我,足足有十秒钟才点了点头:“梦瑞亚,你……我差点没认出来你,还真的是你……你这是怎么了?” “丁一,你就别问了,请快开车吧,我儿子女儿在等着我……”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丁一没说话,他把头转向前面,面无表情地说:“请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到达后你把车开回去。” 他的车轻轻的启动,很快地又加速,再加速,急急的向前驶去。我停止了难过,伸手摸一摸安全带,还好,系着呢。我看一眼丁一,他严肃的表情吓了我一跳,从我认识他,就没见过他像现在这一刻这样的“man”(男人)。 今天在我最落魄的瞬间看到他我才发现其实丁一还真是个男人,削瘦了的丁一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娘气,可是路灯晃过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他的脸上竟然有泪痕。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流泪?到底怎么了? 我忽然看到前面的路直通向海边的,现在他已经开下了公路,走进了一条崎岖的砂石小路。 车速慢了下去,我也从刚才的车速的晕天晕地中变成了左右摇晃颠簸。这一刻我再也忍受不了胃里的翻腾,打开车门就吐了出来。 丁一没停车,继续往前走到大约十几米才停下车。 我夺门而出,蹲在路边大吐起来。可是从昨天就一直没吃什么东西,吐了半天除了酸水什么都没有。 在我呕吐的过程中丁一一眼都没看我,他走出车来,站在边上等我终于呕吐完了,把车钥匙递给我说:“我还有点事。不能载你了,你开车回去吧。” 我站起来,看了看钥匙,又看了看丁一。 他脸上虽然削瘦,但是胡子刮得很干净,身上的衣服穿得很体面,就连脚上的鞋子也是新的。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把他的钥匙一把抢过来:“丁一,跟我回去!”我的脚踩到海边的砂石中,一只贝壳的片划到了脚上,我脚下一疼一把抓住丁一,才稳住自己。 丁一像是被火烧到一样,陡然缩回了自己的手,“请离我远点,你就不怕传染吗?” 电光石火,我明白了丁一“丁一,你原来到这里是来结束自己的吧?”我紧张起来,不顾一切地拉开车门把他往车上推。可是虽然他是个病人,还很瘦,但是他毕竟他是个男人,他死命地抵住我的推搡,大声说:“梦瑞亚,没用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松开了手,抱住他,泪如雨下:“丁一,丁老师,我们回家吧。就算你还有一个小时的生命,我也愿意让你和亲人在一起!走。” 我推不动他,打他他也不动,我没办法眼睛一闭就向他的身上“晕”过去,临晕之前还没有忘记了对他说了一句:“请送我找乔木森……” 我赌丁一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如果他“死”在这里,我再“晕”在这里,那我这个样子一旦没人来,可能也会死去。我赌丁一不会自己一个人死再搭上我这个无辜的人。 果然,丁一没让我失望,他先是用戴着手套的手拍了拍我的脸,又摇了摇我的手臂,最后把我抱起来,塞进了车后座上,打开车门发动了车,嘴里还叨咕了一句:“云梦亚,我前世欠你什么吗?死都不让我死个安宁,行,先送你回去……” 他开着车,就这样一路上叨叨咕咕着,把车直接开到了乔木森的饭店门口,他打开车门把我抱出来送进了饭店的门里,对接待小姐说:“请把她交给你们老板,我走了……”他把我放在大厅里的沙发上,要走……我怎么能让他走,在这个时候及时醒来,抓住他的手臂:“丁老师你不要走……”我转过头去跟接待小姐说:“快去找你们老板,快去愣什么?找乔木森来。” 一个小姑娘听我这么一喊吓了一跳,匆匆跑了进去。 “梦瑞亚,你醒了?醒了就好,那我算是完成任务了,我走了……耽误事……”他好像用尽了力气,脸更加惨白。我哪能让他在我的手里离开?我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回头往办公室的方向喊了一句:“乔木森,你快点出来。” 这一句还真好用,乔木森闻声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一看到我,高声责斥接待员:“你们怎么搞的,把这两个乞丐弄进来?快把他们让到后厨,给点吃的,别在这里影响我的客人。”