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风华,悍妃逆天下》 第一章 楔子 一轮圆月挂在轻云覆盖的天空中,圆润晶莹,似被云朵簇拥着,明亮的银辉给周围的云镶上了彩色的光晕,云移月走,月亮周围的光晕也随着云朵的不同形状变化着奇妙的色彩,如梦如幻。 “啊……”一声凄凉绝望的声音划破夜空,随着悲凉的风渐渐消散…… 高空之中一只黑色的大雕盘旋着,它的双眼在暗夜里闪着幽绿色的光芒。 大雕的背上,白衣男子抱着红衣女子半靠在他怀里,白衣男子凝视这怀里面色惨白的红衣女子,他的眼眸里似不忍,似决绝,又似伤感,月光打在男子的背上,似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轻纱,他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五官柔化在月光下,朦胧而不真切。 “为什么?……你告诉我……如风……你说啊……到底为什么?”女子的眼里却是绝望的空洞,她的声音亦如今晚冷彻的风,绝望中带着最后一丝侥幸,期待他的答案,然而,她失望了…… 红衣女子一瞬不顺的盯着抱着自己的男子,这么熟悉的他,在此刻看来是这么的陌生。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背着光,她看不到任何的神彩,也看不到他眼眸里的不舍。 她想要挣扎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只能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无力的闭上眼睛,脑海里将今天的事过了一遍,心也跟着发凉。 她的嘴角扬起一个苦笑,真是自食恶果,那杯酒里果然加了料…… 半响,她才听白衣男子艰难的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柒柒,对不起……”他这么说着,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幽兰光芒的匕首,眼里的愧疚慢慢的加深,手起剑落,却是毫不犹豫的刺进红衣女子的心口…… 匕首随着女子痛苦的闷哼声没入女子的身体里,血喷溅在男子的白皙的脸上,蒙上一层血雾。 时间似在此刻静止,白衣男子浑身僵硬,颤抖着将手中的匕首用力一抽,他的睫毛不住的颤抖着,终是抵不过无边的心痛,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滴在红衣女子的脸颊上。 红衣女子额头早已布满冷汗,她咬紧牙关,忍受着一阵高过一阵的心痛,她以为心死了,就不会再痛,当他拿着剑刺入心口,那种痛和绝望正以百倍的速度扩散。 她缓缓的睁开明澈的双眼,她想出手拍死眼前这个男人的,这动作只做了一半,却无力的垂下。 红衣女子面色渐渐苍白,忍着胸口传递到大脑窒息般的疼痛,她努力扯了扯唇角问道:“告诉我,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对吗?” 既然是假话,那你的眼泪,又是为什么而流? 男子垂眸,掩去眼底的不忍和无奈,声音沙哑的说:“柒柒,我不想你死的,我只是要你心口的那一颗还魂内丹,我只是想着用这颗丹救一个人……你没有那颗丹药,虽然会法力全失,但不至于死……而她如果没有这颗内丹就会魂飞魄散……” 红衣女子的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笑,“所以呢?”她冷冷的问,“所以,你就不择手段,用那些情话欺骗我的感情,你真正想要的……只是我的内丹而已?你何其残忍,给我快乐,又将一切美好打碎,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所谓的幸福,渐渐的在我眼前变成泡沫,消失殆尽……” 男子不语,他的手里已经躺着一颗发着红光的内丹,圆润光华,甚至还带着余温。 这光芒太过刺眼,他的睫毛止不住的在惨抖,他握着内丹却没有任何的喜悦,另一只手抚上红衣女子胸口的血窟窿,他的手捂着那不断涌出鲜血的窟窿,手中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原本还在流淌的血的伤口,奇迹般的在慢慢的愈合…… 红衣女子见对方不答,她笑着,笑得胸膛剧烈起伏,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再次肆意而出,“你内疚了吗?不想看我死?” 白衣男子依旧没有回答,月光将他半个侧脸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许久许久,女子淡淡的声音响起,“如风,喜欢你,是我此生做过最荒唐的事情,此仇我定当百倍要回!”她的眼眸里已经平静的犹如一滩死水。 白衣男子继续为女子疗伤,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手心里静静躺着还带有余温的内丹上,良久才说:“好,我等着你来报复,柒柒,你要好好活着……” 红衣女子诧异的看向男子,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她来不及说半个字,身子骤然腾空,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的衣袖,却只触到一片虚空,泪水早已盈满眼眶。 白衣男子已经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一个白色的光点,渐渐消失…… 他……居然……真的……如此的绝情…… 红衣女子缓缓闭上眼睛,她的身子似一颗炮弹急速下跌,耳畔风声呼呼,耳畔还回响着他说过的话:“柒柒,我知道有个地方看日出最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柒柒,你看这山是不是很美?我一直都有一个愿望,就是跟喜欢的人一起乘着雕,游遍大江南北,让这如画的江山,都印上我和她的足迹。” “柒柒,其实最美的风景不是日出日落,不是雨后彩虹,而是我身边坐着我爱的人……” 她无力的闭上眼睛,心沉海底,万念俱灰…… 第二章 月夜杀手 在他推她下雕背时,他喂她喝下忘情水,那水很清凉,从喉咙一直滑下,也一直凉到心底,她闭上眼睛,眼睛流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随风飘散…… 她展开双臂,口中喃喃:“我还想着要把我的身份说给你听,想带你去见我的母后,想让母后送你一颗仙丹,让尽早晋升成仙……我想告诉你,我其实不是凡人,如今看来,我是谁,对你而言毫无意义……我终是比不上那一颗没有温度的内丹重要……你可知,那是我的护身符……” 她的话随着呼啸的天风四散,消失不见,她感受着疾速坠落,感受着风声呜呜,感受着心如刀割,等待着致命的撞击,结束她痛不欲生的生命…… 树影婆娑的林子里,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树上穿梭,快如闪电,只听树叶沙沙的晃动声,人影早已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圆月挂在天际,在大地撒上一地的银灰,一队锦衣护卫护送一顶华丽的轿子踩着银光缓缓前行,轿子前后一个六人,轿子里不停的传出沉闷的咳嗽声,四周很安静,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狼嗷声,近处蟋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走在前面的侍卫长见轿子里的咳嗽声越来越频繁,便紧张的走到轿子面前,关切的问:“主子,再坚持一会,前面就到别院了。” 咳嗽声渐止,轿子里面的人虚弱的“嗯”了一声,“本王没事,继续赶路。” 侍卫长领命,催促着队伍再加快些脚步,他很不能明白,主子一到圆月就会发病,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刻搬离王府呢?晚上赶路也是很威胁的,说不定就有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主子,置他于死地。 冷风迎面而来,吹得侍卫长脖子直发凉,他全身戒备着,习武之人的警觉是最敏感的,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剑,随时准备厮杀的状态。 那几个抬轿的侍卫也竖起耳朵,那呜呜的风声里夹杂着灵力的脚步声,来人使用轻功,在树枝间一踩一踏,急速的穿梭在树与树之间,莹白的光芒划过黑夜,犹如一道闪电,直直的朝华丽的轿子直劈而来…… 侍卫长反应最为灵敏,身形一闪就挡在轿子前,手中的剑脱壳而出,将迎面而来的利刃阻隔在他面前,他的身子如高大伟岸的城墙,生生受住那致命一击。 饶是用剑阻隔,他的身子还是被越来越强烈的剑气震慑逼得后退好几步,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他的视线。 唰唰唰几个起落间,他们的前面已经落下数十个黑衣杀手,黑巾照面,眸光冷冽,亦如地狱来的修罗,浑身闪发着肃杀之气,手中的刀在月下折射出刺眼的白光。 他们就这样站在他们面前,背后是一片黑压压的树林,随着他们刀起,时间似乎也静止了,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这诡异的安静让华丽轿子边的几个侍卫手脚发凉。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宁之夜…… 侍卫长跌跌撞撞的跪在华丽轿子面前,请示道:“主子,这里很危险,属下顿后,主子不宜再坐轿……” 轿帘被一双雪白的手掀开,露出一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黑发玉冠,身穿一件素色锦衣,在月光下闪着银光,男子额头布满冷汗,只一双眼睛还算镇定有神,他双唇紧抿,手因为太用力的紧握而青筋暴起。 几个侍卫已经冲上去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兵器交融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夜空,林子的的乌鸦也被这肃杀之气惊吓到,展开翅膀扑腾的高飞,时而发出凄凄哀哀的悲鸣声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似乎也是临死前的求救。 锦衣男子清冷的眸子在刀光剑影中一扫而过,随后黯然了眸子,点头道:“十五,你背本王。” 一侧待命的黑衣少年爽朗的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背起锦衣男子,在黑夜里极速狂奔,他的方向感很好,速度也是这群贴身侍卫里最好的。 身后还是不断的传来同样快速狂奔而来的沙沙声,如一条尾巴一样,刚开始是四条尾巴一起追,飞镖之类的暗器不断的从背后风驰电掣而来…… 锦衣男子似乎很信任这位十五兄弟们能力,只是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双目紧闭似在闭目眼神,半点要提示的意思也没有。 十五耳力很不错,不用回头,他也能准确的分辩出暗器的方位,左躲右闪,一路下来有惊无险。 第三章 孤掌难鸣 只是追逐的时间一长,这场拉锯战也渐渐显露出来,原本有四条尾巴在追,现在变成两条尾巴穷追不舍。 这时,乌云将月亮遮住,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 十五轻功再好,背上多了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吃力感渐渐浮上心头,趁着乌云蔽月他隐蔽在一棵大树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如珍珠般从他的额头滚落,划过脸颊,滴在锦衣男子苍白的手背上。 背后的锦衣男子似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热度缓缓的睁开眼睛,十五此时正好扶着他坐在,在他耳畔关切的问:“主子,你怎么样?” 男子摇摇头,但他越发苍白的面色和额头突起的青筋也在告诉别人,他忍得很幸苦,那一波bo席卷而来的痛苦,令他饱受折磨,百般煎熬,却依旧坚强的忍着。 就在十五将锦衣男子放下的同时,两条紧追不舍的尾巴终于站着他们身侧,虽然呼吸凌乱,但很快就调整过来。 两个黑衣杀手互视一眼,都已明了对方的意思,决定左右夹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锦衣男子虚弱的靠在树杆上,如果不是背靠着树,他此刻就要软到在地,苍白的面色,冷厉的眸光,他嘶哑着声音开口道:“是谁派你们来杀本王?” 两个黑衣杀手忽视一眼,眼里露出一丝讥讽,“我们只是替人办事,你想知道的,我们二人都不知道。”话落两人提起刀冲向十五,十五挡在锦衣男子面前,手里赫然多了一把软剑,在两黑衣杀手身前来回穿梭,如一条灵动的鱼,来去自如…… 锦衣男子捂着胸口,忍不住咳嗽两声,眯眼打量着眼前的战况,他的这身子支撑不了太久,速战速决才是最要紧的事。 心思百转间,男子手了已经多了两块石子,忍着身上的痛,用尽全身的力气扔出去…… 本想打中那两人的要穴,却没想到剑走偏锋,形式迅速逆转,十五的背挡下那两块石子,一口血从他口中喷出…… 黑衣杀手一抬脚就是一个回旋踢,恍惚中的十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踹飞了出去,整个人重重的跌在地上,双眼一翻,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两黑衣杀手提着雪亮的刀在十五的大腿和肚子上补上一刀,鲜血四溅,空气里顿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锦衣男子长着嘴,双手伸在半空之中,想要阻止,却已为时已晚,只能无力的闭上眼睛。 染血的刀从十五身上抽出,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淌,在刀尖上凝聚成一大颗血滴子,滴在泥泞的土壤里,很快被泥土吸收,黑衣杀手笑道:“毒王,孤掌难鸣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一定没想到今日会是的死期。” 锦衣男子只是淡定的真正两个杀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冷笑道:“的确没想到,既然如此,来年的今日,你们要给本王烧点纸钱如何?” 刀锋架在锦衣男子雪白的脖颈上,黑衣杀手的眼眸里都是兴奋之色,手刃大名鼎鼎的毒王,他的身价可是要翻上好几番…… 两个黑衣杀手听到锦衣男子的话不由仰头大笑起来,都说梦不能做的太早,后果就是飞来横祸,乐极生悲…… 一道红光从天而降,如火星撞地球般,空气里硝烟弥漫,整个大地也颤抖了起来,原本还架在华衣男子脖子处的刀无力的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锦衣男子淡定的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嘴角抽了抽,眼眸里闪过一丝嘲讽的笑…… 一阵阵沉闷而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飘入红衣女子的耳朵里,她抬手挠挠耳朵,眉头紧皱,小脸纠结成一团。 为什么做个梦会这么累啊!这床是怎么回事,搁得慌!她家的床什么时候变形了? 用力嗅了嗅,这是什么味?臭得要死!她不会是在死人堆里睡觉吧!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女子再也不能淡定的闭目继续安睡,睁开一只眼睛,入眼的是一张苍白到吓死人的脸,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在月光下波光潋滟,她会以为自己来到阴曹地府,看到了传闻中的黑无常大哥! 男子捂着胸,继续咳嗽着,上气不接下气,一副随时都会挂掉的样子。 女子定定神,决定先不理眼前这个病秧子,手探到背后,摸了摸搁在她腰部的异物,手感有些诡异,女子皱着眉,将那异物抓起放到眼前细看,差点三魂七魄全出窍。 第四章 萍水相逢 她……她摸到的……居然是一双冰凉僵硬的死人手!这手那么粗大,一看就是男人的手! 霎时间天雷滚滚而来,她只觉脊背一阵阵发凉,整个人都不好了,如一个弹簧般一跳一尺高,迅速逃离案发现场! 坐在草地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似乎全身的汗毛都颤栗起来叫嚣着:好倒霉,我是踩了狗屎?还是被狗血喷到,怎么会诡异的从死人堆里醒来? 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她僵硬的看向身边唯一的活物问,“兄台,这里是那里?” 她这才注意面前的男子虽然肤色白了点,五官很精致,一双丹凤眼,眸光清冷,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眨动着,唇色苍白,却有一种病态美,年龄不过十五岁的样子,他生的极为妖孽,那一皱眉间,都含着无限的风情,清冷的气场似与生俱来,像是久坐高位的王。 锦衣男子终于缓过一口气,这才打量起面前的女子,红衣黑发,清风吹拂她的长发,墨黑的长发如浪般飞扬,肤色白皙,年仅不过十五的样子,略显婴儿肥的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笑,月光朦胧的打在她脸上,这双眼睛似一汪清泉,里面倒映着如月般璀璨的光华。 锦衣男子很快收回打量的目光,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凤池山。” 女子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对于地名她不是很熟悉,天南地北的傻傻分不清楚。 她指了指那边横七数八的尸体,好奇的问:“这些人怎么死的?”一个病秧子能放倒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她只能用佩服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男子淡淡的瞟她一眼,双唇轻启,声音淡淡:“你砸死的。” 女子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把他们……给砸死了!!怎么砸的?”天,太不可思意了吧,这位病秧子兄弟在跟我开玩笑的吧,我那么瘦,怎么可能将三个比我强壮许多的男人给“一压群方”呢!(一压群方:指得是女主从天而降,将三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给压方了,以此得名。) 华衣男子无比淡定的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 女子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笑道:“原来天意如此啊!” 男子很无语,正想说些什么,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再次猛烈的咳嗽起来。 女子挠挠头,突然灵光一闪,脑海里浮现一些急救常识,走到一侧草丛摘下一棵薄荷,揉成汁放在男子的鼻尖,“深呼吸一下,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男子皱着眉,本想反驳对方,这样的方法根本没有什么效果,可触及到对方认真专注的眼神,最后还是顺着对方的话,听话的吸气吐气,那跟在喉咙的那口气也渐渐的削减下去。 男子捂着胸口,感觉自己舒畅了很对,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女子却好奇的观察男子半天说:“你有哮喘,春秋发作最为严重,你好像还中了一种奇毒!这毒还真罕见,我竟然辨别不出来……” 锦衣男子淡定的点头,面对这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他还是带着防备心理的。 大晚上从天而降一个女人,不偏不倚的砸中要刺杀他的两个凶手,这是他的幸运还是转折?这个女人又是谁?这一脸无害的表情是不是装出来的! 见锦衣男子一脸防备,不愿意多说什么,她也没有问下去的心情,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不必知道谁是谁。 站起身,拍拍屁股,她准备走人,“兄台,我先走了,你保重身体,后会无期哈!” 锦衣男子目送某女离去的背影,眸光深邃。 她刚路过一具尸体旁,脚腕突然被一双血淋淋的手抓住,惊悚感迅速袭击到大脑,她尖叫一声,抬脚就要踹人,发现对方正用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 拍拍胸口,她转头看了看坐在树下,正若有所思看着她的锦衣男子,又看了看一身是血,眼神期盼的某人,垂头叹息一声,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这个人是被她给砸伤的! 用两个黑衣杀手的衣服撕成条状,摘了几株止血的草药,便帮十五兄弟处理伤口。 十五有些回不过神来,不明白眼前这位热心帮自己绑扎伤口的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困惑的看了看不远处躺着的两具死尸,又看了看认真包扎的女人,一脸的迷茫。 半响后,女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对着锦衣男子强调道:“他身上的伤分明是刀伤,不是我砸出来的!” 锦衣男子闭目养神,不言不语,如一尊雕塑。 十五一脸茫然的看向坐在树下面色沉静的锦衣男子,见主子无话,他抱拳对女子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此处并无人烟,姑娘一个人走夜路并不安全,不知姑娘要去哪?” 第五章 她失忆了 女子摸摸头,似在努力回想什么,最后无语的发现,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更糟糕的是,她连自己姓谁名谁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对自己很无语,没有方向感,出不出得了这片林子都是一个大问题,唉! 锦衣男子淡淡的瞥了女子一眼,“你叫什么?” 女子嘿嘿一笑,“那个……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 十五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感觉头顶有一排乌鸦飞过,还凄凉的叫了好声。 她懊恼的捶着自己空空的脑袋,无奈的转向面前的一病一伤问:“那个……两位兄台,你们要去哪?不如结伴同行怎么样?” 她如今毫无头绪,也不知道要去哪,而眼前的二位怎么说都要叫她一声救命恩人,她可以挂着恩人的旗号骗吃骗喝,等她想起自己是谁了,大家好聚好散。 锦衣男子的嘴角却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双眼星光璀璨,“结伴同行?你本就是本王的人,你叫芸昕,是本王的贴身丫鬟。”他的语气淡淡,却是肯定式。 十五再次石化,他不明白主子忽悠一个小女孩有意思吗?万一这个女人是个卧底的,留在身边岂不是很危险! 十五拼命的朝锦衣男子挤眼色,希望主子清醒一点,看不能被“美色”诱huo!虽然眼前这个女人算不上风情万种的狐狸精。 女子挠着头,她的名字有那么文雅吗?想在脑子里搜寻片段记忆,来证实他说的话的真实性,无奈的是……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好吧,那我就叫芸昕,这名字听起来还不错。”芸昕一笑,余光却瞥见一旁的十五朝着锦衣男挤眉弄眼,一副快要抽风的表情。 她这才注意到十五的长相,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那种死忠型,看来是这位锦衣男的贴身侍从。 见芸昕的目光看向自己,十五转过脸,一副欣赏月色的好心情,“今晚的夜色真是美啊!”气氛再次冷场。 抬头望了眼月色,月已西斜,瞄了一眼一旁死相惨烈的尸体,芸昕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转头看了眼闭目似入定中的锦衣男子,又看了看闲闲坐在一旁养伤的十五,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再看了眼一旁躺着的一地血腥,心里想着:这样的血腥之气,会不会把野狼什么的引过来。 正想着听到不远处传来野狼的嗷叫声,这声音响在静谧的夜空,听得人毛骨悚然。 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芸昕转过头,对着锦衣男子说:“喂,我们怎么还不走?有狼唉……”危险在一点点靠近,难道你们都没有发觉?还是你们很乐意被野狼吃! 锦衣男子缓缓睁开眼睛,吐出四个字:“轩辕辰羽,”见芸昕一脸的茫然,他继续说,“我的名字。” 芸昕扶额,“这都什么时候了,麻烦听问题的重点好吗?” 轩辕辰羽抬头,看向芸昕身后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一双碧绿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幽光,他的嘴角扬起一个浅笑,“不是刚刚本王故意不走,我身负剧毒,走不出五里路,而十五已经身负重伤,根本背不了我……” 芸昕扶额,似乎明白了很多真相,一脸的后悔莫及,“我明白了!” 轩辕辰羽哦了一声,淡淡的看向一脸后悔莫及的芸昕问:“你明白了什么?” “你们一残一伤已经没有自保能力……所以你才说我是你的侍女,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侍女……你只是想借此拖我下水!刚刚我不走才是傻瓜……”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她就不该贪图几碗米饭,想着可以蹭吃蹭喝的,现在不但什么也没蹭到,反而惹来一身腥! 轩辕辰羽淡淡的看着她,嘴角含笑,这笑有些讽刺,像是在说:现在知道真相,会不会晚了一点? 十五终于弱弱的开口,“两位?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我们怪异组合,怎么看都不是那群狼的对手,看它们虎视眈眈的样子,似瞄上这两具尸体了……我们说不定也成为他们眼里的猎物了!” 芸昕转了转眼珠,笑道:“怪异的组合?一残一伤加一女人?!不过,我不是弱智群体,我可以脚底抹油跑的好吗?” 轩辕辰羽似笑非笑道,“那你跑给我看看?”右手微动,一道寒光闪现,芸昕清晰的看到轩辕辰羽手里握着的是一枚雪亮的飞镖。 好似在说:你若敢跑,我就在你背后放冷箭,不知道是你的脚程快,还是我手中的飞镖快! 芸昕面色僵了僵,心里暗道:这个男人,好阴险! 第六章 智退群狼 芸昕心里的情绪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她挺挺胸,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豪情,“我喜欢坐在这里,我们要跑?况且,这群可爱的野狼……才舍不得吃我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 十五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原本还紧张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即使面对呲牙咧嘴,凶猛无比的狼,即使待会会有一场血战,至少此刻的愉悦心情无可取代。 芸昕瞪了眼十五,才转身朝狼群而去,那眼神似再说:“笑什么笑,除了笑,你还会什么?” 就在芸昕身形一动的同时,十五起身想要拦住要去送死的她,却被轩辕辰羽一个眼神拦住,他的手伸在半空之中,最后只能尴尬的收回。 十五依旧用担忧的眼神看向芸昕的背影,觉得主子太过冷情,好歹那女人也救了他们一条小命,犯不着让一个萍水相逢的弱女子去送死,主人的心也太狠了,这就是所谓的五毒不丈夫吗? 轩辕辰羽似看出十五的心思,冷着一张脸,对他比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十五难得的愣了一会,想着:主子难道有妙计? 轩辕辰羽的视线追随着芸昕的背影,他面沉如水,眸色幽深…… 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女人,幸运的让两个杀手成了她的垫背,高空坠落的后遗症也没有,依旧生龙活虎的,这个女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她到底是谁? 芸昕在;两具尸体前站定,此时野狼们已经将她和尸体呈一个半圆形包围住,黑暗里他们的眼睛散发这危险的绿光,不时的冲着芸昕所在的方向嗷叫两声。 在众目睽睽,虎视眈眈下,芸昕淡定从容的站在不动,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时间点滴在眼神的较量中流逝,芸昕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众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这位红衣女子站着它们的“猎物”面前欲意何为,都对着她龇牙咧嘴,露出尖尖的牙齿,用鼻子哼着气,来表现它们凶猛的一面,以示它们的威严。 芸昕看着那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它们的对话自动的在脑子里做了一个翻译。 甲狼说:喂,你们说她是来给兄弟们加餐的吗? 乙狼说:这女人也太瘦了,很不经吃! 丙狼说:干脆我们咬死后面那两个,这样大伙可以多分一点肉? 甲狼摇摇头说:后面两个一个太瘦,一个身上一股怪味,那人似乎身中剧毒,那肉是臭的,才不吃! 乙狼附和:就是就是,作为食肉动物,我们还是很挑食的! 芸昕嘴角不由抽了抽,她居然通兽语! 于是某女干咳一声,用狼语对它们说:“老娘才不是来给你们加菜的,真是可笑!我是来吃你们肉的!我还没有吃过狼肉,想着是烤着吃好,还是煮着吃好!” 甲狼龇牙,瞪着芸昕笑道:口出狂言,你不知道什么叫寡不敌众吗?今天你就成我们的腹中餐吧! 芸昕狡黠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还有一包硫磺粉,之前一直在黑衣刺客身上搜刮到的,虽然没有太多的记忆,但硫磺的用处她还是很清楚的。 群狼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这个女人欲意何为,最后决定与她保持安全的距离,继续对峙着。 十五望着对峙中的一人众兽,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把困惑的眼神投向一边静静看戏的轩辕辰羽。 感受到十五投过来困惑的目光,轩辕辰羽解释道:“她通狼语,现在跟狼交流……” 十五张着嘴巴,再次处于石化状态…… 这边,芸昕已经打开粉末倒在尸体上,硫磺的气味顿时随风四散,也让那群狼退后了几步,但它们的眼睛依旧死死了盯着芸昕,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喉咙里也发出呜呜不甘心的声音。 十五看着有些心惊肉跳,“她就不怕着群狼扑上来,把她给吃了?” 轩辕辰羽笑道:“怎么会?狼是很有主见的动物,对于会说狼语的人也是很敬重的。” 十五再次担忧的看向芸昕,此刻的她手握火折子打开小小的火苗在跳动着,狼群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大,见芸昕点燃火折子,便齐齐后退一小步。 芸昕一手捂住口鼻,一手将火折子仍在尸体上,硫磺属于易燃物,其为一种有强烈刺激性的无色有毒气体,易溶于水成生成亚硫酸,且会被继续氧化为硫酸。 吸入人体后,轻度中毒时,发生流泪、畏光、咳嗽,咽、喉灼痛等;严重中毒可在数小时内发生肺水肿;极高浓度吸入可引起反射性声门痉挛而致窒息。 瞬间熊熊烈火卷起滚滚浓烟,浓烟夹着刺鼻的气味冲进狼群,众狼夹着尾巴迅速逃窜,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第七章 你想太多了 霎那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能听到火燃烧的噼啪声。 十五再次目瞪口呆,他与轩辕辰羽处于上风口,那些浓重的烟味自然飘不到他们这里。 芸昕跑到轩辕辰羽面前,手扶着一棵树杆,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芸昕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对着轩辕辰羽吹嘘道:“怎么样,我厉害吧!不费吹灰之力,那群狼就吓跑了!” 轩辕辰羽缓缓的抬起头,笑着打量着神采奕奕的芸昕笑道:“你怎么想出这点子的?” “灵机一动想出的呗!”芸昕投给轩辕辰羽一个白眼,得意洋洋道,“我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硫磺和火折子是从那两具尸体上找到的,突然想起硫黄燃烧有剧毒,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十五再次佩服五体投地,“真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要不是你急中生智,我们怕是早成为那群狼的腹中餐。”说着爽朗的笑出声,带着一种绝境逢生的喜悦。 其实,即使芸昕没有智退群狼,只要他们拖的住时间,援兵也能赶到,就是不知道这援兵要多久才到而已。 芸昕在轩辕辰羽身边坐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烈烈燃烧的火焰,那两具身体吞没在火海里,硫磺的味道渐渐散尽,火势依旧猛烈。 芸昕双手托腮,开始打量面前这位饱受百毒折磨的轩辕辰羽,被芸昕如此灼热的视线打量,轩辕辰羽显然有些不自然起来,“你很懂药理?” 芸昕摇摇头,“我失忆了,不记得那么多。” 轩辕辰羽嘴角抽了抽,继续说:“有没有兴趣成为高级炼药师?” 芸昕眨眨眼,笑得很无害,“你是在用高级炼药师来吸引我,让我为你效力,顺便为你解毒?我猜的对吗?” 轩辕辰羽点头,“你果然很聪明!” 芸昕摆摆手,“多谢夸奖,我们算是萍水相逢,我也不是你的侍女,你也不是我的主子……”抬头望天,一脸茫然,“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我是怎么从天而降,那么凑巧的砸死要杀你的两个倒霉鬼,让你绝处逢生……”真是无巧不成书! 轩辕辰羽仰头望天,黑暗的天空只有一轮圆月,几朵白云漂浮在周围,显得格外的萧条。 轩辕辰羽并没有帮芸昕解惑,淡淡的问:“你怎么知道,你砸死的是要杀我的凶手?” 芸昕指了指静静躺在地上的两把沾着血迹泛着雪亮的刀说道,“很明显,这两把染血的刀,告诉我所有的真相。” 轩辕辰羽再次重复他的问题:“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芸昕转头正好与轩辕辰羽幽深的眼眸对了个正着,时间似乎有那么一瞬静止了,忽略这种异样的感觉,芸昕转开视线,“我考虑一下。” 高级炼药师,在苍穹大陆可是非常吃香行业,整块大陆高级炼药师不会超过十个,他们所练出的丹药千金难求,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高级炼药师的,必须熟通医理,而炼药就会败药,没有雄厚的资金投入,是打造不出高级炼药师的。 芸昕觉得,一无所长的她出去闯荡江湖也是送死,还不如乖乖呆着这位看上去身份不凡的男人身边,能随随便便许诺她成为高级炼药师,那家底一定雄厚到任由她败光的地步。 芸昕又屏气凝神调整自己的内力,郁闷的发线自己完全没有内里可言,丹田处虽然凝聚一股气体,却怎么也不能运用。 就在芸昕闭目思索的空档,林子里再次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即使那些人都使用轻功,踩着枯叶的声音还是很清晰的传入芸昕的耳朵里。 芸昕感叹:还有完没完!走了一批野狼,这回来的又是什么!她可没有那么多大的自信,认为自己还能轻松自如的应付一帮杀手。 芸昕睁开眼眸,见坐在一旁的轩辕辰羽神色淡淡,心里安心了一些。 芸昕:我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他处事不惊的态度来看,来的一定是自己人。 十五已经兴奋的跳了起来,知道跳起来牵动肚子上的伤口,他才抱着肚子龇牙咧嘴,高举右手朝来人灰灰手,“他们可算来了!” 芸昕眯眼望去,来的一共有五人,四人抬着一顶华丽的轿子走在后面,前面是一个身材高大,看上去就像那群人的头目,只是一身是血,看不清长相,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眸子,而他的目光也正盯着自己,眼里有些许讶异之色。 芸昕摸了摸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非常自恋的想:帅哥,我知道我长得很美,你也不用这样盯着我看吧!我会不好意思的。 一旁的轩辕辰羽投来一个“你想太多”的眼神,彻底破灭芸昕的美好幻想。 第八章 捡到宝了 那位侍卫长将打量的目光从芸昕身上收回,跪在轩辕辰羽的面前,惭愧而自责的说:“主子受惊了,属下等护驾来迟,请主子责罚。” 说完那抬轿的四个侍卫也在轩辕辰羽面前跪下低头请罪,十五也从刚刚的兴奋中回过神来,站着一侧表情颇为严肃。 只有坐在一旁的芸昕轻松自如,还悠然的打了一个哈欠,唉,刚刚也没怎么活动筋骨,怎么这么容易犯困! 轩辕辰羽瞥了眼打着哈欠神态慵懒如小猫的芸昕,一晚的奔命与病痛的折磨在此刻全烟消云散,嘴角不由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似乎捡到宝了! 轩辕辰羽语气淡淡却带着一丝疲惫,“都起来吧!此地不宜久留。”说着站起身,瞥了眼芸昕道:“上轿!” 芸昕转头看了看那顶华丽超大的轿子,月光在轿子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灰,剑身用红楠木雕刻而成,轿子帘上也不知用什么材质的针线缝制,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那些颗粒状的光亮点汇聚一起,组合成一条银蛇,银蛇穿梭在银莲里,栩栩如生。 听到轩辕辰羽的话,芸昕也没多想,跳起身直接窜入轿中,留下一群人瞠目结舌。 侍卫长叫圆月,他对于主子身边莫名多出一个女人就已经很困惑,而主子对这个女人的态度……也太纵容了吧! 十五再次石化,心想:主子,你也太不戒备了,那个女人很危险,说不定就是卧底的! 轩辕辰羽的嘴角再次露出一抹浅笑,再满月的扶持下上了轿子。 轿子里,芸昕调整一个舒服的睡姿,听到动静,她知道是轩辕辰羽,连眼睛也懒得睁开一下的说道:“谢谢你啊,我先睡会,你随意!” 轩辕辰羽看着占领大半张坐铺的芸昕有些苦笑不得,这个女人也太随便了吧!那语气,怎么那么自然,好似她跟他已经认识很久一般,还有,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睡觉,不知道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还是某女自傲的认为,一个病秧子不会对她做点什么! 轩辕辰羽捂着胸口,现在的他却是舒坦很多,也没有再咳嗽,看来这个女人的药的确很有效果。 轩辕辰羽在芸昕的身侧坐下,一晚的病痛折磨也让他的身子到达极限,完全放松下来的他,在摇晃的轿子里很快也困意席卷而来…… 黎明破晓,一行人终于走出森林,绕过一座山,站在一处别院前。 此院依山而建,说是别院,实则有行宫大小,红瓦白墙,在一片绿色中尤为显眼,打开沉重的大门,随着门被推开,门上抖落一片灰尘,满月皱着眉,用袖子扇风,在心里为主子抱屈,这样的房子,主子住在这里,身子骨怎么受得住,那皇帝老头也太狠心,这完全是要将主子遗弃的意思。 一行人走进院子,院子里已是落叶铺地,朝露混合着树叶腐烂的味道再空气里飘散,厚厚的蜘蛛网挂在紧闭的窗户门板上,无一不宣示这里已经几百年没人居住。 检查各个房间后,满月跑回到大门口,轿子已经停在门口一会,而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满月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去跟主子打招呼?还是直接将房间打扫出来后,再请主子进去? 看着纹丝不动的轿帘,满月对着抬轿子的四个人比了一个手势,大家都会意的点头,走进别院拿起扫把等物开始打扫起来。 十五瘸着腿,捂着肚子姗姗来迟,他以身子不方便为由慢了这些人一程,可他一个重伤病患都赶到别院了,主子似乎还在轿子里…… 以往主子犯病的第二天都坚持早练,他说,习武才能强身,才不会被病魔折服。 十五看了看天际的红云,太阳就快出来了,而主子还在轿子里,更令人遐想的事……更何况,轿子里还有一个女人! 轩辕辰羽是天际皇朝的三皇子,五岁那年写出一篇政治论颇得皇帝的喜爱,只可惜他这多病的身子,否则储君的位置就是他的。 就因这带病的身子,如今已经年满十五身边没有半个女人,皇帝倒是有给他安排几个姬妾的意思,却被轩辕辰羽婉拒了。 来别院修养也是轩辕辰羽的意思,早就算到这次移宫没那么顺利,便在大部队出行前一天晚上行动,轩辕辰羽带在身边的都是精卫,一群人到做后只剩下六个。 十五猫着腰,好奇的以蜗牛的速度挪向那顶轿子,蹑手蹑脚的掀开窗帘,一双贼眼瞄向轿子里面。 只是……里面的情景也太……太香艳了吧! 第九章 轿震门 一缕阳光透过掀开的窗帘照进轿子里,芸昕一如往常一样的翻身,手无意识的碰触到什么,下意识的又摸了摸…… 这动作落在偷窥的十五眼里,他捂着嘴,双眼瞪得老大,就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十五想:这个女人,居然……居然……在非礼主子!天,我要不要冲进去英勇救主啊!还是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主人被色女调戏! 十五正在纠结,眉毛都皱成麻花型,突然肩膀一沉,他差点七魂出窍,拍拍胸口,他惨白一张脸转过头,正对上一脸八卦拼命往轿子里张望的满月! 十五直接将满月拖离案发现场,找了一处没人的角落才松开,抱怨道:“满月兄弟,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我的三魂七魄差点都出窍了!” 圆月兄弟双手环胸,训斥道:“贼眉鼠目,你居然偷窥主子隐私!”想到什么又问,“那个女人是谁?你们怎么会遇上她?荒郊野外,月黑风高,这个女人一定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圆月兄弟已经在心里将芸昕打了一个大大的叉,想勾引主人成为他们的女主人,那要看他们这群为主子出生入死的兄弟答不答应! 十五回忆着昨晚惊心动魄的场景,当时他站在主子面前,手持利刃,如毅力不倒的英雄,身上爆发出强大的气场,誓死守护主子。 在与两个黑衣杀手周旋的空当,他只觉背部一疼,身子突然僵硬,便直直甩在地上,就在晕厥过去同时,两把雪亮的刀没入他的身体,接着意思渐渐涣散…… 他听到黑夜杀手胜利在望的奸笑声,也听到主子平静淡漠的声音,想最后看一眼主子,眼皮实在太沉重,反复挣扎数次,也没能将眼皮撑开。 就在他完全消失意识时,听到两声惨烈的痛呼声,大地也跟着颤抖了几下……当时他还以为是主子爆发内力,现在想来这是天外横祸…… 将思绪回归现实,十五认真而严肃的道:“说起来这个女人的出现不偏不倚,救了主子一命,也救了我一命。” 圆月兄弟有些不相信的睨了眼十五,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一点修为也没有,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江湖上出名的黑狼杀手?”昨天来刺杀他们的黑衣刺客就是黑狼。 十五干干一笑,摸摸鼻子,“这还由不得得你不相信,主子可以作证,那两个黑狼杀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死法如此奇葩,不是被高手给灭掉,而是被一个毫无武力值的弱女子给砸死的!”越讲越激动,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就牵动腹部的伤口,再次痛得龇牙咧嘴。 一旁的圆月兄弟冷漠的看着,半点要安慰的意思也没有。 轿内,轩辕辰羽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睡眠向来很浅,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唤醒他,更何况现在还是处于非常时机,一把扣住不安分的某女的手,他的脸上染上一层不自然的红晕。 心里感叹自己是不是太累了,才会好心让这个女人上他的轿子,深呼吸,他勉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推推身上的女人,“起来。”只是两个字,却似咬牙切齿,从齿缝里挤出来。 女人明显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烦,继续砸吧着小嘴,像是在梦里吃美味,那口水如泉水从她的嘴里流出,而她似乎很享受的趴在轩辕辰羽的身上,粘粘的唾液将他的胸膛濡湿一片,他似乎还能听到女人口吃不起的呓语:“呵呵,真好吃,邵泽神君家的桃子可以媲美王母家蟠桃了!” 轩辕辰羽本嫌恶的别过头,听到这句呓语,他的眸光闪了闪,低头在芸昕的耳畔问:“邵泽神君是谁?” 芸昕努努嘴,睫毛颤了颤一副要醒的前奏,轩辕辰羽随即将芸昕往前一推,芸昕稳稳的撞在轿壁上,整个轿子跟着晃了晃。 站在不远处聊天的十五和圆月看到轿子发出如此激烈的晃动,有些瞠目结舌,两人额头同时落下几条黑线,十五喃喃:“主子也太沉不住气,也太激烈了吧,居然玩轿震?!” “啊!”芸昕捂着后脑一声惨叫,也很成功的睁开一双无辜至极,清澈而灵动的大眼。 入眼的是轩辕辰羽恼怒的双眸,而他的胸前一片濡湿,芸昕捂着嘴笑得不亦乐乎,“你……哈哈,睡觉居然流口水……哈哈,太好笑了!” 轩辕辰羽嘴角抽了抽,看着芸昕笑得前仰后翻,他的声音凉凉道:“这是你的杰作好不,我这是在自嘲吗?” 第十章 被扑倒了 芸昕笑容瞬间冻结在脸上,指着自己一脸的茫然,摆摆手笑道:“你这借口也太烂了,我的睡相那么好,而且……我又不是饿狼,不会饥不择食的!”要扑倒,也不会扑倒你这样的病秧子啊!你这种弱不禁风的病秧子,本姑娘是看不上眼的。 轩辕辰羽冷笑,“或许,饿狼也比你有原则。” 芸昕黑了一张脸,一脸的无语,她怎么就成没有原则的人了!她只是失忆,脑子还是很灵光的好吗?而且她看人的眼光向来很独到! 都是美人配英雄,她这样天生丽质的大美人,喜欢的自然是英勇无敌,帅气逼人的英雄了,他会骑在骏马之上踏着晨色而来,他背着阳光,朝她伸出手拉她上马,然后两人共骑消失在茫茫天际…… 芸昕想要抗议,正想要说些什么,肚子很适时的叫了两声,摸着扁扁的肚子,她很后悔昨晚没有吃到烤狼肉,当时应该抓一匹狼崽子的。 轩辕辰羽似笑非笑的看着芸昕,又低头看看身上的口水印子,面部表情再次僵硬。 芸昕求救的看向轩辕辰羽问道:“我饿了,而且身上也很臭,有没有地方梳洗一下?”即使不照镜子,她都可以想象自己此时此刻是何等的狼狈,鸡窝头是免不了的,脸上也有脏兮兮的泥印子,身上的衣服…… 虽然不至于衣衫褴褛,这么恶心的红色,跟一团火球似的,晚上光线暗没人会注意,而现在太阳都出来了,她这一出去这“惊艳亮相”一定会吓呆一帮人! 轩辕辰羽冷笑:“原来,你也知道形象问题!我还以为你随性习惯了,是不在乎这些。” 芸昕瞪大眼睛,“我怎么就随性习惯了!” 轩辕辰羽解释道:“比如跟陌生男子坐一顶轿子,比如随便再陌生男子面前熟睡……比如将自己的口水留在对付身上,醒来后装无知……” 芸昕扶额,她要去画圈圈,要诅咒这个该死的男人!这些“比如”不都是他允许的,怎么就成她随随便便了!难道她要扭扭捏捏的拒绝不成!再说昨晚那么困,他的那句话就是一场及时雨! 深呼吸!芸昕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转动着眼珠子笑道:“辰羽,你怎么会是陌生男人呢?”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如春花绽放,眨着长长的睫毛,“我怎么说都是你的救命恩人,有你这样奚落救命恩人的吗?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吗?知道什么叫将心比心吗?我不就是在你的轿子里睡了一觉,一不小心将口水弄在你身上,你至于那么大声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吗?” 换了一口气,芸昕拍了拍轩辕辰羽的胸膛,“身为男人,要有宽大胸襟,宰相肚里能撑船,斤斤计较怎么成大器?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做这高级炼药师帮你解毒呢?” 轩辕辰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扣住芸昕的手腕将她放倒,整个人压着她,男上女下,芸昕刚刚还强大的气势荡然无存。 芸昕想:不是病秧子吗?怎么力气这么大!也不咳嗽了!昨晚的都是装出来的吗? 轩辕辰羽欣赏着芸昕眼里一闪而逝的慌乱,笑道:“威胁我?你可知我有很多种法子,让你乖乖听话?” 听着轩辕辰羽冷飕飕的话,芸昕打了个寒颤,但她心里还是不以为然多一些,笑道:“是吗?比如呢?” 话说出口后,芸昕就后悔了,她终于明白纸老虎也是不好惹的,尤其是挑战轩辕辰羽这种阴晴不定的。 芸昕本以为轩辕辰羽也就言语上吓唬她,谁知道某男拿出一块刀片在她面前一晃,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鲜红的血已经流进她口中…… 芸昕双眼瞪得老大,浑身僵硬,时间仿佛在此刻禁止了,她的脑海有数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直到轩辕辰羽松开她,缓缓包扎起他的手臂来,她这才后知后觉的趴在地上咳嗽,要将喂进嘴里的血全吐出来。 见过变态的,就没见过轩辕辰羽这样变态的!芸昕在心里将轩辕辰羽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个遍。 咳了好半天,什么也没有咳出来! 恼怒的某女转头瞪向坐在一旁一边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一边好笑看着她的轩辕辰羽。 芸昕怒道:“你以为你的血是什么?百年燕窝?千年人参?万年王八汤?我呸!你混蛋,居然让我喝你的血,你怎么没让我吃你的肉?” 轩辕辰羽不怒反笑,眼笑眉飞,笑得如沐春风,笑比河清,一笑百媚。 第十一章 轩辕辰羽 轩辕辰羽:“我自幼身中剧毒,其毒已入骨,你喝了我的血,自是跟我中一样的毒,我活不过十八岁,正好有你陪葬,黄泉路上好做伴!” 芸昕颤抖着唇,嗫嚅半天,才吐出四个字:“卑鄙,阴险!” 轩辕辰羽挑挑眉,“你可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我自是视你为珍宝,芸昕,为了你自己可以活得更久一点,你可要努力啊!” “珍宝!?有多真?”芸昕怒极反笑,不就是威胁他不给他解毒,他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将他和她的命运绑在一起,真是够绝!” 轿外传来圆月恭敬的声音,“主子,房间已经为您和芸昕姑娘整理出来了……” 芸昕瞪了一眼轩辕辰羽,撩开轿帘就要下轿,这一次轩辕辰羽的速度比她快一步,直接来了一个后颈劈,没有任何防备的芸昕眼前一黑,便华丽丽的晕倒在轩辕辰羽的怀里。 轩辕辰羽低头看着怀里眼睛紧闭很乖巧的芸昕,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女人就是因该这样乖乖的。 抱着芸昕下轿,芸昕的头靠在轩辕辰羽的胸膛,很凑巧的挡去他胸膛的口水印,两人这一亮相,不少人会下意识瞟向轩辕辰羽怀里的芸昕,此刻的她一身红衣头发凌乱,他们当是被主子临幸的结果。 轩辕辰羽淡淡的扫过众人,吩咐道:“准备热水。” 众人恍然大悟:看来他们白为主子担心主子无后等问题了,没想到才搬进别院,主子就有了女人,要不要放鞭炮庆祝一下,真的可喜可贺啊! 轩辕辰羽抱着芸昕进入别院,不久王府里的马车三三两两而来,装着日用物品,衣服被子等物,轩辕辰羽还特别交代管事买两个女婢回来,管事自然以最快的速度去附近的村子里找来两个乖巧懂事的丫鬟。 芸昕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泡在温暖的水里,水里漂着各色花瓣浓郁的花香萦绕鼻端,有两双柔软的手帮她搓着身上的污垢,洗去一身的疲劳。 在芸昕享受花瓣浴时,别院的书房里,轩辕辰羽已经换上一套淡蓝色的便衣,用一条玉带缠绕,衣领松松垮垮的散开,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而随性,他坐在主位,两侧站着王府带过来的管事,以及六个昨晚与他出生入死的贴身侍卫。 十五时不时将打量的目光看向坐在上位面色凝重的轩辕辰羽神色,想要通过轩辕辰羽的面色来发现什么八卦来。 轩辕辰羽忽略十五过于好奇的目光,问一旁刚毅面庞的满月,“有什么发现?” 圆月道:“主子,昨晚那群偷袭的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狼杀手组织,在江湖上名气不小,按照雇主出价高低来分派杀手,往往杀手等级越高,雇主的出价也高。” 轩辕辰羽嘴角微扬,语气轻松:“看来我的身价又翻了翻!有些人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我死……哼!我偏不如他们的意,让他们挠心。”他的手扣在椅把手上,随着他的用力紧握,把手在他手心发出咔咔的声响,瞬间化为粉末从他的指缝流泻出来。 圆月恭敬抱拳问:“主子可是有了什么计划?” 圆月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轩辕辰羽眼里都是满满的期待。 轩辕辰羽一笑,双眸璀璨似星,“的确有计划,不过……这个计划……需要一个人助我一臂之力……” 众人闻言双眸一亮,等待着轩辕辰羽的下文,只是,过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他的“然后”,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受到众人一副很好奇,不死心的目光,轩辕辰羽干咳一声卖了个关子,“这个人选还在待定中……我向来不大没有准备的仗,众位拭目以待吧!” 十五捂着嘴,双眼笑眯成一条线,也不知道在乐呵什么,被轩辕辰羽凉凉的目光一扫,他立即淡定下来。 圆月瞥了眼十五,再次讯问道:“主子,初一已经带着人往别院赶来,最晚两天就到。” 轩辕辰羽点点头,思忖一下道:“去后山找块隐蔽的地方,开始挖洞。” 众人更疑惑了,在山里挖一个洞做什么,可没听说这里有宝藏什么的。 轩辕辰羽神秘一笑道:“我要建一个铸剑阁,对了,顺便在别院里建一个药阁,摆上一个炼丹炉,房间不用太华丽,一切从简……另外派人去皇宫打探一下,我要时时刻刻都知道我的太子哥哥在做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点头应是。 轩辕辰羽部署好一切后就挥退众人,圆月踌躇一下,在众人都散场后依旧笔挺的站在轩辕辰羽面前。 轩辕辰羽拿出一卷书翻看着,见圆月不走,便问:“还有事?” 第十二章 玲珑有致 圆月咬咬牙,硬着头皮问:“主子,您今天抱回的女子……可是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他问的很直白,在他的心里,轩辕辰羽向来很有自己的原则,不会随随便便就带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回来,或许是这个女人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看来这些忠心的属下很关心他的私生活! 轩辕辰羽摇头,圆月虽然是他的属下,但他早就视为兄弟,有什么说什么的那种,“不是,严格算起来……她算救过我……那个女人……你就当贵客对她吧,她有什么要求都顺着她。”算是逼迫她喝了他血的补偿吧。 如果他不逼迫芸昕喝下毒血,那个女人怎么会乖乖的听她的话,万一存在二心,他岂不是死的更快?! 圆月诧异的眨眨眼,对于轩辕辰羽的脾性他最了解,主子从来不会对自己的行为做太多的解释,而对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女人主子似乎有点上心,主子这回真的要步入情网了吗? 轩辕辰羽想到芸昕,轩辕辰羽就一副头大的样子,这个女人被他下药又劈晕了过去,等下醒来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哎,那个女人似乎很难搞!运筹帷幄,打男人之间的战役他还有点把握,征服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有点难啊! 轩辕辰羽看看天色,不知不觉居然在书房里呆了两个时辰,那个女人也差不多该醒了吧! 轩辕辰羽淡淡的开口道:“没什么事,那就退下吧,准备点饭菜送给她。”在轿子里就嚷嚷着说饿,这回醒来一定会饿到前胸贴后背吧! 见轩辕辰羽如此关心那个女的,圆月请示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去调查一下这个女人的底细?”这样来路不明的人呆在主子身边真的很危险啊! 轩辕辰羽思忖片刻摇摇头,“她是从天而降……有心想查……怕是查不出什么结果来……” 圆月睁大眼睛,终于相信十五的话,这个女人真的是把两个活生生的武林高手给砸死的! 芸昕动了动眼皮,脑子里有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再次在心里将轩辕辰羽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心里无比感慨,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居然会撞上轩辕辰羽这个变态的,她都被他坑了两回了! 第一回合,她好心救了他,想着找棵大树好乘凉,凉还没乘到,她就被那个男人拖下水差点成了野狼的腹中餐,幸好她很聪明,急中生智用硫磺燃烧吓走了那群饿狼。一个漂亮的收尾,赢得轩辕辰羽的另眼相看。 第二回合,她只是在他的轿子里睡了一觉,醒来就被指控睡相不好,还在对方的身上留下犯罪证据,然后进行一场口水之争,本以为威胁对方就能搬回一程,没想到反被对方将了一军。 芸昕摸着自己的肚子,肚子里似乎还有那种粘乎乎的液体在翻滚,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终于,芸昕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一个粉色的床顶,轻纱随风飞扬,空气里有好闻的花香,用力深呼吸一下,她能闻出四种花香:百合,丁香,茉莉……还有紫薇花。 茉莉和丁香的香味,令人轻松,从而沉湎于对美好事物的回忆,只是,这很多花香混合在一起的后果嘛…… 芸昕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坐起身子,打量房间一圈,房间很雅致,也空荡荡的就她一个人。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也很古色古香,轻纱飞扬,如梦如幻。 身上蚕丝薄被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在地,踩着薄被走到一张一米来高的铜镜前,芸昕痴痴的看着铜镜里的女子有些回不过神来。 此时她的长发如海藻般直披而下,一直长到小腿处,盖住她大半个身子,她身上只着一件质地轻薄的红色纱衣,薄薄的材质能清晰的看到藏在里面玲珑有致的身材。 前凸后翘尽显妖娆,红色将她的皮肤称得越发的白皙,此刻她脸上未施粉黛,双颊红润,将小女人的娇羞显露无疑,她都快被这样的自己看到鼻子喷血。 天!捂着越来越红的脸颊,不得不承认红色穿在她的身上真的很性感,只是她不喜欢这样的红色you惑,真的很令人有犯罪的冲动。 她可以想象她若穿成这样子站在轩辕辰羽面前,即使淡定如他,也会忍不住流鼻血吧! 芸昕摇摇头,为什么她越看越觉得自己像一个等待男人来临幸的小女人,真是要死了,她原来的衣服又去了哪里? 捂着脸她朝门口走去,一定要问问怎么回事,手触摸到门栓时犹豫了一下,眼睛撇向躺在地上有些凄凉的被子眸光一闪。 第十三章 惊艳亮相 芸昕走回到床前站定,将被单从床铺上抽出裹在身上,一边弄一边抱怨,“轩辕辰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空屋子里算怎么回事?以为小小的屋子就能困住我?我跟你没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个变态居然喂她喝血,这件事情她记下了,定当百倍奉还,她才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打开房门,一身怪异装扮的芸昕一路杀到某男的书房里,别院不大,芸昕所过之处引来众人侧目围观,各个目瞪口呆,有的眼睛发直流出鼻血,有的无语望苍天,有的别过头装作没看到…… 别院里好一番热闹,像是看到熊猫穿上华衣在街上狂奔的滑稽景象。芸昕虽然不是熊猫,但在这群侍卫们的心里,她已经被冠上脑子不正常,出来疯癫的疯婆子。 作为一个女人,那么长的头发也不梳理,直直的披在身后,身上的被子造型非常的独特,及膝裙的设计,过长的被单角在腰上绕了两圈,系出一个大号的蝴蝶结,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的非常完美,亮点是她是光着脚在跑步。 十五提着一桶水从院子里经过,看到芸昕手一失力水桶直直掉在脚背上,砸得他眼泪星子都出来,水洒了一地,也淋湿他半个身子,他抱着砸伤的脚直跳脚。 圆月酷酷的抓着一根树杆正在做引体向上,看到芸昕从他的面前飘过,他整个人重心不稳,便从树上直直跌下来,还好他反应迅速在半空翻了一个跟斗稳稳的落在地上,但还是一副受惊不小的表情,脸也微微的红了! 圆月:主子,你的这个女人也太……太令人咋舌无语了!他都找不出更好的词汇来形容芸昕这种异于常人的行为。 正在书房里看书的轩辕辰羽也被外面的动静给吵到,放下书站起身,正打算打开书房门出去看看外面何事如此热闹时,门一把被人从外面推开,他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与怒气冲冲而来的芸昕撞了个正着,两人相互打量对方,大眼瞪小眼。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打量着芸昕身上奇葩的装束,心里已经明了刚刚院子里为何一片混乱。 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轩辕辰羽冷冷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勾引男人吗?” 芸昕冷嗤一声,手指在轩辕辰羽的胸口没好气道:“那就得问问你,为什么劈晕我,扒了我的衣服,把我一个人扔在房间里?害我没衣服穿,只能裹着床单出来丢人显眼。” 话一出口,芸昕就觉得不对劲,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暧昧,她这是在冲着他撒泼吗! 轩辕辰羽似笑非笑的看着芸昕,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劈晕你没错,那是因为你形象太糟糕,出去见人……会丢我的脸,但我没有扒你的衣服,本王对泼妇不感兴趣。” 芸昕冷笑一声,“我是泼妇,你是什么?毒男?居然喂我喝毒血!你也太无耻了吧!居然拉我做垫背的!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用得着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对付我一个弱女子吗?”说着说着眼眶竟又些湿润,转过脸,不想被被人看到她的脆弱。 轩辕辰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正想要安慰几句,就见芸昕已经大步流星朝他的书桌走去,安慰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你要做什么?” 芸昕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毛笔一字一字的说道:“约法三章。” 轩辕辰羽双手环胸,一副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的冷漠姿态。 拿起一张白纸,芸昕沾着墨,刷刷在纸上写上密密麻麻的字,没多久就递到轩辕辰羽面前,轩辕辰羽接过,低头念道:“我芸昕与轩辕辰羽达成共识,成为高级炼药师,并帮轩辕辰羽找到解毒之法,为其炼出解药,合约有效期为期三年,若没有研究成功生死各由天命……” 轩辕辰羽顿了顿,瞥了眼一脸正义昂然的芸昕继续念道:“若三年内炼出解药,并解除轩辕辰羽身上的毒,轩辕辰羽不得以任何借口留人,放芸昕自由离开,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芸昕字。” 念完后,轩辕辰羽眸光复杂的看了眼芸昕,芸昕将目光移向窗口,淡淡的说:“我跟你只是协议关系,你不得限制我的自由,也不得干预双方的私生活。” 轩辕辰羽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的确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既然是交易,作为回报,你帮我清除完身上的毒,我就送你一份价值连城的礼物。” 第十四章 君子一诺 礼物!芸昕眼眸一亮,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轩辕辰羽,这眼神就像在看一尊黄金打造的雕像。 价值连城的礼物会是什么?宝物!或者武器!武功秘籍?藏宝图?芸昕已经在脑海里天马行空的乱想着。 看着芸昕眼里亮闪闪的小星星,轩辕辰羽的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笑,语重心长道:“礼物是什么……暂时保密,芸昕,只要你乖乖的不背叛我,好处自然少不了你。” 芸昕立即露出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之前的抑郁一扫而空,她已经被价值连城的神秘礼物彻底收买人心,早就忘记自己怒气冲冲来的目的了。 拍了拍轩辕辰羽的肩膀,芸昕信誓旦旦的说:“放心了,我虽然是个女子,但也很讲义气的,我都跟你流着一样的血了,怎么可能背叛你!” 这话怎么听都令人想入非非,轩辕辰羽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看了看芸昕灿烂如花般的笑容,扬了扬手中的合约,“好,一言为定,立字为据。” 轩辕辰羽说完拿起毛笔在空白上签上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并且加上一句“事成之后,送上一份价值连城的礼物。”就是没写明到底是什么礼物。 拿着合约书,芸昕两眼弯弯,左看右看后才折叠好,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对着轩辕辰羽露出一个尴尬的笑,“你有没有衣服啊?”她可不想再出去吓晕一帮人,尤其是被当怪物看着,真的好……郁闷! 轩辕辰羽打量芸昕身上的造型,有点明白她为什么没衣服穿了。 他身为王爷,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府里的管事自然不会闲着没事做,帮他准备两套女装已备不时之需,所以,临时多出来的芸昕自然没有衣服可换,现在府里的管事应该请了裁缝正在赶制她的衣服。 肆意的打量芸昕的身材,他笑:“我这里可没有女人的衣服。” 芸昕眼眸一转,笑道:“男人的衣服也行啊,能穿出去就好。”一副我不挑剔的样子。 轩辕辰羽转身走到一侧衣柜前,这里虽然是书房,但有时公务处理太晚就直接睡在一旁的软塌上,弄个衣柜换衣服,就省得派人回房间拿。 随意的抽出一套平常很少穿的蓝底白花袍子扔给芸昕,芸昕接过衣服,这才注意到轩辕辰羽也换了一身衣服,神清气爽,样子比昨晚的死人脸不知道要好上多少,他静静的站在她面前,阳光从窗口打入照在他的身上,淡蓝色的衣衫随风而动,他嘴角含笑,温文如玉。 “谢过啦!你可以出去一下吗?”芸昕眨眨眼,对轩辕辰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轩辕辰羽大步而行,走到门口想到什么转过头,“还没吃饭吧?我等你。” 那句“我等你”似常了无限的温暖,芸昕的心里划过异样的情愫,她并没有深究,随即点点头。 穿上轩辕辰羽宽大的衣袍,芸昕觉得自己像是去唱戏的,衣服长了一大截,还好她爱动脑子,拿起挂在墙壁上的长剑,随意一划,就将宽大的男子长袍修改成短小版。 轩辕辰羽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嘴角一直挂着一个浅淡的弧度,原来身边有个女人,日子也不至于太乏味,就像是在一杯平淡的白开水里加了一勺糖……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轩辕辰羽寻声望去,芸昕站在门口转了一个圈,向他展示她的杰作,那件粗旷的男士袍子穿在她的身上,也遮盖她过于火辣的身材,她用白布在腰上缠了一圈,系上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头发也被她高高的挽起,用一根花布条束起,她就像一只花蝴蝶飞到他面前,歪的头对他一笑。 芸昕看了看自己的九分袖,笑问:“你怎么有这么花的衣服?你穿上这衣服后,有没有人把你误人为女的?可惜这衣服已经被我给毁了,你也穿不了了……” 轩辕辰羽想了想,关于这件花衣服的记忆…… 记得这布料是波斯进供,于是他也被分配到一匹布,就做了这么一件花袍子,记得当时他试穿了一下,惊艳了府里一圈人。 记得十五夸张的在他面前尖叫,“主子,你穿这衣服……真的好美!” 就是听到这个“美”字,他听的浑身不舒坦,于是罚十五打扫两个月的茅房。 见轩辕辰羽若有所思,芸昕抱着肚子,再次用幽怨的眼神看向轩辕辰羽,“好饿啊!快吃饭吧!再不吃,我快饿死了……” 轩辕辰羽收回思绪,看着芸昕抱着肚子哇哇叫,一副惨兮兮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 第十五章 准备上路 一桌子的大鱼大肉摆在面前,芸昕开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那吃相叫一个壮观,轩辕辰羽闲闲的靠在椅背,他喝下一碗汤后,惊奇的发现桌子上的菜已经少了大半,于是他就欣赏起某女毫不文雅的吃相来。 轩辕辰羽似乎很有聊天的兴致,“你是饿了几天?看你的吃相,不会是一个月没吃饭了吧!” 芸昕不理会,端起大碗的汤喝着。 轩辕辰羽继续说道:“芸昕,你的那些医理有是跟谁学的?” 放下碗,芸昕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拍拍胸膛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失忆了!你问这些过去的事,我也无从得知啊,要不……你帮我查查?” 轩辕辰羽道:“失忆分很多种,一种是受到严重的脑补创伤,导致大脑罢工,才会失去部分记忆,但大部人还是会记得自己姓谁名谁,像你这种什么都不记得的,确实很少见。” “你很了解这些?”芸昕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轩辕辰羽。 “好奇你为什么会失忆,所以……翻看有关书籍。” 芸昕:“所以,你呆在书房里就是帮我找治疗失忆的方法啊!那找到什么没?” 轩辕辰羽摇摇头,叹息道:“你是从高空坠落,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飞到天上去的?” 芸昕翻白眼,“飞到天上的方法有很多啊,人没有翅膀,自然不能凭借轻功飞上去,但可以坐在一只大鸟上飞到天空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或许……那只载我的鸟跟我闹脾气了,它身子一倾,我就华丽丽的从上面摔下来了呗。” 轩辕辰羽眸光一亮,“这故事编的似乎很有一番见解,芸昕,你其实没失忆假装失忆吧?” 芸昕再次翻白眼,“我只是假设,而且……我失忆了,脑子又不傻我连基本的修为都没有,你觉得可能驯服一只鸟飞到天上吗?我是有多想不开想要找死?” 御兽师,需要一定的修为才能当上,不然驯兽的时侯很容易被兽咬伤咬残,当然你必须会兽语,才能当上御兽师。 芸昕叹息一声:“算了,我不去想那些过去什么的了,没有任何记忆也好,我就当重新来过;没有修为,我可以一点一点积累,轩辕辰羽,我们可以一条船上的,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不会挺我呀?” 轩辕辰羽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的自然熟本领果然很强大,只是一顿饭,她就跟他套关系套近乎起来。 轩辕辰羽笑道:“你身上都流着我的血了,自然只有我欺负你的份,别人欺负你就等于欺负我,当然要欺负回去。” 芸昕本就话里有话,本以为轩辕辰羽会上当,没想到……他不上她的当,她也整不到他。 芸昕心想:来日方长,轩辕辰羽早晚有天我会把你喂我喝毒血之仇报复回来的! 轩辕辰羽站起身,瞥了眼桌上的空盘子,看向芸昕戏谑道:“按照你这个吃法,三年后……我会不会看到一头小猪!” 他居然……居然骂她是猪!你才猪,你们全家都是猪! 骂人的话只能放在心底说,芸昕表情一脸的无所谓,摆摆手,“唉,不管我变成什么,那都是我,不必为我瞎操心!” 轩辕辰羽笑道:“心态还挺好,吃了那么多,出门转转吧,这里风景还不错!” 芸昕摸摸肚子站起身子,吃撑的后遗症迅速涌上心头,整个人晃了晃,扶着桌子站稳,“吃撑了,胃好难受啊!我不逛了。”摇头拒绝。 轩辕辰羽双手环胸,好笑的看着一脸胃疼的芸昕,遗憾的摇摇头,惋惜道:“这里过五个山头就是妖谷,听说不少稀有药草都在那里,只是有猛兽看着……运气好的话能碰到级别高一点的兽,用它们的内丹作为药引,炼出来的药可以压制我体内的毒性,如果你不去……那些内丹我直接分给属下,就没有你的份了!”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芸昕想到自己与轩辕辰羽中了一样的毒,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起轩辕辰羽发病时的死人脸,芸昕瞬间觉得生无可恋! 芸昕深呼吸,又问:“你才刚搬到这里?今天就出发狩猎?也太快了吧!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你的那些侍卫都是铁打的吗? 轩辕辰羽笑道:“你都美美的睡了一觉,还想怎么休息?” 芸昕无语,想着舟车劳顿,自己会不会把这顿吃撑的饭全吐出来! 十五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口,抱拳行礼道:“主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路。” 轩辕辰羽将目光投向仍然一脸纠结的芸昕,芸昕叹气,这群人要是都走了,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很无聊的。 第十六章 饭后运动 芸昕认为,轩辕辰羽似怕她跑了,才会走到哪都要带着她。 她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虽然,她不是那头牛!也不喜欢被人左右…… 芸昕胸一挺,头一昂,雄赳赳气昂昂,一副视死如归的跨出门,站在外面的十五努力的憋笑,最后还是憋不住“噗嗤”笑出声。 芸昕瞪了某人一眼,“笑什么笑,没看过美女啊!本小姐的穿衣品味一般人欣赏不了……”想到某人被水桶砸到脚,芸昕恶作剧的抬脚踩在某人痛穴,在某人受伤的脚背碾了碾,直到看到十五的脸上纠结成一朵麻花,才意犹未尽的收回脚。 芸昕一脸的内疚之色,“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小石子!” 十五泪崩,他明白一个真理,不能取笑这位姑奶奶,她的后台太硬,你只能活该倒霉忍着。 轩辕辰羽看着某女狡黠的笑容,背后无故凉嗖嗖的,想着下一个被踩脚背的会不会是自己! 一行人很快上路,轩辕辰羽自然是坐着马车的,而芸昕却是徒步而行,不想发生第二次口水事件,轩辕辰羽并没有邀请芸昕上马车。 芸昕便随波逐流的步行,其实她也可以骑马,当马在她面前哼着气时,她果断的选择放弃。 算了,她还是步行好了,在马背上颠簸一下,她的午饭就全吐出来,浪费是可耻的,所以,她只能步行。 好在出发前王府管事已经为她准备两套换洗的衣服和一双绣花鞋,她便穿着新鞋子轻快而行。 行进的速度并不快,芸昕散慢的跟在队伍后面,目光时不时瞟向马车,想着天气那么热,一个大男人关在马车里就不觉得闷得慌? 十五一脸笑意走到芸昕身侧,“唉,你一直瞅着主子,是不是喜欢上我家主子了?” 芸昕翻白眼,“你觉得有人会喜欢一个给自己喂毒的人吗?” 十五捏着下巴做苦思状,“不会吧,主人待人一向很好,怎么可能对你下毒?” 芸昕:“他对你们好,不代表对我也好,知道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不?他在防着我呗!” 十五竖起大拇指,“你跟主子认识才一天就这么了解他啊!” 芸昕见十五很有聊天的兴致便问:“你主子做什么的,锦衣玉食,什么都不做?” 十五目视马车的方向,语气破位沉重,“我家主子才不是你表面看到的这么风光……主子命很苦,富贵荣华只是表象,他才年仅十五,身中剧毒,全国名医束手无策,都给他的命判了死刑,说他活不过十八岁。” 这些芸昕早就知道了,便顺着话题问:“知道这毒是谁下的吗?”十五是轩辕辰羽身边性子最直,最单纯的一个,口直心快是他的特点,芸昕这才故意套他的话。 十五摇摇头,“如果知道是谁下的,我一定第一个冲过去将那个人千刀万剐了!”十五黯然眸子,他闷闷的说,“每次看到主子犯病,垂危与生死边缘,我多想代替他受那份折磨。” 听到十五的话,芸昕的心情也变得沉重,想到自己第一眼看到轩辕辰羽发病时的样子,她在心里也暗暗下定决心,倾其所有,定将他体内的毒素祛除掉,她不想再看到那样一个脆弱的轩辕辰羽,这种感觉与爱无关,只是以一个医者的角度而看。 “那毒他从小就有了吗?”芸昕问。 “五岁那年,主子那日跟主子的哥哥一起玩耍,两人在一起放了会风筝,遇上雷阵雨,两人淋得湿湿的回来,主子回来后就高烧不止,一直持续了三天,任何的中药都没有半点起色,太医说这烧要是再不退就会有生命危险,只能冒险用莳芯草一试。” 莳芯草,具有一定的毒性,却能最快的降温,长期服用有一定的依赖性,跟罂粟的兴致差别不多,是药三分毒。 芸昕的目光看向马车,队伍缓缓的前行着,车帘随风晃动着,芸昕静静凝视,眸色幽深。 十五在她耳畔继续说道:“莳芯草确实有效的退了主子的烧,可也因此激发主子体内潜藏的蛊毒,蛊毒一旦唤醒,在主子体内百般折磨,本以为将蛊毒解除,主子就会少点痛苦,却没想到才将蛊毒引出身体,引发哮喘症,春秋季节最为明显,而主子并没有因蛊毒的清除而轻松少许,而且,每逢月圆主子体内的寒毒就会来潮……” 芸昕的嘴角抽了抽,每逢月圆就会寒毒发作,这痛苦不言而喻,她已经无法想象轩辕辰羽从五岁开始至今,这漫长的十年时光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第十七章 他的过往 想了想,芸昕又问:“他的父母呢?为什么他会一个人住在外面?”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对这个身怀病毒的儿子因该照顾有加才是,为什么昨晚他会一个人坐在树下?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样子,好似被全世界遗弃一般。 十五捂着嘴摇摇头,主子的家事不是他一个外人可以说的,而且说太多……容易祸从口出。 芸昕眨眨眼,“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他在家里不得宠吧?被兄弟排挤?说他是不幸之人,留在家里阻碍家里的运势等等,或着以他体弱需要静养为由,被家人送到一个偏僻的院子,好听点是给他养病,实则让他自生自灭。” 十五无以复加,只能对芸昕竖起大拇指,料事如神说的就是她吧!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看到主子的近况,也可以猜到他的处境。 芸昕感叹一声,拍拍十五的肩膀,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落在队伍的最后方,他们的这番对话也就彼此知道。 芸昕:“轩辕是国姓吧,你也不必隐瞒什么,我都已经猜到了,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傻子,自古皇室的战争都是最残忍的,不念手足之情,唉,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害死了多少人。” 十五完全无语,天!他可什么都没有说,这个女人知道了主子那么多事情,主子知道后会不会责罚他啊? 见十五面色有片刻的僵硬,芸昕一笑道:“今天的事你知我知,不要告诉轩辕我知道那么多,他那个人疑心重,知道是你泄露给我的,后果很严重……” 在轩辕辰羽这群出生入死的贴身侍卫里就十五最为活跃,芸昕也对他印象最深刻,回想两人第一次相见,芸昕回想起有双血淋淋的手抓住你脚踝,上演一场午夜惊魂。 十五点头如捣蒜,决定与芸昕站在同一阵线上,或许是因为芸昕救过他,他对芸昕的印象特别好,觉得她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主子的仙女,她也确实帮助轩辕辰羽躲过两大危机。 见十五很合拍,芸昕笑得灿烂,“真是聪明人,走吧!我们落队伍太后面了。” 十五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两人站在山路正以蜗牛的速度行进,而前方的队伍早就看不到影子,于是提议,“我背你,我轻功好,一下子就可以追上他们。” 芸昕向来少根筋,她向来都是把自己当男人看,即使失忆以前的脾性还在,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芸昕点头,省得自己两条腿走路,自然不亦乐乎,于是爽快的爬到十五的背上,把十五当作自己的爱骑,“十五加油!驾!” 十五满头黑线,有种想要抽自己两巴掌的冲动,他是不是找贱,才会给别人当马骑! 队伍缓缓停下,在马车里睡了一天的轩辕辰羽走出马车,习惯性的扫视原地休息的众人,并没有在人群里看到芸昕的影子,心里不由闷闷的,眉头轻蹙。 或许是习惯芸昕在耳边闹腾,突然的安静让他觉得少了点什么。 圆月拿着水袋走到轩辕辰羽面前,“主子,这是早上为你熬的药。” 轩辕辰羽点头,接过水袋打开,装似随意的问了句:“队伍里可是少了人?” 圆月难得的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主子其实是拐弯抹角的询问芸昕的下落,于是严肃而认真的解释道:“半刻钟之前,属下看到芸昕姑娘与十五一起有说又笑,两人聊着聊着就……就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圆月说完瞄了眼轩辕辰羽的面色,心想:芸昕姑娘也太不识抬举了,身为主子的女人居然和一个侍卫有说有笑,让主子情何以堪?回头要十五收敛一点。 轩辕辰羽听着圆月的解说,想起早上芸昕对他说的话“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她眼光果然很独到,居然喜欢幽默风趣的十五! 轩辕辰羽一口气将药喝下目视前方,眸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圆月继续打量轩辕辰羽的面色,见他眸底无波无澜,心里暗暗推敲起来:主子似乎并不是十分在意芸昕姑娘,没有感情最好,那样的女子也配不上我家优秀的主子。 圆月请示道:“主子,芸昕姑娘没有修为,等会进入妖谷属下派两个人保护她?” 轩辕辰羽临风而立,蓝衣随风飘扬,亦如天际云彩,超尘拔俗,雍容尔雅,风度翩翩,如诗如画…… 圆月望着这样的轩辕辰羽看得有点痴,心想:这样的主子,世间找不出第二,配得上主子的佳人更是寥寥无几吧! 第十八章 名字由来 四周很安静,轩辕辰羽的亲卫习惯安静的坐在一旁,偶尔窃窃私语,众人的视线交集出自然是在轩辕辰羽身上,觉得主子今天也太遗世而独立,站在马车上眺望远方,自成一道风景线,如天际云彩遥不可及。 在一片寂静中,一个身影如敏捷的燕子在树里里飞速穿梭着,待近了,那群人才看清来人是谁。 芸昕从容的趴在十五的背上,开始扯些有的没的,“我很好奇,你的名字谁给起的,居然叫‘十五’?” 那天听到轩辕辰羽叫他“十五”时,她差点笑喷,还想着是不是有人叫“初一”的,没想到连“圆月”都有,真是太搞笑了! 十五满头黑线,还是不甘不愿的回答,“自然是主子给起的,他说这样方便记,除了侍卫长圆月,我们几个属下的名字里都有数字。” 十五脚不停蹄的在树稍上飞跃着,声音却是平稳的传入芸昕的耳朵里,似乎背着一个人,使用轻功是一件很轻松自如的事。 芸昕点头,“我还得感谢你家主子,没给我的名字里加上数字。” 十五冷笑一声,“呵呵,你以为,主子给你赐名,也只是芸昕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刻在他脑海,他只是思念故人而已。” 芸昕眼眸一亮,又发现一个轩辕辰羽的秘密,又开始八卦,“你是说……你家主子喜欢一个女子,她的名字就叫芸昕?” 芸昕有种自己原来是个替代品的挫败感,她明明独一无二,如今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是某人无心赐的,心里五味杂陈,沉甸甸的。 十五真的要打自己的嘴巴两下,自己没事提这些做什么,于是讪讪解释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驱蛊?那个女人只是帮主人驱蛊而已……” 芸昕一脸的无所谓,“所以……那两人驱着驱着就驱出感情来了?可惜红颜薄命,那个女人最后死在你家主子面前,你家主子便久久不能忘怀……”这完全可以写一本画本子了,真是可歌可泣啊! 十五无语,虽然不是那么回事,但结局被芸昕给猜中,那个女人最后的确是死在主人怀里,主人抱着她的尸体如同一座雕像,一动不动这个姿势一直维持整整一天…… 芸昕叹息,“别提那些不开心的,我叫芸昕,但我不是那个女人,才不会那么倒霉,红颜薄命……”我要颠覆天下,成为强者。 眼见大部队已经原地休息等着他们,十五便不再说什么,远远他就感觉到一道视线盯着他,看向实现的主人,脚一软,十五差点从树上跌下来。 芸昕自然察觉到十五的异样,抬眼看向十五惶恐的方向,与轩辕辰羽凉飕飕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举高手冲着轩辕辰羽的方向挥挥手,就差没说:“王爷,我来了!” 轩辕辰羽嘴角抽了抽,心里想着:芸昕,你都不知道‘羞耻’二字怎能写的吗?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吗? 当十五将芸昕放下,圆月拉着十五以风一般的速度消失。 芸昕正要来句道谢,转头发现早已不见十五的身影,只好挠着头超轩辕辰羽的方向走去,谁让对方一直看着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轩辕辰羽淡淡的转开视线,跳下马车走到一块大石上坐定,芸昕走到轩辕辰羽面前打量对方的面色,“看你今天气色好多了嘛……”说着就要将手搭在轩辕辰羽的手腕上为他把脉,却被轩辕辰羽躲开。 芸昕挠挠头,她似乎没得罪他吧!臭着一张脸算是怎么回事,便秘了? 芸昕索性在轩辕辰羽面前蹲下,笑意盈盈的说,“我突然想到有位草药可以缓解寒毒,正好你要用兽丹炼制,把那位药一并加进去,对了,你的私人大夫呢?为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他,正想与他商量一下你的寒毒?” 轩辕辰羽转头淡淡的看着芸昕,却是答非所问,“你向来都是这么随便?” 芸昕歪着脑袋琢磨着轩辕辰羽话里的意思,看来她与十五走得太近被猜忌了?! 芸昕干咳一声道:“我可没跟十五打探你的隐私,我也不是谁的卧底,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现在跟你中了一样的毒不是吗?我怎么可能玩花样?”她就差举三指发誓了。 轩辕辰羽盯着芸昕看了许久,见对方眼神清澈镇定,没有慌张躲避,便也相信芸昕的话,“好,我相信你一次,从现在开始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顿了顿,接着说,“也不许跟十五他们走的太亲近。” 第十九章 切磋嬉耍 芸昕眼睛瞪得老大,不满的嘟起嘴,“管得也太宽了吧,你又不是我的谁,而且我们的说好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轩辕辰羽冷笑一声道:“你想太多了,过了这片林子,前面就是妖兽出没的地段,想死的话,你可以选择不听话。” 芸昕吐吐舌头,“怎么搞得我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的,好,我听你的,一定不离开你的视线范围。”既然危险,为什么一定要带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来?真是奇怪的男人! 似看出芸昕的心思,轩辕辰羽道:“不想被妖兽吃掉,就先学会保护自己,没有人可以护你一生平安,总会遇到突发状况,我觉得好强如你,也不想被人关在金丝笼子里呵护着,不是吗?” 芸昕挑挑眉,“你还真了解我,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轩辕辰羽从腰间取下一把短剑扔给芸昕,此剑鞘通体雪白,上面雕刻着反复的花纹,在剑柄的位置镶嵌着一颗璀璨的红宝石,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芸昕摸着短剑,抽出剑身大量一番,虽然她忘记很多,在她看来这把剑绝非凡品。 芸昕问:“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不怕我用它来伤你?” 轩辕辰羽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那意思像在说:你可以放马过来试试! 芸昕早就想要会会轩辕辰羽,一个腹背受敌的男人不可能连防身的本事也没有,手中短剑出鞘就朝轩辕辰羽的胸口刺去。 众侍卫只觉白光一闪,抬眼就看到芸昕拿着短剑袭击轩辕辰羽这一幕,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全部肃然起身就要冲上去护驾,却被轩辕辰羽一个凉凉的眼神定在原地,各个面面相觑。 芸昕本就带着玩耍的心情,顺便试试这把短剑的威力,却没想到只是身型一动,轩辕辰羽身法诡异的躲过她的攻势,剑气划破长空将地上的一片草削了个干净,草屑如雨丝般飞起再空中随风飘散,洋洋洒洒的洒落在两人身上。 众侍卫目瞪口呆的看着轩辕辰羽与毫无招法可言的芸昕打在一处,可以确定的是轩辕辰羽很有导师的风范,他赤手空拳不但躲过芸昕的乱砍乱挥,还指导对方该怎么出招。 芸昕本就没有任何武功底子,对于轩辕辰羽的挑衅怒从胆生,她本就是个急脾气的人,做事一根筋,只要她认为是对的事情就会坚持己见。 而轩辕辰羽总是可以轻易触碰她的底线,令她忍无可忍,正好将一肚子的火全发泄出来。 只是她每出一招,都感觉全身的血液在沸腾,丹田处似有什么要呼之欲出,蠢蠢欲动着。 轩辕辰羽每每避开一招就会主动发起攻势,手掌带着劲风朝她迎面而来,芸昕下意识那剑抵挡,然后出其不备攻击对方下盘。 轩辕辰羽都不让她这个弱女子几招,她便也使出全力,以倒打轩辕辰羽为首要目标。 芸昕每每使出一招,脑子里闪动零零碎碎的画面,这些动作练成一线,变成一整套的动作,芸昕便按照脑子里的武功招式还击,两人越磋越勇,原本毫无章法的挥剑变得缜密起来,还能出其不备杀对方一手。 十五和圆月聊天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一群侍卫围在一起如看戏般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在树影中你追我砍的两个人,时而打在一处,时而分开对峙。 十五张着下巴半天没回过神来,“我没看错吧?主子居然在指点那个女人武功招数!主子什么时候无聊到跟一个女人较真了!” 圆月瞥了十五一眼,与十五一番聊下来,最终结果是:十五和那个女人是一路人,都是神经的大条型,十五认为背着芸昕使用轻功追上大部队,属于最快的决绝办法,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圆月看了眼打得正欢的两个,眉头微微皱起,他翻遍全国的资料,就是没有一个女子与芸昕对得上号的。 她懂医术,懂兽语,机智聪明,即使没有半点修为,也能与轩辕辰羽打上几十个回合,虽然轩辕辰羽出招加了水分,但不得不说芸昕的应变能力很强,假以时日,定能大放光彩,风华万丈。 只是,这样的女人呆在主子身边,是福是祸? 芸昕已是大汗淋漓,不服输的咬着牙坚持着,她还没有将轩辕辰羽打趴下,自己绝对不能先倒下。 第二十章 恃强凌弱 芸昕感觉到丹田之气渐渐顺着她的经脉直达四肢百骸,绕着她的身子循环一周,最后停在她的百汇穴渐渐隐匿。 轩辕辰羽见芸昕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便也想停止这场切磋,收手道:“今天就到此为止。” 刚刚在与她切磋时,他帮她打通身上各处大穴,让她丹田里仅存的那点真气顺着四肢百骸行走身体一圈,之后,她只要服用一些增进修为的丹药,就可以恢复功力,虽然只能恢复原来的三成。 他早就看出芸昕不是没有修为,而是修为尽失,这些怕是与她的失忆有关。 早在下轿劈晕芸昕时,他就为她做了简单的检查,她的脑部没有淤血和创伤,那么失忆的原因……或许是精神受到致痛的刺激,不愿意回忆过往而选择封闭;或许,她是喝下类似于忘情水之类的东西,忘却一切的过去。 这些他没有告诉她,或许是她自己不想要那些过往的记忆,他再提及也是徒增她的烦恼。 输赢还没定,轩辕辰羽说不切磋就不切磋,芸昕自然是不甘心。 就这样结束?轩辕辰羽的语气轻飘飘,气息稳定,甚至连根头发丝都没有乱;而她却是上气不接下气,气息凌乱,大汗淋漓,衣服都紧紧贴在身上,整个人像是火炉,就差没冒烟。 这鲜明的对比让芸昕很郁闷,凭什么病秧子不发病的时候比她强那么多,她跟他比,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差别! 芸昕见轩辕辰羽转身就走,脑子灵光一闪,收起手中的短剑,身子一扑,来了一个熊抱! 轩辕辰羽早就料到芸昕不会善罢甘休,偷袭是少不了的,也做好闪避的准备,只是……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女人可以无赖成这样,粘乎乎的手壁从背后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大腿夹着他的腰,任凭他怎么甩,都没能将她从他身上甩下来。 轩辕辰羽咬牙切齿的怒吼,“下来!” 芸昕摇摇头,“就不,就不,你说下来就下来,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轩辕辰羽继续威胁,“再不下来就让你屁股开花!” 芸昕骑在轩辕辰羽背上抱着他的脖子,开始洋洋得意起来,“快点说你输了!说了我就下来。” 一群围观侍卫们瞠目结舌,满头黑线,第一次看到他们英勇无敌的主子有如此搞笑的一幕,平常的他可是云淡风轻的。 轩辕辰羽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侍卫吃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顿时黑了一张脸,果然很丢脸,还在自己属下面前! 轩辕辰羽咆哮道:“都给本王捂住耳朵转过身去,偷窥者杖责二十。” 此言一出,侍卫们立即捂住耳朵,全部背过身去,那一片黑压压的,远远看去像是一排黑墙。 芸昕望着很听话的侍卫们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真好玩,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木头站一起……啊!” 下一刻芸昕乐极生悲,尝到了屁股开花的滋味! 坐在草地,芸昕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指着轩辕车辰羽温润如玉的脸,泪流满面,指控道:“你就知道欺负我,恃强凌弱。” 轩辕辰羽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声音淡淡,“我好心帮你打通筋骨,让真气游走你的四肢百骸,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欺负了?” 闻言,芸昕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消失,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轩辕辰羽,“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冤枉了你,现在浑身舒畅,也感受到你说的筋骨被打通,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不是给我吃了增加武功修为的药?” 她也感觉到这一架打下来浑身畅快淋漓,丹田处的气体也莫名的消失,关键是,她一个菜鸟级别的,还能与武功底子不弱的轩辕辰羽过了那么多招,他果然是在帮她增加修为。 轩辕辰羽捏着下巴想了想,嘴角却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半晌才说:“我只记得喂你喝过我的血……” 芸昕无语望天! 因为轩辕辰羽那句“不得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芸昕坐上轩辕辰羽无比宽敞华丽的马车,她缩在车门处,决定离某男远点,某男很危险,要避而远之,免得自己不是被迫喝血,就是屁股开花。 轩辕辰羽慵懒的靠在车壁上,坐在软绵绵的垫子上,随着马车摇摇晃晃,舒服的眯起眼睛。 芸昕坐在角落斜眼瞟向轩辕辰羽,刚刚活动筋骨后,轩辕辰羽就在马车里让人找来水梳洗一番,也换了身光鲜亮丽的华衣。 第二十一章 洗澡被偷窥 如今某男白衣玉带,不染纤尘,墨发流泻在身上,随着马车的晃动着,再往上看就是那张俊美非凡的脸,眼睛微闭,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之上,窗外的阳光透过车帘打在他脸上,在眼睑投下一道剪影,阳光的暖色融化他苍白的面色,让如玉的肌肤更加的细腻,薄唇微抿,安静的他,美得如一幅清雅脱俗的水墨画。 芸昕摸摸到现在还有点疼的屁股,心里狠狠的想着:轩辕辰羽,你知不知怜香惜玉怎么写?这笔账早晚会跟你算回来的! 芸昕在脑子里想象着自己与轩辕辰羽站在一处擂台之上,锣鼓喧天震奋人心,她的手心握着一条长长的红皮鞭子,一身红衣劲装,鞭子入蛇般在垂泻在地上,她昂头挺胸,红衣如阳光般刺眼夺目,英姿飒飒,颇有女侠风范。 而她对面站着一位白衣男子,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正是轩辕辰羽,不过此时的他不是气势强大的站着红衣女侠面前,而是跪在女侠面前,卑躬屈膝的为红衣女侠擦鞋。 芸昕乐颠颠的做着美梦,一眼瞟见轩辕辰羽凉飕飕的看着她,那眼神似在说:你没事吧! 芸昕转过头,觉得无视某人,继续做着她的美梦,她也只有这点出息,在梦里将某男虐个死去活来。 坐着屁股太受罪,马车轮子碾到一块小石子,马车颠簸一下,芸昕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于是转了一个姿势,趴躺在车上,将屁股高高的撅起,身上已经粘乎乎的,散发着汗臭。 她不是轩辕辰羽,自然没有好命的在马车里洗漱一番,想像着自己面前出现一个碧绿的湖,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享受那种清凉的舒爽。 马车摇摇晃晃果然很催眠,体力消耗过度的芸昕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着了。 轩辕辰羽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眼前这样一番景象:芸昕趴在角落里,可能是睡姿不太舒服,翻来翻去,没多久她就翻到自己脚前,手一伸抱着他的小腿,似把它当做某个抱枕之类的东西,然后勾起一个甜甜的笑,安然熟睡。 轩辕辰羽有些苦笑不得,睡觉如此不老实,而且在一个男人面前睡的那么死,一点戒备心也没有! 看着芸昕熟睡的脸,轩辕辰羽的手停滞在半空,不知要不要推醒眼前的人儿,心里闪过一些不舍,想着她或许累坏了,就让她这么睡着吧。 马车缓缓行进,直到日暮时分在一处溪流前停下,就地扎营。 轩辕辰羽低头看向芸昕,见她没有要醒的意思,抽出自己的腿跳下马车,临走之前还不忘找一件外裳给芸昕披上。 轩辕辰羽跳下马车后,芸昕就已经转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悄悄撩开马车帘子往外张望,侍卫们忙着当帐篷生火,自然没有半个人影站在马车前。 芸昕悄悄撩开帘子跳下马车,蹑手蹑脚的躲在马车后面,东张西望察勘“敌情”,确定没有半个人关注她后,顺着溪流往上游走。 心里想着轩辕辰羽发现她不在马车里,会不会以为她是卧底出去放消息去了? 其实她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洗个澡,再不拘小节她还是个女子,总不能对着轩辕辰羽大声说:“喂,轩辕辰羽,我要去洗澡了,记得帮我把风!” 跟一个男人这么说,无疑是在指引他犯罪。 男人都是色狼,所以……表面越是斯文的男人,内心里住着一头大色狼,打着把风的噱头,实则是光明正大的偷窥! 顺着溪流而上,林子里渐渐起了雾,茂密的树叶已经让原本不算明亮的天色更加暗沉了几分,流水潺潺,芸昕踩着石子轻快的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远离帐篷,听不到远处的喧嚣声,只有近处的虫鸣唧唧,偶尔传来几声倦鸟归巢的声音。 终于走到水源处,一汪碧绿的湖呈现在芸昕眼前,如明镜般倒影着周围的景致,芸昕双眼放光,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脱下外衣,穿着大红色性感睡衣下的水。 她如一只快乐的鱼儿,终于回归到水里,在水里游来游去,长长的墨发如水蛇般在水里飘荡。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芸昕深呼吸一口气潜入水中,想着自己能在水里憋气多久。 当芸昕再次浮出水面,居然与一张俊美的脸对个正着,大眼瞪小眼…… 第二十二章 好奇害死猫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她看到他眼里的自己,一头湿发披泻在身上,晶莹的水滴从她的脸颊滑落,使得原本莹润如玉的肌肤更增添一份出水芙蓉的惊艳来,红衣此时紧紧的包裹她玲珑的身躯,虽然只露出上半身,却已是风情无限,令人想入非非。 男子蹲在河岸俯视着她,显然他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她,眼里都是惊讶之色。 短暂的触电后,芸昕先回过神来,她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一口气没顺过来,抬手想要扇对方两巴掌,尤其是看到对方的眼睛都盯直了! 这个时候她越发的冷静起来,芸昕手捧出水泼向来人的脸,心里暗想:轩辕辰羽,你果然是个色狼,我泼死你!“哗啦!”大片的水袭像依旧处于离魂状态的某人。 那人显然没料到芸昕会有此动作,视线瞬间模糊,待他抹去脸上的水,眨眨眼再看清楚时,看到了只是一片平静的湖泊,微风徐来,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男子痴痴的望着湖面,许久许久都回不过神来,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男子挠挠头,刚刚那朵出水芙蓉,身穿红衣的绝色女子,真的只是他的幻觉吗? 这时,男子身后无声无息站着一位黑衣男子,“主子,三王爷也已经到了妖谷,下一步要做什么?” 男子缓缓站起身目视前方,负手而立,他穿着一件暗红色绣龙袍子,墨发金冠,长相与轩辕辰羽极为相似,只是他的样貌多了阳刚之气,而轩辕辰羽更为阴柔美。 男子缓缓吐出四个字:“静观其变。”衣袂随风飘扬,身上散发着强者才有的气场。 又静立许久,他才缓缓道:“走吧。”身后的黑衣侍卫低头应是,两人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原地…… 芸昕觉得自己很倒霉,不过是潜个水,居然也能撞上轩辕辰羽这个变态的。 好在机灵如她,泼了对方一脸的水,打得他措手不及,她才潜回水里,从湖底往另一头游,想着有多远离多远,等他走了她才出去。 湖底的光线很暗,加上已是黄昏,水下的光线比陆地更暗,茫茫水域,已经看不清水底的怪石水草。 黑暗中她看到前面有个红色发光球体,看得她心痒痒的,一时好奇,朝着红色发光物游去,想着自己在湖里还能捡到宝贝不成? 芸昕的动作很迅速,她水下功夫还不错,一口气游到那两个发光物事前,抬手就抹向两只发光的球,只是触摸到的却是一个软绵绵的物事,双手仔细摸索了一遍,再看到那两个发着红光的球慢慢变成暗红色时,芸昕的身子一僵,头皮发麻,不好的预感从心里滋生。 芸昕已经确定这两个球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而她手触摸到软绵绵的物事正是对方的脸,摸了摸形状,芸昕更加确定她摸到的是一个蛇头之类的东西! 霎时脑子里天雷滚滚,数千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什么叫倒霉,洗个澡不但发现有人偷窥,还能遇到怪物! 芸昕的脑子迅速计算着逃跑的路线,水里的怪物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还是三十六计溜为上! 转身朝水面游去,还没游动几下,脚踝一紧,似有水草一样的东西缠绕住她的脚踝,将她往下拉…… 芸昕一慌,一口气没憋过来,张口喝了一大口水,无数气泡也开始咕噜噜的往上冒。 芸昕转身抬腿就蹬向缠绕物,想要以此自救,偏偏她怎么踹都无济于事,她也看清缠绕在她脚踝的不是什么水草,而是一条蛇尾! “为什么我可以倒霉成这个样子,今天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做水鬼,也太凄凉了吧!我的大好年华,不会就此结束了吧!”心里凄凄哀哀的想着,芸昕已经生不由己的被那蛇拖到水底,见芸昕挣扎幅度变小,那蛇便趁机缠上芸昕的身子,赤红的眼眸闪着看到猎物的兴奋光芒。 它的头绕过芸昕的腰来到芸昕的脖子处,嗅着她的体味,它的心神莫名一荡,再修炼个七七四十九天,他就可以修成人身,而眼前这个猎物却是很香艳,当做美食来吃掉着实有些可惜了去! 就在某蛇开始在吃与不吃间挣扎时,突然脖子一紧,随后锋利的牙齿刺入他光滑的肌肤,随后颈部一痛,有什么东西慢慢溢出它的身体,赤红的眸子骤然紧缩了一下。 第二十三章 偷香 正所谓美色you人,它就是被这小女人的外表给诱huo了,才会心生怜惜,却没想到反中了对方的计。 芸昕的脑子渐渐的混沌起来,求生的意识充斥着大脑神经,心里不断的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活下去,不能放弃!” 都说打蛇打七寸,她死死的抱着蛇的七寸处,不让它挣脱她的束缚,她都要死了,也不会成为它的腹中餐。 芸昕张开口狠狠的咬像它的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咬,鲜血在口中肆意而开,芸昕恍惚想起自己被轩辕辰羽喂血的片段,那样的血腥都尝过,她也更加用力的不松口,大不了同归于尽! 轩辕辰羽就知道芸昕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马车里睡觉,他只是出去一小会,某女就来一个神秘失踪! 思忖着她可能去的地方,那个失忆女如果够聪明的话,就该乖乖的待在他身边,都跟她说过这里已经到了妖谷附近,一不留神就会遇到妖兽,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从一只修炼百年的妖兽口中逃脱出来吗,可能吗? 顺着溪流往上游走,他希望自己的思维是对的,那个女人或许是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洗个澡。 站在一棵树梢,透过茂密的树叶看向平静的湖面,他没有看到芸昕却意外看到轩辕澈站在湖前,他居然出现在这里,身穿太子袍服的他与这里的气场格格不入,他也对着这片湖面静静的发呆,似乎是在算计这什么。 轩辕辰羽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这个时候他不想与他起正面冲突,不用亲自动手也能整到人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在某人的衣服上加点料,让那些饥不择食的妖兽主动找上他们…… 待轩辕澈离开后,轩辕辰羽转头离开,意外的瞟见散落在石头上的那件花衣服,双眸骤然一缩,不好的预感浮上心里,他没有多想一头扎进湖里…… 天色越来越暗,他摸索着湖底每处角落,适应黑暗后,他穿过丛丛水草看到倒在一起的一人一蛇。 心没理由的安定下来,瞥了眼那条气息奄奄的蛇,这条蛇都快要成精,却被芸昕咬得失血过多,蛇在努力挣扎着,张开大口咬向芸昕的脑袋,像是用尽所有力气将她吃进肚子里。 就在蛇扣离芸昕的脑袋还有一寸时,蛇头突然炸开飙飞出去,瞬间血肉模糊,整片水域弥漫着血腥味,一颗红色的内丹也浮在血泊里。 轩辕辰羽抱起芸昕,随手抓过那颗漂浮着的内丹喂入芸昕口中,微凉的唇吻上她的唇,为她渡气,顺便帮她把内丹喂入腹中…… 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似尝到比棉花糖还要柔软甜蜜的芬芳,他竟心神恍惚了一瞬,本是简单的人工呼吸,演变成有失风度的偷香深吻…… 芸昕本以为自己会死翘翘,被黑白无常请到阎王殿去,没想到自己还能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一位极为清俊的男子。 男子身着一件墨蓝色长袍,眉清目秀,眼神清澈,浓眉大眼,虽然不及轩辕辰羽的高贵优雅,超凡脱俗,但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芸昕的第一个念头是:我是被这位帅哥给救了吗? 男子垂眸,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神态很认真,芸昕斟酌一下开口问:“多谢这位少侠救命之恩。” 闻言男子抬起头,愣了一下,才摇头一脸正色道:“在下只是一名大夫,当不得姑娘口中的‘少侠’之称,而且在下并非姑娘的救命恩人,姑娘抬举在下了……” 芸昕冷汗,认错救命恩人?谁让你在我面前晃悠害我我误解的。 干笑一声,很幽默的来了一句:“多谢‘在下‘的救命之恩。” 男子被冷冻了一瞬,随后很淡定的说:“姑娘已无大碍,腹部的积水也已经吐出,可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芸昕摇摇头,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依旧是那辆宽敞的帐篷,帐篷的顶端镶嵌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也在告诉芸昕,现在已是深夜。 而她正躺在一处软垫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依旧穿着那身花色改良版长袍。 芸昕支起身子,感觉身子并没有溺水后遗症,像是泡温泉般舒服,芸昕问:“那是谁救了我?” 第二十四章 滋味如何 一个凉凉的声音飘入芸昕的耳朵里,“是本王救了你。” 某大夫见气氛不妙,抱起药箱,说了一些官方的话后立即闪人。 芸昕寻声望去,轩辕辰羽正慵懒的靠在车壁上,眸色淡淡,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扬着,看不出喜怒,但从那凉凉的语气里,芸昕也听出阴阳怪气的味道。 芸昕想:轩辕辰羽当时就站在岸边,他为什么非等到我在水里气息奄奄时才来救我?男人的心思也跟海底针一样摸不透! 她很肯定,自己失去意识前,潜意识里没有轩辕辰羽来救自己的任何片段。 虽然心里困惑,但芸昕并没有白痴到问出来,她侧头莞尔一笑,“谢谢了,上次我也救过你,这次你救了我,我们算是扯平了。” 轩辕辰羽睨了芸昕一眼,冷嘲道:“擅自离队,差点命丧蛇口,如今喝了一肚子水,滋味如何?”居然连救命恩人也能误认! 芸昕明眸流转,嘴角勾起一个浅笑,“水的味道没尝出来,倒是喝了不少蛇血,原来蛇血喝多了,也是有好处的,如今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轩辕辰羽无语,无意瞥到眼芸昕红润的唇,有些做贼心虚的转移视线,干咳一声,“既然没事,那就早些歇息。” “等下!”芸昕叫住就要转身离开的轩辕辰羽,“那个……” 轩辕辰羽转过头,看着芸昕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心里真发毛,想到自己对芸昕做了非君子的事,冷汗慢慢沁出额头,心里惴惴不安,像一百只蚂蚁在你的心跳啃咬着。 看到轩辕辰羽一脸紧张,却又强装淡定的样子,芸昕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便问出她一直很困惑的问题,“那个……那条蛇是怎么死的?” 轩辕辰羽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还以为她想要问那个什么的……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真是没想到,那个女人最好奇的居然是那条蛇的死? 轩辕辰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这个思想行为异于常人的女人,她不问他怎么找到她的,也不问她身上的衣服是怎么穿上的,虽然芸昕并没有全luo,但那件薄如蝉翼的红色纱衣,比不穿衣服还要性感诱人,当然,他是正人君子,自然没有乘人之危…… 轩辕辰羽恢复以往的淡定,笑道:“当然是被你咬死的!” 芸昕吃惊的张张嘴,就差没尖叫一声,“那么大的蛇,跟我的大腿一样粗,就这样流血过多……死了!”死的也太夸张可笑了吧!芸昕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轩辕辰羽抽了抽嘴角,“确实有些可惜,那蛇似乎看上你了,再过七七四十九天,它就能修炼成人身,可惜他动了情念,所以……它就死在你手里了,幸运的是你,白白得了一颗三百年的极品内丹。” 芸昕嘴巴张着半天合不拢,好半天她才颤抖着声音,激动的问:“那内丹呢?” 轩辕辰羽点头,“我喂你吃下去了,正好可以增进你的修为,不然你一直这么白菜,岂不是任人鱼肉?” 芸昕双眼亮晶晶的,只是对轩辕辰羽的说辞不置可否,仔细想想轩辕辰羽已经那么强大了,没必要跟她抢一颗三百年的内丹,便也相信他的说辞。 芸昕喃喃自语,“原来我那么厉害,都能把一条修炼百年的蛇给咬死,轩辕辰羽,我喝了你的血,是不是也提高了修为?可惜你的血有毒,不能多喝!” 只可惜芸昕不知道,轩辕辰羽弹指一挥间让那条蛇血肉横飞,也不知道轩辕辰羽喂她吃内丹的一幕,否则就不会说得如此轻松自在…… 轩辕辰羽扶额,觉得自己需要静静,转身朝外走,边走边说:“夜凉如水,早点休息。” 芸昕看着轩辕辰羽的背影吐吐舌头,心里暗道:轩辕辰羽,你偷窥我洗澡!这件事情我记下来,改日定当奉还! 她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故意不提及那个,只是因为来日方长,而且看都看了,抱都抱了,在他面前又哭又闹也无济于事,反而觉得她很矫情。 一夜好眠,天蒙蒙亮时被咕噜噜的肚子声给吵醒,芸昕很多甘心的醒来,摸摸空落落的肚皮,才想起昨天晚上她没有吃晚饭。 翻身坐起,芸昕打坐调息一瞬,发现自己丹田处的气体越来越强大,运行身体一周,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鼻子敏锐的嗅到烤鱼的味道,饥肠辘辘的肚子再次喧嚣起来。 第二十五章 才不做王妃 芸昕摸着肚子走了出去,除了守夜的侍卫靠着不远出的树杆小眯一会,外面空荡荡的,树林里飘着晨雾,空气很湿润,流水潺潺。 芸昕顺着香味绕到溪边。一个背影正坐在西边烤鱼,烟味随风飘散,他似心情很好,用口哨吹出欢快的调调。 在轩辕辰羽这队护卫里,最欢快活泼的非十五莫属,她走到十五身边坐下,搓着手,一副垂涎欲滴的看着十五手中的烤鱼。 十五口哨声戛然而止,转眸看向坐在身边的芸昕,嘴角的弧度也僵硬消失,一副看到鬼的表情,拔腿就要跑。 芸昕挑挑眉,她又不是野兽,又不吃人,至于跑得如此猴急嘛? 芸昕一个翻身跳到十五面前张开双臂,像个女土匪,霸气的来了一句:“想走可以,把鱼留下!” 十五愣了一瞬,机械的将手里烤得香喷喷的两条鱼递到芸昕面前,一副肉疼的表情。 芸昕接过一条鱼,“那个你留着吃吧,这么辛苦烤得,都孝敬我了也不好!” 十五嘴角抽了抽,感激涕零的来了一句:“多谢王妃的赏赐。” 芸昕刚咬进嘴里的那口鱼,还没来得及吐刺,因为某人的这句话活生生的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也咽不下去! 芸昕含泪望天:十五,我跟你有仇啊?大清早的来这么一句冷笑话!王妃!我算是哪门子的王妃?! 十五一见芸昕痛苦的捶胸,本来还矜持着离芸昕原点,但最终被自己打败,还是上前一步拍着芸昕的背帮她顺气。 芸昕猛烈的咳嗽了几声,那块鱼肉稳稳的卡在她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咳得眼泪飙飞,依旧无济于事。 这下把十五给急坏了,开始自责道歉,“对不起,都是属下不好!要不要喝水?”见芸昕点头,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去取水送到芸昕面前,看着一大片叶子上滚动的水,芸昕二话不说直接吞了下去。 缓过一口气的芸昕一抹眼角的泪水,对着十五就是一通臭骂,“你刚刚称呼我什么?王妃!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我跟你家主子……就跟青菜豆腐一样清清白白,不许你毁我的名节,污辱我的择偶眼光,我的眼光还是很高的……你家主子那样的,做兄弟挺好,做夫君……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那样的福气!” 芸昕故意将“福气”二字念得很重,也是在强调她一定,绝对不会喜欢上轩辕辰羽这样心机深沉,难相处,腹黑,卑鄙又无耻的男人的! 想到自己被轩辕辰羽摆了一道,被迫喝下毒血的场景;想起自己欢快的游泳,出水里潜出水面看到轩辕辰羽持久的眼神…… 想到那些,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算轩辕辰羽救了她,他还吃了她豆腐,她亏大发了!那梁子算是彻底结上了,这世上,她最不爱吃的就是一个“亏”字。 听到芸昕咬牙切齿的表情,十五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可是第一个不愿意做王妃的女人!别的女人想破脑袋都想被他家主子看上眼,可惜主子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 轩辕辰羽虽然顶着毒王的名头,仍有不少名门闺秀想要嫁个他,原因是轩辕辰羽的身子骨,自然不会有后院,不会有一堆的姬妾。成为王妃就意味着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即使轩辕辰羽病逝,王妃依旧可以守住王府,只要怀上孩子,母凭子贵,将来还是有很多出路的。 十五低头,脑子里响起满月的警告,“离那个女人远点,那是王爷的女人,你跟她走得太近,王爷会不舒服,到时你就会调离职位,难不成你想调职?” 十五转身就要走,芸昕叫住他,“喂,你没事吧?” 十五摇摇头,抱着肚子说身子不舒服,顺手将手里的鱼也塞到芸昕的手里,转眼逃之夭夭。 芸昕看了看手里的鱼,不由的笑了笑,“撒谎也不会,我知道你有意回避我。” 轩辕辰羽站在不远处,将两人的对话全数听进耳里,他望着东方那片鱼肚白,陷入沉思…… 吃过早饭后,队伍开始拔营启程,芸昕依旧与轩辕辰羽处在一辆马车里。 从上车后,轩辕辰羽就拿着一卷书册看着,芸昕也没有要与他搭话的意思,空间一时很安静,安静的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都能昏昏欲睡。 芸昕抱着大腿,将脑袋搁在膝盖上,身子随着马车摇摇晃晃,一副随时都会歪倒的姿态。 第二十六章 自作多情 轩辕辰羽放下手中的书册,拿起搁在一旁茶几上的一杯水,水已经没有热气,他的手一偏,刚好马车来了一个颠簸,杯中的茶水毫无意外的泼了芸昕一头…… 芸昕被突然起来的茶水泼了个正着,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哆嗦,愤怒的抬起头瞪向轩辕辰羽,她用脚丫子想也能想到始作俑者是谁。 却没想到某王爷一点也没有做坏事的觉悟,语气一如既往的淡雅:“刚刚手没拿稳,意外事件!” 某女双眼危险的眯起,眼里迸射出万把利刃,似要将某变态男千刀万剐。 她不就是跟十五走的近了些,碍着他什么事了,今天早饭时听侍卫窃窃私语,十五被派去当先锋,已经提早半个时辰出发了。 芸昕的五指紧握,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抬眼见轩辕辰羽拿着一茶壶正往杯子里加水,一计浮上心头…… 芸昕双眼亮晶晶的凑到轩辕辰羽面前,从他手里抢过茶壶,笑得花枝招展,“王爷,添茶这样的小事,哪能劳烦您来做,支呼我一声就好。” 轩辕辰羽挑挑眉,这样的甜美的笑容,如此主动示好,让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轩辕辰羽的手握住芸昕握着茶壶的手,笑得很温柔,一双凤眸波光流转。 芸昕的手腕被轩辕辰羽握住,看似深情的凝视,实则暗潮汹涌。 轩辕辰羽:“芸昕。”他温柔的呼唤她的名字,百转千回,温柔缱绻。 芸昕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自从知道轩辕辰羽给她这个名字的意义后,她在心里有了一定的排斥心理,觉得轩辕辰羽看着她,其实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她不够是一个替代品。 芸昕笑得很温柔,低头看了看被轩辕辰羽紧握的手腕,已经微微发红,“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以芸昕的聪明才到他的身份很正常,轩辕辰羽并没吃惊很多,随即松开手,与此同时,芸昕抬手将手中的茶壶朝轩辕辰羽那张俊逸绝尘的脸砸去…… 芸昕“呀!”的一声道:“王爷,实在不好意思,手太滑,一时没拿稳!”那笑已经出卖芸昕此时飞扬的心,就差没说:我就是故意拿茶壶砸你的! 在芸昕的目送下,茶壶幸不辱命的飞向轩辕辰羽的脸颊,而对方眸色淡淡,身子后倾,他的动作很优雅,半点不见狼狈之色,好似他早就料到芸昕回来这么一招。 在芸昕的目瞪口呆中,轩辕辰羽抬手,宽大的袖摆在空中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那壶快要亲到他脸的茶壶却来了个大逆转,平稳的落在他宽厚的掌心上。 芸昕拍手叫好,“王爷好身手,真是太精彩了!” 轩辕辰羽挑挑眉,从芸昕的口中听到“王爷”这个称呼,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轩辕辰羽纠正道:“可以换个称呼吗?本王不介意你叫得亲昵点的。” 芸昕想了想,“那叫你什么?我才不会跟他们一样叫你‘主子‘的,你死了这个心吧!” 轩辕辰羽轻笑,“我也没让你这么叫,你太自作多情了!” 芸昕思忖片刻问:“我叫你轩辕怎么样?” 轩辕辰羽无语扶额,“我家人都是一个姓氏,你这称呼,谁知道你在叫谁?” 芸昕转着眼珠子,小心翼翼的问:“轩辕辰羽?”直呼王爷的名讳,不好吧! 轩辕辰羽一本正经的纠正,“你可以唤我辰羽,或者阿辰。” 芸昕:“……”这一称呼一出口,怕是要雷倒一片人,太亲切的说。 芸昕不置可否,也没再接轩辕辰羽的话茬,马车这时也停了下来,芸昕竖起耳朵,一脸的兴奋,“是不是妖谷到了?” 外面传来十五恭敬的禀告声,“主子,前方五里发现凌乱足迹,属下顺着足迹一路追踪发现太子殿下和几个亲卫腹背受敌,正被一群妖兽围攻,里面有一头火灵兽,正是主子在找的五百年修为的妖兽。” 轩辕辰羽淡淡的声音飘出马车,“既然太子受困,本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前去帮忙。” 十五应了一声,部队再次前行,这次的行进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芸昕托着腮,好奇的问轩辕辰羽,“那个太子是你哥吧?果然兄弟情深。” 兄弟情深吗?他只是布了一局以夷制夷,给那位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都说做事留三分,如今去救场就当是兄弟情深。 轩辕辰羽淡笑不语,一双黑眸波光潋滟,饶有兴致的看着拖着腮眨巴着大眼睛的芸昕。 第二十七章 先练练手 芸昕今天穿了一件淡紫罗衫,领边绣着精致而紧蹙的小白菊,衬得她的肤白如玉,竖着简单的发髻,发髻上却插着一朵嫩黄色的野菊花,两颊染上淡淡的红晕,灵动的双眼顾盼生辉,将十五岁的芳华展现的淋漓尽致。 轩辕辰羽叹息一声,而他的十五岁,却是病痛折磨,阴谋诡计,尔虞我诈。 芸昕见轩辕辰羽不回答,便无趣的转过头,撩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 天色阴沉沉的,天空凝聚着密密麻麻的乌云,沉甸甸的似随时都要掉下来。 一刻钟后,芸昕与轩辕辰羽坐在马车里,看着前面树林里激烈的战役,落叶纷飞中,一圈圈红蓝光芒交替纵横,那些光芒快如闪电,霎时间风云变幻,惊心动魄,那些伤害力极深的光芒将林子里的树烧的只剩下黑漆漆光秃秃的树杈,烟尘滚滚,不时传出动物的嘶吼声。 芸昕淡淡的瞥了眼坐在一旁闲闲看着战况,却没半点要参合打架的轩辕辰羽,忍不住好奇问:“你确定你那几个属下可以救出那位太子?” 芸昕并没有听到轩辕辰羽的回答,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一个浅蓝的身影上,“咦?那不是昨天给我看病的大夫?他也会法术啊?他手里的法器是什么?好厉害的样子,发出的红色光,既然让那些妖兽定身,太好玩了!” 轩辕辰羽淡淡解释道:“他叫初一,会医术和法术,他的专长就说用手中的凝刀将妖兽冷冻定身,只是定身的时间很短,只有十眨眼,就会被解除。” 芸昕搓着手有些跃跃欲试,“我也要加入!” 轩辕辰羽翻白眼,“这是实战,不是过家家,芸昕,你实力太弱,只能跟在本王身边才能明哲保身。” 芸昕凑近轩辕辰羽的耳朵,外面的打架声音太响,她只能凑近了才能听清楚轩辕辰羽说的话。 芸昕笑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保护我吗?”她双眼亮晶晶的,似承载了漫天的星光。 一个黑油油的庞大身影张着大钳子朝马车的方向一寸一寸挪动着,赤红的眸子里闪着看到猎物的兴奋。 芸昕正等着轩辕辰羽的回答,手臂一紧,她整个人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芸昕无语,心想:什么情况,他想吃我豆腐! 正想推开轩辕辰羽大骂对方流氓时,身子腾空而起,两人从马车窗子跳出,在半空旋转一瞬落地,刚脚踏实地,身后传来清脆的木板断裂的咔嚓声响! 芸昕回头,看到那辆华丽的马车已经华丽丽的碎为一堆渣渣,地上一片尘土飞杨,她能看到一只黑油油的钳子在一片尘土飞杨中继续挥舞着,像似在那堆渣渣里寻找什么。 “好可惜,这么好的马车……就这样华丽丽的毁了……”芸昕叹息一声,一时竟忘记自己此时此刻被轩辕辰羽搂着,两人的姿势很暧昧。 “的确有些可惜……不过一辆马车而已,改日再打造一辆就好。”轩辕辰羽淡淡的瞥了眼尘土飞杨的地方,低头看着怀里小鸟依人的芸昕,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芸昕:“你那辆马车造价不菲吧,就这么毁了,你这病弱的身子骨要怎么回去?” 轩辕辰羽一笑,发现芸昕果然神经很大条,眼前他们考虑的,不该是如何对付眼前这只黑油油的蝎子精?为什么她的重点永远跟别人不同? 灰尘渐渐散尽,蝎子精挥动着大钳子朝芸昕和轩辕辰羽的方向而来,芸昕拍拍轩辕辰羽的胸膛道:“你旁观,我正手痒呢!正好可以试试你给我的短剑威力如何。”说着拔出腰间佩剑,退出轩辕辰羽的怀抱,手中的剑起带着雷电之势朝蝎子精迎面劈去…… 轩辕辰羽嘴角一勾,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语气里似带着一丝嘲讽,一丝宠溺,“你才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洋洋得意起来?” 芸昕头也不回的答道:“我若打不过,不是还有一个你!我先练练手,你是重头戏,自然要压轴。”顿了顿,继续说,“你说过的,谁要是欺负我,你定当还回去的?” 轩辕辰羽被芸昕说到无语,看着芸昕和蝎子精打成一团,也只好选择旁观,想着自己还是适当的时候“添油加醋”一下。 此时轩辕澈那边战况接近尾声,最难缠的火灵兽也难敌十几个人的围攻,半个时辰打下来,气焰越来越弱,最后体力耗尽终于挂掉,初一眼疾手快的取走内丹。 轩辕澈浑身浴血,眼眸却犀利如冰,在看到初一将内丹占为己有顿时黑了脸,冷声道:“这颗内丹是本宫的,交出来。” 第二十八章 太子殿下 被太子厉声呵责,初一的脸顿时红了,却坚定的摇摇头,将手背在背后,临危不惧,“太子殿下,这可内丹是我们合力获得,论功行赏也是要分给属下,没有属下的冷冻术,这头火灵兽也不会这么快死翘翘。” 轩辕澈冷哼一声,“三弟教出的属下,还真是目中无人,连我这个太子也不放在眼里。”轩辕澈说着将目光瞥向轩辕辰羽所在的方向,此时的轩辕辰羽背靠着树杆,一手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如纸,病恹恹的状态让他看一眼都不想看第二眼。 轩辕澈收回目光,余光却瞟见落叶纷飞中,一抹紫色的身影她似一只蝴蝶翩翩起舞,一个跳跃,一个转身都是那么的优美,如行云流水,如一首小诗:孤蝶小绯徊,翩翾粉翅开。并应伤皎洁,频近雪中来。 灵动的身影彻底吸引了他的眼球,他也不去管那颗内丹的事情,将视线直直的定格在芸昕翩飞的身影上。 轩辕澈问身边的侍卫:“那个女子是谁?” 场面一时很寂静,没有人回答轩辕澈的问题,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发直。 轩辕澈的侍卫们被芸昕的清雅脱俗给吸引住,原来女人打怪可以那么的优美,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她不像打怪,而是在一处舞台上翩翩起舞。 轩辕辰羽的侍卫们是惊讶于芸昕武功进步如此快,昨天还跟轩辕辰羽打得很狼狈,今天居然可以讲一只百年修为的蝎子精打得很狼狈,这与日俱增,越战越勇的身法,令他们大跌眼睛,尤其是她手里的短剑,被她耍得虎虎生威,这件似与她融为一体,人剑合一,每一出招都发挥出极限来。 芸昕催动手中的剑,一招横扫千军将蝎子精打得六脚朝天,整个身子都翻转过来。 芸昕嘴角上扬,对着手中的剑自语,“果然是把好剑。”轩辕辰羽送的东西还不赖嘛! 想着手一挥一砍,灵力的剑气暴涨出耀眼的白色光芒,以迅雷之势朝蝎子精的腹部而去,“咔嚓”一声巨响,白色光芒没入蝎子精的身子,他的身子如爆裂的西瓜一样崩裂而开,血肉横飞,红色模糊视线,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芸昕跳开少许,避免自己的身子被那些恶心的红色液体溅到,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剑,芸昕双眼放光喜爱的不得了。 其实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这样的一头百年妖兽,确实有些勉强,要不是这把剑总是在她被妖兽发难的时,散发出强大的剑气替他挡去伤害,她怕是要伤痕累累了。 转头看向轩辕辰羽所在的方向,芸昕对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似在说:谢谢了,我知道我一有破绽的时候,是你对着它放了暗器,让我越战越勇。不过,总有一天,我也会凭一己之力消灭这样小级别的妖兽的。 芸昕见轩辕辰羽不说话,苍白着一张脸,像是发病的样子,不由的挑挑眉,收起手中的短剑。 芸昕想:月圆还早着呢?他怎么又变成病恹恹的样子?不过,病弱的他很美,像男版的西施。 初一,圆月和十五都站到轩辕辰羽身边嘘寒问暖,芸昕这才发现有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她,顺着目光看去,芸昕整个人呆了呆,看了看众星拱月的病态西施,再看看站在树荫下浑身浴血一脸正气的轩辕澈。 芸昕想:不会吧,这个人就是轩辕辰羽的哥哥,传闻中的太子殿下?长得跟轩辕辰羽真的好像,简直就是一个眸子刻出来的……不对,气质上不像,一个病恹恹的看着随时都会挂掉,一个一脸阳刚之气,就像清晨刚出云层的朝阳。 芸昕干咳一声,然后瞪着失态的轩辕澈,那眼神似在说:看什么看,没有见过美女刷怪啊? 于是,芸昕雄赳赳气昂昂的转身朝轩辕辰羽走去,轩辕澈的嘴角抽了抽,第一次被人无视,只是,他心里有些欣喜,这个女人很熟悉,就是那朵出水芙蓉,那天的相视无言不是他的一个幻觉而是真实。 芸昕走到轩辕辰羽身边,初一已经为轩辕辰羽把脉,并将那颗火灵兽的内丹交给了他。 芸昕轻声问:“你没事吧?”心里还在困惑,之前还好好的人,这会说病发就病发,她都有点怀疑他是在装病,无病呻yin。 第二十九章 属下不知 轩辕辰羽摇摇头,声音有些虚弱:“我没事,芸昕,你变厉害了。”后半句是夸赞。 芸昕高扬着下巴,一副我本来就很厉害只是你没发现的表情,“谢谢夸奖,我那么若,自然要努力的,不努力一点,说不定那天遇到个高手,那我不得死翘翘了。” 轩辕辰羽对于芸昕的口无遮拦早已习惯,瞥见轩辕澈已经朝他走来,他虚弱的咳嗽两声,打招呼道:“太子殿下也在这里,真是好巧。” 轩辕澈摆摆手,目光来回的在芸昕和轩辕辰羽身上游移,笑道:“三弟何须如此见外?这位姑娘是?” 轩辕辰羽在轩辕澈的眼神里看出一丝好感来,不由看了芸昕一眼,芸昕见轩辕辰羽不回答,便主动自我介绍,“我叫芸昕,是王爷的药师。” 轩辕澈更加好奇,轩辕辰羽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俏丽药师的? 对于芸昕说的身份,轩辕澈丝毫没有怀疑,芸昕的穿着也不像一个侍女,药师这样的身份也很符合她的气质,而且轩辕辰羽疾病缠身,身边多个药师也不足为奇。 轩辕辰羽将芸昕往自己身后一拉,不让轩辕澈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轩辕澈的眼神太过危险,一副看到猎物才会出现的眼神,轩辕澈的花心可是出了名的,轩辕辰羽自然不希望他的主意打在芸昕身上,他不想身边的这个女人跟那个女人一样被人利用,最后死在自己的怀里,不想往事重演,那样的伤痛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轩辕澈调侃道:“三弟你这身子确实不适合长途跋涉,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偶遇,正好结伴同行,共同迎敌,三弟意向如何?” 轩辕辰羽也是一笑,答非所问,“结伴也好,多些人力,找起来也方便,不知太子殿下来妖谷是否也是为了还魂草?” 轩辕澈点头,“听说三弟炼药就需要这样的草药,作为大哥自然要为三弟的病情而烦忧,却没想到会被一群妖兽围困……最后还是三弟的属下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顿了顿,继续说,“三弟身子不适,怎么不在别院修养,却亲自出门找药?” 轩辕辰羽捂着胸口,虚弱的说道:“待在房间里久了,总是想着出来走走,看看这大好河山,说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轩辕澈一叹,安慰道:“三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让你活下去的。” 轩辕辰羽对轩辕澈极为官方的客套话不置可否,笑着摇摇头,淡淡的说:“生死由命吧。” 芸昕探出脑袋不明所以,却一眼就撞上轩辕澈冲她放电的眼,不得不说轩辕澈的美男计电力十足。 芸昕美眸流转,嘴角含笑,极为无辜又好奇的问:“太子殿下,你的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吗?” 被芸昕天外来的话僵住,轩辕澈石化在原地,轩辕辰羽憋笑,众侍卫默默无视,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轩辕澈很无语,对于不解风情的女人很无奈,他身边的红粉知己可是没一个抵抗得了他的眼神,如今却有种挫败感,他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在无形之中消失殆尽了。 芸昕挽着轩辕辰羽的胳膊,只想早点离开这片血腥之地,便催促道:“王爷,你身子虚,我们找个地方扎营吧,天色也不早了,看样子要下雨。” 轩辕辰羽被芸昕这甜甜的声音说得心神一晃,点点头,视线落在芸昕主动搀扶他的手上,声音淡淡,“圆月,你来背本王。” 芸昕讪讪的收回手,然后目送着圆月背着轩辕澈依旧健步如飞的越走越远,她便快步跟上,临行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轩辕澈,眸光一闪,终于明白了什么。 芸昕想:原来……那天在湖边偷窥我洗澡的不是轩辕辰羽,而是这位太子殿下,难怪他会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芸昕转头飘然而去,轩辕澈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衣侍卫走到他身边待命,“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轩辕澈:“可知道那个女子的底细?她是什么时候起跟在那病秧子身边的?全部如实报来。” 黑衣侍卫道:“属下不知。”他真的不知道毒王身边怎么会出现一个绝色美女药师,真的不知道啊……上次派刺客杀对方的时候,轩辕辰羽身边还没有这号人物的,具体情况他真的不清楚啊! 第三十章 肉香四溢 轩辕澈的面色更黑了,甩手给黑衣侍卫一个耳光,打得对方原地转了一个圈圈,他暴怒的声音想起:“废物,饭桶,本宫养你们这群饭桶何用?” 霎时地上噗通噗通跪了一地的汉子,诚惶诚恐的声音齐声响起:“属下该死。” 太子殿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些倒霉的属下,在大战妖兽三百回合饥肠辘辘时,居然没有晚饭吃,十几个太子的亲卫蹲在矮树丛里,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篝火前的烤肉香气肆意,他们只能吞吞口水,摸摸自己的肚子,那里空空如也,正在唱着空城计。 芸昕坐在篝火前翻动着小野猪,这是十五猎蓝孝敬轩辕辰羽的,芸昕自告奋勇的来了一句:“好久没吃到肉味了,今天我下厨,怎么样?” 轩辕辰羽和轩辕澈都用“你行不行”的眼神打量着芸昕,十五也表情僵硬的看着芸昕,那些藐视的眼神让芸昕很不爽,她哼哼了两声,“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们没有拒绝的余地,好心好意给你们做晚餐,你们该感谢涕零好不。” 轩辕辰羽想说:“我也没想过品尝你的手艺,万一手艺太差,食难下咽,不但糟蹋的自己的胃,还浪费了一头猪?” 轩辕澈很快从惊吓的状态回过神来,开始拍马屁,“芸昕姑娘长得这么美,厨艺想必很不错,本宫看好你。” 回归现实,芸昕瞥了眼树丛里那几十双凄凄哀哀的眼神,问坐在面前炯炯有神的轩辕澈,“太子殿下,你的那些亲卫门好忠诚,现在是晚饭时间,仍然坚公职守,令人敬畏。” 轩辕澈正不知要找什么话题跟芸昕搭讪,见芸昕主动搭话,立即来的兴致,瞥了眼靠在大石上闭目养神的轩辕辰羽,轩辕澈靠近芸昕一点点回答,“他们都习惯了,芸昕姑娘不必理会他们。” 芸昕点点头,看着支架上的乳猪皮焦肉嫩直吞口水,这两天因为赶路,她与轩辕辰羽都是吃干粮来着,在别院吃的那顿大餐居然是她这些天吃得最丰盛的,唉!真不知道轩辕辰羽这个病秧子好不的别院不呆,非跑出外面来找什么药草,害得她也跟着吃苦耐劳。 轩辕澈开始拉家常,“芸昕姑娘哪里人?看你数通药理,不知师出何方?” 刚刚有几个侍卫受了伤,初一在帮几个严重的缝合伤口,他看到芸昕拿着几根草,就在那些受伤的侍卫们身上敷上草药汁包扎了起来,动作娴熟,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也不再往外渗血。 芸昕看着烈烈火焰,眼皮也不抬的回答:“我失忆了,我也很想知道太子殿下问的问题。” 轩辕澈开始怀疑芸昕只是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他,目的自然是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底细。 轩辕澈的双眸眯起,想着轩辕辰羽身边多了这样一号人对他着实危险,说不定那天轩辕辰羽就翻身将他打到,若他将芸昕变成自己的女人,不但可以打击到轩辕辰羽,而且可以快活一下自己,这个女人不但长得漂亮,似乎有点心计,做他的枕边人,一定比太子府里那几个无趣的女人有意思的多…… 轩辕澈的心里打着九曲十八弯的主意,芸昕自然不知道,她此刻盯着乳猪吞吞口水。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调料,她便取了几位草药抹在猪皮上,撒上盐巴,如今香气肆意。 芸昕见乳猪烤的差不多,拔出腰间的短剑割下一块肉慢慢的咀嚼着,双眼眯成一头线,她就知道自己聪明伶俐,只是烤个肉而已,自然难不倒她!如今肉香四溢,定能让这两位主赞不绝口。 轩辕辰羽睁开眼睛,看到芸昕一脸享受的表情,不由干咳一声提高自己的存在感,“烤好了?” 芸昕转头将手中吃了一半的肉在轩辕辰羽面前晃了晃,炫耀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香,感觉很可口,很想吃?” 轩辕辰羽抓住芸昕的手腕,就着她的姿势咬上那块肉,含入口中。 芸昕石化在原地,心里呐喊着:天,他是有多懒,还是喜欢吃别人的口水,他不知道这块肉被我咬过的吗? 轩辕澈的脸黑了黑,随即恢复自然,笑道:“三弟,你可真有福气,被芸昕姑娘喂食,滋味一定很甜吧?” 轩辕辰羽笑笑,“太子殿下身边的姬妾成群,想必这样的美味一定每天品尝到,何必在这里吃不到葡萄,开始数落起别人来?” 第三十一章 太子的算计 轩辕澈尴尬一笑,语重心长道:“三弟是该成家了……” 芸昕尴尬的抽回被轩辕辰羽握着的手,她想说:鬼才喂这位病王爷,我是被逼的,被逼的! 一顿饭吃得很尴尬,芸昕吃了几口就受不了这种阴阳怪气的气氛,抱着肚子说肚子疼,然后脚底抹油了。 芸昕在树影下散着步子,今夜没有月亮,乌云蔽月,她踩着青草缓缓前行,清风徐徐而来,吹起她的墨发随风飞舞,几片枯叶飘零在她的脚前,却见树林的尽头有一男子靠在树下,夜色将他的面庞打上神秘的色彩,他静静的靠着树,似在等着她的靠近。 芸昕驻足,天色太暗,她很难从外形和衣着去辨认对方的身份,可对方就站在那,不能装作没看到离开。 芸昕试探着问:“谁在哪?” 男子闻言回头,一双黑眸在暗夜里熠熠生辉,他的嘴角似含着淡淡的笑意,“是我,芸昕姑娘。” 芸昕的心咯噔一下,环顾四周,这里空无人眼,她早已远离队伍许久,没想到轩辕澈的动作很快,居然会在她必经之路堵她,想必有什么悄悄话,想要跟她交流的。 芸昕虽然失忆,但不傻,尤其是轩辕澈频频用炽热的目光注视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就觉得他已经把她定格为他的猎物,想要占为己有。 芸昕想:什么时候我的魅力这么好了?还是这位太子殿下把我想象成轩辕辰羽的女人,把我当做报复轩辕辰羽的工具?最讨厌男人之间这种幼稚的游戏了,来得正好,正好将偷窥我洗澡这件事一并算算。 芸昕笑道:“真的好巧,太子殿下,你也出来散步啊?”语气很甜美很无害,像软绵绵的云朵,荡漾着轩辕澈的心弦。 轩辕澈的心情没来由的好,上前几步低头看着离他不足一步之遥的芸昕,他的声音也放的很温柔,“的确很巧,本宫是来找东西的。” 芸昕眨眨眼,“天那么黑,太子殿下果然是火眼金睛,黑灯瞎火的也能找到?”话中带贬。 轩辕澈凑近芸昕的耳畔,用两个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暧昧的说:“芸昕,自从见到你,本宫就将一颗芳心遗失在你身上,所以……我来找我的心。”他在她的耳畔哈着气,用他男性气息包围她。 芸昕本能的躲避,后退一步,这一退之下才发觉轩辕澈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环住她的细腰,两人的距离呼吸可闻。 轩辕澈继续在芸昕的耳畔蛊惑道:“你是聪明人,也能看出本宫的三弟命不久矣,不如跟了本宫,做本宫的女人,本宫包你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轩辕澈认为,没有一个女人不拜金,不爱美色,不爱甜言蜜语。 那些喜欢他的女人无不爱慕他的太子身份,他可是未来的储君,将来是要做一国之君的,一国之后的宝座足以让那些女人眼红到勾心斗角,费尽心思的讨好他,博得他的宠爱。 芸昕嘴角抽了抽,在心里对这位头大无脑,空有一张皮囊的轩辕澈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芸昕想:荣华富贵算什么鸟?它能换得多少自由和快乐?只有愚昧的女人才想着做太子妃,每天讨好这个花心大萝卜,姐的理想如此高大上,怎是一个小小的妃为可以比拟的? 芸昕心里虽然腹诽,但脸上依旧挂着很谄媚的笑,手指在轩辕澈的衣领花纹上摩挲着,“太子殿下,你喜欢我什么呢?” 轩辕澈的眼睛一亮,觉得有门,果然女人都喜欢荣华富贵,既然对方想要听情话,那他就说一箩筐来淹死她。 “芸昕你人美心更美,正是最吸引我的地方,芸昕你还懂医理,将来会成为出色的药师,本宫包你做苍穹大陆第一炼药师,如何?” 芸昕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被轩辕澈那美丽的话引诱到了,“真的吗?第一炼药师,听起来很风光的样子。” 轩辕澈撩起芸昕鬓边的一缕长发把玩着,语气很暧昧,很温柔,“当然,芸昕,本宫相信你可以做到。” 芸昕见轩辕澈的脸越贴越近,脑子里直冒警铃,这时几滴雨水打在芸昕的脸颊,芸昕惊愕的抬头,“下雨了?!” 轩辕澈抓过芸昕的手道,“本宫知道有个地方很避雨。”说着不待芸昕反抗的就往山上拉。 芸昕转头望向扎营的帐篷,提醒道:“太子殿下,我们走错方向了,回营的路在后方。” 第三十二章 太子的诱惑 轩辕澈握着芸昕的手一紧,笑道:“回去做什么,那里离营地太远,回去会淋一身湿的,我知道有个地方很近,很避雨。” 芸昕嘴角抽了抽,也猜到这位色狼太子的心里想法,月黑风高,孤男寡女,果然很适合做一些很暧昧很令人遐想的事情…… 芸昕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却也随着轩辕澈的脚步往山上走…… 帐篷里,轩辕辰羽盘腿而坐,看了看外面淅沥沥的雨水,问身边的十五,“芸昕还没有回来?” 十五踌躇了一瞬,点头道,“她似乎跟太子殿下在一起……”完了完了,又一个女人要中了太子殿下的迷奸计,芸昕姑娘,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轩辕辰羽嘴角勾起一个冷嘲的弧度,“刚刚明目张胆的对着芸昕放电,他还真把本王当做瞎猫来看待了……” 十五犹豫着开口,“主子,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轩辕辰羽站起身,凉凉的说:“去捉奸。”说着就朝外走,也不顾外面正下着雨。 十五赶紧打这一把黑色的大伞追上,心里想着:芸昕姑娘还不是您的王妃呢,捉奸一词从何说起? 另一边,芸昕被轩辕澈拉着走进一个山洞,山洞里倒是有干柴,很快就升起篝火来,芸昕才打量起这不算太大的山洞来,山洞纯天然打造,石壁上有苔藓和蜘蛛网,山洞似乎有人住过,地上也铺着厚厚的稻草,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轩辕澈拿着一根树枝挑着篝火,不时瞄向望着洞外连绵雨幕的芸昕,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半湿,显出那诱人的身段,似乎是太靠近火源的关系,轩辕澈感觉整个人热血沸腾,连着呼吸也越来越凝重。 芸昕转头看向身侧面红耳热,双眼里满满情yu色彩,就差没化身成狼扑上来的轩辕澈,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浅笑,“太子殿下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害羞?轩辕澈并不认为此时的芸昕在害羞,却像是在勾引,他的胸口已经有熊熊烈火在燃烧,整个人都快要沸腾,再也不顾得优雅闻言将芸昕按倒在洞壁上,嗅着她的体香,他的心神再次一荡。 芸昕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出来,双手被轩辕澈的大手扣住按在脑后,半个身子都被他压制着,动弹不得,唯剩下一双眼睛无辜又恼怒的瞪着他。 轩辕澈努力平稳着自己凌乱的呼吸,低沉着声音说:“芸昕,你一定没有享受过人间极乐之事。” 芸昕的双眼很清澈,也很清纯,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太子殿下,放开我,你这样靠近,我呼吸不畅。” 轩辕澈被芸昕撒娇般的语气再次弄得心神一荡,他的身子越来越热,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的兴奋,似乎眼前的女人可以轻易撩拨他的心绪,让他欲罢不能。 轩辕澈笑道:“我也是这样的感觉,芸昕,你知道这样的感觉叫什么?” 芸昕眨着清澈的眼睛,顺着轩辕澈的话问:“叫什么?” 轩辕澈将唇凑近芸昕的耳朵,缓缓的吐出两个字,“爱情。” 芸昕只觉耳朵痒痒的,转头,将他说的话从脑海过滤掉,甜甜的口吻说:“太子殿下真的很喜欢我?” 轩辕澈点点头,就要去亲芸昕鲜嫩欲滴的红唇,却芸昕幽幽响起:“我怎么知道你有多喜欢我?听说太子殿下有很多红颜知己,还姬妾成群,我不过是太子殿下一时兴起的玩偶而已。”说着垂下双眸,一脸的忧伤。 看到美人垂泪,轩辕澈的心一软,松开芸昕的束缚,很认真的说:“芸昕,不要伤心难过,从今以后我只宠你一人好不好?” 芸昕抬眸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轩辕澈,“真的吗?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见芸昕眉开眼笑,轩辕澈环住她的腰,凑成她的脸颊,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就在他的唇快要亲到芸昕的红唇时,却被一跟微凉的手指隔开。 芸昕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猴急的轩辕澈,红着小脸娇羞道:“太子殿下,我害怕,这里虽然荒郊野岭,但说不定会有人进来避雨什么的……” 轩辕澈被芸昕的话说的心神一荡,双眼里满是喜悦,想着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亲卫们,说不定就在哪个角落里偷听。 如此刺激又激情的风雅之事,怎么能被不相干的人打扰到。 轩辕澈点头,放开芸昕走来出去,没多久又走了回来,温柔的说:“我已经让那些尾巴退避三舍了,也在洞门口设下结界,不会有人打扰我们恩恩爱爱了。” 第三十三章 不要停嘛 轩辕澈说着从背后抱住芸昕,在她的脖颈处喝着气,“现在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芸昕侧过身对着轩辕澈,眉目含笑,手指抚上轩辕澈的衣领,似要为他宽衣解带。 轩辕澈的眉毛一挑,没想到芸昕如此主动,心头一喜,想着芸昕要如何取悦于他。 芸昕笑道:“太子殿下见惯了风月之事,今晚我们玩点别的,先做个热身运动怎么样?” 轩辕澈的双眸眯起,看着芸昕也越发的温柔,他问:“什么热身运动?”真是一个很新鲜的词汇。 芸昕伸出一根手指头说:“就是做俯卧撑啊,双手略宽于肩,双脚并拢,挺胸收紧腰腹部,然后屈肘让重心下降至胸部快贴近地面1厘米的位置,稍停,再集中胸大肌的力量快速推起。”芸昕顿了顿,拍着轩辕澈的胸膛道,“这个运动主要锻炼胸大肌,我想看到太子殿下大汗淋漓,浑身是汗的样子,那样的太子殿下一定很帅。” 轩辕澈没想到芸昕如此厚脸皮,跟他商讨起男女之事来,一般的女人不该很害羞,为什么她却谈吐自如到阅人无数的境界? 轩辕澈本就对芸昕抱着玩玩的心态,所以对她的过往也不追究,过了今晚,轩辕辰羽怕是要把这个女人给杀了,轩辕辰羽向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他怎么可能还留这样的“祸害”在身边? 轩辕澈问:“那我做了,有什么奖励?” 芸昕拉着轩辕澈的衣领,踮起脚尖在轩辕澈的耳畔吐息如兰,“只要太子殿下做满一百个俯卧撑,我就任凭太子殿下处置,首先,帮太子殿下散散热是第一要做的……”后面的话令人遐想。 轩辕澈的都快芸昕的被酥掉心,这样的热身运动他自然没做过,也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做,他自幼习武,这样一百个俯卧撑对他而言自然不是难事,便很爽快的点头。 轩辕澈在芸昕的耳畔诱huo道,“等本宫做完你所说的热身运动,你要好好的奖励我,嗯?” 芸昕笑道很娇媚,眼眸波光流转,在心里加了一句:“我一定好好‘奖励’你,让你爬不出这个山洞的。” 热身运动正式开始,轩辕澈才做了十个标准动作就已经大汗淋漓,双臂发麻,浑身僵硬,整个手臂好似不是自己的,偏偏芸昕又甜有腻的声音在他耳畔加油道:“太子殿下……别停嘛……加油哦!” 轩辕澈咬咬牙,打肿脸也要充胖子,再怎么也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承认自己快不行了,这是尊严问题。 芸昕好心情的坐在火堆前,开始数数,“三十,三十一,三十二……太子殿下不要停,你好帅啊!” 站在洞外的一群黑衣侍卫各个听得一阵耳热,他们自然是轩辕澈的亲卫,保护主子安全的,刚刚轩辕澈吩咐他们不许偷听,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打扰他的好事,并且要求他们往外再走十步。 这些太子的侍卫各个都是武林高手,功夫自然不弱,耳力自然也很好,即使退出十步开外,还是听到洞里那女人温柔到骨头发麻的声音:“太子殿下不要停嘛!太子殿下你好帅啊!”成了他们今晚听到最多的话。 他们在脑子里恶补邪恶的画面感,想着太子果然泡妞手段很高明,这个女人不过跟太子见一次面,就被太子殿下给征服了。 女人啊,果然都是庸俗的,看到权势地位高的男人,就会想方设法的巴结上前,殊不知对方只是对你一时兴趣,玩玩而言。 洞里,轩辕澈听着耳畔芸昕温柔的数数声,终于趴在地上,而芸昕也才数到八十,手脚无力到快要死掉,他要去查查,这个热身运动是谁发明的,他要把那人给千刀万剐了,他快累死了,现在他只想平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太子殿下,你……还好吗?”芸昕歪着头凑近轩辕澈,一脸的关切,“本以为太子殿下天下无敌,没想到才八十个,就倒下来。”失落的摇摇头,一副伤感的表情,拍着轩辕澈汗湿的肩膀,安慰道:“太子殿下,你做不到我的要求,那我……”声音略显遗憾。 轩辕澈再次受刺激,男人的尊严啊,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所鄙视? 红着眼继续做满二十个,才将芸昕扑倒在地上,他满脸通红,一身的热汗,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低落在芸昕的脸颊,他嘶哑着声音吼道:“说……我是不是最厉害的男人?” 第三十四章 我要奖励你 芸昕翻身将轩辕澈压倒在地上,她坐在他的肚子上附身看着一脸怒气的轩辕澈笑道:“太子殿下,我要奖励你。”说着抬手捂住轩辕澈的嘴,一颗药丸就这样自她的手心滑入轩辕澈的口中。 轩辕澈完全反应不过来,药丸已经顺着舌头滑入他的喉头,入口即化,被他本能的一咽吞入腹中。 轩辕澈双眸骤然睁大,大怒抬手扣向芸昕的脖子,却发现自己已经使不出力气,最后只能无力的垂下。 轩辕澈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无害笑容很甜美的芸昕,这个长得跟天仙一般的女人,居然暗算他! 轩辕澈心思一转,想着女人只要哄哄就好,量对方也不敢对他造次,便放柔声音道:“芸昕,你给本宫吃的是什么?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快把解药给我。” 芸昕眨眨无邪的大眼,火光下双眸好似天上皎洁的月光,瘪嘴,一脸的委屈,“太子殿下,你不满意芸昕的奖励吗?” 你装,你真能装!轩辕澈努力的深呼吸,才平复自己翻江倒海的怒火。 他知道这个女人吃软不吃硬,那些威胁恐吓的话对她没什么用,这个女人果然很难搞定,是他太轻敌。 轩辕澈深呼吸道:“芸昕,我可是天际皇朝的太子,你要是伤了我,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他分析着厉害关系,希望这个女人搞清楚,得罪他,可没有好下场的。 “太子殿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挺听不懂?”芸昕一脸的无辜,手指抚摸着轩辕澈欲怒不怒的脸颊,“太子殿下可能真的是这大陆数的上数得上名号的美男子,长得真俊美,你说……我要是把你这风华绝代的脸毁了,着实太可惜了些。”一副为难的样子,啧啧道。 轩辕澈有些风中凌乱,这个女人要毁了他的脸,他没听错吧!果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轩辕澈无法淡定,怒吼道:“你好大的胆子,芸昕,不要以为你有轩辕辰羽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他不过是半只脚跨进阎王殿的病秧子,他也护不了你周全。” 芸昕挑挑眉,笑道:“病秧子也比你这个伪君子有风度的多了,至少他知道非礼勿视。” 轩辕澈的眼眸眯起,似在回忆着什么,笑道:“芸昕,我已经看了你的身子,你就是我的人,你怎么可以怎么淘气?” 芸昕被轩辕澈这番解释的话说到无语,翻了个白眼,缓缓站起身,“我怎么不知道国律里还有这么一条,这么说起来,只要我看过谁的身子,那个人就是我的人是吗?” 轩辕澈愣了愣,不知道芸昕又在打什么主意,腰带一松,胸口一凉,他的衣襟敞开露出男人强健的体魄,轩辕澈的身材还不错,火光照耀下更显阳光。 “我现在也看了你的,我们算是扯平,我也不要你做我什么人,毕竟你是太子殿下,让你做我的奴,多不好意思呀。”芸昕把玩着轩辕澈的腰带,说得一本正紧,脸不红心不跳。 轩辕澈再次风中凌乱,见过女人厚脸皮的,就没见过女人这么不要脸的,觉说要堂堂一国太子做她的“奴”! 轩辕澈无法想像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女子如何巴结上轩辕辰羽的,果然病秧子的眼光就是独到,居然喜欢这样的不要脸的女人! 芸昕在轩辕澈的身上打量一番,想着在哪里下手比较好,“太子殿下,现在……我就让你享受一下人间极乐之事……”芸昕故意加重后面四个字,也在讽刺轩辕澈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是太子又如何,太子就可以为非作歹了? 轩辕澈无语,他可不认为芸昕口中的事,跟他之前说的事是同一件事情。 芸昕笑容很灿烂,笑得无比纯真,“太子殿下,这极乐之事,你可要好好体验,如果受不了,你也可以选择尖叫,我想太子殿下设下的结界,因该不会那么轻易被你的属下解开的。” 芸昕顿了顿,靠近轩辕澈的耳畔,极为温柔的说:“太子殿下,接下来……你可要好好享受……” 第三十五章 物以类聚 芸昕的声音很好听,犹如天籁,而轩辕澈的眼皮却直跳,不好的预感浮现心头,望着芸昕天使般温柔的脸庞,轩辕澈再次柔声道:“芸昕,不许胡作非为……” 轩辕澈的话还没有说完,风声自耳畔呼啸而过,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惊愕的瞪大眼睛,怀疑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女人居然……居然来真的! 见轩辕澈发愣,芸昕嘴角的笑意更浓,抬手再次将手中的腰带朝轩辕澈的俊脸抽去。 叫你变态,叫你无耻,叫你想占本小姐的便宜,叫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小姐今天就告诉你,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轩辕澈已经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他想躲,只是全身无力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怒声呵斥道:“芸昕,你放肆!” 轩辕澈的腰带是用金丝与线混织而成,在火光下闪闪发亮,且韧性极好,这么一抽,轩辕澈的脸颊上迅速留丝丝血印,轩辕澈也倒吸一口凉气,还以为这个女人只是说说而言,没想到来真的。 芸昕嘴角弧度更加灿烂,无视轩辕澈投过来杀人的眼神,连揍了轩辕澈左右各五个巴掌后,芸昕停下来休息了一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芸昕看着肿成猴屁股的轩辕澈眉眼弯弯放声大笑了起来。 “呵呵,太子殿下还是很有骨气的,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帅喔!”芸昕冲着轩辕澈俏皮的挤眼睛。 轩辕澈的心里有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心拔凉拔凉的!如今的他连骂芸昕的心都没有了。 芸昕摸着轩辕澈的腰带,“太子殿下,你的腰带真不错,不如送给我防身怎么样?虽然君子不夺人所好,可我不是君子,这腰带我又喜欢的紧……以后我就拿它专抽那种色胆包天的色狼,像我这么温柔的女子是不喜欢舞刀弄剑的,那个太血腥了。” 轩辕澈翻白眼,无语望天。 芸昕睁眼说白话的能力过来很强大,他第一眼看到她时,以为她是坠入人间的仙子,如夏日清晨的出水芙蓉显得格外柔媚秀丽,赏心悦目。 再次遇到这个女人,被她英姿飒爽的气质,还有那雷厉风行的气魄所震慑,她并不是只有美貌而已,而现在她更是颠覆他心里对她的印象,出手狠辣,言语带刺,有仇必报,狡猾的像狐狸,她的温柔只是一个表象,他就是被这样的她给打败,一败涂地。 芸昕见轩辕澈若有所思,又在他引以为傲的脸上留下伤痕,又抽了他的身子好几下,将心里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看着鞭伤淋漓的轩辕澈,芸昕心头的那些气总算消减不少,而轩辕澈紧咬牙关,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芸昕看着满头大汗咬牙忍痛的轩辕澈,不由的为他竖起大拇指,果然是硬汉子。 洞口处传开“啪啪啪”三声鼓掌声,芸昕抬眼望去,只见轩辕辰羽双手环胸靠在石壁上,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嘴角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眸似承载着漫天的星光。 芸昕愣了一下,对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仁兄,显得有些吃惊。 芸昕:轩辕澈不是说洞口已经设了结界,请问,轩辕辰羽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神出鬼没,搞得跟幽魂似的! 轩辕澈努力的抬头看向洞口处,在看到轩辕辰羽时,就差没感动的落下泪来,他的救星终于来了,他快被这个女人折磨死了。 轩辕辰羽一路追寻,很快就来到山洞前,看到轩辕澈的侍卫懒散的守在洞门口,他的心一沉,脸一黑,有种被戴了绿帽子的不爽感。 轩辕辰羽的身法很鬼魅,只是一阵风刮过,那几条疏于防范的看门狗还搞不清楚状况就倒地不起,在放到最后一个看门狗后,他火急火燎的破解轩辕澈设下的结界。 半柱香后,他走进山洞,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芸昕一脚踩在石头上,一手晃着手中的腰带,地上躺在任人鱼肉的轩辕澈,此时的轩辕澈再也不是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的太子殿下,倒有点像死囚犯,身上大大小小的鞭伤,伤的并不深,只是破了皮而已。 轩辕辰羽想:轩辕澈应该庆幸芸昕本没有什么内力,不然揍起人来,怕是没在床上躺着一年半载都下不了床。 轩辕澈看到站在洞口一脸惊愕之色的轩辕辰羽,像是看到救星般激动起来,高声呼唤,“三弟,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教训这个目无尊法的女人,快把她给杀了!”说到最后,更是咬牙切齿。 芸昕抬头看向洞门口风尘仆仆的轩辕辰羽,面色依旧苍白,一身白衣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他的眸子幽深似海,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芸昕耍着手中的腰带,问得有些漫不经心:“轩辕辰羽,你来……是为了救这位无良草包渣太子的?” 轩辕澈黑线,他哪里草包了?哪里渣了?这个女人果然狂妄到不把堂堂一国太子放在眼里。 轩辕澈不相信轩辕辰羽会明目张胆的帮着一个外人不帮他这个血肉至亲,他可是未来的储君,被一个女人如此污辱,让皇室的颜面何存? 轩辕澈继续对轩辕辰羽命令道:“快把那个女人给杀了,这样污辱皇室,污辱本太子的人,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泄愤!” 芸昕抽抽嘴角,看了看地上暴怒却站不起来的某人,又看了看站在洞口的轩辕辰羽,有些不置可否。 芸昕:“轩辕辰羽,问你话呢?”摆什么酷,不要告诉我,你来是为了看我和这位草包太子有没有奸情。 在两道期盼的眼神下,轩辕辰羽缓缓的开口,话却是对着芸昕说的,“我只是路过的……芸昕,你也在这里啊,正好一起回家。” 轩辕澈张着嘴,一副被雷劈到无语的表情,他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轩辕辰羽这是摆明要帮着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芸昕瞥了眼石化的轩辕澈一眼,淡定的走到轩辕辰羽身边,拍拍轩辕辰羽的肩膀,对他灿烂一笑,“我就知道你够义气,才不会跟这位渣太子一样那么没品。”说着一拳捶在轩辕辰羽胸口,一副“哥们,我看好你”的姿态。 轩辕辰羽无语,从他得到消息起,他心里像闷着一块大石,想着芸昕要是真的跟轩辕澈怎么样,自己这样闯进去抓奸会不会不好,毕竟芸昕也不是她的女人,大家都说好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的。 轩辕辰羽瞥了眼被雷劈到的轩辕澈,笑道:“本王自然不会那么渣,芸昕,你有没有被欺负,本王可以帮你讨回公道。” 芸昕将头点如捣蒜,“太子殿下仗势欺人,他不但用言语调戏我,还想非礼我……他还说你是病秧子,还咒你早死,轩辕辰羽,今天我们就有仇报仇吧!”一番话说下来可歌可泣,就差没哭鼻子红眼睛。 轩辕澈再次凌乱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眼前这两位果然是物以类聚。 轩辕澈辩解,“三弟,这个女人在调拨我们兄弟感情,你可不能上当。” 芸昕拉着轩辕辰羽的衣袖开始使用撒娇攻略,“他是一国太子,我揍了他……我是不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轩辕辰羽瞥了眼芸昕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好似一只小狗,害怕被主人抛弃,努力的讨好。 轩辕辰羽明眸一转笑道,“太子不是你揍的,本王相信,太子殿下不会冤枉好人。” 轩辕澈无语,睁眼说瞎话就算了,现在还想颠倒是非黑白不成? 芸昕眨眨眼,一副吃惊过度的表情,“难道说,太子殿下喜欢自残,自己把自己揍得遍体鳞伤!” 轩辕澈满头黑线,如果不是因为身子动弹不得,他一定跳起来将眼前这对颠倒黑白的小人给大卸八块了去。 轩辕辰羽走到轩辕澈的面前慢慢抬起脚,在轩辕澈愤怒的眼神下,一脚踢在轩辕澈的腹部,轩辕澈只觉身子腾空而起再狠狠落地,背部传来清脆的咔嚓声,接着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芸昕站着一旁傻愣愣的看着戏剧化的一幕,最后鼓掌表达她的佩服之情,“轩辕辰羽,那是你亲哥,你居然……居然那么对他!”真是狠,无毒不丈夫! 轩辕辰羽收回脚,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眼看向站在一旁瞠目结舌的芸昕,耸耸肩,笑道:“芸昕,本王帮你讨的这公道,可算满意?” 芸昕收回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神采奕奕的看着轩辕辰羽问:“你是不是很恨这位太子殿下?才会踹得那么狠?” 轩辕辰羽答非所问,“你殴打当今太子殿下,其罪当诛,你说本王要拿你怎么办?”不过打得好,他喜欢敢爱敢恨的女人。 芸昕吐吐舌头,一脸的懵懂,“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你都为我作证,我没有伤害太子殿下,你怎么可以随便冤枉我!” 轩辕辰羽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芸昕,芸昕有些做贼心虚起来,额头冒冷汗,这么强大的气场,要吃她不成? 芸昕努力装镇定,“轩辕辰羽,我们是一伙的,”拉了拉轩辕辰羽的衣袖,“不是说来接我回家,我们走吧。” 轩辕辰羽瞥了眼昏死过去的轩辕澈,笑问;“我们要是走了,他怎么办?他要是醒过来,我跟你都跑不了。” 芸昕眨眨眼,想想自己的确很冲动,不计后果的揍了这位至高无上的太子殿下,皇室的通缉令怕是要贴满全国缉拿她的项上人头。 第三十六章 还魂草 芸昕越想脖子越凉,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拉拉轩辕辰羽的衣袖,语气带着恳求,“你会帮我的对吗?”这位王爷能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就是不希望自己被太子给糟蹋了,如今不正顺了轩辕辰羽的意,他一定会帮着她过这关。 轩辕辰羽似乎很享受被芸昕撒娇讨好,由着芸昕使用浑身解数帮他捶肩,捏胳膊。 芸昕算是看出来了,轩辕辰羽就是来看她笑话的,就是不说半句要帮她的话,瞥了眼躺在地上伤痕累累的轩辕澈,此时他的眼皮动了动,要苏醒的前兆,算算时间,下在他身上的软骨散也差不多过了药效,再拖下去不是件好事。 眼疾手快的芸昕捡起地上一块两个手掌大小的石头,想都没想就往轩辕澈的脑袋拍去,血咕噜噜的从轩辕澈的后脑流出,染红时块,也染红芸昕雪白的手。 芸昕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丢掉手中的石头开始检查轩辕澈脑部的伤势来,只是想让他多昏迷一段时间,她可没像过要杀了这位渣太子。 轩辕辰羽也在芸昕身边蹲下,撕下衣角为轩辕澈包扎起伤口来,芸昕蹲在一旁抿唇看着轩辕辰羽包扎,眼里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芸昕:“我好像又闯祸了,万一他醒过来傻了怎么办?” 轩辕辰羽抬头看向一脸愧疚之色的芸昕,幽默的来了一句,“如果他真的傻了,本王就好好谢谢你,帮本王顺利登上太子的宝座。” 芸昕愣了愣,问:“轩辕辰羽,其实,你也想做储君是不是?”她的小脸有些纠结,从头到脚打量着轩辕辰羽,“哦……难怪你在拼命找药材,找贤能异士,就是要……” 后面的话芸昕不敢说,谋反、篡位?这都是要杀头的,她可不敢当着轩辕辰羽的面如此口无遮拦,原来轩辕辰羽也是那种不安世事的主,颠覆天下才是他的人生目标。 唉,她一不小心知道他的秘密,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容易早死,她还是做哑巴好了。 轩辕辰羽就着芸昕的话问:“本王想要什么?” 芸昕嘿嘿一笑,装傻,“就是想要解毒,顺便找出那个下毒害你如此痛苦的人,这样你就可以长命百岁不是吗?” 轩辕辰羽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低头看了眼躺着地上,伤痕累累,面目全非的轩辕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开始为他处理伤口,芸昕看着轩辕辰羽将水蓝色的液体涂抹在轩辕澈的红痕上,这些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神情到令她不可置信。 芸昕像看到稀世珍宝般扑倒轩辕澈面前,激动的抓着轩辕澈的手,用鼻子嗅了嗅瓷瓶里的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轩辕辰羽,这么好的宝贝哪来的,给我一个?” 轩辕辰羽很淡定的收起瓷瓶放回怀里,摇摇头,“这个药整个大陆不会超过十瓶,本王身子弱,自然留着防身。” 芸昕嘟着嘴,埋怨:“小气鬼,我只是想研究一下里面的成分,说不定我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呢?”挺挺胸,“我可是炼药师,你可不能小瞧了我。” 轩辕辰羽狡黠一笑,“既然你都这样保证,我也在别院建了一间炼药房,本王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芸昕:天,说了这么多,轩辕辰羽居然给我下了那么大的一个套,他本就想要找人多做几瓶那样的疗伤良药吧!傻傻的我偏偏好死不死的撞枪口上了! 轩辕辰羽见芸昕一脸的悔不当初下,不由的笑了笑,“怎么,不会吗?” 芸昕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挺挺胸,“怎么可能,我虽然失忆,但这些怎么可能难倒我!” 轩辕辰羽抛给芸昕一个拭目以待的眼神,芸昕瞥了眼山洞外,雨渐渐停歇,空气里湿漉漉的树叶气息,芸昕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轩辕辰羽点头,“也好顺便让初一给他诊治一番,看看是不是真的被你敲傻掉了。”两人正聊着天,自然没有主意到脚边的草正以诡异的速度疯长着,渐渐缠上他们的脚腕…… 轩辕辰羽先反应过来,拔出腰间佩剑砍向缠绕住他脚腕的野草,芸昕呆愣了一瞬,没想到这草叶能成了精,看到轩辕辰羽拿着剑左砍一下,右砍一下,而那些草源源不断在肆意蔓延,看着有些滑稽搞笑。 芸昕调笑道:“这草是不是暗恋上你了,才会舍不得你走?” 轩辕辰羽冷笑:“以五十步笑百步。”抬抬下巴,示意芸昕看看自己的脚腕。 芸昕低头一看,自己脚已经被一片绿色覆盖,这草似乎也不敢太过分,只是在她脚腕处缠绕着。 芸昕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脚腕处的青草,薄薄的叶片划过芸昕的食指,一滴殷虹滑过手指尖落在草叶上,顺着草叶滑下没入土壤之中,芸昕脚腕上的草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慢慢回缩,松开芸昕的脚腕,渐渐恢复正常的样子。 芸昕惊讶的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愣愣的回不过神来,而她的面前只剩下一颗小草,碧绿色的叶子随风而动,叶子是心形的,可爱的不得了,它扭着腰肢,两片叶子上下挥舞着,像是在跳舞,又像似讨好。 轩辕澈的眼眸一亮,挥剑就要看向芸昕面前的这株成精的草,寒光森森似乎也吓到了这株草,它跳动了几下,战战兢兢的绕到芸昕身后。 见轩辕辰羽面露杀机,芸昕吓了一跳,本能的拔箭抵挡。 轩辕澈缠绕在他脚上的草叶也早已退尽,他的双眸危险的眯起,瞥了眼成了精的草,又看了看一脸倔强挡在面前的芸昕。 轩辕辰羽:“那颗就是还魂草,芸昕,你让开。” 芸昕挑挑眉,“那么凶做什么,这棵草那么有意思,被你一剑砍死了多可惜,让我再看看它。”说着转头看向身后。 只是,身后早就没了那棵诡异的草影,它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芸昕黑线,挠挠头,“咦?那株草……怎么不见了?” 轩辕辰羽黑着一张脸,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眼神看向芸昕,语气凉凉道,“当然是跑了,难道要在这里等着我们把它给杀了不成?” 芸昕耸耸肩,“那草居然如此狡诈,不过……很好玩的样子,轩辕辰羽,你有几株那样的草,它是不是都会对着你跳舞献殷勤?” 轩辕辰羽翻白眼,觉得芸昕的逻辑思维跟他不在一个层次,默默将轩辕澈扛在肩头朝洞口走去。 芸昕跟在轩辕辰羽身边继续唠叨,“刚刚那株草为什么要攻击我们?是因为我们踩到它的地盘吗?” 轩辕辰羽目视前方,脚步不快不慢的走着,依旧不语。 芸昕并不期待轩辕辰羽说什么,继续说:“那颗草居然有自己的意识,真好玩,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抓到它?” 轩辕辰羽凉凉的泼冷水,“那颗草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又不是萝卜青菜?刚刚失去最佳机会,想再得到它,难了。” 芸昕吐吐舌头,“我只是被它可爱的外表吸引了,才会心生仁慈,你那么凶做什么?你的毒……难道必须有它做药引?” 轩辕辰羽解释道:“还魂草的全名叫九死还魂草这种非凡的‘还魂’本领,它生长在向阳的山坡或岩石缝中,那里土壤贫瘠,蓄水能力很差,它的生长水源几乎全靠天上落下的雨水,为了能在久旱不雨的情况下生存下来,它被迫练出了这身‘本领’。不但可在原地假死、伺水还魂,而且还会主动离开生长地,去寻找有水的新家。” “在干旱季节,那里的九死还魂草会自己从土壤中挣脱出来,然后全身卷成一个圆球,风吹草动,草球随风飘滚前进,如遇上多水的地方,草球就会展开成原状,在土壤中扎下根来。自然,当水分缺少,它在新家呆得不如意时,就会再次背井离乡,外出流浪的。” 芸昕已经被这棵神奇的草折服了,果然是很神奇的草,其药用价值可想而知,而这么好的机会被她错过了,偷偷瞄一眼轩辕辰羽的面色,“不要生气嘛,我一定帮你找到那棵神奇的草的,刚刚只是看着它一时好奇,我才动了怜香惜玉的心。”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怜香惜玉?!就你?能把一国太子说成渣男的,还将他揍成猪头的,整个大陆估计找不出第二人。” 芸昕瞥了眼挂在轩辕辰羽背上的轩辕澈,一脸的无辜,“我那是自卫,是他先动手欺负我的,我又不是木头,才不任人宰割。” 雨后的山路铺满厚厚带着水珠子的落叶变得特别的湿滑,突然,芸昕脚一个没踩稳,整人顺着湿滑的山坡向下滚去,轩辕辰羽扔下轩辕澈伸手去拉芸昕的手,可怜的太子殿下被轩辕辰羽那么一扔,如一个破布袋似的跌落,脑袋再次撞上一块石头…… 芸昕一手抓住一棵粗大的树杆,整个身子已经腾空挂在山坡上,这片坡度并不算高,但黑夜将坡下的景致笼罩神秘的色彩,看不到坡下是怪石嶙峋还是满地荆棘。 轩辕辰羽朝着芸昕伸出手,“抓住!”他喊道,芸昕吃力的抬头,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样的场景似乎有些熟悉,曾经是不是有那么一个人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忽略心里的怪异,芸昕听话的将手伸向轩辕辰羽…… 第三十七章 绿衣姑娘 轩辕澈的身子滑倒在地,顺着一地的落叶缓缓下滑,只是过于专注芸昕的轩辕辰羽没有发现后面的“危机”。 芸昕的手一寸一寸的靠近轩辕辰羽伸过来的手,明明是很短的距离,却耗去她的全力…… 就在两人的手要触碰到一起时,芸昕抬眼,瞳孔骤然一缩,轩辕辰羽身后一颗偌大的球体滚了过来…… 什么叫做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被呛到,说的就是现在,芸昕很黑线,芸昕很无语,芸昕想尖叫! 芸昕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变故,心如刀割,眼看她与被轩辕辰羽相握在一起,就要被拉上山坡,然,轩辕澈果然应了一个“渣”字,他昏迷就昏迷,却成了一颗定时炸弹,将芸昕和轩辕辰羽人砸下山坡。 紧抓着轩辕澈的手,芸昕再次感受天旋地转,天昏地暗,脑子里星星小鸟乱飞,而耳畔清晰的传来轩辕辰羽的声音:“别怕,我在。” 似乎所有未所能及的惶恐和不安全部消失不见,只因他的那句“我在”,似乎只要紧紧抓着他的手,就能感觉莫名的安心。 轩辕辰羽将芸昕搂在怀里,力所能及的减少下落的伤害,冷汗却一点点从他额头渗出。 芸昕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全身像是散了架,缓缓坐起身子,天已经蒙蒙亮,她能看清周围的景致,轩辕辰羽苍白的脸一下子映入她的眼帘。 心头莫名一紧,想到昨晚轩辕辰羽为了护着她,将她抱着很近,山坡上长满荆棘,他们就这样一路滚下来,轩辕辰羽那带病的身子又怎么承受的了? 芸昕站起身,他们所处的是两山之间的裂缝中,脚步碎石满地,溪水潺潺,她已经没有那些心情去欣赏此处的风景,忍着身上的疼快步走到轩辕辰羽的身边,他的身边躺着同样鲜血淋淋的轩辕澈。 芸昕检查两人的鼻息和身体状况,还好,两个人都活着,虽然气息微弱。 轩辕辰羽是体内的寒毒突然发作,加上滚下山坡荆棘划破皮肤,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连着唇色都越发的苍白。 而轩辕澈则是最倒霉的,一个晚上连撞了三次头,在山洞被芸昕用石头砸了一次,在山坡被轩辕辰羽扔在地上时砸的第二次,最后一次估计是滚下山坡撞到的,如今一夜过去,脑部伤上加伤,伤口处因为事先已经缠上绷带,如今已经结痂。 芸昕无语望天,她的运气果然很不好,她是没事,却要同时照顾两个病人,这两人可都是身份不凡的皇子,她真的上辈子积福,三生有幸。 她只能祈祷那些侍卫可以早点找到这里。 芸昕在心里为自己的处境悲哀了一会,然后将两人拖上岸,找了一处干爽的地方升起火来,为两人驱寒,一切搞定后,在轩辕辰羽身上摸到那瓶药膏,开始为两位处理伤口。 太阳渐渐露出云层照在芸昕身上,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风干,之前只顾着帮两人治疗,也顾不上自己,如今被阳光一照,整个人顿时汗流浃背,汗再次湿透她的衣襟。 不远处的石缝后,还魂草歪着叶子似在偷看芸昕,绿色的小叶子在风中摇摆着,它蜷缩着身子,突然一道绿光闪过,一个绿衣绿发的女子躲在石头后,探出一双大眼好奇的打量着芸昕的背影,好半天她才念嚅一句:“主人?” 芸昕身子一僵,这声音随风而散很轻很轻,但在这片安静的空间里如此清晰的传递到她的耳朵里。 芸昕转头身后一片绿荫什么也没有,只有冷风吹过,偶尔吹落几片枯叶在风中飘飘荡荡,终于静静的躺在她面前。 芸昕摇摇头,都说饿过头的人很容易产生幻觉,她果然是体虚无力啊。 见芸昕又转过头,绿衣女子眼眸里闪过一丝失落,很快被长长的睫毛覆盖。 她很伤心,昨晚她就与主人打过照面,主人却只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仅此而已。 绿衣女子缓缓站起身,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倔强,她光着脚丫子,石子在她脚底摸索着,她眉头紧蹙,却依旧坚定的迈着步子,只是短短几十步的距离,她踩着血脚印,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芸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终于将两个男人脸上的刮伤都处理好,她缓缓站起身捶了捶发酸的腰,长时间保持下蹲的姿势,令骤然站起身的她精神恍惚了一瞬,眼前一瞬间变成黑白的色彩。 一双冰凉纤细的手扶住她,让她摇摇欲坠的她终于站稳。 芸昕本能的说了一声“谢谢。”话说完才发觉哪里不对劲,骤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多出来的人,“你是谁?!” 这也太吓人了吧?芸昕拍拍汹涛澎湃的胸口,深呼吸一下,终于缓过气来。 “主人,我叫茉莉。”绿衣女子一双剪水秋眸望着她,眼里有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芸昕嘴角抽了抽,“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失忆了,找遍记忆也没有任何关于眼前这个女人的任何信息。 眼前的女子目测年龄不会超过十三岁,明眸皓齿,长得很清秀,一头海藻般的头发垂泻而下,光滑而有弹性,身穿一件碧绿纱裙,裙摆随风摇曳,不知为什么,芸昕看到她竟然想起昨晚的那棵淘气的还魂草。 茉莉抓着芸昕的衣袖激动的说:“主人,你不要茉莉才这么说的……都是茉莉不好……主人,我不会在离开你了,主人到哪,我就在哪。” 芸昕皱皱眉,为什么被她左一个主人,右一个主人叫的很舒服,好似她真的是她的主人一般? 芸昕:“你说我是你的主子,你是我的侍女?” 茉莉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啊,我是被主人点化的,我与主人不离不弃。” 唉,有个人愿意做你的免费劳动力,供你使唤似乎也很不错,这个女人虽然来历不明,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在说谎。 芸昕摆摆手,“既然你认定我是你主人,我就是你主人了,以后就叫我芸昕吧,别主人主人的叫了。” 茉莉愣了一下,然后认真的点点头,“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让茉莉一直跟在你。” 芸昕摸摸肚子,“我饿了,帮我弄些吃的来吧。” 茉莉点点头,“好的,主人稍等,茉莉马上为主人准备早膳。”说着朝一个方向跑气,转眼不见踪影,芸昕却看着地上的血脚印许久,张嘴想要喊住那越去越远的背影,但终究那些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已经看不到茉莉的身影。 此时躺在地上的轩辕澈眼皮动了动,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却被刺眼的阳光刺到眼,用手捂住眼睛,身上的所有感官全部回归,脑袋一阵一阵的抽痛,似闪过无数零星画面,最后拼凑出一张出尘脱俗的脸来,如出水芙蓉般娇丽动人。 揉着发疼的脑门缓缓坐起身,一眼就瞟见躺在身边苍白如纸的轩辕辰羽,嘴角抽了抽,一脸的茫然,自语道:“我怎么会跟这个病秧子躺在一起?” 芸昕见轩辕澈一切正常,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摔坏! 芸昕:“你们是难兄难弟啊,自然得一起了!” 轩辕澈寻声望去,芸昕站在阳光下紫衣翩飞,阳光在她身上洒下一片金黄,如穿上一件风华绝代的披金色华衣,她背光立,看不到此刻的表情,直到她走进,轩辕澈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狂乱的快要窒息。 芸昕伸出五指在眼神呆滞的轩辕澈面前晃了晃,试探的问:“这是几?” “五。”轩辕澈回答,眼神依旧不离开芸昕半分,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这么美的名字,一定就是她的芳名,半响才说:“芸昕姑娘好美。” 芸昕翻白眼,这又是那门子的搭讪法,双手环胸对着轩辕澈冷声道:“既然都醒了,就联络一下你的属下,让他们早点找到我们。” 轩辕澈摸着发疼的脑门,一脸的茫然,“什么属下?” 芸昕嘴角一抽,轩辕澈头上的绷带已经沁出红色的血迹,那一脸茫然的样子比平时的盛气凌人不知幼稚了多少,芸昕想笑,却又不敢笑。 轩辕澈并没有纠结太久,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真美,芸昕姑娘,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 芸昕:如果轩辕澈真的变傻了,可他为什么唯独记得我的名字,不对,他好像认出轩辕辰羽啊? 芸昕很无奈,如果轩辕澈真的变傻,他就从太子之位滚下了,她的小小动作就改变某人的一生,她岂不是罪孽深重!在心里默默为轩辕澈悲哀了一会,身后传来茉莉欢快的声音,“主人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芸昕转头望去,一抹绿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用衣角兜着什么朝芸昕狂奔而来,光着脚丫子,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的血迹。 芸昕皱了皱眉,发现她遇到的几个人都不让她省心。 “站住!”一声怒吼从芸昕的口中爆出,茉莉的身子定格在原地,如同被定了身,保持半跑的姿势,有些滑稽。 茉莉眨着无辜的眼睛,涟水秋眸痴痴的望着芸昕,眼里写满委屈,“主子……” 轩辕澈拍拍屁股站起身,踢了踢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轩辕辰羽,“病秧子,快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 闻言,芸昕脚一崴,差点摔倒。 芸昕正打算去帮茉莉处理一下脚上的伤口,莫名想起身后还有个免费劳动力,笑眯眯的对着轩辕澈说:“太子殿下,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第三十八章 犬马之劳 轩辕澈一脸的欣喜,终于可以讨好到芸昕,某太子点头如捣蒜,“愿意为芸昕姑娘效犬马之劳。” 芸昕嘴角一抽,“犬马之劳倒不用,你只要将这位绿衣姑娘抱过来就可以了。” 茉莉已经从呆愣的状态回过神来,听到芸昕这么天外来一句,小脸一红,羞涩道:“主人,我不要他抱,男女授受不亲!” 轩辕澈已经如风一般刮到茉莉面前,抬手将茉莉打横抱起,再一阵风似的刮回到芸昕面前,幸不辱命的说:“只要是芸昕姑娘想要的,我都会义不容辞的完成。” 芸昕很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位太子殿下的脑子果然是摔坏了,若是平常的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会厌恶的抖抖衣袖,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 芸昕笑道:“谢谢了,你就这样抱着她,不许松手。” 茉莉脸都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好半天,才组织语言,很小心翼翼的说:“主人……你要做什么……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芸昕“撕啦”一声撕下自己的裙摆,身上拖地的长裙已经被她撕成七分的露出半截小腿,找来清水清洗伤口,取出早上还没有用完的药膏,开始为茉莉涂抹上药,表情很认真很严肃。 茉莉见芸昕如此认真,也放下所有的成见,闭嘴不言,轩辕澈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芸昕的脸,仿佛她已经成为他视线里唯一的焦点…… 轩辕辰羽感觉自己坠入一个无底的冰窖里,刺骨的寒冷将他包围,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只能无力的闭上眼睛…… 不知过去多久,一抹亮光在他眼前一闪,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伸出手想要触碰对方的脸颊,却发现她已离他越来越远…… 从惊慌中睁开眼睛,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他身上,他处在一片青山之中,清风徐徐,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声,宁静祥和,令人心旷神怡。 耳畔传来如出谷黄莺的声音,软软绵绵的,“主子最喜欢吃桃子了,我还特意给你找了一个又大又红的。” 轩辕辰羽转头望去,一抹绿色映入眼帘,女子坐在一侧的大石上,双足用布缠绕着,绿色的裙摆随风飘荡,一张小脸娇俏可人,双手捧着一只红扑扑的桃子,而她身边芸昕身穿一件改良版的短裙,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在阳光下尤为刺眼。 这个女人总是给他一种独特感,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惧,却在滚下山坡时露出前所未有的的惊慌,那是一种深埋在骨子里的恐惧。 轩辕辰羽叹息一声,每次病发,当他挨过一夜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他都感觉这条命是他苟且偷生,从阎王是手里抢过来的一样。 芸昕接过茉莉递过来的桃子,她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茉莉,你说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茉莉毫不犹豫的说:“就是主子现在这个样子啊。” 芸昕无语,怎么问半天也没问出半点有用的信息,“那你是怎么成为我的侍女的?”都说了不要叫她主人,她却叫的很顺溜。 茉莉看了眼坐在一旁也同样一脸好奇的轩辕澈一眼,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芸昕哼哼了两声,“主人问话,不应该有问必答吗?” 茉莉垂眸,吞吞吐吐道:“我与主人有血盟之约的,不管主人在哪,我都可以通过心灵感应到。” 所谓的血盟之约,是以血为代价的誓言,双方的命运从此绑在一起。茉莉的命是靠芸昕的血为维续,若芸昕意外死亡,她也会跟着死;如果茉莉遭遇意外,只要芸昕还活着,她也不会死,只要喝下芸昕的血,就可以满血复活。 芸昕瞥了眼坐在身边乖巧的茉莉,抬手摸摸她的头,笑得眉眼弯弯,“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抛下你。” 芸昕感叹:原来茉莉真的是我的灵宠,以血为盟,生死相随,也就是我死的话她也会跟着死,我的法力变强,她也会变强…… 芸昕打量茉莉一眼问:“你会什么法术吗?” 茉莉垂着耳朵摇摇头,“主子,你忘了,茉莉只会帮主人炼制解毒丸。” 芸昕双眼一亮,瞄向正从地上缓缓坐起身的轩辕辰羽,芸昕立即跳下石头,快步上前搀扶起轩辕辰羽,对轩辕辰羽好,那是因为某人在滚下山坡时伸出援手,将她护的很好,芸昕向来恩怨分明,对她好的人,她自然回报给对方。 轩辕辰羽难得的吃惊了一瞬,眸色随即恢复正常,余光瞥见面色不算很好的轩辕澈和一脸好奇的茉莉。 芸昕将手里的桃子递到轩辕辰羽面前,“这个给你,特意给你留的。” 轩辕辰羽接过芸昕手里的桃子,突然感觉心口暖暖的,似有什么从心里流过,这是他此时从未感觉的温暖。 从他五岁被判定活不过十八岁起,他就被全世界遗弃。父皇不在关注他,母后抑郁寡欢,最后重病撒手人寰,他的兄长,如今的太子殿下也嫌弃他,每天取笑他是个病秧子。 他活在病痛的煎熬中,再没有谁他伸出一双温暖的手,他只能独自坚强,一个人慢慢成熟着一切。 芸昕见轩辕辰羽眼里一闪而过的感动,笑道:“不要太感动,这个只是我吃不下才给你的。” 茉莉无语,心里在呐喊:主子,你也太口是心非了吧,这个明明就是你特意留的,难怪你一直握在手里不舍得吃。 轩辕澈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经过一夜的波折,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染上花花绿绿的颜色,只是这些依旧影响不了他的气场,他依旧神态自若,优雅翩翩,高贵不凡。 轩辕辰羽咬了一口桃子,甘甜溢满整个口腔,也温暖了他的心。 轩辕澈走到轩辕辰羽面前,质问的语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会在山谷里?”脑子里再次闪过零星片段,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平静的望着轩辕辰羽,等着他的答案。 轩辕辰羽若有所思的看向芸昕,那眼神似在询问。 芸昕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事态会如此发展。 轩辕澈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个人,心里有些不爽,身子往两人中间一站,隔开两人的“眉目传情”。 轩辕辰羽再次咬了一口桃子,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在轩辕澈就要暴怒的眼眸下,他才淡笑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芸昕,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球就这样转到芸昕面前,芸昕鄙视轩辕辰羽的腹黑,为什么非得让她回答!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的好吗?又不能将昨天痛揍渣太子的事情抖出来…… 芸昕捶着脑袋,一阵苦思冥想,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她才缓缓的说:“是这样的,昨晚明月当空,清风吹拂,我吃完晚餐后决定在林子里散散步,以便消化一下晚餐……” 茉莉也在不知不觉中凑过脸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芸昕,听着她的故事。 轩辕澈双手环胸,听得心口堵得慌,忍不住开口打断,“说重点可以吗?” 轩辕辰羽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芸昕,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等着她如何将故事编下去。 芸昕吐吐舌头,俏皮的一笑,“急什么,就要说到重点,我散步在黄昏的森林,意外的遇到前来散步的太子殿下和王爷,于是我们三人就一起散步,谁知道散着散着,我们就看到一株还魂草,于是我们三人就追着那株还魂草跑,结果我们三个人就全部从山坡山滚了下来……” 轩辕澈的脑中再次浮现昨晚的场景,他捂着脑袋一阵头疼,似乎他脑子里的记忆与芸昕说述没一个对得上号的。 轩辕辰羽眸中含笑的看着芸昕,那眼神似在说:没想到你说谎编故事的能力如此高明,若非本王亲身经历,一定会信以为真。 芸昕还给轩辕辰羽一个“我还不及王爷的九牛一毛”的眼神,然后对着轩辕澈笑道:“太子殿下,现在你可以发信号什么的,好让您的属下快点来救我们了吗?” 轩辕澈摸了摸怀里的袋子,摇摇头,“估计滚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轩辕辰羽你的呢?” 轩辕辰羽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无奈的耸耸肩,表示他的也没有。 芸昕扶额,抬眼看来看两侧险峻的山壁,“我们要徒手爬上去啊?”轩辕澈和轩辕辰羽都有武功在身,爬上去一点困难也没有,我跟茉莉就……唉,她现在那么弱,作为灵宠的茉莉,估计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轩辕辰羽竖起耳朵静听了一会,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们这么倒霉了,芸昕,你说我们呆在这,会不会再遇上什么突发状况?” 芸昕挑挑眉,怎么都觉得轩辕辰羽话中有话;茉莉环顾一下四周,也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安静到诡异,不由的抖了抖身子。 轩辕澈脸一黑,“本宫跟你这个病秧子在一起已经很倒霉,现在不想更倒霉!”说着走到芸昕身边,“芸昕姑娘,你跟本宫一起走,我会轻功,带着你从这里上去并不难。” 第三十九章 非池中物 轩辕澈的意思很明显,他只会带着芸昕一个人走,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私奔! 茉莉靠近芸昕,将芸昕往自己身上拉,像是在宣誓主权,就差没说:“主人是我的,就算你是太子殿下,也离主人远些,主人身份高贵,才不是你们这些俗人可以肖想的。” 轩辕辰羽却很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时咳嗽两声,似在提醒芸昕,他是个病人,病入膏肓的病人。 芸昕被茉莉拉着退后两步,她自然知道茉莉在担心什么,笑话,她怎么可能真跟这位渣太子走,她还是很惜命的。 芸昕干笑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我是王爷的人,自然不能跟太子殿下一同走。”她可没忘记那个月圆之夜轩辕澈的威胁,敢走他就一定在她背后放冷箭,现在想想还是脊背发凉。 闻言,轩辕辰羽的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用挑衅的眼神看向轩辕澈,像是在说:芸昕是本王的人,太子殿下,你越举了。” 轩辕澈的嘴角僵了僵,有种被当众扇耳光的愤怒感,他的太子全力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而这个女人居然拒绝他的好意,真是不知好歹,之前对她升起的好感在渐渐的破碎。 芸昕拍了拍茉莉的手,坚定的说:“放心吧,我们血连着血,心连着心,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轩辕辰羽的眼眸弯了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自己喂芸昕很血的一幕,再将芸昕的话套上去,“血连着血,心连着心”,听起来很温馨。 轩辕澈转身离开,决定不和这群弱者同流合污,尤其是看到轩辕辰羽这个病秧子,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勉强扯出一个笑,“三弟果然好福气,即使屋漏偏逢连夜雨却有佳人相伴,希望你的运气会一直好下去,本宫就不陪你们了,我去找救兵。”说着转身离开。 芸昕看着轩辕澈越走越远的背影,又看了看轩辕辰羽,喃喃问:“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轩辕辰羽嘴角的弧度更深几分,“他根本就没有失忆,只是不愿意再去计较什么罢了。” 芸昕摸着下巴,有些遗憾的说:“太子殿下不计较,是不是表示这件事可以翻过去了?” 原来撞到脑袋后的太子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早知如此,昨天晚上就因该多撞两下来泄愤的。 轩辕辰羽眸色幽深的看了眼芸昕,他是男人,自然知道轩辕澈的心思。 轩辕澈本想调戏芸昕,却被芸昕报复回来,如今一行人全滚下山谷,他对芸昕的感觉也再渐渐的变化成一种喜欢,那么狂傲的他居然容忍芸昕的放肆,将昨晚芸昕的“无理”行为当做一场梦来处理,却将所有的怨恨都加注在他这个弟弟的身上,对他的恨只增不减。 芸昕环顾四周问:“我们要往那边走?”唉,轩辕澈这个渣男,居然走的那么快。 轩辕辰羽瞄了眼不远处的溪水,“芸昕,想不想吃鱼?”记得上次芸昕就是坑了十五两条鱼来着,如今他的身子也没怎么恢复,那颗桃子水分那么多,不能填饱他的肚子,还是加餐吃饱好上路。 芸昕转头看向溪水,嘴角微抽,现在是想着吃烤鱼的时候吗?为什么他不想着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为什么轩辕辰羽的思想跟她永远不再同一水平线上? 一旁的茉莉兴奋的举手附和轩辕辰羽的想法,“我要吃,主子,我要吃鱼。”说着摇着芸昕的衣角,瞄了眼没有太多表情的轩辕辰羽,将头凑近芸昕的耳畔,小声的问,“主子,你跟这位王爷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说她是他的人?主人不会俗气到看上这样一个病秧子吧?!看上去随时都会挂掉的虚弱样,要怎么保护主子? 芸昕斩钉截铁的摇头,“半点关系也没有……”想了想补充,“最多算是合作关系。”干咳了一声,拍拍茉莉的肩膀道:“你去抓鱼吧,我饿了。” 茉莉冷汗,刚刚芸昕可是吃了两个桃子的,两个桃子啊!茉莉并不太笨,知道芸昕是故意要支开她,便哦了一声朝溪水走去。 轩辕辰羽嘴角一抽,笑道:“芸昕,刚刚你还说跟我血连着血,心连着心,怎么这么快就变卦,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芸昕险些摔倒,这个男人居然说那么暧昧的话?她跟他之间清白的就跟白开水一样,有必要说得那么暧昧吗?还有,她那句话又不是对着他说的,什么叫做自作多情,眼前这位就是。 芸昕转身白了轩辕辰羽一眼,“你还可以再无聊一点吗?我跟你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怎么就血连着血,心连着心?” 轩辕辰羽云淡风轻的一笑,温柔的说,“芸昕,你忘了吗?你喝过我的血……” 芸昕扶额,再次无语问苍天! 她决定无视某人,她望着茉莉的背影,想着要不去抓鱼好了,正好放松一下心情,转身看到山道上风尘滚滚而来,烟尘已经卷起半天高,芸昕眯眼望去,那山道灰蒙蒙的一片,好似有千军万马向他们狂奔而来。 轩辕辰羽也听到那边的动静,不要眯眼睛望去,他的声音依旧很平静,“芸昕……” 芸昕转过头,轩辕辰羽已经站在她身边,身姿挺拔,眸光深远。 茉莉抓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回来,看到滚滚尘烟面色骤然一变,“那是……那是……兽潮!” 轩辕辰羽“嗯”了一声,“那些兽的嗅觉最为灵敏,或许它们是嗅到谷里有什么不寻常的气味,才会兴奋的全蜂涌而来。” 芸昕自认自己的嗅觉最为灵敏,用力的嗅了嗅,嗅了嗅轩辕辰羽身上的味道,觉得并没有异常,就是有点臭,该洗澡了!又转头嗅了嗅茉莉身上的气味,不知为什么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像是某种草药的气味……至于是什么草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芸昕缓缓抬头,看着神色紧张的茉莉,她手上的鱼早就被她扔到九霄云外去了,眼里除了惶恐还是惶恐,冷汗滴滴从额头渗了出来,她抓着衣角的手也在青筋暴起,不停的颤抖着。 芸昕拍拍她的肩膀,看向若有所思的轩辕辰羽,“你想想办法啊,我不想跟你一起去地下见阎王。”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芸昕,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茉莉抓着芸昕的手,颤抖着声音说:“主子,你不是会幻术的吗?你在前面变出一座山,那些妖兽就会自行离开的。” 芸昕冷汗,她如果真的会茉莉口中的幻术,她也不会受制于人的待在轩辕辰羽身边了! 轩辕辰羽冷笑道:“你的主人失忆了,现在的她什么也不会,你还是不要指望她。” 被鄙视了!芸昕很郁闷,这句轻飘飘的话很伤芸昕的自尊心,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变强,等她成为强者,第一件事就是找轩辕辰羽单挑,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俯首称臣。 茉莉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芸昕,眼里带着一抹忧伤,语气几近喃喃,“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芸昕耸耸肩,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失忆了,然而……这个问题无人解答。 茉莉耷拉着脑袋扑进芸昕的怀里,哽咽着声音说:“主子,不管一切发生了什么,茉莉再也不会离开主子,再也不让主子受欺负。” 轩辕辰羽双手环胸,语气凉凉的说:“我说,你们可不可以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好好叙旧?” 芸昕见烟尘滚滚越来越近,看向一旁神色很淡定,泰山崩临前面不改色的轩辕辰羽,“你那么淡定,可是想到了什么?” 轩辕辰羽露齿一笑,阳光下双眸熠熠生辉,唇红齿白胜是好看,阳光将他苍白的肤色镀上一层粉,清风撩起他墨黑的发丝,如浪般翻涌着,他的衣服早就沾了一身的污垢,却半点也不显狼狈之色,好似只是在他华丽的衣服上染上几朵色彩斑斓的花朵。 芸昕被这样的轩辕辰羽晃了一下心神,心里暗骂:长得这么妖孽,勾引谁呢? 轩辕辰羽看向芸昕身边的茉莉淡定的问:“你除了会炼药,还有什么呢?”他早就看出茉莉的不寻常,那波妖兽怕也是冲着她来的,这个茉莉身上似乎有什么秘密?更有趣的是,这个茉莉一直喊芸昕“主子”,看来芸昕的身份不简单呢,非池中之物。 茉莉被轩辕辰羽伶俐的视线吓得后退了一步,躲在芸昕身后,想着: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有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神,好似已经看穿我的身份? 芸昕转头看向颤抖着身子的茉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越到关键时刻,越不能乱了手脚。” 茉莉想了想终于灵光一闪道:“我想到一个法子!” 芸昕大喜,双眸亮晶晶的,与轩辕辰羽异口同声的问:“什么?” 茉莉勾勾手指,示意两个人靠近一点,轩辕辰羽和芸昕便一起将头凑近茉莉的方向…… 第四十章 倒霉的太子 芸昕和轩辕辰羽在听完茉莉口中的计划后,不由的皱起眉头,先不说茉莉所说的阵法会不会起威力,单凭让芸昕去诱敌,轩辕辰羽就摇头否决,“芸昕,你的速度不够快,还是让我去诱敌,你们两个来驱动阵法。” 芸昕摇头,“你身子还没有恢复过来,你这样去诱敌很危险。” 轩辕辰羽愣了一下,被一个人如此紧张的感觉似乎很温暖,轩辕辰羽还是坚决的摇头,“你的武功太弱,还是我去。” 茉莉急得直跺脚,“别争论了,再争执下去我们三个都没命了,主人你就听王爷的话。” 三人商定后很快开始实行阵法计划,茉莉的法术并不高,但她跟着(以前的)芸昕久了,早就耳濡目染,很快用石头摆出阵地来,当轩辕辰羽将散发着诱人的还魂草手绢握在手里急速狂奔时,身后浓烟滚滚,千军万马呼啸而来,磅礴的气势将轩辕辰羽彻底吞没。 轩辕辰羽嗅了嗅手绢的味道,脑中灵光一闪,眼里随即恢复一片平静。 芸昕远远的就看到轩辕辰羽,直到轩辕辰羽接近阵地,芸昕将他拉到一边,轩辕辰羽随即将手绢抛向阵眼,阵眼处似有一个黑色的漩涡在涌动,随即越来越大,那些兴奋的妖兽们红了眼,莽莽撞撞的就朝着阵眼冲去…… 轩辕澈觉得自己很倒霉,本来是来泡芸昕的,结果妞没泡到却惹来一身伤,在山崖下昏昏沉沉的醒过来,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芸昕时,他呆在了,她顶着一身的璀璨光辉,伸出一只细白柔软的手探向他的额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禁止了,唯独剩下他凌乱的心跳声。 为什么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对那个女人心动呢?他很郁闷,直到所有的记忆全部涌进他的脑海,看到芸昕与轩辕辰羽站在一起,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对这两个人是恨还是恨。 芸昕装傻的本事很强,揍了他堂堂一国的太子,还编出一个谎来说是他从山坡上滚下来造成的。 轩辕澈自嘲一笑,他活该倒霉,在心里挣扎无数次要将眼前这个女人给杀了,他都有在袖子里藏好匕首,走到芸昕身边,笑着说要带她走,只要她同意,只要他再靠近芸昕半分,他就可以手到擒来的了结她的小命。 可那一刻,脑子里突然想起她幸福的吃着桃子时,他的动作僵在原地,为什么心生怜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错过最佳时机,他就不想着杀了她,他转身离去,一刻也不愿意多呆。 清风撩起他宽大的袖摆,吹乱他的思绪,瞬间想起那张出水芙蓉的脸,整个人再次惆怅起来。 轻功飞行一段时间,他站在一棵树梢,似乎所有的思绪都被吹散,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个身处高位的太子,芸昕的大胆和嚣张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在她眼里没有尊卑之分,想明白这点后,心也舒畅很多。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卷起半天高的灰尘,那气场似千军万马涌向那个山谷,莫名的心突然一痛,那里……那个女人还在那里吧! 他的脑子再次做思想斗争,在救与不救之间反复针扎着。 轩辕辰羽是他最恨的人,他的存在本就是他最大的威胁,人人都说毒王活不过十五岁,可是,他还是熬过了十五岁,他请了宫里资深的御医前去为轩辕辰羽诊治,御医回来说,轩辕辰羽虽然身中剧毒,但他顽强的意志熬过了那道砍,或许毒素已经与他融为一体相生相克。 居然死不了?他便让自己的母妃在皇帝老爹面前扇耳旁风,让皇帝老爹将轩辕辰羽赶出皇宫迁往城郊别院养病。说是养病实则是暗杀,轩辕辰羽不死,他总感觉自己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他买通江湖上最出名的“黑狼”来伏杀轩辕辰羽,可诡异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月圆之夜明明是他寒毒发作武功尽失的时候,为什么他还可以在几十个杀手面前活下来?这居然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他算出轩辕辰羽一定会来妖谷寻找那株还魂草,传闻还魂草可以解世间百毒,即使人死了,只要没超过三天,吃下还魂草都能活过来,只可惜没有人见过正真的还魂草长什么样子,因为还魂草五百年才出一棵。 他来到这妖谷就是想在轩辕辰羽前找到还魂草,可他在这里呆了整整三天也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正打算打道回府时,路过一片湖泊,看到芸昕的芙蓉出水,才有了之后的事情发展。 准备回京的他不知怎么的就被一群妖兽盯上眼,他陷入一片混战之中,最后被轩辕辰羽所救,轩辕辰羽会救他,自然不是因为手足之情,而是给他一个警告而已。 思绪回归现实,轩辕澈望着漫天的灰尘,眼眸渐渐黯然,他的身子如离弦之箭朝山谷低飞去。 轩辕澈赶到山谷时,已经人去楼空,什么也没有看到,眼前空旷的山道,溪水潺潺,就是没有看到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连着妖兽也一并消失不见。 轩辕澈站在一块大石前,这块石头是之前芸昕坐过的,她捧着桃子大口大口吃的情景还能清晰的在他的脑海浮现,轩辕澈摇摇头,他是疯了吗?为什么要担心一个对自己无理的女子,那个女人和轩辕辰羽是一伙的,死了岂不是更好? 可这里没有妖兽经过时留下的痕迹,那半天高的烟尘就在这里消失无踪,诡异的令他毛骨悚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轩辕澈抬手摸向那块大石,手在触碰到大石时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将他整个人笼罩,脑子空白一片,眼前似一道白光闪过,他的眼前一花,耳畔传来无数妖兽暴怒的怒吼声,声音震耳欲聋,还不待他反应过来,眼前火光乍现,一颗火球朝他的面门带着席卷一切的力量急速而来…… 轩辕澈的瞳孔骤然睁大老大,冷汗如黄豆般在额头溢出顺着脸颊滚落,顿时三魂七魄全吓飞了,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致,吃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面前是一片兽海,五花八门,奇形怪状的兽挤在一切,肩并肩,头挨着头,各个面露凶光,表情极为不耐烦,好似有一张无形的网将它们笼罩,它们在里面左冲右突就是没有冲出去,而他这个外来者误打误撞正好成为它们攻击的对象,那颗火球带着雷电之速压制他的面前,五米,三米,一米…… 轩辕澈整个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汗水已经沾湿他的整个后背,他却不断的自我催眠,“这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幻术,一定是这样的!” 