说罢他就要往门外走,我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沾满泥泞的脚踩到他的鞋上,一下没站稳扑到他的怀里,急切说:“乔木森,快点留住丁一,他要自杀……”说完这句,我觉得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这次就是真的晕了。 …… 我是在一片温暖中醒来的,张开眼睛的一瞬间就看到小萨米那帅气的小脸,他期待的眼睛里忽然显示出喜悦的光彩,我一把抱住他,亲吻着他的脸蛋儿“想妈妈了吗?” “想妈妈,很想,很想。” 旁边的小妞妞也扎着两只手嫩声柔气地喊着:“妈,妈……妈!”我从床上坐起来,一手抱着一个小儿女,把他们的头依在我的脸边说:“妈妈也想你们。现在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沙沙姐站在旁边微笑着,一直等我和孩子们昵够了,这才说:“换个衣服吧,丁一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去送送他……” 我惚地从床上起来,“丁一?他怎么样了?原来他真的没有多少时日了?我还以为他只是厌世,只是害怕死亡的到来是面对亲人……” 我们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来了许多人,乔木森和莫尼卡早就到了,他们和琳达站在一起作为家属接受来者的致哀,看到那一幕,我知道我们来晚了一步。 我哑着嗓子对琳达说:“对不起,我来晚了。请让我再见他一面。” 琳达看到我上前一把抱住:“云梦雅,谢谢你把他带回来,谢谢你让我握着他的手送他上天堂。” 她在我的怀里哭,我也跟着流泪。 丁一的面容很安祥,我仿佛看到他的脸上明明有一丝丝的微笑。我就那样站在他的面前,把一束鲜花放在他床头的台子上,轻声对他说:“丁老师,谢谢你教我当一个模特儿,也谢谢你对我的一切帮助,我云梦雅永远不会忘记你。请在天堂之路上走好……”我学着别人的样子,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又对他鞠了三个躬。 我和乔木森,沙沙姐一直送丁一到墓地。虽然丁一是患爱滋病去世的,可是丝毫没有影响拥戴他的人送他最后一程。那两米见方的一块地儿,竟然会是丁一最后的归宿。 我一直陪在琳达的身边,最后送她回家的时候,忽然她囊着鼻子问了我一句话:“米先生的化疗还顺利吗?” 第四百一十三章番外 世界上的事情就那么奇妙,所以才会有阴差阳错这句成语。 琳达跟我说那句话的同时沙沙姐也跟我说话:“你终于找到米弘源了?”我听到了两个人同时对我说话,只听到了她们的话里都有“米弘源”三个字。所以,当我回复了沙沙姐的问话后,再回过头来去回复琳达的时候,琳达却说:“我的问题和沙沙姐的是一样的。” 我没多想,我真的没多想,也就是我真的没多想这件事,酿成了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甚至那种悲伤和悔意伴随了我整个后半生。午夜梦回我的脑海中就是米弘源的背影,那个在修道院的病房里照顾吴莲芝的背影。 送别了丁一之后,我谁的话都没听,把g国的事情匆匆处理一下就准备回国了。反正我在g国没有房产,那些米弘源给我的,还有钻石森林公园的那套大别墅,还有沙沙姐转到我名下的都是我不想要的,当然我也不会当成是我的财产去处理。 而我能处理的就是我小妞妞的中国签证,因为她拿的是g国护照。我记得当时我为小萨米从中国办g国签证的时候是米弘源在父亲一栏签了字,这才顺利拿到的签证。 但是这次是从g国办签证到中国却没有了那个父亲的签证。没办法,我只好求到乔木森。 又是乔木森毫不犹豫地帮助了我。在乘上飞机之前我对乔木森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乔木森,去找你的幸福。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但是,如果我们到了50岁,你仍然没娶,我仍然没嫁,那我们就在一起凑合到死……” 说完这句话,我头也没回抱着妞妞,领着小萨米上了回大连的飞机。 夏安邦到机场接我的时候我还有点奇怪,把小妞妞塞到他的手里:“安邦,我以为你一直在g国,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完成任务就回来了,是听说某人要回国发展,我是来等待一个希望……” 我抢过小妞妞,对他说了句:“别在我这里找希望,你没戏!