直到火球离他只有一米,铺天盖地而来的火焰将他整个人包围住,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已被烈火燃尽,他快成为烤肉串! 轩辕澈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那颗火球已经逼近他眼前,撞上他的胸膛,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穿透他的胸膛…… 轩辕澈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的血窟窿越来越大,血流的越来越多,他的眼睛瞪的老大,怎么都不敢相信只是摸了一下石头,就会发生一系列的变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他再也听不到妖兽暴怒的喧嚣声,也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好似他已经灵魂出窍,不再感受到任何的痛觉。 山谷里,大石前,芸昕和轩辕辰羽站在大石前,静静的看着那一幕,只是一道白光闪过,刚刚还困在阵法里的轩辕澈骤然消失,茉莉托着昏迷不醒的轩辕澈出现在芸昕面前,茉莉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眼神涣散,整个人摇摇欲坠,“主子……我……我已经尽力了……那些妖兽……被我……关在阵法里……你们……快点走……” 茉莉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重心朝前栽去,芸昕眼疾手快接住茉莉,茉莉感受着芸昕温暖的怀抱,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而轩辕澈显然就没这么幸运,轩辕辰羽明显不想接这位倒霉的渣太子殿下,于是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音,溅起一地的灰尘。 芸昕转头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轩辕辰羽,又看了看地上一身是血,灰头土脸的轩辕澈,在心里默默为轩辕澈哀伤了一瞬。 这时一道劲风刮过,刷刷刷,在轩辕辰羽面前跪下一地的侍卫,十五担忧的看了眼芸昕,见芸昕无恙才随波逐流的跪在轩辕辰羽面前。 芸昕笑道:“这就是所谓的姗姗来迟?!” 轩辕辰羽并没有接芸昕的话,对着一地的侍卫命令道:“班师回府,太子殿下被妖兽所伤,得及早回京救治,本王体质虚弱,自身难保,就不护送太子回宫了。” 跪在地上的太子的侍卫们面面相觑,随后谢恩,一行人抬起轩辕澈极速离开。 圆月悄悄抬头打量轩辕辰羽的面色,见轩辕辰羽面色苍白,一副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不由的揪了心,“主子,你体内的热毒提前发作了?” 第四十一章 打道回府 轩辕辰羽点点头,对着十五命令道:“十五,你背本王回去,其他人押后。”他的声音里自带着一种王者的气场,令人心生畏惧,这里他是老大,他说一,自然没有人说二。 十五很快上前,干脆利落的将轩辕辰羽背起,健步如飞的离去。 芸昕看来看怀里昏迷不醒的茉莉,又看了看十五背着轩辕辰羽远去的背影,十五的速度很快,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芸昕想:茉莉昏迷不醒,我到底要不要喂她一点血补补身子?! 圆月走到芸昕面前,拱手行礼,“芸昕姑娘,需要帮忙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芸昕点点头,将茉莉推到圆月的怀里,双眼亮晶晶的,“那就麻烦圆月兄弟了!”我的茉莉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哦。 可惜圆月是一个木纳的人,自然没有理会芸昕的意思,抱起茉莉,由于芸昕没有内力轻功,圆月便叫来一个话不多的侍卫背着芸昕。 芸昕的体力也差不多到了头,一夜的折腾,一早上的提心吊胆,还有刚刚的虚惊一场,无不消耗着她的心力,而此时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她便没有后顾之忧的趴在这位小侍卫的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芸昕站在一处灯火阑珊下,头顶是一片花灯,她抬手想要将一盏花灯取下来,发现自己的身高有些,自己怎么取都是徒劳,努力的踮起脚尖,她终于将花灯取下来,正在这时,不知是谁撞了她一下,她便失去重心连人带灯的撞飞了出去…… 一双有力的胳膊接住了她,稳稳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芸昕缓缓的抬头,对方的脸却看不真切,似隔着一层雾,芸昕笑了笑,想说一句“谢谢”,但那人很快就松开了手,转身给了她一个远去的挺拔背影,星光点点,他就这样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芸昕是被饿醒的,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这房间她无比眼熟,就是她上一次睡过的房间,挠挠头,芸昕对自己的睡功表示无语,原本两天的路程,结果被她一睡就睡过来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露出一截绿色的衣角,芸昕一下子就猜到对方是谁,抱怨道:“茉莉,你怎么才来,主子我都快要饿死了!”原来有个侍女的感觉这么好,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茉莉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访者一口大海碗,碗身上绘着点点盛开的梅花,清新典雅。 半开的房门透进外面的夜色,漆黑的夜幕里挂着几个零碎的星子,一闪一闪的似在对她眨着眼睛。 茉莉笑道:“知道主人醒来一定喊饿,已经为主人准备好了,猜猜碗里是什么?这可是主子以前最爱吃的。” 芸昕跳下床,也懒得穿鞋,乐颠颠的在圆桌前坐好,努力想了想,猜道:“是面?”这么大的一口碗,里面一定是面。 茉莉将托盘在芸昕面前放定,幽怨的叹息一声:“主人果然什么都忘记了,连最爱是的蟹黄饺子也不记得了。” 芸昕将茉莉的哀叹声忽略掉,拿起勺子勺了一只饺子,咽下后才幽幽说道:“忘记就忘记呗,我不觉得忘记过去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重新开始嘛……对了,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茉莉的眉头纠结成麻花,“可是……主子……”女皇还在找你回去呢?你突然消失不见,女皇可是及坏了,都出动天兵天将来寻找你的下落了。 芸昕再次吞下一只饺子抬起头,用手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没有可是,我是你的主人,一切自然都得听我的,如果你不听,就不要跟着我了,我不需要一个忤逆我的手下。” 茉莉闭上小嘴,重重的点头,她是她的主人,她自然听从主人的意思。却依旧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向芸昕,似不解她的执着。 芸昕拍拍茉莉的肩膀,转而言其他:“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茉莉想了想,很诚实的说:“主人以前的性格跟现在差不多,活泼开朗,喜欢笑,就是爱惹是生非了一点……” 芸昕的嘴角抽了抽,阻止茉莉的话,“不管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人,从今天开始,我要奋发图强,努力成为整个大陆最强的人,等我成为强者,第一件事就是将轩辕辰羽打到在我的石榴裙下。”她说得激情四射,斗志昂扬。 茉莉扶额,她想说:主人啊,想让一个男人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方法有很多啊,不只是你说的打到他一种办法啊? 茉莉感叹,为什么她的主人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那么的没有女人味,她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嫁出去啊! 吃饱喝足,芸昕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便让茉莉去找来一些炼药的书籍,她要挑灯夜读。 茉莉看了看窗外浓浓的夜色,又看了看埋在书堆里认真看书的芸昕,有种太阳大西北出来的错觉。 轩辕辰羽吃下一颗红色的丹药,坐在床榻上闭目调戏,白色的气体将他环绕,他处在一片白雾之中如梦如幻,随着时光的推移额头也渐渐沁出薄薄的汗水。 初一站在轩辕辰羽的床榻前守着,他名义上是轩辕辰羽的属下加医师,实则他们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 初一很小就跟随师父悬壶济世,他师父在一次意外中,医好皇后的隐疾,被封上神医的名头,可他老人家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身为徒弟的初一就帮着跟在他身后善后。 神医听说传闻中的毒王男生女相,长得十分倾城,处于好奇,便翻墙进府一睹轩辕辰羽的容貌,这一看不得了,被轩辕辰羽一身是毒的特殊体质产生浓厚的兴趣,并扬言说要帮轩辕辰羽清完体内的毒。 可话不过三日,神医就消失不见,却把初一推到轩辕辰羽的面前说是赔礼道歉的“礼物”。就这样初一跟在轩辕辰羽的身边,一呆就是三年过去,他没有他师父的不靠谱,对轩辕辰羽都是尽心尽力,轩辕辰羽从未把他当下人看,但初一却一直对轩辕辰羽恭恭敬敬主仆相称。 时间点点在指尖流逝,轩辕辰羽终于调息完毕,缓缓睁开眼睛,初一很适时的递上一条湿毛巾,看着轩辕辰羽苍白的面色抱怨道:“主人,你明知道动用内力就会引发体内的热毒,你却故意为之,你让属下说你什么好……” 轩辕辰羽轻轻一笑,笑得有些无可奈何,“当时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其他。”回想起从山坡滚下来的一幕,他将芸昕护在怀里,护她周全,并用内力挡住最近的冲击力,他的热毒也再那个时候发作了……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初一知道是为了什么,也不再多说什么,希望主人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她在做什么?”轩辕辰羽问,想到芸昕不由的想笑,那个女人一定是猪投胎的,才会那么能睡,一天能睡五个时辰,还是雷大不动的。 初一:“听说她拿了些炼药的书籍,正在挑灯夜读,主子,那个女人身份不明,她炼出来的药丸会不会……”会不会有毒呢? 轩辕辰羽摇摇头,自信满满的说,“这些天的相处,也能看出她的为人来,以她的处事作风,想要对我不利,憋不了那么久,要下手早下了……况且,我还喂她喝了我的血,她炼药也等同于在救自己。” 初一垂眸不语,既然轩辕辰羽如此有信心,他这个外人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说了句早点休息话,他便退了出去。 初一故意经过芸昕所在的院子,站在院门口,偷眼瞄向芸昕的房间,昏黄的烛光下,一顿书堆里,芸昕手捧着一卷书,似认真的在阅读。 静静望了许久,初一转身离开,心里却道:希望你不是个卧底的,否则,我的刀第一个刺进你的心,了结你的命。 芸昕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书籍,窗外的天色也在她手指翻动书页中渐渐变亮。 天一亮,芸昕拉着茉莉的手走进轩辕辰羽为她准备的药阁,药阁房的大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飞扬跋扈的四个大字“无事勿扰”。 另一边,轩辕辰羽坐在一棵大树下纳凉,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他捏起一颗葡萄享受着入口的甜腻,听着十五带回的好消息。 轩辕澈在床上躺了两天才醒来,皇后和皇帝聚集了整个京城的名医良药,才把轩辕澈从鬼门关拉回来。 而轩辕澈一醒来问的第一句话却是:芸昕在哪里?这可惊呆了坐在轩辕澈床前守了他两天两夜,眼睛熬得通红的皇后和太子妃。 轩辕辰羽的心情很好,轩辕澈的身子起码要在床上躺个三个月才能好,他终于可以过三个月的清净日子了。 圆月站在轩辕辰羽的身后禀告道:“主子,山洞已经挖的差不多了,现在要做什么?” 轩辕辰羽勾唇一笑,“招能工巧匠打造箭羽,越多越好,相信三个月后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圆月应声,转身就要离开,却再次被轩辕辰羽叫住。 第四十二章 一品丹药 轩辕辰羽迟疑了一下问:“那个女人现在在做什么?”这都两天过去,还以为这个女人会主动来找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就这样把他给“抛弃”了!身边没有芸昕在身边叽叽喳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圆月答:“她在药阁,估计是在研究炼药之事,饭菜也是让属下送到门口,她也未曾离开炼丹房半步。” 轩辕辰羽望向窗外的天空,嘴角却扬起一个浅笑的弧度…… 云雾缭绕在山林,雾气缭绕升腾,好似无边无际白色的锦缎鬼思神工般织就的仙境。 碧绿的草坪上,红衣女子趴在一块大石上悠然而睡,身边的景致因她的美貌而黯然失色,清风徐徐撩起红衣女子墨黑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玲珑剔透,不染尘埃。 天淡淡的迷蒙了些许,桃花片片飘零,在空中如蝴蝶般飞舞盘旋;像鹅毛、像雪花,眉目传情、窃窃私语在梦境中轻盈的炫舞;极其唯美、极其婉约、极其不忍飘落,片片凋零在红衣女子的发间,衣服上,似眷恋她不舍离去。 一双细白的手搭在红衣女子的肩膀上,手的主人一身白衣镶金边袍子,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弯下腰贴近女子的耳畔,温润如玉的声音自他的口中流泻而出:“柒柒……该醒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如溪涧的清流沁人心脾,如夏日的柔风温暖舒适。 女子动了动长长的睫毛,缓缓睁开眼帘,她嘟起嘴,语气里带着小女人的娇嗔,“如风,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你好久呢……” 她睁着睡眼惺忪的眸子看向白衣男子,眼里写满了抱怨,好似让她就等是件多么罪无可恕的事情。 男子抿唇而笑,白衣黑发,眉目如画,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她。他的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魄,她感觉到心脏在那一瞬漏跳了一拍。 白衣男子牵起红衣女子的手,拉着她站了起来,温柔的拂去她身上的花瓣,眼里带着一丝宠溺,“柒柒,又耍孩子气了,是我不好,不该忙到那么晚忽略了柒柒,我该罚,你要怎么惩罚我?” 红衣女子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以至于这位叫如风的男子说了什么,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如风呼唤了好几声,才将红衣女子恍惚的神志唤回现实,红衣女子吐吐舌头,眼波流转,笑道:“那我就罚你请我吃好吃的。” 如风笑着刮着红衣女子的鼻梁,“原来只要有吃的,柒柒就不会生气了,以后柒柒一生气,我一定抱一推的零嘴来堵住你的嘴,甜上你的心,这样柒柒就不会生我的气了。” 红衣女子吐吐舌头,“才不是这样的,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我舍不得为难你,为难你……就是为难我自己。” 红衣女子伸手抚上白衣男子的脸颊,“如风,怎么办呢?我太喜欢你了,也舍不得生你的气。”就在她的手快要触摸上男子的脸颊时,白衣男子如泡沫般碎裂,渐渐消失不见…… 红衣女子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眶却渐渐湿润,视线模糊一片…… “主子,你怎么了?”茉莉焦急的声音一遍一遍的传入芸昕的脑袋,缓缓的睁开眼睛,感觉脸颊有些湿润,抬手一摸,她居然莫名的流泪了。 芸昕环顾四周,这里依旧是轩辕辰羽的药阁,紫红色的炼丹炉下青色的火焰燃烧着,炉顶冒出一串青烟,空气里散发着浓浓的药香。 阳光透过窗户纸在窗前半寸撒下一片金黄,芸昕揉着脑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梦里的红衣女子是自己吗?那个白衣男子又是谁? 揉着发疼的脑袋,芸昕决定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是一个梦而已,有必要深究吗? 茉莉从怀里掏出一方丝绢拭去芸昕脸颊的泪水,“主人,你一直念着的如风……他是谁啊?” 芸昕挠头,她怎么知道那个如风是谁?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记忆都清零,什么都不记得,管他是阿猫还是阿狗。 芸昕笑了笑,“估计是我以前养的一条狗!呵呵……” 茉莉冷汗! 芸昕瞥向炼丹炉,再次叹气,“我都已经失败了九次,茉莉我是不是没有天赋啊!轩辕辰羽要是知道我把一屋子的药材败光了一半,他会不会气吐血,然后把我从王府扔出去?” 茉莉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握着芸昕的手安慰道:“不会的,主人很聪明的,学什么会什么,不是有句话叫做好事多磨,这是开始,再坚持下去,主人一定会成功的。” “我以前的特长是什么?不会一无是处吧!”芸昕很失望,她现在就是传闻中的半吊子,功夫只会三脚猫,会些药理,却不会炼药,真是被自己打败了,居然大言不惭的立誓要成为苍穹大陆的强者! 看来,她离强者之路遥遥无期,就以她现在的龟速,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 茉莉见芸昕一副丧气表情,在脑子里想着芸昕以前的特长,可她的脑海里全是芸昕的胡作非为,她主子以前可是法力强大,虽然比不上神那样的级别,自保逃跑的能力可是一流。 而现在……她的主子变得这么弱,弱的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她的主子变成现在这样,等她知道那人是谁,她一定把那人给千刀万剐了为主人报仇! 芸昕再次谈起,看了眼茉莉问:“你的炼丹术是跟谁学的?” 茉莉冷汗,但还是如实回答:“主人以前就会炼丹,不过都没放在正紧上,练得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整人丸。”她记得主子有次在解毒丸里加了泻药送给三哥,结果三哥送给了墨染上仙……结果,墨染上仙闹了整整一天的肚子,为此还跟三哥大吵了一架。 芸昕扶额,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她发誓自己再也不提所谓的过去,过去她原来那么的不堪入目,真的很无语。 炼丹炉上的热气越来越大,她跳起身,磨拳擦掌,好似要上战场打仗般,走到炼丹炉前深呼吸一口气,揭开锅盖…… 在一片白茫茫的浓烟中飘出三颗红色的丹丸,一旁的茉莉兴奋的鼓掌,“主人,你好厉害,一下子得到三颗解毒丸!” 芸昕将三颗药丸收入手心,在眼前自信打量,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她在失败了九次后,终于成功了一次! 芸昕将手中的三颗药丸送到茉莉面前问:“你帮我看看,这药丸算是几品的?” 药丸的品级决定药丸的价值,一品为顶,越往下,药效越低。 茉莉神采奕奕的打量一番,拿起一颗药丸在烛光下仔细观察着,芸昕的视线一直盯在茉莉拿着的药丸上,心里揣揣不安,似无数蚂蚁在她心间游移着。 终于,茉莉转身看向芸昕,露出一个浅笑,芸昕的心也在瞬间提到嗓子眼,老头,她第一次感觉如此紧张,比看到心动对象还要激动上三分。 在芸昕砰砰的心跳中,茉莉宣布最终的结果,“恭喜主人……” 芸昕的嘴角抽了抽,不待她这样卖关子的,这是要急死她的节奏吗? 茉莉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主人炼的这三颗丹药是一品的。” 芸昕的眉眼渐渐舒展,嘴角渐渐浮出一个笑,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一遍:“真的是一品?!” 失败了九次,居然出了一品的丹药,这惊喜真的惊到她了! 见茉莉坚定的点头,芸昕抱住茉莉兴奋的手舞足蹈,“真的太好了,茉莉,我好开心!我终于成功了!” 药阁外,轩辕辰羽站在门口,听着房里芸昕开心的惊呼声,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也为芸昕的成功而开心。 轩辕辰羽在心里说:芸昕,恭喜你成了一品药师,我很期待你的强大,普天之下,能解我毒的人……也就非你莫属了…… 轩辕辰羽转身悄然离开,他来得静悄悄,走得也静悄悄。 药阁的门终于被打开,芸昕垢面站在门口,望着头顶的太阳深呼吸了一下,伸了个懒腰,她说:“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茉莉,我们呆在里面几天了?” 茉莉摇摇晃晃的从里面出来,一副随时都有可能靠在一旁睡着的疲倦之态,相比芸昕的兴奋,她的脸上满满的“累”。 茉莉打了一个哈欠,掰了掰手指,“七天,主人你都兴奋了四天,该睡觉了,我好困啊!” 芸昕转头,看到顶着熊猫眼勉强打起精神的茉莉,愧疚一笑,“去睡觉吧,我扶你。” 芸昕在得到一品的丹药后,就一直投入炼丹中,她担心自己不过是一时运气,直到后来连出三次一品后,她终于相信自己真的成了一品炼药师。 于是,某女更加兴奋,不眠不休的研究起自己血里的毒来,并翻阅各种书籍寻找解药,直到茉莉说七彩雪莲可以解毒后,芸昕决定先补眠,等睡饱了再找解药也不迟。 第四十三章 盛气凌人 一天后,茉莉伸伸懒腰,从地铺翻身坐起,转过头看向床幔处,隐约可见芸昕躺在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睡得很香甜。 茉莉知道芸昕睡着后,属于那种雷打不动型的,她便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房门打开看到院子里石凳上一位华衣男子背对着她而坐,阳光流泻在他身上,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辉,墨发垂泻随风轻扬,银灰色的袍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袖口处用金线勾出大朵的祥云图案,绣工紧致,耀眼夺目。 听到开门声,男子转过头,霎那间所有的风华都聚集在他脸上,茉莉讷讷的看着转过头望向她的轩辕辰羽,他本就长得极美,阳光暖走了他脸上的病态。 即使轩辕澈拥有一张跟他八分相似的脸,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他的优雅从容,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他的嘴角上扬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眉目流转间已是万千风华,明明尽在眼前,却又给人一种距离感,好似他的天边的云彩遥不可及。 轩辕辰羽看着傻愣愣站在那的茉莉嘴角一弯,眼神看向她身后,久久也不见芸昕出来,不由黯然的眸子。 这个女人果然很能睡,这都过去一天一夜她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难道说她还想睡个三天三夜,把之前的觉一下子补回来? 茉莉嗫嚅了一瞬,打招呼道:“王爷好。” 轩辕辰羽嗯了一声,淡淡的问:“炼丹炼得怎么样?废掉一屋子的药材,不要告诉本王,你家主子,她到现在还一粒丹药也没炼出来?” 茉莉被轩辕辰羽的亮相惊艳了一把,又被他凉凉的语气无语了一把,她家主人那么优秀,怎么可以被人这么看扁。 茉莉昂首挺胸,一脸正色道:“我家主人天资聪颖,怎么可能炼制不出丹药来,她不但炼出来,短短的七日已经成为一品炼药师,她还找到解毒之法。” 茉莉心直口快,一股脑的把什么都说了出来,看到轩辕辰羽的嘴角弯起,她才知道自己上道了!居然中了对方的激将法。 轩辕辰羽嘴角轻扬,眼眸里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通过茉莉短短几句话的描述,他可以想象芸昕窝在炼丹炉前是如何的刻苦,她认真专注的样子;她打开炼丹炉先喜后忧的样子;她捧着丹药欣喜的样子…… 茉莉见轩辕辰羽没有要走的意思,知道他是想见见主子,但主子睡着不喜欢被人打扰,便找了个话头,“王爷,我家主人还在睡觉,您有什么要我帮你转达的吗?” 轩辕辰羽摇摇头,语气依旧淡淡,“没什么,本王只是觉得这院子景色不错,就多坐了会,你忙你的吧。” 景色不错!茉莉环顾院子里景色,这里风景是很不错,院墙出摆着几盆昙花,院子中间种着一棵百年长青树,树叶茂密遮盖半个院子里阳光,是夏日乘凉的第一选择地。 这是这别院很大,风景美的可不止这一处,轩辕辰羽这么做,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一墙之隔的主人身上。 茉莉再次为主人担忧起来,主人虽然失忆了,但她早晚会想起所有的一切,早晚会离开这里,眼前这位王爷长得是很不错,但他不过是主人漫漫人生的一个过客而已,他终会老去,死去,化为一堆黄土,她不希望自己的主人为情所苦,这生生生世世只围着情字打转。 想到这些,茉莉上前两步,很霸气的说:“王爷,如果你喜欢我家主人,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你跟我家主人不合适!” 轩辕辰羽挑挑眉,嘴角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什么叫做不适合?你是她的代言人?这是她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茉莉哆嗦了一下,为什么会被他凉嗖嗖的问话骇到,他的气场也太盛气凌人了点! 轩辕辰羽缓缓的站起身,茉莉仰头看向轩辕辰羽,她的身高只到轩辕辰羽的胸膛,身高不占优势,气场也削弱了下去。 轩辕辰羽俯视着茉莉,凉凉的说:“你的话代替不了她的意思,你主子的私事,自然是她做主,本王觉得你想太多了点,你怎知一定是本王先喜欢你家主人?说不定是她先爱上本王呢?” 被轩辕辰羽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茉莉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轩辕辰羽绕过她,走进芸昕的房间。 茉莉转身正要出口阻止,轩辕辰羽已将房门关闭,她愣愣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上前正欲拍门,耳畔却传来轩辕辰羽威胁的声音,“不想被本王扔,就滚!” 茉莉无语,为什么有种男人可以如此厚颜无耻的,他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就不知道何为避嫌吗?!而且主人在睡觉,他一个大男人进去很奇怪,很令人遐想…… 茉莉的小脸纠结成一团麻花,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冲进去救主人啊!那个男人很危险,主人啊,你一定要把持住! 茉莉在院子里像只没头苍蝇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正打算不顾一切撞门进去时,房门从里打开,轩辕辰羽气宇轩昂的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茉莉瞪了眼轩辕辰羽,才从他身侧穿过回到主人身边,看到躺在床上依旧睡得香甜的芸昕,茉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转头看向门口时,轩辕辰羽早就消失不见。 芸昕翻了个身,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脸忧色的茉莉,刚睡醒的她,声音也懒洋洋的,“茉莉,发生了什么?” 茉莉自然不好说轩辕辰羽刚刚来过,便摇摇头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芸昕摸了摸肚子,好饿啊!她感觉自己快成饭桶了,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 就在芸昕思忖着要吃点什么时,门外响起一个脆如银铃的声音,“芸昕姑娘可以醒了?” 芸昕已经听出这声音是别院的侍女的,应声道:“刚醒,不知王爷找我何事?” 侍女答:“王爷有请芸昕姑娘前去一同用膳。” 芸昕挑眉一笑,算下来她已经有七八天没有见到轩辕辰羽,得把她炼出一品丹药的好消息分享给他听。 芸昕朗朗说道:“好,回去禀告王爷,我马上就到。”说着跳下床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里面放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花花绿绿耀花芸昕的眼。 门外脚步声远去,茉莉看着兴奋的挑着衣服的芸昕再次一脸惆怅,她小心翼翼的问:“主人,你很开心?” 茉莉:难道说主人真的对那位病恹恹的王爷有好感?虽然主人曾经否认过,可她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出卖她的内心,主人不会这么快坠入情网了吧!那女皇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还有……主人,你可是有未婚夫的啊! 茉莉在内心呐喊着,芸昕自然听不到她的郁闷,她转身问:“茉莉,你说这两条裙子我穿哪条好看?”此刻她左手拿着一件紫色罗纱裙,右手拿着一件黄绿相间的襦裙。 茉莉想说:主人,你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可想到主人穿这么好看,是要去讨好一个病秧子,她心里的天平再次失衡…… 茉莉眼膜一亮,想到一个好主意! 芸昕看着茉莉嘴角那意味不明的笑,不由的嘴角一抽,“茉莉,你的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诡异?” 茉莉赶紧收起太过得意的奸笑,摇头表示忠诚,“主人让茉莉帮你打扮吧,茉莉化妆手艺很好的,一定帮主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见王爷。” 芸昕嘴角一抽,怀疑茉莉的脑子坏掉了,她为什么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讨好轩辕辰羽?她不过是想换件清爽舒适点的衣服去吃个饭而已,茉莉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在茉莉的坚持下,芸昕去换上茉莉口中的很漂亮的裙子,再在椅子上坐定,像个木偶一样任由茉莉在她脸上涂抹着什么。 花厅,轩辕辰羽坐在一桌美味佳肴前,手里捧着一卷书,看似很认真的在阅读,实际上书页一页都没有翻动,他时不时的将目光瞄向门口,等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又过了一会,他翻动一页书,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身边的侍卫:“她怎么还没有过来?”是蜗牛不成,爬也应该爬过来了。 侍卫站在轩辕辰羽身后感受主子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怯怯的说:“主子,属下刚刚已经看过了,芸昕姑娘还没有出院子,属下猜想芸昕姑娘一定在盛装打扮。” 轩辕辰羽在脑海里想象着芸昕盛装打扮的样子,嘴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他可以想成是芸昕想要讨好他才如此盛装的吗? 轩辕辰羽正想着,门口已经响起叮叮当当环佩相撞的声音,抬头望去,轩辕辰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指颤抖了一下,手中的书脱手而出,就这样华丽丽的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轩辕辰羽身后站着一对侍卫,也朝门口望去,惊得下巴快掉到地上,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可眨了好几下眼,依旧是眼前这番景象…… 第四十四章 杀身之祸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芸昕如一只花蝴蝶飘进花厅。 她穿着一件红绿花纹的衣服,笑着在轩辕辰羽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圈,“轩辕辰羽,我好看吗?” 随着她的旋转,身上的环佩叮当作响,阵阵浓郁的花香飘散满屋,一屋子的侍从都捂着鼻子,免得忍不住打上一个喷嚏出来扰了主子的雅兴。 轩辕辰羽很淡定的看着眼前花蝴蝶打扮的芸昕,芸昕身上除了花还是耀眼的花,先不说她穿的这件衣服有多么花哨,那一层厚厚的肤粉将她本来的肤色全部掩盖,夸张的像在脸上戴了一张面具,浓重的眼线和夸张的眼影,还有唇上那一点嫣红,做足樱桃小嘴的风采,看得轩辕辰羽不忍再看第二眼。 芸昕头上插满了各色的花,红的,绿的,青的,紫的,烛光的映照下,金步摇折射出刺眼的光华,随着她的动作,流苏穗子相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却听到人瘆得慌。 芸昕的身材很好,这件衣服很宽松,虽然在腰间系上一个蝴蝶结,并没有将芸昕的好身材显露出来,这眼前的一幕也是芸昕想要看到的,即使被茉莉丑化了,她也乐此不疲,想着要恶心一下轩辕辰羽的视觉。 轩辕辰羽面色如常,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谁让你这么打扮的?”花了整整一个时辰,就是化妆成这个鬼样子出来吓人的?还不如素颜来得耐人寻味。 芸昕停下再次旋转的动作,余光瞥见轩辕辰羽身后那几个侍卫侍女捂着鼻子一脸的嫌恶,好似看到卖街唱戏的花旦。 芸昕嘴角扬起一个浅笑,笑得很温柔很无辜,“王爷,不是你让茉莉这么打扮的?原来不是吗?我以为王爷的品位向来这么的独到。” 轩辕辰羽嘴角抽了抽,“本王的品位也不会另类成这样,”别过脸,“来人,打盆水来。”随着轩辕辰羽一声令下,一个侍女快步走了出去。 芸昕噘嘴,“打水做什么?菜都要凉了,我们先吃饭吧?”说着就要在轩辕辰羽对面坐下,却被轩辕辰羽挥手阻止,芸昕保持这个要坐不坐的姿势有些尴尬。 却听轩辕辰羽虽淡却很伤人的话飘过来,“没有卸妆之前,不要做本王对面,影响本王的食欲,你可赔不起。” 芸昕感觉一排乌鸦从头顶飞过,轩辕辰羽居然讽刺她,谁影响他食欲了?爱看不开,他还真以为她会讨好他不成!哼,本姑娘不干了! 提起裙子,芸昕第一次在美食面前很有骨气的说了一句:“我也不饿,王爷你一个人吃吧!”说完转身走人,她背挺得笔直,走的很潇洒,衣袂飘飘,好似拂风而去。 轩辕辰羽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们可是听到了,芸昕姑娘说没有什么食欲,你们今天也就别做什么点心的了。” 走到门口的芸昕听到轩辕辰羽来了这么一句,面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果然是找她抬杠的,亏她乐颠颠的想把好消息分享给他听,这下她什么也不想说了。 芸昕才跨出门便与端水进来的侍女撞了个正着,脸盆里的水经不住这样的撞击,晃动的厉害,洒了点在芸昕裙摆上。 芸昕正堵着一口气正没处发泄,看到那盆水,火气全上了,抬手就将侍女手里的脸盆拍飞,吓得侍女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芸昕飘出花厅后,本想去厨房偷点什么东西来填填自己的胃,可想到轩辕辰羽那张腹黑妖孽脸,猜想厨房一定没什么好吃的,多半已经被清了空。 深吸一口气,芸昕在心里将轩辕辰羽上上下下诅咒一遍才舒畅,抬步就朝别院大门走去。 大门口站着两个看门的侍卫,看到芸昕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原因无他,是被芸昕这身装扮给雷到。 于是,两个侍卫傻愣愣的站在那,傻愣愣的看着芸昕经过他们走了出去,再傻愣愣的看着芸昕的身影消失在山野之中。 轩辕辰羽的别院建在半山腰,从别院下山很顺利,芸昕也不知道自己下山要做些什么,只想着她要出去透透气。 经过一条小溪时,她用水卸去脸上滑稽的妆,也将那一头花蝴蝶的发饰全摘了下来,看了看手心里的金步摇,芸昕的眼里冒出金光,好似手里捧着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芸昕又摸了摸肚子,好饿,还是下山找个小饭馆吃顿饱饭最要紧。 山下有个不算大的小镇子,芸昕穿着这身花衣服果然走到哪都是焦点,引来无数打量的目光,芸昕的心里素质非常好,依旧很淡定很淡定,任由那些打量的眼神乱飞。 看到一家挂着牌匾为“阳春面”的小面馆,芸昕一屁股坐在空位上,没多久小二就端上一碗阳春面,放下碗后还不时将目光停留在芸昕的身上。 芸昕瞪了小二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穿花衣服啊?” 芸昕的声音有些尖酸,好在店里没有什么人,有些食客只是瞄了芸昕一眼,继续淡定的吃着面。 小二环顾一下四周,才靠近芸昕的耳畔小声说道:“姑娘是外来人吧,我们这里不太平,劝姑娘不要穿花服招摇,很容易惹来杀生之祸啊!” 芸昕本没有太在意,妖言惑众她见多了,拿起筷子正夹起一口面塞进嘴里,听到小二口中的“杀生之祸”顿时来了兴致,一把抓住小二的一觉,眼睛里满是兴奋和八卦,咽下一口面,迫不及待的问:“说说什么杀生之祸?” 小二被芸昕这双亮闪闪的眼困惑住,随即将自己的衣角从芸昕的手里抽出,心里直打鼓:为什么有人听到杀人事件会这么兴奋的啊?还是不是女人啊? 芸昕见小二不愿意多说的样子,眸光一闪,从怀里掏出一根金灿灿的步摇在小二的眼前一晃,小二的眼睛立马就直了,盯着芸昕手里的步摇,就差没留下口水来。 芸昕知道鱼已上钩,笑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根步摇就给你了。” 这根金步摇可是抵得过百碗阳春面,而芸昕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一根金步摇,差点惊掉小二的眼珠子。 小二二话不说扑上来,双手抢过芸昕手里的步摇左看看右瞧瞧,还用牙齿咬了咬,确定这材质是实实在在的金子。 于是,小二看向芸昕的眼神也变得眼冒金星光,那是看到大财主的眼神,芸昕被这样崇拜的眼神看得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芸昕:唉,有钱能使鬼推磨,说得一点都不假,万恶的社会啊!败家的感觉真好!不过这金子也不是我的,随便败点也不觉得心疼。 小二低头哈腰凑近芸昕的耳朵神秘兮兮的说:“东村的一个姑娘,长得那叫一个貌美如花,那姑娘就喜欢穿花花绿绿的衣服,前天上街去买绣品就再也没回家,家里人找得那叫一个着急,报了案出动官府的力量寻找,终于在城郊的小破庙里找到了那位姑娘……” 芸昕哦了一声,猜测小二接下去要说的话,“那位姑娘死了?” 芸昕:凭借我的第六感,那位姑娘一定死的很凄惨,不然怎么验证小二口中的不太平?! 小二对着芸昕竖起大拇指,继续说道:“姑娘真是聪慧,那位姑娘就死在了破庙之中,衣不蔽体,死相极为凄惨,仵作判断是被人先奸后杀的。” 芸昕咽下一口面,毫不为然,“所以呢……那位姑娘长得太好看,被采花贼给瞄上?官府破案了没?” 小二的嘴角抽了抽,为什么一个女人听到杀人事件可以淡定如斯,这也太冷眼旁观了吧!难道她就不怕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官府已经查了,可这都七天过去了,凶案连连发生,类似的案件就发生了七起,就近点的说,昨天就隔壁家卖烧饼家的闺女也出事了……”小二神秘兮兮的道。 芸昕挑挑眉,觉得这个案子果然很棘手,很暴力,有点意思。 芸昕吃下最后一口面,喝光碗底道汤,用袖子抹了抹嘴,接着问:“他家闺女也死了?” 小二摇摇头,“烧饼家的闺女是这七起采花贼事件里唯一幸存下来的,她虽然没死,却跟疯了差不多,说要嫁给那个采花贼,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更有意思的是,烧饼家老头维护女儿维护的紧,凡是上门见他女儿询问采花贼事件的,都被他拿扫把赶出来了。” 芸昕支着下巴一脸的困惑,“让她女儿配合官府合作,就可以早点侦破案件,抓捕凶手归案,为什么会不愿意?那个采花贼为什么唯独放过卖烧饼家的女儿?” 小二没想到芸昕有刨根问底的兴趣,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伙计,他所知道的,都是听那些食客口中的闲言碎语得出来的。 小二为难的一笑,一边收拾芸昕手边的碗筷一边说:“姑娘,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可不能为难我不知道的。” 芸昕看了看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叹息一声,“要下大雨了!”说着起身走人。 小二望着芸昕从容不迫的身影渐渐远去,不由喃喃:“这个方向……她这是要去哪里?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 第四十五章 雨夜惊魂 芸昕爬上小二所说买烧饼家的院子,果然看到有个花姑娘坐在窗前,拿着一朵花傻傻的看着,嘴里念叨着:“你怎么不来看我呢?” 芸昕坐在墙头,见四下无人,便对这位花姑娘搭讪,“你在等谁?” 听到有人说话,花姑娘立即抬头,眼眸里难以言喻的兴奋,在看到芸昕时,脸颊的笑容凝固,很快就黯然了眸子。 芸昕耸耸肩,“不好意思了,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的男子长什么样吗?” 花姑娘黯然的眸子里再次亮起一丝希望,“你会帮我找到他吗?” 芸昕很认真的点点头,“那当然,我知道你被你爹关在房间里出不了门,我是红娘,是上天派下来许你姻缘的。”芸昕说的慌早就一箩筐,说慌从不脸红,至于她的话会不会有人信,那就看这位花姑娘是不是爱那个采花贼到日思夜想的地步。 芸昕为自己卑鄙的行为开罪:姐这不算是说谎,我这是在为民除害,那样恶毒的采花贼必须绳之以法,姐是正义的化身。 闻言,花姑娘的眼睛果然一亮,她打量坐在自家院墙上的芸昕一眼,考虑着她的话到底有多少的可信度。 所有人都认为她疯了,他爹把他关在家里,不管她说什么都不相信,而眼前这位自称红娘的人说相信她,还说要帮她找到她的如意郎君,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人生本就是需要赌一把,爱情也是,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爱情也不会不请自来的降临到你身边。 花姑娘抬起头,眼里星光闪闪,那是对芸昕的一种信任感,“你……真的可以帮我?” 芸昕用力点点头,“当然,你不必急着开口,让我猜猜你跟他是怎么相遇的。”芸昕伸出右手掐着手指,真有那么几分像道破天机的算卦人,“你是被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掳走的,他抱着你,你当时也是穿着身上这件花衣服,他说他喜欢你,对吗?” 花姑娘用力点点头,开始对芸昕抱着怀疑的态度,这样最后一丝怀疑都没有了,“你真厉害,我相信你是红娘了,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 芸昕点点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的长相……” 花姑娘点点头,然后开始叙述她与采花贼之间的纠葛…… 茉莉在房间里左等右等也不见主人回来,右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询问在门口打扫的侍卫,终于来到轩辕辰羽所在的书房门口。 圆月面无表情的挡在茉莉面前,“茉莉姑娘,书房重地,外人不得入内。” 茉莉抬头看着比她高出两个头的圆月,露出一个浅笑,很随和的说:“圆月大哥,我是来找我家主人的……” 圆月依旧面无表情的说:“芸昕姑娘不在里面。” 茉莉后退两步,双手叉腰,怒道:“可不可以等我把话说完你再说?半路插话很不礼貌,你不知道吗?” 圆月被茉莉暴怒的气焰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茉莉请便。 茉莉深呼吸了几下,才将心理波澜的情绪压下,平心静气的说:“我家主人失踪了,不在别院里,我已经找遍了角角落落,才过来问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他把我家主人给气跑了!” 圆月黑了一张脸,听茉莉的意思怎么搞得这一切都是他家主人的错?明明是那个女人无理取闹在先好吗?现在失踪了,总算是耳根子清静了。 圆月一脸正色,“茉莉姑娘,你家主人不见,关我家主子什么事?你不是跟你家主人有心灵感应?找到她不难吧,何必跑到这里来兴师问罪?” 茉莉无语,她并不认为自己来找轩辕辰羽有什么不对,那个男人不是喜欢她主人吗?如今主人不见了,他应该比她更着急才是。 茉莉红着一张俏脸,瞪着圆月道:“我要见王爷,不想跟你浪费唇舌。” 这时,书房的门被打开,轩辕辰羽很悠闲的走出书房,天色渐暗,房间里的烛光流泻一地,他好似踩着金毯夺门而出,华衣在珠光下闪着银光,他好似摘下漫天的星斗披在身上,璀璨夺目。 茉莉再次被轩辕辰羽的亮相惊艳了一把,心里低咒:作为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还让不让我们女人活了! 轩辕辰羽瞥了眼看呆的茉莉,转头对圆月道:“调派人手马上下山找人封锁山道,不允许一个人出入,不管男女老少,没有本王的特令,一个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圆月抱拳应声,转身消失在轩辕辰羽的视线。 茉莉吞吞口水,有那么一瞬,她发觉轩辕辰羽很帅,似乎跟她主人挺般配的。 下一秒,茉莉就将这个想法拍回到自己脑子里,她家主人怎么可以屈尊降贵,怎么可以在人界流连忘返? 轩辕辰羽自然不知道茉莉心里的小啾啾,转身朝大门走去,见轩辕辰羽离开,茉莉屁颠屁颠的跟上。 轩辕辰羽目视前方走的不急不徐,有种漫步的优雅从容,他穿过矮树丛,天幕突然闪过一道闪亮,照亮院子里的景致,也将他照亮,那张苍白的脸在夜色下更显苍白,一双璀璨似星的眸子熠熠生辉,闪电一闪而逝,天幕再次恢复成黑暗的色调,轩辕辰羽转过头看向被吓得面色苍白的茉莉。 轩辕辰羽笑问:“本王很可怕?” 茉莉摇摇头,“不可怕,是这天气多变,我担心主人有危险。” 轩辕辰羽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明显比之前加快了许多。 黑暗的夜幕,突然间,天空闪光,但转眼间又恢复了黑暗。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天空。那道闪亮的圆弧,从云间一路奔下,直到天的边缘。 霎时,照亮了哭泣的天空。紧接着,传来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声响,打雷啦!又是突然间,只见一条刺眼的闪光线,又是一声巨响,打雷之前是会出现闪电,如一条白龙,神龙见头不见尾,又宛如一梭光弹,闻其响难以见其身。 郊外一处破庙里,灰衣男子将一个花衣女子压在乱草堆里,他声音的声音很猥琐,也很急切,“宝贝,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 一道闪电乍现,将破庙里的景致照的通亮,灰衣男子的手在花衣女子衣服上一扯,撕拉一声,露出胸前一道风景线,在这样忽明忽暗的夜晚增添几分惊心动魄的色彩,他俯下身,墨黑的长发自背后流泻而下,遮住他的脸,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神秘。 女子怯怯懦懦的声音响起:“求你……放过我……我不是你的宝贝……也不认识你……” 男子用他的唇堵上她的,让女子的那些求饶声全部化为呜咽,“你就是,宝贝,我知道你在口是心非。” 在这雷电交加的夜晚,上演一出云雨之欢…… 男子喘息着,吻着女子噙满泪水的眼眸,“宝贝,我是不是很棒呢?” 女子偏过头,闭上眼睛无视,男子的手在女子的脸颊来回摩挲着,似眷恋她的味道,他的美貌。 男子猥琐的一笑,“你不说话,是在默认吗?”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血亮的匕首,闪电打在匕首上,将男子狠辣的眼眸照得越发的诡异。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眼里早已一片空洞,即使看到男子手里雪亮的匕首,她的眼里已经没有半丝波澜。 男子手起刀落,就在这时外面下起瓢泼大雨,轰隆隆的雷声掩盖天地万物所有的声音,男子的刀刃没入女子的胸膛…… 下一刻,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冻结,他再也笑不出来,那女子身上没有半丝血流出来,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眼里不再是空洞,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男子的手颤了颤,此时,躺在草地上的女人却如幻影一般随风四散,稻草堆里还静静的躺着那把雪亮的匕首,仿佛刚刚的激情只是男子的一场梦。 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男子依旧盯着那堆稻草发呆,却依旧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来,除了躺着的那把匕首,那个女人真的奇迹般的消失了! 一声清脆的笑声在破庙的上空回荡,“原来你就是那个采花贼,刚刚那销魂的滋味,感觉如何?” 男子的嘴角抽了抽,随即捡起地上的灰衣袍子慢悠悠的穿着,嘴也不闲着,“姑娘可是高人啊,把我的宝贝变没了,你可要陪我一个?” 女子继续嗤笑道:“哦?原来你的体力这么好,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你还想来一次?不如,我再给你一个幻境,让你好好快活快活?” 男子的双眸危险的眯起,抬头在破庙梁顶来回打量,要揪出这位神秘兮兮,故弄玄虚的女人。 男子笑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你敢只身前来,想必是位高手?” 朗朗笑声再次想起,夹杂着淅沥沥的雨声,听得人心情更加郁闷。 女子笑道:“谬赞谬赞,小女子长相太吓人,怕出来,你连采花的兴趣都没有了!” 男子已经确定一个方向,手里出现一条白绫,白绫腾空朝梁上飞去,白绫在梁上转了两个圈稳稳的固定住。 男子一手扯着白绫飞上房梁,可惜那里空旷狂的,什么也没有。 第四十六章 金蝉脱壳 突然,原本缠绕在男子手的白绫诡异的脱手而出,在他的脚上缠了好几圈,惊讶与这样的变化,采花贼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他一失重整个人倒挂在梁上,上不去也下不了,双手在空中乱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又一条白绫腾空而来,在他的手腕调皮的绕了两圈,男子也终于看清拿着白绫的女子,女子身材高挑,身穿一身花衣……等等,这个女人不正是他下午半路掳过来的……刚刚的什么失踪……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幻术? 女子狡黠一笑,“兄台,你可是想起什么了?夜路走多了,总是会磕到绊子的,承让了。” 承让……以为他们还在比武不成? 男子翻白眼,眼珠子却在滴溜溜的乱转,他笑得很温柔,“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跟哥哥我玩这样的游戏,快吧我放下来!” 女子挑挑眉,笑得无比无辜,“放你下来……你觉得可能吗?” 男子抽了抽嘴角,觉得头更晕了,换了个话题,“你到底是什么人,从一开始,我就中了你的圈套?” 女子摇摇头,一脸的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在散步,你却把玩掳到这鸟不拉屎的破面来行快活之事,要不是我聪明伶俐,否则我就要从黄花闺女变成残花败柳了,你怎么好意思说我给你设了圈套?” 男子翻白眼,他的头好晕,谁能告诉他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 他将思绪拉回到两个时辰前…… 他在街头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眼前一亮,一个花衣女子身材曼妙的走了过来,与他擦身而过,他的三魂六魄全跟着那个女人走了,这个女人是他见过最令他心动的。 他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在女子转头之际,他的手里多了一根红绳,红绳的末端绑着一个铜板,他讲红绳在女子的眼前晃着,声音充满诱惑,还有男人特有的磁性,看着女子的眼睛慢慢发直,他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他将女子打横抱起,使用轻功飞到这块人烟稀少的破庙里,而这女人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他的视线,怎么可能是幻觉呢?男子苦思冥想就是没想出自己这跟斗是怎么载的。 男子直视女子的眼睛,黑暗中,他只能看到那双灵动的眸子里饱含笑意,久久,他才出声问:“你倒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催眠术至今无人破解。 女子上前几步,正打算说什么,破天荒的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主人!”一个绿衣女子一手打着伞,一手拿着一个油纸灯笼,似一阵风刮进破庙抱住女子,就痛哭了起来,“主人不是说不丢下茉莉的吗?为什么又不辞而别?” 女子被茉莉的热情感染的愣了一下,她正是茉莉口中不辞而别的主人,芸昕尴尬的笑了笑,望向茉莉身后打着一顶油纸伞优雅从容的朝她走来的轩辕辰羽。 雨幕成直线在他身周坠落,在地上打出一个又一个水花,他神色淡定,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双璀璨似星的眼眸正凝视着她,虽然没说一句话,却好似千言万语藏在他的眸底。 茉莉继续在芸昕的怀里哭诉,“主人不可以一声不响的走掉,即使要走,也要带上茉莉一起。” 芸昕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为自己此番行为做了解释,“我没有一声不响的离开,只是出来散散心。” 轩辕辰羽站在破庙门口,他向来喜欢干净清爽,下雨天非常不适合出门,可为了找这个任性的女人,他还是主动出马了。 像破庙这样的地方,与他的形象格格不入,他就站在门口也显得尤为突兀,扫视破庙里的情况,轩辕辰羽的嘴角扬起一个笑,“这就是你散心的结果?”轩辕辰羽意有所指,指的就是这位被悬挂在房梁上变成蚕宝宝的某采花杀人恶魔。 芸昕推开太过热情的茉莉,转头看向悬挂在半空,明显头晕无力的采花贼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她说的很豪情壮志,她的形象已经华丽丽的转变成为一个侠女,侠肝义胆,铁骨热肠。 茉莉鼓掌,用崇拜的眼神看向芸昕,眼冒星星,“主人好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啊! 芸昕被茉莉夸得飘飘然起来,得意洋洋的说:“那是,我一出马就侦破这里的一起采花贼连环杀人案件。” 茉莉更加惊喜,双眼闪闪发亮,“什么?连环杀人!!听起来好吓人,主人,你有没有怎么样?” 轩辕辰羽淡淡的瞥了挂在梁上的男人一眼,一手打伞,一手摸着下巴,似在琢磨着什么。 芸昕便很兴奋的将镇子上发生的七起采花贼杀人案件简单的陈述一遍,而挂在梁上的这位仁兄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半响,轩辕辰羽淡淡的开口:“你说你身后的这位是这六起采花贼杀人事件的真凶?何以见得?说不定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芸昕往前站了一步,“怎么可能,我亲自出马,怎么可能引不出真凶?”说着指了指插在稻草处的雪亮的匕首,“那是作案凶器,证据确凿,他就是凶手。” 芸昕说着将手指向挂在房梁上的采花贼,从轩辕辰羽站在门口开始,这位采花贼就出奇的安静,安静的让人怀疑他是个死人。 茉莉与轩辕辰羽同时将实现看向这位挂在房梁上的男子,男子手脚被白绫缠绕倒挂在房梁上,这是一道闪电乍现在破庙的上空,将破庙照得忽明忽暗,也将房梁上男子苍白的面色照得尤为诡异。 茉莉捂嘴尖叫一声,颤抖着手抱着芸昕的胳膊,“主人,他……” 芸昕眨眨眼,她清晰的记得这位采花贼兄弟前半刻钟还跟自己说过话,可刚刚闪电乍现时,她也的确看到这位采花贼的眼睛流出两条诡异的血来,在这雷雨交加的夜晚尤为惊悚。 相对于茉莉的恐慌,芸昕的表情很镇定,她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都从死人身上爬起来过,这些已经是小巫见大巫。 圆月带着一对侍卫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站在破庙门口,“主子。” 轩辕辰羽淡淡的嗯了一声,命令道:“点火把,把他放下来。” 圆月应声,让两个侍卫一个点火把,一个把房梁上的采花贼放下来,芸昕与茉莉推到一边,看着那些侍卫忙忙碌碌。 芸昕拍着茉莉的肩膀问:“茉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而且是让轩辕辰羽出来找自己,看他冷冰冰的态度,好似她是任性离家出走的小狗。 茉莉看了眼依旧站在门口也没有要上前搭讪的轩辕辰羽,在芸昕的耳畔小声说道:“你是我主人,我当然能感应到你的大概位置,也幸苦王爷神速,我才能很快找到主人。” 茉莉再次瞟向轩辕辰羽,在芸昕的耳畔继续说道:“主人,我对不起你,不该把你化那么丑,让你丢脸的。” 芸昕自然是无所谓的姿态,她被茉莉当了一回小丑,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她默认想要恶搞一番,她自然不能怪茉莉自作主张。 芸昕拍着茉莉的肩膀摇摇头,安慰道:“没什么的,我觉得你化妆手法很不错,也化的很漂亮,只是……有些人欣赏不来而已。”言下之意,是轩辕辰羽的眼光太俗! 芸昕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很清晰的传到轩辕辰羽的耳朵里,轩辕辰羽的视线本是看向屋檐外连绵的雨幕,闻言将头转向芸昕,嘴角抽了抽。 芸昕眼一瞪,似在说:轩辕辰羽,我长得美不美都跟你无关,你没权力对我的穿着上指指点点。 轩辕辰羽回给芸昕一个眼神,似在说:是你污到本王的眼,本王还是有权利指点一二,免得有人一错再错。 破庙里已经堆起火把,采花贼被放在地上,却早已是身子僵硬,面无血色。 圆月从稻草堆里抽出那把雪亮的匕首呈到轩辕辰羽面前,“主子,这是凶器……只是,凶手似乎死了足有二个时辰。” 芸昕感觉到腿软,险些晕倒,“不会吧,刚刚……就在一刻钟之前,你们赶到这里之前,他还跟我说说过话,怎么会死?” 轩辕辰羽淡淡的瞟了眼很不淡定活像见到鬼的芸昕,他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不少。 轩辕辰羽拿起那把匕首在手中研究一番,确定这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匕首,才将实现落在地上的采花贼身上,“将人送去官府,顺便将凶器比对一下,看看是不是那六起杀人案的凶器。” 圆月点头应是,很快带着这队人抬着尸体消失在雨幕中,破庙里就剩下芸昕,茉莉和轩辕辰羽,还有两个侍卫站着屋檐下待命。 芸昕越想决定手脚越凉,凶手离奇死亡,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见芸昕若有所思,轩辕辰羽笑道:“芸昕,你有没有听过‘傀儡‘一词?” 芸昕乍舌,看着轩辕辰羽的眼里多了一丝复杂,“你是说……刚刚的那个采花贼只是一个傀儡,是真正的凶手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 轩辕辰羽点头,嘴角扬起一个赞赏的笑,“芸昕,你猜……那幕后凶手是不是已经把你列入他的死亡名单里了?毕竟你坏了他的好事……” 第四十七章 神秘黑手 轩辕辰羽的语气凉飕飕的,芸昕感觉脖子一凉,神经兮兮的环顾四周,似乎在某个黑暗的角落,正有双幽怨深邃的眼眸正在盯着她。 芸昕觉得这世界鬼不可怕,死人也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躲在暗处偷窥你的那双黑暗眼睛。 茉莉也被轩辕辰羽的话吓出一身冷汗来,她是主人的温暖小棉袄,主人有难,她自然义不容辞的挡灾主人的面前,为主人祛灾挡祸。 茉莉抱着芸昕的胳膊,手虽然抖个厉害,声音却不卑不亢,“主人放心,茉莉会保护主人的。” 芸昕点点头,一副我的命就交在你手里的豪情,随和又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轩辕辰羽,那眼神似在说:我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你可不能让我先死,对吧? 轩辕辰羽的眼神有些不置可否,淡淡的说:“芸昕,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本王身边,你乖乖的,本王自会护你周全。” 芸昕走到轩辕辰羽身边,笑容如七月的朝阳,拉着轩辕辰羽的衣袖摇着,撒着娇,“王爷,你身子娇弱,这里阴气太重,我们回家吧。” 轩辕辰羽对芸昕口中的“家”字感觉亲切无比,眸光微闪,重复一遍:“回家?” 芸昕并没发觉自己的话里有什么语病,她想来随和惯了,把吃饭睡觉的小窝成为家,如今她住轩辕辰羽的,吃轩辕辰羽的,他的家就是她的家,必要的讨好是必须的。 芸昕点头,“是啊。” 茉莉扶额,内心呐喊着:主人,你中了那腹黑王爷的圈套还不自知?!天,她的主人不会真的对这位病秧子王爷有意思吧!那你的未婚夫君怎么办? 轩辕辰羽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眸色越发的温柔,将手中的伞递到芸昕面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芸昕接过伞举得高高的,有些吃力的说:“轩辕辰羽,以你的身高打伞正合适。” 轩辕辰羽回给芸昕一个淡淡的微笑,“以本王的气质,不适合打伞,本王觉得这样重要而艰巨的任务……比较适合你。” 芸昕无以复加,握拳再握拳,最后决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要靠轩辕辰羽抱住小命,所以要忍耐,再忍耐。 芸昕笑得很温柔,“那王爷请吧!”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茉莉险些跌倒,她家主人,果然失忆的连性情也大变! 轩辕辰羽揽过芸昕的细腰,笑道:“雨太大,走近一点才不容易淋湿。” 芸昕觉得轩辕辰羽的话非常的有道理,便也不做挣扎,两人并肩而行,身影消失很快在雨幕里。 茉莉看着共打一把伞越走越远的两个人,心里莫名的觉得自己画面很温馨,两人共伞,男的眉目如画,女的倾城绝色,这是一幅多么唯美的画卷。 茉莉摇摇头,不行,主人不能早恋的,她要把那颗爱情萌芽扼杀掉! 茉莉打起伞步入雨幕,就在她走后不久,一道青烟从破庙里梁柱上盘旋而下,渐渐凝聚成形,青烟散尽,一个身披黑斗篷的男子站着火堆前,他整个脸笼罩在斗篷之下,只露出一个消瘦的下巴,火光照亮他紧抿成线的唇。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远去的芸昕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成一个点被淅沥沥的雨水冲刷,许久许久他才收回视线,沙哑着声音喃喃自语:“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找你那么久,原来你在这里……” 他的声音随着淅沥沥的雨声消失不见,他一挥衣袖,一道劲风自他的手心发出拍在燃烧正旺的火堆上,火堆的柴火被击飞出去,打在墙壁上再滚到地上的稻草堆上。 霎时间火焰肆虐开来,熊熊燃烧的大火吞噬整个破庙,即使雨淅沥沥的下着,也浇不灭火焰的热情肆虐…… 黑夜斗篷下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他大步朝着雨幕走去,雨水直接穿过他的身子滴在地上,他的身型很快隐匿在雨中,雨越下越大…… 芸昕坐在轩辕辰羽华丽丽的马车里,此刻的她没有半点睡意,双眼睁的老大,盯着轩辕辰羽俊美的脸庞,等待他主动开口说话。 而此时的轩辕辰羽优雅从容的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热气袅袅升起也将他的容貌隐在一片雾气中,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在他身上,如梦似幻,长长的睫毛微垂,看着手中茶杯里漂浮的几片绿茶。 见轩辕辰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芸昕主动找话题:“刚刚在破庙,你说的傀儡……那个案子你怎么看?要怎么才能把真正的凶手揪出来?” 轩辕辰羽缓缓抬头,吐出令芸昕很抓狂的三个字:“没想到。” 没……想到!芸昕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将整个案子从他捋了一遍,采花贼是在两个时辰前就已经死了,那么……在她以身诱敌时就已经步入一个圈套里,那个幕后的黑手用一个傀儡顶了他的罪过,更重要的是,那个幕后黑手居然放过她……这代表什么呢? 芸昕快要抓狂了,整个人感觉被悬在刀尖,一步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芸昕抓住轩辕辰羽的衣角,眼里满满的恳求,“你说,从一开始那个幕后的凶手有意找替死鬼混淆视听,让官府以为凶手已经死了的事实?” 见芸昕一脸的认真,轩辕辰羽正色道:“茉莉急匆匆来找本王,就是感应道你有危险……如果本王再晚到那么一刻,我想……死的那个就是你了……”他靠近芸昕,那么温柔的语气,说着令人胆寒的话题。 芸昕的瞳孔骤然一缩,看向轩辕辰羽幽深似海的眸子,她似乎可以想象在破庙,采花贼问她是怎么做到那个幻境的,而她差一点点就说出来…… 就在这时,不偏不倚间茉莉的出现打破她要说的话,如果茉莉不出现,她会不会讲如何设计幻境的事说出来? 芸昕霎时明白过来,抓住轩辕辰羽的衣角问:“如果你在晚那么一点,我就要被幕后那只黑手控制住神志对吗?那只黑手……他……他就藏在破庙附近?” 芸昕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来,她再也不会自负自大了,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自量力的后果很严重。 轩辕辰羽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笑道:“看来……你还不笨,一点就通。” 芸昕打了个哆嗦,抱着轩辕辰羽的手臂撒娇,“你会保护我的对吗?”那只幕后黑手居然真的躲在破庙附近,而当时的她却一点察觉也没有,可见那只黑手深不可测。 轩辕辰羽低头,芸昕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越挨越近,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抱着他的手臂,像讨好主人的小猫。 轩辕辰羽挑挑眉,“本王说过,只要你跟在我身边,定会顾你周全。” 芸昕眨眨眼,将轩辕辰羽的话来回斟酌了一番,眼睛骤然一亮…… 芸昕:跟在轩辕辰羽身边,就是要寸步不离的意思!那睡觉怎么办?长夜漫漫,也最容易让凶手有机可乘? 芸昕眨眨眼,对着轩辕辰羽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那……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话出口后,芸昕也察觉车厢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于是解释,“一个房间睡觉。” 轩辕辰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华彩,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马车外穿了重物落地声,接着马车骤然停止,芸昕撩开车帘往外望去,绵绵雨幕里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圆月正跳下马,从一堆泥泞中捞起一个泥人。 圆月冷着声音冷嘲,“坐个车辕也能摔下来,你的屁股长刺了不成?” 茉莉红着一张俏脸,想到刚刚听到芸昕那句雷死人的话,她才会如此不淡定的身子重心不稳摔下马车,居然好死不死的跌进泥坑里,还闹了个笑话。 雨水冲刷着茉莉年轻的脸庞,却冲刷不去她想找个地缝躲起来的心。 芸昕难得没有幸灾乐祸,关心的问:“茉莉,你还好吧?”问出口后,她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浑身是泥的她怎么会好! 茉莉一身是泥,脸颊上的泥被瓢泼大雨冲刷着,一脸的倔强,“我……还好。” 轩辕辰羽淡淡的声音从芸昕背后飘出来,“圆月,你送她先走,顺便让厨房熬上姜汤,每个人都喝一碗御寒。” 圆月应声,抱起茉莉上马驱马而行,茉莉本想有反抗,想想又觉得这个时候闹脾气很不合适,这么狼狈的她,早点回别院换件干爽的衣服才是明智的选择。 茉莉和圆月一走,大部队继续往别院行进,因为下雨,走得特别的慢。 芸昕放下车帘,看的轩辕辰羽慵懒的靠在车壁,单手指着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芸昕嘴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轩辕辰羽笑道:“刚刚你说要跟本王同床而眠,所以……本王自然要好好看看你,看你够不够资格侍寝了……” “侍寝?!”芸昕的嘴角抽了抽,“我没说过同床而眠,你想太美了!”抬起拳头就往轩辕辰羽的俊脸上招呼过去,把她当作什么了?还侍寝!啊呸! 轩辕辰羽抬手接住芸昕招呼过来的粉拳,大掌稳稳的把不安分的拳头抱在手心,感受她手心传递出来的愤怒,轩辕辰羽心情很好,舒眉一笑。 第四十八章 共处一室 芸昕没料到自己的小拳头这么快就被对方制服,恼怒的朝轩辕辰羽瞪去,再用力抽住自己的手,却她越是想要抽离,对方的力度也跟着加重,是她低估了轩辕辰羽这病秧子的爆发力。 失败感从心底滋生,一路蔓延到脸颊,小脸骤然气红,瞪着轩辕辰羽喜笑颜开的眸子,“放手!” 轩辕辰羽耍赖式摇头,“你生气的理由……是因为侍寝?既然你如此不愿意,本王也不强求,你还是回你那房间睡觉,本王就当你刚刚的话梅没说过。” 芸昕无语,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她是被嫌弃了! 芸昕红晕退尽,无辜的嘟起嘴,“我只是觉得在你房间睡觉比较安全感,而且,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看,放心!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轩辕辰羽的面色出现一瞬间的僵硬,波光潋滟的眸子闪过一丝令人来不及捕捉到的异色。 轩辕辰羽松开芸昕的手,优雅的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品茶,语气淡淡,“本王只是担心你会一不小心爱上本王,既然你没有这个心思,那是再好不过。” 芸昕呆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个八卦的笑:“你这下可放心了?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子,我一定帮你追到手。”说着还伸出手打算拍拍轩辕辰羽的肩膀,被他凉飕飕的目光一瞥,她的动作停滞在半空,讪讪的收回手。 轩辕辰羽垂眸喝着茶,懒得搭理芸昕的意思,马车缓缓的前行,车厢里很安静,安静得听着车外唰唰的雨水声。 别院,芸昕跟在轩辕辰羽身后走进他的卧室,轩辕辰羽的房间自然是整个别院最大的一间,房间里已经点亮烛火,似等待主人的到来。 进门就看到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万里河山,高山流水,雾气袅袅,画功很精湛,每一笔都勾勒得淋漓尽致。让人站在画前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好似听到潺潺的瀑布流水声。 书画的左上方提着一行篆体小字,“徒登云山望晨秋,日落余晖山间照, 酌一壶酒,拾一路白梨花,撑一柄素伞琴曲无人罢, 梦中梅栽在碑前陌如画,谁的离愁于那山水天涯。” 画下是一方茶几和两个蒲团,左右两侧各有一面两米多款屏风,屏风用上好的楠木所制,简简单单没有多余的装饰。 芸昕望着那首小诗,又看了看已经走向屏风后的轩辕辰羽,随即叹息一声。 芸昕:这首诗应该是轩辕辰羽提上去的,说的就是他怕时日无多,去云山看风景,看到的正是落日余辉下的云山,感触良多就画了这样一幅画。 里面传来珠帘的叮当声响,轩辕辰羽的声音淡淡的响起,“站着那做什么?过来。” 芸昕绕过屏风,紫色的水晶帘子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璀璨的光芒,轩辕辰羽就站在水晶帘上后面,一室的摧残将他照得如梦似幻,芸昕傻傻的看着这样的轩辕辰羽,瞬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轩辕辰羽转头,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随手拿起床上的枕头朝发愣中的芸昕丢了过去。 芸昕接过轩辕辰羽丢过来的枕头,看了脚下发亮的地板,不太确定的问:“我晚上……不会……睡地板吧!” 轩辕辰羽丢给她一个凉凉的眼神,笑道:“难道……你要到本王的床上来?” 芸昕吞吞口水,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对病秧子真的没有半丝兴趣,虽然轩辕辰羽长得很美,很妖孽,可他不是她的菜。 芸昕环顾四周,总觉得房间太大,阴风阵阵,缩了缩脖子,芸昕问:“你的房间安全级别是多少?有没有结界之类的保护,万一睡到半夜,有鬼飘进来怎么办?”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他很佩服芸昕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芸昕,本王才发现你天不怕地不怕,打太子的时候都不怕砍头,却怕鬼。” 芸昕抱着枕头撩开水晶珠帘与轩辕辰羽来了个面对面,她不喜欢两人说话还隔着一层珠帘,看不到对方的神采。 芸昕说:“人有什么可怕的,鬼才可怕,你看不到,摸不着……”顿了顿问,“轩辕辰羽你怕什么?” 轩辕辰羽转身朝自己的大床走去,声音依旧淡淡,“像我这样垂死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自然是把生死都看淡了,若问还有害怕的东西……那就是,我到死还没有将我的仇人除掉,没能用他们的血为我铺一条锦绣前程。” 轩辕辰羽背对着芸昕,芸昕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听着他咬牙切齿的话,她的心里也跟着酸酸的。 她本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最厌恶的就是那些背后陷害别人的卑鄙小人。 芸昕一下子想到十五说的话,想到轩辕辰羽的身世,想到他自小聪明懂事,才华横溢,却遭人嫉妒,被人下毒变成如今的样子。 他应该是光芒万丈的,他是皇帝最喜爱的儿子,太子之位原本应该属于他……而现在呢?他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每逢月圆都会痛苦百倍,他挣扎在生死边缘,他咬牙强撑,就是要手刃下毒谋害他的人。 芸昕的心一动,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轩辕辰羽,你不会死的,你会长命百岁,我会炼出解药,你也会找到谋害你的人,会用他们的血为铺出一条锦绣前程,你会成为这天下唯一的主宰者。” 轩辕辰羽转过头,眸色深不见底,他就这样穿过烛光看向抱着枕头站在十步之外的芸昕,芸昕的眼睛很清澈,很真诚,烛光下双眼神采奕奕,眼里似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认真的回视他的目光。 时光变得静谧,偌大的房间里只闻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响,还有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四目相对静静凝视…… 轩辕辰羽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烛台,看着火焰在蜡烛上欢悦的跳动着,他的眼里出现一瞬间的迷茫。 轩辕辰羽:芸昕,你的信誓旦旦可会实现?你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不是因为可怜我才用那样的话安慰我? 芸昕见轩辕辰羽不说话,自觉无趣,抱起枕头打算找个地方打地铺。 她的适应能力很强,很自然的在柜子里翻出被子等物,在地上铺好,舒服的躺在软绵绵的褥上,转头看向轩辕辰羽的大床,此时的轩辕辰羽已经躺在床上侧着身正看向她。 芸昕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然,随便扯的话题打破尴尬,“你睡不着?” 轩辕辰羽嗯了一声,“我睡眠很轻,有一点声响都会惊醒,你刚刚那么忙碌,我也睡不踏实。” 芸昕闭上眼睛,装作一副很困的样子,“现在全世界都安静了,睡觉吧。” 轩辕辰羽悠悠的声音飘过来,“下雨……很吵。” 芸昕无语,外面的雨的确在淅沥沥的下着,雨水拍打树叶和青石地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格外的响亮。 芸昕淡淡的叹气,“那没办法了,老天爷在哭泣呢,它要下雨,就让它下个够,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轩辕辰羽转开话题:“芸昕,你不好奇你的过去吗?” 芸昕转头,轩辕辰羽似乎很有聊天的心情,于是淡淡的回答:“我听茉莉给我提了一点过去的事,瞬间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想法,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想起那些所谓的过去好,活在当下不是更好?过去的本就已经过去了,未来遥不可及,我只能选择活在当下。” 轩辕辰羽的嘴角勾起一个欣赏的笑,“的确是个很乐观的想法。”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轩辕辰羽起身将烛台上的灯火吹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雨水的滴答声响在芸昕的耳畔。 轩辕辰羽摸到床,才开始宽衣解带,他习惯一个人独处,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总觉得怪怪的。 轩辕辰羽躺下,瞥见芸昕安慰的平躺着,嘴角勾起一个笑,这个女人,总是可以轻易的适应任何环境,即使天塌下来也安然入睡。 就在轩辕辰羽以为芸昕睡着时,她翻了个身,传出一声叹息。 轩辕辰羽的嘴角一勾,某个睡神居然失眠了,真的很难得。 轩辕辰羽出声:“你还没睡?” 芸昕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我也没有跟陌生男子共处一室过,有些睡不着。” 轩辕辰羽想说:那你在本王的马车里,怎么睡得那么欢快?! 芸昕翻了个身,黑暗中,她能看到轩辕辰羽大床到轮廓,轩辕辰羽的声音淡淡的飘过来:“芸昕,如果有天,你发现想要你死,伤你最深的,是你最爱的人……你会怎么做?” 芸昕陷入沉思,会有那么一天吗?最爱的人想要她死? 许久许久,也没听到芸昕的回答,轩辕辰羽淡淡的声音响起:“芸昕,你会杀了你最爱的那个人吗?” 芸昕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我希望这个如果……永远都不要发生,既然我那么爱他,他想要我死,我又怎么舍得提剑伤他一分?我不会用冰冷的剑对着挚爱之人……除非我已不爱了……” 第四十九章 窒息的痛 顿了顿,芸昕问:“轩辕辰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你会亲手杀了你最爱的人?” 许久,才传来轩辕辰羽淡淡的声音:“我最爱的人……她已经死了……” 芸昕的心猛然一抽,她好想问:你最爱的那个女人,她也叫芸昕是吗?你把我起名为芸昕,是不是为了让你的思念少一些?你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透过我……看到你思念却不得见面的女人? 芸昕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心思百转间,觉得她与轩辕辰羽之间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问这么隐私的问题。 芸昕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谁知困意还是渐渐的席卷了她,轩辕辰羽听到芸昕均匀的呼吸声后,他却彻底的失眠了。 他脑海里将他这半生经历的事都回顾了一遍,他本有个很爱他的母妃,很疼他的父皇,他父皇曾许诺他太子之位,然而,这一切的美好如镜花水月般消失不见,如美丽的泡沫化为乌有。 五岁那年,他烧了整整三天,最后被太医救星,从此身子一落千丈,病来如山倒,那个时候起他身边已经堆满了各色的药罐子。 他的母妃在他五岁中毒那年日益成疾,最终比他这病弱的体质还要早一步入了黄土。 没了母妃的依靠呵护,他从天之骄子变成人人唾弃的病秧子,他的宫殿就是一座冷宫,从此无人问津。 十二岁那年,皇帝大寿,大摆筵席邀请文武百官,宫里上上下下热闹非常,唯独没有邀请他。 他知道,自己是被彻底的遗忘了,自生自灭,他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苟且活着。 他站着一处树荫下,望着歌舞笙平的大殿,他的心渐渐的发凉,这时大殿里走出一个人,一身闪亮的太子袍刺痛他的眼,那个位置原本是他的,却与他擦肩而过。 轩辕澈很轻易的发现躲在树后的他,轩辕辰羽想要离开,却被轩辕澈叫住,他挂着和善的笑容朝他走来,说着兄弟情深的客套话,拉着他的手走进灯火通明的大殿。 那是轩辕辰羽生病这七年来第一次看到他的父亲,龙椅上的皇帝父亲明黄的龙袍,高贵的令人不敢直视。皇帝父亲也在静静的凝视他,似过了许久,他才想起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宴会继续进行着,但众人的焦点不再是台中的歌女舞姬,变成他这位许久未曾抹面的三皇子。 轩辕辰羽还依稀记得,那个宴会上他大放光彩,以一首气势磅礴的贺寿诗博得皇帝父亲的赞赏,文武百官的的鼓掌声将他淹没。 很快他就成了名,在京城里名气大增,皇帝父亲也为他请来一位苗疆的解蛊高手,那是一个极为美丽而神秘的女子,面纱遮面,一身大红色,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她叫芸昕。(为了和女主区分开,用“昕昕”代替) 一直以为这位美丽的女子是上天派来的救星,三个月的朝夕相处,她为他解蛊,陪他看书作诗,并肩看夕阳,就连从不出门的他带着她去云山看日出。 她走近了他的心,他第一次品尝爱情的美好,然后,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幻泡影,手指轻轻一搓就碎得连渣也没有剩下。 轩辕辰羽记得那个永生难忘的黄昏,他踩着一地的斜阳碎影走向御花园,十五说女人都喜欢鲜花,他想亲自去挑选一朵送给她。 穿过树影花海,绕过假山,他走在一处回廊通往水榭,才走到水榭台阶上,便听到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伴随女人的娇喘声飘飘渺渺,丝丝缕缕的传入他耳朵。 轩辕辰羽也没想到自己会撞上这么尴尬的一幕,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水榭里响起极为熟悉的声音…… “昕昕,你每天给病秧子解毒,那毒到底解了,还是没解?” 轩辕辰羽的浑身僵硬,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那就是伪装成好哥哥的轩辕澈的声音,而他口中的芸昕,正是他安排在自己身上的眼线。 女子喘息着声音说:“我的确帮他解了蛊,不把蛊毒解除,怎么引发他体内的寒毒?太子殿下请放心,他成不了你的威胁,也抢不走太子殿下的宝座,那寒毒只有月圆之夜会发作,那些庸医是诊断不出什么的,他的命活不到十八岁……” 女子说完咯咯笑了起来,轩辕辰羽晃了晃消瘦的身子,他靠着一侧回廊的石柱,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的心在这一刻碎裂,天崩地裂…… 原来,所谓的爱情只是自欺其人的笑话,他就是一颗棋子,操控他的那个人就是他以为真爱的女人,他果然太天真,怎会有个人平白无故对你好,那只是一个柔情陷阱。 回到寝殿,他坐在台阶上痴痴傻傻的望着天空,他多想成为那朵漂浮的云,从此爱恨都与他无关。 轩辕辰羽等了她整整一夜,重要在黎明时分,昕昕踩着晨露回来,她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她笑着走到他身边,想要扶起坐了一夜台阶的他。 轩辕辰羽避开了她的搀扶,坐了一夜的凉地,腿有些麻,他避开她的手淡淡的说:“不要碰我,我嫌脏。”说着摇摇晃晃的朝房间里走去。 早膳时,他在她的粥里加了砒霜,他不能容忍最爱的人背叛自己,即便很爱她,恨也是相辅相成的。 他还记得她死的那个早晨,阳光透过云层照亮整个院子,他坐在树下手里握着一卷书,昕昕站着一处杜鹃花丛问他:“这杜鹃花开的真好看,证明春天来了。” 他目视远方,淡淡的回答:“我的春天……再也不会来了。” 昕昕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捂着肚子,眼里满是痛苦,她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痛到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她软到在地上,用凄楚的眼神看向他,“饭里……有毒……” 轩辕辰羽站起身,朝她一步步靠近,站在她半尺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的声音似极地的寒冰,“这毒是我下的……” 昕昕的眼里写满了诧异,她怎么也想不到轩辕辰羽会如此狠心想要她死,当初是谁抱着她,在她的耳畔说爱她? 如果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居然下毒冷冷的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真的爱过她吗?还是只是把她当做一个玩具,不喜欢了,就扔了? 即使腹部翻江倒海,痛得眼里夺眶,昕昕依旧咬住嘴唇,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来。 轩辕辰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心里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更加的难受,他的声音凉凉的,“告诉我,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背叛我?”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嘴角却扬起一个笑,她笑得很狂,笑得泪流满面,可笑着笑着,喉头一阵腥甜,血汩汩从嘴里流出。 待她笑够了,她才问道:“轩辕辰羽,你确定你爱过我?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轩辕辰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凝视她的眼睛。 不回答,那是默认的意思吗?昕昕自嘲的苦笑,“我知道你们皇室之人向来薄情,我以为……至少你不一样,却没想到……你更无情……” 轩辕辰羽漠然的看着她又哭又笑,眼里平静无波,“你是轩辕澈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不是吗?你们的苟且……我都听到了,何必要我把你的不堪都说出来?” 芸昕嘴角的血越流越多,染湿她的衣服,那刺目的红在她红色的衣服上绽开一朵朵墨色的莲花,凄美无比。 她苦笑,“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只听到那个声音……就把我判了死刑,否定了我的所有……” 她捂着胸口静静的看着居高临下的轩辕辰羽,眼里多了一丝凄凉和无奈,“所以……即使我说我爱你,你也不会相信?” 轩辕辰羽漠然的凝视她,“你的爱真是特别的很,打着解毒的旗号,实则是下毒要我的命……”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轩辕辰羽,死在你手里,是我活该犯贱……我只是可笑,这该死的缘分,为什么让我爱上你?” “那个人不是我,昨天我被皇后请到慈宁宫,那里的太监宫女可以为我作证,我喜欢的人是你,怎么可能跟太子苟且?”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轩辕辰羽,我发誓……你的寒毒是我清了蛊后引发的,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四处寻找药草为你炼制解药,最后换来的……却是一碗毒粥……” 她颤抖着手从怀里取出一颗晶莹透亮的白色药丸,一瞬间药丸在她的手心化为一滩水,从她的指缝流到地上…… 她的眼里是空洞的绝望,“这世间……再没人能炼出这颗解毒丸,轩辕辰羽,我恨你,我诅咒你,这一辈子不会有人爱上你,你将活在无边的地狱里,活活被病痛折磨而死……” 她说:“轩辕辰羽我们算是两不相欠吧,毕竟……你也没有那么爱的你,我也没有那么信任你……否则,我不会毁了那颗解药……”她闭上眼睛,她的声音淡淡的飘散在风中,渐渐化为乌有…… 望着双目紧闭的她,轩辕辰羽感觉心口窒息般的痛,他抱着她的尸体,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 第五十章 踏青 望着怀里再没有生机的女人,轩辕辰羽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他不去想这件事情是不是他的判断错误,也不去追究她说的那些话是真实性,人都已经没了,答案是什么也毫无意义,显得那么苍白。 他只是望着怀里紧闭眼睛的女人,她的脸一点一点的苍白,体温也在急速下降,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抬手用袖子将她嘴角的那滴血迹擦去。 思绪回归与现实,轩辕辰羽的眼角竟有些湿润,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轩辕辰羽坐起身,望着角落里熟睡的芸昕。 黑暗中他只能隐约看到隐约的轮廓,他捂着有些凌乱的心口,对着芸昕低声喃喃:“芸昕,我知道你不是她……给你起一样的名字,只是告诫我自己不要一错再错,我知道你不像她,不会给我最致命的痛,我已早已将心冰封,从母妃去世,从我失去她后,我的世界彻底变成冬季,再也没有春天。” 轩辕辰羽明知道芸昕听不到,但他还在说,像是对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说:“我想……我不会爱上你,就像……你不喜欢我一样。” 第二天,芸昕醒的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轩辕辰羽起的很早,并没有吵到她。 下过一夜的雨后,空气特别清新,芸昕伸了跟懒腰,走出轩辕辰羽的院子就被一只“绿蝴蝶”扑了个满怀,“主人,你有没有怎么样?” 芸昕挠挠头,推开太过热情的茉莉,“我很好啊!”看了眼茉莉一身绿,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她不能否认,茉莉穿青草绿的颜色很好看。 茉莉环着芸昕的手手紧了几分,“主人没被那个病王爷吃豆腐吧?” 芸昕冷汗,敲了茉莉一脑门,“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呆在他身边安全系数高一点,他想吃我豆腐也得看看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茉莉继续摇着芸昕的衣角,转移话题,“主人啊,你什么时候出发去寻解药啊?早点帮那病王爷解好毒,我们就能早日恢复自由。” 茉莉很早就困惑芸昕对轩辕辰羽的病很上心,两人在炼药时,茉莉不经意问起:“主人,你为什么一定要帮那个病王爷解毒啊?主人,你也不喜欢他,他死还是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芸昕垂下头,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惆怅,但还是把轩辕辰羽喂她喝血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茉莉面色苍白,一脸的愤愤不平,“那个病王爷好卑鄙,居然威胁主人和他一起死。”主人的命何其尊贵,那个男人真是放肆。 茉莉在心里记下这笔账:我现在明白主人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病王爷了,欺负主人的人,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听茉莉说起采解药,芸昕举起纤纤五指,像个神算字似的,她掐着手指,在炼丹的那几天,茉莉提到七彩雪莲可以解毒,可这个雪莲太过稀有,并且有花期,算是百年难遇。 芸昕抬头看看头顶的碧海蓝天,幽幽道:“本小姐掐指一算,今日北斗星异动,世道不太平不宜出行啊!当另择良辰吉日,方能事事化吉,而且,你不是说离那七彩雪莲的成熟期还有三个月,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等了。” 茉莉嘴巴张得足已塞下一只鸡蛋,头顶冒出无数个问号,芸昕最喜欢游玩了,那么好的机会可以离开病王爷,她却找了不成文的借口。 茉莉眼珠子一转,笑道:“主人是担心昨天那采花贼案件?官府已经结案,凶器确认无误,而且凶手畏罪自杀,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贼案件被英勇神武的主人告破,真是可喜可贺!” 茉莉可怜身为主人的芸昕被一个凡人肆意摆布,便教了芸昕如何使用幻术,必要时也是可以防身,她只在过去的芸昕那里学会这一个技能。这也是芸昕能轻易给采花贼下套的原因所在。 芸昕的脸色上没有半丝的喜悦,想到轩辕辰羽说的傀儡整个人都不好了,官府似乎不愿意去深究,潦潦草草的就结案,妈的,不负责任! 芸昕想:现在的我这么若,还是相信轩辕辰羽的话,呆在他身边最安全! 打定主意后,芸昕问:“轩辕辰羽人呢?” 茉莉眨眨眼,没想到主人对那个病秧子如此关注,心里虽然不爽,但还是告诉芸昕下落。 芸昕蹦蹦跳跳的吵着轩辕辰羽的书房走去,圆月站在书房门前,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很想一个门神。 芸昕挥挥手,“圆月兄弟早上好呢!” 回应芸昕的是凉飕飕的冷风呼啸而过,圆月依旧保持严肃的表情,“芸昕姑娘,书房重地外人不得入内。” 芸昕依旧保持一张笑脸,很理解的点头,“没关系,我可以站着等他。” 圆月无语,于是继续目视前方,芸昕闲来无事,就绕着雕像般站立的圆月转了一圈。 芸昕:“圆月兄弟贵庚啊?家中可有妻室?” 圆月:“今年十八,属下一生终身侍奉主子,自然没有妻室。” 芸昕夸张的“啊?”了一声,笑道,“终身侍奉主子和娶媳妇不冲突,而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帮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圆月那万年不变的脸骤然一红,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芸昕拍着圆月的肩膀,一副红娘的口吻:“圆月兄弟忠厚老实,自然找一个好姑娘,有了,茉莉也很不错,活泼开朗,你们俩凑一对,那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圆月没有说话,一个凉凉的声音从书房里飘出来:“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圆月的婚事不劳你操心。” 芸昕的嘴角抽了抽,回嘴道:“轩辕辰羽,你是圆月的代言人?我给他做媒,又不是给你做,你激动什么?” 圆月站着一旁直冒冷汗,他是无辜的,为什么有种被当枪使的错觉! 圆月干咳一声:“芸昕姑娘,属下誓死效忠主人,并没有娶妻的念想,多谢芸昕姑娘厚爱。” 芸昕撇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了,木头还没开窍,她只是看到昨天圆月抱茉莉上马离开的画面那么的和谐,那么的唯美,才有了牵红线的想法,既然不领情,那就当她没说过好了。 芸昕绕过圆月推门进书房,书房里,轩辕辰羽埋在一堆厚厚的公文里奋笔疾书。 芸昕随意的找了一个空位坐下了,翘着二郎腿随意打量四周,目光正对上轩辕辰羽幽深的眼眸。 芸昕笑着耸耸肩,“你随意,我只是觉得这里空气比较好,呵呵。”尴尬一笑,她是不请自来,但她脸皮厚,摸到手边青梨,拿起一个张口就咬了一口。 轩辕辰羽的嘴角一抽,笑着问:“酸不酸?” 芸昕看了看手中很青涩的梨,又看了看轩辕辰羽一副牙酸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个笑,又咬了一大口,吃得津津有味,让人一看就觉得那梨很甜很好吃,“好甜啊,轩辕辰羽,这梨子哪里来的?” 轩辕辰羽站起身,走到芸昕身边,拿起一个梨,就这样学着芸昕的吃法,连皮带肉的一口咬进嘴里,酸涩的口感溢满整个口腔,轩辕辰羽的面部表情瞬间僵硬。 芸昕看着囧迫的轩辕辰羽,咯咯笑出声,好似看到轩辕辰羽狼狈的样子,是她最乐见其成的。 轩辕辰羽将嘴里的那口梨吐了出来,真是上了这个女人的当,亏她那么奋力的表演,引他上钩。 轩辕辰羽将手中的半个梨往角落里一扔,重新回到书桌前,继续之前的工作。 芸昕歪着脑袋打量着轩辕辰羽认真工作的样子,自觉有些无聊的坐在椅子上,一下子晃晃腿,一下子伸伸懒腰,一下子指着下巴眼珠子乱转,一下子把玩着自己长长的发丝,看头发上的分叉,然后很无聊的用牙齿去咬。 轩辕辰羽自芸昕坐在自己对面后,心思一直不能集中,真是该死的,他的主意力全被那个坐没做相的女人吸引了去,手中的笔也没写出半个字。 轩辕辰羽将自己的心绪不安归结为芸昕太捣乱,才会引得他分了心。 放下手中的笔,轩辕辰羽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芸昕好奇的瞅着他,“轩辕辰羽,你公务处理完了?”站起身原地蹦达了一下说,“真是奇怪,你哪来那么多公务要处理?你不是被你皇帝老爹抛弃在这个鸟不拉上的别院了吗?凤池山离京城那么远,他好意思快马加鞭送公文,让你这个病痛折磨的小儿子处理吗?” 听着芸昕直言不讳,轩辕辰羽只是浅笑不语。芸昕自然不知道,现在的他暗藏实力,卧薪尝胆,等着给那些仇敌们最沉重的打击。 芸昕转头看向窗外,天气晴朗,碧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芸昕转头看向轩辕辰羽,笑道:“轩辕辰羽,我们去踏青吧?你这个病人不要老呆在书房里闷着,要出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轩辕辰羽看向芸昕,她站着窗前回眸一笑,今天的她身穿一件藕粉色碎花襦裙,绿色的披帛绕在她臂弯,衣摆随风而动,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一圈圈的光晕将她的五官柔化,一双灵动的眼珠波光涟漪,如黑曜石般光滑,如星辰般璀璨。 芸昕缓缓向他走近,轩辕辰羽鬼使神差的站起身,“也好,本王确实好久没有踏青了。” 第五十一章 幕后黑手 两人走出书房,穿过树荫花丛,绕过怪石嶙峋的假山,走出别院后门,走在曲径清幽的山道上。 芸昕被两侧的风景吸引,跟着轩辕辰羽的脚步,她的眼睛可没闲着,一直四处乱转。 别院的后山有一片枫树林,此时已是入秋,虽然阳光炙热,走在树荫下依旧感激舒爽,林间透过来的风都带着淡淡的青草香,红色的枫叶随风摇曳,树叶摩擦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如一首歌,歌颂秋天的童话。 片片红叶如蝴蝶般在芸昕的身侧凋零,她抬手接住一片红叶,她高举着红叶,阳台看着被阳光照得透红的叶子,“轩辕辰羽,你说落叶是不是凄美的?” 轩辕辰羽双手环胸,挑挑眉,望着芸昕的侧脸,他似看到,曾经也有个女孩在他身边,她的笑容如春天的阳光,如绽放的花朵,那也是他的春天,却被他亲手扼杀…… 许久不见轩辕辰羽回答,芸昕转过头,看到精神恍惚的他,似在回忆着曾经。 轩辕辰羽嘴角扬起一个虚伪的笑,声音好似飘渺的风,“落叶归根本就是一种伤感。” 芸昕歪着头,“树与叶子本就是一对恋人,叶子虽然离开树枝,但它用自己的身子化为肥料滋养着树,树叶用这样的方式爱着树,告诉树,它不曾离开,这种爱情是不是很美好,何来忧伤?” 轩辕辰羽仰头望向头顶的树稍,阳光穿过树枝打在他脸上,他闭上双眼,声音淡淡:“芸昕,若有来世,你会做一片叶子,静静的长在树梢,等到枯黄失去水分,便随风凋落化为春泥更护花?” 芸昕笑道:“如果我可以选择自己的来世,我才不要做一片小小的树叶,我要做天空唯一的太阳,居高临下,俯视众生。” 轩辕辰羽看向指着太阳说得神采奕奕的芸昕,心口似有什么被触动,但这感觉消失的太快,他来不及捕捉。 两人继续顺着山路望山顶走,走到复杂难过的路线,芸昕自告奋勇的朝轩辕辰羽伸出援手,轩辕辰羽有种被一个女人保护的怪异感觉,即使他很有自信一个人也夸过坎坷或者荆棘,但只要芸昕主动伸出手,他都毫不犹豫的握住她。 因为常年处于寒毒的并发症,轩辕辰羽的手心一直是沁凉没有太多的热度,即使走来一半的山路,轩辕辰羽的手心一直凉凉的。 而芸昕已经冒了一身的热汗,双颊也被太阳晒着红扑扑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芸昕喜欢牵着轩辕辰羽冰凉的手,可以降温嘛,虽然这样的降温效果微乎其微。 芸昕走到一处小瀑布前,双手接住沁凉的泉水抹了一把脸,感觉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 芸昕又接了一口水喝下,沁凉的泉水顺着喉咙一直凉到心底,芸昕舒服的眯起眼睛。 轩辕辰羽则坐在一旁的大石上,原本病态而苍白的脸上染上一层粉红,所谓的白里透红说的就是轩辕辰羽此刻的面色。 轩辕辰羽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朝芸昕身旁的水潭扔去,“哗啦”一声水响,芸昕跳开一步,避过被水溅到的命运,转头瞪向身后的始作俑者。 却见轩辕辰羽沐浴在阳光下,华衣翩翩,眉目如画,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却是那么的动人心魄,一双凤目凝视着她,或许是她的错觉,她竟从那样的眼光里看出一丝柔情似水来。 芸昕自我催眠:一定是我的错觉吧!轩辕辰羽怎么可能冲着我笑,或许,他就是通过我想着那个他深爱不得的女人。 芸昕笑道:“轩辕辰羽,现在你是不是感觉浑身舒畅,这微凉的风都似在拥抱你啊?” 轩辕辰羽站起身走到芸昕身边,伸手为她撩开散落在脸颊随风乱舞的碎发,手指划过她细腻的额头,他的指尖似触电般迅速收回。 心里莫名涌起一种异样的情愫,芸昕也察觉轩辕辰羽的异样,抬头凝视着他。 轩辕辰羽别过头,掩饰自己慌乱的眼神:“芸昕,如果有天你不在我身边,我想……我会很无聊……” 芸昕转眼看向天际的白云,“天下本就没有不散的筵席,想开点就好了,那些不习惯只是适应一阵生活方式,慢慢的都会变为习惯。” 轩辕辰羽嘴角一勾,语气平静,“也是,或许那个时候,本王身边也早已经有喜欢的女子……”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有那样的冲动?想要芸昕永远留在他身边,或许真的如轩辕澈所说,他的确该在府里养两个姬妾,那样才不会有怪异的想法。 轩辕辰羽退了两步,转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说完也不顾芸昕的反应径直朝山下走。 芸昕挠头,刚刚还好好的,这人又怎么了!男人的心思也真奇怪,说风就是雨的。 芸昕朝轩辕辰羽的背影喊:“轩辕辰羽,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我可以帮你去追她!” 轩辕辰羽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再次被芸昕的话雷到。 芸昕见轩辕辰羽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不由的抱着胳膊跺脚,她嘀咕:“王爷就是矫情!” 背后一棵大树后一双犀利的眸子正盯着芸昕的背影,宽大的黑斗篷将他整个人都笼上神秘的面纱。 白皙的手指在空中比划出一套诡异的动作,原本还空旷的空气里突然多了数十支箭羽,这些箭羽颜色是透明的,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 随着黑夜斗篷人手指的动作,透明的箭羽带着破空之势朝芸昕的方向极速飞去…… 芸昕走了两步,背后突觉冷飕飕的,转头,瞳孔骤然一缩,数十支闪着彩光的箭羽朝着她的胸口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空而来…… 芸昕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甚至来不及出声呼救,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彩光箭羽穿胸而过,眼前阵阵发黑,她陷入无边的黑暗…… 黑衣斗篷从树后缓步走向芸昕,看到倒在他脚前面色苍白的女子,嘴角扬起一个嗜血的笑。 山下传来几声急切的呼喊声,唤的正是芸昕的名字。 黑衣斗篷男眉头不悦的蹙气,宽大的衣袖一挥,地上的芸昕骤然消失不见,他的身子也化为一团青烟四散…… 空旷的空气里,湿润粘稠的空气令人呼吸都有些沉闷,“滴答滴答”沉闷的水滴声在空间回响,也传入芸昕的耳朵里。 动了动沉重的眼皮,芸昕吃力的睁开双眼,浑身酸软的她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试着努力支起身子,手指动了一下,没能完成大脑传递过来的指令,一切努力只是徒劳,她只能长叹一口气。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的耳畔响起:“你可是醒了,我的美人?”语气里带着戏虐和调侃。 芸昕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第一个念头是:我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那个鬼魅般低沉的声音继续在她耳畔哈着气说:“我的美人,你一定不记得我了,你可是吃了我的内丹,怎么可以说不记得就不记得我了?说起来,我感谢你吃了我的内丹,我才会寻着气味找到你……” 芸昕脊背一阵发凉,她瞪大眼睛,想看清身边的人是谁,可触目的黑,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她的脑子不停的转动着,这才想起有那么一个可能…… 芸昕颤抖着声音:“你……你是鬼?……你是……”后面的话她已经没有勇气说出来,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混乱了,轩辕辰羽说过,他喂她吃过一颗内丹……脑海浮现在湖里与那条蛇纠缠的画面……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边没有任何的活人气息,芸昕肯定那条蛇已经死了,却没想到它会阴魂不散的纠缠上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芸昕渐渐平静下来,这个时候慌张只会自乱阵脚,她首要做的就是降低对方的防备,再伺机逃走。 对方显然很有聊天的心情,笑道:“说来也是缘分。” 缘分!天知道我现在多抓狂,多么想要将身边这位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拍飞,她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跟这个鬼有什么该死的缘分。 芸昕皮笑肉不笑的干笑两声,“请问,是怎么样的缘分让你又遇见了我?” 安静,诡异的安静,芸昕的声音在空间回荡,久久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 一团幽兰的火焰骤然在芸昕的眼前亮起,芸昕被突如其来的鬼火吓了一跳,小心肝砰砰跳了两跳,一张俏脸一片铁青,额头沁出一滴冷汗! 最初的惊吓过后,芸昕也终于看到对方的脸,这是一张极为邪魅的脸,银白的发丝无风自扬,斜眉入鬓,一双赤红色的眼眸似红宝石般璀璨,映着幽兰的鬼火,看得芸昕浑身发抖。 芸昕:这就是那条蛇修炼成人形的样子?长得真的很妖孽,居然比轩辕辰羽还要妖孽三分,老天!轩辕辰羽知不知道我被鬼抓走啊?他会不会来救我! 芸昕的心声上天自然听不到,那团鬼火在他面前明明灭灭,他的声音似阴间极冷的风…… 第五十二章 梦中美男 “我那日你潜到我面前,我是起了怜香惜玉的心,可笑的是,我虽仁慈,但你却无情,我被你的男人一掌击飞,血肉横飞……我凝聚魂魄不散,找到一个肉身借尸还魂,只是,那具肉身不保养很容易变成干枯的干尸,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极阴之血,以血养之。” 芸昕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寒意似从脚底一寸一寸蔓延全身,她的身子依旧软绵绵的,她的眼里倒影着“惶恐”二字。 从他的话语里,她似看的一个个貌美少女死于非命,她们何其无辜,却被活生生的剥夺了生命,血液被吸干,成为一具枯骨。 男子的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怎么?你不舍了吗?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恶性循环,如果你没有闯入我世界,我就不会死,也不会成为现在的鬼样子,也就不会死那么多女人。” 芸昕轻蔑的一笑道:“那些女人不是被你先奸后杀的吗?你还修炼采阴补阳之术,真是一点也不浪费资源!” 男子的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眼眸似一汪深潭黑不见底,他冰凉的手指慢慢的抬起芸昕的下巴,唇轻轻的附上她的唇,看到她眸底的慌乱,他的心顺便畅快淋漓。 “我的美人……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你可知我一直都想着与你欢好,想着你在我怀里变得柔情似水的样子?”他的手从芸昕的脸颊缓缓的往下移,手指轻轻拨开芸昕鬓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 芸昕的身子不住的颤抖起来,可是她却无力抵抗,如铁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 她是真的害怕了,这种无限的恐惧将她笼罩,另得她的呼吸都变得无力。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脖子落在男子的手背上,穿过他的手背滴落在湿润的泥土里。 芸昕心里凄凉的想着:轩辕辰羽,你会不会来救我?我好害怕,你不是说过,只要我乖乖的呆在你身边,我就不会有事吗?你却食言了! 感觉腰带被拉扯,衣服松松垮垮的掉落在地上,一双千年寒冰的手在她的衣领处游移,那死人的触感令她毛骨悚然…… 这时,一阵阴风自耳畔刮过,听到一声痛呼声,芸昕惊愕的睁开眼,数十道紫色的光球在黑洞的上空漂浮着,男子白衣胜雪,翩翩飞而来,他华丽丽的出场,黑洞里瞬间光明起来。 欣喜浮上心头,芸昕这才看清洞里的情况,她躺在一张冰冷的石床上,那个鬼魅般的男人被横风一扫直接撞上石壁,紫色的光球正将他包围住,他笼罩在紫光之中,愤怒的嘶吼一声。 在芸昕深思恍惚间,白袍男子已将她打横抱起,芸昕愣了一下,她的视线久久不能从白衣男子脸上移开…… 这个场景似乎很眼熟,男子墨发如丝般随风张扬着,他肤白如玉,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好似魂牵梦绕,梦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错觉。 白衣男子将芸昕紧紧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没事吧?”他的声音很好听,如空谷幽兰,如清泉溪流。 芸昕有些机械的摇摇头,没有什么可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是欣喜的,因为在生死边缘被一根救命稻草捞上岸。;因为这个男人似曾相识,她在他身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几何时见过他。 白衣男子看向紫光处,他伸出左手手掌轻翻,只听一阵鬼哭狼嚎声,紫色的火焰将一团黑漆漆的物事点燃,然后越烧越旺,越烧越小,渐渐变成灰烬,随风四散,空气里再也没有了那个黑衣诡异男子。 芸昕缩在在白衣男子的怀里,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猫,面无表情的看着紫光越来越小,那个伤害她的鬼被白衣男子弹指一挥间灭得连渣也没剩下,心里总算是好受许多,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刻,芸昕觉得这位白衣男子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神,不管对方是谁,他能来救她,赶在这个时候来救她,真的好感动。 好半天,芸昕才收起情绪,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 白衣男子的手贴在芸昕的背上,芸昕感觉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的手掌心传递到她全身,包括她此刻惶恐害怕的心也得到了安抚。 白衣男子低头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的女人,摇摇头,淡淡的说:“不谢。” 芸昕靠在白衣男子的怀里小歇,许久才想起自己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她抬头,想问问恩公尊姓大名,日后好报答,却听对方淡淡的说:“姑娘可是累了,我送你回去。” 芸昕顺着他的话问:“你知道我住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我有难?怎会那么凑巧赶过来救我? 白衣男子扬起一个云淡风轻的笑,“有幸得姑娘相救,这次算是换上人情,救命之恩就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报恩。“他抱着他走出黑洞,黑洞不算太深,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站在繁星满天的林子里。 芸昕不死心的问:“告诉我你名字,可以吗?” 白衣男子依旧摇头,“如果我们有缘再见,我定告诉你我的姓名。”言下之意,现在他不愿意说。 芸昕失望的垂眸,对方既然不愿意说,她问再多也是徒劳,索性什么也不说。 白衣男子熟门熟路的抱着芸昕在树与树之间穿梭着,直到将芸昕放在轩辕辰羽的别院墙下,都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 见白衣男子转身拂袖而去,芸昕忍不住又问:“你说我救过你,什么时候?在哪里?” 白衣男子没有回头,脚步停滞了一瞬,淡淡声音随风飘过来,却是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有时候忘记也不是件坏事。” 他的身影继续往前走,他走得很快,一步十米,转眼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夜幕里。 芸昕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有不知该说些什么,便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许久许久,芸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但愿她跟那个男人还有缘再见,这样就能解开心中所有的困惑。 一个声音不确定的在芸昕不远处响起:“芸昕姑娘?” 芸昕转头,是十五,他举着一根火把漫步向她靠近,语带急切,“可算找到你了,你是不是在玩捉迷藏,可把我家主子急坏了!” 芸昕歪着头,笑得如沐春风,听到轩辕辰羽在找她,心里莫名的很温暖,被人关心的滋味就是好。 突然发现,在轩辕辰羽的心里,她变得那么重要,这种感觉真好。虽然芸昕知道轩辕辰羽只是为了解毒,才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在哪?”芸昕说着就跨门而入,对于轩辕辰羽能去的地方了如指掌,她熟门熟路的走进轩辕辰羽的院子,远远的看到轩辕辰羽房间灯火通明,想必他一定在等她,她这么进去会不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轩辕辰羽,我回来了!”芸昕推门而入,脸上扬着一抹灿烂的笑,然而下一刻,她的笑冻结在脸上。 芸昕:这是什么情况?!我……是不是……出现的……太不凑巧了! 面前的情况是:轩辕辰羽坐在茶几软垫之上,对面坐着一位妙龄少女,貌美如花,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穿粉色襦裙,只是衣服穿的非常的单薄,在烛光的映照下能清晰的看到那盈盈饱满的酥胸,如高山流水,令人眼前一亮。 妙龄少女手持一颗白子,很认真的看着棋盘,小嘴微噘,语带娇嗔,“王爷你好坏,把奴家的路都堵死了,你要奴家还怎么走?” 轩辕辰羽身边还站着以为绿衣女子,女子衣服同样很暴露,她的手搭在轩辕辰羽的肩膀上,给他按摩肩膀,白皙的手指在轩辕辰羽的肩膀上游移,趁机吃豆腐,看得芸昕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芸昕:轩辕辰羽,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两个妓女? 轩辕辰羽笑着伸出食指抬起粉衣女子的下巴,“那呆会,本王补偿你如何?” 芸昕再次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想着轩辕辰羽跟轩辕澈不愧是两兄弟,一样的色!这就是十五口中的“王爷很担忧”? 他担忧个毛线,左拥右抱的享受风月之事,早就将她遗忘在某个犄角旮旯去了。 芸昕尴尬的咳嗽一声,用了然的眼神看向轩辕辰羽笑道:“不好意思,走错门了,你们继续!” 轩辕辰羽这才转头看向芸昕,好似现在才发现她的存在,“大晚上的不在自己的房间呆着,跑到本王这里是来看戏?” 芸昕扶额,很不确定十五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轩辕辰羽真的知道她被鬼绑架险些丧命吗?她在九死一生时,他却在这里逍遥快乐,现在反过来指着她打扰了他的雅兴? 芸昕依旧笑得很温良无害,“王爷喜欢谁宠幸谁,干小女子何事?小女子何需劳师动众的来看戏,这样的戏码我也看多了!” 芸昕发誓,这只是随口胡诌的,看男人跟女人调情,她是吃饱没事干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轩辕辰羽的眼眸冷了下来,嘴角一抽,重复道:“你……看多了?” 第五十三章 王爷的宠妾 见轩辕辰羽似探究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芸昕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不能输气场,她挺了挺胸,为自己找了很好的借口,“天太黑,我眼瞎才走错门,原来这不是我的房间啊!”说着转身走人,也不管轩辕辰羽的面色有多黑。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瓷瓶,抬手朝轩辕辰羽扔去。 轩辕辰羽抬手接住,挑挑眉问:“这是什么?” 芸昕闪出门,从门外探进一个脑袋,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轩辕辰羽,眼里似有一丝笑意,“壮阳药啊!”语气轻松自然,脸不红心不乱,又好心提醒,“轩辕辰羽,良辰吉日,可别负了美人恩啊!” 轩辕辰羽捏拳,指关节咔咔作响,他的面色先是苍白的,如今已转为铁青,最后转为锅底黑。 轩辕辰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牙关磨得咯咯直响,咬牙切齿道:“芸昕……你跟本王站住!” 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居然说他不行,还那么“好心”的给他送壮阳药!这是一种污辱,明目张胆的污辱,轩辕辰羽感觉自己的头顶都快要气到冒烟了! 芸昕俏皮的吐吐舌头,那眼神带着一丝嘲笑,似在说:轩辕辰羽,不要不好意思,你体质那么弱,是该补补身子,万一你半途而废,让你身后的两位美人情何以堪啊! 轩辕辰羽在芸昕眼神的示意下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人美人,此时她们依旧站在一侧低下头红着一张小脸,双手放在胸前绞成一团,似乎在紧张着什么。 是个女人就应该有这样的反应,而不是芸昕这样明目张胆的说闺房之乐。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再次咬牙切齿:“芸……昕……”他的身子随着话落已经闪到门口,可惜某女早就逃之夭夭,院门口远远的传来芸昕的嬉笑声:“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那个女人真是……够厚颜无耻的! 轩辕辰羽深呼吸,努力平复胸膛的起伏,紧握成拳的手渐渐松开,白色的粉末自他的手下流泻而下,随风飘散,片刻后,他看到自己的手心血肉模糊,那是被刚刚碎裂的瓷瓶渣扎到了手。 轩辕辰羽转身回到房间,浑身上下散发着足以动死人的冷气场,房间里的粉衣女子和绿衣女子见轩辕辰羽进来,赶紧迎上来,她们细白的手一手抚上轩辕辰羽的肩膀,一手搀扶着轩辕辰羽的胳膊,语带温柔,异口同声道:“奴家为王爷更衣吧!” 轩辕辰羽震开两个女人的搀扶,嘴里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粉衣女子和绿衣女子吓得面色刷白,噗通一声齐齐跪在轩辕辰羽面前,美目里泛起一丝雾气。 粉衣女子抓住轩辕辰羽的一片衣角哀求道:“王爷,请您不要赶奴家走,奴家心慕王爷,只想一生侍奉王爷。” 绿衣女子也赶紧表忠诚,“王爷,奴家是太子殿下送给王爷的,王爷让奴家滚去哪里?奴家已经没地方可去了……”说着哀哀凄凄的哭了起来。 轩辕辰羽一阵头疼,事情得从头说起,他跟芸昕爬了后山后,轩辕辰羽下山回别院,发现芸昕没有跟着下来,就原路返找,他喊破喉咙都没有听到一句回应,荒草萋萋,就是没有看到芸昕的半片衣角。 轩辕辰羽觉得芸昕最喜欢开玩笑,说不定她是顺着另一条小路先回别院,便回到别院寻找,结果发现芸昕是真的失踪,想到采花贼案件的幕后黑手还没有出来,他的心里就更加紧张,便出动侍卫满山寻找。 轩辕辰羽回到房间等消息,管家却来报,说轩辕澈送了两个美人过来。轩辕澈怎么会如此好心送美人来?又想按两个眼睛在他身边。 轩辕辰羽本想有拒绝,可想到芸昕对他一直不冷不热,他正好用两个美人来试探芸昕的心思。 这两个美人就这样留了下来,芸昕却依旧没有回来,轩辕辰羽虽然心急如焚,但也只能稍安勿躁。 时间点滴在指尖流逝,明明只过了一株香的时间,轩辕辰羽却感觉过了一世之久。 就在他焦急的等待中,圆月带回来一个好消息,说芸昕和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后山,芸昕似乎受了伤被白衣男子抱着下山的。 轩辕辰羽心思百转,想着出去将芸昕从白衣男子手里接回来,可又想想自己太沉不住气,这样岂不是让那些属下看了笑话,芸昕对他来说是很重要,毕竟能开启神炉炼药的只有她。 子虚道长帮他算过命,说他在十五岁时遇到人生转折,也是一个劫,但会有一个女子救他于危难,这个女人会开启神炉炼出解他身上之毒的丹药。 如今这个女人真的出现了,虽然很弱,但愿他能撑到她炼出解药的那天。 轩辕辰羽没有出去接芸昕,所以就发生芸昕闯进他房间那尴尬的一幕…… 轩辕辰羽斜眼瞥了眼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两个女人,眼里没有半丝的柔情,语气依旧凉凉的,“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本王的贵妾,下去吧。”说着一挥衣袖,成功的将自己的衣角从粉衣女子手里解救出来。 粉衣女子和绿衣女子对视一眼,躬身退了出去,房间里再次清净下来,轩辕辰羽绕过屏风撩开水晶珠帘走向自己的床榻。 脑海却浮现芸昕无所谓的脸,挫败感涌上心头,抬手朝着床柱砸了一拳,床柱发出痛苦的吱吱声,摇晃了一下坚强的树立着,柱子上却多了一个深深的凹痕…… 芸昕心情很好的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茉莉梨花带雨的扑进她怀里,“主人,你怎么又丢下茉莉一个人?” 芸昕被茉莉的热情拥抱冷汗了一把,拍着茉莉的背,芸昕安慰道:“意外事件,我们进屋再说。” 茉莉点头,拉着芸昕的手进屋关门,挑亮油灯,老老实实坐在芸昕对面,双眼亮晶晶的注视着芸昕,等着芸昕的“老实交代”。 芸昕喝了一口水,才将自己差点被鬼玷污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茉莉很认真的听着,激动的抓起芸昕的手,将芸昕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见芸昕面露疲态,身上也没有受伤的样子,好奇的问:“主子,你不是说那十支箭羽穿心而过,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茉莉请大夫来看看?” 茉莉无法想象自己要是被十箭穿心,她估计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芸昕摇摇头,“我被白衣男子救时,他曾将手按在我背上,为我输送真气,我想这就是我到现在还能蹦蹦跳跳的原因吧!” 茉莉对芸昕口中的白衣男子很感兴趣,激动的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主子,那男子是谁?长得帅吗?救命之恩,你是不是以身相许了?他怎么知道你有难啊?” 看到某女开始犯花痴,芸昕用“你没救了”的眼神看着对方。 芸昕回忆了一下说:“长得的确很好看,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眉目如画,丰神俊朗,每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他的一颦一笑都那么动人心魄……” 茉莉鼓掌,“哇哦!主人,你是不是芳心暗许,情窦初开,想要以身相许呢?” 芸昕被茉莉调侃瞬间红了一张俏脸,抬手在茉莉的额头来了个暴力,“不许胡说,本小姐才没有那么意乱情迷,被美色所获,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芳心暗许!” 芸昕:我很理智的好不好,虽然那个白衣美男很帅,我也不会将自己的幸福随随便便托付给一个陌生男人身上。 芸昕打了个哈欠,“天色不早了,我要睡觉了!”说着起身上床,盖被睡觉。 茉莉明显舒了一口气,主人不喜欢那个病王爷,真是太好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轩辕辰羽站着书房窗台前,看着窗口处的那朵盛开的粉色月季花发呆。 圆月站着轩辕辰羽的身后良久,发现轩辕辰羽对着一朵花发呆良久,居然没有注意力他这个大活人站在他身后很久了。 圆月思忖了一下,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声表现他的存在感,干咳一声,圆月恭敬道:“主子,有您的书信。” 轩辕辰羽这才收回飘远的思绪,从圆月手里接过书信,一边慢条斯理的打开,一边问:“最近京城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圆月摇摇头,“太子殿下受伤,一直在东宫静养,所以风平浪静。” 看了眼信上的内容,轩辕辰羽嘴角扬起一个清浅的笑,“轩辕澈喜得贵子,邀我这皇叔参加侄子的满月酒。” 圆月冷汗,他想说:主子,太子这是在嘲笑你呢?他都有儿子了,你却连个王妃都没有! 轩辕辰羽看着手中的文字,心里生出一丝讽刺的感觉来,轩辕澈是想用满月宴来羞辱他吗?离满月宴还要一个月的时间,先送美人给他,再请他参加晚宴,真是用心良苦啊! 轩辕辰羽将书信折叠好放回信封里,将它搁在书柜上,语气淡淡的问:“那两个女人在做什么?” 圆月难得的愣了一下,不明白轩辕辰羽问的是哪两个女人,是芸昕和茉莉?还是昨晚那两个姬妾? 轩辕辰羽见圆月面露困惑之色,便说:“是昨晚本王新封的爱妾。”这个称谓令轩辕辰羽雷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五十四章 生病了 圆月神色如常,禀告道:“那两位姬妾大清早就在王爷的院子外候着了,说是来给王爷请安的。” 轩辕辰羽淡淡的哦了一声,又问:“芸昕在做什么?”想到昨晚某女的壮阳药,轩辕辰羽的太阳穴就一阵抽疼。 圆月想了想说:“芸昕姑娘的院子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或许还在睡回笼觉吧!”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淡淡的说:“把她叫过来,本王有话要问她。” 圆月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没多久,圆月再次出现在轩辕辰羽面前,此时的轩辕辰羽正从书架上取下一卷书,转头看到面露忧色的圆月,立即沉了脸色。 轩辕辰羽:“她不愿意来?”没想到脾气那么大,请都请不动了! “芸昕姑娘似乎身子不舒服,茉莉姑娘刚冲去厨房说是煮姜茶,属下只是站着门口,听不到房间里动静……” 圆月的话还没有说完,轩辕辰羽的身影已经风一般的刮了出去。 芸昕不知道自己是被第几次痛醒了,她拼命的自我催眠,觉得睡着了就不会痛,可她睡了不到一会就被剧烈的疼痛痛醒,感觉要死的节奏。 芸昕:轩辕辰羽的血也太毒了吧!我这还没到月圆,就这样痛得死去活来,我现在能够想象轩辕辰羽每次毒发是什么感觉了! 腰部发酸,让她连平躺也是一种折磨,肚子里似有一条蛇在啃咬,每咬一下都能让她浑身冒冷汗。 芸昕蜷缩在被窝里,额头的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意识有些浑沌,记得茉莉说帮她请大夫,说什么葵水来了! 芸昕叹息,做女人真是麻烦,她还以为身上的毒发作了,结果却是大姨妈轰轰烈烈的光顾了。 混乱中,感觉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芸昕,哪里痛?” “肚子好难受……”芸昕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轩辕辰羽一脸的紧张,她惊愕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虚无的笑,明明笑着,却比哭还要难看。 芸昕虚弱的唤道:“轩辕辰羽,你怎么来了?”他应该陪在他两个貌美如花的姬妾身边花前月下,怎么还有空过来搭理她? 轩辕辰羽的手已经摸上芸昕的腹部,试探的问:“是这里痛吗?” 芸昕嗯了一下,原本轩辕辰羽的手凉凉的,没多久他的手心转为火热,在她的肚皮小小心翼翼的揉着。 芸昕感觉轻松了不少,肚子暖暖的,很舒服,即使她现在以一种很暧昧的靠在轩辕辰羽怀里,她也不舍得推开他,继续承受一波接着一波的疼痛。 芸昕缓了一口气后,对着轩辕辰羽笑道:“谢谢你,第一次发现你的好处,还能止痛……” 轩辕辰羽挑挑眉,空出一只手温柔的为芸昕抚来黏在脸颊被汗水打湿的碎发,语气淡淡却带着一丝宠溺,“都会开玩笑了,看来肚子不痛了……想吃什么?我让厨娘去做。” 一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声在门口响起,芸昕和轩辕辰羽同时转头看去,茉莉惨白着一张脸,一脸的抱歉,“太烫了,没拿稳……我再去弄一碗。”说着转身跑出门,只留下一地的碎瓷片和一滩冒着热烟的水渍,空气里还飘散这一股淡淡的姜味。 茉莉逃离案发现场,靠在回廊的石柱上大口的喘气,一边拍着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茉莉:太阳要从西边的节奏吗?主人明明说对那位病王爷一点意思也没有,可是,他们居然抱在一起!不对是那个病王爷抱着她家主人,主人居然不反抗,那么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怀里,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都到那么亲密的地步了? 茉莉很纠结,想到自己主人爱上一个凡人,还是一个很弱的病王爷,她的心情彻底不好了。 圆月抱着剑远远就看到茉莉在回廊一脸的纠结,拍了拍茉莉的肩膀,“你怎么了?” 茉莉差点三魂七魄全吓跑,尖叫一声,将树上的鸟都吓得展翅乱飞。 茉莉再次拍着胸脯,她觉得自己再这样被惊吓一次,她就要灵魂出窍了! 茉莉瞪着一脸严肃的圆月,为什么每次她有不好的事情,都能被圆月撞个正着?天生的冤家啊! 茉莉红着一张俏脸怒道:“鬼鬼祟祟的干嘛?” 圆月被茉莉怒火中烧的样子吓得愣了一下,随即解释:“我只是看你一下皱眉,一下碎碎念的,过来关心你一下,还以为你被鬼附体了呢。” 茉莉的额头直冒黑线,这个男人居然诅咒她! 茉莉翻白眼,很想破口大骂,但她是淑女,不能给主人丢脸,于是她贴近圆月,手慢慢的环上圆月僵硬的脖子,她的红唇凑近圆月的耳畔,笑道:“圆月哥哥……” 她的声音本就很甜很脆,此言一出,圆月的身子彻底僵住,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黏在身上的软玉温香推开。 茉莉凝视圆月的眼睛,对着他的眼放电,看到圆月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居然脸红了,茉莉的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你说,我现在……是不是也被鬼附身了?” 随着茉莉的话落,圆月感觉胯下一疼,双腿并拢弯腰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茉莉早就逃之夭夭,在逃到安全的距离后,她对着痛苦抱着肚子的圆月调皮的吐吐舌头,“笨死了!”然后,扬长而去…… 圆月感悟: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灵宠! 房间里,芸昕在轩辕辰羽的怀里挪了个舒服的位置,舒服的闭上眼睛,“轩辕辰羽,我只是借你的怀抱一下,你不要想太多。” 轩辕辰羽笑问:“你觉得本王会想多少?” 芸昕被轩辕辰羽的话堵到无语,于是换了个话题问,“轩辕辰羽,你以前也这样对别的女人吗?也对那个芸昕这么温柔,这么好吗?你看着我,是不是在想着她?” 揉着芸昕肚子的手一顿,轩辕辰羽低头看向怀里的芸昕,此时的她双目紧闭,呼吸酣酣,已然睡熟。 轩辕辰羽继续摸着芸昕的肚子,许久,淡淡的声音从他口中飘出,“我从未对一个人如你这般……也没一个女人,如你这般,能让我惶恐到害怕失去……” 他的话飘散在空中随风四散,他知道芸昕听不到,他也没打算让她听到。 微风吹进房间,粉色的纱帘随风而动,华衣男子长发如缎垂泻身后,华衣翩跹,而他的怀里躺着慵懒的像小猫一样的女子,男子垂眸不厌其烦的打量怀里的女子,一手继续为她揉着肚子,一手五指成梳,正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女子黑亮光泽的长发。 芸昕再次醒来,她已经不知道今昔是何夕,愣了愣的打量空荡荡的房间,除了粉色纱帘随风飘扬,房间里没有任何陌生的气息。 芸昕有些迷茫,昨天的那个……是梦吗?她只记得昨天葵水大驾光临,惊天动地的差点就要了她半条小命。 她痛到连睡觉都皱着眉头,就在她痛得死去活来之际,她好像躺在轩辕辰羽的怀里,不可否认,轩辕辰羽这个病秧子的怀抱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就像当初在山坡滚下山谷他抱着她的那种感觉一样。肚子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他似乎对她说了什么……可到底说了什么? 芸昕挠挠头,想起那天晚上轩辕辰羽左拥右抱的画面,那两个美人才是轩辕辰羽的新欢,他怎么可能过来关心她…… 芸昕思忖间,房门被推开,食物的香气从门口远远的飘来,芸昕馋的口水都要滴下来,摸摸空荡荡的肚子,芸昕坐起身,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想必是茉莉给换的。 “茉莉,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芸昕穿上鞋子,小跑几步,发现虽然肚子是不疼了,腰酸的后遗症并没有减轻,她只好慢步走到桌子前坐下。 茉莉端着一个大碗,嘴角含着笑,显示她的心情很好。 茉莉:“主人,今天好点了没?昨天你一直睡着,睡得那么香,我都不好意思叫你起来吃饭。” 茉莉说着将手中的大碗在芸昕的面前放下,大碗上面盖了盖子,揭开盖子,肉香四溢,这是一大碗鸽子面,汤炖得很浓,还放了些当归,三七,枸杞子,人参之类的药材。 芸昕看了看碗,用勺子漫不经意的勺了一口汤问:“茉莉,为什么用餐的碗会那么大个?”她有种被当猪养的错觉。 茉莉似有些困惑芸昕为什么问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但还是很老实的回答,“主人你处在生长发育期,当然要多吃点。” 芸昕一口汤喷了满桌,有些无语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她果然是被当猪养,无可否认茉莉的厨艺很好,芸昕津津有味的将一大碗的面吃了精光,甚至一滴汤也没有留下。 芸昕为自己的能吃找了一个很华丽的借口:我在长身体嘛,吃多点,很正常,轩辕辰羽那么阔气,也不会被我吃垮。 饭后,芸昕摸了摸吃得太撑的肚皮,决定去花园散散步,茉莉已经被芸昕两次莫名失踪吓得心有余悸,说什么都要跟在芸昕的身边。 第五十五章 双玉的请求 于是芸昕拉着茉莉的手,两人肩并肩的走在别院的小花园里,花园很简单,与其说它是一个院子,不如说这里只是一片树荫,除了几棵桂花树,剩下角落里几盆病恹恹的菊花,似乎没怎么打理,那几朵菊花也开得歪歪扭扭,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茉莉开始扯东扯西的聊天,着重说了讨人厌的圆月侍卫,没事总爱来吓唬她,迟早要被那个闲着无聊的男人给吓死。芸昕只做旁听,她倒是觉得圆月似乎对茉莉有意思,不然别的侍女他不去吓唬,专挑上了茉莉?在芸昕看来这两人处于打情骂俏的阶段。 逛了一段路程,芸昕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遮住眼睛望向天空的骄阳,“茉莉,现在是什么时辰?” 茉莉很爽朗的回答,“刚过午时。” 芸昕哦了一声,想着今天的漫长时光要如何打发,突然想起离下个月圆已经没剩下几天,转身朝药阁走去,茉莉见芸昕神色凝重,便问:“主人,怎么了?” 芸昕:“茉莉,上次我们炼的药还没找试验品,我想试试药效。”上次关在药阁七天七夜,除了解毒丸,芸昕还炼了四颗止痛丸,这几颗药是为轩辕辰羽准备的,想到初遇时他苍白的面色,只是帮他减轻一些痛苦。 茉莉:“这里没有什么病人啊,药找谁试药?” 芸昕拍了拍脑袋,昨天居然把止痛丸给忘了,害她白疼了一整天。 芸昕叹了口气,“我昨天应该早点想到才对,这样就可以亲自试药效了!” 茉莉的嘴角抽了抽,当试验品最恐怖了,万一出来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芸昕和茉莉正说着话,不远处已经走来两道倩影,粉衣和绿衣,亦然是昨晚那两个伺候轩辕辰羽的女人,她们远远就看到芸昕,过来打招呼:“见过芸昕姑娘。” 两个女人很懂礼节给芸昕行礼,从昨晚轩辕辰羽对待芸昕的态度,她们也不难猜出芸昕在轩辕辰羽心中的分量,所以也不敢造次,毕竟,她们只是轩辕辰羽的两个姬妾,地位还没有这位芸昕姑娘高。 芸昕挑挑眉,打量两个不请自来的女人一眼,不明白这两位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粉衣女子主动自我介绍起来,“我叫红玉,这位是我妹妹叫青玉,是王爷新纳的妾,大家以后都住同一屋檐下,还请芸昕姑娘多多指教。” 芸昕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指教不敢当,我只是王爷的药师,你们也不必对我客气。”芸昕拒绝这种莫名其妙的熟络感情,她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 红玉和青玉互去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看到不信的表情,听说昨天王爷一直陪在这位芸昕姑娘身边,两人的关系似乎很微妙,在别院也是众所周知的事。 红玉笑道:“芸昕姑娘这是要去哪?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芸昕摇摇头,“我没什么需要二位帮忙的,二位可是王爷手背上的肉,我可不敢越举。” 红玉和青玉自然知道芸昕在忌讳什么,眼里划过一丝失落。 昨晚王爷根本就没有宠幸她们,她们从离开轩辕辰羽的院子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本尊。本想着接请安的名义亲近轩辕辰羽,却没想到在院子里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半片衣角,后来打听才知道,轩辕辰羽根本不在书房,而是去了芸昕的房间,坐了整整半天。 她们这才想到讨好芸昕,愉悦了芸昕,就有机会让芸昕在轩辕辰羽面前帮她们美言几句,这样她们见到轩辕辰羽的机会也会大很多。 见两位美人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芸昕本就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你们有事要我帮忙?” 红玉和青玉互视一眼,然后用期盼的眼神看向芸昕,“芸昕姑娘,你可以帮我们送礼物给王爷吗?” 芸昕想了想,觉得是举手之劳,就很爽快的点头答应,“我最喜欢帮别人牵红线了,你们有什么话要转达的,我帮你们一并转达了。” 芸昕的豪爽,是红玉和青玉都没有想到的,对这位热心肠的芸昕姑娘多了一丝好感。 两女感动的热泪盈眶,就差没跪下来磕头谢恩,芸昕摆摆手,“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把你们想说的话都写下来吧,我好一并交给他。” 红玉和青玉从怀里掏出两个荷包递到芸昕面前,红玉这才嗫嚅道:“我和青玉大字不识几个,所以……” 芸昕的眼眸一亮,打了一个响指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帮你们!” 于是,芸昕拉着红玉和青玉的手,在茉莉目瞪口呆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茉莉以为昨天看到芸昕躺在轩辕辰羽怀里很令她吃惊,没想到今天这戏剧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热心的帮情敌写情书?这是怎样的肚量! 茉莉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药阁大门,转身朝芸昕远去的方向追去。 轩辕辰羽坐在书案后奋笔疾书,今天的他有些忙得焦头烂额,瞥了眼手边高高的两叠未处理文书就一阵头疼! 圆月在书房外禀告道:“主子,芸昕姑娘求见。”这也是轩辕辰羽今早下的命令,除了芸昕过来找他禀告一声,其他人一律拒之门外。 轩辕辰羽揉着太阳穴“嗯”了一声,没多久书房门被推开,满血复活的芸昕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语气轻快,“轩辕辰羽!” 芸昕在房间扫视一圈,终于在厚厚的公文堆里,找到疲惫的揉着太阳穴的轩辕辰羽。 芸昕绕道轩辕辰羽身边,拍了拍堆积如山的公文,笑道:“轩辕辰羽,你好辛苦啊,需要我帮忙吗?” 轩辕辰羽似笑非笑的看着芸昕,芸昕耸耸肩,“我只是热于助人,如果你觉得我会窥探到你隐私,你可以选择拒绝。” 轩辕辰羽随意抽出一本公文扔到芸昕面前,芸昕双手接住,就听轩辕辰羽淡淡的声音飘过来,非常的言简意赅,“先抄写一份,顺便写下你的看点。” 芸昕的嘴角抽了抽,这语气那么像学院里的夫子向学生布置作业?芸昕还是很乖的拿了一张纸一支笔,抱着公文找一个角落抄写去了。 轩辕辰羽的视线追随着芸昕,眸色复杂的打量着认真抄书的芸昕,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意。 半个时辰后,轩辕辰羽手边的公文少了不少,放下笔朝芸昕的方向瞥了一眼,此刻的芸昕咬着笔端看着手中的文书出神。 轩辕辰羽轻蔑的一笑,心想:女人啊,逞强什么,整天关在闺房里鼠目寸光的,能有什么好建议? 似感受到轩辕辰羽灼热的视线,芸昕转头,看出轩辕辰羽眼里的轻蔑,芸昕嗤之以鼻,“轩辕辰羽,你要检查功课了吗?” 芸昕抽出手边的纸朝轩辕辰羽走去,轩辕辰羽莫名觉得自己化身为学院里的夫子,芸昕就是他的学生的错觉。 接过芸昕递过来的宣纸,轩辕辰羽大致过目一遍,芸昕的字写的很漂亮,秀气的簪花小楷与她的性格不太吻合。 轩辕辰羽挑挑眉问:“你的看点呢?” 芸昕干咳了一声道:“轩辕辰羽,在我提出我的观点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轩辕辰羽眸光微闪,点头,想着芸昕能从一篇简单的报告里看出什么来? 这份公文是轩辕辰羽私下购的田产,土地自然远离京城掩人耳目,所有的收成部分供王府开销,其余的一律出售,粮食不管在那个年代都是畅销货,所以轩辕辰羽的粮食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 轩辕辰羽将粮食走私到干旱较为严重的西部,并以高价卖出,然后在西北买下一块地,种上耐旱的高粱,开凿取水,并利用雨季贮水,西部的百姓纷纷效仿,长此以往,西部的灾情得到控制。 只是今年的旱情特别严重,西北已经三个月都没有下雨,庄稼颗粒无收,这份公文就这样快马加鞭的送到轩辕辰羽的手里。 对于西北的旱情,朝堂上下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祈祷上天下点雨,活着不让旱情恶化。 芸昕问:“轩辕辰羽,这些问题不该上报朝庭吗?为什么会堆在你的书房?” 轩辕辰羽知道,以芸昕的好奇感一定会刨根问底,于是做了简单的解释:“我在西北买了万亩田,我府里上下那么多人,总是要吃饭的。” 芸昕无语凝咽,算轩辕辰羽的借口照的合理,她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思考时特有的表情全数落在轩辕辰羽的眼里。 芸昕笑了笑说:“轩辕辰羽,你可以种树啊,种一些耐悍的树,扩大森林面积,增加绿化面积,知道西北为什么雨水那么少,土地逐渐沙化?” 轩辕辰羽似抓住芸昕的要点接着说:“你是说……只要有树的地方就会下雨?” 芸昕拍了拍轩辕辰羽的肩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树的作用就是储存地表的水分,防止水分流失,庄稼的生长需要大量的水分,而土壤里水分渐渐流失,长此以往,即使你种上耐旱植物也无济于事。” 轩辕辰羽很认真的听着芸昕老师的滔滔不绝,一个下午的时间,芸昕解说了雨水的形成,然后芸昕像个道士似的再此掐指算着什么…… 轩辕辰羽冷眼旁观芸昕的装神弄鬼,等待芸昕说出最关键的一步。 第五十六章 情书事件 芸昕嘻嘻一笑,拍着轩辕辰羽的肩膀说,“七日之后,西北将会迎来一场大雨,轩辕辰羽就按照我说的做,我保你未来西北风调雨顺,收成翻倍。” 轩辕辰羽看着神采奕奕的芸昕,嘴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既然你都担保了,本王就期待这场甘露,久旱逢甘露可是人生一大幸事,事成之后本王许你一个愿望如何?” 愿望啊?芸昕陷入苦思,她还真没有什么愿望之事,留着愿望也不错,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 芸昕点头,爽快的伸出小拇指,“愿望什么的,我还没有想好,先拉勾,等想到了再找你兑现。” 轩辕辰羽也学着芸昕伸出小拇指,两人拉勾相视而笑,气氛温馨而融洽。 芸昕突然想到自己来找轩辕辰羽的最终目的,收回与轩辕辰羽勾指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轩辕辰羽挑挑眉,看着芸昕在宽大的袖袋里翻找着,终于掏出一粉一绿,两只比翼双飞的荷包,上面绣着惟妙惟肖的蝴蝶,似要随时展翅高飞。 轩辕辰羽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两只荷包放到眼前打量,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芸昕,“这个……是什么?” 芸昕诧异的眨眨眼,“荷包啊?难道你不认识?” 说着拿出一张折叠成四方形的纸递给轩辕辰羽,见轩辕辰羽不收直接拍在桌子上,“受人之托,呵呵,我先走了,你继续。”说完掉头转身脚底抹油。 轩辕辰羽的脸很黑,是被芸昕的热心肠给气的,在房门关上的瞬间,轩辕辰羽已经将手中的两只荷包扔了出去,咣当一声撞在门板上,两只蝴蝶荷包凄凉的掉在地上沾上一片灰尘。 轩辕辰羽拿起桌子上的纸就要扔掉,但有些好奇,说起来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受到女子写的情书,是不是欣赏一番再扔掉比较好?! 这么想着,轩辕辰羽展开纸,只是熟悉的字迹令轩辕辰羽的面色缓和了不少,上面写着:“一日不见君兮,如隔三秋,念念不忘兮,君已入吾心。拂过几身雪花,绿了几番枝桠,那眉眼的变化,犹记得你曾经笑得像晨雾中的夕颜花。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看着看着,轩辕辰羽眉眼弯弯,嘴角溢满甜蜜的笑,他的视线往下移,看到最后的三个字,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最后的落款是:“红玉字”。 轩辕辰羽白皙如玉的手指在落款处摩挲着,待他手指再松开时,落款的小字早已消失不见,轩辕辰羽这才满意的拿起芸昕抄的那份文书,将两张纸上的字迹做了个对比,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波光潋滟的眸子熠熠生辉…… 芸昕走出轩辕辰羽的书房,在门口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心里有些懊恼,她跑那么快,轩辕辰羽会不会认为她做贼心虚? 芸昕有些纠结,自己干嘛跑那么快,她只是代人写情书,又不是自己告白,搞那么紧张做什么! 圆月面无表情的站着芸昕身边,看她捶胸顿足的起了好奇心,问:“芸昕姑娘,你没事吧?”不会又是身体不舒服? 芸昕这才回过神来,恢复原先的状态,“我没事,圆月兄弟辛苦了!”说着拍拍圆月的肩膀扬长而去。 日子又静悄悄的过去三天…… 芸昕一直过着平静的炼药配药的日子,某日月上柳梢时,芸昕抱着一只兔子跨进别院大门,在穿过一道拱门时,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甲侍卫说:“真的吗?王爷收到一封情书?这果然是大新闻!” 乙侍卫:“前晚王爷吃晚饭的时候,手里还那着那封情书,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看来王爷的桃花终于开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喝到王爷的喜酒了!” 甲侍卫:“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看上我们家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王爷?” 乙侍卫道:“王爷就纳了两房妾室,估计就是其中的一位吧……” 后面的话芸昕没有听下去,促成一桩好姻缘,心里有些高兴的,毕竟她这红娘当得如此成功。 芸昕想挤出一个笑,却发觉自己嘴角的笑有点苦,唉!连轩辕辰羽这样的病秧子都谈恋爱了,她的桃花又在哪里呢? 芸昕有些许小惆怅,不过这样的小情绪很快就被她拍飞出脑海,推开药阁大门,茉莉已经站在里面倒腾药材,看到芸昕怀里看上去很无辜的小白兔,面露不忍。 芸昕关上门,将门锁好后,将白兔关进事先准备好的笼子里,也室内的油灯挑亮许多。 见芸昕沉默不语,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似写着“不要惹我”四个大字。 茉莉打量忙碌的芸昕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主人,你怎么了?” 好半天芸昕回过魂来,“你能有什么?”然后一边翻着书,一边往药炉里放药材。 茉莉看来眼关在笼子里的兔子,端着药碗的手颤抖了一下,心里念叨:兔子啊兔子,不是我想伤害你,只是做一个试验而已,我和主人会救你的,你只是痛一下下。 芸昕瞥了眼犹犹豫豫,踌躇不前的茉莉一眼,干脆利落的从她的手里拿过毒药,倒在兔子面前的水槽里。 茉莉在心里为可怜的兔子哀悼了一会,再默默的走到炼丹炉前看着火候。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火焰燃烧的劈啪声,芸昕倒完药后就蹲在兔子面前,看着兔子将毒药一点一点喝到肚子里,眼一红,视线有些模糊,她的眼神有些恍惚,看着兔子又似透过兔子看到别事物。 一个时辰后,芸昕依旧蹲在兔子前,脚有些麻,缓缓站起身子,兔子已经在笼子里痛到四脚朝天,芸昕已经给兔子喂了止痛药,却没有一点效果,兔子依旧痛到不行,原本红着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那无辜的眼神静静凝视芸昕,嘴里不断呜咽着,四脚乱踢。 芸昕有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试药,没想到第一次炼出来的药,药效那么劣质! 茉莉视线眨也不眨的炼丹炉上蹦腾的热气,突然兴奋的叫道:“主人,药好了!” 芸昕打开炉顶,取出里面的三颗赤红色的药丸,再次喂兔子吃下一颗。 茉莉也凑到芸昕身边紧张的看着笼子里痛到无力挣扎的兔子,抓着芸昕的袖子,心里紧张到不行,却逞强的安慰道:“主子,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兔子被喂药后挣扎的幅度没之前那么的激烈,也就是药起到一定的作用,芸昕叹息一声,有些不太满意这样的试验结果。 止痛的效果不太明显,月圆之夜轩辕辰羽要如何挨过? 想到在妖谷的还魂草,芸昕的眸光一亮,如果能赶在月圆之前找到还魂草,虽然不能完全解除轩辕辰羽身上的毒素,但可以压制一些,等到三个月后冬季来临,找到茉莉所说的七彩雪莲炼制解药,轩辕辰羽的毒就可以彻底的清除了。 芸昕突然想起轩辕辰羽那瓶很神奇的药膏,问茉莉,“上次那个药膏里的成分你查出多少?” 茉莉果然被转移注意力,视线也从兔子身上收回,看向身边目光很平静的芸昕。 想了会,终于想起什么说:“查出来了,只是还有最后三位药材不常见,但我知道它们长在药谷。” 芸昕点点头,透过朦胧的纸窗看向外面的天色,淡淡的说:“我们去找药草吧。” 茉莉“啊?”了一声,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又看了看面色如常的芸昕。 茉莉怯怯的说:“现在去?”为什么那么匆忙,找药草就她们两个去,会不会被妖兽撕成条状啊? 芸昕从腰间摘下翻着银光的短剑,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握在手里颇有女侠风范的说:“本姑娘有神剑在手,自然说走就走。”就算我一不小心失踪了,轩辕辰羽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吧。 芸昕甩甩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甩看,她会在意轩辕辰羽,只是因为那个混蛋喂她喝了他的血,迫使她和他的命运绑在一起,她也不得不为他的身体担忧。 茉莉见芸昕如常一本正经,作为她的灵宠,主人到哪她就去哪,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 两人收拾好了药阁,带了常用药防身,芸昕来到门边轻手轻脚的打开一条缝隙,探出一双眼睛扫视院子里的巡逻情况。 茉莉好奇的站在芸昕身后,看着主人贼眉鼠目的张望,不由的觉得好笑,却又感觉有些刺激,压低声音问:“主人,你这是做什么,搞得跟做贼似的。” 芸昕对茉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我可不想被人发现。” 茉莉立即捂着嘴巴,学着芸昕神经兮兮的左右张望,芸昕打开房门,主仆两一前一后的出门。 芸昕心里有些纳闷,平常别院里的护卫不是很多的吗?为什么她这一路走来没有碰到半个巡逻队,好似集体罢工休假了般。 茉莉也很好奇,“主人,今天府里的气氛也太不寻常了?”前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之类的等着她们啊? 芸昕哼哼两声,走到西墙角,挥挥手示意茉莉过来给她做垫背。 茉莉讷讷的走到芸昕身边,“主子,你要翻墙?”茉莉很纳闷,主人这是在寻找刺激!好好的大门不走,却学采花贼翻墙出府。 第五十七章 如你所见 芸昕点头,她没有轻功,自然飞不出两米来高的围墙。茉莉很认命的做了芸昕的垫背,芸昕踩着茉莉的背往上攀爬,茉莉在下面忧怨而痛苦的问:“主人,够到了没?” 芸昕伸长了手,还是离高墙差一只手掌的距离,芸昕催促道:“茉莉,你再高点,我够不到!” 茉莉咬咬牙,她已经浑身冒汗,脚步虚浮,肩膀上的重量已经令她沉到直不起腰。 或许是茉莉的身子太过柔弱,或许是芸昕的体重太过泰山压顶,茉莉摇晃了两下还是支撑不住朝草地跌去,来了个屁股着地式。 芸昕揉着发疼的屁股,眼泪飙飞,茉莉也不顾身上的疼痛赶紧过来扶起芸昕,一边抱怨:“主人,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翻墙,大门在那边啊?”感觉那么像偷鸡摸狗! 芸昕瞥了茉莉一眼哀叹道:“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知道大门的方向,如果我从大门出去,轩辕辰羽一定会立刻马上知道我失踪了,然后我们就会被侍卫请回别院,这样就不好玩了!” 茉莉无语,感情是主人太无聊,才会玩这么一出翻墙恶作剧! 芸昕叹了口气,墙太高翻不出去,没关系,天无绝人之路,她可以去爬狗洞嘛!虽然爬狗洞很降低她的档次,大丈夫都能屈能伸,作为小女子的她,钻下狗洞也是无伤大雅的。 两人才走到一处假山旁,突然院子里火光大亮,一个个火把连在一起如同一条火龙,做贼心虚的芸昕拉着茉莉就躲进一旁的假山里。 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瞬间院子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他们似在草丛里寻找着什么,稀稀疏疏的声音很热闹。 茉莉好奇的透过假山之际的缝隙看向外面热闹的人群,有些纳闷的问:“主人,我们干嘛要躲起来?” 芸昕愣了一下,干干笑了笑说:“看热闹嘛,自然躲着看比较有意思,呵呵……” 茉莉感觉头顶一排乌鸦飞过,还好死不死的连叫了好几声。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亮的响起:“有没有找到?” 芸昕听出这位就是上两天过来跟自己套近乎,如今荣得毒王盛宠的红玉。 芸昕再次透过假山缝隙看向外面,在黑衣侍卫堆里,她一眼就看到身穿华衣的轩辕辰羽,银白色的袍子在火光下炫丽耀眼,雪白的肌肤在火光下染上一层健康色,墨发随风而动,一举一动间自有一种高贵优雅,他的目光随意在院子里一扫,随后看向芸昕躲避的假山。 芸昕心在瞬间停滞一下,做贼的心虚感令她不安的转过头,正对上身后好奇的茉莉。 茉莉更加疑惑了,“主人,他们在找什么啊?”大半夜不睡觉如此兴师动众,找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芸昕也是一头雾水,只是这些人堵在这里,假山只有一个出口,他们不走,她就无法出去。 现在她和茉莉堵在假山里有些尴尬,出去也不是,留着就怕这些搜查的侍卫找过来,会引起一些误会,又是一堆口水之辨。 芸昕在心里祈祷那些侍卫不要搜过来。 上天并没有听到芸昕的祈祷,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步一步似敲打在芸昕的心房,芸昕感觉自己的手心紧张到汗湿,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念头。 第一,她无缘无故躲在假山后面令人遐思,第二,她躲在假山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第三,她会被直接指认为幕后黑手什么的? 身体已经比脑子先做出一步反应,芸昕站在假山口,等那高大的身影一靠近,一把拽住那人是胳膊往里拉,一手捂住来人的嘴,动作十分利落,一气呵成的将来人抵在假山里面,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制对方,以防对方乱动,动作也非常的霸气侧漏。 茉莉在心里惊呼一声,主人真是太帅了! 被芸昕压制的人正是十五,他被突如其来的恭敬吓了一跳,本想出声呵斥,却被对方无助嘴,睁着眼睛惊愕的对上芸昕的视线,假山洞里很黑,但他熟悉芸昕身上特有的清香,一种很好闻的丁香花味。 这样的香气充斥着十五的大脑,他的精神有些飘忽,终于缓过神来,想起对方是谁。 芸昕:“是我,你们在找什么?” 十五眨眨眼,呜呜了两声,示意芸昕松手。 芸昕有些明了对方是谁,便松开手,让对方好自由呼吸,她依旧保持那个霸气侧漏的压制状态。 十五喘了两口气,才小声说:“玉姬养着的白兔不见了,现在正满院的寻找,芸昕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芸昕愣了一下,想着十五口中的玉姬大概就是红玉。 等等,十五刚刚说了什么!白兔?就是被她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的那只兔子! 芸昕有些无语问苍天,下午的时候她在院子里惆怅去哪找试验品,没想到一团毛绒绒的物事朝着她跑来,当时灵光一闪,芸昕就认定了那只兔子,才乐颠颠的抱着兔子去做实验。 实验不算太失败,兔子已经痛的只剩下半口气,她也想过把那张兔子随便找个地方毁尸灭迹,但茉莉心疼那只兔子,又喂兔子吃了一些药,现在还将它关在药阁的桌子底下,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好似等着有人去解救它。 芸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抱的这只兔子,居然是轩辕辰羽爱妾的宠物! 十五许久不见芸昕回答,再次好奇的问:“芸昕姑娘……”一连唤了好几声。 芸昕虽然做贼心虚,但这个时候自然否认是她把红玉的兔子带走的事实,“我只是在玩捉迷藏,没想到会碰上你们在搜查,呵呵,我一直在这里,未曾见过那只兔子!” 一边的茉莉只能投给芸昕一个佩服的眼神,说谎都不打草稿,果然是神一样的存在。 外面的人很困惑十五为什么进去那么久还没有出来,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十五踉跄一下进去的,不会里面有什么鬼怪吧! “十五,你没事吧?”圆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还有越来越近的火光。 芸昕叹气,本想悄无声息的走,居然扯出一堆破事来! 随着火光离假山洞口越来越近,轩辕辰羽也将视线朝假洞里看去,结果,他的角度,看到的却是芸昕压着十五,两人耳鬓厮磨,私相授受…… 芸昕松开十五,叹了口气说:“唉,躲躲藏藏果然不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我们出去再说吧。” 芸昕的话音未落,一个凉凉的声音飘进芸昕的耳朵里,那声音似寒冬腊月的冷风,“你们在做什么?” 芸昕转头被突然的光亮照得眼睛不适,用手挡住眼睛再缓缓睁开,明亮的火光中,芸昕一眼就看到一身华衣,眉头微蹙的轩辕辰羽,他的面色很不好,可以用铁青来形容。 对上的是火光下轩辕辰羽那双幽深如深潭的眼眸,芸昕纳闷:轩辕辰羽是怎么了?那眼神什么意思!看来爱妾丢了爱宠,他的心情也跟着很不好。 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被十五“护在”怀里,这不能怪十五,其实是这空间太小,而茉莉傻呆呆呆站在一边不知道要做何反应。 芸昕拍了拍十五的肩膀,走了出去,尴尬的对着众人一笑,“大家都在找什么,好热闹啊?” 自然没有人接芸昕的话茬,她脸上继续挂着笑,额头却流下一滴冷汗,为什么我一出场气氛完全变了? 轩辕辰羽他声音有些凉,“芸昕,本王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从那里面出来?” 芸昕耸耸肩,看了看站在轩辕辰羽身边乖巧靓丽的红玉,红玉有些意外芸昕会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眼前的情况,怎么那么像偷情被抓? 芸昕一脸的无所谓,“如你所见,我没什么要解释的。” 轩辕辰羽的脸更黑了,她居然说没什么可说的!她跟十五之间真的存有暧昧? 红玉浅笑道:“芸昕姑娘好浪漫,花前月下,假山为景,卿卿我我,胜是风雅。” 一边的十五闻言脸红到耳朵后,他真的跟芸昕姑娘什么关系也没有啊?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芸昕神色淡淡,一副清者自清的洒脱姿态。 茉莉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护主人的清白问题,举手道:“主人跟十五没在假山里做亏心事,你们别胡思乱想了。” 轩辕辰羽的目光落在茉莉愤愤不平的眸子里,嘴角才勉强露出一丝松了口气的微笑,“那么大半夜的,芸昕,你为什么会在假山……你可看到一只兔子?” 茉莉也将视线转向芸昕,那意思相似在说:主人,这下完了,你否认吧,反正没人看到你抓了兔子。 芸昕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转头看向轩辕辰羽,“我很抱歉,你们找的那只兔子,现在在药阁。” 轩辕辰羽的面色依旧淡淡,红玉的眼睛瞬间红了,颤抖着声音说:“它……为什么……会在哪里?” 芸昕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也没什么,好玩而已,我那正好有些药需要做实验……我不知道那兔子是你的,真是对不住了!” 红玉用那双无比委屈的眼看向轩辕辰羽,虽然没有说话,那眼神谁都能看懂,那就是请轩辕辰羽为她那只兔子做主。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侍卫们纷纷在心里揣测:红玉是王爷的新宠,芸昕是轩辕辰羽的旧爱,这两人在王爷心里究竟孰轻孰重? 芸昕似笑非笑的看着轩辕辰羽,等待他的抉择。 第五十八章 落花有意 轩辕辰羽看向芸昕,火光映照下,他眸色幽深,没人看懂他在想什么。 轩辕辰羽又看了看泪眼迷离的红玉,语气很平淡,“对于做错事者,本王向来不轻饶……” 十五上前一步大声说:“王爷,玉姬的兔子是属下送给芸昕姑娘的,芸昕姑娘毫不知情。”他的话铿锵有力,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形式骤然逆转,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十五。 芸昕惊讶的看着十五,不明白这位傻大个,他把所有的罪名扛在自己身上做什么? 轩辕辰羽缓和的面色再次凝重起来,黑亮的眸子看向十五,黑眸里波光流转。 十五顶着轩辕辰羽的冷气场继续说道:“我知道芸昕姑娘喜欢小动物,才想着拿兔子讨好她……却没想到这兔子是玉姬的,属下该死。”说着十五跪在轩辕辰羽面前低头认错。 芸昕抽了抽嘴角,很不明白十五在这个时候添什么乱,以轩辕辰羽的性格,十五一认罪等同于送死,她也不需要他冒名顶罪啊! 芸昕上前一步,为十五开罪,“才不是十五说的样子,兔子是我抱去药阁做试验的,与他人无关。” 茉莉站在芸昕身后,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尤其看到轩辕辰羽幽深的眼眸时。 红玉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芸昕,“那只兔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芸昕想了想,还是如实说:“只是一只兔子而已,为什么如此小题大作?熬过今晚的话,它就不会死。” 轩辕辰羽转向跪在地上的十五,凉凉的开口,“十五,你认错?” 十五斩钉截铁的点头,芸昕走到十五对面,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说,这事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认罪?” 十五没有回答芸昕的问题,继续低着头看着眼前的青石板地面。 轩辕辰羽凉凉的说:“十五以下犯上,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全场愕然,轩辕辰羽对属下向来很好,从不处以重罚,而今天雷霆之怒,杖责二十,不知是不是十五触动他心里的那片密林? 芸昕愤怒的站起身,无名火从胸口熊熊燃烧着,她走到轩辕辰羽面前,挺胸而立与他眼对眼,“轩辕辰羽,十五没有错,不许你处罚他!” 轩辕辰羽挑挑眉,他笑了,笑得如沐春风,笑得令人脊背发凉。 轩辕辰羽看着芸昕面露紧张的神色,冷而坚定的吐出两个字:“行刑。” 很快有侍卫拿着长棍,将十五按到在地来一个就地处罚。 看着一棍一棍落在十五身上,芸昕的眼皮直跳,十五咬紧牙关就是没吭声,四周很安静,除了棍子落在身上的声音,还有火把燃烧的劈啪声。 芸昕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轩辕辰羽,又看了看地上痛得冷汗直流的十五,一咬牙冲上去趴在十五身上用自己的背隔挡那两军棍,行刑的两个侍卫没料到芸昕会有此一招,收手不及,棍子硬生生的落在芸昕的背上。 芸昕闷哼一声,感觉背上火辣辣的疼,疼得她脑袋发晕,想要骂人。 杖刑也因芸昕的奋不顾身而中止,侍卫握着军棍不敢下手,有些为难的看向轩辕辰羽。 轩辕辰羽深深的望着芸昕倔强的小脸,许久,他转身拂袖离开,连句话也不待留下,弄得众人面面相觑。 众人见轩辕辰羽离开,这出闹剧也终于落下帷幕,也都纷纷散场,当然爱看热闹的留下来。 茉莉赶紧上来扶起芸昕,“主人,你没事吧!两棍子落在身上,一定很疼吧?” 芸昕摇摇头,说了句没事,茉莉紧张的情绪爆发开始唠唠叨叨起来。 芸昕没有理会茉莉,对着十五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了你。” 十五苦笑着摇头,问出心里的困惑,“芸昕姑娘,你用那只兔子试验什么药?” 芸昕从怀里摸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掰开十五的嘴喂了进去,“就这颗药,止痛效果还是可以的。” 十五只能用感激的眼神看向芸昕,想着自己晚上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 芸昕:“茉莉我们走吧。”看了眼围观的侍卫们,芸昕笑了笑,“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芸昕说着看向轩辕辰羽消失的方向,红玉在轩辕辰羽拂袖离去时就追了上去,她不明白向来好脾气的轩辕辰羽为什么大动肝火处罚十五,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找兔子事件就此拉下帷幕。 长夜漫漫,芸昕却没了继续带着别院与轩辕辰羽共处的心情。 芸昕与茉莉还是光明正大的走大门出去的,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两条尾巴,不用问都知道,那是轩辕辰羽派两个暗卫保护她。 芸昕也不揭穿,拉着茉莉的手继续往前走。 书房里,轩辕辰羽拿着竹签挑着手边油灯的芯子,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圆月的报告。 “主子,芸昕姑娘带着茉莉出府了,属下已经派了两个暗卫暗中保护,”顿了一下说,“药阁里的那只兔子,初一已经检查了,吃了一些止痛药……”圆月没想到主子那么冷静的人,会因为兔子兔子打了十五,明眼人都能看出十五在说谎,心如明镜的主子为什么还处罚他? 轩辕辰羽拨弄着油灯芯子,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大晚上的出府?她这是上演哪一出?” 圆月犹豫了一下说:“主子,初一盘查药阁时,发现一些常备药不见了,像硫磺,麻沸散,艾草,石灰粉,芸昕姑娘在药阁里留下一个盒子,属下以为是留给主子的。” 轩辕辰羽抬起头,圆月递上一个小黑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颗红色的药丸。 圆月道:“初一已经检查过成分,这是一颗止痛丸,跟兔子体内的药性一样,刚刚十五也吃过这样的药丸,那些棍伤也没那么疼痛难忍。” 轩辕辰羽看着盒子里的红色药丸,心里也升起异样的感觉,像是突然发现有人将他一直放在心上,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许久,轩辕辰羽问:“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圆月犹豫了一下才说:“她们……往妖谷的方向……”看样子芸昕姑娘是出去寻找草药去了。 轩辕辰羽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寻找还魂草的那幕在他脑海闪现,心头一紧,轩辕辰羽转身对圆月道:“整队,一个时辰后前往妖谷。” 圆月面露担忧,“主子,再过七天可是满月,你的身子骨不宜冒险。” 轩辕辰羽冷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去得,本王没那么娇贵……不把她找到,你认为本王会踏踏实实的睡安稳觉?” 圆月愣住,听轩辕辰羽的语气,他是爱极芸昕姑娘,而芸昕姑娘却对主子……真是应了那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圆月瞬间明白晚上轩辕辰羽为什么要痛打十五,又为什么在芸昕帮十五挡下两棍后愤然离去。 另一边,芸昕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此刻的她靠在一棵树下,面前燃烧着一团篝火,望着跳动的火焰,她竟有些出神,好似还能看到轩辕辰羽拂袖而去的漠然背影。 芸昕叹息一声,面前多了一个水袋,茉莉说:“主人,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芸昕反思,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开心,怎么可能心事重重?再过三个月,等到七彩雪莲成熟,等炼出解药,她就可以离开轩辕辰羽,提前结束那个为期三年的合约,重获自由才是她的人生目标。 芸昕接过茉莉递过来的水袋,随口问道:“茉莉,你听说过还魂草没?” 茉莉的面色一白,有些紧张的看向芸昕:“主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芸昕问:“还魂草跟你说的七彩雪莲,哪个更厉害一些?” 茉莉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立即缩进袖子里隐藏起来,见芸昕只是漫不经心的询问,茉莉才松了一口气。 茉莉:看来是我想多了,即使主人失忆,也不会想着要我的命。 平缓了心态,茉莉道:“还魂草能起死回生只是一个谣言,还魂草虽然稀有,但只能暂时压制毒素,反倒是那棵七彩雪莲,可以救病王爷的命,很多药草是相生相克的,他体内的寒毒要用七彩雪莲加上……” 见茉莉突然停住,芸昕好奇的追问,“加上什么?” 茉莉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该瞒着主人,便继续说道:“要想解病王爷身上的毒必须集齐四样东西,冥皇蛇胆,神炉,七彩雪莲,天池水……” 芸昕眨眨眼,原来之前在药阁茉莉就隐瞒了一些,还以为只要找到七彩雪莲就可以救轩辕辰羽,没想到还要集齐这么多,哎,那三年的时间能不能找到茉莉口中的这些? 芸昕叹息:“原来就轩辕辰羽还是件麻烦事,先不说七彩雪莲百年只开一朵,估计想要找到它的人很多,就你刚刚说的那个所谓的神炉?还有那个冥皇蛇,我都没听过,看来最好找的就是所谓的天池水吧……” 茉莉:“天池水在魔界与妖界的交汇处,其山是最高的雪山,常年飘雪,有些人还没看到天池,就已经活活冻死了。” 茉莉见芸昕一脸的纠结,茉莉拍着主人的肩膀安慰道:“主人,你真的不喜欢那个病王爷?” 这也是茉莉一直想问的,主人向来自我,何时对一个陌生男子如此好?都被她撞见好几次,主人和那个病王爷依偎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只是事后主人不记得了,她也不愿提及。 第五十九章 冥皇蛇 芸昕抱着小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跳动的火焰,闻言才将视线落在茉莉脸上,见她一脸的认真,不由的轻笑。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再说他也有喜欢的女子了。”后半句话似带着一丝感伤,或许是因为看到轩辕辰羽和红玉站在一起,看上去不是那么搭配,有点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如果……那个病王爷喜欢你,那主人你会喜欢他吗?”茉莉又问。 芸昕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茉莉的假设,会有那么一天吗?“茉莉,我并不想谈感情,不管是上次救我的白衣公子,还是轩辕辰羽,他们只是匆匆而过的过客,我从没想过要让他们其中一个留下来陪我同行。” 或许是因为那个梦,那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反复呢喃着“柒柒”,柔情似水,缱绻万千,以至于魂牵梦绕,久久不能忘怀。 芸昕问:“茉莉,我的本名是不是叫柒柒?” 茉莉眨眨眼,主人终于想要知道自己是谁了!这是一件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 茉莉点头,“主人在家里排行老七,所以女皇大人就给主人起了柒字,主人本名柒玥。” 芸昕被自己的名字恶俗了一把,还没有芸昕还得温柔优雅,于是她果断的放弃自己的本名,“以后还是叫我芸昕吧,现在叫顺口了,我更喜欢轩辕辰羽为我随便起的名字。”虽然这个名字还有个同名的,但不影响她的心情。 茉莉再次无语望天,为什么只有她觉得柒玥这个名字听起来比芸昕霸气? 芸昕叹息:“说道轩辕辰羽,他现在怕是醉卧美人膝,哪还会记起我快要为找药草发疯?” 见芸昕惆怅,茉莉有些内疚:“主人,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这些的,我一直以为主人只是一时兴起,才说要帮那个病王爷解毒,知道后来主人才说被那个病王爷喂了血,又有三年之约……” 芸昕叹息一声,“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他体内的毒整个大陆的大夫都看过,全都束手无策,他许是知道我有些能耐,才会想着再搏一搏。” 芸昕打了个哈欠,决定还是先睡一会,等明天天亮再考虑要去哪里找药草。本以为找到还魂草就可以缓解轩辕辰羽的病情,被茉莉这么一说,她只能寄希望于后者,不然三年的时间光找药引就花去三年,那就糟了。 到底找那个最快呢?还是等天亮后回去见轩辕辰羽一趟,商量一下寻找方案? 芸昕很纠结,纠结着靠在树杆昏昏沉沉的睡着…… 茉莉看着熟睡的芸昕,手指轻弹,一件白色的披风盖在芸昕身上,很轻柔,丝毫没有惊醒熟睡中的芸昕。 茉莉对着熟睡中的芸昕道:“主人,我等着你强大的那天。” 夜很静谧,茉莉也打了一个哈欠,在芸昕身边坐下,靠着芸昕昏昏沉沉的睡去,就在茉莉熟睡后,一阵阴风刮过,将地上的篝火扑灭,火星子被风吹散在空中打了一个卷,慢慢的熄灭…… 芸昕动了动眼皮,发现自己靠着这棵大树软绵绵的,很舒服,一点也不硌脖子,缓缓睁开眼睛却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而她此时此刻,正躺在某人的怀里。 芸昕眨眨眼,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这张熟悉不过的脸依旧尽在咫尺,有种阴魂不散的悲哀感。 芸昕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身,可用出吃奶的力气,她依旧躺在他的怀里纹丝不动,男子对着她露出一个久违而温柔的笑,“好久不见,芸昕。” 芸昕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这才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马车行驶的很慢,她才一直没有发觉她早就换了个地方睡觉。 芸昕抬头望着车顶晃动的夜明珠子,车帘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车外的光线透过帘子的缝隙打在芸昕的脸颊,芸昕眼珠子打量了马车里的景致后,才将视线落回到面前的男子身上。 男子有些幽怨的叹息一声,“看到我,你不开心吗” 芸昕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才柔着声音问:“这是要去哪里?” 男子明眸波光流转,笑得很温和,他的手指抚上芸昕有些僵硬的脸颊,缓缓的说:“当然是接你回家。” 芸昕翻白眼,家?何处才是她的家? 此刻的她很郁闷,她再也不要睡的跟猪一样死,再也不要弱的像软柿子,啊!! 清晨第一道光线透过茂密的树叶打在茉莉的眼睛上,她舒服的伸了个拦腰,缓缓的睁开眼睛,篝火已经熄灭,她转头看向身边依旧熟睡的芸昕,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主人还在,她还以为自己一觉醒来,主人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再次丢下她一个人。 茉莉摇了摇芸昕的胳膊,“主人,该醒了,我们该赶路了?” 芸昕没有任何的反应,树丛里响起窸窸窣窣树叶碾碎的清脆声,茉莉的脊背有些凉,在林子里总是有蛇虫蚁之类的出没,昨天她们赶了一夜的路,四周有荒无人烟,才会点一堆篝火就地过夜。 在茉莉叫了芸昕第五声后,芸昕没有醒,茉莉却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注视着自己,转头一看,一条黄绿色的大蛇正朝她的方向慢慢游近,茉莉抖了抖,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包硫磺粉朝蛇身上撒去,想着蛇一般都是怕硫磺的,这些他一定会畏惧的离开。 然后,黄色的烟尘慢慢散尽,蛇高昂着头,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茉莉,眼里似闪着无边的兴奋,茉莉的心一凉,这条蛇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茉莉继续摇着芸昕的身子,声音急切许多,“主人,你快醒醒,我们遇到大麻烦了?”这条蛇怕是昨天晚上就盯上了她们,如今篝火已经熄灭,它居然一点也不畏惧硫磺,肆无忌惮的吐着蛇信子,眼里闪着看到猎物的兴奋光芒。 茉莉的冷汗倍出,整个手心都变得粘乎乎的,她转头看向芸昕,总觉得今天的芸昕很不对劲,手指做出一个破除幻境的手势,朝着芸昕指去,手指有白光流泻将芸昕整个包围,待白光散尽,芸昕早已消失不见,躺在地上的只是一根枯树枝。 这下,茉莉连死的心都有了,她的主人居然变成一根树枝,这是谁在跟她开玩笑? 茉莉双眼蒙上水气,有些欲哭无泪,悲伤至极的但她,不忘记身后还有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她后退了几步,脑子思绪纷飞,想的都是一些搭不上边际的问题:主人为什么会失踪?主人不是说好去妖谷找药材?难道昨晚她们被人盯上,在她熟睡之时把主人给绑走了?那些绑架主人的人又是谁?轩辕辰羽吗? 蛇越来越近,茉莉这才注意到蛇脑袋出的冠子,一个金色的三角形,心里再次凉了半截,这不就是她昨天说的冥皇蛇,只是,这蛇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茉莉感觉自己手脚冰凉不断的渗着冷汗,她告诉自己冷静,澎湃的内心怎么也冷静不了,这条蛇明显势在必得,它看出它的元神,她的元神是一棵仙草,得天地之灵气,长在瑶池旁。 她能够进化为人,是因为无意之间喝到九界凰女之称的凤凰血,她得以千年修为提前进化为人身,从此跟在主人身边以报雨露之恩。 冥皇蛇突然朝恍惚中的茉莉甩出蛇尾,茉莉的法力受芸昕潜力的控制,一个避闪不及被击中要害,整个声子呈抛物线状向后飞去,撞上身后的一棵大树,茉莉只觉背后一痛,头昏眼花,全身无力软绵绵的落地,噗通一声溅起一地的灰尘。 茉莉捂着胸口咳嗽好几声,才勉强将呛到肺里的灰尘都咳了出来,只是咳着咳着喉咙一阵腥甜,也顺便咳出一口血来。 蛇尾入绸带般朝她而来,很快就将她的身子缠绕住,不待茉莉做下一步反应,她的身子已经腾空而起。 茉莉一咬牙,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法力一定打不过修炼了两千年的冥皇蛇,可生死边缘,她也不得不垂死挣扎一下,一不小心被吃了,她可就再也见不到她可爱的主人了! 茉莉静心凝神,手指在胸前比出一个繁复的手势,白光在她的手指凝聚,一点点变多,终于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球体。 茉莉喊了一声“冻”,白色球体自她手心飞出朝着冥皇蛇的脑门飞去,冥皇蛇似早有防备,头优美的后倾,从他的嘴里喷出青色的液体,白球的表面瞬间被青色的液体覆盖,没能发挥原本的功效。 茉莉惊呼一声,身子再次被蛇尾一甩,她再次享受了一遍自由落体的畅快感,然后双眼一翻,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轩辕辰羽赶到时,看到的是一地的狼藉,飞得满地的黑炭木,凌乱的脚印,泥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树枝上一块绿色布片,还有两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暗卫。 轩辕辰羽的握着那片树枝上取下来的布片,眸中里似有滔天怒火在翻涌,努力的深呼吸,才勉强维持一贯优雅从容的风度。 第六十章 恍若仙境 侍卫们顶着轩辕辰羽的冷气压,绷着神经很努力的在林子里寻找着蛛丝马迹,林子里很安静除了脚步声,就剩下风吹拂树叶落地的沙沙声…… 圆月站在轩辕辰羽身侧,时而打量主子阴晴不定的脸,想了半天才找出一句安慰的话语:“主子,芸昕姑娘那么机灵,一定不会有事的。” 轩辕辰羽淡淡的瞥了一眼圆月,圆月打了个哆嗦,决定闭嘴不说话,他似乎又触碰到主子的某块秘林。 这时十五抱着剑走到轩辕辰羽面前,抱拳恭敬道:“主子,前方两米处发现血迹,属下顺着血迹一路追踪,发现血迹到了一条地缝处消失不见。” 轩辕辰羽淡淡的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十五带路。 十五会意转身指路,圆月紧随其后,轩辕辰羽走了两步转身对身后的一帮侍卫道:“你们留下来守着他们醒来,顺便等初一过来。” 众侍卫齐齐的应了一声,轩辕辰羽这才转身离去,待轩辕辰羽走远,一群侍卫围坐在草地上,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个暗卫,他们开始天马行空的猜测昨晚的惊心动魄。 甲侍卫说:“王爷真奇怪,芸昕姑娘在身边的时候,也没见王爷多关心,芸昕姑娘这一失踪,王爷就紧张的不得了,连夜赶路就是为了把芸昕姑娘给追回来,这是不是应了老话,人在福中不知福,船在水中不知流,只缘身在彼福中。” 乙侍卫笑道:“才不是你说的这样,王爷喜欢的人不是玉姬吗?听说昨晚还因为玉姬兔子被芸昕姑娘做一试验品而暴怒,一气之下处罚了十五,王爷明着是处罚十五,实际上是在杀鸡儆猴。” 丙侍卫问乙侍卫,“那王爷处罚十五,实则警告我们什么?” 乙侍卫用“你很笨的”眼神看你丙侍卫,才用高深的语气说:“王爷这是在警告我们,凡事不要强出头!” 甲侍卫摸着下巴一阵苦思,“你的意思是……王爷不喜欢芸昕姑娘,那王爷三更半夜不睡觉,追着芸昕姑娘出来是为了什么?” 乙侍卫高深的一笑,接着道:“我觉得……是芸昕姑娘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秘密……” 初一站在一群很八卦的侍卫身后,将他们的闲言碎语全听了去,他仰头看向天边的云彩,内心不由的感叹:主子这次怕是真坠入情网了,就是不知这位芸昕姑娘是不是主子的良人? 轩辕辰羽站在一处地缝前,这条裂缝并不算太宽,一只成年人手掌大小,轩辕辰羽往裂缝里瞅了眼,里面黑乎乎的,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此处一片荒凉,寸草不生,黑漆漆的泥土占据十平方米,裂缝处出现蜘蛛网纹理,以裂缝为中心朝四周散开,随着他们的靠近,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 轩辕辰羽也很快发现这个诡异的变化,抬脚往后退了一步,裂痕也顺着轩辕辰羽的后退裂得更加迅速。 圆月也发现这一微妙的变化,抓住轩辕辰羽的胳膊,身子腾空而飞,十五也顺势后退,突然大地剧烈的震动摇晃了一下,裂痕也越来越深,整片黑地颤颤巍巍发出剧烈的闷响声。 十五才后退落地,下一刻,他所踩的整片大地轰然塌陷,猝不及防的十五顺着飞沙走石一并掉落而下。 圆月拉着轩辕辰羽腾空而飞,眼看就要远离危险地,轩辕辰羽一眼就瞄见十五掉入飞沙走石之中,轩辕辰羽没有多想挣脱开圆月的手,就朝十五坠落的方向追去? 圆月先是一愣,不明白轩辕辰羽为何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十五?他以为,轩辕辰羽很不喜欢十五才对,否则昨晚就不会当众杖刑处罚十五,没想到生死关头,轩辕辰羽如此有义气,抛下所有成见,置生死于度外的救一个小小的侍卫。 三人随波逐流般顺着流沙朝下坠落,终于,轩辕辰羽抓住下面十五的手。 十五一愣,用感激的目光看向轩辕辰羽,他本以为自己完了,要埋在这黑土之下成为一堆枯骨,身子腾空坠落的瞬间,他想的是:这一死,算不算以死明志? 而如今被轩辕辰羽牢牢握住的手,手心传递而来的温度让十五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沙粒在他眼前如大雨倾泻…… 不知道坠落了多长时间,似过去一瞬,似过去一世之久…… 他们终于摔落着地,轩辕辰羽缓缓坐起身,有两个衷心的属下为他垫背,并没有受什么伤。 十五和圆月也缓缓的坐起身,眼前的景象很梦幻,他们明明是掉进裂开的地缝,结果眼前却是一片鸟语花香,恍若仙境。 十五揉揉眼睛,可是眼前的景致没有发生一点变化,依旧是一片向日葵花海,那簇簇的葵花,叶如蒲扇,花若金盘,高矮相间,茁壮挺拔…… 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阳光正好,他们的从天而降,倒是压歪的不少向日葵。 轩辕辰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的衣服面料很光滑,只是这样随手一拍,灰尘全乖乖的离开了他的袍子。 十五很讶异眼前的景致,也被优美的美景深深的吸引,“主人,这里好美啊,恍若仙境!” 轩辕辰羽淡淡的环顾四周,这时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走来六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她们穿着颜色无比鲜艳的衣服,露出细白的一截柳腰,随着她们的走动,柳摇女蛇般扭动,分外妖娆,她们的头发绾成一个复杂的发髻,耳朵上戴着闪亮的耳环,随着阳光的折射尤为刺眼,红唇如鲜艳的牡丹花。 十五和圆月何时见过这样风情万种的女子,不由的看呆了眼,鼻孔流下两行热血。 轩辕辰羽淡淡的瞥了眼十五和圆月,决定静观其变,那群女人蜂拥而至将三个男人围住,一个黄衣女子走到轩辕辰羽面前,像是踩到什么身子一软直接朝轩辕辰羽的怀里扑去。 轩辕辰羽身子一闪,很轻易的避开黄衣女子的投怀送抱,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姑娘请自重。” 黄衣女子柳眉轻蹙,小嘴微噘,似懊恼轩辕辰羽的不解风情,再看向十五和圆月,他们已经左拥右抱和那些美人卿卿我我起来。 轩辕辰羽冷冷的看向黄衣女子,她似乎是这群女人的头目,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美目流转间似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她走近轩辕辰羽,嘴角含着笑,似将轩辕辰羽当作她的猎物。 轩辕辰羽的神智似有瞬间的恍惚,随即淡然的转过脸去。 黄衣女子攀上他的肩膀,将她柔软的身子贴近他的胸膛,红唇轻启,声音绵软,“公子,你好生无情,像我这样倾城的女子已是世间少有,公子连我都看不上眼,可见公子心里已有佳人?那个女子是谁?可有我漂亮?” 轩辕辰羽的脑海里闪过芸昕灵动的眸子,和雷人的话语,脑子瞬间警铃大作,抬手再次将贴在身上的女子毫不留情的掀翻在地,手中已多了一把雪亮的剑,毫不怜香惜玉的抵在黄衣女子细嫩白皙的脖颈处,手指微一用力,黄衣女子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红色的血线,血顺着雪亮的剑尖往下滴着血,一滴滴滴在黄衣女子身上,在她的衣服上绽开一朵朵红而妖娆的曼珠沙华。 黄衣女子瞬间惨白了一张俏脸,眼神哀凄的望着轩辕辰羽,“公子,你要杀人灭口?” 轩辕辰羽凉凉道:“你确定……你是人?” 黄衣女子理直气壮的辨驳:“我有手有脚,自然是人。” 轩辕辰羽笑得如沐春风,“本王不喜欢被人当猴耍,刚刚你冒犯了本王,本王自是要讨回来的。”说完手起剑落,黄衣女子肩膀上瞬间多了一个血窟窿,他的动作很快,在黄衣女子还处于呆愣状态时,已经将插入她肩胛骨的剑利索的拔了出来,剑身离肉,带出一串血花。 只听黄衣女子痛苦的尖叫声,周围的景致瞬间破碎,原本还纠缠在十五和圆月身上的美女瞬间如青烟消散,大片的向日葵花海瞬间变成丑陋的石头一望无尽,蔚蓝的天空和明媚的太阳也跟着小时不见,瞬间天幕变黑,只剩下团团幽冥之火在空间漂浮不定。 十五和圆月本享受着软玉温香,没想到只是一个眨眼,美人消失了,美景也消失了,紧接着四周变得黑暗而诡异,蓝绿色的幽冥之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飘飘忽忽,照得人心惊胆颤。 轩辕辰羽剑尖抵在黄衣女子胸口,声音淡淡,“本王不喜欢这样的黑灯瞎火,你给本王变回春暖花开。” 黄衣女子气恼,本想置之不理,但轩辕辰羽的剑刁钻的很,她弱轻举妄动,冰冷的剑这次戳中的绝对是她的心脏。 黄衣女子咬牙切齿道:“好,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而来,我就将这里恢复原样。” 轩辕辰羽挑挑眉,“本王不喜欢被威胁,更不喜欢跟人交换条件,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听话,二是按照本王的话去做。” 黄衣女子失笑,“你的两条路有什么区别?” 第六十一章 错的不是你 轩辕辰羽也很好脾气的解释:“没有区别,当然,你也可以不做任何的选择,本王照样可以杀了你再谋出路!”说罢再次手起剑落,眼里没有一丝的波澜,仿佛他了结的不是一条人命。 只是这次,轩辕辰羽的剑并没有如预计那般落在黄衣女子身上,而是没入黑土之中,那位黄衣女子已奇迹般的消失不见,连片衣角也不曾留下。 一旁看戏的十五惊讶出声,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主子,那个女人是人是鬼?怎么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满月也恍恍惚惚,有些回不过神来,他的的确确看到黄衣女子身负重伤,怎么就说不见就不见的,有种活见鬼的诡异感油然而生。 轩辕辰羽淡淡道:刚刚的一切本就是幻觉,试想一下,我们从地面往地下掉几千米,怎么可能还能看到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十五和满月不得不佩服起轩辕辰羽处世不惊的从容姿态,刚刚活色生香的美色诱惑,是个男人都会沉溺其中,却没想到轩辕辰羽无欲无求,能如此清醒的判断每一件事的是非对错。 圆月和十五对视一眼,不由的红了脸,他们的花花肠子被主子全数看在眼里,主子会不会笑话他们啊?他们可没有主子的心如止水。 见两人面露尴尬之色,轩辕辰羽转而言其他,“走吧,这里黑灯瞎火的,找找看是不是有其他的出口。” 十五和圆月这才从尴尬中解救出来,发现浑身酸痛,这就是垫背的后遗症。 十五揉了揉伤痕累累的臀部,芸昕的药确实很有效果,除去最初的疼痛,吃了那药过了一夜,他臀部的伤也得到了缓解,只是,这种缓解只是表象,刚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臀部再次开了花,伤上加伤。 满月也看出十五纠结着一张脸,原本严肃的脸颊憋着笑,想笑又不敢笑,“你……还好吧?” 十五摆摆手,打死脸也要充胖子,“没事,这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轩辕辰羽淡淡的瞥了十五一眼,“十军棍的威力,第二天你还能生龙活虎,是不是吃了神丹妙药,才好的这么快?” 十五一囧,不知道轩辕辰羽这话里有话,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说他皮糙肉厚很耐打! 圆月赶紧打圆场,“主子,你说芸昕姑娘会不会也在这里,那血迹一路而来,没想到地缝下面另有天堂。” 难得圆月打了圆场,十五立即顺着台阶下,“这里乌漆麻黑的,怎么就成天堂了?” 气氛再次冷场,轩辕辰羽掏出一方手绢将剑上的血迹,将剑归入剑鞘之中,踩着泥泞往前走,十五和圆月紧随其后。 幽冥之火将通道照得诡异,时而传来乌鸦哀鸣声,听的人心惊胆颤。 十五时不时抬头望头顶看去,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看得十五脊背发凉,打了个哆嗦,想着这一片黑乌鸦如探照灯似的看着他们,会不会等下就发动攻击? 轩辕辰羽淡淡的瞥了眼魂不守舍的十五和一脸警惕的圆月,凉凉的说:“不要分心,这里古怪的很,说不定也是幻觉,只要这些虎视眈眈的东西不主动攻击我们,我们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十五在心里哀嚎: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心里该有多强大,才能做到视而不见,目空一切? 圆月警惕的看着四周,被那么多乌鸦眼看得浑身发毛,整个人都不好了。 三人无言,继续往前走,好在那些绿油油的眼睛只是虎视眈眈盯着他们一路,并未有任何动静。 大概走了一里路,前方开始昏黄一片,终于可以视物,视眼可及之处都是枯藤老树,歪歪扭扭的树形直冲天际,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息,突闻几声鸟鸣,三人抬头,成群的乌鸦如乌云般从他们头顶飞过,朝着那片诡异的树林飞去,黑鸦时而在天空盘旋,时而栖息在树上,幽绿的眼睛在昏黄的景色下尤为诡异。 轩辕辰羽依旧面色如常,十五和圆月互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主子,属下愿打头阵,去前面一探究竟。” 轩辕辰羽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一块石子被击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落在前面的泥地里,很快消失不见。 轩辕辰羽这才淡淡的开口:“你们可看出什么来了?” 十五和圆月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一片迷茫。 轩辕辰羽见两个人一脸茫然,便解释道:“一般情况下,石子落在坚硬的地面都会发出声响,而刚刚本王随意踢了一颗石子,石子落地却消失无踪,你们说如果你们踩入那片诡异的枯树林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十五和圆月再次对视一眼,想着主子不愧是主子,真是英明,如果不是主子提醒,他们冒然前行,怕是要陷入那片泥土里去了,与其说是泥地,不如说这片是沼泽湿地,不小心掉进危险的沼泽,也是有可能丧命的。 轩辕辰羽率先腾空而起,脚尖使力在枯树枝上借力使力的穿行,十五和圆月紧随其后,刚踩着枯树上,上面停着的绿眼乌鸦展翅就朝轩辕辰羽身上攻击而去,轩辕辰羽早有防范,抬手利剑出鞘,银光闪现伴随着乌鸦悲鸣声,血花四溅,黑色的羽毛漫天飞舞。 乌鸦的攻击变得凶悍,它们展开群攻之势,十五和满月也拔剑解救被黑鸦围攻的轩辕辰羽,昏黄的天幕,黑色羽毛漫天飞舞,漆黑的枯树林,一片血雾蔓延。 轩辕辰羽出招干脆利落,砍那些乌鸦就跟砍萝卜切菜一样,十五和圆月的动作也毫不迟疑,对他们而言杀人都是常事,眼前的这群乌鸦构不成他们的威胁,手起刀落间已是七八只乌鸦命丧刀下。 这些的厮杀很快就接近尾声,终于将乌鸦全数毙命,轩辕辰羽他们快速的前行,飞了一段时间,他们感觉脚下不对劲,原来脚下这些枯树早已诡异的速度下降,慢慢沉入泥泞,这片沼泽地成了巨大的黑口,吞噬着万物。 他们的脚步加快,前方似看不到尽头,整片枯树林都在沦陷,他们像离弦之箭穿梭在林子里,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这无疑是在跟时间赛跑,快点,再快点,如果他们不够迅速,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死亡。 终于,他们赶在枯树全数没入沼泽前,站上一块青石台,十五有些脚软的摊在地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转头看向一边,满月也狼狈的坐在青石板上气喘吁吁。 轩辕辰羽身上多了血渍点点,气息微乱,他一撩袍子坐在地板上,姿态从容的像是在家里休闲一般。 十五在心里感叹:主子就是主子这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无人能及,他们同时到达青石板,轩辕辰羽能脸不红心不跳,半点都没有经历生死的感觉,像是出去早练回来般轻松自在,如果能将他身上点点血迹忽略不计的话。 圆月长长送了一口气,双手张开往后一躺,决定挺尸不动,一夜的赶路,如今又在生死边缘打滚了一圈,体力也差不多消耗殆尽,只想倒头睡上一觉。 轩辕辰羽闭目打坐调息,十五也学着圆月的样子躺平在地板上,双手枕在脑后,虽然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惊喜”等着他们,但他享受眼前这一份安逸。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传来圆月沉稳有力的打鼾声…… 十五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芸昕如今生死不明,想到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随时可能潜藏危机,他不得不警惕十二分的精神保护轩辕辰羽。 十五坐起身,轩辕辰羽打坐着一副入定的姿态,十五转头看了看睡着很沉的满月,才安心转头对着不知是不是睡着的轩辕辰羽说:“主子,属下一直知道你喜欢芸昕姑娘,属下不敢越举,也请主子放心,属下最大的愿望就是守在主子身边……看着主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空间很安静,十五自然没有听到轩辕辰羽的回答,他是藏不住心思的人,有什么说什么,这些话他很早就想说了,可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如今刚刚好,时机非常凑巧。 见轩辕辰羽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十五也放开心,开始说着蒙在心里的话:“主子,芸昕对属下……也只是兄弟情意,在她眼里对属下称兄道弟,有事说事,从不忌讳什么,她不像别的大家闺秀,性子活泼,做事乖张……她不扭捏,不做作,有什么说什么,她对每个人都很好,是我见过最单纯的姑娘,但芸昕姑娘是王爷的女人,属下怎么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十五:“主子,属下知错,如果属下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属下请命去西北,也只有属下离开了,主子才能安心。” 十五垂眸,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之中,轩辕辰羽淡淡的声音响在空旷空气中,飘入十五的耳朵里,“十五,你不用离开,本王已经想明白了很多,错的不是你。” 错的不是十五,也不是芸昕,而是他自己,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看到为了爱情,失去理智的自己。 十五像是被雷劈到般石化在原地,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吐出一句话:“主……子……原来……你……没睡啊!” 第六十二章 太子一笑 轩辕辰羽睁开一双幽深似海的眸子,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 十五的脸上尽显尴尬,巴不得挖一条地缝钻进去,可惜没有地缝给他钻,他只好尴尬一笑。 轩辕辰羽又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十五这才恢复正色,安静的过了片刻,轩辕辰羽问,“十五,你说芸昕她最喜欢什么?” 轩辕辰羽想了很久要如何讨好芸昕,可他发现自己多芸昕的了解,少的可怜,几乎可以用一无所知来形容。 十五嘴角抽了抽,尴尬的看着轩辕辰羽,“主子,你跟芸昕姑娘走得近,你都不知道属下又从何得知?” 轩辕辰羽“哦”了一声,知道自己问错了人,这个问题应该问茉莉,作为芸昕的灵宠,她对芸昕的了解最透彻的,可茉莉总是摆出一副不要招惹我的表情,她也明明确确“警告”过他,他与芸昕不可能,真的跟她没有可能吗? 十五见轩辕辰羽若有所思,便提醒道:“主子,你可以问问茉莉姑娘,他们两个经常在一起,了解更多些。” 轩辕辰羽不语,脑海里清晰的浮现芸昕跋扈的样子,她拍着他的肩膀,柳眉一挑,灵动的眼睛波光流转,“轩辕辰羽,我就知道你够义气,一定会来救我的。” 轩辕辰羽的嘴角露出浅浅淡淡的笑,到那个时候自己会说什么? 他会酷酷的站在芸昕身旁,看着她笑颜如花,淡淡的说:“芸昕,你也太弱了,还是呆在本王的身边比较安全。”想到这,轩辕辰羽的嘴角上扬出微不可察的弧度…… 芸昕睁着大眼看着车顶,感受摇摇晃晃的马车,开始神游太虚。 一块飘着桂花香的四方块点心在芸昕面前晃过,“芸昕,你确定你不吃吗?这些点心可是我得意买给你吃的,放心,没有毒……再说,本宫也舍不得伤害你啊……” 芸昕想要拒绝的,可肚子不争气的喧嚣着,跟她唱起了反调。 某男很好心的将软绵绵的芸昕扶了起来,让她靠在他的怀里,他很享受这种软玉温香的感觉。 芸昕翻白眼,依旧嘴硬的说:“如果你不帮我解开身上的软骨散,你就看我活活饿死好了!” 男子挑挑眉,一脸的为难,手中的糕点也因为他的太过用力而变形,但他脸上依旧挂着笑,软语诱哄,“芸昕,你在威胁我?” 芸昕摇摇头,“不是威胁,我想来自由惯了,突然有天被人捏在手心折断翅膀,你觉得我能乖乖的妥协?” 男子的面色一僵,他深深的凝视着怀里的芸昕,看着她眼里的认真。 许久,他长叹一声,算是妥协,“芸昕,解了你身上的软骨散也可以,但你不可以偷偷离开。” 芸昕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将头点的跟波浪鼓似的,“好,我答应你。”等到时机成熟,我一定脚底抹油,来去无踪。 男子嘴角漾开一个笑,这是他这些天露出的第一个笑,车外的光线透过车帘缝隙照在他身上,他俊美的五官柔化在光线下,一双凤目波光潋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妖兽攻击至内伤,回宫养病的轩辕澈。 从醒来睁开眼睛,轩辕澈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芸昕是不是还活着。 派出好几波暗卫明查暗防,也知道轩辕辰羽和芸昕毫发无伤的生活在别院里,轩辕辰羽的命果然很硬,这么大规模的兽潮都能躲过,果然是妖孽级别的。 轩辕澈躺在床上养病期间,脑子却没有闲着,想着要将芸昕从轩辕辰羽身边抢走。 他思前想后,终于明白轩辕辰羽为何能顺利避劫,原因就在于芸昕,这个女人行事作风很怪异,但他不得不承认,芸昕很聪明,她能帮轩辕辰羽顺利度过难关,他一点也不怀疑这样的可能性。 越想越兴奋,只要芸昕离开轩辕辰羽,那个男人就彻底孤掌难鸣,他不但要杀了轩辕辰羽,还要他的女人陪在他左右。 他不嫌弃芸昕是个二手货,而且对她很有好感,只要芸昕归了他,他可以不计前嫌。 算计好了一切,轩辕澈拖着病体来接芸昕,恰巧碰到芸昕“离家出走”,他便伺机行动,待到芸昕在林子里熟睡时,将芸昕掳到自己马车,怕她逃跑,喂她喝下软骨散,然后将她抱在怀里细细打量,等着她醒来。 回归现实,轩辕澈低头看着怀里装作很乖很乖的芸昕,嘴角漾开淡淡的笑意。 恢复行动能力的芸昕果然食欲大开,她与轩辕澈中间摆出一张小茶几,上面摆着大大小小的盘子,盘子里盛满糕点等物,还有一只烤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芸昕撕下一块鸡腿嗷呜一口咬进嘴里,轩辕澈看着芸昕那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由的抽了抽嘴角,感觉她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饿狼。 轩辕澈干咳一声,“芸昕,你的吃相……” 芸昕抬起头,嘴里还叼着一块肉,一双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这动作把轩辕澈给萌到了,他仰头大笑了起来。 芸昕咽下口中的鸡肉,朝轩辕辰羽摊摊手,“太子殿下,你欠我一千黄金。” 轩辕澈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着芸昕眨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什么千金?” 芸昕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太子殿下,你有没有听过千金换一笑的故事?” 轩辕澈挑挑眉,顺着芸昕的意思问:“说来听听。” 芸昕拍拍手,拿起茶几上的湿毛巾僵手上的油渍擦掉,才缓缓说:“千金一笑,花柳空自来争;十斛片时,风月何曾肯让。” “而千金一笑的典故出处:受周幽王喜爱一个女子——褒姒,她长得很美,却不爱笑。周幽王想:褒姒这么美的女人不愿意笑,那可多刻可惜啊!于是周幽王派人贴出:谁能让褒姒笑,就可以得到千两金子。许多人都来试试,可没有一个人成功。忽然有一天,一个大臣虢石父对想出了一个主意,周幽王听后觉得不错,于是就派人在烽火台上点火。各个诸侯王都带领人马匆匆来救,结果并没有敌人。褒姒看到这种情况,开心大笑。于是赏给虢石父千两金子。” 芸昕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刚刚太子殿下大笑三声,证明我的卖力表演博得太子欢心,这太子一笑,自然也值千金。” 轩辕澈闻言再次哈哈而笑,拍着大腿道:“芸昕,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千金一笑,本宫这一笑的确值千金啊!” 芸昕立即眉开眼笑了起来,两眼闪闪发亮,捧着双手到轩辕澈面前讨赏,“太子殿下,你也认同了,快点兑现吧!” 轩辕澈无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芸昕手心,“出门在外,自然没有戴那么多金子,这块玉是上好的和田玉,所以……抵得过千金。” 芸昕拿起手中的玉佩细细打量,玉质晶莹剔透,白里透着一点绿,雕刻这如意的样子,主人对这块玉极为爱护,穿上一条红色流苏坠子,将玉质衬得更为剔透。 芸昕:这样上成的玉质,拿去当铺也能换个千两,正好当做跑路费。 思忖了片刻,芸昕展颜一笑,“多谢太子殿下美意,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轩辕澈不置可否的笑笑,芸昕在任何时候都很不客气,不过这句客套话他照单全收。 填饱肚子后,轩辕澈找人撤走茶几上残局,马车继续前行,芸昕撩开车窗帘子往外张望,清风吹拂她的鬓发,也吹散她内心的小抑郁,被人绑架的不爽感暂时抛之脑后。 芸昕是有仇必报型的,尤其是看到自己躺在轩辕澈怀里醒过来时,她就郁闷到了极点。 芸昕反复回思,想起自己太弱了,才会毫无知觉的被人掳走,比起第一次看到轩辕澈的卑鄙庸俗,今天的轩辕澈明显君子了很多。 他似乎将那不愉快的山洞调戏事件翻了过去,芸昕也不愿提及那晚的不堪。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么她一定百倍讨回来。 芸昕感觉到陌生的气息在一点点的靠近,警惕的转头,轩辕澈离她近了几分,他的嘴角露出讨好的笑,眨着眼睛到:“小昕昕,你在看什么?” 芸昕被轩辕这温柔而别扭的称呼,抖下一身的鸡皮疙瘩。 芸昕往一侧挪了挪,与轩辕澈保持安全的距离,“我们这是去哪里?”轩辕澈之前回答过她的问题,回家?轩辕澈的家……那就是京城太子府! 芸昕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轩辕澈带她回京,而且是秘密离开那种,带她回京做什么?金屋藏娇?不对,是用她来威胁轩辕辰羽多一点…… 芸昕有些不敢往下想,看向轩辕澈的目光也颇为复杂。 轩辕澈了然一笑,“芸昕,我想带你看看繁华的京城,别无恶意,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本宫好像是大坏蛋似的。” 芸昕呵呵一笑,对于轩辕澈的这番“好意”不置可否,“太子殿下,你带我走的那刻,可有想过我的感受和意愿?像你这样的养尊处优的太子,是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的,你们眼里只有自己。” 芸昕再次看向车外,决定不理轩辕澈,这个男人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他养尊处优惯了,脑子里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 第六十三章 梦里的他 轩辕澈再次一愣,以往他要是这样对别的女子,早就软化了佳人的心,主动来投怀送抱,哪像芸昕还给他脸色看,芸昕就是个例外,她心里的条条框框跟别的女人很不一样。 马车里再次安静下来,芸昕一直将视线落在窗户外,并没有打算理会轩辕澈。 好半天才传来轩辕澈的声音,“芸昕,你很讨厌我,是吗?” 芸昕沉默了一会,转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太子殿下,我不讨厌你。”当然不讨厌轩辕澈,她只是对这位渣太子素来没好感而已,偶然气到牙痒痒,很想痛揍他一顿! 马车在一家驿站停了下来,轩辕澈对着芸昕露出一个友好笑,“芸昕,坐了一天的马车,累吧?” 芸昕摇摇头,回了两个字,“还好。” 芸昕在马车停稳的的瞬间撩开车帘子跳下马车,她本就好动,这跳的动作自然很不文雅,很不淑女,芸昕自我习惯了,向来不注重形象问题。 这是一栋木式简易双层楼房,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上面贴着大大的“驿”字,院子里围着一个栅栏,爬满青色的苔藓,听到马的嘶鸣声,一个清瘦的身影朝门口张望,随即高声喊道:“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呢?快里面请。” 芸昕昂着下巴,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大爷姿态从小二的身边经过,一边说:“我要上好的客房一间,备好热水。” 轩辕澈的侍卫被芸昕的这番话说的愣住,转头看向优雅的从马车上下来,玉树临风的轩辕澈。 轩辕澈走下马车看到的就是芸昕远去的一个背影,他的嘴角抽了抽。第一次遭受这样的冷待遇,芸昕似乎一点也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似乎从认识她的那刻起,她一直是这样的目中无人,也就她这样与众不同的性格,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侍卫们都站在原地不动,等着轩辕澈的指令,他们虽然低着头,时而眼睛往上瞟,想看看太子殿下是不是很生气,毕竟普天之下,好没有一个女人敢给太子眼色看。 轩辕澈嘴角噙着一个淡淡的笑,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他挥挥手,示意他们做好份内的事,负手大步朝驿站里走去。 芸昕拿过掌柜递上来的房间钥匙,转头对紧随其后的轩辕澈一笑,“太子殿下,舟车劳顿,小女子也累了,就先失陪。”她说的很客气,笑容很灿烂,轩辕澈自不好借题发挥,只能笑着目送芸昕离开。 芸昕推开客房门,这时热心的小儿也提来两桶热水,询问芸昕还有没有其他吩咐的,见芸昕摇头,才讪讪的退了出去。 芸昕将房间的梳妆台抵在门背后,又检查了房间里的窗户是不是安全的,才走到屏风后开始宽衣洗漱。 舒舒服服的洗过澡后,芸昕躺在柔软的床上开始补眠。 云雾缭绕在山顶,天空白云朵朵,芸昕感觉自己飘在半空,白云离她那么近,好似触手可得。 天风自她耳畔呼啸而过,吹乱她的长发,也吓得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向下望去,那层层云雾下是青山绿水,辽阔至极,房屋都小的可怜,再多看一眼,有些头晕眼花起来。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绕住她,她的背依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从背后抱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左肩,她靠在温暖的怀抱,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和鼻尖传来的气息。 一切似乎很美好很梦幻,她转头,看向这个拥抱着自己的人,明明尽在咫尺的脸,此刻看来却是那么的朦胧模糊。 “柒柒”男子温润如玉的声音响在耳际,芸昕有些郁闷,为什么自己做的这个梦都被人唤作柒柒?这才是她的真名吗? 芸昕嗯了一声,“我们在飞?”她问出心里的好奇,低头青山绿水,田野房屋都在她的脚下缩小。 男子嗯了一声,声音很温柔,“柒柒,这只雕我养了它十年,它很通人性,它似乎很喜欢你。” 芸昕不明所以,低头摸了摸脚下,才确定她确实站在黑羽背上,刚刚飞的太高,白云缭绕在脚下,她都有种腾云驾雾的错觉。 男子环着她的腰坐了下来,芸昕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很安逸,很温馨,她抬头看到的却是男子优美的下巴。 芸昕覆上他的手背,脑海却自动跳出一个人名,“如风”她喃喃出他的名字,这名字,如风……似风而散,风过水无痕。她不喜欢这个名字,总带着一种哀伤的感觉。 男子应声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柒柒,如果有一天,你会不会忘记我?” 芸昕抬头,即使她很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脸,但他的五官柔化在雾里,朦朦胧胧,想要抓住些什么,却触不可及。 芸昕反问:“那有那么一天,你会不会把我给忘了?” 男子垂眸不语,她似很有耐心的等待他的答案。 许久许久,芸昕以为对方不会说什么时,他温润如玉的声音飘入她耳际,“柒柒,我不会把你忘记,即使忘记我自己,也不想忘记你,我想把你刻入我的心里,乃至永生永世。” 芸昕笑了,这是她听过最美的情话,真好听,还没待她感动完,眼前的景致渐渐虚化模糊…… 清晰而急躁的敲门声传入芸昕的耳朵里,芸昕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睛,没有云朵,没有温暖的怀抱,没有温润如玉的声音,那句最美的情话,不过是她的一个梦。 芸昕闭上眼睛回想梦里那个人的脸,可那张脸太过模糊,想看清楚,却总是隔着什么。 芸昕呢喃着:“如风,你是我的一个梦,还是……我的过去?” 门外响起轩辕澈的声音:“小昕昕,快起来,本宫要去抓牛蛙,你要不要一起去?” 芸昕揉着脑袋,对于所谓的过去她一点印象也没有,脑子突然被轩辕澈的“抓牛蛙”吸引住,对于任何新鲜事物她抖很喜欢,抓牛蛙这样童真的活动自然另她眼睛一亮。 牛蛙:牛蛙具有生长快、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蛋白质含量高等优点,其皮可制革,内脏可制药,滋补解毒的功效,消化功能差或胃酸过多的人以及体质弱的人可以用来滋补身体。牛蛙可以促进人体气血旺盛,精力充沛,滋阴壮阳,有养心安神补气之功效,有利于病人的康复。 芸昕的脑子里已经有了多种牛蛙的制作方法,干锅牛蛙:将牛蛙一斤与土豆、莴苣、香菜、干辣椒、葱姜、大蒜等一起下锅炒,味美香甜,回味无穷;泡椒牛蛙:牛蛙,斩成块,用盐、胡椒粉、干豆粉、料酒上浆码味。泡红辣椒去蒂去籽切成节,大葱洗净切成节,泡姜切成姜米,下油烧至七成热,将牛蛙下锅滑溜断生捞起,这种辣中带香,更是美味至极。 想想都能流出口水来,芸昕发现自己莫名的嘴馋了,于是高声应道:“等我一下。” 门外,得到芸昕的答复,轩辕澈的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没想到钓牛蛙就能吸引芸昕的兴趣,这个女人的爱好果然与众不同,他都有些怀疑芸昕是个男子,上天让她投错了胎。 芸昕并没有让轩辕澈等他太久,不久门内就传来移动桌椅的吱呀声,轩辕澈不由失笑,芸昕果然很防着他,看来山洞那件事情,已经将他的人格定格为“渣”字。 轩辕澈有些郁闷自己给芸昕的印象太过糟糕,芸昕已经穿着有些脏兮兮的旧衣服,她没有可换洗的衣服,即使洗了澡,也只能将她的脏衣服给穿上。 轩辕澈见芸昕眉梢眼角的兴奋,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早在芸昕睡着时,他就在附近找了一处麦田,将牛蛙从村民手里卖过来放生到田里,然后带着芸昕去抓,这是他想到唯一的娱乐方式。 当轩辕澈和芸昕准备好钓牛蛙的工具赶到田里时,绿油油的稻田有了一群孩子的身影,他们举着钓鱼竿,排成长长的队伍,然后哼着歌开始钓轩辕澈事先放生到田里的牛蛙,这些孩子的速度很快,等芸昕和轩辕澈赶到时,他们已经满载而归,抱着竹篓子蹦蹦跳跳的回家。 芸昕从一亩田走到另一亩田,发现出来蹦跶的几只癞蛤蟆,什么也没有。 有些忧伤的抬头望天,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芸昕站在麦田中间享受清风徐徐,此时已是入秋,虽然没到中秋,天气依旧炎热,而夜晚的风带着一丝的凉意渗入心里。 轩辕澈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泡汤,计划中,他与芸昕享受钓牛蛙的乐趣,然后抱着牛蛙回去加餐,他与芸昕的关系渐渐融化,成为亲密无间。 想象就是想象,他的华丽丽的计划就被那几个小鬼头给打乱,那几个钓牛蛙的孩子都是哪里冒出来的! 芸昕自然不知道轩辕澈纠结的心里,芸昕顿了下来,从田里捞起一块烂泥,开始像个孩子似的玩泥巴。 轩辕澈也在芸昕面前蹲了下来,好奇的问:“芸昕,你多大了,还玩泥巴?” 芸昕抬起头,暮色中,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双眼亮晶晶的,“谁说长大了就不能玩泥巴了?既然牛蛙钓不到,还不允许我玩泥巴发泄不满的心情?” 第六十四章 刀光血影 轩辕辰羽缓缓的睁开眼睛,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一个时辰的样子。 十五和圆月已经休息完毕,正在打量他们所在的空间,他们处在这片青石上,青石呈四方状,漂浮在半空,他们将整个地方细细检查了一遍,依旧找不到任何的出口,连来时的路都已经消失,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这片空间里左冲右突,毫无头绪。 轩辕辰羽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环顾四周,头顶依旧是黑暗的,不知道上面倒底有什么,好似看不到尽头,四壁也是一片黑暗,只有黄色的火苗星子飘浮在半空,照亮寸缕,使得整个空间看起来不那么黑暗。 而他们脚下的青石般不是静止不动的,虽然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但他还是感觉它在飘移,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飘动着。 十五的手里拿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线将他的半边脸颊照亮,半边隐在黑暗之中,看到轩辕辰羽醒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心结已经解开,两人之间也不再感觉尴尬。 十五:“主子,这里真是蹊跷的很,这里悬空却看不到底,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啊?” 圆月突然兴奋的叫道:“主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十五和轩辕辰羽朝圆月的方向而去,顺着圆月手指方向,轩辕辰羽低头看去,只见那里有个凹洞,周围有裂痕在凹洞的四周散开,咋眼看上去那个凹洞就像一只黑暗幽深的眼睛。 十五摸着自己的下巴猜测着,“这会是什么机关吗?可原本镶嵌在里面的东西就是什么?” 轩辕辰羽也凝眉思索着:似乎冥冥中有什么在牵引着他们一步步前行,他们一步步被逼到这里,而设计这局的人,目的是为了什么? 轩辕辰羽也有些迷茫起来。他为什么而来?想要寻找真相吗?从跌入裂缝开始,他们陷入一个谜团,一个个难关,而真相是什么,似乎已经没那么重要。 轩辕辰羽想了一下,抬手朝凹洞伸去,手才放在凹洞上空处,一个黑色的影子迅速腾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轩辕辰羽白皙的手咬去。 十五和圆月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所谓的机关,居然是一条漆黑细长的蛇!但他们想要拔剑砍下蛇头,动作还是不够快,蛇已经张开锋利的牙齿朝着轩辕辰羽的手腕咬去,只能从嘴里发出一声惊呼:“主子,小心!” 说是迟,那时快,轩辕辰羽的手一个灵机翻转,一把掐住蛇头七寸楚,黑蛇睁着雪亮的黑眸,张着锋利的牙齿的就是没碰到轩辕辰羽的一寸皮。 十五和圆月惊出一身冷汗,原来虚惊一场,好险!上演一场惊心动魄! 轩辕辰羽转头看向抹了把冷汗的十五和圆月,淡淡一笑道:“这就是所谓的机关?” 十五和圆月看着云淡风轻捏着蛇头的轩辕辰羽,他手中的不断挣扎的蛇尾,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轩辕辰羽才将目光转向手中的那条小黑蛇,黑蛇吐着蛇信子,眼神无比无辜的看向轩辕辰羽,像是在说它的无辜。 轩辕辰羽再次看向凹洞,双眸危险的眯起,像似在观察凹洞之中是否暗藏杀机。 很快,凹洞之中再次露出一个黑黑的脑袋,墨黑的眼珠闪着迷茫的光芒,红色的蛇信子吞吐着,迷茫的视线扫视一圈,突然发出一声吱吱的声音。 十五已经眼疾手快的拔出腰间配剑,手起剑落,寒光一闪血花四溅,蛇头已经跟身子离了家,蛇头飞出去老远,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地上滚了两个圈,从岩石上滚了下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就在十五松一口气,认为自己很机灵时,危机四伏,他们所在的岩石四周突然冒出无数个蛇脑袋,翘首张望,成千条蛇将三人围成一个圈,同时吐着蛇信子朝你虎视眈眈,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轩辕辰羽并不认为自己抓在手里的是一条蛇王,会让这些黑蛇们如此疯狂。 轩辕辰羽挑挑眉,随机将手中的蛇举高,众蛇将头抬高,所有的蛇也将注意力同时落在轩辕辰羽的手中…… 十五和圆月也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围着他们的蛇们,想着这些蛇是来救同伴的?原来蛇竟然有如此的高尚的团结意识。 轩辕辰羽的嘴角一抽,随即看向手中的可怜兮兮的小黑蛇,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抬手将手中的蛇用力扔了出去。 在十五和圆月的目瞪口呆中,轩辕辰羽轻飘飘的抽出腰间的长剑,亮光一闪,蛇在空中断成两截,似一个信号弹在空中炸开,瞬时刀光血影,雪肉横飞,青石板块瞬间化成一个屠宰场,血将石头染成红色,血顺着石头的纹路流向凹洞。 轩辕辰羽似杀红了眼,手下毫不留情,他似将这些蛇当做他最痛恨的敌人,这场血战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时辰后,轩辕辰羽提着剑,已是大汗淋漓,他喘着粗气,将心理不满的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闲着他出来累别无其他。 但他丝毫不敢松懈下来,这里是危机四伏的地方,一个松懈都会要了他的命,他不敢大意。 十五和圆月也以剑支着自己的身子,后背沁湿一片,衣料紧紧的粘着后背,似乎能嗅到身上的汗臭味,他们最想做的事,就是找一处有水的地方,然后痛痛快快的洗一个澡,再换一身干爽的衣服,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打架果然是一件很耗体力的事。 轩辕辰羽谈了口气,地上的血迹顺着纹路缓缓流入凹洞之中,随着血慢慢满出凹洞,红光一闪,一条红色的桥架空而来,原本黑暗的空间在此刻也变得明亮起来。 十五和圆月像是看到曙光般兴奋起来,“主子,这是不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十五颇有文采的说。 轩辕辰羽目视前方的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在前方等着你们的,不一定是柳岸花明,或许是洪水猛兽。” 十五原本燃烧起来的一点希望渐渐破灭,想到不可预知的前方,握剑的手不由的紧了几分。 圆月一本正经的道:“不管前方有什么,只要我们众志成城,一定会排除万难,救出芸昕姑娘的。” 轩辕辰羽点点头,他喜欢圆月这番见解和鼓励,收起手中的剑,淡淡的说:“走吧。” 轩辕辰羽率先踏上红桥,这桥软绵绵的,踩着它,似踩在棉花上,但这只是感觉,不要怀疑它的坚固程度。 轩辕辰羽踩上红桥就皱起眉头,着脚感也太柔软了,他提起一口气,让自己的体重减轻一半,绕是如此,踩在这样的桥上,心砰砰直跳,这桥似乎在挑战你的轻功和应变能力,也在挑战一个人心理恐惧的极限。 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你已无路可走,只能放手一博! 轩辕辰羽只是晃了晃身子,也能把十五和圆月吓出一身冷汗,就在他们想要上前扶一把轩辕辰羽时,他已经稳住身形,抬脚继续往前走,脚步明显比之前沉稳许多。 十五和圆月也随即踩上红桥,脚感自然很没安全感可言,他们的反映扶住对方的胳膊,然后踩着轻快的脚步飞过红桥。 站在另一出青石上,三人同时转头看向那座柔软度极好的红桥,那座红桥如云朵般四散,转眼消失不见。 如果他们在走慢一步,他们一定到达不了彼岸,随桥的消失,他们将掉入无尽深渊。 十五和圆月不由为他们成功闯过一关而松一口气,真的好险,如果再慢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要去见阎王了。 轩辕辰羽转身继续往前走,越往前走,光线越来越亮,渐渐的他们听到清泉的声音,由远及近。 泉水似无形的线,慢慢流进轩辕辰羽的心里,他吞了吞口水,感觉喉咙一阵干涩,出了一身的汗,最想做的就是喝上一口水,缓解一下疲惫紧张的心情。 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潺潺的流水声越来越近,轩辕辰羽一眼就看到一方泉水自山涧流泻而下,水雾将山涧衬得更像仙境,青山绿水,这是他们触手可及的幸福,再没什么比久旱逢甘霖更觉得幸福了。 十五几步上前,伸手去接流泻而下的泉水,清凉的感觉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头,十五洗了把手,再洗了一把脸,正想接把水漱口,听到清润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你们三个怎么才来?” 十五的手停顿在半空,转头看向声音出处,芸昕一身红衣站在山水之间,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随风飘动,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灵动的眼珠子转动着,似在打什么坏主意,嘴角含笑,笑容如三月暖阳。 轩辕辰羽一个闪身已经站在芸昕的面前,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芸昕,在看到芸昕笑意盈盈的站在他面前时,身上所有的疲累在看到她的瞬间消失无踪。 轩辕辰羽缓缓伸出手,似要抚上芸昕的脸颊,想要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实的存在,刚刚一路刀光血影而来,轩辕辰羽快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六十五章 他动心了 轩辕辰羽的手在芸昕脸颊一寸处顿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动作,是想确认眼前的她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才能平复他不安的心跳。 从得知她悄然离开,心思百转,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找到她。 或许是因为她留给他的那颗药丸感动到了他,轩辕辰羽没想到再见芸昕竟是这般的艰难,过五关斩六将。紧握着手中冰凉的剑,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他要活着走出这里,要活着走到她面前。 如今芸昕就在他面前,带着久别重逢的微笑,这一刻轩辕辰羽想要将她拥在怀里,但他克制住这样的冲动,只是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手心传来她脸颊的温热,轩辕辰羽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两拍。 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了,轩辕辰羽也不知道怎么了,会在此时此刻有这样的心动,眼前的景致逐渐虚化,只剩一个她。 芸昕只是对着他笑,在她灿烂的笑容里,轩辕辰羽也回以同样的笑。 十五和圆月也愣愣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轩辕辰羽和芸昕,俊男美女的组合在这山水间尤为和谐,清风徐徐他们衣袂翻飞,如诗如画,也吹起他们的长发,墨黑的发丝在半空中丝丝缕缕的缠绕着,尤为暧昧。 轩辕辰羽好半天才开口,“芸昕……是你吗?”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在看到芸昕的瞬间,轩辕辰羽已经卸下所有的防备意识,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 芸昕依旧笑着倾身,慢慢的靠近他,将她的红唇印在轩辕辰羽的脸颊,她的唇跟他记忆中一样的柔软,温热从脸颊一路蔓延到心脏,轩辕辰羽如定格般僵在原地,,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他眼神呆滞迷茫,好似沉浸在一片花海,那些花的形状都是红红的爱心。 他不知道芸昕的唇是什么时候离开他的脸颊,但他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红,整个人开始发汗,手心里黏黏的,紧张的握起拳头,看向芸昕的目光也变得迷离起来。 他在心里想过无数次的久别重逢,想象着芸昕再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唯独没有想过她会主动亲吻他,向来处世不惊的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没有忘记十五和圆月还站在不远处,他们也是一样吃惊芸昕的热情吧! 芸昕看着手足无措的轩辕辰羽突然笑了,“原来,你也有脑子短路的时候?”她取笑他,“轩辕辰羽,这里很美,走!我带你去看瀑布。”说着拽起轩辕辰羽的手,拉着他往前跑。 轩辕辰羽还是没从最先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就这样被芸昕拉着手,他跟在她的脚步,像个孩子似的奔跑,风清云淡,亦如此刻他的心情也很美。 十五和圆月目送轩辕辰羽和芸昕远去的背影,十五用肩膀碰了碰圆月的肩膀,“真没想到主子在芸昕姑娘面前变得那么……呆。”最后斟酌一下用词,才将心中的“傻”换成了“呆”。 圆月用鄙视的眼神看向十五,一脸严肃,“有你这么说主子的吗?还是你想不想活了?” 十五耸耸肩,双手背在脑后,“都说在爱情面前智商会下降,主子这次是栽在芸昕姑娘的石榴裙下咯。”语气轻松愉悦,原来祝福一个人也可以那么的简单。 圆月皱着眉环顾四周,“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十五用“你有病”的眼神看向圆月,“有什么不对劲的?” 圆月摇摇头,他总觉得很怪,却一时半会说不上来到底怪在哪里,看到泉水,他也觉得怪怪的;看到芸昕莫名出现,他也觉得奇怪;就连芸昕话语里,也似透露着一丝诡异来。 十五用“我懒得理你”的眼神看了眼圆月,觉得口干舌燥的,于是再次伸手去接泉水,看到自己的手突然变成青灰色,霎时白了一张脸。 十五将自己的手举高,眨了眨眼睛,还以为是眼花了,可眨了好几下眼睛,他的手还是青灰色的。 圆月也看出十五的不寻常,转头看向潺潺泉水,他从怀里取出银针走到泉水前,银针在泉水里过了一会,再次拿出水面时,圆月脊背冒出冷汗来,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得到解答,这里确实很古怪,那泉水……居然……有毒! 十五怪叫,声音哀凄,“圆月,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怎么办啊?”刚刚的乌鸦嘴那么快就灵验了!! 圆月也从最初的吃惊中回过神来,想到轩辕辰羽被芸昕拉着离开,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见圆月若有所思,就是不来安慰他几句,十五的心一沉,“我好惨,年纪轻轻就要命丧黄泉,真是天妒英才啊?” 圆月淡淡瞥了眼悲伤至极的十五,“如果你有什么遗言,现在可以交代,如果我能活着出去,定完成你的遗愿。” 十五的脑袋再次耷拉下来,从圆月那漠然的表情中,他的心已经拔凉拔凉。 圆月正才正色道:“主子有危险,我赶着去救主子,你的遗言想好了没有?” 十五无语望天,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愿望,心里一叹,“主子跟芸昕姑娘在一起,会出什么事?你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圆月握紧腰间的佩剑,不再搭理十五,提步朝轩辕辰羽消失的方向追去。 十五也没心思哀悼他是否会毒发身亡,他只是一个侍卫,他的命是轩辕辰羽的,早在他成为轩辕辰羽的贴身侍卫时就已经明了这个问题。 只是刚刚看到双手发青的自己,十五对于这种突然而来的死亡,还是存在一定的恐惧的,他没有死在刀光剑影之中;没有死在英勇救主中;却因为贪婪那两口泔水,就这样搭上自己的一条命,真他妈的有些不甘心。 圆月用理智的头脑分析道:“主子向来很理智,却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美色所惑,我猜……那个芸昕姑娘多半是假的。” 十五愣了一下,对于满月的见解不置可否,“怎么可能是假的?圆月,你在想什么?那个就是芸昕姑娘啊?” 圆月瞥了眼十五青灰色的手说:“你还不明白吗?那泉水为什么会有毒?” 十五转着脑袋瓜子拼命的想,“被人下了毒呗。” 圆月用你很笨的眼神看向十五,“泉水是流动的,即使有人从源头处投毒,过了一会,那毒随着水从高往低处流走,从你碰了泉水,到我拿银针试毒已经过去一刻钟,毒早就流光了,除非一种情况……” 十五挠挠头,一脸的懵懂,“什么情况?” 圆月一字一顿的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处泉水也是假的,还记得我们遇到第一个幻境吗?” 被圆月那么一说,十五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想到自己在第一个幻境里左拥右抱,坐卧美人膝的销魂时刻,却没想到那只是南柯一梦,那些美人随着轩辕辰羽的剑无情的刺进那个黄衣女子肩胛骨时消失不见。 而眼前的情况还真的有那么几分与第一个幻境相似之处,只是这场幻境里的人变成了芸昕。 十五还是觉得芸昕不可能是假的,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里的一切或许是假的,但芸昕姑娘一定是真的,主子也没看出什么来,证明芸昕姑娘是被人绑架到这里的。” 圆月对应一根筋的十五已经无话可说,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还是先找到主子,才是正紧事。 两人往前行进一段路,这条路似乎荒芜很久,荒草丛生,足足长出半米多高,他们走在看不到尽头的荒草从里,脚腕处似被什么缠绕,两人重心不稳朝前栽去,圆月拎着十五的后衣领,在空中来了个后空翻,稳稳的落在地上。 荒草丛晃动的厉害,似有什么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游来,随着晃动越来越大,两人终于看到一个黑油油的身子灵活的穿梭在杂草中,巨大的钳子超他们攻击而来,钳子上锋利的齿痕闪着嗜血的光芒,似要将他们的身子拦腰截成两段。 圆月和十五身子腾空而起,利剑出鞘,两道灵利的白色剑气横空朝两只威武的大钳子而去。 只听风声呜呼,剑气如闪电般划破长空,却在碰到挥舞着的两只黑钳子时,如以卵击石般消失殆尽。 十五和圆月对视一眼,没想到来了个狠狠角色的,只听风声呼呼,一条如鞭子粗的尾巴横扫而来,那只怪物似乎恼了,发出愤怒的哼唧声。 十五和圆月朝两侧一跳,避过被折断腰的黑尾,手起长剑剜出优美的剑花,一左一右朝着黑怪物攻击而去。 这只怪物长得像蝎子和蜈蚣的混合体,八只脚,两个威武的铁钳,长长如鞭子般的尾巴上长满倒刺,头是蝎子的头,两只眼睛绿油油的,有些滑稽。 两人自然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只怪物,他们采用速战速决的方案,然而怪物刀剑不如的钳子,和那条长满倒刺乱挥舞的尾巴另他们很头疼。 很快一刻钟过去,双方已经处于你砍我一刀,我还你一钳子的状态。 这时一个闲闲的声音飘在战场上空,“轩辕辰羽,你的两个属下好没用,都打了那么久,还没有将铁将军搞定。” 第六十六章 半夜爬树 轩辕澈对于芸昕这番见解不置可否,他以为钓牛蛙已经够幼稚了,没想到芸昕更绝,还能在绿油油的麦田里玩起泥巴。 看着芸昕很认真的摆弄着烂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对于童心未泯的人,他能说什么好呢? 不多时,一个小泥人在她的手中凝聚成形,芸昕玩的很认真,做好后才缓缓站起身,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把玩着手里的泥人,对轩辕澈说:“太子殿下,刚刚那些牛蛙,是你找人放生在这田里的吧?” 轩辕澈愣了一下,有种谎言被揭穿的尴尬,芸昕抬起头看向轩辕澈的眼睛,天色太暗,她看不清楚轩辕澈此刻的表情,只看到她一双眸子闪闪发亮。 芸昕见轩辕澈不答继续说道:“牛蛙很爱干净,现在稻田里已经没有水,也不适合它们,所以,我猜是太子殿下无聊找人放了牛蛙,没想到被一群在田里玩耍的孩子瞄上眼。”这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轩辕澈尴尬一笑,“芸昕,你很聪明,本宫就是喜欢你的聪明。” 芸昕将手中的泥娃娃递到轩辕澈面前,轩辕澈接过手,芸昕捏的是一个童子,穿着肚兜,光着屁股,圆圆的脸但甚是可爱。 轩辕澈低头看着手中的泥人,似在回忆自己的童年,他的童年一直是捧着书,被夫子教导,被母后约束如何做一个太子,那时皇帝并没有立太子,他与轩辕辰羽是一群儿子中最出色的,从小他就将轩辕辰羽列为他的竞争目标。 轩辕辰羽很聪明,很讨人欢喜,轩辕澈也不示弱,他要打败轩辕辰羽坐上太子的宝座,背后付出的刻苦努力更是比任何人都多的。 天还没破晓,他就得起床练剑,不管寒冬腊月,还是夏热仲暑,然后每天有背不完的诗词歌赋,别的皇子在玩,他却只能捧着一本书。 而轩辕辰羽对诗词歌赋有超高的天赋,没有天赋的他每天晚上挑灯夜读,他没有一刻的松懈,手里都会拿着一卷书走到哪看到哪。 那样的日子恍如昨日,他已成为至高无上的太子,也成功的将轩辕辰羽踩在脚底下。 轩辕澈看着手中的泥娃娃问:“芸昕,为什么送本宫这个?” 看着轩辕澈手里的小泥人,芸昕耸耸肩笑道:“觉得这个泥人很像太子殿下。” 轩辕澈挑挑眉,不置可否,他堂堂一国太子,怎么跟小泥人画上等号? 轩辕澈并没有表现愤怒之色,嘴角挂着和蔼可亲的笑,“芸昕,你越来越过分了,本宫好歹含着金钥匙出生,你却拿一块泥巴跟本宫做比较?” 芸昕见轩辕澈面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她大逆不道的话而气恼,相反有些适应她天马行空的说话方式。 芸昕指着轩辕澈手中的小泥人,一本正经道:“太子殿下手中的泥人没有心,它的形态可以任人塑造,这取决于作品人在它身上花的心思,而如今这块泥也不是普通的泥,它幸运的被太子殿下您握在手里,太子殿下,你握着这块泥巴,是不是感觉像握着另一个自己?” 轩辕澈的嘴角抽了抽,对于芸昕的胡说八道,他表示无语,但他不得不承认芸昕这番颠三倒四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轩辕澈转头看向与她并肩而站,目视前方的芸昕,这片麦田在暮色下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麦子弯弯随着风向如浪般翻涌,他望着波涛汹涌的麦田,心里一阵叹息,“芸昕,本宫也是有心之人,只是,有些人不足以让本宫以心相待。” 芸昕侧头看向轩辕澈的侧脸,暮色掩盖了轩辕澈的神采,芸昕只看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忧郁。 芸昕并没有接轩辕澈的话题,“虽然牛蛙肉吃不到,但晚餐我要加菜。” 轩辕澈看向芸昕时,她已经自顾自朝驿站而去,轩辕澈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想着芸昕跟轩辕辰羽相处是不是也那么拽。 轩辕澈几步跟上芸昕的脚步,竖起耳朵,麦田里明显有异动,她眯眼望去,那片波动的麦田中间的麦叶左右乱颤着。 芸昕嘴角微扬,快步朝麦田中间奔去,轩辕澈看出芸昕的目的,几步上前按住芸昕的肩膀,对她使了个眼色。 芸昕见轩辕澈这么急于表现自己,她自然顺水推舟的站着原地看戏,轩辕澈施展轻功朝麦田中心飞去,没多久提着一只山鸡和一条歪着脖子奄奄一息的小青蛇飞回来。 轩辕澈神采奕奕的说:“芸昕,这下我们可以加菜了!”他似乎很开心,虽然是鹬蚌相争,渔人获利的戏码,但他开心的是有了这两只猎物,他可以讨好到芸昕。 芸昕没想到自己错过一出鸡蛇大战的好戏,见轩辕澈一脸的狗腿,她回以微笑,“辛苦了,太子殿下。” 轩辕澈觉得身上似戴了一圈光环,整个人都闪闪发亮起来,这比偷吃蜂蜜还要甜蜜,“芸昕,你喜欢炒鸡肉还是炖鸡肉?” 芸昕想了想说:“那就炒着吃,田鸡炒蘑菇。” 轩辕澈的侍卫站着驿站门口把风,顺便等着轩辕澈回来,在看到轩辕澈顶着鸡毛头,一手田鸡一手拎着气息奄奄的蛇回来,差点惊掉了下巴。要不是轩辕澈穿着不凡,他们会以为,他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改行去做猎人。 芸昕并不认为让轩辕澈拎着猎物有什么不妥,对于轩辕澈如此主动的免费劳动力,她使唤起来得心应手,“太子殿下,你喜欢吃蛇汤吗?就熬个蛇汤再来几个菜凑合一下。”虽然我商量的语气,但芸昕知道,轩辕澈一定答应。 果然,轩辕澈露出一个和善友爱的笑,“你喜欢就好。”语气里似带着一丝宠溺。 芸昕很不可气的点了一桌子菜,轩辕澈坐在她对面,自始至终都说一句话,他从不心疼钱,从小锦衣玉食的他每顿饭都是十几个菜,他也没觉得芸昕点那么多菜是浪费。 芸昕虽然能吃,也只是吃了四分之一就觉得饱了,摸了摸撑到的肚子站起身,芸昕对轩辕辰羽一笑道:“这么多菜,浪费太可惜了,让你那些属下也过来一起吃。” 轩辕澈放下筷子,顺着芸昕的视线看向身后不远处的两个侍卫,他们果然对着一桌美味吞口水。 轩辕澈站起身,便下令让那些侍卫吃完剩下的一桌菜,若在宫里,那些侍卫只能在膳房里分到残羹,像晚上这样大鱼大肉,也就逢年过节才能吃到。 侍卫们将感激的目光送给芸昕,芸昕已经转身朝楼上走去,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一边说:“吃饱喝足睡大觉咯!” 轩辕澈本想上前询问芸昕有没有兴趣一起下棋打发时间,听到芸昕的自语,他也不好意思上去搭讪,只好目送芸昕进屋。 半夜,驿站陷入一片安静,烛火渐熄,芸昕悄悄打开一条窗户缝隙,左右张望一圈,确定外面没有半个人影后,才轻手小心翼翼的打开窗户,从窗户跳了出去。 平稳落地,芸昕像个小贼似的左右张望一圈,她离楼梯的距离只有两米,如果顺着楼梯往下走,可能会惊动楼下的守夜的掌柜。 芸昕思索一下可能会惊到的轩辕澈安排在附近守夜的侍卫,于是果断的打开楼梯处的窗户,将从轩辕澈那得到的银丝腰带抛了出去…… 芸昕早就勘察过地形,这棵老树挨着这栋木房子而生,芸昕的腰带很快就在树枝上缠了两圈。 芸昕拉了拉,确定自己不会爬到版路摔下去后,一手绕着腰带尾部,开始奋力往树上攀爬,漆黑的夜幕下,芸昕顺势抓住牢固的树枝,脱离窗口。 芸昕发誓,她也要拜师学艺,学会轻功什么的,这样逃跑起来就不会这么的费劲。 趴在粗杆上大口的喘着气,用脚勾住树杆,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芸昕将自己的慢动作归结为晚饭吃太多了。 就在芸昕顺着树枝爬向树杆,再顺着树干落地的途中,听到树下有人天外飞来一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明月没见着,却见袋鼠挂树梢!” 芸昕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摇摇欲坠,却听树下那人继续说:“以为是眼花,走进一看是姑娘,误将姑娘当袋鼠,姑娘姑娘勿生气!” 芸昕一口气没提上来,猛烈的咳嗽了两下,“你……闭嘴,你才袋鼠,你们一家都是袋鼠!” 芸昕本想言语攻击树下的无聊人士,去引来对方的咯咯直笑,芸昕的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芸昕本就是个不服输的人,被人打趣一番,心里的怒火悠然而生,低头瞪向树下的人,可无奈树下太暗,她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借着朦胧而微弱的月光,看到男子一身白袍纯洁如雪,在暗夜里尤为扎眼。 芸昕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或许是今晚的月光太过温柔,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看不清男子的长相。 芸昕皱了皱眉,怒道:“你是谁?三更半夜不睡觉,为什么非逮着我不放?” 男子笑容淡淡,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我只是路过,觉得姑娘半夜爬树太危险,才好心出言提醒。” 芸昕忍住相翻白眼的冲动,咬牙切齿道:“谢谢你的好心,”随即低估道,“真是多管闲事,诅咒你喝水被呛到,走路崴到脚,出门被雷劈!” 男子抽了抽嘴角,虽然芸昕的后半句话很小声,但依旧清晰的飘入他的耳朵里。 第六十七章 太子表弟 驿馆二楼的窗口处已经站着一个人影,气宇轩昂,负手而立,他的视线在树下男子身上扫了一圈,才将视线落在被茂密树叶覆盖的芸昕身上。 树下的男子显然认识轩辕澈,挥手打招呼,“太子表哥,别来无恙。” 站在窗口的人正是轩辕澈,他淡笑道,“这么晚了表弟这是在做什么?” 树下白衣男子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听说太子表哥喜得贵子,作为表弟的我怎么说都得参加小侄子的满月酒,于是我披星戴月的赶回来,天色已晚就在驿馆休息,没想到能与太子表哥再此偶遇,久别逢知己,实乃人生三大幸事之一啊,怎么说都得喝上三倍。” 芸昕趴在树上祈祷:轩辕澈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我!这样被逮到,该有多尴尬! 轩辕澈轻飘飘的从窗口跳了下来,站树下抬头看向树上拼命祈祷的芸昕,语气略带无奈,“芸昕,这么晚了,你在树上做什么?” 芸昕一声叹气,“我真在吸收大地之精华,没想到被那么多人关心着,呵呵……” 某男噗嗤而笑,“吸收大地之精华你为什么趴在树上,因该趴在地上才对?” 芸昕撩开树叶往下看,此时轩辕辰羽的侍卫已经举着火把过来,芸昕也很顺利的看点那个“程咬金”的长相,身着一身墨绿色广袖长袍,用一条白玉带束腰,勉强算斯文俊秀型,高挺的鼻子,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就是那张嘴颇贱。 芸昕感叹:太子的表弟,这样也能被她给撞上,今晚果然走了狗屎运。 轩辕澈站在芸昕下方,张开手臂,一脸霸气的说:“跳下来吧,本宫会接住你的。” 芸昕抽了抽嘴角,用质疑的眼神打量着轩辕澈,然后在轩辕澈忧怨含恨的目光下,芸昕顺着树杆趴下树,然后若无其事的拍拍手,将手上的树屑拍去。 轩辕澈尴尬的收回手,一甩手将手背在身后,摆出一个酷酷的姿态,像是再说:给你方便之门你不要,非要像个猴子似的爬树,没有半点女人样。 芸昕想说:看不惯你也可以选择不看啊! “程咬金”也在树下打量着芸昕,颇有兴趣的问轩辕澈,“太子表哥,这位是……” 芸昕抢在轩辕澈介绍她之前开口,“我叫芸昕,是轩辕辰羽……三皇子的药师,因为一些原因跟他失散了,所以跟在太子殿下一道回京与他汇合。” 轩辕澈的面色有些冷,只是冷冷的看着芸昕,似在等待她给他一个解释。 芸昕吐吐舌头,她也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是不会被太子的花言巧语所诱惑。 “陈咬金”对于芸昕颇有兴趣,凑近也自我介绍道:“芸昕姑娘我叫陈公朗,你与太子表哥之间的关系……我懂,”说着对着轩辕澈挤眉弄眼,“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芸昕扶额,觉得这位陈公朗兄弟已经将她羽轩辕澈的关系往暧昧的方向想,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是抢了自家兄弟的女人。 她本以为自己说出轩辕辰羽,这样就可以撇清与轩辕澈尴尬的关系,没想到越解释越糟。 芸昕脑海里浮现轩辕辰羽病西施般绝色的脸庞,而他头上正戴着绿油油的帽子,有些滑稽可笑。 芸昕摇摇头,将自己的想法拍回到脑子里,她只是跟轩辕辰羽一路的,曾几何时起被贴上“轩辕辰羽的女人”这样的标签,以后,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挂着那样的标签。 轩辕澈对芸昕道:“更深露重,就别在接什么地气了,早点休息。” 芸昕才从尴尬中缓过神来,捂嘴打了个哈欠,“你们聊,我去睡觉了!”今晚的逃跑计划就这样华丽丽的落幕了。 芸昕才走了两步,就听到轩辕澈的声音飘来,“芸昕,你怎么忘了把本宫送你的腰带贴身收好?”他这话说的很暧昧,唯恐天下不乱。 芸昕僵在原地,想了无数次不回头,可转念一想,太子就是要让她下不来台,就是想看她落慌而逃的样子,她可不能随了他的意。 芸昕转身笑着将轩辕澈手里拿着的腰带抽走,还补上一句:“差点忘了,谢谢太子殿下提醒。”然后转身飘飘然离去,留下发愣的轩辕澈和努力憋笑的陈公朗。 直到芸昕的背影消失,陈公朗拍着轩辕澈的肩膀笑得前仰后翻,“太子表哥,这女人真有意思,没想到你的口味变得如此独到。” 陈公朗早在芸昕之前在驿馆入住,今晚实在无聊便出来欣赏一下夜景,没想到却碰上芸昕翻窗爬树。 一个女人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的翻窗,其目的可想而知,要么就是小偷,偷了价值不菲的宝贝亡命天涯;要么就是被坏人绑架,趁机逃跑。 陈公朗兴趣上头,走到树下,这棵树长得很茂密,他根本看不到树上的人,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他才来了一首“床前明月光”,才有了后面这段。 轩辕澈拍开陈公朗的肩膀,“本宫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的,本宫是该感谢你帮我留住了她,这个女人是本宫的,你离她远点。” 这是一句警告,陈公朗可是出名的风流,最爱去的地方就是花街柳巷,对于美貌的富家千金更是展开柔情攻势,在得到对方后,兴趣淡却,从而寻找下一个目标。 轩辕澈的风流一半是受陈公朗的影响,他也对芸昕动过歪脑子,在被芸昕狠狠的“教训”一番后,他在不小瞧芸昕,如今他也如愿将芸昕送轩辕辰羽身边掳过来,他却不急着得到她,比起欲望上的满足,他更想要解开芸昕身上的谜团。 陈公朗挑挑眉,见轩辕澈对芸昕如此爱护有加,他的心里也长出一条毛毛虫,对芸昕的好奇也涨到极点。 陈公朗搭上轩辕澈的肩膀,“走吧,我们喝一杯,长夜漫漫,喝酒刚刚好。”他在心里加了后半句:太子表哥,你如此维护的女人让我更加好奇,你不让我接近她,我可以偷偷的靠近……这偷情,也别有一番滋味。 轩辕澈以为,以他太子的身份,陈公朗再色胆包天,总还是把他放在眼里的。他就没告诉陈公朗,芸昕很危险,越是漂亮的女人,内心越阴暗,他是吃过亏的人。 两个男人肩并肩走进客栈,让小二端上几壶烈酒,点了几盘下酒菜,陈公朗就开始不停的给轩辕澈灌酒,轩辕澈在轩辕辰羽和芸昕面前栽了那么大个跟斗,心情本就欠佳,便开始借酒消愁。 酒过三旬,轩辕澈脸颊绯红,双眼有些迷离,他端着酒杯,身子有些晃,“再……再来……一杯!” 陈公朗没想到才一坛酒,轩辕澈就醉到说话都不利索,想到酒后吐真言,他问:“太子表哥,你跟芸昕是怎么认识的?听说你重伤回京,这回伤还未痊愈你就奔波出行,太子表嫂也不管着?” 轩辕澈摆摆手,“你表嫂敢说我……我就将她打入冷宫,看在她为我添了个儿子的份上,我可是忍了她许多,结果……我才醒来,她就在我面前又哭又闹,说我不爱她了,梦里总喊着别的女人……” 陈公朗八卦十足的追问:“是什么女人让表哥如此上心,唉!我活到现在,都还没品尝到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轩辕澈揉着发晕的脑袋说,“就是那个女人,除了芸昕还有谁。” 陈公朗讪笑:“表哥,你不会告诉我……你到现在都还没搞定她?女人而已,有那么难摆平的?” 轩辕澈无奈的叹息,“不怕你笑话,这次我是碰到钉子了,这个女人软硬不吃,刁钻古怪,你可算是情场浪子,你给我支个招?” 陈公朗讪讪一笑,端起一杯酒递到轩辕澈嘴边,“表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然义不容辞,赴汤蹈火,为表哥摆平!” 轩辕澈咯咯一笑,接过陈公朗递过来的酒一口饮尽,然后醉醺醺的歪倒在一边,任凭陈公朗怎么叫都叫不醒。 陈公朗眼里划过一丝嘲笑,心道:表哥啊表哥,你的酒量也太差了点! 陈公朗叫来两个侍卫扶着轩辕澈回房休息,陈公朗看了眼屋外快破晓的天色,嘴角勾起一个笑…… 房间里,芸昕将陈公朗里里外外诅咒个遍,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 她仰倒在床上,想着轩辕澈一定加强了守卫,她是逃不出去,也不知道茉莉怎么样了,她不在她身边,她是不是又要哭成泪人?轩辕辰羽发现她离家出走后,是不是已经找过来了? 芸昕很惆怅,在这样心烦意乱的状态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可能有心事,她没睡的那么死,迷迷糊糊间听到房间门被打开…… 芸昕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咣当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这个平静的凌晨尤为响亮。 芸昕纠结着小脸翻身坐起,看到某男以狼狈的姿态趴在地板上,不由的挑挑眉,“见过大老鼠,就没见过这么怪异的老鼠!” 第六十八章 你不是她 十五很诧异,他和圆月在拼死战斗,作为主人的轩辕辰羽,怎么可以旁观的如此毫无人性? 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轩辕辰羽揽着芸昕的腰,芸昕依偎在轩辕辰羽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轩辕辰羽低头看着怀里小鸟依人的芸昕,心里暖洋洋的,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好似心里深处有一根弦在悸动,只有拥紧怀里的人,他才觉得无比的安心踏实。 当看到昕昕(当年的芸昕)死在他怀里,轩辕辰羽只是感觉到窒息的心痛,他以为那就是爱,此生他的春天再也不会来,而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他对昕昕的感情最多只是孤单时的依靠,因为那是离他最近的怀抱。 而怀里如今他拥着的这个女人,若有一天她以同样的方式背叛了他,他再没有当年的勇气杀了她,因为不想,不愿,也不要她死。 圆月的声音铿锵有力的传到轩辕辰羽的耳朵里,也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主子,那个女人不是芸昕姑娘,你不要上当了!” 芸昕闻言挑挑眉,抱着轩辕辰羽腰的手又加紧的几分力道,“辰羽,我是芸昕。”她望着他,水汪汪的大眼里写满了无辜。 轩辕辰羽抚上她的脸颊,笑容浅浅,“我相信你。” 说了这句话后,轩辕辰羽也开始质疑起自己来,他居然如此轻易的说了信任,信任对他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他却说的如此的轻快。 从在泉水旁听到芸昕的声音起,他的心思一直在芸昕身上,他经历千辛万阻就是要见她一面,再见面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一门心思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里,虽然他们分开不过一天一夜,他却觉得已是过了一年之久。 他没有怀疑丝毫的怀疑,这一刻看到的芸昕是不是只是一个幻影,当芸昕的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脸颊时,他的心已经凌乱,也不愿思考那么多的可能,像个傻瓜似的围着芸昕打转。 轩辕辰羽也搂紧芸昕,浅浅一笑,“圆月,你多虑了,她是芸昕。” 芸昕很满意轩辕辰羽这么维护她,嘴角漾开灿烂的笑,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十五和圆月被蝎子精纠缠,“辰羽,你的这两个属下这么弱,被蝎子精折腾死了怎么办?” 圆月抓狂,他现在说什么,主子都不相信了,可那个女人真的不是芸昕姑娘啊,芸昕姑娘也不会这么对他们,以芸昕的热情,看他们被怪物纠缠,怎么都会拔剑相助。 十五被铁将军纠缠的脱不开身,好几次差点因为分神背部被蝎尾割出两道血淋淋的伤口,原本他不相信芸昕是假的,现在他也有几分相信了,芸昕绝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轩辕辰羽淡淡的瞥了眼战况,凉凉的说:“如果他们连这样等级的妖兽都打不过,也没有必要留在本王身边了。” 芸昕双眼弯了弯,将头往轩辕辰羽的怀里蹭了蹭,笑道:“那我们把这两个拖油瓶给杀了,我们就可以在这片世外桃源做一对神仙伴侣,朝夕相对,恩爱白头,你说好不好?” 十五和圆月听到芸昕谄媚的语气说着那么无情的话,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心里想着这个女人真是狠角色,迷惑了他们单纯的主子来杀他们。 十五可没有圆月能隐忍,大声对轩辕辰羽说:“主子,我们跟随主子多年,其心日月可表,而这个女人跟随主子不过短短数日,却勾了主子的魂,她是妖女,你不可以猪油蒙了眼睛。” 圆月也跟着附和,“主子向来明事理,难道你真因这个女人的几句话,而自断双臂?” 轩辕辰羽没有接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怀里用期盼眼神望着他的芸昕,深邃的眼眸里波光流转。 十五和圆月继续攻击铁将军,许是人在生命垂危时爆发力是无限的,听到轩辕辰羽动想要杀了他们的念头,十五和圆月爆发出体内全部潜能,他们身上的杀意越来与浓,剑气凝聚的白光暴涨将铁将军笼罩,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尸肉横飞,空间飘着浓郁而恶心的血腥味。 芸昕和轩辕辰羽目瞪口呆的望着一片血雾,直到血雾散尽,轩辕辰羽看到笔挺挺的两个人影,他们浑身浴血,双眼发红,眼里写满倔强,提着一把染血的剑,剑身上的血正顺着剑柄往下流淌,再一滴一滴默入草地里。 他们如两道伟岸的城墙站在轩辕辰面前,等待主子的抉择,他们是轩辕辰羽的左膀右臂,也是最衷心的属下,君要臣死,臣自会遵从。 轩辕辰羽将视线从十五和圆月身上收回,深情款款的看向怀里的芸昕,“他们杀了你的铁将军。”他的语气很平淡,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芸昕撅起嘴,抓住轩辕辰羽的衣角撒娇,“那个铁将军我都还没玩够,却被他们给杀死了,我要报仇!” 轩辕辰羽依旧淡笑,“你要怎么报仇?” 芸昕继续摇着轩辕辰羽的衣袖道:“辰羽,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对吗?” 轩辕辰羽的眸色深了几分,他轻点头,随着轩辕辰羽的点头允诺,十五和圆月煞白了一张脸,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轩辕辰羽对芸昕的纵容到了这样的地步,好似只要芸昕开心,他可以为她摘下满天星斗串成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 十五还想说什么,却被圆月拉住,他的眼神很淡定,似乎早已看淡了生死,只要轩辕辰羽开心,上刀山下油锅他是无所不惜,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轩辕辰羽对怀里的芸昕继续说道:“杀人这样的事,我来就好,免得脏了你的手,”顿了顿,又接着说,“芸昕,把我送给你的银剑拿出来,那把剑锋利无比,用它杀他们两个刚刚好。” 芸昕的面色骤然僵了僵,“银剑?!” 轩辕辰羽很温柔的点点头,“这把剑是我八岁那年母妃送给我防身的,我一直舍不得用,一直放在身边作为收藏,直到遇见你,我觉得那剑也终于有了女主人。” 十五和圆月互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一丝茫然,不明白主子突然提那把剑欲意何为。 那把短剑通透雪白,轩辕辰羽的确放在身边防身,但它绝不是什么遗物,哪有一个男人会把母亲的遗物,送给一个认识不到三天的女人? 芸昕一脸的尴尬,“原来那剑如此重要,可它现在不在我身边……” 轩辕辰羽的眸色加深,嘴角的笑意味深长,“怎么会不在你身边?” 芸昕尴尬到额头冒冷汗,“可能我掉下地缝的时候,那把剑也随之掉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辰羽,等杀了他们,我们再一块去找。” 轩辕辰羽点头,“也好,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说着拔出腰间佩剑,银光划破长空,雪花四溅,十五和圆月惊愕。看着面色沉寂的轩辕辰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十五和圆月闭上眼睛,等待轩辕辰羽的剑落在他们身上,然后,他们并没有等到那致命的一击…… “你……为什么?”虚弱的女声响起,十五和圆月诧异的睁开眼睛瞪大了眼。 芸昕低头看向插在胸口处的剑,血正从破口处渗出,很快就将她白色的衣襟染红,虚弱的缓缓抬头,她看向面色冷凝的轩辕辰羽,一脸的不可置信。 芸昕如枯败的落叶倒在轩辕辰羽面前,她的眼神幽怨之极,好似要将轩辕辰羽的灵魂冻穿一般。 轩辕辰羽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芸昕,冷冷道:“你不是她。” 轩辕辰羽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小小的幻术给骗了,或许是他寂寞太久,才会把持不住,险些上了这个女人的当。 十五和圆月都要为轩辕辰羽鼓掌祝贺,主子真是英明神武啊,居然如此狠辣果决的将剑刺入芸昕的胸口。 虽然他们知道这个芸昕不是真的,他们也做不到轩辕辰羽这般果绝。 轩辕辰羽望着那样一双眼睛,记忆似回到那年花季,那个女人也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他,她说:“轩辕辰羽,我恨你,我诅咒你,这一辈子不会有人爱上你,你将活在无边的地狱里,活活被病痛折磨而死……” 心口猛的一抽,此刻躺在地上的芸昕和记忆里的那个她重叠,轩辕辰羽捂着胸口,面色发白,即使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做得没有错,可伤痛却只增不减,时刻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芸昕的脸在轩辕辰羽面前渐渐雾化,黄衣女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抓着剑柄,咬着牙缓缓的将插入心口的剑一寸一寸拔出来。 这个黄衣女子自然就是第一次出现在幻境里,勾引轩辕辰羽的那位。 黄衣女子露出一个苦笑,“你又刺了我一剑,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我死,你也找不到她。”最后一句斩钉截铁单身威胁。 轩辕辰羽将黄衣女子拎起,他的动作很粗鲁,胸口的剑本拔出几分,却因轩辕辰羽的这个动作再次入肉三分,血汩汩流出,黄衣女子闷哼一声,痛得快要昏厥过去。 轩辕辰羽逼迫黄衣女子的视线与他对峙,声音冷如寒风,“她在哪里?” 黄衣女子临危不乱,反而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轩辕辰羽一把掐住黄衣女子的脖子,他很生气,最讨厌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而这个女人找死的触碰了他的底线。 轩辕辰羽也冷笑一声,语气也是阴测测的:“你不说,本王也可以找到她,别想着用她来威胁我,本王想让你今天死,那你就活不过明天。” 第六十九章 爽不爽啊 驿馆里,芸昕好笑的打量着趴在地上,一脸狼狈的陈公朗,捂着嘴偷笑,“好像不是老鼠,原来是位公子?天太黑不好意思啊,一时眼拙。” 此时的陈公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开了大染坊,两行热血从陈公朗的鼻孔留下,眼里那是满满的恼怒,牙齿磨得咯咯直响。 芸昕晃着腿,无视陈公朗的怒视,继续轻松的问:“原来陈公子喜欢闻鸡起武啊,不知小女子为公子准备的这个全身运动,公子可觉得爽快?” 趴倒在芸昕面前的,正是想要对芸昕图谋不轨的陈公朗,他磨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爽,爽快的快要死掉!” 他以为芸昕已经睡熟,他便趁着酒意摸进芸昕的房间。 房门才一条缝时,他就透过缝隙瞄到床铺上翻身的芸昕,修长的美腿正以诱人的姿态暴露在空气中,看得他心神荡漾,好比活生生的一盘红烧肉放在你眼前,看得你口水直流,心血澎湃。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芸昕,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终于将门栓给打开,他的心理难免有些忐忑,一是怕芸昕突然醒来,二是担心醒来后惊叫,那么他的计划等同泡汤。 把门栓握在手的陈公朗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只是,上一刻还沾沾自喜的陈公朗,在下一刻体会到马失前蹄的痛苦…… 他一直将视线盯在芸昕身上,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脚下,他一个踉跄朝前扑到,他的平衡能力向来不错,很快就稳住身形。 就在他站稳的同时,突然脑袋一疼,然后他就华丽丽的失去平衡重重的栽到在地。 他以为自己够倒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倒霉的是在他爬起来的时候…… 他刚要站起身,只听耳后风声呜呜,还不待他转头看仔细,他的脸已经亲到沙袋,脑子一旁空白,眼睛转着圈圈,再次栽倒在地,鼻孔出流下两行热血,眼睛盈满热泪,那是被痛的热泪盈眶。 芸昕打了个哈欠,点亮床头柜上的油灯,看向一脸狼狈面色发青的陈公朗,她努力憋笑,让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 思绪回归现实,陈公朗在心里咒骂一句,似乎有些明白轩辕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搞定芸昕,这个女人真狠,他已经疼到眼冒金星,疼到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疼到他的老腰都直不起来。 陈公朗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腰瞪着坐在床沿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芸昕,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芸昕此刻估计被陈公朗给千刀万剐了。 芸昕很满意陈公朗脸上那吃瘪的表情,看了看门口,已经有小二和掌柜,还有些看热闹的人围在门口,神情各异的在芸昕和陈公朗身上打量。 芸昕瞥了眼门口,似笑非笑道:“本小姐的热闹可是要收费,不想付钱的都给我滚!” 陈公朗用袖子擦着鼻血,转头对着门口怒吼:“看本公子的笑话是要掉脑袋的,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芸昕抽了抽嘴角,居然学她说话,鹦鹉学舌啊! 转眼,门口的人如风般消失无踪,陈公朗这才双手叉腰的指着芸昕,“小美人,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脾气倒是不小。” 芸昕耸耸肩:“是个人总会有脾气,难道你不是人,难道你一点脾气也没有?” 陈公朗再次语塞,指着芸昕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时,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表弟,何事动那么大的肝火?” 陈公朗觉得脊背凉飕飕的,他转头看向门口,轩辕澈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朝他走来,他的神情自若,看不出喜怒,却让陈公朗心里没底起来。 半个时辰前,轩辕澈还如一滩烂泥醉倒在他面前;半个时辰后,轩辕澈眼神清明,谈吐优雅的站在他面前,前后判若两人。 陈公朗在心里哀叹:太子表哥不会是演了一出戏,就是想要试探我的忠实程度? 陈公朗后悔自己的操之过急,被人洞穿了心思。 轩辕澈环视房间里的惨状,才将探究的目光落在闲闲的站在一旁,打着哈欠的芸昕身上。 轩辕澈从陈公朗一直敬酒开始有了一丝戒备,陈公朗这么急着灌醉他,目的如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他也能猜出一二来。 之所以不揭穿,自然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陈公朗既然如此不把他这个表哥看在眼里,他就借着芸昕事件与他反目绝交,陈公朗做事最滑头,一定会百般讨好他,这样,他就可以利用陈公朗对付轩辕辰羽,让那个病秧子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这就是借刀杀人的好处。 轩辕澈关心疾步走到芸昕面前,“芸昕,你还好吧!” 芸昕耸耸肩,看了眼表情僵硬有些不自然的陈公朗笑了笑,“陈公子说他会变成一只大号老鼠,问我信不信,我说不信,于是就发生现在的状况。” 陈公朗的脸一黑,被芸昕嘲讽说成老鼠很不是滋味,一时半会又不好发作,如果不应芸昕的说法,他又如何解释他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她的房间? 轩辕澈“哦?”了一声,看向灰头土脸的陈公朗,笑道:“原来表弟不睡觉,喜欢扮演老鼠啊?” 陈公朗听得浑身发毛,心里惴惴不安起来,觉得轩辕澈话里有话,“太子表哥,我没有恶意的,你可要相信我。” 轩辕澈冷冷的从鼻孔哼了哼,转头看向芸昕,“芸昕,既然都醒了,我们还是赶路吧,到了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芸昕看了看笑得很温柔的轩辕澈,又看了看笑得很尴尬的陈公朗,她的手指在两人之间比划着,“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说?我先回避一下。”说着朝门口挪去,很快就走出房间,没过一会,芸昕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劈劈啪啪的打架声。 芸昕捏着下巴自语道:“不知道这两人打架,谁占上风一点?” 答案很快见晓,芸昕听到陈公朗的求饶声回荡在客栈上空,久久不散,他说的是:“表哥,饶命啊!” 吃过早饭后,芸昕继续跟着轩辕澈上马车,却没见到陈公朗,便好奇的问:“太子殿下,你的表弟呢?” 轩辕澈依旧阴着脸,但还是回答了芸昕的困惑,“本宫派人护送他先走,他怎么说都是本宫的表弟,若有什么得罪之处,本宫代他向你道歉。” 芸昕对与轩辕澈突然化身为正义的代言人感到非常的不习惯,在她的记忆深处,轩辕澈的形象一直停留在山洞里那渣男形象,如今这么彬彬有礼,看起来很像披着羊皮的狼。 芸昕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计较这些,她也给了那个渣男一个下马威。 马车缓缓前行,芸昕有些百无聊赖起来,她又不敢当着轩辕澈的面呼呼大睡,于是靠着车窗撩起帘子欣赏车外的风景。 轩辕澈见芸昕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便靠在车壁闭目养神,他虽然没喝醉酒,一夜未眠的他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在客栈时没感觉出什么来,往摇晃的车箱里一坐,整个人放松下来,头痛也接踵而来…… 芸昕转头发现轩辕澈已经睡熟,撩开车帘看向车外,车两侧的侍卫整装肃穆,想跳窗逃跑是不可能的事。 芸昕叹息,想着为什么轩辕辰羽还没来救她,他的动作也太慢了吧!蜗牛的速度也比他快。 叮叮当当的响起一串马蹄声,马脖子上似系着铃铛,芸昕欣喜的撩开车帘子探头望去,尘土飞扬中,她看到一对黑衣人骑马迎面而来,官道本就不宽敞,他们今天走的这条路两面夹山,这样的道路很适合山贼之类的潜伏。 芸昕心里闪过一丝失落,还以为轩辕辰羽追来了,结果来了一群黑衣骑士,蒙着头的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人。 正如芸昕估计的,这群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人勒马,马儿嘶啼一声很快将路堵住,呈伞状将轩辕澈的马车包围起来。 马车戛然而止,轩辕澈的这些侍卫训练有素的站在马车前拔刀相向,双方呈对峙状态。 芸昕瞄了眼车外的情况,觉得对方来劫财的可能性比较打,推了推不知是装睡,还得睡得太死的轩辕澈。 芸昕感叹,似乎皇家的人事特别多,跟轩辕辰羽在一起也会遇到厮杀,跟这位纨绔的渣太子一起,居然也那么多惊心动魄场面。 轩辕澈缓缓睁开眼睛,凤眼里带着难得的笑意。 芸昕语气也很平静,“太子殿下,你似乎惹上麻烦了,有人要劫你的色。” 轩辕澈的嘴角抽了抽,觉得芸昕果然很幽默,便回了一句:“或许,他们是来劫你的色。” 芸昕无语,指了指外面,示意轩辕澈去摆平。 这时马车外一个狂傲的声音道:“奶奶的,这条路就这么窄,那么大一辆马车,要让我们兄弟几个飞过去不成?要让也是你们让路,大爷我赶时间!” 芸昕冷汗,原来是路过的,她还以为要上演一出山贼劫财的戏码。 轩辕澈挑挑眉,笑道:“芸昕,这就是你说来劫色的?” 芸昕挠头,“判断失误,呵呵,恕我眼花了!”说着吐吐舌头。 轩辕澈对着车外沉声道:“靠边让他们先过。” 车夫应了一声,驱使马车往里靠了靠,空出一条能容忍一人一马的通道。 黑衣人哼哼唧唧了两声,最后还是驱使马经过马车扬长而去,直到这群黑衣人走远,芸昕郁闷:他们果然不是来打劫的! 第七十章 寒毒发作 黄衣女子望着轩辕辰羽幽深的眼眸,那里似翻涌着滔天巨浪,她知道他已经起了杀意。 凌冽的寒气将黄衣女子环绕,脖子处被大手紧扣,窒息感袭击她的大脑,令她脑子一片空白,一阵一阵发黑,她试着用手指拨开轩辕辰羽的束缚。 她一动,他的手扣得越发用力,黄衣女子涨红着一张小脸,眼里蒙上一层雾气,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十五和圆月也从刚刚愣神中回过神来,他们以为他家主子真的丧失理智要听一个女人的摆布,真的要要了他们两个的性命,幸好,主子很聪明,轻易的就识破了对方的诡计。 他们在送一口气的同时也为这位不知死活的女人悲哀了一会,要知道触碰主人的底线很危险,即使主人很爱一个女人,可以容忍对方到胡作非为的地步,可一旦触动到主人的底线,前一刻风光无限的女人下一刻就会死在主人眼皮下,那个(芸昕)昕昕的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看到轩辕辰羽眼里的决绝,黄衣女子终是妥协,“好……我……告诉……你……”她极为困难的吐字,再也没有之前的自信,她害怕死亡,用那个女人换自己一命也值得。 轩辕辰羽松开手,黄衣女子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涨成猪肝色的脸也渐渐的缓和下来,她的眼里闪过得不到的痛苦。 轩辕辰羽的声音依旧凉凉的从她的头顶飘过来,“她在哪里?别想着耍花样。” 黄衣女子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我能耍什么花样?只要你顺利通过前面的关卡,你就会见到她,祝你好运。”说着她的身子雾化在轩辕辰羽的面前,消失无踪。 轩辕辰羽并不惊讶黄衣女子的突然消失,这一切只是幻境,那么她也不是真实的,只是她的其中一魂而言,如果他狠点心,将黄衣女子的一魂捏碎,正主自是作茧自缚,承受魂破之痛。 看着黄衣女子雾化消失,十五和圆月再次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半天十五问:“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妖,主子干嘛放过她?” 轩辕辰羽望着黄衣女子的方向沉思一会才说:“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 十五:“主子,你之前坚信不疑,后来是怎么发现那个女人不是芸昕姑娘的?” 圆月问:“主子,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纠缠主子,似乎对主子有意思?” 许久,轩辕辰羽说:“芸昕不会想着要你们两个的命……那把短剑她喜欢至极,怎么可能不随身携带。” 轩辕辰羽反思,自己会被幻境迷惑,是因为他的心不够坚固,被芸昕突如其来的亲吻,心花怒放到九霄云外,才会一步步陷入对方的局里,差点酿成大错。 十五和圆月互视一眼,不再说话,无关轩辕辰羽会中局,他们也相信那个芸昕是真的,如果不是那个泉水有问题。 十五抬起手,他的手还是青灰一片,从手掌的位置一路蔓延到了手肘处。 轩辕辰羽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扔给十五,“这是芸昕炼制的解毒丸,你刚好试验一下,看看效果怎么样。” 十五将药丸握在手中,莫名想起躺在药阁里楚楚可怜的白兔,内心有些凄凉,没想到他有天会跟白兔一个命运。 轩辕辰羽淡淡瞥了眼一脸纠结的十五,语气凉凉,“十五,你这表情什么意思?好似本王给你的是颗毒药……” 十五抽了抽嘴角,扬头将解毒丸吞了下去,他都吃过芸昕的药,也没见有什么大问题,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应该相信芸昕,死马当活马医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沁凉的感觉从喉咙一路而下,闭上眼睛感受药丸在体内融化成一股气流,左冲顺着全身的经脉一路而下,在手臂处滞留的时间最长,似有什么在阻挡前行,于是展开一场激烈战…… 轩辕辰羽捂着胸口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的呼吸越发急促,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圆月扶住轩辕辰羽的手臂,帮他拍背顺气,一面关心的问:“主子,可是觉得身子不舒服?” 圆月知道再过几天就要满月,轩辕辰羽的寒毒和热毒很快就要发作,如今他们被困在幻境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没有药草压制轩辕辰羽体内的毒素,他该怎么熬过这个月圆之夜? 圆月突然恨起芸昕来,如果不是她不声不响的离开,主人也不会急于找她而不顾自身安危。 十五再经历一番忽冷忽热的翻腾感后缓缓睁开眼睛,见圆月扶着满色苍白的轩辕辰羽,不由心下一晃,刚刚黄衣女子说过,再过一关就可以见到芸昕姑娘,然而,在这个档口,轩辕辰羽发病了! 十五上前关切的问:“主子,你怎么样?居然在这个时候发病?” 轩辕辰羽摆摆手,示意自己还好,刚刚他也服下芸昕留下的那颗止痛丸,虽然不能缓解全部疼痛,但比预计的疼痛好很多。 轩辕辰羽猜想他们在这黑漆漆的地下停留了不少时间,不是他的毒发作太快,而是这里没有算时的东西,他们又一直在闯关,自然没有时间观念。 缓过一口气的轩辕辰羽环顾四周,这里风景还是跟之前一样,荒草丛生,蓝天白云,地上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只是这些景致是假的,他们不能采用打猎的方式来充饥。 圆月扶着轩辕辰羽找来一处干净的地方坐在,十五挥动着手中的剑拿杂草来出气,一边咒骂:“奶奶的,那个黄衣女人到底是谁,几次三番的戏弄我们,等落在小爷手里,小爷一定剥了她的皮!” 十五见轩辕辰羽面色越来越苍白,也有些着急,这里没有干粮,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活活饿死在这里,体力一但过度消耗,在没见到芸昕之前,就把命搭在这里了! 十五继续坎着乱草,将乱草砍得跟鹅毛似的纷飞起来。 一个嬉笑声传入他们耳中,“三位就等了!我们家宫主命我来为你们送些吃的,宫主说要留你们一条小命,不然生活太无趣,会无聊死。” 十五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倩影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漫步而来,女子长相秀丽,肤色白皙,穿着极为素雅,手提一个大号菜篮子,在离他们十步之遥停下。 女子淡定的看着抵在她胸前一尺处的剑尖,才缓缓看向握剑的主人,握剑之人自然是十五,对于一切危险体的靠近,他都要审视三分,尤其是眼前这位看上去无害的女人,说不得她是来刺杀主人的。 轩辕辰羽强打起精神看向十五所在的方向,视线下移落在女子手里的菜篮子上,抿了抿唇,终是没说话。 女子将手中的菜篮子往十五的面前一推,“这个给你,放心!里面没毒,想让你们死的方法有很多,下毒这样的手法太拙劣,我们宫主不屑用。” 十五瞅了眼女子递到面前菜篮子,篮子里放着大碗的牛肉,十五个鸡蛋,三个大苹果,一个大水袋,还有大碗的米饭,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十五吞吞口水,他一定是饿过头了,才会饥不择食,才会露出如此不争气的表情。 十五正努力说服自己,不能被美食迷惑,这说不定又是幻化出来的。 轩辕辰羽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十五,拿过来吧!” 十五应了一声,从女子手中接过篮子,见女子并无恶意,收起长剑,才一步三回头的朝轩辕辰羽走去。 女子展颜一笑,“我们家宫主让我捎一句话给这位自称‘本王‘的,我家宫主说,你刺她的这两剑,她记在心上了。”说完女子转身离开,她走得来的时候还要快,转眼就消失在杂草尽头,就连一向自诩轻功卓越的十五也没有追上对方。 轩辕辰羽闭目忍着身上的疼痛,不言不语,也没有将对方的话记在心里。 圆月将银针依次插入牛肉等物里,以此鉴定里面是否真的没有被下毒。 十五叽叽咕咕的飞了回来,“居然比我还快,她是风不成?” 轩辕辰羽勉强露出一个笑,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他终于熬过一波剧痛,抬手拿起一个苹果就咬了一口。 之前一直神经紧绷的闯关,身上的水分随着汗水都蒸发的差不多,如今吃到甘甜多汁的苹果,瞬时感觉人间极品。 十五和圆月也拿起苹果来吃,十五感觉自己活过来,也不计较那个送饭的女人轻功比他高。 三人都是饿极的,很快就将菜篮里的食物消灭的七七八八,那个水袋里装着的正是甘水,水质甘甜,更重要的是很解渴。 轩辕辰羽处于毒发状态,三人便决定就地休息一晚,十五和圆月造就累得精疲力尽,一听到休息一晚,张开双臂仰倒在地上,没多久进入梦乡。 轩辕辰羽靠在一块石头上仰望天空,身上的疼痛已经没有最开始的疼,这还得感谢芸昕留下的良药。 轩辕辰羽自嘲一笑,他的狼狈也是因为那个女人,等找到她,他该好好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她的极限,该怎么处罚她才好呢? 轩辕辰羽认真的想着这个问题,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仁慈了,他可以很理智的处理好每件事情,却唯独对她束手无策。 第七十一章 最悠闲的人质 轩辕澈瞥了眼芸昕略显失望的脸问:“芸昕,你这表情……本宫会以为你在期待刚刚的黑衣骑士把你劫走……难道你很享受被人劫色的感觉?” 芸昕黑线,她可没心理变态到想要被劫色,白了眼轩辕澈探究的眼神,芸昕转移话题道:“还有多久才到京城?” 轩辕澈撩开车帘看了眼车外的景致,才说:“脚程快的话,三日就可抵达。” 芸昕无语,她还要跟这位太子殿下共处一个马车三天啊! 芸昕觉得,再没有比跟轩辕澈共乘一辆马车更令他煎熬的事…… 三天后,轩辕澈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很拉风的走在队伍中间,身上的华衣在阳光下五彩斑斓,他迎着风,墨发随风飘扬,他的兴致很高,因为芸昕说:“太子殿下,你为什么不选择骑马?我觉得太子殿下骑马最帅了!” 轩辕澈心下大喜,很果断的让人买来一匹上好的白色汗血宝马,然后很拉风的驱马前进。 或许是轩辕澈自我感觉良好,总觉得芸昕会在马车里,一直用爱慕的目光注视他的背影,而事实却是,芸昕舒舒服服的躺在轩辕澈舒适的马车里补眠,自始至终没有看轩辕澈拉风耍帅的样子一眼。 这三天日子过得很平静,没有黑衣蒙面人来劫财;轩辕澈也没有摆出太子的架子黏着她,她的日子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一直循环着。 眼看京城的城门近在十米之外,轩辕澈驱马走到马车前对里面的人,语带激动的说:“芸昕,京城到了!” 话落,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撩开车窗帘子,露出一张半梦半醒的脸,“终于到了啊!”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轩辕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还以为芸昕坐在车里会欣赏他英姿飒爽的背影,却没想到,她只是将他请出去,然后霸占着宽大的马车睡觉,比他这个太子还要舒服! 芸昕自然没注意轩辕澈纠结郁闷的表情,转头看向高大青石叠砌的城墙,城墙之上那朱砂写的龙飞凤舞的“京城”二字,看得芸昕神采奕奕,瞌睡虫全部消失无踪。 芸昕转头看向轩辕澈,“京城到了,我们分道扬镳吧!” 轩辕澈面色一黑,感情芸昕的乖巧,只为搭他的顺风车! 轩辕澈眉毛一挑,笑问:“芸昕,你打算去哪?” 芸昕笑笑,“我跟太子殿下一起进京会惹人非议的,我也不想给太子殿下惹麻烦不是?” 轩辕澈已经沉下一张脸,他深刻明白,芸昕就是属于你给阳光就灿烂,你对她微笑,她就无法无天的人。 轩辕澈冷声道:“本宫不觉得你在本宫身边是个麻烦,芸昕,别忘了你的身份。” 芸昕眨眨眼,一脸的懵懂,“我是什么身份?” 轩辕澈嘴角抽了抽,发现芸昕装傻的能力越来越强大了,“你是被本宫绑架过来的,你是人质,没有选择自由的权利。” 芸昕感叹:“我大概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质了,坐着太子殿下的马车,每天吃好喝好,待遇很优良。”说着露出一个很甜的笑。 轩辕澈无奈一笑,轩辕澈弯着腰将头贴近芸昕的耳边说:“芸昕,本宫对你如何,相信你心知肚明,虽然绑架你,那是以爱的名义,我在等你一点一点接受我。” 芸昕愣了一下,没有回答轩辕澈的话,只是对他露出一个浅笑。 他不想强迫芸昕,这几天与她的相处模式都是少言少语,一方面是等着芸昕主动找他聊天,另一方面轩辕澈被一道密报所困扰,密报的内容居然是:轩辕辰羽失踪了。 轩辕澈知道悄悄带走芸昕,以轩辕辰羽的追踪速度,很快就会追过来,可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他也一直做好防备,还想好利用陈公朗先发制人,陈公朗这人表面吊儿郎当,办起事来可是精明能干,那些只是给人的表面印象。 于是,陈公朗当夜就带上几个武功不错的暗卫偷袭轩辕辰羽的别院,结果,连轩辕辰羽的衣角都没有看到全军覆没。 轩辕澈很郁闷,便再次调动暗中势力去打探消息,得到的结果却是,轩辕辰羽居然失踪了。 轩辕澈猜到轩辕辰羽会出来找芸昕,却没想到轩辕辰羽居然失踪了!有些费思量,他现在越来越猜不透轩辕辰羽的心思,这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想拔掉却无计可施,只能郁闷得牙痒痒。 轩辕澈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些天,始终没有等到关于轩辕辰羽的只言片语,如今京城尽在眼前,他也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就算轩辕辰羽追到京城,他也不怕了。 轩辕澈偏头看向笑容温柔的芸昕,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芸昕的眼睛很清澈,即使有些小心思,都透着一丝的可爱。 若她只是想要自由和快乐,如果他能给芸昕想要的生活,她会不会选择留在他身边?轩辕澈想着,却没有问出口。 轩辕澈转开话题:“芸昕,京城你还没有来过吧?本宫今天就带你四处逛逛。” 芸昕沉吟片刻道:“太子殿下,你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城,你的家眷说不定已经在府里等着你,太子殿下好几天都不再京城,想必也有很多事要处理,你不必招呼我的,如果你担心我跑掉,派两个侍卫跟着我就好,作为人质的我,怎么可能在天子脚下做小动作?” 芸昕的话说的不无道理,轩辕澈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芸昕说的话可以采纳一二,现在城门口说不定接他的亲信已经在等候,带芸昕一起会遭人妒忌,他不想置芸昕与危机,尤其家里有个醋坛子的发妻(太子妃),上次就因他梦里念叨了芸昕的名字,她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轩辕澈点头,“也好,芸昕,等我处理好府中事务,就接你回府。”言下之意,他已经认定芸昕是他的女人,打算给她一个名分。 芸昕甜甜一笑,太子殿下向来喜欢给人一颗甜枣的诱惑,而她要的就是轩辕澈的自作多情。 芸昕点头,“太子殿下,我会乖乖的等你来接我的。”当然,想让她乖乖的,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轩辕澈弯下腰,抬手穿过车窗帘子,在芸昕的脸颊捏了捏,笑道:“本宫记住你说的话。” 芸昕不闪不避,任由轩辕澈的手停留在她脸颊,心里却在咒骂:轩辕澈,你敢有一下步动作,我就让你从马背上摔下去! 轩辕澈很快就收回手,命令队伍停下修整…… 马车再次缓缓上路,轩辕澈坐在马车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城门口而去,芸昕目送轩辕澈的马车走远,再看了看身边两只大号“苍蝇”,想着如何甩掉他们获得真正的自由。 轩辕澈的马车很顺利的穿过城门,他撩开车窗帘子看向后面,芸昕站在后方,似乎对他挥挥手,他的嘴角扬起一个难得的笑,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芸昕,早晚有一天,你会投入本宫的怀抱! 直到看不到芸昕的身影,轩辕澈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车帘。 行进一段距离后,马车也随即停下,外面响起齐齐的跪地声,“参加太子妃。” 轩辕澈挑挑眉,没想到芸昕算的那么准,他才进城门,那个女人就在里面等他了。 也幸好听了芸昕的话,没有跟芸昕一辆马车进城,免去一场无妄之灾。 轩辕澈撩开车帘,一个身着华丽紫色宫装,头戴金步摇的女人,面若倩兮,她朝着他笑脸盈盈而来,这个女人正是太子妃上官玉婷。她是皇后请选的太子妃,父亲是镇南大将军,兄长是京城守卫军统领,这也成就了上官玉婷傲人的资本。 上官玉婷赋予京城第一美人之称,她的性格是张狂的,她认定轩辕澈是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的家族背影能让轩辕澈稳坐太子之位,她也为轩辕澈产下一子,母凭子贵,将来她会是一国之母,受万人敬仰,而她的儿子也会是未来储君。 上官玉婷的嫉妒心很强,在太子府里打压貌美的侍女,将轩辕澈身边的侍女全换成太监,不许轩辕澈再纳妾,于是,轩辕澈“红杏出墙”与陈公朗走的极近,打着处理公事的名头出宫泡花楼,搂着美貌歌姬饮酒作乐,行风月之事。 上官玉婷长得的确很美,如牡丹花的娇艳,她以为自己成功的管住了轩辕澈的心,便安静养胎等着孩子出生。 上官玉婷怎么也没想到,轩辕澈重伤在睡梦中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眼里的妒火熊熊燃烧着,“芸昕”这个女人是怎么勾引上她的男人的?等她找到,她一定将那个女人好好的折磨致死,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回归现实,“参见太子殿下。”即使是夫妻,见面礼数必不可少。 轩辕澈嗯了一声,“玉婷,你来了!”语气略带疏离客气,完全没有在芸昕面前的温柔尊重。 看到轩辕澈略显疲惫的脸,上官玉婷上前坐在轩辕澈身边,一手抚上轩辕澈的额头,一边嘘寒问暖,“身子都还没好就东奔西跑,江南的水灾怎么样了?” 轩辕澈点点头,随意的敷衍几句,他是打着赈灾的旗号去“接”芸昕回京,而蒙在谷里的上官玉婷被轩辕澈忧国忧民的那份心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很支持轩辕澈带伤去赈灾,并亲自为轩辕澈搭理衣物,送他离京。 第七十二章 最后一关 即使是幻境也有白天黑夜,轩辕辰羽以为自己不会睡着,可累到极致的人,哪怕被痛感刺激大脑神经,他还睡着,虽然睡得不太安稳。 一片迷茫的白雾袅绕中,轩辕辰羽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最后站定在一处悬崖边,低头往下看去,云雾袅袅,一片绿影,他看不到绿影现是什么,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还说怪石嶙峋的浅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着这里,眼里一片迷茫,他就这样目视前方,耳畔响起两声呼唤,一个温柔缱绻,一个懵懂天真。 他转头,看到两个红影站在他对面,一个如娇丽的杜鹃,一个如夏日的骄阳,曾有个女人说,如果她可以选择自己的下辈子,一定做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太阳;又有个女人说,她是开在春天的杜鹃,迎风而立,却只在他指尖绽放,只有他才能看到她的美。 轩辕辰羽望着她们,内心百感交集,似乎所有的回忆都在这一刻,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冲击大脑神经,而他的胸口似裂开一条裂缝,似有什么呼之欲出,它们在他的胸口叫嚣着,张牙舞爪。 轩辕辰羽不想理会自己翻腾的情绪,他望着芸昕,瞬间明白什么是咫尺天涯,她也同样静静的回望着他,熟悉而陌生。 两个芸昕渐渐在轩辕辰羽的视线汇聚成一个人,金光笼罩着她,她突然仰天长啸,化身为一只金色的凤凰腾空而飞,凤尾在半空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所过之处金光一片,如雨点般洋洋洒洒坠落一地,他抬手想要接住什么,触到的却只是一片虚空。 他还记得她说过,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她会帮他炼出解毒的丹药,她说他会长命百岁,他会用仇人的血铺出一道锦绣前程……她说的那些话又何以兑现? 轩辕辰羽望着越飞越远的金凤,伸出手却抓不住她的背影,视线已经一片模糊,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轩辕辰羽惊恐的睁开眼睛,眼前是十五和圆月紧张兮兮的脸,四周的景致亦如昨日所见,他才想起自己还在幻境里,芸昕会变成金凤凰高飞也不过是一场梦。 十五见轩辕辰羽眼神飘忽,便好心安慰:“主子,这里是幻觉,芸昕姑娘不会有事的。” 本靠在大石上的轩辕辰羽缓缓坐直身子,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有些疲惫的问:“本王可是说了梦话?” 十五和圆月互换一个眼神,然后齐齐摇头。 轩辕辰羽叹了一口气,才抬头望向天际,语气有些凝重:“还有最后一关。” 听到轩辕辰羽的叹息,十五和圆月的心情也颇为严重。 轩辕辰羽并不想费时间,三人很快上路,这条山路似乎很长,道路两侧杂草丛生,有的已经看不到路,三人披荆斩棘,走了足足两个时辰之久才走到尽头,路的尽头处是一处断崖。 此时周围的景致已经消失不见,天也灰蒙蒙的,断崖的对面是一个漂浮的岩石,中间隔着一丈的距离,四周光秃秃的,没有借力点纵使轻功再好也飞不过去。 断崖的下面是万丈深渊,那里翻涌着热浪和火星子,在热浪翻涌间劈劈啪啪作响,最下面则是足以融化一切的岩浆。 十五脚踩在悬崖边缘,上面的石块有些松动,碎石混合着碎土掉入翻涌的岩浆,瞬间化为灰烬。 而对面飘浮着的岩石上,有一块通体雪白的大石,上面用粗矿的铁链绑着一个绿衣女子,衣服已经碎得不成样子,隐约能看到皮肤上道道红痕,女子脸上都是血迹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长长的头发如海藻般覆在脸上,她气息奄奄的歪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又似已经昏死过去。 女子低垂着头,发丝遮盖女子大半张脸,轩辕辰羽看不见对方的脸,却莫名的感觉心口窒痛,仿佛耳畔还能听到送饭女捎的那句话,她会加倍奉还,就是还在芸昕身上吗? 十五和圆月也看到对面大石上的绿衣女子,不由高声呼唤,可无论他们怎么喊,对面的人都毫无反应,好似已经死了般,连根手指头都不曾动弹一下。 轩辕辰羽眯起眼睛,他已经发现那块飘浮的岩石的漂移是有一定规律的,它顺着一个椭圆形的轨道漂移,最佳距离是岩石飘到离断崖最近的距离,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腾空飞起,若过早或过晚跳过去,都会掉入岩浆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十五和圆月也看出了这样的契机,十五率先抢白,“主子,属下过去救人吧!”这个地方那么危险,主子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圆月也不甘示弱的请求道,“主子,我去救人,属下代主子过去解救芸昕姑娘。” 轩辕辰羽沉默着,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绑在飘移岩石上的绿衣女子身上,据轩辕辰羽对芸昕的了解,她并不喜欢穿绿色的裙子。 就在轩辕辰羽犹豫间,对面的绿衣女子终于抬起头,清澈迷茫的眼睛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轩辕辰羽身上,她的嘴角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声音有些飘渺:“轩辕辰羽……你来了!” 那一瞬间,轩辕辰羽感觉眼眶一热,似有什么要夺眶而出,或许是因为这个鬼地方空气太过炙热,酌得他眼睛发酸;或许是看到芸昕此时此刻狼狈的样子,他竟心生怜悯;或许是她的这句话太有气无力,好似绝望中生存的最后一丝侥幸,令他心头发酸。 绿衣女子赫然就是芸昕,她的脸脏兮兮的,碎发汗湿黏在脸上,只余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注视着她,眼里是眼到希望的欣喜,恍如深陷泥潭,濒临死亡,绝望中紧紧抓着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轩辕辰羽的心头一涩,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芸昕,那个脸皮厚到极致,偶尔爱开玩笑,说些讽刺的话就能起到磨牙的芸昕。 在轩辕辰羽的印象中,芸昕是侥幸的,她总能绝处逢生;是他的救星,月圆之夜的从天而降,遇到狼群的灵机一动;面对意外事件的不慌不忙,而如今被捆缚在对面的这个女人,真的是芸昕吗? 十五在芸昕抬起头的瞬间眼睛一亮,顿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想要冲过去救芸昕与水深火热之中,可想的自己的请示轩辕辰羽并没有同意,他只能望着被束缚在大石上狼狈不堪的芸昕,心里干着急。 圆月瞥了一眼对面绑在大石上的芸昕,又看了看紧张的十五,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冲他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十五和圆月便将目光落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轩辕辰羽身上,等待他的指令。 轩辕辰羽叹息一声缓缓闭上眼睛,他不能冲动,这个时候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受岩浆炙热的侵袭,每个人脸上出现燥热,热汗已经将他们的衣服打湿,紧贴在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汗味,手心也全是汗水,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炙热的。 时间点滴流逝,空间很安静,轩辕辰羽不说话,十五和圆月也不敢出声,岩浆流动的劈啪声在安静的空间尤为响亮。 芸昕的声音清晰的飘进轩辕辰羽的耳朵里,“轩辕辰羽,你快点来救我,我好怕!”她的声音似哭出来,似终于仍受不了那样的绝望,痛哭出来,她的哭声回荡在空气里,那样的声嘶力竭,也敲进每个人的心里。 当轩辕辰羽再次睁看眼睛目视芸昕时,他的眼里已是一片清明,即使处在岩浆翻腾的炎热地带,轩辕辰羽依旧保持他那种超尘脱俗的高贵气质,即使他的衣服上沾上丝丝血迹却依旧不影响他的风姿卓绝。 在闭上眼睛的那刻,轩辕辰羽在心里反思,为什么看到芸昕狼狈会紧张到乱了心,这里既然是幻境,这是最后一关,之前的芸昕是假的……那么,这个也不一定是真的。 怜悯,心疼都不适合用在此时此刻,一个疏忽大意,就能要了他的命,让他粉身碎骨。 十五见轩辕辰羽眸色沉静,已经恢复往日的云淡风轻,便赶紧问:“主子……”他的话才吐出两个字,被一边的圆月拦下,圆月扯了扯十五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嘴。 十五很困惑,刚刚主子不是一脸的紧张,为什么现在却反而变得一脸的无所谓?这一变故是因为他要放弃救芸昕了吗? 轩辕辰羽语气淡淡,“芸昕,你可以告诉本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闻言,刚刚还处于悲伤状态的芸昕霎时止住眼泪,幽幽怨怨的看向轩辕辰羽,“可以晚点说这个吗……”吸了吸鼻子,继续道,“等我们走出这里,我在慢慢告诉你。” 轩辕辰羽的嘴角漾开一个笑,带着一丝的凉意,“芸昕,可本王现在就想知道。”他的语气不言而喻,芸昕不把起因经过说出来,他就不打算救人。 芸昕看着无动于衷的轩辕辰羽,眼眸里黯然,有些感伤道:“我本来是要为你寻找解药的,结果地上裂开一条缝隙,猝不及防的我就掉到这里,轩辕辰羽,你快救我出去!” 轩辕辰羽又问:“那个黄衣女子是谁?” 芸昕抬头对上轩辕辰羽幽深的眼眸,她转开视线,语气显得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谁,这里就我一个人,没见过什么黄衣女子。” 第七十三章 狗眼看人低 马车缓缓的朝着太子府的方向前进,上官玉婷靠在轩辕澈的肩膀上,说一些情话,轩辕澈不在身边,她是如何如何的思念;又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并说了他们的儿子是如何如何的可爱,眉梢眼角都是作为人母的喜悦和欢乐。 轩辕澈揽着上官玉婷的肩膀,敷衍的回应着,心思却早已飘远,想着芸昕今天似乎特别听话,她是不是又在打逃跑的主意? 另一边,芸昕伸了个懒腰,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自语道:“原来京城里的空气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跟在芸昕身后的两个侍卫无语望天,决定将芸昕的话自动从脑子里过滤掉。 芸昕走近城门,城门处有登记出入人员的名册的官兵,芸昕如此面生,自然被守门的官兵拦住,要求芸昕拿出进城文书,这样的尴尬很快解除,芸昕身后的一个侍卫掏出一块金灿灿的金牌在官兵面前晃了一眼,芸昕等人很成功的被放行。 走在人潮拥挤我大街,芸昕左看看,右瞅瞅,似乎对什么后很好奇,将乡下人进城的画面演绎的淋漓尽致,看得身后两个侍卫一头黑线。 芸昕见了好看的东西就拿在手里,然后自顾自的往前走,而她身后紧跟着要钱商贩,于是那两个侍卫一脸黑线的帮芸昕善后。 芸昕捧着一堆没用的玩具,发现自己还是没能将两只讨厌的“苍蝇”赶走,顿时没了兴致,将怀里的玩具全塞在两个大男人怀里,拍着他们的肩膀笑道:“侍卫大哥,麻烦你们了!” 芸昕的语气很甜,两个侍卫自然不好意思拒接,便这么面无表情的抱着一堆玩具往前走,心里想着:姑奶奶,你可别再买了,我们两个的私房钱还没富裕到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地步啊! 芸昕自然没有听到他们内心的哀嚎,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一家装修很风雅的店面,名字也很风雅“私衣坊”。 芸昕走进私衣坊,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丝无奈,太子殿下说了,要好好看着这位芸昕姑娘,即使对方要换衣服什么的他们也寸步不离左右,他们很清楚,如果芸昕姑娘不见了,他们的脑袋也快搬家了。 芸昕走近店里,店里也有几个人买衣服的贵妇,看到芸昕一身脏兮兮的,都露出一丝鄙夷。 芸昕故意在她们面前晃了一圈,有两个女人立即捂着鼻子,像是碰到瘟疫般赶紧逃离,边走边不忘闲言碎语一番。 芸昕若无其事的摸上一条水粉色的罗裙,裙子的衣领处用银线绘制出精美繁复的花纹,腰部的设计也非常别致,穿着她身上定将她妖娆的身材显露出来,雅致中不失可爱,尤其这个颜色非常衬肤白,面料柔软光华,是难能一见的好料子。 一个身穿梅红纱裙的女人怪叫一声,“老板,你家店里什么时候档次这么低了,那可是京城里最上品的绸云缎,她买得起吗?” 身穿一身红底碎花,长得珠圆玉润的女掌柜一脸的黑线,大门开在那,有些人就这样走了进来,她还来不及把人请出去,就撞枪口上了! 女掌柜讪笑着走到芸昕的面前,“姑娘,这里的衣服不太适合你,你去前面那家成衣坊看看,那里的衣服物美价廉。” 芸昕挑挑眉,也挑衅的看了眼狗眼看人低的梅红裙女子,芸昕对着老板娘一笑道:“怎么不适合本姑娘了?我都很喜欢……”看到老板娘面色有些难看,芸昕顺着老板娘的目光看去,她刚刚摸了那条裙子的裙摆,上面赫然多了两道黑色的手掌印。 芸昕尴尬一笑,估计是刚刚跳下马车的时候太兴奋,手支在车辕上,而那车辕上又刚好有点脏。 梅花纱裙女子一脸厌恶的瞥向芸昕,好似芸昕就是山野来的村姑,乡下人没什么世面。 芸昕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跟轩辕澈奔波赶路,她是被绑架过来的,那些行李自然没带在身上,几天都未曾换洗过,身上自然散发一股难闻的味道,也难怪回被人鄙视了。 芸昕还是很有风度的说,“这条裙子本姑娘要了!” 女掌柜有些为难的打量芸昕,实在很难想象一个穿得脏兮兮的小姑娘会如此豪爽,她这是在逗她玩的吧! 梅花纱裙的女子再次冷嘲热讽起来,“这条裙子可是价值不菲,我怕掏光你身上所有银两,也买不起,况且这衣服穿你身上真有点暴殄天物。” 芸昕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她又没惹到那个女的,这女人是有病的,居然冲她霉头,嫌贫爱富,狗仗人势也不待她这样的! 芸昕漫步走到梅红纱裙的身旁,绕着她转了一圈,用力嗅了嗅,用手捂着鼻子后退两步,皱着眉对站在一旁一脸黑线的老板娘说:“掌柜的,你的店里的确得提高一下档次,居然有人嘴臭成这样子,都快把这屋子给熏霉了!” 女掌柜讷讷的重复芸昕的话,“熏…霉了!”可她没觉得房间里有什么异味啊! 梅红纱裙女脚一跺,一张小脸气得通红,指着芸昕的鼻子,“你……你说谁口臭!你个癞蛤蟆,土包子,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芸昕双手环胸,一脸的挑衅,“抱歉了,这位大妈,本姑娘就喜欢堵别人的不快,来成全自己的快乐!今天我还就在这里卖衣服了,碍着你什么事了,这里又不是你家开的,你凭什么指手划脚的?” 玫红纱裙女闻言,眼睛瞪得老大,双手叉腰怒道:“你说谁大妈?” 眼看两位就要吵起来,女掌柜用她肥硕的身材将芸昕和梅红纱裙女隔开,对着玫红衣女陪笑道:“三娘,楼上还有一匹刚到的织锦,不如上楼挑选一二?” 梅红纱裙女也觉得自己跟一个村姑吵架也有失自己的档次,于是冷哼了一声,像只高傲的孔雀搔首弄姿就要转身上楼。 芸昕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惹恼了她,想不了了之,那是连门也没有的事。 芸昕大声喊道:“掌柜的,你那新到的织锦,本姑娘我全要了!”她的声音足以让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听到,后面进来的两个侍卫也听到芸昕那霸气侧漏的话差点腿软。 私衣坊里的布料有多贵,整个京城也只有皇亲国戚才买的起,而芸昕口中说的全要,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两千两银子是起码的,这笔钱也足以让一户小康家庭开销大半年的。 刚提步准备上楼的梅红纱裙女闻言转头,看着芸昕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好似听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她笑得前仰后翻,笑得眼泪也流了出来。 女掌柜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觉得这位村姑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来。 女掌柜正想要说什么,却被玫红纱裙女抢了白,“好,本小姐到要看看你有没有千两银子来买织锦。”那眼里带着看好戏的姿态,她倒要看看一个村姑如何下台! 女掌柜便拿着算盘开始在芸昕面前劈劈啪啪拨打起来,一盏茶后,女掌柜抬起头对闲闲坐在一边喝着茶的芸昕说:“姑娘,一共是一千七百五十二两银子。” 芸昕瞥了眼站在门口快要石化的两个侍卫,转头对老板娘老气横秋道:“麻烦你把这些送到太子府,这是我送太子殿下的礼物,到那里自会有人付账的。” 梅红纱裙女不由对芸昕多看了两眼,实在很难将眼前的村姑,跟风华绝代的太子殿下扯上什么关系。 女掌柜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她长着一双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卫真的是太子府里的人,再看看芸昕那一身村姑装扮,若仔细看那一身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衣服,那衣料了也不常见,只是颜色变脏了后,没人仔细看衣服的料子。 女掌柜对于太子身边的侍妾也略有耳闻,自从太子殿下离京后,那几个侍妾都死的差不多了,太子妃善妒,想要走后门进太子府的女人不少,可想到里面住着一个母老虎便吓得打了个冷颤。 梅红纱裙女也很好奇芸昕的身份,“你是太子什么人?” 芸昕神秘一笑道:“我是他的什么人……你可以问太子殿下啊,相信他会给你答案的。” 梅红纱裙女指着芸昕想发作,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芸昕却一把握住梅红纱裙女指着自己的一根手指头,在梅红纱裙女没来得急抽回手之前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听到另人胆寒的骨头折断的声音。 看到梅红纱裙女纠结痛苦的脸,和那一声凄惨无比的尖叫声,芸昕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本姑娘不喜欢被人指着鼻子说话,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极限,再好的脾气也是会消磨殆尽的。” 梅红纱裙女抬手想要反抗,她的另一只手朝着芸昕的头发抓去,“啊!你……你居然……居然折断我的手指……你知道……我是谁吗?” 芸昕挑挑眉,她连太子都揍过,更何况是这位目中无人的女人。 芸昕抬手就在梅红纱裙女的后脖一劈,然后某女来不及说半个字,就这样华丽丽的倒在芸昕面前。 老女掌柜顿时吓得面色惨白,看向芸昕的目光都有些惊魂不定,“这位……姑娘……你……你闯大祸了!” 第七十四章 浮云泡影 轩辕辰羽“哦?”了一声,双手环胸,语气更加冷静了,“既然此处就你一个人,那你身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芸昕愣了一下,不明白轩辕辰羽此时此刻的冷静询问,像是在审讯一个刑犯,而他正用理智的头脑向她逼问真相,这个男人理智到令人炸毛,芸昕气红了眼,咬了咬唇,想着自己还需要对方搭救,不由的耐住了性子。 深呼吸一口气,芸昕才缓缓的说:“我身上的伤,自然是那些妖趁我昏迷时吸走了我身上的灵气,轩辕辰羽,岩浆的热度也会吸干我们身上的水分,你别在浪费时间好吗?我已经撑不了太久,如果你想看我死掉的话……” 她只觉得口舌干燥,眼前一阵阵发晕,她都不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只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处于脱水的状态。 轩辕辰羽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凝视着芸昕,似乎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实性,这是幻境,真真假假本就难辨,如今他也陷入一团混乱里,理智和感性正在相互掐架…… 十五也着急了,不知道轩辕辰羽的理智是从何而来,从上一个幻境,他已经感觉主子对芸昕姑娘很有好感,主子明明动了情,可看到芸昕姑娘遍体鳞伤的绑在大石上,他却无动于衷,真不知道他此刻的冷静是出于什么? 十五:“主子,不要耽搁下去了,芸昕姑娘已经支撑不了太久,再这样下去她身上的血迹也会干涸,你要看着她死在这里吗?” 轩辕辰羽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恍惚想起那满园的杜鹃花开,他抱着冰凉的尸体痴痴傻傻的坐在院子里,从此他的世界冰天雪地,再也没有春天…… 眼前这个女人是唯一能打开神炉炼出解药的女人,如果连她也死在了眼前,他又该何去何从? 轩辕辰羽的记忆似回到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芸昕像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睡觉,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随着光线投下淡淡的剪影,她问他,是不是对别的女人也这般好过? 不管对面的芸昕是真的,是幻影,或者是别的女人幻化出来的,他都救定了,那此刻的犹豫显得多么的愚昧可笑。 他似听到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诉自己:芸昕,我不想连你也死在我面前;我不想失去你;不想看到你也用失望的眼睛幽怨的看着我;不想再经历一遍那样的心痛…… 在岩石再次漂浮临近时,轩辕辰羽腾空而起朝着芸昕飞去,这一刻,他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仿佛是一片空白。 他在赌这最后一局,他赌自己会赢,他赌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幻影,而是真实的芸昕。 轩辕辰羽的突然行动是十五和圆月始料未及的,看到轩辕辰羽奋不顾身的朝芸昕飞去,两人也跟着施展轻功,却被轩辕辰羽凉凉的命令声定在原地,“你们都不许过来。”这是一句命令,不容置疑。 于是,十五和圆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轩辕辰羽以身涉险飞到芸昕的身边,他们的心也没有底,轩辕辰羽之前的犹豫是因为什么他们心知肚明,上过这么多幻境的当,那个芸昕是真是假,他们也傻傻分不清楚。 可假的又如何,他们也会赌上一把,在他们的心里也早已将芸昕视为一家人。 看到轩辕辰羽飞向她的一刻,芸昕只喃喃出四个字,“轩辕辰羽……”他真的来救她了,眼泪瞬间模糊视线,可只是一瞬,她就将那样的情绪压制下去。 轩辕辰羽在芸昕面前落定,他看着芸昕眼里那闪动的泪水,最后一点怀疑也跟着抛却脑海,他扶着芸昕的肩膀,检查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看着她满身是伤,他的心就是一梗。 轩辕辰羽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自责,又带着几分冷嘲热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逞什么能?真以为这天下可以任你胡作非为?翅膀都还没长丰满,就想着高飞,这回栽跟斗了吧?” 芸昕嘴角扬起一个虚幻的笑,“轩辕辰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毒舌!” 轩辕辰羽听着芸昕虚弱无力的声音,心头一紧,她似乎真的撑不了太久了! 轩辕辰羽抽出腰间的佩剑劈向束缚在芸昕身上的铁链,锋利的剑刃与粗矿的铁链撞击发出刺耳的响声,也砸出一个火花星子,可铁链很牢固,连个裂缝都未曾出现。 芸昕虚弱无力的声音飘入轩辕辰羽的耳朵里,“轩辕辰羽,刚刚你在对面徘徊不前,是在怀疑我是假的?” 轩辕辰羽转头看向芸昕,对上一双被泪水洗涤后清澈明亮的眼睛,轩辕辰羽有种被人洞穿心思的狼狈,却嘴硬的说:“本王没有彷徨不前,只是……想多看看你狼狈的样子!” 芸昕嘴角一抽,被轩辕辰羽不成文的借口给冷冻到了,什么叫多看看狼狈的样子?他居然非常好意思的幸灾乐祸!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轩辕辰羽冷着一张脸继续举剑与铁链做斗争,越看他的心越发浮躁,真不知道着铁链是用什么做的,他砍得焦头烂额,而铁链却纹丝不动,连条裂缝都未曾劈出来。 轩辕辰羽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却瞥见芸昕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他也懒得理会,既然铁链砍不开,那他换个目标砍好了! 轩辕辰羽后退几步,与芸昕保持一米的距离,芸昕问:“你不会就这样放弃了?轩辕辰羽,做人不能这样始乱终弃!” 轩辕辰羽被芸昕口中的“始乱终弃”呛得无语凝噎,他反握手中的剑,将剑当长枪使,似有一把无形的弓在轩辕辰羽手中张开,长剑闪着锋利的光芒,酌得芸昕眼睛生疼,也吓得她花容失色,“轩辕辰羽……你……你要做什么?” 轩辕辰羽将手中的将当标枪握在手中,用尽全力往前一掷,长剑在无形的弓弦的拉扯下破空而来,带着雷电之势呼啸而来,时间在瞬间仿佛静止一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十五和圆月也看得一头雾水,有些怀疑轩辕辰羽中了邪,才对着芸昕如此狠辣残忍。 十五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化为无声的唇语,圆月眼尖,看懂了十五未出声的话,他说:芸昕,小心! 长剑划破长空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白光,在十五和圆月的目瞪口呆中,在芸昕闭眼视死如归中,长剑稳稳的插在芸昕背后的那块通体雪白的大石上。 芸昕额头的冷汗顺着发际线滚落,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里叹道:这也太销魂,太他妈的惊心动魄了! 圆月和十五望着直直定在芸昕头顶的那把雪亮的长剑,好半天会不过神来,在确定芸昕与长剑插身而过的刹那,紧悬的心提到嗓子眼,随后才稳稳落回心里。 十五和圆月也为芸昕抹了把冷汗,想着主人真是太危险了! 芸昕吼出声,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与其说是吼,不如说是闷闷的质问:“轩辕辰羽,你这个疯子!”他劈石头就不会好好的劈,搞那么大的阵仗,害得她提心吊胆,欲哭无泪,被虐得心力憔悴。 轩辕辰羽没有理会芸昕的咆哮,而是沉着脸将长剑取出,随着他的动作,石头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如蜘蛛网般蔓延开来,裂痕渐渐加深,整个悬浮的岩石变得颤颤巍巍起来。 对岸的十五和圆月大声呼唤,“主子,你所在的浮岩要坍塌了!” 随着身后大石的崩裂,芸昕身上粗旷的铁链如遇火溶化般渐渐消失不见,轩辕辰羽抓着芸昕的胳膊在浮岩整个坍塌之前飞回到对岸。 十五和圆月上来扶着轩辕辰羽,有是一阵嘘寒问暖,芸昕望着那片浮岩掉入火热的岩浆之中很快消失不见,心里似有些心有余悸。 轩辕辰羽松开芸昕的手,打量她狼狈的样子,淡淡的问:“你没事吧?” 良久,却听芸昕轻叹一声,“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主人不喜欢你了……” 空间再次安静,似乎汗水滴落在地的声音也能听到。 三个男人如石化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芸昕,芸昕耸耸肩,表示她很无辜。 圆月打量芸昕好半天,才不确定的问一句:“你是……茉莉?!” 茉莉点头:“我是茉莉啊?你们不用一番被雷劈到的表情,你们能来就我,我还是很感动的,”说着转头看向轩辕辰羽,“虽然你那么一点令人讨厌,看在你对我家主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刚刚差点要杀我事实。” 轩辕辰羽的脸已经黑的锅底一样,看了眼长得跟芸昕一模一样的茉莉,“你的脸,为什么是你主人的样子?” 茉莉捂着脸,想了想说:“我的脸怎么了?可能是你们太思念我家主子,才会把我看成了她。” 十五和圆月被眼前的茉莉弄到无语,感情他们经历重重幻境,几度挣扎在生死边缘,结果给了这么大的“惊喜”! 一个狂傲的笑声在空间回荡,“别以为现在就是完结,这一关的惊喜还不止这些!” 随着那狂傲的声音落下,原本还在岩壁下涌动的岩浆突然逆流而上,掀起滔天热浪朝四人铺天盖地而来。 十五和圆月眼疾手快的各抓一人胳膊,身形一起就安原路飞一样的逃命,紧随他们身后翻涌而来的是滔天热浪足以吞噬一切,融化一切,毁灭一切…… 第七十五章 恭敬不如从命 十五和圆月眼疾手快的各抓一人胳膊,身形一起就安原路飞一样的逃命,茉莉也愣了愣她被圆月紧拽着胳膊,她转头看向身后,差点吓得腿软…… 紧随他们身后翻涌而来的是滔天热浪,排山倒海,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铺天盖地而来。 四人没命的狂奔,他们没有目标和方向,只是拼命的往前跑,只要跑得过快够久,他们就胜利了。 直到他们精疲力尽再也跑不动路,软到在一片草地,手拉着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再也不去想那可怕的岩浆是不是已经过来,他们真的尽力了。 茉莉还不忘翘首看向身后,这里是一片青草地,环境清幽,没有可怕的岩浆热浪翻涌而来,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轻声宣布道:“我们逃过一劫了!”这句话本想用亢奋的语气说,无奈现在的她已经精疲力尽,说出来有些软绵绵的。 十五张开手臂呈大字仰倒,嘴巴还不闲着的咒骂:“这该死的地方要怎么才能出去,我感觉我快死了!” 圆月抓住茉莉的手一直没松开,回应道:“太好了,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我们一定会找到出口的。“ 轩辕辰羽躺了一会,就以打坐的姿态坐在草地上,胸膛剧烈起伏,他的视线依旧盯着与圆月手牵着手的茉莉,眼里是满满的不甘和恼怒。好似茉莉混淆他的视线,影响了他的判断能力,他才会在最后一把输的一败涂地。 茉莉被轩辕辰羽带有威胁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将圆月当做挡箭牌,往他怀里缩了缩。 茉莉突然其来的动作,令圆月浑身一僵,他低头才发现两人的手还紧紧的扣在一起,如碰到烙铁般的松开手,本想推开黏在身上的茉莉,无奈茉莉黏人的功力太好,他推开一点,茉莉索性保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令圆月尴尬到脸红,一头的黑线,有些手足无措。 轩辕辰羽白了两个“秀恩爱”的两人一眼,淡淡的问,“你的主人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你没跟她在一起?” 茉莉这才如梦初醒,随即露出伤感的表情,“我跟主人失散了,她根本不在这里……” 轩辕辰羽:“所以……你是要告诉本王,本王会置身险境全是你的功劳?” 茉莉很无辜,面对某人的阴晴不定的脸,怯怯的说:“如果我不幻化成主人的样貌,你会来救我吗?” 轩辕辰羽沉默,如果不是因为芸昕,他一定不会冒险跳过岩浆去救人,或许他早就掉头离开寻找出路。 圆月从尴尬中回过神来,终于将茉莉推离自己的怀抱,然后一本正经的问:“茉莉,你是为什么掉入这里?又为什么绑在那样一块石头上?” 十五也一脸八卦的凑上来,“茉莉,你黏人的功力堪称一绝,真好奇你是怎么把你家主人给跟丢了?害得我们找得好辛苦啊!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茉莉一脸的懊恼,“我也不知道主人去哪了?但我肯定主人不在这里。我醒来的时候主人还在睡觉,后来来了一条冥皇蛇,不由分说就袭击了我,我现在的功力,自然没办法跟冥皇蛇抗衡……然后我就被绑到这里,冥皇蛇是想吃了我大补一顿的……后来听到外面有动静,这才将我绑在那块大石上。” 或许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茉莉的话有些多,开始详详细细的将案发经过说了一遍,动情处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 轩辕辰羽淡淡的听着,十五和圆月听得格外亢奋,不时插几句话。 直到茉莉把故事讲完,轩辕辰羽才开口:“绑你进来的是一条蛇,它吸走了你的精气,被吸走精气的你已经昏迷,所以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直到我们找来,你才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绑在一块大石上,为了让我们救你,你就幻化成你主人我样子,哭得稀里哗啦博取同情?” 茉莉冷汗,为什么从轩辕辰羽口中说出来,一切都变了味道,搞得她很卑鄙,利用了他们的同情心似的,亏他看到轩辕辰羽飞过岩浆还热泪盈眶了一把,感觉他很帅,现在,她要收起对他的一切好感,等见到主人要说他坏话才好。 茉莉为自己辩解,“你也太冷血了,救我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主人最喜欢的人是我,我要是死了,主人会伤心难过的。” 轩辕辰羽一副“关我何事”的漠然表情。 茉莉咬咬牙,看来她只能出杀手锏了,“轩辕辰羽,你不是一直想解你体内的毒……这普天之下就我知道药方在哪里……”这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要是她死了,就算芸昕可以打开神炉炼制丹药也无济于事。 闻言,三个男人同时一愣,对茉莉说的话将信将疑,可芸昕和茉莉本就是主仆,不难排除芸昕将一些事告诉茉莉;或者茉莉真的有张良之才却故意隐藏,成为芸昕身边的幕后军师。 不管他们愿意相信哪一种可都不可否认,茉莉对芸昕来说比他们想象中的重要很多。 轩辕辰羽沉吟片刻道:“茉莉,若你告诉本王……你是谁?你的主子又是谁?本王就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茉莉真想找块豆腐来撞死,她说了那么多,对方居然不相信! 茉莉咬唇,说出主人的秘密会不会被雷劈死!这是天机啊! 见茉莉面露犹豫轩辕辰羽淡淡一笑,幽幽道:“你不说也可以,本王虽然救了你,但也可以将你献给冥皇蛇,用你的命换本王的命,呵呵,相信冥皇蛇会非常感激本王。” 茉莉感觉脊背凉飕飕的,她的脑子在发昏,她的嘴唇在颤抖,哆哆嗦嗦的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藏在衣袖里的手,手心已被汗水沁湿。 轩辕辰羽依旧不骄不躁的挑眉看着茉莉,似在欣赏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茉莉这才真真意义上理解轩辕辰羽很腹黑,很想暴揍他一顿来泄愤,可看了看轩辕辰羽身边两大高手,茉莉将邪恶的念头吞回到肚子里,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更何况她是一介小女子。 轩辕辰羽间茉莉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很好心的提醒道:“茉莉,你还有点时间来考虑,如过追兵来了,你还没做出回答,我只好……将你送出去……”顿了顿,继续说道,“放心,我会将你的尸骨送回去,也算对芸昕一个交代。” 茉莉只能妥协,长叹一口气,心里祈祷:主人,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是轩辕辰羽太阴将了我一军,我只能弃車保帅! 茉莉勾勾手指,“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另外我只能回答你刚刚你想知道的问题。” 轩辕辰羽挑挑眉,嘴角露出一个胜利的笑,没关系,日子还长着,早晚有天他会从茉莉口中得到关于芸昕的一切,他很想知道关于芸昕的秘密。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轩辕辰羽心情很畅快,茉莉还附赠一个秘密,那就是冥皇蛇蛇胆是炼制解药的药引之一。 于是,四人合计一番,商量出最快搞定冥皇蛇的办法,怕隔墙有耳,他们只是比划着手势交流…… 我们所处的位置依旧是昨天歇息的地方,四周杂草丛生,头顶乌云压顶,好似要掉下来一般,四人围成一个圈,为了防止隔墙有耳,说的是密语,刚商量停当,四处风声骤起。 轩辕辰羽上前一步临风而立,对着广阔无边的天幕朗声说道:“本王想要见这里的宫主一面,还望现身相见。” 风呼呼而过,就是没听到半句回应。 轩辕辰羽早就猜到就是这样的情景,也不生气,继续对着空气说:“本王已经闯过最后一关,也见到想见之人,特来感谢宫主,顺便与宫主辞行。” 空间终于响起一个声音,是黄衣女子的声音,语气带着一丝忧怨和感伤,“公子之前刺了我两剑,我都还没将这边账好好算算,如今公子说走就走,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更何况公子要找的人,正是我的眼中食,君子有成人之美,没想到公子却是夺人所好,这份人情你是要怎么还?” 轩辕辰羽挑挑眉,笑道:“是本王唐突,不知宫主想要本王如何偿还?” 云层一道白光倾泻而下,似一道阶梯一直延伸到轩辕辰羽脚前,这画面感太过于神奇,看得十五和圆月瞠目结舌,一旁的茉莉却是双手环胸冷眼旁观。 茉莉:听这女人的语气,她就是化为人形的冥皇蛇?这声音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肉麻,好恶心,好虚伪! 十五:从云层放下阶梯……这是要请主子上去一坐,再来个巫山云雨,翻云覆雨?! 圆月只是冷着一张脸,他没有十五和茉莉那么丰富的思维,只是抬头望天,想着那个女人是如何做到在云层不掉下来的。 黄衣女子的声音从云层徐徐飘来,“公子上来一坐如何?我已为公子备下薄酒,恭喜公子顺利闯关成功。” 轩辕辰羽顺着白色阶梯往上看,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也好,恭敬不如从命。”抬步缓缓走上阶梯。 第七十六章 喜欢你的心 茉莉望着轩辕辰羽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转身打了个哈欠,“我好困,你们把风,我先睡一觉。”也不管十五和圆月是何反应,自顾自的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往后一躺,就这样闭上眼睛。 圆月在茉莉身边坐下,看了看茉莉很不文雅的睡姿,推了推她的肩膀,“茉莉,你这样睡觉会感冒的。” 茉莉恍如未闻继续睡自己的觉,心里想着圆月也太爱管闲事了,她睡她的觉,又没惹到他!叽叽歪歪的比女人还女人,亏他长了大男人的脸,却有颗比女人还细的心。 茉莉突觉身上一沉,相似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对方既然如此好心,那他就接受对方的好意。 轩辕辰羽缓步踏上柔软的云层,他的正对面黄衣女子半躺着,单手指着头,宽大的袖摆滑至手腕,露出莹白白玉的肌肤。 她的神情慵懒而娇媚,发髻松松散散的挽着,用一根白玉簪子作为点缀,柳眉杏眼,眼里波光潋滟,红唇上点缀着朱砂,红的似娇媚的罂粟花,轩辕辰羽也只是淡淡的瞥上一眼,就将视线转向别处,淡淡的开口:“你就是宫主?” 看到轩辕辰羽只是淡淡的从她身上扫过,黄衣女子的眼里再次流露出一丝失望,但那样的失落一闪而逝,她的脸上再次浮现得体的微笑,“轩辕辰羽,这名字真好听,你是我见过最有情的男人。”说着黄衣女子缓缓站起身,扭着柳腰朝轩辕辰羽走来,她走得极慢,明明只有十步距离,她扭着细腰却要用二十步才能走到他的身边。 轩辕辰羽冷笑道:“有情?本王刺了你两剑,你还觉得本王有情,倒也着实有趣,要不本王再补你一剑,让你再体验一下本王的有情?” 黄衣女子眉头微蹙,眼神里尽显忧郁,她细白柔嫩的手指搭在轩辕辰羽的右肩上,将头凑近他的耳畔,在他耳畔吐气如兰,“轩辕公子,你真会开玩笑,哪有人喜欢被虐的,我只是欣赏公子的这份敏锐的洞察能力,如此有情有义的男子,我也舍不得让你离开……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轩辕辰羽低头,黄衣女子似没有骨头般软软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双杏眸风情万种,美目流转间都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好似多看几眼,就会身不由已的沉腻其中,无法自拔。 黄衣女子的声音也变得绵软无力,“轩辕公子,我叫阿娇,正是人比花娇的娇,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因为……你只会是我的。” 阿娇对自己很有信心,之前在幻境她就被轩辕辰羽这风华绝世的脸迷得神魂颠倒,她要得到他,既然他是为那棵仙草而来,那她就如了他的意,等到他要离开时,她再邀请他一起把酒言欢,慢慢勾了他的魂,让他永远留在她身边。 看到轩辕辰羽眼神出现一丝的迷茫,阿娇的嘴角扬起一抹娇笑,看来,她的媚术很成功,只是略施小计,这个男人就上了勾。 阿娇拉过轩辕辰羽的手,将他的大手按在她的胸口,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中招了。 “公子,我喜欢你已久,不知公子对我是何心意?”娇柔的声音如流水般传入轩辕辰羽的耳朵里,阿娇感觉到轩辕辰羽的身着木然一僵,黑眸莫名的一缩,她凑近他的唇,想要一亲芳泽。 就在阿娇闭上眼睛享受甜美的时刻,轩辕辰羽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往他的怀里一拉,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阿娇睁开眼睛,她很享受这样暧昧的气氛,她似乎听到轩辕辰羽猛烈的心跳声,引得她的小脸也是一红。 轩辕辰羽本就长得很好看,凤目镀上情欲的色彩,显得更加的迷人,阿娇伸出藕臂环住轩辕辰羽的脖子,把玩着垂泻在他后背的长发,她踮起脚尖,与他的视线处于同一平行线,用极为魅惑的声音问:“你……想要我吗?” 轩辕辰羽没有立即回答,幽深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怀里的人,许久他才说:“本王喜欢你的心……是真的,阿娇,你很喜欢本王吗?” 阿娇被轩辕辰羽这一通绕口令的话绕得有些头晕,但从轩辕辰羽口中听到他说喜欢自己,一颗心似飞到云端,飘飘然忘乎所以,她点头如捣蒜,“原来我们是两情相悦,太好了……辰羽,我喜欢你,从见到的那刻起。” 她连称呼也从“轩辕公子”改为跟亲昵的“辰羽”,好似他们的关系一日千里,两人不再是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而是朝夕相处多年的恋人。 轩辕辰羽抬起手抚摸阿娇的秀发,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很有磁性,很魅惑,“阿娇,既然你你们喜欢本王,本王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本王……包括……你的身子?” 阿娇更是喜上眉梢,虽然轩辕辰羽的情话有些露骨,但她就是喜欢这么直接了当的,阿娇的手抚上轩辕辰羽的脸颊,很深情的望着他,“当然,我愿意。” 轩辕辰羽的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他的手指从阿娇的头顶缓缓的下移,他低下头,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阿娇的心瞬间小鹿乱撞起来,她闭上眼睛,好紧张,好激动,又带着无限的期盼。 阿娇的呼吸都变得凌乱,她低低的唤道:“辰羽……辰羽……”她一遍一遍的呼唤他的名字,带着眷恋和期盼。 轩辕辰羽的手慢条斯理的顺着敞开的衣襟探入阿娇身子…… 阿娇“啊!”的声,突然惊恐的睁大眼睛,瞳孔渐渐的涣散,她望着抱着她的身子,笑得温柔至极的男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他居然…… 阿娇只觉浑身发抖,头皮发麻,整个人如坠冰窖,原本还紧张到小鹿乱撞的心瞬间冻结成了冰块,她的额头冒着冷汗,抬手想要将那个男人的手拍开,可她的动作只做了一半,便无力的垂下。 阿娇颤抖着唇,终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为什么……你……” 轩辕辰羽挑挑眉,语气很平静,也很冷淡,“你是想问本王为什么没有中你的媚术,还能一举要了你的心?” 阿娇的身子一直在发抖,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真么可能? 见阿娇一副困惑的样子,轩辕辰羽便好心的帮她解答,“本王没有说谎,本王说了喜欢你的心,也想要得到它,只是你太过愚昧,没有听懂而已。” 阿娇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嘴唇颤抖着,自嘲一笑:“愚昧?呵呵,我的确太傻,太天真……” 轩辕辰羽接口道:“现在明白也已经太晚了……阿娇是吗?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本王有非分之想,本王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是,耍得本王团团转的,不过……”顿了顿又说,“看在你的心和胆对本王很有用的份上,本王就收下它,我会带它离开这里……你也会跟本王形影不离,虽然,只是一颗不会跳动的心脏……也算成全了你的心思。” 阿娇觉得自己此生做了一件最傻的事情,就是将自己送到这个男人面前,他的目的……居然只是这个? 阿娇仰头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冲破云霄,凄惨无比。 她感觉身子被抽空了,胸口处少了什么,低头一看,胸口处赫然多了一个血窟窿,血似活泉不断的喷涌而出,染红她的衣襟,也刺痛她的眼。 原本还在胸口活蹦乱跳的心,如今已被一双冰冷的手掌托着,血淋淋的呈现在她的眼前,与心脏放在一起的还有那颗胆!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渐渐涣散…… 她很想自我催眠,这不是真的,可是,这一切的确是真的,任凭她如何的自欺欺人,那个颗炽热的心似在嘲笑她的执迷不悟。 她的身子腾空而起,确切的说,是被轩辕辰羽给抛飞了出去。 阿娇在这瞬间似看到愁云残雾汇聚在她的头顶,电闪雷鸣后,倾盆大雨瞬间唰唰而下,随着大雨落下的,还有她碎裂成粉末的心…… 阿娇侧过头有些艰难的看向飘飘然站在一旁面无表情表情的轩辕辰羽,他临风而立,衣袂翩翩,神情淡漠,无喜无悲恍,恍若天人,却离她那么遥不可及。 轩辕辰羽没有再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阿娇一眼,取出一个蓝色织锦的储物袋,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进去,这个储物袋还有保鲜的功效,是他无意之间在一个拍卖会上得来的无价之宝。 圆月和十五坐在草坪上抬头望天,突然听到云层里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十五的嘴角抽了抽,心里哀叹:主子又摧残了一颗少女心,再这样下去,还有女人敢靠近主子吗? 没多久,一条黄色的身影从云层跌落,如破布袋一般重重跌落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灰尘。 霎那间,整个地面跟着摇晃起来,有种要天崩地裂的前兆,在这样地动山摇的恶劣环境下,茉莉跳了起来,有些迷糊的脸上带着一丝惶恐不安,“这里要坍塌了,我们快出去。” 轩辕辰羽也从云层飘了下来,没错,他的确是飞下来的,但茉莉已经没有欣赏心情,抓住圆月的衣角,如抓住一棵救命稻草。 十五摸摸鼻子,饶有兴致的打量圆月和茉莉,轩辕辰羽已经回到他们身边,他面色有些苍白,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快走!” 于是,四人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幻境里左冲右突,好在这里设计的还算人性化,他们在幻境破灭,飞沙走石快淹没之前终于逃出生天…… 第七十七章 乱嚼舌根 “这位……姑娘……你……你闯大祸了!”女掌柜的话似有魔力一般回荡在空气里,一遍又一遍。 芸昕耸耸肩,其实,她也不想惹事生非的,可事情总爱惹上她,祸来得太快,想挡也挡不住啊! 芸昕挺直腰背,理直气壮道:“大祸还是小祸的自然有人扛着,我管她是什么来头,届于本姑娘心情好,就不计较了!”拿起一侧的裙子,在女掌柜目瞪口呆下,头也不回的朝里屋走去。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一丝无奈,善后这件事似乎就是交给他们来做的,看看倒在地上的梅红纱裙女子,虽然芸昕没有对她怎么样,却言语攻击了对方,这事估计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瞬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这位可不是个善茬,虽算不上皇亲国戚,她是太子妃上官玉婷有些交情的,她自称是太子妃的闺蜜,人称毒舌妇的谢三娘。 谢三娘最大的爱好就是八卦鸡毛蒜皮,与人斗嘴吵架,年芳二八已经嫁过一次人家,就因家长里短的小事与夫君小则大吵一架,大则摔锅砸碗,成亲不到一年被夫家休回家。 休回家不到一年,她就用那张巧舌勾搭上户部尚书,她的性子自是不甘做一个小小的妾室,于是年有五十的户部尚书购得一处宅子,将她金屋藏了娇。 她这一年也见不得户部尚书几次面,聚少离多,爱情才能保持着新鲜感。 户部尚书也特别会哄女人,甜言蜜语,金银珠宝将她哄的眉开眼笑,女人一生求的就是有个男人可以把你宠成宝,即使没有正妻风光,她也在期盼着自己有天能咸鱼翻身。 女掌柜走到昏迷的谢三娘身边,推了推她的肩膀,她以为对方就这样昏死了过去,没想到谢三娘突然睁开眼睛,吓得女章柜跌坐在地上。 谢三娘的眼里已燃烧气熊熊怒火,她的意识从一片恍惚中回归现实,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一阵一阵的抽疼,忍不住骂道:“杀千刀的,居然敢伤老娘,老娘今天就让你下地狱去见阎王!” 谢三娘拒绝了女掌柜的搀扶,顾自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愤怒的目光扫视了四周,并没有看到芸昕的身影,随即将目光扫向里屋,这个房间专门供人试衣所用,怒道:“你以为你躲起来,老娘就找不到你了?” 望着那紧闭的房门,谢三娘面露凶光,她也不是吃亏的主,余光扫到放在柜台上的绣花盒,那里正插着一把红色的剪刀,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决绝,拿起剪刀就朝里屋冲去。 看到谢三娘发狂的样子,老板娘和两个侍卫不由的变了脸色,两个侍卫互去一眼,身子一闪就来到里屋房门前。 谢三娘怒道:“闪开,我可是太子妃的人,你们揽着我,我就去太子妃那告状,说你们非礼我。” 两个侍卫面色一僵,打量着咄咄逼人的谢三娘,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就在两人呆愣之际,谢三娘已经到了房门前,她抬脚已经踹开里屋的房门,他们想要阻止还是慢了谢三娘一步…… 带着愤怒的火焰,房门自然禁不起踹,很快就打开来,老板娘疾步上前拉住谢三娘的胳膊,开始好说歹说的劝解,希望失去理智的谢三娘能平心静气下来。 谢三娘的火气一上来,自然是不管不顾的,甩开女掌柜的手,面目都气到扭曲,“走开,我要让那村姑见见颜色。” 两个侍卫从门口朝里屋张望,房间里很简单,一目了然,然尔,纱帘飘动的房间里并没有芸昕的身影,那扇敞开的窗户告诉他们,某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侍卫很黑线,没想到芸昕搞那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这一刻的逃跑,两人一前一后的跃窗而出,留下抓狂咆哮的谢三娘和软言软语相劝的女掌柜。 太子府,轩辕澈正拥着上官玉婷吃着西域进贡的葡萄,这是门卫匆匆来报说私衣坊的掌柜与谢三娘求见。 轩辕澈对于这两人并没有什么好感,挥挥手手说:“本宫身子不适,将那两人赶出去就是,打扰太子府的清静。” 恰巧这时,派去保护芸昕的一个护卫火急火燎的赶回,跪在轩辕澈面前说有事禀告。 轩辕澈当下就黑下一张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芸昕要么出事了,要么闯祸了! 轩辕澈突然有一种感悟,他带回了芸昕,同时也带回一堆麻烦! 看着轩辕澈对侍卫使力个眼色后相继离开的背影,临走前还不忘对上官玉婷说:“出了点事,本宫要去处理一下。”说着急匆匆的离开。 上官玉婷目送轩辕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心里已经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女人的直觉总是最敏锐的,尤其是今天的轩辕澈异常的漫不经心,刚刚抱孩子的时候也是那么的敷衍,他绝对有事瞒着她! 想到这,上官玉婷眉头蹙起,她一挥手,立即有侍女走到她身边,她在侍女耳畔说了几句。 侍女很快退了出去,没多久就带着谢三娘和私衣坊的掌柜来到上官玉婷面前,两人向上官玉婷行了个礼,在上官玉婷的示意下才入座。 看到谢三娘黑着一张脸,上官玉婷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她们在没嫁人之前是最要好的闺蜜,却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她们的友谊就是阻断。 说起来也是谢三娘被夫家回娘家后发生的事…… 谢三娘被夫家休回家,心里总是梗着一口气,她便时常找上官玉婷解解闷,这一来二往就成了太子府里的常客,谢三娘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看到风度翩翩,丰神俊朗的轩辕澈后被迷得神魂颠倒,来太子府找上官玉婷叙叙旧是假,想要多看轩辕澈几眼才是真。 这样的机会很快就到来,上官玉婷感染了风寒,谢三娘就在太子府住了下来,理由是要照顾虚弱的上官玉婷,并趁着上官玉婷卧床不起,爬上轩辕澈的床。 轩辕澈本就对送上门的女人没有什么抗拒心里,更何况上官玉婷妒忌心太重,他的几个通房侍妾莫名失踪不少,他自然知道那些失踪的女人其实已经死了,他也就不再太子府里找女人,更多的出外面找,家花虽好,可野花更诱人。 轩辕澈自然知道谢三娘的心思,想着拿谢三娘来压一压上官玉婷的风头也不错,两人正卿卿我我之际,带病的上官玉婷突然闯进房间,面色苍白的站在两人面前,也顺理成章的打断了这桩“美事”。 谢三娘被闺蜜洞穿了心思,自然没脸在太子府待下去,这才灰溜溜的走人,之后走投无路的谢三娘才巴结上五十有余的户部尚书,她与上官玉婷之间的联系也就这样淡却了。 思绪回归现实,上官玉婷端着一杯茶,冷眼瞥着谢三娘,冷嘲道:“好久不见,这三年不见,三娘怎么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谢三娘穿着玫红色的纱裙,气质虽然不及上官玉婷高贵,但有种女人的娇媚,一个眼神就会让男人神魂颠倒的风情,只是这样的韵味更显得庸俗可贱,更何况谢三娘现在是一个情妇的身份。 谢三娘知道,以上官玉婷的度量,自然还在为三年前她勾引轩辕澈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也不能怪她,谁叫她夫君那么优秀,是个女人就想要主动投怀送抱,期盼飞上枝头变凤凰,没有她,还是有无数女人如飞蛾般前仆后继。 谢三娘不理会上官玉婷的冷嘲热讽,她今天来太子府的确是为了见上官玉婷,自从两人绝交后,她若说来见太子妃,就会被阻隔在门外,她只能拉上私衣坊的掌柜一起。 谢三娘在经历了那么多挫折后,也懂得了不少事理,嘴角含笑道:“太子妃,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是关于太子殿下的,不知你是不是想听?” 上官玉婷握着杯子的手骤然一僵,手指抖了抖,几滴茶水从杯子里溢了出来。 上官玉婷深呼吸一下,才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淡淡的看着谢三娘,装作一副不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上官玉婷:“三娘,你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 谢三娘早就知道上官玉婷对她已经不信任,于是指了指身边的私衣坊掌柜道:“她可以为我作证,我说的句句属实。” 坐在一旁的私衣坊你掌柜干干一笑道:“太子妃娘娘,我们今天来的确是为了娘娘的终生幸福。” 上官玉婷打量了两人一眼,随即摆摆手,禀退左右后,这才问:“现在,你们可以说了吧?” 谢三娘便将自己在私衣坊遇到芸昕的事夸大十倍的说,把自己说成弱小群众,把芸昕说的如何的张扬跋扈,恃强凌弱,还学着芸昕的口气说话。 末了,谢三娘说:“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她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啊,早就卿卿我我,太子殿下对她宠爱有加,只要是她想要的,太子殿下都会给。” 谢三娘已经去医馆将食指给接骨回来,还好她去的早那么几步,再晚点,她的手指头可就要报废了。 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咽不下,想到轩辕澈身边还有一只母老虎,她便选择借上官玉婷的手去杀芸昕,那个村姑以为有太子撑腰就无法无天了,太子妃生气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女掌柜抖着脸上的肥肉直点头,不忘添油加醋道:“那个女人就是这么嚣张说的,她还说,她有太子殿下罩着,什么都不怕。” 谢三娘:“怕是知道得罪了我不好善了,当时我可是一口一个太子妃把她给吓住了,她转眼就跳窗而逃,她还偷走了我私衣坊的一件珍品,价值三百两,太子妃娘娘,你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果不其然,听到谢三娘将事情的经过阐述一遍后,上官玉婷的脸已经青白交加,露在袖子外的手指不停的惨抖着。 第七十八章 鬼打墙 上官玉婷以为自己稳坐太子妃的宝座,抓住了轩辕澈的心,却没想到红杏还是出了墙,日防夜防,还是防不胜防! 那个嚣张跋扈的村姑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轩辕澈梦里呢喃的那个叫芸昕的女人? 上官玉婷努力想要淡定,拿起一旁的茶杯,可手还在不停的抖这,最后“砰”的一声朝地上重重一摔,原本精致的茶杯瞬间碎成渣渣,茶水撒地,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茶香。 谢三娘和私衣坊的女掌柜也被这时碎响吓得面色惨白,心脏似停止一瞬,两人连椅子也坐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 “噔噔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卫立即冲了进来,将谢三娘和私衣坊掌柜围了起来,各个表情严肃,手里拿着长剑,剑光杀气逼人,也将谢三娘和私衣坊掌柜吓得花容失色,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真的被吓住了。 谢三娘看向站起身,面无表情的上官玉婷,颤抖着声音说:“太子妃,民妇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太子妃念着旧情的份上……”别杀人灭口啊! 谢三娘的后半句话到了嘴边却也不敢吐出,她也知道自己身份低贱,若真惹恼的上官玉婷也只有死路一条,要知道户部尚书是不会为了她这样的小人物去得罪太子府的人。 女掌柜更是吓破了胆,话到嘴边却吐不出半个字来,只是惶恐的看着盛气逼人的上官玉婷,还有那对着她们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的剑刃。 上官玉婷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两人,许久才冷哼了一声,冷声说道:“谢三娘,你妖言惑众,在本妃面前搬弄是非,本宫念你是初犯不予计较,若今天的事若你们散播出去一个字,那就别怪本妃真的将你们灭口了!” 这不是一句威胁的话,上官玉婷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就是事实,她从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否则她也不会稳坐太子妃的宝座这么久。 谢三娘和私衣坊的掌柜当场就下出一身冷汗,对着上官玉婷举手发誓,纷纷保证自己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上官玉婷让谢三娘画下芸昕的肖像后,才放她们回去。 望着一张画像,上官玉婷已经柳眉倒竖,想要将画像里的女人碎尸万段,可以终于忍住撕画纸的冲动,一挥手间下了一道密令。 上官玉婷:“芸昕是吗?果然是个狐狸精的,本妃要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此时此刻的芸昕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列入死亡名单…… 她抱着新衣从私衣坊的窗户逃出来后,她便走进一家驿馆,就在她进屋叫来热水洗澡时,京城的大街小巷出动大半个京城的兵力找她。 彼时,芸昕刚换好衣服,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私衣坊顺手牵羊出来的那件粉色裙子,她先将裙子拿到当铺换了银两,再去廉价的成衣店买了一件男装,而且是很劣质的灰布衣,洗完澡的芸昕换上一件粗布男装,戴上发冠,在脸上画出几条皱纹,她的形象已经变成一个瘦弱的穷酸老书生。 一阵敲门声传来,芸昕走出去开门,站在门口的小二也是一愣,心里纳闷:住店的明明是个小姑娘,虽然身上脏了点,年纪不过十五岁,怎么才一会的功夫,那个姑娘不见了? 芸昕将小二手里的托盘接了过来,托盘里放着一大碗的面条,芸昕压低声音说:“谢谢小二哥,”见小二一直往里张望,芸昕笑道,“那个姑娘将我请到房间就出去了,小二哥找那位姑娘可是有事?” 小二赶紧摇摇头,语带关切的说:“刚刚住房的那位姑娘去哪了?记得转告她千万不要在外面瞎逛,今天京城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官兵正挨家挨户的搜人呢!” 芸昕点头,“官兵在找人?那人可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之事?” 小二摇摇头,“谁知道呢?如果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也不会出动那么多人大肆搜查……像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只是要一份安宁,没事早点休息吧。” 说着小二转身就走,芸昕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往他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道:“辛苦小二哥了,如果有人问起那位姑娘,小二哥就告诉那些人,那位姑娘已经走了,并将这封信转交给他们。” 小二的视线全落在芸昕放在他手里的那锭银子上,点头点得飞快很快揣着银子和信离开了。 待小二走后,芸昕快速关上房门,想到此地不易久留,快速的将面吃完,打开窗户往外看去,客栈楼下已经进来十几个官兵,芸昕也不再停留再次跳窗顺着屋檐逃跑…… 如果说这天下有什么地方最安全,消息最灵通,那就是青楼,那里人多嘴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也最容易鱼目混珠。 陈公朗泡在青楼里,得到第一手资料就是轩辕澈带着芸昕已经进京,而那个女人居然捅了篓子来了个神秘失踪。 对于芸昕,陈公朗还是气得牙痒痒,他此生就没在一个女人面前吃如此大亏,轩辕澈对那个女人也明显很上心的样子,这让他对芸昕的好感越浓。 在轩辕澈找到芸昕之前找到她,然后使用各种手段将上次的亏补偿回来,正成了陈公朗奋斗的最终目标。 于是,京城里就有三方势力在寻找芸昕的下落:明目张胆的轩辕澈;暗地派杀手灭口的上官玉婷,还有,出动京城里最有名望的赏金猎人的陈公朗。 芸昕翻窗逃出驿馆后,觉得自己去投宿住店很容易惹到官兵的注意,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然而是破庙之类的地方,那里是乞丐的聚集地,就是跟她的档次很不搭。 芸昕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往前走,此时夜色笼罩正片大地,夜空只是稀稀疏疏挂着几颗星子。 芸昕的夜视能力向来不错,走过几条巷子,芸昕才发现一个大问题,此时并非三更半夜,为什么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一切安静到诡异! 芸昕又绕过一条巷口,走了数十步,发现自己面前一直又一个门匾出现,那个门匾很显眼,是用黑底红字,上面写着“严府”,而她已经路过不下三次, 就在芸昕盯着门匾发呆时,这块门匾上的“严”字突然扭曲变形,上面的两个点似乎幻化成赤红的眼睛,嘲笑她此刻的愚昧。 芸昕原地旋转一圈,看到的还是那片青石墙,还是那些红瓦白墙,她的心猛然一缩,难道是鬼打墙?! 她想起茉莉说的幻术,抬手在手心里画出一个繁复的符文,掌心对着面前的青石墙,嘴里念出一个“破”字,手中白光一闪,面前的墙也渐渐幻化成雾,只是,芸昕发现自己陷入更大的谜团…… 那墙是消失不见了,她面前出现的,是一条黑烟袅绕的路,在漆黑的夜色下,十个笔直站着的身影显得尤为诡异,若不是他们手里过于明亮泛着白光的长剑,芸昕会以为那十个人只是一具雕像。 芸昕扶额感叹:都说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果不期然,才走夜路就遇到鬼打墙! 芸昕摸着袖口藏着的短剑,想着以一敌十的胜算有多大,可她怎么想,如今那么弱的她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正面交锋的话,不到十招自己一定会被制服。 芸昕感叹:好讨厌现在处于弱势的状况,好讨厌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上天,你如赐我神力吧! 芸昕后退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男子不羁的轻笑声,“风萧萧兮易水寒,夜寂寂兮人未央。芸昕姑娘,没想到今日会在此遇到,真是好巧!” 芸昕诧异的转头,看清来着是谁后,又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穿着,的确还是那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装,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如此眼尖的看出她的伪装? 面前男子身着浅蓝色长袍,是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他左手手里提着一盏不算明亮的油纸灯笼,右手摇着一把无比骚包的折扇,折扇上写着一个“朗”字,衣袂随风翻飞,衣料上绣着两条白鲤戏水,在橘黄的光线下闪着灿亮的光芒。 此男正是半路杀出的“陈咬金”,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公朗。 芸昕看到陈公朗不由的嘴角抽了抽,看来她得罪的还挺多的,就比如这位就把她给记上心头,随着芸昕的转身,身后的黑衣人迅速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芸昕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压低声音说:“公子认错人了,老夫不是公子要找的人!” 笑话,她的易容术那么高明,自己都快不记得自己是谁,这位才有一面之缘的陈公朗,话说……他是怎么认出自己,又比轩辕澈这个渣男还要快速找到自己的? 陈公朗的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抬手将手中的油纸灯笼凑近芸昕的脸颊,啧啧道:“的确……不过,芸昕,你再怎么变,你身上的气息变不了,我可不是轩辕澈那个笨蛋,没那么好忽悠。” 芸昕下意识的嗅了嗅衣服上的味道,突然警铃大作,惊愕的看向笑得无比灿烂的陈公朗,嘴角一抽,她居然中计了! 陈公朗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笑道:“芸昕,你想不想知道,本公子是怎么找到狡猾的如狐狸一般的你?” 第七十九章 你到底是谁 望着陈公朗,芸昕叹息,步步小心如她,还是被有心之人踩到了小尾巴,看到陈公朗嘴角意味不明的笑,芸昕只觉浑身发毛。 芸昕颇不自在的后退一步,语气淡定的问:“你是怎么发现我易容的?难道……你一开始就盯着我!” 陈公朗摇摇头,笑容也更加深刻几分,“自然是芸昕去的当铺留下了线索,她当的可是私衣坊的成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蹊跷来,顺藤摸瓜的就找到你所在的驿馆,你还卖通小二,殊不知那小二就是我的人,你的信没送到轩辕澈手里,却送到我这里。” 说着,他提着灯笼绕这芸昕走了一圈,在她面前停住,啧啧叹息:“芸昕姑娘,你这副尊容要是与我那太子表哥擦身而过,他一定认不出你是谁?” 芸昕叹息,“我也是这么想的,机关算尽,却没想到你也在找我,不知陈公子找我何事啊?” 陈公朗小子收起折扇,从怀里掏出信封笑道,“里面的内容真是有趣,太子殿下可喜欢我送的这份礼物……”他朗声而笑,“我都可以想象轩辕澈看到这封信时,那时何等的表情……哈哈……你没想到芸昕你如此有趣,连轩辕澈这个太子也不放在眼里,真的胆大包天。” 芸昕翻白眼,“很好笑吗?比起我的胆大包天,你比我有过之而不及。” 陈公朗歪着头,打量着芸昕,双眼散散发亮,“其实,你应该感谢上天,你被我先找到,现在太子和太子妃的人马都在找你,前者会让你死的很惨,后者会让你残忍的死。” 芸昕不以为然的瞟了身边站着的没有太多表情,手握冰冷长剑的黑衣人,心里有些发堵。 想着:陈公朗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纨绔不羁,就从晚上这件事情来看,她也不敢再小瞧了陈公朗这厮,那么短的时间内发现破绽,再顺着微乎其微的线索找到她,其手段和能力不容小觑。 芸昕再次看向摇着折扇笑盈盈望着她的陈公朗,“我落在你手里,虽然不用九死一生,你也会揍得我半死吧!毕竟我曾让你丢了那么大的脸。” 陈公朗面色一僵,回想起某天凌晨在某女的床前栽的跟斗,整个人都不好了!摇着扇子的手蓦然一收,“看来芸昕姑娘很了解在下,既然都被你洞穿心思,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芸昕,本公子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人,我的确是因为那天的事找你算账的,如果你能打倒他们,我就放你一马,之前你对我的无理之举一笔勾销。” 芸昕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再次感叹:看来今晚是她的劫,想躲也躲不过! “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等我将这些人打倒,再来收拾你!后半句话芸昕在心里补充。 陈公朗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彩,嘴角轻扬,后退了两步笑道:“本公子拭目以待。”芸昕,你有多少伎俩都使出来,本公子就不信你还能闯出这个鬼阵! 芸昕将袖中短剑滑落至手心,她嘴上虽然逞强,但心里多少没有什么底,握住剑炳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打妖兽时她也不曾如此紧张,或许是因为轩辕辰羽站着她背后,心里有了依靠,她认定轩辕辰羽一定会在她快支持不住的时候帮她一把! 芸昕心里感叹:我怎么莫名其妙又想到他!我要独立,要独当一面,才不事事依靠别人,轩辕辰羽那个混蛋,现在怕是在享受大美人的温暖怀抱,居然将她完全遗忘! 芸昕不动,那十个黑衣人也不动,一直这样保持着微妙的对峙状态,芸昕已经紧张得浑身冒汗,莫名想起与轩辕辰羽切磋的时光,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上心头,恍惚之间这十个黑衣人的脸都变成轩辕辰羽的样子,芸昕怒吼一声,短剑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白光…… 陈公朗已经成功退到一边,他所站着的位置刚好是一处矮墙,将手中的灯笼插入墙头缝隙,一个翻身坐上墙头,摇着扇子,视线一直追随黑影里那个灵动的身影。 黑衣人早就有了防范,手起剑落,动作整齐化一,动作敏捷,目标明确。 芸昕的第一招似以卵击石,很快就消失无踪,她后退几步,发现背后的攻击力不比前方差,咬牙芸昕全力出击,确已经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盏茶后…… 一个女人饶是再强也强不过被数十个男人群殴,体力也渐渐透支。 芸昕被这些凌乱的招数应付得焦头烂额,心也跟着浮躁起来,也不知是她的破绽太明显,突然,手中的剑被挑开,剑气在空中划出纵横交错的线条,那些线条似闪电,在她的手腕,手臂,肩膀,前胸,后背,腰腹割开数十条伤口,血喷溅而出,她仰头发出一声凄惨的痛呼声…… 她的身子似被掏空,不受控制的向下跌落,如破败不堪的木偶,没有任何自我意识。 芸昕缓缓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就这样死了吗?可是她不甘心,她要这些人都去死的!他们都还没死,她又怎么甘心先死! 一声声沉闷的脚步声朝芸昕逼近,望着血迹斑斑,伤痕累累,有些惨不忍睹的芸昕,陈公朗皱着眉头弯腰朝芸昕的鼻子探出手指,想要试探对方是不是真的挂了。 就在他的手放在芸昕的鼻子处,原本晕死过去的芸昕骤然睁开眼睛,芸昕一把扣住陈公朗伸过来的手,一个伶俐的翻身,将他的手背在身后。 不待陈公朗有下一步动作,柔软的腰带缠手陈公朗的脖子,芸昕警告的眼神扫过正要围上来解救陈公朗的十个黑衣人,她眼眸里写满肃杀之意,语气也阴测测的,“你们再上前一步,他的脑袋就立即搬家。” 芸昕的话自然不只是威胁而已,这条腰带正是她从轩辕澈那里得来的,银丝制成坚韧无比,作为凶器自然刚刚好。 随着芸昕手中力道加重,陈公朗的脸已胀成猪肝色,他也试着挣扎,芸昕感触将腰带多余的部分缠住他的手,他的手要是再不安分乱动,他脖子上的束缚只会越来越紧。 陈公朗在心里哀嚎:好个聪慧的女子,知道以以敌十过不了,她就来这么一招,我居然还真上了她的当,步了她的局。 芸昕跨坐在陈公朗的腰部,有种坐马的畅快感,虽然她现在腰酸背疼,伤口处的疼痛也一遍遍刺激她的大脑神经。 黑衣侍卫看着被芸昕压制面露痛苦之色的陈公朗,握剑的手紧了紧,终是不敢再上前,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后齐齐后退一步,打算静观其变,伺机救主。 陈公朗只觉脑部一阵一张的缺氧,他都快呼吸困难背过气去,冷静下来想想,狗急了也会跳墙,芸昕会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终不过是垂死挣扎,想着就算自己死也要拉上他当垫背。 陈公朗艰难的说:“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手?” 芸昕挑挑眉,再次用警惕的,目光扫视围着她的黑衣人,他们也同样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她,雪白的剑光刺得芸昕的眼睛生疼。 芸昕冷冷的道:“这也是我想请问阁下的,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小女子?若说起渊源,我自认上次惩罚了一下对我图谋不轨之人,我们也算是扯平了,而你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陈公朗咯咯的笑了两声,笑得急了呛了一口,发出一连串闷闷的咳嗽声。 芸昕挑挑眉,“笑什么?你是在笑你自己小肚鸡肠了点,太不像个男人?” 陈公朗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听到芸昕来了这么一句,再次闷闷的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飙风。 气氛有些诡异,空气里只回荡着陈公朗的干咳声,黑衣人不由的面面相觑。 待咳嗽声平静,陈公朗艰难的转头看向芸昕,芸昕扣住他的脖子,对这群黑衣人冷声命令道:“帮我准备一匹快马,一些干粮。” 陈公朗笑道:“城门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已经封闭,任何人不得进出,你逃不出去的。”陈公朗的言下之意是:芸昕,就算你拿我当人质,一旦离开我的这个迷阵,等待你的还是死路一条。 芸昕瞪了陈公朗一眼,“你不是太子殿下的表弟?想必太子妃的人在动手之前,也会衡量一下利益,若是你死了,太子殿下会少了左膀右臂,岂不是很惨?” 陈公朗幽深的眸子多看了芸昕两眼,继续笑道:“这个迷阵是我布置的,解开的法子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这里要如何走出去。” 芸昕哦了一声,笑道:“没想到阁下还是机关术的行家,果然深藏不露,我很好奇,既然太子和太子妃都在找我,为什么你会跟我耗那么长的时间?阁下的用心……真是令人费思量啊?” 陈公朗哈哈一下,“你也看出我表面叫轩辕澈表哥,实际上我不是他的走狗,自然不会听从他的指令。” 芸昕再次打量围着她的几个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依旧围着她,也没有被她恐吓到,自然没有人听芸昕的话却准备她想要的东西。 芸昕再次看向陈公朗,“这些人都是效忠于你的,你究竟是谁?” 第八十章 君子之约 陈公朗神秘一笑,“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芸昕自然不会傻到真的放了他,不管陈公朗的身份是什么,他现在已经成为她手里唯一的筹码,自然不能放。 “如果等到我脱身,你……就没有现在这么幸运……”随着陈公朗阴阳怪气的话落,芸昕只觉背部一寒,接着她已全是僵硬到不能动弹。 陈公朗的嘴角笑意莫名,他很灵活的翻身,看着一脸惊愕的芸昕,笑得更开怀,慢悠悠的说:“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知道我是谁了!”话里似带着几分惋惜。 陈公朗将缠在他身上的腰带解开,在芸昕身上乱绑一通,笑道:“芸昕,你也太不乖了,本公子本来不想这么对你的,现在只能将你绑个严实,免得你乱动。” 芸昕的眼眸骤然一缩,但她还是很废话的问上一句:“你……到底是谁?” 芸昕:刚刚他居然轻易的就解开了她的束缚,那个背后放箭之人又是谁?他绑架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陈公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吩咐道:“时辰差不多了,他也该来了,你们准备一下。” 芸昕一头雾水,她居然到了被人当做人质的地步,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如此珍贵? 这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半空响起,“不用忙着了,本仙已经来了,顺便看了一出以强欺弱的好戏。” 芸昕只觉这声音很熟悉似在哪里听过,如清泉流水,如微风习习,好似自己已经听了千万遍,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霎时成了黑夜里唯一的一道风景线,白衣胜雪,衣袂飘飘,他的动作很优美,似行云流水,她的心怦然一跳,莫名的感动,不知为什么,心里似有个声音在说:他似乎为我而来。 陈公朗并没有意外之色,他被一群黑衣人簇拥其中,犹如众星拱月,语气有些吊儿郎当,“墨浅溪,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成了上仙的你忙碌得紧,正打算派人去请你。” 白衣男子转眸看向被捆成粽子,伤痕累累的芸昕,他的眼神很平静,在看到芸昕后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好似在打招呼。 芸昕却是喜上心来,因为这位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蛇窝里,她快被那个变态蛇妖欺凌,从天而降救了她的白衣男子。 他说,下次再见,他一定告诉她名字,现在,她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墨浅溪,一个跟诗意的名字。 陈公朗看了看芸昕,又看了看墨浅溪,觉得自己这会是赌对了,“墨浅溪,这个女人可值得你用晶石相换?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芸昕根本听不懂陈公朗在算计什么,只是呆呆的将目光直直的盯着墨浅溪,似乎要将他的样子深深的刻进心里。 墨浅溪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那块晶石对你真有那么重要?” 陈公朗笑道:“那就要看上仙你的意思了?是晶石重要还是这个女人命重要?”说着他握着短剑架在芸昕的脖子上,眼里挑衅的意思颇浓。 墨浅溪盯了陈公朗许久,才淡淡的说:“放了她,晶石给你就是,希望你好自为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发着紫光的透明石头朝陈公朗抛去。 陈公朗抬手接住,嘴角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将芸昕往墨浅溪的怀里一推,才笑道:“那后半句话,也是本公子要对你说的。” 墨浅溪轻飘飘的接着住芸昕,依旧冷淡的看着陈公朗,语气也是淡淡,“如果下次再看到你为非作歹,我保证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这是最后一次。”说着从陈公朗的手里拿过那把芸昕的短剑,半搂芸昕的腰,只是一道白影划过天际,人已经消失不见。 陈公朗看着手里的闪着紫光的晶石,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墨浅溪,你也不是光明正大之人,何必摆出一副真正的样子,嘲笑我的残忍嗜血?” 身侧的黑衣人看着陈公朗手里的紫色晶石感叹,“主公,这个真的可以打开妖界大门?您终于可以回去了!” 陈公朗看着手里的紫色晶石点头,“已经过去一个甲子的光阴,所有的事,也该做个了结……” 黑衣人齐齐在陈公朗脚边跪下,双手抱拳,忠肝义胆,齐声高呼:“我等愿誓死追随主公,祝主公早日夺回大权,坐上皇位。” 陈公朗嘴角上扬出一个笑,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一把黄灿灿的龙椅,等着他走上去坐拥天下…… 芸昕被墨浅溪楼在怀里,感觉倍有安全感,尤其是眼前残云缭绕,天风呼啸,这种乘云踏雾的感觉好似梦幻。 好半天,芸昕才想起要说些什么,“谢谢你救了我……我叫芸昕。” 墨浅溪低头看着怀里的芸昕,芸昕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似在感动他的从天而降,再次救了她。 墨浅溪无奈的一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是我连累了你。” 芸昕眨眨眼,一脸的莫名,“你救了我,你还用那块看起来就很贵的宝石救了我。” 看到芸昕有些呆萌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抬手准备去揉芸昕的发顶,手伸到一半,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太过鲁莽,便生生顿住,只是含笑望着她。 四目相对,一切似乎很安静,又似此时无声胜有声。 飞行了片刻,两人在一处林子里驻足休息,此时天依旧未亮,墨浅溪便找了柴火,几个弹指间就已经升好篝火。 芸昕本是伤痕累累,疼痛难忍,在吃下墨浅溪递过来的一颗丹药就,瞬间浑身舒坦,就连伤口也在慢慢的愈合。 墨浅溪对芸昕这一身不男不女的狼狈装扮似乎很有意见,于是再次弹指一挥,一道白光将芸昕笼罩,待白光散尽,芸昕穿着素白的衣裙,恍然天仙下凡。 芸昕转着圈子,对于眨眼变出来的裙子好奇不已,一直询问如何变出来的。 墨浅溪先是淡笑不语,被芸昕问烦了,才吐出一句:“你的资质不错,适合修仙,可愿去天山来拜师?” 芸昕眼眸一亮,她如果修了仙,弹指一挥间不仅可以变出衣服了,也能了结一条人命,果然很牛气! 芸昕早就打算帮轩辕辰羽解毒后去拜个师什么的,学点真本事,没想到这师父这么快就从天而降,像是白白捡来的。 芸昕点头如捣蒜,“我当然愿意了,你是不是就住在天山,你是不是很厉害的神仙啊?你做我师父好不好?” 墨浅溪平静的眼眸里似荡起一层涟漪,但这样的情绪转瞬即逝,他淡笑,“若你上了天山,通过最终的考核,我就破例收你为徒。” 芸昕先是兴奋的一笑,又想到自己还要棒轩辕辰羽寻找解药,眼神瞬间黯然。 看到芸昕落寞的样子,墨浅溪的心头瞬间一紧,他也不知这样的情绪是因为什么,“怎么了?” 芸昕尴尬一笑:“可我现在去不了天山,我要帮一个人寻找解药,而他中的毒世间罕见,解药也是世间极品,没个一年半载也找不齐,到那个时候,我再去天山,你也不记得收我为徒这件事吧……” 见芸昕一脸的认真,墨浅溪深深的凝望着她,两人并肩而坐,气氛安静和谐。 好半天,墨浅溪问:“你要帮助的那个人,可是人称毒王的轩辕辰羽?” 芸昕点头,想到轩辕辰羽每个月都要忍受毒素在体内肆意之苦,她的心莫名的纠痛起来。 “那也是我跟他之间的约定,做人不能言而无信。”芸昕望着跳动的红色火焰,语气很平淡的说。 墨浅溪静静凝视芸昕的侧脸,这一刻,他感觉芸昕熟悉而陌生,他垂眸,好半天才说:“你要救的那个他……是你的……爱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 芸昕摇摇头,“不是,我跟他……只是萍水相逢。” 墨浅溪莫名的松了口气,刚刚紧张的清绪荡然无存,他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 墨浅溪:“那我们来个君子之约,等你找到解药后,再上天山找我拜师如何?”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话里带着一丝期盼。 芸昕转头看向坐在身畔的墨浅溪,白衣墨发,此刻的他亦如梦境里的那个幻影,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芸昕点头,“好,师父,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她随即跪在墨浅溪面前朝他一拜,随后直起腰,笑望着他,火光下她的眸子熠熠生辉,眼里写满了认真。 芸昕只是觉得墨浅溪很温暖,给她一种安逸感,就连他说拜他为师,也是那么的温柔似水,她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心里涌动,像似他们早就认识很久很久…… 见芸昕唤他师父,还下跪,墨浅溪感觉莫名的温暖,“拜师还有很多繁文礼节,你这一拜,却似将你我的名分给定下了。” 芸昕无所谓的摇摇头:“没关系,早晚都得叫你师父,你就当提前适应好了。” 墨浅溪扶起芸昕,抬手想要抚摸她凌乱的发丝,最终收住手,对着芸昕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墨浅溪:芸昕,我很高兴能再次遇见你! 见墨浅溪没有拒绝而是默认,芸昕笑容越发灿烂,开始师父长师父短的闲聊着,时光也缓缓的在流逝着。 天色微亮时,墨浅溪突然站起身子,面朝东方负手而立,微风吹动他雪白的衣摆,随风猎猎作响,即逝四周的景致是暗色,他就如站着一副水墨画中,美得动人心魄。 芸昕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出神,这一切都似梦境,她已分不清梦与现实。 许久,墨浅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说的那个他来了!” 第八十一章 见面礼 闻言,芸昕站起身,顺着墨浅溪的方向看去,果然实现尽头出现一人一马,距离很远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天空挂着几颗星子,影影绰绰,骏马哒哒跑得很快,路上扬起一道灰尘,还能听到马脖子上传来的铃铛声。 芸昕看了许久,知道马离的近了些,才疑惑的皱了皱眉,“轩辕辰羽?他应该不知道我在这里?” 墨浅溪一笑,“你在京城闹得人仰马翻,也就他能保你一条小命,好自为之……我在天山等你来,希望你不会让为师等太久。”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芸昕心一悸动,似想到什么,喊道:“墨……师父……” 墨浅溪驻足,转身笑意盈盈的望着芸昕,眼神里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嗯。”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她这个冒失的称呼。 芸昕犹豫了一下说:“上次你说过,我救过你,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未曾想起……” 墨浅溪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笑,声音也淡淡,“往事已矣,不过过眼云烟……既然忘记了,何必急着想起,是你的记忆,总有一天会想起。” 芸昕眨眨眼,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也不再纠结,于是又问:“既然你都做我师父的,难道师父没有什么要送给徒儿做见面礼的吗?” 墨浅溪没想到芸昕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讨赏,不由的摇摇头,似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本类似与秘籍的东西递给芸昕,“这个是修仙基础,你无事之时多看看,”又从袖子里拿出两个黄色的纸鹤递给芸昕,“这个是传音纸鹤,如果你有难之时,可以用它来救你一命,不过纸鹤只有两只,不可浪费了。” 芸昕双眼骤然一亮,很认真的点头,有种捡了个便宜师父的错觉,笑逐颜开道:“谢谢师父,徒儿一定铭记于心。” 芸昕将两个宝贝都揣在怀里,这才发现墨浅溪还在打量着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师父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墨浅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摇摇头,语气依旧淡淡:“你我还没正式成为师徒,被你左一句师父,右一句师父叫得那么甜,为师都快舍不得离开了!” 芸昕嘻嘻一笑,又好气的问:“师父,那个陈公朗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晶石?那块石头对师父来说是不是很重要,作用是什么?” 面对芸昕一连串的问题,墨浅溪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将那些事放在心上,也不多说什么,“再重要……也不及你重要。” 芸昕的脑海似炸开一串串灿烂的烟花,在脑海里噼里啪啦,天花乱坠,她呆呆的看着墨浅溪转身离开,呆呆的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芸昕捂脸,脸颊泛起红晕,有一种被人表白的幻觉! 就在芸昕心绪飘扬之际,一道冷冷的声音如一盆凉水泼进芸昕脑海里,打碎了她幻想泡泡。 “芸昕,这乌漆抹黑的林子也没有美感可言,你对着一棵树傻笑什么?” 芸昕瞬间回魂,转头看向声音发源地,轩辕辰羽坐在一匹白马只是,身披暗红色的披风,发丝随风而动,几度与芸昕想象中的霸气侧漏的骑士重合在一起,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凤目璀璨似星,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芸昕呆愣了一下,很快就从这种游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眼眶瞬间发酸,视线有些模糊,她喃喃道:“轩辕辰羽,你终于来了!”语气里尽是抱怨和牢骚。 轩辕辰羽被芸昕的话愣了一下,好半天没动作,只是保持这样的姿势看着芸昕。 轩辕辰羽是离队先行的,披星戴月的赶路回京,只因得到消息,轩辕澈带来一个不明女子回京,后来又传出那个女子莫名失踪,轩辕澈已经封锁城门满城搜查。 轩辕辰羽刚得到这消息就确定芸昕是被轩辕澈这只“黄雀”给掳走的,于是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没想到半路看到一堆篝火燃烧着,抱着一丝希望驱马走进,没想到还真是芸昕,本提着的心在看到芸昕的瞬间落回到肚子里, 轩辕辰羽曾想过无数次与芸昕的重逢,也想着芸昕可能会很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只是现在的画面太过梦幻,他怀疑自己在幻境里,眼前的芸昕只是一个幻影。 轩辕辰羽没见过身着白衣,如莲花般纯净的芸昕,她看着他,眼里泛着泪光,也触动他心中的那片柔软,他跳下马背,想要将她拥入怀里。 可心里,茉莉声音响起:“我家主人是凤凰族的公主,我是她的灵宠,只有仙才能配得上我家主人,况且……我家主人已经有未婚夫了!君子不夺人之妻。” 轩辕辰羽走到芸昕身边,本想冷嘲热讽一下,可看到芸昕眼里喜极而泣的泪水,那样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抬手用袖子拭去她眼角的泪,轩辕辰羽笑道:“芸昕,是不是觉得本王骑马而来很帅?” 芸昕吸吸鼻子,朝轩辕辰羽身后望去,后面空旷旷的,没有十五,圆月,也没有轩辕辰羽很拉风的马车。 芸昕才问:“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赶路,其他人呢?” 轩辕辰羽在篝火旁席地而坐,往火堆里添这着树枝道:“快的话半个小时就赶上了,茉莉受了伤,本王让圆月和初一照顾她。” 芸昕在轩辕辰羽对面坐下,有些紧张的问:“茉莉怎么受伤了?你们找人的速度也太慢了吧!这都过去五天了,你才找到我……”然后用“我对你无语”的眼神看着轩辕辰羽。 轩辕辰羽叹息一声,意味深长的说:“说来话长……对了,你怎么会跟着轩辕澈回京?听说如今城门封锁,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芸昕学着轩辕辰羽叹息,“说来话长。” 轩辕辰羽挑挑眉,然后淡淡的来了一句:“那就长话短说如何?” 于是两人就开始长话短说的,说着各自的经历,刚开始两人隔着篝火的距离,渐渐的芸昕凑到轩辕辰羽身边,然后很兴奋的听着他的冒险,尤其是听到踩在枯树上飞行,却被一群乌鸦围攻,听得芸昕热血沸腾。 分享完各自的故事后,芸昕背靠着树杆问身边的人:“轩辕辰羽,那蛇妖阿娇似乎很喜欢你,你干嘛不收了她?” 许久,都没有听到轩辕辰羽的回答,芸昕转头望去,轩辕辰羽已靠着树杆似乎疲惫至极,已经酣酣如睡。 芸昕见轩辕辰羽睡着,有些扫性的耸耸肩也靠着树杆闭目养神。 晨曦初露,轩辕辰羽睁开眼睛看到东方一片红霞,肩膀传来酸麻的感觉,转头才发现芸昕靠着他的肩膀,睡的很香甜,近近距离的看着芸昕,他只觉呼吸有点乱,阳光将她长长的睫毛投下一道阴影,那如玉的肌肤在阳光下更加细腻柔嫩,他有种想要捏捏他脸颊的冲动。 轩辕辰羽无奈一笑,虽然肩膀有些酸,但他舍不得叫醒靠着他肩膀睡的那个人,这样安静而美好的时光转瞬即逝,如果能多停留一刻,他也心满意足。 转头看向东方,朝阳已经破云而出,突然想起芸昕说下辈子要做太阳的话,他的嘴角扬起一个笑,对着身侧依旧熟睡的她,温柔的说:“如果你的下辈子选择做太阳,那我就做云彩,这样才能离你更近一些。” 芸昕是被刺眼的阳光灼到眼,才不甘不愿的睁开眼,自己她实在是太累了,跟轩辕澈这位渣太子在一起,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要时刻防备着某人,就连睡觉也没怎么睡踏实过,害怕自己一个睡死过去,就被人给先奸后杀了! 然而事实是,她想太多了,轩辕澈不但没有非礼她,这一路对她照顾有加,除了逃跑,其他事都顺着她,就连他最华丽的马车也贡献出来让她独占。 芸昕缓缓抬头对上轩辕辰羽温柔的眸子,轩辕辰羽为什么会用这么温柔的眼神望着她?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或许是清晨的阳光太过柔和。 轩辕辰羽语气淡淡:“醒了?枕着本王的肩膀,可还舒服?”果然,这才是真是的轩辕辰羽,语气虽然平淡,总带着那么几分令人琢磨不透的味道来。 芸昕尴尬一笑,立即退离轩辕辰羽的身子一尺,不屑道:“谢谢你借我肩膀,大不了下次你睡觉,我当你靠背。”真是小气,明显就是要我做补偿的意思。 轩辕辰羽嘴角一勾,很认真的点头,“好啊,芸昕,你可不能食言,本王记下了。” 芸昕:“……”正想自打嘴巴,这就是传闻中的“祸从口出”啊! 轩辕辰羽揉着发酸的肩膀继续道:“你离本王那么远做什么,本王身上没毒,靠近点也不会死人。” 芸昕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将视线转向别处,“你的侍卫怎么还没到?他们也太懒散了!” 轩辕辰羽淡笑不语,其实十五早就带着一队人马赶到,他只是嫌弃他们太过碍眼,打发他们在附近蹲守,不许暴露自己,否则,后果自负。 芸昕转身问:“轩辕辰羽,你还要进京吗?” 轩辕辰羽挑挑眉,“当然要进去,太子殿下喜得贵子,给皇家添了皇长孙,本王作为小叔子还是要过去侄子的满月宴送分薄礼的,你在打什么主意?” 芸昕摇摇头,“我哪敢打什么主意,在京城里没人罩着我,我可不敢翻天。” 轩辕辰羽认同的点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就好。” 芸昕瘪嘴,“你说太子妃为什么想要杀我?我可没得罪她?” 第八十二章 做本王的爱妾 轩辕辰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眸里带着一丝的笑意,“芸昕,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不知道其中缘由?” 芸昕转了转眼珠子,伸出一根手指哦了一下,“因为轩辕澈?”那个渣太子是个麻烦人物她知道,物以类聚,没想到太子妃也是个厉害角色。 轩辕辰羽点点头。 芸昕叹息一口气,撩起胸前的一缕长发感叹道:“这就是所谓的红颜命舛,这是上天在妒忌我。” 轩辕辰羽很无语,如果他正在喝水的话,一定会把那口水喷在芸昕脸上,顺便给她洗洗脑。 沉静了片刻,轩辕辰羽说,“芸昕,你跟本王一起进京,不过……你现在的身份怕是不能用了,同时被三方势力盯上,可是很危险的。” 芸昕眼眸一亮,她正想着要进太子府,好好看看那位太子妃是何方神圣,轩辕辰羽居然连她的身份也想好了。 轩辕辰羽很认真的看着芸昕,然后缓缓的吐字:“做本王的爱妾。” 芸昕整个人完全石化,好半天才重复:“爱妾!爱妾!轩辕辰羽你什么意思?”瞬间柳眉倒竖,脑袋也开始冒烟,小脸气得通红。 轩辕辰羽依旧神色很平静,“芸昕,你想多了,本王也不喜欢你,没想过要纳你为妾。” 芸昕怒火稍微降下来一点,依旧瞪着轩辕辰羽,为什么听轩辕辰羽的口气,那么的不屑一顾,她好歹也是大美女,有种被藐视的错觉。 嘴上却要逞强,“那最好不过,刚刚你是说……让我假扮成你的爱妾进京?”芸昕想到最受轩辕辰羽宠的红玉,整个人似乎更加不好了。 她似乎一开始就没做过真真的自己,一开始被轩辕辰羽赐了一个初恋的名字,现在要假扮他的爱妾!啊!真是太郁闷了! 芸昕捂脸一阵纠结,她不爽的问:“你那么喜欢那个红玉,这次进京怎么不带着她?” 轩辕辰羽看向天边的云霞,才淡淡的说:“红玉是轩辕澈安排在本王身边的人,他想要利用红玉打到什么目的,芸昕既然我们的命运绑在一起,我也不想隐瞒你,我需要你帮我。”说着转头很认真的看着芸昕。 芸昕被轩辕辰羽如此正色的话怔住,这种眼神是莫名的信赖感,她一直知道轩辕辰羽身边危机四伏,她却一直不知红玉居然是轩辕澈的人,那轩辕辰羽说喜欢红玉是不是真的? 芸昕也一本正经的问:“我要怎么帮你?” 轩辕辰羽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假扮成红玉,本王知道,以你的聪慧骗过轩辕澈并不难。” 芸昕眨眨眼,指着自己的脸问:“你当轩辕澈是笨蛋啊,我的脸也欺骗不了人啊?” 轩辕辰羽从怀里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在芸昕面前展开,在芸昕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亲自为芸昕带上人皮面具,芸昕也如石化一般任由轩辕辰羽如此贴近自己,在她脸上胡作非为。 芸昕望着尽在咫尺的轩辕辰羽,他的气息打在她的脸颊,温温热热的,空气也变得温热起来,芸昕的脸泛起红晕,她垂眸,不再看轩辕辰羽的眼睛。 帮芸昕戴好面具后,轩辕辰羽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递到芸昕面前。 芸昕接过,将自己的脸左照照,右瞧瞧,终于放下手中的镜子转向轩辕辰羽,“这人皮面具你早就准备好了?就是打算给我用的?” 轩辕辰羽温柔的抚摸的芸昕的脸颊,笑得很灿烂,“卿卿,以后不许用这样的口吻与本王说话,太没大没小了!” 芸昕:“……”轩辕辰羽早就算计好了一切,算了,谁叫我倒霉即得罪了轩辕澈,又得罪了太子妃,只能委曲求全的待在轩辕辰羽这个腹黑鬼身边。 不多时,圆月率领一队人马赶到,看到站在轩辕辰羽身边一身白衣的芸昕,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挠头想:主子不是把红玉和青玉关在别院的地牢里,这里怎么会冒出一个红玉来? 芸昕看到圆月眼里的迷茫,嘴角一扬,生起捉弄人的心思来,她慢悠悠的走到圆月身边,拍着圆月的肩膀道:“圆月兄弟,茉莉怎么样了?” 圆月眨眨眼,好半天才从芸昕的问话里回过味来,有些不确定的询问:“你是……芸昕?” 圆月虽然很少接近红玉,但红玉是一定不会喊他“圆月兄弟”的,这个称呼也就芸昕敢这么称呼。 芸昕顿时没了什么兴致,原来她的伪装那么失败,居然一下子被戳穿。 只听圆月说:“茉莉姑娘失踪了,不过她留下了这个。”说着从包袱里取出一盆草递到芸昕面前,芸昕低头一看,这一盆正是轩辕辰羽口中的还魂草,只是此时的草叶不再是碧绿,而是枯黄的。 芸昕的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滴在那片枯黄的叶子上,“怎么会这样?” 圆月将视线落在芸昕身后的轩辕辰羽身上,一脸的为难,欲言又止。 十五也走到圆月身边,好奇的看着芸昕手里的一株草,“茉莉她怎么不见了?大军出发前,茉莉姑娘不是还重伤躺在病床上!她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走远?” 轩辕辰羽拍着芸昕的肩膀,只有他和芸昕知道茉莉就是还魂草,看到芸昕伤心落泪,他的心也堵得慌,看向芸昕手里枯黄的还魂草,也皱起眉头。 轩辕辰羽挥退一杆人等,才开口道:“茉莉说过,她被冥皇蛇吸走一口精气,又在岩浆处炙烤了两天之久久,身上的水分也蒸发的差不多,本以为走出地缝那样的情况就回好转,没想到第二天,她就已经变成一株还魂草,本王将事情的经过一想,她是因你而来,自然会因你而活。” 芸昕垂眸摸着那片焦黄的叶子,“她只是告诉我,她是我的灵宠,以血养之,没想到就是我一直找的还魂草,轩辕辰羽,你的毒用还魂草解不了全毒,必须得用七彩雪莲,所以……不要伤害茉莉好不好?”芸昕带着一丝哀求,她知道轩辕辰羽一直都在寻找还魂草,当他知道茉莉就是那株还魂草后,定会动起心思来。 轩辕辰羽点头,“她既是你的人,本王自是不会动她。”这是一句一言九鼎的承诺。 芸昕捧着草,又似想到什么问:“轩辕辰羽,在地缝里,茉莉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以你的冷血无情,怎么可能这么快妥协?”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他居然被芸昕这个没心没肺的说成“冷血无情”?他哪里冷血了,救过芸昕就不下三次;他还救了茉莉,虽然茉莉最后因维持不住人形,而变回真身,他已经尽力了好吗? 轩辕辰羽凉凉的反驳,“芸昕,本王对你一直有情有义,你这是在污蔑本王?” 芸昕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一片,决定不理会某人,装作没事人一样爬上马车,撩开车帘进去之前回头对还站在原地的轩辕辰羽说:“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轩辕辰羽伸了个懒腰,语气变得懒洋洋的,“不急,天色还那么早,”说完转身朝闲闲站在树下纳凉的圆月和十五道:“你们两个去打猎,开火做菜,本王好久没有野炊了!” 圆月和十五应声,开始组织手下的人力分工合作,接着就是一通忙碌,芸昕站在车辕有些无语望天,她想说:再行进五里就有一个驿站,热气腾腾的美味,热水,舒服的床褥……真的不用在这里“艰苦”啊! 芸昕将视线投向靠着树杆目视远方的轩辕辰羽,他的侧影很迷人,阳光正好在他身上洒下金辉,那忧郁的侧脸,随风飘动的发丝,都令人看呆了眼。 芸昕收回视线,走近马车,将花盆摆在茶几上,掏出腰间短剑在食指上割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缓缓滴入还魂草叶子上。 芸昕:还好最近吃得比较好,没有贫血的症状,捐点血也没什么。 血如一颗璀璨的红宝石滴入还魂草的叶子上,顺着叶子的纹路向下滑落,白光渐渐从草叶上散放出来,将整个花瓶包裹起来,犹如一个蝉蛹。 芸昕见血也差不多够了,便将还在淌血的手指放入口中止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白光包围下的那棵还魂草。 随着人血滴在子的渗入,原本枯黄的草叶渐渐败落下来,慢慢长出新芽,待到白光散尽后,芸昕看着花瓶里的两片嫩叶发愁,口中喃喃:“茉莉啊,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以后的每天,我都要给你滴一次血?” 芸昕以为这片草不会听懂她说的话,下一刻,嫩草微微弯下叶子,不住的点头…… 芸昕扶额,好吧!看来茉莉这次伤到元气,怕是不会那么快恢复成人形陪着她嘻嘻哈哈的了。 芸昕伸出一根手指,很轻柔的摸着嫩绿的叶子,“本来主人我是要为你报仇的,不过这仇已经有人替你报了,等你好了,好好感谢一下你的救命恩人吧!” 茉莉垂着叶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像似做错事等着挨训的孩子。 芸昕嘴角一勾,被还魂草呆萌的样子萌到了,再次用手指轻轻的戳了戳两片鲜嫩的叶子,芸昕兴奋的说:“茉莉,你有没有想我啊?我好惨,我居然被渣太子给绑架了……” 然后,芸昕就对着一棵草,开始喋喋不休起她悲惨的绑架事件来…… 就在芸昕讲得滔滔不绝时,一个略带笑意的清朗声音飘进马车里,“卿卿,别一个人闷在马车里自言自语了,快出来!” 第八十三章 谁是你的卿卿 芸昕脑子里一阵电闪雷鸣,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为什么轩辕辰羽会在外面偷听! 等等,他刚刚叫自己什么?……卿卿?!谁是他的卿卿,她都快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卿卿是夫妻间的爱称。后来泛用为对人亲昵的称呼,或者相爱的男女十分亲昵。 芸昕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是被气的,谁允许他叫得那么肉麻! 花盆里的还魂草也好奇的歪着叶子,好似正用一双好奇的眼神盯着面色阴晴不定的芸昕。 见芸昕没有回答,车帘子被掀开,车外的阳光照进原本昏暗的车厢,轩辕辰羽俊美的脸庞也映在阳光下,一双凤目柔情似水的凝视着芸昕,他朝她伸出手。 芸昕愣了一下,她被沐浴在阳光下,温柔多情的轩辕辰羽给怔住,她不明白轩辕辰羽这突然的温柔,是不是因为她戴着红玉的面皮? 芸昕还没想明白,身子却比大脑反应过得快,已经将手搭在轩辕辰羽的手心,他的手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沁凉,芸昕却感觉那种沁凉的感觉顺着手臂一路蔓延到了心脏,心跳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 芸昕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要清醒,轩辕辰羽的温柔不过是演戏,不过是把她当作红玉,他都明明确确的说不喜欢自己,心跳君,你在瞎参合什么? 跳下马车,芸昕抽回手,指甲无意在轩辕辰羽的手心划过,轩辕辰羽的眸色骤然加深,但很快恢复平静。 芸昕深呼吸,嗅着空气里飘散的食物香气,她朝着侍卫烤火的地方走去,还没走几步后脑一沉,有人拉住她长长的辫子,使得她的身子倾斜向后跌去,然后她就这样落入轩辕辰羽张开的怀抱。 “你干嘛扯我辫子?”芸昕怒道,瞪着不怀好意的轩辕辰羽,挣扎着要从轩辕辰羽的怀里起来。 轩辕辰羽继续将芸昕扣在自己怀里,一副病人的姿态干咳道:“咳咳,卿卿扶本王到那边坐,本王有哮喘,去不了油烟重的地方。” 芸昕翻白眼,刚刚她两只眼睛都看到轩辕辰羽健康十足的沐浴在阳光下,只是一个转眼,对方就病弱缠身,气若游丝,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好吧!看在对方救过她的份上,芸昕决定不跟轩辕辰羽一般见识,他既然想装病博同情,她也陪着他演戏就是。 扶着他朝一棵茂密的大树下走去,芸昕很贴心的找来一张软垫子。 轩辕辰羽笑眯眯的在软垫上坐在,然后开始心安理得的使唤芸昕做事,一下子说咳了要喝茶,一下又说要出烤鱼,让芸昕给他挑鱼刺。 芸昕额头上的青筋暴涨,她已忍受不了,“轩辕辰羽,我又不是你的谁,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指令?” 轩辕辰羽面不改色的说,“卿卿,别耍性子,你要适应现在的身份,要不然去太子府很容易被人揭穿,还是你希望被谁认出你是谁?” 芸昕很无语,但轩辕辰羽的话没有错,她的确很由着自己的性子,顶着红玉的面皮,做着芸昕状态的事,的确很容易被人一眼看穿。 芸昕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低头拿起盘子很认真的挑起鱼刺来,而轩辕辰羽靠在树杆上,饶有兴致的欣赏芸昕认真做事的样子,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另一侧的树丛里,十五顶着树叶子看向轩辕辰羽所在的方向,然后郁闷的拿着馒头啃着。 圆月靠在树后,也用很八卦的眼神看向轩辕辰羽,他们与轩辕辰羽一起冒险闯了幻境,对于轩辕辰羽的心思一直看不透。 圆月:主子既然那么喜欢芸昕姑娘,为什么不表白,彼此敞开心意不是很好?难道主子害怕一旦告白失败,他会很丢脸? 十五:这个画面感真温馨,华衣男子背靠着树,神态慵懒,女子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眉目如画,简直就是绝配! 芸昕将挑好的鱼肉递给轩辕辰羽,眼里微露一丝不耐烦,好似在警告轩辕辰羽,要懂得适可而止,不然,她转身走人。 轩辕辰羽接过芸昕递过来的盘子和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两眼弯弯笑道:“真好吃!卿卿,你要不要也来点?” 芸昕翻白眼,“不了,你吃吧。”说着拿起一边的馒头吃了起来,轩辕辰羽眼尖的发现芸昕的食指上破了一道口子,他眉头微皱,脑子一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轩辕辰羽也关心的问:“伤口疼吧,这里还有一点止血的药……” 芸昕摇摇头:“不用麻烦了,上次研究了你的止血膏药,因为缺少两种药草,始终没有配出来,还找不到类似的草药代替,我这样的小伤就不用浪费……” 芸昕的话还没有说完,轩辕辰羽已经拉过她的手开始细心的为她上药,“小伤口处理不好也是会感染的,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大意,亏你还自称是药师。”后半句带着一份抱怨。 芸昕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好半天,她才问:“轩辕辰羽,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闻言,轩辕辰羽抬头露出一个浅笑,“你感动了吗?” 芸昕正要点头,就听到轩辕辰羽带笑的口吻调侃道:“本王从不亏待身边人。”意思是,不要想太多了,本王只是一视同仁,雨露均沾而已。 芸昕的丝丝感动瞬间消失无踪,抽出自己的手,继续闷闷的咬着馒头,“轩辕辰羽,你很喜欢红玉?” 轩辕辰羽已经吃完一条鱼,望着空空的盘子,他说的有些漫不经心:“本王跟红玉,不是你牵的红线?” 芸昕语塞,好吧,她越举了,就不该问一个男人对自己的爱妾是什么感觉,会许他只是把那个女人当作暖床的工具;或许只是寂寞时的一个依靠,或许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否则他也不会只给红玉一个妾位。 芸昕拍了拍手上的馒头渣,站起身说:“好饱,这都大中午了,是不是可以启程了?” 轩辕辰羽好笑的看着芸昕问:“是不是京城里有个男人在等你?才会让你如初的迫不及待?” 芸昕瞪了轩辕辰羽一眼,“离满月宴应该没几天了,为什么你那么不着急?” 轩辕辰羽诡异的一笑,“那又不是本王的儿子,急什么?卿卿,你说如果在满月宴上,小皇孙突然暴毙身亡,太子妃会不会直接疯了?” 芸昕看着轩辕辰羽眼里的杀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芸昕: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那只是一个孩子啊! 太子府,灯火通明,此时已过二更…… 上官玉婷抱着即将满月的儿子,眉梢眼角已是满满的母爱,她时不时逗弄怀里的孩子,身上散发着满满的母爱,她摇着怀里的孩子,时不时的降头瞥向门口。 站在一侧的侍女低头提醒道:“太子妃,天色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上官玉婷皱了皱眉,轩辕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而她派出去的杀手也没有半点音讯,不知道她的人能否赶在轩辕澈找到人之前,将她给杀了? 上官玉婷挥挥手,示意那个侍女先行退下,见侍女退下关上房门后,上官玉婷这才低头看向怀里眼角紧闭,呼吸沉沉肉嘟嘟的儿子,望着儿子无忧无虑的睡颜,她却长长吐出一口气。 上官玉婷将孩子放在摇篮里,此时的她没有丝毫睡意,想到那个叫芸昕的女子,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她的人赶在轩辕澈之前杀了那个叫芸昕的女人,那么轩辕澈一定发疯的想要找到幕后主使,而她派出的这批执行任务的杀手全不能留下活口,只有死人才不会走漏风声。 然而,都过去将近一天,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那就剩下两种结果,一种是杀手的行迹败落,在追杀芸昕时被黄雀在后,全数歼灭…… 而另一种可能,那个芸昕势力很强,要么藏匿的很好没被发现,或者……她早就赶在城门封闭之前逃出城外。 上官玉婷越想越不安起来,这两个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那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厉害,那么的深不可测? 就在上官玉婷寻思下一步计划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窗台口,窗户无声打开,黑影瞬间出现在房间里,随着他如风般的出现,烛台上的火苗歪了歪,房间里的光线有一瞬的黑暗,随即恢复之前的明亮。 上官玉婷转过身,望着双手抱拳跪在地上一脸忠诚的黑衣人,语气颇为不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不要告诉本妃,你们行动失败了!” 感受到上官玉婷散发出来的杀气,黑衣人缩了缩脖子,但语气里没有半丝的忐忑,“太子妃,属下已经找遍整个京城没寸角落,那个女的……失踪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挫败感。 上官玉婷闭上眼睛深呼吸,果然跟她想象的没几分差距,那个女人果然是失踪,看来轩辕澈也没有找到,也难怪他急着找人,到现在也不愿回府。 上官玉婷沉声道:“扩大范围,或者出城去找,注意隐匿踪迹,别被人给盯上了。” 黑衣人点头应了一声,由于了一下问:“太子妃,如果天亮了还找不到人怎么办?” 上官玉婷眼眸闪了闪,才缓缓说:“那就盯着太子的人,必要时做点手脚,让他们也找不到就好。” 黑衣人应了一声,见上官玉婷没有指示,便说了声告辞转眼消失在暗夜里…… 第八十四章 投怀送抱 轩辕澈站在城门口遥望东方日出,晨风吹起他鬓边的长发,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忧愁,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城墙之上,高贵而孤寂。 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他依旧没有芸昕的半点消息,那个女人居然如泡沫般消失无踪,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惶恐不安,担心芸昕会出事,又对她的逃离感到气恼。 轩辕澈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芸昕狡黠的冲他一笑,最后一幕竟是她朝着他欢快的挥挥手。 轩辕澈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大概从那一刻起,她就想着如何逃离,即使留下两个高手看着她,也阻挡不了她要逃离的那颗心。 可这里毕竟是京城,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还是有些困难的,他也已经扩大范围出城去搜,希望线索很快能出现。 没多久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到轩辕澈面前,“太子殿下,我们的人在城外的五里坡发现三殿下等人正在野炊。” 轩辕澈的心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有些着急的问:“芸昕是不是跟轩辕辰羽那个病秧子在一起?” 那个侍卫被轩辕澈过于激动的表情愣了一下,缓过神来后,他摇摇头,“并没有看到芸昕姑娘,与三殿下一起的女人是……红玉姑娘。” 轩辕澈激动的眼眸也瞬间冷却下来,声音恢复了平静,“看来轩辕辰羽那个病秧子也终究逃不出情网,红玉不愧是本宫看上的女人,找个机会,让红玉来见本宫。” 侍卫低头应声,然后怯怯的问:“那位……芸昕姑娘……太子殿下是否还要继续找?” 轩辕澈的嘴角一勾,笑得温柔,“收兵吧……既然轩辕辰羽那个病秧子都来京城了,没道理不知道芸昕的事情,这两人既然是一伙的,肯定会再联络,派人盯着轩辕辰羽,本宫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侍卫低头应了一声,见轩辕澈继续望着东方日出发呆,他也不好再打扰太子殿下的雅兴,便退了下去…… 太子府里,上官玉婷望着庭院里的早上刚盛开的邹菊发呆,手中的水壶也失去重心,里面的水倾洒而出,湿了她半片衣袖也未曾察觉。 轩辕澈高大的身影已经越过拱门朝她走来,恍惚的神志在一瞬间归位,上官玉婷嘟嘴,一脸委屈的朝轩辕澈走去,“殿下,为何彻夜未归,京城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轩辕澈揉了揉眉心,一夜未眠的他的确有点累,揽过上官玉婷的肩膀,语气有些疲惫,“没出什么大事,只是普通的安检而已,玉婷,三弟今天回京了。” 上官玉婷的眼眸闪了闪,“他还没死?”对于轩辕澈的死对头,她很少关心轩辕辰羽的事,觉得身为太子妃,安分守己就好,男人的政治斗争,她一个妇道人家没不要瞎参合。 更何况轩辕澈现在的心思都在别的女人身上,如今轩辕辰羽回京也正好给他添堵,她更是乐见其成的。 轩辕澈点头,“上个月本宫派人书信一封,就是让他来参加吾儿的满月宴,没想到这个鸿门宴,他真的敢来!” 上官玉婷见轩辕澈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忍不住追问:“殿下想要怎么做?” 轩辕澈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到了那天,你就知道,我会让那个病秧子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在没有什么比毁了轩辕辰羽名声更让他兴奋的事情了,他的眼里闪闪发亮,打起如玉算盘。 上官玉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殿下可别玩太火,小心引火烧身。”这是一句提醒,也在警告轩辕澈,不管什么事,还是小心些好。 别人或许不了解轩辕澈,作为轩辕澈的枕边人,上官玉婷又怎会不知轩辕澈每每露出这样的笑意味着什么?他想给轩辕辰羽戴绿帽子,只是,这顶绿帽子属于什么类型呢?她很好奇…… 另一边,轩辕辰羽在吃饱喝足后才慢悠悠的上马车,队伍缓缓朝京城行进。 芸昕坐在马车的角落里,手捧着花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花盆里的两片嫩绿叶子。 轩辕辰羽坐在她对面,手里虽然捧着一卷书,视线却是一直盯着芸昕看的。 一盏茶后,他收起书,对着芸昕招招手,带着磁性的声音说:“卿卿,过来。” 芸昕这才将视线看向轩辕辰羽,“为什么一直唤我卿卿?”这个称呼肉麻死了,他们又不是真的夫妻关系,有必要入戏那么深? 轩辕辰羽很淡定的吐出四个字:“本王喜欢。”然后依旧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芸昕,对她招招手。 芸昕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警惕道:“你……想干嘛?” 轩辕辰羽嘴角一抽,这场面怎么那么像大灰狼诱惑小绵羊? 虽然芸昕的性格不是小绵羊,也不要用这么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他若真想做什么,她也无处可逃啊?更何况马车里就那么大点地方。 轩辕辰羽眸色沉静幽幽道:“你不是说过要做本王的垫背,这么快就食言了?” 芸昕努力的想了想,好像还真说过这么一句话,于是不甘不愿的挪向轩辕辰羽,将背对着他说,“你靠吧。” 轩辕辰羽的嘴角勾起一个计谋得逞的笑,然后心安理得的靠着芸昕的背,舒舒服服的哼着调。 芸昕只觉背部发汗,轩辕辰羽的的背抵着她的背,虽然隔着衣服,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与她每寸肌肤相贴,这个姿势也太……太暧昧了吧! 芸昕闭上眼睛,将头脑放空,想着轩辕辰羽只是将她的背当做靠枕,真的没有什么的,自己千万不能想太多。 马车里很安静,安静到他们只听到车轮子缓缓碾压在石子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半天,轩辕辰羽开口问:“芸昕,听说你找到解本王身上毒的方法了?”那条冥皇蛇的心脏被他取来放在储物袋里,那个东西可以将食物保鲜不会腐烂,就等着他们找到剩下的药引。 芸昕点点头,想到轩辕辰羽是背靠着自己的,便出声道:“茉莉跟我提及过,解你身上的毒用还魂草没用,必须集齐四样东西,而那些东西世间罕有,那就是七彩雪莲,冥皇蛇胆,神炉,天池水。” 轩辕辰羽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问:“她知道的果然挺多的,如今神炉和冥皇蛇本王已经找到,那你知道七彩雪莲和天池水在哪里吗?” 芸昕眸光一亮,怀疑轩辕辰羽是在吹牛,那么难找的东西居然在他手里! 芸昕:“真的假的,你居然有神炉?长什么样子的,我可以看看吗?” 轩辕辰羽:“神炉我没带在身上,得空给你看。” “好吧!”芸昕的心瞬间从天堂掉入地狱,好失望啊。 轩辕辰羽:“芸昕,你对七彩雪莲和天池水了解多少?” “我也只是听茉莉说了一点,只是一点,我都告诉你便是,茉莉只跟我提起七彩雪莲的花季也在冬季,天池水是在魔界和妖界交汇处的雪山上,听起来这两样东西应该都在那片雪山上。” 轩辕辰羽点头:“看来这事要好好合计一番,芸昕,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芸昕一叹道:“关于七彩雪莲和天池水在哪我也不知道,你谢我什么?” 轩辕辰羽声音依旧淡淡的飘来,“芸昕,或许那两样东西真的很不好得……”有可能有生命之忧。 芸昕撇嘴,“那是你唯一的希望,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成功?用有限的生命去赌一个奇迹,没准就赌赢了,轩辕辰羽,你会赌一把的对不对?” 轩辕辰羽没有再说话,却在心里说:我只是害怕……在寻找七彩雪莲时,我照顾不好你……你会比我早死。 马车驶进城门,穿行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芸昕挑开车帘露出一条缝隙往外看,她被外面繁华的景象吸引,昨天,她为了摆脱那只大号的“苍蝇”,可是连逛街的好性子都收不起来,如今天下太平了,她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芸昕用后背推了推依旧靠着她的背的轩辕辰羽,“我们下车走走好不好?” 轩辕辰羽略带懒洋洋的声音飘了过来,“卿卿,你想买什么,本王派十五去买?进了城门我们的一举一动口都被人盯着,还是小心些的好。” 芸昕哼哼唧唧道:“你也是堂堂大丈夫,何足畏惧?虽是有人恨得你牙痒痒,但也不敢光天化日的,明目张胆的杀你不是!” 芸昕的声音有点亢奋,轩辕辰羽庆幸他的马车隔音效果比较好,不会有任何人听到芸昕的这番说辞。 轩辕辰羽换了个姿势,但依旧靠着芸昕的背,语气懒洋洋的道:“听卿卿的意思,你要跟本王秀一下恩爱给有心之人看,以此证明你很得本王的宠?” 芸昕语塞,她可没那么说,她都忘记了,自己现在是顶着一张红玉的面皮! 轩辕辰羽缓缓的坐起身子,让车夫靠边停车,然后笑道:“卿卿既然喜欢二人世界,本王会让这些不相干的人先行离开。” 芸昕再次被轩辕辰羽这番肉麻的话冷到,要不是知道轩辕辰羽只是在做戏,她估计会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心花怒放,不知东南西北。 在轩辕辰羽无比体贴的搀扶下下马车,或许是轩辕辰羽站的位置比较好,芸昕跳下马车时一不小心就踩上裙角,只听撕拉一声脆响,她惯性往前冲,然后华丽丽的跌进轩辕辰羽的怀抱…… 轩辕辰羽抱着芸昕挑挑眉,似笑非笑道:“原来,卿卿喜欢这样……主动投怀送抱!” 第八十五章 礼物可喜欢 投怀!送抱?她没有占便宜的意思好吗?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芸昕懒得费口舌之争,低头检查裙?的碎裂情况,果然碎的有些惨不忍睹,都快碎成七分裙。 轩辕辰羽环住芸昕的腰,嘴角却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很高兴芸昕的裙子碎的很及时。 “卿卿,我们去私衣坊看看有什么新品,只要卿卿喜欢的,本王照单全收。” 芸昕眼冒金星,唉!没想到顶着这个“爱妾”的名头还是有好处的。 芸昕主动挽着轩辕辰羽的胳膊,笑弯了眼,“那我们走吧!”这么大的财主说要帮她买单,一定要多挑一些,反正轩辕辰羽不缺钱! 轩辕辰羽看着很上当的芸昕,心里美滋滋的,没有茉莉在芸昕身边叽叽喳喳就是好!看茉莉的样子,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他就好好利用这段时间与芸昕“培养感情”。 芸昕跨进私衣坊的大门,穿着花碎衣珠圆玉润的女掌柜一脸谄媚的凑了上来,那热情程度就像猫见了鱼,想要一口气将鱼吃掉,又担心鱼生着吃没什么味道。 女掌柜:“辰王爷,真是稀客,欢迎大驾,喲!这位姑娘想必是辰王妃吧,长得真水灵,穿上我们私衣坊的衣服,那就是锦上添花啊!” 芸昕对这位见钱眼开的女掌柜已经没什么好感,只是随手打量着挂在店里的衣服,轩辕辰羽也是冷着一张脸,表情莫测,嘴角虽然含着笑,却给人一种疏离味道。 女掌柜见自己夸赞的招数没灵验,不由的尴尬一笑,开始热情的介绍起店里新到的几件成衣。 轩辕辰羽对芸昕温柔的说:“卿卿,你都去试穿一下,本王想看看。” 芸昕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抱着衣服走近里间,女掌柜却在关门之际在芸昕的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女掌柜对她挤挤眼,面色如常的关门出去。 芸昕望着紧闭的房门嘴角抽了抽,这么快就找上了她,看来真的有双眼睛盯着她和轩辕辰羽的一举一动。 芸昕放下手中的裙子,展开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将字条藏进绣花鞋里,才若无其事的开始换衣服。 