不过任务倒是有一个,推行李箱……回红河谷!” 我好像真的忘记了那个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要把我的儿女养大。 三年后 三年的时间不算长,三年的时间也不算短,自从我选择在红河谷牧场建造了一幢和我的云爸爸的房子一模一样的别墅后,这周边的地段越来越繁华起来,渐渐地建筑起了一条优雅热闹的商业街,这个地段的地产如雨后春笋,一路上升。 我的红河谷牧场已经成为大连市政府最重视的民营企业,资产价值上升为9位数,而我这个人被政府冠上了若干个的红得发紫的头衔。我的《聪健宝之家》网站红火得已经成为某宝网上最热门的店,网络客服员工就有了几百名。 生活按照我自己想的样子进行着,尽管没有了坏人的破害,但是我仍然会在午夜里,在恶梦中醒来以为我是在逃亡的路上。 当初红梅阿姨帮我选择的红河谷牧场地点是一片平缓的山坡,而回来后我是在夏安邦的建议下,就把我的梦想别墅建造在红河牧场的岗上。那条通往别墅的车道从山脚下一直向上伸进去,一直到别墅的白色缕空雕花的栅栏门。 如果你有一天来到大连郊区,看到一大片绿绒绒的草地中间有一幢白土墙红瓦的别墅,而草地上欢跳着的两只白色贵妇犬和两个小孩子。那就是我的家。 我生日之前的那个夜里,半夜时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醒了。 我陡然从躺着的床上坐起来,觉得有些气闷,不声不响的下了床,披了头发走到阳台去透透气。 夜色清和,空气里是甘甜的橘子香味,世界如同一块巨大的琥珀般澄清透亮。 我为自己冲泡了一杯茶,靠在阳台上,虽然打着赤脚,可是要感谢我的建筑师推荐的加拿大的西答木的细腻和平滑,我感觉到很温暖。 程妈妈送来的那盆绿萝好像一面绿色的小瀑布从二楼的阳台上倾泻而下,一直垂到一楼的阳台上。我轻轻扶着那一片片的绿叶,轻轻叹了一口气。 忽然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那轻轻的喊声像似一缕轻风从空中飘来。 “梦梦,梦梦……”真的有人喊我。 我从阳台伸了半个身体出去,仿佛看见阳台外面就是一条窄巷子,入口处有个人,抬着头望着这边的方向。 我的心怦怦跳起来,鞋也顾不得穿,飞奔着就跑了出去。 自从在修道院我做了地狱之门的梦以后,我就曾经告诫自己,在这个世界,我就是个有罪的人,我过的每天都是在赎罪,如果有一天,我的罪孽赎完了,也许上天还能让我见到他一次。只是……我以为这一天今生是等不到了。 可是这一刻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到来了。 我奔跑着伸出手去抓空气,去抓细细的雨水。眼泪已经在夜色里纷纷坠落。 我不敢相信是真的,真的不敢。我只是,只是试一试。 但那人就站在外面,仿佛是真的,又仿佛一切都是虚无的。 银色的月光下,我扑进他的怀里;他低头看我,嘴里喃喃地叫“梦梦,你好吗?我只是来看看你,只要你好,我就放心了。” “弘源,你好吗?终于能在红河谷我自己建筑的别墅里见到了你……” 这些话都是我在心里说的,此刻我就好像患了失语症的人,除了在心里喃喃自语,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梦梦,你还是这样乖。”他的语气一如他第一见到我时,充满着说不出的疼爱和欣赏;他的手是如此温暖,用掌心擦着我的眼泪。 我睁大着眼睛,唯恐少看他一秒,不管眼泪把眼球浸泡得火辣辣的。 “弘源,走!进来坐坐。”我拉着他,好像小学生要急着向老师汇报,这些年来我生活得很好,没有辜负他的心愿。我要让他看一看我的红河谷的今朝,还要让他看一看我的别墅。 他只含笑。 走进一楼,没有开灯,但是月光如水,世界一片清明。 我们坐在沙发上,手拉着手,相互看着。 “我是做梦吗?为什么你会突然在这里?” “想你了,来看看你。” 我-抓着他的手,在心里默思半天的言语,却是很轻的几个字,“我好想你。” 他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我就那样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突然又手忙脚乱的跳起来:“瞧我多糊涂!我给你泡茶。” “不用,半夜三更泡什么茶。” “不行!”她坚持道,“你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到我家连茶都没有,不行!” “梦梦,你真的长大了,这么懂事。”