轩辕辰羽坐在椅子上优雅的品着茶,饶有兴致的看着芸昕进进出出展示衣服,不管芸昕穿哪一件,轩辕辰羽都是点点头,似乎都很满意。 芸昕一共换了三套裙子,这些裙子都是轩辕辰羽给挑的,颜色并不太鲜艳,很素雅清丽,关键是衣服偏肥一点都不收腰,倒是将芸昕那迷死人的曲线给遮住。 芸昕有种错觉,轩辕辰羽是故意为她挑选肥款的衣服,他像似知道她穿收腰裙是何种风情? 于是芸昕转身走进里间,将换下来的衣裙全抱了出来,让女掌柜全部打包,然后笑嘻嘻的在轩辕辰羽身边坐下,端起空着的茶喝了两口问:“真的很好看吗?” 轩辕辰羽垂眸道:“卿卿,本王眼光向来不错。”芸昕低头看着身上这套宽松到不能再宽松的衣服,很怀疑轩辕辰羽的品味。 没多久手脚麻利的女掌柜就把衣服打包好,轩辕辰羽摆摆手说:“先放在这里,等下自会有人来取。” 轩辕辰羽这才起身问身边的芸昕,“想去哪里?” 芸昕一副“我很好打发”的表情说:“我随意,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都行。” 轩辕辰羽的脸色瞬间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站在一旁看戏的女掌柜咯咯笑出声,“听说东巷口开了家新茶馆,二位不妨去那里坐坐。” 轩辕辰羽淡淡的瞥向女掌柜,似笑非笑道:“掌柜对京城里的大小事似乎很了解?” 女掌柜本能的后退一步,被轩辕辰羽这么淡淡的一眼,她觉得浑身发毛,好似自己的心事全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轩辕辰羽幽幽道:“昨天京城城门紧闭,似乎有大事发生,掌柜可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女掌柜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轩辕辰羽发现了什么,原来是来八卦一下的,便笑道:“昨天我这店里来了个村姑,说是太子殿下的人,还口出狂言说要买下新进的十匹织锦送给太子殿下,搞了半天那个女的是个小贼,把我店里最名贵的云缎罗裙给偷出去当了,还好太子殿下神勇,很快就找到那个当铺……” 女掌柜越说越兴奋,脸上漾出一朵花来,双眼亮晶晶的,那是对轩辕澈满满的崇拜之情。 轩辕辰羽神色依旧淡淡,他已重新入座,当个很认真的听众,时不时将目光扫向坐在一旁的芸昕身上,芸昕仿佛没事人般,置身事外,笑问:“然后呢,找到那个女贼了吗?” 女掌柜摇摇头,一脸的遗憾,“自然是没有,那个小贼滑溜的很,我只拿回那条裙子,要是知道那个女贼在哪,我非扒了她的皮。” 轩辕辰羽站起身,拉着芸昕的手,笑道:“卿卿,这世道果然乱的很,天子脚下还敢无法无天的女子,果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们还是回府安全点。” 芸昕的眼睛微眯,就知道轩辕辰羽会拐着弯骂她,看他笑得如此灿烂,想必是猜到这么光荣伟绩是她创造的。 芸昕笑着应和道:“王爷身份尊贵,的确是要小心些。” 轩辕辰羽揽过芸昕的细腰,在女掌柜羡慕的眼光下缓缓走出私衣坊。 十五已经在店门口等候多时,见轩辕辰羽冷着一张脸出来,便上前慰问两句。 轩辕辰羽看了眼怀里面色略微尴尬的芸昕,对十五命令道:“收了私衣坊,本王要它立刻易主。” 芸昕嘴巴成o型,完全没想到轩辕辰羽会那么霸气的来一句,轩辕辰羽温柔的帮芸昕抚开吹散在脸颊的碎发,温柔的说:“以后这里的衣服,卿卿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芸昕转头看着华丽丽的店门口,十五已经带人走进私衣坊,很快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将一张地契递交到轩辕辰羽面前。 轩辕辰羽接过地契展开一看,原本阴沉的面色逐渐转晴,拉过芸昕的手将地契放在芸昕的手里,温柔的说:“这是……本王送卿卿的礼物,可喜欢?” 芸昕只听到耳朵里一直掉金币的声音,叮叮当当的组成一曲美妙的旋律。 芸昕接过轩辕辰羽递过来的地契,手在触碰到地契时,脑子里警铃大作,都说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的接受这么大的礼物不好吧! 芸昕的手顿在半空,一副要接不接的纠结表情。 轩辕辰羽的嘴角扬起一个笑,“卿卿,本王手有点酸,你是要还是不要?” 芸昕最后一丝犹豫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对于轩辕辰羽的一掷千金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双手捧着地契,芸昕的心飘在云端,已经飘飘然起来,以至于轩辕辰羽将她打横抱上马车,都一笔带过。 马车缓缓朝太子府而去,因为轩辕辰羽身子关系,虽然被封为辰王,却一直住在皇宫的冷宫里,而这次来参加皇长孙的满月酒,显然是在太子府举行的,他也不行大费周折的进出宫,便让圆月带着一对人马去驿馆自行休息,有事到时联络。 而他带着芸昕等一些亲信浩浩荡荡的朝太子府而去,有什么比住在死对头眼皮底下,天天与恋人秀恩爱,更能气到他们? 芸昕很温顺的靠在轩辕辰羽的怀里,此刻她看着怀里的地契,眼里是满满的憧憬,既然私衣坊属于她一个人的啦,要不要把名字换一下?顺便设计一些更高大上的衣服吸引客群? 轩辕辰羽没想到芸昕这一出神就出了那么久,他被芸昕给无视了,失落感瞬间暴涨。 轩辕辰羽将头凑近芸昕耳边,张口咬住芸昕的耳垂…… 酥麻感从耳垂迅速流窜到大脑,芸昕的脑子一懵,风雨雷电在头顶交集着,芸昕握拳用手肘朝身侧人的肚子撞去,轩辕辰羽闷哼一声,推开少许,揉着肚子,忧怨的看着芸昕,“卿卿,你谋杀亲夫啊!” 芸昕嘴角抽了抽,转头瞪向很无辜的轩辕辰羽,一手揉着耳朵,一手指着轩辕辰羽的胸,用力的戳了戳,“我们只是假装夫妻,假装懂不懂,你入戏太深了!” 轩辕辰羽摊摊手,一脸的无辜,“本王对你做了什么?本王怎么不记得了!” 芸昕捏拳再捏拳,对上轩辕辰羽平淡无辜的眼神,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一个幻觉! 在芸昕暴怒的眼神下,轩辕辰羽突然惨白着一张脸,捂着胸口若有似无的咳嗽起来。 芸昕愣住,她都还没出手好吗?她也没有强大的内力到隔空就能伤害对方,轩辕辰羽一定是装的! 芸昕将地契贴身收好,瞥了眼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轩辕辰羽,终是有些不忍心的伸手去拍他的背,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就在这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飘入马车里,“王爷,太子府到了。” 轩辕辰羽虚弱的从坏里掏出一个类似于书信的东西,对芸昕说:“把这个交给车夫,他会明白的。” 芸昕讷讷的接过,撩开车帘子,又讷讷的将书信交给车夫,看到车夫将书信交给十五,十五再面无表情的去敲门。 芸昕抬头望这金光闪闪的太子府门匾一脸的困惑,放下车帘子,芸昕不解的问:“轩辕辰羽,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今晚我们要住在太子府?”又想到满月宴在即,轩辕辰羽有备而来,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轩辕辰羽点头,用“你很聪明”的眼神会给芸昕,“不是有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八十六章 入住太子府 芸昕无语,他是老大他最大,她不想说什么。 轩辕澈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带着上官玉婷出门迎接,以示他对轩辕辰羽这个弟弟的看中。 轩辕澈上前与马车里的轩辕辰羽寒暄,目光却若有似无的瞟向走下马车的红玉。 上官玉婷在见到马车里下来的红玉时露出一丝敌意,以她敏锐的直觉,她觉得轩辕澈和红玉之间有点什么。 但芸昕下马车后,一直无视轩辕澈,也让上官玉婷受伤的心好受了那么一点。 芸昕将轩辕辰羽搀扶下马车,轩辕辰羽面色有些苍白,他的左手搭在芸昕的肩膀上,顺便将身体的重量渡到芸昕身上,使得两人看起来很“亲密无间”。 轩辕澈打量了轩辕辰羽和(红玉)芸昕一番,有些不明白这两个人这个时候来太子府找他是为了什么事?难道说轩辕辰羽已经知道芸昕的失踪跟他有关? 轩辕澈先开口:“三弟来本宫这里,可是有事?”他的态度很疏离,也没有要请两人进屋坐坐的意思,直接了当的问出了来意。 芸昕若有似无的将视线在轩辕澈和轩辕辰羽身上来回的扫视,想要以此探出两人城府有多深。 轩辕辰羽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要回答轩辕澈的意思,而是低头很温柔的看向怀里的芸昕,“卿卿可是累了,一路照顾本王,辛苦了。” 芸昕干干一笑,想着:真能演戏,你就只会拿她当挡箭牌? 轩辕辰羽见芸昕不答,便从怀里掏出手绢,很温柔的帮芸昕拭去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 上官玉婷轻笑道:“三弟真是长大了,懂得体贴人了,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屋坐下来谈,来人,扶三皇子进屋。” 轩辕澈冷着一张脸,他有些看不懂轩辕辰羽的心思,轩辕辰羽这么温柔的对待红玉,令他更气愤,尤其是轩辕辰羽之前为什么紧抓着芸昕不放?现在芸昕失踪了,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触。 轩辕辰羽摇摇头拒绝,“本王还能自己走,就不麻烦其他人了。”说着对上官玉婷弯了个腰,态度很彬彬有礼。 芸昕翻白眼,她很想将轩辕辰羽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扔不出去,叫他耀武扬威,叫他欺负他,叫他入戏太深。 这个动作还未做出来,轩辕辰羽已经将压在芸昕肩膀上的力道抽了一些回去,露出一个很无害的表情看向芸昕,温柔的说:“卿卿,本王习惯了你服侍,不喜欢别的女人近身。” 芸昕继续在心里反驳:这个关我什么事?我不是你的王妃,也不是你的爱妾,只是假装而已,用得着用那么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我,说那么肉麻的情话? 芸昕心里虽然很不爽,但还是笑着将轩辕辰羽给扶进屋,将他安置在客厅的客位上后,芸昕软绵绵的坐在一侧,端起侍女刚送上来的茶水一口饮尽,然后很不客气的高呼:“再来一碗……”想了想,觉得自己说错了,赶紧改道,“再来一大碗!” 芸昕的姿态要多随意就有多随意,像是坐在酒馆里,而不是太子府里。 轩辕辰羽嘴角抽了抽,突然握住芸昕拿着茶盏的手,示意她安分一点…… 芸昕身子抖了抖,似被轩辕辰羽沁凉的手给冷冻到了,然后神志再次处于呆愣状态,目光只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发呆。 在芸昕愣愣的注视下,轩辕辰羽将芸昕手里的杯子拿走,将他面前的杯子放到芸昕手中,笑道:“喝本王的吧……”这句话听起来要多柔情就有多柔情,如果,他没有说后半句话的话。 轩辕辰羽笑着将后半句话说下去,“顺便帮本王试下,茶水里有没有毒。” 芸昕飘忽的思绪也终于归位,“什么?”她低头看着手里白瓷茶杯,里面黄绿色的液体正散发着阵阵茶香,最上面还漂浮着茉莉花,很美观,却被轩辕辰羽说的那么的阴森森。 更重要的是,轩辕辰羽居然……居然让她替他试毒! 轩辕澈和上官玉婷被轩辕辰羽的话气到吐血,他们虽然看轩辕辰羽很不顺眼,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将人给毒死,这样他们要如何向世人交代,如何向皇帝交代,心肠歹毒的太子和太子妃谋害三弟辰王和一个小妾,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轩辕澈凉凉的声音传入芸昕的耳朵里,“三弟妹,三弟是在开玩笑的,本宫与三弟兄弟情深,怎么可能加害他?” 上官玉婷也笑道:“呵呵,三弟,你这玩笑开得可一点都不好笑,既然三弟害怕那杯茶水里有文章,本妃的这杯茶跟你相换如何?” 芸昕瞥了眼在场的人,怎么也不敢劳烦上官玉婷跟她换水喝,于是摇摇头婉拒,“太子太子妃,我们家王爷就是喜欢拿我寻开心,只是玩笑而已,别太当真。”说着将视线落在轩辕辰羽似笑非笑的眼神里。 芸昕大义凛然的举起茶盏放到嘴边,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的喝着。 轩辕辰羽这才淡淡的开口,“卿卿,你可别把茶水都喝完了,本王也渴着呢。” “噗嗤”芸昕很不意外的被茶水给呛到,侧过身将喝进去的茶水全数喷在地上,弯着腰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轩辕辰羽便很好心的为芸昕顺背。 芸昕边咳边在脑子里转着心思:这果然是一出闹剧,这是喝个水,却被当猴子看了笑话! 轩辕辰羽很关心的询问:“卿卿,没事吧?” 芸昕终于缓过一口气,抬起头对着轩辕辰羽笑道:“我很好,谢谢关心。”如果不是你那么啰嗦,我也不会被呛道,你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这个插曲就这样带过,轩辕澈直接切入主题,“三弟,你来本宫的太子府,所谓何事啊?现在可以说了吧?” 轩辕辰羽点点头,然后说道:“本王自然是来恭喜太子喜得贵子,本朝又添了一位皇孙,最开心的莫过于父皇……”顿了顿继续说,“这是本王这身子舟车劳顿,也不宜入宫向父皇请安,便决定在太子府叨唠几日,待皇长孙的满月宴结束就回别院静养。” 见轩辕澈面露一丝为难,轩辕辰羽继续说道:“本王这身子骨也没几个春秋了,能多看一天花开花落都是一种奢侈,本没想起娶妻生子,是卿卿的不离不弃感动了本王,本王此生无所求,只希望与卿卿携手朝夕,直到生命终结的那刻。”说着,再次握着芸昕的手,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一脸茫然的芸昕。 芸昕也被轩辕辰羽的这番动情的话给震住,她望着轩辕辰羽星光闪闪的眼眸,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不用太多的言语,只是默默而视。 轩辕澈看着这对璧人,心里暗忖:看轩辕辰羽这样子的确是醉卧美人膝,再也无心管其他,只想安度余生。这样也好,他住在我眼皮底下,料他也不敢翻出什么花样来……轩辕辰羽,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本宫希望吾儿满月之日,是你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时…… 上官玉婷瞥了眼若有所思的轩辕澈,又打量起被轩辕辰羽紧握着手的芸昕,心里涌起一丝不安来。 上官玉婷:芸昕那个女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这会又来了一个狐狸精,这个女人跟轩辕澈到底有什么关系? 要想知道答案,也只能将这两个人留下来慢慢的查,总会差到线索的。 思量一番后,上官玉婷笑道:“三弟和三弟妹尽管留在太子府住就是,说来太子府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呵呵,看三弟妹就是个爱照顾人的,三弟的身子还要多费些心思。” 轩辕澈见上官玉婷已经做了东道主,也顺口道:“太子府空房间很多,本宫这就命人打扫出两间客房来。” 轩辕辰羽依旧没有将咸猪手从芸昕手上移开,却是好笑的看向轩辕澈道:“一个房间就好,卿卿喜欢枕着本王的胳膊睡觉,她一个人睡会害怕。” 芸昕无语,她一直在努力将自己的手从轩辕辰羽的钳制下解救出来,可是,轩辕辰羽握的太用力,没有内力的她只能被轩辕辰羽吃尽豆腐。 当轩辕辰羽用很温柔的眼神看向芸昕,温柔的说:“卿卿,你说是不是?” 芸昕依旧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轩辕辰羽在说些什么,只怪她挣扎的太过于认真,以至于忽略了无数细节。 见轩辕辰羽用如此温柔的声音问她问题,芸昕便回以微笑,其实,她真的不知道轩辕辰羽在说些什么。 只是随着芸昕的微笑,轩辕辰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然后他就肆无忌惮的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上一个吻。 芸昕只觉天雷滚滚,要不是轩辕澈和上官玉婷在场,要不是知道轩辕辰羽只是在演戏,芸昕一点毫不犹豫的抬腿踢向轩辕澈的腹部,给他一顿痛揍。 轩辕澈哈哈一笑,“三弟和三弟妹果然伉俪情深,来人,为三皇子备上好的客房。”门口很快有侍卫应声退了下去。 芸昕的脸也随着轩辕澈的“伉俪情深”而迅速红成番茄色,生气时的爆发力可是很强大的,于是芸昕终于将自己的手从轩辕辰羽的手里抽回,不停的揉搓被轩辕辰羽捏红的手背,只能用眼神瞪着笑得很愉快的轩辕辰羽。 轩辕辰羽看着气恼的芸昕,嘴角的笑意更浓,她生气的样子似乎……也很可爱。 第八十七章 花香满园 轩辕澈面露尴尬,端起一侧的茶盏,低头品着茶。 轩辕辰羽见轩辕澈想要回避尴尬,装作很关心的问道:“不知太子大哥查了一夜,可是查出那个女贼的身份?皇长孙的满月宴在即,可别出了什么差池才好。” 轩辕澈见轩辕辰羽如此忧国忧民,便感叹道:“三弟虽然不在京城,对京城里的情况却是了如指掌,这些小事不必忧心,小贼而已,不足为惧,为了吾儿的满月宴,本宫也是精心策划,也加强了京城里的防卫工作,相信那个猖狂的女贼不日便能抓到。” 轩辕辰羽笑着点头,附和道:“那本王就祝太子马到成功!” 轩辕澈也回以微笑道:“借三弟吉言。”随即转移话题,“三弟放心在府里住,府里的安全工作非常到位,不会半夜出现女飞贼之类的。” 轩辕辰羽则将视线转向芸昕,笑道:“本王倒是不担心自己,本王只是担心我家卿卿……” 轩辕澈的面色有点僵,轩辕辰羽的言下之意就是在说他这个渣太子,会再次对他的心上人下手? 轩辕澈一拍桌子,信誓旦旦的说:“三弟放心,不会有人打三弟妹的主意,谁要是欺负我三弟的人,就是跟本宫过意不去。” 轩辕辰羽满意的一笑,双手抱拳道:“有了太子大哥这句话,本王就安心多了。” 芸昕坐在一侧有些无聊的打着哈欠,心里却在郁闷:这两个男人今天的话头似乎很多,为什么不直接问轩辕澈“芸昕在哪里?”却一直拐着弯的试探? 料轩辕澈怎么也想不到,身为他们话题里的女贼,正悠哉悠哉的坐在他面前喝茶吧! 上官玉婷慢条斯理的品着茶,视线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芸昕,从芸昕下马车开始,她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可始终看不出不对劲之处,或许是她的行为举止太乡气? 芸昕自然也知道上官玉婷在不动声色的打量她,想到陈公朗说太子妃也在派杀手刺杀她,她不由的冷笑:太子妃是吗,作为一个女人妒忌心太重可不好,是你找我的麻烦在先,我也就不客气的给你找点麻烦,免得你此生太过无聊。 见两人聊得差不多,芸昕拉了拉轩辕辰羽的袖子,“我饿了!” 轩辕澈立即吩咐人准备晚膳,这时客房也差不多收拾出来,轩辕辰羽便拉着芸昕说要散散步,就让府里的丫鬟带路离开,也拒绝了轩辕澈的“好意”相送。 直到轩辕辰羽和芸昕的背影消失在客厅,轩辕澈原本笑着的脸也沉了下来,眼眸里闪过一丝恼意,拿起茶杯闷闷的喝着茶。 上官玉婷见轩辕澈心事重重,关心的问:“殿下觉得,轩辕辰羽为何非要入住太子府?” 轩辕澈放下茶杯,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笑,“他以为住在太子府,本宫就对他下不了手?好戏才开始呢……” 上官玉婷瞥了自信满满的轩辕澈一眼问:“那个红玉是怎么回事?”语气带着质问,回想轩辕澈看向那个女人的眼神,上官玉婷就想捏断那只狐狸精的脖子,可偏偏轩辕辰羽对那个女人维护的紧,想杀了她,也是耗损脑力的事。 轩辕澈警告的目光瞟向上官玉婷,看到上官玉婷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轩辕澈才不甘不愿的解释道:“她是本宫安排在轩辕辰羽身边的眼线而已,刚刚本宫只是用眼神与她交流近况,你也别疑神疑鬼的。”说着轩辕澈握住上官玉婷的手。 上官玉婷冷冷一笑,将手从轩辕澈的手心抽出,“殿下,本妃没想到你的模仿能力如此强悍,三弟刚做,你就学上了?这一招对别的女人或许管用,对我……早就失灵了,或许是本妃太了解殿下了,请你记住,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说完起身拂袖离去。 轩辕澈朝着上官玉婷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拽什么,本宫才是这太子府里的主子,你不就是有个当将军的爹和侍卫军统领的亲哥,早晚有天本宫会撤了他们的职,将你也打入冷宫,到那个时候,本宫就纳无数妃,气死你这个妒妇……顺便把芸昕和红玉都收入后宫……”然后某太子就开始白日做梦起来…… 芸昕被轩辕辰羽牵着手走在太子府的花园里,不得不说轩辕澈住的这个太子府风景很优雅,都可以跟皇宫里的奢华睥睨了,从青石板路到假山盆景,从亭台楼阁到回廊石柱,都透露着设计师的精心。 十米长的回廊上挂着五色灯笼,犹豫包灯笼的纸色泽不同,透出来的光也是五色斑斓,每个灯笼上都绘着不同的图案,是十二生肖的剪纸造型,光线将上面的剪纸造型投射在地上,灵动而可爱。 他们经过这一的光影,那些造型随之移动,倒也频添了几分趣味。 芸昕一直想要将自己的手从轩辕辰羽的魔爪里抽出,她发现轩辕辰羽就是打着假扮情人的口号趁机占她便宜,她可是不吃亏的主,这笔账怎么都要算回来。 终于在走过长长的回廊后出现一道拱门,拱门上面用朱砂写着草字“花香满园”,穿过拱门,一阵花香迎面袭来,绕是嗅觉很敏锐的芸昕也分辨不出这里究竟种了多少种花。 芸昕和轩辕辰羽同时捂住鼻子,芸昕开口对前面带路的侍女道,“三皇子有哮喘,对花粉过敏,请换个清爽点的院子。” 带路的侍女转身,对着轩辕辰羽福礼,语气却不是那么的恭敬,“太子妃喜欢养花,所以这些客房都种满了鲜花。”言下之意:你就算换一间,也是这么的花香满园。 轩辕辰羽干咳了几声说:“本王没事,等下找人来将花清理出去一些就好。”他的语气很亲和,带路的侍女只是敷衍的应了几句,继续往前走。 芸昕双手叉腰,瞪向轩辕辰羽,眼神示意:为什么要忍,这分明是轩辕澈故意刁难你? 轩辕辰羽摇摇头,拉过芸昕的手,用指甲挠了挠芸昕的手心,示意她消消气。 芸昕却轩辕辰羽的调戏羞红了脸,抬手就朝轩辕辰羽的胸口捶去,咬牙切齿道:“你……放手!” 轩辕辰羽双眼弯了弯,低头凑近芸昕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卿卿,我们把这片花海给毁了,你猜轩辕澈就是什么表情?” 果然,芸昕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两侧的繁花似锦上,芸昕暂时将轩辕辰羽的调戏抛置脑后,挑眉压低声音问:“你说该怎么做?” 轩辕辰羽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凑近芸昕的耳朵,开始商量他的“大计”…… 芸昕听罢露出一个贼笑,抬脚将脚边的花盆朝轩辕辰羽俊脸踢去,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轩辕辰羽身子一侧,那只花瓶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咣当”一声碎裂在地,泥土洒在地上,那株开的正红的牡丹遭了秧,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花瓣凋零一地。 轩辕辰羽似乎也怒了,怒道:“岂有此理,你居然动手本王!” 芸昕捧起一个花盆,这是开得正好的风信子,蓝色的花朵就像漫天的星星,芸昕眼睛也不眨的朝轩辕辰羽扔去,“打你怎么了,你也可以选择还手啊!” 轩辕辰羽挑挑眉,抬脚一个飞身,将芸昕扔过来的风信子朝一侧踢去…… 带路的侍女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位贵客开始吵架扔花盆,扔花盆吵架!变成一种循环模式。 侍女的小脸瞬间惨白一片,在心里寻思着是要去劝架,还是去救那些名贵的花,还是去把太子太子妃请来? 她好纠结,而战况显然越来越激烈,五彩斑斓的花瓣漫天飞舞,花盆碎的越来越多,地上泥土和瓷屑混合在一起,那一声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像是一道道催命咒在敲打她的心脏,令她胆战心惊。 即使她想要去通风报信,必须穿过战场,然而,她若穿过去,必定会被花盆砸中,小则骨头错位,大则脑袋出血! 领路的侍女在心里衡量一番,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便大声喊道:“三皇子,皇子妃,你们别砸了!”这些花很贵的,都是从温室里栽培出来的,有些品种还是番邦进供的。 轩辕辰羽和芸昕自然不会听一个侍女的劝慰,芸昕举起手中的花盆就朝着领路侍女砸去,侍女吓得花容失色,慌不择路的连退了数步,却被身后的盆景绊倒,整个人朝后跌去,翻了个跟斗,摔得七荤八素,两眼昏花,心碎一地…… 当然这还没有完,芸昕扔的花栽已经近在咫尺,她想要后退,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只能艰难的向后挪了寸缕,她用手臂护着脸,希望伤害可以降到最小。 终于,那只盆景也在她的脚前停住,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也惊出她一身冷汗。 芸昕和轩辕辰羽将四分之三的花砸了个稀巴烂后,已是体力耗得差不多,,两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还不忘对视一眼,露出一个胜利的笑。 第八十八章 王爷的恶作剧 芸昕扶住轩辕辰羽的胳膊,“算了,我的气也消了,就不跟你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你怎么样?是不是运动一下,精神十足?” 精神十足!轩辕辰羽瞥了眼一地的惨状,地上已经全是泥土烂枝,花瓣凋零的惨景,心情瞬间大好,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玩游戏,还玩得如此不亦乐乎。 那个领路的侍女一副惊魂未定的站起身,惶恐的盯着芸昕,似在害怕芸昕一个心情不好就拿花盆砸她。 芸昕突然“啊呀!”一声,像是这才发现原本繁花似锦的院子已经被她毁的差不多。 她的声音有些懊恼和惋惜,“好好的院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刚刚我都做了什么?这下该怎么向太子殿下交代?”她说的很无辜,好似刚刚砸花之人绝不是她本人,或许刚刚她是被什么给附体了。 轩辕辰羽瞥向芸昕,那眼神像似在说:芸昕,似乎你比我还要入戏? 轩辕辰羽安慰的拍了拍芸昕的肩膀,表情冷峻不禁,眼眸却是亮晶晶的止不住的笑意,“卿卿,不是你的错,刚刚地震了,这些花盆都是自动倒的,与你无关。” 领路的侍女面色惨白,嘴角却抽了抽,对于轩辕辰羽的睁眼说瞎话感到非常无语,她可是亲眼看到这二位砸花盆砸的不亦乐乎,转眼却说将这一切的明目张胆归结于子虚乌有的地震! 芸昕半信半疑的看向站着一旁发呆的领路侍女,“你说说,是这样的吗?”虽然是一句疑问,侍女却听出威胁的味道,如果她的回答不能令这两位满意的话……下场会跟这些碎地的花盆一样惨,事实也在告诉她,这二位都是辣手摧花的一把好手。 侍女赶紧跪在地上表示真诚,颤抖着声音说:“奴婢……奴婢……刚刚也被吓晕了……奴婢想起来了……的确是地震了……刚刚脚下晃动的厉害。” 轩辕辰羽很满意这个聪明的侍女,看来在太子府做事的侍女都是可塑之才,“卿卿,现在可是相信本王的话。” 芸昕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弱弱的说:“原来……真的是地震了,好惨,幸好我们都没事!” 轩辕辰羽摸着芸昕柔软的长发,放柔了声音问:“卿卿没吓着就好,我们先去看看房间吧,一切属于天灾,相信太子也不会怪罪谁。” 芸昕点点头,被轩辕辰羽拉着手走进房间,跪在院子里的侍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叹了口气望着一地的狼藉,脑补着等下会出现的几种场景,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走进客房,芸昕随意的打量了客房的陈设,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青花白瓷茶杯把玩着,看着依旧神色淡淡的轩辕辰羽放声大笑起来,“哈哈,轩辕辰羽,我现在很佩服你。” 轩辕辰羽挑挑眉,在芸昕身边坐下,学着芸昕的样子拿起茶杯放在茶几上转圈圈,才缓缓接话道:“原来,卿卿对我只有佩服而已?”语气有些忧伤和失落。 芸昕托着腮,将轩辕辰羽从头打量到脚,看得轩辕辰羽颇为不自然,有点怀疑芸昕这么看着他,是在打什么主意。 轩辕辰羽不动声色的调整一下坐姿,朝芸昕摊开手心。 芸昕垂眸看着轩辕辰羽放到自己面前的大手,手指甲轻触轩辕辰羽的掌纹,一条生命线垂直而下,却在中间出现一道裂痕,而感情线深且长,并且没有分叉。 芸昕抓过轩辕辰羽的手很认真的看了起来,轩辕辰羽的扬起一个浅笑,“卿卿,你在看什么?” 芸昕摇头晃脑的说:“我在看你的命里有几朵桃花啊?” 轩辕辰羽似乎也很感兴趣的追问:“那本王的命里有几朵桃花?” 芸昕垂眸细看,表情非常专注,轩辕辰羽只能看到羽扇般的睫毛闪动着,等着她的回答。 看了好半天,芸昕很神算子的口吻说:“你是个很理性的人,不会感情用事,一旦动情就会很专一,只可惜你这命里有一劫……” 后面的话芸昕没有再说下去,抬头看向轩辕辰羽笑道:“我所说的一劫,不是你中毒,活不过十八,以我的推断,你这一劫在你二十五岁之时出现……” 轩辕辰羽一把握住芸昕的手,很认真的问:“那卿卿可看出本王的宿命里的那朵桃花……是否已经出现?” 芸昕被轩辕辰羽的动作吓了一跳,抽回手,表情很无辜,“桃花不多,三朵而已,至于有没有全部出现……我又没开天眼,怎么能知道那么多?” 轩辕辰羽垂眸掩去眼里的一丝黯然,轻叹一声道:“本王不在乎桃花有几朵,只在乎谁能一直守在我身边,无论富贵贫穷,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轩辕辰羽如此忧伤,芸昕也只能叹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去,兜兜转转还是会回来;反之一样东西不是你的,就算你费尽心思得到了也不会长久,更不会快乐。 沉默了片刻,轩辕辰羽继续朝芸昕摊摊手,见芸昕依旧疑惑不解,他才解释道:“在私衣坊,你收到了什么?” 芸昕愣了一下,想着轩辕辰羽是不是在她身上按了一双眼睛,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芸昕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女掌柜给我塞了字条?” 轩辕辰羽笑道:“从一进店门,那位女掌柜对你使眼神开始,只能你太木讷,看不懂她所要表达的意思,本王就猜想她一定会找寻一个机会,向你传递什么……” 芸昕顺着轩辕辰羽的思路说下去,“所以,你就装作没有发现,并且让我去试衣服,就是给她这样的机会?” 轩辕辰羽点头,“以本王对你的了解,有人传递这样的消息,你一定会保留下证据,而不是毁灭证据。” 芸昕一叹道:“你说的没错,的确很了解我,”支着下巴,芸昕伸出手指在半空比划着轩辕辰羽的轮廓,“然而,我似乎一点也不了解你。” 轩辕辰羽扯出一抹无奈的笑,“证明我是用心对待卿卿的,你可感觉到我的真心?” 芸昕将身子往后挪了少许,自从与轩辕辰羽假扮情侣,轩辕辰羽就左一个卿卿又一个卿卿的叫着,还时不时的吃她的豆腐,芸昕一恼从绣花鞋里取出纸条在轩辕辰羽面前晃了晃,理直气壮的说:“一百两黄金。” 轩辕辰羽好笑的看着芸昕,“这个价格买一个消息,是不是太贵了?” 芸昕赶紧补充说明,“你今天调戏我好几次,那时外人在场,我才没有发作,这个就是对我的补偿。”芸昕说得理所当然,义正言辞,“以后你再这样对我动手动脚,价格翻倍。” 轩辕辰羽静静的看着芸昕许久,勾起一个笑说:“有价就好……” 这四个字他说的极为缓慢,在芸昕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时,轩辕辰羽已经站起身站着芸昕面前,双手搭在芸昕所在的椅背上,弯腰俯身将芸昕囚禁在他的臂弯里,不给她留半条退路。 随着轩辕辰羽慢慢俯下身,芸昕尽量往后仰,让自己的后背紧贴椅背,与轩辕辰羽保持适当的安全距离。 芸昕的脑子有些短路,脑子里想的却是:这动作……好暧昧……轩辕辰羽真的要……要吻我不成? 芸昕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没事为什么要说有价补偿之类的话,可如果不补偿自己更吃亏好吗? 这时,轩辕辰羽与芸昕鼻子对鼻子,嘴唇对嘴唇,芸昕感觉轩辕辰羽喷出来的呼吸都是炙热的,她好像无意之中惹怒了他! 芸昕觉得此时此刻不说话更暧昧,伸手去推轩辕辰羽的胸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你靠那么近干嘛?我不是聋子,你说什么,我听得清楚。” 轩辕辰羽的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声音低沉而魅惑,“本王只是觉得……这样跟卿卿说话……更有气氛!” 芸昕握紧手中的纸条,尽量专移话题,“轩辕辰羽,你不是要看女掌柜塞给我的字条吗?” 轩辕辰羽明显没有要放过芸昕的意思,眼眸里波光流转,语气也更加的温柔:“卿卿,只是牵下小手,你就狮子大开口……太调皮了哦!不如买一送一怎么样?” 什么买一送一? 芸昕脑子一片空白,有点晕乎乎的,看着轩辕辰羽的嘴一张一合,她只是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轩辕辰羽继续说道:“卿卿觉得你很吃亏,可本王觉得我也很吃亏……” 芸昕好半天回过神来,接着轩辕辰羽的话问:“你怎么吃亏了?” 轩辕辰羽嘴角笑意更浓,“因为你夺走了本王的初吻……” 笑话,她什么时候夺走他的初吻了?! 芸昕瞪大眼睛,还没待她指责轩辕辰羽胡说八道,她的唇触及到两瓣柔软,她只觉得心跳突然漏掉好几拍,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依旧瞪着大眼睛,浑身僵硬,眼里有些迷茫,这个吻蜻蜓点水,在她的心湖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轩辕辰羽将唇凑近芸昕耳朵,很认真的说:“卿卿,这是本王的初吻,可是本王珍藏了十五年的,你可要收好了。” 芸昕依旧平静的看着轩辕辰羽,好似被他定了身,浑身僵硬,神情呆滞。 轩辕辰羽退开少许,看着石化的芸昕继续说:“本王也是吃了大亏的,不如就拿那个百两黄金给本王压压惊好了,卿卿,你觉可好?” 第八十九章 千金散尽 她见过厚颜无耻的,就没见过像轩辕辰羽这种厚颜无耻到堪比城墙的。 就在芸昕越来越恼怒,面色阴晴不定时,轩辕辰羽缓缓起身,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眉心微皱,又转头看向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芸昕,转着手中的玉佩语气却是兴师问罪,“卿卿,这块玉是哪个情郎给你的定情信物?” 他的语气很自然,也没有强吻芸昕的不好意思,好似刚刚的蜻蜓点水之吻他与她曾做过无数次,那般的自然,水到渠成。 芸昕涣散的眼神也慢慢凝聚,她的面色有些红,唇畔还能感受到轩辕辰羽的唇温,可听到轩辕辰羽那狗屁不通的理由后,她的脸有些发青。 什么珍藏十五几年的初吻,她一点也不稀罕好吗?就一个吻,还要用真金白银的抵销,这……也太……太混蛋了,他是打着吃亏的噱头占她的便宜! 芸昕的视线终于聚焦在眼前这张俊逸脱尘的脸上,再将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他手中的玉佩上,玉佩玉质晶莹剔透,白里透着一点绿,雕刻成如意的样子,那条红色流苏坠子尤其眼熟! 芸昕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果然那块玉佩不见了,轩辕辰羽手里的玉佩正是轩辕澈给芸昕抵千金的玉。 芸昕面无表情的朝轩辕辰羽摊开手,语气有些僵硬,“还给我,那是我的。” 轩辕辰羽笑得很灿烂,依旧把玩着那块玉,“据本王观察,如意玉佩是男子赠送给女方定情之用,女方若是接受,男子将纳女方为妾。”说着啧啧两声,好似在笑芸昕甘心做那个花心萝卜的妾,却在他面前装矜持。 芸昕的额头早就青筋暴跳,她怒道:“这块玉佩没有那些寓意,只是用来抵千两黄金的,轩辕辰羽,把它还给我。” 轩辕辰羽见芸昕一副快急哭的样子点点头,便将玉佩递还给芸昕,“好吧,不逗你,还给你吧!” 芸昕双眸一亮,露出窃喜之色,赶紧双手接过,过于激动的表情全数落在轩辕辰羽眼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是芸昕并没有看到。 玉佩从轩辕辰羽手里缓缓落在芸昕手里,芸昕捧到眼前一看,原本晶莹剔透的玉质早已暗淡无光,突然一阵风吹过,手中的玉瞬间碎为一堆粉渣,从芸昕的手指缝慢慢流泻出去,消失无踪…… 芸昕的脸也慢慢垮了下来,心里哀叹:我的全部家当,我的私房钱,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芸昕觉得自己瞬间从小富婆瞬间降为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她的前途已经一片黑暗了! 芸昕瞪向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轩辕辰羽,右手一抽,一条银色腰带赫然握在手中,芸昕红着眼,用袖子反复擦嘴嘴,似要抹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痕迹。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芸昕暴怒是以为他吻了她?还是因为他将她的那块碍眼玉佩给毁了! 轩辕辰羽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芸昕,她身上会出现别的男人的东西,他都会觉得很刺眼,才会想要将那些碍眼的都给毁去。 瞄了眼芸昕手里的银丝腰带,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该将它也一并毁了。 芸昕怒道:“轩辕辰羽你混蛋,你换我千金。”说着挥动着手中的腰带就朝轩辕辰羽身上招呼。 轩辕辰羽之前只是装病给轩辕澈看,如今芸昕暴怒,这招攻击可是用上八成力道,他抬手就接住芸昕挥过来的腰带,轩辕辰羽皱皱眉,那柔软的银丝抽打在手心比他想象中的要痛上许多,手心的火辣感直接窜上脑门。 两人各持腰带一端,怒目而视,玩起拔河有些,你拉过来,我也拉过去,两人就这么保持这种对峙的状态。 轩辕澈走进客房就是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前一刻在他面前恩恩爱爱的两个人,如今横眉怒目的拔着河,大眼瞪小眼,仿佛两人在经历一场眼神交锋。 两人身上爆发的火气似要将他的太子府给烧个窟窿出来,而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轩辕辰羽毁了轩辕澈送个芸昕的一块玉佩。 轩辕澈觉得自己有必要当一下和事老,他走到两人身边,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安慰道:“三弟和三弟妹这是怎么了?刚刚还伉俪情深,这怎么就打起来了?” 更重要的是你们要打为什么一定选择在太子府,毁了一院子的花木还不够,现在是要上演上房揭瓦的节奏吗?我虽然是太子,也禁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芸昕哼了一声道:“你们皇家人都是那么自以为是的吗?看不顺眼的东西说毁了就毁了,那可是千两银子!” 轩辕澈瞥了轩辕辰羽一眼,有些不可置信起来,轩辕辰羽以冷静自持,只是为了千两银子爆发了这一场激烈之战? 轩辕澈安慰道:“芸昕,李白不是说过,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相信三弟也是个有担当之人,定会赔你千金的,一家人和和气气的,闹起来多伤感情,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芸昕的嘴角抽了抽,他从轩辕辰羽那傲然的眼神里可没有看出“他错了”的姿态,傲慢的家伙,虽然今天送她一间私衣坊地契让她感动了一下下,没想到他的真面目就此暴露,吃了她的豆腐,害她亏大发了…… 而厚颜无耻的某人居然那一个初吻作为赔偿,美其名曰是她占了便宜!真是岂有此理,太可恶了,偏偏她有苦难言! 芸昕在心里衡量一番,觉得这个时候翻脸吃亏更大,便收敛起自己的暴脾气,手一松,整个人如虚脱般晃了晃。 轩辕澈眼疾手快的扶了芸昕一把,而轩辕辰羽的速度更快,已经闪到芸昕身后,将她懒腰抱起,芸昕靠着轩辕辰羽的胸膛,心里却在嘀咕:这笔账我记下了,轩辕辰羽我一定会咸鱼翻身,把你踩在我脚下的! 轩辕澈尴尬的收回手,干咳一声道:“三弟,本宫放在院子里的盆景可是名贵的很,有几盆还说送进宫给父皇的。” 芸昕感叹:果然是来算账的啊,我装晕刚刚好,于是某女厚颜无耻的靠着轩辕辰羽的怀里“晕了过去”。 轩辕辰羽瞥了怀里总算老实下来的芸昕一眼,淡定的说:“太子大哥应该知道,本王有哮喘闻不得花粉,这满园春色虽好,物极必反……” 轩辕澈的面色僵了僵,“听三弟的意思,本王是故意让三弟住在这花香满园的院子里?看来这事要好好查查,才能还本宫一个清白。” 轩辕辰羽淡淡一笑,“本王也喜欢这间屋子,如今院子里也没有这么多碍眼物,本王就不换地方的了。”说着低头打量着怀里假装睡觉的芸昕,继续说道:“本王也累了,晚饭就不和太子大哥共用,派人送到房间来,等卿卿醒了再一起吃。” 轩辕澈看了眼被轩辕辰羽小心呵护的芸昕,他转身走了出去,走了两步,轩辕澈回过头带着一丝警告道,“三弟可别把本宫的太子府给拆了。” 轩辕辰羽一笑道:“太子大哥真是爱开玩笑。” 轩辕澈转身离去,轩辕辰羽才关上房门抱着芸昕朝大床而去,将芸昕放在柔软的床榻上,轩辕辰羽为芸昕盖好被子,才走过去捡起被芸昕揉成一团的小纸条。 芸昕睁开一条缝,只见轩辕辰羽捡起她一怒之下仍在地上的纸团,待轩辕辰羽起身之时芸昕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脚步声由远而近,光亮也跟着越来越近,芸昕觉得自己装睡很不理智,虽然眼不见心不烦,可轩辕辰羽真的要对她做些什么,她也无处可退? 床垫渐渐陷下去,芸昕知道,是轩辕辰羽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油灯就搁在床头柜的位置,他似乎在慢条斯理的打开字条,其实那字条里就写着八个字“子时老地方留锦书”。 芸昕不知道老地方在哪,也不知道锦书是个什么?所以,不穿帮的最好逃避方法就是装睡。 轩辕辰羽看完后便将纸条给烧了,回头看了眼眼睛紧闭装睡的芸昕,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芸昕的红唇上,回想芸昕那么厌恶的用袖子擦嘴,他的面色一黑,看向芸昕也带着一丝恼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恼些什么,平生第一次动情,遇到的却是那么大一块朽木。 芸昕什么都好,有情有义也很义气,就是脑子不开窍,天下人都可以看出他喜欢她,唯独她感觉不到,还一个劲的将他往别的女人那推,她还乐不思蜀的做着红娘,他唤她卿卿,想给她一切,而她依旧是那块朽木,不懂他的温柔。 轩辕辰羽长叹一声,伸手帮芸昕将发簪取出,任由那一头柔软的乌发如瀑布般倾泻在枕头上。 芸昕紧张了好久,直到他将她发髻里的发簪取出,就不再有任何的动作,她便宽下心来,有些疲累的她很快就沉入梦乡。 轩辕辰羽依旧看着芸昕的睡颜,直到她呼吸沉沉,他也没有一丝睡意,看着屋外越来越暗的天色,半点睡意也没有。 侍女也见晚餐送了过来,轩辕辰羽将食盒摆在桌子上,陷入一片沉思。 那张字条上提到的锦书,是哪一卷?在他的书房里有整整一书架的锦书,他搬到别院时,那些书卷也全数般了过去,没想到轩辕澈送两个女人到他身边,就是要在那一堆书里找宝,真是有意思! 第九十章 太子府闹鬼 夜越来越深…… 芸昕翻了个身,不甘不愿的睁开眼睛,她睡眠向来很好,会半夜醒的原因只有一个:她被饿醒的。 坐起身,芸昕低咒,“都是因为轩辕辰羽,我的世界彻底凌乱了!啊……” 芸昕发泄完不满后,就开始满房间的找吃的,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食盒,芸昕眼睛一亮,飞奔过去打开食盒,也不管里面的食物是不是冷的,就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狼吞虎咽着,芸昕这才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轩辕辰羽似乎出去了,想了想轩辕辰羽可能去搞定纸条事件,没他在眼前碍眼,她也乐得轻松自在。 狼吞虎咽的下场是……吃撑了!后果很严重,不管你是坐着还是躺着,肚子都很难受,瞌睡虫也跟着跑到九霄云外。 芸昕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决定让自己的脸也透透气,摘下面具后,芸昕摸了摸有些紧绷的脸,决定出去洗把脸。 院子里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那几颗老树长在那,芳香肆意的花早搬走,在西南角的水井打出一盆凉水,芸昕提着水进屋,洗过脸后从衣袖里拿出一袋白色的粉末,这是用上好的珍珠研成的粉,美容养颜效果绝佳,尤其用来敷脸,效果非常好。 将自己的脸抹成“白无常”后,芸昕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从怀里掏出地契,心里依旧热血澎湃。 轩辕辰羽为什么要送她一间店铺呢?芸昕开始沉思起来,是当他临时爱妾的补偿?那之前因为那块小小的玉佩冲他发火,是不是显得她很没品? 芸昕纠结起来,轩辕辰羽除了嘴贱了点,其实对她还不错,她的确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牵牵小手什么的也没什么,就当他是她的哥哥好了。 芸昕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画面,自己拉着青衣男子的衣袍,语带上傲娇道:“三哥,你就帮柒柒这一回吧,绝对没有下次了,求求你!” 男子不屑一顾的抽回被她拉着的衣角,哼哼道:“柒柒,三哥我每天被母后跪搓衣板,都是因为你个惹事精,每次做了坏事都拉我出来做挡箭牌,我何其无辜,你的调皮又不是我带坏的?为什么到头来都是我这做哥哥的错!” “为非作歹者柒柒也。”她对着青衣男子吐吐舌头,拉着对方的袖子摇晃着,“谁让你是我最好最好的三哥呢!”…… 芸昕摇摇头,她的记忆永远都是这么零碎,总是想不起完整的画面。 芸昕在房间里转了第三圈后,突然看到窗口处有个黑影慢慢靠近,月光倾斜,黑影歪歪斜斜的投射在窗户纸上,在寂静的秋夜显得有几分的诡异。 芸昕挑挑眉,这黑影是轩辕辰羽的吗? 想到自己脸上敷着雪白的面膜,她便决定对某人开个玩笑,于是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口,悄悄的打开一条缝隙,此时正好冷风吹过,窗户开得更大了些许。 芸昕顶着一张鬼脸出现在窗口,只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划破长空,久久回荡在院子里…… 芸昕垂眸一声叹息:其实她真的不是故意出来吓人的,只是没想到这鬼鬼祟祟的人影不是什么采花贼,不是什么杀手,也不是轩辕辰羽回来,而是一个长得不过十三岁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她这屋子来做什么,这闹出什么命案来,不能怪她装神弄鬼,只能怪这小丫鬟心脏承受能力太差了! 正殿里,上官玉婷刚准备就寝,就被这杀猪般的惨叫声给惊到,她所在的院子与芸昕的客房不过两个院子,上官玉婷不悦的皱眉披衣下床,心里总有些不安,轩辕辰羽入住太子府总透着几分古怪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疑心病太重,她总觉得这个满月宴,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上官玉婷房里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值班的侍女,见上官玉婷凝眉思索着什么,侍女便了然的解释道:“太子妃,刚刚奴婢派春桃去客房打探,想必这个声音……是春桃的。” 上官玉婷“嗯”了一声,这个值班的侍女名唤秋雨,是从小跟着她,如今已成为她身边的大丫鬟。 上官玉婷道:“你也觉得轩辕辰羽今天带来的女人有问题?” 秋雨低着头,“有些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上官玉婷挥挥手,“说吧。”她坐在床沿,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有些起来,轩辕澈居然又一次彻夜未归。 秋雨:“奴婢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的,三皇子十二岁那年,皇上曾请来苗疆的解蛊高手,面纱遮面,一身大红罗紗堪比天下,那位女子年龄也不过十五出头,名字就叫芸昕,只可惜,这女子已经死了三年。” 秋雨抬头看了眼上官玉婷的面色,见她神色如常,才继续说道:“听说那位芸昕是扁鹊在世,得高人点化,听说会解天下百毒,但三皇子的毒可是在体内已经有七年之久,毒素早已蔓延至心肺,那位女子却将三皇子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却唯独没清除掉寒热两毒。” 上官玉婷嘴角轻扬,笑道:“这个女人倒是有点意思,她是想要待在轩辕辰羽身边久一些,才这么做的吧。” 秋雨继续说:“太子殿下曾经就与那位芸昕走得极近,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许诺了她什么,她就在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之间周折……可好景不长,一个有心计又贪心的女子,终究被人顶上眼,皇后当年秘密召见那位芸昕姑娘,她们聊了一夜的天,没人知道她们的聊天内容……” 秋雨:“只是第二天,那位芸昕姑娘莫名暴毙,三皇子抱着她的尸体一天一夜,这事也被皇后封口,没人知道那位解毒高手暴毙的真正原因,最后只是用红颜薄命来一笔带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子殿下也似乎忘记了那段历史,而现在三皇子身边的芸昕姑娘,只知道也是一位药师,不知道会不会走上当年的悲剧……” 上官玉婷看着修长的手指,眼眸里闪过一丝讶异,“这么说来,现在出现的这个叫芸昕的女子,跟死了三年的芸昕不是同一人?” 秋雨点头,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上官玉婷,“奴婢在太子贴身随从那里得知,太子这次出宫……其实并没有去江南,而是去了三王爷的别院。” 上官玉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手指也不由的紧握成拳,手上的青筋根根突起,显示主人此刻波动的内心。 秋雨冷不丁的颤抖了一下,她似乎感觉到太子妃身上的冷气场暴涨,上官玉婷咬牙切齿道:“继续说下去。” 秋雨连忙应是,接着说:“太子前往三皇子的别院,其实……其实是去绑架那个叫芸昕的姑娘。” 上官玉婷哼了一声,“他似乎对轩辕辰羽身边的女人格外感兴趣,那个芸昕只是个药师,也能令他上心,是长得也很倾城,才令他念念不忘吗?” 秋雨被上官玉婷酸溜溜的话酸到无语,她想说:太子殿下本就是花心的男人,你一直霸占他的人,他的心还是会飞到别的女人身上,你杀了那么多的侍妾,还是有更多的女人爬上太子的床。 上官玉婷松开紧握成拳的手,手心里已是一片汗水,深呼吸让自己看上去高贵优雅,才缓缓的问:“后来呢?” 秋雨继续道:“那位芸昕姑娘似乎不吃太子那套,几次想要逃走,却都没成功,在城门口的时候她跟太子殿下对话一番,太子殿下就派两个侍卫跟在她身边,后来……就上演了私衣坊衣服被盗案……” 上官玉婷的眉毛渐渐上扬,嘴角一勾冷哼道:“这个芸昕似乎比三年前死的那位芸昕还要有趣的多,连本妃的杀手也没有找到她的下落,莫不是她长了翅膀飞走,或者会遁地之术?才会消失的如此诡异。” 秋雨笑道:“奴婢觉得,我们只要盯着客房的动静,就能找到太子妃想要的答案,三皇子入住太子府的目的是什么,很快就能知晓。” 上官玉婷点点头,这时外面已经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印在窗户纸上,投射出点点红黄色的剪影。 上官玉婷站起身,秋雨很机灵的为她取来一件披风,两人走出正殿,就听到春桃发疯般的叫着:“有鬼,有鬼……” 侍卫们很快就将发了疯的春桃控制住,春桃瞳孔涣散,神情恍惚,嘴里只念着那两个字,额头布满汗水,在看到火光中的上官玉婷时不断的呢喃:“太子……太子妃……有鬼……” 上官玉婷秀眉蹙起,冷笑道:“本妃长这么大,从未见过鬼,今天就要看看……那个鬼究竟张成什么样子!”说着朝客房而去,一群侍卫婢女们很自然的跟上。 此刻的芸昕刚吹灭房间里的烛火,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想着今夜太子府还真是热闹。 客院一下子就围满一圈人,一群侍卫高举火把簇拥着上官玉婷走到客房门口? 芸昕望着白色窗户纸上倒影出点点星火,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刚从脸上将面膜取下,窗户突然被一阵风刮开,芸昕还来不及做下一步反应,自己身子骤然腾空而起,来人身法敏捷的一个翻转,她就这样抱着一起滚到床上。 芸昕眨眨眼,虽然很暗,她还是敏锐的嗅到轩辕辰羽身上特有的药香味,见抱着自己的轩辕辰羽,芸昕压低声音喝道:“你干嘛?神出鬼没的,很吓人好不好!” 轩辕辰羽并没有回答芸昕的问题,一手搂着她,一手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芸昕挣扎想要起来,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脑袋,她的鼻子结结实实的撞在他结实的胸膛,触到他散发着热汗的肌肤…… 第九十一章 同床共枕 饶是芸昕脸皮再厚,此刻也不由的脸红了,她知道轩辕辰羽此刻居然是裸着的。 脑袋一阵发懵,眼看火光越来越近,轩辕辰羽这是在做什么?调戏她?还是又要做戏? 门就在此刻被人从外暴力踹开,咣当声响在寂静的夜晚尤为响亮,也令芸昕的心跳快了两拍。 火光顿时将房间照亮,芸昕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戴人皮面具,她此刻的真容不宜被人看到,她只能将头埋在轩辕辰羽的胸膛,心里却将轩辕辰羽臭骂一遍。 看到芸昕的配合,轩辕辰羽的嘴角勾起一个笑,抬手撤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两人的身子。 侍卫们举着火把,看到房间里的温馨场景有些尴尬,不由的转开眼。 “怎么样,那个鬼这是在里面?”上官玉婷大步走进房间,在房间里寻视一圈,才将视线落在大床上,看着地上掉着的凌乱衣物,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好事。 上官玉婷略感尴尬的干咳一声,“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三弟和三弟妹了。” 轩辕辰羽半靠着床头,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芸昕的长发,芸昕的脸埋在轩辕沉吟怀里,墨发披散,没人能看到她,只能看到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轩辕辰羽不悦的微蹙眉头,瞟了眼站在门口有些石化的众人,声音带着意思的不耐烦,“太子妃,你大半夜的呆着这么多人来本王的客房,可是有要事?如此三更半夜叨扰,难道太子妃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了?” 上官玉婷的面色有点僵,听轩辕辰羽一副上火的语气,这是在责怪她不懂礼数,打扰了他的好兴致。 上官玉婷尴尬的咳嗽一声说:“本妃身边的丫鬟突然发疯说看到鬼,本妃只是担心三弟和三弟妹的安危,才有此之举,冲动之举,打扰之处还望三弟海涵。” 轩辕辰羽挑挑眉,语气变得懒洋洋的,“本王一直与卿卿在房间里,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嫂子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 上官玉婷又寒暄了几句,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带人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很好心的帮两人将房门给关上。 芸昕竖起耳朵,听着那一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抬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真是好闷啊! 轩辕辰羽一直没有要移动尊体的意思,手指缠绕住芸昕的一缕发丝,语气带着一丝笑意:“卿卿晚上做了什么好事,让上官玉婷动那么大的火?” 芸昕抬起头,她已经适应黑暗,只是对上轩辕辰羽慵懒的表情和一片春光乍现,不免吞了吞口水,“你……好流氓!”说着拿起一旁的枕头朝轩辕辰羽的俊脸砸去…… 轩辕辰羽接住芸昕砸过来的枕头,露出一张无比无辜的脸,眼里也是写满纯良无害,一本正经,“卿卿,本王救你一命,怎么就成流氓了?” 芸昕指了指某人敞开的衣襟,露出健硕的身段道:“还说没有,这就是证据!” 轩辕辰羽咯咯笑了笑,“卿卿,你害羞了?上次你送那个……壮阳药给本王时,也没见你害羞成这样?” 芸昕回忆着那时的画面感,那时,她也没跟轩辕辰羽如此亲近,轩辕辰羽也没有在她面前春光外露,那时的她当然是淡定自若。 轩辕辰羽继续笑道:“卿卿,你送本王的那瓶……药,本王还留着,不如晚上用下看看效果如何?” 芸昕嘴唇抖了抖,她终于明白,论无耻她绝对比不过轩辕辰羽,这个男人平时看上去斯斯文文,熄了烛火那就是色狼啊! 两人在这漆黑的夜色下隔着枕头的距离大眼瞪小眼,被轩辕辰羽这番调侃,如果不是夜色掩住,轩辕辰羽就可以看到,芸昕此时的脸颊已经红到耳后根。 她觉得自己要离轩辕辰羽远一点,再远一点,万一对方兽性大发,把她给扑倒了怎么办! 芸昕松开手,朝床外跳去,她的身子才腾空,腰部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圈住,然后她就仰倒在柔软的床褥上,轩辕辰羽的半个身子压着她的,他的呼吸也尽在咫尺。 芸昕从未有过如此紧张,心脏噗噗乱跳,似乎要跳出胸膛,手心开始发汗,抬手要推开轩辕辰羽的身子,手触摸到的是他略带汗意的胸膛,她如触电般的收回手。 画面很暧昧,芸昕进退两难,只能挺尸状。 半晌,见芸昕不再有动作,轩辕辰羽轻笑道:“卿卿,你这就……投降了?”他温热的气息随着话语飘入她的耳朵里,痒痒的,麻麻的。 芸昕深呼吸一口气,才平缓声音说:“轩辕辰羽,我知道……你不会饥不择食对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下手。” 轩辕辰羽“嗯哼”了一声,才淡淡的说,“知道就好,这床就那么点大,两个人睡也刚好,况且本王对没有女人味又平胸的女人,也提不起兴趣。”说着他翻身与芸昕并肩平躺,他的手无意识的将手扣住在芸昕的手腕,像是害怕芸昕突然逃跑。 芸昕磨牙:“你说谁平胸?”她明明波涛汹涌,只是她嫌弃发育太好,用白布束胸,不轻易展现出自己动人的曲线而已。 说出口后觉得有些尴尬,加了一句,“我怎么样与你无关,男女授受不亲,放开!” 轩辕辰羽闷闷一笑,在两人身边堆起一条被墙,“这是分割线,本王还是正人君子,说不碰你就不碰你,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一句话将芸昕堵到无语。 芸昕躺在里面,他躺在外面,即使芸昕想逃,还是得经过他的身边,但他还是不安的扣住她的手,仿佛这样不安的心就会平静下来。 芸昕转头看向轩辕辰羽,虽然黑暗中她看不到轩辕辰羽的表情。 许久许久,“轩辕辰羽……”她唤他。 扣着芸昕手腕的手一紧,轩辕辰羽道:“芸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睡吧。”他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正紧,他没有唤她卿卿,也没问她晚上发生了什么,也没告诉她这一夜他去了哪里,只是平静的承诺她,他不会对她做什么不轨之举,一派君子之风。 芸昕轻轻的嗯了一声,笑道:“谢谢你。”说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却实有点困啊。 许久,轩辕辰羽开口:“芸昕,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 房间里再次沉寂下来,轩辕辰羽没有听到芸昕的回话,芸昕沉沉的呼吸声似在告诉他,她已经睡熟。 轩辕辰羽转头,黑暗中,他只能看到芸昕的五官轮廓,他喃喃:“芸昕,除了我,不可以跟别的男人亲近,也不许对他们笑,也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睡的那么死……”想了想,他补充,“我不喜欢你,就像你不喜欢我一样……这是作为朋友对你的忠告!” 一夜无话,芸昕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好似昨晚扣住她手腕,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人,只是她的一个幻觉。 伸了个懒腰起床,芸昕不忘记将人皮面具给佩戴好,明天就是皇长孙的满月宴,想到轩辕辰羽之前的话,芸昕对那个可怜无辜的孩子升起一种名为同情的感触,茉莉变成还魂草后,就被轩辕辰羽送给圆月养。 不带着茉莉进太子府的理由是:“太子府里不安全,你每天对着一根草说话很诡异,还是交给圆月养着好了,你想它了可以让圆月带过来见你。” 既然圆月愿意抱着一株草来回跑,她有什么好说的,只说这株草每天好用她的血饲养,圆月便答应每天黄昏之时会带着还魂草来见她。 芸昕梳洗了一番,便走出客房在太子府里散着步,不得不说太子府的景色极美,花园果然很大,她只是低头看着石子路走了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在处假山处迷了路。 芸昕便原地绕起圈圈,在绕了第二圈后,她便坐在一处矮石上歇息,打算等人过来顺道将她带出去。 脚步声渐渐临近,芸昕抬眼望去,看到的却是轩辕澈,他穿着华丽丽的太子袍服,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芸昕纳闷:他昨天没见到红玉吧,为什么心情还那么好? 轩辕澈已经走到芸昕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玉儿,你昨晚可是让本宫等了一夜,今天你来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本宫?”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与他的对视。 芸昕脑子一片空白,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误打误撞的来到轩辕澈在纸条里写的“老地方”。 芸昕瞥了眼四周,想着:这个地方果然很隐蔽,很适合……偷情!芸昕被自己的想法给雷了一瞬,摇摇头,将脑子里肮脏思绪摇开。 轩辕澈俯下身,眼眸波光流转,也会错意,抬起芸昕的下巴,“没有吗?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喜欢上轩辕辰羽那个病秧子了?” 芸昕感受到被轩辕澈捏着的下巴传来咯咯的响声,痛的皱了皱眉,抬手拍开轩辕澈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握住,轩辕澈眼眸微冷,语气更是不善,“你不想活了没关系,难道你想你的弟弟也陪着你入土?” 芸昕挑挑眉,她现在是红玉,不能暴露身份。 芸昕语气平缓道:“太子殿下,你除了威胁还会什么?那个锦书我没找到,或许根本就不在别院,你也不能指责是我办事不利,应该说是你判断失误,小瞧了你口中的病秧子。” 轩辕澈被芸昕的话愣了一下,芸昕趁机推开轩辕澈站了起来,轩辕澈没有防备,被芸昕推得退后了几步。 轩辕澈见芸昕要走,再次扣住芸昕的手腕…… 第九十二章 掐指一算 轩辕澈怒吼道,“是不是你行事太笨,才会被那病秧子察觉到?” 芸昕对于轩辕澈发疯似的吼声不置可否,嘴角扯出一抹冷嘲,眼神也带着一丝不屑,“太子殿下,你以为你的计划完美无暇?过多的自负只会让你节节败退!” 轩辕澈的眼眸微冷,大手已经扣上芸昕的脖子,“这么说来,你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说着轩辕澈手中的力道加重。 窒息感一波波袭击大脑神经,芸昕就如被掐着脖子的鸭子,脑子发昏,全身无力,挣扎着想要拨开轩辕澈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无奈对方力气实在太大,徒劳而已。 芸昕在内心哀嚎:老天,我不会就这样死翘翘吧! 就在芸昕眼前一阵发黑,身子绵软,就要一命呜呼之际,一个声音石破天惊般解救了芸昕,“太子殿下不好了,皇长孙殿下出事了!” 轩辕澈身子一僵,也松开芸昕,轩辕澈狠狠瞪了芸昕一眼,转身对那个慌慌张张的声音喝道:“何事慌慌张张的?本宫的儿子出了什么事?” 芸昕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如同一滩泥,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喘气,感觉自己逛了鬼门关回来,真的好幸运!芸昕抬头看向来人,目光里带着一种无以言表的感激。 过来报信的是轩辕澈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看了眼花园了里的情况,恭恭敬敬的对轩辕澈行礼说道:“皇长孙殿下好像……好像中了毒,现在太医都在整治。” 轩辕澈的眼眸一寒,再也顾不得处置芸昕,抬步就拎起小太监往外拖,一遍喝道:“详细经过再说一遍。”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芸昕的视线,小太监的声音还远远的飘来,“事情是这样的,太子妃四更就醒了,说左眼皮跳得厉害,说要看看皇长孙殿下……” 声音渐渐远去,芸昕依旧无力的坐在青石地上,身子有些虚脱,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我这算不算逃过一劫!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芸昕面前,芸昕缓缓抬起头看到一双白靴,一片衣角随风而动,再往上眼,轩辕辰羽背光而站,身穿一件淡蓝色的外卦,里穿一件白色长袍,清风撩起他的外卦,丰神俊朗,飘飘欲仙。 芸昕握住他的手,他微一用力,她便抱他个满怀。 轩辕辰羽柔声询问,“没事吧?” 芸昕摇摇头,下意识的低头退出轩辕辰羽的怀抱。 这一瞬间,她的心有一丝动容,他总能在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出现,总是会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但她觉得不孤单,即使他身重剧毒,也会挺直他的脊背,用他不算厚实的肩膀为他遮风挡雨。 芸昕不说话,轩辕辰羽就这样静静的凝视她,四目相对,时光仿佛在此刻静止,只有风吹过枯黄的树叶在两人身材静静飘落。 许久,芸昕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轩辕辰羽将手搭在芸昕的肩膀,为她抚开肩膀上的落叶,挑眉笑道:“太子府并不大,想要找你,本王掐指一算就能知道。” 芸昕又问:“是你做的吗?” 对于芸昕没头没尾的话,轩辕辰羽的回答是:“本王体弱多病,不知做了什么惹卿卿伤心?” 芸昕抬起头,有些无语的看着轩辕辰羽,用眼神说:我说的是轩辕澈儿子出事的事,你确定与你无关? 如果皇长孙不是他动的手脚,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他们入住太子府的第二天出事,真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 轩辕辰羽依旧一脸的无辜,那眼神似在说:本王那天也只是说说而已,如果乌鸦嘴也是一种犯罪,我感到很抱歉。 芸昕觉得轩辕辰羽就是偷偷跟在她身后看她笑话的,她快要被轩辕澈当做红玉掐死时,也没见他出场救人,却等到人走楼空时出场,目的很不单纯啊! 芸昕仰头望向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轩辕辰羽问:“轩辕辰羽,我似乎被轩辕澈给恼上了,他今天不杀我,也难保明天不杀我。” 轩辕辰羽轻笑道:“轩辕澈恼的不是你……”说着他抬手扯下芸昕脸上的人皮面具,“现在,你可以做真正的你了,本王只是要他怀疑红玉背叛了他,这样就够了。” 芸昕眨眨眼,看着轩辕辰羽慢条斯理的将那种人皮面具折叠,在折叠成豆腐块大小后,他的手用力一捏,待他手再次摊开时,白色粉末随风飘散。 芸昕张着嘴,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是见识过轩辕辰羽将轩辕澈送的玉佩摧毁,却没如此近距离的看清他的动作,如今一见,她不由在心里暗叫神奇。 轩辕辰羽伸出五指在芸昕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了?” 芸昕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突然从太子府的花园里冒出来,不会吓到别人吗?还有,你要如何向那个渣太子解释红玉的失踪?” 轩辕辰羽眼眸里波光流转,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十五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在被捆绑成粽子,嘴里塞着布的真正红玉本人。 芸昕眨眨眼,觉得十五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再看看轩辕辰羽没有太多表情的脸,摸了摸手臂,背后冷飕飕的一片,看向轩辕辰羽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惶恐不安。 轩辕辰羽见芸昕用这样的眼神打量着他,脸色一沉,“芸昕,你这是什么表情?” 芸昕摇摇头颇为叹息的说:“轩辕辰羽,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是多么无情的一个人,一个你很爱的人,你说不爱就不爱,还把她推入火坑……”说着啧啧两声,走到红玉身边惋惜的拍着红玉的肩膀,叹息道:“只怪你爱错了人!” 轩辕辰羽的脸也随着芸昕的话黑成锅底,十五偷偷的瞄轩辕辰羽的面色,不由的小心肝乱颤。 十五:芸昕姑娘总是可以触碰主子的密林,芸昕姑娘啊,难道你就没发现主子真正在意的人是你吗? 红玉对上芸昕颇为惋惜的目光,她呜呜了两声,芸昕自然不知道红玉想要表达什么,继续说道:“红玉姑娘,我也没想到你与轩辕澈有着这一层交集,如果早知道,我也不会为你们牵红线了,我这头一次做红娘,就这么华丽丽的失败,还是有些难过呢。” 轩辕辰羽抬手扯住芸昕的长发,凉飕飕的说:“芸昕……本王没想到,你如此关心本王的婚事,这份情真令本王感动,可本王作为这件事的受害者,你怎么反说是本王无情?” 芸昕将自己的头发从轩辕辰羽的魔抓中解救出来,她很担心某人很生气,她的长发就跟刚刚的人皮一样变成飞灰。 芸昕检查一眼自己的长发还在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决定转移话题,不去挑战轩辕辰羽的底线,“轩辕辰羽,皇长孙殿下出事,我们也去看看吧,怎么说都是你的小侄子。” 轩辕辰羽依旧不悦的蹦着一张脸,听到芸昕的话后有了一丝缓和,觉得此地也不是教训芸昕的好时机,便给了十五一个“你善后”的眼神,转身朝轩辕澈离去的方向而去。 芸昕转头同情的看了眼红玉,红玉的眼神只是追随轩辕辰羽远去,眼里似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情愫。 芸昕也没深究,转身跟上轩辕辰羽,轩辕辰羽对待别的女人虽然很无情,但对侍卫还是很有情有义的。 芸昕自然知道红玉活不过一个时辰,从十五绑着红玉出场时,就已经注定了她的结局。 芸昕侧头看着恢复淡然高贵的轩辕辰羽,芸昕疑惑的问:“轩辕辰羽,你真的喜欢红玉吗?” 轩辕辰羽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芸昕,嘴角轻勾,“怎么突然这么问?” 芸昕叹息一声:“是不爱的吧,不然你也不会走的如此决绝,她的结局会是什么?” 轩辕辰羽转头目视前方,语气非常平静:“对于背叛之人,不觉得死才是他们的归路吗?”说完他继续朝前走。 芸昕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她看不透这个男人。 见芸昕没有跟上,轩辕辰羽顿足转身,芸昕眼眸晶亮的望着他,“如果,你有天发现十五也背叛了你,你还是会残忍的赐他一把剑刃,让他自己了结?” 轩辕辰羽眉头微蹙,看了芸昕许久,蓦然转身,他继续往前走,声音却淡淡的飘来,“你说的如果……永远不会发生,”顿了顿继续说,“红玉接近本王时,本王就看穿她的动机,一切只是演戏而已。” 芸昕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那样的一个人,要么就是被爱伤得太深,以致于不愿相信人世间还有美好的事物存在,不愿相信任何人。 想到什么,芸昕提步追上轩辕辰羽问:“那你相信我不会背叛你吗?” 轩辕辰羽转头,黑眸里倒影出芸昕颇为认真倔强的脸,她的眼里倒影出他此刻颇为紧张惊讶的脸,“……” 正打算说些什么的轩辕辰羽被一个声音打断,“三王爷也在啊,奴才是奉旨有请红玉姑娘和三王爷前往大厅一叙。” 轩辕辰羽转头看向来人,来人穿的正是褐红色的宦官服,态度也非常的恭敬,“不知公公奉的是谁的旨意?” 公公朝轩辕辰羽福了一个礼,“回三王爷的话,皇长孙明日就满月,皇上对长孙殿下也极为看重,大清早就来看望长孙殿下,却没想到才入太子府就听闻长孙殿下遭遇不测,顿时龙颜大怒……”说到最后,已化为长长的叹息。 第九十三章 皇长孙殿下 公公说完,抬起头悄悄瞄了一眼轩辕辰羽的面色,又看了看站在轩辕身侧旁的芸昕,心里有些困惑:三王爷从不近女色,皇上几次赐婚都被三王爷婉拒,这位姑娘却与三王爷如此亲近,看来是三王爷心尖人呢!皇上的心病总算可以不药而愈了! 轩辕辰羽摆摆手,“本王也是昨日才抵达京城,天色一晚才在太子府住下,没想到却碰到这样的事,深感遗憾……公公带路吧。” 芸昕乖巧的跟在轩辕辰羽身边朝大厅走去,此时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大厅正中高位上坐着身穿明黄龙袍的中年人,他的面色只能用很不好来形容,面色冷的将周围的气流都给凝固,只是端坐高位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轩辕澈与上官玉婷坐在左手边的座位上,上官玉婷哄着眼眶怀里依旧抱着襁褓,此刻的她俨然没有太子妃的架势,只是一个痛失孩子的母亲。 轩辕澈也是冷着一张脸看向大门的方向,看到轩辕辰羽进来时,眼里露出一丝的愤怒,当他的目光扫到芸昕时,他的视线再也不能移开,眼里有惊愕,有不敢置信,还有一丝困惑。 他找了芸昕已经整整两天,想过无数次芸昕可能躲藏的地方,却怎么都没想过轩辕辰羽会将芸昕悄无声息的带进太子府,这一切的一切好似只是一场幻觉,一个梦境。 公公走道皇上身边福礼,“皇上,三王爷到。”他不知道芸昕的身份,也不知道要怎么介绍,就将芸昕忽略过去。 轩辕辰羽先给皇帝行礼,芸昕也不能避免的要叩拜轩辕黄帝,他可是整个天际皇朝的最高统治者。 当今天下已经经过一场场战乱,从最开始的天下四分变为天下三分,三国鼎立之时更是战乱纷飞,长达十年的战争终于停歇,定国号为天际皇朝,从定国至今也过去百年。 芸昕态度不卑不亢,皇帝的视线在辕辕辰羽和芸昕身上来回扫视,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笑,摸了摸下巴,心想:没想到只是出城养病,不但气色好转,还带了个女人回来,果然是开窍了,即使吾儿命不久已,抓紧些还是能留下一儿半女的…… 想到这,轩辕皇帝的目光扫向芸昕的肚皮,想象着那里是不是孕育这一个小小的生命。 芸昕转身看向抱着襁褓的上官玉婷,她身后站着一排颤颤巍巍的太医,有年过半百的,有青年才俊的。 芸昕便大着胆子问:“我想请问一下,皇长孙殿下是因为什么窒息的?” 芸昕的话一出口,全场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气,这女子到底是谁,如此出言不逊,就不怕掉脑袋? 紧接着传来上官玉婷声嘶力竭的怒吼,“吾儿没有死,你在胡说什么!” 上官玉婷的情绪显然非常激动,她的双眼赤红一片,眼里盈满血丝,脸上也是通红一片,她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最后在芸昕身上定格,她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芸昕逼近…… 上官玉婷以一种看到真凶的目光看着芸昕,“姑娘,吾儿是不是你害死的?三王爷入住太子府时没有看到姑娘,而吾儿出事,姑娘却出现在此……”说着扫视在场的人一眼,并没有看到红玉,她冷声道:“还有那个红玉也很可疑,她到现在没出现,是不是已经畏罪潜逃了?” 芸昕没有理会上官玉婷的疯狂,而是将目光定格在她怀里的孩子上,那孩子面色果然发青,却不是那种中毒的青色…… 芸昕知道,以皇帝坐镇,上官玉婷仅凭只字片语的猜测,也不能对她怎么样,更何况她有轩辕辰羽这个人证在,即使她以真面目出现太子府,也不会有人怀疑她这个比黄花菜还要纯的姑娘是杀人凶手啊! 芸昕观察着襁褓里的孩子,在上官玉婷抬手挥向自己时后退了一步,轩辕辰羽也挡在芸昕面前,冷声道:“皇嫂息怒,凡事讲究证据,芸昕没有任何的杀人动机,更何况她一直跟本王在一起,本王可以担保,芸昕没有离开本王半步。” 听到轩辕辰羽的话,众人一呆,轩辕辰羽如此维护一个女人,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皇帝看向轩辕辰羽的眼神带着一丝过来人的笑意,上官玉婷看着轩辕辰羽那么维护芸昕,想着芸昕被轩辕澈看中,对她的恨意又加深了几个度。 轩辕澈也走到上官玉婷身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既然有三弟担保,本宫也相信芸昕姑娘是心善之人,没有害人之心。” 上官玉婷心里的天平再次倾斜,看向轩辕澈的眼里也含着一丝怒意,声嘶力竭的喊道:“那吾儿是被何人所害?谁又能还我健康活泼的孩子?”说道最后已是泪流满面,“我的孩子那么小,明天才满月却遭受贼人毒害,那些贱人,有什么仇恨可以冲着我来啊!对一个孩子下手,那人是有多变态!” 芸昕从轩辕辰羽身后探出脑袋来,“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一试,这孩子还没死绝,尚有一线生机。”她自然不会把话给说死,她只是瞄了一眼孩子做出的判断,但她还没做进一步的判断,自然不能妄下定论。 芸昕的话可畏有石破天惊之效,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芸昕,有疑惑的,有鄙夷的,有看笑话的,有轻蔑的。 站在芸昕身侧的轩辕辰羽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芸昕,眼里多了一丝不置可否。 上官玉婷也愣住了,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看向芸昕的目光里带着质疑,一群资深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她只是一个才及笄的少女,真的能救活她的孩子? 芸昕耸耸肩,“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时间就是生命,过了这个点,你们想通了,想要我救人可就无力回天了,到时就不要指着我口出狂言,我是给过你们一线生机的……你们都清楚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你们是孩子的父母,有权决定他的生死。” 芸昕的话如一记铁锤,重重的撞击着上官玉婷的心,她慌乱的心平静下来,似在黑暗绝望中感受到一道曙光,可给她曙光的这个人却是她最妒忌,最痛恨的情敌。 不待上官玉婷做出任何反映,轩辕澈已经从她怀里抱过孩子送到芸昕面前,即使微弱的希望,他也会试一下,死马当活马医,更何况芸昕就过他,他对芸昕深信不疑。 “芸昕,你看看,可还有救?”轩辕澈将孩子交到芸昕手里,他的眼神有些炽热,带着深信不疑和豁出一切的力量。 芸昕接过孩子,语气是严肃的:“我不能确定一定能救,毕竟现在离案发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救人的第一时间已经过去太久……” 上官玉婷双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听到芸昕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与其自己抱着孩子不动手,不如让那个女人试一试,她不是药师吗,说不准还真的将孩子救活。 上官玉婷身后的几个御医不由面面相觑,就在一盏茶之前,他们赶到太子府对皇长孙已经经过好一番检查,他们都是阅人无数的资深御医,他们已经作出判断皇长孙是中毒而亡,毒因不明。 如果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将皇长孙救活,这不是往他们的老脸上扇巴掌吗?说出去不是要笑话死那些人,他们也不用在太医院混着了,直接回家挖地啃老去了! 芸昕没有理会众人是用何种目光在打量她,她的目光在大厅里随意一扫,发现一张一米来宽的茶几后,就抱着孩子走到哪里,将摆在茶几上的物件随意的扫落一地,将孩子放到在上面就开始宽衣解带…… 空间很静,很多人在期盼着,他们将芸昕围在中间静心凝神的看着芸昕要如何起死回生。轩辕皇帝也生出好奇心,缓步走到芸昕身侧观看,轩辕辰羽抱着胸,只是他的表情很淡定,像是路过这里来凑个热闹而已。 将孩子的衣服解开后,露出孩子雪白的胸膛,芸昕嘴角一勾,眸光微闪,她将耳朵贴在孩子的心脏处,以此倾听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还有心跳。 那些御医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芸昕这么做的意义何在,这女娃到底在做什么? 芸昕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她在做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数着孩子心跳的频率,还好这个孩子命不该绝,心跳虽然弱了些,但的确活着。 确定孩子还活着,芸昕放宽了心,掰开孩子的口,努力往里面瞅了瞅,她的眉头微蹙,对一旁的人冷声喝道:“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都散开,挡到光线了。”又转头看向这里最权威的男人,很认真的说道,“皇上,长孙殿下还有气,只是这里人太多,空气稀薄,我担心人太多就好空气稀薄,等下皇长孙殿下会感到不适……” 不用芸昕说下去,皇帝的面色一冷下令道:“都给朕退后二十步,如果皇长孙有事,你们……都给自己准备一口棺材吧。” 众人再次打了一个寒颤,很快就按照皇帝的话退后二十步,正好背靠着墙壁,颇有一种面壁思过的味道。 芸昕身边还站着皱眉凝思的皇帝,神情淡然的轩辕辰羽,目光复杂的轩辕澈,还有双手紧扣在胸做祈祷状的上官玉婷。 芸昕透过阳光看向孩子的口腔,可还是没有看到异物,不过,她做的下一步动作却是雷到一帮人。 轩辕辰羽感觉脑子里天雷滚滚,原本悠哉的表情瞬间僵硬,他很怀疑芸昕是在救人,还是趁机吃豆腐! 第九十四章 真相大白 终于,一个头发花白的御医忍不住出声道:“姑娘,老夫觉得你根本就不懂医术,你对着皇长孙殿下如此胡作非为,简直……简直……”后面的话他不知道要如此措词,卡在喉咙嗫嚅半天也没了下文。 简直什么?藐视皇家威严,胆大包天,目中无人,还是在虚张声势?御医的疑问也正好说出所有人的心声,他们也很困惑,这样对着一个刚满月的孩子嘴对嘴的吹气,这完全是在轻薄皇长孙殿下。 闻言芸昕挑挑眉,这才环顾四周,看到最多的是鄙夷不屑的目光,皇上的脸色虽然也很不好看,却也没说什么。 芸昕是个憋不住气的人,立即回嘴道:“简直什么?你是在说我以下犯上,目无王法?”她挑挑眉继续说,“那你们这些有王法的医者们,怎么没有把长孙殿下救活?你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你们的能力有限,怕我一个若女子真的救活了人,你们这些德高望重的御医们下不了台?” 芸昕的话句句带刺,一针见血,可谓是有什么说什么,那位头发花白的御医果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晕了过去,霎时间下面议论声,指责声也此起彼伏。 芸昕继续做着抢救工作,完全无视那些叽叽喳喳的闲言碎语,她索性将孩子半个身子倒挂着,一下一下的拍着孩子的背。 突然,孩子嗝了一声,嘴里吐出一颗黑溜溜的东西在地上乱滚,他“哇哇”哭两声,声音不算太大,却足以让众人听个真切。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似乎一根绣花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芸昕这才抱起孩子,看的此刻面色通红,眼里盈满泪水,小嘴一瘪的孩子笑道:“皇长孙果然是福厚之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皇帝嘴角扯了扯,终于露出一个笑,从芸昕手里抱过孩子,在怀里自信打量一番,才感激的看向芸昕,“你这女娃子,果然有点本事!” 芸昕摇头,“不敢,小女子只是听人说起过这种救治手法而已,真正饱读医书的是御医们,这种急救措施他们不是很懂,自然会误诊。” 皇帝瞥向站着墙角的御医们哼道:“你们不是告诉朕,朕的孙子是中毒,现在这位小姑娘却没费一味解药救下皇长孙,个个酒囊饭袋!”御医们惶恐的跪倒一片,扑通扑通传来磕头声。 最开心的莫过轩辕澈和上官玉婷,拨开云雾见天明的上官玉婷感动的泪流满面,看向芸昕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丝善意。 还不待两人上前道谢,轩辕辰羽走到芸昕身旁,他的手里夹着那颗黑乎乎的像药丸一样的东西笑道:“这个东西,不知是哪个粗心大意的奶娘给孩子服下的,也幸好救治及时,如果卡在孩子喉咙再久那么一刻钟,怕真的要无力回天!” 轩辕辰羽的话音一落,四个奶娘娘和两个侍女齐齐跪倒在地,嘴里喊着冤枉无辜,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发抖。 芸昕看着被轩辕辰羽夹着的药丸,秀眉尾蹙,“给一个才满月的孩子喂药丸,差点噎死孩子,那人真的心肠歹毒,差点连累到本姑娘身上,轩辕辰羽,这事可要好好查查,究竟是谁暗中捣鬼,想要栽赃嫁祸?” 皇帝见上官玉婷想要抱孩子,便将孩子转交给她,上官玉婷接过孩子,忙着将孩子的衣服穿好,看着失而复得的孩子眼眶一热,手中颤抖着不能自控,对着皇帝一躬身,艰涩的说:“请父皇做主,一定要找出那个幕后捣鬼之人,要为吾儿报仇。” 皇帝的面色也由喜转怒,衣袖一抖转身坐回高座,对跪了一地的侍女嬷嬷随意扫视一眼问:“太子府里所有与皇长孙有过接触的人可都在这里?” 上官玉婷转着眼珠对皇帝道:“回父皇,还有一位与三王爷一同入住的红玉姑娘不在。”说完上官玉婷抬头打量风清云淡的轩辕辰羽,心里有些纳闷:昨晚我可是看到轩辕辰羽与那个红玉在一个房间,为什么他今天身边的女人就换了?男人啊,果然生性凉薄。 皇帝立即冷声下令道:“来人,去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立即有侍卫应声,那侍卫的声音才落,十五绑着红玉已经出现在大厅门口,他脊背笔挺,声音不卑不亢,“皇上,太子,王爷,属下幸不辱命的把这个畏罪潜逃的罪人给带过来了。” 红玉依旧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在轩辕澈的脸色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开。 轩辕辰羽嘴角轻扬,夸赞道:“很好!十五,你是在哪里抓到她的?” 芸昕翻白眼,心里想着:轩辕辰羽这是在唱哪一出?将心爱的女人绑到众人眼前,然后上演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果然好戏剧化。 十五道:“属下一直潜伏在暗处,此女虽然有些小聪明,却还是中了王爷的计,属下逮到她时,她正鬼鬼祟祟的背着包袱准备离开……” 只是这么淡淡的一瞥,轩辕澈的心怔了怔,他想到在假山处见到的那个红玉,这两人的眼神完全不同,若眼前这个五花大绑的红玉是真,那个与自己在“老地方”相见的红玉又是谁? 轩辕澈越想手心发汗,脊背已经被汗沁湿一片却不自知。站着轩辕澈身边的上官玉婷也看出轩辕澈的僵硬,不由的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五花大绑的红玉质问道:“是你对吾儿下得毒手?” 十五抬脚将红玉踢跪在地,将她嘴里的布条取下,面对一屋子人凌冽的目光,她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空气里的气氛有些冷,皇帝威严的声音说:“说,是不是你做的?” 红玉望着笑容淡雅的轩辕辰羽,又看向面色阴沉的轩辕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垂下眼帘。 红玉:轩辕澈居然不救我,既然如此,这件事终是需要一个替死鬼来瞒天过海。在权贵面前,我的命如同草芥,三年前的案子就是很好的证明,如果真的无路可退,不如以死明志,或许我弟弟还能有一线生机,轩辕辰羽也向我保证过他的安全……死我一颗棋子,太子殿下也可以自保,这招果然很高明!轩辕辰羽想要的,不就是三年前的真相…… 想到这里红玉伏在地上,以头点地,声音却无比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是奴婢心存邪念酿出的后果。” 不仅是芸昕听得一头雾水,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轩辕辰羽,有迷茫的,有探究的,有兴奋的,还有看热闹的。 轩辕辰羽笑道:“儿臣早就怀疑红玉有异心,这才派十五暗中留意红玉……” 皇帝对轩辕辰羽的聪明才智早已见识过,要不是轩辕辰羽身重剧毒,轩辕辰羽顾名思义就会成为下一任的储君人选,可惜,轩辕辰羽的毒他用了半生之力,还是没有解除,就连他不惜代价请来的解毒圣手也死于非命。 皇帝沉声问道:“皇儿,这是怎么回事?” 轩辕辰羽扫了眼眼神狠辣的看着红玉的上官玉婷,和面色有些苍白的轩辕澈后,才转身朝高座上的皇帝拱手道:“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 轩辕辰羽说:“儿臣回京时并没有带着红玉,而是带着芸昕,芸昕喜欢逗着本王玩,就假扮成本王爱妾的样子一同回京,在进城后芸昕说想要买一套衣服,本王就带着她去了京城最有名的私衣坊,只是没想到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轩辕辰羽成功的勾起所有人的好奇起,他好笑的看了眼面色惨白如纸的轩辕澈,略带挑衅的挑挑眉。 芸昕继续讲下去,“我与三王爷走进私衣坊挑选衣服,去里屋换衣服时女掌柜突然塞了一张纸条给我,我便不动声色的收下。” 轩辕辰羽继续道:“于是本王连夜去声讯那位可疑的女掌柜,她说她只是帮上头办事,其他事情一概不知。于是本王就回别院一趟,找到真正的红玉开始盘问,红玉这才招供,她潜在儿臣身边,是想要偷儿臣身边的一卷锦书……” 红玉低着头,却能感觉到有两道杀人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一道是上官玉婷的,一道是轩辕澈的。 皇帝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轩辕澈,又看了看轩辕辰羽,心里多了一丝了然。 自古皇家争权那是层出不穷的,他没想到轩辕澈和轩辕辰羽两兄弟也有这样的矛盾,只是这一切跟皇长孙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轩辕辰羽接着说:“至于锦书里的秘密是什么?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说着他从袖子里抖出一个被折叠成四方形的锦布,锦布是黄粽色的,颜色有些暗沉,抬手呈上,皇帝身边的贴身公公从轩辕辰羽手里接过锦书,查看没有问题后才上传给皇帝。 皇帝接过公公手里的锦书,越看面色越差,那幽深似潭的眼眸里似翻涌着滔天巨浪,地下的侍女侍卫和御医们感受着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场,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在心里猜测着锦书的内容是什么。 轩辕澈用杀死人的目光看向闲闲站着的轩辕辰羽,双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他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是炽热的,他居然被轩辕辰羽将了一军! 皇帝收起锦书,厉声道:“此事稍后再议,接着说她又是怎么谋害皇长孙的。” 轩辕辰羽认真的点点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红玉,“你是要本王说,还是要自己说?” 红玉咬唇,事到如今她已无路可退,她没有选择生死的全力,“事情败露,奴婢就从三王爷囚禁的地方逃了出来,奴婢的弟弟还在太子殿下手中,奴婢就想着绑架皇长孙来换弟弟一命。” 第九十五章 如意算盘 红玉继续说道:“却没想到……没想到奴婢意外的收到一个锦盒,锦盒里是一只染血的手指,我弟弟遭遇不测……奴婢被愤怒蒙了心,让青玉假扮成侍女混入太子妃房间。”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都将目光扫向跪着嬷嬷侍女堆,寻找着那个青玉的身影。议论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说红玉心思歹毒的,说青玉没人性的,再怎么愤怒也不能牵连无辜之类的话。 一个身穿紫衣不过十五岁的少女从嬷嬷侍女堆里站了出来,她的脸上没有惶恐,眼神更多的是豁出去的坚定,她扫向众人,嘴角微勾,“同样是一条人命,皇长孙可怜,那民女的弟弟就不可怜了吗?”她的声音很清脆,足以让大厅里的每个人听到。 青玉:“奴婢与红玉都有一个弟弟,我们在太子府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一个月前,太子殿下扣留了我们二人的弟弟,逼着我们为他办一件事,如若不然,我们的弟弟就会死于非命,在你们权贵眼里,我们这些庶民人命如草芥,你们可以随意的践踏。” 青玉说着说着早已泪流满面,红玉见青玉太激动,便接着说:“我们去三王爷的别院,目的就是要找到三年前解毒圣手留在三王爷府邸的一卷锦书。” 众人终于焕然大悟,原来是太子殿下有把柄留在三王爷那,也难怪要不择手段。 青玉:“可是,我们在别院整整一个月,见三王爷的次数寥寥无几,那日我们收到一个木盒,木盒里是一个血淋淋的手指,上面用血迹写着让我们尽快完成任务,否则我们弟弟的性命不保。” 红玉:“我们日日寝食难安,总能梦见弟弟血淋淋的站着我们面前,他早就已经死于非命,于是我便与青玉合计让太子殿下也偿一偿丧子之痛……” 上官玉婷尖叫一声,怀里的孩子她早让秋雨抱着,她冲到青玉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她已经没有形象的扇着巴掌,直到青玉的脸红肿成包子,她似累了停住手。 芸昕看着发疯的上官玉婷,又看了看面色僵硬的轩辕澈,好奇的凑到轩辕辰羽身边,凑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问:“你这招棋高明啊!那些手指是你送的吧,是你让他们内部瓦解,相互猜忌,然后……来了个借刀杀人?” 轩辕辰羽淡定的瞥了芸昕一眼,嘴角一抽,那眼神似有些哀怨,好似在埋怨芸昕的多管闲事,本来要死翘翘的皇长孙就这么从她手里活了过来。 芸昕眨眨眼,笑容有些灿烂,那眼神亮晶晶的,似在说:轩辕辰羽,我在帮你积德,你不感到高兴吗? 轩辕辰羽很无语,即使他机关算尽,只要有芸昕在,总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他只能任由她胡闹。 皇帝依旧冷着脸,看到上官玉婷非常激动的扇青玉巴掌来泄愤,站起身以这里最高权威的身份说:“幸好皇长孙福大命大,来人将这两个侍女压下去腰斩于市以儆效尤……另外厚葬了她们。” 皇帝没有提及她们的弟弟,就是说她们的罪孽由她们担着,不会牵连她们的家人。 皇帝将视线转向面色苍白的轩辕澈,语带一丝疲惫:“她们的弟弟可还是活着,就放他们充军漠北,不得归乡。” 红玉和青玉齐齐跪在地上,即不谢恩,也不表态,只是这样跪着,皇帝仁慈的说不牵连她们的家族,可她们只有弟弟啊…… 对她们而言弟弟就是唯一的依靠,让弟弟去漠北充军,无疑就是去送死,那里常年战乱,只是找一个华丽的借口剥夺他们的生命而已。 皇权之上,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们无从选择,还让她们抱着感激的心叩头谢恩,她们是万万不做的。 随着皇帝摆摆手,门口候着的御林军入内拖着青玉和红玉就这么离开,红玉在临走是看了芸昕一眼,她张了张嘴,虽然没有吐出一个音节,但芸昕看懂了,她在对她说:你身边的他很阴险。 芸昕转头看向身边的轩辕辰羽,轩辕辰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眼神也冷静一场,她很难相信轩辕辰羽真心真意的爱过谁,做事如此狠绝毒辣。 芸昕:这是不是红玉此生的悲哀呢?她的一生,只是一颗随意摆弄的棋子而已…… 皇帝的视线在芸昕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转身朝外走,一边说的:“辰羽,澈儿,你们过来。” 轩辕辰羽拍了拍芸昕的肩膀,似在告诉她,“等我回来。”然后跟在皇帝的身后大步离去。 轩辕澈在路过芸昕身旁时顿了顿,他转头,苍白的面色缓和了许多,对着芸昕露出一个浅笑,他说:“芸昕,你还好吗?” 他找了她整整两天,几乎翻遍整个京城,她的消失无踪令他惶恐无措,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藏在轩辕辰羽身边,被保护的那么好,也难怪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芸昕对着轩辕澈微笑,这个笑带着一丝疏离,“谢过太子殿下的关心,我很好。” 轩辕澈自知现在不是聊天叙旧的好时机,便点点头追上早已离开的轩辕辰羽和皇帝。 那三人一走,大厅里的气氛也活络起来,上官玉婷走到芸昕面前,眼里虽然没有最初的敌意,她在大喜大悲后,红肿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对着芸昕露出一个友好的笑,“芸昕姑娘,可以借步说话吗?” 芸昕看了眼上官玉婷身后是几个侍卫,心想:我如果不答应,你是不是要来强的? 芸昕还是很识趣的跟在上官玉婷的身后,上官玉婷今天穿着一身紫罗兰的宫装,身披一条米白色的披帛,她漫步在午后的林荫道上,身侧是一棵棵粗大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她的身上,投下一各个光影,形成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她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身上所散发的熟女气息更是妩媚动人。 芸昕想:轩辕澈果然是身子福中不知福啊!放着那么漂亮的妻子不好好疼惜,却要去强求自己没有的,这人呢……就是爱犯贱。 走到一处凉亭,上官玉婷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她指了指一旁的石凳,示意芸昕也坐。 芸昕本就大大咧咧,便很不客气的在上官玉婷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很快就有侍女送上茶水和水果盘子。 上官玉婷看着芸昕的眼睛说:“今日吾儿得姑娘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想要的,本宫定当满足姑娘,当然。本宫权利有限,若姑娘提出无理的,本宫也很为难。” 芸昕挑挑眉,原来是要问她想要什么报酬啊?或许上官玉婷看出她与轩辕辰羽走得近,也对轩辕澈没有好感,她才会说这样一番试探的话。 上官玉婷将目光望向天际的云彩,淡淡道:“芸昕姑娘是个聪明的,知道有些人或事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明显的话里有话。 芸昕的嘴角勾了勾笑道:“太子妃这是在提醒民女,不要妄想……太子殿下吗?”芸昕问的很直白,上官玉婷倒是愣住了,她转头深深的望着芸昕姿态从容的拿起石桌上的茶盏,吹了吹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 上官玉婷:“你倒是个直白的,你这样的话就不怕冲撞到本妃?” 芸昕笑了笑说:“早在民女京城第一天就见识了太子妃的威仪,派出江湖上顶尖的杀手想要置民女于死地,民女何德何能劳太子妃如此兴师动众?” 上官玉婷眯了眯眼,“原来你知道这些。” 芸昕放下茶盏笑得爽朗,“请太子妃放一百个心,民女对后宫争宠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是不会成为您的情敌……”说着她支着下巴,眼珠子转了转,“既然太子妃说要报答救命之恩,不如就送我黄金万两以作回报吧。” 上官玉婷的嘴角抽了抽,“还真是狮子大开口?”黄金万两,这个女人还用这么轻飘飘的语气讨赏。 芸昕伸出一个手指头,解释道:“第一,民女救的可是当今的皇长孙殿下,他会成为下一任太子,就有可能成为储君,都说命有贵贱,皇长孙殿下的命岂止黄金万两?” 芸昕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比了一个“二”,在上官玉婷略带哑然的目光下继续说道:“太子妃不是一直担心民女会纠缠太子殿下,民女收了太子妃的钱财,自然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会断了太子殿下的念头,民女以后看到太子殿下一定会有多远避多远,实在避不过,一定会装作没看到。” 上官玉婷经芸昕这一分析觉得这黄金万两换得很值得,这样芸昕与太子府的人情算是扯清了。 上官玉婷点头,“很好,本妃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若以后芸昕姑娘以此与太子殿下纠缠不清,那就别怪本妃无情……” 芸昕一拍桌子道:“到那时,民女就是猪,任凭太子妃随意处置。” 两女很快达成协议,芸昕还立下一份字据在上官玉婷手中,上官玉婷也如愿给了芸昕黄金万两,当然不是沉甸甸的黄金,她可是要随身携带随时跑路的银票。 带着那么沉重的黄金不是要累死?于是聪明机智的芸昕换成了银票贴身收藏。 上官玉婷指了指对面的方向说道:“那就是书房,你在那里等人吧,本妃还要照顾孩子,就先失陪了。” 芸昕爽快的点头,“多谢太子妃。”说着起身自顾自的朝书房的方向而去。 上官玉婷收起收据,望着芸昕远去的背影,嘴角一勾笑道:“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 第九十六章 锦书里的秘密 书房里,皇帝将手中的锦书一扬道:“澈儿,辰羽,你们可都是朕的好儿子,聪明机智,学富五车,朕可不希望看到你们被有心之人挑拨离间,弄得兄弟反目,相互猜忌,自相残杀,三年前的事情就到此为止,谁也别去探究那个女人的死。”说着皇帝点亮一旁的油灯,将手中的锦书放入烛火中燃烧个干净,锦书很快变成一堆黑色的粉末。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他是要将这份锦书内容当假证据来处理掉,他说有心之人挑拨离间,不正是三年前芸昕的死,那个女人死了还不安宁,还留下那么一个祸根引得他们两兄弟互掐。 望着变成黑灰的粉末,轩辕澈的嘴角露出一个笑,看来父王还是袒护他的,即使他对轩辕辰羽做了什么,他也不予计较。 轩辕辰羽只是静静的看着,眼里无波无澜,当拿到锦书那刻起,轩辕辰羽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残忍的事,三年前,他如果相信她,是不是不会有那样的悲剧发生? 她说恨他,把唯一的解药捏碎,却为他留下轩辕澈去云疆蛊族买药的证据,她为他找到凶手,而他却给她一碗毒粥…… 轩辕辰羽觉得自己所坚持的,只是可笑的孤注一掷,或许正如她所说的,他真的没有爱过谁…… 皇帝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轩辕辰羽,语重心长说:“辰羽,既然回来了,就别去凤池山别院修养了,那里简陋,朕已经为你另置王府,正式封你为辰王,你住在京城也好有个照应。” 皇帝自是觉得亏欠了这个儿子很多,自他中毒一来,他几乎是将他遗弃了,轩辕辰羽顽强的活着,也在告诉皇帝一个事实,这个儿子将来或许会有大出息,与其将他放在看不到的地方自生自灭,不让放在眼睛监视。轩辕辰羽能轻而易举的将轩辕澈放在身边的两个眼线除去,真的不简单啊! 轩辕辰羽点点头,也好,他也不想这么快离开京城,太子府他也不想住下去,就轩辕澈看向芸昕的眼神,令他很不爽。 皇帝拍着轩辕辰羽的肩膀,笑道:“辰羽,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可是你的心上人?”大有轩辕辰羽只要点头,他就立即下旨赐婚的意思。 轩辕辰羽嘴角一抽,自是看出皇帝老爹的目的,若皇帝老爹真的下旨赐婚,芸昕会不会来个抗旨逃婚?还是不要吓到她,细水长流才是他的风格。 轩辕辰羽摇摇头,语气淡淡:“她只是儿臣的药师,只是她为人直爽不拘小节,行为总是这样横冲直撞的,父皇千万别见怪。” 皇帝见轩辕辰羽脸上流露出一丝的不自然,心下一乐,露出一个过来人的笑,看来他这个儿子是害羞了,他对那个姑娘有意,那个姑娘还没芳心暗许呢…… 芸昕与十五站着院子里看着蔚蓝的天空,轩辕辰羽和轩辕澈被皇帝请到太子的书房,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那个会谈内容似乎很长,她等的也很无聊。 芸昕问背靠着大树而站的十五,“你知道那锦书里写着什么秘密?以皇帝看得脸色发青来判断,关乎到皇家颜面。” 十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芸昕姑娘啊,你也太大胆了,这些事情你也敢那么大声的提。” 芸昕耸耸肩,“做人要坦荡荡嘛,怕啥,十五,我的那棵草还好吧、圆月有没有给它晒晒太阳?” 十五点头,“放心了,那棵草圆月可是当宝贝养着的,上次我去他房间瞅上那么一眼,他都不让我靠近那草一尺,太小气了。” 芸昕咯咯一笑,十五又说:“芸昕姑娘,你炼制的那颗止痛丸对主人似乎也有一些效果,主人在闯幻境时突然病发的,幸好有了你的丹药。” 芸昕摆摆手,“举手之劳了,不必感谢,他倒是没跟我提过这个,等这次回去多弄些药草,就可以炼制出更多的,缓解他的疼痛,只是……这个治标不治本,不是长久之计。” 十五笑道:“芸昕姑娘,你真是我家主子的福星。” 芸昕耸耸肩问:“何以见得?” 十五:“你跟主子在一起后,我看到主子经常笑的,芸昕姑娘你不知道主子多在乎你,那日在幻境里,我们闯过蝙蝠阵,蛇阵,云桥,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歇脚,这是,你朝我们呼唤一声,主子看到你出现,双眼瞬间发亮,他立即冲到你面前……” 芸昕有些好奇,听得很认真。轩辕辰羽说过他与十五和圆月掉入地缝,可没说在那都遇到过什么。 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插入,“十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声音的主人自然是轩辕辰羽的。 正说到高唱的部分,话却被打断,芸昕有些好奇十五下面的内容,可看到轩辕辰羽那张冷脸,芸昕顿时没了问下去的兴趣。 轩辕辰羽长得再英俊,身份再高贵,气质在冷高,不过是个冷血无情的王爷,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本来对轩辕辰羽没太多好感,看到轩辕辰羽对红玉说杀就杀后,即使她对他起的一丝好感也彻底降为零,即便轩辕辰羽再坏,不妨碍她与他之间的友谊。 芸昕转头看去轩辕澈站着轩辕辰羽身后眸色幽深的看着她,芸昕看了看轩辕辰羽有些发僵的脸问:“发生什么事了?” 轩辕辰羽没有回答,只是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十五,十五缩缩脖子,一拍脑袋说:“主子,属下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远。 轩辕澈走出书房,他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芸昕,上前几步站在芸昕五步之遥,“芸昕,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民女没有什么话要对太子殿下说的,”说着对轩辕辰羽微一鞠躬,“民女给太子殿下添了不少麻烦,我感到很抱歉……” 轩辕澈苦笑一声:“看在芸昕你是不待见本宫啊!也罢,既然你喜欢自由,本宫放你自由就是,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你可以来找本宫,本宫定会替你出气。” 芸昕一笑:“虽然给你惹了一些麻烦,但我也救了你儿子,之前的事就当过去。”我不计较之前的事,是因为在你老婆那,拿到了该有多报酬。 轩辕澈的嘴角微抽,还是对着芸昕抱拳,“多谢芸昕不计前嫌,救了小儿一命,”他转头看向背对着自己的轩辕辰羽说:“轩辕辰羽,本宫这不是认输……” 轩辕辰羽的嘴角一勾冷笑道:“轩辕澈,本王很感激你三年前的横刀夺爱,否则我也不会遇见她……”顿了顿说,“叨扰了太子这么久,本王也有了自己的府邸,这就告辞离开,”勾唇一笑,转头看向芸昕,“芸昕,我们走吧。”说完转身离开,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风吹起他的墨发,衣袂翩翩…… 芸昕看了看面色更加不好的轩辕澈,嗯了一声,跟在轩辕辰羽身后离开。 轩辕澈急急唤道:“芸昕……” 芸昕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轩辕澈,他的目光是那么的依依不舍,芸昕一笑道:“太子殿下,你我本就天涯陌路,也多谢太子殿下放下一切恩怨,再见亦不过是陌路人。”说着她转过身潇洒离去。 轩辕澈望着芸昕的背影有些痴,他喊道:“芸昕,天涯陌路……你说的太无情了,你是本宫默认的朋友,长期有效。” 芸昕没有回答,脚步加快了少许,没多久就彻底消失在轩辕澈的视线。 他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女子,他的嘴角的笑也不由的苦涩起来…… 那个时候的他风华正茂,年少轻狂,得知皇帝老爹为轩辕辰羽请来一位貌美如仙的解毒圣手,他就开始打起主意来,轩辕辰羽身上的毒怎么可以被解除,他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找了天下最毒的蛊虫和三味毒性极强的毒药下在轩辕辰羽身上的。 他还记得与她相遇,那日落花缤纷,他漫步在石阶上,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小心。”他转头脚步虚浮,差点就要摔倒,这是那个声音不是提醒他小心的,而是抱着一只兔子,那话是对那只兔子说的。 他尴尬的准备离开,身后的声音再次飘来,“你是太子殿下吧?” 他再次转头,对上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他挑挑眉,“姑娘你就是那位解毒圣手芸昕?”为了知道轩辕辰羽的情况,他接近她。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她始终没在他面前说过一句实话,他也没有揭穿,只是觉得跟那样的女子在一起久一点,就能引起轩辕辰羽的妒忌心。 还记得与她最后一次见面,她说:“我要走了,太子殿下,其实辰羽不会成你的对手,他更向往自由,你何不放他走?” 他始终没有听明白她的话,她的走,原来是永别…… 她早就知道皇后一直容不下她,轩辕辰羽也在怀疑她与轩辕澈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她的结局只会是死。 那份锦书是她留给轩辕辰羽一张保命符,也可以牵制他,他曾派出无数杀手,想要找到它,却始终没有隐踪…… 另一边,芸昕追上快步而行的轩辕辰羽,直到上了马车,芸昕才好奇的问:“你和轩辕澈被老爹给训斥了?脸那么臭。” 轩辕辰羽淡淡的瞥了芸昕一眼,闭上眼睛,才吐出一句话:“芸昕,我好像做错了……” 芸昕挑挑眉,“世上没有后悔药,悲伤也没有用。” 马车里安静了下来,许久,轩辕辰羽淡淡的声音再次传来:“芸昕,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芸昕转着眸子,想着轩辕辰羽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他也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突然想从良了? 第九十七章 入住新王府 轩辕辰羽似乎没有要芸昕必须回答的意思,他继续说道:“父皇说我命里带煞,与我在一起的人都会厄运连连,就比如我入住太子府,皇长孙就出了事……”说到这,他的语气有些酸,似带着一丝委屈,“芸昕,父皇给我赐封为辰王,还赐了一个府邸,我是不是因祸得福了?” 芸昕嘴角抽了抽,“轩辕辰羽,你就是那幕后黑手好吗?什么命带煞星才是胡扯,不过,你和太子殿下是不是达成协议和平相处了?” 轩辕辰羽一脸委屈的看着芸昕,“芸昕,你就是这么栽赃本王的?” 芸昕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红玉和你之间肯定达成某种协议,她们才会从你那个别院赶到京城来,才会上演一出皇长孙差点暴毙的戏码。其实你也只是吓唬吓唬轩辕澈而已,你只有一半的把握那个孩子会死,因为你知道,善良如我,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你只是在赌……” 芸昕:“轩辕辰羽,你从来就不喜欢红玉吧,借轩辕澈之手除去红玉和青玉,你想要看到轩辕澈成为你的手下败将,你赢了,轩辕澈自然不会轻易打你的主意。唉……说起来,这出戏最可怜的就是那两颗棋子……我真是替那两个人感到可惜了!” 轩辕辰羽击掌而笑,“芸昕,你很聪明,你这么了解本王,本王很开心!” 芸昕翻白眼,总觉得轩辕辰羽话里有话!不过她打算接受他的夸赞,抬起下巴咯咯一笑道:“过奖,都说近朱者赤,我怕过不了多久,我的心就如你一般黑了……” 轩辕辰羽一笑:“天下乌鸦本就一般黑,芸昕,你说呢?” 芸昕无语问苍天,车厢里再次陷入一片安静。 或许是因为看到轩辕辰羽曾对红玉那么好,到头来红玉只是一颗棋子,被随意的抛弃。 芸昕突然很想问问轩辕辰羽,红玉死在她眼前,他真的一点都不难受吗? 芸昕:还记得轩辕辰羽揽着红玉的肩膀,因为一只兔子而处罚十五,那时的他又是什么感想?是因为知道红玉是轩辕澈留在他身边的眼线,所以,他只是逢场作戏……就如让自己假扮红玉作戏是一样的。 芸昕发现自己想太远了一些,她与轩辕辰羽之间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喜欢谁,与她无关不是么…… 马车行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在芸昕快要昏昏欲睡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芸昕甩了甩发懵的脑子的脑子,让自己清醒一些,抬起头,对上轩辕辰羽似笑非笑的眸子,芸昕瘪瘪嘴,翻了个白眼,撩开车帘子往外看,马车在一处府门口停下,门口两尊虎虎生威的石狮子张牙舞爪着,抬头看门匾上赫然用金漆写着“辰王府”三个大字。 芸昕拍拍轩辕辰羽的肩膀,笑道:“这新王府可是比那什么别院强太多了!”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的说:“多谢夸奖,那别院只是度假所用,如今本王的药引子不在妖谷,自然没有回那里住下去的必要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跳下马车,芸昕一副主人的姿态晃晃悠悠的走进王府,在王府里转悠着,不得不承认这个辰王府很精致,无论设计布局,假山灌木,亭台楼阁无一不透露着精美来,它不奢华,只能用雅致来形容,让人有心旷神怡,流连忘返的韵味。 轩辕辰羽信步跟在芸昕的身后,“这个王府三年前就已经竣工,那时我还是住在冷宫里,真没想到这王府就是为本王打造。” 芸昕挑挑眉,想着一个住在冷宫里被遗忘的皇子,该何等的沮丧颓废,可是轩辕辰羽身上没有,他是如何培养自己的势力?才有十五和圆月那么衷心的属下?想必轩辕辰羽打着住冷宫的旗号,实则经常不在冷宫里吧! 芸昕赞美道:“真的很漂亮,轩辕辰羽,你的父皇还是很关心你的吧,为你建府也足以证明他对你的看重。” 轩辕辰羽笑道:“那是因为皇长孙事件,他对我这个被遗忘的皇子有了别的什么看法……才想着不要放任我自由,还是留我在身边盯着妥当些?” 芸昕捏着下巴转着眼珠子,“你的两个爱妾都已经死了……这么说来……”芸昕嘻嘻而笑,“你很快就有新的佳人入府?”芸昕说的眉飞色舞,不停的对轩辕辰羽挤眼睛,像似在说:轩辕辰羽,你的桃花要来了。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只是看到芸昕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轩辕辰羽地方眼眸里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 两人又转了一会,轩辕辰羽便被初一叫走,轩辕辰羽临走前给芸昕安排了住所,芸昕看中了王府的水榭楼阁,说要享受一回“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意境,于是轩辕辰羽便将水榭提名为“昕水居”,安排了两个侍女供芸昕使唤才离开了。 芸昕打量了自己的新房间一眼,看着房间里应有尽有,便叫来圆月将那盆还魂草要了回来,放在圆桌上打量着。 芸昕给还魂草喂了血,看着两片绿叶长大了些许的还魂草,芸昕叹了口气,又对着草说了一会话。实在太无聊的她,突然摸到怀里墨浅溪送的修仙入门秘籍,她的嘴角勾起一个甜甜的笑,想到那个一身白衣,光鲜耀眼,风度翩翩的师父,芸昕的思绪有些恍惚起来,对于墨浅溪她总有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明明他们只有两面之缘。 芸昕摇摇头,摇开心里乱七八糟的情愫,拿出修仙入门秘籍开始认真的研读起来,很快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正如芸昕所言,轩辕辰羽在书房里处理好公事,他就接到圣旨,圣旨的内容不外乎称赞他这个品行端庄的儿子一番,赐封为辰王,并赐新府邸一块门匾,并送上两个美艳动人的美人。 轩辕辰羽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照单全收,这两美人的身份可不低,一位是左丞相的千金:王玉瑶,还有一位是镇西将军之女:唐玲。 轩辕辰羽也只是瞟了两个低着头红着小脸的美人一眼,挥挥手就让身边面无表情的圆月安排这些人,转身就朝书房走去。 两个美人本以为轩辕辰羽会询问什么,在心里反复的琢磨要说话得体,结果……这位辰王直接给了她们一个潇洒远去的背影,难言的失落瞬间抚上她们的心头…… 芸昕是被丫鬟的敲门声吵醒的,这个丫鬟正是轩辕辰羽派给他使唤的,名唤冬梅,年纪很小不太会看人眼色。 “姑娘,该起来了。”冬梅端着一脸盆的水进来,看到桌子上的还魂草,眼里闪着疑惑的光芒,抬手就想触摸那片叶子。 “住手。”芸昕喝道,她不喜欢这个毛手毛脚的小丫鬟,声音里打着一丝的凉,“我这里不需要伺候,你可以找管事换个主子伺候。” 冬梅立即在芸昕面前跪了下来,她的确是有换一个主子的想法,没想到这么快被芸昕给洞悉了。 在冬梅看来,芸昕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村姑,她只是辰王的药师,让她伺候一个药师,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听说皇上赐了两个大美人给辰王,在她看来,她们才是这王府真正的主子,跟着她们她才有前途之说。 芸昕冷着一张脸下床,直接无视冬梅走到圆桌前拿起还魂草,她看着手中的草对冬梅说:“下去吧!” 很快冬梅就退了下去,芸昕关好房门梳洗一番后,又拿起秘籍开始看了起来…… 书房里,轩辕辰羽埋在一堆公文里,圆月站着他身侧汇报着西北这次的旱灾危机已经解除,他们已经将大批按耐旱的树苗运到西北培植。 轩辕辰羽点点头,撑着下巴思忖了一下说:“去准备一下,本王要在王府里大摆筵席,时间就定在明天,刚好皇长孙的满月宴后一天。” 圆月恭敬的应了一声,想着主子的性格似乎活泼了不少,也懂得交际了。 轩辕辰羽悠悠的说:“本王答应过芸昕,一旦旱情缓解就请她喝酒,算起来本王也很久没参加热闹的聚会,正好让京城里看不好本王的,好好的看看,本王还是这样好端端的活着。” 圆月应了一声,正准备退出去,就听到轩辕辰羽的询问声传来,“芸昕在做什么?”他似乎被公事忙晕了头,有一天没看到她了。 圆月顿了一下才说:“芸昕姑娘一直呆在昕水居,好像……在看书。”他有些不确定的说,记忆中芸昕一直是不安分的,没想到她还有如此文静的一面。 轩辕辰羽点点头,有些疑惑的问:“她一直在看书……不曾问起本王什么?” 圆月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似乎一直是主子在单相思,主子太在意一个人,若被有心之人发现芸昕就会成为他的软肋,那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轩辕辰羽摆摆手,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本王只是觉得我是她的病人,她怎么也得关心一下,罢了,下去吧!” 圆月犹豫了一下问:“主子,那两位要如何处置?”想到那两个拥有沉鱼落雁之色的美人,圆月叹息:不知道这两位的命会不会比红玉青玉更长一些…… 轩辕辰羽低头,拿起毛笔沾墨,语气却是轻飘飘的,“静观其变,派人盯着就是,这两个女人是谁的人还不清楚呢。” 圆月点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直到书房门被关上,轩辕辰羽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发起呆来,良久,他收回飘忽的思绪,摇着头自嘲一笑。 第九十八章 又闯祸了 芸昕看了半天的书,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这才站起身打开房门。 站着曲廊上,吹着清爽的风,望着院子里的花红水绿,她伸了个懒腰,心里想着:冬天怎么还不来? 昨天已经转过王府,对王府里的布局自然也熟悉,很快她就走过回廊,绕过一条小径就可以到达膳房。 芸昕正漫步走在林荫道上,突然,一个不明物朝芸昕的脸飞速而来,芸昕眼眸一眯,警惕起来,脑子里计算着那不明物飞行的速度,然后一个弹跳,一个抬腿就将那个不明物反弹了回去,我的嘴角一勾,然后优雅的收回脚。 芸昕用的力气可不小,那一脚的力度,那个不明物就以来时的两倍速度呈直线飞行…… 一听“啊!”的一声惨叫,然后是一阵闷哼声远远传来,接着就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来人,有刺客!” 芸昕的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自语道:“我似乎……又闯祸了!” 这也不能怪她啊,刚刚她的下一动作完全是出于自我保护意识,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抬脚那么一踢,就踢到了人! 很快传来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当众侍卫看到芸昕后露出一脸的为难,“芸昕姑娘……”一个侍卫犹豫着说,“唐姑娘受伤了,已经有人通知王爷去了……” 侍卫们怎么没想到,王玉瑶中的“刺客”会是芸昕姑娘,芸昕为人友善,从不伤害他人,看来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芸昕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过去看看吧,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说着提步往前走,侍卫们面面相觑了一会,便跟在芸昕身后。 王玉瑶扶着被球砸云的唐玲,在侍女搬来的小凳子坐下。 这两人自小熟识,又被皇帝一起赐给轩辕辰羽,自持美貌的两个人对轩辕辰羽示好无数次,但轩辕辰羽也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们两个一眼,然后再次转身飘然,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看着芸昕渐渐走近,王玉瑶发怔,她不是被侍卫绑着过来,侍卫也没有刀剑相向,而是很客气的请她过来,心里一恼:这个女人是谁,排场这么大? 今天的芸昕只是随意的扎了一个发髻,身上的衣服是最简单的白色素衣,选用一条宝蓝色的腰带,随意中带着一份撒脱,未施粉黛,素面朝天。 王玉瑶觉得天下女子皆爱美,像芸昕这样随性的,还真是少见。即使站在一群高大的侍卫里,也不会显得渺小,她身上似有一种很特别的气场,让人一眼看到她就移不开眼去。 在王玉瑶打量芸昕的同时,芸昕也在打量她,王玉瑶身穿淡蓝色的,白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常画着清淡的梅花妆,芸昕承认王玉瑶比红玉还要美上三分,也高贵三分。 看到靠着王玉瑶肩膀双目紧闭,不知是不是昏厥过去,右脸颊上有块淤青的唐玲,捂嘴偷笑,“看来那只球很喜欢她,居然将她亲睡着了!” 王玉瑶的嘴角抽了抽,“她会昏迷,是你故意所而为吧?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辰王府?”轩辕辰羽没有后院,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芸昕正打算自我介绍来着,身后已经响起轩辕辰羽关怀备至的声音,“芸昕,发生什么事情了?” 芸昕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看到身着锦衣大步而来,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轩辕辰羽,她扯出一个心虚的笑,“只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美丽的……意外?”轩辕辰羽嘴角一抽,斜眼瞟了王玉瑶楚楚可怜的脸,和昏过去的唐玲,又将目光重新落回道芸昕身上,嘴角含笑,“芸昕,这两位……是府里的贵客。”他自然不会说这两个女人是皇帝老爹赏他的,等到明天的宴会一过,他就会把这两个女人处理掉。 自从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即使别的女人再美,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王玉瑶面色一白,显然没想到轩辕辰羽会这样介绍她,她是皇帝下旨赐给他的,虽然不会成为正妃,怎么说也是侧妃莫属,而轩辕辰羽却当着别的女人的面,这么着急的撇清关系。 她垂头咬着唇,似委屈,又似寻思着什么。 这时昏迷的唐玲捂着脸清醒了过来,“刚刚是谁胆大包天砸到本小姐的,本小姐要她死无……”当唐玲骂着骂着,看到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轩辕辰羽时,脊背一凉,赶紧起身捂着青紫的脸哭诉,“王爷,我的脸为此女所害,你可要为臣女做啊!” 王玉瑶也赶紧火上浇油道:“王爷,臣女亲眼所见,此女居心叵测,嫉妒玲妹妹的美貌,想毁之。” 芸昕的嘴角抽了抽,她不过是被轩辕辰羽温柔的唤了个名字,这两个女人这么咬着她,难道还真以为轩辕辰羽会相信她们的一面之词? 芸昕觉得自己不能被人当做软柿子给捏了,是她有错在先,一不留神的伤了那个女人,没人会关心过程,他们只会看结果。 芸昕:要想在这一局扳回局面,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轩辕辰羽帮她说话,而轩辕辰羽这冷漠的表情,怎么看都像路过此地,旁观而已。 芸昕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凑近轩辕辰羽,拉着轩辕辰羽的袖子,带着女人惯有的娇柔,“辰羽,我是无辜的,你可不能听信她们的一面之词。” 轩辕辰羽被芸昕那声称呼叫的心间一颤,芸昕本就长得娇媚,只是她用她女汉子的性格掩藏起来,如今被她这么一唤,轩辕辰羽的眸光幽深了几分,却也只是一闪而逝。 见轩辕辰羽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姿态,芸昕觉得自己还做的不够好,没能俘获轩辕辰羽的心,她什么都敢做,就是不会勾引男人,硬伤啊! 唐玲捂着脸说:“这位姑娘,你真的嫉妒我,才会……”说着说着语带哽塞,眼泪如断线珍珠落下。 王玉瑶也继续添油加醋:“臣女绝无说谎,句句属实,是非对错还请王爷明鉴。” 芸昕一咬牙,她豁出去了,双手环住轩辕辰羽的脖子,垫起脚尖,将唇凑近轩辕辰羽…… 时间似乎在此刻禁止了,一旁的侍卫们惊呆了,他们一直知道芸昕姑娘胆子很大,可再大胆的女人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勾引男人啊! 王玉瑶和唐玲也是瞪大眼睛,脸上浮现一丝红晕,眼里更多的是鄙夷,真是不要脸,真无耻。 轩辕辰羽也难得的愣住,他浑身僵硬,手已经扶着芸昕的腰,只要他稍一用力就可以将芸昕推开,可他犹豫了…… 芸昕的唇凑近轩辕辰羽的唇,却在一寸处停下,轻轻的哈了一口气,她发现轩辕辰羽的呼吸一窒,她却转移方向朝他的耳朵凑去,她的动作很慢,很慢,很令人遐想。 终于,她的唇贴在轩辕辰羽的耳垂处,在他的耳畔吐气如兰的说:“你要帮我……”她的声音软软的绵绵的,就像一根羽毛在你的心窝处挠痒痒,让你心痒难耐。 芸昕继续说道“你要站在我这边,这两个女人你处理,我不管。”说完,她发现,轩辕辰羽的耳垂居然红了,调戏成功! 在轩辕辰羽心思依旧恍惚之际,芸昕退开轩辕辰羽的怀抱,然后,他抱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说:“我肚子疼,要去如厕。”然后脚下生风,一溜烟的消失在众人视线。 直到芸昕离开好一会,轩辕辰羽感觉自己的耳朵一直处于发热的状态,芸昕的气息似乎还在耳畔,他的手心似乎还留着余温。 闭上眼睛,调整情绪,轩辕辰羽冷声命令道:“让初一过来给她看看,明天府里有宴会,本王要她们恢复如初。” 王玉瑶和唐玲不由的面面相觑,这就算结束这出闹剧了? 一个侍卫应声而去,轩辕辰羽转身盯向一旁的侍卫,“说说看,刚刚发生了什么?”他问的这个人正是负责暗中观察的暗卫。 暗卫抱拳朗声回答:“回主子的话,两位……贵女在花园里玩球,不知怎的这球偏离方向,就朝芸昕姑娘的位置飞去……芸昕姑娘只是路过花园,发生这样的状况后,她也很淡定,不慌不忙的抬脚一踢……那球就顺着来时的轨迹飞回……就这才撞在唐贵女的脸上。” 一侧的侍卫也抱拳,一脸认真的道:“主子,属下认为芸昕姑娘不是故意,她这举动完全出于自我保护,没有要伤害两位贵女的意思。” 轩辕辰羽莫名的想着芸昕一副豁出去勾引自己的样子,他眉眼弯弯,想笑却又强装作冷峻不惊的样子着实辛苦,干咳一声,“既然是意外一场,相信两位美人也是有肚量之人,芸昕有鲁莽之处,冲撞到你们,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别再计较。”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两个女人一脸的茫然。 王玉瑶和唐玲愣住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轩辕辰羽会为那个女人说那么多话,一点都不符合他那清冷的气质。 轩辕辰羽走后没多久,初一就背着药箱子来给唐玲看伤,留下一些伤药后,初一也离开了。 二女便在侍女的搀扶下往自己的院子走,唐玲显然是不甘心的,在她看来,她的脸会被球“亲到”都败那个嚣张的女人所赐,更让她妒忌的是,轩辕辰羽居然如此袒护那个女人,她不甘心,不甘心! 唐玲想到明天府里有宴会,心生一计,就趁着明天人多热闹,让那个女人丢大脸,让她再也没办法嚣张! 第九十九章 自作多情 唐玲摸着酸麻涨的脸,眼里的恨意更浓,她虽然不喜欢轩辕辰羽这位有名无实的病王爷,既然被一纸圣旨送进了王府,这个男人再不堪,也将成为她一生的依靠,她只能认命,那个叫芸昕的女人必须死。 王玉瑶面色有些苍白,她捏拳突然一拍桌子,引的桌子上的茶具咣咣作响,“我们可是出生名门世家,那个女人什么也没有,有王爷的喜欢又能怎么样?我一定会把她从云端打下去。” 王玉瑶是上官玉婷的表妹,上官玉婷一直都知道王玉瑶喜欢轩辕辰羽,便在轩辕澈耳畔煽风,让轩辕澈将王玉瑶推荐进辰王府,以后也算有个内应。 轩辕澈自然很乐意这么做,便去皇帝父亲那喝了一下午的茶,皇帝父亲一直担心轩辕辰羽的子孙问题,如今看到轩辕辰羽已经开荤,便趁热打铁,再往辰王府里塞两个女人。怕轩辕辰羽拒绝,他这个做爹的便直接下一道圣旨了事…… 芸昕走进膳房,房间里空旷旷的,也没有什么食物的香气,角落里堆着新鲜的蔬菜,墙壁上的菜篮子里放着新鲜的鱼肉,或许是怕有野猫进来偷食,故意挂到墙上去的。 灶台上油盐酱醋摆放的整整齐齐,柴火也在角落里堆着,米缸水缸也被摆放在精致的陶罐中,芸昕在厨房转了一圈,发现残羹冷饭也没有。 她叹息一声,没有茉莉的日子还真的可怜,再没有人给她做饭,陪她说说笑笑,跟在她身边跑腿,唤她一声甜腻的“主人”。 芸昕摇摇头将那些惆怅感从脑海摇开,她从不是多愁善感之人。 没有茉莉,便自力更生的开始生火做饭,她做的是土豆猪肉焖饭,将半熟猪肉放入泡好的大米和土豆中加水,蒸煮出的米饭。 将猪肉和土豆洗净后切成肉末,在烧热的锅中抹上香油放入猪肉末炒一下,最后用精盐调味。在猪肉半熟后,放入泡好的大米和土豆,再放入适量的水用旺火煮15分钟左右。饭煮熟以后放一会,然后将土豆弄碎拌匀后放入碗中。拿出时放上调料酱和芝麻盐。 为了配合色香味,芸昕还煮了一锅青菜鸡蛋羹,一顿饭做下来已热的满头大汗,芸昕嗅着香喷喷的猪肉饭,吞了吞口水,转头准备将碗捧到一旁的木桌上,转眼却看到一个姿态雍容的华衣美男坐在木桌前,单手支着头,凤目微眯,眸光亮晶晶的看着她,嘴角隐隐有笑意。 木桌对着大门,此时大门敞开着,光线从外面照进来,将华衣男子的身影拉得老长。 芸昕的嘴角抽了抽,她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看着她忙忙碌碌一定觉得很好笑吧! 此华衣男子正是轩辕辰羽,他坐在木桌前,自成一道风景线,芸昕竟然有种错觉,觉得他不是坐在厨房这样污垢的地方,而是坐在风景优美的花园里。 芸昕挑挑眉问:“你过来……是找我算账的?”说着她端着饭碗朝他对面走去,“那两个贵客,是倾慕你的人吧?桃花还真不是一般的多,或者更确切的说……她们是你的爱妾?真是抱歉了,我的无心之举伤害了你的爱妾,害得日理万机的您亲自跑一趟来教训小女子我。” 芸昕说的话自己都没发觉有些酸溜溜的,在轩辕辰羽对面坐下,摆好饭碗,拿起筷子就低头吃饭,似要化悲愤为食欲。 她悲愤什么?轩辕辰羽从来就不是她的谁,他身边轮流换女人也跟她无关;或许她的悲愤是因为一点小事,轩辕辰羽还要亲自前来,是想要指责她没教养吗? 轩辕辰羽看着闷闷吃着饭的芸昕,眸光微敛,好半天才淡淡的开口:“听说,你把伺候你的那个丫鬟赶走了?” 芸昕咽下一口饭,勺了一口汤喝下,然后很平静的回答:“我习惯了茉莉伺候,你的人……我用着不习惯。” 轩辕辰羽手指轻敲桌面,似在寻思着什么,许久他说:“药阁已经弄好了,就在你院子隔壁,你随时都可以用。”说着将一把钥匙推到芸昕面前。 芸昕嗯了一声,轩辕辰羽又说:“最近事务繁忙,如果你想见我就来书房吧,有什么事也也可以找圆月,他能做主的,都会做到。” 芸昕依旧嗯了一声,轩辕辰羽见芸昕一直低着头,装作在认真吃饭的样子,心里一叹。 半晌后,芸昕已经吃好饭,随即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轩辕辰羽淡淡的开口,“芸昕,本王也饿了。” 芸昕这才将视线转到轩辕辰羽脸上,他脸上似带着一丝委屈,像是在说:你是吃饱了,怎么可以把我给忘了? 芸昕努努嘴说:“锅里还有,若是你不嫌弃……” 芸昕的话还没有说完,轩辕辰羽已经将头点的跟捣蒜似的,“不嫌弃,芸昕,本王怎么可能嫌弃你?”他的话里似乎有话,芸昕装作听不懂,转身去帮轩辕辰羽盛饭。 将汤和饭摆在轩辕辰羽面前,芸昕盯着轩辕辰羽的脸问:“你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吃饭?”王府里的下人都不管这个主子的温饱问题吗? 轩辕辰羽笑得很温柔,“看你吃的那么开胃,本王突然很想吃你做的饭。” 芸昕一副原来如此的点点头,带着期待的问:“好吃吗?”似想从轩辕辰羽嘴里听到一句夸赞。 轩辕辰羽嚼着饭,笑眯眯的看着一脸期盼的芸昕,想着:她似乎不生气了?忘性还真大。 轩辕辰羽看向双手握拳托着腮,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不时眨着长长的睫毛疑似放电的芸昕,他突然凑近她,在她期盼的眼神下,轩辕辰羽露出一个笑,“芸昕,你的厨艺还有晋升的空间哦!不如就让我成为你的试验品,每天吃你做的饭,以助你提高厨艺。” 轩辕辰羽眨着眼睛,似在说:“本王不会嫌弃你做的饭菜的。” 芸昕嘴角抽了抽,他没有夸赞她饭做得好吃就算了,还说要天天蹭她的饭!不但要蹭饭,还蹭得那么理所当然,美其名曰“试验品”! 芸昕摆手,将头昂得高高的,一副不屑的姿态,“轩辕辰羽,承认本姑娘的饭做得好吃又那么难吗?”拿起桌上的空碗,“不过,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做的饭,我还是蛮开心的,想天天吃,那就得看本姑娘的心情了。” 轩辕辰羽叹息,“若换成别的女子,怕是巴不得天天给本王做饭。” 芸昕嘻嘻一笑,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可是,我不是别的女人啊,我想……你那两位爱妾应该很乐意帮你做饭的。” 轩辕辰羽眼眸里闪过一道亮光,只是一闪而逝,他笑道:“原来,芸昕你很在意那两个女人的存在?本王说了,她们只是贵客,早晚会离开的。” 芸昕转过头,一副漠然的姿态,“王爷你自作多情了吧,那些人是你的谁,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轩辕辰羽嘴角一扯,哀叹道:“或许,是本王自作多情了……”说完放下筷子,起身拂袖离开。 芸昕转头看向那吃了一半的饭碗,心里似有些堵得慌,那家伙真是……浪费粮食! 收拾好膳房,芸昕拿着轩辕辰羽给的钥匙走到药阁,房门被开口,屋子里飘散着药草香气,房间很大,足有两个别院的药阁大小。 满满一屋子的药材将房间堆得满满的,这些药草装在柜子里,如书架般摆放着,每个抽屉外面贴着一张字条,表面药名和药效。 最中间的位置摆着一个炼丹炉,丹炉做工精致,外面一层似有流光萦绕。 芸昕关上房门,点亮烛台上的蜡烛,她绕着房间转了一圈,角落出还有一个书桌,上面笔墨纸砚有序摆放,还有两本炼药成丹的秘籍,看泛黄的书页就知道年代久远,可能还是孤本。 芸昕翻看两页,看着看着入了迷,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两个时辰,芸昕打了个哈欠,她的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就着书桌睡了过去。 轩辕辰羽散步在黄昏的院子,他负手踱着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水榭前,望着“昕水居”三个大字,他自嘲一笑,转身离去。 经过花园时,听到假山后面有人在碎语着,他本以为是府里的侍女,听着谈话内容,他的脸也渐渐冷冻起来…… 直到假山里的人都交代清楚了走出假山,天色渐暗,一轮上弦月清清冷冷的挂在天空,几朵浮云遮住半片月光,轩辕辰羽也从一旁隐匿处走出,他声音冷冷的亦如吹过的冷风,“本王没想到,只是闲来无事散散步,还能逮住这么大两只老鼠?” 轩辕辰羽的话音一落,从假山后面出来的两人齐齐跪在地上,轩辕辰羽鼓掌三声,顿时四周火光骤亮。 跪在地上的是一个丫鬟和小厮打扮的男子,做贼心虚的心里,两人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他们颤抖着跪在地上,眼睛都不敢乱瞟。 轩辕辰羽双手环胸,盯着直发抖的两人,声音依旧冷冷,“刚刚你们的计划可都被本王听到了,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本王眼前玩花样,十五,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们处置,天亮之前问出幕后之人。” 十五应了一声,做了一个手势,立即有侍卫将两个人押了下去,一群人退下后,周围再次恢复安静。 圆月还站在轩辕辰羽的身后,“主子,想不到府里还真有奸细。” 第一百章 把酒言欢 轩辕辰羽望着天空那轮明月,语气依旧淡淡,“去看好那两个女人,告诉她们最好安分一点,她们还不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 圆月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问:“芸昕姑娘那边,属下会加派人手保护。” 轩辕辰羽点点头,“去吧!” 圆月很快隐入黑暗之中,轩辕辰羽望着那轮月亮突然浮出几分愁思来,抽出腰间长剑,就着清冷的月光,轩辕辰羽耍起剑来,手腕轻轻旋转,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一人一剑显得格外的萧瑟。 芸昕揉揉眼睛,摸着发麻的胳膊,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竖耳倾听,似有剑破长空之声遥遥传来。 芸昕走出药阁望向天空,此时剑声更清晰了,居然有人大半夜的在练剑!芸昕兴致一起,吹灭烛火关好药阁,就朝着声源地而去。 寻着声音,芸昕很快就来到轩辕辰羽所在地,这里很空旷用来当练剑正合适,月光下轩辕辰羽华衣翩翩,那布料在月光下发着淡淡的银光。他的剑招刚中透着柔,每一招每一试都妙到好处,剑在他手上灵动如游龙。 芸昕静静的看着,突然原本灵动的剑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游龙瞬间炸毛在咆哮叫嚣着,难以控制的暴乱的情绪,渐渐的失控。 芸昕嘴角一抽,心里想着:这就是传闻中练功走火入魔?可轩辕辰羽向来都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下抑郁的情绪全爆发出来还真是强大! 芸昕见轩辕辰羽剑招越来越乱,便唤道:“轩辕辰羽!” 闻言,轩辕辰羽的剑锋一转,竟直朝芸昕所在的方向刺去,芸昕只是笔直的站在原地,不出招阻挡,也不闪避,只是用她那双黑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轩辕辰羽。 电光火石间,轩辕辰羽的剑在芸昕一寸处收住,他已是满头大汗,气息凌乱,看向芸昕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复杂。 芸昕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满头大汗的轩辕辰羽,似乎没有平日里的从容不迫,他的眸子里也没有漠然,月光下幽深的黑眸好似深潭。 芸昕拨开轩辕辰羽的剑,慢慢走近他,在他一步处停下,取出怀里的手帕细心的为他擦汗,她的动作很轻柔,似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轩辕辰羽低头任由芸昕为他擦汗,深深的看着她,两人距离很近呼吸可闻,轩辕辰羽的心克制不住的狂跳着,他的脸色有些泛红。 在芸昕看来,轩辕辰羽的脸红是运动过度的现象,或许是轩辕辰羽的目光太过灼人,芸昕退开少许,收回首,但这动作只做了一半,手腕就被一双大手牢牢扣住。 芸昕使力抽回手,对方却扣得很紧,芸昕挑眉,怒道:“大半夜的发什么疯,放手!” 轩辕辰羽像没听到,依旧盯着芸昕,四目相对,虽是默默无言,芸昕却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芸昕再次唤道,这次她的声音放柔了些,“轩辕辰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轩辕辰羽缓缓将目光从芸昕脸上移开,取过她手心的手绢,松开芸昕的手,慢条斯理的收起长剑,再用手绢擦拭着手心的汗水。 芸昕黑线,轩辕辰羽刚刚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目光灼灼自是为了拿她手里的手绢?? 芸昕腹诽:他没有嘴吗?干嘛动手动脚的害她胡思乱想! 在芸昕的怒瞪中,轩辕辰羽将脏兮兮的手绢收入他袖口,淡淡的说:“芸昕,今晚夜色不错,请你喝酒去不去?” 芸昕挑挑眉,都说借酒消愁,看来轩辕辰羽真的有烦恼啊!不知喝醉酒的他会不会酒后吐真言? 芸昕没有犹豫太久问道:“去哪喝?” 轩辕辰羽抬手一指,芸昕抬眼望去,那是一处楼阁,轩辕辰羽搂着芸昕的腰,在芸昕没有反应过来时,身子一起就飞上房顶。 芸昕往下看去,虽然不高,但她恐高,往轩辕辰羽身边蹭了蹭,嘴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问:“说好的酒呢?” 轩辕辰羽将芸昕的小动作收尽眼底,掀开瓦片,提起藏在一旁的钩子往下延伸,没多久就钩上来一坛酒,再以同样的方式勾上来一坛。 芸昕欣喜的鼓掌,“轩辕辰羽你还真是懒人一个,不过懒人自有懒招,这个方法好妙!”说着拿起轩辕辰羽的钩子研究起来。 轩辕辰羽将瓦片还原,漫不经心的说:“多谢夸奖,芸昕,你酒量怎么样?” 芸昕摇头晃脑起来,“我失忆了嘛,酒量怎么样自然是不知晓的,喝一下酒知道了。”说着抱起一坛酒,打开塞子,嗅了嗅,“这酒真香,竹香淡淡,酒意甚浓,光是闻酒味就已心醉了。”说着她品了一口,一口酒含在嘴里是香的,入喉却是热辣热辣的。 喝了一口酒,芸昕似打开话匣子,开始诉说自己的不满,“轩辕辰羽,你是不是一直没把我当女人看,上屋顶,喝烈酒,你把我带坏了!” 轩辕辰羽也打开酒坛子,笑道:“本王一直,觉得你倒像女人中的男人,个性洒脱,随心所欲,随遇而安,这天下没几个女人能有你可以的豪放性子。” 芸昕拍拍胸膛,红着小脸说:“多谢夸奖,可我的确是女人好吗?” “胆大包天的就是你,一言不合就闹脾气,一闹脾气就离家出走。”轩辕辰羽喝了一口酒,开始数落起芸昕的是非来。 芸昕又喝了两口酒,觉得脑子有些发懵,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起来,晃了晃头,晕眩的感觉消失,轩辕辰羽坐在她身侧,抬头望着夜空,侧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芸昕坐直身子,“什么叫离家出走?这里不是我家,没有出走这一说,而且那次离开,我也是去帮你找还魂草,”原本的理直气壮突然变得有些失落,“我没有家,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突然想到茉莉好像告诉过她的名字,只是她不愿意接受她的过去,连着家世都抛在脑后了,她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或许这样的日子会随着记忆恢复而消失,但她希望那一天可以晚一点到来。 轩辕辰羽的手搭在芸昕的肩膀,“芸昕,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可好?”他看着被酒气熏得如小兔子的芸昕,真想时间就此静止,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她,一直看到地老天荒。 芸昕忧郁的事,他也知道,他知道一旦芸昕恢复记忆就会离开这里,离开他……到时各自天涯,怕是相见无期,茉莉也说过芸昕有未婚夫的,他和她不可能。 可谁能告诉他,一旦动情要如何阻止,他向来都是个冷静的人,在芸昕面前他频频失控…… 芸昕迷迷糊糊的,酒意上了头,她指着轩辕辰羽的胸膛,“轩辕辰羽,你别在我面前装酒疯,我可清醒着呢,呵呵……”说着她露出一口白牙哈哈而笑,笑得肆无忌惮。 轩辕辰羽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低低的说,“看来你真的很清醒,这么烈的酒,也换不了你的一时糊涂。”说着他仰头又是灌了一大口。 半晌,芸昕止住笑,灌了一口酒,她喃喃似在自言自语:“你让我把这里当成我的家?……那你是我的谁?我又是你的谁?” 正大口喝着酒的轩辕辰羽身子猛然一僵,他转头看向身侧的芸昕,芸昕双手支着瓦,整个人后仰,月光下她小脸绯红,原本亮如繁星的双眸蒙上一层雾气,她的小嘴微噘,却是很认真的看着轩辕辰羽。 轩辕辰羽想开口说些什么,唇刚动,芸昕的声音再次飘入耳中,“轩辕辰羽,你最爱谁?” 轩辕辰羽再次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芸昕问这句话想要表达什么? 芸昕没有等轩辕辰羽回答,她继续说道:“那天红玉来找我,她说她喜欢你,却见不到你。当时我就很奇怪,那天晚上看你左拥右抱那么享受软玉温香,心里对那两个美人也是极喜欢的吧,只是一夜过去,你就连红玉的面也不见?” 轩辕辰羽的眸光依旧清澈,没有半丝醉意。他没想到芸昕趁酒意说起这段故事,哼了两声,表示他的不屑一顾。 “我可是做了很大努力让你们和好的,她说想送荷包给你了表心意,可我觉得如果附上以上一首温柔缱绻的诗,更能打动人心。” 轩辕辰羽冷眼瞟了芸昕一眼说:“所以呢?” 见轩辕辰羽问的如此云淡风轻,芸昕胸口似有一团烈火熊熊燃烧,她腾得坐起身,揪着轩辕辰羽的衣襟,让他靠近自己一些。 轩辕辰羽眉毛一挑,非常配合的倾身向前,芸昕像是知道天大的秘密般乐呵呵的一笑,“轩辕辰羽,告诉你一个秘密。” 看到芸昕恍惚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晶亮,轩辕辰羽顺着芸昕问:“什么秘密?” 芸昕凑近轩辕辰羽的耳朵,小声的说:“你一定不会想到,那首情诗是出自我的手。”说完她往后仰了些许,去看轩辕辰羽的反应。 轩辕辰羽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就是没有半丝的惊讶。 芸昕小嘴一噘,有些失望,“你那是什么反应,那首情诗我想了很久哎,而且,我还没给谁写过情诗呢……”软软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轩辕辰羽眸光一闪,他伸手竟是抚上芸昕的眉毛,他似在描绘她的眉眼,动作无比温柔。 芸昕身子一僵,明明轩辕辰羽没做什么,她的脸似乎比之前更红了,好在天色暗,轩辕辰羽因该不会发现。 就在芸昕胡思乱想之际,轩辕辰羽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芸昕……” 芸昕缓缓抬头,轩辕辰羽的另一只手已经附上芸昕抓着他衣襟还未松开的手,手背的温热渐渐传递到大脑,她有些发懵,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轩辕辰羽的手包裹住芸昕的,将她抓着他衣襟的手往下扯,随着这个动作,衣襟微敞,露出洁白如玉的胸膛和壮硕的胸肌…… 第一百零一章 酒后吐真言 芸昕已经忘记抽回手,也忘记与他此刻的距离很近很暧昧,她的目光盯着他敞开的衣襟,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炙热…… 轩辕辰羽低头凑近芸昕,随着他的靠近,芸昕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如擂鼓。 轩辕辰羽低低的在她耳边说:“芸昕,不许对别的男子动情,不许给除了我以外的男子写情书,也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酒。” 他连说了三个不许,带着霸道和不容拒绝的威压,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握着芸昕的手的力度也紧了几分。 喝多酒的芸昕,脑子显然没有清醒时灵活,两人贴的极近呼吸可闻,轩辕辰羽凝视芸昕的脸,等着她的反应。 她迟疑的伸出手,在轩辕辰羽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将他的衣服整理好,她抬眼瞪着轩辕辰羽,带着撒娇的口吻说:“轩辕辰羽,不要用美男计诱惑我,我可清醒着呢,不会上当。” 轩辕辰羽并没有太失落,不禁问:“芸昕,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有了未婚妻,你会怎么办?” 芸昕歪着头,很认真的想了想,醉酒的她红着脸蛋,样子十分娇羞可爱,轩辕辰羽有种想要捏她脸颊一把的冲动。 半晌,芸昕才说:“这就要看我有多喜欢那个男人了,他只是有未婚妻,而不是成家,我就去把他抢过来,我要证明给他看,我比他的未婚妻好,更适合他,而且我要让他只爱我一人,他是我一个人的,今生今世,天上人间,只有我才能站着他的身边。” 轩辕辰羽的嘴角一勾笑道:“芸昕的性格我胜是喜欢,那你抢了别人的未婚夫,别人岂能善罢甘休?” 芸昕灿烂一笑,“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打败情敌的最好办法,就是要变强大,当你站在最高峰,那些别人什么的就不足以成为你的对手,更不配成为你的情敌,你说对不对?” 轩辕辰羽也跟着灿烂一笑,“芸昕,听君一番话,胜读十年书,我明白了。” 望着轩辕辰羽嘴角那灿烂的笑,芸昕眉头皱的更紧,“轩辕辰羽,你不喜欢红玉,那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帮你追到她?”最后一句带着诱哄。 轩辕辰羽笑意更浓了几分,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笑意,“既然芸昕那么想知道,本王就告诉你,我喜欢的是……” 芸昕将头凑近轩辕辰羽,大眼眨了眨,等着他公布答案。 他到底说了没,后面的话怎么一句也听不清楚,是晚上的风太大,他的声音也随风而散? 就在芸昕想要开口询问时,轩辕辰羽的大手按在她的后脑,他的唇直接压在她的唇上,原本要说的话全部堵回到喉咙里…… 芸昕感觉自己是漂浮的云彩,正随风而动,风很柔,很温暖,似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她包围,她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时间似在此刻停止,她看到漫天璀璨,那如钻石般夺目的光彩在她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及,斗转星移,她也在不停的旋转。 她突然想到一首诗: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这首诗的寓意是:天蒙蒙,晨雾蒙蒙笼云涛。银河欲转,千帆如梭逐浪飘。梦魂仿佛又回到了天庭,天帝传话善意地相邀。殷勤地问道:你可有归宿之处?我回报天帝说:路途漫长又叹日暮时不早。学作诗,枉有妙句人称道,却是空无用。长空九万里,大鹏冲天飞正高。风啊!请千万别停息,将这一叶轻舟,载着我直送往蓬莱三仙岛。 这首词把真实的生活感受融入梦境,把屈原《离骚》、庄子《逍遥游》以至神话传说谱入宫商,使梦幻与生活、历史与现实融为一体,构成气度恢宏、格调雄奇的意境,充分显示了作者性情中豪放不羁的一面。 这首诗很应景的出现在芸昕的脑子里,可她也只是想了片刻,之后发生了什么,脑子就剩一片空白,因为酒劲上头的她睡着了。 轩辕辰羽将芸昕紧紧的拥在怀里,望着某人酣甜的睡姿,他只能无奈的叹息。 半响,轩辕辰羽低低的声音说道:“芸昕,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唯你傻傻不知情,你的傻是情商太低,还是故意装傻?” 他的问题,睡着的芸昕自然没办法回答他,唯有凉风吹拂,他的声音淡化在风中…… 清晨第一缕曙光照进水榭,放在窗台的还魂草突然爆发出一阵绿光,待绿光散尽,绿衣女子站在窗台前,此人正是茉莉,她低头打量自己,满意的转了一个圈,才过去半个月的时间,比想象中恢复的速度快了不少。 嗅了嗅空气里浓郁的酒味,茉莉皱着眉,“主人昨天喝了多少酒?” 在茉莉的印象中,芸昕的酒量很好,素有千杯不醉之称。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逃出凤凰谷去墨染上仙那偷酒喝,墨染上仙这人脾气很好,即使发现家里的酒少了也不会发脾气,最多在院子里种上十里桃花,用桃树设下一阵桃花阵,以此来困住芸昕,但芸昕有着百折不挠的偷酒心,那些阵法换了无数次,也没有阻挡住芸昕的脚步。 茉莉叹息:看来失去修为的主子,连酒量也跟着下降了,不知昨晚醉酒的主人有没有跟那个病王爷发生什么…… 茉莉如一阵风似的刮到芸昕床前,床幔垂地,茉莉撩开床幔看到芸昕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芸昕睡相不是很好,被子已经被她踢到一侧,身上的衣服也是好好的穿着。 茉莉松了一口气,她虽然变成一棵不会说话的草,但她的眼睛还是时时刻刻盯着主人的,就怕主人傻傻的识人不清,被某人拐跑了。某人自然指的是心机深沉的轩辕辰羽。 昨晚轩辕辰羽抱着芸昕回来,还在床前坐了好一会才离开的,茉莉看得很惊心,替芸昕抹了把冷汗。想着轩辕辰羽性子冷傲,再饥渴,他也不会对醉酒的主人怎么样;可又担心醉酒的主人发酒疯把轩辕辰羽给扑倒,那干柴烈火的,就不好控制了。 好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芸昕也没有怎么样,茉莉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芸昕翻了一个身,感觉有人站在她床前,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茉莉亮闪闪的双眸,看到芸昕的瞬间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吸吸鼻子,茉莉哽咽唤道:“主人……” 芸昕闭上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了,直到再次听到茉莉的呼唤,她才确定真的不是梦,茉莉真的满血复活了! 芸昕从床上跳起,拉着茉莉的手笑着直跳,她跳着绕着屋子转圈圈,“茉莉,我好高兴终于可以吃到你做的饭了,没有你在身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死的了!”说着芸昕给了茉莉一个大大的拥抱。 茉莉被芸昕的欢喜给怔到,终于明白自己在主人心里如此重要,这种感觉超过一切友情,她和她像是无话不说的姐妹,更像至亲的家人。 芸昕拉着茉莉的手开始侃侃而谈,从自己被轩辕澈绑架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入住太子府发生一些趣事。 茉莉很认真的听着,她的眼神很专注的看着芸昕,看着她提到轩辕辰羽时眉梢眼角的笑意。茉莉便试探的问:“主人,你现在对那位病王爷是什么感觉?” 芸昕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看向茉莉,然后义正严辞的说:“我跟他算是朋友,他不会喜欢我的,昨晚我跟他一起喝酒,他还笑我半点女人味也没有。” 茉莉还是不放心的追问:“那他送私衣坊给你时,你什么感觉?” 芸昕将自己的思绪倒退,喃喃道:“很开心啊,得了这么大的礼物,自然是高兴的。” 茉莉无语,好吧,她主人很迟钝。轩辕辰羽能那么大手笔送礼,表达的意思很明确,而芸昕却只当是假扮轩辕辰羽爱妾的报酬。 与茉莉说了会话,一阵敲门声传来,茉莉走出去开门,来人愣了一会,有些惊讶道说不出话来。 茉莉也挑挑眉,看着有些日子不见的圆月,很难得一向面无表情的圆月会露出惊喜。 茉莉却是板着一张脸说:“有什么事情吗?” 圆月愣了一会,这才想起这里的目的,干咳一声说:“我是奉主子之命传话的,主子说晚上府里的晚宴,请芸昕姑娘务必参加。” 茉莉将头转向房间里,芸昕正慢条斯理的品着茶,闻言轻笑道:“知道了!”她只回答三个字,没有说去,也没说不去。 圆月看了眼茉莉,笑道:“茉莉,好久不见。” 茉莉依旧面无表情,随后就将门给关上,将圆月的热脸关在门外。 圆月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转身离去,心里却在嘀咕:茉莉是怎么知道她主人住在水榭的?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 茉莉回到芸昕身边坐下,“主人,你说你拜那个叫墨浅溪的上仙为师,可我从未听说过他的大名?” 芸昕不以为然道:“他都救过我两次了,而且真的法力了得,还会腾云驾雾,世界这么大,你听漏了一个人名也很正常啊!” 茉莉无语,好吧!或许真的是新晋升仙的,她也的确很少关注那些事,孤陋寡闻了也正常。 第一百零二章 王府宴会 从吃过早饭进入药阁,一天的时间,芸昕又开始研究炼药来,直到月上柳梢才出来。 茉莉一直陪同身侧,她捧着盒子里的几颗止痛丸,眼角余光不时瞟向芸昕,心想:主人还说不在意那个病王爷,我怎么觉得主人很在意他,瞧瞧这一天泡在药阁,就是炼制这几颗止痛丸。 芸昕瞅了眼不远处灯火通明,歌舞升平,这才想起轩辕辰羽让她参加晚上的宴会。 在芸昕看来,轩辕辰羽不喜欢宴会这样的热闹,他给她的感觉一直是清心寡欲型,看来,今晚的宴会,轩辕辰羽是有什么计划。 芸昕转念想起皇长孙的满月宴,因为那次意外,太子轩辕澈也没有大肆举办,只是简单的请了亲朋好友聚了一下,还真没邀请轩辕辰羽参加,为此,轩辕辰羽怕是堵着气吧。 当芸昕换了身宫装抱着锦盒出现在宴会场时,宴会已经过半。 轩辕辰羽将宴会摆在王府的花园里,回廊上盏盏华灯投下绚丽的色彩,花园中盏盏孔明灯齐放天空,随着孔明灯越飞越高,那一盏盏孔明灯仿佛如一颗颗星星一般,那景致无比梦幻,引得站在灯下的芸昕翘首而望,不由看呆了眼。 它是浪漫的,这是我心里最清楚的轮廓,它是幸福的,因为携带着无数人所有的祈盼与祝福飞向远方。它是自由的,可以飘荡在浓黑的空中,用它们身上唯一的一点光热点亮身边的一圈黑暗。划过一条弧线,留下一道鲜红色的彩虹。 众人将孔明灯齐放后,齐齐仰望天空,欣赏着难得一见的壮丽景致,自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芸昕的出现。 轩辕辰羽靠在一根石柱上仰望天空,慵懒而随性,清冷而高贵,他的手里举着一只酒杯,晃动着杯子里的液体,望着杯子里的酒水荡起圈圈涟漪若有所思。 芸昕一眼就在灯火阑珊下找到轩辕辰羽略带孤寂的身影,今天的他身穿浅紫色的华服,灯火将他苍白的面色柔化,他端着酒杯若有所思,有几分随性,又带着几分高贵优雅,他的黑眸倒映着万千灯火,璀璨夺目,墨发用金冠高竖,墨发随风飞舞,这样的画面应景了诗句里的:“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芸昕看着那样的轩辕沉吟,竟然有些看呆了眼。 她有时在想,轩辕辰羽是什么样的人?隐忍高傲的?云淡风轻的?温柔多情的?还是如眼前这般忧郁伤感型? 在芸昕胡思乱想之际,轩辕辰羽似感受到她过于灼热的目光,转头向她看来。四目相对,轩辕辰羽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像似在打招呼。 芸昕今晚穿的也是淡紫色宫裙,领口微敞,露出两根诱人的锁骨,这条裙子将芸昕那前凸后翘的身段显露出来,细腰不盈一握,长长的裙摆上绣着朵朵精致的梅花,花蕊的部分用金线刺绣,很精致唯美,头发绾成时下最流行的发髻,用两根玉簪固定,玉簪上是两朵盛开的桃花,长长的流苏随着芸昕动作而轻晃。穿上宫装的她很高贵冷艳,很活泼性感,将她衬得美如天上仙。 轩辕辰羽有些后悔让芸昕参加这样的晚宴了,让那么多人看到她的美,有些舍不得,总想着藏着掖着。本来,他是想让芸昕看看王玉瑶和唐玲的结局,而芸昕的出场把他惊艳到了,他的视线有些舍不得移开。 芸昕提着裙摆大大方方的朝着轩辕辰羽走去,轩辕辰羽缓缓站直身子,这一刻他的心有些紧张,这辈子他第一次感觉心快要跳出胸膛。 轩辕辰羽想:要不要告白?芸昕,昨晚你是否听到我的表白,今天是来回应我的? 就在轩辕辰羽胡思乱想之际,芸昕已经在他面前一步之遥停下,她伸手在轩辕辰羽眼前晃了晃,笑道:“轩辕辰羽,你在想什么?” 轩辕辰羽摇摇头,“芸昕……我……”想着措辞,说话进入也有些结巴。 芸昕将手中的锦盒递到轩辕辰羽面前,“这是止痛丸,我改了一下配方,会比上一颗的药效强很多。” 轩辕辰羽低头看着红木盒子,将它收入袖子,掩去眼里的意思失落。 最好的告白机会被芸昕煞风景的破坏,轩辕辰羽已经没有那样的勇气说出,再看芸昕面色如常,似乎将昨晚醉酒的片段给忘了个精光!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轩辕辰羽试探的说:“芸昕,以后不准在陌生男子面前喝醉酒,酒品那么差,还耍酒疯。” 闻言,芸昕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真的吗?我没什么印象了,好像断片了……我怎么耍酒疯?突然好想知道!”她做着拜托的动作,样子无比可爱,只是与刚刚看到的气场很不搭调。 轩辕辰羽的面色有些不好,看着芸昕的目光有些复杂,终于确定芸昕眼里没有半丝刻意出来的伪装,轩辕辰羽有些哭笑不得的叹息。 他抬手用中指指腹很温柔的抚摸着芸昕的眉毛,久久就是不说话。 花园里,众人的目光也都不约而同的落在回廊上那对壁人身上,光看两人同色衣袍,明眼人已经知道这两人的关系。 被轩辕辰羽邀请的都是一些贵族子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这么多人见证,想必明天京城里的流言很热闹。 芸昕眨眨眼,开始她还以为轩辕辰羽是在帮她擦去多余的眉粉,可对上轩辕辰羽温柔的眸子,她的第一反应却是:他又在演戏! “芸昕……”轩辕辰羽温柔的呼唤将呆愣中的芸昕拉回现实,下一刻她的手心一热,是轩辕辰羽主动牵住她的手。 芸昕凑近轩辕辰羽的耳朵,压低声音说:“轩辕辰羽,你干嘛?不会又要我配合你演戏?” 闻言,轩辕辰羽转头看向芸昕,眼底多了一丝笑意,“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芸昕转头,众人的视线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被那么多双目光看着,她与轩辕辰羽的关系似乎从好朋友一下子升级为恋人,眼前这些人都是来见证的! 芸昕瞪向身边云淡风轻的轩辕辰羽,低吼道:“你在毁我清白!”她故意压低声音,这个时候她对着轩辕辰羽大吵大闹,显然不太明智,还会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轩辕辰羽慢慢凑近芸昕,在她耳畔一字一句的说,“清白?!这东西嘛,你确定你还有?”凑近芸昕的耳朵,笑道,“我们可是一张床上睡过觉的……而且我们抱也抱过了,小手也牵了,早就被人误会了。” 芸昕张了张嘴,却是无可否认,那次情非得已,并非她愿意的好吗? 轩辕辰羽见芸昕收起脾气,他继续说道:“配合我,今晚让你看出好戏,报酬嘛……” 芸昕伸出一根手指头,“我要黄金万两。” 轩辕辰羽嘴角轻扬,握住芸昕的手指头,“成交。” 他们说话花园里的人自然听不到,只当他们如胶似漆,亲昵的耳鬓厮磨,就是公开的秀恩爱! 王玉瑶站在角落里,眼角直盯着刺眼的一幕,手指慢慢握紧,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却不自知。 唐玲也是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向芸昕,没想到那个女人会参加今晚的场合,还是以这么风光刺眼的方式出席。 轩辕辰羽牵着芸昕的手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花园,花园里灯笼连成线层层叠叠的,竟然是刚刚被府里的下人挂上去的。 矮几围成一个圈,中间空出,像是准备表演用的,随着轩辕辰羽挥手,一群人有序的入座,芸昕自然是跟坐在轩辕辰羽身边,她已经感受到两道锐利目光,就是坐在左下方,打过照面的王玉瑶和唐玲的。 鼓乐起,舞姬们出场献舞,引来掌声连连,众人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欣赏这舞蹈,有几个胆大的端起酒杯朝轩辕辰羽敬酒。 芸昕便开始吃着零食打发时间,将那两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无视掉,既然轩辕辰羽直接将这两个女人化为客的待遇,想必也是真的看不上她们,连假戏也懒得演。 唐玲瞪着芸昕,很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活着,昨天晚上她明明派出杀手去取她的贱命,为什么她还能平安无事的坐在她眼前? 轩辕辰羽为芸昕剥虾壳,将剥好的虾肉送到芸昕嘴边,芸昕自然很不客气的享受饭来张口的待遇。 芸昕瞄了一眼众人,她转头看向轩辕辰羽,“你想吃什么?” 轩辕辰羽指了指那盘烤鱼,笑得无比温柔,“既然卿卿喜欢礼尚往来,那就麻烦了!” 芸昕的嘴角抽了抽,轩辕辰羽就是故意的,可他都那么说了,她能说自己不想挑鱼刺吗? 芸昕只能认命的将鱼端到自己面前,很认真的挑起鱼刺来。 这个时候气氛活跃起来,不少人上前敬酒,芸昕边挑鱼刺边回想昨晚断片的画面…… 她记得自己和轩辕辰羽同时打开酒坛的,她似乎只是喝了五六口就开始晕晕乎乎,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然后她记得自己扯开轩辕辰羽的衣襟,看到了他的……他的裸……体!后来呢?该死的,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轩辕辰羽见芸昕面色阴晴不定,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 芸昕立即回魂,装作从容不迫的姿态,将手里的鱼盘推到轩辕辰羽面前,“吃吧!”她的目光却若有似无的瞟向轩辕辰羽的喉结,似乎还能想起昨晚香艳的画面…… 芸昕收回视线,一副作了亏心事的别过头,装作淡定的继续吃零食。 轩辕辰羽瞥了眼异样的芸昕,不由凑近她的耳朵,调笑道:“卿卿,你在害羞?” 第一百零三章 辰王的算计 芸昕淡定的抬头,然后将手中的橘塞进轩辕辰羽的口中,以此达到封口的目的。 轩辕辰羽眉眼弯了弯,也不再逗芸昕,将嘴里的橘肉咽下后笑道:“真甜!” 芸昕觉得自己有必要挪离轩辕辰羽,再这样下去,她觉得快要呼吸不畅了。 这时,圆月走了过来,凑近轩辕辰羽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轩辕辰羽起身走了出去。 芸昕获得片刻安静,这时一个谄媚的女声在芸昕头顶响起:“姐姐,妹妹敬你一杯。” 芸昕抬起头,身着浅蓝色罗裙的王玉瑶站在她面前,嘴角扬着笑,手里端着酒杯。 芸昕疑惑的看着王玉瑶,似是不解的开口:“我没有妹妹啊?请问,你是被我那狠心的娘丢弃在外的弃女?” 芸昕的话很有石破天惊的效果,王玉瑶当场就黑了一张脸,这时跳舞的舞姬已经退了下去,众人的目光也齐齐看向她。王玉瑶是个大美人,而且是京城公认的三大美人之一,自然是受人瞩目的,尤其是芸昕作为轩辕辰羽的入目嘉宾,她的惊艳亮相也成了今晚宴会的高潮点。 今天的王玉瑶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她端着酒盏,眉目微敛,似娇羞,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宫灯下,那张娇艳的脸越发的楚楚动人。 如今两个美人站着一处,可谓是争奇斗艳,如果用花来形容两个美人的美丽。那么,王玉瑶就是百合花,自古以来,百合的美,常是诗人墨客和歌者吟咏的对象,一般人对它喜爱有加,无论是栽植于庭园或瓶插于室内,它都与众不同的散发出一股清纯高雅的气息,王玉瑶就是捧在手心里的百合,纯洁无瑕,千娇百媚,清新淡雅。 而芸昕就似长了刺的玫瑰花,她的高傲气质仿佛与生俱来,艳丽夺目,形态各异,千姿百态,代表着爱情、爱与美、容光焕发,勇敢,玫瑰花的气味很香,芬芳扑鼻,幽香醉人,闻了还会沉醉在香味中。即使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也能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气质。 王玉瑶的姿态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她故意放低姿态,唤芸昕一声姐姐,带着讨好的意思,却没想到芸昕压根就不领情,还有恶语羞辱了她。 不过,王玉瑶也非等闲之辈,见芸昕依旧无视的态度,王玉瑶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姐姐真会开玩笑!呵呵,我叫王玉瑶,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自然叫你姐姐,姐姐深得王爷喜欢,另妹妹好生羡慕,一杯薄酒,姐姐难道不给妹妹面子?” 芸昕很认真的打量王玉瑶无比真诚的脸,然后她缓缓站起身,与王玉瑶保持平视的姿态,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在手里晃了晃,“这位王小姐,我想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辰羽说你只是辰王府里的贵客,既然是贵客,何来一家人之说?” 在芸昕字字带刺的话语中,王玉瑶白了面色,昨天她也只是跟芸昕打过一次照面,她知道芸昕很骄纵,她的骄纵到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在这样的场合下,不留一点面子,好似她王玉瑶就是一个小三角色,正在讨好芸昕这位正主。 芸昕一笑,徐徐道:“今晚夜色这么好,既然你以妹妹的姿态唤我一声姐姐,我只是受你这妹妹一礼的,我这人性子直,交朋友向来不拘小节,众人都可为我们作证,今日我芸昕愿与王玉瑶结为姐妹,以酒盟誓如何?” 芸昕的声音很大,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真切,原本的妯娌演变成一场姐妹礼,真是有几分滑稽。要知道王玉瑶可是左丞相的千金,太子妃的表妹,若这姐妹礼一成,芸昕这个无权无势的孤家寡人攀上一门好娘家,身价瞬间高涨百倍。 王玉瑶的面色很不好,脸上青白交加,握在手中的酒杯颤抖的厉害,不少洒了出来沾湿了裙摆,她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不好意思,我身子有些不适,打扰了。”说着转身就想溜之大吉。 芸昕自然不会给她台阶下,一把抓住王玉瑶的手臂,笑道:“玉瑶妹妹,这么多人看着呢?说一句话的事,想必不会耽搁你多少时间。”想逃,门也没有,今天就让你下不来台! 芸昕的不依不饶令王玉瑶满头大汗,她给人的形象一直是温婉贤淑,关键时刻自然不能掉链子,她有些后悔,自己没事叫芸昕“姐姐”做什么,自己挖的坑,却把自己给埋了! 就在王玉瑶左右为难该怎么办时,轩辕辰羽已经回到座位,看到两女拉拉扯扯的,他便用眼神询问芸昕。 芸昕冲轩辕辰羽挤眼睛,调皮可爱,一双眸子星光闪闪,似倒影着漫天的璀璨,“辰王,你来得正好,这位王小姐想跟我结拜做姐妹,她这番好意我怎么好拒绝呢?你正好为我做个见证。”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芸昕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看看王玉瑶那张比吃了苦瓜还要苦的脸。他想笑,又强忍着笑,一副要笑不笑的姿态。 轩辕辰羽干咳两声,恢复一脸正色,“卿卿,即使你没有家世背景,没有姐妹帮衬,本王也不会嫌弃你的。” 他的言外之意是在说:即使有的人有家世背景,他也看不上眼。 芸昕见轩辕辰羽不帮衬自己,捉弄人的心思也全然无存,不由松开王玉瑶的手,挽住轩辕辰羽的胳膊,摇着他的袖子撒娇,“好吧,刚刚我也是开玩笑的,王小姐别介意。” 王玉瑶的嘴角抽了抽,她可半点没有看出她哪里开玩笑,戏弄她才是真。 王玉瑶转头眼带羞涩的看向轩辕辰羽,却见轩辕辰羽用宠溺的目光看向芸昕,刚刚他的话,没有帮她解围的意思。她不由的垂眸看向芸昕手中的酒盏,嘴角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刚刚她与芸昕的距离很近,她在袖子轻挥间,已经把袖子里的药粉撒入芸昕的酒里,此药遇水即化,这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得罪她的人永远不会有好下场! 王玉瑶对着芸昕和轩辕辰羽福了一礼,声音清冷,“玉瑶的确想与芸昕姑娘成为姐妹的,可惜……” 可惜什么?芸昕和身份还不足以让王家另眼相看?还是可惜她王玉瑶不屑跟她成为真心姐妹? 芸昕无暇理会王玉瑶这样的角色,拉着轩辕辰羽的袖子,将手中的酒杯送到轩辕辰羽嘴边,带着诱哄的语气说:“辰王,今晚这么多人敬你酒,我还没敬你呢!”余光瞥见王玉要变了脸色,芸昕笑意更浓,很温柔,很认真的看着轩辕辰羽的眼睛,很认真的说,“祝王爷天天开心,笑口常开,长命百岁,心想事成。”就差没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轩辕辰羽含笑望着芸昕,总觉得她笑里带着几分诡异,芸昕既然都敬他酒了,拒绝显然不太好。接过芸昕手里的酒杯,慢慢放到嘴巴,正打算喝时,一个声音打断他的动作。 “等下!”王玉瑶出声喝止,只有她知道那杯酒里的药性,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芸昕会将那杯酒推销给轩辕辰羽喝,心里一紧张,当下方寸大乱。 芸昕和轩辕辰羽同时转头看向王玉瑶,在场的人都停止议论之声,全部将目光注意到王玉瑶身上。 喝止的话一出口,王玉瑶很快就平静下来,心思一转,想到一招妙计。她在轩辕辰羽面前跪下,指着芸昕说:“王爷,那酒里有毒,我亲眼看到芸昕姑娘在酒里下了毒?” 轩辕辰羽哦了一声,含笑望着芸昕,语气很平和:“卿卿,王小姐所言可真?” 芸昕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辰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对您下毒,我早不下晚不下,却偏偏挑这个时候下毒……难道,我的脑袋被门夹了?”说到这,声音一冷,“怕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本姑娘吧?” 轩辕辰羽很认同的点点头,又瞟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原本喧闹的宴会场如淋了一盆冷水,静悄悄的,众人很认同芸昕的说法,看向王玉瑶和芸昕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轩辕辰羽嗅了嗅酒里的味道,抬手将酒杯缓缓倾斜,杯中酒缓缓流泻在地上,毒酒溅在地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哧哧”声。 轩辕辰羽的声音骤然一冷,“看来,今天有人想要本王是要大开杀戒了!”随着他话音落下的,还有掉在地上碎裂成渣的瓷器声。 霎时间,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轩辕辰羽身上散发的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气,将那些看热闹的贵族子弟下的面色惨白,纷纷跪在地上。与此同时,数百名弓箭手从墙头冒出,弯弓搭箭,凌冽的寒芒刺得那些参加宴会的贵族子弟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芸昕依旧一副见怪不怪的悠然姿态,略带一丝嘲笑的站在轩辕辰羽身侧,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跪在地上面色有些苍白的王玉瑶,“辰王,刚刚就我和王小姐站在这个位置,是谁动了手脚再清楚不过,你再生气也不能牵连无辜啊!” 轩辕辰羽将芸昕揽在怀里,一副护短的姿态,冷冷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王玉瑶,声音也凉飕飕的,“王小姐的确要跟本王好好解释一下了,是不是你想要加害本王的卿卿?”他故意将“好好”二字咬得很重。 第一百零四章 辰王赐婚 王玉瑶原本苍白的面色再次一白,立即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王爷,我怎么会陷害芸昕姑娘?” 王玉瑶想的是:唐玲明明跟我说这药只是泻药而已,而刚刚那酒被泼在地上,那气味分明是见血封喉类的毒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唐玲想要陷害我? 王玉瑶正想着,目光看向唐玲,此时的唐玲也站了出来,一副要为王玉瑶辩驳的姿态,“王爷,玉瑶姐姐心善的很,连只蚂蚁也不舍得踩死,怎么可能会下毒害芸昕姑娘?这其中怕是有误会。” 众人跪坐在地上,抬头望着高墙上寒森森的箭羽,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很无辜,在心里把下毒之人诅咒一遍,他们可不想成为炮灰,只能寄希望凶手可以主动出来,千万不要惹怒这位辰王,惹得他真的大开杀戒,这样会很吓人的好吗! 芸昕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是吗?二位真的都是菩萨心肠,那这杯酒里的毒,莫不是自己跑进去的?”说着她退出轩辕辰羽的怀抱,缓步走到王玉瑶面前,抬起她的右手,用力一扯…… 伴随着一声“啊!”的惨叫声,芸昕手里多了一只袖子,而王玉婷已是玉臂暴露在空气中,她的脸此刻涨红,那是被羞辱出来的,连忙拿左手衣袖去遮住暴露在外的右臂,敢怒而不敢言的瞪着芸昕。 芸昕挥了挥手里的碎布条笑道:“王姑娘好嗓子,只是衣袖碎裂,你竟然也能痛成这样?叫得好不凄惨,就差没惊天地泣鬼神了,吓得我的心肝也颤了颤!”说着拍着胸膛,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 众人听到芸昕这番话后,不由瘪笑,决得这位芸昕姑娘还真的是有趣,仗着辰王的宠爱横行霸道。 轩辕辰羽习惯芸昕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只能干咳一声,“卿卿,你好端端的扯人家衣袖作甚?”话语里带着责更多的是宠溺,像是在说:你二话不说的就扯烂人家衣袖,有点不大厚道了,也难怪人家姑娘这般杀猪叫,是你太不温柔了。 芸昕将扯碎的半截袖子送到轩辕辰羽面前,然后用很严肃的口吻说,“这个袖子里还留有残余药粉,若我没猜错,王小姐刚刚正是把毒藏在袖子里,与我敬酒之时故意抖了一下袖子,使得袖子里的药粉飘落在酒杯之中。”说着长叹一口气,“这就是这位心地善良的王小姐的一拍作风?王姑娘,我的猜测可对?” 轩辕辰羽立即唤来初一确认药粉毒性,直到检查出来里面含有砒霜后,轩辕辰羽冷冷的凝视王玉瑶,任凭王玉瑶如何辩解也无动于衷,淡定的摆摆手,“来人,把这位王小姐送回相府吧……” 王玉瑶双唇紧抿,没有挣扎,也不再浪费口水做无畏的辩解,随着两个侍卫走了出去,临走前她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站在角落,曾为她说过求情话的唐玲。 轩辕辰羽显然没有太多的兴致继续,瞥了眼站在角落目送王玉瑶离去的唐玲。 轩辕辰羽牵起芸昕的手,将头转向众人,笑道:“只是小插曲,大家受惊了,本王也只是担心有人对卿卿不利,关心则乱。”说着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原本寒光森森的箭羽瞬间收起,那些黑衣侍卫也消失在暗夜里。 那种威压被撤离,众人不由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想着那位丞相之女王玉瑶怕是毁了,被辰王退货回去,即使辰王没有动她,她此生名声怕是臭了,也再难嫁人。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打算找轩辕辰羽告辞离开时,轩辕辰羽再次开口,“十五,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这样一个问题。 十五还是恭敬的出列回道:“回王爷的话,属下今年二十六。” 轩辕辰羽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转头很温柔的看向身边的芸昕。 此时的芸昕目光也追随王玉瑶远去,心里也一阵感慨:长得的确很美,可惜是个没脑子的大家闺秀,应变能力还没有红玉强。 轩辕辰羽温柔如流水的声音飘入芸昕的耳朵里,“卿卿,你不是最喜欢做红娘之事,你说把谁介绍给十五做妻子比较好?” 芸昕这才回神看向轩辕辰羽,对上轩辕辰羽温柔似水的眼眸,她回以微笑道:“那是你的属下,他的婚事自然全凭王爷做主,都说忠臣配美人,王爷可是有人选?” 轩辕辰羽见芸昕眼里并没有异色后,一脸正色道:“十五,本王将唐玲姑娘赏你为妻,择日完婚。” 轩辕辰羽用了一个“赏”字,将女人视为货物一样廉价。 十五犹豫了一下,正打算低头谢恩,而一旁的唐玲瞬间炸毛,她自然不会表现得跟王玉瑶那般温柔懦弱,她上前一步在轩辕辰羽面前跪下,语气很强硬:“臣女请王爷收回成命。” 芸昕这才打量起唐玲来,她穿得很素雅,水粉色罗裙,裙摆是百褶款,纤腰用一条绣着年年有鱼的腰带束起,长发绾起,用两根素雅的簪子妆饰,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从她的言语里暴露她刚强的个性,不亏是出自武将世家。 芸昕打着看好戏的态度,目光在轩辕辰羽和唐玲之间打量。 原本安静的众人再次议论纷纷起来,很多人在猜测轩辕辰羽的用意,要知道唐玲和王玉瑶是皇帝赏赐给轩辕辰羽的美人,王玉瑶谋害芸昕赢得轩辕辰羽动怒,将其退货,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把唐玲当作一件物品赏给自己的属下,这也太……太伤美人自尊心了吧!怎么看,都有抗旨的嫌疑啊! 唐玲将腰挺直,声音响亮,“王爷,我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就是王爷的人,怎么可以再另嫁他人?” 轩辕辰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可本王不喜欢你,将你送人很正常,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本王也没有抗旨不遵。” 的确,轩辕辰羽这招棋走得很是刁钻,他接了圣旨,也将两个美人留在王府,他现在说不喜欢这两个美人,一个心机太重退货回去,另一个赐给属下,成就一段佳话,也是对她们的一份恩赐。总好过让这两个美人在王府后院孤老终身。 芸昕看到这里,也终于明白轩辕辰羽在打什么主意,对轩辕辰羽有了新的认识。 见唐玲想要反驳什么,芸昕笑道:“辰羽,十五优秀的很,你怎么不给他介绍名门闺秀,你看这位唐小姐,眼光那么高,还看不上十五,这样的两人凑在一起,强扭的瓜不甜,也没有幸福可言。” 众人一惊,听芸昕这口气,唐玲还配不上这位侍卫兄弟?真的不是这位侍卫兄弟高攀了将军之女? 芸昕将众人困惑不解的眼神尽收眼底,看到唐玲脸色出现一抹红晕,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 十五的眼里泛着感动的泪花,很多人鄙视他们这些侍卫,在这嫌贫爱富的年代,他们的地位不足矣配官家小姐,而芸昕却将他们看得很高,就如他们是伟大的将军一般。 芸昕走到唐玲面前,弯腰打量着唐玲,“你看不起这些侍卫,是因为他们出生贫寒,只配做富人家的走狗,因为你身份高贵,所以你觉得他们配不上你?” 被说中心思的唐玲面色青白交加,她的确眼界很高,她能做辰王妃的,为什么要屈尊降贵的嫁给一个小小的侍卫? 芸昕嘴角轻勾,指着十五说:“这位十五兄弟有情有义,与辰王生死与共,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定是一个好男人,好夫君,好父亲,他虽然收入微薄,但会把赚到的银两交给你保管;他很忙,忙着跟在王爷身边鞍前马后,他就没有时间看别的女子一眼,只会疼你一人。” 说着她站起身,在唐玲身边踱起步来,“王府后宅有什么好,有荣华富贵又如何?人活着只是为了这点虚荣?后宅除了一群女人相互算计,只会把你的青春耗尽。当你青春不在,还能剩下什么?是否有人会心疼的挽起你的手,温柔的说,岁月静好,在我眼里,你一直容颜未老。” 全场很安静,每个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下站着华灯下侃侃而谈的女子,她无比耀眼,说出的每句话都撼动人心,这些话说动每个人的心思。 芸昕还在继续说:“或许唐小姐喜欢住在王府里,享受这种奢靡的生活,然后跟数不胜数的小妾去争一个男人,斗得是心思,只希望那个男人可以只宠你一人。可是,世上有几个男人不花心,不喜新厌旧,不三妻四妾,越是权利至上之人,越是见多风花雪月,他们身边会有无数美人环绕,赶不尽。那样的日子,可是你想要的未来?” 唐玲愣住了,她的确不喜欢过这样算计的日子,论计谋,眼前这位芸昕姑娘比她强无数倍,她只是说几句话,王玉瑶就原形毕露的节节败退,与她生活在辰王府争宠,她没有那么多自信打败她,成为辰王的独宠。 唐婷摇摇头,“不,我也不喜欢那样围着一个男人过着争风吃醋的生活。”她求的,不过是一人心,独宠她一个人而已。 芸昕回道轩辕辰羽身边,对着唐眨眨眼眼,“王爷,婚姻大事,事关女人的终身幸福,你就容她考虑一段时间吧?” 轩辕辰羽双眸闪过异彩,点头道:“唐姑娘,本王明天要听到你的答案。” 唐玲抬头看向芸昕,唇抿得更紧了,她已看到芸昕在轩辕辰羽心中的份量,心里再次涌出羡慕来。 抬起头,一脸严肃的问:“芸昕姑娘的劝解说的很动听,那么你的意思,是不会让辰王有除你以外的女人?” 第一百零五章 心烦意乱 芸昕没想到唐玲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轩辕辰羽有几个女人真的不关她的事,他又不是她的谁。 所有人都用或打量或看好戏的目光看向芸昕,包括一向从容不惊的轩辕辰羽,他也很想知道芸昕的回答。 芸昕转过身,目光在那群因好奇双眼发光的富家子弟身上扫了一圈,轩辕辰羽握着芸昕的手,手心微汗。 芸昕自然也察觉到,转过头笑意嫣然的看着轩辕辰羽,她缓缓的吐字,话却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我是个善妒的,我一旦动了真情,我的男人自然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她只是用“我的男人”来代替,语气霸道的很。 轩辕辰羽却听得眉眼弯弯,心花怒放,这感觉真好,芸昕似在向他告白,那些人都是见证人。 轩辕辰羽牵起芸昕的手,亲吻她的手背,华灯下他深情款款,眸光亮如璀璨繁星,周围很安静,仿佛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他说:“卿卿,我很欢喜!” 芸昕有些恍惚,觉得这情节走向很不对劲,不是给唐玲牵红线吗?为什么变成她在向他告白! 芸昕羞耻的抽回手,然后转身快速逃离案发现场,身后却传来一声声鼓励声音,“王爷快追啊,王爷加油啊!”之类的话语。 芸昕感觉整个世界都要颠倒了,她心跳很快,只是演戏而已,那些不过是一场幻觉而已。 跑了很长一段路,芸昕扶着假山,大口的喘息着气,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清醒一点,轩辕辰羽对她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的待遇,太认真就输了,更何况他们真金白银换的这出戏。 心绪终于回归平静,芸昕转头看向宴会场地,那里依旧传来喧嚣声,看来轩辕辰羽并没有追来! 芸昕转过头,却没想到撞上一堵肉墙,鼻子一歪,瞬间泪流满面。 捂着鼻子,芸昕后退一步,骂道:“你搞什么啊,有胸肌了不起啊!” 轩辕辰羽露出一个很无辜的表情,“本王只是好奇卿卿贼头贼脑的,是在等我吗?” 芸昕翻白眼,语带嘲意:“想多了,不要叫我卿卿,好戏早就落幕了,辰王爷,入戏太深可要不得!” 轩辕辰羽低头凑近芸昕,双目灼灼,语气很暧昧,“是吗?卿卿方才的告白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芸昕后退几步,觉得轩辕辰羽越来越过分,说话也越来越暧昧,好似她真的跟他就是恋人般亲密的关系。 芸昕纠正道:“轩辕辰羽,刚刚那个……什么,只是让那个女人断了你的念想罢了,什么情真意切,这只是我个人对感情的看法罢了,你……不要想太多了!” 轩辕辰羽哦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笑了笑,转而言它,“芸昕,你昨晚喝醉酒做了什么,真的……不记得了?” 芸昕脑海再次警铃大作,她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喝醉了做过什么,难道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雷人的一幕?她的酒品没那么糟糕吧! 望着芸昕眼里的迷茫,轩辕辰羽一笑道:“你昨晚跟本王告白了,说第一次写情书,还写的那么认真,问我有没有被感动到。” 轩辕辰羽在陈述一件事实,芸昕的脸骤然红到耳后根,她发囧,很囧,看向轩辕辰羽的目光也有些做贼心虚起来。 可转念一想,自己心虚什么,那封情书也不是她本意,那是代笔好吗?怎么就变成轩辕辰羽调侃的借口了? 芸昕恢复正色,干咳一声,坚定的摇头,“我没有给你写过情书,王爷可能是幻听了。”这么尴尬的事,打死也不承认。 轩辕辰羽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架势,他站得笔挺,月光将他俊逸的面庞衬得他的五官越发的唯美,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慢慢与芸昕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显得很暧昧。 轩辕辰羽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嘴唇,就这样摩挲着,带着一丝暧昧的看着芸昕。 芸昕感觉头皮发麻,浑身的气血都在往头顶上冲,轩辕辰羽一步一步逼近她,她就一步一步后退,两人一进一退,有种猫捉老鼠的兴致。 终于,芸昕没有退路,她的后背抵在石柱上,清凉的感觉从背部传递到大脑,芸昕瞬间感觉自己清明了许多。 清醒一点的芸昕有些懊恼,她到底在做什么啊,为什么会在轩辕辰羽面前露出小女人的姿态?她在紧张什么,或者说她在期盼什么? 芸昕瞪着轩辕辰羽戏谑的双眸,怒道:“轩辕辰羽别闹!天色很晚了,那个黄金百两你明天再给我好了。”说着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打算从这场尴尬中抽身离去。 脚才动了一小步,轩辕辰羽的声音就在芸昕耳畔响起,两人距离极近,肩膀挨着肩膀,呼吸可闻。 轩辕辰羽的话就好似一颗地雷,迅速在芸昕脑袋里炸开花。 他说:“芸昕,昨晚你装酒疯吻了我,这笔账……要怎么算才好呢?” 轩辕辰羽的话很成功的将芸昕石化在原地,冷风从她的耳畔吹过,她的脑海一遍一遍的回想一句话:“我吻了轩辕辰羽?”她是有多饥不择食,才会去吻他?! 但芸昕很快从一片混乱中清醒过来,她告诉自己:不要慌乱,芸昕,这只是轩辕辰羽的奸计,就他的一面之词,怎么能当真?而且我半点印象也没有,轩辕辰羽就是欺负她宿醉断片,才说这些话调侃你的! 芸昕转眸很平静的看向轩辕辰羽,然后噗嗤一笑,像是听了一个笑话般,笑得畅快淋漓,眼泪飙风。 轩辕辰羽面色一僵,他这么一本正紧的说一件事,可没有在讲笑话,这个女人这是什么表情?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待笑够了,芸昕才用手指抹着眼睛的泪花,笑着说道:“轩辕辰羽,你这冷笑话的水平越来越高明了,我虽然断片了,但我肯定……我一定没有亲过你,事关我的名节,你以后不许拿这件事开玩笑了。” 在轩辕辰羽的目瞪口呆中,芸昕飘飘然远去,走了几步,某女还不忘回头对轩辕辰羽挥挥手,“轩辕辰羽,黄金百两哦,明天我会来找你。”她把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暧昧,似回报轩辕辰羽刚刚的调侃。 轩辕辰羽嘴角抽了抽,也不示弱的回了一句,“好,本王一定洗干净了等着卿卿来!” 轩辕辰羽的话音一落,芸昕脚底一滑,然后华丽丽的摔倒,芸昕的怒骂声传来:“轩辕辰羽,你个厚脸无耻的!” 轩辕辰羽的嘴角扬起一个胜利的笑,他没有上前去扶芸昕,而是转身朝他的院子走去,边走边回,“不敢,卿卿,是你借酒装傻的本事比本王高上一筹,本王不及矣!” 芸昕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本想转来大骂几句,可原地哪还有轩辕辰羽的身影,她捏拳,“混蛋,算你跑的快!” 第二天,芸昕自然没有去找轩辕辰羽,出了那么尴尬的事情,她哪里还能厚颜无耻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找轩辕辰羽要那黄金百两。 芸昕将自己关在药阁里面壁思过,她要好好静静,再这样下去,她看到轩辕辰羽的脸,就会不由自主想到轩辕辰羽那些调侃的话来,真的很尴尬!尴尬到无脸见人! 当然,她也在很认真的回忆,醉酒那天有没有主动吻了他。 时间一晃就是一天过去…… 茉莉趴在坐在上,看着芸昕拿着一本书册,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主子,昨晚宴会上发生了什么啊?听说皇上赐给那病王爷的两个女人都走了,一个回了娘家,一个跟十五成亲了,你是不是又去做了红娘?” 芸昕恍若未闻,茉莉继续说:“今天王府里都在沸沸扬扬的传主人呢!” 芸昕终于从游魂的状态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书,芸昕长长的叹息一声,“他们都说我什么了?” 茉莉如实道:“他们说主人好霸气,好威风,好聪明,好善妒,不但霸占王爷的人,还霸占他的心,还不许他对别的女人动情。”说着茉莉捂嘴一笑,“主人,你承认了吧,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茉莉:根据我对主人的观察,主人已经对那个病王爷很上心,即使我想将主人爱情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女皇大人,我真的尽力了啊! 芸昕愣愣的看着茉莉,脑海里浮现出一抹白色的身影,他会有缱绻柔情的眼神望着她,温润如玉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那个人才是她所喜欢的,而非轩辕辰羽。 芸昕摇摇头,她抱着头,有些苦恼,“茉莉,我想辰王府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待下去,她怕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茉莉一喜,她就知道主子很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不会在一个凡人身上浪费感情。 茉莉笑道:“主人,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主人,你跟那个病王爷本来就不可能,因为女皇已经为你定下一门亲事,你早就有了未婚夫君。” 芸昕转头看向神采奕奕的茉莉,她苦涩一笑,“是吗?”自己一直逃避自己的真实身份,每次看茉莉提起自己的身份总是双眼亮晶晶的,看来自己的身份非同寻常啊。 芸昕掏出怀里的黄色纸鹤,想到墨浅溪在临走前说的话,她想:如果我拜托师父帮我寻找七彩雪莲,他会不会应允呢?凡事总归要试一试,不试永远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正胡思乱想之际,外面传来敲门声。茉莉见芸昕一副不愿搭理的意思,她便走到门边提高声音问道:“谁?” 第一百零六章 打什么主意 门外的人明显被那一声“谁”给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冷静的说道,“主子让属下带话给芸昕姑娘,他说,黄金万两已经备好,请芸昕姑娘亲自去取。” 敲门的正是圆月,他只是没想到,居然在芸昕的房间听到茉莉的声音,真的不是他的幻觉? 芸昕叹息一声,单手支着头,一副头疼的表情。 看来轩辕辰羽是很想看到她囧囧的样子啊,也罢,既然自己打定主意要走了,那么她就走一趟,等拿到黄金就告辞离开,到时在用纸鹤联系到师父,求他老人家帮一个忙带自己去寻找七彩雪莲,有师父当她的保镖,那是何等的威风,想干啥就干啥,正条大路可以横着走。 芸昕带着茉莉跟在圆月的身后走出辰王府,大门口早已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望着华丽的马车,芸昕想:轩辕辰羽在打什么主意?她以为圆月带她去账房取金子,没想到却把她带到大门口,取个金子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的? 圆月见芸昕犹豫,对着她做了请的手势,事已至此,芸昕不再多想的跳上马车,掀开车帘子走了进去。 马车里飘散着淡淡的艾草香气,轩辕辰羽坐在靠着车壁而坐,手里捧着一本书,接着透过车帘的阳光认真的看着书,看到芸昕进来,他放下书册,露出一个笑来,语气带着一丝庆幸,“本王还以为,芸昕不会来见本王?” 芸昕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却在心里腹诽:的确很不想见你来着,唉!看在黄金百两的面子了,我屈服了! 芸昕坐好后,轩辕辰羽就命令马车起程,茉莉坐在车辕上,与车夫一道赶着车。 马车里真的很安静,芸昕总觉得有些不自然,明明只是假扮情侣,明明已经结束那所谓的情侣游戏,而她与轩辕辰羽之间总是流动着暧昧的气息……就好比现在,轩辕辰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书,而她的目光会很自然瞥向他。 芸昕自我安慰道:一定是马车里的空间小,我才会若有似无的看向他。 芸昕撩开马车帘子看向窗外的风景,马车已经走出城门走在乡间小路上,两侧是秋叶缤纷的桐树,还有不少黄色树叶挂在树枝上,随着阳光的折射五彩斑斓。 稻田里是黄灿灿的稻谷,随风如浪般翻涌着,发出沙沙的响声,秋风也带着凉意吹拂芸昕的脸庞。 芸昕想:现在已是深秋,再过几天就要入冬了啊,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芸昕看得累了,便放下车帘转头对上车箱里那一道灼热的目光,轩辕辰羽靠在车壁上,面色有些苍白,眼眸澄澈,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很认真,很认真。 芸昕避过轩辕辰羽过于炽热的目光,空间很尴尬,她便想着找点话题聊。 芸昕:“轩辕辰羽,你的黄金藏在哪里?这路越走越偏,你在打什么主意?” 轩辕辰羽淡淡一笑,神秘的说:“到了就知道了……”一副神秘莫测,不愿多说的样子。 芸昕高抬下巴哼哼两声,拽什么拽,装什么高深?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了? 马车里再次陷入一片安静,不知多久,轩辕辰羽淡淡的问:“芸昕,你似乎很不愿意跟本王在一起?”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芸昕在脑海思忖着,闭上眼睛装睡,她的声音懒洋洋的传入轩辕尘羽的耳朵:“好困呢,到了叫我。” 轩辕辰羽无语,好吧,再次被无视了!芸昕,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多久! 马车行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在芸昕快要昏昏欲睡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芸昕的脑袋也随着马车停下的惯性往前冲,轩辕辰羽张开双臂,等待芸昕的“投怀送抱”。 没有防备的芸昕毫无悬念的一头栽进轩辕辰羽温暖的怀抱,熟悉的药草香气扑鼻而来,有力的大手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这动作非常熟练,好似曾经做过千百遍。 芸昕从轩辕辰羽怀里抬起头,一脸迷茫的看着好整以暇的轩辕辰羽,突然问道:“轩辕辰羽,你是不是也这么抱过别的女子?” 轩辕辰羽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坚定的说:“没有。” 芸昕眨眨眼,心想:既然没有,那你还抱得如此熟练!嘴角的笑,分明就是在告诉我,有阴谋! 轩辕辰羽继续解释:“芸昕,你想太多了,本王是担心你把车壁撞坏了,勉强牺牲一下肉体!” 芸昕嘴角一抽,如踩到仙人球般迅速跳开,摸了摸撞疼的额头道:“原来,我撞的……只是一堵墙啊!” 然后,某女很平静的整理一下仪容,撩开车帘跳下马车,轩辕辰羽再次被无视…… 轩辕辰羽跳下马车,他们站在云山脚下,此山云雾缭绕,芸昕望着长长的阶梯,如上云霄,轩辕辰羽的声音淡淡在芸昕身后响起:“这里是云山,盘山而上,那里有座寺庙,我母妃的灵位就安置在那里。” 芸昕:轩辕辰羽的母妃早就过世,他这是要去扫墓?等等,他要去看母妃带上她做什么? 思及此,芸昕突然转头望向轩辕辰羽,“你去祭拜母亲,我在这里等你。” 轩辕辰羽一手捏着下巴,望着芸昕问:“芸昕,你不想看看本王房间里的那幅图出自何处风景?” 芸昕伸了个懒腰,看向云雾袅绕的山顶,“那山那么高,上去太累了,就在下面等你好了。” 轩辕辰羽继续诱哄:“芸昕,这山顶可是有一片湖,湖里可是有长寿鱼,相传吃了那鱼可以延延益寿!还有,那里有一棵许愿树,上面挂着很多许愿瓶,听说很灵验……” 芸昕果然眼冒星星,拉着轩辕辰羽的袖子,“真的吗?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说着拉着轩辕辰羽的袖子就往台阶而去。 轩辕辰羽嘴角勾起一个胜利的微笑,转头对马车旁的十五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十五没事别出来打扰他和芸昕独处。 十五的嘴角抽了抽,摸着头有些好笑,主子似乎越来越小孩子脾气了,那个冷静自持,玉树临风,雅人深致,雍容闲雅的主子去哪了呀! 茉莉正打算跟上芸昕,却被十五一把拉住胳膊,点了身上的穴位,变成一个木头人,然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芸昕越走越远。 芸昕与轩辕辰羽登着山,嘴也没闲着,“轩辕辰羽,你娘是贵妃吧?为什么她会葬在云山?” 轩辕辰羽大步往前走,神色如常,并没有因芸昕提及起他的母亲而恼怒,“皇陵自古也只有皇后和皇帝才能进入,像我母亲那样的身份自然是进不去的。母亲去世那天,我就跪在金鸾殿大门口,求父亲将母亲葬在云山,她此生只是呆在宫里,只能看到小方天空,她希望死后能葬在云山看那片云雾仙境,看你日出日落……” 芸昕打量着轩辕辰羽平静的的侧脸,她还是发现他眸底隐藏不住的伤痛,芸昕想:他一定很难过吧,他的父亲是皇帝,所以生来给他的关怀是最少的,唯一对他好的母亲也撒手人寰,他的兄弟却百般算计他,不过十岁的他早已尝尽世间百态,也难怪他的心会变得那么冷漠,他的心是孤寂的,渴望被关怀,却裹上层层伪装,让人看不清真实的他,像个洋葱一样。 或许是三年前的那个女人给了他最沉重的打击,也正因为他的心是洋葱,他早已不信了天下,红玉只是他信手捏来的棋子,轩辕澈利用红玉拴住他的心,却被他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轩辕辰羽转过头,看着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芸昕,阳光柔和的洒在她身上,她的五官也越发的清丽动人,她眨着睫毛静静的望着他,似要透过这双澄澈的眼睛看透他的内心。 轩辕辰羽被芸昕这样看着有些无处遁形,他转过脸,似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为什么那么看着我?”看得那么露骨,我会误解的。 芸昕问:“那幅挂在你房间里的字画,上面的诗句,只是纪念你母亲所写?” 轩辕辰羽点点头,再次转头看向芸昕时,芸昕已经收回那炽热的目光。 芸昕:“原来如初。”当时她还以为轩辕辰羽带着那个初恋来过云山,才会有那样的感慨。 芸昕又问:“你之前也是一个人上山?还是……有人同行?”芸昕想问的是:轩辕辰羽,你带过几个女人去母亲的墓前? 轩辕辰羽转过身背对着芸昕,声音淡淡的传来:“当然有人同行……” 芸昕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轩辕辰羽让她上山有特别的目的,看来只是她想太多了。 突然之间芸昕很想问轩辕辰羽,那个死去的芸昕是不是也来过这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有什么资格问这个问题,她又不是他的谁? 芸昕继续跟着轩辕辰羽的脚步往山顶走,才走了两步,就听轩辕辰羽说:“十五和圆月也陪着我来过,那时身子不是很好,他们担心我会昏倒在山路上,便陪着我到山顶的凉亭里。”似是在向芸昕解释,那个陪着他上山的人有谁。 芸昕心里也似轻松了不少,还好,她真的没有被轩辕辰羽当作替代品,在他的心里,她还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两人走了一半山路后,选择在半山腰的凉亭里歇息,凉亭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坐着休息,芸昕和轩辕辰羽本就容貌出众,这么并排而行,更是被不少人误认为是新婚夫妻。 一位坐在石头上扇着笠帽,笑得无比憨厚的五十岁大爷冲芸昕二人招招手,“郎君和夫人可是要买碗水喝?两人长得真好看,老头我可算见识到什么叫璧人佳偶。” 第一百零七章 耍得团团转 芸昕指了指自己,才确定这位大爷的确是在招呼自己,被人唤作“夫人”芸昕浑身发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明明一个黄花闺女好吗?不喊她姑娘,却唤她“夫人”! 于是芸昕双手环胸,很有骨气的侧过头,觉得无视这位有眼无珠的老头。 正巧一对夫妇携手离开,亭子里空出两个多余的位置,芸昕便一屁股坐在中间,双手张开,一个人坐两个人的位置。 厅内还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他本也想去空位坐坐,被芸昕来了这么一手,他也只能笑着摇头走开。 坐在芸昕身侧的是个肥胖妇人,看到轩辕辰羽后,那一双眯眯眼瞬间睁得如铜铃,一脸的花痴样,就差没流出口水来。 见芸昕在她身边坐下,肥妇人凑过脸来搭讪,“娘子,你对你家夫君可真好,还给他占座位!” 芸昕惊得的下巴要掉到地上,“什么啊?他……不是我夫君,我还未婚……”大妈,你也老眼昏花了吗?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好吗? 肥妇人显然不信,笑道:“原来是私定终身的,家人没同意啊!不用不好意思,近些年来云山许愿的青年才俊可不少,有些还手拉着手,见怪不怪了。”妇人声音很大,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此时的轩辕辰羽走到卖水的老头面前,不多时端着两碗水朝芸昕走来。 当然耳聪目明的轩辕辰羽将肥妇人的话全听了去,他很温柔的看着芸昕,将手里的一碗水递到芸昕面前,“昕儿,喝水。”那声音温柔至极,多情至极。 芸昕觉得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竖起,快成为炸毛刺猬。 芸昕用眼睛狠狠的瞪着轩辕辰羽,那眼神似在说:轩辕辰羽,你在玩什么花样,快帮我澄清啊?我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轩辕辰羽好似接收不到芸昕的暗示,优雅从容的在芸昕身边坐下,然后挪了挪臀部,示意芸昕不要一个人霸占两个人的位置。 芸昕机械的动了动,乖乖的腾出一个位置,但她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轩辕辰羽,继续暗示:轩辕辰羽,不要太过分了,我跟你什么都不是,你干嘛不澄清? 轩辕辰羽入座好后,将盛满水的碗递到芸昕面前,他的唇凑近芸昕的耳朵,往她的耳朵里哈出气,看到芸昕耳根发红,这才说了四个字:“这样很好!” 他居然说这样很好?哪里好了!传出去她还能嫁人吗? 芸昕小脸微红,那是被气的,不是被羞的,她接过轩辕辰羽递过来的碗,很想将手里的一碗水往他脑袋上泼去,让这个笑得春风般和煦的家伙好好醒醒脑! 她的动作才做了一半,就听到轩辕辰羽很温柔的声音传来,“芸昕,浪费是可耻的,那老伯说了这是最后两碗水!” 意思是:她把水浪费了,待会还有一半的山路要走,万一渴死了就不能怪他没好心提醒! 芸昕磨牙,感觉身周传来不少看热闹的目光,她尴尬的收回动作,然后乖乖的把碗里的水给喝光,以此来降火。 不得不说这水清凉解渴,想是井水,芸昕的火也被灭的差不多。 芸昕努力的自我安慰:清者自清,何必要向那些围观群众解释那么多。 芸昕喝下那一碗水,便将碗还给那个卖水的老大爷,那个肥胖的妇人继续唠叨道:“想我年轻的时候呀,我相公也是这样追着我跑,不管我去哪里都得跟着,生怕我个转眼就不见了……” 芸昕自是不想理会这位唠唠叨叨的妇人,转身就往山上走,轩辕辰羽见芸昕离开自然紧随其后。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芸昕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心口也觉得闷闷的,摸了摸怀里的银票,这才心情好点,嘴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轩辕辰羽面色有些苍白,每次上山祭拜母亲心情总是凝重的,然而这次,他只想让芸昕陪着他一起走过这条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 走过一段山路后,轩辕辰羽突然拉住芸昕的手,芸昕抬头不明所以的看向轩辕辰羽,又看了看刚刚自己所处的地方,原来,她刚刚精神飘乎的走着,这些石阶上因下雨长出不少的青苔,轩辕辰羽害怕她踩着上面一不小心会滑倒,这才出手拉了她一把。 芸昕说了声谢,就挣脱轩辕辰羽的手,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走,这样子像是在生气! 轩辕辰羽努力回想,自己是在哪个不经意间得罪了她,想了半天,觉得是刚刚在休息的凉亭,被人误解成夫妻,所以……她生气了! 轩辕辰羽无奈一笑,假扮成他的爱妾时,也没见芸昕那么不高兴啊?而且他们已经熟到一个枕头睡过,抱也抱过,亲也亲过,(虽然亲芸昕的时候,芸昕处于意识模糊状态)现在考虑名节问题,是不是晚了点? 两人继续这样以前以后的往山上走着,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旷古清幽的钟声传来,在山里回荡着人,此时此刻他们所处的山路多了雾气,再加上清幽的钟声,如置仙境。 钟声似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而来,闻此钟声,芸昕感觉所有烦杂的情绪都从脑海清空,连着空气也变得清爽起来。 再行走一盏茶的时间,芸昕和轩辕辰羽重要爬上山顶,如眼的是一座黄泥墙的寺院,寺院朴素至极,门前有一颗常青树,树冠呈伞状,远看有点像蘑菇。 寺庙的门匾上赫然写字龙飞凤舞的“云隐寺”,寺院的上空香烟萦绕,灰色的烟雾随风而散,也在告诉芸昕这座寺庙香火旺盛。 在寺院大门口站着一位身穿蓝色僧袍的瘦高僧人,此时门口人来人往,不少香客从里面出来时经过他身边,都会尊敬的朝他行一佛礼,他垂眸也回了一个佛礼,态度清冷疏离。 当那僧人再次抬起头时,他朝着轩辕辰羽所在的方向行一佛礼后,缓步朝他们走来。 芸昕自然也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想着轩辕辰羽只是来祭拜母亲的,而这僧人的表现,好似他早知道轩辕辰羽回来,特意出来迎接。 见芸昕困惑,轩辕辰羽解释道:“母亲的灵位一直放在寺院之中,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上山祭拜母亲,加上我特殊体质,这里的方丈见我被病痛折磨,都会留我在寺院里,泡上寺院中的神泉缓解体内双毒,今年事务繁忙了些,就晚了两天,方丈怕我会出什么意外,才会命弟子守在门口等我。” 芸昕点点头,“原来这样,还要泡神泉啊,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这样,她就不上山了。 轩辕辰羽耸耸肩,表示他很无辜,“你又没问。” 芸昕本就没打算要与轩辕辰羽一起去祭拜他的母亲,她又不是他的谁,便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转转。” 轩辕澈辰羽似乎早知道芸昕会这般应答,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随意。” 芸昕嘴角抽了抽,随意是什么意思?他不担心自己会弃他离开? 芸昕思忖间,轩辕辰羽的淡淡的声音继续传来,“这里天黑的早,一旦入夜雾气会很大,不要随意乱走,而且这本过厢房。” 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上山,芸昕自然不会傻到再花两时辰的时间下山去,轩辕辰羽也是猜到芸昕的心思,才会叮嘱她“不要乱跑”,而不是“不要下山”。 这时,蓝衣僧人已经来到芸昕和轩辕辰羽面前,对着轩辕辰羽行佛礼后说:“轩辕公子,方丈已经在禅房等候多时。” 轩辕辰羽点点头,转眸看向芸昕,再次叮嘱道:“不要乱走。” 芸昕吐吐舌头,怎么觉得轩辕辰羽这话,那么像大人在叮嘱不听话的孩子! 芸昕老实的点头,手指着那棵“蘑菇树”,信誓旦旦的说:“我会在那棵树下等你,绝对不会乱走!” 轩辕辰羽的嘴角扯了扯,才满意的转身朝寺院而去。 芸昕目送轩辕辰羽和僧人身影离开后,她便在寺院的大殿之中转了一圈,学着那些香客虔诚的朝着各路的菩萨拜上一拜后,芸昕觉得,自己有样学样的姿态有些滑稽,那僵硬的动作似在说,她以前可从来没祭拜过神灵。 逛了一圈后,她就向人打听这里是否有棵许愿树,而那些人指着寺院门口的那棵“蘑菇树”说:“姑娘,这里没有许愿树啊,这山顶唯一的风景就是云海,但云海要早上看才好看;还有就是那棵云树,因树冠的形状长得很像云,以此得名,并没有姑娘说的什么许愿树。” 芸昕一头黑线,瞬间觉得自己是被轩辕辰羽给耍了个团团转,好吧,她果然很好骗! 芸昕摸了摸肚子,体力消耗过度,有点饿也有点困,想到轩辕辰羽说的香房,便询问寺里的小和尚。 小和尚也是个热情的,带着芸昕走到甲字香房,听到芸昕说肚子饿,转眼就跑开了去。 芸昕推开厢房门,房间里浓郁的檀香味充斥着她的鼻子。小和尚再次回来时,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两个馒头。 芸昕开心的接过两个馒头,觉得自己怎么说也得表达一些感谢的意思,掏了掏怀里,摸出一颗珍珠放在小和尚的手心,小和尚拿起圆圆的珍珠放在眼前细细的打量后,谢过芸昕后蹦蹦跳跳的离开。 挥别小和尚,芸昕拿过两个包子转身进房,随即关上房门。 在芸昕厢房对面不远处的矮树丛里露出一双充满怒意的赤红眸子,她的视线狠狠的盯着芸昕的房门,阴森森的自语:“上次算你走了好运,这一次你就没这么好运气……” 第一百零八章 心仪之人 夜幕渐渐降临,云山山顶处蒙上一层雾霜,白天的温度适中,晚上就会感觉如入冬般冷。 芸昕缩在被窝里感觉越来越冷,这种感觉很不好,她想要清醒过来,可眼皮越来越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恍恍惚惚中似乎听到有人急切的唤着她的名字,那么惶恐不安,手足无措的声音,是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好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人是谁?可她还是睁不开沉重的眼皮,想要说些什么,她已冷得牙齿直打颤,哆哆嗦嗦想说点什么,却表达不出所以然来。 手腕似乎被一只手扣住,她不知道那个人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扣住她的手腕?她想要甩开,却是有气无力。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感觉有一股热流自她的手心传入她的身体,渐渐寒意被驱散,那股暖流绕行身子一周后,停留在她的胸口处。 似有一个人,将她拥在怀里,像似害怕失去什么般抱得很紧。 寒意被驱散,她也陷入深度睡眠……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过窗户纸打在芸昕的脸上,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睛,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想到昨晚自己冷的缩成团,下意识的翻身要坐起,她才一动,就感觉身边有人。 芸昕瞬间警铃大作,本来还因睡眠过头的飘忽思绪突然归位,脑子里闪过各种狗血版本……昨天有采花贼进了房间?或者她梦游所以上错了床?或者轩辕辰羽昨晚化身色狼吃了她?! 芸昕第一反应是检查身上的衣服是否还穿戴整齐,低头看的自己依旧穿着昨天那身衣物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失身! 确认无误后才转头看向身旁之人,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在看的身旁之人是轩辕辰羽后又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的舒坦是因为什么,或许是自己早就跟轩辕辰羽同塌而眠过,已经见怪不怪。 芸昕拍着自己的脸,为什么轩辕辰羽会躺在他身边,他就不会换一间香房睡,非得跟她挤在同一张床上?明摆着是占她便宜嘛! 芸昕心里的怒火在此熊熊燃起,她推了推轩辕辰羽怒道:“轩辕辰羽,你太过分了,你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我跟你没名没份的,又不是夫妻,为什么会睡在一起?” 芸昕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可话出口后怎么听都怪怪的,赶紧补上一句:“轩辕辰羽,别装死,这件事你要给我个理由!” 芸昕扶额,怎么越说越奇怪。又仔细打量着双目紧闭的轩辕辰羽,突然发现他的面色很不对,他的面色本是苍白的,而现在面色却透着灰。 芸昕这下急了,也顾不得生气,开始急切的摇晃着轩辕辰羽身子,心里的恐惧浮上心头,并且在逐渐扩大。 此时并非月圆之夜,轩辕辰羽却提前发病,真的很诡异。 芸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她? 芸昕转身就要下床,她的手支着在床铺上,这时一只沁凉的手搭上了她的,芸昕的心猛然一颤,转过身看向身后。 轩辕辰羽吃力的睁开眼睛,灰白的面色,还有苍白到没有血丝的唇,他黑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芸昕,似打量着她的气色,沙哑着声音说:“芸昕,你醒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问候,芸昕却听得心头一梗,眼睛有些发酸,但她很快就将眼泪逼回去,语气是责怪的,“轩辕辰羽,少装病吓唬人,你没事就喜欢用这招唬人,我都已经厌烦了。” 良久,传来轩辕辰羽的苦笑声,“看你有力气骂人了,就知道你没事了……”说着他挣扎了两下,想要起来,发现身子有些软绵绵的,便继续用那双乌黑深沉的眸子打量着芸昕。 听出轩辕辰羽话里的意思,芸昕的心咯噔一下,抬手抚上轩辕辰羽冷汗淋漓的额头,正色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轩辕辰羽不要瞒着我,你体内的毒是怎么发作的?” 芸昕有些心有余悸,想到昨晚自己冷得直打哆嗦,后来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她的手心注入…… 现在想来,给她注入暖流之人是轩辕辰羽,心里莫名的感动,之前觉得轩辕辰羽冷漠无情,还以为自己出事,他也会见死不救,却没想到他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芸昕见轩辕辰羽一直用舌头舔着嘴唇,便很自觉的为他倒来一杯水,扶起他喂她喝水。 轩辕辰羽抿了几口茶后,被芸昕扶着靠在床头,他才缓缓的说:“昨天我去祭拜母亲后,我就去了方丈的禅房里听禅语,等我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暗,我思忖着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厢房里休息,我本没打算入门,只是经过你住的房间前,发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趴在窗口……” 芸昕听得紧张的捏着衣袖,轩辕辰羽继续说道:“我便上前与黑影搏斗了一番,黑影很狡猾眼见情况不对,应付几招就想逃跑,我担心他已经对你使了什么手段,不愿多做纠缠,发出一只见血封喉的飞镖后,我就朝房间赶回。” 芸昕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没看清那个黑衣人有没有死,然后你就回房间了?!”放虎归山很可怕,轩辕辰羽你到底在想什么?! 轩辕辰羽对着芸昕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语气也是坚定无比:“芸昕,你的生死比那个人更重要,他若这次不死,大不了放长线钓大鱼,倒时一锅端了就是。” 芸昕愣住,阳光打在轩辕辰羽的脸上,将他脸上的灰白渡化,倒显出几分精神,那双凤目在阳光下波光潋滟,直勾勾的看着她,很认真很认真。 芸昕很想问他:更重要……是有多重要?话到嘴边转了一个弯,芸昕催促:“后来呢?” 轩辕辰羽看到芸昕眼里一闪而逝的欣喜,看来,听到他第一时间赶过来看她,她是感动的。 轩辕辰羽继续说:“我推门而入,你已经在床上缩成一个小虾米,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我扣上你的脉搏检查了一下,”顿了顿,在芸昕期盼的眼神下缓缓说,“你是中了蛊毒。” 芸昕心猛然一抽,惊恐的瞪大眼睛,怎么会中蛊毒?她的思绪回到那个给她两个馒头,拿着珍珠蹦蹦跳跳离开的小和尚,直觉手脚发凉。 她没有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没有去不该去的地方,只是吃了那两个馒头,当时她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可银针上没有任何显示。 芸昕定了定神,还是觉得先听完轩辕辰羽的事先,便追问,“后来呢?” 轩辕辰羽:“还记得我喂你喝过我的血?” 见芸昕点头,轩辕辰羽继续说道:“我的血正好可以压制那蛊毒,你只是会感觉冷,你时你已经冷到牙齿打颤,我便运功帮你祛寒,将你身上的寒气渡到我身上……只是我的体质动不得内力,一旦动用寒毒就会提前发作……” 在芸昕满含泪水的眼眸下,轩辕辰羽却是虚弱的一笑,“那人怕是没想到你和了我的血,那毒性也在你体内活动,却不妨碍你的生活。” 芸昕问:“如何我没喝你的血,中了那蛊毒会怎么样?” 轩辕辰羽想了想说:“此毒侵入心脉,蛊会在你身上慢慢长大,它以血而生,幸好发现得即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芸昕想笑的,可是她笑不出来,嘴角扯了扯,还没说半个字,眼泪却落了下来,“轩辕辰羽,谁让你自作多情帮我解毒的?你都自身难保了,还那么不惜命,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后面的话芸昕说不下去了,她想说:万一你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轩辕辰羽伸手为芸昕抹去眼角的泪,笑道:“你哭什么,真丑!” 芸昕自然没有心情理会他的冷幽默,抹了一把泪问:“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早知道会这样,在别院的时候,她应该多炼一些丹药随身携带着,她的那些药都交给了茉莉保管,她也没有后备药。 轩辕辰羽摇摇头,“没事了,我早就身中百毒,也不怕多加一种,正好可以以毒攻毒。”说着还露出一个微笑,表示他真的没事了。 芸昕声音有些哽咽:“轩辕辰羽,这是不是你演的一出英雄救美的戏?就是想打动我,好让我喜欢你?” 轩辕辰羽哭笑不得,“芸昕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本王已有心仪之人;而你也很明确的说过不喜欢我,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本王有必要拼去半条命,去换你的爱情?真是可笑,你听好了,本王不喜欢你。” 芸昕再次愣住,她呆呆的望着轩辕辰羽,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听到他说有心仪之人而难受,还是因为他那么不给面子的说不喜欢她而难受? 芸昕大有打破砂锅问道底的气势,“你喜欢的人是谁?红玉吗?她死的时候你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自然不会是她……那你喜欢的人还有谁?” 轩辕辰羽被芸昕这么逼迫着有些不自在,他才不会承认他喜欢谁,转移话题,“芸昕,你昨晚可是吃过什么?” 果然,芸昕的思路跟着轩辕辰羽而转,想了想说:“一个小和尚给我的馒头。” 轩辕辰羽诧异的看着芸昕,“小和尚?怎么会有小和尚,方丈也没有收徒。” 芸昕脑海里再次警铃大作,没有小和尚吗?那昨晚她遇到的那个,又是谁? 芸昕将昨晚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末了她说:“我不相信,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说完丢下这句话跑了出去。 轩辕辰羽想拉住芸昕,抬手却没能抓到她的半片衣角,最后只能目送芸昕疾步而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第一百零九章 我不放心 芸昕打算去找方丈将昨天那小和尚的事情问个清楚,出家之人不都是慈悲为怀,到底是谁想要害她? 穿过院子,芸昕走在香烟袅袅的香炉旁,此时的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白衣翩翩,墨发在风中飘扬,丝丝缕缕无不牵引她的思绪,这个画面好熟悉,像在梦里寻寻觅觅,百转千回…… 心弦被触动,芸昕疾步追上去,清晨的的云山云雾袅袅,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切感。 芸昕一心想要抓住那道熟悉的背影,只是迫切的想要看看他的脸,看看是不是跟梦里那张朦胧的脸相重叠?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因为梦里的那个男人说喜欢她,想要把她刻入心里而打动了她,还是因为其他…… 那个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芸昕的视线,此时的芸昕站在断崖之上,眺望云海日出,正如轩辕辰羽画中所绘,这画面是多么的气势磅礴,恍如诗中所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魄。 芸昕呆住,望着云海,纷杂的思绪渐渐消散,她深呼吸一下,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打算回去给轩辕辰羽弄点吃的。 才转身就看到云树下站着一道白衣身影,清风徐来,那人衣袂飘飘,只是站在那就如一棵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让人无法忽视。 男子眉目如画,那清冷高贵的气质浑然天成,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久别重逢的笑,声音如高山流水般好听悦耳,“芸昕,许久不见,最近可好?” 芸昕的第一念头却是:刚刚那熟悉的背影是他吗?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出现在我梦里说即使忘记自己,也不会忘记我的人? 芸昕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眼里似有雾气,因为他总是在她特别狼狈的时候出现,总是对着他淡淡的微笑,温润如玉,就如拨开云雾的曙光。 芸昕在白衣男子五步处停下,她扬起欣喜的笑,很认真的看着他,“师父,你来了……” 来人正是墨浅溪,白衣胜雪,墨发如缎,望着芸昕的目光带着一丝笑意,对于芸昕会在这里丝毫不意外。 芸昕却是欣喜的问:“师父怎么会在这里?都说无巧不成书,能在这里遇到师父真好。” 墨浅溪笑着点头,言简意赅的说,“芸昕,我是来接你的。” 芸昕愣住,不太明白墨浅溪话里的意思,来接她?师父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墨浅溪浅浅一笑,解释道:“最近山下有妖孽作祟,我便下山巡视,恰巧看到你也上云山,想到你之前说过要去找解药,正好一起结伴同行,为师也顺便传授你一些修仙法术。” 芸昕兴奋的鼓掌,有种心想事成的愉悦感,她绕着墨浅溪蹦蹦跳跳,“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太好了!我一直在看师父给的入门手册,好多地方都不懂呢,正好要向师父请教……”想到什么,芸昕抓起墨浅溪的袖子往前跑,“对了,师父,轩辕辰羽他中蛊了,你神通广大,就救救他。” 墨浅溪插不上一句话,就被芸昕拉着跑,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她的脚步,像个孩子似的狂奔。 轩辕辰羽在房间里左等右等也不见芸昕回来,心里生出一丝惶恐来,那个女人不会丢下他跑路了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轩辕辰羽也越发暴躁起来。 就在他挣扎着下床,打算去找芸昕时,门终于被打开,芸昕踏着阳光走进房间,看到轩辕辰羽面色灰白的站在床前,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瞬间恼怒。 “轩辕辰羽,你在做什么?瞪我做什么?”她将轩辕辰羽扶回到床上,墨浅溪也跟着走进房间,看向轩辕辰羽的目光多了敌意。 轩辕辰羽瞪着芸昕,自然是指责芸昕不照顾他这个病人,却跟陌生男子如此亲昵。他可没眼花,芸昕的确是拉着那个白衣男子的衣袖进来的,心里有些发酸,却又不好发泄,只能用眼神杀向芸昕。 芸昕一头雾水,只当轩辕辰羽闹王爷脾气,对着墨浅溪介绍道:“师父,他就是轩辕辰羽,我的朋友。” 轩辕辰羽不善的打量着墨浅溪,“你就是芸昕新拜的师父?”长得这么年轻,当师父行不行?有没有真才实学?芸昕的眼光真不行,拜师怎么也得找个清风道古,白发苍苍,有点阅历的! 墨浅溪听轩辕辰羽冒着一肚子的酸水不,由觉得好笑。且不说他跟芸昕只是朋友关系,却打着朋友的名头,管着她,芸昕向来喜欢自由,不觉得他很烦? 墨浅溪摆出一副君子之态,“芸昕的确是在下的徒弟,轩辕公子可是有意见?” 轩辕辰羽忽略墨浅溪挑衅的话语,看向芸昕很认真的说:“芸昕,我都快饿死了。” 芸昕:病人就是矫情,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了! 芸昕转头对墨浅溪抱歉一笑,“师父,帮我看着他,我去找吃的,一会回来。” 直到芸昕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墨浅溪走到轩辕辰羽身边,一把扣住他的脉搏,一面用凉凉的打量着他的面色。 轩辕辰羽的身子没有墨浅溪那么健硕,也不打算挣扎,只是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看着他。 墨浅溪打开随时携带的储物袋,找出一个绿色瓷瓶扔给轩辕辰羽,他的语气没有跟芸昕说话时的温润,带着冰冻三尺的冷,“这个解药,对了,芸昕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轩辕辰羽打开瓷瓶,里面是一颗白色的丹药,轩辕辰羽放在鼻尖一嗅,就知道这是颗好东西,能解百毒,关键是里面的药草很罕见,都说物以稀为贵,这颗药丸可值千金。 “多谢。”说着他就把那颗药丸不客气的吞下,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墨浅溪。 吃下解药片刻,轩辕辰羽的面色没有之前那么灰白,望着一直盯着他等待答案的墨浅溪,嘴角一勾,笑问:“芸昕是心甘情愿与我共生死,我和她之间的事就不向外人解释了。” 墨浅溪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彩,但终是不多说什么,毕竟芸昕也只是他的半个徒弟,她和轩辕辰羽之间怎么样,他的确管不到。 半晌,芸昕端着一碗粥回来时,面色有些不好看,在轩辕辰羽身边坐好,她勺了一勺粥送到轩辕辰羽嘴边,辰羽很享受这样的优待,吃得津津有味,没多久就把一碗粥全部下了肚。 芸昕将碗搁在一旁的柜子上,她见轩辕辰羽面色红润了些许,不由降目光转向站在窗口处的墨浅溪,“谢谢师父出手相救。” 墨浅溪姿态优雅的摆摆手,“他既然是你的朋友,为师定当全力相救。”意思就是:我是看在芸昕的面子才管的。 芸昕黯然了眸子,“刚刚我在厨房跟那里伙房师傅聊了会天,他说寺院里没有十一二岁的小和尚,问我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墨浅溪转过身来,似乎也来了兴致,询问起缘由来。 芸昕就把昨天晚上遇到小和尚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叹息道:“线索全断,怕是找不到隐藏在幕后的黑手了。” 轩辕辰羽安慰道:“是人是鬼,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更何况有你师父护你左右,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幕后之人。” 芸昕点头,“但愿如此吧。”看了眼轩辕辰羽的面色,芸昕道:“今天还要在寺院里留一天,等你的状况好些了,我们再下山。” 墨浅溪转身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轩辕辰羽。 芸昕见墨浅溪离开,她还有不少问题想要请教,正打算起身跟上去,轩辕辰羽却握住芸昕的手,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似的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好似芸昕这一去就不会回来。 芸昕低头看着轩辕辰羽握着自己的手,他手心依旧有些凉,却总能给她无比温暖的感觉。 芸昕垂眸,声音有些沉闷:“轩辕辰羽,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他是我师父,我出去请教两个问题。” 轩辕辰羽的手无力的垂下,他笑得有些牵强,“芸昕,你是不是怀疑墨浅溪跟你失忆有关?他不会是你的未婚夫。”这句话很肯定,出自男人的直觉。 芸昕愣了一下,没想到轩辕辰羽会石破天惊的来这么一句,她摇摇头,轻叹一声:“我知道……” 轩辕辰羽闭上眼睛,这是他最不愿意听的话,许久他问:“芸昕,他来是要带你走的?” 芸昕愣了一下,这话怎么听那么别扭,好似墨浅溪是要带着她私奔。 芸昕急忙解释:“才不是,是七彩雪莲的花期要到了,他说可以陪我一起去找。” 轩辕辰羽再次睁开眼睛时,眼里没有任何的波澜,看向芸昕的目光也是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情谊,仿佛刚刚他拉着芸昕的手,眼里流露出来的不舍只是芸昕的一场幻觉。 望着轩辕辰羽澄澈到没有半丝波澜的眸子,就听轩辕辰羽的声音淡淡的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芸昕摇摇头:“你的身子不适合跋山涉水。”他们去的是极寒之地,轩辕辰羽本就双毒在身,这样的身子还有牵强跟他一起去,简直就是添乱。 轩辕辰羽的语气也是异常坚定,“芸昕,我心意已决,放纵你跟别的男人一起出行,我不放心。” 芸昕的嘴角抽了抽,什么叫放纵她和别的男人?她和墨浅溪是师徒,一起出行怎么了?有什么不放心的,轩辕辰羽,你也管得太宽了吧?她又不是他的私有物?! 第一百一十章 师父赐名 芸昕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既然你执意跟随,我自然不会阻拦你。”说着她弯下腰,一脸期盼的看着轩辕辰羽说:“等到你身上的毒全解了,你做太子吧,我还挺期待你君临天下的样子。” 轩辕辰羽望着芸昕璀璨的眸子,他苦笑道:“芸昕,你那么开心,是因为我们的契约就快结束,你可以恢复自由吧?” 芸昕笑得开怀,“那是自然,我向来喜欢无拘无束,轩辕辰羽,等解了毒,我们好好喝酒庆祝一番怎么样?” 轩辕辰羽伸出一根小拇指,“好,本王期待我们不醉不归的那天。” 芸昕也伸出拇指与轩辕辰羽拉钩,芸昕期待着美好的未来,而轩辕辰羽打的却是另外的心思。 墨浅溪靠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转头看向房间里拉钩的两个人,他的心莫名的空落落,感觉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生命中悄悄的溜走,摇摇头,他什么时候也多愁善感起来了。 一片落叶飘零到他眼前,他抬手接住,将树叶含在嘴里开始吹起绵长而忧伤的曲调来。 安抚好轩辕辰羽,芸昕走出房间,就看到院子里落叶纷飞中拿着树叶吹奏的白衣男子,那么的俊逸脱俗,那么的洒脱不羁,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那,自成一道风景线,绝代风华,无与伦比。 看到芸昕朝他走来,墨浅溪吹出最后一个音节后,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树叶,对着芸昕露出浅浅一笑,“来了。” 芸昕点点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墨浅溪,“师父,你好厉害,弹指一挥间,打得敌人落花流水,御剑而飞,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连轩辕辰羽刚刚中的毒,到您的手里,就成九牛一毛的小事,师父,你好神,真是太厉害了。” 墨浅溪依旧浅笑看着对自己一脸崇拜的芸昕,“为师给你起个名字可好?”语气很平和。 芸昕虽然有些诧异,但也点头同意,反正叫什么都好,名字只是代称,就像她原来的名字,要多俗气就有多俗气一样。 墨浅溪抬手摘下掉在芸昕发髻上的一片落叶,“凤为百鸟之首,叫你凤柒如何?” “凤柒?”芸昕记得自己的梦里,就有一个男人唤她“柒柒”,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好啊,我就叫凤柒,师父,你就唤我柒柒好了。” 芸昕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幽静的院子里,自然很清晰的传入躺在床上望着横梁,百无聊赖的轩辕辰羽耳朵里,轩辕辰羽双手抱胸,念了一句:“芸昕,你这个马屁精,我之前给你起名芸昕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开心?” 轩辕辰羽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监视芸昕与墨浅溪这位帅哥级师父的一举一动,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渐渐远去,轩辕辰羽虚弱的起身,走出厢房,找来一个和尚,打发他一锭子跟踪芸昕和墨浅溪的去向。 他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仍然有不适的症状,比如身体乏力。 望着天边的云朵,轩辕辰羽有种情敌太强大的无力感,看来他必须强大起来,才能打败更多的情敌…… 芸昕与墨浅溪走在陡峭的山路上,墨浅溪说云山在往上爬一个山顶,那里聚集天地灵气,很适合她修行。 所以,她就跟在墨浅溪的身后做这项爬山运动,山坡比较陡,墨浅溪找来一条树枝拉着芸昕走。 望着树枝,芸昕想:师父就是师父,果然比轩辕辰羽那只大灰狼正人君子多了,如果走在前面的是轩辕辰羽,他指不定数落我一番,然后才对我伸出友谊之手,让我对他感恩戴德。 两人很快就来到山顶,阳光西斜,芸昕站着山顶感受着呼啸而过的烈烈天风,瞬间感觉心情舒爽,有种豁然开朗的豁达。 墨浅溪选择一处平整的地面,袖子一拂,原本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多了一条毯子,他转头对芸昕说:“柒柒,开始吧。” 芸昕收起笑容,走到墨浅溪面前与她对面盘膝而坐,将手搭在膝盖上。 墨浅溪问:“柒柒,这些日子,你都看了哪些说于为师听听,何为修仙?” 芸昕点头:“成仙有鬼仙,人仙,神仙,散仙,地仙,天仙,之分类,一般指通过某种途径锻炼自我,不断改造自我而成仙的过程。是以炼丹服药,或以安神养性,或以炼天悟道,以求达到自身强大,长生不老之术。” 墨浅溪点头:“对修仙者而言,世间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在时间长河中不过转眼云烟,只有飞升紫府位列仙班,才是永恒的追求。“道”无形无象,而又生育天地万物。“道”在人和万物中的显现就是“德”。故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散则为气,聚则为神。神仙既是道的化身,又是得道的楷模。闻道有先后,德道有高低,道家言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扶身正大见吾不拜有何妨。神仙只有对道的理解深浅之分,而没有等级地位之别,皆济世度人为宗旨。” 墨浅溪:“天仙品位:亦称“仙人”、“飞仙”、“大罗金仙”,指居于天府、能举行飞升的神仙;神仙品位:亦称“仙人”、“真人”,统称“仙真”,指长生不死、修炼得道的人;地仙品位:道教仙人谱系的一种,为无神通力之仙;人仙品位:道教仙人谱系的一种,为形体坚固、长生住世的人;鬼仙品位:又称“灵鬼”,指修道者未能炼至纯阳,死后出阴神,乃为鬼仙。” 芸昕眨眨眼问:“师父,你是属于什么仙?” 墨浅溪淡淡的说:“我自小修炼仙根,自然是神仙品位的,但没到达天仙的标准。” 芸昕哦了一声,示意墨浅溪继续讲下去,“修仙的升级为:炼气—筑基—开光—胎息—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渡劫,渡劫之后就成仙。” “柒柒,我既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是你一辈子的师父,虽然我们现在还没行拜师礼,等去天山再补也是一样的,柒柒,你行事都要与为师商量,不可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不许对师父有任何的隐瞒知道吗?” 芸昕点头,“我知道了,师父。”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墨浅溪点头,“今天为师就教你如何纳气,吸收天地之灵气为自身所用,打通任督二脉,让天地灵气聚集在我们体内……” 芸昕听着墨浅溪滔滔不绝的陈述,慢慢闭上眼睛,按照墨浅溪的方法慢慢呼吸吐呐,将体内的气流顺着静脉在身体四肢百骸游走,并且很好的控制这股气流。 就这样时间晃眼即逝,当芸昕再次睁开眼睛时,月已上中天。 芸昕站起身,墨浅溪负手而立,正对着那轮月亮愁思着什么。 芸昕出声唤道:“师父。” 墨浅溪转过身,对着芸昕露出一抹浅笑,“柒柒,从明天开始,五更时分你就起床打坐纳气,这个过程要持续两个月,之后为师会配置出适合你修行的丹药,让你一日千里。” 芸昕双手抱拳,再次用崇拜的星星眼看向墨浅溪,“谢谢师父,我一定谨遵师父的话。” 墨浅溪点点头,“为师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五日后,我们在东城门汇合。” 见芸昕点头,墨浅溪满意的一笑,在芸昕的目送下御剑离开,身影似一朵云,只是一个眨眼,那道白影就离芸昕十里之外。 芸昕冲着远去的墨浅溪挥挥手,“师父走好啊!” 身后却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人都走了,你这望眼欲穿的表情,做给谁看?” 芸昕转头,月光下轩辕辰羽环胸站着芸昕身后,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山顶的风将他的衣摆吹得咧咧作响,他的长发也随风飞舞,显示出张扬的性格来,墨黑的眸子倒影着星光,显得各外明亮。 芸昕有些惊讶轩辕辰羽的出现,“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轩辕辰羽信步朝芸昕走去,笑得:“只要是我想知道,自然有法子知道。”有句话叫作:“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他在芸昕身上下那么多心思,就不信芸昕还能对他无动于衷,到那时,就算心如磐石,也被他打动了吧。 芸昕仔细打量轩辕辰羽的面色,见他面色如常,才舒了口气,“轩辕辰羽,五天后我们就要出发去寻找七彩雪莲了,你有什么要事要安排的,就称这两天布署下去。” 轩辕辰羽点点头,抬头望向天空那轮明月,“芸昕,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欣赏这样的夜色,你陪我坐坐好吗?” 芸昕指了指地上的毯子说:“正好,师父将毯子留在这里了,坐吧。” 两人席地而坐,轩辕辰羽从怀里掏出用荷叶包裹的鸡腿递给芸昕,“这个是我在山里顺手抓的,我也尝了些,确定没有毒,你安心吃吧。” 芸昕接过轩辕辰羽递过来的鸡腿,笑得眼睛弯弯,“轩辕辰羽,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动手烤鸡,技术有待提高啊。”这块鸡腿,鸡皮都没有了,她猜想是被轩辕辰羽烤焦了,顺便给剥了皮。 轩辕辰羽挑挑眉:“芸昕,本王亲自给你烤鸡,你应该感恩戴德知道吗?还挑三拣四的,不想吃还给我。”说着就要将芸昕手里的鸡腿抢回去。 芸昕眼疾手快的将鸡腿背在身后,对着轩辕辰羽吐吐舌头,“你知不知道,送出去的礼物是不能收回的道理?我就不给,就不给。” 第一百十一章 进宫面圣 争抢了一番,轩辕辰羽也不再闹,安安静静的看着芸昕吃着鸡腿。 他想:这世间最幸福快乐的事情,也莫过于此吧!看着心爱的女人吃着你亲自为她烤的鸡腿,看着她吃得那么开心,你的心也会跟着软绵绵的,我想,这就是幸福吧?芸昕,我已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不舍,请你不要离我而去…… 一只鸡腿下肚后,芸昕将鸡骨头扔的老远,然后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看着轩辕辰羽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她有些发囧起来,“看我做什么?” 轩辕辰羽将目光移开,望向天际的那轮明月,“芸昕,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 芸昕抬头,与轩辕辰羽并肩看向天空,今晚的夜色的确很美,星光闪闪,一颗流星飞速划破天空,闪闪的一瞬,照亮整个天宇。尚未被看得清楚,流星便已转瞬即近,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中,空留给天空一道完美的裂痕,亦真切,亦凄美。裂痕慢慢地淡了,化了,天空又恢复了绚烂的宁静。 芸昕指向天空,“轩辕辰羽,你看,那是流星,好美呢,百年难遇。” 轩辕辰羽也叹息一声:“的确很美,虽然只是稍纵即逝的光影,因为短暂而美丽,划破黑寂的夜空,释放出那一闪而逝的光芒,尽管微弱,却能耀眼!就像昙花一现的彩虹,美丽却短暂……” 芸昕转头看向轩辕辰羽略带忧伤的眸子,她说:“任何的美好的事物都是有期限的,包括爱情,这世上没有永恒,不是吗?” 轩辕辰羽静静的凝视芸昕许久许久,这个问题的确无法回答,他转头看向夜幕,扪心自问着:真的没有永恒吗? 第二天,芸昕与轩辕辰羽回王府才知道,他们不再京城的这两天,京城里对于辰王的留言可谓是满天飞。 其中就有一条说的是芸昕的,芸昕在宴会上的惊艳亮相可谓惊人,更令人吃惊的不是芸昕的美艳,而是她霸占着轩辕辰羽的心,做着辰王妃的事,霸气侧漏的将两大情敌给击退,更重要的是,这两美人可是轩辕皇帝亲赐,一位是左丞相的千金:王玉瑶,还有一位是镇西将军之女:唐玲。 芸昕这一举动自然将这两位大人物给得罪了个干净,第二天,轩辕皇帝的御书房里堆满了弹劾的奏折。 芸昕走到哪里都会受人指指点点,主要是她的身份很尴尬,没有家族背影,就是一个无名村姑,却仗着轩辕辰羽对她的喜欢横行霸道。 芸昕与轩辕辰羽前脚刚踏进辰王府大门,身后就传来传旨公公尖细的声音,皇帝和皇后要召见他们,于是两人还没歇上脚,就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坐在马车里的芸昕总觉得有些不安,她的不安来自于女人的第六感,望着轩辕辰羽这位罪魁祸首,芸昕叹息了不下数十次。 轩辕辰羽目光幽深的望着芸昕,好一会他才说:“芸昕,别怕,有我。”这句话是在宽慰芸昕,不要被那些流言蜚语给左右,他也是无意将芸昕推到风口浪尖上,他虽然已经有了娶芸昕的意思,可芸昕对他的感觉,他始终不明了,若即若离,患得患失。 芸昕双手捧着自己纠结而惆怅的小脸,一双灵动的眸子转动着,最后还是发出一声轻叹,感叹道:“轩辕辰羽,你说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这下,我跟你的关系就算没有,也被那些人传成有的了……我的大名也是人尽皆知……” 她的名节啊,就这样毁在一个男人的手里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答应演那么一出戏,这下篓子捅大了,要如何置身事外? 轩辕辰羽嘴角微勾,“芸昕,那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他问的很急,急着想知道答案。 芸昕望着轩辕辰羽,想到两人生死与共,若说她对他没有半点感情也太欺骗自己了,可梦里的那个男人,还有她的未婚夫,这些事情都还没解决呢。 芸昕垂眸,不去看轩辕辰羽充满期待的眸子,声音有些沉闷:“轩辕辰羽,在我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我不会爱上谁……” 如果正如茉莉所说,自己是有未婚夫的人,而失忆的她却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谁。这样的情况的确很糟糕,这个时候,她若跟别的男子纠缠不清,这对谁都不公平。 她是一个有爱情洁癖的人,即使自己对轩辕辰羽她动心,也不能在没解除婚姻的情况下,对另一个男人承诺什么,这无疑是在伤害他。 芸昕的这句话如同一道利刃,深深扎进轩辕辰羽的心,瞬间心碎一地,原来,所有的一切,只是他的心甘情愿啊! 芸昕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唐玲和王玉瑶,那两个女人也的确不适合你,只是我无心掺和你的私事,引发这样的流言……我感到很抱歉。” 芸昕:我在说什么,明明我才是吃亏的一方,我却倒过来在安慰轩辕辰羽?我是在做什么啊! 轩辕辰羽再次闭上眼睛,掩去眼里那深深的落寞。 马车里再次安静下来,望着双目紧闭,面无血色的轩辕辰羽,芸昕的心里也生出意思愧疚来。 芸昕:是不是我的话说的太直接了,轩辕辰羽他……生气了?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轩辕辰羽率先跳下马车,待芸昕下马车后,轩辕辰羽已经先她几步朝皇宫深处走去。 望着轩辕辰羽的背影,芸昕咬唇,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我说那么绝情的话,他一定很难过吧!轩辕辰羽,对不起,原谅我的直接,既然我跟你注定走不到一起,何不当机立断,也断了你的念想。 走进皇帝的乾清宫,芸昕的精神也有些恍惚,在太子府的时候她已经见过这位皇帝,已经没有太多的好奇心,但看到坐在龙椅上威风凛凛的明黄龙袍的皇帝,她的思绪突然飘远。 如果轩辕辰羽成了太子,有朝一日登上皇位君临天下,那么穿上龙袍的他是不是特别的英姿勃发,帅气迷人,高高在上,犹如天上最璀璨的星星,遥不可及? 皇帝身边坐着的正是正牌皇后,轩辕澈的母妃,凤冠凤袍,端庄典雅,即使年仅四十的皇后,驻颜有术,那皮肤保养的非常好,看上去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贵妇。 皇后一双锐利的眼眸上下打量着芸昕,轩辕澈出动整个御林军寻找芸昕的消息,自然也飘到她这个母亲耳里,对于芸昕这样的祸水,她是最看不顺眼的。好在芸昕选择的是轩辕辰羽,她就没有什么好反对的意见。 皇帝看了眼面色不是很好的轩辕辰羽,便让皇后带着芸昕去花园转转,他要与轩辕辰羽好好谈谈心。敢忤逆老子的意思,的确要好好谈谈了。 芸昕跟在皇后身后走了出去,她没想过要讨好皇后,就懒得阿谀奉承。皇后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非常机械。 两人绕着风景优美如画的御花园转来半圈,皇后显然也没有打算陪她这个村姑的打算,说自己乏了,在芸昕的目送下摆驾回宫。 而芸昕被皇后的宫女带着走进一间偏殿,侍女笑着说:“辰王和皇上还在下棋呢,姑娘就在这里等候。” 芸昕低低头,跟随侍女走进偏殿,这里陈设很简单,却又透着精致,宫女很贴心的为芸昕找来书籍和糕点,供芸昕打发时间所用,这才笑意盈盈的退了出去。 芸昕绕着偏殿转了一圈,这房间摆着各式各样的古董,芸昕便一一欣赏过去。 吃了两块糕点和一杯茶,眼见天色渐渐暗下来,轩辕辰羽还是没有过来找她,她隐隐感觉到不安。 多说宫里的女人最擅长心计,她在皇后的眼皮下自然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却难保皇后不喜欢她,想要趁机陷害她。 芸昕走到房门前,想要开门而出,手在触碰到门栓的瞬间,感觉整个人头重脚轻的晃了晃。 她靠着门板,用力深呼吸,心里暗叫糟糕。 芸昕将目光瞥向桌子上摆放着的糕点和茶壶,心里升起一丝纳闷来,在吃那些东西前,她也检查过,并没有毒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芸昕感觉自己全身无力,脑子开始发闷浑浑噩噩起来,整个人好似处在火炉里,越来越热…… 而另一边,轩辕辰羽面无表情的站着暴怒的皇帝老爹面前,皇帝对轩辕辰羽本就有几分愧疚,却因为轩辕辰羽忤逆他的好意而荡然无存。 指着轩辕辰羽的鼻子,一副很铁不成钢的一甩衣袖,“朕好心好意给你找来那么好的姻缘,你倒好,把那些人都给得罪了。” 轩辕辰羽颔首,语气异常坚定:“父皇,你也年轻过,也随心而为过,自然知道儿臣这么做的原因。我喜欢她,除了她,我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 轩辕皇帝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着轩辕辰羽只是情窦初开,才会那么执着。等轩辕辰羽得到那个女人,新鲜感过去了,就不会这般偏执,身为皇家之人,三妻四妾是早晚的事。 更何况以那个女人的身份,也不可能成为轩辕辰羽的正妃。那样的女人性子太野,真的不适合做辰王妃一职,更何况她没有家室背景,不能为轩辕辰羽稳定朝中地位。 既然轩辕辰羽那么喜欢那个女人,那他就帮儿子得到那个女人,女人一旦失了身,自然跟定轩辕辰羽,就给她个侧妃当当,到那时,他再帮轩辕辰羽物色正王妃人选。 皇帝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面上却不动声色,长叹一声,摆摆手道:“真是儿大不由爹,你去找她吧,她在偏殿等你。” 第一百十二章 疑似告白 轩辕辰羽走出乾清宫,缓步朝偏殿走去,清风徐徐而来,吹着他的衣摆随风飘扬,而他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刚刚皇帝老爹就跟他上了一场政治课,他有心让左丞相和镇西将军与辰王府结为亲家,就是平和太子在朝中的势力不如朝堂的局势一面倒,只是他的良苦用心全部被芸昕给弄砸了。 轩辕辰羽向来知道皇帝的心思,虽然皇帝立轩辕澈为太子,但他对太子还是有心不放心,比起轩辕澈,皇帝更喜欢轩辕辰羽多一些,这就造成,这些年,轩辕澈一直看轩辕辰羽不顺眼的原因所在。 皇帝在轩辕辰羽的婚事上煞费苦心,轩辕辰羽也知道皇帝是为他好,是在帮自己拉拢朝中人脉,只是,将唐玲许给十五,他并不认为是羞辱了唐家。 临走前,皇帝老爹也对轩辕辰羽言明,像芸昕这样没有家室背影的女人,是不能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妃,他要是喜欢,收为侧妃就好。他轩辕辰羽的正妃必须有足够强大的娘家势力,这样,即使轩辕澈登基为帝,也不会为难于他。 推开偏殿的大门,轩辕辰羽便看到很香艳的一幕,芸昕披头散发的正抱着一只花瓶,她的脸蛋粉扑扑的,她将脸埋在花瓶上,以此来降温,眼神有些迷离,看到他进来也全然没有察觉。 更要命的是,芸昕身上的衣服已经只剩下一件肚兜和及腰寸裙,纤细的柳腰,和细白如玉的修长美腿暴露在空气中,令人神思迷惘。 轩辕辰羽关上偏殿大门,疾步走到芸昕身边,将她抱着的花瓶取走,放回原处,这才开口询问问:“芸昕,发生什么事?” 芸昕的眸子里蒙上一层薄雾,她有些迟钝的看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轩辕辰羽,表情很呆,完全没有平日的灵动。 不知为何,轩辕辰羽的脸渐渐蒙上一层雾,让她看不真切。这一切好似只是一场梦境,轩辕辰羽却成了她梦里的那个白衣男子。 芸昕伸出藕臂捧住轩辕辰羽的脸,想要看清楚一些,这个梦也太玄乎了,为什么总能做这样的梦?还那么的真切,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捧着轩辕辰羽的脸,芸昕呢喃:“你知道吗?我一直梦到你,你到底是谁?” 轩辕辰羽的俊脸被芸昕炽热的手捧着,那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的体温急速升高,真是该死的,是谁布下这个局,真的是在考验他的理智吗? 大门被铁链栓上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轩辕辰羽的耳朵,他已在心里明了一切,只是黏在他身上的芸昕,让他不忍推开。 轩辕辰羽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芸昕,你不可以这样的,我是正常是男人,经不起……你的色诱。” 芸昕自然没有听到轩辕辰羽内心的挣扎,她踮起脚尖噘着小嘴,凑近轩辕辰羽微微发红的脸颊,很认真的打量着他。 四目相对,轩辕辰羽心跳快如雷鼓,很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唾沫。耳畔听到芸昕有些失望的叹息一声说:“为什么你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像他?” “很像他?他是谁?”轩辕辰羽有些哭笑不得,但又很想知道芸昕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她说她不喜欢自己,那么芸昕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若让他知道,他就让那个男人立即消失在这个世上。 等待有些煎熬,似过了一瞬,又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芸昕噘嘴嘴,缓缓吐出字:“当然是轩辕辰羽那个混蛋了,他是不是给我吃了迷魂药,为什么我连做个梦,也能梦见他的声音?” 芸昕的这句话无疑的一句告白,像似藏在她内心里的话,却因为这媚药激发出来。 轩辕辰羽的眉梢眼睛染上笑意,原本碎的七零八落的心,如今全部完整愈合,而且连裂缝也没有,也被填的满满的。 轩辕辰羽笑着追问:“或许……他是给你下了迷魂药,那你对他有什么感觉?” 芸昕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略带遗憾的说道:“那位傲娇王爷都有心仪之人了……却总是调戏我……混蛋,他就是一个花心萝卜……”说着露出一个调皮的笑,“我才不会认输呢,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或许……丰神俊朗,盖世无双的师父做我的未来夫君,会比那个花心的家伙好的多。” 听芸昕提到墨浅溪,轩辕辰羽很不爽的黑下脸来,他捏着芸昕的下巴,用威胁的眼神盯着她,“卿卿,不许在我的面前提别的男人,你的师父也不会成为你的未来夫君。” 芸昕诧异的眨眨眼,有些不明白轩辕辰羽的怒气从何而来,她松开手,打算再去抱那只花瓶来降温,却被轩辕辰羽打横抱起。 芸昕全身软绵绵的,自然很乖顺的抱着轩辕辰羽的脖子,“你……放我下来,我要那个。”说着将手指指向那只花瓶。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他这个大活人在她面前供她享用,她却惦记上那只花瓶……这也太……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轩辕辰羽不理会芸昕的抱怨,抱着芸昕朝侧殿的内室走去,内室有个后门,后门通往一处温泉池,那个地方是轩辕皇帝所用。 轩辕辰羽:真不知道是要感谢皇帝老爹的雷厉风行,还是要气恼他的自作主张。以芸昕的个性,等到她清醒知道他霸占了她的清白,下场只有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惨”,一定很惨,不知道会不会被她大卸八块来泄愤。 轩辕辰羽抱着芸昕这个烫手山芋,内心开始天人交战,这小人和君子只有一念之差,虽然他在芸昕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那么的小人。 芸昕自然不知道轩辕辰羽的挣扎,她只是觉得很热,将红扑扑的脸蛋在轩辕辰羽的颈窝来回蹭,引得某男的呼吸一窒,浑身僵硬,心思恍惚。 芸昕还是不满于现状的撕扯着轩辕辰羽的衣襟,俨然是一副饿狼的姿态,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好热……”这个声音软绵绵的,已经没有平日里的霸气,多了一丝小女人的娇柔,听的人软绵绵的。 轩辕辰羽只觉得热血沸腾,原本苍白的面色也多了一丝可疑的红晕,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女色狼的。 芸昕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好热,好难受,现在明明是秋天,马上就要入冬,怎么还那么热……” 轩辕辰羽快步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安慰芸昕,只好闭口不言。 芸昕已经将轩辕辰羽的衣襟扯开,脸贴在他的胸膛,而轩辕辰羽的心跳蓦然加快,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芸昕这个小妖精折磨疯了。 芸昕心满意足的将脸贴在轩辕辰羽的胸膛,听着他凌乱的心跳声,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真好玩,这里面是什么,跳得那么快?” 轩辕辰羽很黑线,看来中了媚药的芸昕智商急剧下降,已经变成八岁小孩子了。 芸昕咯咯笑了一会,抬起头看向轩辕辰羽的下巴,又开始呢喃道:“你要带我去哪?我要在那里等轩辕辰羽回来的,他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脚步一顿,轩辕辰羽低下头望着怀里眼神恍惚,却娇嗔可爱的芸昕,他严肃的说着事实:“我就是轩辕辰羽。” 芸昕指着轩辕辰羽的鼻子,“才不是,他怎么会这么温柔,这么好的抱着我走路?”想了想又说,“他好坏,每次都拿我去当挡箭牌,不管是他的桃花运,还是前方有敌情,或者杀妖砍怪的时,就连我被人掳走孤立无助时,他都不在我身边……”说到最后,显然是失望万分。 轩辕辰羽的心口一酸,他柔着声音说:“以后我都不离开你,你有难,我第一个站出来为你挡着,这样可好?” 芸昕噘嘴,一副我才不相信你的姿态,她靠着他的胸膛,像个小女人一样抱怨着,将轩辕辰羽从头数落到脚,轩辕辰羽才知道,自己在芸昕心中的形象很糟糕。 轩辕辰羽反驳:“芸昕,我对你的好,你怎么不记得?”刚刚数落的都是他的不好,他也有很大忧点的好吗? 芸昕努力的想了想,“轩辕辰羽,我干嘛要记着你的好,如果记了太多的好,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轩辕辰羽再次沉默,说了那么多,芸昕还是想要离开他,她一只是飞翔在高空的灵鸟,她渴望自由,是他剪断她的翅膀,强行的束缚了她……短暂的相处,似乎不能换来她的情有独钟,她终究是要离开。 轩辕辰羽弯下腰,将芸昕放进温水池,这个温水池的水温会随和天气而转变,现在的水温不过三十度,用来洗澡刚刚好。 身子骤然腾空,芸昕有些恐惧,那是在梦境里一般,她被人无情的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时,才有的不安。 她紧紧的抱着轩辕辰羽的脖子不放,带着一丝哀求,“不要,不要……离开……”她泣不成声,恐惧的感觉盈满大脑,只是本能的抱着轩辕辰羽的脖子不放,“不要放手,我怕!” 轩辕辰羽的心被纠紧,随着芸昕的那句“不要放手”,最后的理智也抛掷脑后,他低头吻上她的眉心,轻柔的安抚:“芸昕,你再这样,可就真的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芸昕睁开朦胧的双眼望下看去,在她看来,下面不是温泉池,而是云雾袅绕的万丈高空,曾经有个人将她毫不留情的推下,那一刻的心情,就如此刻一般的惶恐无助。 芸昕早已泪流慢慢,她的意识渐渐的清晰,刚刚的画面正是她零碎的记忆片段,她不要,不要尝到再次被抛弃的滋味。 芸昕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她艰涩的说:“轩辕辰羽,我好怕!” 第一百十三章 可疑的淤青 轩辕辰羽只能抱着芸昕一起走进温水池子,芸昕满足的抱着轩辕辰羽的脖子,闭上眼睛。 轩辕辰羽苦笑了一下,做君子果然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情,他低头望着芸昕闭目享受的模样,半晌才问:“芸昕,你怕什么。” 芸昕舒服的呢喃一声,抱着轩辕辰羽的腰,小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才舒心的说:“有你在,我不怕了。” 轩辕辰羽再次无语,他撩起温水,用水珠去亲吻芸昕的脸颊,然后低着声音问:“芸昕,你如此折磨本王,你要本王如何惩治你?” 芸昕缓缓的睁开眼睛,被蒸汽晕染的眸子更加的迷人,她望着轩辕辰羽眼神有些痴,此刻的轩辕辰羽半裸着,矫健的身材很青春活力,很性感诱人,看得她的小脸一红。 轩辕辰羽用他的手捂住她的眼睛,一手托着她柔软的身子,他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在芸昕耳畔想起,“芸昕,你看了我的身子,可是要负责的。” 芸昕抬手覆在轩辕辰羽捂着自己眼睛的大手上,药性并没有退,却因为泡了温泉流了热汗,散去很多,她想要掰开轩辕辰羽的手,最后软绵绵的垂下。 两人就这别扭的姿势保持良久,轩辕辰羽的声音清晰的在她的耳畔传来,“芸昕,你是第一个我想要得到,又想要尊重的女人,我不愿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变成家雀,只能活在金丝笼子里……” 轩辕辰羽顿了顿又说:“芸昕,我已爱你无法自拔,你在我心里赶不走了……曾经我也想过放弃你,尝试过别的女人,可她们不是你,自然入不了我的眼……芸昕,为什么我对你这般的手足无措?” 轩辕辰羽:“父皇有打算培养我的势力,他的心似乎也在动摇,左丞相和镇西将军的女人会送进辰王府就是最好的证明……芸昕,既然你不喜欢被约束,那我也放弃皇位,跟你海角天涯可好?” 芸昕脑子有些懵,但她清晰的将轩辕辰羽说的每个字,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轩辕辰羽并没有让芸昕回答的意思,继续说:“你有未婚夫又如何,芸昕,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已经无路可逃……但我喜欢你,就不会用手段得到你,我要你亲口承认你喜欢的人一直是我……本王时间很多,可以等!” 轩辕辰羽将自己的唇印在芸昕的唇上,像似在那些话里印章生效,他的声音很温柔,“芸昕……”最后化为轻轻的叹息声…… 当芸昕再次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温泉池子里睡着了,这里很安静,池水碧波荡漾,好在水质温文的,除了她没有别人。 她打量着自己身上肚兜寸裙的造型,脑子一片空白,自己明明是在偏殿等轩辕辰羽回来,自己怎么就从偏殿跑到这里的? 芸昕很纳闷,似乎有人在她耳畔用很温柔的声音说着什么,他说了什么?摇摇头,她最近总是做一些乱七八遭的梦,真的很糟糕。 从温泉里出来,宽敞的内阁里轻纱垂泻,美如梦幻,芸昕看得前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半人高的铜镜,她走来过去,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出水芙蓉的美艳在此刻显露无语,冰清玉洁的肌肤上还粘着水珠。 芸昕的视线慢慢凝聚在自己的右侧脖颈处,上面竟然有块淤青,只有小拇指甲盖大小,泛着青紫。 疑惑的摸着那块淤青,芸昕很纳闷,自己的脖子磕到了什么,才会留下这样的淤痕? 可惜找遍自己的全部记忆,也没有一丝片段。芸昕瞥向一侧,那里摆放着一只精致的红玉托盘,她拿起托盘里的裙子抖开一看,这是条石榴裙,玫红的裙摆,上面点缀着朵朵白色的花朵。 芸昕换上裙子,走出房间,门口已经有宫女在等候,见芸昕出来,她便笑吟吟的领着芸昕出宫,宫女的目光也若有似无的瞟向芸昕脖颈处的淤青,却也没说什么。 一直走到宫门口,芸昕才看得轩辕辰羽的马车,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这次进宫真是有惊无险! 芸昕撩开车帘后才知道,轩辕辰羽并没有在马车里等她,车夫见芸昕眼里的失落,笑道:“王爷有要事,先回王府处理了,芸昕姑娘快上车吧。” 芸昕面色一黑,她的心思有那么明显吗? 坐进马车里的芸昕将皇帝宣她和轩辕辰羽进宫的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依旧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只能轻叹一声,想到只有四天就可以见到师父,芸昕的心又开始飘飘然起来。 想到墨浅溪那一身不染千尘的白衣,和自己梦里的那个白色背影渐渐有了重叠的迹象,嘴角不自然的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她被一双无情的大手一推,她身下是万丈高空,云朵层层离她越来越远,呼啸的天风刮的她的脸生疼,她的心猛然一纠,芸昕捂着胸口,痛得快要晕厥过去。 这种感觉太清晰,她努力的回想,想起那只无情的手,还有那半片白色的衣角,就是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芸昕抱着头,此时她犹如身临其境,冷汗层层…… 休息片刻后,芸昕才感觉身心舒畅了些许。 回到辰王府,芸昕并没有看到轩辕辰羽,听说他回来就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芸昕算了算时间,再过几天,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不过她已经给轩辕辰羽配置出止痛丸,相信他能挺过一关。 芸昕回到水榭,茉莉为芸昕倒了一杯水,见芸昕面色不好,便问:“主人怎么了?难道你被人欺负了?” 芸昕摇摇头,将自己的片段回忆说了出来,茉莉一阵叹息,“只可惜看不到那个坏男人的脸,不然,我们就可以报复回去。” 芸昕也叹息一声,将墨浅溪要同行去寻找七彩雪莲的事情说了一遍,茉莉兴奋的鼓掌,“主人,有了你师父的加入,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芸昕也点点头,想到在云山顶想要杀她的人还逍遥法外,她的脖子一阵凉飕飕的,被人盯上成为待宰羔羊的感觉可真不好! 芸昕想到墨浅溪交给自己的吐纳天地灵气的打坐法,便找了一处风景还算不错的地方打起坐来。 茉莉站着芸昕的身侧,捏着下巴想:主人说的这个叫墨浅溪的仙,真的有些奇怪,他怎么就那么巧的赶在主人有难的时候出现,种种巧合会不会是一个阴谋?可主人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值得人费尽心思的接近? 茉莉的眸光一瞄,就看到凤柒脖子处的淤青,不由的一阵纳闷:那地方怎么会青了?扭到脖子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芸昕在吃过晚饭后就跟茉莉一起走进药阁闭关,这次出远门自然要多带一些丹药防身,已备不时之需。 轩辕辰羽处理了一天的事务,推开窗户,他所站着的这窗口对着芸昕所在的水榭。 只是此时此刻水榭的一片漆黑,他不免有些失落,回想自己昨天与芸昕在温泉池子里的香艳画面,脸不由得微红。 他是做了天人交战的,身心俱疲,终于不甘不愿的放过芸昕,没有成为乘虚而入的色狼,却是狼狈的逃出宫。 他并没有做亏心事,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他选择关在书房里埋头工作,芸昕是什么时候回到王府,在做什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前来禀告。 他知道,芸昕一定是将温泉池子里的暧昧画面给忘记了,或者当做一场梦来处理掉,不然,以她的性格,不会到现在还能那么安静。 轩辕辰羽抬头望向天空,今晚没有星空,黑暗的夜幕被乌云覆盖,看起来要下大雨。 轩辕辰羽正这样想着,淅淅沥沥的雨便络绎不绝的从天上落下,萧瑟的秋雨打落树枝上的枯叶,似感受到轩辕辰羽此刻的忧愁,稀稀疏疏的下得大了许多。 一夜秋雨过后,天气转凉。药阁里,芸昕多加了一件外衣,捧着一本书,连打了两个喷嚏。 茉莉笑道:“主人,有人在想你呢?” 芸昕翻白眼,“居然调侃我,去看好火候。”说着继续拿着书很认真的看着。 茉莉看着炉火,笑道:“主人,你说那个病王爷在干什么?都两天过去了,他都没来看你。” 芸昕睨了一眼茉莉,“你之前不是挺讨厌他的吗?现在怎么时不时的提及他?” 茉莉尴尬一笑,“其实他人还不错,如果他不是凡人的话,跟主人你还是很般配的,况且主人一直不喜欢你的未婚夫,之前就打算解除婚约来着。” 芸昕继续装作淡定,轩辕辰羽好不好,她知道,但从茉莉口中说出一个人好实属难得。 茉莉静静的观察芸昕的面部表情,确定芸昕真的对轩辕辰羽没有意思,她也宽了心,看来主人更喜欢墨浅溪这位救命恩人多一些,可我总觉得墨浅溪怪怪的,是我多心了吗? 等到丹药再次出炉后,芸昕让茉莉将丹药收拾好,她已经闷坏了,想着自己没有好好逛逛京城大街,这马上就要走了,怎么说也要出去逛逛的。 当她下午,二女浩浩荡荡,大大方方的走出辰王府。 芸昕先是去了私衣坊,那位珠圆玉润的女掌柜怎么也没想到,上次偷了她一条裙子的村姑转眼就变成幕后老板。拿着地契的芸昕在女掌柜面前威风了一把,交代了一些细节后,才潇洒的离开私衣坊,临走前还不忘带走两套衣服。 芸昕神采飞扬的走在前头,茉莉抱着硕大的包袱跟在芸昕身后,她不解的问:“主人,你拿男装做什么?”她手中的包袱里,就有一套男子长袍,可疑的是这衣服尺寸,不像是芸昕自己穿的。 第一百十四章 学骑马 芸昕干咳一声,挺了挺胸,将额前的刘海一甩,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姿态,然后拍着茉莉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轩辕辰羽之前送了我这么大的店面,怎么说也得送份礼物意思意思,礼尚往来,这样谁也不欠谁……嘻嘻,只是男人的礼物最难买了,所以送衣服最实在。” 茉莉想说:送男人衣服,很令人浮想联翩的好吗?主人,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一个女人送男人衣服,这是贴心的意思! 茉莉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主人是怎么知道轩辕辰羽衣服的尺寸的!!天哪!他们……他们之间一定有奸情! 芸昕自然听不到茉莉内心的呐喊,她会知道轩辕辰羽衣服尺寸,是上次借轩辕辰羽的衣服穿过,过目不忘的她,在改造衣服的同时也记下了轩辕辰羽的尺寸,完全是无心之举。 走在拥挤的街道,张望着四周琳琅满目的商品,东张西望,兴致勃勃的芸昕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疑惑的转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来人长得十分妖孽,完全一个潘安再世,身着深绿色长袍,领口处用金线绣着浮云图案,玉带束腰,衬得整个人修长斯文,俊眉星目,一派风流倜傥的佳公子。 青衣男子对着芸昕露出很和善的笑,“柒柒,你怎么在这里?”一副老熟人的口吻。 芸昕还给对方一个“我不认识你”的眼神,在心里揣测:装熟人套近乎,难道是爱慕我的,想要对我表白? 见芸昕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青衣男子顿时黑了脸,目露凶光,伸手去揪芸昕的耳朵,“柒柒,不带你这样玩人的,连我都装不认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芸昕敏捷的躲过青衣男子的攻击,左右张望,心里郁闷这个时候茉莉怎么搞失踪,失忆的她也无从得知这个跋扈的男人是谁,管他是谁,她不想认识他。 芸昕冷漠的表情,冷淡的语气说:“公子,你认错人了。” 青衣男子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起芸昕来,芸昕翻白眼,如今都是什么世道啊,认错人不该道歉吗。 芸昕灵机一动,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公子,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她?果然人有相似,跟我长得真像。” 闻言,青衣男子转头顺着芸昕手指的方向看去,待他察觉上当后,再转身看向芸昕,某女早就逃之夭夭。 青衣男子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又让她给溜了,这回演技倒是提高了不少,连我也敢骗!真是长胆子了!”嘀咕了一句泄愤后,青衣男子只好挤入人群,再次找起人来,不多时人已经没入人海。 芸昕躲在一处墙角,见危机解除,不由的松了口气。转头看到茉莉站在一处小摊前,手里拿着一只发簪发呆半天。 芸昕走过去,爽快的将银子给付了,拍着茉莉的肩膀,很大爷的说:“喜欢就买,本姑娘有钱。” 茉莉眼睛闪闪发亮,看向芸昕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感动。 芸昕心情很舒畅,难得茉莉露出这样的表情,芸昕还没得意太久,茉莉又拿起一个发簪说:“主人,你把这个也一并买了吧。” 芸昕仔细一看,发现这两根簪子居然是一对情侣簪,看向茉莉的目光也多了一丝笑意,像是在说:茉莉啊,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拿本姑娘的钱去泡男人,嗯哼! 被芸昕赤裸裸的目光调戏,茉莉的脸上露出可疑的红晕来,她低头,很小声的解释:“就当是借的,这钱该日一定还给主人。” 芸昕收起嬉笑的脸,“算了,我一直都在想着送礼物给你,既然你自己挑了,就收着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在街上吃过晚饭后,两人回到辰王府已经天黑。 茉莉放下东西,称自己肚子疼要去茅房然后就消失人影,芸昕知道茉莉是去送礼物去了。 她支着下巴开始沉思起来,难怪茉莉最近不在自己身边弹劾轩辕辰羽,原来那小妮子也谈恋爱了啊! 望着桌子上的那件男袍,芸昕开始沉思起自己要不要将这件袍子送出去,轩辕辰羽会不会觉得,她送礼物,是对他有意思? 她心里有很多团迷团始终没有解开,梗在心里难受的如同卡了一根鱼刺,茉莉说自己不喜欢那个未婚夫,那她现在是在逃婚? 结合之前的记忆片段,芸昕想:她被一只手无情的推下高空,那个推去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无情的未婚夫? 第二天,辰王府的马厩前,芸昕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骑术装,将头发绑成长长的马尾用一根红丝带竖起,只是面部过于女性化,看上去像个假小子。芸昕本来就没打算易容成男人,只是想要穿着方便点的衣服学一学骑马。 大后天就要赶路,她不会骑马岂不是很丢脸,她绝不让别人看了自己的笑话,学会骑马那是必须的。 她已经在马厩前转了三圈,到了第三圈时,她已经停在一匹看上去很温顺的白马面前,白马也眨着眼瞅着她,不时用鼻子哼着气,似在说:你想干嘛,没事别挡在我面前,我会吃不下饭的。 芸昕指着白马笑道:“我喜欢你,你从了我吧!” 站着马厩门口的侍卫闻言,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他在心里暗暗腹诽:芸昕姑娘啊,你不要那么雷人好不,你这么霸气的话要是让王爷听到,铁定要处罚属下了! 芸昕让站着马厩门口的侍卫过来将白马牵出来,那侍卫犹豫半天,才讪讪的说:“芸昕姑娘,这匹马是王爷的坐骑,要不你换一匹?” 轩辕辰羽有个怪癖,不喜欢他的东西被别人碰。况且芸昕姑娘娇娇弱弱的,也驾驭不了王爷的马,要知道这马虽然看上去很温顺,脾气可暴躁的很。 芸昕挑挑眉,没想到自己的眼光那么好,居然跟轩辕辰羽的眼光一样,心里对白马的占有欲就更加强了。 嘴角扬起一个报复的笑,她摸着马鼻梁,试图与马增进感情,“好马儿,你跟了我,我让你天天吃肉怎么样?" 侍卫冷汗,他好心提醒:“芸昕姑娘,马是食草动物,不吃肉。” 芸昕白了一眼这多事的侍卫一眼,继续与马增进感情,她今天一定要拐了轩辕辰羽的马,让他郁闷死。 打定主意的芸昕绕开侍卫,直接解开马缰,牵着马走出马厩,在马背上放好马鞍后,一个漂亮的翻身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腹,拉起缰绳就这样潇潇洒洒的离开马厩。 侍卫望着芸昕远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立即转身朝轩辕辰羽的书房跑去,芸昕将王爷的爱马给骑走了,这事还是要跟王爷报备一下,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用责罚到他头上。 芸昕骑着马也只是绕着王府的院子慢慢的走着,她想与马先拉好关系,芸昕一边摸着马毛安抚它,一边用腿夹着马腹,像是在告诉它,她现在就是它的主人了。 芸昕想:就这样让它托着我慢的在王府院子里走上一圈,待马熟悉了我,再享受纵马奔驰的感觉也不迟。 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它能感觉到你不会骑,它知道你不会骑就会欺负你不听你的话,成心和你作对,你让他走非不走,故意低头吃东西,拉它起来他就故意的抗缰,原因是有的是由于马淘气,有的是因为马的脾气不好。 就比如现在,这匹小白骏马在绕了半个王府走到一处草丛前,就停下了脚步,然后就开始低着头吃草,样子非常懒散,还很傲慢。 芸昕试图将马掉头,可马就是原地绕了一圈,继续低头吃草,对芸昕的命令几乎无视。 芸昕在心里暗骂:什么倔脾气,怎么跟你家主人一个德行!喂,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要抽你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太兴奋根本就没有带上马鞭,所以,她只能拉起缰绳强行的将马头拉高。 马儿似乎也来了脾气,后腿突然一蹬,芸昕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下,还好她动作迅速,很快就抱着马脖子,免去坠马之苦。 芸昕很不死心的在马耳朵前咒骂,“好你个小白马,很拽是吧,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芸昕的话音一落,一侧就传来一声轻笑声,声音朗朗,清润如流水。 转头看去,碧空蓝云下,轩辕辰羽正穿着玄纹云绣长袍,外罩一件亮绸对襟袄背子,朝她翩翩而来。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像是偶遇一般对着她露出腼腆一笑,目光却落在芸昕右脖颈处,那块淤青已经淡成黄色,但芸昕还是看到轩辕辰羽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扬高一个弧度。 他将袍子一掀跳上马背,动作一气呵成,还很自然的坐在芸昕身后,从背后抱住芸昕去拉缰绳。 芸昕也没想到轩辕辰羽会不由分说的跳上马背,她的后背就这样靠近他的胸膛,她浑身僵硬,脸也不自然的红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放我下去!” 轩辕辰羽无视芸昕尴尬到快要找个地缝钻下去的表情,笑道:“不是想学骑马,我教你,这马自小就跟惯了我,陌生人骑着它,它总想要作弄一番,是该好好教训一下。” 轩辕辰羽将马缰一拉,马立即嘶鸣一声,明白这回是它的主人来了,很听话的绕着王府的小径继续小跑起来,轩辕辰羽也一本正经的教芸昕如何驾驭马。 第一百十五章 礼尚往来 不得不说骑马是一门学问,所谓学习骑马的过程,就是一个骑马人从不懂得如何运用自身重心去配合马体重心,到熟知马体重心变化的规律并能够熟练加以配合的过程。学习骑马还包括掌握交流语言,使用辅助等载体将指令资讯传递给马。另一方面,马在感知骑手的身体重心和心理意念变化后,也有可能做出主动配合。 轩辕辰羽还说了一些骑马的要领,“马跳过障碍落地时往往是很多骑手落马的时候。马匹跳过障碍落地时会产生重心不稳等情况,这时骑手需要充分的平衡能力去控制马的平衡与方向,平衡力较差的骑手很容易被震落马下。这个时候,你就要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握住缰绳,不要太松,遇到情况能及时拉进缰绳从而迅速控制马匹。” 芸昕刚刚浮上心头的尴尬也烟消云散,她的注意力也跑到马身上起来,学着轩辕辰羽的动作安抚着马脖子,芸昕问:“我骑了你的马,你不生气?” 她还以为轩辕辰羽会生气一下的,结果……结果轩辕辰羽理所当然的坐在她身后,还一本正经的教她如何跟马打好关系。 轩辕辰羽侧过脸,此刻的芸昕很乖巧的在她的怀里,像个很听话的孩子,灵动的眼眸很认真的看着他,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他求之不得呢,这样,他才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吃豆腐,何乐不为。 芸昕转过头,轩辕辰羽又开始很认真的教芸昕如何拿缰绳,他的大手覆盖在芸昕手上,他手心的热量传递到她手上,芸昕的脸颊再一次微红起来。 这种感觉很怪异,心里酥酥麻麻的,但想到轩辕辰羽这是很认真的在教她骑马,她便也不再往深处想。 在王府转了两圈,芸昕已经掌握了骑马的要领后,轩辕辰羽笑道:“现在我们出去跑一圈。”说完不待芸昕回答,用力一踢马腹,白马收到主人的指令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芸昕的心也如小鹿乱撞,一方面觉得刺激,一方面担心这马跑得太急,她掌控不住,会不会摔下马背起。 似感觉到芸昕紧张的情绪,轩辕辰羽低头,在芸昕耳畔温柔的说:“别怕,有我在。” 芸昕也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点头嗯了一声。 白马载着他们穿过京城大街,直奔城外,天很蓝,清风徐徐,她的心也似在天上飞,穿过绵绵云朵,沐浴着阳光一直飘得很远。 轩辕辰羽驱赶着马,看着怀里的芸昕居然享受的闭上眼睛,嘴角笑意更浓。他享受这种感觉,美人在怀,策马狂奔,他希望这样一直走下去,一直到地老天荒。 轩辕辰羽:芸昕,此刻的你在想什么,你的心事可否说于我听? 芸昕没说停,轩辕辰羽就这样一直驱马向前…… 直到日落西山,马终于在一处悬崖前停下,轩辕辰羽抱着芸昕的要看向落日,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那云絮在空中飘动,就像置身于轻纱般的美梦…… 芸昕望着那美轮美奂的落日,不由的轻叹道:“好美呢,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轩辕辰羽轻笑道:“既然那么美,以后我们每天都来看可好?” 芸昕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夕阳将他的五官度化的更加的英姿勃发,那双倒映着夕阳的眸子分外的灿烂夺目,在那样的灿烂目光的注视下,芸昕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不经大脑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好。” 轩辕辰羽笑了,笑容就跟夕阳晚霞一样的灿烂夺目。 两人一马在夕阳下调头狂奔,只听马蹄溅起滚滚尘埃,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拉长…… 回到水榭,芸昕就趴在桌子前看着坐上上叠放整齐的男装发呆。 茉莉蹦蹦跳跳的推门而入,立即凑上来八卦,“主人,你怎么了?可是身着哪里不舒服?”说着抬手去摸芸昕的额头。 芸昕转眸看向小脸红扑扑,眨着亮闪闪大眼的茉莉,她躲过茉莉的咸猪手,芸昕笑问:“茉莉,你从实招来,你的那根簪子送给谁了?” 茉莉脸色一僵,看到芸昕那似笑非笑的眼眸,她赶紧摇头否认,“我只是感谢他这些日子的关照而已,主人,你多心了。” 芸昕摸着下巴,对茉莉的借口不置可否,努努嘴,“算了,不打趣你私事了,帮我把这个送给他……” 茉莉看着芸昕装作淡漠的表情问:“主人,礼物不应该亲自送过去,才显得有诚意?” 芸昕白了茉莉一眼,继续面无表情的说:“就说是你送给他的。”然后转身朝里屋走去,漫不经心的说,“今天有点累,要好好洗个热水澡……” 茉莉目送芸昕远去的背影,揣测了一会主人的心思后,茉莉抱起那套衣服朝轩辕辰羽所在的书房走去。 圆月一如既往的与十五换了班,抱着剑面无表情的站着书房门口当门神,远远就看到茉莉抱着一套衣服朝他走来,圆月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诧来,“茉莉,你怎么来了?” 茉莉给了圆月一个“你想多了”的表情,“我是来找王爷的。” 圆月原本欣喜的脸上果然流露出一丝的惆怅来,看来眼茉莉手里捧着的男子衣服,不屑的说:“主子衣服多的是,你费心了。”意思是:轩辕辰羽不会接受来历不明的示好,也不会接受别的女人送的衣服的。 茉莉挑挑眉,笑道:“这件衣服是我家主人亲自设计的,那是满满的爱心在里面,你确定王爷不要?” 圆月的嘴角抽了抽,怎么也没想到芸昕有一天会给轩辕辰羽送礼物。 有这么一种人,喜欢钱财,惜金如命的人,会送礼物,那肯定存着某种目的。 此时,书房的门从里打开,轩辕辰羽已经飘飘然的站着门口,装作一副正打算出门的样子,“茉莉?” 茉莉嘴角一抽,发现芸昕跟轩辕辰羽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送礼物别别扭扭,一个装作不在意的出来收礼物。 芸昕将手里的衣服塞到轩辕辰羽的怀里,“主人说今天谢谢你教她骑马,这是谢礼物。”说着转身离开。 轩辕辰羽低头看着怀里的衣服,很怀疑芸昕会对他这么好。 圆月挠挠头,憨笑道:“恭喜主子。” 轩辕辰羽并没有开心,反而若有所思的转身回房,然后重重的关上房门。 将衣服挂在衣架上,轩辕辰羽绕着衣服打转,这件月白色鎏金滚边男袍做工很精致,一看就是出自私衣坊,这款式也不算特别,只是衣领上加了一些点缀,将清新脱俗的白衬托的高贵优雅,金丝勾出的花纹在烛光下闪着金光,也让他的心莫名一暖。 这是他此生收到最喜欢的礼物,只因为这送礼之人是芸昕,只是,芸昕为什么要送衣服给他呢?讨好,感激,还是……喜欢? 轩辕辰羽陷入一片沉思,而另一头,茉莉已经回到水榭,芸昕也刚好沐浴好,拿着帕子抹着湿漉漉的长发,见茉莉回来便急切的问:“他说了什么?” 茉莉摇摇头,“主人,你真的很喜欢他啊?那你心里的那位白衣公子怎么办,你还找不找啊?” 芸昕干咳一声,“茉莉,我跟轩辕辰羽只是朋友关系,你想多了,送衣服也只是表达这些日子他对我的照顾。” 茉莉感叹:“主人,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芸昕打了一个哈欠道:“早点睡觉吧,我也困了,明天就要出发上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微亮,芸昕就开始整理东西,茉莉自然也被芸昕给吵醒,揉揉眼睛,茉莉有气无力的问:“主人,天色还早,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芸昕已经打成一个大包,笑道:“茉莉,只要一想到再过不久就可以看到师父,就怎么也睡不着了,你说师父会不会夸我练功进步神速?现在我一打坐,就可以感觉到体内的气流越来越强大,再过不了多久就是我欺负别人的时候,再也不是被人欺负。”想到陈公朗,芸昕的双眸危险的眯起,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有机会问一下师父。 茉莉赶紧对这芸昕比出一个大拇指,“主子最厉害了,等到我们找到七彩雪莲解了毒,主人,我们就回家一趟吧,女皇都找主人找得茶饭不思了呢。” 芸昕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任何事情,在茉莉的只字片语中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个霸气的女皇做老娘,不爱管闲事的大姐,还有一个很讲义气的三哥,他们住在一个美丽的地方,听说与世隔绝,是一个世外桃源,女性为上的国家。 芸昕摆摆手,“你不是飞鸽传书回去报平安了嘛,就在外面多玩几年,而且我失忆了,这样回去他们会伤心的,还是等我想起一切再回去好了。” 第一百十六章 同门师妹 茉莉觉得芸昕说的很有道理,幸好我没有在信里提及主人失忆的事,这事被女皇知道了,一定会扒了主人的皮。 她又感叹:主人的修为明明不弱,到底是被怎样的高手给重伤的,难道是魔界的人所为?可惜她的困惑无人解答,只能在心里继续郁闷着。 等到天大亮时,芸昕吃过早饭就骑着马打算先出城去等墨浅溪,路径轩辕辰羽的院子时,芸昕偏头,正好瞧见某男出来。 朝阳打在青石地上,投下一地的辉煌,他似踩着金毯漫步而来,原本苍白的脸色因阳光变得几分白里透红起来,他风姿卓绝,气质绝佳,眉目含笑,好似三月的暖阳,而轩辕辰羽身上穿着的正是芸昕昨晚送给他的衣服。 轩辕辰羽笑着在芸昕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本王今天是不是特别的英俊潇洒,帅气迷人?”还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 芸昕翻白眼,自恋不是病,而是神经病。 芸昕装作不认识某人,拉着茉莉离开,边走边说:“茉莉,你说师父喜欢什么,我送什么礼物好?” 轩辕辰羽的笑脸瞬间冻僵,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这个女人居然红杏出墙! 轩辕辰羽凉飕飕的声音飘入芸昕的耳朵:“芸昕,你昨天还跟本王告了白,今天你就急着去见别的男人,你把本王至于何地?” 芸昕转头冷笑一声,“轩辕辰羽,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我什么时候向你告白过?” 轩辕辰羽理直气壮的指着身上穿着的衣服,“这是你送给我的衣服,你在表示你很喜欢我,想让我穿着你的衣服,既可以让我睹物思人,又可以让你赏心悦目?” 芸昕想要吐血,“轩辕辰羽,你误会了,送你衣服才不是你所想的这样,那衣服只是作为昨天你教我骑马的回报而已,因为我不喜欢欠人情。”最后几个字芸昕咬字咬得特别重,这是在强调,然后拉着茉莉扬长而去,留下轩辕辰羽一脸郁闷。 轩辕辰羽在芸昕骑上白马的下一刻也挑了一匹黑马翻身而上,跟一条尾巴似的一直跟在她身后,从东街走到西街,从辰王府一直到城门口。 轩辕辰羽的爱马被芸昕占有着,他便随便找了一匹黑马。只是,他此刻的心里气呼呼的像是吃了一颗炸药,如果芸昕真的敢给墨浅溪买礼物,她买一件,他砸一件,一直砸到她不想买为止。 好似芸昕听到他的心声,只是慢行在街道上,也没有要下马选礼物的意思。 茉莉坐在芸昕身后,不时转头看向跟在十步之遥阴沉着脸,一脸便秘的轩辕辰羽,心里不由觉得有些想笑。 摸了转头看向悠哉悠哉骑马慢行的芸昕的脸上,“主人,你没事干嘛找那病王爷的不快?看他那样子,像是跟着来抓奸的。” 芸昕并没有回头,凑近茉莉的耳朵小声说:“你不是说轩辕辰羽喜欢我吗?我这是在试探他。” 闻言,茉莉无语望天,原来主人真的很无聊,感情是拿墨浅溪激发轩辕辰羽的妒忌心,这醋坛子打翻了真的要酸死的! 茉莉又问:“主人,那他如果真的跟你告白了,你又当如何?” 芸昕想了想说:“还不知道,他不是还没向我告白?”她自然也不知道听到他大声说爱她,她会不会感动的落泪。 茉莉有些同情的看向跟在身后的轩辕辰羽,轩辕辰羽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两人也是骑着马,这两人正是十五和圆月。 城门口,两匹棕马在一旁的草地上吃着草,马前站着一位身穿紫色纱裙的女子,眉清目秀,娇俏可爱,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女子身边站着一位身穿墨绿色劲装男子,男子长相并不出彩,他身材高大,一张圆脸带着孩子的稚气,他目视远方抱怨道:“师父怎么还没来?” 女子也看向城门口,也有一丝不耐烦,“应该快了吧……珺童,师父说收了个徒弟,不知道什么样的天才被师父看上?” 珺童瞥了女子一眼道:“见了不就知道了,倒时你手痒了可以切磋切磋,紫凝,你不是最喜欢欺负小师弟?”说着哈哈一笑。 就在紫凝和珺童望眼欲穿时,一匹白马驮着一个少女出来城门,女子穿着浅蓝色织锦的长裙,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修饰的唯美,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简单的髻,仅插了一支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灵动眼眸四处转悠着,似在找人。 珺童双手抱胸啧啧道:“沉鱼落雁说的就是此等姿色吧……” 紫凝不爽的踩了珺童一脚,冷哼道:“她是沉鱼落雁,那我是什么?”她盯着白马上的女子,似要用眼神将那人千刀万剐了,她讨厌有人长得比她还美。 珺童知道紫凝师妹又生气了,赶紧讨好道:“那女人再美,也美不过师妹啊!在我心里紫凝师姐是最美最可爱的。” 紫凝双手环胸,一副“我不领情”的样子,继续盯着白马上的女子,用眼神凌迟她。 骑在白马上的浅蓝色织锦女子正是芸昕,她驱马靠近,在珺童和紫凝面前勒住缰绳,打量着两人一眼,询问:“你们可是在等人?” 珺童和紫凝同时看向芸昕,就听芸昕笑意盈盈的又问:“请问二位可是认识墨浅溪?” 紫凝吃惊的张大嘴,指着芸昕的鼻子有些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知道师父的名字?” 珺童了然一笑,“原来,你就是师父新收的徒弟?”说着开始自我介绍,“我叫珺童,你可以叫我珺师兄,她是紫凝。” 芸昕礼貌性的一笑,抱拳道:“珺童师兄,紫凝师姐,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紫凝不屑的将目光看向另一侧,一副懒得打理的高傲姿态。 珺童就比较随性,很自然熟的与芸昕搭讪,“不知小师妹怎么称呼?” “芸昕,”芸昕简单的自我介绍,想了想说,“师父给我改了名,我现在叫凤柒,这位是茉莉,我的……妹妹。” 茉莉也很友好的对着珺童打招呼,轩辕辰羽也已经驱马在芸昕身侧停住,一副自然熟的抱拳一礼,“我叫轩辕辰羽,一路同行还请多多关照。” 轩辕辰羽的声音果然很成功的将紫凝和珺童的视线拉到他身上,紫凝立即眼前一亮,笑道:“那是自然,我叫紫凝。” 珺童瞥了紫凝一眼,在心里加了三个字:花痴女。 一行人交流了一番,不多时,墨浅溪骑着白马出现在他们的视线,白衣白马墨发飘飘,顿时周围的景致都黯然失色,紫凝看着墨浅溪,眼睛也渐渐的发直,亮闪闪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崇拜。 墨浅溪的视线在众人面前淡淡的扫过,最后在芸昕身上停留,对着她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茉莉的视线从墨浅溪出场就没有移开过,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墨浅溪,可她所知的仙人名单里就是没有墨浅溪的名字,难道真的是她闭关太久,不知道最近新晋升仙班的仙人有哪些? 墨浅溪看向芸昕身后的茉莉,笑道:“柒柒,这是你的灵宠?” 芸昕点点头,珺童好奇的走到茉莉身边打量,“灵宠,你修炼多少年了?能这么快进化成人型,估计也有百年了吧?” 茉莉并不想满足珺童的好奇心,转过头装没有听到,珺童无趣,只好上马准备出发。 轩辕辰羽让十五和圆月远远的跟着,所以,他们很识趣的成了队伍中的隐形人。 墨浅溪驱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珺童和紫凝,轩辕辰羽和芸昕并排在后面走着,轩辕辰羽时不时的转头看向芸昕,芸昕目视前方,目光停留在墨浅溪的背影上。 芸昕:墨浅溪的背影的绚丽的阳光下渐渐变得梦幻,这种感觉越来越熟悉,就像是在梦里千转百回一般,他就这样不期然的出现在我的视线…… 看到芸昕看痴了眼,轩辕辰羽的面色越来越黑,最后黑成锅底,他驱马加快了马速,来到紫凝的身侧,与她并排而行。 茉莉哼了一声,“主人,那病王爷怎么走到前面去了?”她的语气有些愤愤不平,好似轩辕辰羽见异思迁。 芸昕瞟了轩辕辰羽和紫凝一眼,很平静的说:“轩辕辰羽本来就是不是我的谁,他跑去前面后面都与我无关。”都说日久见人心,说的果然没有错。 没多久轩辕辰羽的马停在路侧,等芸昕的马追上后,他才驱马走在芸昕的身侧。 芸昕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也没有要搭理轩辕辰羽的意思,驱着马和身后的茉莉聊得欢快。 轩辕辰羽终于还是忍不住插话:“芸昕,你难道不好奇,我们这一路而下要走多久才能走到目的地?” 芸昕瞥了轩辕辰羽一眼说:“我从来不在乎目的地,只在乎沿途的风景,这里景色那么美,还是一路欣赏的好。”说完一夹马腹,马加速前进,很快就超过轩辕辰羽的马。 芸昕洋洋得意,总算是甩他在身后了!正兴奋着,墨浅溪的声音淡淡的飘来,“柒柒,为师教你的调息可是每天都在练?” 芸昕点点头,“那是自然,师父,我一直铭记您的教诲呢。” 墨浅溪点点头,“等晚上,为师就教你如何随心所欲的运气。” 一旁的紫凝叹息,语气有几分刻薄之意,“我还以为小师妹天赋聪明,怎么说也是有点灵根的,却没想到……居然是根朽木,连最简单的冥想也不会,也难怪师父要我们骑马而行了!换作以前,我们御剑飞行,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第一百十七章 醋意 紫凝刻薄的话让芸昕渐渐变了脸色,从她见到紫凝开始,这个女人就用一种“狗眼看人低”的眼神看着她,真不知道她的那些高傲是不是因为她高人一等的身份恃宠而骄? 珺童见芸昕面色不佳,立即打圆场,“小师妹,你要好好努力,等你学会了御剑飞行,我们好好切磋一番。” 芸昕点点头,缓和了面色,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好啊,当时珺师哥可不可别忘了!”有瞥了眼紫凝,目光真诚。 墨浅溪淡淡的瞟了眼紫凝,冷声道:“紫凝,同门师兄妹之间要相亲相爱,柒柒,以后有什么不懂话可以问珺童。” 紫凝噘嘴,“我只是实话实说,冲撞到你,不好意思。”语气依旧傲慢,听不出半点不好意思。 珺童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小师妹,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哦!”说着还朝芸昕抛了个媚眼,“我很乐意帮忙!” 芸昕有些受宠若惊,紫凝瘪瘪嘴,却也客气的说了几句敷衍的话,“师父,你不是说只会有我一个女弟子的吗,为什么你又收了一个?”还是废材级别的,有种鲜花堆里长了一根杂草,令人很想除之后快。 墨浅溪笑而不语,驱赶走身下的马前行。望着墨浅溪的背影,紫凝嘟起嘴,她感觉自己被一群师兄众星拱月的好时光就要结束了。 芸昕决定无视紫凝投来不善的目光,她很困惑,她的妒忌心是因为她抢了她的师父? 望着墨浅溪的背影,心芸昕里再也没有梦里时那种悸动,如果墨浅溪真的是她梦里的那个人,她也能坦然处之了。 都说任何事物隔着一层雾比较美丽,一旦撤去那层雾,清晰的看到事物本质,也就没有最初的心动感。 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日落时分找了一处林子前的溪流旁安营扎寨。 芸昕和茉莉跳下马背,赶路的后遗症也表现出来,芸昕感觉有些腰酸背疼的,想着墨浅溪说的调息功课还没有完成,便找了一处开始打坐。 十五和圆月很及时的打猎回来,开始忙忙碌碌为轩辕辰羽搭帐篷做饭,茉莉也跟着帮忙。 轩辕辰羽站在芸昕身后五步之遥,看着芸昕身上蒸发出来的真气,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捏着下巴开始沉思起来,紫凝走到轩辕辰羽身后,恶作剧的拍了下轩辕辰羽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轩辕辰羽转头,对着紫凝一笑道:“夕阳无限好,不知紫凝姑娘可否赏脸,跟在下到那边走走?” 紫凝点头,“我也好久没有欣赏日落了,我们去那里,顺便看看上游有没有鱼,顺便抓两条回来加餐。” 轩辕辰羽淡淡一笑,提步朝溪流走去,紫凝赶紧跟上。 芸昕睁开眼睛,刚刚她就已经调息完毕,轩辕辰羽和紫凝的对话她也听了个真切,抬眼望向两人的背影,芸昕感觉心口似堵着什么闷闷的。 轩辕辰羽对她的感觉,也是一时兴起吧,就像红玉一样,幸好……她没有输…… 茉莉捧着碗来到芸昕身边,看到芸昕惆怅的表情,心下一慌,“主人,你怎么了?” 芸昕摇头收回视线,接过茉莉手里的碗,将里面的水一口饮尽,将碗递还给茉莉,芸昕平静的说:“没什么,我去找师父。”说着就朝着林子里快步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篝火已经升起,茉莉坐在火堆前靠着火,这时轩辕辰羽和紫凝也散步回来。 在人群里找了一眼,轩辕辰羽走到茉莉身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芸昕呢?” 茉莉摇头正想说什么,看到墨浅溪身单影只的朝她走来,顿时白了脸色,“我家主人没有跟你在一起?” 茉莉问的自然是墨浅溪,他显然一头雾水,“我刚刚去附近逛了一下,顺便看了下地形,柒柒没有跟我在一起。” 轩辕辰羽看了眼一头雾水的墨浅溪,又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茉莉,心下一紧,那个丫头看来又出状况了! 紫凝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大家紧张什么,这里都没到妖界,这里安全着呢,而且师兄也没回来,或许他们在一起也说不定。” 紫凝的话听得轩辕辰羽的面色更加不好,他拿起火把就朝林子里走去,茉莉也担心芸昕的安危,紧跟在轩辕辰羽的身后走去。 墨浅溪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轩辕辰羽的方向,然后淡定的走到篝火旁烤起火来,顺便将紫凝抓到的两条鱼也一并放在火上烤。 见墨浅溪神色如此淡定,紫凝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娇声道:“师父,那个叫柒柒的,她就是一块朽木,如何修得了仙,你为什么非收她不可?” 墨浅溪手中翻鱼的动作一顿,冷冷的睨向紫凝,那眼神似利刃,看得紫凝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师父,徒儿只是不解,莫非师父与那位柒柒姑娘有什么渊源?” 以紫凝对墨浅溪的了解,他是个做事很有原则的人,就像收徒,资质不够格的朽木,他是绝对不屑去雕琢,而那个柒柒就是他打破原则,做的最荒唐的事。 墨浅溪望着蹿动的火焰,思绪已飘远,良久他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她不是朽木。” 紫凝默然无语,师父他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柒柒那样的废物,她是不配成为她的师妹的,她一定会将她敢出师门的,她才是师父唯一的女徒弟。 似乎知道紫凝心中的算计,墨浅溪淡淡的声音飘来,“紫凝,不要打她的主意,就算你是天帝的侄女,我也不会袒护你。” 紫凝一跺脚,“师父,你收我为徒之时,你说只会有我一位女弟子,而你现在食言了,你不喜欢我了。”说完朝林子里走去,就给墨浅溪一个背影。 墨浅溪不由的失笑,他说过那样的话吗?他已经不记得了,是时间过去太久远的原因吗?还是梦浅说的对,紫凝骄纵惯了,这趟下山历练正好把她的性子磨一磨。 想到梦浅,墨浅溪的神情渐渐的柔和,她一生爱穿白衣,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兼之生性清冷,实当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头上戴着五色花环,墨发披散随风而动,她所散发的清冷气质慑人心魄,绝世容颜下,正是“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之意境。 那张略显苍白的秀丽容颜,也仿佛隐在云雾中,看去黯淡而不可捉摸,实非尘世中人,美得不染半点尘埃,令人不敢逼视,宛若最纯洁的梨花,气质脱俗,飘落人间,秀丽绝俗,清逸如仙,淡雅超群,又如冰山上冰清玉洁的雪莲花。 她说:“浅溪,听说那七彩雪莲百年才开一次花,会随着阳光而变换出七种颜色,长在雪山极寒之地,若不是我身子素来不好,不能看到花开的风彩。” 他说:“既然你喜欢,我将七彩雪莲取来送于你便是,将种在花盆里,以后你每天都能看到。” 墨浅溪微笑着,可他的笑只是持续片刻就凝固,他的耳畔响起芸昕带着一丝委屈的声音:“师父,你要找的那个七彩雪莲,就是我要找的解药,轩辕辰羽身上的毒唯它方能解,而我也中了那毒,虽然毒性没有他的厉害,不会在月圆之夜发病,时间一久,毒已入骨,我就会痛苦不堪……” 墨浅溪闭上眼睛,手里握着的鱼也因他长时间没有翻动散发出焦味…… 芸昕走在暮色昏暗的林子里,踩着枯黄的落叶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咔嚓声,林子里已经开始起雾,而芸昕总感觉自己身后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正在盯着她,可每次转头,却看不到任何异状。 芸昕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四周依旧很安静,她提步就往前跑,有种火烧屁股的冲劲。 一直狂奔了一刻钟,芸昕的身子一闪,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开始调整她凌乱的呼吸,也顺便等着后面的那只“尾巴”,袖子里的短剑已经被她紧紧握在手中,蓄势待发。 果然,片刻后,轻快敏捷的脚步踩着树杆朝芸昕所在的方向冲来,身影停在芸昕身侧,芸昕等的就是这一刻的出其不意,利索的出剑,打得来人措手不及。 来人转身,看到芸昕像个炸毛的狮子朝他挥剑乱砍,不由的抽了抽嘴角,他一边敏捷的闪躲,一边露出很友好的笑容,“小师妹啊,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芸昕挑挑眉,攻势依旧不减,“正好,师妹我想找师兄讨教一二,看看我这样的攻击能不能降服一只色狼。” 珺童脸一黑,他哪里色狼了,他是觉得芸昕秀色可餐,但他有色心也没色胆啊,真的对芸昕做了什么,最饶不了他的人就是师父墨浅溪了! 珺童躲过芸昕的攻击,身形一闪,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站在芸昕的背后,利落的扣住芸昕持剑的手,笑道:“既然师妹如此好学,师兄就教你一招防狼术,百试百灵,”说着挑眉一笑,“想不想学?” 芸昕想了想,她这样的级别连轩辕辰羽都打不过,真是丢脸死了,不如跟珺童学一些,这样遇到腹背受敌的情况,她也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见芸昕爽快的点头,珺童眸光一亮,心里暗想:这正是讨好小师妹的绝佳时机,还能表现我的武艺非凡,这小师妹果然比紫凝那个小丫头可爱多了。 第一百十八章 改名凤柒 轩辕辰羽和茉莉赶到时,就看到林子里紧贴在一起的两个身影,他们就像连体婴儿一般出拳,抬腿,翻身旋转,不时传来珺童赞赏声,和芸昕的欢笑声,芸昕的手被珺童握在手心,借调教为名吃惊封起的豆腐。 一套拳法下来,芸昕已经基本掌握要领,就不需要珺童带领,他便双手抱胸退到一侧看着芸昕将拳法再走一遍。 轩辕辰羽静静的站着一侧像个旁观者冷冷的看着,至是眼神没有一刻离开过芸昕,心里却在叹息:芸昕,如果你想学武功防身,为什么不找我? 芸昕将拳法走了一遍后,调整了气息,这才看到轩辕辰羽沉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似用眼神凌迟她,好似她背着他红杏出墙! 芸昕也冷眼回应轩辕辰羽,好似在说:你怎么有空过来? 茉莉已经朝她跑了过来,拿出手绢为她擦汗,“主人,你怎么不声不响的离开,让我担心死了。” 芸昕一笑,话却是对着轩辕辰羽说的,“有人不是很忙,怎么有空出来找我?某人的桃花运真多,那位紫凝师姐似乎对某人很有好感呢……” 轩辕辰羽一笑,不服输的回道:“芸昕,你不会又想帮我牵红线吧?我的私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说着转身飘飘然离开。 芸昕跺脚,这个男人真是……混蛋! 珺童吹了个口哨,抱胸走到芸昕身边,“师妹,我是叫你柒柒好呢,还是叫你芸昕好?” 芸昕冲着轩辕辰羽的背影道:“从今天开始,我就叫凤柒,这世上没有叫芸昕的女人了。”想到芸昕的名字还是轩辕辰羽回忆故人起的,芸昕就是一脸的憋屈,她更喜欢凤柒这个名字多一些了。 珺童笑道:“那我以后就不直接叫你柒柒师妹,这样亲切一点。” 芸昕很爽快的点头,余光瞥见轩辕辰羽的背影走得更快,活像后面有恶鬼在追他。 茉莉看了眼笑容有些僵的芸昕,又看了看轩辕辰羽仓惶离开的背影,心里叹息:怎么都感觉小两口在冷战! 芸昕与珺童有说有笑的回到营帐,吃过晚饭后,墨浅溪递过来的烤鱼后,芸昕就跟在墨浅溪的身后朝一处安静的角落走去,墨浅溪扣住芸昕的命门,检查了芸昕的成果后,递给芸昕一颗雪白的药丸。 见芸昕不解,他解释道:“以你现在的体质还不能修仙,这颗药是帮你洗髓经脉用的,等到你的体势变成净灵体后,为师就传授你修仙之法,修仙不像凡间武术,要循序渐进。珺童已经教你一些简单的防御术,你若无聊可以跟着他先学。” 芸昕点点头,接过墨浅溪手中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对着他的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月光下,溪水被雪白的月光照得波光粼粼,倒映着芸昕灿亮的眸光。 墨浅溪抬手想要为芸昕抚去吹拂在她鬓边的碎发,芸昕已先他一步将头发撂倒耳后,“师父,我还没告诉你,我要找的解药是什么呢……” 墨浅溪浅浅一笑,“七彩雪莲可是百年难遇的奇花,可解百毒,柒柒,即使你没说,为师也早已知晓。” 芸昕嘴角的笑意更浓,“原来师父是先知,早就知道我要找的是七彩雪莲,有师父的一臂之力,徒儿的毒指日可代!” 墨浅溪有些哭笑不得,更有种骑虎难下的错觉,他抬手抚上芸昕的头,揉着她柔顺的长发,他半开玩笑的问:“柒柒,为师帮你解了毒,也让你和轩辕辰羽解除契约,可有什么报答?” 芸昕笑道:“那柒柒就在师父身边,为师父端茶送水,鞍前马后,以报师父的再造之恩。” 墨浅溪的眼眸弯了弯,加了一句,“鞍前马后就不必了,为师记下柒柒的承诺,可不准食言。” 芸昕点头,抬头望向天边的月亮笑道:“明月为证!” 墨浅溪抬头看下天边那轮上弦月,嘴角露出一抹明朗的微笑。 不远处的树冠之上,轩辕辰羽迎风而立,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月亮,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的目光定格在并肩临溪而立,仰望天空的两个背影,缓缓闭上眼睛…… 凤柒(芸昕)告别墨浅溪朝营帐走去,远远的就看到营帐前那一身月牙白身影,月光下轩辕辰羽坐在地上,背靠在一棵树,那姿势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懒散随性。他手里拿着一只白玉酒壶,正仰头喝着酒。 凤柒挑挑眉,走到轩辕辰羽身侧坐下,推了推轩辕辰羽的肩膀,“轩辕辰羽,你没事吧,都说借酒消愁,我觉得你应该是开心才喝酒,再过不久你就不再受百毒侵蚀之苦,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无病一身轻……” 轩辕辰羽显然有些醉意,动作迟缓的转头看向凤柒,眼里蒙着一层薄雾,他只是这样盯着她,他将脸凑近她,在凤柒被轩辕辰羽的目光盯的不自然时,他呵呵冷笑起来;“你说从今天开始只做凤柒,不做芸昕,可是想要跟我撇清关系?” 凤柒推开轩辕辰羽少许,让两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后,她说:“你喝醉了,既然你那么喜欢喝醉,就慢慢喝,不打扰你的雅兴!” 凤柒起身朝营帐走去,身后传来轩辕辰羽的呢喃声,“芸昕,你果然比我还要冷情,我都怀疑你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更不懂爱与被爱的煎熬。 凤柒的脚步一顿,嘴角落出一抹笑,笑得很温柔,她转过身正对上轩辕辰羽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凝视着她,两人静静的对视,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半晌,他拿起白玉酒壶灌着酒,姿势说不出的潇洒从容,好似刚刚的呢喃只是芸昕的错觉。 凤柒转开视线,声音淡淡:“更深露重,君还是早些歇息,喝酒伤胃,醉酒伤身,还是早些戒了吧!”说完转身离开。 望着凤柒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轩辕辰羽冷笑道:“凤柒,你以为跟我撇清关系,我就能断了念想,放你投入别的男人怀里?” 他又灌了一壶酒,继续说:“如果我从不曾遇到你,如果我从未因为你而心痛,我必定放手让你走……是你扰乱我的心在先,如今你想逃,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是谁抱着他的脖子说喜欢他;是谁哭得伤心欲绝让他不要放手;是谁搂着他的腰发出满足的呓语;又是谁睁着大眼问他,是不是对别的女子也如你这般好?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回忆…… 凤柒钻进帐篷,茉莉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主人,你回来了!” 凤柒轻声嗯了一声,睡在茉莉身侧,平躺着仰望帐顶,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脑海里浮现轩辕辰羽喝酒略带颓废的样子,她从未看过那样的他,蒙着雾气的眼神也是那么的专注,他说:“芸昕,你果然比我还要冷情,我都怀疑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她真的没有心吗?是轩辕辰羽扰乱她的心好吗?害得她与别的男子在一起时被他看到,有种罪恶感,好似轩辕辰羽就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可她与轩辕辰羽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微化成这一层关系的,是从假扮情人关心开始改变的吗?他们不再是朋友……可轩辕辰羽从未坦白过他喜欢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么僵的局面?啊!!!真的好烦恼! 凤柒用被子捂着头,心里将轩辕辰羽诅咒一遍,却依旧睡不着觉,很能睡的她终于失眠了! 第二天,凤柒顶着熊猫眼起床,打坐一个时辰后,茉莉已经端来一碗粥送到凤柒面前,见凤柒面露憔悴之色,安慰道:“主子,你失恋了?” 凤柒哀叹一声,“茉莉,给我上妆吧。”她可不想自己的憔悴被轩辕辰羽给看到。 茉莉哦了一声,终于觉得主人像个女人了,终于想通要打扮自己,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看来主人想通了,觉得放弃与病王爷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了。 轩辕辰羽站早一处土丘上面朝东方,迎风而立,墨浅溪缓步走到轩辕辰羽身旁,看着他略带憔悴的俊脸,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你和柒柒不适合,当断则断也挺好,都说长痛不如短痛,趁爱情没有萌芽……” 轩辕辰羽冷睨了墨浅溪一眼,他对他没有半分好感,可惜墨浅溪的身份比他高,他是凤柒的师父,而他和凤柒什么都不是,想要反驳墨浅溪的话到有几分名不正言不顺起来。 轩辕辰羽第一次感觉心累,有种拳头砸在棉花里的无力感,他从未想过自己在第一回合的情敌对决,以惨败告终。 墨浅溪拍着轩辕辰羽的肩膀,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安慰道:“你还不知道凤柒的真实身份吧……她是天之骄女,是……” 轩辕辰羽将墨浅溪的话毫不留情的打断,“柒柒是我的人,她可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即使现在的我不够资格站在她身边,但我会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配得上她。”说这句话时,他无比的自信,双眸映着阳光熠熠生辉。 墨浅溪望着自信满满的轩辕辰羽,一时不知道做何反应,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似在轩辕辰羽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凤柒穿着干练的黑衣锦服,腰间系了一条大红色腰带,脸上上了淡雅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很多。 她环视周围,大家正忙着拆卸营帐,而最闲的两个人站在不远处的土丘上,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第一百十九章 分道而行 “师父!”凤柒朝墨浅溪所在的方向唤道,两个男人同时转头朝芸昕看来,芸昕脸上扬着的笑容瞬间冻结,墨浅溪只是淡淡的点头,而轩辕辰羽却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她,然后缓步朝她走来。 凤柒: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他的眼里没有往日的温和,他那漠然的眼神,好似我跟他只是陌生人! 轩辕辰羽披着朝霞而来,他身后的红霞映衬着他没什么血色苍白到吓人的脸,那漠然的眼神只是淡淡扫了凤柒一眼,然后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凤柒有些不敢置信的眨眨眼,转身想要唤住他,却见紫凝穿着淡紫色罗裙笑意盈盈飘到轩辕辰羽面前,她语带娇嗔的问:“辰羽,我穿这个颜色好看吗?” 凤柒的身子晃了晃,一定是今天的太阳太刺眼了,她觉得头有些疼。 墨浅溪已经扶住凤柒的胳膊,关切的问:“柒柒,你没事吧?” 凤柒摇摇头,露出一个招牌的笑,“师父,我们该上路了,我想早点看到那株七彩雪莲。”然后交给轩辕辰羽,从此相忘于江湖,天涯各一方。 墨浅溪点点头,“柒柒,为师带你御剑先走,花期已经盯上七彩雪莲的可不只有我们。” 想到只要跟着墨浅溪走,就可以避开轩辕辰羽,凤柒爽快的点头,“好,都听师父的!” 墨浅溪看了眼轩辕辰羽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不过为师的剑只能载两人,你让茉莉和珺童一道吧。” 珺童和紫凝也没意见,紫凝拉着轩辕辰羽的袖子兴奋的说:“辰羽,我也会御剑,我载你!” 珺童摸摸鼻子,看了眼有些不愿意与他一道的茉莉,“紫凝,你说话是不是太直接了点,还是你载着茉莉,我载着轩辕兄。” 轩辕辰羽抱拳,“多谢紫凝姑娘的好意,在下还是骑马前行,顺便游览一下风景。”芸昕明显是想要避开他,他就如了她的愿,闹成这样,的确该好好静静,天天见面不如偶尔思念。 茉莉看了看阴着脸的凤柒,又看了看一脸倔强的轩辕辰羽,退到轩辕辰羽身边,然后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轩辕辰羽,我家主人不要我了,我就跟着你,叫你主公如何?” 凤柒很无语,她没想到茉莉这么快就找了个男主人,听起来她和轩辕辰羽之间还很暧昧。 墨浅溪:“珺童,你和为师一起走,我们早点去采七彩雪莲,以防有人先下手,”看向紫凝,“紫凝,你带着其他人感到秋水镇等为师,我们兵分两路,也好速战速决。” 紫凝很满意墨浅溪的安排,她对轩辕辰羽有些好感,更何况轩辕辰羽昨天还向她询问修仙的事情,看来是喜欢她,才会故意找话题接近她。 轩辕辰羽也没意见,他要的就是这结果,对着紫凝露出感激的一笑,“那就麻烦紫凝姑娘了!” 凤柒看到轩辕辰羽脸上那抹笑,不由黑了脸,转头看向墨浅溪,只见他抽出腰间佩剑,对着剑指指点点,念了一串咒语,此剑果然变宽变长,她踩在剑上,有种过独木桥的错觉,摇摇晃晃的就要摔下来。 就在凤柒觉得自己要在众人面前摔个四脚朝天时,手臂一紧,是墨浅溪站在她的身后。 墨浅溪溪清清冷冷的声音如流水般传入凤柒的耳朵里,凝神静气,目视前方,凤柒按照他所说试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平衡,墨浅溪便驱动着剑朝天空飞去。 珺童见两人飘远,也御剑追了上去,没多久就消失在轩辕辰羽视线里。 紫凝这才转头看向轩辕辰羽,笑道:“你也可以的,御剑飞行本来就是仙家最简单的法术。” 轩辕辰羽点点头,“我们上路吧!”说着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笑容很灿烂的茉莉,茉莉赶紧道:“我去跟圆月骑一匹马,一定不给主公惹麻烦。” 一行人很快上马,圆月让茉莉坐在他前头,半搂着茉莉,引来一侧十五的调侃:“茉莉,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圆月,瞧瞧你们坐在一起多般配啊!咦?你们的发簪居然是情侣款的,哈哈!” 茉莉羞红了脸,真想埋进圆月的怀里再不见人了,圆月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一丝红晕,瞪了眼十五,故意放慢马的速度,让十五走在前面。 圆月低头看着怀了害羞的茉莉小鸟依人的样子,他的嘴角不由的往上扬,笑道:“茉莉,已经没事了。” 茉莉抬起头,正好对上圆月笑意盈盈的眸子,茉莉干咳一声,“不要看着我,骑你的马。”说完转头看向别处,手指轻弹,一道白光自她的手心发出,正好打在十五的马屁股上,马儿嘶鸣一声,飞快的朝前狂奔。 十五坐在马背上也嗷嗷直叫,拉紧缰绳想要让暴躁的马消停下来。可马哪听他的指令,依旧狂奔着,就这样一人一马卷起一地尘埃,消失在众人眼前。 做完恶作剧的茉莉收起小动作,转头就看到圆月正促狭的看着他,嘴角带着丝丝笑意。 茉莉哼哼两声说道:“谁让他取笑我的。”这就是对她小小的惩罚。 圆月对茉莉的恶作剧已经见怪不怪了,搂紧茉莉的腰,他将下巴搁在茉莉的肩膀上,软声细语道:“茉莉,你这样抛弃你家主人,她不会生气吗?” 圆月想不通,如果芸昕真的不喜欢轩辕辰羽,想拿到七彩雪莲就离开,为什么要把茉莉留在轩辕辰羽的身边呢? 茉莉笑道:“我家主人为什么要生气?让我留在病王爷身边,本来就是我家主人的意思。这一来是让他(轩辕辰羽)安心,主子只是去寻找七彩雪莲,而且一定会回来找我;二来,主人只是想要静静心。” 圆月又问:“那你家主人是不是喜欢我家主子?”他只能在茉莉身上套话了,为了主子的幸福,他也牺牲了色相。 茉莉扭了扭身子,“不要靠我那么近,我呼吸不畅,有话就不能好好说?”茉莉不笨,自然知道圆月在套话,想要知道她主人的想法。 圆月继续追问:“茉莉,我的好茉莉,你就告诉我嘛。” 茉莉歪着头,将圆月讨好的脸移开自己的肩膀,“病王爷想知道,他不会自己问我家主人?”这两个人脾气都是一样的臭,看谁傲得过谁,正所谓谁在爱情面前先放低姿态就是认输,她可不让凤柒在爱情面前轻易先认输。 圆月猜测:“我怎么觉得芸昕姑娘的师父有些怪异,尤其是看芸昕姑娘的眼神……好像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茉莉仔细想了想说:“或许他以前就认识我家主人吧,只是主人失忆了,他才会流露出那样的情愫,而且他也不像是坏人,主人说自己好几次身处险境,都是他出手相救,如果他对主人有别的渊源,自是不会出手相救,也不会收主人为徒,要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和主人的名分就定在那。” 茉莉说着看向走在最前面的轩辕辰羽的背影,此刻的她与紫凝走得极近,两人说说笑笑的,气氛很融洽。 茉莉:要不是轩辕辰羽昨晚找到主人是流露出那一丝妒忌,泄露了他真实的心,我才知道他早已将主人藏得那么深,他现在与紫凝故意走那么近,是想打探墨浅溪的信息吧! 主人明明那么喜欢轩辕辰羽,还装作不在乎。凤柒与墨浅溪先走,就是想到那片雪山之巅自然危机重重,她不想轩辕辰羽涉险才故意那么做,就是不知轩辕辰羽能否看出风柒的良苦用心了。 圆月见茉莉若有所思,在她二畔唤了两声,都没有将她的魂魄召回,他抬头看向轩辕辰羽的背影,心想:主子的心思也越来越难猜了,他喜欢的是芸昕姑娘,怎么不跟芸昕姑娘告白,还放任她离开…… 十五终于在一里外的官道上勒住缰绳,转头看向身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吓死我了,一定是有人使坏,茉莉还是圆月?圆月性子忠厚老实,一定不会干龌蹉之事;那就只剩下茉莉了,那小妮子怎么跟她主人一样的放肆。 轩辕辰羽与紫凝交谈了一早上,他基本了解的墨浅溪,墨浅溪居住在天山的上仙,半年前晋升为仙,听说是有了奇遇,吃下仙丹打通身上的经脉,冲破最后一层,直接晋升成仙。 墨浅溪爱慕的女子叫梦浅,梦浅也是居住在天山上的仙,半年前仙魔大战中,梦浅受人蛊惑与魔君暗通来往,等到清醒之时魔界已经入侵仙界,作为弥补,梦浅以血为代价设下一道血封印,以阻隔魔界的攻击,最后仙界大获全胜,而梦浅却因此魂飞魄散。 墨浅溪发疯一样收集梦浅的三魂七魄,重塑肉身,想要让她起死回生。 只是,天地轮回,世上之事瞬息万变,起死回生哪能那么容易,墨浅溪孤注一掷,不停的修炼自身修为,也一直寻找让梦浅起死回生的办法。 三个月后,梦浅在墨浅溪的期盼下起死回生,没人知道墨浅溪用了什么办法做到的,只当这是一个奇迹。或者是他的爱情感动了天界的某个神,传闻能起死回生的神有两个,一个是消失已久的羲和上神,另一个则是居住在神殿深居简出的允辞神尊。 第一百二十章 赠玉 梦浅起死回生后,身子大不如从前,在天山静养数月,此番墨浅溪下山的真正原因就是要为梦浅寻找七彩雪莲搏美人欢心。 轩辕辰羽眼眸微闪,望向天空漂浮的白云,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笑。 轩辕辰羽:芸昕,我很期待,你要如何说服墨浅溪放弃七彩雪莲为你解毒了…… 赶了一天的路,一行人来到一家客栈歇息,随意的吃过晚饭,紫凝就进客房休息去了,轩辕辰羽便让十五守在紫凝门口,顺便保护她。 茉莉见轩辕辰羽的客房门大开着,不由好奇的探头,她也只是经过,就这么随意的一看,却对上轩辕辰羽似笑非笑的眸子。 此刻的轩辕辰羽坐在圆桌前,手里端着一个酒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烛光摇曳,将他精致的五官映照的更加风华绝代,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随意。 轩辕辰羽似乎半点也不意外茉莉的出现,他懒洋洋的开口,“既然来了,进来陪本王喝杯酒如何?” 茉莉直起腰,大大方方的走到轩辕辰羽面前,她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轩辕辰羽对面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轩辕辰羽拿起一旁的空酒杯,一边斟着酒,一边说:“茉莉,你今天叫了本王一声主公,本王可以自作多情的认为你已经在心里认同,我会成为芸……凤柒的未来夫君?” 茉莉双手环胸,态度有些傲慢,“你和主人会不会走到一起,我就不得而知,我又没开天眼,看不到你们的结局……但我想说的是,你还不够强大,不足以保护主人,主人虽然也不强大,却处处为你着想……”茉莉说着捂嘴,感觉自己说了太多话。 轩辕辰羽垂眸,长长睫毛被烛光投下一道剪影,嘴角微勾,他又问:“如何变得强大?” 茉莉转身朝外走,也不管轩辕沉吟的反应,直到身影消失在门口,声音却远远的飘来,“这个就得看你自己了。” 轩辕辰羽的嘴角微勾,眼眸却渐渐变冷,手心里突然碎裂而来开,酒水从他的手心流泻出来,连着瓷片扎进肉里,血混合着酒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另一边,凤柒站在剑上尽力平缓呼吸,只要她低头去看脚下的风景,瞬间感觉脑袋晕眩,身子再次晃了晃。 双臂一紧,竟是墨浅溪抓住她的胳膊,帮她稳住身形,凤柒转头感激一笑,“谢谢!” 墨浅溪双眸幽深,是凤柒看不懂的复杂,他要的不是她生疏的感谢。 见凤柒一直这样盯着他看,他嘴角含着一抹浅笑,“柒柒,为什么你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为师?” 凤柒收起研究的目光笑道:“因为师父对徒儿有所隐瞒,令徒儿很好奇,师父说过我曾有恩于你,而徒儿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来。” 墨浅溪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柒柒既然很想知道,说说也无妨……” 墨浅溪在半年前还没有晋升成仙前,下凡渡劫,他化为一棵树,要经受九道电闪雷鸣之刑方能度过劫难,可他还是没有挨过九道天雷,就已经倒在地上,雨渐渐下大,他恢复人身已经满身伤痕。 就在他以为熬过这一劫时,一把伞出现在他头顶,为他遮起一片晴天,那时精神恍惚的他看不太清救他之人的容貌,只看清那双清澈的眸子,和胸前的玉上刻着一个“柒”字。 芸昕对于那段记忆自然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说:“师父,那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脖子上也没带着柒字的玉?” 墨浅溪一笑,“你就是,为师自然有法子认出你来。” 珺童在墨浅溪身边飞着,一边竖起耳朵听故事,不由的好奇:“照师父的说法,柒柒师妹应该也是仙道中人,可现在她身上半点修为也无,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柒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墨浅溪,这个问题埋在她心里也已经很久了,脑海里的记忆都是空白,她找不到答案,她好想知道,那个害她如此不幸的人到底是谁? 凤柒:若是让我想起那个夺走我一生修为,将我推入万丈高空的人是谁,我一定让他也体验一把从云端跌入谷底的滋味,我要让他痛不欲生,无颜苟活,她把她所受的痛苦百倍要回。 墨浅溪也看到芸昕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心里多了一抹叹息,他抬手放在芸昕眼前,手一抖一块系着红绳的玉就从他手心落下,玉质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玉上赫然就刻着“柒”字。 墨浅溪解释道:“这块玉是我无意之间找到的,如今算是物归原主。” 凤柒握住玉,思绪也被转开,“师父,你可以帮我找到那个人吗?我要报仇!” 墨浅溪很认真的点头,“好,害柒柒如此悲惨的人,为师也决不轻饶。” 有了墨浅溪的保证,凤柒便乐颠颠的将玉收好,墨浅溪提醒道:“柒柒,玉为吉祥之意,你还是挂在脖子上以免再次丢失,此物是你随身之物,你带着后或许可以帮你恢复记忆。” 凤柒觉得墨浅溪的话很有道理,便将玉挂在脖子上,只是这透凉的玉贴在她胸口,凤柒莫名的感觉一阵晕眩,随后眼前一黑,她好似被墨浅溪抱在怀里,之后的意识就成了一片混愕…… 芸昕感觉自己被一圈中药环绕,四周蒸气袅袅,一股热流将她包围,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是连动动眼皮的力气也没有。 芸昕很纳闷: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戴上师父给的那块玉,就出现这样的不良反应,我现在是在哪里?周围是否有其他人? 就在芸昕纳闷之际,珺童的声音传入她耳朵,“师父,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会是想……” 墨浅溪的声音淡淡传来,“雪山是极寒之地,而且是妖魔出入的地方,以柒柒现在的体制,去到哪里就会被妖魔盯上,她修为丧失,那些妖魔自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珺童:“师父想要保护她我懂,可你把四分之一的修为渡给了她,你自己怎么办?师父,还是让我渡三分之一的修为给师妹吧,您的修为虽然强悍,师妹一个凡体之躯,怎么可能承受的住?更何况师父接了妖王的战帖,下个月的孤绝峰之战岂不是很凶险……” 墨浅溪的声音却是异常坚定,“为师自己的事心里有数,珺童,为师护法,另外,今天的事不可向外人提及,包括紫凝。” 珺童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应了一声。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凤柒不得而知,她又一次陷入昏迷中…… 再次醒来,凤柒第一眼看到墨浅溪温文如玉的笑容,他坐在她床边静静的凝望着她,见她醒来,语气很温柔平缓:“柒柒可是饿了,想吃点什么?”这些关心的话顺口而出,很自然随和,好似他平常就是这么对她。 凤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缓缓坐起身,“师父,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我为什么突然昏迷的,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墨浅溪抬手抚摸凤柒柔顺的发丝,“柒柒,可能你第一次御剑飞行,有些不适应也数正常……”他的眼里多了丝温柔来,嘴角含笑,却在凤柒探究的眼神下渐渐消散。 凤柒:“师父……”如果我耳力没有出错的话,他已经将四分之一的修为渡在我身上,可他却要保密处理,师父你对我太好了,让我感动到不行。 他将目光转向窗外,窗外已是细雨绵绵,这个初冬雨水似乎特别的多,“柒柒,从今天开始,为师就教你一套简单的剑法,离雪山越近气候就越冷,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也只能拔苗助长了。” 凤柒在床上盘腿坐好,运气身体一周,果然体内精气充盈,再次睁开眼,她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五识清晰。 她能清楚的判断出右前方有一道寒光破空而来,她睁开眼抬手不费吹灰之力的夹住一片树叶。 凤柒看了眼手指上的树叶,又朝右前方看去,墨浅溪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嘴角含笑,“反应变快了,看来昨天的药汤果然没白泡。” 凤柒跳下床,她旋转了一圈,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条月白色罗裙,看来墨浅溪很喜欢白色,自作主张的给她也换成白色的。 凤柒好奇的看着站在窗口云淡风轻的墨浅溪,他那副淡定的样子与轩辕辰羽如出一辙,不对,他们两个是不同类型的,怎么可以相提并论,还是师父看上起超脱凡尘些。 凤柒走到墨浅溪面前问:“师父,我这衣服是谁给换的?”男女授受不亲,师父你老人家应该避嫌了吧! 墨浅溪的嘴角抽了抽,芸昕这么问好似他,有没有趁她昏迷,对她图谋不轨似的。 “放心,为师在木桶前隔了一道纱帘,你这衣服也是让隔壁的大婶换的?”说着指向屏风后面的木桶,果然那里有一条纱帘垂泻下来,芸昕叹息:看来我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师父和轩辕辰羽果然都是正人君子级别的。 见窗外雨势渐小,凤柒赶紧转移话题,“师父,天晴了,我们去练剑吧。” 墨浅溪点点头,转身朝外走去,凤柒赶紧跟在后面。 之后的一段时间,凤柒的生活变得非常有规律,起床打坐,赶路背心法,饭前练剑术,饭后百步走,半夜找师兄切磋。 凤柒很想抱怨一句:师父,这魔鬼式训练,我会不会有天走火入魔?还让不让人活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飞鹤传情 某日,茉莉坐在某客栈的院子里晒太阳,轩辕辰羽的赶路可以用龟速来形容,每到一个小镇就会住上两天,让马儿好好休息。 此时烈日当空,好在院子里有个葡萄架,正是消暑的好地方,主人不在身边的日子真的很无聊,每天掰着手指过日子。 这时,一只黄色的纸鹤飞过高墙,盘旋在茉莉面前,茉莉摊开手馨,纸鹤很乖巧的停下她的手心,茉莉眼睛弯弯笑道:“这一定是主人的传音纸鹤了,才过了七天,没想到主人的仙术精进这么多。” 这时,一只咸猪手将茉莉手心里的纸鹤用两指夹起,淡淡的瞥了眼发着黄光的纸鹤,某男问:“这个是什么?” 茉莉跳脚,挥舞着双手要从某男手里抢回自己的东西,一来二回的对方占着身高的优势,就是没有抢回她的纸鹤,“轩辕辰羽,你还给我了,那是主人给我的。” 轩辕辰羽冷眼瞟了茉莉一眼,却将纸鹤举得高高的,任凭茉莉如何跳脚,就是够不到那只纸鹤。 茉莉捏拳,长得高就是要欺负她这样的身材,太过分了!还有,这病王爷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刚刚只是念了“主人”两个字眼,他的顺风耳也太灵了吧! 无奈之下,茉莉只好将如何解开纸鹤上的封印说了出来,轩辕辰羽果然很聪明,茉莉的话音一落,纸鹤上的封印也被解除,属于凤柒特有的声音从纸鹤里飘出来。 “师父说这个纸鹤可以千里传音,所以我就试试看能不能飞到你身边!嘻嘻,茉莉,我好想你呢,我正在昼夜不停的修炼,背心法,练剑,打坐,每天不停的循环,墨浅溪这个师父比轩辕辰羽还要不懂怜香惜玉,他这那是拔苗助长,我快被折腾死了……茉莉啊,你一定要给我回信,不然,等我回来,你就死定了!” 听着凤柒的诉苦,轩辕辰羽莫名的笑了,他在脑海里想象凤柒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有认真习武时的样子。 将纸鹤塞回到茉莉手里,轩辕辰羽干咳一声,手背在身后缓步而去,走得时候嘴角依旧挂着笑意。 茉莉挠挠头,轩辕辰羽笑得那么开心是什么意思!幸灾乐祸?一定是这样的。 茉莉也不再纠结轩辕辰羽的来意,将凤柒的话听了好几遍后,这才开始回信。 另一边,月光透过窗口照进房间,烛光下,凤柒拿着轩辕辰羽送的短剑,用丝绢细细的擦着剑身,脑子里浮想的是轩辕辰羽的脸,他狡黠一笑的样子;他冷睨着她的样子;他微微一笑的样子;他温柔缱绻的眼神看着她的样子;他慵懒靠在车壁的样子;他故意贴近她,调戏她时的样子…… 凤柒摸着剑鞘呢喃:“轩辕辰羽,此刻的你在做什么?” 烛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墙壁上,显得有些寂寥。 悠扬的箫声飘入芸昕的耳朵,原来晚上睡不着觉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芸昕走到窗口,从她的窗户望去,对面的房顶上此刻正站着一抹孤单的身影,他背对凤柒而站,身影修长挺拔,月白色的衣料随风翩翩起舞,如一只破茧而出的蝶。 凤柒叹息:师父那样超脱凡尘之人也会有烦恼?我还以为喜怒哀乐只属于像我这样的凡人……我要不要出去打个招呼什么的?算了吧,更深露重,他是背对着我的,我这样突兀的上前,反而破坏他吹箫的雅兴。 凤柒关上窗户,将箫音隔绝在外,却还是可以听到那悠悠愁思随风飘散,如同一首催眠曲,听着箫声,凤柒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凤柒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醒来,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披衣下床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又是一个下雨天,因为这场冬雨,他们在这个小镇已经停留了七天。 凤柒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色,一只泛着红光的纸鹤遥遥飞来,凤柒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茉莉的办事效率很高嘛,昨天才送出去的传音纸鹤,这么快就飞回来了。 那只发着红光的纸鹤坚强的穿过雨幕,停在她的手心,凤柒欣喜的打量着手心里的纸鹤,这只纸鹤不是她放飞出去的那只,上面的纸质完全不一样,而且纸鹤上面的眼睛用的是朱砂所画。 解开纸鹤上面的封印,熟悉的声音送纸鹤里飘出:“芸昕……咳咳!你现在叫凤柒是吧,我还是习惯用那个称呼,既然你喜欢这个新名字,本王就多叫几次,会改过来的。咳咳,没想到吧,本王也会飞鹤传音了,这些小小的仙术,本王学习起来得心应手,看来……以本王的资质,修个小仙什么的简直易如反掌。” 凤柒有些讶异的瞪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扇动着,要不是轩辕辰羽只是通过声音传达他的洋洋得意,凤柒真的有种冲动拔出腰间的短剑与他切磋一二,顺便杀杀他的锐气。 什么叫吹牛不打草稿,眼前这位就是,真是大言不惭的的挑衅。 她承认轩辕辰羽很聪明,但她也很聪明的好吗?两人即使同时起步,为什么才七天的时间,轩辕辰羽的速度会比她增进的还要快?开什么玩笑!等等!他的飞鹤传音是问紫凝学的吗? 想到紫凝看向轩辕辰羽的花痴眼,芸昕就一脸的不爽,心情如窗外连绵的雨幕。 芸昕对着纸鹤说了一通话,将纸鹤放飞了出去,直到纸鹤消失在她的视线,心里的那股怨气还是没有消减下去。 某女很生气,她不会让轩辕辰羽超过她的,看来,她还得更加努力才行。不能让师父丢脸,墨浅溪这师父教的徒弟,还没有徒弟教的徒弟好,岂不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墨浅溪走到凤柒窗前,看到她又在打坐突破,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转身离开。 另一边,轩辕辰羽正与紫凝对坐在棋盘前,紫凝手持白子好半天也没落下,看到棋盘上自己惨不忍睹的棋子,心里一阵哀嚎,蔫蔫的放下棋子,紫凝抬眼问道:“看来,我又输了,你今天想学什么?” 这几天,轩辕辰羽每天都会抱着棋盘找她下棋,紫凝本就是一个对于帅哥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更何况轩辕辰羽如此主动找她,给她一种错觉,他有意与她。 紫凝每输一盘棋,轩辕辰羽就会向她请教一些仙术,紫凝发觉轩辕辰羽很有天赋,她只是简单的讲解一二,第二天他就能融会贯通,比凤柒这棵朽木有前途的多,墨浅溪不收轩辕辰羽为徒真是一大损失。 轩辕辰羽也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黑子,眼睛熠熠生辉,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笑意却不达眼底。 紫凝被轩辕辰羽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呆,想到轩辕辰羽找到解药后就会跟她分道扬镳,心里生出一些不舍来。 嗫嚅半晌,紫凝还是大着胆子问:“辰羽,你有没有兴趣修仙,你很有天赋的,墨师父估计不会在收徒弟,但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师父,品阶比师父高上刚一级,是天山掌门,你拜她为师,我就得叫你一声师叔呢。” 轩辕辰羽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笑,这些天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 从紫凝对凤柒的傲慢姿态来看,他就猜到紫凝的身份不简单,他便三天两头的来找紫凝套近乎,第一是在紫凝面前展现他的才华,第二是利用女人的爱慕之心,助他上天山拜师学艺,凤柒既然成了墨浅溪的徒弟,他是不愿意与她一个师父的,要么就拜一个比墨浅溪还要出色的师父,这样才能在事事上压凤柒一筹。 轩辕辰羽沉思了片刻,才试探的问道:“紫凝姑娘,以我这样的资质是否比凤柒更容易修成正果?” 紫凝双手环胸,想到凤柒就是一肚子的火,这个女人就要成为她的师妹,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必须找个人来消减凤柒的锐气。 紫凝认真的点头:“辰羽,你和凤柒相比,那就是美玉和朽木的区别,她这样的资质都能修成仙,母猪都会上树。”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没想到紫凝对凤柒的敌意那么重,看来以后的日子有趣的很。 轩辕辰羽很认真虔诚的问:“紫凝姑娘能否帮在下引荐一位师父,在下对凡间的生活盛是乏味,就喜欢修仙侠义天下。” 紫凝开始在心里打起如意算盘来:让轩辕辰羽拜入掌门门下,我就可以每天拿辰羽来压制凤柒……而且,轩辕辰羽长相很不错,作为夫君的不二人选,聪明,志向远大,而且很有幽默感,在一起也不会觉得无聊,这果然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紫凝点头,“那我们改道,直接去天山等他们吧,我会飞鹤传音给师父,告诉他我们在天山等他们。” 轩辕辰羽眸光划过一丝笑意,随即点头,“好,就按照紫凝姑娘说的办。” 紫凝露出一个笑,将脸凑近轩辕辰羽的脸,伸出食指在他的鼻梁上轻点,“我很期待,辰羽,你会成为最优秀的仙。” 轩辕辰羽不动声色的避过紫凝的调戏,抱拳道:“多谢紫凝师姐。”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盒放到紫凝面前,这是贿赂,都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给点别人好处,别人怎么能心甘情愿的为你办事。 紫凝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是一对红宝石耳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得紫凝的眼睛都直了,心里叹道:看宝石的成色和切工都是上品,这个轩辕辰羽果然好有钱,好大方。 紫凝冒着星星眼,对轩辕辰羽的好感度也是直线上升,“谢谢你的礼物,你放心,你的拜师事项全包在我身上。” 轩辕辰羽又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后,这才退出紫凝的房间。 走在萧瑟的院子的林荫道上,一只发着红光的纸鹤从天边飞来,在半空转了一个圈,轩辕辰羽抬手将纸鹤接在手心,嘴角扬起一抹爽朗的笑。 第一百二十二章 师父的八卦 解开纸鹤上的封印,凤柒嚣张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轩辕辰羽,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下次见到你,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你现在是不是在笑,那个紫凝师姐是不是爱慕上了你,真是蓝颜祸水啊,到哪里都能招蜂引蝶,这些女人都没有看到你翻脸无情的那一幕,若是知道……怕是要避而远之,远离轩辕辰羽,就是在珍爱生命!”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许久不见,芸昕那尖酸刻薄的嘴还是那么能酸人。 轩辕辰羽望向挂在天空的红日,呢喃道:“凤柒,本王很期待与你的再见时的情景,你脸上会出现惊讶到郁闷的表情!” 天气渐渐转凉,凤柒也多加了两件衣服,初冬的天色总是黑的特别的早,雨已经停歇,院子里的石阶上依旧湿答答的,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雨珠子,被冷风一吹稀稀拉拉的落了一地。 凤柒时不时的抬眼望向天空,等着红色的纸鹤捎来某人很欠揍的话来,可两天过去,她依旧没有等到。 凤柒垂眸,转身朝房间走去,才走到台阶处,就看到一道白色挺拔的身影矗立在门前,他背对着她而站,微凉的晚风卷起他墨黑的发丝,白衣胜雪,即使天色已暗,已经成为最亮的一个光点。 凤柒上前一步出声打招呼:“师父,找我有事?” 墨浅溪转身看向踏着夜色而来的凤柒,她穿着着白色宽袍,嘴角虽然含着笑,眼神清澈如一汪清水,却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墨浅溪的眸子暗了暗,叹息道:“柒柒,明天就到了雪山,为师送来两件袄子,那里冷,多穿些,别着凉了。”说着将手上捧着的衣服塞进凤柒怀里。 凤柒低头感谢,“谢谢师父关心。”当她再次抬头,墨浅溪已经转身离去,背影是一如既往的孤寂。 凤柒目送墨浅溪背影片刻,转身推门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 墨浅溪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凤柒所在的房间,烛火亮起将凤柒的身影投射在纸糊窗上,他可以从外面透过影子,知道凤柒在做什么。 凤柒回房后,点亮蜡烛,放下衣服后,就拿起一卷书坐在烛光下认真研读起来。 墨浅溪面无表情的摊开紧握成拳的右手,他的手心里赫然躺着发着红色光芒的纸鹤,望着纸鹤,墨浅溪的眸子越来越沉。 他随手解开纸鹤上的封印,轩辕辰羽的声音从纸鹤里飘出,“柒柒,我……想你了,你不在身边吵吵闹闹的日子,我反而越来越不习惯……” 墨浅溪的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色,手用力一捏,纸鹤立即变成粉末,顺着他的指缝随风四散…… 墨浅溪望着凤柒的窗口,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到别的男子向她告白,心里如巨浪席卷般难受,只是时光不能倒流,若是可以,他多想停在初见时…… 墨浅溪永远忘不了初见时她的样子,一袭红衣宛如披着红灿灿的云霞,美得惊人,娇俏灵动,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只是静静的看着你,好似胜过千言万语。 她手持柳条站着武林大会的擂台上,将上台挑战的武林人士打得落花流水,她将手中的柳条当剑耍,她的剑法很刁钻,不知是她长得太惹人怜爱,那些男人竟然没有一个打得过她,纷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红衣女子嘴角扬起一个挑衅的笑,语气也是那般的傲慢,“各位武林豪侠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武林大会高手如云,却不过如此,如果还是没人上台挑战我,那小女子就坐上这武林盟主的宝座。” 当时的他就站着不远处的柳树梢,他望站着高台上不可一世的红衣女子,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上台教训一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红衣女子的话音刚落,台上起来一阵狂风,白衣男子从一棵柳树上飞下来,他的嘴角含着一抹淡笑,飘飘然的在红衣女子面前站定,抱拳彬彬有礼的说:“这位姑娘,在下愿与姑娘一较高下。” 这就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相见,一个白衣翩翩,一个红衣酌酌…… 而之前给凤柒戴上玉时说的那个初见,只是他临时编织的一个谎言……他只是不想,不想让凤柒记起太多忧伤的故事,只要记起他的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人生若只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又是一个难得的天气转晴,艳阳高照,可初冬的天寒意已在,尤其已经处在雪山脚下,已是刺骨的寒冷,感觉哈出来的气也成了蒸气。 凤柒对着镜子,穿上墨浅溪为她准备的袄子,领子处是毛绒绒的兔毛设计,搁在脖子上暖暖的,她肤色本就白皙,被兔毛一渲染,更加的清纯灵动。 珺童身着浅紫色的袄子,抱着剑站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不满的唠叨:“柒柒师妹,你好了没,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凤柒笑着从房间里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树下,背对着她的墨浅溪,听到开门声,墨浅溪转过头来,与凤柒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间,墨浅溪的眸光里闪过一丝笑意,凤柒恍惚一瞬,不明白墨浅溪这笑意因而而来。 凤柒抱歉一笑:“师父,师兄让你们久等了!” 墨浅溪摇摇头说:“不久,刚到。” 珺童笑得:“柒柒师妹,你今天跟我一组,师父打头阵,我们善后,雪山上可是有不少的妖兽。” 凤柒瞅了眼墨浅溪道:“嗯,我没异议,只是我太弱,担心连累了师父和师兄。”凤柒知道,墨浅溪带着她来雪山一是为了锻炼她,二是故意支开轩辕辰羽,只是墨浅溪对轩辕辰羽的敌意从何而来?她就不知晓了。 墨浅溪对着凤柒露出淡淡一笑,叮嘱道:“这些日子你也学会御剑飞行,就跟在珺童身边,切不可单独行动。” 凤柒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师父。”有墨浅溪打头阵,她自然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安危。 三人御剑而飞,很快救来到雪山上,入目是一片白茫茫的飘雪,厚厚的积雪将山中的景致全树覆盖,“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说的就是眼前这番场景。 凤柒踩在雪地,积雪依旧覆盖到她的膝盖,墨浅溪已经飞在前头,一个眨眼就消失踪迹,珺童说去附近看看,她转头环顾四周就她一个人站在雪地。 除了厚厚的积雪,俨然看不到任何活物,凤柒很怀疑,师父和珺童说雪山有妖兽是不是只是用来吓唬她的? 凤柒正想着闲来无事要不要堆个雪球玩玩,雪地的土一阵松动,凤柒失去平衡,身子一晃,突然有双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一拎,她的脚迅速离地,落在珺童的剑上。 珺童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凤柒,他强调道:“柒柒,我们来是找七彩雪莲的,不是来玩雪的!” 芸昕义正严辞道:“我们已经找了半天,这里除了一片白茫茫的,还是白茫茫的,我只是想看看那朵七彩雪莲是不是被大雪给覆盖了!” 珺童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柒柒,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岂不是要在雪山上带个一年,把上面的雪都刨个干净,看看下面是不是藏着七彩雪莲?” 凤柒呵呵一笑:“珺童师兄,你好幽默啊!话说我们来了这么就,为什么没有碰到一只守护妖兽呢?” 珺童也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这个嘛,或许是我们人品好,所以还没遇到!” 凤柒指了指墨浅溪的方向,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去找师父,看看他有没有新的发现?” 珺童嘴角一勾,一边驱动剑往前飞行,一边凑近凤柒的耳朵,一脸八卦的问:“柒柒师妹,你是不是喜欢师父?” 凤柒赶紧摇头,之前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就算了,现在知道自己真正在乎的是轩辕辰羽后,她跟别的男人还是很保持距离的,除了必要的修炼时间相处,她最常呆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卧房。 墨浅溪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忧虑和深邃,她看不懂,也不想懂,便装作视而不见。 即使现在她很想知道,自己与墨浅溪之前是否有过牵扯,但那样的想法也渐渐淡去。 珺童满意的点点头,“这些天师父总是对你特别好,看你身上的袄子上的兔毛没,那是昨天师父冒雨亲自去猎回来的,为此他还受了点小伤……我还以为你们之间真的有点什么,师父对待梦浅上仙可没对你的一半细心,我还以为师父就是那样冷淡,不懂得体贴照顾人呢。” 凤柒追问:“梦浅上仙是谁?” 珺童解释道:“就是师父以前暗恋的女子,只可惜梦浅上仙与魔君有些牵扯不清,伤了师父的心,唉……师父为了爱情,可是逆天而行,将魂飞魄散的梦浅上仙救活,真的至情至性,感人肺腑。”说到最后珺童都被墨浅溪伟大的爱情,再次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凤柒显然没有太大的感触,一般逆天而为的下场都很凄惨,她似乎有些明白那晚墨浅溪吹奏的箫声里的凄凉从何而来。 原来,不但人有执念,连六根清静的仙也有那样的执念,一念起咫尺天涯,一粘灭天涯咫尺,而墨浅溪的天涯居然是梦浅。 凤柒又问:“师父的英雄救美可是感动了梦浅上仙?后来,梦浅上仙是否也喜欢上了师父?”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山拜师 珺童惋惜的摇摇头,他也希望师父能有个大团圆的结局,偏偏事与愿违,梦浅上仙的心并没有被墨浅溪的真挚所感动,她只是对着墨浅溪浅浅一笑,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凤柒纳闷的捏着下巴:“那些画本子里不都是,英雄救美,美人不都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以身相许什么的?唉,真是好可惜,苦了师父这个苦情郎!” 珺童摇摇头,“后来梦浅上仙的确有以身相许的想法,只是那时师父却婉拒,那借口好像是什么男儿因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天下不平何颜成家!” 芸昕摇头感叹:“这结局也太颠倒了吧!师父那么喜欢梦浅上仙,怎么就拒绝了呢?或许师父他对梦浅也不是用情极深的那种,或许早就移情别恋了,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舍得让梦浅上仙独等?” 珺童嘴角再次一抽,“柒柒师妹,你怎么不说师父胸怀大志,或许师父那时真的是有苦衷,他能不顾一切的收集三魂七魄,让梦浅上仙起死回生,就足以证明他对梦浅上仙的感情至臻。” 凤柒呃了一声,这时,一道声音凉凉的远远的飘过来,“珺童,凤柒。” 还在争辩的凤柒和珺童两人瞬间脊背发僵,面色转青,一脸做坏事被抓到的愁苦姿态。 说师父的私事,是不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偏偏他们聊的那么起劲,那么大声!唯恐天下不乱,这些逮个正着,死定了! 凤柒转头尴尬一笑,挥手打招呼“师父,你回来了,有什么发现?” 珺童赶紧转头,装作刚刚是在欣赏四周的风景,“师父,那里有个山洞,一般的奇花异草不都长在山洞,还有什么神兽之类的守着,我们这一路而来也太顺畅了,连个小妖都没有,不是很奇怪?” 墨浅溪点点头,决定先办正事,晚点再找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徒弟算账就是。 墨浅溪:“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破了雪山阵法,取走了七彩雪莲,那山洞为师已看过,尸横遍地,白骨累累,能算准花期,又能这么短的时间,干净利落取走七彩雪莲之人,整个大陆不会超过三个。” 珺童耷拉着耳朵有些泄气,好东西抢的人果然很多,但还是有些好奇的追问:“是哪三人?” 墨浅溪有问必答道:“一个是九重天的允辞神尊,根据为师的猜测,他不爱管俗世,所以,来去七彩雪莲的可能性不大,”顿了顿,又说,“那就剩下如今新任的妖王陈公朗,还是神秘的凤凰谷的凤皇。” 凤柒:陈公朗?!好熟悉的名字,想起来了,那个不是轩辕澈的表弟嘛!真没想到,他是妖王,也难怪他会绑架我与师父做交易了! 凤柒困惑的问:“七彩雪莲离开泥土也会枯萎而死吧,他是怎么带走的?” 墨浅溪一笑道:“很简单,只要连根带泥的栽入花盆之中,七彩雪莲照样可以活。” 珺童捏着下巴苦思道:“按照师父的推断,这两人当中,谁的可能行比较大?” 墨浅溪望着凤柒,坚定的说:“凤皇,她此生最爱收集奇珍异宝,七彩雪莲百年就长那么一株,自然稀有。” 凤柒哀叹一声,“想不到取个药材还这么一波三折,对了师父,天池水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墨浅溪摇摇头,“天池水在天山,不如我们先回天山从长计议,如果七彩雪莲真在凤皇那也好。” 凤柒冷汗,她想说:师父啊,好什么啊!她都快被愁死了! 凤柒很郁闷,于是垂头丧气的御剑赶路,一直过了两个时辰,凤柒才发觉他们脚下都是山啊水啊,并没有去什么小镇与轩辕辰羽他们汇合的打算。 “师父,我们是不是走错了?之前不是说好与紫凝师姐在秋水镇汇合?”芸昕追上在前面飞行的墨浅溪问道。 珺童双手环胸翩翩然的飞到凤柒身边,怪叫道:“柒柒,原来你不知道啊?” 凤柒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珺童刚要解释,话头却被墨浅溪接了过去,“昨天紫凝飞鹤传音说她回天山了,让我们不用去秋水镇找她。” 凤柒: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轩辕辰羽一直跟紫凝在一起,只是七天过去,他们不会发展得这么快吧!我还没拜师,是不是直接去天山喝紫凝和轩辕辰羽的喜酒!? 凤柒在脑还里恶补轩辕辰羽如何拐骗良家妇女,两人携手御剑而飞,穿过重云,穿过高山,然后携手走上天山成为一对神仙眷侣的佳话…… 珺童伸出五指在凤柒眼前晃了晃,示意凤柒回魂,“柒柒师妹,你没事吧?” 凤柒咬牙切齿道:“谢谢师兄关心,我很好!”然后驱动脚下的剑,飞的比之前快了一倍。 珺童朝着凤柒的背影大喊道:“柒柒师妹,那不是去天山的方向!” 凤柒沉着一张阴云密布的脸一路狂风,本来她会看看风景,现在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她要马上,立即出现在轩辕辰羽面前,此刻的她恨不能立即变成一道闪电劈向轩辕辰羽。 凤柒的抑郁心情自然全写在脸上,墨浅溪御剑追到凤柒身边,跟她说话,也不见她搭理,整个人似处于一种离魂状态。 珺童摸着下巴调侃道:“师父,看来柒柒师妹很喜欢那位叫轩辕辰羽的公子呢,这小别胜新婚,要不要这么急切?” 墨浅溪给了珺童一个凉凉的眼神,珺童立即收起玩笑,将目光移向别处,假装是在看风景。嘴里却依旧嘀咕道:“我觉得柒柒师妹和轩辕公子还挺般配的呢!” 墨浅溪看向凤柒,眸色幽深不见底…… 穿过群山,视线开阔起来,青山高耸入云霄的,山顶云雾袅袅,恍如仙境,一池瀑布自天际流泻而下,两山之间架起一座拱桥,瀑布自桥身而过,阳光斑斑的打在瀑布山,折射出一条七彩的桥梁,美轮美奂,有着虚无的美丽,有着诗般的朦胧,有着诗般的惆怅,使人有种飘飘然乘云欲归的感觉。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山献清佳。 直到飞近了,一大片广场映入凤柒眼帘,广场上聚满了人,人山人海的黑压压的一片,他们服装统一,都是那种淡蓝色云彩的色调,飘飘欲仙。 墨浅溪已经先凤柒一步,解开结界上面的封印,凤柒和珺童便跟在墨浅溪身后飘过广场,落在高台之上。 此时的高台上坐着白衣白发的两位老者,老者身畔坐着一位白衣清丽女子,远看幽影飘渺,仿佛出尘,姿容如玉,神韵脱俗,当真胜如凌波仙子,飘逸出尘,清丽无伦。 白衣女子面前站在一位白衣男子,眉目俊朗正是轩辕辰羽,此刻的他手里捧着一杯茶,端端正正的将茶送到白衣女子面前,声音清朗的说:“师父,请用茶。” 白衣女子含笑接过茶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此生我就收你一个徒弟,定将毕生修为全数亲囊相授。” 凤柒呆呆看着,心里不知道是喜是忧,轩辕辰羽这拜师的速度居然比她还要快! 墨浅溪走到两位白发老者面前抱拳作揖,“二位长老……” 两位白发老头和蔼的抬手,示意墨浅溪不必多礼。这时白衣女子已经喝了茶,打量了凤柒一眼后,她转头看向墨浅溪笑道:“浅溪,你来得真及时,今日我收了个资质不出的徒弟,正好跟你的徒弟同步教导,看看谁教导的徒弟更出色。”她的声音很温柔,凤柒却在她的话语里听出一丝的妒忌来。 凤柒:这位白衣女子,想必就是珺童口中的梦浅上仙吧?墨浅溪的意中人,长得倒也真是绝色,气质清冷高高在上的样子,想必在天山的身份不低啊。 果然,其中一位白发老者捋了一下胡子说道:“今日梦浅掌门性子来了,想着要收徒,老夫便过来瞧瞧,没想到却是一位俊俏少年郎,此人天资聪颖,慧根俱佳,倒是个修仙的好苗子,可惜起步晚了些,以后怕是要吃些苦头。” 墨浅溪将探究的目光落在轩辕辰羽的身上,此事木已成舟,他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梦浅的脾气向来倔强,她想要收个徒弟玩玩,他也不好说什么。 墨浅溪招招手,示意凤柒过去。凤柒会意,走到墨浅溪面前,拱手行礼,“师父。” 墨浅溪笑着对众人介绍:“这是我收的最后一个徒弟,名唤凤柒。” 接下来就是一堆拜师礼,凤柒也总算明白台上四人的关系,梦浅是天山的正掌门人,不过她身娇体弱,山中事务都交由邱长老和云长老两位长老管理。 两位白发长老面容和蔼可亲,管教起弟子来也是毫不手软,墨浅溪在天山属于副掌门,但很多事情都是要和梦浅这位正掌门商量的。 拜师礼结束,珺童带着凤柒朝一座山峰飞去,此峰名唤望月峰,梦浅和墨浅溪都居住在天山最高的山顶,墨浅溪的院落与梦浅的也只隔一座高墙,墨浅溪住在日月阁,梦浅住在同辉阁。 弟子们自然不能跟师父同居,住在山脚下,每日四更起床上山请安,然后开始一天的学习历程。 珺童御剑飞在前面带路,一边解释道:“柒柒师妹,山脚下的寝殿已经住满,你就住的稍微偏一点,偏僻点其实也挺好,清静嘛。” 凤柒对于住哪并不挑剔,笑着应和道:“珺童师兄真是了解我的心,我就喜欢清静。”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另类同居 凤柒感慨,这是个看脸的时代,轩辕辰羽那个病秧子桃花匪浅,居然被一群师妹围着嘘寒问暖,长得好看总是备受关注! 凤柒又在郁闷另一件事情,轩辕沉吟拜的是掌门为师,这辈分……就那么平步青云,很自然的成了她的师叔,以后看到轩辕辰羽害得恭恭敬敬的唤一句“师叔”,越想越郁闷,上天对她不公啊! 凤柒站在望月峰的小院前,身边的珺童正在滔滔不绝的介绍此处的风景多么的优美,凤柒的注意力更多的在打量院子的布局。 这明显是将大院用高墙隔开变成两个独立式院子,这样的布局为的就是不浪费空间,又能多住人。 院子不算宽敞,院内用青石铺砌,整理得井井有条,房间一个人住也不算拥挤,房间里日常用品俱全。 凤柒很满意房间,与珺童闲扯了一会,就送他离开,珺童本还想多坐一会,见凤柒的气色不佳,一脸的疲累,也只好扫兴的离去。 关好房门后,凤柒便倒头补眠,发誓要睡饱才醒。 很快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了,又渐渐明亮…… 凤柒是被一阵轰隆的倒塌声给吵醒,躺在床上还没回魂,就觉得自己像是睡着浪里,大地跟着晃了晃。 凤柒的第一反应是:地震了!不会这么倒霉吧,她才刚住进这间院子,难道她是什么灾星附体不成,到哪哪就出事? 凤柒纠结着一张小脸跳下床,脚踏实地后,发觉地面的震动已经消失,看来不是地震,但轰鸣的倒塌声还在继续。 凤柒打开房门,滚滚白烟阴面而来,凤柒下意识的捂住口鼻,然后重重的关上房门,忍不住咳嗽好几声,才觉得缓过气来。 天!差点就被灰尘给呛死,还好她反应够快! 过了许久,直到外面的震动声停歇,凤柒才打开一条门缝朝外看去。 风卷起灰尘呼啸而过,留下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一片废墟之上,有种遗世而独立的错觉。 凤柒的怒火瞬间暴涨,打开房门怒吼:“轩辕辰羽,你没事拆墙做什么!”果然一见轩辕辰羽就没什么好事! 白衣身影自然是刚成为“师叔”的轩辕辰羽,他用小拇指掏着耳朵,样子要多慵懒随意就有多随意。 好似才发现凤柒的存在,微微一笑道:“柒柒!没想到我们居然成了邻居,这是怎样的缘分呢?” 凤柒深呼吸,轩辕辰羽明明就是故意的,说话居然如此厚颜无耻,拆了人家的墙,还用如此无辜的语气打招呼,真是……太岂有此理了! 凤柒疾步冲到轩辕辰羽面前,白衣男子站在废墟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一脸怒色的凤柒,只是七日不见,凤柒出落的越发水灵,那一双含怒的眸子熠熠生辉,看得轩辕辰羽神清气爽,心情舒畅,连日来的抑郁也一扫而空。 凤柒站在废墟前,双手叉腰,抬头怒瞪站在废墟之上的轩辕辰羽,白袍被清风撩起,衣袂翩翩,白色,将轩辕辰羽的衬得更加清俊,同为白色,墨浅溪给人的感觉是温润如玉的;轩辕辰羽带着几分病态美,给她的感觉很像穿了男装的女人,真是妖孽! 不过那英气逼人的眉毛和那双波光潋滟的凤目,总透着一丝威严和深沉来,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凤柒干咳一声,怎么都觉得自己这样仰视轩辕辰羽显得很没气场,后退几步保持一定的斜度后,凤柒语带嘲意:“轩辕辰羽,早上好啊,真是好久不见,这一见面,你就送我那么大的惊喜,让人家好怕怕呢!”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凤柒依旧没有变,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以为自己发出告白的纸鹤,凤柒要么接受他,来个深情的告白;要么拒绝他,将他字字绝情,将他打击得心灰意冷。他的心忐忑很久,一天过去,他也没有收到凤柒的回信,那封告白口信就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轩辕辰羽回过神来,笑道:“柒柒师妹,我们都那么熟了,隔着一面墙多见外,我把这面墙打碎,将地上的砖砌成厨房,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做饭吃,这样不是很好?” 凤柒握拳,为什么她听到轩辕辰羽喊她“柒柒师妹”会那么的不舒服,像身上爬着千万只蚂蚁! 凤柒挑挑眉,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这墙不是她的,而且墙都拆了,她也懒得重新砌回去。 指了指轩辕辰羽的脚下,凤柒严肃认真的说:“这个你搞定,厨房按在你那院子,我怕油烟。” 轩辕辰羽给了凤柒一个“你果然很不客气”的眼神,转移话题问道:“柒柒,多日不见,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说着话时,目光转向别处,似有些紧张之色。 凤柒瞥了眼有些不自在的轩辕辰羽,想了想说:“哦!七彩雪莲没找到,被人捷足先登了!” 轩辕辰羽转向凤柒,神色淡然,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般,又问:“还有呢?” 凤柒:“你这是什么反应?现在我们的药引都有了,天池水就在天山随时都可以取,可最关键的七彩雪莲却被一个很神秘的人拿走了,你不紧张,不好奇……” 轩辕辰羽语气依旧平淡无奇,“那又如何,我们还有时间不是么?早晚会找到的,那位神秘人怕是知道我们在找七彩雪莲,才会捷足先登,有因必有图,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凤柒转念,一想问:“那你的意思,七彩雪莲会自动出现在我们面前?” 轩辕辰羽给了,凤柒一个“你还不笨”的眼神。 凤柒哼了一声,看了眼东方天际的鱼肚白,又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转身打算回房睡个回笼觉。 轩辕辰羽的声音淡淡的从身后传来:“茉莉和圆月在一起了,我放了她们蜜月假,此刻的他们应该幸福的冒泡。” 凤柒脚步一顿,心叹:为什么听轩辕辰羽话里有话,他是在嘲笑我,连茉莉都知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道理,你这个主人是不是也该开开窍了? 凤柒装抑郁,开始抱怨:“想不到茉莉居然见色忘义,连我这个主人都不要了,下次再见到她,看我不扒了她一层皮!” 轩辕辰羽凉凉的泼冷水:“茉莉和圆月不是你牵的红线吗?难得促成一桩姻缘,你不感到高兴?” 凤柒无语望天,叹息一声道:“我想喝酒……”以酒解千愁! 轩辕辰羽指了指脚下,笑得如沐春风,“柒柒,帮我一起收拾这里,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凤柒顺着轩辕辰羽的手指方向,盯着砖块,瞬间有种化悲愤为力量的动力,两人开始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直到将厨房砌好,把院子打扫一遍,天色也已经越来越亮,凤柒捶了捶发酸的肩膀和腰,感觉整个人有些虚脱。 轩辕辰羽指着两米来高的葡萄架子问:“这个架子做什么用?” 凤柒指着一旁嫩绿色用白色结界包裹的小花苗说:“葡萄架,等来年春天它就会爬满架子,到了夏天就变成一片绿荫乘凉。” 轩辕辰羽捏着下巴,恍然大悟的说:“原来,你的结界还可以当温室来用。” 芸昕不理会轩辕辰羽的唠唠叨叨,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将手摊开在轩辕辰羽面前,“酒呢?” 轩辕辰羽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牵着凤柒伸过来的手,轻轻的一拉,凤柒一个惯性朝轩辕辰羽的怀里扑去…… 就在这时,轩辕辰羽院门被推开,一个温柔的女声传了进来,“辰羽,你做了早饭,一起……”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后半句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手里的食盒跌落在地,发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凤柒转头看向来人,心里郁闷:怎么这么赶巧在紫凝推门而入时,我和轩辕辰羽抱在一起?看她的脸色,一副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郁,待会……我会不会被暴雨淋虐? 凤柒推开轩辕辰羽,对着紫凝露出一个友善的笑,“紫凝师姐,我和他……只是一个意外!” 凤柒觉得自己这解释比不解释还要糟糕,看轩辕辰羽嘴角意味深长的笑,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意外?”紫凝冷笑,“凤柒,你的意外这么多?你一来这里的院墙就莫名其妙不见了,我好巧不巧的看到你勾引师叔!”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几步上前,抬手就要给凤柒来个耳光,让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好好清醒清醒。 这些日子紫凝一直与轩辕辰羽走得很亲近,原本她的关注点一直在墨浅溪身上,仿佛墨浅溪就是她的天;与轩辕辰羽相处久了,她的注意力渐渐的转移到轩辕辰羽身上,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不凡的谈吐,精湛的棋艺无一不让她折服,她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喜欢墨浅溪,轩辕辰羽才是她的良人。 紫凝已经把轩辕辰羽定格为未来的夫君人选,想着让梦浅掌门收他为徒后,两人感情一点与日俱增,她定会俘获美男芳心。 紫凝小脸气得通红,抬手就要扇凤柒巴掌。 她没想到,她的美梦就这样破碎,她兴匆匆拿着食盒来找轩辕辰羽,看到的却是凤柒这个小贱人在勾引她的未来夫君。 紫凝的手被一只微冷的大手拦在在半空,轩辕辰羽一副维护凤柒的样子,更让紫凝气恼。 “你们……你们……”后面的话,紫凝找不到措辞,便在凤柒和轩辕辰羽身上来回打量,一副她才是轩辕辰羽心上人的架势。 她却忘了,她根本就没有立场指责轩辕辰羽和凤柒,轩辕辰羽从未给过她只字片语的“喜欢”。 第一百二十五章 深情告白 轩辕辰羽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凤柒干咳声打断,轩辕辰羽和紫凝同时看向凤柒,等着她的下文。 凤柒甜甜一笑:“两位想必有话要说,我就不煞风景的站在这里了,你们自便。”说完用余光斜睨了轩辕辰羽一眼,似有心,又似无意,随即飘飘然消失在两人面前。 望着凤柒的背影,轩辕辰羽的心猛然一沉,她真的不在乎,还是只是假装不再乎? 紫凝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没想到凤柒这么识趣,放松下来这才发觉被轩辕辰羽紧握的手臂隐隐作痛,“辰羽,你抓痛我了!”她撒娇,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辰羽,我让师父给你换个住处吧?你和凤柒孤男寡女住在一起,难免会遭人非议。” 轩辕辰羽松开手,掏出一方手绢嫌恶的擦着手,好似刚刚碰了什么很不干净的东西,眉头轻蹙,语气冷淡:“不劳烦紫凝师姐关心了,我喜欢住在这里,刚刚你也没有误会什么,我的确喜欢柒柒。” 紫凝瞬间脸白如纸,望着轩辕辰羽淡然的眸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看着轩辕辰羽厌恶的用手绢擦手,心里除了伤心,失落,难过,还有对凤柒满满的恨意。 紫凝不死心的拉住轩辕辰羽的衣角,阻止他漠然转身,“可你之前不是喜欢我的吗?你还送了我礼物……” 轩辕辰羽笑得很温柔,更像是一种嘲笑,“紫凝师姐,那对耳环只是酬谢你帮我找了个好师父,没有其他任何含义,让你误会,在下感到很抱歉。”说完一扯袍角,潇洒转身,不带丝毫眷顾的快步离开。 紫凝望着轩辕辰羽追着凤柒的背影而去,脚步是那么的匆忙,似乎一刻都不愿意跟她多呆,好似她是蛇蝎毒物,令人厌恶。 紫凝心里的恨意徒然而生,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手不停的颤抖着,那是太过气愤。她咬牙切齿的念出两个字:“凤柒!”抢了我的男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凤柒走在山道上,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想着是谁在想她。 “柒柒师妹!”珺童特有的清润声线远远飘来,凤柒转头望起,珺童身着浅蓝色袍子御剑而来,以一个帅气的落地收尾,“柒柒师妹,这是去哪里?” 凤柒摸摸肚子道,“想去祭奠一下五脏庙来着,珺师兄这是要去哪里?” 珺童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道:“给师父买酒去!” 凤柒眸光一亮,立即举手:“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珺童扬唇一笑,“当然可以,师兄我有一弱点,就是美女来求我帮忙,我最不会拒绝了,况且柒柒师妹的要求那么低,为兄更是拒绝不了。” 凤柒赶紧催促道:“那我们走吧,我搭你顺风的剑。”说着踩上珺童的御剑,珺童也没多想,让凤柒搭着他的肩膀,他则站在前面控制剑的方向和速度。 凤柒转头,远远看到轩辕辰羽一袭白衣站在望月峰,眸色幽深的看着她。 凤柒:就只准你周关防火,就不许百姓点灯了?轩辕辰羽,我倒要看看,你的城府有多深。 买酒的地方在山脚下的小集市里,天山脚下的村民会定点将自家的收成拿到集市来卖,或者以物换物。 凤柒这一逛就逛了足足一天,她也买了两葫芦的酒,这里的东西物美价廉,她只是花了十两,就已经满载而归,找来方布包好背在背上,凤柒满意的搭着珺童的顺风剑回到住处。 月上柳梢,凤柒打开院门,还没走几步,就发现她被卡在门口,原因是她背着的包袱太大,超过了门框的宽度。 往前挪了好几步,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包袱拉进来,却是惹得一头热汗。 凤柒只好扯着嗓子喊救命,轩辕辰羽的房门被打开,他懒洋洋的靠在门板上斜睨着凤柒,最近不由的抽了抽。 “柒柒,才一会不见,你怎就变成乌龟回来了!”他笑得眼睛弯弯,想笑却又不笑,看着被大门卡住的凤柒,越看越像一只乌龟! 凤柒瞪着轩辕辰羽要笑不笑的样子,想着自己这是在求人,还是拿出求人的姿态来,暂且不计较轩辕辰羽的讽刺。 凤柒眨着纯良无害的大眼,摇着肩膀撒娇道:“辰羽……师叔……” 轩辕辰羽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嘴角抽了抽,感觉头皮阵阵发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朝凤柒走去,他抱住她的腰,就这么用力一拖,两人再次抱在一起,凤柒身后的大包袱也“轻轻松松”的挤进门来。 凤柒被轩辕辰羽如此无耻的救人法恶心了一把,本能的想要退出他的怀抱,可轩辕辰羽却得寸进尺的抱得凤柒更紧,两人身子紧贴在一起,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频率。 轩辕辰羽缓缓低下头,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凤柒感觉自己整个脸都烧了起来,幸好天色变暗,她的脸红,轩辕辰羽感觉不到吧! 轩辕辰羽轻笑道:“柒柒,我刚刚救了你一命,你可想好要如何报答?” 凤柒冷汗,赶紧举手申辩:“轩辕辰羽,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你哪里救了我一命,你只是帮我把包袱拖进院子……”还是以这么变态又暧昧的方式拖进来,我都被你吃了豆腐,很吃亏的好吗? 轩辕辰羽纠正道:“可你刚刚的确喊了救命,我的两只耳朵都听到了,现在我救了你,你就想耍赖?柒柒……做人可不能这样……” 凤柒眨眨眼,此刻星光璀璨,她抬头看向轩辕辰羽,两人呼吸相对,有种暧昧的气氛在两人身周萦绕。 凤柒的心跳猛然快了一拍,她已经忘记轩辕辰羽抱着她,她的背上正背着一个大包袱,看着轩辕辰羽星光璀璨的眼眸,她的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想起醉酒那天,轩辕辰羽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梦,而此刻看来那不是梦,她抚上他的脸颊,声音几近呢喃:“轩辕辰羽……” 轩辕辰羽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性感,“柒柒,我觉得七彩雪莲也解不了我身上的毒……” 凤柒不解的看向轩辕辰羽,喃喃的问:“为什么?” 轩辕辰羽:“柒柒,我已深中其毒,此毒名唤相思,唯你能解,不见你时,度日如年,日日惦记,茶饭不思;见你之时,总想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怕你看穿我的心事,笑话我情痴……” 凤柒嘴角含笑,还是忍不住煞风景的笑出声! 美好的气氛瞬间被凤柒噗嗤的笑声破坏于无形,轩辕辰羽知觉头顶有一排乌鸦嘎嘎飞过,瞬间满头黑线。 轩辕辰羽瞬间纠结着一张脸,一副便秘的样子,“柒柒,你要不要这么煞风景,这些台词我想了很久,有那么好笑?” 看着轩辕辰羽铁青着一张脸,一副火山爆发前的阴郁,凤柒赶紧收起笑脸,心道:轩辕辰羽,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 凤柒用眼神示意自己身后有个大包袱,对着轩辕辰羽露出无比委屈的表情,“我累了!” 轩辕辰羽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好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一双凤目眨也不眨的看着凤柒,好似在确定凤柒刚刚说这句话的潜台词。 凤柒撅嘴,继续撒娇,“我肩膀好酸了,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就不能等我背上的包袱卸下来,再说其他事不行吗?”真不会察言观色,活该你单身! 轩辕辰羽乐颠颠的帮凤柒将背上的包袱拎上他的肩膀,拉着凤柒的手往房间里走去,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的架势。 凤柒跟在轩辕辰羽身后进屋,走到房门口,她回头看了眼院子,心倒: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院外似乎有人? 院门,外墨浅溪转身飘然离去,背影有些落寞。 没走几步,他遇上翩翩而来的白衣女子,此人正是梦浅,“浅溪,都这么晚了,还来关心你新收的徒弟?真是师徒情谊深重。”语气里带着一丝酸味,从墨浅溪回来,梦浅就一直留意他的行踪,紫凝说梦浅溪对这个新收的女弟子很上心,她当时不信,而如今却是信了七分。 墨浅溪依旧露出温文儒玉的笑意,“浅浅,你怎么来了?” 梦浅苦涩一笑,“我是跟着你来的,浅溪,你变了……”说完转身拂袖离去。 墨浅溪望着梦浅离去的方向,手捂上自己的胸口,喃喃:“变的是该死的时光……” 墨浅溪转头,看向凤柒所在的院子,望着那烛光摇曳,心理也是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心口空落落的,想来看看凤柒才安心,他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轩辕辰羽对凤柒的深情表白,顿时心里像堵了快大石般闷的难受。 凤柒与他此生再难续前缘,可他总想着只要朝夕相对,石头都能生出感情,更何况是人…… 可她此生再不会多看他一眼,这也是他最心痛的地方,曾经的海誓山盟,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回忆,再无人共勉…… 凤柒点亮房间里的烛火,轩辕辰羽便好奇的将凤柒背回来的包袱打开,翻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只见一对零零碎碎的零嘴用丝娟包裹着,两葫芦酒,还有两套冬衣,衣料虽然普通倒也非常厚实,轩辕辰羽挑挑眉,噘嘴抱怨,“柒柒,还以为你会给我带好吃的,原来你只想到自己。” 凤柒点亮烛火,熄灭火折子,将轩辕辰羽朝门口推去,“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好,你还是早些歇息,明天还要早起呢。”语气平淡,下的是逐客令。 轩辕辰羽脚下生根,任凭凤柒怎么推,他就是不移动尊驾分毫。 凤柒推了几下,不由一恼,抬头瞪向轩辕辰羽,“你想干嘛?有话快说,本姑娘忙得很。” 第一百二十六章 师父请客 见凤柒脸上的不耐烦,轩辕辰羽的内心不由小小的受伤了一下,环住凤柒的肩膀,他将下巴搁在凤柒的肩膀上,在她耳畔柔声说:“不想怎么样,柒柒,只想静静抱着你。” 凤柒无语,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推拒的理由,便也顺着轩辕辰羽,就让他这么拥着自己。 良久,轩辕辰羽略带无奈的声音在凤柒的耳畔想起:“柒柒……”你喜不喜欢我?让你说一句喜欢我,有那么难吗? 凤柒依旧笑回望着他,好半天,凤柒才问:“轩辕辰羽,你不是说不喜欢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心意的?” 轩辕辰羽颇为无奈抚摸凤柒的脸颊,捏了捏她没心没肺的脸后,算是发泄自己的不满,才慢慢吐字:“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这个回答,卿卿可满意?” 凤柒后退两步,挣脱轩辕辰羽的魔爪,打开桌上用手绢包裹的方糕,然后捏起一块。 在轩辕辰羽就要从背后抱住她时,她一转身,将方糕塞进轩辕辰羽的嘴里,成功的让某人闭嘴,在轩辕辰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他推出房间,然后用力的关上房门。 轩辕辰羽将嘴里的糕点吐了出来,黑着一张脸敲凤柒的房门,他是哪里惹到她了,怎么没说几句话又被关门外了,“凤柒,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我如此深情告白,你好歹有个表示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房里传来凤柒懒洋洋的声音,“油嘴滑舌,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说过?你是不是也这样跟那个紫凝说过?不然,她也不会左一句辰羽,又一句辰羽叫的亲切,还那么好意带你上天山拜师,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呢?她都把自己当成你的王妃看待了,今天还妄想出手打我。轩辕辰羽,你的真心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轩辕辰羽敲着房门,一脸的头疼,“紫凝的事,我可以解释的,你先开门好不好。” 凤柒的声音凉凉的飘过来,“更深露重,我也累了,君请自便。”说完房间里的烛火骤然熄灭。 “柒柒……”轩辕辰羽在门外喊了两声,见凤柒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的面色有些僵,本以为今天的告白,凤柒怎么说都是感动的,结果,她不但没有感动,还将他撵出房间。 回想凤柒刚刚说的那句:“我累了…”那她后半句话似想说说:“轩辕辰羽,你喜欢上我了,可是我不喜欢你,怎么办呢?” 轩辕辰羽苦恼的拍着自己的头,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第二天,凤柒四更起床,洗漱一番后,打开房门,天色依旧很暗,她所在的山峰离墨浅溪所在的山峰也只隔一座山的距离。 凤柒御剑飞往日月阁,在墨浅溪的院子前停下,瞥见轩辕辰羽已经在梦浅的院子里,大门敞开着,院子里春意盎然,梦浅极爱素白,连院子里的花都是清一色的白色水仙花,品种繁多,在花卉中轩辕辰羽挺拔的背影就这么映入凤柒眼帘。 他背对着门而站,手里似乎拿着一卷书,摇头晃脑的似乎在背着什么,清风撩起他的发带和发丝飞舞着,有种梦幻到不真实的感觉。或许是凤柒的目光太多灼热,白衣男子转头朝门口看去…… 一片落叶随风而落,院外没有半个人影。轩辕辰羽转回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看来他真的是想太多了,凤柒怎么可能站在门口偷偷的看他…… 凤柒拍拍胸膛,还好她闪得够快,不然就被发现了! 敲开墨浅溪的院门,墨浅溪一如即往的温润如雅,神色淡淡。 凤柒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师父早。” 墨浅溪的院子里也是春暖花开,不同与梦浅的素雅,墨浅溪的院子里摆放的是几株万年青,有几株万年青已经开出蓝紫色的花来,远看就像一朵展翅高飞的蝴蝶。 墨浅溪微颔首,淡淡道:“柒柒你跟我来。”说着就朝一旁的亭子走去,凤柒紧跟在墨浅溪的身后。 亭子里溢满茶香,淡淡的茉莉花香,石桌上摆了一个水果盘子,里面放着桃子,橘子和苹果,色彩鲜艳很新鲜。 墨浅溪入座后就示意凤柒在对面坐下,凤柒很不客气的坐好,墨浅溪从没在凤柒面前摆出师父的架子,凤柒秉着人人平等的原则,也没把墨浅溪当作德高望重的师父,更像对待兄长一样的随后。 随意的拿起一个苹果咬着,凤柒好奇的问:“师父,今天我们要学什么?” 墨浅溪随和的问:“柒柒,昨晚睡的可好?” 凤柒点点头,“很好,谢谢师父关心,对了,师父,你说天池水在天山,我怎么没看到?” 墨浅溪慢条斯理的倒茶,缓缓道:“天池水在梦浅掌门的院子里,改日为是去取。” 凤柒一副原来如此的点点头,笑嘻嘻的说:“师父,今天起得早,我还没打坐调息呢,我这就回去打坐。” 墨浅溪凝视凤柒一会道:“为师这里有处清净的地方,你就去那里打坐。” 凤柒将手中的苹果核随手一扔,来到墨浅溪所说的清净地方,这是墨浅溪院前的一棵千年老树,弯弯的树干撑起巨大的树冠,恰好像一把巨型的绿色大伞,罩住了大片地面,茂密的树叶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只洒下细细圆圆的光斑。 树根从两丈多高的树干上垂下来,扎到地下,三五十根粗细不等,叶子碧绿碧绿的,是椭圆形的,有点像瓜子。树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像珍珠般大小,白里透红果实。 墨浅溪说这棵老树聚集天地灵气,在树下打坐修行提升修为快一倍,凤柒每次打坐前,墨浅溪都会给她一颗红色的丹丸,凤柒知道墨浅溪不会加害于她,就很爽快的吃下。 墨浅溪对凤柒讲了一些修为等级的突破,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凤柒一一记在心里,才在老树下打坐入定,凤柒再次睁开眼睛,天色己黑,天空挂着几颗星子。 “想不到不知不觉过了整整一天。”站起身,凤柒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墨浅溪走到她身边侧,递给她一方手绢。 凤柒谢着接过,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墨浅溪突然问:“柒柒饿了吧!今天为师请客。” 凤柒眼睛一亮,鼓掌道:“好啊好啊,那师父要请我吃什么大餐?” 墨浅溪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去了就知道。” 在凤柒满含期盼的眼神下,墨浅溪带着她御剑飞往山下的食堂,这里的食堂请的是一个御厨,菜色丰盛应有尽有,一到饭点就围满人,一个时辰后就会菜售一空,没赶得及来吃饭的弟子也只能饿肚子了。 凤柒在看到“食堂”两个大字后,心里不满的哀嚎:师父啊,请客……就吃食堂便饭?您老人家也太寒酸了! 内心虽然不满,但也不能爆发出来,只能乖乖的跟在墨浅溪身边。从他们出现在食堂门口起,就成为焦点。凤柒跟在墨浅溪身后,引来不少人围观,墨浅溪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习惯这样被人打量;凤柒的脸皮也够厚,她是美女,被人打量再正常不过。 两人很快就选好菜式,找了空位坐下,耳尖的凤柒边吃饭边听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声。 他们窃窃私语的话题如下:“墨掌门也来食堂吃饭哎,他不是避谷了吗?已经好几个月都没见到他吃饭了?” “跟在墨掌门后面的是谁?啊?就是她抢了紫凝师姐的宠,霸占墨掌门不放?” “她长得有没有我好看?姿色平平,资质也平平,怎么就被墨掌门看中收为弟子的?” “我也好想拜在墨掌门门下,要知道能天天近距离看着墨掌门,就是死也甘愿。” 墨浅溪夹了一块东坡肉到凤柒的碗里,关心的问:“柒柒,这里的东坡肉做的很好吃,你尝尝。” 凤柒笑着点点头,夹起墨浅溪放到碗里的肉津津有味的吃着,她听八卦,感受这四周都朝她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瞬间亚历山大。 凤柒:看来墨浅溪不常来这里吃饭,他这么做是为什么,给我拉仇恨的? 一顿饭凤柒用最快的速度吃完,然后看了看墨浅溪碗里满满的饭,她笑道:“师父,粒粒艰辛苦,浪费是可耻的,您慢慢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挥挥手,在墨浅溪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的跑了。 望着凤柒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墨浅溪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有些无语又无奈的摇摇头。 凤柒跑出食堂,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蹭饭吃很容易惹是非啊! 凤柒身后传来这样的对话声:“她怎么把墨掌门一个人丢在食堂就出来了?她居然吃饭赖账!都说尊师重道,这样的人能修成正果才怪!” “太不象话了,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勾引师父,破坏墨掌门和梦掌门之间的感情,真是不知廉耻,这样的人会遭报应!” 凤柒深呼吸,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一些小人较真,走了几步,后面的两个人还在喋喋不休。 “你说,她会不会被梦掌门赶出去?紫凝师姐也很不喜欢她,她肯定呆不长!” 凤柒转身看向身后唠唠叨叨的两个人,凤柒这才看清这两个女人的相貌,他们穿得是高一等的蓝袍,在天山,新进门的弟子是没有制服的,只有通过考核的元化级别的弟子才有资格穿上蓝袍。 修仙等级为:炼气、筑基、开光、灵虚、辟谷、心动、元化、元婴、离合、空冥、寂灭、渡劫散仙…… 目前的凤柒自然处于最低等的炼气级别,修为太弱果然容易遭人排挤,在背后被说三道四再正常不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冷战 凤柒面色如常,对着两位师姐行了一个礼,表现一把文质彬彬,“两位师姐,背地里乱嚼舌根就是你们作为前辈的典范?只是师父下山吃个饭,也能被你们说出那么多是非来,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说着轻蔑一笑,“都说为仙者当清心寡欲,看淡名利,心胸豁达,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两位师姐却让我见识到,原来六根不净的仙,就跟菜市场里扯着嗓子与卖菜商贩砍价的大妈,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什么叫骂人不带一个脏字,眼前这位就是,麻子女和青春痘女瞬间变了面色,可又找不到话反驳,如果反驳,那就是间接承认,她们就是低俗的扯着嗓子与卖菜商贩砍价的大妈! 在两女气得眼睛都要冒出火来时,凤柒御剑离开是非之地,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两位师姐,我知道你们只是嫉妒师妹我的美貌,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 两女气得跺脚,谁嫉妒她的美貌了,真是笑话,她们也是大美女好吗,只是上天妒忌她们长得太美,才会一个长了斑,一个生了痘!早晚有天,她们会蜕变成美丽的蝴蝶的! 凤柒高高兴兴的回到望月峰,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日子依旧平静的过着,凤柒每天早起去给墨浅溪请安,然后吃过晚饭再回望月峰,这两天也没碰到轩辕辰羽这位同院邻居。那晚的告白时间好似一场梦般,就此掀过,再也没有下文。 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轩辕辰羽,凤柒有时经过院子,会往轩辕辰羽房间张望上一眼,看到烛光下的那么身影被印在窗户上,她又觉得莫名的心安。 有时凤柒会在想:那晚上轩辕辰羽的告白,是他的玩笑话吧?为什么才告白的人,就莫名消失在她眼前! 就这样时间日复一日,转眼半个月过去…… 某日,凤柒睡过头,打开房门天已是大亮,刚早墨浅溪的院子前站定,轩辕辰羽正从梦浅的院子出来,两人相望一眼,轩辕辰羽的面色有些冷,淡淡的瞥了凤柒一眼转身就往山下走。 凤柒:这种被无视的感觉,真不爽! 凤柒疾步追上轩辕辰羽,扯住他的衣袖,“轩辕辰羽……师叔早,好歹我们也算邻居,你视而不见连个招呼也不打,是在躲着我吗?” 轩辕辰羽抽出被凤柒抓着他衣袖,冷笑一声,“柒柒,是你在躲着我才对吧!”说完就与凤柒擦身而过。 凤柒莫名其妙被冷冻,心情有些低落,却不明白轩辕辰羽到底在气恼什么。 凤柒:难道是最近师父每天都跟我一起吃晚饭,他吃醋了?我跟师父一起吃饭没什么可忌讳的吧!这也不是我想的,都是师父主动说要请客来着,而且是他主动去食堂打了两份回来,我也找不出拒绝的余地,有免费的晚餐,也不用去食堂排队,我自然是接受师父无微不至照顾! 凤柒一脸郁闷的来到墨浅溪面前,墨浅溪正拿着一把剪刀修理着一个盆栽,抬头就看到凤柒难得露出抑郁的脸,关系的问:“柒柒,谁欺负你了?” 自从与凤柒一起去山下食堂吃饭,引来不少人围观目光后,惹得墨浅溪也很不自在,他就让弟子送两份饭菜放在日月阁门口。他早就避谷,可想到过去的时光,想让凤柒多停留一段时间,只想多陪陪她。 他也在若有似无的培养师徒感情,看到凤柒苦着一张脸,他的心情也似被什么堵着,闷闷的难受。 凤柒低头看着青石石板,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师父,以后……我不留在师父这里吃晚饭了!” 墨浅溪脸上挂着的淡笑消失无踪,眼眸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情愫,看着凤柒依旧低着头,他转头看向别处,掩去眼底的失落,淡淡的嗯了一声,拂袖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凤柒望着墨浅溪的背影,那抹白色的背影再次与记忆里的白影重合,她抱走头缓缓蹲下身子,很像知道记忆里的那个背影是谁,苦思冥想,却没有一丝印象。 凤柒在老树下打坐,心想:师父是不是生气了? 墨浅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也已经一个下午没有出来,凤柒在离开前站着墨浅溪的房门前,“师父,我走了,明天再来向您请安。” 房间里很安静,她听不到墨浅溪的回应,又等了好一会,凤柒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凤柒: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男人心就是海底沙,更摸不透,轩辕辰羽怪怪的,师父夜怪怪的! 凤柒回到望月峰,就在房间里徘徊,今晚的月亮很圆,居然又是一个圆月,想到轩辕辰羽每到圆月就会发病,她情不自禁的走到轩辕辰羽的房门前。 敲了好半天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凤柒又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里面的动静,依旧静悄悄的,一片静谧。 凤柒:轩辕辰羽居然不在房间,这个时候他会去哪里? 凤柒又在轩辕辰羽门前等了一个时辰,来回的踱步,凤柒自语,“我在担心什么?轩辕辰羽有我准备的止痛丸,自然不会有事,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哪里潇洒呢!” 凤柒自我安慰了一番,决定回去睡觉…… 夜渐渐的深沉,凤柒却被一个噩梦纠缠睡不安稳,梦里她站着一个巨大的天平中间,轩辕辰羽和墨浅溪各天平的两侧,他们同时向她跑来,一要其中一方动作激烈,就会把对手振下天平。 凤柒低头看向天平的下方,下方是热火燃烧的熔岩,热浪翻涌,火星子不停的往上漂浮,人一旦掉落着死无葬身,灰飞烟灭。 她揪着一颗心,不愿上面的人何一个男人出事,可偏偏事与愿违,墨浅溪一个飞身跳跃,天平立即倾斜,站着另一端的轩辕辰羽毫无防备的顺着失重的斜度滑落,凤柒的瞳孔骤然一缩,毫不犹豫的扣住轩辕辰羽的手,一定要把他拉上来,她不愿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 墨浅溪幽深的眸子看向轩辕辰羽,眼里迸射出妒忌的火花,他手一抬,一道白色的光点就朝着凤柒和轩辕辰羽相握的手飞去…… 凤柒已是满头大汗,手臂的力量不足以让她承受住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她看到轩辕辰羽嘴角露出一个灿烂到飘渺的笑。 凤柒的双眸骤然一缩,脑海闪过不好的预感,她怒道:“轩辕辰羽,如果你敢放手,我就陪你一起跳,你魂飞魄散,我也陪着你一起!” 凤柒的视线渐渐模糊,内心的惶恐在无限扩大,眨了下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她一直死抓着不放的手的主人,骤然变成墨浅溪的脸,依旧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好似不是置身在万丈深渊的生死边缘,而是处于一片春暖花开,他与她携手对望含情默默。 凤柒的脑子瞬间空白,一副被雷劈到的震愕,她很难置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轩辕辰羽怎么就瞬间变成师父! 凤柒缓缓回过头,想要看看站着天平之上的那个人是谁,却没想到对上一双冷到骨髓里的寒眸,轩辕辰羽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后,双眸赤红如血,似地狱出来的厉鬼,眼里没有一丝的华彩。 他手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剑,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剑尖闪着嗜血的光芒,直逼她的心口…… 凤柒摇着头,不!她不相信轩辕辰羽变成恶魔,他不是这样的人! “啊!……”凤柒惊恐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漆黑的天色,房间里很暗,没有一丝光线,自然也没有轩辕辰羽和墨浅溪,更没有那诡异的天平,一切只是她的一个梦。 凤柒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拍着自己的胸膛安慰道:“幸好!”幸好只是梦,轩辕辰羽不会变成恶魔,更不会提剑想要杀她! 凤柒已没了睡意,打开窗户,让冷风吹拂她的脸,平静她的心跳?突然,凤柒眯起眸子,她看到轩辕辰羽的房间门从里被人打开,一道身影走出院子,翻过墙头消失在暗夜里。 凤柒的好奇心骤然提起,轩辕辰羽半夜鬼鬼祟祟的出去,很不寻常啊!想到轩辕辰羽那次月圆之夜也不再房间里呆着,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凤柒不动声色的翻出窗户,现在她的修为与日俱增,小小的院墙很轻易的翻了过去。 风声呼呼,轩辕辰羽没有御剑飞行,而是采用最传统的轻功模式,凤柒虽然没有修炼成轻功,长跑自然不在话下,足尖轻点,她在地上追,他在树顶飞…… 一直跑过两座山头,轩辕辰羽才在一处空旷的崖边停下,凤柒靠着一棵大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理也在哀嚎,自己果然是个疯子,轩辕辰羽喜欢大半夜的训练速度,自己瞎掺合个什么劲啊! 轩辕辰羽好似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抽出腰间的佩剑开始练起剑来,他似发泄般将地上的草坪削跌入只剩光秃秃的草根,月下剑如长虹,银光闪闪,身形舞动,每一招每一式,都那么的虎虎生威,刚中带柔。 凤柒叹息:他那么拼是为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乌云遮月,一道黑色的身影如一阵风般挂过,凤柒只觉后背一凉,眼眸一眯,身子灵活的一个后翻,避过呼啸而来的杀气。 凤柒稳稳的落地,手臂一紧,却是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淡淡药草香萦绕鼻端,轩辕辰羽带着她身形一起,朝黑影追去,黑影似乎早料到轩辕辰羽回使什么招式一般,快速挥剑阻挡,动作非常的快,突然剑锋一转,其目标正是凤柒。 第一百二十八章 血色之夜 轩辕辰羽的速度也不慢,扯过凤柒的胳膊,身子挡在凤柒面前,很轻巧的化解黑衣人的攻击。 凤柒眸光一闪,刚刚黑衣人的那一剑她早就算好如何接招,可惜“英雄”被轩辕辰羽做了,她就只能看着轩辕辰羽和黑衣人打成一团。 凤柒凄厉的目光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就如天上的星星璀璨生辉,暗中观察局势,在心里打着她的小算盘。 她最喜欢抓空隙偷袭了,手指寒光一闪,凤柒的嘴角勾起一个灿烂的笑,轻巧的飞镖脱手而出,朝着黑衣人的胸口飞去…… 黑衣人被轩辕辰羽的招式应付的焦头烂额,待他警觉时,凤柒柒的飞镖已经近在咫尺,无奈之下侧身一躲,轩辕辰羽的剑自然的划过黑衣人的手臂,锋利的剑锋划破衣服割出一道血线,血瞬间喷涌而出。 捂着受伤的手臂,黑衣人不再恋战,随意应付几招后,黑夜人找了个突破口,身形一闪消失在暗夜里,凤柒再次朝着黑衣人飞出两枚飞镖,连轩辕辰羽一直搂着她的腰都未曾察觉。 云渐渐散去,露出青白的月光,将地上相拥的两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凤柒抬眼望向抱着自己的轩辕辰羽,清冷的月光打在轩辕辰羽苍白的脸上,凤柒这才发现他的胸口处正插着一枚三角形的飞镖,鲜血正汩汩涌出,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更加惨白。 她的面色瞬间刷白,扶着轩辕辰羽找了一处草坪坐下,“你……还好吗?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凤柒有些内疚,一边帮轩辕辰羽处理伤口,一边道歉。 轩辕辰羽笑着摇摇头,额头却已渗出一层薄汗,“柒柒,你说……这个杀手是冲你来的,还是冲我来的?” 凤柒用力撕开裙摆,从怀里取出伤药,没好气的说:“自然是冲着你来的,这里是天山,戒备森严,想必没有武林中人上来刺杀你,唯一的可能就是山中的弟子假扮的,你每天固定在这个点来这边练剑……那么偷袭你的人……或许是爱慕我的,想要杀了你得到我的青睐;或许是爱慕紫凝的,因为你伤过她的心,所以你就被人拉仇恨了!” 凤柒的解释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轩辕辰羽的嘴角一抽,笑道:“暗恋你的人!柒柒,是你自我感觉太好,你确定全山上下没一个人不讨厌你的!你不但成了第一美男墨浅溪的弟子,还与我这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同住一个院子,很容易被某些花痴记恨上的!” 凤柒重重在轩辕辰羽的肩膀上打上一个蝴蝶结,看到轩辕辰羽微皱了眉头,才继续说:“暗器上有毒,那个杀手一定没想到你的体质已经百毒不侵,所以……你死不了,这两天练不了剑,要好好养伤了!” 轩辕辰羽盯着凤柒平淡的眼眸,心里有些受伤,“卿卿,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好歹你也流露出一丝疼惜的目光来安慰我一下?” 凤柒翻白眼,“你能油腔滑调的调侃人,看你口气恢复如常,就知道你已无大碍,以后必要跑这么远练剑!”真是闲着没事找死! 轩辕辰羽勾唇一笑,“我跑这么远,完全是因为卿卿你啊?” 凤柒追问:“因为我什么?” 轩辕辰羽无比认真的说:“我正在享受被柒柒追着跑的感觉,原来被人追,是件这么美好的事!”轩辕辰羽故意将“追”字拉得特别长。 凤柒翻白眼,在轩辕辰羽的伤口处用力一戳,引得轩辕辰羽倒吸一口冷气后,才露齿一笑。 轩辕辰羽大叫:“柒柒,你谋杀啊!” 凤柒笑得邪魅,勾住轩辕辰羽的脖子,用自己的鼻尖顶着轩辕辰羽的鼻尖,柔声说,“不是有句话叫,痛在你身,疼在我心!我是让你知道,我心有多疼!” 轩辕辰羽冷汗,没想到凤柒这么喜欢将他一军,眼一闭无力的倒在凤柒怀里,很自然的将头深深的埋进某女丰盈的胸部,趁机吃尽豆腐…… 凤柒双手紧握成拳,忍住要揍轩辕辰羽的冲动,低吼道:“轩辕辰羽,你这个流氓,快给我起来!” 轩辕辰羽一副晕过去了架势,对凤柒的咆哮自然恍若未闻。 凤柒忍了一会,直接将轩辕辰羽从自己身上用力一推,没有防备的轩辕辰羽被一个大力掀飞出去,重重撞上后面一棵大树才停下,“噗嗤”一口血从轩辕辰羽嘴里喷出,原本是装晕,这回是真晕了过去…… 凤柒看着自己的双手呆愣了好一会,她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力! “该死!”低咒一声,凤柒赶紧跑过去检查轩辕辰羽的伤势,好在只是昏了过去,没有内伤,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凤柒才松一口气,唰唰唰…林子里树叶不停的摇动着,数十条的身影如豹子般灵活的穿梭在树林间,凤柒竖耳倾听,瞬间冷了眸色,有杀气!还是来势汹汹的那种。 事急从权,凤柒将轩辕辰羽安置在灌木丛中,有茂密的树叶作为遮挡,面对劲敌,她可不想多一个拖油瓶。 转眼,那数十条身影凌空一跃,就到了她的面前,是一波黑夜蒙面人,手里各拿着寒光闪闪的冷剑,,身上凝聚着来自地狱的杀气,似要将这里变成血色修罗场…… 黑衣人将凤柒围了个水泄不通,锐利的眸子在凤柒身上打量,似乎有些意外和不解。凤柒也很自然的把黑衣人询问之色落入眼底。这些人不认识她,看来不是她的仇家啊!她还以为自己得罪的人太多,这么快就有人过来报复她的。 眼前的十个黑衣人黑巾蒙面,头发色彩各异,耳朵也不似寻常人,更像似猫的耳朵,而且这些黑衣的眼睛是幽蓝色的,在月光的映照下闪亮着诡异的光芒。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自己也太倒霉了吧,果然是好奇害死猫啊!晚上不睡觉跟踪轩辕辰羽出来一遭,就能摊上这么刺激的事。 十个黑人也面面相觑了一会,都在彼此眼里看出一丝了然,其中一人手一挥,众人齐齐朝凤柒发动攻击,连询问之类的话也直接略过。 凤柒眼眸一眯,抽出腰间短剑,银光一闪,她面前的两个黑衣人还没明白怎么回家,直觉脖子一凉,短剑划破长空,跟着剑声落下的还有两声沉闷声,瞬间血花四溅,凤柒跳开些许,不让那些血沾上她的衣角。 看着两个黑衣人无声倒地,后面的几个黑衣人也心生警惕起来。 凤柒又使用一招幻术,变出两个幻影打得黑衣人措手不及,她再见缝插针,游刃有余的穿梭在黑衣人的刀光下。 凤柒出手很利落,尽管一对八,但依旧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可谓刀光剑影,步步惊魂,血煞之气,直冲云霄。 一盏茶后,又有四五个黑衣人齐齐倒下,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凤柒手握短剑,目光冷静,剑上的血顺着剑身一滴一滴滑落。 她的身上还是不小心染上点点血迹,殷虹的血如寒冬的冷梅在凤柒的衣裙上朵朵盛开,妖冶而凄美,她的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似在说:你们三个是要一起上吗? 剩下的三个黑衣人面对凤柒挑衅对眼神,嘴角不由一抽,这个女人气场如此强大,一挑十都游刃有余,果然是个高手。 眼前的情势很微妙,三人互换一个眼神后,齐齐转身,朝三个方向迅速撤离。 凤柒目送那三条灵敏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之中,渐渐融入夜色,眼眸不由眯起,穷寇莫追的道理凤柒比谁都明白,更何况轩辕辰羽还昏迷着,她不能丢下他不管不是。 她拍了拍受了惊吓的小心脏,心里却在想:这些人是谁,来天山的目的是什么?她放过这三个会不会因此埋下祸根? 思索无果,凤柒转身朝轩辕辰羽所藏身的灌木走去,可是,她寻遍整片灌木丛,却看不到轩辕辰羽的半片衣角,凤柒的心猛然一沉! 轩辕辰羽如果提前醒过来,不会一声不响离开,也不会放任她一人对付莫名的危险,那么,昏迷的轩辕辰羽是怎么蹊跷又诡异消失的呢? 想到刚刚自己被一群黑衣人纠缠,轩辕辰羽的失踪,怕是被有心之人黄雀在后了啊! 凤柒的心有心毛躁,环顾四周,被月光洒下一地的青灰路上,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吸引了凤柒的目光。疾步上前捡起,那是一颗银子,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人出没,地上突然多出这么一块银子着实可疑。 凤柒眯眼往去,只见前方又有一小块闪闪发亮的东西,上前捡起一看,依旧是一块碎银。凤柒便顺着银子指引的方向追去,她在心里祈祷,希望着银子是轩辕辰羽留下的,希望自己还能追得上轩辕辰羽的脚步。 凤柒走了两步,眼珠子一转,从袖子里掏出墨浅溪给她的传音纸鹤,简单的说了现在的处境后,就放飞纸鹤。 望着纸鹤越飞越远,凤柒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继续朝着前方而去,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她穿过树影花海,疾驰在呼呼风声中,越往前跑景致越冷寂,最后出现的是枯藤老树昏鸦,前方出现一个荷塘,荷塘上飘着大朵的荷叶,而这些荷叶也是规律的移动着。 凤柒挑眉,这绑架轩辕辰羽的人还真有意思,摆了一个水阵,这是在试探她的实力呢! 凤柒捡起脚边的一颗石子,随意的朝一片荷叶上扔去,石头还没靠近荷叶,就被阻隔在半空,似遇到什么强大的阻力瞬间化为飞灰。 第一百二十九章 御水之术 凤柒的眼眸一眯,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啊,这个阵法还真不简单! 凤柒嘴角一勾,她现在的修为一日千里,再也不是以前的三脚猫,这个阵法看着可以杀人于无形,但也不是绝对的完美无暇,破解的方法很简单。 凤柒不慌不忙的从怀里取出一包红色的药粉,深吸一口气,对着荷塘用力吹出粉末,红色的粉末随风四散,细碎的粉末随风飞舞,只见红光一闪,荷塘的上空立即浮现细如头发丝的红线。 凤柒嘴角一勾,这么快就显露机关了,她真是太聪明了!将这些细线的布局来回观察一番,才抬脚进入水阵之中,反转,侧身,凌空,弯腰,凤柒如一条灵动的松鼠,很快穿过前方障碍,踩在一朵荷叶之上。 她未动,荷叶漂移在荷塘之上,一阵冷风吹来,凤柒的身子莫名的一抖,差点就要碰上前方红线,好在她腰力极佳,一个后仰,动作避过危险。 直到上了对岸,凤柒紧绷的精神又警觉起来,目光游移的四处乱瞟。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踩在敌人设下的圈套之中。 往前走了一段路,前面除了黑漆漆的烟雾蒙住视线,看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就在凤柒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追错方向时,一道低沉的女声响起:“你就是他很爱的女人?” 凤柒挑挑眉,处于一片烟雾之中的凤柒无法辨别声音的具体位置,好似凌空而来,虚幻飘渺。 凤柒冷笑一声:“把我引到这里来,却不现身相见,你是不敢,还是不敢,还是不敢呢?”她用激将法,语气带着十足的嘲笑意味。 那低沉的女声也冷冷的一笑,“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可是在这里恭候你大驾多时的。” 话音刚落,一阵呜咽的冷风划过,黑雾瞬间四散,月光将周围的景致镀上一层朦胧的色彩,古怪的藤蔓长成拱桥的形状,形成一个纯天然的洞,而洞的尽头是一间烛光明亮的小石屋,刚刚的说话声,正是从石屋里飘出来的。 凤柒:百里传音果然名不虚传,这间石屋看着只是在藤蔓的尽头,实际上只是视觉的效果。 这时,低沉的女声继续说道:“我已经为你加了餐,你可千万别辜负我的好意,别把小命也搭进去了……”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很期待你血淋淋的站在他面前,他看到会是何等的心痛!”再次放肆大笑起来。 凤柒低咒,果然很变态,什么叫“加餐”?就是让她走上这条藤蔓缠绕的洞,似乎里面有着什么猫腻! 凤柒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笑得云淡风轻,她望向头顶的月亮,突然叹息一声。 石屋里的女人似听到她的叹息声,出声道:“他就在我手里,你不过来接你的夫君走?那我可要将他占为己有,让他当我的压寨夫君了?” 凤柒的嘴角忍不住一抽,脑中浮现一幅诡异的画面:简陋的石屋中,轩辕辰羽躺在一个老女人怀里,女人已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一双浑浊的眼正痴痴的看着轩辕辰羽,就差没口水直流三千尺了,她枯瘦如槁的手指缓缓浮上轩辕辰羽水嫩的皮肤,慢慢吸走他的阳气,采阳补阴。 凤柒摇摇头,将诡异的画面摇开,心想:此人能不声不响的将轩辕辰羽掳走,定是高人,白发苍苍的形象也太猥琐了点! 凤柒在藤蔓洞前来回踱步,就是在没有要进去的打算。这可急坏了石屋里的那位,一把扣住轩辕辰羽的脖子,传来一声轩辕辰羽的闷哼声。 凤柒的眸子一冷,随意想到那人是想以轩辕辰羽为饵,她此时越表现得很关心轩辕辰羽,就中了对方的计,她才不会上当。 凤柒淡定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杀了他正好,等我到的时候顺便把你也收尸了!” 石屋很安静,突然一阵风刮过,一道红色光点从石屋中飘出,这个光点以闪电之势落在藤蔓上,火势蔓延很快,顺便变成一条长长的火龙。 凤柒黑眸一眯,瞬间明白为什么这条藤蔓围成的洞有什么作用,她是相要骗她进洞,然后才用火攻的方式将她一举歼灭,顺便看她被火烧得狼狈逃窜的模样。 只可惜想法很好,她凤柒就是没上当啊,一怒之下点燃火龙,直接将凤柒围困在外。 那个女人咯咯的嘲笑声响起,“既然你不稀罕他,不要他了,那么今晚就是我和他的洞房花烛夜,这么多年,老娘已经很久尝过处男的滋味……” 凤柒的眼眸瞬间风云变幻,她的男人,还有人想要肖想的,真是来找死的! 凤柒后退几步,手指在空中划出一个符印,顺着她越来越急的咒语声,身后荷塘里的水瞬间逆流而上,如一条水龙,凤柒跳上水龙的头,华丽丽的穿过火龙直冲轩辕辰羽所在的石屋。 磅礴的水势瞬间冲开石屋的门,带着席卷一切的力量,毁灭一切的气势直冲石屋里的每个角落,烛火被水势吹灭,房间里的人似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场面,狼狈的在洪水里浮浮沉沉。 冷水也将昏迷中的轩辕辰羽冲了个凉快,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在随波逐流,周围一片黑暗,如同置身在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凤柒随波逐流,很快就找到在水面漂浮的轩辕辰羽,只是水势太大,她已经使出全力往前游近,却依旧离轩辕辰羽还有好一段的距离。 凤柒犀利的眸子扫过石屋的角角落落,却没看到其它人影,凤柒的心猛然一沉,那个口出痴言要与轩辕辰羽洞房的老女人居然失踪了! 凤柒思忖间,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劲风,凤柒转过头,瞳孔骤然放大,那黑色的身影是黑烟凝聚而成,光线实在太暗,她只看到一双赤红嗜血的眸子,那双眼眸里是她看不懂的嫉恶如仇。 就在凤柒呆愣之际,一个身影已经挡在她面前,一道白光自他手心发出,为她挡下那致命的一击。 凤柒完全愣住,明明轩辕辰羽离她那么遥远,他是怎么做到瞬移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心观察战况的凤柒没有发现,漫延进石屋的水也在渐渐减少,石屋里似乎有地下通道,此时的水位只到凤柒的胸前,还在慢慢减少。 电光火石间,凤柒感觉到那女人强大的妖气,轩辕辰羽完全就不是她的对手,心下一急,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将手按在轩辕辰羽的背上为他注力。 黑影的红眸渐渐变淡,却听轩辕辰羽有些沙哑的声音问:“上次那个人,是你吗?” 凤柒一头雾水,什么上次?难道说轩辕辰羽背着她红杏出墙了!想到这,凤柒的脸一黑,堪比锅底,只可惜轩辕辰羽背对着她,看不到她此刻的小纠结。 轩辕辰羽轻轻叹息一声,“有什么冲我来便是,放了她!”语气非常坚定,袒护意味十足。 黑影原本暗淡下去的红眸瞬间又变得赤红,她冷笑两声,“我恨你,我已经那么不幸了,怎么能看着她幸福……你越是掩护她,我偏要背道而驰,这是你欠我的!” 凤柒挑眉,冷哼道:“原来是老熟人啊,这里黑灯瞎火的,很不适合叙旧,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喝茶怎么样?” 凤柒的话一出口,周围的气场骤然凝固,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黑影也难得的愣了一下。 半晌,黑影赤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华,嘴角一勾笑道:“也好,就如你所愿,我们是该好好的算算这笔账。”她将“好好”二字故意咬得很重,言下之意顾名思义,她一定不会放凤柒离开。 