他看着我,微笑着。 我突然慌张起来,支吾道:“弘源,你说我长大了,我是不是说我老了?样子是不是不好看了?” “哪里。我的梦梦,永远这样漂亮!”他摸我的长发,然后自然的把散落的发丝夹到我耳朵后面。 “梦梦,我看到你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你别操心我,你自己要多注意,你身体好吗?” 他点头。抬起头看着我,我这才看到,他眉宇间没有那阴霾颓废,他脸上的疤痕也不在了,就连削瘦的脸颊都恢复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我忘记了这个时刻我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的中。 我终于宽恕了他对我的疏离,现在能够这样安静的坐下来,这样亲近又关爱的相互问候,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我们的孩子呢?”他问着,“多大了?十岁了吧?” “他们在,他们都在,一个是十岁,一个是六岁。” “你呆几天?我现在就叫他们来看你。”我急切道。 “不用,你好就好。”他凝视着她,有些自言自语般的说:“时间过得真快,我想象中的梦梦,还是那个小女孩,现在却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你呢?你孩子多大了?吴莲芝她还好吧?” 他摇摇头。我当时怔了一怔,意识到他的意思是他和吴莲芝没有孩子。突然我就像看到一片蓝天,想到了和他复习必修课的那些日子,心里登时涌上一片欢心热浪。 “弘源,请原谅,我没能留在你身边。”我哽咽着,大胆的去摸他的面孔,摸到他浓密的鬓发里和脸上的皮肤,那儿我摸到了一个十字形的伤疤。 他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好多,可是他的面孔还是英俊又线条分明的。时光说不清对于他到底是残忍还是宽厚。 已经忘记我是在哪里,此刻都已经不在意。我只那样如痴如醉的看着他, 他微微弯了腰,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月光如流水,我靠在柱子上好像和他静静相依相偎,这是从来未有过时光。无需再说什么,已经知道彼此的情感始终未曾改变,也未曾淡去一分一毫。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凑近的他,自然把嘴唇贴上去。 他可是那一刻,我吻到了一片空气,睁开眼睛才发现,我抱着的只是一根欧式建筑的柱子。 钻石一般的眼泪,月光下晶莹闪耀。 这世界真是,真是美好。 “梦梦,不早了,我要走了……”我听到在半空中传来他磁性的声音,抬头看去,米弘源随着风越来越远,可是我好像拉着他不肯松开。 他摇了摇手微笑着说:“再见了,我的梦梦。我在天堂等待你。” “米弘源,米弘源……你不要走……” 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午夜响起,我匆忙摸到手机,划开解锁,传来沙沙姐的声音:“喂,梦梦,我必须告诉你这件事,米先生于三天前病逝,今天我们刚把他送到墓地。” “沙沙姐,不可能,我刚刚还见到了他,他刚才来看过我!真的,就是刚才,十分钟前……”我感觉到脸上的热泪急急涌出,呜咽着问:“他那么好的身体怎么会生病?”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沙沙姐,你还在吗?沙沙姐……” “梦梦,我不应该告诉你,是米先生不让我告诉你的。他没有遗物,他生前就不是一个喜欢留东西的人。证件也按照他的意思全部销毁了,他没有照片留下来。但是他留下的他亲手写的一幅字,是特别说明是给你的,我准备快递回去红河谷牧场。” 三天后,我收到了那个轻得几乎没有份量的快递。 打开那幅墨迹的瞬间,我当时泪奔,我从不知道米弘源喜欢书法,我也不知道,他还是那样小资的一个人。当然我在他面前也没有机会,也没有心情流露过我喜欢李清照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此刻那幅字画,就真真切切地摆在我的眼前: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我默默诵读着,泪眼对着天空说:“我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