轩辕辰羽的眸色一沉,张了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黑影骤然收手,轩辕辰羽的白光瞬间反弹回身上,气血瞬间在喉头翻涌,一滴一滴溢出嘴角。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脚下的地板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移动着,轩辕辰羽也没想太多,转身抓住身后的凤柒隔壁,用力朝往门口的方向扔去。 凤柒还没来得急搞清楚情况,就被轩辕辰羽给扔飞了出去,靠!要不要这么粗鲁啊! 凤柒的身子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捂着胸口,面色苍白的轩辕辰羽身上,该死他似乎受了内伤! 随着地上暗道的开启,凤柒已经看不到轩辕辰羽的身影,看来虚弱的他已经掉入暗道里去了。 凤柒转头看向门口,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说:先逃出去,再搬救兵来救轩辕辰羽,这个时候要理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也是轩辕辰羽的意思;而另一个再说:万一等你回来时,轩辕辰羽变成一具枯骨了怎么办?听他们刚刚的对话,那个老女人似乎很恨轩辕辰羽,而且他也受了很重的内伤,扛不了多久! 凤柒快被心里这两个恼人的声音折磨得快要发疯,正在这时,凤柒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的,浓重的杀气自后方而来。 凤柒突然明白黑影刚刚为什么收了手,又将轩辕辰羽打入暗道,她是想要独个击破,一对一好过二对一。 感受到潜在的危机,凤柒拔出腰间短剑,虽然练习无数剑术,是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防御。 很明显对付也识破她是个经验为零的新手,对付头脑简单的妖兽,凤柒还能勉强应付,而这位魔级别的怪物,凤柒没有必胜的把握。 凤柒被黑影偷袭打得连退了好几步,胸口处一阵气血翻腾,强忍住那股冲劲,凤柒极力稳住身形,一个飞跃剑锋直锁黑影的咽喉,管你是魔是妖,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一百三十章 爱到发疯 黑影似乎没料到凤柒居然越挫越勇,似乎将潜在在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之前还犹豫不决的出手,被刚刚一击之后,全部宣泄出来。 黑影的红眸危险一眯,手中招式也绝对狠辣,两人从石屋打到屋外,又从屋顶打到院子,两人剑气所到之处掀起千层浪,飞沙漫天,枯枝随风飞舞,枯叶也跟着狂舞。 月光下,白影血迹斑驳,触目惊心,黑影狡黠如鬼魅,招式只攻不守,似要将对方打得挫骨扬灰方能泄气。 凤柒一个凌空翻转,手心里同时飞出一道银光直逼向黑影的面门,此人头戴黑色斗篷,将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长相,从声音判断,凤柒猜测是年过半百的老奶奶,可过手后,凤柒又猜想可能是三十左右的大妈。 凤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哎!打架是最浪费体力,精力和汗水的。如果有选择,她最不愿意武力解决问题了! 黑影抬手就隔开凤柒飞射而来的暗器,却没想到一阵狂风迎面而来,很恰巧的就吹开了黑影的斗篷,露出一张令凤柒吃惊的脸! 凤柒很难相信眼前的女子,说话声音沙哑的像个老太太,而长相却很少女,如果将那一头白发忽略不计的话,那张脸真的很艳丽,很动人心魄。 凤柒的心思一转,轩辕辰羽接触的女人并不多,用排除法来猜测的话,眼前这位的真实身份……想必就是她了! 白发女子赤红的眼眸因为露露脸的瞬间,立即黯淡下来,她捂着自己的头,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此刻苍老的样子。 凤柒的嘴角一抽,笑道:“想必,你就是传闻中云疆来得解毒圣手,一直想让轩辕辰羽下地狱和你陪葬的芸昕吧……”说到这,悠悠叹息一声,“可惜了,他身上的毒被我给解了,不会死,更不会下去找你,所以你就对我怀恨在心,一心想要杀了我?” 白发女子的双眸再次赤红,嘴角勾起一个妖冶的笑,月光下发白如雪,肤白如霜,唇红如盛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她双眼红如璀璨的红宝石,却有着修罗地狱而来的死寂,和来自灵魂深处的恨意。 凤柒耸耸肩,这都被她给蒙对了,眼前这位居然是轩辕辰羽的初恋,她的情敌。 对眼前的情敌,凤柒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一个死人还够不成她的威胁。 凤柒双手抱胸,声音淡淡,似很有聊天的兴致:“我很好奇,你在五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说……你以另一种方式苟且偷生?” 白发女子缓缓放下抱着头的手,冷冷的凝视着凤柒,那眼神犀利的似要将凤柒给千刀万剐了。 凤柒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没有横刀夺爱,也没有用不入流的手法从你身边抢着轩辕辰羽,这样算起来,你也算不上我的情敌?” “第一,你已经是一个死人,轩辕辰羽本就有寻找幸福的权力;第二,轩辕辰羽的不幸,也是因为你一手造成,而我只是恰好出现,成了解救他的那个人;第三,他爱上我,那是必然,因为你我比你优秀,比你更值得爱!” 凤柒说的句句是事实,铿锵有力,那些字眼也如一根根刺扎进白发女子的心口,搅得整颗心都纠结到了一起,生疼生疼,如万箭穿心,如心在片片凌迟。 白发女子拼命的摇头:“不是这样的,我爱他,不必你少!我爱他的方式不同,这一生,这一世,我与他就如那浩海星空,遥遥相望,却触不可及。”语气里已是满满的忧伤,白发随风飘扬,蹉跎了谁的年华,是谁痴痴守着当初的诺言,不愿回到残酷的现实,只想要沉醉在过去的美好。 凤柒讥讽一笑,“你爱他?你的爱就是在他刺你一剑的时候,你将他的命也给遏制,你捏碎那棵药丸就是想要让他尝尽后悔的痛苦,想要让他活在对你的愧疚之中?你爱他,就是背叛了后,还大言不惭的说你只是用美人计,想要得到轩辕澈陷害的证据,好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你爱他,就是在他不爱你后,发疯似的想要他能时刻记起你,那夜在云山,那只毒馒头事件……是你做的吧?” “他还是想着我的不是吗?唤你为芸昕,只是因为你长得有三分像我。你只是我的替身而已,你有什么可以狂妄的!呵呵!”白发女子笑着,泪水却模糊了视线,一滴一滴滚落脸颊,“我是他第一个心动的女人,只要在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让着白发变成黑发,我就可以排除万难的回到他身边,可是,你这个妖女却勾了他的魂,夺了他的心,我是想要杀你,却被他识破……” 白发女子深吸一口气,黑衣衬着白发是那样的刺眼,赤红的眼眸盯着凤柒,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是破坏我的一切计划,我只是想要和他培养一下感情,而你却穷追不舍,他是我的,谁来也带不走。”说着白发女子挥舞着双手,手里一句凝聚出一团赤红色的光球。 凤柒的眼眸骤然眯起,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杀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你的爱果然很残忍,明知道自己得不到,宁愿毁了也不愿让别的女人占有,够变态。” 白发女子摇摇头,笑得妖娆,“不,我不会杀了你,我只要你的躯体一用,既然他喜欢你这张皮囊,我就变成你……”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变态通常没有理智可言,凤柒只希望墨浅溪能在她死之前赶到,救救她这个可爱又乖巧的徒弟。 红色光球带着雷电之势朝着凤柒的命门直击而去,凤柒拔腿就往前跑,当敌人太过于强大时,不跑才是傻子,凤柒拼命的往前奔跑,不是的回头看,光球就跟张了眼睛似的,不管她上窜下跳,转弯还是拐角,都能不离不弃的追随着她,怎么甩也甩不掉。 凤柒惊悚了,无语了,悲哀了,仰头大吼一声:“师父,快来救我啊!!”再晚点,你的徒弟就遭人毒手了! 白发女子在凤柒身后笑得前仰后翻,“哈哈,这里不会有人找来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放心,我会好好善待你的身体,不会让你师父怀疑,你的灵魂已经不再……” 就在白发女子猖狂的话落下,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怎不办呢?一不小心被我给听到了,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水漂了!” 凤柒心里狂喜,“师父,你来了!”说这话时,已是热泪盈眶,墨浅溪果然神,总是在她最危机的时刻出现,不早不晚刚刚好。 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只是一个抬手,刚刚还对凤柒穷追不舍的红色光球立即调转了个,朝着白发女子直冲而去,这速度可是原先的两倍。 白发女子只来得及惊愕,喃喃的说了一句:“这怎么可能……”下一刻她感觉腹部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身子腾空整个如枯败的落叶飞了出去,在空中飘了很长一段时间,再重重的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很深很深的坑,“噗嗤”一声,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脑子正一阵一阵发晕。 凤柒激动的手舞足蹈,师父真是太厉害了,刚刚还嚣张到不可一世的白发女子,瞬间就蔫蔫的倒在坑里,一副快死翘翘的凄惨样,心里顿时一个爽啊! 墨浅溪飘飘然在凤柒身侧站定,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凤柒,月光将凤柒的身影拉长,那苍白的面色,和眼眸里掩不住的喜悦,都深深的烙进墨浅溪的眸子里。 心里涌起一种名为担心的愁绪,下一刻他将凤柒揽入怀里,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才能安慰自己,他的柒柒真的安然无事。 凤柒一头栽入墨浅溪的怀里,感受他此刻带着失而复得的心,闻着他的体香,淡淡的兰花香,很熟悉很熟悉,这个怀抱如此温暖,如此熟悉…… 凤柒笑道:“师父我没事。” 墨浅溪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退开一步保持适当的距离,他的视线依旧盯在凤柒血迹斑斑的衣服上,“柒柒,你受伤了。”他的语气是肯定句,眼眸也渐渐发冷,转头看向倒在不远处的白发女子,一个飞身就落在白发女子的面前,抬手一招,一把发着蓝色光芒的剑握在他的手里。 凤柒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墨浅溪,心里感叹:师父果然好强大,只是抬手一挥间就变出一把剑来,那把发着蓝光的剑可是用池塘里剩下的露珠凝聚而成,很耀眼,很牛叉。 白发女子显然没想到墨浅溪来得如此凑巧,如此及时,再看向墨浅溪的眸子里多了一抹复杂,哆哆嗦嗦的说:“求你,放了我。” 墨浅溪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放过你,你想伤害本仙的人,本仙岂能轻饶你这个妖孽?”话落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刺向白发女子的胸膛,一剑穿心,只听一声凄惨而绝望的尖叫声,随即渐渐恢复平静。 墨浅溪手指一弹,指尖划过一道白光将白发女子笼罩,带白光散尽,地上除了一个深深的坑,什么也没有留下,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凤柒的一个幻觉。 凤柒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半,想到轩辕辰羽还被那个白发女关在石屋,拉着墨浅溪的肩膀急切的说:“师父,轩辕辰羽还被关在石屋,生死不明。” 墨浅溪的手指有一瞬间的颤抖,看向凤柒的眼里多了一丝埋怨,“柒柒,你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轩辕辰羽?”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走火入魔 凤柒也听出墨浅溪话里的责备意思,似在担忧她不自量力,不好好照顾自己,还总管别人的闲事。轩辕辰羽有危险,凤柒完全可以告诉他,让他来救,完全没必要以身涉险,柒柒果然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一直没有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凤柒吐吐舌头,“事情紧急,我已经放传音纸鹤给师父了,在师父赶来之前,我自然要拖住时间,等待师父到来。”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墨浅溪却听出另一番味道来。 墨浅溪扣住凤柒的手腕,眼眸互的一闪,“柒柒,你的修为提升的很快,本来是炼气一级如今提升到开光三级,只是你的修炼方式过于着急,导致一股气流进入岔道,物极必反……”墨浅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 凤柒身上有墨浅溪四分之一的修为,从炼气一级突然提升到开光三级,可是那样快速走捷径的修炼方式,虽然可以快速提升修为,也只会让凤柒走火入魔。幸好发现的即使,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凤柒知道瞒不过墨浅溪,就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前段时间在藏书阁里看到一本速成手册,就按照上面的方法练了一下。 墨浅溪冷着一张脸,摇摇头说:“你已经走火入魔了,如果不尽快打通经脉,事情会更糟糕,从明天开始你就住在为师的日月阁,为师会帮你把经脉疏离出来。” 凤柒一听事情竟然会那么严重,立即点头如捣蒜,“好,谢谢师父。” 见凤柒点头,墨浅溪转到凤柒身后,对着她后背的穴位就是一通乱点,凤柒不敢乱动,好奇的出生问:“师父,你这是?” 墨浅溪冷静的声音说:“为师先封印你身上的穴位,只要不使用内里修为,就不会引发精血逆流的症状,就不会走火入魔。” 凤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轩辕辰羽觉得脑袋生疼,好似有人拿了斧头将他的脑子生生的劈开。头为什么会这么痛?意识渐渐恢复,轩辕辰羽想起自己在一片黑潮里沉沉浮浮,凤柒拼命的朝他游来,想要帮他带离那片黑潮。 就在这时,凤柒身后出现一双赤红的双眸,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令得他也心惊胆战,他不想她有事,一点都不想! 轩辕辰羽也没想到自己能爆发出那样的潜力,瞬移到凤柒面前,用自己的背筑成一道墙,为她挡风遮雨;用双手阻挡铺天盖地而来的致命一击,他依稀记得那股强大的冲击令他的气血瞬间逆流,似乎有汩汩热流从嘴角溢出,但他不能倒下,不能让他的女人受到一点伤害。 在对峙中,他感觉那双眼睛很熟悉,脑海里闪过零碎的片段,尘封的记忆被打开,轩辕辰羽将眼前这双眼睛和记忆里的那个影子相重叠,是她! 他从未想过,今生今世还能再见到那个女人,她带着恨意而来,想到在云山他追着黑影一路狂奔,最好只扯下对方的面巾,看到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那双带着浓浓恨意的红眸,令轩辕辰羽的心猛然被揪紧,胸口一阵窒息的痛。 他还是不确定的询问:“上次的那个人,是你吗?”许久对方都没有回答,他的心已经了然,轻轻叹息一声,带着一丝无奈的说:“有什么冲我来便是,放了她!” 她冷笑,声音是那么的陌生飘渺,她说:“我恨你,我已经那么不幸了,怎么能看着她幸福……”她带着恨意而来,又怎会轻易放过凤柒,更不会放过他。 他只能苦笑,都说这六月债还得快,说来就来,凤柒何其无辜,他从未想过把她也牵扯进他的恩怨里。 她突然收住手,顺道抽走一切发力,还顺道将一半的法力回击在他的身上,气血上涌的更加厉害,嘴角流出的血越来越多。 好在这个空间是黑暗的,好在他是背对着柒柒,她不会看到她的狼狈!若是看到,她会不会难过的落泪呢? 轩辕辰羽嘴角微勾,其实很想看到凤柒为他担心难过的样子,可是,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好时机。 突然,脚下的地板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移动着,下面居然有机关暗道!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唯一能想的就是让柒柒离开这危险的地方!转身抓住身后的凤柒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往门口的方向扔去。 他想:如果这一刻是生离死别的话,那么,他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人是柒柒。 柒柒身子腾空的那一刻,轩辕辰羽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朝凤柒的方向追去,轩辕辰羽身子一起朝着那抹追随凤柒的黑影扑去! 他抱住黑影的身子,那人浑身冰冷,似从修罗地狱而来的厉鬼,没有一丝温度,就在他抱住她的瞬间,她也蓦然一僵,很好!他等的就是这个契机…… 手中银刃脱手而出,毫不留情的刺入她的腹部,看到那双赤红的眸子骤然一沉,她的声音还在他的耳畔回响,那么悲伤难过,带着自嘲一笑:“不管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你总能在我心口狠狠扎上一刀,你果然不是没心,只是至始至终都不曾爱过我!” 即使在这一片伸手不见无指的漆黑中,轩辕辰羽墨黑的眸子星光璀璨,他的声音也冷漠的响起:“只怪年少不懂深情为何为?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遇到你……” 轩辕辰羽这话说完,他就看到那双赤红眸子里空洞的绝望,“因为那个女人,你后悔这辈子为何先遇到的人是我?”她字字逼问,“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你先遇到的人只会是我,相爱相杀,不死不休!”说着她对着他的鼻子轻吐一口烟。 轩辕辰羽只觉大脑一阵浑浑噩噩,黑暗将他包围,意识模糊的瞬间感觉自己的身子翻滚着,似从高坡朝无尽深渊而下…… 思绪归位,轩辕辰羽骤然睁开眼睛,烛光摇曳,在眼前变幻出一圈圈光晕,又渐渐清晰,这里是他的房间。 凤柒坐在床沿,手里端着一只白碗,歪着头打量着眼神有些恍惚的轩辕辰羽,“醒了!” 轩辕辰羽飘忽的思绪渐渐聚集,盯着凤柒平淡的眼眸,轩辕辰羽开口,“柒柒,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能在望月峰醒来,是不是表示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凤柒将手心贴在轩辕辰羽的额头,“嗯,你发烧了,喝点水吧!”原谅我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只是不想看着你难过,那个女人本就是一个死人,死人还那么多事,真是该死,好在被师父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能为虎作伥了。 轩辕辰羽缓缓坐起身子,身子有些虚,还是在凤柒的搀扶下坐好,接过凤柒手里的碗,一口气将水喝光。 凤柒这才说:“我明天开始会住到师父的日月阁,你感染风寒,师父说会让珺童师兄过来照顾你。” 轩辕辰羽一把扣住凤柒的手臂,眼里涌出一丝妒忌,“凤柒,你懂不懂什么叫避嫌,跟你师父住在一起成何体统,我不许。” 凤柒的嘴角一抽,轩辕辰羽居然二话没说的拒绝,好似她就是他的私有物。 从轩辕辰羽手中接过碗,她解释道:“师父说我不小心练得走火入魔,经脉要重新清洗一遍才行。”叹息一声,继续说,“不是我不懂得避嫌,我跟他有师徒之名,自然不会做越举之事,你多虑了!” 轩辕辰羽总觉得眉毛一跳一跳的,“那我们换换师父,疏通经脉我师父也会!” 凤柒揪过轩辕辰羽的耳朵,在他耳畔大吼一句:“喂,你在想什么!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这事就这么办!”还轮不到你说不是!凤柒在心里加了一句。 凤柒:我都没跟轩辕辰羽计较有个貌美如花的师父,他倒怀疑到我头上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凤柒很生气,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转身就往外走,留下轩辕辰羽一脸委屈的揉着耳朵。 第二天,珺童果然很早就来照顾轩辕辰羽,与珺童一起的还有紫凝,紫凝看到轩辕辰羽苍白的脸,立即从篮子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山药汤,说山药可以驱寒散热,便要亲自喂轩辕辰羽吃了。 凤柒双手环胸闲闲的靠在轩辕辰羽的房门口,似笑非笑的看向床榻上一脸享受的轩辕辰羽。 凤柒:很好,这一幕果然很温馨,看上去我似乎是多余的。 轩辕辰羽咽下一口汤,对门口的面色颇为平静的凤柒说:“柒柒,你来的正好,紫凝师姐的山药汤做得真好吃,你也过来尝尝?” 凤柒斜睨面色不善的紫凝一眼,摇摇头说:“师姐的心意,我怎么好夺人所爱,你好好享受吧,我只是路过。”说完转身离开。 居然被无视了,轩辕辰羽的脸一黑,凉凉的回了一句:“好走!” 闻言,凤柒的左脚绊住右脚,差点摔倒,这该死的男人!好走是什么意思! 凤柒来到墨浅溪的院子,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墨浅溪的身影,见房门开着,凤柒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 晨光从窗户纸透进,那抹熟悉的身影正靠着墙壁,懒洋洋的翻着书册,手边放着一杯茶,热腾的雾气袅袅上升,将男子原本俊美的五官衬得更加柔和。 晨光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柔光,将他身影投射在墙壁上,白衣如雪,眉目如画,他翻动这书页,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凤柒只想静静的欣赏这幅晨光美男图,不忍打破这一室的和谐。 墨浅溪低头翻了一页书,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柒柒,你来了!” 凤柒难得的呆愣了一瞬,这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师父早!” 第一百三十二章 梦浅的心思 墨浅溪缓缓抬头,对着凤柒招招手,“柒柒,过来。” 凤柒很听话的走了过去,在墨浅溪的对面坐好,墨浅溪拉过凤柒手腕,似在很认真的号脉。 凤柒有些紧张的看向墨浅溪,心里哀嚎:师父啊,你摆着那么严肃的表情,很吓人的好不好,才一个晚上,我的走火入魔不会直接进化为到急火攻心吧! 凤柒怯怯的问:“师父,我的情况要怎么才能缓解,很严重吗?是不是要治很久?” 墨浅溪摇摇头,“无需紧张,好没太严重,你只是脉象混乱,有那个迹象,这些天为师会教你一套调息法,再配合药浴,过几天就好。” 凤柒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到肚子里,就在她松了一口气时,墨浅溪的气息突然逼近,淡淡的兰香萦绕鼻端。 空气瞬间凝固,流淌这暧昧的气息,凤柒缓缓抬头,颇不自然的唤了一声:“师父!” 凤柒:师父啊,你靠那么近做什么,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有非分之想的! 墨浅溪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将手在凤柒发间捏出一片树叶在凤柒眼前一晃,那意思似在说:我只是帮你将这片叶子拿下来,你别想太多! 凤柒起身退出老远,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拍着小心脏想:为什么我觉得师父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似乎在调戏我! 凤柒又摇摇头,师父是仙,无欲无求,我怎么可以用凡人的思想去衡量至高无上的师父你,这是亵渎,对师父的不敬! 墨浅溪已经站起身来到凤柒面前,见某女纠结着眉头,眼神空洞,定是思绪飘远,进入神游状态。 将手搭在凤柒的肩膀上,墨浅溪淡淡的说:“柒柒,还没吃早饭吧?” 凤柒缓缓抬头,对上墨浅溪温润如玉的眸子,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她的确没吃早饭。 墨浅溪率先走出房间,凤柒紧随其后,心里却在揣测:师父带我去哪里吃饭啊?不会是要去山下的食堂啊!会不会再次被人身攻击! 就在墨浅溪迈出大门,凤柒在心里直打鼓,随后见墨浅溪脚步轻快的一转,走进隔壁的同辉阁。 凤柒抬头看着那晨光下闪闪发光的门匾,凤柒感慨:师父啊,你带我来蹭饭,梦浅掌门不会生气吗? 见凤柒没有跟上,墨浅溪停下脚步站头看向她,山顶云雾袅袅,凤柒一身白衣凌风而立,墨发如丝,衣带随风飘扬,那一双灵动的眸子瞎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浅溪叹息,为什么凤柒跟他在一起那么爱出神? 似猜到凤柒的想法,墨浅溪的声音淡淡想起:“梦浅掌门是为师的师姐,她一直说想要见见你,正好一起吃个饭,她人很随和,你也不必太紧张。” 听完墨浅溪的这番解释,凤柒的顾忌也烟消云散,心里仍然有些困惑:师父说她和梦浅掌门是师姐和师弟的关系,可山中弟子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可是情侣啊!真是是传言有误吗? 跟着墨浅溪的脚步走进同辉阁,迎面飘来淡淡的花香,凤柒抬头原来樱树沿墙而种,参差不齐的出墙而立,清风徐来花瓣飘零如同雨下。 凤柒抬手接住那飘零的花瓣,心想:这就是落英缤纷,看来梦浅掌门个浪漫之人。 清脆如铃般的声音远远飘来,“浅溪,你的这徒弟看起来也很喜欢樱花呢!” 凤柒转头望去,樱花飘零,落英缤纷,梦浅踩着花瓣娉婷而来,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嘴角挂着平易近人的笑,凤柒看着看着有些看痴了眼。 她想:我也算是美女,在梦浅上仙面前居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是因为她仙女气势压我一筹?轩辕辰羽每天对着这么一个美女师父,会不会忍不住留口水?凤柒又开始懊恼,她是不是该跟轩辕辰羽对换一下师父? 梦浅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墨浅溪身上,自从墨浅溪带凤柒来到天山,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总是以忙为借口,一次一次拒绝她的示好。 两人之所以大冷战,还得从七彩雪莲开始说起…… 那日,梦浅无语中说起自己很想看看七彩雪莲的绝姿风华,这种传说中的花可解百毒,被传得神乎其神,她也想要远赴雪山,无奈她的身子不能长期处在冰天雪地里,哪怕只是一盏茶的时间都会耗尽她的生命力。 梦浅如今所住的日月同辉峰,是凝聚两大长老和墨浅溪的仙力所设的结界,在这里,无论外面多冰寒地冻,她住的地方永远春暖花开。山中的事务,也基本都是交给两个长老和墨浅溪在处理。 墨浅溪为了讨好她就主动提出去雪山寻找,并带上两个得利的徒弟,珺童和紫凝。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眨眼一个月过去,梦浅没有等到墨浅溪,却等来紫凝带着一男子回到天山。紫凝一回来就进她的同辉阁,一夜彻谈,将墨浅溪收了一个废材为徒的事说了一遍。 紫凝又软磨硬泡的求梦浅收轩辕辰羽为徒,夸了对方无数的好,并说了轩辕辰羽和凤柒的关系。梦浅觉得自己这个掌门收个男弟子会惹人非议,可一想到墨浅溪这反常的举动不由寒了心,便同意收轩辕辰羽为徒。 收徒大殿上,墨浅溪带着凤柒和珺童回来,便当着众弟子的面,收凤柒为徒。看了凤柒的修仙资质后,梦浅的困惑就越大,都说朽木不可雕,而墨浅溪的背道而驰,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收徒大殿后,梦浅留下墨浅溪说话,墨浅溪便让珺童带凤柒去望月峰,望月峰那样的住处可不是一个新进弟子就可以随便住的,看来墨浅溪对凤柒的疼爱超出常态。 墨浅溪对于没有拿到七彩雪莲的解释也是淡淡的,说是被人捷足先登了。是真的被人捷足先登了?还是他主动让给别的女人?她听紫凝说,凤柒和轩辕辰羽都身重剧毒,而解毒的药引就是七彩雪莲。 向来待人温和客气的梦浅第一次发脾气,她字字控诉对凤柒的不满,要求墨浅溪将凤柒的住处安排在山下,而墨浅溪依旧坚持己见,最后两人不欢而散,自此,她和他之间出现一条深深的缝隙,这条缝隙慢慢扩散,将两人的感情撕扯的七零八落。 梦浅很生气,既然阻止不了凤柒住在望月峰,那么她就让轩辕辰羽也住在那。墨浅溪想打什么如意算盘,她偏不让,这件事自然是人别人着手去做,于是找来山中弟子找到轩辕辰羽,让他住在凤柒隔壁,来个近水楼台。 日子在指尖流走,梦浅没有等到墨浅溪的主动示好,却总能看到墨浅溪对凤柒的关心超过对她的,早已辟谷的墨浅溪居然每天都跟凤柒一同进餐!不安惶恐浮上心头,向来高傲的梦浅不得不在爱情面前低下头。 既然墨浅溪很喜欢凤柒,那她就爱屋及乌,于是对墨浅溪提出她邀请凤柒一起吃饭。墨浅溪也很爽快的带着凤柒前来赴约。 思绪回归,梦浅自然熟的上前握住凤柒的手,以一个长辈的语气说道:“柒柒,你既然是浅溪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浅溪毕竟是男人,有些地方自然照顾不到。”她笑着拉着凤柒往前走,将墨浅溪远远的抛在身后。 凤柒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位看上去高高在上的掌门,如此的平易近人,果然很仙女啊。 凤柒也很客气的回应:“梦浅掌门日理万机,弟子不敢打扰。” 梦浅摇摇头,眼里带着一丝责备,“怎么会是打扰,我在这里住得也怪冷清的,平时也没什么人可以聊聊天,你我一见如故,自然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况且你是辰羽的朋友,可以常过来坐坐,相互切磋,山中弟子都会互相切磋,才能知道自己的不足。” 这一顿早饭吃得特别长,原本一盏茶可以解决的,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早饭过后,梦浅依旧拉着凤柒的手先聊着,并以要说悄悄话为由,打发墨浅溪先走。 墨浅溪这一走,梦浅才正式进入主题,梦浅为凤柒把了脉,得出的结论自然和墨浅溪一致。但梦浅挑明态度,她会帮她解毒,所以,这些天凤柒就留在同辉阁。 凤柒:梦浅掌门真是好算计,她怕是早就知道我走火入魔的事,才请我吃饭,吃得却是鸿门宴。将我留在同辉阁的目的,就是可以每天与墨浅溪碰面,一方面是在向墨浅溪示好,另一方面是让我看清楚墨浅溪是她梦浅的。 凤柒叹息,其实她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当时拜墨浅溪为师,只是以为墨浅溪救了她,又一见如故。墨浅溪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虽然墨浅溪也说了他们之前的交集,但凤柒总觉得自己与墨浅溪之间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梦浅掌门的邀请,凤柒自然是感恩戴德的接受,泡在药浴里,闻着熏人的药味,凤柒开始沉思起自己的未来。 等凤柒从药桶里走出来,已是入夜,她披着外氅走在梦浅的院子里。这里的月光格外的明亮,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晚风徐徐,花香萦绕。 走了一段路,凤柒看到月光下一白衣女子背靠一棵大树,抬头仰望天空的明月,眼里有些忧伤落寞,一点也不像白日里所见那个语笑嫣然,光彩照人的梦浅上仙。 凤柒上前打招呼:“梦浅掌门,你还没睡啊?”这一天除了早上还看到过梦浅,泡了药浴后,凤柒就没再见过梦浅本尊,却没想到月夜巧遇。 梦浅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凤柒顺着梦浅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梦浅不是在看天空那轮美轮美奂的明月,而是在看那面墙,隔着日月阁和同辉阁的那面墙。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听墙角 凤柒:我似乎明白轩辕辰羽为什么一住进我隔壁就把那面墙给拆了,那面墙阻隔了太多的东西,比如你想看一个人,就只能望着墙发呆,一旦卸去,你只要随意的瞟上一眼,就能看到让你心安的人。 凤柒无意打探梦浅的=心声,说了声告退,准备闪身离开。 还没退出两步,梦浅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过两天,山里会组织弟子去往魔岭森林历练,一来是稳固学识,二来也是让弟子增强团体合作精神,我会帮你报名参加,你和辰羽虽是新进弟子,但你们的刻苦有目共睹,上进速度很快,我会让珺童带着你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凤柒点头道谢:“谢谢梦浅掌门,弟子会加紧练习,定不辜负掌门期盼。” 梦浅笑着点点头,“柒柒,我觉得你和辰羽很般配,他都为你追到天山,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可以为你放弃荣华,吃苦耐劳,可见他的真心。” 凤柒一愣,没想到梦浅还做起月老的工作,她笑着点头,脸却不自然的红了一瞬,随即转身离开。 日子一转就过了两天,这两天经过梦浅的药浴,凤柒的体制得到明显改善,经脉疏通后,凤柒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轻飘飘起来,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两天她除了吃饭的时间会跟墨浅溪碰上那么一面,其他时间都在药桶里,日子过得倒也清静。 凤柒泡了三个时辰的药浴后,换了干爽的衣物走出客房,远远就听到院子一角传来激烈的说话声,更像似在吵架! 凤柒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避嫌,突然听到自己的大名,便好奇的凑了过去,走到一处假山时,发现还有一个人在偷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两天不见的轩辕辰羽。 今天的轩辕辰羽穿了一件白玉色袍子,外披一件浅紫色外褂,面色虽然依旧苍白,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可是神采奕奕的。 凤柒挑高眉,那意思是在说:轩辕辰羽,你的风寒完全好了?偷听墙角,不怕闪到腰! 轩辕辰羽也同样回给凤柒一个眼神:托你的福,知道你在梦浅掌门修养后,我也就跟着好了。 凤柒瞪了轩辕辰羽一眼,那眼神似在说:你有千里眼不成,这也知道,我会以为,是你拜托梦浅掌门让我在她这里泡药浴的? 轩辕辰羽嘴角一勾,笑得很温柔,那眼神不言而喻,似在说:柒柒,事情就是你想的这个样子的,我的确不放心你跟你师父共处一室。 凤柒无语望苍天,决定无视轩辕辰羽,竖耳聆听那边激烈的吵架声。 “墨浅溪,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你现在却因为新弟子历练这样的小事,指责于我?还是你认为我这个有名无实的掌门,该退位让贤了?你可别忘了,你有今天是因为谁。”梦浅的声音有些激动,淑女形象瞬间在凤柒面前崩塌。 墨浅溪想来温润如玉的声音也变得亢奋起来,“浅浅,你一定要这样吗?这事是你不在理先,你却用一些所谓的过去压制我?凤柒和轩辕辰羽是新人,他们还不足以去历练。” 梦浅更加愤怒:“墨浅溪,你这般护着她,是因为什么?她本就是修仙废材,你却一意孤行收她为徒;安排她住在望月峰不正式你的私心,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你可别忘了,你们是师徒。” 凤柒只是像个旁观者听着,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因为梦浅说墨浅溪喜欢她而激动。 手突然被人握紧,凤柒抬头,对上轩辕辰羽一脸严肃的表情,他没有说话,那双眼眸里的神采复杂难懂,似在害怕失去。 凤柒瞪了轩辕辰羽一眼,轩辕辰羽这才不甘不愿的松开手,心里叹息一声。 墨浅溪的声音凉凉的飘来,“浅浅,你在说什么胡话,凤柒是我的徒弟,我对她的关心难道都成为一种喜欢?既然你非这样想,我无话可说,反正我不会批准他们下山历练的。”说着转身就要离开,一点也不想再跟梦浅多说半个字意思! 梦浅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响起:“这么急着走,是你是心虚了吗?墨浅溪,你说这世界上最爱的人是我,可是,你食言了,救我……只是出于你是同情,这种同情不会演变成为爱情,是我自欺欺人了那么久,以为守着你,就能守得开花结果,却原来你的心早已不在。” 墨浅溪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身后笑的苦涩的梦浅,长长的睫毛扇动,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墨浅溪只是呆呆的看着,突然发现,自己早已不会因为梦浅的心痛而心痛,他的心早已不再她身上。 曾经,她是他的梦,是他一生的守候,她为救苍生魂飞魄散,他发疯的寻找,天上人间,只要能让她起死回生,他什么都愿意做。 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注意力不再是梦浅,魂牵梦绕的那个女子也换成用一双绝望而空洞的眼看着他的红衣女子,那个女人天真善良,是他想要用尽一生去弥补的女人…… “师父!”就在两人僵持之际,清脆如铃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墨浅溪的心骤然一窒,面色僵硬的转头,他的视线停留在凤柒与轩辕辰羽相握的手上,瞳孔骤然一缩,心口似堵着一块巨石般闷闷的。 梦浅的嘴角勾起一个笑,看到墨浅溪眼里闪过的黯然,看到凤柒与轩辕辰羽紧扣在一起的手,她圆满了。 凤柒表情很坚定,“师父,我和辰羽都会参加这次魔岭森林的历练,此次机会难得,有磨练才有进步,况且我不是单独行动,还有珺童师兄罩着,我要向那些人证明,我不是废材。” 墨浅溪没有回答,他的视线依旧定格在凤柒和轩辕辰羽相握的手上,轩辕辰羽嘴角含笑,有些挑衅的看向墨浅溪。 良久,墨浅溪转过头,朝着大门的方向大步离开,转眼身影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凤柒和轩辕辰羽对视一眼,再齐齐看向面色有些苍白的梦浅,似在询问,他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梦浅没太多心情,随即摆摆手,转身回房。 望着梦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凤柒这才松开轩辕辰羽的手,转身朝外走去。 轩辕辰羽疾步跟上,“柒柒,你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凤柒白了轩辕辰羽一眼,笑道:“刚刚只是演戏而已,不要太激动,之前我配合你那么多回,你也适当礼尚往来一下。” 轩辕辰羽纠结一张脸,看来某女还在生气呢,“柒柒,我很紫凝没什么的,我跟她的关系,可是比天池水还要清。” 凤柒嘴角一抽,没有理会轩辕辰羽,御剑下山回来望月峰,直到走到房门前,凤柒才转头不耐烦的对轩辕辰羽道:“不要跟着我了,我累了,要睡觉了!”说着就要关门,打算将轩辕辰羽拒之门外。 轩辕辰羽抵着房门不让凤柒关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定,“柒柒,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凤柒抬眼却对上一双眸深的眼眸,许久,也没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轩辕辰羽。 见凤柒发愣,轩辕辰羽将凤柒揽进怀里,将头埋进她颈窝,声音闷闷的,“柒柒,不要折磨我……” 那日,被轩辕辰羽的一通告白,凤柒先是惊喜的,可冷静下来,想想轩辕辰羽为什么会在短短七天内成功的进了天山,还拜了掌门为师,其中的缘由必定是他得到紫凝的青睐。 轩辕辰羽与她同时进入天山,住在两隔壁,就足以引来很多人的猜忌,她在天山的日子看来是不好过了! 凤柒更加郁闷,冷笑道:“轩辕辰羽,我什么时候折磨你了?” 轩辕辰羽:“你故意跟你师父走得很近,故意避开我出门时间,故意用过晚饭才回院子,你就是想看我吃醋发疯的样子。” 凤柒挣扎出轩辕辰羽的怀抱,“我没有故意……你的这些逻辑从何而来?”那天早上跟你打招呼,也没见你理我啊! 轩辕辰羽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的忧郁暗,拉过凤柒的手放在他的胸前,他明显早料到凤柒会下意识的收回手,便紧紧的扣着她的手。 “柒柒,我说的话是认真的,我喜欢你……我知道只要我解了毒,我们之间的协议就会到期,可我已经习惯了有你的日子,我接近紫凝,让她带我来天山拜掌门为师,只是想要留在你的身边……打听到你住的院子,费尽心思住在你隔壁,只是想要天天看到你;故意打破那面围墙,就是想要和你之间没有那层墙的阻碍,我想要让你看到我一直在你身边……” “柒柒,原谅我嘴笨,会让你误解我和紫凝的关系,你深知我的个性,说我卑鄙无耻都好,请你不要不理我……那天看到你坐在珺童的剑离开,我心里极其不安,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数次,我知道,如果我不早点跟你坦白,你就会离我远去……我还是很笨,想了一个下午的告白,依旧没有打动你的心。” “柒柒,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多情之人,只对你一往情深,柒柒,除了你,我从未对任何女人说过情话……” 凤柒望着轩辕辰羽真挚的眼眸,无情的话自然说不出口,她当然都知道,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足以让她了解他的一切。 面对轩辕辰羽一脸认真,非要一个答案不肯的架势,凤柒缓缓闭上眼睛…… 时间似禁止了一般,似过了很久,又似只过了一瞬,凤柒轻启朱唇,缓缓道:“辰羽,我知道你的心意,可你知道我的烦恼是什么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因爱生怖 轩辕辰羽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他紧紧的扣住凤柒的手,害怕他一松手就再也牵不到她的手,只有这样牢牢的扣住才安心。 凤柒缓缓睁开明澈的眼,她一字一句,无比坚定的说:“我是一个失忆的人,我的过去虽然是一段过往,也是我人生不可缺少的一块,我想要知道我的过去都发生了什么,我的未婚夫是谁?我梦里的那个白衣男子又是谁?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我的失忆跟他们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我一身的修为又是怎么没有的?这样是困扰我很久的谜团,我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陪在我身边,帮我寻找过去。” 凤柒继续说道:“说爱很简单,可是真正困难的是长相厮守,辰羽,我也喜欢你,可是我说不出口,我怕这句话一出口,那些回忆蜂拥而来将我淹没,我怕我的过去就是一个有夫之妇,我害怕我的过去不学无术,不堪回首,我害怕当我看到我的不堪过往,你会嫌弃我,远离我,再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深情的凝视着我。” 轩辕辰羽喉咙一涩,视线却有些模糊,原来她也同他一样的害怕彷徨,在佛学著作《妙色王求法偈》中有这样的句子:“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因为有了爱,所以有了牵挂,所以就有了忧虑和恐慌。心中没有爱时,便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就没有忧虑和恐慌了。 凤柒抚上轩辕辰羽的眉眼,已是泪眼迷蒙,长长的睫毛闪动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落,划过脸颊,顺着下巴低落在地上。 凤柒的声音有些哽咽:“辰羽,我有时候就在想,我现在喜欢你,等到有一天,我恢复所有的记忆,发现我心里一直藏着另一个人,这样的我对你公平吗?我此生苛求一心一意,可我在失忆之后爱上你,却要为失忆之前的爱情负责,到那个时候两情终难取舍,你说……我该怎么办?岂不是让彼此都很难过?” 凤柒伸出食指,眷恋的摩挲着轩辕辰羽细白的脸颊,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刻遇见你,在我最悲惨,最无助,最狼狈的时刻遇见你?轩辕辰羽,我该怎么办?” 轩辕辰羽将凤柒揽入怀中,望着她泣不成声,他的心猛然一纠,他从未想过以后,只想着自己的心要让她知道,却在无形中给了她巨大的压力,她的难过惶恐和不安,只是因为不能给他一份完完整整的爱。 轩辕辰羽骤然想起茉莉说过凤柒有未婚夫。她的失忆是不是跟她的未婚夫有关还不得而知,他成了名副其实第三者,扰乱了她的心,让她痛苦着。 捧起凤柒的脸,轩辕辰羽心疼的吻去她脸上的泪花,他苦涩一下:“卿卿,能听到你此刻说喜欢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不期许那么多的以后,只希望此刻的相守,这样可以吗?” 凤柒闭上眼睛,想将泪水阻隔在眼眶里,都是轩辕辰羽大清早的说这么多情话,害她那么伤感。 轩辕辰羽拍着凤柒的背,继续安抚道:“卿卿,我不苛求你的未来只属于我,只要你此刻心里有我就够了,卿卿,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如果哪天你告诉我,你的记忆恢复了,你在我和那个男人之间做出了选择,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成全你……” 凤柒将脸埋在轩辕辰羽怀里,将眼泪全数浸湿在他的衣襟上,久久不语。 轩辕辰羽还在继续说着:“卿卿,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我也很想知道,想要知道你的一切,去走你走过的路,不管好的坏的,我都接受,如果你的过去是不学无术的女土匪,我也欣然接受,将你这悍妇娶回家;如果你的过去是和另一个男人有着百年之约……而你也想回到他的身边去,我会选择放手,潇潇洒洒的看你走,顺便举杯为你庆祝可好?” 凤柒没有回答,却是环住轩辕辰羽的腰,将头更深的埋进他的怀里,享受着此刻的温暖怀抱。 阳光慢慢的爬上云稍,将两人拥抱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两人静静的相拥,好似忘记时间,只想让时光停驻。 一直过了好久好久,凤柒才收拾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缓缓的抬起头,一抬头就对上印着漫天云彩的凤目,此刻的他静静的凝视着她,眸里柔情似水,又似在等待她的答案。 凤柒吸了吸鼻子,两人既然把话都说开了,自然就没什么可顾及的,被泪水洗净后的眸子异常清澈明亮,她望着他,“辰羽,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都把最坏的结局都想到了,我也没有拒绝你的理由……” 轩辕辰羽露出一个笑,低头在凤柒的额头落下一个绵长的吻,时光似乎又停止了,漫天的朝霞,凤柒的脸也瞬间红透,两人含情脉脉,相视无言。 第二天,凤柒来到墨浅溪面前请安时,天已经大亮,昨晚她没有睡好,都怪某人告白太过深情,害他一夜辗转难眠。 墨浅溪在鸟语花香的庭院处放上一个茶几,上面摆着茶具和糕点,他正慢条斯理的沏茶。 凤柒感叹:师父就是师父,此时已是冬季,而师父的院子却是春暖花开,鸟语花香,一袭白衣坐被红花映衬着甚是好看,用“人比花娇”来形容墨浅溪的美一点也不为过。 墨浅溪缓缓的抬起头,对上正在神游状态的凤柒不免有些头疼,好似凤柒在他面前总是爱走神! 墨浅溪干咳一声来提高自己的存在感,“柒柒,你来了?” 凤柒立即还魂,展颜一笑道:“师父,早!”这个“早”字说得凤柒有些心虚,像似背着长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脸颊浮现一丝可疑的红晕。 墨浅溪淡淡一笑,示意凤柒在多面坐下,凤柒听话的坐好,嘴角略带笑意:“师父,我今天要学啥?” 墨浅溪缓缓的将一盘糕点推到凤柒面前,笑道:“柒柒还没吃早点吧?品尝看看。” 凤柒点点头,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心里却在想:师父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点?难道昨天与珺童师兄去采购,珺童师兄回来后,就在师父面前乱嚼舌根了? 凤柒吃的很慢,墨浅溪的糕点有点甜腻,凤柒又不能绝了墨浅溪的好意,只能装作很好吃的样子。 墨浅溪笑着为凤柒倒了一杯茶,凤柒便毫不客气的接过,在连喝了三杯茶后,凤柒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师父,这个糕点做得真好吃,就是有点粘牙,梦浅掌门喜欢吃这个呀?” 墨浅溪转着茶杯的动作骤然一僵,他看向拍手又顺便拍去凤柒衣服上碎屑,突然问道:“柒柒不喜欢吃甜糕?” 看墨浅溪问的一脸认真,凤柒笑着摇摇头,“不算太喜欢,大清早吃甜食总觉得有点腻,还是吃个素肉包子好。” 墨浅溪笑道:“明天为师给你准备两个素肉包子,”说着站起身,“走吧,看看这两天你的剑术精进了多少。” 凤柒应和一声赶紧跟上,绕过花园回廊,两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场地,此处云雾缭绕,天风呼啸,好似一处断臂悬崖,便好奇的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前面有一处矮墙,矮墙的外围空空如也,往下看去正是万丈深渊。 凤柒望着无尽深渊,脑海突然浮出一句话:“爱上你,是我此生做过最荒唐的事,此仇我定当百倍要回!”字字含恨入骨,声嘶力竭。 凤柒闭上眼睛,想顺着这思路继续想下去…… 她似乎躺在一个白衣男子怀里,男子背光而坐,墨黑的长发挡住他的五官,即使凤柒在怎么努力想要撩开那层神秘面纱,终是徒劳无功。 一阵天风呼啸而过,凤柒的身子微一倾斜,整个人失去平衡,竟直直翻过矮墙,她惊恐。睁开眼睛想要抓住些什么,一只温暖的手臂揽过她的腰,将她带离悬崖,在一处安全处放下。 凤柒抓着墨浅溪的衣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手微微颤抖着,一头的冷汗,相似刚经历一场生离死别。 墨浅溪拍着凤柒的背,柔声安慰道:“柒柒,你没事吧?” 凤柒看向墨浅溪温和的笑,轻轻摇摇头,“谢谢师父,看来我还有恐高的毛病,当时练习御剑飞行,怎么没发现我还恐高?” 墨浅溪心疼的摸着凤柒的头,“柒柒,头还晕晕?以后不要往悬崖边靠近,怪危险的。” 凤柒点点头,“我没事了师父,我们开始练剑吧!”幸好,记忆里的白衣身影因该不是师父,那个白衣的人到底是谁? 转眼一天的时间过去,凤柒被墨浅溪指点着练了整整一天的剑,如今闲下来有些精疲力尽,告别墨浅溪后往自己望月峰赶。 却没想到下了山,前面山道上围着一群人,将山路堵了个水泄不通,这几个男男女女各个用鄙夷不屑的目光打量着她。 凤柒只是在拜师大典上见过这些传闻中的师兄师姐们,她向来记不住人。 凤柒:这十几个男男女女堵着她去路,是想要跟我聊聊天,讨论一下天气如何? 心里腹诽着,表面不动声色,凤柒行了个礼,客气的问好,“师兄师姐们好,不知几位堵着去路所谓何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教训 一个身穿蓝袍的高瘦少年哼了两声,上前两步站在凤柒面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凤柒,以身高的优势打压凤柒的气势,“小师妹,我们听说你仗着美貌对紫凝师姐不敬,还出手打了她?” 凤柒眉毛一挑,嘴角微抽,真是没想到在天山脚下,有那些仙中的人渣喜欢颠倒黑白。她什么时候对紫凝不敬了?分明是那位紫凝师姐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得轩辕辰羽的宠爱,因此,找来一群资质老成的师兄师姐们,好好“教训”一下她这个新来的小师妹。 好事不成双,坏事也不会一箩筐。发生一件好事的同时,紧跟着就会有一件坏事随之而来。 这些日子墨浅溪对凤柒的好也是有目共睹的,况且她还很幸运的住在梦浅的掌门的同辉阁,不想引起别人注意也太难,自然遭受一堆山中弟子的妒忌! 凤柒耸耸肩,一脸的君子坦荡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个脸上长着两颗青春痘的蓝衣少女斜睨了凤柒一眼,“长得就一脸狐媚样,你穿白衣是想显示你单纯善良,真是披着羊皮的狼,欺负紫凝,就是不把我们这些师兄师姐放在眼里,大家还对她客气什么,揍她一顿,好让她长长见识什么叫长幼有序!”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骤然之间四周五色光明大胜,十几个人纷纷催动手中的法器将凤柒团团包围。 凤柒一派自然闲散的双手环胸,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语气也懒洋洋的,“山规第七条,群聚斗殴者,罚抄写山规一百遍,打扫茅房一月,蛙跳广场一个月以示警戒!各位师兄师姐们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原本催动修为打算揍人的众人不由面面相觑,他们可是传闻中不闹事的好弟子,所谓的山规很少看,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变态的一条山规。 凤柒继续说道:“我是新进弟子,以多欺少自然会影响师兄师姐们的威名,既然师兄师姐们这么想要和我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妹切磋一二,不如我们换地方,换个项目比试,各位看行?” 瘦高蓝袍少年也来了兴致,想着这个新来的废材倒也有几分胆识,便接口道:“你想比什么?法术,御剑,还是战术?” 凤柒的嘴角一勾,笑道:“这个嘛……各位师兄师姐们年龄比我可要大上一些,自然是要让着师妹我,我会的也不多,不如就比速度如何?” 青春痘少女捂嘴咯咯一笑,“为了显示公平,我们都依你的想法,小师妹,如果你输了,你就滚下山去,不得踏入天山一步。” 凤柒双手环胸,很认真的点头,“这是自然愿赌服输,如果你们输了……就一人给我十两黄金。” 青春痘少女上前一步,嘴角含笑,鄙夷的看着凤柒,“没想到是个贪财的,我想……你卷铺盖走人的机率更大一些。” 凤柒一甩头,做出一副潇洒的姿态,“师姐,话可别说太满,”说着数,了数人数,“刚好十个人,正好一百两黄金,唉!不知道这么多黄金该怎么花才好?真的好烦恼呢!” 某女一脸的纠结,引得众人满头黑线。 凤柒很快收起贼兮兮的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林子,“我会比师兄师姐们先行一步,只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找到我了,就算我输,我一定信守赌约,立即收拾铺盖滚下山去。” 看到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势在必得的笑,凤柒继续说道:“如果天都黑了,月上柳梢,你们还没有找到我,就算你们输,我会来找你们索要金子的。”说着笑得像偷了腥的狐狸,眼里神采奕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异意后,凤柒御剑先一步飞往林子…… 望着凤柒的背影离他们已有百步之遥,高瘦男子一挥手道:“追!”正所谓兵不厌诈,他才不会笨到等凤柒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才追。 一窝蜂的蓝衣弟子们御剑朝凤柒追去,几个仙术高的超前好些人,紧随凤柒屁股后面追。 凤柒加快了御剑的速度,转头看向蜂拥而来的乌合之众,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笑。 众人对追到凤柒笨势在必得,可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些人再前方御剑的凤柒,她突然一变二,二变四,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青春痘女孩以为自己眼花,揉了好几下,依然看的四个白衣身影,四个凤柒,不由将疑惑的目光转向飞在身边的蓝衣男子,“前面哪个是真的?” 蓝衣男子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真没想到她的幻术练得如火纯青,刚刚最左边的是真的,后来她们的循序换了换,现在……” 青春痘女子脸一黑,不悦的问:“那现在还是最左边的那个是真的?”说着她取出腰间的飞镖,朝最左边的身影飞射而出,飞镖幸不辱命的飞驰着,夹着雷电之势正中最左边白衣女子的背心。 青春痘女子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只是笑容还没在脸上展开,被击中飞镖的那抹白色身影随风四散,雾化在半空。 青春痘女气的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瞪向身边的蓝衣男子,“你不是说最左边的那是真的?” 蓝衣男子呵呵的挠挠头,“可能我也眼花了,没有看清楚吧!” 两人说话间,前面的三道白影已经消失在密林里,众人紧随其后分散追踪。 这片林子的面积不算太大,他们在这里少说都呆了六年,对于地形自然非常熟悉,对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乐不思蜀,只可惜,这些人低估了对手,这次的“老鼠”非常狡猾…… 他们脚一踏入林子,只见一道白光一闪而逝,似乎开启某种阵法,眼前的景致骤然一变,变成一条非常繁华的街道,众人望着眼前的景致,不由看呆了眼…… 这条街很繁华,有青楼酒馆,有金银财宝,有俊男美女,胭脂水粉,芳香扑鼻,这是一处人间天堂,令这些久居山里清心寡欲的弟子们瞬间缭乱了心。 凤柒坐在一棵高树上,晃着腿看着处在阵法里的人或被美色所迷,或被金钱诱惑的可怜人儿,每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看到的景致也不一样。 凤柒看到幻境里唯一一个站在悬崖边的男子,他也是一身蓝袍,个头也是这些人中最出类拔萃的,高高的个体,身材匀称,皮肤属于小麦色,很健康,他眺望着远方,一脸的迷茫…… 凤柒看了一会,觉得对这些人一时半会也走不出她设的幻阵,便起身离开。 凤柒算了一下时间,在山上转悠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时,她才慢吞吞的将自己的幻阵解除,一群高傲不已的师兄师姐们这如梦初醒然,才明白他们刚置身在一片梦幻之中不能自拔。 挫败之色浮上眼底,这群原本高傲的师兄师姐们各个面色青白交加,像是开了染色坊,更是又羞又恼的瞪着凤柒,心里骂着凤柒的狡猾,使用卑鄙手段困住了他们。 凤柒自然将他们的恼怒之色尽收眼底,想着以后的日子会更有趣,有斗志就有进步,看来这些师兄师姐们虽然嘴上说愿赌服输,心里却是怎么也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的。 凤柒将他们的赌金收好,扬长而去之前还不忘留下一句:“多谢师兄师姐们的慷慨,柒柒这就告辞,你们应该也饿了吧,告诉你们一件很不幸的消息,食堂里的晚餐时间应该过,你们可以打猎充饥。” 青春痘女当场就火冒三丈,怒火正要发作,却被一旁的蓝衣高个男子抓着,用眼神示意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子还长着呢。” 凤柒回到望月峰时,天色已是黄昏,轩辕辰羽正坐在院子了的葡萄架下,百无聊赖的抛着手里的石子。 看到凤柒回来,他立即从座椅上跳起来,“柒柒,你去哪里了?” 凤柒摸摸鼻子,“也没去哪里,四处逛逛,对了,我已经打听到天池水的下落了。” 轩辕辰羽眸光一闪,“在哪里?” 凤柒指了指最高的山峰,“就是掌门所在的那座山顶上,听说此水来自天上,故名为天池水,你明天取拜见你师父的时候顺便,取点回来装小瓶子里就好了。” 凤柒突然想到什么,笑嘻嘻的问:“那冥皇蛇胆你怎么储存的,该不会变质了吧?” 轩辕辰羽屈指敲了一下凤柒的脑袋,放心,本王的宝贝储存东西起来没那么容易变质,现在就是不知道七彩雪莲的下落了。” 凤柒拍了拍轩辕辰羽的肩膀,安慰道:“等你取了天池水,我们下山一趟去往凤凰谷,师父说七彩雪莲最有可能在那里。” 轩辕辰羽点点头,“也好。”话音刚落,只见一道流星划过天际,正不偏不倚的落在她家院墙上。 凤柒抬眸望去,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来人正是上次在街上遇到的妖孽男,他依旧身着深绿色长袍,领口处用金线绣着浮云图案,玉带束腰,衬得整个人修长斯文俊秀。 青衣男子对着她笑,“柒柒,别来无恙啊!”一副老熟人的口吻。 凤柒挑挑眉,笑道:“这位公子,你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你,你却一口一个柒柒叫得亲切,这么称呼,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青衣男子的眸光黯然了一瞬,转眼打量与凤柒并肩而站的轩辕辰羽,轩辕辰羽正用一副打量情敌的目光打量着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微微蹙眉,哀叹一声,“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你有了情郎就不要我这个三哥了,亏我以前帮你背了那么多黑锅!”跳下墙绕着轩辕辰羽转了一圈,以看自己妹夫的眼神打量轩辕辰羽。 第一百三十六章 极品母皇 凤柒在脑海里还真的搜寻过关于这位三哥的影子,当然在茉莉的只字片语里她也了解自己有那么一个给自己背黑锅的好哥哥。 “三哥!”凤柒不好意思一笑,“我失忆了,关于你的记忆,我也只想起一点点。”说着做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要忘记他的。 听到自家妹子失忆了,青衣男子柳眉倒竖,用警告的目光看向轩辕辰羽,“失忆?告诉为兄谁做的,为兄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见青衣男子对着轩辕辰羽面露不善之色,凤柒摇摇头,“不是他做的,”这件事说来话长,她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立即转移话题,“对了三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青衣男子露出一个笑,“上次在街头遇到你,也难怪你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可算找到你了,我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了,走哥带你回家。”说着拉起凤柒的胳膊就往外走。 凤柒赶忙拉住青衣男子,回家?这个字眼很陌生,她都还没想好以何颜面面对家人呢?“三哥,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留在天山修炼。” 青衣男子的嘴角一抽,指向轩辕辰羽问道:“就因为他?”果然事有了情郎,连家也不要了。 凤柒看了眼站在一边,一脸看好戏的轩辕辰羽,然后很郑重的点头。虽然不是全是,但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轩辕辰羽。 青衣男子面部表情瞬间僵硬,“柒柒,我的天!真是不得了了!”看了看轩辕辰羽,又看了看凤柒,眼里闪着金光,好似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奇观。 青衣男子眼眸一转,狡黠一笑,“那就一起走。”说着一手拉起一个,也不待对方反应,他在半空画了一个漩涡,只是一道光影的功夫,原本还在院子里两个人已经凭空消失,半空之中的漩涡也随风而散。 凤柒只感觉天旋地转,下意识抓住身边人的肩膀,以稳定自己的身型,“这是要去哪里啊?”她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中久久不散…… 凤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黑白颠倒,头晕目眩,脑袋里有成千只小鸟在唱歌。 待凤柒再次睁开大眸子,三人落在一处峡谷中,两山之间的峡缝白光乍现,三哥一手拉着凤柒,一手拽着轩辕辰羽往亮光处走去…… “好有多久?”凤柒困惑的问,她的头都快晕死了,完全没有方向感可言,更不知道回家的路是怎么过来的,完全像是“晕”过来! 三哥:“急什么,到了就知道了,柒柒,你的这位如意郎君是个哑巴不成,他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凤柒很想翻白眼,很想讽刺这位三哥两句:人家跟你不熟,你要人家跟你说什么? 这时,轩辕辰羽无比淡定的声音开口道:“三哥!” 三哥嘻嘻一笑,“我家柒柒调皮的很,追她很不容易吧?你可得多担待,她被我和母皇宠上天,恃宠而骄的养成了这倔脾气。” 凤柒继续翻白眼,“三哥,你不要趁我失忆不记得就挖苦我,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 一边的轩辕辰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东张西望的欣赏两侧的美景。 凤柒转了转眸子,将头凑近青衣男子,小声在他耳边说:“三哥,我听茉莉说我是有未婚夫的人?” 三哥咯咯一笑,“你的婚事还真是一波三折,我看那位太子殿下无意于你,那婚事估计是要黄了!”看他笑得贼样,完全的幸灾乐祸! 凤柒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就会莫名的抖上一抖,脑子飞快的联想到轩辕澈那位人渣太子。 轩辕辰羽眉目淡淡,虽然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其实这对兄妹说悄悄话的声音一点也不小,一字不差的全数落在他耳朵里。 凤柒对于青衣男子口中的太子殿下半点兴趣也没有,就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随即转移话题,说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去了。 不多时,三人站在一出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大殿里十二根琉璃珠子在烛光的映照下璀璨生辉,光彩夺目,屋顶绘着景致的壁画,白瓷地板上铺着大红地毯,一直铺到最高处的龙座上,金光闪闪的盘龙宝座也闪瞎凤柒的眼,看得她眼冒星星。 凤柒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这么闪亮,她的母亲到底是什么身份?! 就在凤柒思绪飘乎之际,听到宫女通传“女皇驾到!” 凤柒转过头,来人身材高挑,步步生莲,金凤绘制的大红袍服,顿时让人眼前一花,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面如桃花,肤白如雪,美目流转间仿佛将一切尽收眼底,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的目光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落在凤柒身上,眸色幽深,喜怒不行于色。 凤柒因脑海里没有对凤皇的印象,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显得十分文静。 凤凰的视线从凤柒身上收回,却扫到轩辕辰羽身上,再次秀眉轻蹙,然后不确定的目光在凤柒和轩辕辰羽身上来回打量。 转身坐上龙椅,她才冷不丁的开口,语气里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柒柒,见到母皇也不见礼问安,你的这些礼仪规矩都去哪了?越来越不像话,一句不喜欢就失踪三个月,要不是三儿来找你,你是不打算回家了是吗?” 随着她话语落下的,还有一声暴怒的拍案声,凤皇敲的是椅扶手,也,让在场的人心颤了颤。 凤柒一脸无辜的看向凤皇,朝着她的方向福了个身,“母皇在上,受孩儿一拜。” 凤柒话毕,传来青衣男子的一声闷笑,高座上的凤皇难得的呆了呆,嘴角微抽,随即将头转向青衣男子,“三儿,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皇的话里有两重意思,第一是问凤柒如此乖巧,是不是中邪了?第二是问,为什么会带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来家里,这个人是柒柒的谁? 青衣男子忍笑忍的有些辛苦,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他叫杉玥,因为三月出生,懒极的母皇就找了个同音字来起名,他的小名“三儿”被德高望重的母皇喊了数百年,他真的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名字! 杉玥上前一步拱手道:“回母皇柒柒失忆了,以前的事情全不记得了,也包括母皇你。” 凤皇的脸瞬间白了一分,心疼的看向凤柒,泪光盈盈。 杉玥继续说:“柒柒身边的这位是轩辕辰羽,是柒柒的同门,也是她的意中人。” 凤皇的眉梢挑了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凤柒,眸色忧怨至极,好似看到亲手养了上百年的小羊,就这么被狼给吃了! 凤柒上前一步赶紧澄清,“母皇,我跟他处于相识状态,还没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好似解释很牵强!转头瞟了眼轩辕辰羽,他神色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却令凤柒脊背发凉。 凤柒:好歹也配合一下,这是什么表情! 凤皇沉着一张脸,“相识相知……”说着起身走向轩辕辰羽,突然扣住轩辕辰羽的手腕就是一番犀利而霸道的探视,轩辕辰羽本想反抗,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不能移动分毫。 轩辕辰羽:好强大的气势,好强大的修为!她是柒柒的母亲,似乎没恶意,只是将一股强大的气流输送至我体内,在我身体里四处游走,她想做什么? 半晌,凤皇收回手,看了眼凤柒气色冷声问道:“柒柒,你怎么跟他中了一样的毒?” 凤柒一脸忧怨的看向凤皇感叹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原因之一,我一直在寻找七彩雪莲作为药引解毒,可没想到七彩雪莲却被人捷足先登了!”她没有直接问凤皇,七彩雪莲是不是被您老人家拿走了,选择委婉的方式陈述这件事。 轩辕辰羽只是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凤柒,不发一言,打算静观。 杉玥笑道:“柒柒别急,你的毒母皇记在心上呢,那七彩雪莲也是母皇派人捷足先登取来的。” 凤柒早听墨浅溪说过,自然没有半丝的惊讶,对凤皇也多了一丝敬畏之情。 凤皇举起右手,开始掐指算天象,轩辕辰羽的嘴角再次一抽,突然明白凤柒有时候看上去也这么神叨叨的,遗传的力量真可怕。 又过去半晌,凤柒才试探着问:“母皇,今日天象如何?我最近运势怎么样?” 凤皇收回手,看了眼凤柒,有看了眼轩辕辰羽,沉重的叹息一声:“也罢,该来的总是会来,更何况福兮祸兮,终将躲不过……今日正是良辰吉日,母皇便让你们拜堂成亲。” 一道晴天霹雳在凤柒的脑海炸响,凤柒眉想到自己会这位老妈如此极品,之前不是说她有个未婚夫,怎么这么快就给她和轩辕辰羽凑成一对! 凤柒上前一步挡在凤皇面前堵住她的去路,“母皇,听说我还定了一门亲事,那门婚事没退,怎么可以让我另嫁?” 凤皇挑挑眉,“你不是看不上母皇给你安排的亲事,母皇明日就会去退了那门亲事,你就安心。”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她也想安心来着,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凤柒坚决的摇摇头。 凤皇看向身后一直默不作声却是看好戏的轩辕辰羽一眼,笑道:“既然你不喜欢他,母皇不强迫你,轩辕公子请回吧!本皇不会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转头温柔的看向凤柒,“柒柒,待会母皇就将你身上的毒解了,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这是一句命令,不容反抗的命令。 凤柒咬着唇,相似受了委屈的孩子,有些不舍的看向轩辕辰羽,“那母皇也帮他解毒吧,求求你!” 凤皇咯咯一笑,“他不是本皇的谁,他的生死与本皇何干?”说完带着侍从飘飘然离开。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逼嫁 杉玥笑着摇摇头,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经过凤柒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因该清楚母皇的脾气,她向来说一不二,若你真的舍不得他死……你还是好好想想吧!”说完叹气一声跟在凤皇身后走了出去。 凤柒:为什么我觉得三哥没说完的话里,似在说,若是你真的舍不得他死,你就嫁给她,这样他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亲戚,母皇看在他是准女婿的份上,不会见死不救的。 这是在逼嫁有没有,这位母皇大人是多愁她嫁不出去啊! 一时间大殿就只剩下轩辕辰羽和凤柒两个人,凤柒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表态的轩辕辰羽,他此刻的依旧面色淡然,嘴角含笑,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他目光盈盈的看向凤柒。 房间里很安静,偶尔有风吹入大殿,将房间里的烛火吹得忽明忽暗,也吹得凤柒的心思更加凌乱了。 轩辕辰羽一步一步朝凤柒走来,脚步缓慢,似用尽一生的勇气走向她,琉璃光打在他脸上,这一刻一室的璀璨似乎都倒影在轩辕辰羽身上,华丽绚烂,如一颗发光的宝石。 “柒柒,不必因为我,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只要你开心就好。”他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嘴角含笑,“柒柒,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想此刻的我也就在等死,等着日子一天少过一天,我早就看淡了一切,包括生死,早已无所求……和你一起的时光,这是我人生最快乐,最浪漫,最难忘的时光,因为你,我才感觉这世界对我并不算太残忍……” 他就那样说着,凤柒的眼眶骤然一红,他的眼神明明带着失落和不舍,说出来的话又那么体贴她的心思。 凤柒想:此刻的轩辕辰羽绝代风华倾天下,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我想要看着他健健康康,不受病痛的折磨,他说不会勉强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情,可我也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让他就这样失去美好的生命。 凤柒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片段,都是她看到轩辕辰羽病发苍白的脸,她的心在颤抖,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泻。 每个人生于世上,都是一种命中注定,那是宿命不可违,而他在遇到她的那刻起,命运就开始转折,她都改变了他的命运,没有道理在最后一刻放弃。 凤柒咬唇,突然推开轩辕辰羽,转身提步跑了出去…… 望着凤柒急匆匆的背影,轩辕辰羽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他的柒柒,心里还是有他的。 凤柒快步追上凤皇的銮驾,气喘吁吁的站在凤皇面前,对上凤皇那双老谋深算的眼,凤柒妥协,“母皇,只有我嫁给他,你才会给他解毒对吗?” 凤皇嘴角一勾,很认真的点点头,补充一句:“看得出来,那小子很喜欢你,也很有骨气,明知道七彩雪莲在我手里,自始至终他也没有求过我,却把选择权交到你手里。” 凤柒闭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声音却小的像蚊子,“我嫁他。” 凤皇含笑,侧耳倾听,“你刚刚说了什么?”开始装聋作哑起来。 凤柒便提高声音,大声喊道:“我嫁他为妻,成全母皇心愿。”姜还是老的辣,她在凤皇面前还是嫩了那么一点。 凤皇满意的点头,鼓掌道:“很好,来人准备喜堂!择日不如撞日,柒柒,母皇很开心。”打铁要趁热,时长多变故。 凤柒:您果然是愁我嫁不出去啊! 就在凤柒呆愣之际,一群侍女簇拥着她朝闺房而去;而另一头也有侍女朝大殿走去,请轩辕辰羽沐浴更衣。 杉玥很不解的来到凤皇面前,低声询问:“母皇,这可不像您的性格,您连那轩辕辰羽的底都没摸清,就把柒柒嫁给他?这闪婚也闪的太快了吧,威逼利诱,就您老做的出来。” 凤皇神秘一笑,睨了眼杉玥道:“你可知道轩辕辰羽是谁?” 杉玥挠头,“不就是轩辕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如今被封为辰王?” 凤皇神秘一笑,摇摇头,“三儿啊,母皇这次的红线搭的正好,他就是柒柒的未婚夫君,九重天上的那位……” 杉玥喔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吃惊表情,“母皇,您真是火眼金睛啊,他都转世成凡人了,你都能看出来,真是慧眼识英雄。”说着竖起大拇指。 凤皇笑着摇摇头,“希望柒柒嫁给他后,能避过一场劫难,修得正果。”说到最后更是语重心长起来,“三儿啊,那是天机,他的身份,你不可以向任何人说起,也不能告诉柒柒。” 杉玥会意的点点头,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将这样的天机泄露出去半个字。 头戴凤冠身披大红绣凤嫁衣的凤柒端坐在镜子前,打量着镜子里宛如天成的娇艳女子,身着大红喜袍的她似乎退尽少女的羞涩,变得如玫瑰花帮娇媚动人,让人想要捧在手心好好疼惜。 凤柒叹息,人生四大乐事:久旱逢甘落,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而一生只有一次的洞房花烛,她却是被逼迫的……呃……虽然她喜欢轩辕辰羽,但她还没想那么快与轩辕辰羽成亲,就是被逼。 凤柒:轩辕辰羽,此时此刻的你在想什么?当你说出那样一番煽情的话,是不是就已经想到我会毫不犹豫的做你的妻?还记得一天前,我还提心吊胆的想着如果恢复记忆,我会不会离开你,会不会因为记忆里的那道白衣身影选择放弃你,那是我的梦中情人,而你和他站在天平的两端,让我手足无措……而这一刻,我从未想过,我会因为你的一句“我不强迫你,只要你开心就好”深深的打动了我…… 一直以为轩辕辰羽霸道而强势,会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试探轩辕澈的底,他毫不犹豫的将无辜的红玉和青玉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曾经他因为不信任任何人而错过了初恋,那个叫芸昕的女子成为他身上抹不去的伤疤;他向来很无情,不喜欢一个女人时,略施手段就将皇帝老爹赐的两个美人打发走,还借着她的名义。 凤柒闭上眼睛,大红喜帕也随即盖在她头上,挡住视线,也将她纷乱的心阻隔在一方红色里。 婚礼仪式很简单,凤柒被侍女搀扶着走进喜堂,喜堂就是刚刚的大堂,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布置的一派喜色。 婚礼仪式很传统,先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仪式完毕之后凤凰走到新人面前送上祝福,是一对龙凤金戒指,轩辕辰羽的是一条龙,盘旋在一颗红宝石珠子上;凤柒的是一只凤,尾巴用红宝石镶嵌而成,做过非常特别精致。 新人互相为伴侣戴上戒指,象征着忠贞不二的爱情,望着两颗戒指各戴在新人的无名指上,凤皇的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道:“真是天生一对,无论如何母皇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子孙满堂,其乐融融。” 机械的做完一套流程,凤柒被送进临时准备的洞房,不得不说凤皇的办事效果佳,连手下的人都那么利索,只是半小时就可以婚礼所需准备的齐全。 侍女们锁门而去,房间里就剩下凤柒和轩辕辰羽两人略微尴尬的坐在喜床上。 轩辕辰羽侧头看向与他并肩而坐头盖喜帕的凤柒,他的心脏到现在还狂跳不止,感觉是在做梦,这是他此生做的最美的梦。 从遇到凤柒,到两人共患难,再到假扮夫妻,可他从未幻想过自己日思夜想的美梦,居然成真的如此快。 凤皇给他的感觉那么强势,那么高高在上,将凤柒视为掌上明珠的一个母亲,她居然没问他的身家背景,没有问他是否成家,是否中意柒柒,更没有三媒六娉,就这样一通威胁,这威胁还是用他的命去威胁,就这样凤柒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 早在凤柒跑出大殿,他紧跟着追了出来,看到凤柒追上凤皇的銮驾,大声说愿意嫁给他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飘在天上,再没有什么比听到凤柒说愿意嫁给他,而令人他欣喜若狂的。 可冷静下来想想,凤柒说过她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那个人或许是她的梦中情人,或许是她失忆前一直爱着的人……她喜欢他,但不确定这样的喜欢会维续多久,会不会随着记忆的恢复选择移情别恋。 见轩辕辰羽一直没有掀开盖头的打算,凤柒按捺不住了,轻声唤他的名字:“轩辕辰羽……” 轩辕辰羽这才从恍惚中回神,转头看向身边的凤柒,抬手握住凤柒白玉般的手指,将它紧紧的握在手中,感受此刻的真实感,感觉无比的心安。 轩辕辰羽怯怯的问:“柒柒,你……后悔吗?”他是在问:嫁给我,你后悔吗? 凤柒没有回答,喜帕下,她垂眸颔首,表情有些羞涩,内心乱的如一团麻花,扯不断理还乱。 轩辕辰羽掀开喜帕,静静的凝视着凤柒的花容月貌,他的嘴角扬着一抹不真实的笑,“柒柒,我感觉自己在做梦,如果明天醒来发,现你不在我身边,我想我会很失落,如坠冰窟,如果只是梦,我希望这梦可以一直做下去。” 凤柒缓缓抬眸对上轩辕辰羽的眸子,花烛将轩辕辰羽映照着他苍白的面色如三月桃花,大红喜袍穿在轩辕辰羽身上增添几分生机,他本就长得很魅,似乎不管什么色彩穿在他的身上都很好看。 凤柒感叹:轩辕辰羽,做梦的不止是你,我也觉得这一刻那么的不真实…… 轩辕辰羽好半天才收回凝视的目光,语气温柔,“卿卿,我们……喝交杯酒吧。” 凤柒点点头,在轩辕辰羽的诱导下喝下交杯酒。将酒喝下后,凤柒显得有些紧张起来,她真的准备好成为轩辕辰羽的新娘,待会的同床共枕……要怎么样才能避免? 第一百三十八章 洞房花烛 凤柒转着脑子,终于想出一计,“轩辕辰羽,我……今天……来葵水了……” 吞吞吐吐的说完,抬头就看到轩辕辰羽眸中含笑,凤柒的脸骤然一红,一副心虚之态。 凤柒瞪着轩辕辰羽:轩辕辰羽,你这笑是什么意思? 轩辕辰羽笑着帮凤柒将凤冠取下,顺着她如瀑青丝,才柔声道:“卿卿,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一辈子。”说着他将一个吻落在她的眉心。 凤柒抬眼对上轩辕辰羽波光流转的凤眸,在心里告诉自己:凤柒,你跟轩辕辰羽已经成亲,他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以后你心里的那个白衣男子,只是一个影子,再也不能成为你的牵绊…… 望着凤柒烛光下恍惚的眼神,轩辕辰羽的心思一动。 轩辕辰羽的唇离开凤柒的眉心,却一路而下,亲吻她的鼻梁,鼻尖,最后落在她的红唇上。 他含住她的唇,品尝着,回味着。 这次的吻不同于上两次,人工呼吸的那次,凤柒处于昏迷状态,他自然是意犹未尽的松开;而在屋顶醉酒的那个吻青涩之极,他似借着酒意发现隐藏在心底的渴望,可惜那次凤柒已经睡了过去,他只能忍下那呼之欲出的渴望和急切。 这一次,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凤柒。 凤柒感觉整个人被汹涌的洪水淹没其中,她忘记心跳,忘记呼吸,跟着这股凶猛的洪水浮浮沉沉,整个人晕乎乎,也飘飘乎。 凤柒感受这轩辕辰羽的急躁,想要制止他的进攻,无奈手脚发软。 狂风暴雨般的吻终于停歇,此时凤柒才发现自己深陷在绵软的被褥中,衣衫凌乱。 轩辕辰羽呼吸不稳,像一种失控的狮子,正在努力找回理智。 凤柒依旧手脚无力,她抬手顺着轩辕辰羽披散一背的发丝,说的话也是绵软无力:“轩辕辰羽……”她只吐出四个字,唇再次被堵上。 半晌,轩辕辰羽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凤柒的耳畔响起:“叫夫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之音。 凤柒双颊绯红,红的要滴出血来,她的眼神有些迷离,红唇一张一合,缓缓吐出四个字:“我不习惯……” 一夕之间轩辕辰羽从朋友变成夫君,怎么想怎么奇怪。 轩辕辰羽侧头在凤柒的耳畔,带着不满的撒娇的道:“多叫几次就习惯了,乖!” 凤柒含娇带羞想要将轩辕辰羽推开,手下一刻就被轩辕辰羽扣住,“卿卿,快叫吧,为夫等着呢!”语气里带着威胁,令人想入非非。 凤柒在轩辕辰羽的威逼利诱下只能服软,原因是轩辕辰羽很无耻,不但扯乱她的衣服,还开始宽衣解带,一副要霸王硬上弓的架势。 凤柒不甘不愿的柔声唤道:“夫君饶了我吧!” 轩辕辰羽这才满意的拥着凤柒入睡,听着轩辕辰羽的酣睡声,凤柒却再次失眠了…… 红烛渐渐燃尽,凤柒一直被迫乖乖的躺在轩辕辰羽的臂弯里,头枕着他的胳膊,望着他安静的睡颜,有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 从相遇至今,他们朝夕相对,有时斗智斗勇,有时嬉笑打闹,有时亲密的像对认识很久的朋友,有时假戏做的比真实还要真,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来。 他阴险狡诈,精于算计,他英俊不凡,却带着一身病痛,他举步维艰,却能在逆境中劈出一条路来,他谁对任何人无情,却只对她情有独钟……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成了她的丈夫,会成为她一生的归宿,似乎之前害怕惶恐和不安,全停在昨天,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两个心紧紧相贴,再没有那么多的不可能。 凤柒以为自己会眼睁睁的等天亮,却没想到自己枕着轩辕辰羽的臂弯不知不觉间憨然熟睡。 这一夜睡的很安稳,没有白衣男子的背影在梦里纠缠,凤柒缓缓睁开眼眸,轩辕辰羽静静的凝视着她,眼里波光涟漪,缱绻柔情。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轩辕辰羽近在咫尺的俊脸,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就在昨晚她和他结为连理,即使轩辕辰羽不曾破她的处女之身,可名分已经摆在那,此生不换。 凤柒抚上轩辕辰羽的眉眼,此刻的他也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这种感觉很美好,很温馨,很梦幻! 凤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这么早就醒了?”说着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轩辕辰羽在凤柒的眉眼亲了一口,这才说:“卿卿,原来这不是梦,你真的成了我的妻子。”眼里止不住的笑意,他好开心,好幸福,感觉此生再没有比此刻这般快乐。 凤柒点点头,眼里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往轩辕辰羽怀里靠了靠,“是啊,我们的确是夫妻了,不是梦。” 轩辕辰羽怜爱的拍着凤柒的背,心潮澎湃,他兴奋的说:“卿卿,昨天你母亲派人看着我们,还锁了房门,待会她们进来,必定会来检查……落红之事……” 凤柒懒洋洋的挪了挪身子,看了看床垫之上果然躺着一条白绫,她叹息,“这个还不简单,你破点血弄上去就好了,我是为了救你才嫁给你,我现在还没有与你感情深厚到滚床单的地步,你看着办吧!”说着抽出白绫朝轩辕辰羽的怀里塞去。 轩辕辰羽的眼黯然了一瞬,“你知道昨晚有人在门外听房,所以才勉勉强强的唤我夫君?” 凤柒见轩辕辰羽一副受伤的表情,立即环上轩辕辰羽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你就是我夫君啊,这么换你没有错,只是洞房是你情我愿之事,我不想被强迫,而且,昨天我确实来葵水了……” 轩辕辰羽明显一副我不买单的架势,凤柒只好在轩辕辰羽的脸颊亲了一口,表示安慰。 她说来葵水,只是不想洞房的借口,轩辕辰羽怕是也看穿了去,不点破而已。 轩辕辰羽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凤柒,在她的唇就要撤离时,欺身而上,一手按住她的后脑,一手揽过她的细腰,吻上她的唇,就是一通“狠狠的教训”,直到凤柒瘫软无力的倒在他怀里,他才收手。 凤柒搂着轩辕辰羽的脖子,眨着长长的睫毛,带着魅惑的声音问道:“轩辕辰羽,你有过几个女人?”这是在兴师问罪了。 轩辕辰羽搂着凤柒的手一收,看到凤柒眼里带着一丝恼怒,他含笑问:“本王素来不近女色,卿卿何出此言?” 凤柒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近女色,你唬谁呢?就你这吻技,没个一个女人,是练不出来的吧!” 轩辕辰羽捏了捏凤柒略红的脸,笑容莫名的灿烂,“原来卿卿是因为这个在生气啊!” 凤柒咬着嘴唇一副我很受伤的模样,看得轩辕辰羽颇为开怀。抬手揉捏着凤柒的耳垂,直到她的耳垂红的滴出血来,他才说:“除了你,我不曾吻过别的女子,你信吗?” 凤柒冷哼,“那……你的初恋呢?” 轩辕辰羽的面色僵了僵,随即落出灿烂的一笑,低头在凤柒的红唇上轻啄一口,这才说:“那时的我可是很单纯的,只有牵过手,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就被轩辕澈捷足先登了。” 凤柒这才满意的一笑,又问:“那你如火纯青的吻技是怎么来的?”每次被他吻的晕晕乎乎,天旋地转,都不知道东南西北,此人有毒! 轩辕辰羽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凤柒的唇上,“当然是在卿卿身上练出来的,可惜,卿卿什么都好,就是记性不太好,我们之间的发展很循序渐进,牵手,拥抱,同榻而眠,还有亲亲……” 凤柒的脸瞬间就红了,感情这头色狼在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早就吃尽了她的豆腐,而她这个当事人知道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是自己主动问起,他是打算瞒她一辈子了! 凤柒一阵气恼,揪着轩辕辰羽的衣襟咬牙切齿的问:“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凤柒:我失忆只是不记得遇见轩辕辰羽之前的事,可预见轩辕辰羽后,我为什么还是失忆了,这些重要片段,为什么脑子里也是空空的,轩辕辰羽给我吃了什么消除记忆的东西!! 轩辕辰羽翻了个身,将凤柒稳妥的压在身下,这才慢条斯理的公布答案,“卿卿可不能冤枉我,我这人虽然卑鄙了一些,但绝对没有给卿卿吃什么消除记忆之类的药。”他似读懂凤柒的心思解释道。 凤柒眸子里的疑惑更浓了,“既然没有,我为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到底错过多少重要的环节? 轩辕辰羽笑得邪魅,伸出一根手指头说:“这第一次嘛,你可还记得,你与一条水蛇在湖底大战三百回合吗?” 凤柒点头,她当然印象特别深刻,因为轩辕辰羽说,那条水蛇就快要成精,是被她活活给咬死的。 “我下水找到你时,你已经不省人事,我就给你渡气,只是你的唇太过甜美……一时没忍住,乱了心神……”后面的话轩辕辰羽没有说下去,凤柒也已经明了,也难怪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早就晕过去了。轩辕辰羽这个流氓,将如此龌蹉心思,说得如此诗情画意,好似他们在那一刻就已经擦出爱的火花! 凤柒嘴角含笑,也不气恼,接着问:“还有呢?” 轩辕辰羽一直观察着凤柒的面色,见她真的不羞不恼后,才伸出第二根手指,“你还记得我们在辰王府屋顶,把酒言欢那夜吗?” 凤柒点点头,她当然记得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婚燕尔 凤柒自然记得那夜坐在屋顶喝酒的情景,漫天的星辰,他们并肩而坐无话不聊,或许是以酒壮胆,或许是她在心里就把轩辕辰羽当作倾诉对象,只是,后来他们聊了什么,凤柒完全断片中…… 轩辕辰羽饶有兴致的看着凤柒纠结着眉头,很努力的在苦思冥想,他的嘴角扬起一个笑,伸出食指点下凤柒的红唇,继续说道:“卿卿断片断得果然很彻底……那夜你说你是什么千杯不醉,结果,酒才喝了小半坛,你就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你醉酒就醉酒好了,没想到你借着酒劲,开始对我上下其手……” 凤柒眉头皱得很紧,她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扳开轩辕辰羽压在唇上的手指,辩驳道:“才没有,是你拉着我的手,然后故意扯开你衣襟,是你想要色诱我!” 轩辕辰羽挑挑眉,没想到凤柒还是有些印象的,与凤柒食指相扣,他的声音更加温柔了,“这的确是我故意的,没想到我的魅力并没能让卿卿神魂颠倒,为此,我还小小的受伤了一下!”说着捂着胸口,一脸憋屈。 凤柒追问:“别转移话头好不好,第二次你就是趁着我醉的晕晕乎乎的,你就……就肆意妄为,占尽我便宜,吃我豆腐?” 轩辕辰羽挑挑眉,重复一遍:“占尽便宜!”嘴角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原来,卿卿是这么理解我醉酒吻你这件事的啊!不过,卿卿刺眼差宜,是卿卿先吃了我的豆腐,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凤柒的脸瞬间又红了,轩辕辰羽这个无赖,居然把侵犯她说得那么理所应当,“你确定你醉酒了?那日王府宴会,我看你和那些富家子弟喝酒,那次你足足喝了两大坛子,依旧健步如飞。”你就装吧!尽情的装吧! 轩辕辰羽:“原来卿卿一直很关注我,甚至关心到我的酒量问题,果然观察入微,为夫不甚感动。” 凤柒翻白眼,她那时只是无聊,无聊的应酬,无聊的只能看轩辕辰羽周旋在宴会上,与那些阿谀奉承的富家子弟打成一片! 轩辕辰羽继续说:“既然柒柒断片了,为夫有义务帮柒柒回忆一下,你当时借着酒兴抓着我的衣襟……”他的手也学着那夜的情景,揪上凤柒的衣襟,学着当时凤柒带着酒意的口吻说:“你说你第一次写情书,写的那么用心,虽然是代笔,却花费你一些心思,然后……你就问我有没有被情书里的句子感动到。”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他口中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她!如果可以,她希望眼前出现一条地缝好让她躲一躲,真的好丢脸,这完全就是变相的告白! 凤柒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没人会把酒话当真的,你还是忘了那段不好的记忆吧!” 轩辕辰羽嘴角笑得越发邪魅,他的脸凑近凤柒,直到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卿卿,我还是蛮开心的,因为你……让我很欢喜。” 凤柒不用再往下问也明白,醉了酒的她一定被轩辕辰羽这只腹黑狼捏死在怀里,然后就发生了唇舌之战,借着酒劲,两人瞬间迸射出爱的火花,只是醉酒的她,一直不知道那时的轩辕辰羽的心思。 凤柒眨眨眼,脸上的红晕褪去一些,但面容桃花,白里透红,却是更加娇媚动人。 凤柒继续问:“只有两次偷吻?” 轩辕辰羽伸出一个手指摇了摇,露出一个神秘的笑,然后在凤柒期盼的目光下缓缓起身下床。 说话说一半最是吊人胃口,凤柒原本处于两人关系突然从好友转化为夫妻的尴尬中,可如今被轩辕辰羽挑起好奇心,尴尬什么的全部抛之脑后,她现在是明白了,她早就被轩辕辰羽给吃得死死的,即使没有凤皇的威胁,此生若不嫁他,她才亏大发了。 见轩辕辰羽穿鞋想逃,凤柒立即来了个熊抱,整个人挂在轩辕辰羽的背上,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讨厌死了,干嘛说话说一半,下文呢?” 轩辕辰羽也任由凤柒胡闹,继续穿另一只鞋,爽朗的笑声从他口中飘出,然后吐出四个差点另凤柒吐血的四个字:“未完待续!” “轩辕辰羽!”凤柒暴怒,声音更是咬牙切齿的味道,恨不能在轩辕辰羽身上咬上一口来泄愤。 轩辕辰羽转过头,刮了一下凤柒的鼻梁,她恼,他却笑得开怀:“卿卿,以后记得改口,我喜欢听你唤我夫君。” 凤柒黑着一张脸,心想:轩辕辰羽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的?还有一次偷吻是在哪里啊?皇宫?记得我在皇宫里睡着过…… 凤柒越想,觉得越有这可能,看向轩辕辰羽的目光也带了一丝气恼。如今木已成舟,似乎生气什么的都有些晚! 门外响起敲门声,侍女们走进喜房开始为新人穿衣梳洗,凤柒也只能将心里的疑问先压着,等有时间再问个明白,顺便好好驯夫! 凤柒和轩辕辰羽手牵着手来到大殿里,凤皇姿态优雅的靠在龙塌之上打量着台下这对壁人,她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上,嘴角勾起一个欣慰的笑。 凤柒和轩辕辰羽礼貌性的行礼问安。 “看你们小两口和和睦睦的我这个做母亲的就欣慰了,赐座。”随着凤皇一挥手,立即有几个侍女搬上椅子,凤柒和轩辕辰羽对视一眼后,在凤皇身侧的座椅上坐下。 凤皇看着凤柒叹息一声,“柒柒你以前最黏人,如今长大了,嫁为人妇,也不黏我这个母皇了!”说着用袖子抹了把辛酸泪。 凤柒一脸的抱歉,“母皇,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也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凤皇叹息一声开始说落起凤柒来,她将凤柒小时候是如何调皮,自己又是如何含辛茹苦将她带大,说得比画本子还要煽情,感人肺腑。 凤柒将凤皇的话语组织一番,知道自己的出生有着不凡的命运…… 凤柒上面有大姐依玥,三哥杉玥,她是最小,是凤皇千岁高龄生下她,她出生那月正好七月,阴雨绵绵,为此起名为柒玥。 柒玥的父亲老凤凰在她三岁那年圆寂,原因是魔界血洗凤凰谷,为的就是凤凰谷有颗九转还魂内丹,此丹是凤凰一族的镇宝,凤凰必须涅磐重生一次才能修成此丹,此丹不仅可以提升修为,还能起死回生,即使魂飞魄散成一魄,也可以因为还魂丹重聚七魂,重塑肉身。 柒玥的父亲面对来势汹汹的魔族,用同归于尽之法困住魔族,而他也跟着圆寂,用自己的命保全了凤凰一族数百条鲜活的生命,他便化为一颗还魂内丹,被凤凰用斗转星移之术藏在柒玥的身体里。 转眼百年过去,长大后的柒玥资资聪颖,发力高墙,一般的小仙小妖自是奈何不了她,这些天赋都赖于柒玥的体内有一颗不凡的内丹。 柒玥爱惹祸,杉玥就护短,久而久之就养成柒玥刁蛮任性,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性格,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依照她的脾气来,一言不合就闹离家出走,而她这次离家出走的原因就是拒婚,不满凤皇为她安排的婚事。 凤皇的回忆录也就到此结束,握着凤柒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柒柒,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凤柒摇摇头,心里叹息:母皇就是母皇,她性格强硬,失忆的我还是难逃她的算计,虽没有嫁给她选的人,姜还是老的辣,嫁给轩辕辰羽也是凤皇一手策划,还有那七彩雪莲就是凤皇捷足先登的。 凤皇:“如今你嫁了人,母皇就把你托付给你的夫君,以后你们夫唱妇随,想去哪里我都不会拦着。”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看向轩辕辰羽的目光里也带着真挚。 轩辕辰羽点头,像立誓般的说:“我会照顾好柒柒,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凤皇欣慰一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她从腰际的储物袋里掏出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莲,凤柒的眼睛都看直了,这朵晶莹的白莲居然随着光线变换出多种色彩来,赤橙黄绿青蓝紫正好七色。 凤柒腾的站起身,声音有些激动,“这是七彩雪莲!” 凤皇点点头,目光却看向轩辕辰羽,“你的宝贝也随身带着吧,我们开始吧!” 轩辕辰羽也起身拿出身上的三件宝贝,红色神炉,冥皇蛇胆,装在瓶子里的天池水。 凤柒也是第一次看到神炉,这个炉子个头很小,款式很古朴,上面绘着繁复的花纹,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凤柒在凤皇的指导下终于练出三颗发着金色光茫的药丸。 凤柒捧着刚出炉的解毒丸,内心说不出的激动,好似踏遍千山万水,终于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凤皇看着这对抱在一起激动万分的小夫妻,无奈的摇摇头,叮嘱道:“你们吃完药后记得打坐调息一个时辰再休息,你们会睡上一天一夜来恢复身体机能,之后就没什么大碍,毒素排出体外后才能进食。” 两人齐齐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会按照她说的做。 直到轩辕辰羽和凤柒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里,杉玥从内室走了出来,站着凤皇身侧,他说:“看起来柒柒对轩辕辰羽还真是用情至深,母皇,柒柒体内的九转还魂丹去了哪里?你还是没查出来吗?” 凤皇摇摇头,视线望向大殿里依旧冒着热烟的红色神炉,叹息一声:“这也是我最纳闷的地方,是谁伤了我的柒柒,我定要他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第一百四十章 解毒 凤柒和轩辕辰羽回到房间里,就关门按照凤皇说的方法开始打坐调息,一个时辰后并肩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凤柒似感觉自己走进一片白雾袅袅的仙境,此处开满紫色的万能青,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茉莉花茶香。 顺着香气,凤柒来到一方亭子前,亭子里纱幔垂泻,随风荡出如浪般弧度,亭子里有一白衣男子背对她而站,背影是那么的熟悉,他就是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回的神秘人。 他的手里握着一支玉箫,吹出优美如天籁的曲调,似在说一段江南烟雨的浪漫邂逅,曲调突然变得有些凄凉,似在诉说相思之苦,曲调转歇,凤柒好听出曲子里相见恨晚,爱而不得的忧伤,不禁垂泪惋惜。 白衣男子没有转过脸,依旧背对着她而站,似在出神。凤柒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突然撩起阻挡在眼前的纱帘走进亭子。 而眼前看到的景致却全部虚化,白色的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似流沙般消失不见。 凤柒心理莫名的有些慌乱,她以为只要揭开阻挡在面前的薄纱,就能揭开一切真相,却没想到所谓的真相如梦幻泡影,她越是想要看清,流沙消失的更快。那道神秘的白影就这样凭空消失,即使你想要抓住些蛛丝马迹,却只是徒劳一场。 随着白衣男子的消失,整个亭子开始摇摇欲坠,望着不断坠落的石块飞沙,凤柒的视线渐渐模糊…… “卿卿……”耳畔响起熟悉的呢喃,凤柒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睛,对上轩辕辰羽那双波光流转的凤目。 他的手指很温柔的擦过凤柒的眼角,柔声问道:“怎么哭了,可是在梦里梦到我抛弃了你,所以才那么伤心?” 凤柒噗嗤一笑,没想到轩辕辰羽的冷幽默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才没有那回事,你那么喜欢我,怎么舍得抛弃我?” 轩辕辰羽刮了一下凤柒的鼻梁,有些不满的噘嘴,“卿卿居然都不梦到我,好受伤!”说着捂着胸口做痛苦状。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心道:轩辕辰羽,你要不要这么霸道,那是梦,不是我能控制的好吗? 轩辕辰羽拉过凤柒的手贴在脸上,“卿卿,都说无病一身轻,现在的我是不是比之前更帅了?” 凤柒淡定的点点头,“比以前更不要脸了!”她的话音刚落,轩辕辰羽就压着她,一副馋狼看到猎物般虎视眈眈的样子,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说:“卿卿你欺负我,看为夫怎么教训你!” 凤柒眉一挑,似想起某人欠她一个解释,如今毒也解了,是该好好算算账,顺便让某人兑现承诺的时刻了! “等一下!”凤柒抬手拍在轩辕辰羽额头,用腿勾住轩辕辰羽的腰,然后一个翻身,她华丽丽的坐在他身上,以一种女王的姿态俯看被她压倒的轩辕辰羽。 轩辕辰羽先是一愣,随即面色淡定的看向凤柒,在凤柒没低防下抱着她,坐起身,“为夫向来不喜欢仰视别人,即使那个人卿卿也不行。” 两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对坐着,凤柒坐在轩辕辰羽的大腿上,双腿缠绕住他的腰,而轩辕辰羽大手揽着凤柒的细腰,眉眼含笑,“卿卿,刚刚你想说什么?” 凤柒自然有很多问题想问,想了几个最想知道的先问:“你说还有一次偷吻我,是不是在皇宫里?” 轩辕辰羽笑着点头,“我的卿卿果然很聪明。”一副答对有奖的架势,措不及防的在凤柒的红唇上偷了个香吻。 凤柒想起自己醒来是在温水池子里,面色一黑,“是你抱着我去温水池,然后你对我做了什么?” 轩辕辰羽一副为难的样子,“卿卿真的想知道?” 凤柒很认真的点头,“我是当事人,自然有权利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 轩辕辰羽露出一抹邪笑,“既然卿卿想知道,那为夫就很详细的告诉你经过好了。”说着低头吻上凤柒的红唇,他的吻有些突如其来,凤柒没有防备,自然被轩辕辰羽攻占的上气不接下气。 轩辕辰羽还意犹未尽的在凤柒细腻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满意的欣赏这凤柒脖子上的齿印,这才抬头,见凤柒迷离的眼神,他笑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的,不过,卿卿当时可是很热情的回应,卿卿,我都吻你那么多回了,你这个当事人却是云里雾里,是不是我比较吃亏?!” 凤柒已经从游魂的状态回过神来,她的脸青白交加了一会,终是惹着没有发作,“轩辕辰羽,你真是够闷骚,够深藏不露,吃亏的是我好吗,被你吃了那么多次豆腐,我却一点都不知晓!”哀叹一声,朝轩辕辰羽摊开双手,随着他眨眨眼,那意思是:你得补偿我! 轩辕辰羽却装着一副呆愣不懂的表情,“卿卿,你这是……要把你的一颗芳心献给我?” 凤柒翻白眼,“亲爱的夫君,你的记性也这么差,还记得我们之前签的协议吗?我帮你炼药解毒,你说等你解毒后,你会送给我一份倾城礼物?” 轩辕辰羽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环住凤柒的腰,轩辕辰羽笑得无比的温柔,“我已经兑现了,你没收到为夫的礼物吗?” 凤柒嘴角一抽,眉毛一挑,犹豫一会,试探的问:“轩辕辰羽,你的倾城厚礼……不会是……不会是……” 轩辕辰羽赖皮一笑,对凤柒抛了个媚眼,“卿卿,为夫都把自己送给你了,是不是倾城厚礼,举世无双,独一无二,你喜欢不?” 凤柒干干一笑,笑容很僵硬,头顶一阵电闪雷鸣!她果然是被轩辕辰羽给坑了!! 轩辕辰羽继续推销自己:“为夫英俊潇洒,相貌不凡,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随叫随到,暖心贴心,卿卿上天山修仙,为夫二话不说放弃权势地位追随卿卿,其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凤柒扶额,怎么想都觉得她吃了大亏,好以为赚大发了,结果,只是得了个便宜夫君,油腔滑调,霸道腹黑爱黏人,阴谋算计无所不用其极。 轩辕辰羽凑近凤柒耳朵,咬住她耳垂,“卿卿,为夫是不是很好啊?” 凤柒直觉一股电流直袭大脑,瞬间脑子清空一片空白,至于轩辕辰羽说了什么,直接忽略过去,酥麻感瞬间让凤柒清醒一下,脑子里警铃大作,如坐针毡。 凤柒推开轩辕辰羽,“我饿了,去看看母皇为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说着就朝外走,轩辕辰羽拉住凤柒的手,撒娇道:“卿卿,为夫饿的走不动路了!” 凤柒转头笑道:“刚刚你还很有力气的压榨我,现在怎么没力气走路了?” 轩辕辰羽咀嚼着凤柒的字:“压榨?卿卿,你确定……我刚刚压榨你了?” 凤柒眼一瞪,“还走不走啊,不走我走了。”说着朝外走去。 凤皇早命人在院子外等凤柒和轩辕辰羽,见两人出来,侍女赶紧见礼带路。 凤柒跟在侍女身后穿过长长的回廊曲道,来到一处水榭前,水榭里凤皇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见凤柒过来,她睁开半眯的眸子,招呼凤柒过去。 相处了两天,凤柒对这位威严的母皇也多了一丝亲切感,“母皇!”她走到凤皇身边抱着她的脖子亲呢的唤道。 凤皇舒心的眯起眼,“柒柒可觉得解毒后浑身舒畅?” 凤柒点点头,“谢谢母皇关心,柒柒已经没事了,母皇,过了今晚,我该回天山了,失踪三天,师父也该着急了。” 凤皇点点头,示意凤柒做好,凤柒才在凤皇身边找了个位置坐,轩辕辰羽也坐在凤柒身边。 凤皇叹息一声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揉着眉心,“也罢,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做母亲的也只能放手让你飞翔。” 被凤皇这话说的,凤柒的鼻子一酸,视线有些模糊,“母皇,我只是去拜师学艺,等学业有成,自然会回来看你。” 凤皇轻叹一声,“只要是柒柒想要的,母皇自然支持。”凤皇摊开手心,她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颗散着红色光芒的丹药,药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凤皇:“这颗药丸是我精心研制出来的,可以帮你们突破等级,当然,等级的提升也因人而异,与个人的领悟能力有关。” 望着凤皇手里的丹药,凤柒的眼里闪着晶亮的光芒,那是一种感动,果然是亲娘,送礼都是高级别的。 凤柒和轩辕辰羽互视一眼,一起接过凤皇手里的丹药,三人又闲聊了一番,直到吃过晚饭,凤皇才派杉玥送他们回天山。 望着凤柒和轩辕辰羽离去的背影,凤皇回想起自己的过去,不免有些伤怀,时光已矣…… 回到天山,凤柒挥别杉玥,欣赏了一会望月峰的日落,凤柒这才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杉玥说会去找墨浅溪喝茶,顺便将她失踪两天的事向他解释一下,既然有人帮她解释了,她就先回房好好提升一下修为。 轩辕辰羽跟在凤柒身后走了两步,见对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某男暴怒,“柒柒,这么早就回房睡觉?” 凤柒这才转头对轩辕辰羽说:“我自然是去惨悟,看看能否借助母皇的丹药提神到元婴基本,修为太低容易被人欺负,我最不愿的就是吃亏,当然要好好努力!”说着朝轩辕辰羽挥挥手。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被无视了! 凤柒跨进门槛,似想到什么突然转过头,对着靠在墙壁的轩辕辰羽警告道:“轩辕辰羽,从现在开始,不可以在人前叫我娘子什么的,也不可以将我和你成亲的事情宣扬出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事重重 轩辕辰羽顿时黑了一张脸,“卿卿,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说,跟我成亲你只是做戏给你母皇看?你要不要这么现实,我有那么不堪,那么见不得光?” 轩辕辰羽很生气,听凤柒的口气,怎么都感觉他们是对豆芽,是奸夫淫妇,不能见光死,他轩辕辰羽有了妻子还得藏着掖着,不然他近身就算了,一回到天山就翻脸不认人了! 凤柒并不认为自己的话会令轩辕辰羽不堪,她只是觉得必要的隐瞒现实可以少惹一些麻烦,难道要她告诉师父,自己失踪两天一夜就是去凤凰谷见了母皇,聊了会家常,也解毒,顺便闪婚去了? 凤柒双手环胸,冷冷的凝视着轩辕辰羽,“是你说会尊重我所有决定,我只是觉得行事低调点的好,公布我们的关系,只会拉仇恨值。那些爱慕你的师妹师姐们,知道你名草有主了,估计是想扒了我的皮,轩辕辰羽,我没有说你不能见人,我只是想要晚点再公布这层关系。”说着她扬了扬手上的戒指,表示她的真诚,“以戒指为证,我不会脱下它,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望着阳光下发着金红两道璀璨光芒的凤型戒指,轩辕辰羽也伸出戴着龙戒的手与凤柒的食指相扣,轩辕辰羽的面色依旧不好看,却是望着两人相扣的手抿唇而笑,算是一种默认。 这时,院门被敲响,外面传来珺童的声音,“柒柒师妹,你在不在里面?” 凤柒松开与轩辕辰羽紧扣的手,走过去打门,门外的珺童好奇的探头进来,瞅了眼站在院子里有些面色不好的轩辕辰羽,又看了眼挂在招牌笑意的凤柒,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嘴角笑意莫名,“柒柒师妹,你们刚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们也不用刻意隐藏了,现在整个天山的人都知道你们是对恋人……你们一起失踪的两天一夜,都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说着还不忘比出一个爱心的手势,挑挑眉,眸光也是亮得惊人。 被珺童这么一调侃,凤柒的脸不由一红,却嘴硬的说:“珺童师兄,你在取笑我?是我家里来人,回家一趟,也顺便带上轩辕辰羽去解毒,才不是你们猜的那么不单纯思想。” 珺童自然也知道轩辕辰羽身重剧毒,如今朝轩辕辰羽身上一瞟,的确毒气散尽,整个人如脱胎换骨般,眼里已经闪着亮光,看到凤柒脸上可疑的红晕,就当她是害羞了。 他也懒得八卦轩辕辰羽和凤柒之间的关系,转头看向凤柒严肃的说:“柒柒师妹,师父正找你呢?” 凤柒露出一个抱歉的笑:“这才失踪,让他老人家担心了,我这就去向他请罪。”说着提步匆匆离去。 珺童笑着拍了拍轩辕辰羽的肩膀,那眼神似在说:“好小子,这么快就搞定了柒柒师妹,看来我是没戏咯!”然后,转身潇洒离去。 轩辕辰羽沉着脸哼了一声,眼眸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华,柒柒越是不想的东西,他越想唱反调。不公布关系,情敌那么多,他这醋坛子不是要被自己酸死了? 凤柒来到墨浅溪的院子前,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走进去,很快就在院子里找到墨浅溪清冷孤寂的背影,此时的他背靠着那棵凤柒常打坐的地方,闭着眼睛似在闭目养神。 凤柒走了两步,还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叫醒墨浅溪,对方已经睁开眸子,琉璃的目光停在凤柒身上,此刻的他没有平日看到的温润如玉,倒显得几分清冷,眼里是凤柒看不懂的忧伤。 凤柒:师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什么烦恼吗?为什么此刻的他看起来那么的悲伤? 还没等凤柒开口,墨浅溪流水般清润的声音响起:“柒柒,你回来了。”这声音带着一丝温柔,一丝期盼,和一丝欣喜。好似,他想过凤柒的这次失踪,会永远在他生命中消失一般。 凤柒点点头,“是的,师父,我回来了,我……”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去了一趟凤凰谷,顺便解了身上的毒,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未能第一时间告诉师父,深表抱歉。” 墨浅溪的视线一直在凤柒的脸上留恋不去,好半天,他对着凤柒招招手,“柒柒,过来坐吧。” 凤柒点点头,刚在墨浅溪身旁坐下,她敏锐的嗅到墨浅溪身上淡淡的酒气,“师父,你喝酒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墨浅溪给凤柒的感觉一直是超脱世俗的淡然,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难得住他,他的表情是如此的落寞,似是有解不开的愁绪。 墨浅溪点点头,拿起身旁的白玉葫芦,将酒壶口倒置,葫芦里果然流不出一滴酒来。 将手中的酒壶随意的一丢,墨浅溪睁着醉意迷离的眸子,伸手的凝视着凤柒,四目相对,凤柒有些不自然,或许是墨浅溪的黑眸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本能的令她想要逃避。 终于,墨浅溪叹息一声,缓缓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朝房间里走去。 望着墨浅溪的背影,凤柒有些纳闷:师父叫我来,却又不说话,这事为了什么?! 凤柒回到望月阁,轩辕辰羽已经准备好晚膳,一起安静的吃过饭后,凤柒在轩辕辰羽不甘不愿的目送下,笑着关上房门。 门口响起敲门声,轩辕辰羽的声音隔着一道门远远的传来,“柒柒,晚上你要是嫌被窝太累,可以来我房间,我房间里的那床被子暖和的不得了。” 凤柒噗嗤一笑,这情景怎么有点像狼在哄骗小绵羊? 凤柒很坚定的拒接,“谢谢夫君的好意,我现在要打通任督二脉,调息后身体会舒畅暖和,因该不会感觉到被子冷什么的。” 门外的轩辕辰羽闷闷的自语了什么,之后就没再开口说话。 没有了轩辕辰羽打扰后,房间里瞬间变得很安静,凤柒吃下红色丹药,开始打坐调息,准备突破…… 轩辕辰羽靠着墙壁生了一会闷气,他在心里宽慰自己,或许柒柒只是过于注重修为,想要快速强大自己才会冷落了他,等凤柒突破元婴,他再展开爱的攻势也不迟,感情若是久长时,也不在乎一时半刻在不在一张床上睡。 既然那么喜欢她,就给她一些自由,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放任也是一种宠溺。 轩辕辰羽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正打算进屋,院门却被敲响。 开门一看是紫凝,今天的紫凝穿着一袭浅紫色对襟收腰拖地烟笼梅花裙,月白色缎绣玉兰飞蝶罩衣,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 她的眼眶有些红,看到轩辕辰羽开门这一刻瞬间露出明灿灿的笑容来,“辰羽,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伤心了两天。” 轩辕辰羽的眉头蹙了蹙,紫凝毕竟有恩于他,他便淡淡解释到:“我只是去找药草解毒了。” 紫凝也将轩辕辰羽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看到他气色不再如之前的苍白,心里莫名的舒心,“我的毒是不是全解了真是太好了,以后你就不会被毒素折磨了!” 轩辕辰羽笑着点点头,“紫凝师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紫凝很自然熟的挽住轩辕辰羽的隔壁,“当然有事了,辰羽,我饿了,你陪我去食堂吃饭吧!” 轩辕辰羽揉着太阳穴,“我今天有点累,刚刚我也吃过饭,就陪紫凝师姐吃了,怕影响了师姐的食欲!” 紫凝眉毛一挑,自然也听出轩辕辰羽赶客的意思,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面色瞬间煞白。 以前她说饿了,那些爱慕者都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鞍前马后的姿态,而轩辕辰羽却拒绝了!她给他一个和她独处的机会,他拒绝……一定是因为凤柒那个贱女人! 紫凝的怒火瞬间就烧上眉毛,对着凤柒的院子,她大吼起来,“凤柒,你给我出来,我要找你单挑!凤柒,你听到没有啊,怎么不敢出来啊?”她就要当着轩辕辰羽的面,将凤柒打得满地找牙,让他看清楚,谁更适合他。 轩辕辰羽也没见过像紫凝这样倔脾气的,凤柒正在打通任督二脉,处于非常时刻,不能受干扰。 看着紫凝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他只好扯住紫凝的衣袖,“刚才还不是很饿,刚刚我晚饭也没吃多少,现在的确有点饿了。”说着转身往外走。 紫凝喜上眉梢,转身跟着轩辕辰羽身后走了出去,想着凤柒她晚点再来教训好了。 食堂门口一个身着蓝袍,高个男子靠着石柱而站,他的皮肤属于小麦色,一双墨黑的眸子盯向前方,一副酷酷的样子,似在等着什么人。 珺童叼着牙签从里面出来,看到靠着石柱而站的男子,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打招呼,“子程,又在等紫凝师妹呢?” 名唤子程的男子转过头,斜睨了珺童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珺童笑着凑近子程,笑着调侃道:“子程,我听说你上两天带人去找柒柒师妹切磋去了?” 子程用眼角余光将珺童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在眼里,冷哼一声道:“那个女人是有两把刷子,只是开光三级,却能将幻阵布得没有一丝破绽,还得我在那里足足困了整整两个时辰!如果再来一次,她未必能困得住我。”说到最后,更是咬牙切齿。 珺童咯咯一笑,他喜欢凤柒的个性,机智聪明,处事不禁,随机应变。 珺童高傲的说:“她是我师妹啊,自然不能太差,你们以多欺少也太不像话了,输了十两金,就当买个教训!至于再来一次这样的话,子程,你不嫌说出口太丢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历练 子程高昂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将珺童的话听进去,他目视前方,终于看到街道尽头出现那抹熟悉的紫色身影,他的嘴角刚扬起一抹笑瞬间冻结在脸上。 子程的眸子里瞬间凝上一层霜,他看到紫凝紧紧跟在一个男子身边,那个男人白衣翩翩,骨子里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肤白如玉,眉目如画,丰神俊朗,他的出场吸引无数人的目光,瞬间成为焦点! 那位白衣男子正是轩辕辰羽,紫凝跟在轩辕辰羽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好似她与他此刻正踩在红地毯上,接受万人敬仰。 这种感觉真好,紫凝有些飘飘然起来,当她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站在食堂门口的子程时,笑容瞬间凝固!心里瞬间浮现走路突然踩到狗屎的厌恶感。 轩辕辰羽敏锐的察觉到一道犀利的视线汇聚在他身上,抬眼对上视线的主人,他回以一个微笑,“珺童,我正找你呢!”说着上前拍了下珺童的肩膀,一副自然熟的姿态。 珺童的嘴角抽了抽,看了眼身边面色僵硬的子程,又看了眼笑得无比温和的轩辕辰羽,他干干一笑,“辰羽,找我什么事?” 子程已经将目光从轩辕辰羽身上移开,轩辕辰羽的淡漠似在告诉他,他和紫凝会走在一起只是巧合。 轩辕辰羽凑近珺童的耳畔,低声说:“一起喝酒怎么样!” 珺童眼眸一亮,立即来了兴致,“好,我知道山下有个酒馆很不错……” 子程上前一步站在紫凝面前,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子程这么一站,彻底阻隔了紫凝看向轩辕辰羽的视线,她有些恼怒的抬头看向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子程,“你挡着我的路了,让开!” 绕过他寻找轩辕辰羽的身影,但人群里已经没有轩辕辰羽和珺童的影子。 在食堂转了一圈,也眉看到轩辕辰羽的半片衣角,紫凝恼怒的一跺脚,“该死的,又被他给溜了!” 子程被紫凝这一冷落,心不由凉了半截,他是天山二长老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天山资质最老的大弟子,掌管天山人事重任,也培养自己的实力,手下有不少追随的弟子。 紫凝有什么不开心都会来找他,他一直以为紫凝会和他成为一对眷侣,却没想到紫凝会带一个小白脸来天山,从此一心扑在那个小白脸身上,那个小白脸自然就是轩辕辰羽。 子程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杀意,那个男人已经被他列入黑名单,敢打紫凝主意的人都得死! 凤柒这两天都在晋级,为森林历练做准备,这两天凤柒也没有去日月峰请安,原因是墨浅溪不在,至于失踪的原因,怕是只有梦浅知道。 轩辕辰羽也很清闲,因为在墨浅溪失踪的第二天,梦浅也闭关了,山中事务一律交由二长老和三长老处置。 大清早,轩辕辰羽靠在凤柒的门框上,等着某女起床,轩辕辰羽发现自己的妻子眼里除了修行,晋级,炼药升级,就是没把他这个准夫君放在眼里,真的好受伤啊! 门被打开,凤柒换上一身黑色劲装,腰间佩戴短剑,肩膀上背着一个包袱,头发梳成一个干练的发髻,很有江湖女侠范。 凤柒打量靠在门口的轩辕辰羽一眼,或许是有心理感应,轩辕辰羽也穿着一套深色系的衣服,衬得他肤若凝脂,正所谓无病一身轻,整个人更是如朝阳般夺目,本就妖孽的脸更加明艳动人。 看到轩辕辰羽嘴角的笑意,凤柒挑高眉,语带嘲意的说:“你这么开心,是因为待会可以看到漂亮的师姐师妹吗?” 轩辕辰羽的嘴角一抽,立即挎下一张脸,眼神极其无辜,拉过凤柒的手放在心口,“卿卿,为夫只对着你笑,除了看你,为夫谁也不看。” 凤柒捧着轩辕辰羽的脸好半天,“轩辕辰羽,你易容吧,长得这么妖孽,带出去很有压力!” 轩辕辰羽郑重的点头,“好,那我就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卿卿了!”一副任君处置的表情。 凤柒大喜,拍着轩辕辰羽的脸笑道:“真乖!” 轩辕辰羽邪笑:“既然我这么乖,可是有奖励?”说着搂着凤柒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 凤柒戳了戳轩辕辰羽的胸膛,笑道:“听说魔岭森林里有一种叫灵猫的灵宠,如果你能抓到它送给我,那……”凤柒故意将尾音拉得很长,言下之意令人无限遐想。 轩辕辰羽用额头顶着凤柒的额头,鼻尖磨蹭着凤柒的鼻尖,接着凤柒没说完的后半句:“那卿卿就主动献身,成为夫的盘中餐,让为夫吃干抹净,如何?” 凤柒眨着大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半晌来一句:“献身?!” 轩辕辰羽被凤柒的言语挑逗得心痒难耐,抱着凤柒就是一个旋转进屋,原本打开的房门骤然关上…… 珺童叼着一根稻草站在望月阁外,正在纠结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又过去半晌,珺童将叼着的稻草一扔,大声喊道:“柒柒师妹,你和辰羽师弟起床了没?” 门背后,轩辕辰羽将凤柒困在怀里,闭着眼睛,享受着凤柒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两人很有默契的将珺童的喊声忽略在外。 轩辕辰羽:“卿卿,你想把我化成什么样子的?嫌弃我太白了,搽黑一点就好,别画成五官不正,歪瓜裂枣了,丢的可是你的脸。” 凤柒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闭嘴,你的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 就在院门外的珺童想着自己要不要跳墙进去叫人时,门从里面被打开,凤柒与轩辕辰羽并肩走出。 凤柒并没有在轩辕辰羽的脸上做文章,只是将肤色抹黑了一点,将过于秀气的眉描了描,使其看来不过分出众。 珺童的视线在凤柒和轩辕辰羽身上来回打量,好一会才问:“辰羽师弟,你的脸怎么变黑了那么多?” 轩辕辰羽抹了一下自己的脸,转头看向身边捂嘴偷笑的凤柒,一本正经的说:“昨晚晒了会月亮,没想到就这样黑了!” 珺童张嘴一阵无语,他已经无话可说了!理解转而言其他,“时辰不早了,就等你们出发。” 凤柒点点头,三人朝着广场走去,广场上有不少怨怒的目光朝轩辕辰羽等三人看来,子程,紫凝,还有几张面孔,是上次被凤柒打赌输了十两黄金的。 凤柒凑近轩辕辰羽耳边问:“轩辕辰羽,紫凝身边的人是谁?”她依稀记得,那个男人就是在幻境里站在悬崖边上的男人,而他此刻仇视的目光正毫不掩饰的直直盯着轩辕辰羽,眼里敌意十足。 轩辕辰羽轻声道:“他叫子程,天山元老级别弟子,大家都叫他大师兄。” 凤柒了然的点点头,站在一群人面前,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凤柒的道歉自然没人买帐,凤柒被墨浅溪视如珍宝,可是红了不少人的眼,她如今仗着这份师宠可是嚣张的很。 今天名为历练,而这些人的真正目标则是轩辕辰羽和凤柒,终于找到一个整人的机会,他们自然要好好把握。 紫凝从轩辕辰羽出现的那一刻就移不开眼,看向凤柒的眼里都是戾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凤柒早就被她凌迟了。 珺童见没人理会,理解上来解围:“柒柒师妹知道迟到就好,下不为例,师父临时有事,命大弟子子程为队长,组织这场森林厉练,大家要众志成城,一切都听从队长的指令。” 子程的视线自轩辕辰羽出现的那刻起就定格在他身上,他的眼里充满挑衅,要不是刚刚拉着紫凝,怕是紫凝又要从到轩辕辰羽面前献殷勤。 子程的视线扫过众人一眼,眼里多了一丝傲气,“我是子程,希望大家对我绝对的配合,若是不配合的,希望你们做好被淘汰的准备。”说的话意有所指,瞟了眼轩辕辰羽后,他收到众人点头应允后,拉着紫凝的手率先带队离开。 珺童对凤柒叮嘱了几句,也率先离开,他的责任不光是要照顾新人,还要维持团队秩序。 凤柒和轩辕辰羽很自然的落单在后面,凤柒用胳膊撞了撞轩辕辰羽的肩膀问:“轩辕辰羽,我怎么觉得这位大师兄对你有意见,你们有矛盾了?” 轩辕辰羽举手发誓道:“拜托,我才没有你惹是生非的能力,他看我不顺眼,或许是嫉妒我长得比他帅。” 凤柒嘴角一抽,见过自恋的,就没见过自恋成轩辕辰羽这样的。 一行人步行走了一个早上,终于走到一处传送台,打开上面的机关,就出现一个椭圆形一人高的蓝色漩涡,众人排成队,有序的进入。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们站在魔岭森林的外围,林海苍莽,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看去若有若无,晨光熹微,万籁俱寂,似是时光静止于此处。不知何处忽然传来鸟鸣,这一声破空的清啼鸣醒了世界,林中忽然喧嚣起来,鸟儿展翅飞向天空,似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子程走到众人面前,以长辈的姿态说了些进入森林的注意事项后,再把队伍分成两人一组。 子程:“这片魔岭森林,不仅有稀有的药草,还有不少灵兽妖兽,存在一定的危险,建议组队行动,相互有照应。关于药草和灵兽方面的只是,你们看了一个月的基础书册,都已经了如指掌了吧,在这我就不一一细说。” 第一百四十三章 布阵抓妖 子程:“从现在开始,两人一组开始行动,时间是两天一夜,到第三天的早上,在此处汇合,我会检查你们的收获,收获最少的一组,就要洗一个月山中弟子的衣服,还有打扫两个月的茅厕。”说着将视线看向轩辕辰羽和凤柒,他们是被子程故意凑成一组,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 凤柒也明显感觉到子程嘴角的嘲笑,那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刁难和挑衅。 子程继续说:“如果你们够强大,也是可以在同伴身上抢他们的收获,所谓兵不厌诈。不过同门直接注重友谊,不得违规,再此,我祝你们好运……” 在子程说完话后解散众人,众人三三两两而行,朝着森木走去。 凤柒和轩辕辰羽也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森林,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凤柒靠着树杆开始等人。 没多久,过珺童带着一个秀气的蓝衣弟子走到凤柒和轩辕辰羽面前,“柒柒师妹,我们组成一组吧,也好有个照应。” 凤柒点点头,四人一组,也没有违反游戏规则,只要在两人之后,两人一队有收获就可以了,过程并不重要。 轩辕辰羽双手环胸,对着珺童打招呼:“珺童师兄,这位是?” 秀气的蓝衣男子抱拳一笑道:“在下文彦,见过小师叔。”轩辕辰羽这个师叔可没人当回事,掌门的徒弟又如何,还不是资质低浅的菜鸟,能称他一声师叔,证明此人懂得分寸,很尊重他人。 凤柒拱手行礼,“文彦师兄有礼了!” 珺童指了一个方向道:“走吧,我们去那边。” 几人跟在珺童这位元老级师兄身后,越往林子里走,光线越暗,茂密的树冠将阳光隔绝在外,湿气越重,雾气弥漫,可见度也只有一两米的距离。 珺童道:“柒柒,你和辰羽可别落单了,你们两个可是他们攻击对象,门派不会阻拦弟子之间的相互切磋,只要不出人命,山里的长老是不会出面管的。” 凤柒双手环胸,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轩辕辰羽,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轩辕辰羽,是不是你得罪的人太多了? 轩辕辰羽极为无奈的耸耸肩,表示他很无辜。他真的很无辜,那些人看他不顺眼,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太帅。 文彦说:“你们会遭人妒忌也是必然,这些人可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出来最优秀的,他们上天山的目标就是想要成为墨副掌门和梦浅掌门的入室弟子,可这一季,两位掌门谁都没瞧上,却收了你们两个资质最浅的,还是没有通过重重关卡直接走后门的,他们的心理自然是不服气。” 凤柒叹息:“我们何其无辜,虽然是我们博得了掌门的厚爱,可他们也不能将矛头指向我们啊?师父说收徒不止看天赋,还有十分的努力,我从不认为自己资质甚高,我也在努力证明自己不是朽木,美玉总是被不起眼的泥层覆盖。” 轩辕辰羽鼓掌:“柒柒说的真好,我也是跟柒柒一个想法,虽然事事都有先来后到之理,想必师父收徒也有自己的考量,岂容那些人说三道四。” 珺童转头看向轩辕辰羽,那样的自信光彩夺目,“辰羽,我信你一定和柒柒一样是块美玉!” 行进一段路,凤柒看到地面上的植被出现一些变化,之前走来都是绿色的植被,而这一片的植被却是暗红色。 见凤柒弯腰摘下一片叶子,轩辕辰羽也凑过头笑道:“柒柒,我记得书上说灵猫喜爱红色花纹草,看来这附近会有灵猫出没!”说着对凤柒挑挑眉,那意思似在说,天助我也! 珺童鼓掌笑道:“看来辰羽和柒柒师妹平日看过不少书,没错这里的确是灵猫最喜欢觅食的地方,现在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还有防止有人偷袭。” 凤柒一拍手,“珺童师兄,你和轩辕辰羽做防御,我和文彦师兄抓灵猫。”很有女王范的下着指令。 轩辕辰羽很不满意凤柒的安排,立马抗议:“柒柒,为什么是我防御?”想把他支开,好跟眼前这位小白脸沟通交流?凤柒的思想真龌蹉。 凤柒给了轩辕辰羽一个鄙视的眼神,这才解释道:“你和珺童师兄反应速度快,你有轻功底子,很适合防御,我没太多特长,只会使点小手段,所以抓灵猫的任务非我不可了!” 凤柒:轩辕辰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的这些小心思逃不过我的法眼,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抓到灵猫的。 轩辕辰羽还想说些什么,珺童却笑着拍他的肩膀,“辰羽,既然柒柒师妹有如此自信能抓到灵猫,我们就且等师妹的好消息。” 轩辕辰羽哼哼两声,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呆站在一侧的文彦,随即跟着珺童在附近一带巡逻。 凤柒转头看了眼神色淡然的文彦笑道:“师兄,就麻烦你跟我合作了!” 文彦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自然,柒柒师妹似乎很有自己的想法。”说着转头看向轩辕辰羽和珺童离去的背影。 凤柒耸耸肩,将文彦的夸奖照单全收,在红色草叶上撒上一层薄薄的粉末,凤柒找了一处隐避的灌木丛藏身,凤柒开始聊家常,“文彦师兄来天山多久了?” 文彦想来会说:“三年了,这样的历练也参加过两回,名义上的历练,实为学员之间公开较量,有珺童师兄在,想必不会出什么乱子。” 凤柒嘴角一勾,心想:这位文彦师兄似乎无条件信任珺童,看来珺童人缘很好。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这时,一道劲风刮过,只听一阵喵喵的猫叫声,一只白球穿梭在树林之中,它的速度很快,几个眨眼就落在地上。 跟着白球而来的还有一连串利箭破空声,凤柒就势一滚,将那团白球抱在怀里,再往前滚了两圈。 嗖嗖嗖,三支利箭寒光森森的穿过婆娑的树影,直直的插在白球刚刚呆着的地上,入土三分。 文彦也被凤柒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不由在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抬手手中似带出一道劲风,原本还插在土里的箭诡异的自动拔地而起,调转头,朝着来路返回,这速度自然是来时的两倍…… 凤柒抱着白猫从地上站起,看的就是那一幕,只听三声闷哼声,随即是重物落地之声。 凤柒随即将吃惊的目光看向文彦,心道:好厉害啊,我刚刚没有看错,他只是随手一挥,来了一招以牙还牙,轻轻松松就解决了那几个对手。 文彦微笑着耸耸肩,看了眼凤柒怀里的猫笑道:“这只白灵猫跟你真是有缘。” 凤柒这才低头看向怀里的白球,一双纯净的蓝色的眼珠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白白的耳朵动了动,从嘴里怯怯的叫出一个“喵”字。 凤柒见白灵猫如此乖顺,伸手试探的抚摸它的头,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小猫儿,我来做你的主人怎么样?” 文彦捂嘴偷笑,“柒柒师妹,这只灵猫血种很纯,挺适合当宠物来养。” 他这话一出口,白灵猫就对着他龇牙咧嘴起来,它是灵兽好吗?它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欢被人圈养,它才不会跟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离开这里。 这时外围传来几声惨叫声,凤柒皱了皱眉,摸着白灵猫的手也格外的温柔,“好猫儿,不回答就表示你答应了?” 白灵猫对着凤柒就是一通乱叫,那意思是在说:我不同意你做我主人,你那么弱,跟着你,我会被欺负的! 居然被一只猫给嘲讽了!凤柒挑挑眉,继续抚摸着白灵猫的头,这次的语气带着一丝喜悦,“你是在说,很荣幸成为我的灵宠吗?” 白灵猫要吐血了,看着凤柒眼里闪过的那一抹狡黠,它无端的打了个寒颤,她似在用眼神警告它,如果它不从了她,她就会扒了它的皮炖汤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白灵猫畏惧了,它只是一只安于世事的猫,可不想成为饭桌上的一道热腾腾的菜,它只能屈服了! 凤柒这才满意的眯起眼,摸着白灵猫的头说:“真乖,好猫儿,跟着我有肉吃。” 文彦自始自终以旁观者的姿态旁观着,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时,轩辕辰羽和珺童提剑走了过来,轩辕辰羽将实现在凤柒身上打量一圈问道,“柒柒,你没事吧,那两个小子太可恶了,受了伤还那么嚣张,居然对我们放暗器,要不是我轻功好,还真有些避不开!”唉,只可惜让对方跑掉了。 凤柒将怀里的白灵猫在轩辕辰羽面前献宝似的展示一番,笑道:“这是我的新宠,怎么样,很可爱吧?” 轩辕辰羽对凤柒这“新宠”一词颇为不愿,他对着凤柒不挤眼,笑问:“那请问……我是你的什么?” 珺童也跟着调侃,“就是,柒柒师妹有了新宠,就不要忘了我们这些旧识了!” 凤柒无语,这两个男人有种为祸天下不乱的样子,干咳一声,“什么旧识,你们一个是我师兄,一个是我师叔,都是同盟之人,互掐可不好,白让人看了笑话。” 珺童收起玩笑的心思,对文彦说:“刚刚是怎么回事?”他和轩辕辰羽守在外面可是没发现有什么人,要不是暗器转了个方向,还不知道有人潜入。 文彦也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这只灵猫松树梢一路逃到这里,身后就跟着几支羽箭,幸好柒柒机灵的打了个跟斗,要不然,她就要被利箭穿心而过了。”说着心有余悸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凤柒摸着怀里的白灵猫,“看来事先就有人埋伏在树上,只是我们都大意了。以后这样的事可大意不得,走吧,找个地方歇歇脚,准备开饭吧,我饿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胜负 闻言,轩辕辰羽无力的摇摇头,看来凤柒的关注点永远跟别人不太一样,被人暗算也能如此淡定从容。这一次的偷袭也是对他的一个警告,看来他还不够强大,不足以保护到他的女人。 轩辕辰羽又看向站在一边笑得如春暖花开的文彦,不知为什么,对他的敌意越来越胜。 凤柒见身边的这三个男人面色凝重,因没能及时发现埋伏而懊恼着,凤柒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些人藏在附近,之前不说,是想要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珺童疑惑的看向凤柒,“柒柒师妹,你又大话了,以你现在金丹期的修为,就能耳听八方?我这个元婴级别的都感觉不到,你会比我先感知到?” 凤柒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朝着一个方向用力的扔了出去,只听一声“啊”的声音,然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在几个男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凤柒耸耸肩,“这没什么的,我只是在向你们证明,不是修为高了就可以耳听八方,观察洞悉力,就算是一个最低级的武士也具备,而我,靠得只是第六感。” 珺童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后被凤柒毫不留情打下树的某男,某男立即从地上挑起,指着凤柒的鼻子道:“好狂妄的语气,那么我们单挑如何?如果我赢了,你手中的白灵猫归我。” 凤柒转头看向那个指着自己鼻子,嚷着要单挑的男人,这个男人长相着实普通,凤柒的记忆力向来不是很好,看她不顺眼者不计其数,她要没有必要一一记住那样人的长相。 凤柒哦了一声,歪着头笑问,“请问阁下是那位?” 那人哼哼两声道:“上次输给你十两黄金的人。”说这话时,眼里是满满的不甘心,满满的懊悔啊。输给一个女人就是一个男人的耻辱,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珺童道:“他叫郝友来,是子程身边的人。”门派弟子可以相互切磋,他也只能保持中立,当然,凤柒可以不应战。 凤柒哦了一声,“原来是手下败将,上次不服气,这次来扳回一局的,我接受你的挑战,如果你输了当如何?”友来这个名字真好,这次你来,我就叫你后悔此行! 郝友来双手环胸,一副很自信的样子,“这次我们比剑术,不可以使用幻术,在场的几位就做个证人,如果我输了,我就叫你一声姐姐,鞍前马后在所不惜。” 凤柒捏着下巴,似在思考这个筹码划不划算,再次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道:“鞍前马后就算了,如果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好。” 见凤柒如此好说话,郝友来想也没想的点头答应,他却不知道凤柒脑子里的真实想法,柒柒的如意算盘是:郝友来,你输了,就当着我的面去调戏紫凝师姐,嘻嘻,这个游戏一定很刺激很好玩,还能把那个目中无人的子程师兄气个半死,哈哈! 越想凤柒的内心热血澎湃,似乎看到子程与郝友来势不两立的样子。 轩辕辰羽眉头皱的更紧,走到凤柒身边小声道:“你行不行?”万一不行,别死扛,我们四人打一个,也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凤柒狡黠一笑,将怀里的白灵猫塞进轩辕辰羽的怀里,语重心长的说:“轩辕辰羽,我的新宠,你可不能弄丢了,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轩辕辰羽的额头留下一滴冷汗,他突然很想掐死这只白灵猫,因为它抢走了凤柒的所有注意力! 凤柒转过身看向珺童和文彦,笑道:“两位师兄都是公道之人,今日就做一个证人,以示公平。 珺童点点头,转头看向郝友来,突然对他生出一丝怜悯来,从凤柒那狡黠的眼神里,他就已经看到这场比试的结果,论法力凤柒的确比不上在云山带了三年的郝友来,但是论计谋,凤柒心里的小计谋怕是令人难以招架。 轩辕辰羽摸着白灵猫的头,对着白猫大眼瞪小眼,似在妒忌他堂堂一国王爷,凤柒的夫君,在凤柒心里,居然比不上一只猫的地位。 凤柒缓步朝郝友来走去,看热闹的人主动后退,让出场地来让他们过招。 凤柒抽出腰间短剑笑道:“既然是比剑术,就请郝师兄多多指教了。”说着先发制人的出击,剑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打出圈圈光晕,也将剑光照的白花花的刺眼。 郝友来眼眸微眯,自是不敢轻敌,凤柒虽然资质浅,但她好歹是墨浅溪的入室弟子,可谓是真传。自从上次轻敌落入凤柒的圈套困在幻境的那刻起,郝友来对凤柒从最开始的花瓶型改观,墨浅溪不轻易收徒,看来是凤柒身上有过人之处。 对一个人越是好奇,就越想要接近对方,郝友来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跟着凤柒这群人,看看他们是怎么寻找灵兽的,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既然被发现,自然要大牌的说自己是来挑战的,不然没事跟着他们,还是会有挨揍的可能。同是被揍,他宁愿选择被女人揍,不是有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见凤柒的剑光毫不留情的逼近,他后腿几步,拔出腰间长剑。两人顿时打得难分难舍,从地上打到树梢。 时间似乎过去很久,轩辕辰羽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望着不远处一直下着的青雨,所谓的青雨,就是两人的剑气将树梢的绿叶屑去,片片绿叶漫天飞舞,因此成了一片青色雨。 轩辕辰羽朝凤柒的方向喊道:“柒柒,你还要多久,可以收工开饭了。” 珺童与文彦抱胸看戏,他们的表情很轻松,听到轩辕辰羽的话不由噗嗤笑出声,想着:这句话说出口,难道凤柒能快解决掉郝友来?就他们这打法,到天黑也不会分出胜负来。 凤柒的声音夹着刀剑交鸣之声远远传来,“这位郝兄弟,你累不累?要不要晚上一起吃个饭?”说得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数十招过,郝友来已是满头大汗,手指掐出一个决,似要将内力注入剑力,凤柒嘴角一抽,突然朝后面张望,不由的喃喃道:“咦?那不是子程大师兄和紫凝师姐吗?” 郝友来的心神一晃,手中的动作一顿,似在考虑要不要转头看一眼。 就在这时,凤柒的嘴角一勾,袖子朝郝友来一抖,或许是凤柒今天人品好,这动作占尽先机,一阵风正好朝郝友来迎面吹去,凤柒袖子里抖出的粉末随风四散,吹入毫无防备的郝友来鼻子里,口腔里,眼睛里。 郝友来捂着眼睛,感觉自己的眼睛一片火辣辣的疼,疼的他眼泪飙飞,鼻涕横流。 凤柒玩味一笑,“郝师兄,承让了!”说着抬脚毫不留情的踢向郝友来的腹部…… 郝友来还没来得及明白凤柒话里的意思时,他整个人飙飞了出去,耳畔风声呼呼,他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刚准备掐出一个决,准备平稳降落时,背部再次被踢…… 吃痛的郝友了尖叫一身,身子猛然一沉,然后他就如一颗定时炸弹,直线下落,后背重重的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他还能听到自己的脊椎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他的脊椎似乎……错位了!! 郝友来在烟尘滚滚中挣扎半天,也没能爬起来,脸一阵青一阵白,有种丢脸丢到姥姥家的悲哀。 轩辕辰羽抱着白灵猫走到郝友来身侧,望着双目紧闭一身狼狈的他,不由的啧啧两声,“郝师兄,你没吃饭吗?连资质最差的凤柒师妹也打不过,枉为男人啊!”话语里满满的嘲笑。 郝友来的面部表情极近扭曲,他也不想的好吗?这次真的不是他轻敌,是凤柒太狡诈,居然卑鄙到用药粉伤了他的眼睛。 珺童和文彦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一抹笑意,这个师妹很有趣,就是不知道郝友来的下场是什么?他们好期待呢! 凤柒稳稳的落在地上,踢了踢躺着地上装死的郝友来,笑道:“郝师兄,这树的高度不过三米,你从上面摔下来不会摔残的,还是不要装了。” 郝友来的脸瞬间红了个通透,他的确有侥幸的意思,想着自己撞死,就可以避过待会的惩罚。可惜,他的伪装很不成功,只能不甘不愿的爬起来,“我的眼睛,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凤柒给郝友来扔了一个水袋慢条斯理的说:“那粉只是面粉而已,用水冲冲你就能睁开眼睛了。” 郝友来很听话的照做,又在心里气恼:小师妹,做女人要懂得温柔,你这么彪悍,还有男人敢娶你吗? 珺童,文彦和轩辕辰羽只是站在一边看好戏的姿态看着凤柒,此时的凤柒一手捏着下巴,眼珠子乱转,似在想什么整人游戏,看得他们心惊胆颤的。 好半天,郝友来才睁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向凤柒,眼里有懊恼,羞愤,还有一丝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凤柒身边的三个男人一人一拳也会揍得他半死。 郝友来发誓,以后见着凤柒要绕着走,安全第一啊。 郝友来哼哼两声:“愿赌服输,小师妹,你说吧,让我替你做什么?” 凤柒打了一个响指,对郝友来笑得无比灿烂,看得郝友来脊背冷飕飕的。 凤柒凑近郝友来,笑道:“既然你愿赌服输,我也想到我想要什么了。” 郝友来嘴角抽了抽,才慢吞吞的问道:“柒柒师妹想要什么?” 凤柒伸出一根手指头,笑得如沐春风,“我要紫凝师姐的贴身肚兜,而且明天天亮之前就想要,相信以郝师兄的本事,因该不难拿到!”她说得很慢咬字很清晰,让周围的男人听的各个是面红耳赤。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出好戏 三个男人被冷冻了,他们还听到头顶有一排乌鸦飞过…… 对于凤柒的这个恶作剧表示非常无语,心里默默为郝友来祈祷,想着他一定会被揍得半死不活。要知道紫凝可是子程师兄的眼中宝,谁也碰不得! 凤柒挑高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愁眉苦脸的郝友来,调笑道:“郝师兄,你这表情……莫不是便秘了?” 凤柒的话一出口,四个男人面色各异,众人在心里哀嚎:柒柒师妹,“淑女”“文雅”这些字看来都跟你无缘啊! 凤柒的话让郝友来脸上瞬间开成五色大染缸,好半天,他结结巴巴的说:“偷……肚兜!”还是紫凝大美人的肚兜,光是在脑海想想这样的画面,就能流一大碗鼻血的,太销魂,太香艳,画面太美,令人无法直视啊! 凤柒看着郝友来面色潮红,眼睛迷离,神志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由的觉得好笑,男人也喜欢想入非非的吗?只是一个肚兜,就能让他浮想联翩成这样?莫不是也是紫凝的暗恋者? 终于,郝友从混沌的意识里找回理智,来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无比坚定的拒绝:“在下是君子,岂能做这种毁人清欲的勾当,恕难从命!” 凤柒嘴角的笑意更浓,鼓掌道:“郝师兄好气魄,很有正人君子的气概。只是愿赌服输也是你说的,现在想反悔……不觉得太晚了些?” 绕着郝友来转了一圈,凤柒继续说道:“而且我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凤柒抬手,她的手心里已多了一颗通体雪白的白色药丸,一手扣住郝友来的脖颈,一手掰开他的下巴,凤柒利落的将药丸喂进对方嘴里。 郝友来瞬间反应过来,只可惜那颗滑溜的药丸已经顺着他的喉咙滚了下起,凤柒放开手,他也来不及对凤柒暴揍一顿,朝着一侧使劲干呕,想要将刚入嘴的药丸吐出来。 一旁的珺童和文彦面面相觑了一会,轩辕辰羽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抱着白灵猫走向凤柒,“柒柒,你这是?”可别玩大了闹出人命来! 这时,郝友来已经缓缓直起身子,眼眸赤红,一副要杀人的冲动,“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凤柒对着郝友来勾了勾手指,似在说:过来,我就告诉你。 随着凤柒的动作,郝友来的怒火瞬间消下去一大半,他走到凤柒身边,很听话的将耳朵凑近凤柒,凤柒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他便点头如捣蒜,随即几个纵跃转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轩辕辰羽嘴角一抽,脚尖轻点,却是追着郝友来的背影而去。 珺童看向凤柒的目光有一丝复杂,好半天才问:“柒柒师妹,你那颗药丸可否借我一看?” 看出珺童眼里的算计,凤柒耸耸肩笑道:“珺童师兄放心,那颗药丸不是什么毒药,只是镇定剂,事后一个时辰,会让人陷入睡眠,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对人体不会造成伤害。” 文彦追问:“柒柒师妹此药从何而来?” 凤柒的眼眸转了转,笑道:“师父给我防身用的。” 凤柒在心里祈祷:师父啊,借你大名一用啊,不然这两师兄要刨根问底的问个没完,我只是不想跟他们解释一堆废话而已。 文彦的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却也没说什么,看向轩辕辰羽消失的方向建议你道:“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珺童的眼里闪着莫名的兴奋,立即鼓掌叫好,“走,去看看热闹,一定很精彩!”不看白不看啊! 凤柒几人没多久追上轩辕辰羽,此时的凤柒是站着大树之上,翘首而望,她的左右两侧是珺童和文彦,她上面的树杈上站着的是轩辕辰羽。 凤柒抬头往上看去,只能看到轩辕辰羽的袍角在风中猎猎作响,想到自己的白灵猫还被轩辕辰羽抱在怀里,凤柒足间轻点,很快就飞上轩辕辰羽那条树杆。 轩辕辰羽看向站着身侧呼吸有些凌乱的凤柒,嘴角扬起一个笑,他很喜欢这种被凤柒“追”的感觉。 将怀里的白灵猫送到凤柒面前,在凤柒接过时,他的手很自然的搂着凤柒的腰。 凤柒对怀里的“新宠”爱不释手,也就没在意轩辕辰羽这一举动。 下方是一处营帐,天色并不太黑,营帐里也没有点起烛火,一直静悄悄的过去很久。 凤柒打着哈欠,算算时间药效应该发作,没想到这个郝友来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睡在紫凝的帐篷里。 不多时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凤柒寻声望去,紫衣华裳的紫凝被一群爱慕者簇拥回到营帐前,他们似乎也去追踪灵猫,垂头丧气的回来。 子程见紫凝阴沉着一张脸,他柔声安慰道:“阿凝别生气,这不还有两天时间,灵猫生性敏感多疑,今天是打草惊蛇了,明天再好好部署一番,定能抓到它。” 紫凝哼了一声,双手环胸走进帐篷,一副不愿与子程多说废话的架势。 紫凝给了子程一个后脑勺,撩开帐帘走进去,留下子程一脸的委屈。 紫凝的爱慕者们聊了一会便各自闪开,帐篷里突然传出紫凝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正打算离开的子程眉头一皱,立即冲了进去。 众人面面相觑,凤柒看向轩辕辰羽问:“你说那个郝友来是不是傻子,偷了肚兜不跑,却倒在人家闺帐里睡大觉?” 轩辕辰羽似很认真的想了想说:“或许,他觉得太累了,所以,看到被褥就有睡觉的冲动?” 凤柒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本来还以为有好戏看,结果只是睡错帐篷而已,看了只是被痛揍一顿而已。 果然,帐篷外的几人也第一时间冲进帐篷,将睡得昏天暗地的郝友来抬了出来,最后绑在一棵大树上,还故意扒光上半身衣服,似要让对方好好凉快一下,好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凤柒眼里无波无澜,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轩辕辰羽低头看向凤柒怀里的白灵猫,突然凑近凤柒耳朵笑道:“柒柒,你的这只猫似乎是紫凝看中的,你抱着它,怕是有不少人要打它个的主意了!” 凤柒挑挑眉,打击人的本事向来很强大,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轩辕辰羽,看得轩辕辰羽脊背发寒,她才悠悠的说道:“轩辕辰羽,我怎么觉得那位子程大师兄或许暗恋你……他用如此仇视的目光看着你,是因为你不喜欢他,害他很伤心呢?或许他因喜欢男人而纠结,因而想要杀你?” 轩辕辰羽就差没气得鼻孔冒烟,将头凑近凤柒的耳朵,他阴阴一笑,“柒柒,调侃取笑别人,可是会遭报应的。” 凤柒挑挑眉,“报应?比如?!” 轩辕辰羽搂着凤柒的腰,凤柒只觉耳畔风声呜呜,脑子一片空白,看到的却是轩辕辰羽明灿灿的笑容。 然后,他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树上飘下,落在刚从帐篷里出来的子程和紫凝面前。 在众人没明白轩辕辰羽是怎么冒出来时,轩辕辰羽的唇附上凤柒的唇,当着众目睽睽,来了一个秀恩爱。 凤柒脸瞬间通红,感觉后背有数十道目光看向她,她快要被那些眼神来了个万箭穿心。 用力推开轩辕辰羽,她又气又恼,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没有地缝。她机械的转头,看到子程面为表情的脸,紫凝瞬间红了眼眶,珺童长大嘴一副受惊不小的表情,文彦也是目光幽深的看着她,还有众人各异的眼神。 凤柒扶额,这场面果然很混乱,很尴尬,她要不要脚底抹油的走掉? 轩辕辰羽笑意盈盈的揽过凤柒的腰,扬了扬手里与凤柒带着的同一款式的戒指,笑着宣布:“各位师兄师姐们,今天天气尚好,正好为在下作见证,”说着转头深情款款的看着凤柒,“柒柒,我喜欢你,此情不渝。” 安静的围观者开始议论纷纷,凤柒和轩辕辰羽的关系本就惹人非议。原本是谣言,没想到这么快在轩辕辰羽的口中得到证实,还真是惊呆了一帮人。 凤柒无比淡淡的看向眼神各异的众人,想着用轩辕辰羽来破解她与墨浅溪师徒恋的绯闻,堵上这么多人的嘴,的确很不错。 在众人还没有从凤柒与轩辕辰羽成亲的惊愕中反应时,紫凝尖叫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云霄。 全场立即安静下来,将目光转向紫凝,就见她冲到凤柒面前,抬手就想给她一个巴掌,那个女人真的太讨厌了,辰羽是她的,怎么可以被这个女人肖想了去。 凤柒抬手接住紫凝就要扇过来的巴掌,笑得无比无辜,“紫凝师姐为何恼怒?难不成师姐你也喜欢我家辰羽,想要做小?” 凤柒的话一出口,紫凝瞬间黑了一张脸,真是狂妄的可以,她紫凝可是天帝的侄女,怎么可能做小,亏凤柒说得出来。 紫凝用力抽回被风柒钳制的手,斩钉截铁的说:“凤柒,我要挑战你,如果你输了,请你滚出辰羽的世界,滚出天山。” 紫凝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她的话音落,余生依旧在林子上空回荡。 凤柒掏掏耳朵,一副懒洋洋的表情,低头安抚着怀里的白灵猫,“小猫儿,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众人这才将实现从凤柒和轩辕辰羽脸上转开,当他们看到凤柒怀里的白灵猫时,瞳孔骤然放大,这灵猫居然在凤柒怀里! 紫凝的声音尖锐的响起:“那是我的灵猫,凤柒,你居然抢了我的灵猫!”她将“抢”字念得特别中,似在告诉别人,她凤柒就喜欢用不入流的手段,破坏别人的幸福。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迎战 凤柒一脸茫然的看向怒目而视的紫凝,眨着无辜的大眼,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紫凝师姐,你的意思是我怀里的这只灵猫是你的?” 紫凝昂着头坚定的点头,“当然,这只灵猫就是我在追的那只。”言下之意:现在,你可以物归原主了! 凤柒一笑道,抬手指了指身后珺童,文彦,和轩辕辰羽三个臭皮匠,有些为难的道:“师兄们可以为我作证,这只灵猫是我的,就在一个时辰前我亲手抓到的,而且它也很喜欢我,认我为主人了。” 说着看向身边的轩辕辰羽,示意对方帮她说话。 轩辕辰羽点头道:“不知紫凝师姐为何认定卿卿手里的猫就是你的?难道师姐与这只猫签下血契了?” 紫凝被堵得哑口无言,对凤柒的恨意又上升了一个度,这个狂傲的女人不但抢了她的师父,又抢了她的辰羽,现在又抢了他的灵宠!真是岂有此理,此仇不报,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看着紫凝气歪了脸,凤柒的嘴角一抽,低头摸着白灵猫的头笑道:“小猫儿,你成为我的新宠是你的荣幸,我不会给你脸色看,还会给你吃好吃的,还有美男可以看,在天山师父是最美的美男子了,我身边这位虽然也很帅,但他做的菜很好吃,你有口福了。” 凤柒的话里透着不少讯息,比如将墨浅溪夸成天山第一美男子,又将轩辕辰羽对她的好,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下厨房,那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更何况轩辕辰羽的身份,他可是辰王,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为了爱妻什么都做,这种宠溺真令人羡慕嫉妒恨。 这些话无疑是在给紫凝添堵,紫凝感觉自己的头顶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她的理智吞噬干净。 手指扣在腰间的佩剑上,剑出鞘,白光一闪,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指向凤柒的咽喉处,紫凝冷汗哼一声道:“凤柒,你不敢应战吗?” 子程一直在观察凤柒的动作,真没想到凤柒很让人窝火,她一直在挑衅紫凝,似乎想以此来立威。 凤起眉毛一挑,不急不缓的说:“紫凝师姐,你刚刚话也只是说了一半,你只说如果我输了,就得滚出天山,那如果我赢了呢?不知我赢了可有什么好处?” 紫凝冷笑,目光扫过站着凤柒身后的轩辕辰羽坚定的说:“你不会赢。” 轩辕辰羽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但他的目光却落在背对着他而站的凤柒身上。 紫凝握剑的手猛然一收,心口似堵着什么,连着呼吸都变得很沉闷。闪着寒光的剑微微一抖,剑身将阳光折射在凤柒脸上,原本一身沉默色彩的黑衣的凤柒突然变得闪亮起来。 凤柒抬手,挡住眼球折射而来的剑光,身子也往一侧挪了一步,正好朝轩辕辰羽的怀里一蹭,有种投怀送抱的感觉。 凤柒瞪了一眼轩辕辰羽,嘴角含着笑,将头依偎进轩辕辰羽的怀里,垂眸,嘟起嘴,娇嗔道:“辰羽,紫凝师姐说我不会赢……” 轩辕辰羽嘴角一抽,好吧!是他先拖她下水的,看着凤柒明目张胆的演戏,心里不知怎么有些五味杂陈。 手指温柔的抚上凤柒额前鬓发,他的语气很温柔,“我的柒柒是最优秀的,”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精致的如意和田玉,在众人眼前一晃,“我押我的柒柒赢。”声音响亮,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都说宝石有价,玉无价,这块和田玉从色泽和质地都可以看出价值连城,虽然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足以看出轩辕辰羽对凤柒的宠爱。 子程看了眼气得颤抖的紫凝,走到凤柒柒面前大声说道:“我押黄金百两,赌紫凝赢。”这无疑是在帮紫凝助威。 子程的话一出口后,他身后的不少人争先恐后的嚷嚷道:“我也押十两黄金赌紫凝赢。”“我押这副镯子赌紫凝赢。”“我也押紫凝师姐赢……” 场面有些混乱,但无疑押紫凝赢的多过凤柒赢。珺童和文彦两人互视一眼后,也拿出一把匕首和一个储物袋押凤柒赢。 凤柒感激的看了眼珺童和文彦,他们押的虽然不是真金白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两样东西并非凡品,怎么说都是价值连城,尤其是储物袋这样的东西,都是有价无市的,供不应求。 珺童和文彦收到凤柒感激的眼神后齐齐点头,像似在说:我们挺你! 凤柒嘴角一勾,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得到珺童和文彦这样默默支持的好朋友,此生无憾了! 凤柒这才退出轩辕辰羽的怀抱,朝着紫凝一步一步靠近,一副胜券在握,斗志昂扬的自信姿态,她的身上似笼罩着一层胜利的光圈。 凤柒笑道:“紫凝师姐,我接受你的挑战。”语气很坚定,“不过丑话要说在前头,我输了,放弃天山的一切,也放弃轩辕辰羽离开天山,修仙就此与我无缘……” 凤柒的话令紫凝很满意,她的嘴角在笑,仿佛看到凤柒灰头土脸的成了她的手下败将,正流着后悔的眼泪与轩辕辰羽告白离开天山。 紫凝好似看到胜利的曙光正在前方等着她,昂着头洋洋得意起来,用眼神蔑视凤柒。这就是在气场上压倒对手! 凤柒在心里骂了一句“幼稚”后,继续将没说完的话说下去,余光却瞥见身侧的轩辕辰羽正面色不佳的凉凉的看着她,好似再说:凤柒,你敢输了试试! 凤柒无端的打了鸡血哆嗦,装作没看到某人杀人的目光,对一边洋洋得意的紫凝说:“若我赢了,我这人并不贪心,我只要紫凝师姐的一颗提升仙力的药丸,另外紫凝师姐自费三成仙力。” 凤柒的话音一落,紫凝身边的子程怒喝道:“小师妹不要太过分!这样的赌注不公平!” 凤柒依旧笑着,声音很平和,“不公平?呵呵,那么请问子程大师兄,以挑战为借口,把我打出师门就算公平了?收我为徒的是师父,他老人家都没说什么,你们就可以决定我的自由权,这就公平了?” 凤柒的声音很冷,很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若是我输,输掉了可是我的一生幸福,而我赢,只要紫凝师姐废去三层法力,这也叫不公平,请问紫凝师姐,你觉得我的赌注公平吗?还是你觉得自己输不起?” 凉凉的说完,凤柒转身朝轩辕辰羽走去,挽着他的胳膊,朝着紫凝挑衅的一笑,“辰羽,紫凝师姐不敢赌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升火吃饭的好。” 紫凝怒吼一声,“谁说我不敢赌,我还有一半的把握会赢,凤柒,放马过来,今天你死定了!” 凤柒鼓掌笑道:“紫凝师姐好气魄,师妹我好生佩服,只是口说无凭,当立字为证。”说着抽出怀里随身携带的丝绢,割破手指就着手绢而书,很快就写好了赌约内容。 紫凝接过凤柒递过来的手绢,也有样学样的划破自己的手指,在最后面印上自己的血手印。 珺童,文彦和子程全程围观,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轩辕辰羽拉住凤柒的胳膊,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凤柒把赌注押那么大,一旦输了挑战,等于输了一切。凤柒是个疯子,有时爱财如命,有时目空一切,而他需要为她做些什么呢? 轩辕辰羽摇摇头,似再说:凤柒,我是不是该高兴,你居然拿我做了赌注? 凤柒嘴角勾起一个笑,这个笑容很灿烂,轩辕辰羽只觉眼前一花。 凤柒垫起脚尖,在轩辕辰羽的脸颊印上一个吻,这个动作如一道闪电,轩辕辰羽整个人完全僵硬。 凤柒看着难得发愣的轩辕辰羽,嘴角一勾笑道:“有了一个胜利之吻,轩辕辰羽,我不会轻易把你输出去的!” 凤柒转过头,身边的人还都处于呆愣的状态,如果一开始轩辕辰羽当众吻凤柒很雷人,那么现在凤柒主动亲轩辕辰羽,他们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紫凝双手紧握,眼里迸射出妒忌之火,一路烧到脑门,“凤柒看招!”身形一跃,手中的剑气暴涨出强大的光芒,强大的怒气让周围的人退避三舍。 凤柒嘴角一勾,从腰间抽出一根腰带,这根腰带银丝钩织而成,一挥动间瞬间就缠上紫凝的长剑。 紫凝盛怒的气焰被凤柒手里的腰带轻飘飘的一缠一拉,戾气瞬间消散不少,紫凝自是不甘心,后退一步,用力抽出被腰带缠绕着的剑,或许是用的力道有点大,银剑之上火光四射。 凤柒用力一甩,只听破空之声在耳畔炸响,凤柒的腰带朝着紫凝的脖颈直逼而去…… 围观众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心里不由的佩服起凤柒反应速度,只能用“快准狠”来形容。 轩辕辰羽和子程紧张的盯着那两个打在一起的女人,心如热锅上的蚂蚁纠结煎熬,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输,也害怕她们在打斗中因小失误而受伤。 珺童若有所思的看向打在一起的两人,又看向轩辕辰羽和子程,略感无奈的摇摇头。 文彦的目光颇为复杂,幽深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虚惊一场 看到凤柒的腰带直逼自己的脖颈而来,紫凝惊出一身冷汗,身子灵活的后仰出漂亮的九十度角,避过凤柒刁钻的一击。 只是紫凝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后仰的瞬间,腰部突然一紧,她身子骤然一僵,很快反应过来挥动手中的长剑砍向腰带,可惜这条腰带做工特殊,紫凝的这一剑并没有将腰带拦腰砍断。 凤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一抖一用力,紫凝斜飞了出去,她在半空就做了个翻身,想着平稳落地,却没想到脚踝一紧,柔软的腰带像条灵动的水蛇缠绕住她的脚踝,一个没反应过来,重重的摔了个屁股朝天。 围观众人不由瘪笑,紫凝出丑,那可是打着灯笼头一回,没想到墨浅溪得意的女徒弟还不如新徒弟,出这样的丑真的很可笑。 凤柒一收腰带,又再次猛力一甩,紫凝再地上连滚了好几个圈。一旁的子程看得急红了眼,袖子里的手暗暗凝聚出一团红色的气体。 凤柒轻飘飘的朝紫凝走去,紫凝眸子已是赤红一片,被一个新入门的弟子羞辱,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她一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剑一扔,手在空中一招,一把通体紫色的剑就在她手里凝聚成形。 凤柒双眸微眯,看向紫凝手里怪异的武器,随着紫凝爆喝一声,紫光之剑划破长空朝凤柒的方向直逼而来。 凤柒挥动手中的腰带,想要将那把诡异的紫剑半徒拦下。却没想到腰带朝着长剑而去,竟然直直的穿过长剑,却没能让长剑的攻势有半丝渐弱。 这个速度着实太快,珺童和轩辕辰羽也只来得及异口同声的大喊“柒柒,小心!” 那破空而来的紫色剑芒已经来到凤柒近前,穿过凤柒单薄的身子…… 子程暴怒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消减,袖子里的光圈颜色渐渐变淡,最后消失于无形。 全场震惊,不可一世狂妄的凤柒被紫凝反败为胜,这可是致命的一件穿心,怕是凶多吉少了啊!真是可怜,可悲,可惜啊! 轩辕辰羽直直的盯着凤柒越来越苍白的脸,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心似瞬间被掏了空,耳边只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不!那是凤柒的血,她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失…… 轩辕辰羽视线瞬间模糊,心止不住的抽痛,他从未想过那个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女人就这样在他的面前陨落,耳畔只听到紫凝猖狂的笑声,她是在笑话他的柒柒该死,笑话她那么的不堪一击吗? 轩辕辰羽一个闪身来到凤柒的身侧,一个反手,或许是承载了那多的怨气和怒气,一股劲风从他的手心发出,紫凝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就这么腾空飞了出去…… 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凤柒,看着她心口处被紫光之剑贯穿,手指颤抖的想要把那把碍眼的剑拔出来,可又害怕自己那么做了,造成二次伤害,凤柒就彻底死在他怀里。 他不要看到这样的一幕,他要他的柒柒好好的,刚刚她还调皮的亲吻他的脸颊,自信满满的说:“有了一个胜利之吻,轩辕辰羽,我不会轻易把你输出去的!”她都说不会轻易输,怎么就食言了呢? “柒柒……”轩辕辰羽半搂着凤柒的身子,悲痛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全场鸦雀无声,连被拍飞落地的紫凝也感受到轩辕辰羽身上传来的无尽悲伤,她的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她赢了,可是,轩辕辰羽却给了她一掌,那么很绝无情的一掌,将她的一颗芳心彻底拍碎。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轩辕辰羽身上,具体来说是轩辕辰羽怀里的凤柒身上,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角有丝丝血迹不断的涌出,手指已经无力的垂下,已经没有任何的气息。 珺童也没想到这样级别的比试闹出一条人命来,整个人都有些发懵,明天会山要怎么像师父他老人家交代? 文彦幽深的眸子盯着凤柒苍白的脸,眼里里似有波光涌动。 子程看了眼已经没有生机的凤柒,一声长叹。他是历练的负责人,闹出这样的人命来,自是脱不了干系。如果师父和掌门怪罪下来,他就将所有的罪过担着,不让紫凝受一点伤害。 想到紫凝,子程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忧伤来,他喜欢紫凝五年,从入山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深陷情网无法自拔,可她的视线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 子程若有所思的看向站在一边呆愣中的紫凝,只是这一眼,他的瞳孔瞬间一缩,无尽的惶恐将他笼罩,伸手抓向紫凝的胳膊,想要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好好的保护起来,可他的速度终究不够快,他的手只来得及触及到一片虚空,紫凝整个身子腾飞而起…… 子程不能自抑的大喝出声:“不……” 当重物落地声伴随子程的这个“不”字回荡在整个林子里,众人才从轩辕辰羽的忧伤中回过神来,齐齐寻声望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众人只觉自己心脏承受能力不够强大,心绪处于忽高忽低的状态,看得他们心潮澎湃。 轩辕辰羽抬头望去,只见一身黑衣宛如一只夜猫的凤柒临风而立,而她脚下踩着的不是美若天仙的紫凝又是谁? 轩辕辰羽眨了好几下眼睛,又揉了揉,才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低头看向怀里浑身是血的凤柒,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雾化,最后消失在他怀里。 经历大喜大悲的轩辕辰羽站起身,有些忧怨的看向凤柒,幸好虚惊一场,害他刚刚那么伤心难过。 凤柒却对着他调皮的吐吐舌头,似在说:是你关心则乱,以假乱真,这不能怪我。 凤柒收回目光,用脚蹍了蹍脚下怒瞪她的紫凝,笑得无比无害,“紫凝师姐,谢谢你让我练成出神入化的幻术,这以假乱真的幻术把你们都感动坏了,我考虑一下……要不要改天做个戏剧表演什么的,可以赚取更多人的眼泪。”说着捂唇而笑。 紫凝的嘴角抽了抽,无奈现在浑身无力,不然她还有计划反败为胜的,还可以将凤柒打得满地找牙的。 凤柒看得紫凝纠结着脸都快扭曲变形后,才若无其事的问:“紫凝师姐,你输了!”语气好不猖狂。 紫凝:这个女人真是卑鄙到可以,先用一个幻术蒙蔽所有人的眼睛,让这些人都以为她真的死在我的剑下。然后,趁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开时,对着我下软骨散之类的药,再将我狠狠的踩在脚下。凤柒,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今日之仇,我必双倍还之。 见紫凝不搭理,只是倔强的转过脸,凤柒笑得狡黠,“按照赌约,紫凝师姐输了要自废三成法力,你的法力修之不易,不如免费送给我怎么样?” 众人冷汗,果然够厚颜无耻的!子程捏的拳头咔咔作响,正想要上前帮紫凝说话,珺童的身子已经挡在子程面前,珺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大师兄,我们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毕竟只是私人恩怨,如果今天输的人是柒柒师妹,大师兄你还会这般愤愤不平?还是欲除之而后快?” 子程的心思转了一圈,最后决定先看戏,静观其变。 轩辕辰羽走到凤柒身边,看得紫凝投射过来凄惨又哀怨的目光,他干咳一声道:“柒柒,你这说法很有道理,换位思考一下,愿赌服输,相信紫凝师姐也很愿意的,毕竟修为浪费太可惜,还不如渡给别人,算是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紫凝的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有吐出半个字,知道现在,她有些明白,凤柒和轩辕辰羽还真是一家人,连说话方式都很像。 在紫凝杀死人的目光下,凤柒当之无愧的渡走紫凝三成的修为,又从紫凝身上拿走了那棵提升修为的丹药,才心满意足的挽着轩辕辰羽的胳膊,抱着白灵猫扬长而去。 紫凝目送轩辕辰羽和凤柒的背影越走越远,眼里是满满的愤怒,凤柒,你等着,你嚣张不了多久的。 子程走到跌坐在地的紫凝身边,眼里更多的是疼惜,扶起紫凝的身子,拍着她因愤怒而不停颤抖的肩膀,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在她耳畔安慰道:“凝儿,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我会帮你报仇的。” 紫凝没有回答,只是将脸深深的埋进子程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小猫,哭得撕心裂肺,肝胆俱裂…… 凤柒牵着轩辕辰羽的手缓步走在林子里,珺童和文彦已经在不远处负责搭帐篷和生火,凤柒和轩辕辰羽则是出来寻找食物。 凤柒能感觉到轩辕辰羽此刻的好心情,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无以言表的狂喜,像似终于从凤柒身上,看到她也在乎他。 “柒柒……”轩辕辰羽停住脚步,将凤柒拥入怀里,感觉她是真实存在的才觉得安心。 静静的相拥许久,轩辕辰羽抱怨:“今天要被你给吓死了,柒柒,以后不可以这样让我担心,再没有那么一刻让我觉得惶恐,我以为你真的命丧剑下……” 轩辕辰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若你死,穷其一生,我也会踏平天山,让这些人都为你陪葬。”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谈情狩猎 凤柒将脸搁在轩辕辰羽的胸膛笑道:“听紫凝嚣张的说,要我滚出你的世界,我生气了,想了很多法子教训她来着,每天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练习幻术,就是想用在那个时刻,想要一鸣惊人……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你担心,我感到很抱歉。” 又在轩辕辰羽怀里蹭了蹭,露出一双无比无害的大眼眨巴着:“我发誓,以后不这样了,至少,我会告诉你我想怎么做。” 轩辕辰羽抬起凤柒的下巴,低头就狠狠的吻上凤柒柔软的唇瓣…… 他的吻来势汹汹,掠夺她的领地,让她防不胜防,娇喘连连,最后凤柒只能软在他怀里,这一刻暮色黄昏,林子里起了雾气,空气很湿润,虽没有日落晚霞可以看,只是两人静静的相拥,却不失为是件浪漫的事。 轩辕辰羽将下巴搁在凤柒头顶,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柒柒,我越来越不能放开你了,无法想象没有了你,我还有什么。”说着不由自嘲一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你是我的,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他扣住凤柒戴着戒指的手,让那两枚戒指相互辉映,惺惺相惜。 凤柒嘴角一勾,笑道:“这样也好,你成了我的男人,以后那些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也要掂量掂量是不是够资格成为我的情敌。” 轩辕辰羽低头在凤柒额头落下一个吻,笑道:“也是,柒柒那么彪悍,她们也只能羡慕嫉妒的份了。” 凤柒抬头望向轩辕辰羽俊美的下巴,抬手搂上他的脖颈,拉低他的脑袋后,凑上红唇印在他的脖颈处,俏皮一笑,“我要留下属于我的记号。” 轩辕辰羽眉眼弯弯,笑道:“柒柒,那我也要……”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传来一声嘶吼声,也彻底打断他调情的兴致。 轩辕辰羽黑着一张脸,拉着凤柒的手,身型一闪就站着树冠之上,两人相携在树冠之上纵跃,没多久,就来到那嘶吼声的发源地。 树下一只老虎和一条豹子打在一起,好似在争抢地盘展开的王者之战。 凤柒双手环胸,问身边的轩辕辰羽,“你说它们谁会赢?” 轩辕辰羽指了指斑斑点点的豹子道:“我觉得豹子会赢。” 凤柒挑挑眉,“虎才是兽中之王,你的眼光也太偏执了吧!” 轩辕辰羽摇摇头,不以为然,“我是眼光向来很独到,就像我喜欢你一样,早知我有一天会这么爱你,我不会跟别的那女人有什么过去,我只是遗憾此生太晚遇见你,没能对你一见钟情。” 凤柒回以微笑,握着轩辕辰羽的手紧了紧,笑道:“漫漫人生路,虽然拐了几个转角,至少我们遇到了,我很开心,很欢喜,或许是把你从紫凝师姐手里抢过来的原因,觉得这一世我都不想松开你的手。” 轩辕辰羽一笑,亲吻凤柒的眉眼,“那我们就牢牢抓着。” “轩辕辰羽不自欺欺人的你还是挺可爱的,我们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会一见钟情的概率也不高。” 凤柒回想两人初见时的场景,月黑风高,她从死人堆里爬起来,差点就被轩辕辰羽那张苍白的鬼脸吓死。后来两人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像是一部戏,欢声笑语,吵架斗嘴,喝酒聊天,一起整人,都配合的很有默契,现在回想那些过往的的点点滴滴,仿佛近在昨日。 凤柒问:“轩辕辰羽,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某人口是心非的能力太强,她已看不出轩辕辰羽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演戏的成分比较多。 轩辕辰羽揽过凤柒的腰,在她耳朵哈了一口气,看着某女耳根渐渐泛红,才笑道:“就在你被轩辕澈带进山洞,我去找你时……看到你连一国的太子都敢揍,那一瞬间就喜欢上你爱憎分明的个性。只手后来你很明白的告诉我,你并不喜欢我,所以……我的真情只能藏着掖着,回想起那时的我,还是有些受伤。” 凤柒含笑不语,轩辕辰羽脸一跨,扳过凤柒漫不经心的脸,严肃而认真的问:“柒柒,即使你恢复过去的记忆,也不能离开我了,”说着收紧揽着凤柒腰的手臂,使得她更贴近自己,“柒柒,我从未想过放弃你,哪怕你的未婚夫会出现,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凤柒好笑的看着孩子气的轩辕辰羽,笑道:“我有说要离开你吗?这些只是你的胡思乱想,轩辕辰羽,从我认定你是我夫君的那刻起,我就不想所谓的过去,那那些见鬼的记忆永远都不要从我脑海里记起……如果哪天一不小心想起了……哪怕我的过去很惨很糟糕,你也陪我一起接受。” 轩辕辰羽这才满意的在凤柒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柒柒,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我都陪你接受。”请你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若你不离,我便不弃。 缤纷的雪飘零而下,凤柒和轩辕辰羽抬头望去,灰蒙蒙的天只剩下雪花飘落,似要在这片绿野之中,盖上雪白的色彩。 凤柒接住一片雪花,惊喜道:“轩辕辰羽,下雪了!”她觉得下雪是浪漫的,在百花凋零的清冷里,悠然听雪,听雪飘落在窗前的洁白的心事,听雪花轻柔的叹息,听雪花落地时的温润响声,如同听着一朵花开的声音,那一片片雪,翩然起舞,舞起一抹嫣然,舞起盈盈香。 因为身边有了他,将一切寒冷都驱散,心里暖洋洋的,他就是她温暖的棉袄,初春的阳光。 轩辕辰羽嗯了一声,低头看向树下,老虎和豹子互不相让,两兽身上已经多了不少深深浅浅的爪痕,却依旧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想要一举扑上去将对方咬死。 凤柒长叹一口气道:“既然你想要吃虎肉,我们就帮豹子一把吧。”说着身子往下一跳,竟然跳入两兽的打斗圈。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但也紧跟着凤柒跳下树来。他才稳稳的落地,那边两人一兽就打在一起,豹子和老虎似乎站在同一战线上,那眼里露出凶残而嗜血的目光,依旧完全将凤柒视为晚餐。 天色渐渐黑下来,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雪花形态万千、晶莹透亮。 风越来越大了,那朵小云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浓云,慢慢地升了起来,扩大起来,渐渐遮满了天空,陡然间,落起大块的雪片来,雪势也越下越大,渐渐变成鹅毛大雪。 风呜呜地吼了起来,暴风雪来了。一霎时,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四周的景致也渐渐处于一片朦胧之中,渐渐看不真切起来。 凤柒灵活的跳转在两兽之间,白色的剑花夹着风雪耍得虎虎生威,她似玩心很重,没一次出手都留三分力道,在虎豹身上划开长长的口子,却没能让对方流血太多,鲜血被冷风一吹,冰寒刺骨,想必两兽也冷的直发抖。 轩辕辰羽摇摇头,看了眼越下越急的雪,抽出腰间佩剑帮凤柒分担一只兽的攻击,间距战缩短,很快进入尾声,一虎一豹因体力透支,流血过多倒在雪地。 凤柒收起短剑笑道:“本来我是没想要这只豹的命,唉,无奈我仁慈,对方却要我的命,在弱肉强食的时代,它也只能成为我剑下亡魂了!” 轩辕辰羽干咳一声,拍着凤柒的肩膀强调道:“柒柒,这豹是我杀的。”这不是在抢他的功劳。 凤柒拍了一下轩辕辰羽的胸膛,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我夫君,你的就是我的,别那么见外。”然后朝着二兽走去,捏着下巴思忖着要怎么处理这两头兽,真的很重的,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扛得动? 凤柒转头看向闲闲站在身后的轩辕辰羽问道:“这两只,你喜欢哪个?”她的意思是,你喜欢哪个肉,就把那只扛回去吧,还有一只就埋在雪地里好了。 轩辕辰羽的表情有些纠结,走到凤柒身边一把将凤柒拦腰抱起,笑道:“那两只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我的卿卿。”说着绕着原地转了一个圈圈。 凤柒抱着轩辕辰羽的脖子,脸上一片绯红,她明明一本正经的在说晚餐问题,怎么就扯到九霄云外去了! 凤柒恼怒,“轩辕辰羽,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换个称呼听听,我就放你下来。”轩辕辰羽望着凤柒恼怒的双眸,笑得无比灿烂,雪花纷纷而下,而凤柒望着两人被雪覆盖的白发,有种白头到老的错觉。 凤柒咬了咬唇,低低的唤道:“夫君。”声音并不大,随着冷风很快消失在风中。 轩辕辰羽这才放过凤柒,真的放她下了地,两人简易的砍下树枝绑成雪橇,将两兽放在雪橇上,一人拉一边往前走,雪地上留下两排整齐的脚印。 走了一段路,凤柒问:“轩辕……夫君,今年过年你是留在山里,还是回京过?” 沉默了一会,轩辕辰羽开口道:“那就看柒柒的意思,柒柒在哪,我就在哪。” 凤柒心头一暖,突然感觉自己被轩辕辰羽宠上天,百依百顺就是用来形容轩辕辰羽对她的好。这世间在没有什么比此刻来得真实,她的过去也只是过去,也代替不了真真实实的现在。 两人慢吞吞的拖着两人回到营帐,珺童和文彦早就站在帐篷外翘首相望,看到凤柒和轩辕辰羽踏着雪平安回来,都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四十九章 晨练 暮色下,凤柒和轩辕辰羽携手而来,两人的头发和衣服都沾上零碎的雪花,时而含情脉脉的相视一笑。珺童越看越欢喜,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珺童看到两人身后拖回来的两兽,两眼顿时放光,“天,你们怎么做到的?”看着两兽的等级挺高的,至少也有三品,没想到凤柒和轩辕辰羽能合力摆平这两只兽,真的要给他们竖起大拇指点个赞了。 凤柒耸耸肩,笑得狡诈,“也没什么,只是一不小心遇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事,这两只兽活该成为我们的口中食物。” 珺童的嘴角抽了抽,倒也没再说什么,帮忙把老虎剥了皮,割下上面的肉拿进帐篷里面烤。 帐篷里已经升起篝火,文彦一言不发的坐在篝火前靠着火,凤柒和轩辕辰羽对他打了声招呼后入坐,手放在火前取暖,两人时而相视一笑,配合十分默契,好似只要这样看着对方,此时无声胜有声,安静也是一种意境。 珺童拿着一块肉烤着,时不时抬头瞅上凤柒两人一眼。见珺童欲言又止,凤柒可耐不住的问道:“珺童师兄,有什么话只说无妨。” 这时,文彦抱剑站起身,站在帐篷口,凤柒招呼道:“文彦师兄,你不烤火了吗?” 文彦并没有回头,而是撩开帐帘走了出去,凤柒疑惑的将视线转向珺童,似在问:文彦师兄是怎么了? 珺童的面色也是怪怪的,干咳了一声,很八卦的凑近轩辕辰羽,“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成亲了?” 轩辕辰羽牵起凤柒的手,让两人带着的同款戒指暴露在珺童眼前,珺童会意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珺童又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真是好样的,居然不请我和喜酒?” 轩辕辰羽和凤柒尴尬一笑,最后还是凤柒简单的将事情陈述了一遍,轩辕辰羽拉着凤柒的手,很认真的说:“柒柒,那场婚礼的确太简单朴素了,等回京,我会补你一个盛世婚礼,做我轩辕辰羽的新娘,可不能那么草率。” 或许是被两人肉麻到了,珺童嘴角扯了扯,“恭喜你们啊,想不到你们两情相悦的那么快,修仙谈情两不误啊!” 突然,珺童将手中的烤肉塞到轩辕辰羽手里,“那个,我肚子突然不舒服,这顶帐篷就给你们小两口用了,孤家寡人的我,还是别煞风景的好。”说完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活像后面有什么在追他。 珺童一走,帐篷里的气温似乎跟着升高,似乎有暧昧的气流在涌动。 凤柒望着熊熊燃烧的火苗,不由打了一个哈欠,转头却看到轩辕辰羽在低笑,凤柒白了对方一眼,抱怨道:“我现在可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了,突然明白,师父为什么不想让我们参加这次历练了,不知道回去会有什么样的风暴在等着我呢。” 轩辕辰羽揽着凤柒的肩膀,“不管有什么风暴,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凤柒叹息一声,虽然没想着轩辕辰羽按部就班,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早晚都会曝光。将头靠在轩辕辰羽的肩膀上,凤柒说:“辰羽,今晚我们……”晚上要怎么睡觉啊?外面下着雪,天寒地冻的,两人处在一个帐篷,貌似很危险,很容易失身……可她还没有做好那准备。 似听出凤柒心里的估计,轩辕辰羽笑道:“又不是没有过同床共枕,放心,我不碰你。”他才不会变态到在这样的环境下要了她。 听到轩辕辰羽的答案,凤柒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看来轩辕辰羽真的很了解她嘛,话说一半,都能猜到她想表达什么。 饭后,两人枕着同一方枕头,盖着厚厚的棉被,却是盯着帐顶看,都没有睡意的样子。 轩辕辰羽将自己的胳膊放在凤柒的脖颈下面,侧头打量她沉静的侧脸,帐篷里的篝火已经熄灭的差不多,他可以看到凤柒朦胧的侧脸,浅浅的呼吸。 凤柒突然开口道:“辰羽,今天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 她指的是废去紫凝三成修为的事,确切来说是将紫凝的三成修为占为己有,现在的她体内融入紫凝和墨浅溪两重修为,实力已在紫凝之上。紫凝日后想要找她挑战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或者把失去的三成修为补齐,才有胜算。 轩辕辰羽:“怎么会,多说吃一亏长一智,紫凝骄纵蛮横惯了,这样才能收敛一点,只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现在有了紫凝的三成修为要好好融会贯通,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占为己有,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去想。” 轩辕辰羽:凤柒,我想为你撑起一片天,让你在这方天空下自由自在,开开心心。 凤柒嗯了一声,她也知道紫凝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要报复什么的她也不怕,没有竞争就不会成长。 轩辕辰羽温柔的声音在凤柒耳畔想起:“柒柒,睡吧,今晚有珺童师兄和文彦师兄守夜,不会发生什么的。” 凤柒点点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夜很静谧,大雪静静的飘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已将原本绿林覆盖上厚厚的白色,轩辕辰羽见凤柒睡的香,就没有叫醒她,先她一步起了床。 走出帐篷,踩着厚厚的积雪,听着咔吱咔吱的声响,冷风从他的耳畔呼啸而过,显得有些凄凉。 他站在不远处的山丘之上,望着白茫茫的雪景,后背一暖,是凤柒从背后抱住了他,“怎么起床也不叫我一下?”她有些埋怨的从背后探出脑袋来,眼里带着没睡醒的朦胧。 轩辕辰羽轻笑道:“我从未想过,自己在柒柒心里如此重要,你会因为早上醒来看不到我而紧张不已。” 凤柒吐吐舌头,她只是担心紫凝会找人来报复,她现在跟轩辕辰羽绑在一起,报复不了她,他们会对轩辕辰羽下手,以达到报复的目的。 太过紧张轩辕辰羽的话,凤柒自然不会说,转移话题,“辰羽,我最近在学一门心法,我觉得也很适合你。”说着拉着轩辕辰羽就地地面对面盘膝而坐,手掌与手掌相对,“闭上眼睛,现在听着我的指令将神识汇聚于丹田处,你会看到一片无尽的汪洋,没错,这就是存在你身体里的潜能量,我这套心法,就是将这些散乱的潜能量汇聚起来,为我们所用……” 轩辕辰羽听话的跟着凤柒说的开始冥想,时间点点过去,他似乎置身在一个独立的空间,以至于他与凤柒被一群兽包围也没有发现。 当凤柒和轩辕辰羽同时睁开眼睛,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一丝笑意,这次心法练得很成功,轩辕辰羽的跟进速度也很快,等突破第四层,他们就可以心心相印,通过特殊的方法,将自己想要说的话传递给对方,而不被外人知道。 周围的危险气氛越来越近,凤柒和轩辕辰羽站起身,那群白绒绒的雪熊已经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轩辕辰羽和凤柒,眼里是嗜血成性,已经将他们视为盘中食,肉中餐。 轩辕辰羽和凤柒背靠着背,警惕的与这群雪熊对峙,适当的释放出身上强大的气场,以此来压制这些雪熊。 凤柒很冷静的对着轩辕辰羽说:“辰羽,你不觉得奇怪吗?这片历练的区域,我们进来的时候还是绿树成荫,才一天而已就已经换了天;而且珺童师兄和文彦师兄也不在附近;我们在练功时雪熊很正义的站在旁边围观,没有攻击我们,看来这些畜生也懂仁义之道啊?” 轩辕辰羽勾唇一笑,“的确很蹊跷,这些熊是冲着我们而来的,更像是……受人指使。” 凤柒轻笑一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里一共八只,我四,你四,我们比赛谁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他们解决掉?” 轩辕辰羽点点头,“好啊,如果我赢了,柒柒可要主动亲我一下。”说笑着,下一刻,轩辕辰羽的身影一闪,很成功的闪到一头熊后面,腰间佩剑一出鞘,白熊背部中剑,血花四溅,白熊的身子晃了晃,不由仰头悲鸣一声。 轩辕辰羽抬腿踹向白熊屁股,白熊立即飞了出去,正好砸中后面狂奔上来龇牙咧嘴的白熊。 凤柒的身形一起,整个人腾空而飞,雪地的雪也跟着凤柒倒流而上,在半空之中汇聚成一个白色的漩涡,凤柒黑色的身影淹没在一片白色漩涡之中,非常拉风,气势磅礴。 轩辕辰羽抬头瞟了眼飞在半空中的凤柒,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似乎一夜不见,凤柒的法力又上了一个台阶,看来不劳而获是如此值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轩辕辰羽自然无暇欣赏凤柒那拉风的造型,继续和剩下的三只白熊打在一起,原本白净的雪地瞬间染上刺目的红。 不远处的一棵雪松上,紫凝和子程站在树梢望着凤柒的方向,不由的露出讶异之色,他们真的没看错吗?这个就是刚入门不到一个月的废材小师妹,她的法力增进速度也太天才级别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紫凝喃喃出声:“不可能的,即使她渡走我身上三成的法力,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雄厚的内力使出这样的阵法来的,凝雪之术至少也得金丹级别的才能使用,她可是废材,怎么可能?”眼里更多的是惊愕,困惑迷茫。 子程的目光幽深,“凝儿,看来我们还真是看轻了那个女人,她现在至少也是金丹三品,你以后没事不要去招惹她,你打不过她的。”这是一句警告,在紫凝听来却是一句讽刺。 第一百五十章 报复 紫凝尖叫一声,“不,我修仙已经五年了,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新入门的废材,师兄,她耍诈,她的实力没有这么雄厚的,或许,这也是她编制出来的幻像而已。” 子程依旧目视前方,语气却异常的冷静,“是不是幻像看下去不就知道了。”这些雪熊的兽性是他花了一夜的时间激发出来的,他引走珺童和文彦,就是要用着八只雪熊打探轩辕辰羽和凤柒的实力,却没想到他们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半空中的白色漩涡渐渐停下,如膨胀的气体,当白色散尽,一把把锋利的白箭自空中而下,成千上万的箭带着千军万马之势朝那些张牙舞爪的白熊呼啸而去…… 轩辕辰羽只觉脖子一凉,转头就看到万箭齐发,他这是要被射成刺猬的节奏啊!凤柒,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凤柒已经从半空一跃而下站在轩辕辰羽身边,原本还朝轩辕辰羽而来的箭似长了眼睛般立即调转矛头朝那七只熊而去,那些白熊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危机意识却是很强大的,瞬间包头逃窜,顿时雪地上哀叫连连,好不热闹。 凤柒笑得前仰后翻,对惊魂未定的轩辕辰羽挤眼睛,“怎么样,我很厉害吧,这个是我刚刚悟出来的,原来我是水属性的,可以凝聚各种水系,像水,雪,冰,露水都可以。” 就像上次救轩辕辰羽,她能将荷塘里的水汇聚成一条水龙是一个道理,没想到她凤柒可以变得如那么牛叉!真是太爽了! 轩辕辰羽只能朝凤柒竖起大拇指,来表达他的敬佩之情,“那些箭还有自己的意识?会认主?” 凤柒点点头,高傲的说:“那是自然,我造的它们,它们自然不能对我这主人阳奉阴违了。” 轩辕辰羽在心里想:看来以后不能惹凤柒生气,惹毛凤柒的下场会很惨,很惨! 白熊四处逃窜,自然难逃万箭的威力,雪地很快平静下来,那些熊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凤柒指了指一地的狼狈,洋洋得意的说:“看看,我很厉害吧,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轩辕辰羽,你输了!” 凤柒眉毛上扬,好似赢了轩辕辰羽是剑非常了不得的事情,现在的她终于成功的轩辕辰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轩辕辰羽露齿一笑,将凤柒搂在怀里,很认真的注视凤柒的眉眼,低笑一声,“柒柒,输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因为我不曾吃亏,至少……我也赢得了你这颗美人心。” 凤柒的嘴角一噘,“那我赢了你,可有奖励没?” 轩辕辰羽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挑起凤柒的下巴,以一种恶少调戏良家少女的口吻,戏谑的说:“那……柒柒想要什么,我的人都是你的了,已经没有其它财富了!” 凤柒望进轩辕辰羽笑意盈盈的眸子,心里暗叫:我有了新欢,不要你这个旧爱可不可以啊! 轩辕辰羽眸光一闪,似在说:你也可以试试看抛弃我的下场很惨! 凤柒突然一个警觉,她的白灵猫呢!好像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 见凤柒心不在焉,轩辕辰羽拉了拉凤柒的手问:“怎么了?” 凤柒抬头对上轩辕辰羽的视线,笑道:“没什么突然想我的白灵猫了,好像一早上没有见到它。” 轩辕辰羽的脸一垮,有些不高兴,半晌才说,“好吧,你先回帐篷,我处理这些尸体就回来。” 凤柒点头朝帐篷而去,凤柒回到帐篷,果然没有找到白灵猫,那灵兽说失踪就失踪了!仔细在地上寻找,终于在帐篷门口的一个脚印,看来白灵猫是在她出去后才被人抱走的。 凤柒达拉着脑袋,一脸的沮丧,她的灵猫会被谁盯上眼,珺童师兄和文彦师兄怕也是去找灵兽去了,那八只熊的突然袭击处处透着诡异,偷走白灵猫的人肯定有计划行事。答案显而易见,况且子程在游戏规则上就说过,可以从同伴手里抢走猎物。紫凝那么喜欢那只灵猫,那么就一定是他们动的手脚。 思及此,凤柒再也坐不住,在帐篷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外面突然传来打斗的声音,这声音很轻,若不可闻,要不是凤柒的耳力过人,还真没听太出来。 “糟了,轩辕辰羽遇险了!”凤柒眼皮突突直跳,撩开帐篷帘子冲了出去,雪地里果然没有了轩辕辰羽的影子,这令凤柒更加的不安起来。子程的修为远在轩辕辰羽之上,这无疑是蚂蚁撼树,子程大师兄动动小拇指都有可能将轩辕辰羽捏死。 凤柒很快就来到昨日与紫凝交手的地方,只是,这里除了白袅袅的雾气什么也没有,有种人去楼空的失落感。 凤柒瞳孔骤然一缩,心头似梗着一根刺,她原地转了一圈,心理越发着急,掏出怀里的黄色纸鹤,急切的传音:“师父,徒儿有事拜托师父,现在只有你过来,才能制止住子程师兄的疯狂报复了!” 说完凤柒放飞纸鹤,望着纸盒越飞越远,她的心还是惴惴不安,她要马上见到轩辕辰羽,此时此刻,她竟然无比想念轩辕辰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住进她的心里,他在身边时,觉得温暖而舒心,他不在身边时,她竟感觉自己有些丢了魂。 凤柒又再四周转了一圈,最终在树枝上看到些许脚印,冰雪尚未融化,脚印留在上面混合着泥印特别的清晰。顺着脚印凤柒疾步而行,大约跑了五里的样子,终于听到熙熙攘攘的叫好声。 寻声望去,一群男人围成一个圈,而圈子的最中间,一身蓝衣的高个男子一把将地上的男人提起,他身上布缕褴衫,整个人似没有骨头,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楚长相,但凤柒可以确认被当抹布一样拎起的人是轩辕辰羽,今天的他就是穿着那件衣服。 凤柒在人群里寻找了一圈,没有看到紫凝的身影,连珺童和文彦都不在,那三人去了哪里? 凤柒也赶不及多想什么,朝着轩辕辰羽的方向飞去,人未到,身先至,“子程大师兄,你这样以多欺少,也太失仁义道德,如何做大家心中至高无上的大师兄,人人心中的典范?” 蓝衣高个男子手微微一顿,嘴角却扯出冷酷的笑,抬手扣住轩辕辰羽的脖子,此时的轩辕辰羽脸肿的青一块紫一块,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风流倜傥,眼神眼睛被打成熊猫眼,肿的快要睁不开。 这个蓝衣高个男子正是子程,他瞥了眼被他擒着脖子气息奄奄的轩辕辰羽,笑得无比猖狂,“果然是夫唱妇随,你们果然情深的很!真让人羡慕。”看着越飞越近的凤柒,他的手指微一用力,肿成包子脸的轩辕辰羽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声。 凤柒的脸色一黑,眼眸里似翻涌着滔天怒火,“请你放过他。” 子程似乎很满意凤柒此时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小师妹,昨天你以下犯上,废了紫凝的三成修为,今天我当着你的面废了你的男人,就当我们的恩怨两清如何?” 凤柒的眸子慢慢眯起,她已经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和袖子里不断颤抖的手出卖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是的,看到轩辕辰羽因为她而无故遭罪,她真的好难过。 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还依偎在轩辕辰羽怀里,那时的他说:“不管有什么风暴,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只是一个转眼,她的任性就让自己爱的人受到伤害,看着他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自己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只要她一动,扣在轩辕辰羽脖子上的手就会立即掐断他的脖子,让他一命呜呼。 这种无力感席卷凤柒的大脑,令她呼吸都觉得是一种奢侈,凤柒的面色渐渐发白,语气却斩钉截铁:“放了他,毁去紫凝师姐修为的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有胆子做,自然有胆子承认。” 子程的嘴角露出一个满意我微笑,笑容却未达眼底,他的声音就如雷电,呼啸而来,“柒柒师妹,那你跪下来求我放了你的男人。” 凤柒咬咬牙,最后还是很不甘心的跪下。心里却在想:这辈子,我跪过父母,跪过神灵,就没有因为权势跪过别人,子程师兄,你的仗势欺人,我也记下了! 随着凤柒重重的跪地之声,周围围着的一圈男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凤柒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在心里将他们都是疯子来处理。 子程扣着的男人睁着只剩下一条缝隙的眼睛看向凤柒,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柒柒……” 凤柒看着肿成猪头的轩辕辰羽心疼不已,就在他念出“柒柒”二字时,眼眶似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随着睫毛轻颤溢出脸颊。 子程啧啧一笑道:“果然好令人感动,柒柒师妹,我要你自断双臂,从此,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废物。” 子程的话很冷,很冷,亦如此刻的冷风吹过凤柒的脸颊,刮得她的脸生疼。可她耳朵没有出错,子程,这个所谓的大师兄,居然要让她自断双臂。 凤柒冷静的凝视着子程,“放了他先。”如果她自断双臂后,子程还是没有放了轩辕辰羽怎么办,那她岂不是翁之鳖,等着别人鱼肉。 凤柒在心里呐喊:师父啊,您老人家怎么还没有来? 子程邪笑,“柒柒师妹很擅长幻术,我怎么知道我放了轩辕辰羽后,你还会不会乖乖就范?或者你直接用一个幻术瞒天过海,再到师父和掌门那里告状,那我的一生不就玩完了?” 凤柒深呼吸,心里却在低咒:真是个又心机的,连她想什么也能猜到。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念生三千 见凤柒转着眼珠子犹豫着,子程突然亮出一把白晃晃的匕首朝凤柒扔去,匕首很准确的插在凤柒面前一步处,不偏不倚,却让在场看热闹的人心惊胆颤了一把。 子程继续说:“柒柒师妹,我要你立下一份自过书,就说你愿赌服输,自断双臂,从此不在天山修仙。” 凤柒的视线盯着地上闪亮亮的匕首,脑子的闪过的都是与轩辕辰羽在一起的零星画面,她的嘴角扬着一个笑,他们一起打过怪,一起吵吵闹闹,一起骑马看日落,一起坐在山顶看流星,一起坐在屋顶喝酒畅聊,他们说好一起携手共进。 从山坡滚下时,他抱着她,告诉她别怕,有他在;她被轩辕澈绑架进京,他马不停蹄的赶来救她;她来葵水,痛得下不了床,他将她抱在怀里,帮她揉着肚子,细心呵护;她吃了毒馒头痛得夜不能寐,他便渡走她的毒,独自承受病毒的煎熬…… 笑着笑着,凤柒已是泪流满面,原来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凤柒:轩辕辰羽,你对我那么好,那么好,而我却犹豫了,我害怕变成废人,更害怕失去你…… 如果她自断双臂,成为真正的废人,恐怕连轩辕辰羽身边都呆不了吧,轩辕辰羽是那么的优秀,她一个废了怎配站在他的身边? 可如果不这么做,让子程如何放过轩辕辰羽,她惹祸在先,自是不能让别人背负她的罪过? 凤柒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要冷静,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冷静,冲动是魔鬼,自己不能被人威胁到丧失所有的理智,况且师父已经赶来了不是吗,只要自己拖延时间,师父一定会替她好好惩治这位狂妄自大的大师兄。 想到这,凤柒的心豁然开朗起来,原本担忧紧张的眸子渐渐变得淡漠起来,眸光流转间,她无意瞥见轩辕辰羽的中指上,眼睛骤然一亮,他的中指上并没有那颗定情戒指。 凤柒的心绪已经了然,原来,这一切只是子程布下的一个局,真正的轩辕辰羽不在他手上。 凤柒紧张的心也顿时松了大半,心里对轩辕辰羽很无语,那个男人用一个幻术骗了她,到底去了哪里? 凤柒冷冷的凝视着子程笑道:“在我做出了断之前,我想见一见紫凝师姐,为昨天的鲁莽向她致歉。”凤柒的声音很好听,在皑皑白雪的山谷之中回荡着。 子程的嘴角不由的一抽,对凤柒也似有了新的认识,真是没想到,自己的男人都快要丧命了,她都快要成废人了,还能保持如此淡定的姿态,真是难得。 子程自然是拒绝,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紫凝,紫凝伤心难过,他也难过。这样的血腥场面,他怎么能让紫凝看到。看完凤柒以一己之力打败七头白熊的实力后,他就与紫凝提议去打怪,在路上碰到珺童,紫凝便跟珺童一起去打怪,而他也只是小小的使用了一个幻术…… 有珺童为他作证,现在的他还在与紫凝一起打怪,谁都不会想到,他已经设下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秘密处决凤柒,再制造一起凶兽吃人假象,就算墨浅溪之后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他头上。谁都知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的道理。 子程冷冷一笑,声音也是阴恻恻的,“柒柒师妹,我的耐心向来不好,既然你舍不得你的两条手臂,那我成全你,让你尝尝失去最爱之人的痛苦吧!”说着手指用力一捏,一缕血丝从包子脸假轩辕辰羽的嘴角溢出。 凤柒眼里已是平静的如一滩死水,她举手鼓掌,笑道:“子程师兄,你让为见识到什么叫人命如草芥,一直以为仙,都是大慈大悲之人,有普度众生之心,救黎民于水火,你让我看到所谓的仙也会走火入了魔,视人命如蝼蚁,看着不爽了就信手摧毁,果真是狠绝无情。” 子程的身子骤然一僵,他没想到凤柒的冷静可以到这样的地步,面对心爱的男人就要命丧黄泉,她却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些老掉牙的仁义道德。 凤柒:“子程师兄,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我来这里见师兄你,可是通知了师父的,相信以师父的本事,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子程师兄请三思,你的修仙之路难道就想到此为止?” 子程的眸子里爆发出戾气来,手指慢慢松开钳制的假轩辕辰羽,嘴角的笑也越发邪恶,“柒柒师妹说的很对,仙魔本就一脉,当年佛祖讲经,没有说话,只是拈着花笑一笑,大家都不明白,唯有迦叶尊者回以微笑,佛祖便说:得我道者,唯迦叶矣。何谓道?道,就在拈花一笑之间;道,就在天地之间。一念悟道,决定人的一生。” 人是复杂的,人又是简单的。或成佛,或成魔,人就处在佛魔之间。这也许就顿悟在瞬间的一念。善者,诚谦慈勤俭也;恶者,欺骄嗔惰淫也。人之善恶,皆由心生。心善则成佛,心恶则成魔。在一念之间,很多事情已经有所决定和改变。 一念生三千,谓大千世界,佛与魔是同源同生,却是相走极端,大千世界同载佛性与魔性,同存人心,造就人性。佛与魔原无定性,只是随着心念的善恶变换而已。魔与佛是公平的,善与恶也是公平的。人亦不能摆脱万物的定规,天气有好坏之分,人有善恶两性。 人的善恶比例决定了人的大体本质。善人有恶念,只不过这种恶念埋在心里的深处,被大多数的善念所积压,一旦这种恶念冲破了层层善念,善人也会变成恶人。而恶人亦有善念,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都不是天生的坏人,受各种原因的精神或者肉体的刺激才让一个人变成所谓的恶人,如善变恶一样,一旦潜在心底善心发现,恶人也会变善的。 一念而从善,一念而从恶,一念而成佛,一念而成魔。 子程的身影一闪,已经站在凤柒身后,刚刚还插入泥土的匕首已经被他握在手里,凤柒完全没想到子程的速度如此竟然,待她反应过来想要反抗时已经太晚,她已经被定了身,浑身不能动弹。 他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柒柒师妹,我回不了头,既然如此,你陪着我一块入地狱如何,我可不愿看到我死后,紫凝还受你这个妖女欺负,你我同归于尽,就算下了地狱也不会太孤单,我可以用下辈子,下下辈子的时间慢慢折磨你。” 凤柒冷笑一声,她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倒地的轩辕辰羽身上,看到他是身子慢慢雾化在自己眼前,她的嘴角不由的一扯,冷声问:“告诉我,他在哪里?”只觉告诉她,轩辕辰羽的失踪与子程有关。 子程哈哈一笑,他的袖子一甩,周周的景致渐渐模糊,没有围观的众人,没有皑皑白雪,她置身在一处山谷之中,两岸是高耸而陡峭的悬崖,抬头仰望天空,就如井底之蛙只能看到方寸天空。 凤柒不由有些神思惘然起来,原来这个局布的如此巧妙,她就像一只插翅难飞的麻雀被困在鸟笼之中。 凤柒笑道:“子程师兄好法力,你的幻术可是远胜于小女子,之前小女子还在师兄面前秀了一次幻术,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子程冷笑一声,“柒柒师妹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定能远胜于我,可惜你没有那么多的以后了……”说着手指一用力,锋利的匕首划破凤柒白皙的脖颈,鲜血肆意而出,疯狂的往外涌。 凤柒浑身僵硬,手脚一片冰凉,感觉到死亡在向她一点一点靠近。 凤柒动了动唇,还是很坚定的问:“告……告诉我……轩辕辰羽……他在哪里?”她现在只想知道他是否平安,这样才能死而无憾。 子程低眸欣赏着凤柒带着血腥的脖颈,“那小子狡猾的很,我本来是要把他抓到作为人质,可惜他溜得太快……即使他跑了也不影响我的布局,柒柒师妹,我等的本来就是你……” 凤柒翻白眼,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情话? 脖子再次一痛,是颈部动脉被割破,意识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掉入冰窖,冷得彻骨,她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失,此生她怕是再也感受不到轩辕辰羽温暖的怀抱了…… 身子轻飘飘的腾空而起,子程似乎在她耳边又说了什么,可是她已经完全听不太清晰,神志渐渐涣散。凤柒很用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头顶的那片蓝天,想要等到师父来再闭上眼睛的。 凤柒:师父啊,你怎么还没有来,我好想你……好想那个梦里里的白衣男子,那个男人是你吗?我好想问问你,好想知道被遗忘的过去,是不是有你的影子,否则,我也不会在看到师父的那一霎那一见如故…… 袅袅雾气在升腾,凤柒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抱在怀里,他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温润的笑,白衣翩翩,遗世独立。 温柔而缥缈的声音在凤柒耳畔回响,只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柒柒,对不起,我来晚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我会一直守护你,不让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 第一百五十二章 温柔的师父 凤柒感觉自己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之上,好累,她不想动,只想这样静静的躺着。耳畔总是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倾诉着什么…… “柒柒,起来吃药了,虽然你睡着的样子很美,可我更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早点醒过来。” “柒柒,今天又下了一场雪,好想让你看看院子里刚开的红梅,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柒柒,今天是个晴天,院子里的雪已经融化大半,你是不是不喜欢下雪的样子,是不是感觉到冷,那我把这里弄成四季如春可好?” “柒柒,你喜欢万年青,你说那花就是你,四季常青;可我觉得你的娇美更像玫瑰,柒柒,那花也开了,是你当年种下的,花开为紫,朵朵艳丽。” “柒柒,子程已经遁入魔道,我已经剔去他的仙骨,让他投胎做个凡人。你不会责怪我没有为你报仇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柒柒,两个月了,你怎么还睡着,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很想跟你一起跨年,听听你的新年愿望。” 凤柒:是谁在她耳畔喋喋不休,说着芝麻绿豆大的琐事?是轩辕辰羽吗? 不知过了多久,凤柒感觉喉咙发干发涩,动了动眸子,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花花的,看不起任何东西,她只好闭上眼睛喃喃道:“水……好渴……” 一只大手温柔的将她扶起,将水杯递到她嘴边,就着她的嘴慢慢喝下。 清凉的茶水自口腔缓缓流进喉咙,一直划入她的胃里,沁人心脾,喉咙不适的感觉也渐渐消散。 凤柒舒服的闭目,张了张口,凤柒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嘶哑,很难听,“谢谢……辰羽,我是怎么回来的?我还以为我要死了!没想到还能睁开眼睛,活着真好。” 抱着她的人身子骤然一僵,好半天,凤柒才听到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怎么办啊,柒柒,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他。” 这下轮到凤柒浑身僵硬,双眸瞪的老大,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师父啊!” 墨浅溪淡淡的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冷,好似无声的抗议。 凤柒缓缓睁开眼睛,刚刚还是白花花的一片也渐渐清晰起来。在凤柒眼前渐渐凝聚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墨发顺着肩膀垂泻而下,笑容温柔,眼里似有一丝疲倦,那消瘦的下巴让凤柒不由的吃惊。 凤柒凝视许久才问:“师父,你瘦了!”她只是睡了一觉,没想到师父就瘦了那么多。 墨浅溪干咳一声道:“柒柒,可还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凤柒摇摇头,“没有,师父……是你救了我?可你来得也太晚了吧?”害得她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脖子处的伤口,似乎也在隐隐作痛着。 墨浅溪扶凤柒坐起,在她腰部垫上软枕,这才在床沿坐好,将手中瓷碗搁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才缓缓说起那天的事,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凤柒执意要与轩辕辰羽参加历练,墨浅溪明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总觉得这次的历练有不好的事发生。 墨浅溪失踪这几天其实是化身为文彦在魔岭森林里巡查,就连珺童也不知道文彦其实就是墨浅溪。 他主动与珺童组队,与凤柒和轩辕辰羽凑团。他喜欢看凤柒笑的样子,喜欢看她发号施令时的自信,喜欢她抱着白灵猫自以为是的对白,喜欢她自信十足的接受别人的挑战,喜欢她恶作剧时才有的灵动眸子。 当凤柒挑衅紫凝,他都觉得她很可爱,肆意妄为,敢爱敢恨,在紫凝用紫剑刺透凤柒身子的那刻,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他都用从上气拍飞紫凝的冲动。但他还是努力克制自己,不可以轻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饶是冷静如他,也被凤柒捏了一把冷汗。他也是关心则乱,才忽略一些细节,没发现凤柒使用了幻术。 凤柒是打赢了紫凝,可她真的赢了吗?她的狂傲在子程心里埋下一颗怨恨的种子。临走前,墨浅溪也深深凝视子程许久,才若有所思的离开。 回去的一路上,凤柒与轩辕辰羽的手都是十指相扣,不知为什么,墨浅溪觉得特别的刺眼,心也莫名的一痛,好似原本一直粘着他的猫,突然有天离家出走般,再无音讯。 凤柒也会离开他,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她的未来再与他无关。 这样的意识浮现在大脑,让他不由得头疼起来。不断的有个声音对他说:墨浅溪,凤柒是你的女人,不战而败才是最可笑。 在凤柒和轩辕辰羽携手回到帐篷,他就面无表情的出去透气,就是这次透气,让他看到一个怪异的现象…… 顺着线索他找到源头,他看到大批的妖兽从甬道涌出朝着天山的方向进攻。妖兽时常进攻天山,这本是件见怪不怪的事情,可兽潮都在秋季,冬季发生兽潮还真不多。 妖兽会进攻天山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天山上有一方天池湖,那里的水聚集天地灵气,只要在哪里净化一个月,就可以突破兽级,它们就可以从兽体变成人体。 另一个原因是天山人杰地灵,山上有不少珍惜的药草,就连传闻中的神器之首的流光雪琴也将在天山现世。 墨浅溪飞鹤传输回山里,召集长老严阵以待,他则率领历练的弟子前往甬道劫杀妖兽。 众弟子中有四人还在魔岭森林,凤柒,轩辕辰羽,紫凝和子程。子程等得就是这样的契机将凤柒置之死地。 他通过一些特殊的香气将部分妖兽引到轩辕辰羽的帐篷前,那八只雪熊就是他特意召唤过来的。 原本以为这此凤柒和轩辕辰羽是死定了,却没想到凤柒将紫凝的三成修为融汇贯通,只是一招冰雪箭就把那些熊给秒杀了。 一计不成,子程只能使用第二计,正打算支开紫凝,在半途遇到匆匆而来的珺童,珺童简单的说了一下妖兽围攻天山的情况,紫凝和子程便与他一同前往。 文彦(墨浅溪)也去寻找凤柒和轩辕辰羽,当他找到轩辕辰羽时,轩辕辰羽说凤柒失踪了。在杀了八只雪熊后,他感到附近有异动,便去查探一二,等他回来后,凤柒已经不在帐篷里, 墨浅溪再次无端的恐慌起来,与轩辕辰羽互换眼神,便默契的分头寻找。墨浅溪先是去了紫凝与子程昨日搭建的帐篷处,可惜没找到任何线索,地上和树枝上的痕迹已经被人清理过。 墨浅溪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随着时光的流逝,心里的不安也渐渐放大。幸好不是一无所获,他在一棵老树下发现一只被大雪覆盖的纸鹤。 这只纸鹤正是他送给凤柒的那只,只是如今的纸鹤身上没有任何仙力,似被人摧毁过,等于一团废纸,上面录的话已经消失不见。 能毁掉他墨浅溪施下的仙术的有两人,一人是天山掌门梦浅,即使梦浅再大牌也明是非,像传音纸鹤这样的机密性东西,或许里面的信息就关乎一条人命,她是不会轻易毁之。 那就剩下第二个人悬疑最大……墨浅溪将纸鹤紧紧的捏在手心,因用力太过,手指轻微的颤抖起来。 他御剑而行,将魔岭的地形翻了个遍,终于在悬崖底下的山谷找到奄奄一息的凤柒,她脖子上的动脉被割破,血流了一地,那刺目的红色灼得他的眼睛生疼。 他紧紧的将凤柒涌入怀里,眼泪不知何时夺眶而出,模糊他的视线,是愧疚,伤心,难过,惶恐不安…… 若问他此生亏欠过谁,那就是凤柒,他欠了她一条命。为了让自己的愧疚少一些,他跟踪她,救她于危难,收她为徒,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为他办到。 他抱住凤柒渐渐冰冷的身子回到天山,无数弟子向他行礼问安,他第一次视而不见,直直的朝着他的院子走去。 珺童欣喜的向他报告,那些为虎作伥的妖兽已经被全数剿灭。可,墨浅溪只是淡淡的应了一个“嗯”字,脸上依旧乌云密布。 珺童的喜悦之情如被当场淋了一盆冷水,望着墨浅溪阴晴不定的脸,这才将视线缓缓下移,看到凤柒苍白到没有血丝的脸,他的脸也不由垮了下来。 墨浅溪没有看珺童脸上复杂的神彩,越过珺童朝前走,声音却是冷冷的飘来:“全山搜查,将孽徒子程绑在极刑柱上。” 丢下这一句命令,他给了众人一个后脑勺,走进日月阁。他没有看到站在院子前,梦浅眼里那抹黯然伤神…… 自此事情就已经告一段落,墨浅溪为救凤柒拒绝见任何人,轩辕辰羽曾无数次站在墨浅柒院门口,却只是盯着紧闭的院门发呆。 在第十天时,墨浅溪走出日月阁,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等候在院门口的轩辕辰羽,轩辕辰羽的面色很不好,挂在两只熊猫眼,眼里也有了红血丝,说话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她……还好吗?” 墨浅溪深吸一口气,才用很平和的语气说:“轩辕辰羽,本仙觉得你和柒柒不合适,她才跟你在一起就遭遇杀身之祸,你不足以保护她,我也不放心把她让给你。”说完这句话,他不去看轩辕辰羽面色有多惨白,转身下山,来到广场。 广场之上绑着面色冷毅的子程,墨浅溪冷漠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响:“子程,你曾是我最看中的门生,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就剔去你的仙骨吧……” 念在过去的师徒情分上,只是剔去子程的仙骨,那是一句多么残忍的话,从此子程前尘尽毁,与修仙再无缘。 墨浅溪离开时,听到正绑在极刑柱上行刑的子程传来的冷嘲声,“师父,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师父,我知道师父的一个秘密……” 第一百五十三章 被师父告白 见墨浅溪停住脚步,子程冷笑道:“原来你这么袒护凤柒是有原因的……因为你爱上了自己的徒弟!收徒不用经过考验,即使她是废材,是块朽木,你也接受她;给她住独立的院子,我们这些弟子从来没有过的待遇;还有,早就辟谷的你居然每天都跟她一起吃饭,师父啊,你藏得够深,却还是被我看穿。” “师父啊师父,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梦浅掌门的吗?现在移情别恋的那么彻底,是因为那个凤柒使用狐媚子手段勾走了你的魂吗?哈哈!我的好师父,听我一句劝,那个女人是毒,一旦近身只会让你万劫不复!” 墨浅溪黑着一张脸,抬手一道劲风自他手指发出,只是在子程的脸上刮过,他脸上立即出现两个巴掌印,一边一个,非常均匀。 看到子程顶着巴掌印没有再出言不逊,墨浅溪的心情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转身准备回山,刚走几步,就看到站在十步开外,面色苍白,咬着嘴唇的梦浅。 墨浅溪缓步朝她走去,却只是与她擦身而过,就在墨浅溪擦身而过时,梦浅唤住他,“墨浅溪,你喜欢上……你的徒弟?” 墨浅溪转头看向梦浅泪流满面的脸,心里没有一丝难过,似乎最初对梦浅的执着和心动已经荡然无存。 墨浅溪掏出怀里的丝绢递到梦浅面前,淡淡的吐字:“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招来寒雨晚来风。” 梦浅的泪留得更急,她没有去接墨浅溪手里的手绢,继续问:“谁是你的桃花?谁又是那场寒雨?” 墨浅溪抿唇不语,他只是凝视梦浅带着绝望的泪眼,最后拉过她的手,将手绢塞进她手心,然后大步离开,来去匆匆。 不回答却是最好的默认,墨浅溪的意思,无疑是在说:梦浅是开在他心里的那朵桃花,可惜错过花季,花谢了,被那阵寒雨打得支离破碎。 墨浅溪只是简单的说了大致的事情,比如他是怎么找到凤柒的,如何处决子程的,紫凝也被罚闭门思过,整个山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凤柒:师父提到了所有人,却独独没有提到轩辕辰羽,为什么我醒来没有看到他,他都不紧张我的吗?还有,那天他的失踪又去了哪里?这迷一样的问题令她很困惑。 深呼吸一口气,凤柒哑着嗓子说:“师父,我想见一见轩辕辰羽。” 墨浅溪的面色有些白,眸子里是幽深一片,好似深不见底的黑潭。 凤柒也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看向墨浅溪,见他不答,便催促道:“师父……” 墨浅溪摇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看着紧握的拳头,“你见不到他,他闭关了。” 凤柒的睫毛颤了颤,垂眸道:“闭关?”轩辕辰羽在她生死不明的时刻闭关?他不打算见她一面解释些什么吗? 墨浅溪将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轩辕辰羽的红宝石龙戒,这是他们的婚戒,凤皇所赠,代表一生一世的承诺,先如今却安静的躺在墨浅溪的手心。 凤柒的面色瞬间刷白,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颤抖着手指拿起那颗戒指,脑海里闪过轩辕辰羽对着她微笑时的样子,心口似堵着什么闷闷的难受,凤柒捂着胸口,好半天才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师父,他在哪里闭关?” 墨浅溪看到凤柒眼里的失落,心也跟着纠结在一起,看到她难过,原来他也是这般的伤感。 墨浅溪淡淡的吐字:“在天山最顶峰的石洞里,不过石门已经关闭,外面的人是打不开的,他有他的打算,柒柒,别胡思乱想,”墨浅溪又解释道:“这枚戒指是在魔岭森林捡到的,现在转交给你也一样。” 凤柒垂眸不语,那只戒指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眼泪却在瞬间落了下来。 凤柒:幸好,这不是轩辕辰羽要退婚的意思,害我看到戒指时那么伤感,轩辕辰羽,你得陪我眼泪! 墨浅溪见凤柒难过,又安慰道:“柒柒,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了才能见他。” 转眼,三天过去,能下地行走后,凤柒裹上厚厚的棉袄,抱着一只迷你暖炉,披着斗篷,支开墨浅溪,朝天山山顶而去。 凤柒很快就来到山洞前,果然如墨浅溪所料,山洞的机关是从里才能开启,石门上刻着发着黄光的字,密密麻麻的像是蚂蚁列队,却没一个字是凤柒认识的。 凤柒的手抚上石门,眼泪却不自己的落下,她是怎么了,轩辕辰羽可没说要抛弃她,为什么她会这么的难过?才伤好就赶不及的来看他,好似不见到他本尊,把话说清楚,心里就会少了些什么。 凤柒试探着出声:“轩辕辰羽,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有动静,凤柒的失落感更胜,背靠着石门,她望着积雪的山脉,吹着冷风,却感觉心如刀绞,难以言喻的悲伤。 半晌,一个声音从石洞里飘出来,带着回音和惊喜,“柒柒。” 听到声音,凤柒的眼泪再次如泉水涌出,心里分明是欢喜的,嘴上却很冷,“轩辕辰羽,你为什么闭关?为什么不等我醒来,知道我醒来看不到你,有多失落?” 里面传来一声长叹,轩辕辰羽的声音有点无奈,“柒柒,对不起,因为我……你才受了那么重的伤。” 凤柒声音哽咽道:“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我一直以为你被子程师兄绑架走了,去了哪里发现你不在,你去了哪里?” 轩辕辰羽:“那天我们一起打死了八只熊后,我听到附近有异动,看你往帐篷走去,就没来得及跟你说,去附近巡视一圈……” 凤柒一愣,低头掏出手里的戒指,问:“那你遇到了什么?” “我被一股强劲的风掀翻在地,瞬间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紫凝在我身边,我的身边都是尸体,是妖兽的尸体,而我手指的那颗戒指却不翼而飞。” 凤柒转动着手中的戒指,有问:“那你有为什么闭关?” 轩辕辰羽:我想要更强大,才能守护你!…… 凤柒回到墨浅溪所在的院子,今天的雾气特别重,凤柒站在烟雾袅袅的院子,瞬间有种置身在梦境的感觉。 悦耳的琴声响起,凤柒的心猛然一颤,这声音是她梦里的那首缠绵悱恻的曲调,令人潸然泪下的凄美爱情故事。 她以为那首美妙的曲子只存在于梦境,却没想到隔着雾的真相却是…… 凤柒加快脚步朝声音来源走去,微风徐来,雾气渐渐散开,那抹熟悉的白影背对她坐在老树下,膝上放着琴,手指在琴弦上游走,美妙的曲调从手指流泻而出,声音凄美,背影也是那般的令人心疼。 凤柒:此刻的师父居然和梦里的那抹白影重叠在一起,我该用怎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此时内心的悸动,我又该用怎样的借口,好让自己再自欺欺人一回,师父不是我梦里的那个人?原来寻寻觅觅,清清凄凄,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真相却是隔着雾。 琴声戛然而止,凤柒立即收起惆怅的思绪,笑着对墨浅溪的背影躬身行礼,“师父好!” 墨浅溪转头,那一眼悠远深长,好半天他才淡淡一笑道:“柒柒,你回来了!” 凤柒的心莫名一跳,是她的错觉吧,墨浅溪居然用一种久别重逢的语气,说这么一句话,意义所指。 凤柒困惑的摇头,“师父……”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墨浅溪淡淡的声音已经截断凤柒的话,“柒柒,你还记得黑雕吗?你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括苍。”说着他的手指放在嘴里,吹出一声优美的哨声,天空很快出现一抹黑色的身影,黑色的大雕盘旋在她面前降落。 雕很高,个头到她的肩膀,那双幽绿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凤柒,它对着凤柒歪歪头,鸣叫了两声,在凤柒的肩膀上蹭了蹭,似在撒娇。 凤柒浑身僵硬,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位雕兄居然真的认识她,叫括苍是吧?她记住它了! 凤柒欣喜的摸着雕兄的头,“师父,它真的认识我!” 墨浅溪嘴角微微含笑,“柒柒,你一直都有一个愿望,就是跟喜欢的人一起乘着雕,游遍大江南北,让这如画的江山,都印上你和他的足迹,以后,万水千山,让它载着你去。” 凤柒脸上的笑突然凝滞,这句话好熟悉,似乎有个人也这么说过!凤柒转过头看向墨浅溪深邃的眼眸,白衣翩翩,眸色忧伤,此时此刻与梦境里的白影重叠在一起。 墨浅溪抬手,为凤柒撩开吹散在鬓边的长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却字字敲打着她的心房,“柒柒,你还没有想起我吗?” 凤柒整个人都石化住,一阵风吹来,树叶缤纷落下,她直直的看着墨浅溪,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猛然狂跳,就如昨天的梦境,她想要撩开那层薄纱,却始终看不到真相;而如今真相就在眼前,她却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实。 墨线溪真的是她梦里的那个男人吗?只是巧合吧,怎么可能,为什么师父一开始不说,如今她选择与轩辕辰羽好好发展时,他才说出这么雷死人的话! 看到凤柒发愣,墨浅溪的嘴角挂上一个苦涩的笑,“柒柒,我多希望,失忆的那个是我……” 凤柒转头看向身旁的雕兄,恍惚中,她似想起自己的确被人抱在怀里,的确坐在雕背上,飞过千山万水,俯瞰秀丽河山。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两难选择 凤柒的脸渐渐的变得苍白,她惊慌失措的起身,对墨浅溪鞠躬,“徒儿有些头疼,今天就不打扰师父了。”然后,仓惶的,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墨浅溪望着凤柒远去的背影,嘴唇紧抿,眼里有着一丝决绝,是他太过心急了些,虽然有凤柒脖子上的那块玉,凤柒会想起过去的快乐时光,也会想起他,可他等不了那么久,那样的细水漫流,凤柒早就被轩辕辰羽的近水楼台给占有了。 回到望月峰,凤柒躺在床上,告诉自己睡一觉就好了,刚刚师父那深情款款的表情一定是她的幻觉。他可是师父啊,怎么可能是她梦里的白衣男子,是她空白的记忆,是她午夜梦回的心痛? 凤柒很快入梦,这次的梦很真实,无比的真实,那被层层雾纱隔着的真相,终于要在她面前展现…… 凤柒的手指有些颤抖,她有些害怕看到所谓的真实,就像她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 故事说的是:真实和谎言以前是一对好朋友,有一次在下河洗澡,谎言洗好,穿着真实的衣服走掉了,从此在人们的眼里,只看见穿着真实衣服的谎言,却睁眼看不见那赤裸裸的真实! 而她已经习惯被雾纱层层包裹的真相,一旦一层一层的揭开,那所谓的真实,不是她所乐意看到的,她宁愿看到穿着真实衣服的谎言,一直自欺欺人的过下去。 如果,没有遇到轩辕辰羽,也没有爱上他。梦里的那个白衣男子就是她的梦中情人,她会幻想自己是不是与他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真相揭开时会纠结,会难过,为什么这个人不是她的辰羽,那她要如何做出抉择? 如果,她梦里的白衣男子是轩辕辰羽,她会笑着落泪,欢喜的拥抱他,告诉他,这世界果然很小,即使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只看到他一人,与他相知,相伴,相守,都是件水到渠成的事,原来一切都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如果,她梦里的白衣男子不是轩辕辰羽,而是她现在的师父,那她与轩辕辰羽的白头之约是不是要到此结束?轩辕辰羽的婚戒如此自然的回到她的手里,是不是表示,他与她的缘分已经走到尽头? 凤柒闭上眼睛,终究是没有揭开真相的勇气,手无力的垂下,她转身,背对着所谓的真实。 凤柒深呼吸一口气,决定潇潇洒洒的离开,很多事情都是隔着一层雾才美丽,就让它继续隔着一层雾,一直埋藏在她心里,直到生命的今天。 对,她是个懦夫,她还是想要自欺欺人下去,这样才能没有任何负担的牵着轩辕辰羽的手,可以与他并肩看日出,看日落,携手走在白茫茫的雪地,可以一直一直走下去,就这么白头到老。 身后传来一声旷古而悠远的呼唤,百转千回,深深的触动她内心那根不知名的弦:“柒柒,我一直在等你。” 凤柒的脚步沉重的再也迈不开,只能停在原地闭上眼睛,如同一尊雕像。 原来,很多事情不是她不想就不会发生,她不想揭开真相,真相还是会主动找上她。 她被拥入一个温暖久违的怀抱,那人亲吻她的发丝,清晰无比的唤道:“柒柒,等了你那么久,终于拥抱到了你,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欢喜?” 凤柒双目紧闭,睫毛不停的颤抖着,她在害怕,很惶恐不安,心跳如擂鼓。 她的脸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捧起,低沉而温润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柒柒,再不睁开眼睛,我可就要吻醒你了。”这是一句威胁,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语。 凤柒缓缓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她眨眨眼,有些不敢置信,“轩辕……辰羽?”不会吧,这梦也太玄幻了? 轩辕辰羽一笑,请问凤柒的额头,笑道:“没错,是我。” 凤柒犹豫了一下问:“怎么会是你?”现在的声音,跟之前在她背后叫唤她的声音很不一样啊? 轩辕辰羽笑着指了指凤柒的背后,凤柒这才诧异的转头,看到墨浅溪站在她身后,却成了一个木头人,表情有些纠结和难过。 凤柒噗嗤一笑,笑着笑着,她就被自己的梦给笑醒了。 凤柒睁开眼睛,心里没有一刻比此刻更欢愉的,还记得轩辕辰羽昨天在石洞里说的话:“柒柒,我想守护你,只能更强大,这样我才可以将喜欢你的那些男人一个一个拍飞出去,即使你想起你的初恋,也只能喜欢我。” 那句话带着一丝孩子气的任性,却听得她很舒服。 凤柒拍着自己的脸,自语道:“这不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其实我早就在梦中情人和轩辕辰羽之间做了选择,既然如此,我在害怕什么,那些所谓的真相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改变不了我喜欢轩辕辰羽,想要与他白头偕老的心。” 凤柒的心豁然开朗起来,似乎之前困扰纠结的问题迎刃而解,应了那句船到桥头自然直。 凤柒开始收拾起房间来,昨天与轩辕辰羽谈了许多,他说这几天就突破到了元婴,真没想到那小子的进步速度比她还快,现在她这个金丹级别的有点追不上轩辕辰羽的速度。 凤柒又下山购置了一些家用补贴,想着等轩辕辰羽回来,就可以好好的过个年。临近过年,山里的弟子有不少回家过年,留在山里的寥寥无几。 凤柒每天都会去给墨浅溪请安,依旧唤墨浅溪为师父,态度还是跟以前那般恭敬,好似墨浅溪那天的“告白”只是一场梦。 墨浅溪依旧保持他师父的威仪,面色如常,嘴角依旧挂着温润的笑,只是那眼神却总看得凤柒有些心虚。 日子一天天的继续着,直到某天凤柒请完安准备离开,墨浅溪叫住了她,之后却只是看着凤柒不语。 凤柒:师父啊,你老人家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有话就说呗! 沉默半晌,凤柒决定先撤,正打算找个借口溜时,墨浅溪终于开口了,“柒柒,梅林里的梅花开得差不多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凤柒点点头,“好。”如次爽快的答应,凤柒是觉得自己该跟墨浅溪说清楚自己的想法,逃避不能解决实质问题。 梅林离日月阁并不太远,凤柒来到天山后每天除了修行打坐就说被心法练剑,一门心思都投在修为上,像这样闲来无事漫步梅林还真是头一遭。 皑皑白雪,梅花相竞开,红色的艳若桃李,灿如云霞;粉红的如描似画,柔情似水;白色的冰肌玉骨,清白脱俗。 娇嫩的花却不怕凛冽的北风,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叶头,十分美丽。白雪覆盖着它,远远望去,好似朵朵白云嵌在树枝上,把冬天点缀的更加美丽。 墨浅溪望着凤柒一身白衣站在红梅前,伸出玉指折下开得正艳的梅花枝,红梅映衬她如墨的发,将她的脸映衬的更加娇艳动人,心绪不由一动,一首诗自他口中流转而出……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 凤柒将梅花凑近鼻端嗅着清香,听着墨浅溪的诗,置身于诗境之中。 她转眸看向墨浅溪笑道:“真没想到师父也是个大才子,超出红尘之外,遗世而独立,让人为之仰望。” 墨浅溪缓步向凤柒靠近,他低头嘴角含着笑,声音温和如春风,“柒柒,你的这些赞美,我都不喜欢,你可知,我最不想的就是……我与你明明尽在咫尺,却如隔着一条银河。” 凤柒被墨浅溪的告白愣了一下,她干笑一声后退一步,退出墨浅溪的气压圈,对上他黑不见底的眸子,缓缓道:“师父,在我心里你一直高高在上,可不可以就这么一直做我的师父?不管我曾经是否爱慕过师父,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一个曾经,改变不了什么,况且,我已经与轩辕辰羽结为夫妻,说好一辈子不离不弃。” 墨浅溪很平静的看着凤柒,的确很平静,眼里没有半丝因为凤柒的话掀起波澜。 半晌,他才说:“柒柒,你跟他不合适。” 凤柒疑惑的看着墨浅溪,不明白他的“不合适”是个什么定义。 凤柒坚定的说:“师父,爱上他,我无惧无悔。” 这句话成功的让墨浅溪的脸色白了一瞬,他静静的看着坚定不移的凤柒,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离开。 凤柒望着墨浅溪远去的背影,那抹白影显得那么凄凉悲伤,她的心有那么一瞬的难受,是啊!拒绝像师父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真的是一种罪过。 直到很多年以后,凤柒回忆这一画面时,都会感慨,如果当时选择了墨浅溪,她对他的恨会不会少一些…… 凤柒一个人留在梅林里,又摘了几枝梅,才回到望月峰。 天色渐暗,天灰蒙蒙的又开始下起第三波雪,洋洋洒洒的雪花随风飞舞,凤柒小跑着推开院门,看到的却是三月不见的轩辕辰羽正玉树临风的站在院子里,笑容灿烂的对她张开双臂迎接她的到来。 凤柒找不到更好的词汇来形容此刻的重逢…… 她只是睡了一觉,时光却过去三个月;她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早已物是人非;但她已经明了自己的心,坚定的走下去,她的轩辕辰羽父君终于回来了! 凤柒扑进轩辕辰羽久违的怀抱,泪水早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围绕,她搂着他的脖子,感觉久违的温暖,喃喃重复:“辰羽,我好想你!” 轩辕辰羽也紧紧的抱着凤柒,所有的惶恐在看到凤柒的瞬间烟消云散。 第一百五十五章 重逢 轩辕辰羽的思绪突然飘远,犹记得在魔岭森林,他去寻找白灵猫,却意外撞上似有意等候在那的墨浅溪。轩辕辰羽没想到墨浅溪会用一种警告的语气对他说:“轩辕辰羽,你主动离开凤柒吧!你跟她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趁现在感情投入不深,立刻停手,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而他的回答却是:“墨掌门放心,我知道身为柒柒的师父,你很操心凤柒的婚姻大事,有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老放心,我会待你好好照顾她的吗,对了,墨掌门大概不知道吧,卿卿早已写情书向我告白,她对我早已情根深种,我跟她是两情相悦。” 墨浅溪的脸当时黑得跟锅底似的,他冷眼扫过轩辕辰羽一样,有些阴阳怪气,咬牙切齿的说:“两情相悦?!”这四个字好似极地寒冰,瞬间冻结了墨浅溪的心,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墨浅溪:如果你们才是两情相悦,我对于凤柒而言,又算是什么? 见轩辕辰羽有些心不在焉,凤柒抬头看向他,“在想什么?” 轩辕辰羽摇摇头,却是将凤柒拥得更紧了几分,将头搁在凤柒的肩膀,懒懒的说:“我只是在想这么多天不见,柒柒都是怎么想我的,有没有在梦里,梦到我。” 凤柒点头,“当然有啊。”不但梦到了你,还梦到师父。 退开一步,凤柒将轩辕辰羽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凤柒噘嘴抱怨道:“轩辕辰羽,我都在鬼门关生死徘徊,你好意思弃我与不顾,把我丢给师父跑去闭关,这笔账今天可得好好算算。” 轩辕辰羽嘴角一抽,唉,他的柒柒真是爱记仇啊! 拉着凤柒的手进屋,“柒柒,我做了好吃的,这下你有口福了,要多吃点,看你想我想的都瘦了一圈,我都快心疼死了,可要好好不回来。” 凤柒被轩辕辰羽拉着进屋,原本收拾的干净整洁的房间,如今有些乱,看在轩辕辰羽做了一桌子美食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 凤柒被轩辕辰羽按坐在桌子前,桌子上碗碟都罩着盖子,某男一一打开,看了下菜色,凤柒有些不置可否的看向轩辕辰羽,“这些……都是你做的?” 凤柒:要不要这么神,我记得轩辕辰羽烤鸡可是会将鸡皮烤焦的,然而现在,没有焦黑,没有糊掉,每盘菜色香味俱全。 轩辕辰羽在凤柒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往凤柒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美滋滋的说:“是不是很惊喜?按照你的口味做的,尝尝看。” 凤柒的确在心里小感动了一把,拿起筷子夹起肉往嘴里塞,肉酥里嫩口感非常好,简直堪比皇宫里的御厨。 凤柒随轩辕辰羽进宫的那天,就在宫里吃过,这宫里的御厨可是精品,会做各色美色,连着糕点做的也该死的好吃,令她回味无穷。 凤柒竖起大拇指,凑近轩辕辰羽笑道:“你突然对我那么好,是不是有阴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轩辕辰羽的脸一黑,随即给了凤柒一个白眼,“柒柒,你居然用那样的词汇形容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夫君,我宠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到你嘴角就那么猥琐?” 凤柒吐吐舌头,赶紧补救,“好,你没有阴谋,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轩辕辰羽看着凤柒狼吞虎咽的吃着他做的饭菜,心里漾开一朵花,甜丝丝美滋滋的。 直到凤柒吃的差不多了,轩辕辰羽略感无奈的叹气,又往凤柒的碗里加了两样菜,这才说:“柒柒,那个墨……你师父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凤柒咽下一口饭,抬头看向一脸严肃的轩辕辰羽,点点头,“是啊。” 轩辕辰羽的心猛然一紧,追问:“他对你说了什么?” 见轩辕辰羽一脸的紧张,凤柒忍笑,“他……向我告白了……”见某男的脸色越来越黑,凤柒这才收起逗弄轩辕辰羽的想法,“他说他就是我梦里的那个白衣男子,我跟他之前似乎有一段过去。” 见轩辕辰羽挎着一张脸,凤柒握住轩辕辰羽的手,继续说道:“我拒绝了他,也把话说开了,辰羽,你别这样看我好不好,搞得我好像红杏出墙似的,我可没做过背叛你的事。” 轩辕辰羽一把将凤柒抱起,朝大床走去,“既然如此,那为夫就要好好验证一下,卿卿有没有说谎话。”凤柒转头,看到那张床越来越近,莫名的一阵心慌,脸颊微红。 凤柒娇羞的低头,心里既期待,又有些慌乱,不由喃喃道:“辰羽……” 轩辕辰羽低头笑道:“卿卿莫不是想说你来葵水了?为夫已经算过,离你葵水的日子还早。” 凤柒咬唇,上次她不想洞房,就是用葵水做了借口,轩辕辰羽心知肚明却没有揭穿,没想到他这次不让她找任何借口,直接将话挑明,瞬间囧了她一回。 只因为她的葵水来的时候总是轰轰烈烈,让她痛到打滚,轩辕辰羽很自然的都会陪在她身边,哄她喝红糖水,再帮她按摩肚子,对凤柒什么时候来葵水,他记得比凤柒还有清楚。 凤柒正在回忆过往,却不知轩辕辰羽已经将她抱坐在床沿,她很自然的坐在轩辕辰羽的腿上。 轩辕辰羽见凤柒这个时候还晃神,不由又气又恼的在她耳畔吹气,语气带着一份低哑和魅惑,“卿卿,你在想什么?” 凤柒只觉耳朵一阵酥麻,哪里还听到轩辕辰羽说了什么,转头退开少许,搂着轩辕辰羽的脖子,很严肃的问:“现在,你可要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有守在我身边,等我醒来?” 轩辕辰羽见凤柒果然没有忘记这一茬,不由得失笑,他将头搁在凤柒的肩膀,然后缓缓的吐出四个字:“说来话长。” 凤柒挑挑眉,“那就长话短说。” 她决不妥协,身为自己的夫君,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不再自己身边,这算怎么回事? 轩辕辰羽身子一转把她压在身下,邪魅笑道:“那先让为夫检查一下,卿卿有没有背叛先。” 凤柒最是怕痒,忍不住咯咯笑出声,“你这是什么检查方式?” 轩辕辰羽邪魅一笑,语气也更加的温柔了,“等会,柒柒就知道了……” 随着床幔垂下,凤柒以牙还牙的对轩辕辰羽上下其手。 凤柒喘着气,声音也没有平日里的嚣张,变得温柔起来:“现在可是检查好了?” 轩辕辰羽一把抓住凤柒不安份的手,将它压在枕头上,与她的五指相扣,嘴角笑意不减,“还差一步。” 他的声音很魅惑,似一杯烈酒让人沉溺其中。 低头吻上凤柒的唇瓣,轩辕辰羽的声音在凤柒的耳畔温柔的响起:“卿卿,我也好想你,一直都有梦到你,每次的梦……就跟此刻一样。” 凤柒的脸再次红了,很想大骂一句“无耻色狼”,可惜嘴唇被堵上,她没有发泄的机会。 随着呼吸声渐渐粗起,凤柒的心跳快如擂鼓,脑子也不好使的发晕,身子也软绵绵的。 红筹帐暖,一番巫山云雨后,凤柒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用一双疲惫的眼瞪向轩辕辰羽,似在说:适可而止。 轩辕辰羽这才柔声问:“卿卿,还痛不痛?” 凤柒连动动嘴皮子的力气也没有,没好气的嘀咕道:“我说痛的时候,也没见你停下来啊!” 轩辕辰羽搂着凤柒,心情不似一般的好,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柒柒,那你现在还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闭关?” 凤柒懒懒的嗯了一声,“你说,我听着。” “我醒来后回到天山时,墨浅溪已经抱你进了日月阁,门外设了结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我便一直在院门处等着,而日月阁的大门也一直这样紧闭着,我想只要我离你那么近,想着,你一定可以感受到我为你紧张彷徨的心。” “我很自责,很内疚,觉得是我不够强大,不足以保护你,才会让你无助的在生死边缘徘徊……想这时候的你也是对我很失望,我陷入自责之中,不能自拔。一直到了第十天,墨浅溪才从日月阁出来,他告诉我你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却陷入深度昏迷状态。” “他还警告我不要进去打扰你,有他在就不会让你出事。柒柒,当时的我很想将墨浅溪揍一顿的,他的语气那么的理所当然,就像他才是你的夫君。” 听着轩辕辰羽像个孩子似的倾诉心事,凤柒好笑的抱着他的头,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般柔声安慰道:“傻瓜,别那么自责,你很好,我也没有怪过你没有保护好我,辰羽,喜欢我的男人自然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是很有魅力的存在,但那又如何,真正入我眼的只有你一个。” 轩辕辰羽抬眸,用忧伤的眸子看向凤柒,“卿卿,我好没自信,总觉得你会离开我。”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将功补过 他说害怕她会离开,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如今却像个小孩子似的依偎在她怀里撒娇,说一些口无遮无拦的话。 被轩辕辰羽的忧伤感染到,凤柒的心一软,捧起轩辕辰羽的脸,很坚定的宣布,“我不会离开你的,辰羽,你很好,不要对自己没有自信,在我眼里你很优秀也很棒,很多事情的发生我们阻止不了,但请你不要把所有的错都强加到自己身上,不要害怕,不要彷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纵使繁花万千,我只停留在你面前,牵着你的手,一直到老。” 顿了顿,凤柒继续道:“我这人没有太多有点,脾气不是很好,你得让着我;我开心,你要跟我一起开心,我不开心,你要哄我开心;我也爱记仇,有仇必报,你若让我不开心了,我会找你算回来,但你不得打我,骂我,吼我……” 轩辕辰羽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拍着凤柒的背,应声道:“好,我都让着你,什么都由你。” 凤柒伸出小拇指,“那就这么说定了,拉钩。” 轩辕辰羽与凤柒拉钩后,这才满意的搂着凤柒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卿卿,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 凤柒的头顶冒出三个感叹号,“什么?”这是什么跳转思维,为什么突然扯到孩子上了,她还没这个打算,不想那么早做母亲。 轩辕辰羽继续点上一把火,“卿卿,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这样我才深信,你不会离开我。”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好笑的抬起轩辕辰羽的下巴,“即使没有孩子,我也不会离开你。” 扯着扯着,话题再次扯远,此时凤柒打了一个哈欠,在轩辕辰羽怀里蹭了蹭,“好困啊,我们睡觉吧。” 轩辕辰羽低吻凤柒的眉梢,轻声道:“好,睡吧。”望着枕在自己臂弯的凤柒,轩辕辰羽很满足,他再也不会感到惶恐不安了,柒柒是他一个人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纸,穿过薄薄的纱帘床幔打在大床上酣睡的两个人脸上,凤柒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粉色床幔顶,她的身子沉甸甸的,如同一团加了水的棉絮。 侧过头,看着轩辕辰羽沉沉的睡意,他此时侧着她的方向而睡,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之上,一般的脸没入柔软的枕头,一缕发丝调皮的垂泻在他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着,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凤柒轻轻叹息一声,抬手抚开遮住轩辕辰羽脸颊的那缕发丝,手指才靠近他的脸颊就被一双大手扣住,轩辕辰羽睁开黑亮的眸子,将凤柒拥入怀里,“怎么不多睡一会。”他的声音是慵懒的,带着满足和幸福的味道。 凤柒嘟嘴,“习惯了,每天早上都会早起打坐,然后去像师父请安,一到点也就自然醒了。” 轩辕辰羽搂着凤柒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今天是除夕,也该放假了,说不定师父不在山上呢。” 凤柒推开轩辕辰羽少许,解救自己被轩辕辰羽压扁的鼻子,抬头看向他,“师父应该在山上吧,他似乎没什么地方去。” 轩辕辰羽的脸瞬间挎了下来,“柒柒,不要再我面前提别的男人,你现在是我的。” 凤柒无语,第一次知道轩辕辰羽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他还是她所认识的轩辕辰羽吗? 凤柒又问:“我们要回京过年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茉莉了有点想她了。” 轩辕辰羽点点头,“好,我们下山过年,就当是去度蜜月,柒柒,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玩。” 凤柒眨眨眼,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我的白灵猫呢?”好不容易抓了一只灵兽,却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轩辕辰羽憨笑,“柒柒,你会怪我吗?那只猫我送给紫凝师姐了。” 凤柒眉毛挑了挑,质问:“你怎么可以把我的灵宠送给别的女人?”一想到紫凝那洋洋得意的表情,她就来气。 轩辕辰羽摸着凤柒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暴怒的野猫,“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只灵猫就是一个祸源,不但让你受伤昏迷不醒,还害得我们足足三个月不得相见,紫凝说既然我不想圈养那只猫,她会帮忙照顾,看得出她很喜欢那只猫,所以……” 凤柒翻白眼,心里叹息:轩辕辰羽居然对养宠物没什么兴趣?还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也是醉了!可那只猫是我从紫凝手里抢来的,现在还是落到那个人的手里,还是有些许不爽啊! 凤柒深呼吸,算了一只猫而已,没有了就没有了,她要大度,不生这种没必要的气。 轩辕辰羽凑近凤柒耳朵,在她耳垂上轻咬,语气很谄媚:“卿卿不要生气嘛,下次我在帮你抓一只赔罪好不好?你一生气,我也很伤心难过。” 凤柒被轩辕辰羽这软磨硬泡弄得头晕脑胀,她只能妥协,“那下不为例。” 轩辕辰羽贼兮兮的一笑,“那卿卿是否愿意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凤柒眨眨眼,重复轩辕辰羽的词汇:“将功补过?怎么个补过法?”望着轩辕辰羽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深而带着一丝欲望,凤柒直觉不好,立即找借口,“我肚子饿了,我先起来……” 轩辕辰羽早料到凤柒会有所动作,立即按住凤柒的动作,“卿卿,我也饿了,不如你先喂饱我,我再帮卿卿洗澡如何?” 凤柒嘴角一抽,可她已经无处可逃,轩辕辰羽便趁机拉高棉被,将两人蒙在棉被之中…… 又是一番翻云覆雨,凤柒眼皮沉沉的靠着轩辕辰羽肩膀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已经置身在浴桶之中,轩辕辰羽抱着她的腰,很温柔的为她擦背,见凤柒醒来,低头在她额头温柔的落下一个吻,“卿卿,你醒了。” 凤柒懒懒的嗯了一声,转身搂着轩辕辰羽的脖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轩辕辰羽很淡定的回答:“午时,卿卿饿了吧,饭菜我也已经热好,就等你醒来。”这语气,典型的好男人,凤柒开始质疑眼前的轩辕辰羽,还是不是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辰王。 凤柒还是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这一大桶热水要烧很久吧,你是怎么办到的?” 轩辕辰羽笑道:“很多事情,不是非要自己来,花钱就可以了,昨天我出关的时候就去里山下食堂,找到那里的伙夫,告诉他今天我要热水洗澡,还让他帮我准备些午饭,至于早饭……我想卿卿吃到的几率会很小,就让他多准备午饭,弄好了放在门口就可以了,现在已经是午时,饭菜已经送到。” 凤柒张着嘴,心里感叹:真是我想太多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轩辕辰羽这个人向来喜欢以逸待劳的。 轩辕辰羽率先出了浴桶,披好衣服,再抱着凤柒出浴,经过昨晚的激情,凤柒的羞耻心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在轩辕辰羽面前也不会觉得面红耳赤什么的,而是非常享受的眯起眼睛。 轩辕辰羽看着凤柒懒洋洋的表情,顿时有一次心潮澎湃起来,他低头在凤柒的脖子上一咬,闷笑道:“卿卿,我们再来一次……” 凤柒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将浴巾从轩辕辰羽手里扯出,用警告的眼神瞪向他,轩辕辰羽笑着捏了捏凤柒的脸颊,“卿卿可知,一只常年吃草的老虎突然开了荤,结果会多么样?” 凤柒后退一步,躲进后面的屏风,假装淡定的说:“你去看看饭菜送来了没,我要换衣服。” 轩辕辰羽嘴角扬起一个甜蜜的笑,也不再逗凤柒,转身推门而出。 凤柒边穿衣服边抱怨,“开荤的老虎!那也要照顾我这团肉的感受啊!” 门很快被推开,轩辕辰羽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嘴角挂着笑,瞥了眼屏风,笑道:“卿卿,快出来吃饭,为夫还是很照顾你的感受的!” 凤柒只觉头皮发麻,他居然听到她的抱怨,不是出去了吗?居然被偷听了! 凤柒绷着一张脸走出屏风,不过面瘫的表情没维持一秒就不攻自破。 她被桌上香喷喷的食物引诱到了,一阵风冲到桌子前,坐在轩辕辰羽为她拉开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活像饿了三天的狼。 轩辕辰羽冷峻不惊的为凤柒倒上一杯茶水,以备不时之需。 将水杯推到凤柒面前,轩辕辰羽笑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凤柒咽下一口菜,用筷子指着轩辕辰羽本人,那意思是:这里不还有你,你会跟我抢。 轩辕辰羽忍着笑,很平静的说:“卿卿,为夫会把你喂饱后,再吃你,绝对不会跟你抢菜吃。” 凤柒的身子骤然一僵,活像被轩辕辰羽的话冻住,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引得轩辕辰羽笑着欣赏起凤柒的呆萌来。 过了一会,凤柒的脸微微泛红,用眼神示意轩辕辰羽坐下好好说话。 轩辕辰羽从容的坐下,凤柒夹起一块鸡腿到轩辕辰羽的饭碗里,“吃饭吧,我……不介意你跟我抢着吃。” 轩辕辰羽幽默的来了一句,“多谢娘子的赏赐。”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低头觉得无视某人继续吃饭,很爱装是吧,你一个人慢慢装,我不理你了。 没一会,轩辕辰羽就放下筷子。凤柒也应声抬头,疑惑的看向轩辕辰羽,就见某男努嘴,“我只吃卿卿夹的菜。” 凤柒发现,眼前的轩辕辰羽似乎变成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子,非常令她无语。 于是,这顿饭凤柒吃得无比漫长,不时还要往轩辕辰羽碗里夹菜。 第一百五十七章 被困天山 吃过午饭,轩辕辰羽便牵着凤柒的手,到日月阁向墨浅溪辞行。 今天的墨浅溪盘膝坐在院子里的老树下,一把古琴摆在腿上,手指轻扣琴弦,发出叮叮咚咚如流水般清润的声音,白衣翩翩,不染纤尘,墨发随风飞扬。 直到两人走近,墨浅溪这才抬头,眸色淡淡的看着牵手站在他面前的凤柒和轩辕辰羽。 当轩辕辰羽说要带凤柒下山过春节时,墨浅溪的手指头微颤,一个刺耳的音节发出,他随即将手平放在琴弦上,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听不出情绪,“柒柒,昨夜下了场大雪,却往山下的路已经被封,况且春节在即,为师昨日已让两位长老将入山的结界重新加固慵懒一遍,你们想要下山会有些困难。” 凤柒转头看向身边的轩辕辰羽,轩辕辰羽回给凤柒一个微笑,“既然墨师父都这么说了,柒柒,今年我们就在山上过年也不错,山里清净十分适合修心养性,修炼升级。” 轩辕辰羽笑着看向墨浅溪,刚好此时的墨浅溪也正眸色幽深的看着他,嘴角紧抿,似有波光在眼底翻滚。 轩辕辰羽:墨师父,我赢得了柒柒的芳心,让你很不舒服,你才如此刁难我?这些我都不介意,有柒柒在我身边,不论在哪都是天堂。 墨浅溪:轩辕辰羽你还嫩了点,本仙有风度,既然柒柒喜欢你,你就给她幸福,若你给不了她幸福,那么,我会把你打入万丈深渊,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墨浅溪摆摆手,一副看轩辕辰羽一眼都懒得的表情:“你们下去吧,这两天也不必来请安。” 两人牵手朝着墨浅溪深深一鞠躬,才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凤柒怀揣心思,看到墨浅溪如此冷淡的表情,总觉得有些不安,墨浅溪的心思她看不透,总觉得他身上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轩辕辰羽看出凤柒的心思问:“怎么了?” 凤柒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今晚我们去山顶看星星吧?” 轩辕辰羽点点头,“好啊,柒柒,我们去后山打猎吧,虽然冰天雪地,相信还有不少猎物。” 凤柒很自然的挽着轩辕辰羽的胳膊,靠着他的肩膀,望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的雪景,心里却是暖暖的。 轩辕辰羽很自然的揽着凤柒的腰,御剑带着凤柒飞向后山。 墨浅溪缓步走出院子,目送凤柒与轩辕辰羽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化为一个点,消失在视线。 同辉阁的院门也打开,里面走出一袭白衣的梦浅,她的视线只是淡淡的扫过墨浅溪,看向凤柒他们远去的方向,天风呼啸而过,梦浅的声音也冷冷的开口:“墨浅溪,你在玩什么花样?故意把他们困在天山的目的是什么?” 墨浅溪转头看向梦浅,眼里很平静,无波无澜,嘴角虽然含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凝视梦浅半晌后,他才轻启薄唇,“梦浅,我想为流光雪琴找一个主人,它埋在天山孤单太久了。” 梦浅冷笑道:“开什么玩笑,他们两个还不够资格,就算到了开春,也不可能从入围弟子中脱颖而出。” 墨浅溪负手而立,目光宁静深远,他的话也随风四散,“有些事不能只看表象,现在下定论也太早了,我们拭目以待吧。” 梦浅转头看向墨浅溪修长俊美的侧影,半晌才问:“一起下盘棋如何?”既然天山设下结界,那么,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出,她就看看墨浅溪的喉咙里卖着什么药。 墨浅溪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梦浅,才三个月不见,梦浅就脱胎成了冰人,身上闪发出来的冷气足以冻死人。 思忖一下,墨浅溪点头,“好,我们也很久没有下棋切磋了。”这语气很随和,好似梦浅只是他的知己,而不是曾经爱过的人。 梦浅转身往里走,墨浅溪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梦浅的院子依旧是春暖花开,樱花随风飘落,树下已经摆出一副棋局,梦浅似乎早就料到墨浅溪回来,拿起放在棋盘一侧的茶杯,拿起冒着热气的茶壶为他倒上一杯茶。 墨浅溪只是淡然一笑,走到梦浅对面盘腿而坐,接过梦浅递过来的茶,笑道:“谢谢。” 梦浅冷笑一声:“墨浅溪,你对我如此客气,还真让我很不习惯。”她心情很好,愿意是她知道凤柒已经和轩辕辰羽在一起了,即使墨浅溪对凤柒有什么旧情不忘,那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墨浅溪低头看这棋盘,似在琢磨能否让黑子反败为胜,眉头微微蹙起,犹豫良久,拿起黑子落下。 梦浅捏起一颗白子落定,瞬间将残局上的黑子封死一片,打得黑子溃不成军,梦浅瞥了一眼墨浅溪淡然的神色,将黑子收起,笑道:“承让了!” 墨浅溪一笑,慢条斯理的执起黑子再次落下,“梦浅,你想要问什么?”他很了解梦浅,梦浅之所以找他下棋,怕是嘲笑他什么吧,这副残局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以告诉我……那个凤柒……到底是谁?”梦浅也不饶弯子,拿起白子堵住黑子的出路,抬头很认真的凝视墨浅溪,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墨浅溪耸耸肩,“她是我徒弟。”回答的很迅速,这个问题不需要经过大脑来思考。 “紫凝回山就告诉我,你在京城收了一个废材做徒弟,后来她走火入魔来我院子调养时,我把过她的经脉,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块朽木却有着不凡的内力,强劲的经脉运转……浅溪,你的徒弟,为何有你四分之一的修为?” 墨浅溪凝视梦浅咄咄逼人的视线,低头落下黑子,继续装高深莫测。 梦浅继续说道:“魔岭森林历练那天,你也参加了,我很好奇,堂堂副掌门对自己的弟子如此尽心尽责……让我意外的是,紫凝被凤柒渡去三成的修为,你非但没有阻止,还以此责罚紫凝惹是生非……我想请问一下墨掌门,在你心里,凤柒是你的徒弟,难道紫凝就不是?” 墨浅溪依旧低头不语,梦浅继续说道:“凤柒是被子程一剑封喉的,那血染红整片雪地,留了那么多血,还能活蹦乱跳的醒过来,墨掌门,你的医术真是出神入化。” 墨浅溪落下一子,将白子堵得死死的,这才抬头看向梦浅,慢慢的吐字:“梦浅,你输了!” 梦浅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说话,墨浅溪的布线滴水不漏,她的白子没有出路可逃。 将手中的白子扔回到棋盒里,梦浅抬头很认真的看向墨浅溪,“回答我的问题,我墨浅溪,我是天山的掌门,我也有权利知道我的弟子是谁,天山从来不收来历不明的人。” 墨浅溪垂眸看着手里的黑子,他的黑眸里倒影着黑子,又似透过那枚黑子看到更深远的东西。 时间似在等待中慢慢度过,就在梦浅感觉自己已经等到地老天荒时,墨浅溪温文尔雅的声音缓缓响起:“梦浅,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把你的三魂七魄重新凝聚出来的?” 梦浅心口一震,这个问题,她曾无数次问过墨浅溪,只是每次墨浅溪都是闭口不谈,或者转开话题。 梦浅沉默着,等着墨浅溪的答案…… 半个时辰后,墨浅溪起身走出同辉阁,梦浅望着墨浅溪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紧抿,一行泪无声的划过脸颊落下。 她的手缓缓抚上心口,感觉那里似有什么在渐渐流走,慢慢淡出她的生命…… 凤柒拉着轩辕辰羽的胳膊在雪山漫步,脚下是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声,两人两行脚印整整齐齐排列着。 轩辕辰羽仰望碧空,在阳光是折射下,他的确看到淡紫色的光球笼罩在上空,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凤柒抬头望向天空,脚步突然虚空一步整个人往前栽了个大根斗,轩辕辰羽用手一揽,将凤柒稳稳的扶住。 凤柒一跺脚,怒道:“这里光秃秃的就算了,地居然跟我过不去,也给我使绊子!” 或许是凤柒的脚太过蛮力,整片大地都跟在颤抖着,岩石裂开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凤柒只觉得脚底发软,轩辕辰羽抱着她几个跳跃,跳开那条裂开的地缝。 摇晃渐渐停歇,两人站在稍微平坦的矮坡上,望着不远处那条裂开的山缝,不由得面面相觑。 凤柒不由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望着轩辕辰羽似笑非笑的脸,苦笑道:“这不是我弄出来的。” 轩辕辰羽拍着凤柒的背安慰道:“这是天灾,柒柒自然不能让大地开缝,只是……我们才走到这里,这雪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了一条裂缝,真的很令人深思呢!” 凤柒眸光一亮,笑道:“会不会……有什么宝藏埋藏在下面?” 为了验证自己的好奇心,凤柒拉着轩辕辰羽的胳膊朝着裂缝走起,凤柒挽着轩辕辰羽的胳膊,表情很兴奋,“辰羽,你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守护神兽之类的?或者有妖气?对了,这里是天山,因该没有妖!” 轩辕辰羽的嘴角抽了抽,对于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的凤柒表示很无语。 两人终于走到裂缝前,裂缝处的积雪已经刮落,堆起厚厚如小山高的雪堆,从外往里张望,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里面到底有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挡路者 凤柒用胳膊肘撞了撞轩辕辰羽的胸膛,“辰羽,你进去看看?”身为夫君的轩辕辰羽自然要保护她这个“弱女子”了! 轩辕辰羽不急不忙的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拉着凤柒的手笑道:“有福同享,有难自然同当。”拉着凤柒的手跳过雪堆朝裂缝深处走去。 凤柒努嘴抱怨,“我有难的时候,你都不在我身边好吗?哪里有同当过!”她的声音在裂缝里回响,听得凤柒后背凉飕飕的。 轩辕辰羽赶紧道歉,“卿卿说的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卿卿都要躲在我身后,抓牢我的手。” 凤柒:我看起来那么弱,唉,被人保护果然不适合我这样的女汉子啊! 夜明珠的光亮只能照亮面前一尺的距离,两人一直凭着直觉往前走,一直走了一刻钟,还没有走到底部,里面似乎有空气流通,有呜咽声从裂缝的底部传上来。 凤柒本就不是个害怕的主,拉着轩辕辰羽的手继续往前走。 轩辕辰羽瞥头看向神采奕奕的凤柒,叹息一声问:“柒柒,你不害怕吗?” 凤柒吐吐舌头,“怕什么?我连鬼门关都走过,就没有害怕的东西。” 轩辕辰羽竖耳倾听了一瞬,才缓缓说道:“好像有多什么东西朝我们的方向爬行而来。” 凤柒的脸瞬间一黑,颤抖着声音问:“真的假的,你的耳力……那么强悍!” 借着夜明珠昏暗的光芒往前看去,黑暗的尽头似有什么破土而出,一点一点爬出地面,发出吱吱的声响,似乎还能听到爬行而来的脚步声。 凤柒眯起眼前面前看清百米开外爬行而来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只蜈蚣,变异的巨型蜈蚣,三个脑袋,那庞大的身板,细小的腿快速的在地上爬行,看得凤柒眼皮一抽! 轩辕辰羽将手中的夜明珠塞到凤柒手中,身形一闪挡在凤柒面前,银光一闪,腰间佩剑出鞘,他偏头对身后的凤柒酷酷的道:“柒柒别怕,为夫保护你!” 语气很强势,很男人,很大牌,很帅!他对着凤柒一挤眼,嘴角扯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然后身形一甩就冲向三头蜈蚣。 凤柒眨眨眼,心里想到:他这是在表现他的英雄气概吗?我也可以保护我自己的好吗! 凤柒看了一下战况,发现这只三头蜈蚣还是很牛气的,无论轩辕辰羽怎么砍,都没能砍伤蜈蚣半分,那蜈蚣似拥有金刚之躯,突然一条油光发亮带着毛刺的尾巴朝自己扫来,连着地上泥沙尘埃也一并朝凤柒的方向席卷而来,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霎时,泥沙如细腻的黑雨扑卷而来,蜈蚣的尾巴每一节都长满倒刺,根根分明,在夜明珠的映照下闪着森寒的光茫。 凤柒的嘴角一勾,冲轩辕辰羽喊道:“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怪自然要一起,我才不做只能站在你背后的女人!那样的角色很不适合我。”说完一个飞身躲过蜈蚣尾巴的攻击,抽出腰带朝蜈蚣的脑袋击去。 轩辕辰羽发出一招攻势,剑花闪动打得蜈蚣眼花缭乱,轩辕辰羽还不忘转头对凤柒露出一个微笑,“柒柒,你对我真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凤柒被轩辕辰羽甜蜜蜜的情话肉麻了一把,对某人边打怪还不忘甜言蜜语增进夫妻情感表示无语。 凤柒决定将轩辕辰羽的话自动从自己的脑海过滤掉,手中的腰带一挥一甩间,原本还三个脑袋的蜈蚣立即变成一个脑袋三个大,完全是捆粽子手法。 轩辕辰羽嘴角勾起一个笑,“卿卿,跟你一起打怪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配合默契。”说着轩辕辰羽的剑,准确无误的刺入蜈蚣的脑袋。 瞬时听到蜈蚣发出悲痛的嘶鸣声,整个身子不由的开始颤抖起来,它的尾巴也开始愤怒的狂摆起来,由于他的脑袋被凤柒的腰带绑覆,眼睛已经看不到,处于无尽的黑暗,它开始暴躁起来,不但用尾巴试图攻击凤柒和轩辕辰羽,脑袋也在乱甩,想把凤柒束缚在它眼睛上的腰带给甩开。 轩辕辰羽揽着凤柒的腰上窜下跳的躲避蜈蚣的攻击,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好似这辈子都没有现在这般开心快乐过。 凤柒好笑的转头看向轩辕辰羽,挑眉问:“你在笑什么?”打个怪而已,至于兴奋成这个样子吗? 轩辕辰羽带着凤柒跳离攻击圈,他的手指轻弹一道白光自他指尖溢出,原本插在蜈蚣头顶的剑动了动,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在蜈蚣的脑袋上大卸八块。 凤柒看了看轩辕辰羽指尖的白光,又看了看那把泛着白光的剑,激动的一拍轩辕辰羽的肩膀,“你这一招好威武啊,闭关两个月果然长进不少,教教我这招要怎么用!” 轩辕辰羽的眉毛扬了扬,被凤柒这么一夸,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将脸凑近凤柒,讨好道:“你家夫君我这么厉害,卿卿是不是该奖励一下!” 凤柒对准轩辕辰羽的鼻子做弹指动作,笑道:“奖励没有,我要惩罚你,三心二意可要不得!” 不远处挣扎的蜈蚣很郁闷,喂!你们两个只顾打情骂俏,真不把它放在眼里,它不发威,真把它当作小怪了不成!不知道秀恩爱死的快! 蜈蚣嘶吼一声,整个身体骤然暴涨,原本缠绕在它脑袋上的腰带,也因它迅速变大的脑袋渐渐崩裂开…… 凤柒脸一黑,鄙视的看向轩辕辰羽,似在说:看吧看吧,这就是三心二意的下场! 轩辕辰羽冲着凤柒抱歉一笑,似在说:别怕,有我在。然后身形一起,朝着逐渐庞大的蜈蚣飞去,凤柒也抽出腰间短剑,两人默契的来了个双面夹击,将蜈蚣斩杀于爆发的瞬间。 霎时间尘烟滚滚,血花四溅,空气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血腥味扑鼻而来,蜈蚣的嘶吼声越来越小,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条死鱼文斯不动。 凤柒抬手,轩辕辰羽在她有所举动的下一刻也抬手,两人击掌,似在为今天的默契合作而兴奋。 轩辕辰羽笑道:“卿卿,看来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都说神仙眷侣,说的就是我们吧! 凤柒的嘴角一勾,笑道:“我想到了一首诗: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 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 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 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此词是描写神农与空桑仙子的恋爱。神农作为神帝,空桑是为圣女。圣女不能嫁,神帝不能娶,然而他们相恋了,迫于苍生的压力,神农忍痛将仙子流放汤谷孤岛,终其一生,不复相见。 一曲《刹那芳华曲》尽道神农自己心中对她的思念与爱意,他是天下第一人,而最爱的女子却为了自己要被流放到荒岛,自己却不能为力,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讽刺啊。 于是在她远离的那个夜晚,他对着清风明月喝下了这一生的苦酒,也流尽了这一生的泪水。他对不起她,让她最美丽的年华在荒岛上独自度过…他们是相爱的,但世俗不容于他们。 但是她是一个烈性的女子,宁愿被流放也不愿说自己不爱。但是他是神帝,双肩上维系着天下的所有的苍生。他惟有割爱,同时也将自己的心埋葬。 从此再不见她的长发,她的身姿。惟有独奏《刹那芳华曲》于白云绿湖间,以将相思寄送…在这次爱中,她是勇敢的,虽然她赔进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与红颜,但是她可以微笑;他是理性的,他不能带她远遁,但是与他相随的只是痛苦与孤寂,她的泪水永远烙在他的心里…… 然而她最好的年华,自己最爱的人却不在自己的身边,这便是对相爱的人最大的惩罚了。 轩辕辰羽的脸一黑,他说的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凤柒的脑子里能想出这么悲情的故事! 拉着凤柒的手,两人继续往前走,沉闷一直进行着,夜明珠的微光将黑洞照得通亮,却照不化轩辕辰羽阴寒的脸。 凤柒不由偷瞄轩辕辰羽的面色,她说的故事让他不开心了?怎么一直阴着脸? 凤柒试探的开口:“你怎么了?” 轩辕辰羽摇摇头,握着凤柒的手却更加的坚定,“柒柒,我们不会那样的,我们会很幸福的在一起,儿女成群。” 凤柒歪着头,静静的看着轩辕辰羽,嘴角含着笑,然后应景的点头,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呢?她也不知道。 看着凤柒坚定的点头,轩辕辰羽才从刚刚的忧伤中解救出来,相视一笑后两人继续往前走。 无尽的黑道终于要走到尽头,光亮点越来越近,凤柒也激动的跳起来,好似看到黎明的曙光,好似沙漠中看到的海市蜃楼。 两人不由的加快了脚步,终于走出黑洞,眼前是一片冰天雪地。与之前的雪山不同的是,这里都是冰雕,冰树,冰草,冰墙,这是一座用冰打造的城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第一百五十九章 海市蜃楼 凤柒望着眼前的情景不由的觉得晃神,这是……这是……世外桃源! 轩辕辰羽的黑眸里倒映着眼前的景致,这座精致的冰城来着很壮观很漂亮,也很虚幻,总觉得有些不真切。 他侧身看向身边的凤柒,两人都是有冒险精神的,即使眼前的是一座海市蜃楼,他们也会进去一探究竟,人活一世就该有一颗勇于冒险的心。 两人相视而笑,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那一抹坚定,两人手拉着手走进冰城,只是一道城门而已,凤柒感觉自己似穿过一道无形的结界,接着刺目的白光将她笼罩,抬手挡住眼睛,突觉右手一空…… 凤柒的心咯噔一跳,转头看向身材,白光之中轩辕辰羽的身影越来越虚渺,抬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是,她只触到一片虚空…… 凤柒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惶恐,紧张,失落从心底渐渐萌芽,轩辕辰羽不会无缘无故消失,那么有问题的就是这个城门! 凤柒转头看向身后,只是一眼,她惊出一声冷汗来,她的身后没有城门,也没有轩辕辰羽,而是一片波涛滚滚的汪洋大海…… 凤柒望着无边无际的海,心思沉沉,并没有因为看到这样的美景开怀。 凤柒:轩辕辰羽,此时的你是否跟我一样的茫然无措,你是不是也面朝大海,在想着我? “柒柒!”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凤柒转头,原本喜悦的也瞬间僵冻在脸上,来人自然不是她想的轩辕辰羽,而是……墨浅溪。 “师父……”凤柒迟疑的开口,墨浅溪就站在她十步开外,嘴角含笑,温润如玉,他似乎都是这个样子,云淡风轻,好似已经超脱尘世,只是眼底总有一抹淡淡的忧伤。 墨浅溪点点头,缓步朝凤柒走去,微笑的凝视她,眼里柔情似水。 凤柒被墨浅溪眼底那一抹温柔感染,心似有些触动,急急的说道:“师父,你有没有看到轩辕辰羽,我和他失散了。” 墨浅溪的眼眸在凤柒话落瞬间化为落寞,他的嘴角虽然还扬着笑,但笑容很苦涩。 他握住凤柒的肩膀,声音是凤柒从未听过的责备,“柒柒,你的眼里心里就从来没有我吗?收你为徒只是形势所逼,柒柒,我最不想做的就是你的师父,可当你用清澈而渴望的眼神看着我时,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柒柒,让你留在我身边,就是希望你有天可以想起我。” 凤柒呆住,不光是因为墨浅溪几近暴怒的情绪,也因为他的那句:“让你留在我身边,就是希望你有天可以想起我。”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心会那么酸呢? 可她已经选择了轩辕辰羽,那些所谓的过去就成为浮云不好吗?为什么墨浅溪要这么排斥她和轩辕辰羽在一起?不对,师父明明是祝福她的,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师父。 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凤柒握着剑柄的手有些发汗,到底是不是师父还需要证实。 凤柒深呼吸一下,对着墨浅溪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师父,对不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若真的关心徒儿,就会尊重我,祝福我!而不是说那么多让我难过的话,那些是你的回忆也好,对我而已不过覆眼云烟,世上最没有后悔药,如果我喜欢的人一直是师父,我又怎么会把师父忘得一干二净而爱上别的男人?” 凤柒:有一种爱叫做刻骨铭心,即使失忆还是会爱上失忆前所爱的那个人,不管时光变迁,不管艰难挫折,两个人终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遇上,这就是缘分,命中注定的缘分。 墨浅溪似乎早料到凤柒会那样质疑,他拉起凤柒的手,就往前跑。 凤柒一个措手不及,就被墨浅溪给拖着走,“去哪?”凤柒甩开墨浅溪的手,腰间的短剑已经出鞘,指向墨浅溪的胸膛,非常坚定的说:“你不是我师父,你是谁?” 墨浅溪盯着凤柒许久,才哈哈一笑,手在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摘落,一张熟人的脸展现在凤柒面前。 凤柒脑子空白了一下,总算是想起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公朗,如今的妖王大人。 凤柒依旧警惕的打量陈公朗的一举一动,“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陈公朗,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妖王大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天山,你是怎么进来的?” 陈公朗的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笑,对着凤柒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的问题那么多,我该先回答你哪个?” 凤柒双眸一眯,思忖道:他刚刚唤我柒柒,好奇怪,他因该只记得我叫芸昕才对,怎么会知道我叫柒柒的? 陈公朗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折扇来,在这冰天雪地里无比骚包的摇起折扇来,“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凤柒立即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一个:“你怎么会在这里?”此人阴险狡诈,上次就在他手里吃了一个暗亏,这一次绝对要小心。 陈公朗也看出凤柒的紧张之色,笑道:“放心,我来不是要找你麻烦的,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把。” 凤柒的嘴角一抽,她没幻音吧,跟自己的敌人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危险系数也太高了点。“我拒绝!”凤柒向后跳开一大步,活像陈公朗就是瘟疫。 陈公朗收起折扇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脸心痛的表情,“柒柒,你都不听听我的提议就拒绝,太让我伤心了!” 凤柒嘴角一抽,“说到上次,你加注在我身上的伤痛,今天我可要好好算算。”说着凤柒足尖一点朝陈公朗主动发起攻击,上一次是她太弱,这一次,她不撞到南墙决不回头。 陈公朗扇子一开,数十道闪着银光的飞针朝着凤柒的面门飞了出去,凤柒用剑一挡,只听“叮叮叮”几声脆响,数十支飞针撞上剑身拦腰而断。 陈公朗啧啧了两声,笑道:“柒柒,许久不见,没想到你不但脑子变聪明了,本事也长进不少,看来你师父对你很好,倾囊相授啊,哈哈!” 凤柒一笑,剑花一转,朝着陈公朗再次发动攻击,“谢谢夸奖,他是我师父自然对我好。” 陈公朗笑得更加开怀,“柒公主,难道你不觉得你跟你师父的相遇都很巧合,那样的巧合,就是一种故意?你师父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他想让你重新爱上他,可惜,结局有点差强人意。” 凤柒的心咯噔一笑,听陈公朗的意思,他似乎知道什么内幕!只是,要想从陈公朗的嘴里套话,可难比登天。 凤柒和陈公朗边打架耗体力,边斗志套陈公朗的话,无论凤柒怎么说的舌灿开花,陈公朗口风很紧,一炷香的时间,柒柒问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两人打了一个时辰,凤柒一挥手道:“我不跟你打了,你这是敷衍,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陈公朗一笑,“那就留着体力跟我合作吧!”见凤柒依旧鄙夷不屑,陈公朗不急不慢的说,“只要走出幻梦,你就可以见到你的轩辕辰羽。” 凤柒眸光一亮,看来陈公朗对天山的地形了如指掌,如入无人之境,墨浅溪都说了大雪封山,从山道上是上不了山的;半空之中设有两位长老的双重结界,如果是破除结界强行闯入,必定会惊动墨浅溪等人;然而陈公朗去活生生的站在凤柒面前,似在嘲笑天山的结界有待提高。 凤柒将剑入鞘,再次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见凤柒实在好奇不解,陈公朗便好心的指了指地面,凤柒的嘴角一抽,瞪大眼睛道出一个事实:“遁地?!” 陈公朗鼓掌:“不错,正是遁地术,怎么样?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吧!”展开扇子,再次风度翩翩的摇着,“墨浅溪怎么也没想到,他做了那么多防备都是无用功,我还是没有惊动他一个汗毛的站在这里。” 凤柒心思一转,想到陈公朗其实也在幻梦里迷失方向,他还好意思洋洋得意,不由的冷笑道:“也不过如此,你还不是困在幻梦里,好意思在我面前沾沾自喜?” 陈公朗无所谓的耸耸肩,开始诱惑道:“柒公主,你可知这里是哪里?能来到这里的人可都不简单,就比如你,就比如我。” 凤柒暗暗翻白眼,她又遇到个自恋的,“那你到是说说,为什么进来这里的人不简单?” 陈公朗解释道:“这个幻梦是流光雪琴编织出来的,目的就是在试探谁能成为它真正的主人。” 凤柒:流光雪琴?好像上古神器!她在一本古书上见过,此琴难能可贵既可以当做普通的琴陶冶情操,也可以当做杀人的武器,威力十足,有人说得此琴者得天下。 却没想到神器跟人一样,有自己的意识,够拽,够神,还能自己编织幻梦考验想要得到它的人。 思及此,凤柒转头盯着陈公朗,似通过眼神来确定他话里的真实性,半晌才说:“这么说来,你遁地进入天山就是为了流光雪琴?” 想跟她合作破除幻梦,等他们一起走出幻梦,她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第一百六十章 失忆的秘密 像陈公朗这么卑鄙的人,一定会在她失去利用价值后,一刀杀了她,然后抱着流光雪琴离开,开始在三界胡作非为,祸乱苍生。 想明白了陈公朗的目的后,凤柒不慌不忙起来,反正这是幻梦,轩辕辰羽也是处在另一个幻梦里,只要找到机会快陈公朗一步拿到流光雪琴,就等于有了一线生机,有神器在手,谁与争锋,就是两个陈公朗她也不怕。 凤柒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她被陈公朗利用的同时,她也在利用他。 凤柒双手环胸,懒散的说:“这么说来,我和你都被神器选中?” 陈公朗点头,“所以我们才要好好合作,才能走出幻梦。”他从进来到现在,都过去三个时辰了,还在原地打转,只能放低姿态讨好凤柒,利用凤柒找到出去的办法。 凤柒耸耸肩,“你刚刚为什么要扮成我师父的样子?” 陈公朗叹息:“我只是想让你更快入局而已,可惜伪装的有些失败,被你识破。” 凤柒看了眼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冰城,笑道:“这里那么漂亮,我们去逛逛好了!” 陈公朗见凤柒同意,不由莞尔一笑,“柒公主,若手机你能帮本王得到流光雪琴,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这个秘密自然与你的失忆有关。” 凤柒转眸凝视着陈公朗,突然想到刚刚他就一直称呼她为“公主”,凤柒开始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如今听到陈公朗的这个“交换”条件,越想越觉得很不对劲。 陈公朗居然知道她失忆的内幕,他也太神通广大了吧!凤柒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陈公朗,眼神犀利的像是看一只怪物。 陈公朗略微尴尬的干咳一声,笑道:“柒公主不相信本王?” 凤柒冷哼一声道:“你一直是狡诈的狐狸,相信你的危险系数太高,我怕被你一不小心卖了,还傻乎乎的帮忙数钱。” 陈公朗摇着扇子笑得春暖花开,“看来我们之间的误会有点深,在这本王给你赔个不是,之前不知公主真实身份,多有得罪。”说着恭敬的对凤柒作揖,弯腰九十度,态度很真诚。 凤柒瞬间有种没安好心感浮上心头,摆摆手,继续往前走,一边问紧跟在身后的陈公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凤柒:这个男人很危险,可以在几个月之内就查到她的真实身份,还能知道她失忆的原因,果然神通广大。 陈公朗一笑道:“本王卧薪尝胆在人间呆了太久,很少过问世间之事,本王绑架你只是为了从墨浅溪的手里拿到灵石开启妖界结界,成功夺下皇位。却没想到在妖宫听闻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凤柒追问:“什么有意思的事?” 陈公朗笑道:“那就是你师父对你好,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愧疚。”说着哈哈一笑,“柒公主,你不记得之前其实挺好,因为真相会让你痛不欲生,不如就这样懵懂来得自在。” 凤柒翻白眼,说话说一半的人才是最卑鄙的,算了,陈公朗的话不可全信,她还是把他的话当做一个屁。 凤柒:“我师父对我当然是师徒之情,妖王大人,你的挑拨离间是不会成功的,不过……我对你刚刚说的交换条件还是有几分兴趣的,希望你到时候不要食言。” 两人在冰城之中行走半日,当然连只苍蝇也没有看到,这活像是一座空城。当绕了一圈回到冰城最中间的空地时,凤柒发现一栋栋冰雕的房子排列发生错乱的变化,她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一边的陈公朗。 陈公朗倒是很平静,摇着扇子说:“你没眼花,这些房子的布局排序的确在变化,如果我们再绕一圈,它们的排序就更乱了,一直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陈公朗:传闻中的柒公主天性太玩精通各种机关术,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的原因,与其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她是失忆,天赋这东西是不会随着记忆的消失而消失,所以,如果连她也破解不了这个阵法,那就真的要听天由命了! 凤柒原地转了一圈,将冰屋的布局研究一遍,发现这些冰屋是按照五行八卦而布局的,所谓的五行八卦,是将五行里的金行、木行、水行、火行、土行,和八卦里的乾、坎、艮、震、巽、离、坤和兑相结合。 坤(代表地),震(代表雷),离(代表火),兑(代表沼泽),乾(代表天),巽(代表风),坎(代表水),艮(代表山)。八卦互相搭配又得六十四卦,用来象征各种自然现象和人事现象。列为上面是坤卦,下面是坎卦就叫“地下有水,是师卦”,而如果是上面是坎卦,下面是坤卦,“地上有水”叫比卦。 凤柒有点明白刚刚与陈公朗打架,他为什么要那么让着自己,他破解不了这样的八卦阵,因而主动跟她和解化干戈为玉帛,保存体力,这样才能活着走出这里。 凤柒:一旦走出这个八卦阵,我对陈公朗而言就没有了任何利用的价值,那个时候,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杀了我!从刚刚对决试探陈公朗的修为来看,他的修为比我高出两个等级,硬碰硬是不可行的。倘若我与轩辕辰羽联手,还有五成胜算。 一旦陈公朗拿到神器,那我和轩辕辰羽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到底要怎么做呢?他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也没办法联络师父和轩辕辰羽,犬入虎口,就是说我现在的悲惨样吧! 见凤柒的表情阴晴不定,陈公朗用扇柄敲了敲她的肩膀,示意她回魂。 凤柒被陈公朗的举动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瞪着他,“你……干嘛?” 陈公朗笑得很无辜,耸耸肩,“我只是好心提醒柒公主,你发呆了很久,还是早点破除阵法,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凤柒也耸耸肩,“你那么急着去投胎,你来破除就好了,何必找上我?我失忆了,这个阵法之前也没见过,总得让我研究研究。”凤柒发现失忆果然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还能很成功的拖延时间,她要等到轩辕辰羽或救兵赶来。 凤柒:轩辕辰羽啊,为什么每次我有难你都不见踪影? 陈公朗很理解的点头,“那你要研究多久?” 凤柒不作答,却是伸出一个手指头,像是在说:一会,一炷香,一个时辰,一个下午,我爱研究多久就研究多久,你管得着么?着急的话可以先走啊! 陈公朗要被凤柒气死的节奏,很好既然凤柒想玩,那他就陪着她玩,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陈公朗一撩袍子在地上盘膝而坐,闭上眼睛似进入冥想状态,“也好,正好本王也可以休息会,你慢慢研究。” 凤柒正打算掏出袖戴里的纸鹤,就听陈公朗很友善的提醒:“柒公主,这里是幻梦,别的人进不来,还是不要做一些徒劳的事,比如通风报信……你的纸鹤也飞不出去。” 凤柒捏拳,该死的!居然被他看穿了心思。 “谁说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比如说我,就是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了!”说话之人带着轻蔑的笑意,听上去放浪不羁。 凤柒眨眨眼,确定自己不是幻音,陈公朗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跳,寻声抬头,半空之中缓缓落下一人来,如绽开的一朵蓝莲,在这满地雪白之中,他身着一袭蓝袍显得格外突兀。 凤柒的欣喜之色浮上眼角,说曹操曹操到,轩辕辰羽的出现无疑就是这场及时雨。 凤柒跑到轩辕身边拉着他的衣袖,“你怎么才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 陈公朗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轩辕辰羽,许久才问:“你是怎么进来的?”眼里有对轩辕辰羽的怀疑,这不过是幻梦塑造出来的人物吧! 轩辕辰羽牵着凤柒的手,对她抱歉一笑,这才转头看向陈公朗,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你怎么进来的,我就怎么进来。” 陈公朗嘴角一抽,“看来你也是机关术的行家啊!”他的眼威胁的眯起,这事变得有些难办了……这两人虽然加起来尚且不足矣成为我的对手,但我也不一定打得赢他们! 凤柒挽着轩辕辰羽的胳膊,笑得无比开怀,这下她不用担心小命难保了! 轩辕辰羽伸手抚去凤柒脸颊的脏污笑问:“柒柒,可是有人欺负你?” 凤柒闻言,往轩辕辰羽的身后躲了躲,一脸惊恐的看着陈公朗,“夫君,就是他太想要杀我,夫君,快救救我!” 陈公朗的嘴角一抽,什么叫倒打一耙,现在是感同身受到了!凤柒这丫头是想先下手为强! 轩辕辰羽手中已经握着一把雪亮的宝剑,指向陈公朗,“欺负柒柒的人,都得死!”说着身形一闪朝着陈公朗袭击而去,剑光闪动,带着嗜血的戾气。 凤柒则在轩辕辰羽身后加油:“夫君,你好棒哦!加油!”轩辕辰羽这醋坛子还是有好使的一刻,陈公朗对决轩辕辰羽,哈哈,我瞬间想到一个词汇:卿为我狂! 刀光剑影中,轩辕辰羽的剑法灵力,步步杀招;而陈公朗的武器居然是一条鞭子,鞭子如蛇般在剑光中游走,很巧妙的化解轩辕辰羽的攻势。 凤柒: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的实力旗鼓相当,再这样打下去也是难分胜负!不行,我得帮轩辕辰羽一把,暗箭伤人我最在行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手下败将 凤柒从袖子里滑落一只飞镖,这些防身暗器她每天都会携带。瞄准好陈公朗的背心,飞镖离手而出,风驰电掣般飞向陈公朗的后背。 两个打得难舍难分的男人自然没有看到凤柒的小动作,直到飞镖离陈公朗只有一尺之遥时他才警觉,心里暗叫不好。 冰凉而锋利的飞镖穿透陈公朗细腻的后颈皮肤,入肉三分,血一下子飙飞而出,紧接着陈公朗就觉得自己浑身发麻到僵硬。 陈公朗暗咒:该死的凤柒,她居然对我下毒! 轩辕辰羽嘴角一勾,手中的剑抵在陈公朗的右胸处,冷笑一声:“手下败将,柒柒,你说要怎么处置他?” 他与凤柒的合作向来是最有默契的,这种默契让他感觉很开心,都说夫妻同心,说的就是他们这一对。 陈公朗已经浑身僵硬,他现在就是一条死鱼,任人宰割,想要翻身不易,都说六月债还的快,唉!他就不该抱着侥幸的心里,不知道现在遁地逃走还来不来得急? 陈公朗又是一叹,他现在连脚都麻痹了,要怎么遁地逃走啊! 凤柒跳到轩辕辰羽身边,拉住他的手,挽起他的衣袖露出红肿的鞭痕,掏出怀里的药膏,开始很认真的为轩辕上药,“还有哪里受伤了,我帮你上药?” 看着凤柒无比温柔的上药动作,轩辕辰羽的眼眸弯了弯,摇摇头,“没有了,柒柒,你真好!” 凤柒回以一个微笑,“刚刚你去了哪里?我们明明是一起牵手走进城门的,结果却只有我一个人……”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轩辕辰羽瞥了眼一般不能动弹的陈公朗,正色道,“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凤柒幽默的来了一句:“他说他是遁地来得,为了防止他逃跑,我在飞镖上加了一点料,现在可以将旧仇新怨一并好好算算了。”说着邪恶的打量陈公朗,像似在寻找下刀的地方。 陈公朗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汗,不断涌出的血让他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失,“柒公主,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秘密,你放我一马如何?” 凤柒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笑道:“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筹码来换你的性命,不是吗?关于我的过去,我也不想从一个外人的口中得知。” 陈公朗惊愕的看在凤柒,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没有人不好奇自己的过去,凤柒的一句不想知道,完全超出陈公朗的想象,他输了吗?是不是今天就要命丧于此? 陈公朗微敛眸色,越是生死时刻越要冷静,“柒公主,你真的不想知道……害你如此不幸的人是谁?” 凤柒身子一僵,收起药膏,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见凤柒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陈公朗继续诱惑道,“那个人就在你身边,公主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 凤柒抬手掐住陈公朗的脖子,“那你倒是说说看,说的好了,或许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语气里带着杀气,她有些生气,是陈公朗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死。既然他挑起了她的兴趣,那么她就成全他。 陈公朗一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凤柒便将耳朵凑近陈公朗的唇,他的声音很轻,在空旷的空间里却又那么的清晰,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他的名字,“轩辕辰羽”这四个字如同一把利剑,在凤柒的心头一遍一遍的凌迟。 凤柒的双眸骤然爆红,手一用力,誓要将这个胡说八道的陈公朗掐死,“才不是这样的,陈公朗,你的挑拨离间是不会成功的,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半个字。” 凤柒:轩辕辰羽不会是害我失忆,把我推下云端的那个人,他不是……这些都是陈公朗的一面之词,他是不想看到我幸福,才会那么说,就是想让我对轩辕辰羽产生芥蒂,因爱生恨!他那么卑鄙,他在报复我,凤柒,你不要相信他! 轩辕辰羽也看出凤柒的一眼,一脚揣在陈公朗的肚子上,拉开凤柒,又是一个回旋踢在陈公朗的肚子上,陈公朗踢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在冰地上砸出一个很深的坑,陈公朗仰躺在地上,脑袋上星星小鸟乱飞,嘴角有血不断的往外涌。 望着凤柒苍白的面色,轩辕辰羽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柒柒,你怎么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凤柒灿白一张脸,泪水盈盈,眼里有着彷徨无措,看向轩辕辰羽的脸有些飘忽不定,回忆似潮水涌入她的脑海,原本不是很清晰的脸骤然变得清晰起来,她从云端跌下来的那一刻,白衣飘飘,那张原本模糊的脸也骤然清晰的在她面前…… 不!这一切不是真的,如果是轩辕辰羽推她下地狱,之后又为何要巧遇?这一切的缘分只是美丽的谎言,虚幻的泡沫?不,凤柒,她不可以相信陈公朗的话,不可以!他在误导她,想要她纠结抑郁,这样他才开心了去。 凤柒推开轩辕辰羽的怀抱,她踉跄了一步站稳,然后坚定的朝陈公朗的方向走去,嘴里喃喃:“这一切都是假的,这里是幻梦啊!都是假的。” 泪水模糊了视线,凤柒告诉自己不能哭,眼泪是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她都离真相一步之遥了,要坚强,她要坚强起来。 揪起倒在地上的陈公朗的衣襟,凤柒怒吼道:“这些不过是你编织出来骗我的,我才不会上当,妖王大人,你很成功的惹恼了我,我该拿什么来回敬你呢?” 陈公朗咯咯一笑:“生气了,不敢面对现实了,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师父的?” 凤柒抬手就给了陈公朗一个耳光,然后一下一下,空间里只闻清脆的耳光声,像是在泄愤,打得陈公朗脸都几近扭曲,直到肿得像馒头才停住手。 凤柒像扔破布袋似的将陈公朗往地上一扔,咬牙切齿道:“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今天我就送你去见阎王,免得你再妖言惑众!”说着,凤柒抽出腰间短剑,闭上眼睛用力一刺…… 可她没有听到陈公朗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也没有听到剑入肉的声音,更没有闻到血腥气味,一切显得那么的安静…… 凤柒缓缓的睁开眼睛,她依旧坐在冰冷的冰雕八卦阵里,她握着一把雪亮的短剑,短剑顶在冰面上,倒影出愤怒的双眸,她喘着出气,胸膛剧烈起伏,好半天才平稳了呼吸。 凤柒:“轩辕辰羽,你是不是伤害我的那个人?”她的话飘散在空中,久久没有任何的回应。 凤柒等了会也没等到轩辕辰羽的回应,这才转头看向身后,一阵冷风刮过,令她不由的双手抱胸,打了一个哆嗦。 她的身后空旷旷的一片,没有轩辕辰羽也没有陈公朗,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凤柒不由的松了口气,真好,原来只是她的一个梦。 凤柒起身,打起精神不能因刚刚的幻境而乱了方寸,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后,凤柒开始研究如何破阵。 脑海里闪过无数零碎的画面,凤柒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里不再落寞无助彷徨不安,而是自信满满。在那一闭眼间,那些潜意识里的破除阵法的步骤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很快记在心里融汇贯通。 凤柒深呼吸,按照脑子里的破解之法走了一遍,她的身形快速的在冰雕之间穿梭,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已站在一面镜子前,这面镜子凌空悬挂,镜子四周也是用琉璃雕刻而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凤柒一步一步的朝着镜子走去,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凤柒即熟悉又陌生,镜子里的女子穿着红色的裙装,说不出的光彩夺目,性感妖娆。 红衣女子身后站着白衣男子,男子眉目如画,风姿卓绝,温文尔雅,他就是墨浅溪,她的师父。 凤柒望着镜子里的两人,感觉心口似梗着一个刺,碰一下就是痛彻心扉。 凤柒抱着头,似有什么一点点在她的大脑汇聚,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脖子上的白玉已经变成一块血玉,红得刺目。 凤柒靠着镜子瘫软在地上,她都想起来了,她与墨浅溪的点点滴滴。 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柳树成荫,她身着红衣站在柳树下,今天是三年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她自然是来凑热闹的。 她折下一根柳条跳上擂台,与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一一过招,以一人之力打得那些男人落花流水,不知那些男人是被她的貌美如花迷惑产生怜香惜玉的心,还是真的技不如人,反正他们一个个的都败在她的石榴裙下。 狂傲的她站在擂台上开始嘲笑那些男人,吃那么多饭还不如她这个“弱女子”,如果还是没人上台挑战我,那她就坐定武林盟主的宝座了。 凤柒的话音一落,台上起来一阵狂风,白衣男子从一棵柳树上飞下来,他的嘴角含着一抹淡笑,飘飘然的在凤柒面前站定,抱拳彬彬有礼的说:“这位姑娘,在下愿与姑娘一较高下。” 凤柒被男子的出场给怔住,好半天才回神问:“你叫什么名字?”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她的秘密 在看到白衣男子的瞬间,凤柒的脑海里浮现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眼前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从容不迫,最优雅,最温润如玉的男子,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毛病,只有闪亮的优点! 白衣男子微笑,嘴唇轻启,吐出四个字:“在下如风。” 风一样的男子,凤柒眉头一皱,随即想到这或许只是一个别名,而非他的真名。 如今她才知道,梦里的那个男人他叫如风,他就是她的师父墨浅溪! 这个男人也同样折了一根柳条与她对决,然后将她打得落花流水,毫不怜香惜玉。 直到武林大会结束,凤柒还在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那么好看的男人居然对她这个大美人如此粗鲁,她是被狠狠摔下擂台的,当然,她没有跌倒而是稳稳的站着台下。 墨浅溪没走过一个地方,凤柒都会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的脚印,看着他的背影,这种行为很幼稚,却又感觉无比甜蜜。 凤柒被蜂涌而来的回忆纠缠而伤感时,另一边,冰城外,轩辕辰羽低头看在摊在地上不能动弹分毫的陈公朗,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 陈公朗额头直冒冷汗,那是被轩辕辰羽的低气压给震慑的,他没有死在凤柒的剑下,真是他的不幸。凤柒生气了顶多给他痛快的一刀,他的魂魄到时再找一个躯体寄付,就又是一条好汉;只是眼前这位笑容无比灿烂的轩辕辰羽,总让他觉得浑身发毛,感觉惹怒他的下场会不得好死。 陈公朗吞了吞口水,然后慢吞吞的吐字:“只要我回答了你,你就会放过我?”该死的!四肢的麻痹什么时候才可以过去啊! 轩辕辰羽双手环胸,很认真的点点头,“刚刚你跟柒柒都说了什么?你一直叫她柒公主,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陈公朗老老实实的回答:“刚刚我只是告诉她一个真相而言,是她不愿意接受现实,受了些刺激。” 轩辕辰羽的双眸微冷,“什么真相?” 陈公朗笑道:“当然是关于她为什么会失忆的,她是凤凰族的柒公主,她的母亲曾与天帝有过一段宿缘,天帝为了报答恩情,就定下婚约,将来成为太子之人必娶凤皇之女,以结秦晋之好。可惜凤皇的大女儿早已另嫁他人,自然成不了这门亲事,唯一未嫁之人就剩下凤柒公主。” 轩辕辰羽静静的听着这如传说一般的故事,他也听茉莉说过凤柒是有未婚夫的,没想到她的未婚夫来头那么大,居然是天上的太子,如今她成为她的女人,倒是他有些痴心妄想了。 陈公朗继续说道:“凤柒公主渐渐长大,可她天性顽劣,喜欢惹是生非,就是这样一个惹是生非的公主邂逅了一段情缘,这个男人成了她此生的劫……这个男人正是墨浅溪,凤柒的师父。” 陈公朗打量着轩辕辰羽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冷笑:不好受吧!听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曾经暧昧不清,那两个男人,一个是凤柒的初恋,一个是她的未婚夫,换做哪个现任,听这些了都会嫉妒和不爽,想要让情敌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 陈公朗笑道:“墨浅溪就是凤柒公主的初恋情人,这让她的未婚夫知道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的未婚夫约凤柒公主出来,两人坐在一只雕上,可惜最后不欢而散,凤柒公主会失忆就是被人从高空推下的后遗症……” 轩辕辰羽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公朗,对于他说的这个惟妙惟肖的凄美爱情故事不置可否,半晌后,轩辕辰羽问:“你又怎么会比柒柒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整件事情?” 陈公朗哈哈一笑,“在人界自然没有这样的传言,天界和妖界都将这件事情当做茶余饭后的议论话题,而且……我也就着整件事情调查了一下,这才知道一直追着墨浅溪跑的女人就是传闻中的柒公主。” 轩辕辰羽幽深的眼眸里星光流转,他盯了陈公朗一眼,随即朝冰城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给陈公朗身周设下一个结界,防止他因为某些原因跑掉。 陈公朗冲着轩辕辰羽的背影破口大骂,说好的要放过他,给他设下结界又是什么意思,他不要这个隐形的牢笼。 轩辕辰羽走了几步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公朗,笑道:“我说过放过你,并没有食言,我的意思……放过你的命,可没说放你走。” 陈公朗磨牙,要不是他身上的麻痹还没有退去,他一定跳出来跟轩辕辰羽打个三百回合才罢休! 轩辕辰羽回到冰城,那八卦阵已经被凤柒破解,他只好四处寻找凤柒的身影,时间就这样在指尖流走,当他终于穿过一座冰桥看到站在一面镜子前的凤柒后,脸上的欣喜瞬间冻结…… 那只是一面镜子不是吗?为什么墨浅溪会从镜子里走出来,将凤柒拥入怀里,如同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轩辕辰羽的心在那一瞬间破碎,他站在原地,任凭风吹乱他的头发,吹乱他的思绪。 凤柒缓缓的抬起头,刚刚真的很冷,感觉浑身僵硬,连身体的血液跟着被寒冷凝固。就在她抱着双臂牙齿不停颤抖时,一道白光闪过,墨浅溪就这样飘飘然的站在她面前,温柔的抱着她,用自己的身子为她取暖。 一直过去好久好久,凤柒才从恍惚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她迷惑的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墨浅溪,不太确定的询问:“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师父应该在他的日月阁里,怎么会如此神奇又凑巧的站在她面前? 墨浅溪抚温柔的抚摸凤柒的长发,叹息道:“本来是在日月阁,突然感觉大地震动了一下,觉得有些怪异,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你在这里,还冷不冷?” 凤柒摇摇头,刚刚她只是被往事困扰,心里难受的慌,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在墨浅溪出现的瞬间,似乎所有的阴霾都被驱散,她不愿去想态度过去,只想好好的活在当下。 墨浅溪转眸看向冰桥的方向,像似才发现轩辕辰羽僵硬的站在那里。 凤柒也顺着墨浅溪的目光看向冰桥,桥上空空的,没有半个人影,不由有些许失落。 凤柒:刚刚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觉得轩辕辰羽就站在哪里?! 将凤柒送回到望月峰,墨浅溪才离开,临行前,他说:“柒柒,睡一觉吧,看你似乎很累。” 凤柒点点头,她是该好好睡上一觉,她神情倦怠,面色苍白,如同经历了一场又一场噩梦。 凤柒关上房门倒头就睡,很快就进入梦乡。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以后,原本离开的墨浅溪悄无声息的站着她床前,望着凤柒甜美的睡颜,墨浅溪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喃喃自语:“柒柒,若你知道真相,你会恨你吗?我已经回不了头,就算你会恨我,我还是会这么做……” 墨浅溪走出凤柒房间,就看到院子里一身血衣的轩辕辰羽,他将手中长剑当作自己唯一的支撑点,不让自己摇晃的身子倒下,他的目光冷冷的凝视着墨浅溪,嘴角是在笑,笑容有些苦涩。 鲜红的血在他白净的衣摆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红花,触目惊心,墨浅溪眸色很平静的看着轩辕辰羽,丝毫不意外他会浑身浴血,伤痕累累。 “墨掌门,你怎么会从柒柒的房间里出来?”轩辕辰羽质问,只是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与其说是在质问不如说他在喃喃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凤柒可能出轨的事实。 墨浅溪没有回答轩辕辰羽的问题,去不痛不痒的询问:“你的伤势似乎很严重……” 轩辕辰羽黯然了眸子,想着自己因该相信凤柒,她不会背叛他,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 轩辕辰羽捂着胸口,尽量平缓呼吸,“我没事,谢墨掌门关心。” 墨浅溪很上心的叮嘱道:“最近山中不大安全,没事就不要乱跑,好好养伤吧!”说完扔给轩辕辰羽一颗疗伤丹药,这才拂袖离开。 直到墨浅溪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轩辕辰羽才缓步朝凤柒的房间走去,看到床上安然入睡的凤柒,他才松了口气。 轩辕辰羽:他似乎一直没有放弃过凤柒,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波妖兵,是不是墨浅溪安排的? 静静的看了凤柒一眼,轩辕辰羽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房间,他在门上设下一层结界,不想自己的鬼样子被凤柒看到,怕她心疼担心。 一觉睡到自然醒,凤柒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自己的身侧,凉凉触感让她不由的皱起眉头,这些天与轩辕辰羽同床共枕习惯了,骤然发现他不在身边,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凤柒:昨天我也是昏了头,只想着自己的心情,忘了轩辕辰羽,他会不会又生气了! 想到这,凤柒赶紧披衣下床,换上一套清爽,衣服后去找隔壁房间,望着发着蓝光的紧闭的大门,凤柒的心又是一沉。 白色的结界其威力是最弱的,颜色越深,结界越不好破解,也由此看出设下结界之人的修为。 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轩辕辰羽的任何回应,凤柒提高声音喊道:“轩辕辰羽,你在房间里吗?” 好半天才听到轩辕辰羽虚弱的声音传来,好似累极,又好似刚睡醒,“柒柒,我在闭关,没事不要打扰。”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可以忘了我 凤柒眉头微蹙,轩辕辰羽明明刚出关没几天,为什么又闭关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凤柒:“轩辕辰羽,你没事吧?”为什么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太久,错过了很多事情! “柒柒,我没事。”他只说了五个字,然后陷入一片沉默,惜字如金到这般地步。 凤柒焦躁在轩辕辰羽的房门前来回踱步,她走到一块青石板前,看到已经干涸到发黑的血迹,又看向轩辕辰羽的房间。 凤柒:以轩辕辰羽如今的修为,没有人可以伤的了他,是我想太多了吧,这滴血不可能是轩辕辰羽的。 时间转眼就过去五天,凤柒亦如往常一样站着轩辕辰羽的房门口,望着紧闭的房门发呆许久。 这些天她总是食之无味,看书半个字也看不进去,练功也是心不在焉,孩连着失眠好几天,今天她也是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 有时她会想,我一直站在轩辕辰羽门前,即使我没有说话,他是不是也能感觉到我的到来?我和他的心灵感应似乎还没练到那样的地步,他是不是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凤柒正胡思乱想着,轩辕辰羽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一身白衣明显消瘦很多的轩辕辰羽出现在凤柒的视线,凤柒心疼的看着轩辕辰羽消瘦的脸颊,泪水盈眶,望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 轩辕辰羽也将视线定格在凤柒脸上,嘴角露出一面浅笑,如同雨后暖阳,语气里带着欣喜,“柒柒,你一直都在。” 凤柒听到轩辕辰羽虚弱的呢喃,情不自禁的朝他奔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好似要将心里的委屈一次性哭个够。 轩辕辰羽拍着凤柒的背,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五天不见,凤柒怎么变得那么爱哭,好似他欺负了她。 轩辕辰羽无奈的叹息,语气软绵绵,带着求饶的味道:“柒柒,别哭了,我嘴笨,不会安慰人。” 凤柒好半天才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你的面色怎么那么不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轩辕辰羽摇摇头,“都过去了!”是啊,凤柒能留在他身边就已经另他很开心了,之前发生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 轩辕辰羽用自己的衣袖帮凤柒擦去眼角的泪水,“想吃点什么?看你瘦了那么一大圈,该好好补回来。” 凤柒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吸了吸鼻子说:“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就等你出关。”事实上,这五天,凤柒每天都会烧两人份的菜,那个厨房使用的几率实在太少,想起轩辕辰羽刚搬到这里就拆了墙,心里总觉得自己能为他做的太少,一直都是轩辕辰羽在付出。 一个十指不染阳春水的人都为她下厨做饭,她却只送过他一套衣服,在各种情绪的作用下,凤柒开始学做饭,想着轩辕辰羽出关看到她做的饭菜一定会很开心。 凤柒的话语刚落,轩辕辰羽的脸上果然浮现惊喜之色,他搂着凤柒的肩膀,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卿卿真好。”说着搂着凤柒的腰进屋吃饭。 这一顿饭,两人几乎花了半个时辰才吃完,原因是轩辕辰羽又发挥他无赖的本质,一定要凤柒夹菜到他碗里才吃,如果碗里的菜吃完了,凤柒也没主动给他夹菜,他就放下碗筷不吃了。 凤柒特意为轩辕辰羽烧了一条鱼,还是一如既往的担任挑刺的重任,在将没有鱼刺的鱼肉夹到轩辕辰羽的碗里,看着某男美滋滋的吃饭。 喂饱了轩辕辰羽,凤柒这才担任扫尾的工作,将剩菜剩汤都消灭干净,才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一旁的轩辕辰羽主动递手绢给凤柒,埋怨道:“这么能吃还瘦了那么多!” 凤柒将头搁在轩辕辰羽的肩膀上,细声细气的说:“那是因为现在你就在我身边,若你不在,我就食不知味。” 轩辕辰羽撇头看向凤柒,带着玩笑的语气问:“柒柒,若有一天我老去,变成白发苍苍走不动路,而你依旧是现在这般模样,你会嫌弃我吗?” 凤柒笑着,想也没想的摇摇头,“不会,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爱的那个人。” 轩辕辰羽又追问:“那我死后,你会怎样?” 凤柒想了想说:“虽然我没办法陪你一起老,我可以等你灵魂转世,与你再续前缘。” 轩辕辰羽摇摇头,语带深沉,“柒柒,若我死后,你改嫁吧……” 凤柒一愣,没想到轩辕辰羽会这么说,不由得坐直身子,静静的望着他,“我为什么一定改嫁?你希望我忘了你,找别的男人始乱终弃,重新开始?” 轩辕辰羽坚定的点点头,“人可以轮回,喝下孟婆汤就会忘记一切前尘,若我忘了你,岂不是留下你一个人痛苦,柒柒,你可以找个更好的男子,过更幸福逍遥的生活。” 凤柒的心猛然一抽,这话听起来为什么那么像是离别?她都已经爱上他了,他现在居然有想让她在他死后忘记他?人的心哪有那么随性,想爱就爱,想忘记就忘记? 她惊鄂的看着轩辕辰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思一转,想起冰城里的画面,她抓着轩辕辰羽的手臂问:“冰城,我们是不是都看到了陈公朗?” 一直以为那个只是一场幻梦,却没想到她没有杀掉陈公朗,是轩辕辰羽带走了他。一定是陈公朗那个混蛋挑拨离间了轩辕辰羽,不然他也不会对她说这番话,以轩辕辰羽霸道又爱吃醋的性格,他应该占着她的几生几世不放手才是,为什么要说出让她改嫁的话? 轩辕辰羽摇摇头,苦涩一笑道:“跟他没有关系,柒柒,我只是突然明白,我能给你的幸福真的不多。” 凤柒呆住,她认为自己一定幻听了,为什么轩辕辰羽要说这么没有自信的话。 凤柒摇摇头,“不,你已经深深住进我的心里,再也割舍不去,你就是我的幸福。” 屋外传来一阵鸟鸣声,没多久,一只白鸽破窗而入停在轩辕辰羽的肩膀上,轩辕辰羽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小竹桶,取出里面的字条展开。 凤柒好奇的凑过头瞄上一眼,可惜上面密密麻麻写的是火星文,通俗一点是一种秘语,防止外人偷窥竹筒里的秘密而设置的。 凤柒抓住轩辕辰羽的手,抢白道:“轩辕辰羽,是不是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没关系,我不会拖累你,我留在山里,等你处理好一切再来接我。” 凤柒在心里呐喊:轩辕辰羽不要告诉我,你要跟我和离什么的,我不会听,也不会让你说出着句话。 轩辕辰羽凝视凤柒许久才点头,“傻瓜,你在想什么?”说着抚上凤柒因为担心而灿白的脸,“我可没说什么,这辈子,只要我活着,就会抓着你的手不放,等到我死了你才能考虑别的男人。” 凤柒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被轩辕辰羽这话说的有些无语,将头一扬,傲然的说:“等你死后,说不定我就做一辈子的寡妇。” 轩辕辰羽摸着下巴,“神仙的寿命似乎挺长的,柒柒,你确定要孤独终老?!” 凤柒抬手就要去敲轩辕辰羽的脑袋,轩辕辰羽敏捷的一闪,开怀的笑出声,之前的郁闷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轩辕辰羽按住凤柒胡闹的双手,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凤柒的秀发上,闻着凤柒淡淡的发香,这才说道:“这飞鸽传书是圆月发过来的,京城来了消息,父皇病重,宣我回京。” 凤柒早就猜到一二,此刻听轩辕辰羽这般说,也不觉得意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我就不跟你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 轩辕辰羽拍着凤柒的背,“这回少则半年看不到我,卿卿你会想我吗?” 轩辕辰羽自然也没想着要带着凤柒回去,虽然他已经与凤柒结为连理,可没入祖籍,顶多算是私定终身,凤柒若跟他一起回去,必定会遭人口舌,不如等他将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再接凤柒回去,顺便给她一个盛世婚礼。 凤柒点点头,“我们好可怜,聚少离多,希望着一次是我们最后的离别,以后,你都会陪在我的身边。” 轩辕辰羽紧紧的抱着凤柒,他何常也不是这样的感觉,每天都承受相思的滋味。 轩辕辰羽贴近凤柒的耳朵,轻咬她的耳垂,“卿卿,如此良辰美景,我们就来个春眠不觉晓好了!” 凤柒:春眠不觉晓!还能这么用? 轩辕辰羽将凤柒打横抱起朝着大床走去,与凤柒的额头相碰,轩辕辰羽魅惑的声音传入凤柒的耳朵,“柒柒,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凤柒搂着轩辕辰羽的脖子,将头埋在他怀里,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羞红了一张脸,“现在才过午时,睡觉有点早。” 轩辕辰羽用笔尖蹭了蹭凤柒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颊,引得她的脸又红了几分,轩辕辰羽笑得很暧昧:“那我们不睡觉,只做运动。” 凤柒的脸已经红到脖子,被轩辕辰羽的气息覆盖,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仰躺在床上,他火热的吻将她覆盖,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只能被动的跟随着他的节奏…… 一番云消雨歇后,凤柒靠在轩辕辰羽的怀里,喘着粗气,心里却在想:这次会不会中奖啊?! 轩辕辰羽五指成梳顺理着凤柒黑亮的长发,望着凤柒娇丽的容颜不由得心神一荡,低头在凤柒的红唇上轻吻,“柒柒,不可以忘了我……”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忍别离 轩辕辰羽:“柒柒,不可以忘了我,即使我给你的幸福并不多。” 凤柒抚上轩辕辰羽的眉眼,笑道:“谁说你给我的幸福不多,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将头在轩辕辰羽怀里蹭了蹭,又说,“辰羽,你说你此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太晚遇见我,不能成为我的初恋……我此生最幸福的事,幸好遇见了你,没有与你错过终身。” 轩辕辰羽的心软软的,第一次觉得即使墨浅溪成了他的情敌,却没能从他的手里抢走他的柒柒。 两人相拥而眠,等到再次醒来时,夜色漆黑,凤柒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很不情愿的醒来,眉头微皱,为什么她总是被饿醒的呢! 身边没有轩辕辰羽的气息,凤柒披衣下床,打开房门空气里飘着烤肉的香气,这让原本唱着空城计的五脏庙叫得更加的猖狂。 凤柒顺着香气走到院子另一侧角落,轩辕辰羽就坐在一块石台上,面前升起篝火,篝火上夹着一只皮焦肉嫩的烤鸡,他手腕翻动,他专注的看着火上的烤鸡,连凤柒靠近也未曾察觉,俊美的五官映着篝火,双眸璀璨,亦如头顶那片星海。 凤柒被这样一幅美景看得出神,吃过轩辕辰羽做的饭菜,就是没见过轩辕辰羽下厨是这等的风景,似乎他的一举一动都形成一幅唯美画卷,深深的刻进她的心里,慢慢生根发芽。 凤柒:再没有一刻如此刻般令我感动,他是我的夫君,在寒冷的深夜为我烤鸡,就是怕我醒来会肚子饿。 凤柒走到轩辕辰羽身边,他这才抬头看向凤柒,“柒柒,你醒了!”他微笑的牵住凤柒的手,拉着她在身边坐下,“饿坏了吧,再等一会就可以吃了。” 凤柒将头搁在轩辕辰羽的肩膀,撒娇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你对我太好了,以后你不在,这里都是你的回忆,思念泛滥成灾,我怕会度日如年。” 握着凤柒的手紧了紧,轩辕辰羽笑而不语,是啊,最不忍别离,可是他又不得不回去。 见轩辕辰羽不答,凤柒善解人意的道:“我是怎么了,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你父皇病危,你本就该回去的,我怎么可以在这个事情上让你难做人,辰羽,我只是……只是有些伤怀而已,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生活,每天要修炼突破自己……这回,你是赶不上我的脚步了。” 将烧鸡递到凤柒面前,看着她忧郁的脸,轩辕辰羽又是一阵心疼,他勉强露出一个笑,“柒柒,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凤柒点点头,接过轩辕辰羽递过来的鸡,抽出腰间短剑,慢慢的削着鸡肉,然后吹冷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 轩辕辰羽凑近凤柒,用眼神询问好不好吃,然后不知廉耻的张着嘴,示意凤柒,他还饿着呢。 凤柒原本忧郁的心情被轩辕辰羽这个卖萌的动作顿时逗乐,忍着笑,凤柒将大块的鸡肉塞入轩辕辰羽的嘴里,看着他滑稽的吃相不由的笑开了花。 轩辕辰羽有些委屈的看着凤柒,咽下一口肉后,“还笑,故意塞那么大块肉在我嘴里,就是想看我丑态。” 凤柒笑得眼泪都出来,“哈哈,这也怪我?是你一口气全部叼走的,你可以分两口吃啊!” 轩辕辰羽挑挑眉,“叼走?!柒柒,我又不是狗,注意你的形容词。” 凤柒笑得抱着肚子,“求你别逗我笑了好吗,我肚子都笑痛了。” 轩辕辰羽伸出咸猪手在凤柒的腋下挠痒痒,一边凶巴巴的说:“居然叫你的夫君是小狗,看我怎么收拾你!” 凤柒将鸡块朝轩辕辰羽的帅气的脸颊扔去,拔腿就往房间里跑,一边拒口否认,“那是你认为,我可没那么说。” 轩辕辰羽头一偏,鸡块从他侧脸擦过,掉入燃烧得正旺的篝火里,火势瞬间暴涨,噼噼啪啪不绝于耳。 凤柒才跑到房间门口,就被轩辕辰羽追上,从背后偷袭成功,被打横抱起,“柒柒,你好不乖,为夫要好好教训你。” 凤柒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做投降手势,“夫君饶命!”她的声音似含着化不开的蜜,令轩辕辰羽心神恍惚了一瞬,这声夫君叫得还真是柔情似水,让人骨头都听酥了。 轩辕辰羽偏不上当,依旧沉着一张脸,“撒娇没用,为夫比较喜欢卿卿的美色。” 凤柒抱着轩辕辰羽的脖子,然后主动在他脸颊印上一个吻,“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她的确有戏弄之嫌,只是没想到轩辕辰羽这么上道。 轩辕辰羽依旧板着脸摇摇头,表示凤柒的话还是没能安慰到他受伤的内心。 就在凤柒绞尽脑汁想对策时,就听轩辕辰羽委委屈屈的声音传来:“卿卿刚刚好狠的心,还用鸡骨头砸我!” 凤柒无语,很想给轩辕辰羽翻个大白眼,她没用短剑扔她就已经很理智了,要不要这么矫情! 似听到凤柒的心声,轩辕辰羽低头在凤柒的颈动脉上用力一咬,引得凤柒尖叫一声,“很痛,你是狗吗?”凤柒将手支在轩辕辰羽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 轩辕辰羽将凤柒的手背在身后,然后用牙齿慢慢咬开凤柒的衣襟,他笑得有些邪恶,“一定是为夫刚刚没有伺候好卿卿,才会惹卿卿生气,卿卿放心,这次我会更卖力的……”说着抱着凤柒朝屏风后的浴桶而去。 一走进屏风后,纱幔垂泻,热气袅袅,夜明珠搁在最高处的烛台上,明亮柔和的光芒穿过纱帘,将一室渲染的如梦如幻。 凤柒愣了一下,没想到轩辕辰羽再烤鸡之余还烧好热水,这浴桶下面是两个火盆,只要倒上冷水,开启火炉就可以,这个火盆最高温度不会超过四十二度,另有开关,可以调节火势。 浴桶上面漂着晒干的香料,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浪漫的气息,轩辕辰羽很快速的帮凤柒解开身上的衣物,将她放入浴桶之中,水温高高好,直到轩辕辰羽也下了水,凤柒才从梦幻的感觉里回过神来。 凤柒红着脸朝另一侧游去,她刚刚是怎么了,居然没叫轩辕辰羽先出去,这鸳鸯浴洗得也太销魂了些。 轩辕辰羽笑着调侃道:“卿卿,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不要不好意思。” 凤柒双手抱胸,带着惊慌的看向轩辕辰羽,“我不要。” 轩辕辰羽伸手一捞,凤柒就这样毫无悬念的落入轩辕辰羽的怀里,水声哗哗,荡起涟漪,引得漂浮在水面的香料浮浮沉沉。 从背后圈住凤柒的细腰,轩辕辰羽侧过脸在凤柒的耳畔哈着气,用魅惑的声线询问:“不要什么?” 凤柒浑身僵硬,她的肌肤紧贴在轩辕辰羽的胸膛,感受他温热的气息,他只是在她耳畔吐气如兰,却似在她身上点燃一把火,似要将她燃烧成灰烬。 轩辕辰羽扳回凤柒僵硬的身子,看着她视死如归的表情,嘴角止不住想笑。从认识凤柒到现在,轩辕辰羽早就摸透她的心思,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内心却很狭隘,有仇必报;表面看起来无所谓,什么样的玩笑都敢开,内心却是纯净无瑕。 轩辕辰羽拿起搁在一旁的毛巾开始为凤柒擦洗身子,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神情很专注,专注的欣赏凤柒妖娆的身材。 凤柒闭着眼睛,当自己是死的,尽管心里觉得轩辕辰羽给她洗澡很别扭,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得,适应几次就习惯了! 身子因为轩辕辰羽的触碰起了反映,抑制不住发出轻吟。望着水波荡漾中面色红润的凤柒,轩辕辰羽嘴角含着笑,继续挑逗的在凤柒颈上一咬,“卿卿,为夫伺候的可舒服?” 凤柒缓缓睁开双眼,带着水雾的眸子,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说不出的风采绝艳,只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心醉神迷,恨不得就这样沉溺在她的眼神里。 凤柒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很不怕死的来了一句,“也不怎么样,好困呢,你慢慢洗,我要去睡觉了!” 轩辕辰羽的嘴角一抽,对于凤柒的心不在焉很是不满,瞬间怒火上身,在凤柒攀住浴桶就要起身时,扣住凤柒的脚踝用力一拉,顿时水花四溅,凤柒也被这么惊了一下,不由得张大嘴巴,下一刻手臂乱挥,想要尽可能的缓解入水的状态。 凤柒:该死的轩辕辰羽,我就知道他会使坏! 凤柒被轩辕辰羽牢牢禁锢在怀里,原本飞溅半天高的水花如雨般落下,将她打成一只落汤鸡。 凤柒抱着轩辕辰羽的脖子,开始撅嘴卖萌,“辰羽夫君,要不要小女子伺候你洗澡呢?” 轩辕辰羽凝视凤柒灿亮的眸子,笑道:“好,为夫正想尝尝鸳鸯戏水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说完低头吻上凤柒诱人的红唇,开始攻城略地,胡作非为…… 凤柒瘫软在轩辕辰羽怀里,被他抱着回到柔软的床铺,盖上棉被时,凤柒的眼皮沉得睁不开,低低的唤道:“辰羽,你什么时候走?” 轩辕辰羽被凤柒软如棉絮的声音听得心神荡漾,低头吻上凤柒的眼皮,他温柔如水的声音缓缓传入凤柒耳朵,“过两天,现在不走,放心睡吧,等你醒来时,我还在你身边。” 凤柒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抱着轩辕辰羽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沉沉睡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伤别离 第二天,凤柒缓缓的睁开眼睛,很难得的看到轩辕辰羽赖床,阳光从窗户纸透进在地面上投下一道剪影将整个房间照亮。 轩辕辰羽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呼吸沉沉,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嘴角挂着甜蜜的笑。 凤柒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轩辕辰羽,或许是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好想就这么一直静静的看着他,将他深深的刻进心里,一直到地老天荒…… 凤柒:我突然很想与身边这个人白头到老,他说我是仙,即使他白了胡子,我的容貌不曾老却,直到他老死,而我没有办法延长他的寿命,他是凡人,寿命早已有了定数,如果可以,我多想将我的寿命转送给他一半。上天啊!我太爱身边这个男人,不想看着他老死…… 如果我不曾出现,他或许死在那个杀手的刀,英年早逝,从此变成一具枯骨;或许他因为到七彩雪莲的药引而毒发身亡,或许,他与轩辕澈之间因为那个皇位而手足残杀…… 不管最后的结局说哪一种,轩辕辰羽都不会走上修仙这条路,他还是沿着他命运的轨迹而行,皇帝的那封病危书就是最好的证明,她能留着他也不过一时半刻。 凤柒手指抚上轩辕辰羽的眉眼,在他的眉心印上一个吻,她轻柔出声:“辰羽,别因为我,而见不到你父亲最后一面,今天你就回京吧!反正离别是早晚,或早或晚结果都是一样。” 凤柒:虽然,我很想陪你一起去,可总觉得少了一些名正言顺的理由,你的家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也等着你开口说带我一起走,这样,我才有跟你一起走的勇气。 随着她话音落下,轩辕辰羽缓缓睁开明澈的双眸,他的眼眸里倒映着凤柒坚定的眼神,“辰羽,我不能那么自私,虽然我很舍不得跟你分开,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多一刻也好,可我也知道,你的父亲也同样躺在龙塌之时,忍着一口气不放,就是要见你最后一面……” 说到这,凤柒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此时非秋,亦是秋……” 凤柒艰难的挤出一个笑,“辰羽,不管你早一天走,还是晚一天走,我都会难过,所以,我们就这样默默的离别,你走的时候我不会送你,也不会叮嘱你什么,你知道的,我最怕那样的场面,之前与你每天在一起,不知愁滋味,如今分开,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依依不舍的样子,那样的画面不适合我。” 轩辕辰羽凝视着凤柒倔强的脸,坐起身将她拉入怀里,让她靠在他的胸膛,拍着她的肩膀,“好,卿卿既然看得那么通透,不管早一刻分开,晚一刻离别都会到来,还是早点离别好,这样重逢的时间也会快一些。” 他亲吻凤柒的发丝,“卿卿,可要想我,不可以被别的男人迷惑了心神,一定要等我回来。” 凤柒始终没有开口求他带她一起走,轩辕辰羽以为,在凤柒的心里,修仙会比他这个夫君更重要,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也不感伤,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他喜欢她,就是喜欢她的那份执着,留在天地也好,省得跟着他舟车劳顿,一路颠簸,明刀暗枪的让他提心吊胆。在天山有墨浅溪护着,没人敢伤凤柒一根手指头。 凤柒靠在轩辕辰羽的胸膛,强忍着泪水,点头应声:“嗯,知道了,我会给你飞鹤传情,让你知道我每天的情况。” 轩辕辰羽满意的点点头,“卿卿,你要适当跟你的师父保持距离,她似乎还对你有意思,哪怕你成了人妻。” 凤柒用力的吸吸鼻子,“好酸啊,轩辕辰羽你吃醋了!” 轩辕辰羽眉毛一挑,在凤柒腰上用力一掐,恶狠狠的说:“叫夫君,叫错一次,我就掐你一下,直到你叫对为止。” 凤柒笑着扭着细腰,躲避轩辕辰羽的攻击,可惜某人今天得理不饶人,凤柒咯咯笑着躲避,最后间躲不过只好求饶,“夫君,辰羽夫君……咯咯……别挠我痒痒了,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真是讨厌!” 轩辕辰羽爽朗一笑,这才罢手,“算了,饶了你这次,闹腾了那么久饿了没,想要吃什么?为夫给你去做。” 凤柒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终于停住笑,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掰着手指道,“我要水晶虾仁饺,蟹黄汤包,白斩鸡,清蒸鲍鱼,木瓜炖雪蛤,椒盐龙虾,水煮牛肉,糖醋排骨,再来个十锦豆腐汤。” 轩辕辰羽笑容骤然一僵,看着凤柒笑得很温柔。 凤柒天真的眨眨眼,晃着轩辕辰羽的手臂撒娇道:“怎么办呢,突然胃口变得很好,好想吃这些呢!” 凤柒:轩辕辰羽接招吧!此时是初春,自然没有龙虾,也没有木瓜,更没有螃蟹。 轩辕辰羽有些为难的看着凤柒,好半天才说,“卿卿你这是在跟我讲天书吗?我想这个难题,丢给你师父,他老人家也没办法在一天之内收集你口中说的食材!” 凤柒耷拉着耳朵,有些丧气,“看来,我的满汉全席是吃不到了,那我就将就着随便吃点好了。” 轩辕辰羽接着凤柒的话问道:“随便是有多随便?” 凤柒笑着捏了捏轩辕辰羽的脸颊,“就来一碗碗阳春面,加个荷包蛋,还要肉丝。” 轩辕辰羽点点头,在凤柒额头落下一个吻,“好的,卿卿稍等。”然后快速的穿衣下床,开门离开。 凤柒伸了个懒腰,也下了床,想了下自己在京城的产业,便开始研磨写信,信中让茉莉代她搭理各项事务,以及具体的计划。 轩辕辰羽端着面推门而入时,看到就是这幅百年难遇的情景,凤柒居然在书案上奋笔疾书,面色严肃认真。 轩辕辰羽关上房门,端着热腾腾的面碗来到凤柒身侧,弯腰低头看着凤柒写信。 半晌后,轩辕辰羽将面放在凤柒面前,“先吃饭吧,面都要坨了!” 凤柒这才放下手中的毛病,捏了捏有些酸麻的肩膀,笑道:“好久没练字了,生疏了不少。”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轩辕辰羽拿起凤柒写好的计划开始研究起来,“卿卿,你不去当商人真是可惜了,茉莉那个丫头做事还不够玲珑,这事交给为夫来处理,一定将卿卿的资产翻上十倍,你这辈子都花不完。” 凤柒点点头,“好啊,我事怕你日理万机,没空处理我那点小事,居然你有兴趣就交给你了。”这世上凤柒最信任的人也就轩辕辰羽和茉莉了,茉莉本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她也知道,如今轩辕辰羽主动提出帮忙,那是再好不过的。 凤柒的认同让轩辕辰羽心情很舒畅,看来凤柒对他是绝对的信任,连最看重的金钱也交由他分配。 轩辕辰羽搂着凤柒的腰,再她耳畔低声说:“卿卿不是向来很看重钱财,全部交到我手上,就不怕人财两空?” 凤柒放下筷子,转头对上轩辕辰羽半似玩笑半认真的眸子,“唉……钱财本就身外之物,若是一不小心被你败光了,再挣就是,如果哪天你跟哪个狐狸精跑了……”说着邪恶的一笑,眼露寒光,“那我就会杀了那只狐狸精,也会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轩辕辰羽被凤柒阴阳怪气的话说得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轩辕辰羽苦着一张脸,“卿卿,你好狠心,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不敢红杏出墙啊!” 凤柒噗嗤一笑,“或许,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也舍不得杀你,如果你有天不爱我了……我又能拿你怎么办……” 轩辕辰羽:“卿卿,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不要患得患失,在我心里只有你,我的过去虽然没有你,但我的未来只有你。” 凤柒回以微笑,她没有什么可说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轩辕辰羽抱着凤柒,将头搁在凤柒的颈窝处,带着闷闷的语气说:“卿卿,我们就要别离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话跟我说吗?” 凤柒摇摇头,“想说的话都已经告诉了你,还没想好的等想好,再告诉你。” 轩辕辰羽叹息一声,忧怨的说:“卿卿真的不送我,就让我这么孤孤单单的走啊!” 凤柒抬起头,捧着轩辕辰羽的俊脸,很认真的看着他,然后环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她的红唇,随着她吻落下的,还有一滴晶莹而苦涩的泪…… 凤柒靠在轩辕辰羽的怀里昏昏沉沉的睡着,望着她安静的睡颜,轩辕辰羽的心有些乱,明明只是短暂的离别,他和柒柒都有种相见无期的错觉。 似乎所有的事都是扎堆的发生:妖王陈公朗潜入天山盗取神器;凤柒与墨浅溪的过往被揭露;轩辕老皇帝病危,轩辕澈对皇位的虎视眈眈,民兵造反,江山岌岌可危,天下就要大乱…… 轩辕辰羽将凤柒安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既然凤柒说不忍别离,他便在面汤里放了些安神的药,让她再好好睡一觉。 做好这一切,轩辕辰羽走出房间,为凤柒掩上房门,又担心有人打扰到她休息,又在门外设下一个结界,这才走出院子。 站在望月峰崖边吹着冷风,一个声音飘然轩辕辰羽的耳朵:“轩辕辰羽?!没想到你的伤,好的还挺快!” 轩辕辰羽闻声转头,对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白衣飘飘不染纤尘,嘴角扬着温文尔雅的笑。 轩辕辰羽抱拳一礼,“多谢墨掌门关心,弟子已经无大碍,只是弟子有一事不明,特此请教墨掌门。”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对决 山顶之上,两男对面而站,白衣随风咧咧作响,两人同是身着白衣,似要与山顶的雪景融为一色,同时白衣,却穿出不同的气场,一个温文尔雅,眉宇神色淡然,好似超脱一切世俗;一个清雅高贵,貌胜潘安,嘴角虽然含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墨浅溪墨黑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人,眸光犀利,这是一种情敌之间的对峙。 轩辕辰羽只是用平静的眼神回敬墨浅溪,他腰挺得笔直,这种高贵与生俱来,即使眼前的人是仙,是一山掌门,也不足以掀起他眼底的波澜。 墨浅溪收回眼神,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一棵火树银花上,他的声音淡然的响起,“什么事?本掌门定当知无不言。” 轩辕辰羽也将目光从墨浅溪身上收回,他笑道:“弟子受伤修养之日苦思冥想,一直没能想通设有重重结界的天山,妖王是用了什么方法在不惊扰天山的防御眼线的情况下闯入的,他说他用的是遁地之术,而我却认为,他的闯入是山中有人默许的。” 墨浅溪将视线转移到轩辕辰羽身上,淡淡的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本掌门故意将妖王放进天山?” 轩辕辰羽扬起一抹浅笑,“弟子可没说是墨掌门您做的,弟子认为,妖王能入天山如入无人之境,定是在天山有内应。” 墨浅溪望着轩辕辰羽嘴角的那抹笑,怎么看,怎么都像在嘲讽着什么。 墨浅溪表面不动声色,“不过,以你的一己之力能将妖王打个半死,倒也另我刮目。” 那日在幻梦,轩辕辰羽问了陈公朗一些事情后,回去找凤柒,就看到墨浅溪已经从镜子里出来接凤柒,他的心思有些复杂,就一个人先行离开,他是想着好好冷静一下,顺便好好想想他和柒柒的事。 只是令轩辕辰羽没想到的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陈公朗居然从麻痹中恢复过来,冲破结界的束缚,并且挡着他的去路,于是这场血雨腥风就此发生…… 轩辕辰羽被揍得一身是伤,就只剩下半条命,陈公朗也没占到太多便宜,也重伤不清,这才狼狈的遁地逃跑,蹊跷的是他与陈公朗打得昏天黑地的,居然没有一个天山弟子围观,这一切就好似早就安排好的借刀杀人的戏码。 墨浅溪用神器为诱饵引陈公朗上天山,很巧妙的设下一个幻梦困住陈公朗;而他与凤柒出游又很凑巧的碰到山裂的状况,一切的巧合就是人为的故意! 作恶之人的嫌疑直指墨浅溪,他的动静很明显,他的真正目的就是想借陈公朗的手杀了他,一切计划非常完美,只要动动脑子就可以了结一个碍眼的情敌。 可惜,墨浅溪低估了轩辕辰羽的实力,陈公朗不但没有杀死他,还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轩辕辰羽盯着墨浅溪平静的眸色,笑道:“弟子在妖王口中,得知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墨浅溪的眉头微皱,转头看向轩辕辰羽,无奈对方的眼神太过幽深,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轩辕辰羽嘴角一勾,冷笑道:“妖王说……墨掌门的过去有些不光彩,你的这个仙位……可是靠着一个女人坐上去的……” 随着轩辕辰羽的述说,墨浅溪的面色已是越来越黑,越来越阴沉,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那是他心底的一道疤痕,没想到今天会被轩辕辰羽给他难堪的,扒开那好似看到已经愈合结痂的伤疤又开始滴血,那一层层包裹的外壳被轩辕辰羽掀开,暴露出里面不堪入目的真相。 墨浅溪低吼:“住口!”这两个字是从他齿缝里蹦出来的,咬牙切齿。 轩辕辰羽:这么快就生气了,刚刚的话只是我胡编乱造的,这么快墨浅溪就露了底牌!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墨浅溪和凤柒之间的过去,也与他晋升仙位有关。 轩辕辰羽继续说道:“柒柒会失忆,也是跟你有关,是你夺取柒柒的修为吧,又将她从云端打下来……她会如此不幸也是拜你所赐吧?啧啧,这件事可就有点复杂了,柒柒一直把你当师父尊敬着,突然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师父的真面目,该是何等的伤心?她这人就喜欢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不知道墨掌门的下场会是什么呢?” 一只冰凉的手扣住轩辕辰羽的脖子,墨浅溪逼近轩辕辰羽,用眼神冷冷的凝视着他,额头的青筋暴起,“住口,无凭无据的诬陷本掌门,你真以为你现在是她的夫君,我就不敢对你做什么?” 轩辕辰羽并没有反抗,只是用幽深冷眸凝视狼狈的墨浅溪,好似在嘲笑他,向来风淡云轻的上仙也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墨浅溪深呼吸,才勉强平息激动暴怒的心,他的手指依旧扣在轩辕辰羽的脖子上,只要他微微一用力,眼前这个人就可以彻底在眼前消失,然而,那么做的下场…… 墨浅溪的视线缓缓的下移,看到轩辕辰羽抵在自己腹部雪亮的匕首,匕首上隐隐有绿光闪耀,上面抹了不知名的毒药,这一刀如果落实,他的下半辈子或许都会在轮椅上度过。 如果杀死情敌的代价是要失去双腿,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他还想留着双腿,陪凤柒踏遍千山万水呢。 墨浅溪稍微松开手指,让轩辕辰羽可以自由呼吸,警告的盯着他,墨浅溪压低声音说:“轩辕辰羽,我一直很讨厌你,你的存在一直碍着我的眼,你可要小心了!这辈子你不可能修成仙身与柒柒长相厮守,人的生命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 轩辕辰羽冷冷一笑,“威胁恐吓吗?你以为我死了,柒柒就会改嫁?别天真了,若是不信,你可以杀了我试试,看看柒柒是否水性杨花到立即投入你的怀抱?” 看着墨浅溪阴晴不定的脸色,轩辕辰羽继续笑道:“我的柒柒说了,如果我死,她会做一辈子的寡妇,为我守寡!这辈子我最大的财富,就是能遇到那样一个至真至性的女子,相遇相爱,即使没有太多的为来,我已无憾;那么你呢?墨浅溪,你这辈子注定要遗憾了,你机关算尽,也得不到她的心。” 墨浅溪嘴角一勾,一个字一个字挤出口:“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决!” 轩辕辰羽挑眉,墨浅溪都把话说得那么绝,他拒绝好意思吗? 轩辕辰羽笑道:“却之不恭!”只有四个字,带着十足的霸气和挑衅。 墨浅溪没想到轩辕辰羽会如此爽快的应战,这样也好,他正愁找不到机会痛揍这小子! 墨浅溪松开手,推后几步,“为了比试,公平,你随意,我不用法术,说着从地上捏起一块雪,只是银光一闪,他手中的雪团不见,已经变成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 轩辕辰羽眨也不眨的看着墨浅溪以形化形,心道:那次被绑架我也看到凤柒用水凝形,虽然没有墨浅溪的精湛,却也相距不多,凤柒和墨浅溪都是水系法的,如果说墨浅溪偷走凤柒身上修为,喂她喝下失去记忆的药,再将她打入云端,这就能解释我与凤柒的初遇,她为什么是从天而降落在我身边! 轩辕辰羽看了眼手中长剑,心里一叹:以墨浅溪的修为杀我了如执掌,他却说不适用法力,就是正常的比武切磋,他在忌惮什么!怕柒柒突然醒来找到这里,看到他的恶性,毁了一世英明的形象? 墨浅溪身子一起,手中银剑一闪,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剑势如虹朝轩辕辰羽的面门风驰电掣而来。 轩辕辰羽双眸微眯身形一闪矫捷的躲过攻击,却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出现在墨浅溪的身侧,手中之剑如蛇般刺向墨浅溪的左肋。 墨浅溪抬剑隔挡,也被轩辕辰羽猛烈的攻击逼得后退好几步,两道白光在空中交汇,互不相让,而且有越来越强的趋势…… 凤柒是被人给推醒的,揉着睡意惺忪的双眼,她的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才渐渐看清那些坐在床前的人。 凤柒有些惊愕的看着站在面前面露焦急之色的梦浅上仙,许久未见梦浅面色苍白,看向凤柒的眸色里也有一丝复杂。 凤柒打量梦浅半晌后,才想起自己要跟对方打个招呼,“梦浅掌门,你找我有事?” 梦浅点点头,“那两个男人为你而打得遍体鳞伤,快要去半条命,而作为当事人的你却在安心睡觉,凤柒,我真是看错你了!” 凤柒被梦浅责备的一头雾水,好半天才不确定的问:“梦浅掌门,你说的是师父和轩辕辰羽?!” 凤柒:那两个男人怎么打到一处去了,依照师父的性格,也不是冲动之人……等等,似乎情况有些不对,轩辕辰羽不是说要回京,他为什么会去找师父打架! 梦浅点头,抓着凤柒的胳膊就往外走,“事情紧急,没时间跟你解释,去了你就知道了。” 凤柒哦了一声,快步跟上梦浅的脚步,心里还在寻思着轩辕辰羽为什么对她说了慌,不是说要下山回京,怎么还在山上挑衅师父? 两人的速度很快,走到半山腰就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刀剑交鸣声,还有剑气爆破声,引得山顶的积雪纷纷落下,几近雪崩的错觉。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误解 凤柒和梦浅一边躲避雪崩的威胁,一边奋力往山顶挪动,终于气喘吁吁的跑上山顶。 此时的山顶被剑气扫的一片狼藉,白色的剑光将山顶厚厚的积雪掀翻,积雪似被大倒连地削去,变成一张白色长长的地毯,如浪般连地而起,在半空之中漂移。 白毯之上两个身影打得难分难舍,两人雪白的衣服上都沾染上殷虹的血迹,如一朵朵盛开的曼珠沙华,摇曳刺目,剑光还在半空交汇,将白毯削得所剩无几,最后化为白雪纷纷落下。 凤柒:按照轩辕辰羽现在的修为,不可能打得过师父,很明显师父也在让着轩辕辰羽,果然很有师父的风采,只是这两人为什么打得那么凶,好像是宿敌一般? 凤柒朝着轩辕辰羽和墨浅溪的方向大喊:“师父,辰羽,你们两个住手啊!”她的声音飘散在空中,化为乌有。 而半空的两个男人恍若未闻,依旧红着眼像两只发疯的公牛! 梦浅走到凤柒身边,拍着凤柒的肩膀道:“刚刚我也阻止过,跟你一眼没有任何的效果,他们似乎处在另一个空间,听不到你说的话。” 凤柒抬头望天,半空之中两个人身上所爆发出来的斗气越来越弱,看来再这样打下去,无疑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偏偏双方都是硬骨头,宁愿被打死也不认输。 凤柒抽出腰间佩剑,飞身跳入战斗圈,梦浅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她望着墨浅溪的背影,露出一个几近嘲讽的笑,随即她的身影一闪,原地已经没有她的影子…… 凤柒用剑一边阻隔两人的攻势,一边劝架,这才发现这两个男人的神色很不正常,像是中了某种蛊术,不但对她的话恍若未闻,还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要命的战斗。 似乎他们的神经被有心之人操控,就像人型木偶一样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任凭凤柒如何呼唤也召不回他们的理智。 凤柒被自己的想法冷到,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她虽然对毒有所研究,可要破除这样的蛊术,她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凤柒在两人之间周旋许久,依旧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她抓着墨浅溪的胳膊,“师父,你不是最喜欢凤柒,求你别再打了!” 墨浅溪空洞的眼神渐渐凝聚在凤柒身上,好半天才如梦初醒道:“柒柒?!” 凤柒露齿一笑,重要搞定了一个,只要让轩辕辰羽不发疯,这件事就可以平息了! 凤柒才转身,这时,轩辕辰羽手中剑朝凤柒的腹部刺去,若凤柒此时闪开,轩辕辰羽的剑锋会因为惯性朝墨浅溪刺去,凤柒不想身后的墨浅溪搜到伤害,也不想墨浅溪以此还击对轩辕辰羽不利。 左右都是一伤,凤柒双眼一闭,就这样不避不闪硬生生的接下这么一剑。 锋利的剑刺破衣料刺入皮肉,凤柒额头冒出一层冷汗,真疼!她牙关咬紧就是没尖叫,她只是倔强而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轩辕辰羽,面色迅速苍白。 轩辕辰羽原本黯然无神的眸子,骤然变得清明,他吃惊的看着突兀出现在在他面前的凤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指轻颤,那把血淋淋的剑就这样插在凤柒腹部,血不停的往外涌,往外汩汩往外渗的血,他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也不敢再去拔插在她腹部的剑。 凤柒垂眸,颤抖这手拔出腹部的剑,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剑脱力而出跌落在雪地,发出一声叮当的脆响,这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心灵,令人心惊胆寒。 “柒柒?!你怎么会在这里……”轩辕辰羽颤抖着声音,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难道让他向凤柒解释,他其实没想过要伤害她,却不知怎么的就这样失去理智,把她看成了墨浅溪,毫不犹豫的就拿剑刺进她的腹部? 这个解释多么的荒唐可笑,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她会相信吗? 凤柒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弱不可闻。 轩辕辰羽眼眸里内疚多过一切,想要伸出手抱住凤柒,他的动作才做了一半,凤柒的身子依旧向下跌落,就如枯黄的落叶,无力的飘零。 凤柒忍着痛,很想对轩辕辰羽说一句“没关系”,可这三个字好似有千斤,在舌头上饶了一圈,依旧没有吐出口。 怎么会没关系,身子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这痛好似来自灵魂深处那么的熟悉,是啦!陈公朗说过,给她一剑将她从云端打下的人是轩辕辰羽,那张乌鸦嘴果然把这句话给成真了,凤柒在心里诅咒陈公朗千遍万遍,依旧觉得不解气。 记忆和现实混为一体,轩辕辰羽果然给了她一剑,将她打入地狱,可心里却一点也不难过,难道是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她果然有被虐倾向。 才落到一半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凤柒缓缓抬起眼皮,看到面无表情的墨浅溪,他的眼神很复杂,更多的是惶恐,“柒柒……”他想说,为什么今天的场景如此的似曾相识,柒柒,我该拿你怎么办? 看到墨浅溪担忧的眸子,凤柒轻摇头,用虚弱到缥缈的声音说:“师父,我好冷。” 墨浅溪的心一颤,似灵魂处的某根神经被触动,他的手抚上凤柒的伤口,白光闪动,伤口处的血已经冷冻般没有再流。 墨浅溪:“柒柒,你不会有事,为师医术高超,会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你不会死,我们都说好的,要踏遍万水千山,看尽沧海桑田。” 凤柒将视线转向站在一片呆若木鸡的轩辕辰羽,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辰羽,我不怪你,真的。” 轩辕辰羽浑身僵硬到不能动弹,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垂着眼帘,他不敢去看凤柒的眼睛,他早上还说要回京。只是半日过去,所有的情形都变了,他的剑为什么会刺进凤柒的身体里,他说要一辈子爱护她的。 轩辕辰羽抬起自己的右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嘴角溢出一丝血腥,他却觉得心痛难忍。 凤柒看着自责的轩辕辰羽,又看向低头为自己包扎的墨浅溪,这个伤口不算太深,也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出血量有些触目惊心。刚刚墨浅溪已经用他的仙术为她疗伤,她也不觉得有多疼了。 包扎好后,墨浅溪脱下外袍披在凤柒身上,关心备至的样子好像他才是凤柒的夫君,“不是说冷,早点回去休息。” 凤柒点点头,看向站在一旁冷冷盯着他们的轩辕辰羽,转头看向墨浅溪,“师父,辰羽他一时冲动,如果有什么冲撞到您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请你别放在心上。” 墨浅溪的眸子阴晴不定的变幻,最后点点头,抬手抚开凤柒头发上的白雪,“为师不会跟小孩子计较,今天的事也是一场误会。” 轩辕辰羽瞪着墨浅溪,那眼神似在询问,刚刚他会精神恍惚产生幻觉,是不是他做的手脚。 墨浅溪只是淡淡瞟了轩辕辰羽一眼,对他的眼神置之不理,转头对着凤柒温柔的一笑。 凤柒见墨浅溪如此,只好开口赶人,“师父,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我想跟辰羽单独谈谈,一会再去找您。” 墨浅溪依旧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凤柒,似在担心他这一转身,轩辕辰羽会再次发疯刺凤柒一剑。 凤柒摇摇头,表示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墨浅溪这才不甘不愿的离开。 轩辕辰羽在才缓缓的抬起头,右脸颊红肿的巴掌印看着有些滑稽,凤柒没有笑,眼里多了一丝理解。 缓步走到轩辕辰羽身边,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问:“还疼吗?” 轩辕辰羽摇摇头,看着凤柒腹部绑着的绷带,视线有些模糊,好半天才开口道:“柒柒,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最不想要伤害的人就是你……” 凤柒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小绿瓶子,为轩辕辰羽开始上药,“我知道,刚刚你精神恍惚,好像被人控制了意识,刺我一剑身不由己,好在剑刺得不是很深,你就已经清晰了过来,不然我可惨了……辰羽,你从来不是冲动之人,为什么你会跟师父打起来?要不是师父仁慈,死的那个人就是你。” 凤柒:好在轩辕辰羽身上的伤都是轻伤,修养个半天就没事,真是胡闹,差点出人命。 轩辕辰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好半天,他抬起头,带着一丝倔强道:“柒柒,如果我告诉你……墨浅溪就是害你失去记忆,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个人,你会相信吗?” 凤柒翻白眼,“轩辕辰羽,你在跟我讲冷笑话啊,师父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害我?我都还没跟你计较你刺我一剑的事,你是想将刚刚的过错推卸得一干二净?” 轩辕辰羽面色惨白,他想过凤柒会不相信他的这番话,却没想过,她会那么信任墨浅溪。在凤柒的心里,墨浅溪就是一块没有任何瑕疵的美玉,干净剔透。 凤柒收起药膏塞到轩辕辰羽手里,抚上腹部包着绷带的伤口,继续说道:“轩辕辰羽,他是我师父,请你不要质疑他,他都救了我两次,怎么可能会想要害我?事情的对错,你心知肚明。” “今天不管是不是因为我,你们才打架,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要再发生,你们两个都是我爱的人,一个是我的师父,一个是我的爱人,不管我帮谁都会变成不仁不义……”轻声叹息,“没能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我的失误,今天受这一剑我谁也不怪,这件事到此为止。”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吵架 听到凤柒处处维护墨浅溪,甚至毫无理由,不问青红皂白,轩辕辰羽瞬间恼了,抬手将手中的药瓶砸在地上,清脆的瓷瓶碎了声响起,也让凤柒的面色一沉。 她惊愕的看着轩辕辰羽,他居然冲她发火? 还不待凤柒暴怒,就听轩辕辰羽冷笑一声:“柒柒,在你心里,他就是那么的至高无上,是我惹是生非找上了他挑衅,是我让你为难了?今天若他墨浅溪刺了我一剑,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呢?” 凤柒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轩辕辰羽对着她发火,她知道轩辕辰羽是有脾气的,可没想到这座火山居然在今天爆发开来。 凤柒只觉委屈,做难做人的是她好吗?为什么轩辕辰羽刺了她一剑,还这般怒气冲冲的冲她发脾气?该生气的不该是她吗?为什么现在一切都颠倒了? 凤柒:“轩辕辰羽,他是我师父,不管你是怎么看待他的,我会一直敬重他,等你走后,我还是会跟师父朝夕相处,他是我师父,这样的相处本就避免不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肚鸡肠了!” 轩辕辰羽冷了眸色,“好,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是我小肚鸡肠,是我眼红看不惯墨浅溪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你,是我吃醋去找墨浅溪挑事,是我容不下别的男人对你好,想要杀了他,这样的解释你是否满意?” 轩辕辰羽发现,自己怎么说,怎么解释他与墨浅溪打架事件,凤柒也不会相信他是无辜的一方。 深呼吸着,轩辕辰羽揉着发疼的额头,他不想再做无谓的解释,更不想继续与凤柒争吵,心好累,他疲惫的说:“柒柒,你的师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说完转身朝山下而去,背影潇洒,没有半丝留恋。 凤柒目送轩辕辰羽的背影,心头的怒火烧得正旺,冲着他的没有喊道:“轩辕辰羽,我不准你污蔑师父,师父为人和善,清雅脱俗,不染尘埃,他风度翩翩,为他人着想,他几度救我与生死,他是我的恩人,师父,是我的榜样,难道好与不好,我会分不清楚?他还是我的初恋情人呢!” 轩辕辰羽没有回答,脚步走得更快,凤柒一跺脚,提步朝他的方向追去,“轩辕辰羽,你给我站住!”她怒喝道。 凤柒才急走几步,腹部一疼,她弯下腰,捂着被轩辕辰羽刺伤的伤口,泪水却没有预兆的落下。 凤柒冲着轩辕辰羽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吼道:“轩辕辰羽,我真是看错你了!这么无心冷清,弄伤了我就这么一走了之,我不要你了,再也不理了!” 她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回荡在半空之中,声嘶力竭,伤心绝望! 凤柒:轩辕辰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陈公朗说轩辕辰羽是将我推入云端的人;而轩辕辰羽却说,师父才是害我失忆的那个人,他们的话似乎都不可信,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凤柒跌坐在雪地上,因她这一动作,原本批在肩膀的衣袍从肩膀滑落,她低着头,双臂支在雪里,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眼泪瞬间脸颊落下,一滴一滴落在雪里。 那滴答的声音,好像她破碎的心…… 一直以为懂你的那个人永远不会离开你,可是,他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给她伤痛的一刀后,你没有半句解释和安慰。 凤柒:“轩辕辰羽,我不要你了,你这个混蛋,不但刺了我一剑,还诽谤师父,现在又头也不回的离开,你把我当什么了!” 脚步声由远而近,一直停在凤柒面前,外袍重新落回凤柒的肩膀,凤柒缓缓抬起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墨浅溪,眼里闪过黯然之色,“师父,你帮我去追他好不好,今天不跟他把话说清楚,我会睡不着的。” 墨浅溪扶起凤柒,安慰道:“柒柒,你们都在气头上,就彼此静一静吧,你都嫁他为妻,他却不敢带你去见家人,他没带你回去,只能说明他对你并不上心。” 凤柒从来不将事情往坏处想,经墨浅溪一提醒,凤柒立即想到红玉的悲惨人生,和辰王府里那两个女人的下场,她的心里也开始没底起来,轩辕辰羽的那些甜言蜜语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吗? 这个问题显然没有答案,轩辕辰羽本人不在,她无从得知答案,心也跟着乱糟糟的。 凤柒擦了擦眼泪,转头看向墨浅溪,“师父,你怎么会跟他打起来?” 墨浅溪温柔一笑,“今天他说要跟为师切磋武艺,并提出我不能适应仙法,只是越打到后面,他就像着了魔般疯狂,想置为师于死地……”说到这,墨浅溪没有继续说下去。 凤柒:师父的话乍听上去犯错的是轩辕辰羽,可为赶到时看到的师父虽然没有走火入魔,但出手也很不客气,他也在借切磋为借口伺机废了轩辕辰羽,那几处大穴上的伤口可是看得真切。虽然师父做得很不明显,轩辕辰羽也没说,但这样的细节还是被我发现。 凤柒歉意一笑,“师父,这件事你可不可以当做一场梦忘掉?轩辕辰羽真的不是有心的,他刚刚似乎被鬼附身了!” 墨浅溪摸着凤柒的头,大度一笑,“为师早忘了,柒柒,可是觉得身子哪里不舒服?肚子还痛不痛?” 凤柒摇摇头,转头看了眼轩辕辰羽离去的方向,确定某人不会回来安慰她,不由黯然垂眸。 凤柒:“师父,我有些累了,想要好好休息,得过几天才能给你请安。”说完转身朝望月峰而去。 凤柒回到院子,打开房门,确定轩辕辰羽真的不再,心口难言的失落,他就这样一走了之,将她一个人丢下,还是吵了一架离开,要多憋闷就有多憋闷。 凤柒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最气闷的倒在床上,对着软绵绵的枕头发飙,拳打脚踢,咬住一角开始撕扯,好似她手里的枕头已经化成轩辕辰羽,任由她发脾气。 屋顶上,轩辕辰羽坐在瓦上,听着房间里凤柒的咆哮怒吼声,略感无奈的摇摇头。 轩辕辰羽:卿卿,在我走之前只是想让你看清你师父的真面目,你为人单纯,对熟悉之人总是深信不疑,不长点心眼,万一哪天被骗走了,我可怎么办? 轩辕辰羽捂着胸口,干咳两声,嘴角缓缓溢出一缕鲜血,他伸出袖子抹去,低头看了眼染血的袍子,笑得更加灿烂了…… 凤柒玩枕头累了,躺在床上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去,衣服也没换,鞋子也不脱,被子也没盖。 听到房间里许久没有动静,轩辕辰羽这才从房顶下来,推门而入,坐在凤柒身边开始帮她除去鞋履,脱去外衣,盖好被子。 在盖上被子之前,检查凤柒腹部的伤口,确定结疤没有出血后,又为她上药包扎了一遍。 望着凤柒沉睡还皱起的眉头,轩辕辰羽无奈的一笑,抬手为她抚平皱眉,低语道:“柒柒,我越来越割舍不下你,以后我不再的日子,你可怎么办?早上醒来肚子饿,也没人为你做饭,你只能下山去食堂吃;晚上你会习惯性的踢被子,以后你以后睡觉会不会因此睡感冒;你一天不跟人说话就会闷得慌,以后你会找谁聊天说事;柒柒,我多想带你走,可又不想让你也置身险境,我的心思你可懂?” 凤柒转了个身,用后背对着轩辕辰羽,脚一抬,被子下的玉腿暴露在空气中。轩辕辰羽只好帮凤柒再次盖好被子,然后继续看着熟睡中的凤柒,他多想就这样让时光停驻,就这么一直看下去,一直到白发暮年,挽着她的手两人相携,蹒跚而行。 天色渐渐暗下,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将坐在床沿的轩辕辰羽的背影投射在墙壁上,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第二天,凤柒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她总觉得房间里还有轩辕辰羽的气息,他昨晚一直在她身边,难道有是一个梦吗? 凤柒掀开被子,低头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换过,看来轩辕辰羽还是不放心她,回来看她了啊!欣喜感浮上心头,也忘记昨天的不愉快。 凤柒嘟嘴抱怨:“走得时候干嘛静悄悄的,留一封书信也好,什么也没有!” 叹息一声,穿衣下床,瞥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食盒,打开盖子里面是冒着热气的阳春面,加了鸡蛋和肉丝。 心弦被触动,眼泪没有预兆的落下,她心急的追出门去,院子里没有人影,只有冷寂的风刮过。 凤柒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随即转身回到房间,开始很认真的吃面,将面一口气吃光,一滴汤也没有剩下。 放下碗,凤柒站起身,眼里早已没有之前的忧伤。 凤柒:我的青春,不是用来伤春悲秋的,柒柒清醒点,轩辕辰羽走了,可没把你的魂带走,你要振作! 收拾好情绪后,凤柒御剑朝日月阁飞去,走进墨浅溪的院子,此刻的墨浅溪正坐在院子里的老树下,惬意的抚琴,一首婉转悠扬的曲调从他的指尖流泻出来…… 凤柒也被琴曲所迷,忘了最初意,放慢脚步静静聆听这一曲流殇。 直到琴声停止,凤柒也站着墨浅溪面前,墨浅溪抬头对上凤柒灿若似星的眸子。 墨浅溪浅浅一笑:“柒柒,你来了。” 凤柒对着墨浅溪一鞠躬,“师父,我想闭关,我想去天山顶的山洞闭关。” 墨浅溪的眸子幽深似海,好半天他才点头,“柒柒,那山洞内有玄机,你要小心行事。” 凤柒点点头,“师父,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第一百六十九章 闭关 墨浅溪愣了一下,思忖着凤柒话里的意思,半晌才回道:“柒柒,你有话要对为师说?” 凤柒摇摇头,“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些失忆以前的发生的事情,梦里有师父的影子,我靠在师父的怀里,就如昨天师父为我疗伤的画面一样……” 她说她想起他了!墨浅溪的眸子掀起惊涛骇浪,抚在琴弦上的手指轻颤,喉咙也跟着发干,忍不住咳嗽两声。 墨浅溪咳了两声,“柒柒,你都想起了什么?” 看到墨浅溪眸底出现难得的慌张,凤柒的嘴角一勾,笑道:“师父,难道你不希望徒儿想起什么?” 墨浅溪冷汗,发现凤柒这是在跟他玩文字游戏,顺便试探他的心,是否真的心里有鬼! 墨浅溪笑着摇摇头,“师父自然是希望柒柒想起过往的一切,因为你的记忆还有属于我们的快乐回忆。” 凤柒没来由的想起墨浅溪昨天抱着他时说的真心话:“柒柒,你不会死,我们都说好的,要踏遍万水千山,让如画的江山印上我们的足迹。” 两人相对无言,墨浅溪送凤柒往山上走,天气依旧寒冷,白雪皑皑,阳光打在雪上,雪一点点的融化,空气里似乎飘散着春天的味道。 凤柒走进山洞,石门缓缓的闭合,凤柒转头看向门外欲言又止的墨浅溪,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师父,我会平安的出来。”说着挥了挥手中的储物袋,这个袋子有凤柒两个手掌大小,装着一些水果干粮,足可以让凤柒在山洞里呆一个月。 石门渐渐闭合,凤柒最后看到的是墨浅溪背过身子,背影修长而寂寥。 凤柒收好储物袋,打量山洞一眼,这个洞不算太大,里面有石床,石桌,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洞壁上刻着一些繁复的文字,凤柒拿起油灯贴近洞壁查看洞壁上的文字,确定这些文字她是看不懂后,便坐在石床上打坐调息。 转眼四个时辰过去,凤柒调息完毕后拿出储物袋吃了两个苹果,一闲暇下来,她的脑海自动冒出轩辕辰羽的影子,他微笑的样子,他生气的样子,他吃醋的样子。 凤柒揉着额头,想着今早的那碗阳春面,他是今天早上离开天山的吧,走的时候还吵了一架,没留下只字片语,真是好狠心。 凤柒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轩辕辰羽为什么会在临行前找墨浅溪打架呢?而梦浅上仙为什么叫了她过去后就消失了?一切显得那么的刻意…… 凤柒将事情的先后顺序连成一串,变成这样一个故事:轩辕辰羽准备回京,刚走出望月阁就遇上梦浅上仙,作为梦浅的徒弟,轩辕辰羽便向梦浅辞行,梦浅就提议要为轩辕辰羽送行,于是两人在不远处遇见墨浅溪,墨浅溪看到轩辕辰羽就来了气,两人话不投机就这样打了起来,梦浅见自己劝不住两人,就过来找她去劝架,从而发生之后的事情。 凤柒越想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轩辕辰羽和墨浅溪打架的矛头估计早就被人控制,轩辕辰羽眼神呆滞持剑的刺向自己,分明是带着一份狠毒的,那么说来,他不是被人操控神经,而是产生了幻觉。 凤柒托着下巴,想到当时墨浅溪的神情,后背莫名一寒! 凤柒:墨浅溪早就恢复神智,在轩辕辰羽拿剑刺向我的那一刻,他完全有时间抱着我避过那一击,可是他没有,他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轩辕辰羽刺了一剑…… 凤柒的手心渐渐渗出汗水来,她受伤,墨浅溪居然乐见其成,这一切就好似一场预谋! 凤柒:轩辕辰羽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警告,墨浅溪没有我想的那么好,他隐瞒了什么真相? 凤柒坐立难安的在山洞里踱着步,郁闷的敲着自己的脑袋,不知不觉她已站在山洞门口,抬手摸向石门,正如她想的那样,石门没有被开启,而是发出一道红光将她震开。 凤柒被这样的力道逼得后退了好几步,瞪着石门,凤柒又开始自我安慰:这一切只是我的推理,真相需要验证,轩辕辰羽此刻已经下山,我也不必担心师父会对他不利,师父应该信守承诺的吧,他答应过我的,忘了昨天不愉快的事情。 凤柒只能自我安慰,希望一切都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转眼两天过去,在山洞里虽然看不到时间,但她可以听到洞外的鸟鸣声,每到清晨就会有一只麻雀在外面唱着歌,也在告诉风柒时光的流逝。 凤柒打了两天坐后,就开始在山洞里转圈圈,墨浅溪说山洞里另有玄机,她也很好奇轩辕辰羽在这里闭关两个月都发生了什么。 终于在石床壁上摸到一块凸起,凤柒试探的左右转动,这时她站在的地面突然一空,她整个人腾空坠入。 凤柒先是被这一变故惊得心跳加快,之后抽出腰间短剑在石壁上刮出一道裂痕,以此来缓解自己下坠的速度。 终于,凤柒落在一片平坦的地面上,收起手中短剑,凤柒掏出火折子查看四周,心里感叹制作玄机之人设计也太巧妙了些,还好她反应及时,不然从上面掉下来一定屁股着地,摔得走不了路。 在一片漆黑中,凤柒听到吱吱的声音,拿着火折子一扫四周,在微弱的光线下,她勉强看清周围的情况,刚刚发出吱吱声的是几支黑溜溜的老鼠,对于凤柒这个外来者的侵入,它们并没有感到害怕什么的,继续在地上抛着洞,凤柒好奇的蹲下,拎起一只老鼠的尾巴晃了晃,那只老鼠被晃得晕头转向的,对着凤柒呲牙示威。 凤柒玩得自在,这时才发现自己玩的小老鼠已经召唤出一群大大小小的老鼠来,它们的目光绿油油的,对着凤柒呲牙,然后采取群攻,凤柒身上扑去。 凤柒挥动着手中的火折子,可惜火势太小,并没有吓到这些英勇的老鼠们。 凤柒瘪瘪嘴,只好将手中晃得晕头转向的小老鼠放到地上,小老鼠晕乎乎的躺在地上装死,这让那些老鼠的伙伴们多凤柒的敌意又胜了一筹,都说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凤柒拔腿狂奔,身后追着一窝老鼠,这场面果然声势浩大。 狂奔了一段路,凤柒看着自己裙子上挂着几支甩也甩不开的老鼠不由的苦笑。 溪流声声,凤柒就像看到救星,想着自己要是下水就可以躲过那些不要命的老鼠了,不要问她为什么不杀了那些老鼠,实在是这些老鼠数量太过庞大,没有成千也有上百,这么一刀刀的砍下去,她要砍到何年马月啊! 能用智力解决的问题,她就不用暴力解决,毕竟是条生命嘛! “噗通!”凤柒跳下水,溅起半天高的水花,凤柒顺着河流游到对岸,总算是甩开那些缠人的鼠辈。 上了岸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凤柒悲哀的发现自己的火折子掉入河水里顺河水冲走,她现在成了湿哒哒的落水狗,也没火烘干衣服。 凤柒又检查一遍身上的装备,好在除了火折子其他都在,凤柒看了看四周,觉得这个地方也没什么人,就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拧干上面的水。 好在此处还算通风,此时已过寒冬,凤柒就这么打坐一个时辰,身上的衣服也被蒸干,也不觉得身上有些冷。 休息片刻,处于长期的黑暗状态,她已经适应这样的黑暗,吃了点干粮,凤柒便顺着溪流的方向往下游走。 一路上倒还算太平,没有在碰到老鼠之类的东西,只是在前面横着一块半人高的石头,挡着了她的去路。 凤柒抬脚在石头上提了提,确定对方特别尖硬,自己这一脚已经用了五成的力气,也没能让它移动分毫。 就在凤柒思忖着要不要跳过去时,那半人高的石头奇迹般的动了,一声嘶吼声震耳欲聋,很成功的将凤柒给震呆了。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眼睛眨了眨,确定自己没有幻觉,眼前的石头果然成精了!其实这不是石头,由于光线不足形似石头,实际上它是一条鳄鱼。 这条生活在地下鳄鱼,体长足有三米,体积庞大,只是这样趴着不动,真的很像半人高的大石头,鳄鱼颚强而有力,长有许多锥形齿,腿短,有爪,趾间有蹼。尾长且厚重,皮厚带有鳞甲。 在凤柒的心目中,鳄鱼就是“恶鱼”。看到这位鳄鱼兄吼了两嗓子后,已经转眼向她看来,它张着血盆大口,密布的尖利牙齿,全身坚硬的盔甲,时刻准备吃人的神态。 凤柒一蹦三尺高,快速跳离,站着一处相对安全的距离,抽出抽中短剑,又觉得这样的短剑不适合远程攻击,叹息一声后,凤柒将短剑收起,取水凝箭,霎时,数十支箭在空中凝聚成型,随着凤柒手指轻动,水箭蓄势待发。 鳄鱼缓步调整方位,朝凤柒扑了过来,它的弹跳力并不好,与其说它是扑,不如说它是在爬,尖硬的尾巴朝凤柒的胸膛扫去。 凤柒手指一挥,数十支水箭朝鳄鱼飞去,而且是一波接着一波,鳄鱼的尾巴还来不及攻击凤柒,在半路一扫,水箭隔空而断。 凤柒纵身一跃,再空中翻了一个跟斗,随后站着鳄鱼背上,大有泰山压顶的意思。 鳄鱼瞬间暴怒,不断的摇晃着身子,甩着尾巴,势要将凤柒从他的背上扫下来,凤柒跳着躲避鳄鱼尾巴的袭击,鳄鱼终是没有讨到别的好处,尖硬的尾巴拍在后背,打得它想哭。 一个时辰后,凤柒见鳄鱼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懒得动弹,凤柒跳过鳄鱼准备离开,谁知她才一跳,裙角被鳄鱼咬住,随着撕拉一声脆响,她的裙子就这样报废了! 凤柒满头黑线,真没想到着只鳄鱼居然那么色,毁了她的衣服,待会她要怎么出去见人! 第一百七十章 某只妖孽 凤柒真的很生气,她不想杀生的,可这只不要脸的鳄鱼居然色心大起,居然咬碎她的裙子! 既然对方对她不客气,那么她也没必要仁慈! 手指翻转,一道白色的光晕自她的手心发出,白光大胜将鳄鱼笼罩,凤柒身边的水花不断翻涌,一把通体透亮发着蓝光的箭在凤柒手指凝聚成型,她的身形一闪,剑光所到之处飞沙走石,风声呼啸,好似一道闪电横扫而过,将原本猖狂的鳄鱼瞬间劈成两半,只听一声巨响,如岩石碎裂,血雨纷纷,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凤柒用袖子捂着鼻子,厌恶的看着眼前恶心的血腥画面,抬起自己的右手,嘴角勾起一个兴奋的笑意,看来这些天的修炼,她的修为又上了一个层次。 凤柒打量了一眼身上的破碎的裙角,叹息一声,将碎成烂布条的裙摆一扯,原本的长裙瞬间变成一条及膝裙。 凤柒继续往前走,这一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凤柒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遇到各色各异的妖兽,有蛤蟆,有蜈蚣,有水蛇,杀得她不知疲惫,杀得她忘了时间。 凤柒的凝水术也与日俱增,杀伐果决,到最后一只弹指间就能凝成水形飞镖,直取对方要害。 凤柒穿过一片迷雾,光亮在面前扩大,走出山洞,在她面前展现的是一片火红色的玫瑰花海,久违的阳光打在她脸色,暖洋洋的很舒服。 一朵朵灼灼如火的玫瑰花的花瓣挨挨挤挤、层层叠叠就像一个个红通通的玛瑙,美丽极了。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儿,有的花瓣花儿全都绽放开来。露出粉红色的花蕊,热烈奔放。 阳光给玫瑰花镀上了一层闪耀的金光,而旁边的一颗颗小水珠就像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滚过来,滚过去,滚到西,滚到东。在阳光的照射下,鲜红的玫瑰花上,一颗一颗的小水珠却变成一颗颗美丽的金珍珠,使玫瑰花显得更加富丽堂皇了。 闭上眼睛,凤柒张开双臂享受阳光温暖,微风吹拂她的发丝,空气里弥漫着玫瑰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凤柒:这个时候前方有一方温泉,让我舒舒服服的泡上一个澡,那简直就是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此刻的凤柒什么都没有想,这时在经历重重厮杀后最放松的状态,这里很安静,花香清幽,没有烦恼和忧愁,好似这一片花海就是她心底深处的秘密花园。 缓缓睁开眼睛,凤柒穿行在玫瑰花海里,此时她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碎,还沾有丝丝血迹,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秀雅绝俗,指尖捻起一片花瓣,她仰头对着阳光细看,似在打量花瓣上的纹理。 凤柒扬唇而笑,“躲在暗处的这位,是不是该出来现身一见?”话音落下时,她手中的花瓣被当着暗器朝一侧飞去,清风徐徐也没能缓解它的速度。 花瓣穿过花团簇簇最后停在半空之中,似碰到一道无形的阻力停止不前,花瓣在迅速融化,最后化为一滴红色晶莹的液体,低落在泥土之中,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发芽成长,最后开出一朵艳红的玫瑰花来。 凤柒的嘴角微抽,真没想到这里的玫瑰花都成精了,一滴水露也能长出一朵话来,世界果然很玄幻。 刚盛开的玫瑰花还在成长着,越长越大,红光一闪,红花立即变成一个俊秀的男子,红衣黑发,一双乌黑的眸子深情款款的看着凤柒,朝着凤柒抛了一个媚眼,“你找人家出来,有什么事?”声音非常娘,听得凤柒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凤柒歪着头打量眼前雌雄难辨的妖孽男子一眼,笑问:“你是谁?”出场方式如此变态的,一定是个妖。 红衣男子绕着凤柒走了一圈,有些嫌弃的捂着鼻子,“姑娘身上好重的杀气啊!” 凤柒抬手,一把雪亮的短剑架在红衣男子的脖子上,很不想跟他废话,言简意赅道:“回答我的问题。” 红衣男子肤白如雪,眸色含笑,眼里没有半丝害怕之意,抬手将凤柒的剑移开他脖子少许,他才悠悠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红衣男子的话很有识破惊天的效果,凤柒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好半天她才见鬼般跳开,与某男保持一定的距离,“开什么玩笑,我只是瞎逛,可没找人。” 红衣男子叹息一声,“我在这里呆了足足五百年,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足以证明我们缘分匪浅,我已经决定,我就是你的人了!” 凤柒提剑朝红衣男子砍去,“叫你调戏老娘,几天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剑光瞬间暴涨出白色的战气,凤柒横向一挥,红衣男子瞬间拦腰而断。 凤柒的嘴角还没展开胜利的笑意,红衣男子再次上下合体,他的身周红光环绕,待红光散尽,红衣男子手持一朵玫瑰花,低头绣着手中的花香,红色的花朵在他白皙的手指绽放得更加美丽妖娆。 凤柒:刚刚这招我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我的速度已经快到眨眼就能要了对方的命,可是,他还活着,活生生的在讽刺的我致命一击对他没有造成半点伤害,或许他不是实体,刚刚砍他的瞬间他也没有血花四溅? 红衣男子笑道:“还打吗,我的主人?”他笑得很妖娆,就像手里的红玫瑰一般,却有种令人脊背发凉的冷意。 凤柒一抬下巴,“当然要打,我倒要看你,你有多少本事。”说着手中长剑朝红衣男子袭去,面对凤柒咄咄逼人的招式,红衣男子挥动手中的玫瑰花,花瓣似长了翅膀般将凤柒的长剑束缚住,令凤柒爆发不了剑气。 凤柒双眸危险的一眯,死妖孽,果然有些本事!可惜这里没有水,使用不了凝水术。 凤柒见自己的剑施展不开,后退一步抽出自己的剑,偏偏对方来了兴致,与凤柒玩起拔河的游戏,于是上演了一幕你拉过来,我拉过去的拔河大赛。 凤柒怒道:“松手,我惹不起你,我躲还不行吗?”或许生气的时候力量是无穷的,凤柒不但拔出自己的短剑,连红衣男子也朝着她飞了过来。 凤柒的嘴角一抽,抬脚就来了个无影脚,红衣男子踢飞出去老远,才轻飘飘的停在一朵玫瑰花上,一脸受伤的低头揉着被凤柒踹了一脚的胸膛,上面正留着凤柒黑黑的脚印子。 凤柒收起剑,打量四周一眼,选择一个方向就闪人。 凤柒走得很急,就怕刚刚那个红衣变态男人追过来,可走了很久,她还是穿梭在玫瑰花海里打转,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就听得身后一声嗤笑声,凤柒郁闷的转头,发现红衣男子就站在一米开外的玫瑰花上,红衣翩飞,竟比那晚霞还要耀眼三分,肤白如玉,眉如远黛,完全的妖孽啊! 红衣男子扯下一朵花瓣,放在唇边吹飞,花瓣随风翩舞如同一只展翅而飞的蝶,一只飞到凤柒的头顶,换成一片红雨将凤柒淋成一只落汤鸡。 凤柒双手叉腰,指着红衣男子骂道:“我跟你一点也不熟,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没事跟着我做什么,还有不要跟我玩这种无聊又幼稚的游戏,姐很忙,没时间在这里陪你耗!” 红衣男子耸耸肩,笑道:“姑娘,你已经原地跑了半个时辰,你不累吗?我好心化成雨给你解暑降温,这也有错?!” 凤柒捏拳,看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凤柒走到红衣男子面前,指着对方的鼻子,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红衣男子伸出一个手指,将凤柒指向他鼻子的手指移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缓缓说道:“带我离开。” 凤柒: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姿态那么高,还有,他长得那么妖孽带出去会不会被人误会她养了小白脸! 凤柒摇头,“你我非亲非故,有道是男女有病,恕小女子已有夫君,只能谢绝公子的暧昧之情。”被自己狠狠的感动了一把,我可是贞洁烈女,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不清不白的。 红衣男子的嘴角一抽,干咳了一声,“原来你是嫌弃我长得比你好看啊!”说着原地转了一个圈,红光在他身周萦绕,等红光散尽,他已变成六岁大的呆萌童子,一身红衣英姿飒爽,又萌又可爱。 凤柒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人怎么可以自由的控制自己的身高,这一定是个妖! 红衣小孩笑道:“怎么样,这样可以跟着你了吗?” 凤柒捏着下巴,似在考虑这个很严重的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走,你法术那么高,可以自己走出去啊?” 红衣小孩苦着一张脸,抬头仰视凤柒,“你以为我不想啊,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幻身,我的实体是它。”他的小手朝一侧一指,凤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半空之中飘着一个红色透明球体,球体里是一把七弦古琴,更重要的是,这把古琴的尺寸很小,小到只有手掌大小。 凤柒:“那个是什么?” 红衣小孩双手抱胸,笑道:“不知道了吧,它就是流光雪琴,我就是住在里面的琴灵,我可以自己找主人。” 凤柒瞪大眼,她的下巴都快要惊掉在地上了,没听错吧,那个跟手掌大小的居然就是传闻中的神器?! 第一百七十一章 唤你花精 凤柒低头很认真的打量眼前的小男孩,咽了咽口水,不确定的问:“你真的要认我为主?” 凤柒:传闻中的神器,流光雪琴不但可以攻击敌人,还可以编织出幻境,是人人垂涎的宝贝,却没想到琴灵喜欢她,还认她做主人,这世界果然处处充满惊喜! 刚刚的矜持瞬间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凤柒抱起红衣小孩,在他肉嘟嘟的脸颊亲了一口,“我好喜欢你,我带你走!” 凤柒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热情的令红衣小孩嘴角抽了抽,揉着被凤柒亲吻的脸颊,小孩红着脸,奶声奶气的说:“你好色,之前不是很矜持的说你有什么夫君了吗?原来你喜欢吃嫩草,喜欢催残我这棵幼苗!” 凤柒脸一黑,揪着红衣小孩的耳朵,“我现在是你的主人,别这人没大没小的,什么叫催残,我只是看你长的可爱,表达喜欢你的一种方式而已,喜欢与爱是两码事,要是你长成刚刚那样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样,我才懒得理你呢!”凤柒义正言辞的解释。 小孩嘟着嘴,一脸的不爽,却依旧任由凤柒揪着他的耳朵,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凤柒见小孩如此听话,也就无趣的松手,指向漂浮在半空的七弦琴有些嫌弃道:“那就是流光雪琴啊!长相很不错,可惜小家子气了点,携带虽然方便,使用起来不知道顺不顺手?” 红衣小孩揉着被凤柒揪着发红的耳朵,嘟囔道:“乡巴佬,没见识!”他的声音很小,堪比蚊子,而凤柒的注意力自然不在他身上,也没听太清。 飘在半空红色泡泡里的流光雪琴突然爆发刺目的红光,凤柒被这样的光芒刺得瞬间睁不开眼,抬手挡住眼睛,凤柒嘀咕:“喂,小孩,它这是在干嘛?生气发威了!” 红衣小孩抱胸,声音糯糯的,“不要叫我小孩,我比你大,我都五百岁了好吗?”要不是你不喜欢我刚刚的样子,我也不会委屈到变成小孩子妥协。 凤柒瞥了眼站在身边傲娇的小屁孩,吐吐舌头,“好,不叫你小孩,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花精怎么样?” 喜欢拿花当武器的妖精,叫花精再合适不过,而且这个名字亦男亦女,配雌雄难辨的变态刚刚好! 红衣小孩扬着头,指着半空的红光暴涨的流光雪琴道:“如果你能弹奏出一首让我信服的琴曲,我什么都听你的……” 凤柒哦了一声,看向身边粉嘟嘟的红衣小孩,笑问:“如果没有让你信服呢?后果是不是很惨?” 红衣小孩鄙视的看向凤柒,“如果不能让我信服,你就在这里练到我满意为止。”哼了两声,又道,“作为我的主人,连弹琴都不会,也太低俗了!” 凤柒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她居然被一个毛孩子给鄙视了!这是什么世道,就欺负她,连认主也这么牛逼哄哄的,她还不稀罕收了他! 凤柒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走,摆摆手,拽拽的道:“小屁孩,你自己慢慢玩吧,姐姐我赶时间,就不陪你玩了!” 红衣小孩继续冷嘲热讽,“进了这百花阵,你是出不去的。” 红衣小孩的话音才落,凤柒就感觉脊背一阵冷飕飕的,凤柒敏锐的察觉危险的气息向她靠近,转后果然,刚刚红光暴涨的流光雪琴已经变大的数倍,正朝她的面门疾驰而来,似与她杠上了! 凤柒本想抬腿将飞来横祸踢出去,可转念一想万一她出力太重踢坏了怎么办,这可是神器啊! 凤柒还在纠结要怎么办时,流光雪琴已经划出一道优美的红光,静静的停在凤柒的面前,似在等待凤柒的安抚。 凤柒叹息一声,她承认自己琴棋书画只通后面两个,为什么非要她弹琴呢?她失忆了,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是学过琴,反正她只看过墨浅溪弹过,她只是聆听。 凤柒转头看向站着玫瑰花上的红衣小孩,他纠结着小眉头,手里依旧拿着一枝玫瑰花,只是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刚刚的卓然的神采,小脸虽然俊美,透着孩子的稚气。 凤柒扬唇一笑,笑里带着一丝恶作剧的味道,“既然不怕污了耳朵,那我就献丑了!” 手指轻抚上琴弦,摆出一个标准的弹琴架势,闭上眼睛,想象着墨浅溪弹琴的淡然姿态,学着墨浅溪的样子拨动琴弦。 凤柒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拨动不了琴弦,也就是琴灵与她,唱反调不让她弹奏。 凤柒瞪向红衣小孩,笑得如沐春风,“花精,你想干嘛?” 红衣小孩的脸一黑,“不要叫我花精,这个名字难听死了!”他也没同意他要用这个名字,为什么她那么自以为是! 凤柒恍若未闻,“花精……花精……”一连说了好几声,“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啊,你不习惯对吧?没关系,我可以多叫你几遍,叫的多了,你也就适应了!” 红衣小孩捂着耳朵,暴躁的叫道:“不许你给我起那么俗的名字,我不要,我不要……” 凤柒咯咯一笑,“花精乖,我知道现在的小孩总有叛逆的心理,我现在是你的主人,要懂得三从!”差点就想说,四德,还好及时刹住语气。 红衣小孩拿着玫瑰花指向凤柒,“你到现在也没弹出一首曲子来,怎配当我的主人,信服不了我,我是不会听你的!” 凤柒挑眉,很好!敢这么激怒她,今天她就好好弹一首曲子出来,如果没成功……那就明天继续,直到成功为止! 凤柒不知道自己再玫瑰花园里呆了多久,这里没有天黑天亮,她抱琴一直忘我的练习着,直到她成功演奏出一首完整版的歌曲,红衣小孩才妥协,勉强接受他叫花精的事实,并跟着凤柒一起离开。 流光雪琴携带起来非常方便,可以变大变小,最小可以变成手掌大小放入储物袋里,最大跟一般的古琴无二。 最重要的一点,流光雪琴里的琴灵可以现身主动寻找主人,而其它神器没有这样的灵性。 凤柒看着走在身边大义凛然的花精,好奇的问:“我真的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那就奇怪了,之前陈公朗潜入天山,为的就是寻找流光雪琴,他居然不知道流光雪琴的具体位置,还敢单枪匹马的闯入,真是不要命了! 花精点的头,糯糯的说:“这个山洞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必须得到掌门的应允,而每一届的天山掌门,他们的使命就是守护我。” 凤柒看到花精眼里一闪而过的骄傲,不由的摇摇头,这么说来,之前轩辕辰羽来这里闭关没有发现其中的玄机,从而与流光雪琴失之交臂,真是好可惜。 凤柒感叹了一会,又问:“你埋在花海里五百年,岂不是很无聊?” 花精点头,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柒柒主人,你怎么没早点来解救我呢?” 凤柒冷汗,被一个小屁孩撒娇,真令她手足无措!转着眼珠子,凤柒拍着花精的头安慰:“我这不是来了嘛,要不然你就要呆在这里不止五百年。” 花精叹息一声问:“主人,你不是说你有夫君,那你的夫君怎么没跟你在一起?”这是他一直想问的,可惜之前凤柒的心思都在练琴上,他也不好意思打扰,只能憋到现在才问出口。 凤柒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千言万语汇聚成三个字:“跑了呗!” 花精张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拉着凤柒的手,笑嘻嘻的问:“柒柒主人,要不要我变成男人,做你的夫君?我会一直忠诚与你,永不背叛!” 凤柒:这孩子果然没有什么幽默细胞,我又不是皇帝,要那么多“妃子”做什么? 凤柒憨憨一笑:“别,我只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要是变成男人,我就再也不理你!”唉!我的威胁手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俗了! 花精小脸一白,抓紧凤柒的手不放,生怕凤柒真的不要他,“好吧,既然你那么不希望我成为你夫君,那我做你的知己也是一样的!” 凤柒嘴角一抽,第一次发现与人交流有代沟!对了,身边这位好像不是人,是妖精! 花精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比如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好吃的美食之类的,他这位不见天日的妖精终于可以重见光明了! 花精对天山的地形非常的熟悉,两人并没有沿着来路往回走,而是继续往下走,漆黑的山洞令凤柒很没,有安全感,总会连想到前方塌方了怎么办,或者一不小心遇到地震,她岂不是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山里? 还在凤柒的天马行空并没有出现,似乎走了很久很久,终于走出山洞,这回是真正的重见天日,之前在玫瑰花花海的阳光,只是花精布置的一个幻境。 四周绿树成荫,凤柒打量四周一眼,感叹:“现在是初春了吗?”为什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难得说她呆在山洞里数日,外界已过一月之久? 花精笑道:“不是初春,而是初夏了!” 凤柒如遭雷击,果然很惊人,终于明白为什么叫“一眼万年”。 “凤柒,你终于出来了,我在这里已经恭候多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划破长空,打破林子的宁静,这个声音很耳熟,凤柒在脑子里寻找关于这个人的信息资料。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来报仇的 花精转头朝声音来源处看去,不由笑道,“柒柒主人,那个女人跟你有仇?” 凤柒略感无奈的叹息,“或许是吧!”常言道冤家路窄,她与紫凝的怨恨从第一次相见就开始结下的,相互都看彼此不顺眼啊! 凤柒微笑的转身,面对敌人要微笑,要用气场压倒对方! 来人正是紫凝,紫色裙缦随风清扬,她的手里握着一条绿色的蛇皮鞭子,天色晴朗,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变成小小的光束,悉疏的打在紫凝的脸上,她的眼里似凝聚着千年寒冰,似要用眼神将凤柒凌迟处死。 紫凝抬手用鞭子指着凤柒的鼻子,“凤柒,我的白灵猫不见了,是不是你带走的?” 凤柒的嘴角一抽,搞那么大的排场,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为了一只灵宠找她算账。话说,那只白灵猫是她的灵宠吧,什么时候变成紫凝的了? 凤柒冷笑道:“我一直在闭关,你把我的猫弄丢了,现在好意思过来质问我?” 紫凝磨牙,“凤柒,那只白灵猫是辰羽转送给我的,它就是我的,是你不甘心,想要将它从我身边抢走,”声音又变得凄凄哀哀起来,“你把什么都从我身边抢走了,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希望也不给我?”俨然是一副怨妇的姿态。 凤柒的嘴角一抽,紫凝居然在她面前诉起苦来,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她不是向来清高,高傲的不可一世? 花精看了看忧怨的紫凝,又看了看神情自然的凤柒,他忍了半天,还是出声道:“这位阿姨,你的猫不见了,为什么要来找我家主人,我可以担保,你说的那只猫不在柒柒主人身边,因为柒柒主人现在不喜欢什么猫了,她只喜欢我了!” 凤柒冷汗,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眼前就是,看看紫凝冻僵的脸,真的很想笑。 紫凝脸色白了白,被一个小毛孩叫阿姨,她有那么老吗?她明明风华正茂,貌美如花,这小屁孩是谁,又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 紫凝瞬间化身为被人踩到尾巴的猫,立即将矛头对着花精,没办法她现在打不过凤柒,对着小孩子出出恶气也好! 紫凝瞪着花精,“你是哪里来的野种,不知礼数,大人说话,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孩子插嘴……”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空中回荡,凤柒吃惊的张嘴,好快的速度,她都没看向花精是怎么出手的,就看到紫凝的右脸颊上已经留下三条血印,上面还渗着血迹。 紫凝似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头,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捂着脸,看向花精,眼里没有刚刚的盛气凌人,更多的是一丝惶恐。 花精晃了晃手里的树枝,树枝的末端留着三片树叶,仔细对比就会发现上面的印记与紫凝脸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凤柒捂嘴一笑,“紫凝师姐,你脸上的这朵花……开得很好看!” 紫凝连生气也不敢,更不敢对凤柒和花精怒斥,捂着脸呆愣了一瞬,她转身一溜烟的跑远,速度非常快,好似狂风过境。 凤柒摸了摸花精的头,“臭小子,你下手也太狠了些,万一紫凝师姐毁容了怎么办?你造成的过失,得自己负责,你得娶她为妻。” 花精怪叫一声,一蹦一跳,“什么?我才不要娶那个丑八怪,”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个女人也不会毁容了,我紧张什么。”说着拍拍小鹿乱撞的胸脯。 凤柒憋笑,“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无聊嘛,这下事情大条了!” 花精挠着头,一脸正气,“我没有错,错的是她,是她没有教养叫我野种的,她才野种!” 凤柒无奈一笑,“走吧,我带你去见我师父!”花精点头,两人朝着墨浅溪所在的日月阁而去。 日月阁,凤柒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从里面出来的珺童,凤柒挥手打招呼,“珺童师兄,好久不见。” 珺童似在想些什么,听到凤柒的声音立即回魂,“柒柒师妹,好久不见,你都去哪了,真的很久没看到你了!” 凤柒笑道:“这两个月我都在闭关,师父在里面吗?” 珺童:“难怪没看到你,师父昨天下山去了,最近妖魔猖狂,山上的弟子都下山历练去了。” 凤柒有些失落的点头,“珺童师兄这是要下山?” 珺童笑道:“我来帮师父拿点东西……”话语到此,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不方便说明。 凤柒自然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想到刚刚捂脸离开的紫凝,问道:“珺童师兄可见到紫凝师姐?” 珺童摇摇头,“师父不在山上,紫凝虽然没下山,也不会闲着没事到处乱跑……你们见过?” 凤柒点点头,将刚刚不小心与紫凝结下的渊源简单的说了一些,珺童这才注意到跟在凤柒身后的花精,眨眨眼,再眨眨眼,珺童将凤柒拉到一边小声的问:“柒柒师妹,那个孩子是谁?” 凤柒这才想起花精,做了一番介绍,“他现在是我的侍童。”花精可是比茉莉强太多了,以后打架基本上不用她亲自动手的。 珺童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拍着受惊的心脏,还好不是凤柒的私生子,要不然他一定惊掉下巴的! 凤柒与珺童交流了一番近况后,决定与珺童一起下山,两人御剑而飞,花精面无表情的站在凤柒身后,感觉自己被忽略的好惨。 珺童还在跟凤柒喋喋不休,“柒柒师妹,你闭关这些天也没收到轩辕师弟的信件?师妹,你想不想他?唉,一封信也没有,想必,那小子估计也忙坏了。” 听到轩辕辰羽这个名字,凤柒的心跳骤然加快,是啊,她想他吗?他们有多久没有见面,甚至音讯全无。如果度日如年来形容相思之情,那她感觉轩辕辰羽离开她已过去千年之久。 珺童:“柒柒师妹,你不觉得轩辕师弟骗了你,他走的时候明明说几个月就会来接你,可现在两个月过去,他就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凤柒望着前方朵朵漂浮的白云,心思纷杂,这两个月的闭关过得的确很快很充实,她几乎没时间去想轩辕辰羽此刻在做些什么,感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凤柒的声音无力的飘散在风中:“没有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 珺童不得不为凤柒的淡定竖起大拇指,“轩辕老皇帝两月前就已驾崩,轩辕辰羽也没有见到他父亲最后一面……” 凤柒转头看向珺童,心瞬间提在嗓子眼,她抓着珺童的胳膊,激动的问:“你还知道什么?” 或许是凤柒的表情太过紧张,珺童愣了一会,两把剑同时倾斜,身子悬空快速的往下坠落,三人惊呼一声,声音刺破云霄,在半空久久不散。 片刻后,凤柒抓着珺童的手臂坐在草坪上继续盘问,“快说,你还知道多少?” 一旁的草丛里插着两把剑,花精靠在一棵树杆上无聊的咬着一根草,在心里嘀咕道:“主人吃了脑残药不成,她不想活了也不要拉上我,还好珺童反应够快设下一个防身的结界,缓解掉下云端的冲力,不然,此刻的三人早就摔成三坨肉泥!” 珺童见凤柒如此紧张轩辕辰羽的安慰,便也耐心的解说他所知道的事情,“柒柒师妹,我的这些信息都是听说,听说的意思就是口传口,会有一定的夸张化。” 凤柒给了珺童一个“你废话太多”的眼神,无比淡定的说:“我知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轩辕辰羽回京的这一路都不太平,似乎妖界和魔界的人在追杀他,先先后后算下来一共有五波,那些都是有法力的,自然不能跟江湖上的杀手相提并论,轩辕辰羽最后被追杀到护城河前,寡不敌众的他跳水而逃。 轩辕老皇帝憋着一口气,等了很久还是没能等到轩辕辰羽回来,他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驾崩,皇帝一驾崩,由太子轩辕澈继承皇位,朝廷上下三日内大换血,那些支持轩辕辰羽的老臣都被驱逐流放,顽固不灵的直接满门诛杀。 朝堂上下因为轩辕澈的暴虐厮杀动荡不安。于此同时,民兵起义,纷纷揭竿而起,打着灭掉暴君统治的旗号一呼百应,正好和驱逐流放的不少官员汇成一股强大的势力,战火一烧不可收拾。 如画江山瞬间变成人间炼狱,战火纷飞,妖魔也趁着天下大乱决定一统江湖,扩展他们的势力。 凤柒听着珺童说了半天,后面就没了轩辕辰羽的只字片语,他是死是活,杳无音讯。 凤柒抬头望向天空,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已是暮色十分,凤柒转头看向不远处靠着树杆百无聊赖的花精。 花精顿时热泪盈眶,凤柒终于注意到他的存在了,好感动! 凤柒笑道:“花精,一起去打猎吧。”站起身对珺童道,“珺童师兄,我们分工合作吧,我跟花精去打猎,你生火如何?” 珺童抬头,见凤柒表情淡定,眸色平静,脸上也没有半丝不开心,心里不由叹息一声,在凤柒心里,轩辕辰羽没有消息就是最好消息,这是一种怎样的自信,怎么样的牵挂,怎样的从容。 珺童点点头:“好,我去找柴火坐在这里等你们。” 凤柒拉着花精的手漫步朝林子里走,林子只听脚步声,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凤柒一直没有说话,花精抬头看了眼凤柒,见她眸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拉了拉风柒的衣袖,“柒柒主子,你在想什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 已有身孕 凤柒看向前方树林暗影,天色渐暗,郁郁葱葱的树木阻隔了视野,让本来不明朗的天色更加的暗沉。 凤柒摸着戴在手指上的那枚婚戒,心里已是感慨,刚刚在珺童面前她也强装坚强,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脆弱来,只是一转身孤寂无助的心也涌上心来,想到轩辕辰羽生死不明,而她却是最后知道这件事情,心似坠入万丈深渊,眼泪在眼眶打着转,连着呼吸也开始窒痛起来…… 花精摇着凤柒的手臂安慰,“他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他只是下落不明,或许是他故意隐藏行踪。” 凤柒睁着雾蒙蒙的双眼看着安慰她一脸稚气的花精,望着他水润的大眼,心里突然就不那么沉重。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一个人哀哀凄凄,伤春悲秋也于事无补,最重要的是要振作,哪怕踏遍千山万水她也要找到他。 凤柒将眼眶里的眼泪又逼了回去,对着花精露出一个坚强的微笑,“我没事,谢谢你!” 凤柒:真是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孩子安慰。对了,起诉我也不是束手无策,茉莉现在跟圆月一起,圆月或许跟轩辕辰羽在一起,只要联系上茉莉,我就可以知道一切。 思及此,凤柒从怀里掏出一只折好的纸鹤,输入想要说的话后,凤柒将发着黄光的纸鹤放飞了出去,纸鹤带着希望渐渐飞向远方。 凤柒在心里祈祷:茉莉啊,现在的你又在哪里?是不是替我守护他? 花精捏着下巴,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纸鹤问道:“柒柒主人,你的这只纸鹤会找到你要找的人吗?” 凤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已经一年多没用跟茉莉联系了,要不多放几只分头寻找,因该会快一些。”说着凤柒又从怀里取出两只折好的纸鹤,对着花精纠结的小脸摇了摇。 花精嘟嘴,“茉莉又是谁,有我可爱吗?柒柒主人是不是很喜欢她?” 凤柒捏了捏花精肉嘟嘟的小脸,笑道:“你最可爱了,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等我以后有了儿子,你做我儿子的伴读,怎么样?这样的重大任务只有你才能担任!” 花精不屑的瞥了眼凤柒的肚子,悠悠的来了一句:“你就那么确定你肚子里的是男孩?” 凤柒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红着一张脸,她居然被一个小孩子给取笑了!等等,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凤柒揪着花精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你刚刚说什么?嗯?你是在质疑我生不出儿子?!” 花精痛得哇哇直叫,“柒柒主人,我说错话了,向你道歉,你肚子里的一定是男孩,绝对的!” 凤柒怎么觉得越听越怪异,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瞅了眼花精求饶的苦瓜脸,最后松开了手。 凤柒:我这些天都练琴给练傻了,上个月的葵水到底来了没?好像真的没来…… 凤柒又平静的打量花精,那眼神犀利至极,大有花精如果不从实招来,她就要大刑伺候的意思。 花精举三指做发誓状,“柒柒主人,我不是故意打探你隐私,只是刚刚拉你手的时候,顺手扣住你的脉搏,然后……我就一不小心知道了你的小秘密,柒柒主人,你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虽然胎脉还不明显,但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凤柒做弹脑门的动作,中指顶住大拇指,中指蓄势待发,别的手指自然向前伸,锁定目标,快速放开大拇指,迅速出击。在花精的额头落下一道红印,在花精揉着额头嗷嗷叫后才收手,用很大度的语气说:“算了,我就不跟你一个孩子计较,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可以告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就不要你了!” 花精点头,心里想:这威胁也太老套了,陈词滥调到我倒背如流! 两人不再闲扯,凤柒带着花精往前走,他们的运气不错,没多久他们就遇上两只野兔,不用凤柒出手,花精只是随意的飞出两片树叶,那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就活生生的在凤柒眼前殒命。 花精乐颠颠的拎着两只血淋淋的兔子,“柒柒主人,你还想吃什么,我再去帮你找?” 凤柒在心里默默为两只短命的兔子哀悼了一瞬,摇摇头,余光瞥见花精身后红灿灿的山野果子,虽然对这种果子叫不上名,凤柒知道这果子没有毒。 花精何其聪明,立即从凤柒游移的目光中看出她的心思,立即跑过去,用衣角摘了一大把,兜着回来。 两人回到珺童所在的篝火旁,珺童正百无聊赖的拿着树枝在草地上花圈圈,抬头无聊的仰望星空。 凤柒笑道:“珺童师兄,你这是在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啊!” 珺童将手中的树枝往一旁一扔,兴奋的跑到凤柒面前,“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凤柒莞尔一笑,“珺童师兄放心,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刚入山门的小师妹,没什么人欺负得了我!” 凤柒说的是实话,她现在神器在手,琴灵护身,一般人想要近她的身可真有点难。 “那就好,柒柒师妹,刚刚我已经飞鹤传音给师父了,他应该快到京城了,相信不久就可以带回好消息。”说着,珺童接过花精手里的两只兔子,开始忙活起来。 凤柒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师兄辛苦啦!”言下之意,接下来的烤肉重任就交给他来处理了。 珺童也没有什么不高兴,抽出腰间匕首开始给兔子剥皮,一边兴奋的夸奖起自己的厨艺有多好,有点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 凤柒和花精在篝火前坐定,边烤着火边听珺童吹嘘,吃着山果,两人互视一眼笑了,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一抹不相信。 凤柒终于忍不住笑道:“珺童师兄,你有没有看到天上有头牛在飞?” 珺童抬头四处张望,“哪里有牛?柒柒师妹,你一定眼睛花了!” 凤柒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那头牛说它有名字……它叫珺童的牛!”凤柒的话音刚落,花精就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翻。 珺童的嘴角一抽,瞬间被冷冻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珺童将两只兔子架在篝火上,“柒柒师妹,你的笑话好冷,瞬间感觉寒冬腊月。” 凤柒嘿嘿一笑,“说说你和师父悬壶济世,行侠仗义的事情吧,我很想听。” 珺童再次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他的事迹,在珺童的描述下,他成了一名侠士,走到哪哪里就有状况发生,什么遇到官民厮杀啊,什么战火后的废墟中不少百姓忍饥挨饿了,战火一路烧到进城,两军交锋是何等的壮观了。 花精靠在凤柒的肩膀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被埋在地下太久,对于外面的什么都是好奇的。 凤柒托腮望着面前跳跃的火焰,喃喃道:“战火都烧到京城了,不日就能攻破最后一道防线,战火直逼皇宫,珺童师兄,轩辕家的气数已尽,看来这天下真的要换天了!” 珺童一笑,“柒柒师妹是在感慨做不成皇后?” 凤柒耸耸肩,“荣华富贵对于我来说没什么重要的,否则我也不会选择修仙了,也不会在轩辕辰羽离开时,把我那小金库房的钥匙交给他……对了,珺童师兄,那农民兵的带头人是谁,你可见过?” 珺童打了一个响指,“柒柒师妹,你可算问到重点了,我和师父这次下山就是平定战事,只可惜那位平民选举的统领神秘的很,我们问过不少人,他们只知道那个人叫凤羽,才谋过人,与御林军几次交锋全化险为夷。” 凤柒哦了一声,转头看向京城的方向,按照他们现在的脚程,只要再御剑飞行半天就可以抵达。 吃过晚餐后,凤柒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便靠着树杆昏昏沉沉的睡着。 第二天,三人收到墨浅溪的飞鹤传音,说战事已经结束,轩辕澈昨日从皇宫秘道逃走,民兵撞破京城最后一道防线,直逼皇宫,可惜到没有找到轩辕澈的半点踪迹。 战事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安抚民心,拥立新君,处理朝纲。这一切墨浅溪自然不关心谁做皇帝,他留在京城只是照顾那些因为战乱而无家可归的百姓们。 凤柒一行三人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京城大门见到墨浅溪,墨浅溪依旧一身白袍玉树临风,不染纤尘,看到凤柒身边的花精只是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柒柒,好久不见。” 这七个字很短,却恍如隔世,飘渺而深远,凤柒对着墨浅溪露出一个招牌微笑,“师父。” 一侧的花精打量了墨浅溪一眼,学着凤柒恭敬的打招呼,“师父好。” 墨浅溪扶起花精,“不敢受礼,吾非尔师父,受之有愧。” 花精吐吐舌头,拉着凤柒的手,“既然如此,那我以后就叫你柒柒的师父。” 凤柒扶额,这是什么辈分好乱啊! “师父,”凤柒朝墨浅溪行了一礼,“现在谁做了皇帝?”她对珺童口中那位神秘的民兵统领很好奇,既然来到进城,自然是要看看新帝的风采威仪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那个乞丐 墨浅溪犹豫了一下,拍着凤柒的肩膀说,“明天就是新帝登基,到时新帝会游街已示隆恩浩荡,到时,你就可以看到了。” 凤柒拉着花精的手跟着墨浅溪和珺童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吃过午饭后,珺童和墨浅溪去城郊安置难民,本来这些难民都是官兵处理的,无奈现在朝堂还是一团乱,伟大的新帝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计也忙得昏天黑地的,无暇顾及流民的问题。 而墨浅溪却让凤柒多多休息,流氓的事情他来解决就好。于是,凤柒和花精便在客栈睡了会午觉,凤柒也是个耐不住的人,尽管现在京城刚平战事,她还是想去辰王府看看,她总觉得,只要自己过去,或许轩辕辰羽就在里面。 带着花精来到辰王府,看到一处荒凉的府邸,凤柒最后的希望也荡然无存,此刻行走在凄凉的王府,触景生情,她的脑海里回忆着自己与轩辕辰羽的点点滴滴,只是,这一切只是她一个人的回忆了。 昨天晚上放飞的纸鹤没有半点音讯,看来茉莉不在京城,她不在京城,又会在哪里? 花精像只兔子蹦蹦跳跳,“柒柒主人,你要找的人,他以前就住在这里?” 凤柒点头,“是啊,这是他的家,没想到才一年,这里早已物是人非,人去楼空。”她的脚步朝着水榭的方向走去,水榭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水池虽在,房子变成黑乎乎的灰烬。 花精弯腰打量着草地上的唯一一棵小草,“柒柒主人,你看这根草好漂亮,这片草地都已经被烧得荒芜了,确唯有它还是绿色的,而且它的叶子也好特别,居然是爱心的形状!” 凤柒浑身一僵,似被天雷劈到无法动弹,转头看向花精所在的地方,果然看到他说的那根唯一的绿草,只是那棵草有些蔫蔫的,歪了身子,垂了叶子。 凤柒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花精身边,垂眸看着地上的还魂草,一直看了许久,她的身子似虚脱般跌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指,想要触碰那根草。 花精也看出凤柒的不对劲,打量了还魂草一眼,笑道:“主人,它没死,只是在土里静养而已,你可以取你的血让它苏醒过来。” 凤柒抽出腰间短剑割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在还魂草上,片刻后,绿光暴涨,那殷虹的血顺着草叶的纹理慢慢渗透,直到血被完全吸收,绿光渐渐淡去,原本长在地上的还魂草已经变成一个面色苍白的绿衣少女。 凤柒抱住茉莉摇摇晃晃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看着茉莉苍白的面色,凤柒一阵心疼:“茉莉,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见过轩辕辰羽?” 茉莉靠着凤柒的肩膀,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的,好半天她才从晕乎的状态回过神来,看了眼凤柒身边的红衣小孩,她虚弱的问:“主人,他是谁?”主人从哪里拐了个未成年小孩? 凤柒正打算介绍,就被花精抢了白,“你就是茉莉是吧?我叫花精,柒柒也是我的主人。”说着朝茉莉吐吐舌头,一副看你耐我何的姿态。 凤柒赶紧圆场,“他是流光雪琴里的琴灵,茉莉,你怎么样了?” 茉莉摇摇头,回想那晚发生的血腥屠杀画面,面色又白了几分,抓着凤柒的手不停的颤抖着,眼里的泪水如开闸的河堤瞬间决堤,“主人,他死了……呜呜……我没想过我跟他的缘分会如此短暂,虽然我知道我不可能与他生生世世在一起,但至少这一世,我可以看着他慢慢变老,可是……” “他为了保护我,被人一剑刺穿了心脏,他的血溅在我的脸上,我的视线一片血红,他的面色渐渐苍白,却对我挤出一个虚无的笑……他就那么倒在我面前,再也不会对我笑,不会拥抱我,跟我吵架,对我板着一张脸,主人,我的心好痛……我以为,只要我死了就可以去奈何桥前等着他……” 茉莉说着,已是泣不成声,说的话也断断续续,“主人,那场火那么大……他都烧成灰烬了,为什么我没有被烧死?” 凤柒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安慰茉莉,听着茉莉的陈述,脑海里浮想那天晚上的惊心动魄,她的心很难过。 茉莉说自己恨不能跟爱的人一起烧成灰烬,这样,再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她也不用一个人面对失去的痛苦。 而她凤柒,最难过的,因该是轩辕辰羽出事,她不能飞到他身边与他患难与共。 拍着茉莉的背,凤柒似在安慰茉莉,又似在对自己说:“别伤心了,我们不是凡人,虽然不能违背人间轮回,救个人还是可以的,只要那个人没有轮回转世,就算下黄泉过忘川闯地府,我都会找到他。” 茉莉这才止住哭泣,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痴痴的望着凤柒。 茉莉:可以吗?真的可以救活他?可是,即使凤柒是仙也不能更改人的命数,生死轮回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强行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那后果会怎么样呢? 一旁的花精双手环胸,老气横秋的姿态,“柒柒主人,茉莉的男人连肉身都已经毁了,有了魂魄也没尸体给他借尸还魂啊!”他说的是实话。 在悲伤女人面前说实话的下场就是……他被两个女人一人一边揪着耳朵。 花精哇哇直叫:“饶命啊,你们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直到茉莉平复了心情,她用帕子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对着凤柒坚定的说:“主人我没事了,我已经想明白了,即使他复活,我也不能跟他续太久我缘分,我要守在主人身边,要一起回到女皇身边……”花精说的对,他都已经死无全尸了,强行找回魂魄又能怎么样?还不如放手,让他投胎再次轮回,哪怕他会忘记她,哪怕这些回忆只会是她一个人的回忆…… 凤柒垂眸,看到茉莉眼里的决绝,她又是一阵心疼,“真的打算忘了他?” 茉莉苦涩一笑,“主人,花精说的对,他都死无全尸,即使强行扣住他的灵魂,又能改变什么,看来是我跟他的缘分已经走到尽头……不如就是罢手……不说这个了……”茉莉抹了把眼角的泪水,“主人,你回来就好,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过去的事?” 凤柒沉着一张脸,摇摇头,妖王陈公朗说轩辕辰羽就是害她失去记忆,失去全部的人,可他的话可信度那么低,自己又没有那样的记忆,怎么可以颠倒轩辕辰羽在心里的形象呢? 凤柒扶起茉莉,“茉莉,你也没有轩辕辰羽的任何消息?” 茉莉老实的点点头,“没有,轩辕皇帝病危,太子轩辕澈就将辰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没有人能联络上辰王主公,宫变后,轩辕澈就下令屠杀辰王府,没人幸免于难。” 凤柒叹息一声:“看来我们还得从长计议,轩辕辰羽或许跟那些战乱的庶民混在一起,也方便隐姓埋名。” 茉莉点头附和,“主公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主人,他会来找我们的。” 花精双手环胸,嘴角浮起冷笑:女人啊,就是喜欢幻想,如果真的还活着早就找来了,没找来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他已经死了;要么他早就忘了她。 这样的话,花精自然不敢当着凤柒的面说,他可不想耳朵再受罪。 二女又相互安慰了一番,这才收拾好心情走出辰王府,辰王府的门口变成流民汇聚地,随意扫上一眼,已经有二三十个,有老有少,有妇孺孩子,有无业壮年。 凤柒看了一眼王府门口坐着不少衣着褴衫的流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不远处的包子摊买了一篮子的包子,茉莉从凤柒的手里接过篮子,朝那些乞丐走去,闻到久违的包子味,乞丐一下子把珺童围了个水泄不通。 花精跟在凤柒的身后,这时一个乞丐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抱住凤柒的脚踝,哭求道:“好心的小姐,求你给口饭吃吧,我已经饿了三天了……”凤柒一惊正想着抬脚踢去,低头却对上一双熟悉的凤目。 凤柒的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吐出半个字。一旁的花精好奇的打量着凤柒怪异的表情,眸光一闪,聪明的选择静观其变。 乞丐慢慢从地上爬起,他的脸脏兮兮的看不到本来面目,只是这双凤目也让凤柒认出这个乞丐的真实身份。 凤柒环视四周,见没人往她这边看来,才低头小声道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很危险。” 乞丐露齿一笑,笑容很灿烂,但配上他这身行头,着实有些狼狈。 乞丐也压低声音,在凤柒耳边说:“芸昕,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你是来救我脱离苦海的吗?” 凤柒苦笑,回想某人风光的曾经,怎么也不能讲眼前狼狈臭烘烘的乞丐跟当年那个盛气凌然,高贵的男人相提并论。 凤柒摇摇头,她不是菩萨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心救人,她拒绝之意很明显,转身就走。 乞丐早就料到凤柒会拒绝,他阴恻恻的声音传入凤柒的耳朵,“芸昕,你一定很想知道轩辕辰羽在哪里吧?”说出这话,他的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他知道,凤柒一定会帮助他,这也是他手里最后一张翻身王牌。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放虎归山 她听到了什么?那个人说有她的夫君的下落?凤柒的脚步果然一顿,手在宽大的袖子里慢慢握紧,她的心绪百转千回,想着这是不是那个人抛出的一个诱饵而已,自己不能轻易的相信他。 可这个乞丐很中她的心思,她现在的心里满满都是轩辕辰羽的影子,如果此刻有人愿意告诉她轩辕辰羽对方下落,她是愿意拿千金相换的。虽然这个人的可信度并不高,她也想赌一把。 凤柒转了转眸子,觉得自己不能把心思表露在脸上,这个人向来狡猾,他能在最落魄的时候找上她,还能知道她的行踪已是不容小觑,毕竟放虎归山的后果还是很可怕的。 转过身,凤柒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笑得灿烂的乞丐,一双凤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明澈的眼眸似能洞悉一切,包括凤柒此刻忐忑的心情。 见凤柒嘴唇颤抖着就是不敢询问,乞丐嘴角的笑意更浓,“芸昕,许久不见,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你是担心从我口中说出他已不在人世的消息?” 凤柒深呼吸,转身朝辰王府那片暗巷而去,经过乞丐身边时压低声音说:“跟我来。” 乞丐满意的一笑,虽然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却遮盖不住他风雅的气质,他将手背在身后,竟是与凤柒并排而行,虽然两人之间隔了一尺的距离。 花精捏着下巴,看了眼已经被乞丐围着脱不了困的茉莉,又看了看凤柒的背影,眼眸里划过一丝异彩,稚嫩的脸上有着不属于年龄段的深沉。 花精:刚刚柒柒主人转身的时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她是不想让我跟着,偷窥她的隐私,算了,那个人有求于人,正主人现在也不会有危险。 凤柒与乞丐在暗巷里走了一会,见左右没有半个人影后,凤柒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乞丐,语带客气,“轩辕澈,我没有想到我前脚才来京城,你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看来你在京城永远不小的势力,真是小看你了!” 眼前穿着破衣褴衫的正是轩辕澈,从高贵无比的皇帝一夜之间沦为街头的乞丐,也只有轩辕澈能如此坦然接受这样的事实,够隐忍,够气魄。古有勾践卧薪尝胆,现有轩辕澈苟且偷生,只要他志向不变,刻苦自励,立志雪耻图强,定是会苦尽甘来。 轩辕澈摸了一把酷似轩辕辰羽的脸,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自嘲道:“事逢日下,时非当年,若非如此,芸昕回来我是要尽地主之谊的,却没想到如今却是躲躲藏藏,让你见笑了去。” 凤柒耸耸肩,“你能找上我,定是看中我,觉得我能帮你离开京城?” 凤柒:轩辕澈的请求一定没有那么简单,若一个人离开,他早就可以逃之夭夭,他是想让我帮他把那些誓死跟随他的部下一并带离京城吧?而眼瞎京城局势紧张,大批量的人出城定会受到官府注意,这就是轩辕澈找上我的原因。 轩辕澈想要东山再起必须要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而现在新帝刚上位,全城戒备,如果有大批人从京城流出,定会引起新帝的注意!这就是轩辕澈找上凤柒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凤柒的身份,即使被人发现,她也不会受到连累。 轩辕澈点头,“我一直很喜欢芸昕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聪明才智令我佩服,还记得一年前你就在我眼皮底下,我却找你找翻了天。” 凤柒淡然一笑,接受轩辕澈的讨好,“多谢夸奖,只能证明我的演技好,”话题一转,“你想让我送你和你的部下出城,可你手里的筹码只有一句轩辕辰羽的下落,这笔交易明显我很吃亏。” 轩辕澈笑了,打量着凤柒没有太多表情的脸,“芸昕,若我没有猜错,你跟他已经结为夫妻了吧,看你眉梢眼角的风韵,可不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才有的,他既然是你的夫君,他的消息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 轩辕澈绕着凤柒转了一圈,嗅着凤柒身上淡淡的发香,他笑道:“芸昕啊,你是在担心事情败露,你会受到牵连吧?放心,你是他的妻,他不看僧面看佛面……而且,除了我,没人知道他在哪?别指望着你的师父会告诉你他的下落。” 凤柒的心猛然一抽,从她见到墨浅溪那刻起,墨浅溪就显得很沉默,看来,他的确有事瞒着自己。 凤柒心思急转,心里有无数个小人在打架,最后她还是屈服了,看着轩辕澈明亮而隐忍的眼眸,凤柒点头,“好,我送你出城,你告诉我他的下落。” 轩辕澈打了个响指,“芸昕果然是个聪明人,明天新帝登基会游街与民同乐,就是最好的时机,我会带着我的人组成商队,只是我现在手头并不宽裕,没有货物可以运行。” 凤柒点头,“知道了,其他事情全部交给我来处理,从运输货物到出城公文都交给我来处理,明天这个时候,你们来这里找我。” 凤柒打量四周一样,准备离开,轩辕澈低低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他说:“谢谢,我就知道,芸昕你最有义气。” 凤柒转眸一笑,“我不叫芸昕,那个名字……是假名,叫我柒柒吧。”说完快步离开。 轩辕澈愣了下,目送凤柒的背影越走越远,眼里星光闪闪,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涩。 轩辕澈:若我明天让你跟我一起走,你会愿意吗?我想……你的不愿的吧,哪怕那个人不再爱你,你还是想回到他的身边…… 轩辕澈抬头望向天空明晃晃的太阳,心里的那块大石落下,他的心也跟着舒畅。 第二天,凤柒带着花精和茉莉再次出现在辰王府,昨天墨浅溪没有回来,连珺童也跟着失踪,直到清晨吃早餐的时候,她才看到神色疲惫的珺童。 珺童说:“昨天我们在西郊行善施粥,后来发生一点意外,师父被新帝请入皇宫去了,我在宫门外等了整整一夜也没有等到师父出来,所以就先回来了。” 凤柒还是很相信墨浅溪的实力的,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困得住他,或许是皇宫里出了什么事,只能等墨浅溪回来才知道。 珺童匆匆吃过饭后,打着哈欠说太困,要去补眠。凤柒自然没有阻止他,只是向他借了些银两。 约定的时辰一到,轩辕澈如约出现在辰王府,如今的辰王府早就是一旁废墟,四周也没人经过,凤柒将自己的计划和轩辕澈交代一会,从角落里拿出大包袱让轩辕澈一行人换好衣服,顺便易容。 凤柒带着一支镖队浩浩荡荡的朝西城门走去,花精已经打探过,这个城门的看守最为松散,尤其是今天新帝要游街,他们也正等着新帝的风采。 凤柒身着一条水蓝色的锦缎,她的私衣坊没有倒闭,经营的井井有条,她就是借着将这些绸缎送到城外某处富商府邸为借口出城。 看管城门的侍卫很仔细的排查凤柒的货物,凤柒出示的出城文书上面的印章很齐全,很快一行人被放出城。 又走了一段路,直到离城门远了,凤柒才停下脚步,望着身穿便服,化妆成普通庶民的轩辕澈。 凤柒:“我已经按照我们的约定送你出了城,你也好自为之。” 轩辕澈让一行人先行一步,他站在土丘之上望着威严的城门发呆,许久才说:“柒柒,谢谢你!” 凤柒一笑,“我收到你的感谢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 话音刚落,凤柒的心没理由的砰砰直跳,好紧张!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轩辕澈将他的大手拍着凤柒的肩膀上,一个用力搂凤柒入怀,强而有力的手臂禁锢住凤柒的身子,不让她乱动。 他将头埋在凤柒的肩膀,压低声音乞求道:“柒柒,就让我最后拥抱你一下,我想这次别离,我们此生不会再见,从此天涯一角,各自安好!” 凤柒叹息一声,也不再挣扎,过了一会她问:“喂,轩辕澈,可以松开我了吗?”语气冷冷的。 轩辕澈松开手,眼神略带一丝委屈,转身跳上马背,一拍马屁股,马蹄溅起半天高的烟尘,轩辕澈的身影已是越来越远。 猛然的,凤柒一拍脑袋,冲轩辕澈的背影怒喊:“喂!你还没告诉我他在哪?”那个混蛋,不会是不知道轩辕辰羽的下落,欺骗她善良的心帮他出城而已! 轩辕澈的声音远远飘入凤柒耳朵,隔着远了,竟然空旷深远,却又掷地有声。 他说:“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柒柒,珍重!你找的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凤柒捏拳,轩辕澈说的就是废话,真的恨不得把他拎回来抽他两百个巴掌泄愤,叫他欺负她! 凤柒望着地平线的尽头已经看不到轩辕澈的身影,也就是放弃报复的想法,转身朝城内走。 才一进城,她就被一群人给挤到一个角落,转头看去,那叫一个壮观,人山人海,似乎全城百姓倾巢而出,接踵而至。 凤柒被人潮拥挤着,勉强才站稳脚步,没有被哪些疯狂的人潮给推倒。 不知是谁先尖叫一声:“看!那就是新帝,长得好帅,好英俊啊!” 呼喊声此起彼伏,凤柒顺着那些崇拜的目光望去,瞬间浑身僵硬,只是这一眼,千转百回,沧海桑田,一眼万年!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眼万年 凤柒想过无数次的久别重逢,想过自己会哭泣,会跑着来到他的身边,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她有多么的思念他,她会将眼泪埋进他的肩膀,贴近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聆听他的喜悦,聆听他的情话…… 可是,眼前这一幕,是她从未想见的,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脑袋似被一道晴天霹雳炸响。 凤柒再也找不到任何言语也形容此刻的心情,他久为谋面的夫君居然坐在华丽的龙撵之上,身穿明黄龙袍,那么的风姿卓越,高高在上,他的脸上是她没有看过的威严,虽然也在笑,那笑容疏离淡漠,他的眼眸在人海扫过,如阳光般灿烂,却让凤柒的心如坠冰窖。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将他俊美的五官刻得更加的深刻,他如一颗璀璨明珠闪闪发亮,受万人敬仰,他变得好陌生,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对着她笑,绕在她身边只为她的开心而开心的轩辕辰羽。 他们之间此刻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无法逾越的银河,她重要明白为什么墨浅溪没有提到轩辕辰羽的下落,他早就明了他成了一国之君,却不愿意告诉她;轩辕澈也是,他的那个笑,那句飘渺的话,是在告诉她,她和他再也回不到一前了吗? 凤柒:从轩辕辰羽离开到现在,我没有收到他的半丝音讯,连他成了至高无上的皇帝,我也是最后一个知道。轩辕辰羽,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轩辕辰羽的龙撵慢慢走近,她也将他看得一清二楚,凤柒心跳不停的跳动,似要冲出她的胸膛,热血沸腾,血流一股脑的往脑门上冲,她再也无法理智的思考,身形一起,掠过众人稳稳的落在轩辕辰羽的龙驾前。 凤柒的动作很快,很突然,御林军都还没反应过来,凤柒已经站在轩辕辰羽龙驾前,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 刷刷刷,数百支长枪挡在凤柒面前,好似凤柒再有半分动作,她就会成为一只大号刺猬。 凤柒眼里早已看不到任何人,她无视那些雪亮锋利的长枪,将目光盯在悠闲坐在马车里,那个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身上。 一声厉喝穿透凤柒的耳膜,“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惊扰圣驾!”说话的是御林军统领。 他打量凤柒一眼,见对方穿着华丽,不像庶民,也不像乱臣贼子,便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坐在龙撵之上的新帝,见新帝点头示意后,他们才整整齐齐的退后三步,但长枪矛头依旧指着凤柒。 凤柒大胆挡龙驾引起一番议论,由刚开始的窃窃私语到后来的明目张胆。 龙撵之中的男子打量凤柒一眼,语气疏离淡漠:“这位姑娘可是有事?无事挡龙驾,那可是重罪。” 凤柒的嘴角一抽,她定定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字拖口而出,“轩辕辰羽,你不认识我了吗?”她的声音响亮,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听到凤柒直呼皇帝的名讳,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真的很大胆呢!会不会被新帝拖下去砍头! 轩辕辰羽的嘴角微微上扬,却用淡漠的语气问:“你是何人?” 凤柒的身子晃了晃,为什么会从轩辕辰羽的口中问出这么生疏的四个字?他承认他是轩辕辰羽,却不承认她是他的妻! 凤柒很想笑,这是多么可笑的笑话,是她这辈子听到最讽刺的笑话。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把你的快乐当做最大的幸福;有那么一个人,爱你如生命,在最危险的时刻总是挺身而出,护你周全;有那么一个人,说要和你携手到白头,可头发都还没有白呢,他却用冷漠的语气问你是他的谁? 凤柒嘴角的笑越发苦涩,睫毛不住的颤抖着,她在想轩辕辰羽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才会说这样一番话伤她的心。 自我安慰的话没有想完,凤柒瞥见轩辕辰羽的手上没有任何的戒指,那颗红宝石婚戒没有戴在他的手指上,是他故意取下不戴的吗? 轩辕辰羽显然没有太多耐心等凤柒的回答,他一挥衣袖命令道:“来人,将这个无知庶民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御林军得到命令上前将失魂落魄的凤柒压力下去,凤柒浑身发寒,她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轩辕辰羽,是这般形同陌路,好似换了一个灵魂般,他再也不是那个爱她成痴的白衣少年。 凤柒眼睁睁的看着轩辕辰羽的龙撵缓缓起驾,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渐渐淡出她的生命。 凤柒张了张口,喉咙发涩,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变成一声声的抽泣。 两个架着她胳膊的御林军看了眼哭得红了眼的凤柒,御林军甲笑道:“姑娘姿色是不错,可惜你的惊艳亮相并没有吸引皇上的眼球,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像你这样的不知道在皇上面前上演过多少次,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御林军乙说:“皇上可是有心上人的,再过半月就是皇后册封大典,这位未来皇后可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温柔贤淑,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皇后的高贵气势……” 凤柒身子一软,眼睛一黑晕了过去,至于这两个御林军后来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兴趣听下去那一瞬间,她明白什么叫做哀默大于心死。 人潮渐渐散去,还有不少人的视线落在凤柒身上,两个御林军拖着昏迷的凤柒,遭受被路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御林军甲说:“我们都还没拖到刑台,她怎么就晕过去了?这接下来的杖刑要不要叫醒她?” 御林军乙也没遇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看了眼昏迷的凤柒,“她这样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两人有些为难的对视,这时有位白袍男子款款而来,广袖在风中翩飞,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笑,两个御林军见到朝他们而来的白衣男子,心的咯噔一下,低头行礼道:“参见天师大人。” 白袍男子在凤柒面前站定,却是弯下腰,从他们手里接过凤柒抱在怀里,动作非常温柔,如呵护一件无价之宝。 或许是白袍男子的动作太自然随和,两人愣了一会,直到白袍男子抱起凤柒打算离开,御林军甲才开口喊住白衣男子:“天师大人,这位姑娘得罪了皇上,皇上下旨要………”接收到白袍男子凉飕飕的目光,下面的话就哽在喉咙口,御林军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白袍男子清冷的声音响起:“皇上那边,我自会同他说,你们如实禀告就好,一切责任我来担着,贵为一国天师,我想保谁,想必皇上不会吝啬的。”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御林军乙冷哼了一声,推了推御林军甲的胳膊,“这位天师口气真不客气,不就是帮皇上算了几卦,出了几个点子,帮皇上打下江山,出力的是我们,他只是纸上谈兵,拽什么啊!” 御林军甲使了个眼神,“别说了,听说这位天师来头不小,得罪他没什么好下场,而且他与皇上之间似乎有什么交易,皇上也是惜才的,不然也不会让他这么嚣张。” 御林军嘟囔一阵后,朝皇宫方向离去,原本热闹的街头人声渐渐远去…… 凤柒很舒服的窝在某人温暖怀抱里,缓缓睁开眼腈,她的视线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看了看四周,最后接受了一个事实。 这个事实就是:她被墨浅溪抱着,大大方方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周围有不少围观群众对着她指指点点,一口唾沫都可以将她淹死,她瞬间成为全京城的爆红人物。 墨浅溪一身白袍清俊潇洒,眉目含笑,半点没有不自然,好似没有听到那些人说话有多难听。 凤柒动了动身子:“师父,让我自己走吧!”被你这样抱着走,真的很丢人唉!奇怪,那些人为什么称呼师父为……天师?! 墨浅溪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语气很温柔,“柒柒,她身子不好,怎么还到处乱跑?”语气里尽是责备之意,“幸好为师及时赶到,不然你那二十杖一受,我怕是见不到我那俏皮活泼的小徒弟了!” 凤柒吐吐舌头,“对不起,是徒儿不好,害师父担心了。”她的身子没这么骄弱的好吗?一定是轩辕辰羽的话太让她伤心了,她才会失控昏了过去! 墨浅溪看着凤柒眸子里的黯然,不由叹息一声,“柒柒,你现在后悔吗?”他问的是选择轩辕辰羽,而没有选择他这个初恋后悔吗? 凤柒摇摇头:“师父我总觉得他在说谎,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那么对我?”说道最后声音有些哽咽。 墨浅溪抿唇不语,他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安慰凤柒,让她别那么难过。 他想说:柒柒,即使轩辕辰羽不要你,你还有我。可这句话在嘴里绕着圈,就是没能吐出口。他知道凤柒的个性,不到黄河心不死,在没有看到轩辕辰羽大婚,她是不会死心的,她的心里始终认为轩辕辰羽的无情,有不可说的秘密。 送凤柒回到客房,茉莉和花精都在,墨浅溪见凤柒不想说话,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便将凤柒安置好后退出房间。 茉莉和花精也被凤柒赶了出来,她一个人蒙在被窝里放声大哭。 墨浅溪的房间就在凤柒隔壁,他靠着墙壁,还是能隐约听到凤柒呜咽的哭泣声,他的心瞬间搅成麻花状,可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可以走。 墨浅溪在床上打坐,手指叠出一个诡异的手势,随着他的念诵声,一道红光自他手心发出,穿过墙壁来到凤柒房间,渐渐笼罩在凤柒的床幔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遥不可及 凤柒已经哭得累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漆黑的夜空只挂着零碎的星子,她被白衣男子抱着怀里,坐在一只雕上飞上半空,男人在她耳边说着甜腻的情话,他的手里却握着一把冰冷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入她的胸口,鲜血汩汩流出,她的心窒息般的疼痛起来…… 这个梦一直纠缠着她,这个男人的脸之前很模糊,现在却渐渐清晰起来…… 他就是她的夫君——轩辕辰羽。 凤柒被这样的记忆刺得脑袋发疼,她抱着脑袋,凤柒痛苦的呻吟出声,脖子上的玉发着诡异的红光…… 不知过去多久,脖子上的玉恢复正色,凤柒骤然睁开眼睛,她的眼眸已是赤红一片。 凤柒翻身坐起,身子有些机械,似乎不是出于自己的意识,她站起身挑了一件夜行衣穿上,打开窗户身形一闪消失在暗夜里。 在凤柒消失没多久,一抹红影一闪而过,很快就追上凤柒的脚步,红影自然是花精,尽管他现在的身材比原先缩小好几倍,论轻功和追踪述,他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如燕子般一前一后在街坊屋顶穿梭,凤柒目视前方勇往直前,像似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不想搭理身后之人,身子一起穿过长长的街道,翻过高墙行走在皇宫金砖璧瓦之上。 花精的嘴角一抽,不由的摇头一叹,他大半夜不睡觉就是担心凤柒会冲动的杀进皇宫,没想到担心的事情全都一一实现了。 花精:主人这是疯了吗?这样的主人会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我是上前直接劈晕柒柒主人,阻止她的疯狂好呢?还是等她见了相见之人一眼后,再劈晕她好? 花精纠结着,但凤柒的速度很快就翻落下院子,花精一惊,本想跟着翻下去,但看清院子里的情景后,悄悄的将身子掩藏起来,只露出一双好奇又八卦的眼睛。 凤柒站在一处院子里,这里布置得很漂亮,一池荷花静静盛开着,池子边是一处水榭,水榭牌匾上写着“伊水居”三个大字,烛光沿路而亮,一直到水榭里。 水榭中传来清新悦耳的琴声,不是有男女欢笑声从里面传出,夜风习习吹起水榭里的纱帘,将房间里的热闹溢出屋外。 凤柒站在荷花池畔,手一招,荷塘里的水瞬间逆流至她的手心,渐渐汇聚成一把透明的弓箭,凤柒呆滞的拉弓搭箭,箭尖所指的方向正是热闹的水榭中那抹明黄的身影。 水榭里的人半点没有察觉到危险正一点一点的靠近,纱帘将水榭里的景致镀上一层朦胧的色彩,那身着明黄袍子的男子手里端着一杯酒,突然手一招,有宫女立即送上一把琴。 琴很快送上,他的手指在琴弦上波动,悦耳的琴声从他的指尖流泻出来。如水的琴声悠然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这是一种洁净的琴声,载着人的心灵驶回音乐深处,寻找精神的玫瑰。 静静的聆听美妙的琴声,荷花池畔的凤柒身子僵了僵,手中的弓箭渐渐融化为水,一滴一滴回到池水里,红眸渐渐退为黑色,她静静望着水榭窗户倒影出的两个人影发呆,脚似在地上生了根,再也移动不了分毫。 凤柒有些茫然的望着水榭里烛火透明,轻纱飘扬,欢声笑语,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似回到一年前,与轩辕辰羽的同居生活,这是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记得年少,不懂情是苦,坐在你身旁仰望繁星,而如今欢声笑语忆从前,而你,早已不是当年的白衣少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 不知过了多久,凤柒的眸光渐渐变得清明,环顾四周,她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感觉很像在梦游,有些恍惚,有些迷茫。 她为什么会站着这里?是想看他一眼再把话说清楚?他都与她形同陌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会给她了,说再多也是毫无意义,更像是自取其辱。 凤柒背转过身,身子一跃又飞上房顶,与花精来了个照面。 凤柒用疑惑的眼神询问:为什么跟着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花精挑挑眉,用眼神回答:在你开始梦游的时候。 水榭里的琴声停歇,一道明黄的身影从水榭走出,沿着两侧的蜡烛漫步走着,烛光将他俊美的五官衬得越发的高贵不凡,遥不可及,那眉宇间的冷漠被黑夜熏染,更是化不开的忧伤。 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渐渐远去,凤柒柳眉微蹙,心想:轩辕辰羽,你都成了万人之上的王,还有什么能让你忧愁的?就连那些歌女舞姬的笑语也没能感染到你? 轩辕辰羽独自漫步走在星光漫天的夜幕之下,凤柒和花精沿着房顶猫着腰与他并肩而行,两人似迈着同样的步伐,走在两条平行线上,谁也没有往另一方看上一眼,只是沿着自己的轨迹继续前行…… 回到客栈,凤柒脱下夜行衣,点亮油灯开始发呆。花精就坐在她对面,托着腮陪她一起沉默。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凤柒伸出食指捏着燃烧成蓝色的火焰,这层火焰温度不高,颜色越红,火焰的温度越高。 花精忍不住出声问:“柒柒主人,你真的想不起来你为什么会去哪里?”从他跟踪凤柒夜行开始,他就觉得主子怪怪的,像失了魂,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的主人那眼眸里的杀意是真的,她是真的想要杀了那个男人的。 凤柒抱着脑袋,似乎那部分的记忆被抽空,什么也想不起来,她记得自己是在做梦的……难道,她染上梦游的恶习? 凤柒叹息一声:“看来我是真的梦游了,花精,有什么办法治疗梦游的?”好在她清醒的及时,万一真的杀了人,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会有多痛。 花精摇摇头,“没有治疗梦游的偏方,柒柒主人,你这个是心病,要想化解得你自己解开心结。”说着拉过凤柒的手腕,似在为她号脉。 半晌,花精问:“柒柒主人,这个孩子……你还要吗?” 凤柒愣了一下,随即抽回手,她的手下意识的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这个孩子是她的,她为什么要剥夺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只是……孩子的父亲……若他真的不爱她了,这个孩子也不能成为她回到他身边的筹码,她不能冒险。如果轩辕辰羽知道她有了身孕,想要谋害这个孩子怎么办? 凤柒望着摇曳的烛火,坚定的说:“花精,这个孩子决不能成为我回到他身边的筹码,现在我不知道他是失忆忘记我,还是真的故意不记得我,我想进宫留在他身边,我想唤起他的记忆……到了那时,他还是不要我,要另娶别的女人……我定还他一剑,斩断情缘,从此我跟他两不相欠。” 凤柒:我凤柒从来不是被人怜悯,若他真的无意于我,我绝不纠缠,那一剑我会送他下地狱,这是他背叛我的下场! “进宫?!”花精的嘴角一抽,“可是,还有半个月就是封后大典,时间够吗?” 凤柒依旧一副决然之态,“我若不主动出击,幸福又怎会来到我身边。”幸福这东西向来都是靠自己努力的。 花精点点头,“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凤柒摇摇头,“你和茉莉一起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别到处乱跑,到时候再联系你们。” 花精再次耷拉着耳朵,想到茉莉那失恋的表情,他要安慰一个失恋的女人,真是一件很纠结,很麻烦的任务! 晨曦微露,皇宫御书房,轩辕辰羽揉着发疼的额头,书桌上堆着厚厚奏折和一些文书,都是一些礼部吏部近两年的旧档案,烛火摇曳着,倒影出他疲惫的脸。 揉着发疼的额头,他的思绪回到昨日游街时挡在龙撵前的大胆女子上,那张脸是他熟悉无比的,那双伤心欲绝的眼眸也深深在他心底扎根,她难过,他的心也跟着难过百倍。 一阵风从门缝灌入,吹得书桌上的熄火摇摇曳曳,几乎要将它吹灭,风止烛火再次顽强的燃烧着。 轩辕辰羽望着明明灭灭的烛火,思绪回到下天山后的那天…… 他才出天山,就被两拨人给瞄上眼,一拨是轩辕澈派来刺杀他的江湖顶尖杀手,另一拨则是妖王陈公朗的妖兵。 与陈公朗的渊源怕是在天山幻梦里他没有真的放过他,之后来了一场撕杀,两人之间的仇恨就在这场撕杀中渐渐升华。 在下山后轩辕辰羽就一直没有联络到圆月等人,孤军奋战的结果很可怕,他跳入江河中死里逃生。 只是他已是强弩之末,当他湿淋淋的爬上岸后,遇到的正是守株待兔在那里的陈公朗。 陈公朗告诉他,“我是受人好处才这么拼命的追杀他的,但我不会杀了你,我喜欢看到那个人因为你没有死,露出不痛快的样子。” 他瞬间明白,陈公朗口中受人好处的那个人是谁。 陈公朗吸走他身上的精气,却笑嘻嘻的告诉他:“看我多么仁慈,给你留了三年的寿命,这三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你的皇帝老爹是见不上面了,你可以夺回属于你的一切,这辈子在皇宫里死去也算此生无憾,你的复仇之路现在就可以实现了,哈哈!我也觉得,你做皇帝会比轩辕澈那个草包更合适!” 思绪回归现实,轩辕辰羽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的柔情,看着跳动的火焰,似乎看到那个想见却不得相见的女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宫女小柒 御书房的门被扣响,也将轩辕辰羽飘忽的思绪拉回现实,轩辕辰羽放下手中的笔,才出声让人进门。 进门的是一个身穿绿衣,端着托盘的宫女,一双明澈灵动的双眸扫过宽敞的书房,最后定格在轩辕辰羽身上,瞬间又些失神。 轩辕辰羽此时张开双臂,等着人来为他整理龙袍,见面前的宫女痴痴呆呆的看着他,不由的皱了眉头,本想喝骂几句,可看到那双神似凤柒的眼,他的心猛然一颤,甚至跳快了半拍。 他朝着她走了过去,面前的宫女似变成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停在她一步处,静静凝视着她,而那绿衣宫女似被吓到垂着头不知所措。 空间很安静,安静的轩辕辰羽有些烦躁起来。 好半天他才开口问:“你是谁?” 宫女缓缓抬起头,只是一瞬又暗垂眸子,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奴婢名唤小柒,是张德公公派来侍候皇上的。”为了表示她她说的话句句属实,她故意举高手中的托盘,托盘上叠着一套明黄色龙袍,正式轩辕辰羽上朝穿的那件,还有一顶金灿灿的金冠。 轩辕辰羽“嗯”了一声,在宫女面前站在张开双臂,示意对方可以为他宽衣。 宫女不要咽了咽口水,开始为他宽衣解带,或许是轩辕辰羽的气场太过强大,宫女解个腰带都要废好大的力气,她从前面绕过轩辕辰羽的腰,远远看去她似在投怀送抱。 两人尽在咫尺,呼吸可闻,轩辕辰羽低头就可以嗅到宫女身上散发出淡淡的体香,他闭上眼角,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 一盏茶后,宫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终于将繁复的龙袍穿好,此刻阳光从窗户缝隙里照射进来,斑斑的光晕打在轩辕辰羽脸上,他的五官渐渐柔化,宫女拿着金冠踮起脚尖为他戴好。 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他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宫女后退两步,躬身行礼道:“皇上,好了。” 轩辕辰羽没有回答,宫女只好弯着腰低着头等着他的回答,心里却在忐忑: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即使没有与他对视,仍感觉到他犀利的眸子一直盯着我。 宫女不是别人,正是易容后的凤柒,混进皇宫对她而言易如反掌,她打晕一个宫女扒了对方的衣服换上,将宫女藏在一个枯井里,顺便点了对方的昏睡穴,让对方安安分分在井里睡觉,易容成她的样子来到轩辕辰羽面前。 她总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情不自禁的打量着他出色的容貌,眼里总是流露出一丝心疼来,看着他眼睛红肿,定是一夜没睡,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现在的身份不够资格说这样越举的话。 轩辕辰羽凝视宫女许久,才缓缓开口:“跟着朕走。”他的话很简短,惜字如金,说完就大步朝外走。 凤柒抬头,他已经走出御书房,她只好提步小跑着追上他。 这一早上的时间,凤柒跟在轩辕辰羽的身边,上朝,下朝,漫步御花园,吃早餐,回到御书房看奏折。 凤柒打了个哈欠,站在轩辕辰羽身后拿着一把扇子为他扇风,轩辕辰羽拿着文书,拿起一侧的毛笔沾墨题字。 转眼就过去半天,快过了午时,也没见轩辕辰羽说要吃饭,凤柒整个人晃着晃着,最后靠着一旁的柱子闭目养神起来。 轩辕辰羽放下手中的笔,转头就看到抱着柱子养神的凤柒,他的嘴角抽了抽,看凤柒的睡姿着实有趣,又不忍心叫醒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他以为昨天游街那匆匆一面,他再也不会见到她,却没想到,她还是来了,就站在他的面前…… 霎时间,他心思翻转,往事历历在目,沧海泪,巫山云,紫陌红尘的繁华沉醉中,蓦然回首,那如花的容颜,那似海的柔情,会闪耀光影无间的泛黄流年,于史卷上镌刻永恒的美丽瞬间。云断,疏影横斜;雁过,栖息无声。 当凤柒睁开眼,对上的是轩辕辰羽黑亮幽深的眸子,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凤柒的额头撞上一侧的桌角,顿时痛得眼泪哗哗。 轩辕辰羽冷峻不禁的低头看着她,凤柒这才捂着头,从地上缓缓爬起。 凤柒:该死,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还好死不死的睡着轩辕辰羽的大腿上?这会不会被载入史册什么的! 凤柒有些尴尬的笑笑,迅速低下头开始主动认罪:“皇上,奴婢该死。” 轩辕辰羽看着某女做戏,手指不慌不忙的敲着桌子,冷声道:“的确该死,工作态度不认真,打瞌睡蒙混。” 凤柒冷汗,要不是皇帝你工作态度太认真,弄得房间里静悄悄的,她也不会无聊到睡着,当然,她不可能在轩辕辰羽批阅公文的时候主动闲聊,那样死的更快。 凤柒:我怎么感觉我这招棋走错了?都进皇宫半天,还没见到传闻中贤惠的为来皇后,我的心又一次被轩辕辰羽给软化了。 轩辕辰羽自然不知道凤柒内心的纠结,摆了摆手,“起来吧。” 凤柒在心里松了口气,轩辕辰羽这个皇帝做的也太和蔼可亲了吧,属下工作睡着了也不用领罚什么的? 凤柒又一次做起打扇的工作,直到天都黑透,轩辕辰羽才挥手让凤柒退下。 得到自由,凤柒先去井边将倒在井里的小宫女换回身份,然后她飞檐走壁出了皇宫。 茉莉和花精坐在一处客栈的院子里抬头望天,茉莉一口一个叹息,花精也跟着叹气,两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凤柒落在两人面前,她揉着手臂,一脸的不爽,打了一天的扇子,她现在的手都是抖的,她都在怀疑轩辕辰羽是不是识破她的身份故意整她的。 看到凤柒回来,茉莉和花精一脸紧张的围着凤柒。 茉莉:“主人,你的私事解决了?你跟主公真的结束了?” 花精也关切的问:“柒柒主人,你真的给他一剑,两不相欠了?” 凤柒摇摇头,她也的确什么都没有做,今天一天都陪在轩辕辰羽身边,看着他井井有条的处理国家大事,连吃饭都没顾得上,他没有后宫,就连那个准皇后也没有来找过他,那一刻,她的心有些繁杂,如果真的因为私人恩怨杀死一个好皇帝,她会不会成为千古罪人? 凤柒无力的说:“我想好好静静,你们两个都不要来打扰我。”说着凤柒朝客房而去。 凤柒才走到客房门口,就看到一袭白衣,绝代风华的墨浅溪站在门口,好似早在那等着她。 “师父!”凤柒诧异的开口,这家客栈不是墨浅溪之前为她安排的那家,没想到墨浅溪能这么准确无误的找到她。 墨浅溪点点头,两人走进房间,小二很快送来茶水,凤柒为墨浅溪倒好一杯茶。 墨浅溪接过凤柒手里的茶杯,望着被子里漂浮的嫩绿的茶叶,叹了口气道:“柒柒,你可是进宫去看他了?” 凤柒点点头,垂下眸子,“师父,我昨晚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好真实,我梦见我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从云端掉入凡界,师父……你说我该怎么办?” 墨浅溪低着头,吹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嘴角微微上扬,“柒柒,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又何必询问别人?” 凤柒的嘴角扬起一个苦笑,“我今天是想过要让他死的,我当了他一天的贴身宫女,他都没有察觉我身份,对我特别好,哪怕我枕在他腿上睡着了,他也没有责备我……我那时就在想,他虽然负了我,但他能做个好皇帝,权倾天下也很好……”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爱情这个东西,总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热恋褪去,也就剩平淡如水的生活,谁能保证痴情一生不变,我所能抓住的,也只是热恋时,他说的零星碎语。” “我不能容忍他爱我的同时还要另娶别人,可他如今已经不爱我,这样也好,或许,我跟他真的不合适,那日在京城街道,我不顾一切的挡在他龙撵前,那时我觉得他遥远不真实,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爱不在了,哪怕我做的再多,对他而言,我也只是一个想要引起他注意的跳梁小丑……”说完自嘲一笑,笑着笑着眼泪又一次决堤。 墨浅溪抬手拍着凤柒的肩膀,“柒柒,你可以选择忘记他,他本就是你人生里的一个过客,他的生命是有限的,没有办法陪你到地老天荒,或许他的心里也是那么想的,才会放你自由。” 凤柒苦笑着,“没有他在我身边,我的世界早就一片黑暗,师父啊,我忘不了他,也忘不了那些快乐的曾经,即使他曾经那么无情的刺了我一剑,我也决定原谅他,因为我喜欢他,好喜欢……如果他死了,这辈子我也不会再爱了!”话落,她早已泪流满面。 凤柒:“茉莉说她失去爱人之时,只恨爱的太短,时间过得太快,只是眨眼,幸福转瞬即逝,那些美好就如泡沫般渐渐高飞,破碎,消失与无形……师父,你体验过这样的心碎吗?” 墨浅溪望着凤柒忧伤而苍白的脸,瞬间心如刀绞,他抚去她眼角的泪水,哑着声音说:“柒柒,我懂你的心碎……”正因为我在失去你之时,才发现已经爱你入骨,如今才会总想要弥补你,柒柒,我做了那么多,只是想要你回到我身边。 现在的凤柒就坐在他面前,哭的撕心裂肺,她说如果轩辕辰羽死了,她就不会再爱了。那他要怎么做才能把一切清零…… 墨浅溪:柒柒,是不是让你再喝一次忘情水,你就会忘了他?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快乐吗 望着凤柒哭得浑身惨抖,墨浅溪将凤柒涌入怀里,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她。 他很想问:柒柒,我可以成为你最后的依靠,那些轩辕辰羽能为你做到的,我也可以为你做到,我不在乎你跟轩辕辰羽有过什么,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那么你……会把我当做你的依靠吗? 许久,凤柒吸了吸鼻子,眨眨被泪水模糊的眼睛,她微笑的看着墨浅溪,“师父,他就要立后,我想……”声音颤抖着,“我想……我想……给我的爱情,做最后的了结,这样才对得起我一颗痴心。” 墨浅溪点点头,“柒柒,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凤柒一笑,笑容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师父,等到尘埃落定的那天,我们就回天山好不好?这里都太平了,人界的战争不是我们这些仙管得了的。” 墨浅溪笑的很温暖,他抬手拍着凤柒的肩膀,“柒柒,他毁了你,让你失去所有,又将你的心狠狠的践踏,你真的一点都不恨他?”他很讶异,凤柒没有说要找轩辕辰羽报仇,只是说做个了结。 凤柒摇摇头,“恨是爱的另一种表达方式,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若是深爱,何必计较那么多的恩怨情仇……师父,我不是不恨他,不怨他,他给了我这世间最完美的爱情,它在我手心开花结果,比起他给我的痛苦,那份爱让我无力去恨,只要想到他对我的好,我就觉得他之前那么对我,是有苦衷的。” 墨浅溪怔住,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神色平静,无喜无悲的凤柒,脑海却回想这她冷彻如冰的话语:“如风,喜欢你,是我此生做过最荒唐的事情,此仇我定当百倍要回!” 他忘不了那双含恨含怒的眸子,那种眼神似一片片锋利的刀刃,在他的心上片片凌迟,让你连呼吸也带着痛。 他千方百计让凤柒在的记忆,将如风换成轩辕辰羽,他也成功的让凤柒那么以为,可她却说不恨了……这让他感觉,他是多么的可笑荒唐,努力那么久,做了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凤柒的哭泣声在墨浅溪的耳畔回荡,墨浅溪第一次感觉到心累,他认识的凤柒那么的坚强,别人伤她一分,她都会十倍奉还,而现在的她多了优柔寡断,她变得仁慈,这种柔情从未在他的面前展现过。 墨浅溪张了张嘴,好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最后只长长叹出一口气…… 许哭累了,凤柒依靠在墨浅溪的肩膀,带着鼻音说:“师父,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墨浅溪无奈一笑,低头看着凤柒被泪水洗涤后清澈明亮的眼睛,只是那双眼睛发着红,看得他好不心疼。 “无碍,哭够了,可是觉得好过了?想吃什么,师父让小二送上来。”墨浅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凤柒摇摇头,闭上眼睛,慵懒的说:“师父,我想睡一觉,感觉好累呢!”她的声音已是越来越轻,最后化为沉沉的呼吸声。 墨浅溪望着凤柒脖子上那块渐渐发红的玉,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沉…… 第二天,凤柒一如既往的潜入皇宫,还是用同样的手段换上一件宫女服,轻车熟路的提着一个食盒朝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的大门敞开着,门口没有半个公公当值,与昨天的严密比起来,今天的守卫也太松散了吧! 凤柒走到门口,检查身上的衣服没有不妥后,才敲了敲敞开的房门,从凤柒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身穿明黄龙袍埋在一堆文书里的轩辕辰羽,此刻他的单手支着脑袋,似乎已经睡着,刚刚那两声敲门声并没有惊到他。 凤柒提步走进,一步一步的走向轩辕辰羽,此时天微亮,房间里点着烛火。 烛光下他的五官越发英俊,即使闭着眸,他的眉头依旧紧皱,身上散发高位者才有的疏离高贵,可这样的他,似乎与她认识的轩辕辰羽差别太多。 墨浅溪的话也在凤柒的耳畔回响:“柒柒,他毁了你,让你失去所有,又将你的心狠狠的践踏,你真的一点都不恨他?” 凤柒抚上自己的胸口,感觉此刻心跳也正跳得欢快,她有些紧张,终于可以近距离的跟他相处,没有旁人,只有她和他。 昨天一天都陪着他上朝,下朝,吃饭,批阅奏折,他一直是日理万机忙碌的一个人,顾不上吃饭,好好休息…… 她离他那么近,有很多机会下手了结他的命的,可她只是想要静静的待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仿佛这样就可以让时间停驻,回到从前,回到他很爱她,两人相敬如宾的日子。 凤柒站在轩辕辰羽两步之遥,她伸出手缓缓抚上他的脸颊,这张她无比熟悉的脸,以前她觉得最幸福的事,就是每次睁开眼睛,看到他与阳光同在。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肆意而为。 眼泪又一次在眼眶里打转,凤柒无声的落泪,泪水划过脸颊,落在她衣领上,渐渐被晕染而开。 凤柒低头,她想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香吻,还没凑近,就看到轩辕辰羽的睫毛颤抖着,似乎就要醒来。凤柒狼狈的转过脸,收拾失控的心情。 轩辕辰羽睁开眼睛,看着背向他的背影,只是一个背影,他知道,是她来了。 轩辕辰羽轻唤一声:“柒柒……”这一声柒柒叫的温柔无比,缱绻万千,动人心魄。 凤柒的身子骤然一僵,突然想到自己昨天就告诉他,她现在是小柒,他唤她柒柒也只是因为这个名字里带了一个“柒”,她的易容术那么成功,他怎么可能通过外表看出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凤柒,他的妻子? 凤柒转身,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皇上吉祥,万福金安!”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哆哆嗦嗦的行了一礼后,将手中的食盒朝轩辕辰羽面前递去,“这是准皇后娘娘为皇上准备的枸杞银耳羹,清肺明目。” 轩辕辰羽嗯了一声,示意凤柒起来,凤柒这才将食盒在轩辕辰羽一旁的书桌前摆好,摆出一碗精致的枸杞银耳羹,轩辕辰羽拿起勺子就勺了一口吃。 凤柒咯噔一下,以往轩辕辰羽吃前都会命一个公公取银针试毒,今天都省略了试毒,他就那么放心的吃他送来的东西?而且,御书房门口也没有值班公公,这是为她的到来行方便?! 凤柒犹豫着,还是问出心里的疑问:“皇上不怕我在羹里做手脚?”一时口快,竟然没有自称奴婢,露出一大破绽。 轩辕辰羽转头看向问的一脸认真的凤柒,回以淡淡的微笑,他摇摇头,坚定的说:“你不会,若你真的想杀朕,昨天才是你下手的最好时机。”而且昨天,他也给过她许多机会,却没想到,那些时间都被她用来睡觉了。 凤柒一笑,颔首掩去眼眸里的惊愕,双手交在面前,有些手足无措,她在猜测轩辕辰羽的心思,却又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很快一碗见底,轩辕辰羽放下汤勺,手一伸面前叠得高如小山的奏折散落一地,噼噼啪啪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凤柒的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抬头就对上轩辕辰羽含笑的眼,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今天不早朝,也不批阅奏折,忙了这么多天朝堂的局势总是安定下来,只是仍有倭寇横行。”说着揉揉发疼的额头。 凤柒垂眸,心里却在想: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今天不早朝……他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在御书房过夜,而他那位准皇后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出现? 凤柒见轩辕辰羽一直揉着太阳穴,便主动提议帮他按摩按摩,轩辕辰羽点点头,重新入座,凤柒走到他身后为他按摩起来,他则舒服的眯起眼睛。 凤柒身上特有的体香在他鼻端萦绕,令轩辕辰羽思绪完全,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稳定朝堂的局势,压力很大,睡眠也跟着越来越少,连着他所有的快乐都跟着消失不见。原来做皇帝是件那么累人的一件事,还是做个无忧无虑的天山弟子来得自在快乐。 凤柒按着按住,听到轩辕辰羽沉稳而均匀的呼啸声,知道他这是太累了,这猛然的放松了自己,困倦也就跟着袭上心头。 凤柒静静的打量着轩辕辰羽的眉眼,好像就这么让时光停止,这样的感觉很好,时光也很静谧,这是属于他们最后一刻的安静时光,不愿被任何人打扰。 凤柒的心愿果然实现了,轩辕辰羽这一睡就到了午时才醒,刚好赶上吃午膳的时间。 午膳后,轩辕辰羽负手站着窗台前,语气平凡:“朕要去散散心,你跟着。”说完先凤柒一步出门,凤柒赶紧跟上。 凤柒:我什么时候成了轩辕辰羽的跟班来着,我是来结束这段孽缘的,可我为什么迟迟不敢揭开这层面纱,告诉轩辕辰羽我就是他的糟糠之妻?啊呸!什么糟糠之妻,太不符合我的形象了! 就在凤柒纠结着要如何开口打破寂静时,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御花园,花园里已经开满各色花朵,绚丽多彩,眼花缭乱。 轩辕辰羽淡淡的声音飘入凤柒的耳朵里,“柒柒,你觉得这里美吗?” 凤柒抬头对上轩辕辰羽了然的眼神,好似他已经看穿她的真身,问的那么的自然,就连那声“柒柒”也叫得如此顺理成章。 凤柒转头看向身走的景致,又将目光定格在轩辕辰羽这一身容光焕发的龙袍上,未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皇上,现在的你快乐吗?” 第一百八十章 血洗你后宫 她问,轩辕辰羽,现在的你快乐吗?你成功的报仇,踩着仇人的尸骨坐在龙座上,成了万人之上的皇,可是你快乐吗? 他当然不快乐,从离开凤柒,离开天山背上仇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活在无尽的地狱里。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挚爱,他却不能将她拥在怀里,告诉她他的情不由衷;他望着她,尽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大概就是太晚遇见她,不能给她最纯真的初恋,不能与她携手共济,不能与她白头偕老,不能许她一个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仙侠眷侣,不想让她知道他已是半截黄土,余生寥寥可数…… 轩辕辰羽:柒柒,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你是上天赐给我做好的礼物。我从未想过要放手,可我的宿命却至此,而你却有无尽的生命,我就如你漫长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我注定撒手人寰,不如让你忘了我,找个更好的良人重新开始…… 轩辕辰羽扬唇轻笑,“朕有什么不快乐的,江山一统,天下太平,美人如玉,三千佳丽,都会成为朕的女人。” 凤柒露出一抹苦笑,“原来皇上也爱开玩笑,可我没看到皇上眼睛里半丝的喜悦,在皇上心里,可是有那么一个人,令你牵肠挂肚,百般思念?” 凤柒:轩辕辰羽,我知道这些都是谎话,如若不然你怎么会一个人住在御书房,你会批阅奏折到天亮也不去你的准皇后那里,在你的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对吗?只要你说你的心里还有我,过去的事一笔勾销,我也不会跟你计较。 显然,凤柒内心的呐喊声轩辕辰羽听不到,她听到轩辕辰羽用很冷淡的语气,说出令她绝望的两个字:“没有。” 凤柒似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体破碎,她的爱情瞬间如海市蜃楼般坍塌,化为流沙消失殆尽。 凤柒望着眼前没有表情,淡漠似陌生人的轩辕辰羽,这个男人真的爱过她吗?她自问,或许在他心里女人只是他打发寂寞的玩物而已。 凤柒垂眸,手指在袖子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很好,他居然用那么残忍的语气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也足够让她死心的。 在这死寂般的安静中,轩辕辰羽开口了,“前面的亭子风景不错,在哪里可以看到水天一色。” 凤柒抬头,顺着轩辕辰羽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一处小亭子,这处亭子建地比较高,像是人工堆积出来的小山,两侧一怪石叠砌而成,煞是好看。 轩辕辰羽朝着小亭子走去,凤柒依旧站着原地没有动,她望着轩辕辰羽的背影,似乎明白对方已经猜出她的身份却故意不点破。 凤柒:轩辕辰羽,聪明如你,我想,你是不会回答一个小小侍女一些私人问题的,你会这么信赖我的原因……是你猜出我就是凤柒吧? 见凤柒没有跟上,轩辕辰羽转过头,阳光打在凤柒的脸上,她的面色有些苍白,眼眸里隐有雾气。 还不待轩辕辰羽开口,凤柒抢先开口道:“辰羽,你认出我就是凤柒对吗?”声音有些哽咽,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 她害怕面对这样的轩辕辰羽,害怕对方用冷漠的眼神打量着她,可终还是让他们走到这一步。 轩辕辰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凤柒,许久许久,他才点点头,“从昨天你推开御书房大门进来的那刻起,我就知道那是你……柒柒,我很了解你,你身上特有的香气,不是小小的易容术可以遮盖的。”顿了顿又说,“柒柒,在我心里,你一直都那么特别,即使你有高超的易容术,我还是能在看到你的下一刻将你认出……” 凤柒的视线渐渐模糊,轩辕辰羽脸上果然没有什么喜悦之色,他果然知道是她来了,今天没有上朝也是为了等她,没有宫女,宫人和侍卫伴他左右,也是为了她。 他就那么自信,她不会伤害他? 凤柒身形一闪,她整个人贴近轩辕辰羽,她与他对视,两人鼻子对鼻子,嘴唇对着嘴唇,她的一呼一吸,都在他心间上颤抖,撩乱他的心跳。 凤柒:“轩辕辰羽,你曾刺了我两剑,这次……我还你一剑,此生我们永不相欠!”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凤柒从袖子里抖落一把雪亮的银剑,不带丝毫犹豫的扎入轩辕辰羽的腹部。 轩辕辰羽的表情太过平静,没有挣扎反抗,好似早就料定结局般欣然接受。 随着冰冷的剑没入他腹部,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嘴角颤抖着,面上血色退尽,一双幽深的眼眸里含着一抹化不开的温柔。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他似回到天山上,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凤柒躺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低语着百听不厌的情话。他亲吻着凤柒的额头,将她搂在怀里,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身上,他不想理会天亮,只想搂着他的柒柒多睡会懒觉。 思绪回归现实,阳光打在轩辕辰羽脸上,却照不暖他冰冷耻骨的寒,他望着凤柒含怒的眼眸,伸手想要抚上她脸颊,想要告诉她,“柒柒,能死在你怀里……我也觉得挺幸福的……” 凤柒的手在颤抖,她望着轩辕辰羽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容,眼泪瞬间决堤,“轩辕辰羽,你想过……要死在我的手里?”她问,从轩辕辰羽无惊无澜的眸子里,她看到了然于心。 轩辕辰羽的手在半空无力的垂下,太累了,很想将凤柒脸颊的泪抹去,很想安稳她几句,可他连这么小小的动作,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还是完成不了。 轩辕辰羽虚弱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夹着春风,令凤柒几近崩溃:“柒柒,这是我欠你的,这样还你,互不相欠也很不错……” 凤柒:“那你是傻子吗?知道我要杀,你也不躲?” 轩辕辰羽低头看着自己腹部不断涌出的血,笑道:“你那么生气,我若不躲,你也能消气些,柒柒,此生我只失误刺过你一剑。” 他的身子晃了晃,朝地倒去,凤柒一慌借住轩辕辰羽的身子,“轩辕辰羽,你真的从来没有一刻爱过我?” 她还是想知道轩辕辰羽的真心,还是想要他说一句“爱过”,只要他说爱过,哪怕他死后入地狱,她也亦然追随。 轩辕辰羽缓缓闭上眼睛,像似累极不愿多说一个字。 凤柒望着怀里面色越来越苍白的男人,胸前的玉再次发出红光,凤柒的眼眸也变得赤红一片。 冷冷的盯着轩辕辰羽苍白到没有血色的唇,她握住插在轩辕辰羽腹部的剑柄,用力一拔,随着剑拔出的还有鲜红滚烫的血液,凤柒的脸上身上都被血染红,让那双赤红的眼眸更加妖冶嗜血。 凤柒冷着声音说:“轩辕辰羽你果然不爱我,那你最爱的女人又是谁?是即将坐上皇后之位的那个女人?很好,今天我就血洗你的后宫,用她们的血祭奠我死去的爱情!” 凤柒站起身,提着血淋淋的短剑一步一步往外走…… 轩辕辰羽恍惚睁开眼睛,手下意识的捂上汩汩流血的腹部,凤柒的下手是很快很准,可这个位置重剑并不致命,刚刚他也只是昏厥。 随手扯下一片袍角将腹部的伤口随意包扎好,他缓缓坐起身子,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厮杀声,不由的皱起眉头。 轩辕辰羽无奈的叹息,心道:凤柒,你疯了不成,就算你再强,也抵不了千军万马! 一抹红影一闪,在轩辕辰羽面前落定,来人正是小正太花精,圆溜溜的眼珠子在轩辕辰羽身上打着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非常遗憾的说,“看来我还是晚来一步,错过了重头戏!” 轩辕辰羽的嘴角一抽,凉凉的问:“你是谁?” 花精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很严肃认真的说:“我是柒柒的童养夫!”叫你欺负柒柒,我要气死你! 轩辕辰羽盯了花精许久,很平静的说:“挺好,替我好好照顾她!”这话有点交代遗言的味道,听得花精眉头一蹙。 花精沉默了一会问:“你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要主人了!” 轩辕辰羽一叹气,“我能为她做的,就是让她恨多些,这样她就会忘了我,以后我不在的日子,她也早已忘了我……就不会伤怀……”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 如果坠落是苦,你还要不要幸福; 如果迷乱是苦,再开始还是结束; 如果追求是苦,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 如果分离是苦,你要把苦向谁诉; 如果承诺是苦,真情要不要流露; 如果痴心是苦,难道爱本是错误? 如果相爱是苦,这世上的真情它在何处? 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会在乎…… 凤柒手握短剑,血从她的手腕处一直往下流淌,顺着剑身一路而下,在路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线,所到之处尸横遍野,鲜血在凤柒的剑上剜出一朵朵诡异的红花,飞溅在墙壁之上,用血描绘出一幅血色江山。 御林军训练有素的将凤柒围困住,长枪对着凤柒的面门就是一通乱挥。凤柒并不想跟这些莽夫对做纠缠,随意应付几招后身形一跃,开始在屋瓦之上灵活的穿梭。 箭手开始拉弓搭箭瞄准凤柒的身子,这是皇宫里最神秘的护卫队,箭法今准百发百中,即使凤柒在与御林军厮杀,他们也能准确的将凤柒射成刺猬。 突然,半空乍现一朵红色烟花,这是一枚信号弹,只有他们的统领者才有资格点发,而红色的信号表示终止。 御林军收回视线,不由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他们伟大的皇上为什么会发信号弹警示他们,这个女人是个疯子,也很危险,都已经杀了数十条人命了,为什么要放任她胡作非为?! 第一百八十一章 墨浅溪的算计 御林军虽然困惑主人的决定,作为属下,他们的责任是听从主人的命令,不出片刻,弓箭手隐去行踪,一切好似只是一场幻觉般;御林军也投退二十步,虽然与凤柒保持一种对峙的状态,也不敢轻举妄动。 凤柒一路杀进后宫,沿途的宫女太监看到一声杀气的凤柒,如同看到地狱出来的恶魔,吓得他们如老鼠见了猫,赶紧退避三舍。 凤柒拎起一个宫女询问准皇后的住所。那宫女哆哆嗦嗦的交代一个地方,立即磕头求饶,生怕凤柒手里的剑太过无情,要了她的小命。 凤柒一脚踢开哆嗦得厉害的宫女继续往前走,终于站在椒房殿的大门口,凤柒踢开房门如入无人之境。 从院子到正房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凤柒站着正殿门口,望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幅超大画像,久久回不了神。 红色的眼眸渐渐恢复正常的色彩,风吹进房间,吹起凤柒凌乱的长发,她的眼前一黑,手里握着的血剑脱手而出,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亮的落地之声。 一抹白影飘进房间,接住摇摇欲坠的凤柒,将她打横抱起。 望着凤柒一身血衣,面色苍白,白衣男子的心骤然一痛,抬手取下凤柒脖子上泛着微弱红光的玉,握在手心,他低头亲吻凤柒的眉心,低声说道:“柒柒,为师带你回天山,我们再也不管凡尘之事,你也忘了他,我们重新开始,继续回到无忧无虑的生活。” 白衣男子抱着凤柒,抬手小拇指放入口中吹出哨声,不久一只黑色大雕自天空盘旋而下,停在白衣男子脚前。 直到大雕载着两人飞远,花精才从暗处走出来,望着大殿里那张超大号凤柒的画像,他捏着下巴一阵苦思。 这时院外也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看来是御林军来赶着前来控制凤柒的,花精摇摇头,终身一跃,身形很快消失不见。 等御林军陆陆续续的赶来,轩辕辰羽捂着伤口赶来时,就只见红影一闪,椒房殿里恢复原有的安静,只剩下风吹动纱帘的沙沙声…… 天山,望月阁,墨浅溪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只碧蓝色的瓷瓶,他的视线却落在闭目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凤柒脸上,望着她苍白的脸,他的墨黑的眸子幽深如潭,握着瓷瓶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抬手抚上凤柒的脸颊,墨浅溪的思绪渐渐飘远,他忘不了凤柒神采奕奕的穿着大红锦衣,一身傲气,女侠味十足,尤其是拿着柳条当剑使,随性洒脱,风流韵骨,灵性十足。 墨浅溪:柒柒,喝下这瓶忘情水,你就可以回到原来那个你,别再想着他……你跟他缘尽于此,再也不会有未来可言。 墨浅溪扶起凤柒的身子,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打开瓶塞,将手中的瓷瓶口递到凤柒唇边。 这时,陡然的响起一阵敲门声,这个声音太过突然,也让墨浅溪手中的动作一顿,所谓做贼心虚,手中的瓷瓶一斜,瓶子里的液体洒了一地。 墨浅溪平稳了一下心神,袖子一拂,一道白光闪过,地面恢复干爽。 就在这时,凤柒的眼皮动了动,她也被敲门声给吵醒,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在墨浅溪的怀里,环视四周,发现这里不是皇宫,身边没有轩辕辰羽,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柒柒,你醒了!”墨浅溪欣喜的声音从凤柒的头顶传来。 凤柒点点头,她打量房间一眼,眼眸里黯然一片,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不由出手询问,“师父,我是怎么回来的,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墨浅溪很有耐心的回答,“你已经昏迷了一天,柒柒,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凤柒的神思似有些恍惚,好似沉浸在某段记忆里,凤柒的确在回想轩辕辰羽说的话,“你那么生气,我若不躲,你也能消气些,柒柒,此生我只失误刺过你一剑。”“柒柒,能死在你怀里……我也觉得挺幸福的……” 敲门声还在继续,凤柒看向门的方向应道:“是谁在敲门?”声音有些虚弱,中气不足的样子。 门外焦急的声音传来,“主人,我是茉莉,我要见你,你快开门。” 凤柒将头转向墨浅溪,“师父,我想见见茉莉和花精。”她的语气是肯定式,就是让墨浅溪回避的意思。墨浅溪自然了解凤柒的心思,站起身打开房门。 房门口的茉莉在开门的瞬间冲进房间,红衣的花精自是对着墨浅溪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却是什么都没说侧身进屋。 墨浅溪目送花精的背影远去,回想他刚刚嘴角的那抹笑,有些意味深长,似乎知道些什么? 墨浅溪取出怀里刻着“柒”字的玉,深思有些复杂,他想:这个还是毁尸灭迹的好,这样留在身边,迟早会被凤柒看出端倪来。 花精在关门的那一霎那,看到站在门外的墨浅溪拿着一块玉发呆,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由的摇摇头。 茉莉跑到凤柒的床前,抱着凤柒的开始哭泣,“主人,我都知道你的苦,那个轩辕辰羽也太不是人了,居然敢抛弃主人,我一气之下就冲进皇宫,帮主人好好教训了他一顿,现在他大概躺在龙塌上,再也下不了地。” 凤柒闭了闭眼睛,也没有询问茉莉是怎么教训轩辕辰羽的,用疲惫的声音说:“茉莉,我累了,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男人的名字,我刺了他一剑,也算做了了结,我跟他之间互不相欠。” 凤柒的记忆也就停留在自己刺了轩辕辰羽一剑上,之后她提着剑血洗皇宫没有丝毫的印象,那段记忆似被利刃活生生的切断,找不出蛛丝马迹来。 茉莉撅了撅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凤柒眼眸冷寂,似乎真的不在意那个男人了,也就闭了嘴,不再说下去。 茉莉:看来主人是真的铁了心要忘了那个男人啊,唉,为什么我跟主人都一样的命苦,都被喜欢的男人抛弃在这个世上呢! 花精走到凤柒身边,抬手扣住凤柒的手腕,确定没有任何异状后才点点头。小身板一跳,在凤柒的身侧坐好,“柒柒主人,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真的要留在天山继续拜师学艺?” 凤柒摇摇头,“茉莉,我想回家了,想见母皇。”这是她清醒以后做的第一个决定,从醒来看到墨浅溪闪躲的眼神开始,她总觉得师父有些怪怪的,加上她现在的身怀六甲,也不适合继续呆在天山惹人非议,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她需要一点时间好好静静,好好沉淀所有的是与非。 茉莉立即眉开眼笑起来,鼓掌道:“主人,你终于想起女皇了,她知道一定很开心。” 凤柒一笑,想到那位极品母皇,她的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或许,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凤皇可以帮她解惑。 凤柒下床,“你们两个帮我收拾房间,顺便把隔壁的院子也收拾一下,我去找师父辞行。”说完披了一件外衣走了出去。 茉莉和花精面面相觑一会,茉莉道:“你去保护主人,我一个人收拾就好了。”花精这个小屁孩总是一副主子样,还是让他去保护主人安全实在先。 花精耸耸肩,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点头点得飞快,“好,我去保护柒柒主人,你收拾房间。”说完飘飘然离开。 茉莉吐吐舌头,双手环胸,嘟着嘴道:“拽什么,不是就是琴灵嘛,等我恢复修为,或许比你更强!” 凤柒问了好几个门中弟子,才找到站在天池畔白衣翩翩的墨浅溪。此时天池起了一层薄雾,墨浅溪置身在薄雾之中,如雾里看花,虚幻而不真切,他临风而来,伸出手臂,一块白色的物事从他手指滑落,掉入天池之中,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水波荡漾起圈圈涟漪,随后渐渐恢复平静。 墨浅溪望着湖面发呆,好似丢掉一个烫手山芋般舒心畅快,不由的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没想到他所有动作,站在不远处的凤柒看的个一清二楚。 凤柒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后退两步按照原路返回。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里带着心事,走路的步伐也略显沉重。 花精双手抱胸靠在一棵树,等在凤柒必经之路上,他的小身板做那样深沉的动作,有些好笑,但凤柒恍若未见般从花精的身侧经过。 被无视的花精有些郁闷,他穿的如此鲜艳的颜色,居然被人无视,内心好受伤啊! 拉住凤柒的衣角,花精开口问:“柒柒主人,这么快回来,是不是没有找到你师父?” 凤柒身子一顿,偏头看向神采奕奕,一脸八卦的花精,“花精,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花精眨眨眼,凤柒凑近花精的耳朵,在他耳畔耳语了几句,“记住,不能被人发现。” 花精点头,一脸的兴奋,觉得凤柒让他做的这件事很有挑战,很刺激,很符合他的口味。 凤柒回到望月阁,茉莉还在忙里忙外的收拾着,她便找来一卷书坐在窗口静静翻阅着,一边等着花精回来。 茉莉从轩辕辰羽的房间出来,抱着一堆废纸走到凤柒面前,“主人这些要扔掉吗?” 凤柒抬起头,在茉莉抱着的一堆纸张中,随意的抽出一张看,看着看着,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眸变得凝重。 凤柒抬头看向茉莉,将她手里抱着的纸张全部抱到桌子上,然后一张一张的细细的翻看起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是我的一个梦 画纸上面都是一些简单小像,了了几笔就勾勒出神韵来,轩辕辰羽将她和他的相遇,相知,到相爱都用这样的方式画了下来。 从初遇她一身狼狈在他面前询问东南西北,到两人坐在轿子里他喂她喝血;从住进别院两人斗嘴,到凤柒扔给轩辕辰羽一瓶壮阳药调侃;从她被轩辕澈绑架,他一路寻找到在幻境里他和她相遇;从他骑马找到真正的她,两人靠在一起看日出,到她挽着他的胳膊假扮情侣…… 每件事都被记载在纸上,轩辕辰羽的绘画手法很好,凤柒每看一次,心就跟着纠结在一起,好似这些美好的记忆在她眼前再次回放一遍,视线渐渐模糊,凤柒抱着那些纸泣不成声。 茉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早知道主人看到这些会那么伤心,她就直接一把火烧了,免得主人看了心烦还牵肠挂肚的。 茉莉:“主人,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既然主人不喜欢,我把它拿去烧掉。” 凤柒摇摇头,吸了吸鼻子道:“茉莉,你说一个男人可以将你画得惟妙惟肖,他是不是时刻放在心上?” 茉莉点点头:“是啊,主人,你是想说……轩辕辰羽还是很喜欢你的?可他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要你,还要另娶别的女人?” 凤柒望向窗外,这扇窗户正对着院门,“所以,我也在等一个真相……” 茉莉看向窗外,窗外阳光正好,院子里的葡萄架子已经爬满藤蔓,长出茂密的叶子。 凤柒收回视线,拿起一张画纸,这张纸上画着一个男子站着一处山峰之上远眺,背影被阳光拖得长长的,上面写着一句:“此生你是仙,我是凡人,若来生我不喝孟婆汤,苦练成仙,到时瑶池仙境,琼楼玉宇,是否还能遇见你?” 凤柒:轩辕辰羽,既然你爱我如此,如今又负于我是因为什么? 时间点点流逝着,窗外的天色转暗,夜幕降临,凤柒收拾好了画纸,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美梦,这辈子最美的梦…… “卿卿……”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这个声音无比熟悉,是轩辕辰羽的。 他唤了几声也不见凤柒睁开眼睛,低头亲吻她的眉眼,用魅惑的声音说:“卿卿,朕再不起来,那些大臣可又得参朕一本,说朕荒淫无度,不知分寸,只宠皇后一人,惹得后宫无妃,无法为皇室开枝散叶。” 凤柒转了个身,抱着轩辕辰羽的腰,很不情愿的半睁开一只眼睛,抱怨道:“那些老臣就是妖言惑众,皇上他们是在妒忌你一心一意,臣妾如今身怀六甲,各种不适,就不想让皇上走,再陪我多睡一会。”说着伸出食指,表示她真的只想再抱抱他,只要一小会。 此刻的轩辕辰羽俊眉星目,眼睛柔情似水,嘴角含着宠溺的笑意,牲畜食指在凤柒的鼻梁一刮,妥协道:“好,朕就陪皇后多睡一会。”说着揉着凤柒柔顺的黑发,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 “卿卿是上天送给朕最好的礼物,朕这辈子已经无憾,江山美人都在手里,卿卿,这一胎生个男孩,朕立他为太子,在他十五岁生辰那年传位于他,然后我们携手踏遍千山万水,看朝起潮落,看花红柳绿,沧海桑田,在这如画的江山上都印上我们的足迹,你说好不好?”他开始勾勒出一个未来,属于他们的未来。 凤柒缓缓睁开眼睛,她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呓语,不知怎的却已是泪流满面。 轩辕辰羽心疼的抬手拭去凤柒眼角的泪水,小心翼翼的说:“柒柒怎么哭了?可是朕说错了什么?” 凤柒摇摇头哽咽道:“这个未来好美,我相信你会实现它的一天。” 轩辕辰羽的手抚上凤柒圆润的肚皮,嘴角洋溢着兴奋的笑,“卿卿,我是你一个人的,等我百年老去,你也不可以改嫁他人,等到来世,我不会喝下孟婆汤,转世我我就修仙,做一个强者,不问世间之事,只为卿卿而生,你可一定要等我。” 凤柒点点头,然后催促轩辕辰羽起床,“轩辕辰羽,那些以后的事,你干嘛现在说,以后还那么长,我忘了怎么办?还是说说现在吧!快起来早朝了,肚子里的宝贝闹得欢,我睡不着,要去走走。” 轩辕辰羽快速的起床,自己更衣束发,这些本来是要宫女来侍候的,但他也嫌弃宫女笨手笨脚,就都自己做。 凤柒穿好衣服后,帮轩辕辰羽整理一下衣襟,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临别吻,叮咛道:“早去早回,不可以一个人批阅奏折到废寝忘食,我会心疼的。” 接收到爱妻的叮咛,轩辕这才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半个时辰后,凤柒赖够了床,在茉莉的搀扶下走在鸟语花香的花园里,茉莉叽叽喳喳的说着家长里短,说圆月总是爱欺负她,她一个不高兴就不回家了,要住在凤柒的椒房殿,直到小太子出生。 凤柒在心里偷着笑,自从茉莉嫁给圆月,总是三两天斗上嘴,茉莉是个硬脾气的,自然不会轻易服软,结果都是茉莉闹“离家出走”,圆月进宫低头认错,才将茉莉哄回去。这两夫妻就喜欢玩这样的游戏,还乐此不疲。 一个时辰后,凤柒坐在花园里的葡萄架下乘凉,茉莉在她身后打着扇子,她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开始胎教,这个孩子好动的很,每到一个时间点就在凤柒的肚子里伸胳膊蹬腿的,弄得凤柒很冷汗,有时一天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半躺着看着自己的肚皮在变形。 轩辕辰羽穿着明黄的龙袍朝凤柒所在的方向快步而来,每次下朝他都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穿过一道拱门,看到凤柒穿着大红凤袍,嘴角含着笑,朝他招手。 轩辕辰羽也加快脚步来到凤柒身边,大手抚摸着凤柒的肚皮,他将将唇凑近圆润的肚皮,冷着声音严厉的说:“臭小子,又在折腾你娘亲了,看你出来朕怎么收拾你!” 随着轩辕辰羽威胁的话音一落,圆润的肚子果然安静了,凤柒明显缓了一口气,对着轩辕辰羽笑道:“看来儿子很怕你呢,果然是虎父!” 轩辕辰羽笑得如沐春风,很无耻的回了一句:“谢谢卿卿的夸奖。” 凤柒冷汗,她哪里夸奖了,他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 轩辕辰羽解释道:“自古虎父无犬子,将来儿子必成大器,我要将他调教成像我一样优秀的美男子,然后娶卿卿这样娘子。” 茉莉在凤柒身后不由的噗嗤笑出声,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茉莉感觉恢复面瘫表情,身子往外挪,“皇上皇后好恩爱,我就不打扰二位的两人时光。”说着一溜烟的跑远。 轩辕辰羽往凤柒的软榻上挤,抱起凤柒,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半搂着凤柒的腰开始闲扯,比如今天早朝时发生有意思的事情了,还有科举要开始了什么的,他都会将朝堂之事说与凤柒听,也听听凤柒的意见。 轩辕辰羽把一些职权交给信任的属下去做,除了大事件需要他盖玉玺,其他的小事他都不再过问。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陪着凤柒,他的后宫只有凤柒一人,后宫出现大片的闲置,他连宫女都不用,凤柒身边除了茉莉,还有一个嬷嬷和一个大丫鬟,就没有别的女人。 没有后宫的好处就是每年不用甄选秀女,不用找大批的宫女入宫。闲置的女性太多,就会有大批无业人士,轩辕辰羽便颁布男女平等的条例,女人可以像男人一样抛头露面,上学堂,找工作,有了知识的女性就有了不同的社会地位。京城各处都有不少绣房,店铺招收女工。 为了哄凤柒开心,轩辕辰羽也将一夫多妻改为一夫一妻,减少宅院里的勾心斗角。当然官职高的也可以相应的改条例,比如三级以上的官员,可以一妻两妾。 日子一天天过着,很快到了中秋节,凤柒挽着轩辕辰羽的胳膊挺着大肚子,走在进城的大街上。今天的京城非常热闹,街道上挂满各色五花八门的灯笼,将暗夜照得亮如白昼。 不少青年男女成双结对的走到灯笼下猜灯谜,看到凤柒和轩辕辰羽都会恭敬的行礼,主动让出一条道路来。 凤柒挽着轩辕辰羽的胳膊,扫兴的道:“我们都还了很普通的衣服,也易容了,为什么还是被人认出来,一点都不好玩!” 轩辕辰羽拍着凤柒的背安慰道:“卿卿,你只说与民同乐,可没说让他们装作不认识我们,那朕再去下一道旨,让他们看到我们也装作不认识?” 凤柒瞪眼,这就是皇权的好处啊,想必她今天兴起要逛街,轩辕辰羽怕她这位孕妇有所差池,就下令把她的画像公诸于世,好让那些无知百姓记住她是皇后,她肚子里的是皇嗣,不能有任何闪失。 又走了一段路后,凤柒调转头,很不高兴的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宫”,闻言,轩辕辰羽满意的笑了,他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回到宫里,凤柒就坐在黑压压的荷花池边抬头望月,轩辕辰羽主动上前认错:“卿卿,别不高兴嘛。” 凤柒将头扭到一边,哽着喉咙说:“才没有生气,我好开心我成了远近闻名的人物。” 轩辕辰羽继续陪笑脸,“你是孕妇嘛,在人多的地方容易出差错,朕发誓,等到卿卿生下龙子,卿卿想怎么微服私访,朕都举双手赞成。” 凤柒眼眸一亮,抓着轩辕辰羽的手臂摇着,“好,君无戏言,一言为定!” 轩辕辰羽点点头,眼里慢慢的温柔,他俯身在凤柒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卿卿高兴就好!” 随着轩辕辰羽的话落,他的身影渐渐雾化,凤柒张着嘴,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触碰到一片虚无…… 第一百八十三章 碎玉 “轩辕辰羽……”凤柒惊惶的喊着,骤然睁开眼睛,茉莉和花精蹲在她床前,正一脸关切的望着她。 凤柒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下一叹,原来之是一个美梦而已,做得那么真,好似他还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开。 花精与茉莉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凤柒,凤柒说过,不要在她的面前提及轩辕辰羽这个人,所以,他们很为难,很怕触到凤柒的内心深处的那片密林。 最后还是茉莉先出声打破寂静,“主人,要不要喝水?” 凤柒摇摇头,此刻的她已经收拾好心情,面色冷静下来,看到花精回来,便问:“怎么样?” 花精一笑,“柒柒主人,放心,我做事还是很干净利落的,这是你要找的东西,我在湖底的淤泥里找到的。”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方丝帕包裹的东西。 茉莉凑头,一脸好奇,“什么东西啊?” 花精:“这些碎片都在湖底零零散散,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那水极寒刺骨,幸好我法力高强,要不然就要被冷冻成冰棍了” 凤柒打开丝帕,看的里面碎的七七八八的玉石发了愁,抬起头看向花精问:“这个……可以复原吗?” 花精的嘴角抽了抽,将头摇得很拨浪鼓似的,苦着一张脸说:“柒柒主人,为了找这些碎片,我差点在天池湖底差点冻死……”你难道不该先安慰安慰我什么的? 似应景般的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花精揉着鼻子,皱着眉头说,“好困啊!我要回去睡个好觉!” 茉莉双手环胸,瞥了打算当缩头无龟的花精一眼,冷嘲道:“不行就不行呗,还找借口!” 某人的自尊受到鄙视,花精的脚步一顿,黑着一张脸瞪向茉莉,“哼!不就是小小复原术而已,像你这样的小妖精才不行!” 茉莉耸耸肩,一幅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大方姿态,“那你倒是还原给我看啊?口头逞强算什么英雄好汉!”再次挑衅花精的自尊。 花精的小拳头握得卡卡直响,他转头就朝凤柒走去,一把抢过凤柒手里的手绢,“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早上就能复原好。”说完转身气呼呼的走掉。 直到花精的身影消失,茉莉才走到凤柒的身边,帮她捏着肩安慰道;“主人别担心,真相离我们只有一步,明天就可以知道了!” 破案的乐趣在于抽丝剥茧的过程,茉莉为终于可以解开凤柒身上的疑团而兴奋着。相比茉莉的兴奋,凤柒的心反而沉沉的,因为离真相越近,她的心就越忐忑。 打发茉莉去睡觉后,凤柒披了件外衣出门散步,她将自己与轩辕辰羽的相遇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怎么也无法想象那个将她放在心里,宠着她爱着她的男人说不爱就不爱了,那么无情的转身,那么冷漠的眼眸,将她的心片片凌迟。 凤柒不知不觉走到天池畔,她站在湖边望着湖中的月亮的倒影发着呆。天池位于同辉阁的后面,但有一条小道可以直接从山脚通往天池,凤柒也是询问山中弟子后才找到的捷径。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低山,落下一地的银白,也将凤柒白衣身影拉得老长老长,她的目光凝视着平静如镜的天池湖面那轮洁白的圆月。 夜风习习,吹拂着凤柒的发丝,她望着湖面圆月的倒影,轻言自语道:“又是一个月圆了……” 以前每到月圆之夜就是轩辕辰羽毒发的日子,她见过他两次毒发,第一次是她从天而降从尸体中爬出来,对上那张没有丝毫血色的白无常脸,那是她和他的初遇,她也从未想过那个男人会夺走她的心,让她失了魂,给了她最快乐的时光,也让她尝到被心爱之人抛弃的痛楚。 凤柒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她又喃喃自语,“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轻叹一口气,“轩辕辰羽,是你把我当白痴看了;还是我处于迷雾之中,没有把你看清?” 凤柒双臂展开,一个灵越的飞身悬在天池湖上空,再缓缓的下降,脚尖稳稳的点在湖面之上,好似踩着一面镜子,水中倒影清丽动人,只是一夜光景,凤柒眼神黯淡,颧骨突出,面露憔悴,憔悴得令人心疼。 她旋转着身子如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蝶,想要展翅高飞,又害怕万里碧空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她旋转着,衣袖被风吹得鼓鼓的,清冷的月光倒影着她苍白的脸,她忘我的舞动着,没有乐声伴奏,只是随性而发。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凤柒手指隔空撩起一串水珠,水珠随着她指尖腾空而上,天池水不断的逆流而上,如一条水龙,在半空中盘旋缠绕,互相纵横。 凤柒的手指轻弹,一道白光自她的手心发出直冲云霄,与半空中的水龙结合在一起,随着白光如烟花般炸开,坠落的是片片雪花。 月华为光,白雪为景,她的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旋转在寂寞的边缘。头发与裙角在月光下随风飘散,似乎时间在此刻凝滞,因她的舞动,像一只悲傲的雀,闭上眼睛,身躯辗转缠绵。 她睁开眼睛,停下舞蹈,她伸出的双臂如何收回,徒留一个等待的姿势,她如何是好?会不会有人走过来拉下她僵硬的胳臂,用温暖包围她,臂膀紧紧牢牢锁住她…… “柒柒……”就在凤柒抱着双臂感觉全世界都遗弃她,不知何去何从时,温润如玉的声线传入她的耳里,召回她迷失彷徨的心。 凤柒缓缓抬起头,看到一张俊美脱俗的脸,月光在他身上披上银白光华,白衣翩翩不染纤尘,这个男人是她的初恋,她最美好的少女时光里遇见了他。 凤柒好半天才出声唤道:“师父!”说着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那抹失落。 墨浅溪一笑,为什么听凤柒一口一个师父,心里会那么的悲伤?伸手扶起凤柒,望着凤柒憔悴的脸,又是一阵心疼,“柒柒,听说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凤柒依旧垂着眸,或许是因为看到墨浅溪在天池湖畔毁灭证据,她的心也起了一丝排斥。可表面还是要不动声色的,“我吃不下,师父,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许久也不见墨浅溪回答,凤柒缓缓的抬头,对上墨浅溪幽深的眸子,四目相对,墨浅溪的眼眸里渐渐荡漾起一丝温柔和无奈来,抬手抚平凤柒被风吹乱的鬓发,“柒柒,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起来?” 看到现在闷闷不乐的凤柒,墨浅溪无比的渴望她能喝下忘情水忘记一切,他都做的很完美了,就差一步,凤柒就属于他的,她会一辈子呆在他身边。 可是,墨浅溪有些紧张,总觉得凤柒看向他的眼神很不对劲,没有崇拜,没有爱恋,没有情绪,好似透过他的眼,想要看到他灵魂深处。 凤柒转移视线,雪花已经停歇,她和墨浅溪站在天池湖畔,水里倒影出他和她的影子,没有交集,好似两条平行线。 墨浅溪转头望着凤柒的侧脸,感觉到她在排斥他的靠近,内心不由小小受伤了一下。 望着水中倒影,凤柒轻声说:“师父,明天午时,我在广场等你。”说完凤柒转身飘飘然离开。 墨浅溪望着凤柒远去的背影,心里却是一阵欢喜,没想到凤柒居然主动约他,刚刚她急匆匆的离开,是害羞了吗? 第二天,因为昨晚睡得比较晚,凤柒直到破晓才合眼,没睡两个时辰,花精就在她床前吵吵嚷嚷,“柒柒主人,快醒来了,这只懒猪,看了这个,我包你瞌睡虫一扫而空!” 凤柒揉着眼睛,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在看到花精手里修复完整的东西时,凤柒的瞳孔放大数倍,瞌睡虫果然一扫而空。 颤抖着手从花精的手里接过那块刻着“柒”字的玉佩,凤柒这才后知后觉的摸向自己的胸前,果然那块玉不见了! 凤柒本来就是个神经大条的,加上最近因被轩辕辰羽给抛弃了悲伤过多,以至于整天魂不守舍的,跟个游魂差不多,对于脖子上少了一块玉,她还真的没在意。 凤柒:墨浅溪取走了我的玉,还有毁尸灭迹,这块玉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怕早晚有天我会发现,才会那么急着处理了玉。这件事本来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墨浅溪一定没有想到在他毁灭证据时,我会在场。 花精托着腮,一脸好奇的打量凤柒风云变幻的眸子,笑道:“这块玉里曾经被人注入了意念,虽然最后处理的很好,但还是被我发现了,这股意念可以控制一个人的神经……柒柒主人,这就是你这两次为什么会梦游的原因所在。” 凤柒的手紧紧的拽着玉,手指颤抖着,青筋根根暴起,她平缓呼吸,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两次梦游?第一次我在皇宫伊水居水榭的房顶上?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花精见凤柒一脸迷茫,就很好心的帮她回忆,“第一次在皇宫的水榭,你用凝水术凝聚成一把弓箭,眸光如血的,你弯弓搭箭就要发出去时,只是后来听着琴声悠扬,主人你突然就放下弓箭……” 花精眸光一转,补充道:“对了,那时水榭里正弹着琴,是不是勾起你的什么回忆,舍不得杀了他?”他不敢再小凤柒面前提“轩辕辰羽”这个名字,那是凤柒的禁忌,便用了“他”来代替。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相大白 凤柒凉凉的看着眸光闪闪的花精,不紧不慢的催促:“还有一次呢?”她要通过别人的口,才能知道自己做过的事,真的很诡异,很别扭! 花精继续说:“还有一次就是在皇宫,你假扮宫女,后来你们聊得不愉快了,你就刺了他一剑后,你一直逼问他爱不爱你,听到他说不喜欢你后,你就发了疯,说什么要血洗后宫,用那些女人的血祭奠你死去的爱情……” 凤柒捂脸,花精口里说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她,好丢脸!她居然用那么霸气侧漏的口气说:“很好,今天我就血洗皇宫,用她们的血祭奠我死去的爱情!” 凤柒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对着对着肚子的小生命说:宝贝,娘亲才没有那么粗鲁,那么野蛮,那么强悍,那么血腥暴力,你就当作没听见! 花精嘻嘻一笑道:“柒柒主人,这个处心积虑让你戴上这块玉的人真是用心良苦,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凤柒被花精的话惊得毛骨悚然,被这么处心积虑的人算计,他的喜欢也太变态,执着了一些。 而墨浅溪之所以想借她的手杀掉轩辕辰羽,一定是轩辕辰羽知道了墨浅溪的秘密,那个密秘一定跟她有关,轩辕辰羽之所以没有告诉她,定是没有足够的证据…… 凤柒想起轩辕辰羽说的一句话:“你的师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凤柒看了眼屋外的天色,对站在一旁的花精招招手,“我有件事情拜托你……”她说得很客气,嘴角含着笑,花精却无端的打了个哆嗦。 花精弱弱的问:“那我可以拒绝吗?” 凤柒摇摇头,笑容如阳光般明媚动人,原本苍白憔悴的面色,因多了这抹笑容而灿烂。 花精摊摊手,表情有些无奈,有些视死如归,凤柒不由的抽了抽嘴角,拍着花精单薄的小身板,语重心长的说:“放心了,不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会罩着你,你怕什么?” 花精看着凤柒眼里一闪而过的算计,尴尬的笑道:“我就是怕你……一不小心将我放进油锅煮了……” 闻言,凤柒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肚子,最近烦恼的事情太多,也没好好吃一顿,昨天也米水未进,还真有点小饿,肚子里的宝贝也要抗议了吧! 凤柒打开房门准备喊茉莉,一股香味飘入凤柒鼻端,茉莉捧着托盘朝凤柒笑盈盈的走来,“主人是不是饿了?” 凤柒点头,深吸一口气道:“还是茉莉对我最好,知道我正想吃牛肉面,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说着上前捧过托盘走回房间。 房间里的桌子前,花精翘着二郎腿已经在等待,“真香,有没有我的份?”眼睛已经直勾勾的盯着凤柒手中的托盘里。 凤柒将托盘里的一碗面递到花精面前,自己留着的是最大碗的,茉莉开心的在凤柒身边坐下,看到凤柒嘴角难得的笑容,她的心也跟着好起来。 花精看了看自己碗里寥寥可数的几根面条,顿时不乐意了,“我在长身体,给我那么少,虐待我!” 茉莉翻白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都成精了,吃了也不消化,还是留给主人吃吧,别浪费粮食了。” 花精瞬间炸毛,站起身就开始与茉莉来了一场口水大战,凤柒揉着额头感觉一阵头疼。 凤柒拍了拍桌子,冷声道:“我才是主子,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场面总算安静下来,茉莉嘟着嘴别过头,觉得无视某人,眼不见心不烦。 凤柒这才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碗里的面夹了一些到花精碗里,凑过头在花精的耳畔低声说了两句话,花精黑了一张脸,“柒柒主人,你一个人去见他,会不会有危险?我要跟你一起。” 凤柒摇摇头,一副我心意已决的姿态,“不用陪着我,有些事必须我一个人面对,一个时辰后你敲响警钟,到时山中弟子都会赶到广场,然后,你和茉莉就不用管我立即下山。” 茉莉立即白了一张脸,怀疑凤柒又要做大逆不道的事情,这才将他们先安排出去,不受连累。 茉莉抓住凤柒的胳膊,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主人在哪,茉莉就在哪,茉莉不离开主人。” 凤柒无比坚定的摇头,将茉莉的手从身上掰下来,“你们还有重要的任务,去京城保护他。”凤柒说的他,自然是指轩辕辰羽。 花精倒是没有插话,他在心里早就做了打算。 茉莉只能用眼神表示抗议,凤柒懒得厉害茉莉的小心思,低头吃着面,觉得吃饱了才能迎接挑战,今天她就要让一切处在迷雾中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花精将手中一个红色的瓷瓶递到凤柒面前,凤柒愣了一下,“这个……是什么?” 花精不情不愿的说:“那天你师父抱你回来后,就一直呆在你床前没有走,他依依不舍的看了你许久,后来他拿出一个碧蓝色的瓷瓶,想要喂你喝……” 凤柒眼睛瞬间瞪大,茉莉也将注意力回到花精陈述的事情上,“我跟你当时都在门外,你怎么知道房间里的情况?你有透视眼?” 花精鄙视的瞥了茉莉一眼,“是你妖力不足,自然看不到,你不行,不表示我也不行。” 茉莉自尊心再次饱受打击,不过这才她没有扯着嗓子辩驳什么,她的注意力也在花精的下一句话里,“那瓶子里的是什么?主人喝了没?”她总觉得墨浅溪怪怪的,对主人也特别的好,没想到趁主人昏迷,给主人喝奇怪的东西,真是急死人了,为什么说话说一半挑起她的好奇心。 比起茉莉的不淡定,凤柒的眉宇淡淡的,嘴角挂着浅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花精见自己的关子卖足了,这才决定揭晓答案,拍着自己的胸膛道:“自然是没有喝,机智聪明的我立即想到对策,敲了一下房门,墨浅溪就吓得把瓷瓶里的水都弄洒了,典型的做贼心虚呢。”说着捂嘴偷笑,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凤柒,大有你快来夸夸我的意思。 凤柒抬手揉了揉花精的头,“乖,做得很不错,果然是我的人!”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再将目光扫向桌子上的红色瓷瓶,挑眉问,“这个是什么?” 花精眸光一闪,开始唱大调,“这个啊……自然是好东西,根据我对主人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我掌握主人的失忆症,并研制出新型的解药,喝下这个,所有的记忆都会回到主人的脑海,主人再也不必为失忆而烦恼了!” 凤柒托着腮,屈指敲了花精一个脑门,“说谎也不打草稿,这瓶药是你从我师父那里偷来的吧,胆子倒不小,连师父的东西也偷。” 花精嗷嗷直叫,摸着自己的脑袋无比的委屈,“主人,我这是对你掏心掏肺,肝胆相照,你没感动就算了,还欺负我!” 凤柒赶紧拍着花精的肩膀哄道:“好了,别闹了!” 花精收起表情,换成一张严肃的脸,非常严肃的脸,“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办事了,主人一切小心。”说完起身飘飘然离开。 茉莉朝着花精的背影吐吐舌头,“这小屁孩也太目中无人了,主人,你怎么收了那么傲娇的一个人。”还每次都跟她作对,讨厌死了。 凤柒摸着下巴很认真的想了想,很严肃的说:“不是我收了他,是他心甘情愿的要做我的人,他就是嘴皮子不好了些,人还是很好的嘛。”比轩辕辰羽这个准夫君可靠的多好不。 想到轩辕辰羽,凤柒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动了动筷子,看了手里还剩下一半的面,也没了食欲。 凤柒一拍桌子站起身,茉莉被凤柒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主……主人,你的面还没吃完……” 凤柒瞥了碗里的面,摆摆手,“我最近在减肥,你烧那么多,自然吃不下了。”说着打开红色的瓷瓶,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仰头一口气将里面的药水倒入口中。 看着凤柒的豪情壮志,茉莉想:如果不是知道那瓶子里的是解药,我会以为主人想不开在服毒自杀!此生已无眷恋,不如一死了之。 茉莉赶紧将脑子里不好的想法都摇开,心道:我怎么可以有这么消极的想法,主人的内心如此强大,失恋算什么,笑一笑就都过去了,一切还是可以从头开始的,那个轩辕辰羽让他后悔去吧,主人本非池中之物,将来是要继承女皇之位的,他们的距离始终一个天一个地,不如现在断了情也好过以后情太深,拔出太难…… 凤柒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的涌出记忆片段,刚开始凌乱的毫无章法,后来那些片段拼凑在一起,渐渐变长,凤柒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她的过去那么不堪,她的初恋那么痛苦,她的半生原来过得那么可笑,就是一个笑话。 茉莉见凤柒面色越发的苍白,整个人都站立不住要晕倒,立即扶着凤柒的胳膊,焦急的问:“主人你没事吧!” 一连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凤柒搭理,茉莉开始抱怨起花精来,“一定是那小子没安好心,给主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主人,你等着,我把那小子抓回来扒了他的皮。”说着茉莉转身朝外走,誓要将花精剥成粉末才甘心。 茉莉才一转身,手臂被人抓住,凤柒无力的声音响起:“不关花精的事,我没事,只是……只是看到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已。”后面几个字已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茉莉转头,就见凤柒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脸颊一阵青一阵白,心下大骇:看来……那个不堪回首的往事,真的很糟糕!主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反目成仇 天山广场之上,白衣胜雪的墨浅溪临风负手而立,抬头仰望碧空,衣袂翩翩,好欲随风而去,金色阳光打在他身上,在他身侧拉出一条孤单寂寞的影子。 凤柒提着一把剑面无表情的朝他靠近,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似在嘲笑墨浅溪的死到临头,又似在嘲笑自己的识人不清。 凤柒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墨浅溪带着无奈和不忍的声音:“柒柒,我不想你死的,我只要你心口的那颗还魂内丹,我只是想要这颗内丹救一个人……” 凤柒在心里冷笑: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个,墨浅溪你真的很会演戏,我都被你纯良无害的外表给骗得团团转,你一定觉得我很白痴,很可笑,很好骗吧…… 凤柒举起手中剑指向墨浅溪的后背,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师父,徒儿今日参悟了一套剑法,还请师父多多赐教。”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凤柒身形一起,剑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白色剑气,朝着墨浅溪所在的方向铺天盖地而去,这招凤柒用了十成的力气,似要将墨浅溪挫骨扬灰了去! 墨浅溪转眸望像凤柒,电光石火间,他的身影一闪,避过致命的剑气,一个闪身就站在凤柒身边,依旧姿态从容淡定,他笑道:“柒柒,你又淘气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份宠溺,好似刚刚凤柒那致命的剑气,只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又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 凤柒扬唇,嘴角的笑容有些冷,她只是在试探墨浅溪,时隔多年,墨浅溪的修为造诣比她想象中还要高出许多。 凤柒手里的剑依旧指着墨浅溪,深吸一口气,似用尽全部的勇气,冷声说道:“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呢?” 墨浅溪深深的凝望着凤柒,不由的凝眉,有些不明白她话语里的含义,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话?怎么称呼他,又是什么意思? 墨浅溪凝视凤柒一眼,低头看着凤柒手里发着银光的剑,雪白的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辉,也刺痛他的眼,有那么一瞬,他似明白凤柒话里的意思。 今天凤柒约他来到广场,不是跟他谈情说爱,不是跟他赐教剑术,也不是讨论天气,而是……秋后算帐。 墨浅溪对上凤柒那带着怒意恨意冷意的眸光,他的嘴唇动了动,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居然凌乱了,他想过无数种的可能,就是没想到凤柒会发现的如此的快。 凤柒将墨浅溪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继续说道:“我该如何称呼你?你是谁?我的师父,天山副掌门,毁了我幸福的墨浅溪,还是那个偷走我内丹修为的如风?” 就在凤柒将“如风”两字吐出时,墨浅溪的脸色一白,瞳孔猛然一缩,她果然想起一切,包括他处心积虑抹黑的那段过往。 凤柒冷笑,继续说:“如风,我早该想到是你的……呵呵……我是有多傻,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还嫌我过得不够凄惨吗?” 墨浅溪摇摇头,他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他在凤柒的心里,怎么可以那么的不堪,事情怎么可以超出他的计划,不断的扭曲变形。 墨浅溪:“柒柒,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恨我毁了你的一切,可你不能否决我对你的好就是别有用心,柒柒,我只是想要弥补我犯下的过失,用我一生守护着你……” 凤柒自然听不进墨浅溪的半丝忏悔,“你误导我,将仇恨转移到轩辕辰羽的身上,让我恨我所爱之人……轩辕辰羽何其无辜,你却让我恨错人,伤错人,差点亲手杀了我的挚爱……这就是你弥补的一切,再次毁了我的幸福,我的爱情,在我手心里支离破碎……你怎么可以那么的残忍,墨浅溪,枉你是仙,风华绝代,满口的仁义道德,却做如此卑鄙,丧尽天良的事情……” 墨浅溪的声音提高许多,“柒柒,不是你想的这样,直到失去你,直到你淡出我的生命,我才发现我爱上你,我翻遍整个大陆找到你,我只是想要守护你……柒柒,轩辕辰羽他只是一个凡人,最多不过三十年的宿命,而你与天同寿,你是凤凰族的公主啊,你怎么可以抛弃你使命跟一个凡人纠缠不清……我只是斩了你的情思,让你收心……因为一个凡人,抛弃你的家族,你的使命,你可知凤凰族将有一场浩劫……” 长叹一声,自嘲一笑,“我说这些,你也只会以为我在故意找借口……呵呵,柒柒,我了解你,我知道你睚眦必报,也知道你会以血还血,我都不怕,我的承诺未曾改变。”他说他的承诺不曾改变,他的承诺就是等着她带着仇恨百倍还之。 凤柒嘴角的笑越发的冷,“墨浅溪,此生遇见你,喜欢你,是我此生做过最荒唐的事,我愿用我手中之剑斩断这场孽缘,结束这荒唐可笑的师徒之情!” 墨浅溪不在多说,缓缓的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好似只要凤柒可以消气,哪怕挫骨扬灰,他都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凤柒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剑在此刻爆发强大的白光,她的手指紧了又紧,剑也似感觉到主人此刻的情绪发出嗡鸣之声。 凤柒咬唇,她可以一剑杀了他的,可是,内心还有无数的疑问,今天就一并弄清楚。 凤柒平缓了呼吸问:“墨浅溪,取走我内丹时,你的不舍是真心的?” 墨浅溪缓缓睁开墨黑的眸子,对上凤柒有些复杂的眸色,然后用力点头:“柒柒,如果不是因为救人如救火,我不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法……”至少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给我,而不是让你这般恨我。 凤柒:“那你找到我,我正被一只蛇精纠缠,你说你救我只是想要报恩,这话也是你心里话?” 墨浅溪点头,那时的他救下她后匆匆离开,只是想着力所能及的救她,帮助她,照顾她。 凤柒:“我说想要拜师学艺,想要拜你为师,你可以拒绝的……为什么还是点头了?”墨浅溪,你放一个有仇之人在身边,是想自己死得快点? 墨浅溪沉吟片刻,随即回答:“柒柒,你的修为全赖与你拥有一颗无价的内丹,我想要让你变强大,这样……哪怕有天我不在你身边,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这是他为什么执意要收凤柒为徒的原因。 凤柒望着墨浅溪清澈的眸子,知道他没有说谎,他是真心想要她好的。 凤柒从怀里取出被花精修补好刻着“柒”字的玉佩,在墨浅溪的眼前晃了晃,这才道:“这个玉佩里有鬼是吗?你才这么急着毁尸灭迹……只是可惜,你没想到它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吧?” 望着凤柒手里的玉佩,墨浅溪的眸色风雨变幻,最后淡然一笑,似雨后阳光,温暖和煦,“柒柒,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你,总是卑鄙的破坏你和轩辕辰羽的爱情?” 凤柒没有笑,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墨浅溪,等着他的下文。 墨浅溪无视凤柒抵在他胸膛的剑,一步一步朝他走去,随着他沉重的步伐,剑没入他的胸膛,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似感觉不到痛,依旧继续往前走。 凤柒的手微微颤抖着,望着手中短剑没入墨浅溪的胸膛,她的心在颤抖,师父变成仇敌已经让她很伤心难过,可当她拿剑抵在墨浅溪的胸口,却从没料到墨浅溪这个疯子会主动朝剑走来。 利剑入肉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着,凤柒听着血一滴一滴从他的胸膛流出,滴在青石板上,鲜红的血在墨浅溪雪白的衣袍上迅速晕开,开出一片红花,时间似乎静止了,她只看到血顺着剑身留像剑柄,流向她的手心…… 鲜血顺着她的手指而下,似在亲吻她的手,凤柒嫌恶的皱起眉头,她盯着墨浅溪嘴角的笑,冷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不待墨浅溪回答,她已将剑抽回,剑离肉又带出一串血花,“墨浅溪,你想要让我冠上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弃师灭族的罪名?” 墨浅溪却是摇着头苦笑,“柒柒,你知道我不会将那些心思用在你身上,这一剑自然是我还给你,若你不解气,可以再刺我几剑。” 凤柒却是后退两步,高举手指在半空打了个响指,瞬间鼓声大作,不多时整个广场已经围满众弟子,各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讨论的话题自然是关于墨浅溪为什么要偷走凤柒的内丹的。 这些山中弟子都是被花精请来的,其中就有两位长老,他们早就站在广场四周,只是凤柒做了一个幻术,墨浅溪没有发现他们,而刚刚她与墨浅溪的对话却是一字不落的被他们听了个清清楚楚。凤柒就是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让两位长老和众天山弟子都看清墨浅溪的真面目。 墨浅溪,他就是天山的耻辱,枉为人师。 两位白发长来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选择继续冷眼旁观看好戏。他们两位长老本就对墨浅溪有点意见,要不是他救了梦浅一命,也做不成这副掌门之位。 众弟子议论声越来越大,最后居然有人将事扯到梦浅掌门身上,好似终于看清墨浅溪的真面目,知道梦浅掌门被抛弃的原因。凤柒抽了抽嘴角,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想象力很高明。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能耐我何 凤柒望着捂着胸口面色迅速苍白的墨浅溪,然后一字一顿的问:“告诉我,我的内丹你拿去救了谁?” 墨浅溪紧抿双唇,眼里带着执着,好似用眼神再说:“柒柒,只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凤柒冷笑,她握剑的手一动,挑开墨浅溪腰间佩剑,长剑出鞘,白光一闪,一阵刺耳的断剑声震耳欲聋…… 广场上的众人捂着耳朵,眼睛都不由瞪大,广场之上一道白影对面而视,男的胸前血染出一朵红莲,将他苍白的脸衬得越发倾城脱俗,绝代风华;白衣女子眸色冰冷,肤白如玉,手持一把血剑,却是说不出的英姿飒爽,洒脱自在,风采卓然。 银剑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剑身上的血顺着剑身滑落,滴在墨浅溪的长剑之上,兵器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白光大胜,两把剑似有自己的意识在半空之中好一番纠缠,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墨浅溪的长剑一段为二,从半空之中坠落,牢牢的插在墨浅溪脚前的青石地板上。 墨浅溪只是凝望着凤柒,眼神里晦暗不明,似带着歉意,释然,还有一丝眷恋不舍。 凤柒接住血剑用手绢慢条斯理的擦干上面的血迹,好似这血污了她的眼,必须一点点拭去。 这把银剑是轩辕辰羽送给她的,也是她最喜欢的物事之一,她喜欢这把剑的轻巧,断铁如泥。 将染血的丝绢朝墨浅溪的身上一丢,丝绢随风翩翩而非,在墨浅溪面前盘旋着,他摊开手,将飘落的丝绢紧紧握在他手心。 凤柒声音一体,在广场上响起,这声音可是带了内力的,可以让每个人清晰的听到。 凤柒:“我凤柒,凤凰族的柒公主,在此宣誓,我与天山副掌门墨浅溪,师徒之谊如同此剑,断剑断情,从此恩断义绝,再见就是宿敌,不死不休。” 她居然说他们之间的仇恨不死不休,墨浅溪笑了,笑容映衬着苍白的脸,却比哭还要丑。 凤柒的视线扫过看戏的众人,似在人群里寻找什么,她的嘴角一勾,笑道:“墨浅溪,你极力保护的人,是梦浅掌门吧?天山有个感动天地的爱情故事,为救美丽高贵的梦浅掌门,你上穷碧落下黄泉,终于将梦浅救活,可问题来了,一个魂飞魄散之人,怎么可能起死回生?” 这个问题也是天山上下所有人想问的,他们屏气凝神,等着凤柒解惑。 不负众望的,凤柒慢悠悠的说道:“在你走投无路之时,你遇到了我,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之上,你一眼就看到你身体里有一颗九死还魂内丹,你的心思何其缜密,只是你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我的身份,更没有算到你跟我,在点滴的相处中动了心,乱了情……呵呵,真是太可笑了。” 围观人群再次躁动起来,通过凤柒的只言片语,他们已经在脑海里描绘出一幅感人肺腑,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凤柒又笑道:“墨浅溪,其实你心里最爱的人不是我,不是你奋不顾身,起死回生的梦浅掌门,而是你自己,你给自己编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来表现你的大仁大义,又用无数的谎言去圆这个谎,你一直在自欺欺人,”凤柒再次扫过广场上的众人,凉凉的说,“你说过,等着我来报复,那你觉得我会怎么报复你?” 凤柒握着剑,打量墨浅溪身上干涸的血迹,笑道:“你的仙术如此高明,以为在我面前自己刺自己一剑,使出一出苦肉计来,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心软,会因此放过你?” 凤柒字字带刺,扎的墨浅溪生疼,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凤柒说的那样,他没有那么表里不一,没有那么处心积虑。 刚刚他用凤柒手里的剑刺自己一下,没有算计什么,也没有博取同情,只是想要感受一下痛苦,被心爱之人所伤的痛苦而已。 只是,他还是感觉不到太痛,心脏有些麻痹,感觉不到痛的滋味,如今凤柒的句句冷嘲热讽,那种不信任又无情的眼神,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情,师徒情一举崩塌。 什么是失落,就是当你以为你成功的打败情敌,终于可以跟喜欢之人长厢厮守,结果,那所谓的厮守,只是你一个人的痴心妄想,就如沙漠里遇到的海市蜃楼,你情愿自欺欺人住在海市蜃楼里,直到它在你面前如流沙般消失,你才清醒,捂着自己的心哭笑不得。 墨浅溪望着凤柒没有表情的脸,那张他很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这个时候说什么好呢?似乎所以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他紧握不放的,终究随着指缝溜走,手心空空如也…… 凤柒无视墨浅溪眼眸里的忧伤,高声说道:“梦浅掌门,你也算是当事人,怎么不敢出来见人了?你不出来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出来。” 说着凤柒身形一起,朝着广场中间最高的石柱飞起,她稳稳的坐在石柱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闪着七色光芒的琴。 有几个眼尖的失声叫道:“流光雪琴,那样的神器怎么在她手里?!” “天,老朽在天山已有五百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流光雪琴选了主人,真是大新闻啊!” “怎么可能,她那样的人,都弃师灭祖,连师父都恨之入骨不死不休,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怎配拥有神器,来人,我们把神器抢回来,千万不能落入这等人的手里!” 也不知是谁高喝一声,众人就一窝蜂的朝凤柒飞去,各个眼睛发光,誓要杀了凤柒,将她手里的流光雪琴占为己有。 凤柒嘴角一勾,她就知道这些所谓高尚无私的仙,各个心怀鬼胎,对她手里的宝贝更是看红了眼。 墨浅溪有些明白凤柒的意图,连忙出声阻止,可惜已经太晚,那些看红眼的人哪会听他这个丧心病狂的副掌门的话。 他们心里,墨浅溪就是一只跳梁小丑,痴心妄想的伪君子,他对别人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对梦浅的好,换来天山副掌门之位;对凤柒的好,原来是做了亏心事想要弥补。 凤柒勾唇一笑,“各位都是想要见识我手里宝贝的风采吗?真是太好了,这把琴还没有开封过,想必它也很想展现它的风采,那么……就请多多指教了!” 凤柒说的很客气,好似只是跟这些人打个招呼,天山弟子切磋技艺很正常,而凤柒就在刚刚,已经与墨浅溪解除了师徒关系,她口中的“指教”不言而喻,就是想让流光雪琴沾点血气。 凤柒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划,一道七彩光芒从琴弦上流泻而出,再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正中那些一拥而上的弟子的腹部,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反击,就被七彩光芒击中,整个人如破败的枯叶飞出去老远,再重重落在地上。 凤柒垂眸,继续旁若无人的弹着琴,琴声悠悠,如泣如诉,似要将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通过琴声发泄出来。 随着凤柒的琴声弥漫在广场之上,那些被琴击中倒在地上的人开始抱头痛苦的挣扎起来,他们好似感受到很痛苦的东西,有些人开始鬼哭狼嚎,痛哭流涕…… 这广场之上唯一正常的人就数墨浅溪,他是第一个没有被琴声所惑,他的目光直直的望向坐在石柱之上,如坐在云端的凤柒。 捂着胸,紧咬牙关,盯着靡靡琴音,他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琴弦之上折射出五彩光波,琴波所到之处,如刀锋刮过,墨浅溪的衣袍被割成一条条的碎布条,再也没有之前的风流倜傥,举世无双。 凤柒一直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在琴弦上不停游走,一波波如噪音般刺耳的琴声流泻,终于一只大手按在凤柒的琴弦上。 凤柒缓缓抬头,对上墨浅溪怒红的眸子,他望着她,声音有些沙哑:“柒柒,求你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你的恨可以冲着我来,何必要牵连无辜?” 凤柒欣赏了一会墨浅溪狼狈的样子,才慢悠悠的开口,“那你为什么没有放过我的夫君,他也是无辜的?为什么你伤他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墨浅溪整个人僵住,差点就从半空中摔下去,好在他还存着一丝理智,平衡了身子。 凤柒:“墨浅溪,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才变成那个样子?今天我们就好好算算,将旧账新仇好好算算?我的夫君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饶的就是你,还有他们,也会跟着陪葬……” 凤柒的手指一动,一道白光自琴弦发出,墨浅溪感觉到一股莫名强大的压力将他包围,身子骤然腾空而起,好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出去。 直到飞出去老远,他才稳住下坠的速度,没让自己摔得太过狼狈。 墨浅溪才落地,就觉得胸口一阵翻腾,捂着胸口调息一瞬,还是有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刚刚靠近凤柒身边,就已经耗去他全身力气,用内力压制流光雪琴所爆发出的压力,如今他会被流光雪琴反噬也是必然。 凤柒的声音缓缓在广场上空响起:“我的报复可不只是这些,至于梦浅掌门,她的内丹是我的,如果我强行取走,那她是不是立即香消玉殒了?墨浅溪,我毁了你救的人,你可开心?”她的声音有些慵懒,半开玩笑,半认真。 再次对上墨浅溪复杂深邃的眸子,凤柒冷笑,厉声道:“就算我倾尽所有,也要踏平天山,墨浅溪你又能奈我何?”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逆不道 一句“你能耐我何”说得极为嚣张放肆,目中无人,好似眼前这些天山弟子不过是她手里玩的一件玩具,她不想玩了,想捏碎损坏都是她说了算。 墨浅溪的身子晃了晃,他捂着胸口,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凤柒,抬手用袖子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略带无奈的说:“柒柒,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他们?”说着担忧的望着一地抱头痛苦打滚的山门中弟子。 凤柒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墨浅溪,手指轻抚琴弦,结束最后一个尾音。 她站起身,临风而立,仰望着秀美的天山,这里给了她好多美好的回忆,与轩辕辰羽同居的日子令她感慨万千,她多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同居的那段时光里,师父还是那个师父,轩辕辰羽还是那个只把她捧在手里,与她斗嘴欢闹的夫君。 可惜时光不能停止不前,这个她初恋的男人毁了她的一切,她引以为傲的修为,她的一颗真心,她和轩辕辰羽的幸福生活…… 眼前这个人好陌生,他就是恶魔的化身,她都已经很惨了,他还扭曲现实,让她误解轩辕辰羽,差点亲手杀了她最爱的男人,她要怎么做,才能把那些委屈痛苦伤心绝望给弥补过来呢? 不,现在还不是惩罚报复墨浅溪的时候,她最想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找墨浅溪复仇,她想要见轩辕辰羽一面,这一刻她无比渴望见到他,想要抱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怀里,然后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想要告诉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要他,不管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将她推开,她都赖定他了。 看了眼倒在地上脆弱不堪的天山弟子们,和那个笔挺站在那一脸复杂望着她的墨浅溪,凤柒轻笑道:“既然梦浅掌门不在山中,那我该日再来好了。” 那些倒在地上抱头还沉浸在琴音里的山中弟子们,心里那个怨恨啊,听到凤柒用轻飘飘又很欠扁的语气说“还会再来”时,他们很想指着凤柒的鼻子大骂一句,“他娘的,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句话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他们也不会真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这个时候出来挑衅,人家可是有神器在手的,不想死的,最好闭嘴。 凤柒收起琴,抬手吹出一个口哨,不多时,一只白雕穿过云层飞到凤柒的面前,它低着头很恭敬的让自己的身子靠近凤柒,凤柒提步坐在白雕之上。 凤柒低头看了眼依旧笔挺站着没有说话的墨浅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墨浅溪,你最好祈祷轩辕辰羽没事,否则,我会让天山成为一座荒山。”丢下这么一句话,凤柒催使着白雕离开。 墨浅溪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凤柒的背影,直到凤柒的身影消失在云层,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喃喃道:“这个时候去见他,因该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吧!” 墨浅溪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一个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天山弟子见凤柒那嚣张的女人终于走了,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都将怨恨的目光扫向墨浅溪,那是她的弟子,师父管教不严才出那样的徒弟,这下,他们是彻底看清了墨浅溪的真面目。 其中白发的二长老再也沉不住气了,指着墨浅溪的鼻子怒道:“墨副掌门,你教出来的好徒弟,不但偷了我天山至宝逍遥法外,还将你们的那些破事连累我们天山山下,你可知罪?” 墨浅溪捂着胸口,虽然受了极重的内伤,他的身子依旧笔挺,好半天才吐出一话,“神器认主,何来偷这一说,更何况,她已不是我徒弟,刚刚斩剑恩断义绝时,诸位都在场。” “你……”二长老指着墨浅溪的鼻子,胡子吹得老高,“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飘飘而来,一道白光自她的手心发出,将那些倒在地上的人笼罩在其中,待白光散尽,地上的人有活蹦乱跳的满血复活。 来人正是天山掌门梦浅,只是来的有点晚,好戏早就过了,她环视四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本仙只是闭关三日,山里就一团乱?” 二长老和三长老从地上站起身,不屑的朝墨浅溪吐了口唾沫,已示他们内心的不爽,“这个就得问问墨副掌门做了什么好事?真是枉为人师,教出那么一个逆徒来,牵连到天山上下数百条人命。” 一个蓝衣弟子也应和道:“是啊,那个女人一直坐在那根柱子上嚷嚷着要见梦掌门,还出言不逊,说要……” 梦浅的表情很淡定,心却在怦怦直跳,她已经从墨浅溪的口中知道凤柒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起死回生的,她这条拣来的命全依赖那个废材令她不爽了很久,如今看到这阵仗,自然知道东窗事发了。 梦浅摆了摆手,“休得胡言,只是一个女人说三道四,你们就墙头草跟着倒,还是不是天山的弟子了,这么经不起调拨,都散了吧!” 刚刚的事就被梦浅定义为是凤柒在挑拨离间,也稳定了人心,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全散开了去。 广场之上还留下四人,梦浅,墨浅溪,二长老和三长老。 梦浅见两个老头子一副火气不小的架子,叹了一口气说:“到大殿再议。”说完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的朝大殿而去。 墨浅溪忍受着两位长老强大的压力往前走,他有些想笑,现在的他有那么一点像犯人,被两位老者左右包围着往前走,生怕他一不留神就跑了。 梦浅早就在大殿之上最高位坐好,见墨浅溪跨进大殿门槛,她声音一提宣布道:“墨浅溪,凤柒可是你的徒弟,她不但偷走我天山圣物流光雪琴,还将众弟子打伤,逃之夭夭,这个罪责你这个做师父的得替她当着,师父教徒无方,才教出那样一个徒弟来,我也要为天山弟子们讨一个交代,就罚你绑在天柱之上受十二道天雷之刑。” 墨浅溪只是淡漠的看着高位上的梦浅,嘴角的苦涩也越大浓郁。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梦浅。 梦浅被墨浅溪这样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然,那眼神好似在说:梦浅,这件你也有份,你倒是釜底抽薪排斥的一干二净! 梦浅别过头,不去看墨浅溪的眼神,“二长老,三长老,你们觉得我这处罚可妥当?” 二长老捋着花白胡子,上前两步,朝梦浅行了一礼道,“老夫觉得应该削去墨浅溪的副掌门之位,如此品行不端之人,当不得一山之主。” 三长老咳嗽了两声,上前一步对梦浅行礼道:“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梦浅摆手道:“三长老有话不妨直说。” 三长老瞟了一眼站在一侧面色苍白依旧腰背挺得笔直的墨浅溪,这才缓缓说道:“那位凤柒公主临走前可是丢下一句还会再来天山的狠话,此女神器在手,定是天下无敌,她说要踏平天山也不是胡话,天山正是用人之际,何不让墨……浅溪戴罪立功,救我们天山上下数百口人命?” 梦浅沉吟片刻,觉得三长老的话很有道理,那十二道天雷可是能让一个正常的仙七窍生烟的,墨浅溪死了,那谁来拯救天山?看来墨浅溪现在还不能死。 梦浅又想到自己体内的九转还魂内丹,不由看向墨浅溪问:“如果……凤柒来取走位身上的内丹,我是不是会立即香消玉殒?” 她的心里仍然抱着丝丝侥幸,她想从墨浅溪的口中听到,她不是依靠那颗内丹苟且偷生的。 事与愿违,墨浅溪坚定的点点头,他嘴角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明澈的看着神色慌乱的梦浅。她居然害怕了,什么时候她变得那么怕死了? 梦浅无法平静下心来,她捂着胸口,面色一片灰白,眼里有些绝望。 如果当时死了就死了,她也就不会这么害怕死亡。当你活过来一次,感受到活着的美好,就想着要永久的活下去,如果这个时候,凤柒铁了心取走了她赖以生存的宝贝,她连妒忌凤柒的力气也没有了。 二长老和三长老见梦浅脸色不佳,便立即找了个理由起身告退。大殿里就只剩下惊惶失色梦浅,和面无表情的墨浅溪。 许久,墨浅溪似笑似嘲的声音响起:“浅浅,你害怕了?其实,你都死过一次的人,死亡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可怖的……” 这句话似在嘲笑梦浅,当年的大义凛然去了哪里?刚刚说要他死,不是也说得无波无澜的。 梦浅反驳:“正因为我死过一次,自然更加的惜命,活着那么美好,不是有句话叫做好死不如烂活着?” 墨浅溪有些怜悯的看向梦浅,“浅浅,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说实话了吧,轩辕辰羽下天山就被人追杀,是不是你受益的?” 梦浅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墨浅溪,你疯了?轩辕辰羽是我的徒弟,我为什么要追杀我徒弟?” 墨浅溪:“很简单,你想嫁祸到我头上,让轩辕辰羽死,凤柒自然会更恨我,你这招借刀杀人做得还真是滴水不漏。” 梦浅一甩衣袖站起身,“墨浅溪,你的意思是我爱而不得,想利用你徒弟来杀你?真是好笑,你徒弟已经那么恨你了,你也是必死无疑,我还需要在里面添油加醋?!” 墨浅溪:“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刚刚去了妖宫,告诉陈公朗流光雪琴在凤柒手里……” 梦浅的心咯噔一跳,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 梦浅溪淡然一笑,分析道:“以陈公朗的作风,他一定是去绑架轩辕辰羽,以此来换取神器。” 第一百八十八章 睚眦必报 墨浅溪继续说道:“凤柒这个人很能记仇,睚眦必报,你说她知道这件事背后其实是你在怂恿,你觉得……还能置身事外吗?”看到梦浅变了眸色,墨浅溪继续说道,“她不想一刀了结我,自然是没想好让我不得好死的办法,而你……身为天山掌门,轩辕辰羽的师父,却对自己的弟子坐视不理,凉薄无情,你说她又会怎么折磨你?如今她是神器在手天下无敌,就是我与你联手也打不过她的。” 一句话说得梦浅脊背阵阵发汗,她是想着让陈公朗与凤柒对衡,这样她这个“渔翁”好旁观,不费吹灰之力的从凤柒手里拿回神器。 天山自见立以来,流光雪琴长埋与地下不见天日,没有人能通过重重幻境的考验得到它。如果拿到流光雪琴的人不是凤柒,梦浅的心里也就平衡了,可偏偏是凤柒,那个抢走她男人和所有光华的女人。 她想过无数种除掉凤柒的办法,除了借刀杀人,她想不到更完美的办法,只有那么做,她才能维持她一山掌门圣洁高贵的形象。 陡然的,梦浅的脑子闪过无数画面,她似乎看到天山在劫难逃,尸横遍野,血腥弥漫,还有凤柒抱着流光雪琴放肆的狂笑…… 墨浅溪的话继续在她耳边响起:“浅浅,你可听过凤柒公主这个名号?她的母亲是天帝的初恋情人,少女时的凤皇可是回眸一笑倾倒众生,可惜以为有些原因她与天帝没有结为连理,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天帝许诺凤皇,让将来的太子必取凤家女儿为妻。虽然是句玩笑话,凤皇当时也没在意,却没想到她的女儿凤柒,还真是位难嫁的主,不得不让天帝兑现当年的诺言。” 墨浅溪:“只因凤柒生来就是个惹事的,凤柒三岁时她的父亲为救全族圆寂,凤皇一夜之间衰老十岁,从此深居简出,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这个女儿,凤柒长大后更是无法无天…… 七岁那年上九重天游玩,遇上蟠桃会,她便变成某位仙君混入蟠桃会,吃着桃子喝着美酒,醉了三天三夜。” 九岁那年,她跑到桃花岛墨染上仙家偷酒喝,喝多了发了酒疯,放了一把天火,烧坏了大半片桃花林。 十岁那年,她单枪匹马跑到妖都玩,打了在大街上仗势欺人的妖太子,被追着满大街乱跑!” 这些事都是墨浅溪找人调查出来的,他才知道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个无法无天的主,凤柒,就连天帝看到她,也会给她三分颜面,只因凤柒的样子跟凤皇年轻时很像,就连这份嚣张也很像。 墨浅溪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而无奈:“浅浅,你得罪不起她的。” 梦浅的面色一白,抓着墨浅溪的衣袖,“墨浅溪,我错了,可我不想死,你要帮帮我。”如果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活着她才能打败凤柒,她是未来太子妃……那样一个悍女,怎配成为太子妃?她不甘心,不甘心…… 墨浅溪低头看着梦浅抓着自己衣襟的手,眉头微微蹙起,将自己的衣襟从梦浅手里扯出来,他淡淡的问:“浅浅,你为什么会恨凤柒?” 梦浅望着墨浅溪近在咫尺的俊脸,声音里带着一丝难言的苦涩,“墨浅溪,即使凤柒那么恨你,那么想让你死,你还是爱她的,对吗?”我也一样,我一直在想,只要凤柒死了,我和你就可以回到从前,然而,这一切都成了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梦浅垂眸抿着唇,似不愿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墨浅溪抬起梦浅的下巴,迫使她的眸子与自己相对后,他说:“梦浅,我一直记得与你初遇,你翩若惊鸿充满自信和骄傲的样子,那样你璀璨夺目,令我心动,你为救天下苍生大公无私,魂飞魄散,那时的我在想,你那么美好,怎么可以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深吸一口气,墨浅溪继续说道:“为了救你,我故意接近凤柒,取走她身上的那颗九转还魂内丹,为了急着赶去救你,我无情的将凤柒推下云端,却没想到……我却是亲手将她推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墨浅溪的嘴角扯出一个淡笑,眼神有些虚,似在回忆过往,“可是,重生的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你变得自私敏感又小心翼翼,你害怕我会离开你,便许我副掌门之位,把一些权限交给,将我困在你的身边,如同一只囚鸟,你从不问我,我是不是喜欢做这些,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我的感受,以为你所给的,就是最好的,我那么喜欢你,自然喜欢你给我安排的一切。” 梦浅望着墨浅溪一张一合的唇,她的唇动了动,似想要解释些什么,然而,她解释不了什么,墨浅溪说的都是事实。 墨浅溪继续说:“当你得知我带凤柒回到天山,你的妒忌之情就已经爆发,你故意收轩辕辰羽为徒,安排他们住在隔壁院子,想要用轩辕辰羽分散凤柒对我的心意; 看到我要为凤柒疗伤,你就主动请客吃饭,又主动提出要帮凤柒疗伤,就是害怕我与凤柒走得太近;为了让凤柒和轩辕辰羽更多的私人空间,你安排他们参加历练,明着历练,实则是想让凤柒和轩辕辰羽有更深一步的发展,都说患难见真情; 直到凤柒嫁给轩辕辰羽,你才圆满,可当你看到我的不放弃,继续追求凤柒,你的妒忌又开始叫嚣,直到我告诉你,你能好好活着是因为凤柒,你才收敛起锋芒…… 可我没想到,你告诉陈公朗天山藏神器的位置,你跟他打成共识,并误导轩辕辰羽是我要杀他,这坏人都被我给做尽了。”说道最后,他不由的冷笑出声。 墨浅溪垂下眸色,“梦浅,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的心怎么就变了?变得如此陌生,再也不是当初我爱着的梦浅……”说着松开捏着梦浅下巴的手,背过身去,语气凉凉的,“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我会告诉凤柒,轩辕辰羽是我想要杀的,那颗九转还魂内丹是我毁的,你现在就带着天山上下的弟子们走,走得越远越好……” 墨浅溪闭上眼睛,嘴里吐出沉重的六个字,“梦浅,后会无期!” 梦浅骤然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听着墨浅溪这番生死离别的话,她的心颤抖着,她有些后悔了,原来墨浅溪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只是,他们错过了太多…… 梦浅的唇动力动,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她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时词穷,嗫嚅半天,她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的宽容,谢谢你为我担负所有罪孽,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除了谢谢,她已找不出别的词汇来表达感激之情,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墨浅溪,如果凤柒真的杀了你,只要我活着,我都不会让她好过,定让她挫骨扬灰!” 梦浅缓步与墨浅溪擦肩而过朝大门走去,走到门口时,她转过身看向依旧穿着染血白袍,面色苍白的墨浅溪,她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墨浅溪,听到你说有那么一刻你是真心喜欢我,我很开心,我很抱歉不能陪你共生死,看来……我对你的喜欢,还没到同生共死的地步。” 墨浅溪笑着摇摇头,“都说患难见真情,浅浅,我想……我是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如果换成凤柒,她一定会选择留下来与他一起面对,可惜,那个女人此生都不属于他。 凤柒坐在白雕背上,这只白雕与墨浅溪的那只黑雕是一个品种,飞行速度很快,她穿梭在云雾之中,俯瞰锦绣江山,脑海里想起自己以前说的那句话:“我要乘着白雕,踏遍千山万水,许一段海誓山盟,结一段锦绣良缘,做一对神仙眷侣。” 可惜她的这些梦都没有实现,还没踏遍千山万水就遇到墨浅溪那个骗子,被骗得一无所有,差点死翘翘,然后又遇到轩辕辰羽,还没许一段锦绣良缘,这段缘分快乐的开篇,结局却是那么的忧伤…… 凤柒摸着手指戴着红宝石戒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般夫妻不合,男方会休书,以此来终结两人的夫妻关系。 但轩辕辰羽并没有给她休书,这么说来她跟轩辕辰羽还是夫妻关系,而轩辕辰羽的椒房殿是给历代皇后居住,那天她发疯一路杀到椒房殿,那里没有半个女人,只有一幅她的画像。 凤柒的心一紧,什么立后都是借口而已,他只是想要推开她而已,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她。 望着阳光下闪着红光的戒指,心猛然一纠,她果然很笨,连谎言和真相都傻傻分不清楚。 凤柒摸着白雕的脖子,声音略带梗咽道:“雕儿,可不可以再飞快点,为什么我的眼皮突突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好想快点见到他,越快越好!” 白雕点了点头,果然加快速度,似流星般划过苍穹。 京城皇宫,凤柒站在御书房前,每走一步,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相见又不敢见,望着御书房门口站在两个铁面的看门侍卫,凤柒恭敬的福了一礼,“奴婢是李公公派来给皇上送茶的。”说着将手里的托盘居高了些许,上面摆着一杯盖了茶盖的茶。 侍卫按照惯例检查了一番,才放凤柒进屋,凤柒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她顺手关好房门,缓步朝书桌走去。 书桌上堆着高高的奏折,将书桌后面的那个穿着明黄龙袍的男子的脸全挡着了。 凤柒缓步走到书桌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皇上。”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他走了 凤柒垂眸等着轩辕辰羽的那句“平身”,可过去许久也没等到,凤柒缓缓抬头,她才动一下,只听“唰”的一声长剑出鞘,一把冰冷的剑架在凤柒的肩膀,令得凤柒全身发寒,不由打了个冷颤。 凤柒的动作僵在原地,盯着地板开始发呆,一个冰冷的质问从头顶传来:“朕不曾让人送茶,是谁派你来的?” 这个声音虽然很熟悉,但凤柒却从声音里分辨出,这不是轩辕辰羽的声音,原本还为再次相见而激动澎湃的心骤然安静下来,她抬起头呆呆的看着眼前穿着龙袍的俊美男子,她长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龙袍男子也在打量着凤柒,他的眉宇紧皱,双眸中隐有一丝不耐烦,从眼前女子的吃惊程度来看,又似曾相识。 两人大眼瞪小眼,阳光从窗户纸投射进来,斑驳陆离的洒在两人的身上,又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地上。 半晌,还是龙袍男子不确定的开了口:“你是……” 凤柒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十五,为什么是你做了皇帝,轩辕辰羽人呢?” 龙袍男子眼睛瞪得老大,终于从这张陌生面孔中找到一丝熟悉感来,听她的声音,她是…… 架在凤柒脖子上的剑微微一动,龙袍男子沉着一张脸,他抬手摸了摸下巴,郁闷的问道:“朕做皇帝了,真的有违和感?” 凤柒冷汗,拜托,麻烦你听问题的重点好吗?她才不关心十五为什么会做皇帝,她想知道轩辕辰羽人在哪里? 十五皱着眉头,将剑还入剑鞘之中,扶起凤柒,才压低声音说:“凤柒,真的是你?我以为此生你再不会踏足这里一步,他都伤你那么深……你是如何鼓足勇气来到这里的?还是你看出了什么猫腻?” 凤柒点点头,摸了摸自己易容的脸,笑道:“来得时候想来很多,鼓起勇气,也想好了开场说的话,却没想到……”她苦涩一笑,“看来,他是真的不想见我,才故意躲着我!” 十五干咳一声,端起托盘上的那盏茶递给凤柒,“先喝口茶,听我慢慢说故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凤柒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凤柒接过十五递过来的茶,将手里的托盘搁在一旁桌子上,这才坐好,她的神色有些倦怠和疲惫,好似历尽千山万水,却扑了个空,心情从云端跌入谷底的无力感。 十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柒柒,你还不知道朕的真名吧,朕的全名叫轩辕子澄,轩辕是赐姓,你走之后他就下了圣旨,将皇位传给了我,他说他累了,生命寥寥可数,弹指之间终将老去,他守着这片江山,也没再无意义……就出了宫。” 凤柒垂着眸,她就知道,轩辕辰羽那样的闲人,报了仇,夺了江山又如何,转眼就转送给他人,还真的好气魄! 好半天,凤柒嗫嚅道:“他……都做了什么?” 轩辕子澄摇摇头,“这事的从他下天山那刻起说起,那一路他走得十分艰辛,一路被追杀,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河边就剩下一口气,那伤痕累累,全身是伤看得我心疼,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话是,幸好柒柒还留在天山,没有跟他亡命天涯,在鬼门关打滚……” 凤柒捂着胸口,眼泪却在眼眶里打着转。 “我请了最好的大夫为他疗伤,可才从鬼门关回来的他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开始筹划着如何攻城掠池。我知道他的压力很大,仇恨这座无形的大山一直压着他,当他知道轩辕澈放火少了辰王府,截杀了王府上下数千条人命,就连圆月也葬身于火海,他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面沉如水,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安详。” 轩辕子澄看了眼依旧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凤柒,继续说道:“那三个月他都是坐着轮椅布军杀敌的,幸好辰王府的兵力不在京城,轩辕澈烧了房子,还是有不少人死里逃生的,加上上次我们在凤池山别院驻扎的兵力,战火一然,势如破竹,一路就烧到了京城,我们在路上还结识不少农民兵,还有一些被轩辕澈欺压罢官的官员,这些势力就组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轩辕子澄越说越是兴奋,好似回到那战火熊熊的战场,“我们的人马包围了京城,城门虽高,只是被我们水泄不通的包围着,轩辕澈那厮也坐不住龙椅了,加上辰王的旗号一打出,城里的百姓也都开始倒戈,城门被百姓打开,数万百姓迎接我们进城,那场面,那架势,那叫一个气壮山河,声势浩大。” 凤柒终于抬起头,对上说得正兴奋的轩辕子澄神采奕奕的双眸,将他的话头接下去,“轩辕澈连夜从皇宫的密道逃走,轩辕辰羽顺理成章的被众人推举坐上了皇位,接下来他便封锁成为,将京城掘地三尺也要将轩辕澈的余孽全部扫尽……”说着她一笑,“他的复仇之路来得那么快,那么迅速,是不是有高人指点一二?” 轩辕子澄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可惜我们没有找到轩辕澈,却意外见到一个人。” 凤柒眸光一闪,随即想到墨浅溪,便问:“墨浅溪为什么会成了天师,天师一职是做什么的?” 轩辕子澄一拍大腿,“柒柒,你太聪明了,我们准备攻城的前一晚,一个白衣男子从天而降,他旁若无人的走进军营,来到先皇(轩辕辰羽)面前,对着一室的文武百官大方言辞,说他有办法平定中原这一场浩劫。” 说道这里,轩辕子澄又解释了一下当今天下的动荡,轩辕澈登基一来,引发不少民怨,原本天下一统,如今不少地方的诸侯纷纷自立为王,拥兵自重,他们等的就是天下大乱他们趁机摸点油水,幸运的话将天下全吞,成为一代枭雄,运气没那么好的话,还是可以割地称王,成为一方霸主,再也不受人牵制。 凤柒不由眯了眸子,记得她出关就遇到珺童,珺童说如今天下大乱,妖魔横行,墨浅溪是去降妖除魔,看来他的确下山降妖除魔,顺便牵扯了一个王朝的命运。 凤柒:“墨浅溪是不是跟轩辕辰羽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样就能解释轩辕辰羽为什么视她陌路。 轩辕子澄叹息道:“他们说了很多,可惜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只是从那之后,他就变得抑郁寡欢,攻城登基后就张罗着选后之事,进宫选秀的女人可是一波又一波,也没见他看上那家的姑娘。” 凤柒想起椒房殿里的那幅画像,又问:“可我那天在街上听御林军的碎语,说什么准皇后贤良淑德,可我杀到椒房殿时,却只看到一幅画像?” 轩辕子澄的眼里也蒙上一层雾气,“柒柒,那些话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他就是想让你死了心,别再来打扰他的心,那次他醉酒,我听他说了他与墨浅溪的交易,还真的与你有关,墨浅溪让他放弃你,轩辕辰羽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顿了顿,见凤柒的面色有些苍白,他问:“柒柒,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凤柒一笑,眼角已滑落两行泪水,语带苦涩,“他的苦衷从来就不跟我说,就连这次他离开,也没给我留下只字片语一样。” 轩辕子澄似想到什么,拉过凤柒的手,从怀里取出一枚戒指放在她手心,“这个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凤柒的手心里赫然躺着镶嵌着红宝石的龙形戒指,她望着躺在手心里的戒指,心口似梗了鱼刺般难受,视线渐渐有些模糊,她想到他帮她戴上戒指的情景,想到他揭开喜帕欢喜的表情,而如今婚戒静静躺在手心,那些回忆就如梦境一般飘渺虚幻。 凤柒的声音闷闷的,“他什么话都没说,就让你将这个还给我?” 轩辕子澄无比认真的点头,“柒柒,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劝过他,他说此生怕是要与你擦肩而过,如有来生,怕也是没相见的可能,他说或许让你忘了他,你的痛苦会少一些。” 凤柒静静的看着手心里的戒指,缓缓闭上眼睛,她真的好难过,她的心没有想象中的坚强,经不起被两个男人无情的抛弃。 凤柒缓缓睁开眼睛,被泪水洗涤后的眼睛也异常的清澈明亮,她站起身,身子晃了晃,稳住身子,她转头冲轩辕子澄一笑,“我感到很抱歉,有件事我想你知道比较好,新皇登基那日,是我帮轩辕澈出了城,他以轩辕辰羽的下落跟我做了交换,让我帮他最后一把……” 轩辕子澄的眼眸里也没有太多波澜,好似这件事情不足以令他失色,见凤柒面露不解,他嘴角一勾,笑道:“自柒柒前脚踏入京城的那一刻,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你的一举一动。” 凤柒的心咯噔一跳,嘴角的笑却是越发的苦涩,“他有告诉你,他会去哪里吗?” 轩辕子澄想了想,才郑重的说道:“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凤柒眼眸波光流转,“那我就天上人间翻个个,也要将他找出来,我倒是很想听他亲口说说,他那不能陪在我身边的原因是什么。”说完就朝外走,步履匆匆。 轩辕子澄伸手想要抓住凤柒的衣角,想要告诉她,别找了,你这一生一世再也找不到轩辕辰羽那个人了,他已经已经魂归西天,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第一百九十章 何处寻觅 轩辕子澄的手抓住凤柒的衣角,凤柒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某人,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我很忙的”。 轩辕子澄似感觉有些失态,立即松开手,对着凤柒笑道:“柒柒,如果你找不到他怎么办?” 这一刻他很想知道,凤柒若是知道轩辕辰羽已经殒命的消息,她会怎么办? 凤柒的手缓缓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如果轩辕辰羽真的为了躲她不见她,她也只能带着孩子等着他,或许有天,他就回来了…… 凤柒望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语气平静,“若是找不到他,我也会等着他回来,十五,谢谢你告诉我,他一直深爱着我,虽然很生气他抛弃了我,但听到他至始至终心里只有我,我决定原谅他对我做的过分的事情了。” 说着,凤柒垂下眼脸,掩去眼里的伤感,她想到自己曾绝情的给了他一剑,那一剑虽然没有刺在他心口,不足以致命,但也能让他元气大伤。凤柒有一瞬的窒息,好似一剑刺在她心上,成为抹不去的伤痛,她甚至在想,轩辕辰羽躲着他,避着她,不见她,是不是因为她的那一剑伤他伤得太深了? 愁绪抚上心头,凤柒盈满泪水的眸子终于承载不了泪水的重量,划过脸颊,从下巴滴落…… 轩辕子澄将凤柒的每个动作都看在眼底,尤其是凤柒的手抚摸这小腹。他已为人父,当年轩辕辰羽将唐玲赐他为妻,如今唐玲也翻身成了一国之母,也成了一个孩子的母亲,大腹翩翩的唐玲每天最爱做的动作,就是有事没事抚摸一下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这是一种母爱的表现。 好半天,轩辕子澄才颤抖着声音,激动又吃惊的说:“柒柒,你……你有孕了?” 凤柒抹去眼角的泪水,瞪了一眼表情太过激动的轩辕子澄,好笑的说,“你激动个什么劲,我怀着的是轩辕辰羽的种,跟你半毛钱关系也那有!” 轩辕子澄依旧乐呵呵的傻笑,他这是在为轩辕辰羽高兴啊,他终于有后了,真是一件很开心的大喜事! 凤柒拍了拍轩辕子澄的肩膀,嘴角扬起一抹邪笑,给了他泼冷水,“我只是肚子有点疼,你别想太多了!” 轩辕子澄的脸果然被僵冻住,好半天才用过来人的语气说:“怎么可能,我要请御医也证实一下。” “证实什么?!”一道凉凉的声音飘了进来,随即传来推门声,几个绿衣宫女簇拥着凤袍加身的美妇人踏门而来。 凤柒抬眼望去,来人正是身穿凤袍高贵的唐玲,如今的一国之母,比起一年前的她,现在她越发的丰腴,眉梢眼角都带着为人母的风情,她的眸光从踏门而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停留在凤柒身上,不由的眉头微皱。 凤柒却是站在轩辕子澄身边,完全忘了还有行礼这样的仪式,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唐玲。 凤柒心下感叹:此生我做红娘牵了三次红线,红玉与轩辕辰羽,茉莉和圆月,十五和唐玲,却没想到一直携手走到最后的只有十五和唐玲,相爱不易,相守更不易呀! 唐玲身侧的宫女尖声说:“大胆!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行礼?” 凤柒双手环胸,若无其事的左右张望,这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请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唐玲身边宫女怒道,“不是跟你说话,那奴婢在跟谁说话?” 凤柒耸耸肩,一副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一旁看戏的轩辕子澄干咳一声,走到唐玲身边,十分狗腿的搂着她的腰,引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唐玲抓着轩辕子澄的衣襟就是一脸委屈的落泪,这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皇上,你昨晚还抱着臣妾,说今生只宠臣妾一人,君无戏言,,可今天你就有了新欢……你怎么就给食言了?就不要臣妾了,以后的日子,臣妾是不是连见皇上一面,也是难入登山?” 凤柒嘴角一抽,心想:果然是个演技派的,当年轩辕辰羽将唐玲赐给十五做妻的时候,她还百般不乐意,觉得她一个大家闺秀嫁给一个侍卫太委屈了,而如今小小侍卫被轩辕辰羽赐名,翻身做了一国之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唐玲也翻身成了一国之母。男人有了身份地位,女人就开始紧张会有无数个第三者跟她抢丈夫,她才来御书房不到一个时辰,唐玲就急急赶来,这架势……好似来捉奸的。 轩辕子澄拍着唐玲的后背安抚道:“朕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胡思乱想些什么?” 轩辕子澄不说还好,这一说唐玲就更加委屈了,指着凤柒控诉道:“这个小小的宫女也对我这个皇后大不敬,见本宫也不磕头行礼,好大的气势。” 凤柒笑道:“怎么说我也是前任皇后,如今见了你这位现任皇后,为什么是我要向你磕头行礼?” 唐玲被凤柒口中的“前任”和“现任”两个字眼绕晕,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凤柒摆摆手,对着轩辕子澄一笑道:“我走了,后会有期,如果你有他的消息,可以差人送到私衣坊,那个店是我的,会一代一代开下去。”说完转身离开,虽然她穿着不起眼的宫女服,却是走出潇洒之态。 直到凤柒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唐玲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搂着她若有所思的轩辕子澄,疑惑的询问:“她是……凤柒?!” 轩辕子澄点点头,“是啊,她是凤柒,有情人却不能终成眷属,世事弄人,造化弄人……” 凤柒来到私衣坊后院,这是她和茉莉和花精三个越好的相见地点。 茉莉和花精早在那里等候,只是他们的面色很不好,僵着脸对坐着,别扭的背对着背,好似这样就能眼不见心不烦。 见凤柒踏门而来,茉莉泪水汪汪的朝凤柒怀里扑去,凤柒就这样被茉莉抱了个满怀,茉莉还在凤柒怀里蹭了蹭,“主人,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开门见山的就是一顿鬼哭狼嚎。 凤柒听得一头雾水,只听茉莉的哭嚎声还在继续,“主人,一定是天妒红颜,我们才会那么惨!” 凤柒一头黑线,便将困惑的目光投向坐在一侧翘着二郎腿,手指着下巴,神采奕奕的花精。 花精坐直身子干咳一声:“茉莉这是在安慰柒柒主人你,所谓天妒红颜,就是你们两个同时都成了寡妇……” 一道天雷在凤柒透顶乍响,她的世界陷入无尽的黑暗,她听不到茉莉的哭泣,花精平淡的解释,耳畔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只在心里重复两个字眼“寡妇”,她的轩辕辰羽居然死了! “主人你怎么了?可不要吓我,我以为你什么都已经知道了,早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一定不会如此乌鸦嘴。”茉莉很忏悔,望着躺在床上没有血色的凤柒,她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个耳光,可巴掌太疼,她心疼自己的脸,半天也没敢扇下去。 花精为凤柒把了脉,表情很淡定,“没事,柒柒主人只是太累昏睡了过去,你吵什么吵?” 茉莉瘪瘪嘴,“我也是紧张主人而已,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主人这个样子会不会伤了胎气?” 花精摸着下巴,“可这道坎没人可以帮主人过,即使抹去记忆,带她离开,都是治标不治本,没用!” 茉莉心疼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凤柒,心想:主人是个死脑筋的,一定会想不开做出傻事来的。 茉莉不放心的在凤柒床前守了一夜,凤柒醒来的时候已是三更,她很平静的说自己饿了,让茉莉去准备饭菜。然后很平静的吃着饭,决口不提轩辕辰羽,只是安静的吃着饭。 茉莉打量凤柒许久,觉得她的安静太奇怪,也不敢乱说话激怒凤柒,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凤柒身边看着她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量,似要化悲愤为食欲。 吃过饭后,凤柒摸了摸吃撑的肚子,对茉莉说:“花精去哪里了?” 茉莉挠挠头,她哪知道那个小屁孩去了哪里,就老实的摇摇头,“或许在睡觉吧,主人若是想他了,我去叫他?” 凤柒摇摇头,“不用了,就让他睡吧……茉莉,我很好,也很冷静,不用担心我,你也回去睡觉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茉莉见凤柒真的很冷静,收拾碗筷后就退了出去。 厨房里,茉莉边洗碗边想:主人是不是被男人抛弃习惯了,现在当然寡妇也如此淡定,主人也不问杀她夫君的人是谁,她难道不打算报酬…… 茉莉的思想回到凤柒安慰她说过的话,“我们不是凡人,虽然不能违背人间轮回,救个人还是可以的,只要那个人没有轮回转世,就算下黄泉过忘川闯地府,我都会找到他。” 茉莉的脸色瞬间刷白,手里的碗失手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她一溜烟跌跌撞撞的朝凤柒的房间冲去,心里在祈祷:主人,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房门被她推开,她喘着气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茉莉:糟了,这下要闯大祸了!我得回凤凰谷找女皇报备一下。 茉莉才走出房间,她的脚步一顿,朝花精所在的房间走去,侧耳静听一阵后才推开房门,花精的房间里果然也是空空的。 茉莉抱头:“死花精去哪了,主人不见了,他怎么也跟着失踪,有没有把主人放在第一位,真是太过分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闯鬼阵 凤柒站在黑漆漆的幽暗道路,两侧荒草凄凄,一阵冷风吹过发出一声呜咽,凄凄哀哀,像是无数小孩的啼哭声。灰暗的天空闪过几道紫色闪电,将原本黑漆漆的路蒙上一层诡异的色彩。 凤柒身穿黑色劲装,将她完美的身材展现的妖娆,手握一把银光短剑,将那种妖娆的美蒙上一层冷肃的风采,让人望而怯之,只能远看,不敢近观。 呜呜咽咽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这声音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这样的鬼哭声,似来自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鬼叫,带着无尽的绝望,那么的声嘶力竭,那么的痛苦绝望。 脚步声越来越多,凤柒眯眼望去,只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那些也称不上是人,身上有黑气袅绕,机械着步伐,眼神空洞,脸色是绿色的,那些机械行来的正是僵尸。 凤柒的嘴角不由的一抽,看来有人早就料到她今晚会夜闯地府,才安排这些僵尸出来溜溜,顺便陪她打发一时间。 凤柒公主的纨绔可是三界出名的,自从回想自己所有的过往,凤柒觉得自己的人生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来形容,那就是“轰轰烈烈”。她可是什么人都得罪过,上至九重天的太子,下至地府的阎王爷,就是没人真把她怎么样。 一则是凤柒的无法无天取决于她的体内拥有一颗不凡的内丹,因而很强大,十二岁时,修为造诣就达到巅峰的状态,惹毛她就是等着找死的节奏。 二则是她有强大的后台,凤皇成为她强大的后盾,不管她惹了什么幺蛾子,母亲总是会无怨无悔的为她善后。她还有一个很视妹如命,非常护短,非常疼她的好三哥。 凤柒:只怪当初年少轻狂啊,不知道那位阎王大伯是不是还将多年前的事情记在心上,今晚不给她行方便。 望着越来越近的僵尸,凤柒收回飘远的神思,驱动手中的剑,在僵尸群里穿梭着,白色剑气所到之处,一颗颗僵尸头滑落在地,发出咕噜噜的响动。 凤柒解决了一波,后退出包围圈,准备休息一下喘口气。 突然,一道红影闪过,轻飘飘的落在凤柒身侧,花精手里拿着一朵黑玫瑰,一身红衣似火,加上那呆萌可爱的个头,看得凤柒眯了眼,伸手摸着花精的头,凤柒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花精翻了个白眼,粉嘟嘟的小嘴一撅,奶声奶气的说:“我又不是茉莉那棵笨草,愚昧不堪,主人的心思我了如指掌,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心口的朱砂。” 凤柒嘴角一抽,但这句话从花精口中说出,虽然有那么点情话的味道,还是很令她感动了一把。 凤柒一笑,随即后退几步,“既然你那么想要表现一下你的英勇,这个机会就给你发挥了!”说着抬了抬下巴,示意花精将那群僵尸解决了,她一个孕妇少动粗的好,免得伤了胎气。 花精嘴角一抽,心道:柒柒主人,你使唤我,也使唤的太理所当然了吧!我说的那么感人肺腑,好歹亲我一下,以示你欣喜之心。 随着那些僵尸越来越近,花精只好投入战场,他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处境,再跟主人好好谈谈心,主人被抛弃了,他可以一只守护着她,他不嫌弃主人是只破鞋的! 凤柒退到安全地带后,开始做起幕后军师指挥花精如何作战,“小心后面!”“喂,你怎么不出那招漫天飞花?”“砍他的头,看他还能不能再张牙舞爪!”“哈哈!对!花精真棒,做得真好!”等之类的话。 花精的汗已经将衣服都给粘在身上,额头的青经突突直跳,为什么他觉得凤柒的声音那么刺耳,那么的想要抓狂! 抬脚踹飞一个僵尸,花精转头看向凤柒,只见某女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石头,正悠闲的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姿态要多慵懒随意就有多慵懒随意,好似无聊的午后,她正坐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她的闲散与花精的狼狈做一对比,完全一个天,一个地。 突然,她指着花精的左侧,大叫道,“小心!” 花精只觉肩膀一疼,一只僵尸钳住他的胳膊,将他拎起,身子一腾空,花精就开始蹬腿挣扎,“主人,救我!” 凤柒依旧没有动,语气也懒洋洋的飘来,“你确定你是神器之首流光雪琴的琴灵?几个僵尸也搞不定,啧啧,好惨,好悲哀啊!” 花精磨牙,他的自尊又一次被凤柒踩在脚下践踏,他好受伤! 他会被僵尸拎起,还不是因为凤柒这个红颜祸水,打架的时候唧唧歪歪,乱了他的心神。 就在花精在心里要将凤柒诅咒一番时,抓着他肩膀的手一松,他已经脱离钳制,他知道,一定是凤柒凤柒投了暗器救了他一把,他决定取消对主人之前的诅咒。 花精愣神间,凤柒已经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僵尸咬到,听说僵尸的牙齿有毒,不会等下你要尸变什么的吧?”说着煞有其事的伸手在花精面前晃了晃两根手指,“这是几?” 花精翻白眼,这才发现身边这些绿油油的僵尸已经全部化为一滩绿水,惊疑的看向凤柒,“柒柒主人,怎么做到的?刚刚我只觉一道风刮过而已,这些僵尸就这样死翘翘了?” 凤柒用力的拍了拍花精的肩膀,笑得很神秘,也很得意,“怎么样?我的杀手锏是不是很帅?”摇了摇手指,“不要太崇拜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说着继续往前走。 花精冲着凤柒的背影吐吐舌头,“鬼才崇拜你,你如果不强大,我干嘛心甘情愿认你做主人?”你如果比我弱,我就收了你,让你做我的跑腿。 凤柒刚刚也只是凝指运气,想到僵尸怕火,她就用磷风洒在僵尸身上,磷粉遇风则燃,燃的是阴火,这也是这些僵尸快速燃为一滩绿水的原因。 凤柒见花精还没有跟上,停住脚步转身,只见花精拿着黑玫瑰,正百无聊赖的将上面的花瓣一瓣一瓣的摘下来扔掉,诡异的是不管花精摘的多快,黑玫瑰依旧保持原样,丝毫没有见花瓣变少。 凤柒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开口询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花精这才抬头,笑道:“我在超度那些僵尸啊!”说完还不忘眨眨眼,那双乌黑清澈的眸子似承载漫天星光,璀璨夺目。 在黑暗的夜色下,凤柒只看到这双明澈的眼,和他嘴角那抹天真无邪的笑。 凤柒不禁抬手搭在花精肩膀上,打量他只到她腰身的花精,回想起两人的初见,她说不喜欢他妖孽般的造型,他还真的变成一个八岁孩童模样呆在他身边。 这一刻,凤柒觉得这一刻她不是孤单的,就算全世界都遗弃了她,还有一个花精对她不离不弃。 她曾以为自己是这世间最幸运的人,有一个对她无微不至,温润如玉的师父;有一个腹黑,对任何女人不屑一顾,唯对她情有独钟的夫君;有一个唠叨爱算计的母皇;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茉莉。 可到头来,师父变成他的仇敌,断剑断义;夫君对他冷漠无情,最后消失无踪;母皇一直对她不闻不问,自生自灭;茉莉有了爱人后,心也跟着那个男人跑了,她的身边只剩下花精,这个相识数月,却一见如故的琴灵…… 见凤柒神色晦暗,花精对着凤柒晃了晃手,“柒柒主人,你怎么了?” 凤柒这才从恍惚中回神,露出一抹招牌微笑,“谢谢你,花精。”谢谢你第一时间猜到我的下落,保护我。 花精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两人继续往前走,前方自然不是一路平坦的,两人又杀了两波鬼后,终于站着幽冥河前,过了幽冥河就到了阎王府。 望着茫茫水面没有半条船,凤柒与花精对视一眼,花精说:“柒柒主人,这条河水深的很,可是会淹死人的,要不咱们伐木做船吧。” 凤柒谈了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花精的脑门一推,使得花精踉跄两不后笑道:“造船时间耗费太大,还是御剑飞过去好了。” 两人对视而笑,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一丝明澈。很快两人御剑飞至河对岸,就见一个穿着盔甲的鬼兵拿着长枪站在不远处,见凤柒和花精落地,他这才喝道:“来着何人,报上命来。” 凤柒收起短剑,打量一眼鬼兵,露出一抹笑,眨着大眼问道:“阎王伯伯可是在里面,我是她最可爱的小侄女啊?” 鬼兵没有表情的脸色难得的一遍,把凤柒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斩钉截铁的说:“在下没有听过阎君还有一个小侄女。” 凤柒胸一挺,“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好鬼不挡道,快点让开。”说着不耐烦的摆摆手, 鬼兵飞嘴角不自然的一抽,“阎君现在不在,两位还是请回吧。” 凤柒摇摇头,“没关系的,我可以去里面等他。” 鬼兵心下犯嘀咕:这个女人,看着的确有点面熟,还是放行好了,说不定真的是阎君的亲戚什么的,我只是小小的看卫,可不能得罪大人物。 凤柒和花精大摇大摆的离开后,鬼兵终于一拍后脑勺哇哇大叫起来,“惨了惨了,刚刚那位好像是凤柒公主,看她今天这架势,阎王府这回是不是要被这位姑奶奶给闹得翻个底朝天?!” 另一头,靠坐在长椅上的黑脸阎君猛然打了一个喷嚏,坐起身子伸了个拦腰,就看得一个鬼兵跌跌撞撞,面色慌张的跑了过来,“阎君不好了,凤……凤柒公主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凤柒公主 阎王站起身,抖了抖他那圆滚滚的肚皮,沉着脸冷声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还有没有鬼样子了!” 鬼兵吓得立即趴伏在地上,“属下该死!”他这不是被来人吓到,而是被阎王的威严给吓破了胆。 阎王这才肃穆问道:“刚刚说谁来了?凤柒……怎么会,我在黄泉路上可是布下鬼阵,她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破关?”阎王似想起多年前那一段很不愉快的过往,顿时黑了一张脸,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位凤柒公主总喜欢来他这个黑不见天日的地府玩? 五年前,十岁的凤柒公主跑到阎王殿玩,不仅扰乱奈何桥前排队的魂魄次序,她还跑到十八层地狱去观看鬼刑,还看得是乐此不疲,更可恶的就是她还打开地十八层鬼门,导致不少十恶不赦的鬼逃了出地府。 为此他被天敌降罪,重罚三年俸禄,还在人界将那些出逃的鬼都抓回来,找那些鬼可不好找,为此那三年,他过得是无比的心酸,回想起来都是泪啊! 而这件事的主犯凤柒公主却逍遥法外,天帝也没有降罪,令他怎么想怎么不痛快。 鬼兵还没有回答,外面已经响起凤柒清脆如铃的声音,“阎王伯伯,我来看你了。” 阎王原本黑着的脸此刻更黑了,他摆了摆手,示意跪着的那只鬼起身退下,然后走到大门口露出一个很和善的笑容,“凤柒公主,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凤柒想了想,幽默的来了一句:“今天吹的是东南风,紫气东来嘛,呵呵。” 阎王黑线,感情这位凤柒公主变幽默了很多,可惜这笑话很冷,他快冻僵了。 凤柒歪着头打量着阎王肥硕的身材,笑道:“阎王伯伯该减肥了,你看你的腰都快跟这门一样宽了。” 阎王扶额冷汗,为什么这位凤柒公主一见面就数落他,他很受伤的,怕不是他的错,他是被气胖的好吗? 阎王手捂着口干咳一声,然后扬着笑脸吹捧道:“五年不见,凤柒公主出落得越发水灵了,越长越漂亮,现在都成大姑娘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凤柒摆摆手,“谢谢阎王伯伯的夸赞。”说着找来一个空位子坐下,阎王殿里没有多余的位置,她做得自然是阎王坐的那把椅子,凤柒翘着二郎腿,这才看到一脸黑线的阎王,赶紧招呼,“阎王伯伯,你随意。”这语气客气的好似她才是这阎王殿的主人。 花精捂嘴偷笑,他上前几步,很自觉的站在凤柒身侧,一副小侍从的狗腿姿态。 阎王左看看右瞧瞧,终于看到一侧有一张小板凳,便坐了上去,可屁股都还没坐热,那张板凳因承受不住这位阎君的重量骤然崩塌,他也跟着坐在地上,一脸发懵。 凤柒和花精同时大笑出声,也将阎王的脸笑红了,不过他的脸色是黑的,即使脸红也看不出来。 一侧的鬼兵赶紧搀扶起阎王,一边关切的询问,阎王摆摆手喝道,“本王身强体壮,当然没事,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很丢脸的好吗。 阎王又对着凤柒露出一抹尴尬的笑,他走到凤柒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凤柒公主来阎王殿,不知有何贵干?” 凤柒敲着一旁的桌子笑道:“贵干不敢当,我只是想向阎王伯伯讨要两个人。” 阎王肥脸一抽,举出两个手指问:“请问公主要找谁?本王这就去查。” 凤柒漫不经心的说:“前两天刚死去的轩辕辰羽,还有一个名叫圆月的。” 阎王立即召唤陆判官,两人对着夜明珠昏黄的光芒翻查着生死薄,凤柒则坐在一旁,端着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着,还不忘让站在一侧太过无聊的花精给她捶捶肩膀。 两个时辰后,凤柒放下手中凉透的茶盏,略带不耐烦的问:“还没有找到吗?” 陆判官拿着厚厚的生死薄在阎王耳畔耳语了几句,阎王这才转头对凤柒抱歉一笑,“凤柒公主,那个叫圆月的人昨天刚投胎了……” 凤柒挑挑眉,心里一叹,看来茉莉注定跟他无缘了,她看着阎王谄媚的小脸,等着他将后面的话说下去。 阎王继续说:“至于那个叫轩辕辰羽的人,生死薄上没有这个人的名字。”说道最后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凤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阎王,随着凤柒冷肃的表情,阎王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 凤柒冷笑道:“阎王伯伯,你是掌管三界生死的人,你的生死薄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纰漏?”她这话是质问,不可能人界有个人是凭空多出来的,如果连生死薄都找不到他的下落,那她要去哪里找他呢? 或着说轩辕辰羽的死,非正常死亡,像魂飞魄散什么的,他的名字也会自动在生死薄上消失无踪。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凤柒的脸更加苍白了,她的手在袖子里握得死紧,眼波流转,脑子里飞过无数种可能。 阎王一脸的为难,对着凤柒抱歉一礼后,继续说道:“凤柒公主啊,您若不信,这些你可以慢慢查,这样的情况本王也是第一次碰到。” 凤柒自然是不相信的,听阎王那么一说,凤柒立即从陆判官手里抢过那本生死薄,将上面的名字一一过目过去,随着翻阅时间点滴过去,凤柒脸上已是乌云密布,越看火气越大。 凤柒抬手将手里的生死薄就朝地上扔去,华啦啦的纸张从书页上掉落,变成漫天飞舞的蝶。 阎王的脸更黑了,抬手就抢着纸张,这个本子明明好好的,一本生死薄可是有上千页呢,这下乱了,可怎么是好?要重新装订,不知道要整理多久。 凤柒哼了一声,抬步就朝外走,她这一脚就踩在凌乱的书页上,留下一个黑乎乎的脚印。 花精看了眼一脸肉疼的阎王,和慌慌张张捡着纸张的陆判官,心里默默为他们感伤了一下,才提步朝凤柒的背影追去。 凤柒走得很快,花精快跑了好久才追上她,“主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凤柒的眸子里染上熊熊怒火,简洁明了的说了五个字,“去找墨浅溪。”今天她就要将他大卸八块,以消心头之恨。 天山山门口,凤柒踏上山门,只觉一阵疾风刮过耳畔,凤柒敏捷一躲,一把羽箭擦过凤柒的脸颊,钉在在凤柒身后数米处才泥地上。 一蓝一紫两道身影挡在凤柒面前,手中银剑在阳光下折射出五色光彩,凤柒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地府,出来的时候已经艳阳普照。 挡在凤柒面前的两人正是珺童和紫凝,他们也是最近听说凤柒的事情,可想到她如此大逆不道,要杀师父,他们第一个不让。 凤柒望着云雾袅绕的天山,又看了眼无比熟悉的两张面孔,凤柒冷笑道:“珺童,紫凝,好久不见,你们上次不在,还真错过一场好戏。”凤柒口中的好戏,自然是她大逆不道,用流光雪琴将墨浅溪打成内伤这件事,估计现在的墨浅溪还伤着呢,内伤可不是三两天就可以修养好的。 珺童的目光有些复杂,他没想到原本娇俏可爱的师妹,一夜之间变成不可一世的凤柒公主,她身上散发着肃杀之气,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他所认识的小师妹。 紫凝看向凤柒的目光是仇恨的,妒忌的,她恨凤柒夺走她一切关怀,抢走她心仪的男人,还有墨浅溪的疼爱,将爱慕她的子程变成一个废人,她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凤柒。 紫凝也冷笑,“凤柒,你很得意是吗?你是凤柒公主又如何,欺师灭祖,打伤同门,毁我幸福,今天,我要替天行道,将你打成原型!”说着,手里的剑变幻出紫色的光芒,朝凤柒的面门呼啸而去。 凤柒双眸一眯,嘴里吐出无比狂妄的四个字:“不知死活!”说着手指一抬一点,一道白色的光圈将紫凝的剑整个笼罩,紫剑突破不了凤柒所设的光圈,在里面左冲右突的,显得非常暴躁。 珺童见紫凝失去先机,身形一闪挡在紫凝面前,在凤柒第二道攻击而来时,用剑挡住,一时间天地变色,白光月来越胜,逼得珺童步步后退。 紫凝见情况不妙,不再纠结着她的紫剑能否破围,将手心贴在珺童的背心,为他输送内力,助他一臂之力。 两人合力终于将凤柒的攻势缓解下来,白光渐渐散尽,待两人看清影子眼前形势时,哪里还有凤柒的影子。 紫凝一个飞跃将半空中困在白球里的紫剑取了出来,随后紧张的看着珺童惨白着一张脸,“珺童,你没事吧?凤柒使的是什么妖法,她人呢?” 珺童转头看向天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她已经上山了。” 紫凝尖叫一声,“啊!怎么可以这样,她进天山学艺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凭什么势力悬殊差那么多,她是个怪物!” 珺童嘴角一抽,看了眼发脾气的紫凝,不由的摇了摇头,转身朝山上走去,边走边说,“紫凝,你不觉得凤柒对我们,已是手下留情了吗?”或许,她是不屑跟他们两个一般见识,只是用了小小手段,来了个金蝉脱壳。 紫凝气得像一头牛,“珺童,你脑子也坏掉了吗?为什么要帮那个怪物说话,她要杀我们的师父唉,你还走那么慢?” 珺童摇摇头,叹息道:“以我们的实力,过去也是帮倒忙的,不如先保存实力。”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他在哪里 花精和凤柒站在日月阁门前,望着熟悉的院子,熟悉的院子布局,熟悉的花花草草,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凤柒还能想起拜墨浅溪为师时,自己每天早上请安时的样子,那时的墨浅溪就是她心中的白衣男子,温文尔雅,情深义重,白衣翩翩不染纤尘,他是超凡脱俗的存在,与世无争,这是那样一个举世无双,绝代风华的外表下却有那么龌蹉令人发指的内心。 院子里雾气袅袅,阳光穿透雾气也化不可院子里的潮湿,两人缓步走着,花精竖着耳朵倾听了一会,“柒柒主人,墨浅溪真的老老实实的待在院子里等着你?山里的弟子都已经散了,这里俨然是一片空山,墨浅溪还真傻傻的坐在这里等死?” 凤柒坚定的说:“他没有走,即使所有人都走光了,他也会留在这里等我的。” 这是一种直觉,那人她大放厥词,说要扫平天山,让天山成为一座荒山,墨浅溪的眼里不是伤心绝望,只是一种了然于心的笑,笑得那么凄凉,那么的苦涩。 花精哦了一声,“墨浅溪是真的把你放在心里呢,他不怕你将他凌迟,还心平气和,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等着你来,这唱得是哪出戏啊?” 凤柒抿唇不语,她已经听到院子里响起凄凄凉凉的琴声,如梦境里的那般梦幻,她也听出琴声里的愧疚和难过,还有那无尽的后悔,若是人生可以重新来过,他定不会让自己走上那样的结局。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只是不经意的一次相遇,宛若前世相识,在今生再做一场动辄肺腑的邂逅。你记住她,她也记住了你。琴弦上的声音。梦一般的感觉。美丽在心间。 如果。的确可以用一些固有的词语描述。一见如故,一见钟情,相见恨晚。…… 冥冥中,有些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遇到另外的一些人,发生爱恨交错。一段一段的故事。过程中演绎永恒的美丽。 一阕阙词,开始内心落寞,生活浮华。曾烦乱,曾凄迷,曾忧郁,曾追忆……然后低酌浅唱。华丽的梦幻,翩跹的蝴蝶,穿越历史的窗户,带着清香迷醉。 原来,原来。一种邂逅,有时候会改变一个人的一些想法。一些做法。一些思念。一些沉吟。 人的感情总是奇怪的很。有时候埋首其中的人看不清楚,只是在一场镜花水月中寻找真实与寄托。尤其在人命属于权欲的皇宫中一个小女子的生命与爱情像草芥一样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感情往往最打动人的不是过程,不是结局。而是刚刚开始的小雪初晴的温暖,弱柳拂水惬意。一次开始就是一场没好的憧憬,一段遐想的故事。没有过程的柴米油盐的世俗,没有结局的悲欢离合的戚伤。 开始的时候总是孕育着希望。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 凤柒的睫毛颤了颤,她不可否认自己对墨浅溪动过心的,犹记得那年初遇,一袭红衣手持柳条的她站在擂台之上,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飘飘而来,如一只破茧而出的蝶,那一霎那,天地黯然失色,唯剩下眼前的白衣少年和心里的刚萌芽的悸动。 走了不多时,凤柒已经看到坐在老树下抚琴的墨浅溪,白衣黑发在这样的意境里如梦如幻,阳光透过树叶斑驳陆离的打在他身上,星星点点的光晕将他苍白的脸衬托的越发的凄美,好似天地间最洁白无瑕的美玉。 雾气渐渐散开,琴声停止,墨浅溪缓缓抬起头,对着凤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笑容是那么的凄凉。 这一瞬间凤柒的心一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保持不变的面色,冷冰冰的看着墨浅溪,眼里甚至带着一抹嘲讽,他这是在跟她打感情牌啊,这是他最擅长的。 墨浅溪凝视凤柒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倦怠,“柒柒,我一直在等你。”他只说了简短的几个字,凤柒原本筑起的坚强骤然崩塌,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这几个字,好似他很了解她,也算好她会上山的时间,就等在老树下。 凤柒冷笑:“世事沧桑轮转,昼夜春夏,每每看去不一样了,其实我们还停在原处,揭下面具的瞬间,面具后的脸,还能否依然如昨?墨浅溪,人生不可能只如初见,你欠我的情,不是你后来的补偿就可以抹灭的。” 墨浅溪垂眸,声音几近低喃:“是否只有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能原谅我对你做的一切错事?” 墨浅溪:人生若如初见,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无情未必就是决绝,我只要你记着:初见时彼此的微笑。 凤柒冷笑一声,“相爱亦如造梦。死去或者离开的,梦醒不醒都万事皆休。活着的,留在梦境走不出来里的那个人,才是最哀苦的。墨浅溪,你给我造的那个如泡沫般的美梦,终究还是支离破碎了,你再弥补,也缝合不了破裂的伤痕。”顿了顿,随即转移话题,“今天我来,不是跟你追忆过去的,我只问你一句,我的夫君在哪里?” 墨浅溪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的确,他的笑有些像幸灾乐祸,又像如愿以偿。 “唰”的一声,利剑出鞘,凤柒面无表情的将剑尖抵在墨浅溪的脖子上,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 愤怒的眼眸里倒影出墨浅溪欢愉的笑,她一字一字从齿缝里蹦出来,“告诉我,他在哪里?” 墨浅溪无畏无惧的抬眸盯视着抓狂的凤柒,笑道:“柒柒,你和他之间的爱情,只能到此为止了,那是他的宿命,你的劫数,世事无常,世间轮回,终不过是红尘里的一页……” 凤柒的手指都在发颤,睫毛颤抖了两下,两行清泪落下,她笑得有些凄凉,“我不相信宿命,我不相信劫数,墨浅溪,即使你看不好我和他在一起,你也不能用这样的笑挖苦我,嘲笑我,这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加可怖!即使杀了你,也难解我的心头之恨。” 墨浅溪笑着笑着,嘴角的笑有些僵,有些苦,有些涩,“柒柒,你找不到你的夫君,就认定是我藏起来了?他的名字都没有印在生死薄上,我又何德何能,知道他在哪里?” 凤柒眸光一亮,“你怎么知道这个?他是谁?”墨浅溪居然知道轩辕辰羽的名字没有出现在生死薄上,他是怎么知道的?无数疑惑困扰心头,纠缠不清。 墨浅溪却是灿然一笑,缓缓抬手,手指一扣,架在脖子的的利剑划过他的脖颈,划破大动脉,鲜血喷溅而出,花了凤柒的脸,她浑身僵硬的跌坐在地上,看着墨浅溪眼带笑意的缓缓闭上眼睛。 墨浅溪:凤柒,现在我死在你的手里,你对我的恨会不会少一些?可是我很遗憾,听不到你原谅我…… 凤柒的视线骤然模糊,她不知道是墨浅溪的血水喷溅到自己眼睛里,还是她的泪水盈满眼眶。 凤柒撕心裂肺的吼道:“墨浅溪,告诉我,他是谁?” 可是,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吹拂树叶的声响,墨浅溪已经安静的闭上眼睛,嘴角依旧挂着他一向平和的笑容。 墨浅溪,你到死也不会说的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凤柒,你这个丧心病狂,无情无义的女人,你居然真的杀了师父,我要杀了你……”这个声音是紫凝的,紫色的剑气划破长空,朝凤柒的后脑勺而来…… 花精正欲动手阻止,凤柒的身子却动了动,她转头看向紫凝的方向,那张染血的脸显得那么凄凉可怖,她的眼神里一片空洞。 凤柒:轩辕辰羽死了,墨浅溪也死了,仇人爱人都死了,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活着已是生无可恋。 紫凝的紫色剑气直冲向凤柒的面门,却在离凤柒的脸还有一寸的距离时被反弹了回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紫凝横飞了出去,重重的撞上后面的假山,重重的跌在地上,一脸的泥。 紫凝将脸色的泥抹掉,指着凤柒又是一通难听的叫骂,“凤柒,你有神器护身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弃妇,没人爱的寡妇,你如此大逆不道,目中无人,没心没肺,活该被抛弃!” “哈哈哈……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该孤独到老,不会再有哪个男人想要捡你这只破鞋穿。”紫凝骂道最后,那些话已是很难听,不堪入耳。 凤柒一步一步朝紫凝走去,她的手里还提着一把染血的剑,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随着凤柒的逼近,紫凝吓得浑身颤抖,“你……你像杀人灭口啊……凤柒……我警告你……我可是天帝的侄女……可要掂量你的身份行事……” 紫凝边说身子边往后挪,该死的!这个时候身子也罢工不听脑子使唤了!难道是凤柒搞得鬼? 紫凝又哆嗦着说:“你对我使用了什么妖法?凤柒……人在做,天在看……你的报应早晚会来的。” 凤柒拎起紫凝的衣襟,就像拎起一个破布娃娃般,她脸上的血顺着脸颊滑落,如同地狱来的恶鬼,紫凝尖叫一声:“啊!珺童,快救我!” 只听噗通一声跪地声,珺童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语带急切请求道:“柒柒,紫凝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第一百九十四章 血洗妖宫 凤柒转眸看向跪在她面前的珺童,嘴角不由的一抽,她看起来有那么嗜血无情?那么像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凤柒又看向被她拎着衣襟,吓得面色惨白的紫凝,冷笑道:“刚刚不是还很牙尖嘴利的,现在怎么不叫嚣了?我是破鞋,那你又是什么?退一万步的讲,我是什么又与你何干?” 紫凝还是不甘心的,她着倒在地上的墨浅溪的身子说:“我没有说错话,我也不是小孩子,凤柒你目无长辈,欺师灭祖,背信弃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大逆不道,连自己的恩师也杀之人,真是凉薄无情,我替师父不值!错把虎当猫养。”如今是养虎为患,我现在杀不了你,不代表以后也杀不了你。 一番话听得珺童脊背生寒,心里想着紫凝怎么什么都说出来,怕死的也是她,指责凤柒不是人的也是她。 凤柒又是冷笑一声,“哼!养虎为患?你不是我,自然不能感受到我的感受,在你眼里墨浅溪就是神圣般的存在,他的好,我无可否认,但他的不好,也屈指可数。”说着她转头瞟了眼墨浅溪的尸体,凉风带起一阵落叶,飘落在他身侧,显得是那么的凄凉。 紫凝盯着凤柒有些空洞的眼神发呆一阵后,她咬着嘴唇,也不敢再出言激怒与她。笑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凤柒这个变态有神器在手,她是打不过她的,惹恼她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得很惨。 凤柒笑道:“你们都不了解墨浅溪,他这招……因该叫苦肉计,金蝉脱壳计,你们都知道人死后魂魄是要经过奈何桥投胎转世,而仙死了,魂魄可以随意的寻找身体寄宿,他就可以得到重生,只是,那个时候,他再也不是你们的师父,云淡风轻的上仙了!” 珺童激动的问:“凤柒,你说的可是真的?师父他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凤柒也只是瞟了珺童兴奋的脸,冷哼一声,随即不理会珺童,将视线转向挟持在手的紫凝,此刻紫凝除了还能说话外,真的很像一个破布娃娃,不能动弹半分,可以任由她搓扁捏圆。 凤柒看到紫凝发愣的脸,不由的冷笑,“我这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你刚刚骂我……没人要的弃妇,没人爱的寡妇,还是破鞋……”她故意将“破鞋”两字咬得很重,见一旁的珺童想要开口帮紫凝说话,凤柒一个刀子眼横扫过去,另得珺童彻底僵住。 紫凝好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想怎么样?” 凤柒挑挑眉,笑道:“我心情不好,想好好教训你一下。”这句话说得气定神闲,理所当然,好像她紫凝天生就是该成为她凤柒的出气筒。 紫凝的嘴角抽搐着,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笑容很温柔的凤柒,直看得头皮发麻,小心肝扑扑乱跳。 凤柒抬起手,紫凝吃惊的发现自己的手随着凤柒的动作做着同样的动作,紫凝瞪大眼睛,眼前的情况太过诡异,她不明白凤柒是怎么操控她的神经的,眼里除了吃惊再无其他,连委曲求全也忘在脑后。 凤柒的手在虚空一晃,紫凝的手就这样重重的在自己脸上印上一个巴掌印。 这一掌用力十足,紫凝只觉得自己的脸发麻发胀,开始火辣辣的疼,她只能用眼神凌迟着凤柒。 凤柒笑道:“看来紫凝师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是自己嘴贱,着实该打,看在紫凝师姐那么有诚意的份上,你就自打五十个耳光吧,我就不跟你计较,你辱骂我这件事。” 随着凤柒的话音落下,紫凝就开始啪啪的自扇耳光,这耳光声太过清脆,听得珺童一阵心疼,看向面无表情的凤柒,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紫凝想要骂凤柒个狗血淋头,可惜她的脸被抽得太疼,脸又红又肿,骂人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好作罢。 凤柒也不想理会这两人,转头对站着一侧抱胸看好戏的花精说:“走吧,我今天要血洗妖宫!” 花精一惊,他以为自己幻听了,在看到凤柒无比坚定的眼神时,只好点点头。 血洗妖宫,说得还真是霸气十足,但花精知道凤柒单枪匹马去妖宫无疑是去找死,凤柒的执着自然是因为轩辕辰羽,她这是要去找陈公朗算账呢!谁让陈公朗曾经追杀过轩辕辰羽。 凤柒带着花精绕过还在自扇耳光的紫凝,朝院门走去。走到院门口,凤柒骤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扶着紫凝起来的珺童,珺童也正好将视线转向凤柒,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凤柒:“若是有缘,江湖再见;若是无缘,此生永不相见。” 珺童目送凤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捂着红肿脸颊的紫凝咬牙切齿的说:“珺童,你太没用,太没出息了,居然对一个女人下跪,真是丢脸。” 珺童嗤之以鼻的看向紫凝,“你这是在以五十步笑百步,你看看你现在的德行,你就笑不出来了!” 紫凝瞪眼,“我会找天帝叔叔的,她是凤柒公主又如何?我就毁了她的姻缘。” 珺童一天雾水,“紫凝师姐,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因缘?”凤柒的夫君不是死了吗?哪来的姻缘? 紫凝捂着脸,嘴角扯了扯,发现自己脸又痛了,便收起表情,冷笑一声说:“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轩辕辰羽的真实身份,这样很好,我要让她这辈子都见不到她想见的那个人,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 珺童一头雾水,“紫凝师姐啊,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紫凝哼哼两声,“听不懂就算了,我要回九重天了,你帮忙善后,找到师父的话通知我一声。”说完转身离开,脚步匆匆。 珺童点头,转身看向倒在老树下一身白衣的墨浅溪,不由的叹息一声。 一阵风吹过,原本还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如烟四散,转眼老树下空空如野,除了地上还放着墨浅溪最爱的那把七弦琴,和几滴鲜红如梅花般刺目的血迹…… 凤皇正躺在树荫下享受午后的阳光浴,突闻天庭使者前来宣旨,将凤柒与天庭太子旭晟的婚姻作废,理由是凤柒已与凡界男子私定终身,置天庭颜面不顾。 退婚是凤皇没有想到的,回想凤柒与轩辕辰羽大婚交换戒指的幸福画面,她一拍桌子,原本好好的一张白玉石桌,瞬间碎成了渣。 凤皇很生气,正打算上九重天找天帝理论,还没走出大殿,就与破门而入的茉莉撞了个满怀。 凤皇抬脚就要踢飞眼前这个不长眼的侍女,这才看清来人正是面色苍白,吓得魂飞魄散的茉莉,这才收住脚力,只是让茉莉在地上滚了两圈。 凤皇深呼吸几下,才缓了语气说:“茉莉,你不是一直跟着柒柒,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茉莉跪在地上,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女皇陛下……大事不好了……” 凤皇的眉头不悦的蹙起,右眼皮突突直跳,“柒柒出事了……” 茉莉缓了一口气,才把下面的话一口气说完:“驸马死了,主人发了疯,不但闯地府,还杀了师父墨浅溪,现在,她要血洗妖宫!” 凤皇的身子一晃,“你怎么知道凤柒去妖界了?” 茉莉:“主人收了流光雪琴,这些都是那个琴灵飞鹤传音过来的,主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对了……她还打了紫凝上仙五十个耳光,这笔账大概告到天庭去了……” 凤皇扶额,大事果然不好了,很令她头疼。这下果然篓子捅大了,就以凤柒今天的闯祸速度,她与太子的婚事还真的要从长计议了! 凤皇赶到妖界一路拍飞各种小妖直闯妖宫,妖宫的景象那叫一个凄惨,尸体都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地上墙壁上到处都被血洗涤了一番,空气里弥漫着新鲜的血味,顺着血路往前走,凤皇都能从那些尸体的伤痕上看出凤柒的杀招,一招致命的是流光雪琴,越看凤皇的面色越差。 她踏着血路疾步往前冲,终于她看到站在一堆尸体前浑身淤血的凤柒,此刻她黑衣如墨,墨黑的长发披散着,手里抱着一把琴,她在笑,笑声却比哭声还有难听,听的人揪心。 凤柒的身侧站着一个红衣童子,他扯着凤柒的衣袖,似在安慰凤柒什么,声音很小,凤皇并没有听轻。 终于,处于混沌意识的凤柒听到花精说:“柒柒主人,你母皇来了!” 凤柒抱着琴木讷的转头,凤皇被凤柒狰狞的面孔吓到,那一脸的血和空洞的眼神,完全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这哪里是她活泼可爱又爱胡闹的柒柒。 凤柒对着停住脚步,惊愕看着她的凤皇露齿一笑,“母皇你来了……”她又看向跟在凤皇身后的侍卫兵们,又是傻傻一笑,“其实我没事,我只是有些难过,只是想着杀了这些妖来解解气而已。” 凤柒的语气很淡,好似杀个上千妖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凤柒叹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那个妖王太狡猾了,居然弃宫而逃,母皇,我的心还是好难受,天上人间,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该怎么办?” 凤皇走到凤柒身边拥她入怀,她很心痛,柒柒是她宠出来的,即使胡闹也没杀过这么多妖,以一己之力令妖族大伤元气,看来她的柒柒马上要名声在外了! 拍着凤柒的肩膀,凤皇哄道:“柒柒,我们回家,母亲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柒柒,别想那么多,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 凤皇的声音里带着魅惑和催眠的效果,靠在凤皇怀里的凤柒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她闭上眼睛喃喃道:“母皇,我都听你的,等我醒来,你要带我去找他……” 第一百九十五章 凤麒殿下 六年后,凤凰谷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五岁大,身穿白衣锦袍的小男孩,他的头发扎成童子头,睁着大眼睛望着天空,此刻七色彩虹垂挂一天际,青山叠翠瀑布从山顶直泻而下,丝丝缕缕的的雾气袅袅上升…… 放眼山野,玲珑剔透,好似无边无际白色的锦缎鬼思神工般织就的仙境;虚无缥缈、找不到一丝人间的浮华和一丝杂念,莽原玉带缠绕,蜡象奔驰,又好似万千白花花的水流在阳光中一泻而下,无遮无拦。 白衣小童穿过一片落叶缤纷的林子,在一棵老槐树下,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阳光穿过树叶打在躺在树下软榻上的女子脸上,亲吻着她如桃花般美丽的脸庞。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此刻的她双目紧闭,肤色白皙,如出水芙蓉般水嫩,双颊红扑扑的,似在做着什么美梦,嘴角含着一抹笑。 白衣小童抓着身着红色凤袍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母皇你快醒醒了!你都睡了一个下午了,太阳都要下山了!” 细白的手指掏了掏耳朵,又抬手去就噪音发源地,红衣女子不甘不愿的睁开眼睛,瞪向聒噪的某人,声音因为刚睡醒,变得懒洋洋的:“麒儿,功课都做好了?” 红衣女子正是凤柒,而她捏着的某人正是她与轩辕辰羽的孩子凤麒。 早在六年前,她天上地下的找不到轩辕辰羽时,都想过一死了之,只是后来凤凰谷接二连三的出事,她就没有太多的精力伤感,一心扑在工作上,继承皇位掌管凤凰谷财政大权,每天日理万机,才有了现在的成熟稳重。 在这六年时光里,凤柒在得知所有的真相,经历被墨浅溪欺骗,被轩辕辰羽抛弃,那时的心如刀绞,她就将仇恨的矛头指向墨浅溪和妖王陈公朗。 墨浅溪以死来博得她的原谅,不得不说墨浅溪这种以死谢罪令她心宽了不少,她也不计较墨浅溪是堕仙成魔,她也不想追究谁是谁非,就让一切过往随烟而散。 而陈公朗这只狐狸的逃跑速度还真是快,凤柒扫荡了妖宫数千条小妖的命,就是没有把陈公朗给杀出来。凤皇亲自带兵去妖界接凤柒回凤皇谷,却没想到,他们回到凤凰谷却看到尸横遍野,一地狼藉。 原来,就在凤皇带兵离开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陈公朗与魔君联合一起将凤凰谷给一锅端了,除去嫁出去的依玥,其他人无一幸免,杉玥也被坍塌的屋梁压断了腿,一把火烧毁了容,虽然之后复原术还算成功,却抹不去他心里的伤痛。 杉玥昏迷那些日子,凤皇守在昏迷的杉玥身边,一夜之间白了头,她再无心里管别的事情,凤柒的那张婚姻就此搁浅。关于那婚约,凤柒是知道的,大火没有烧毁书房,她在一堆文案里找到那张婚约,可她喜欢的人是轩辕辰羽,自然很乐意与天庭的那位太子解除婚约。 凤皇带着杉玥外出云游散心,凤柒就一个人挑起重担,整顿凤凰谷,这个地方虽名唤谷,只是因为凤皇谷的入口很窄处于两山的夹缝,以此得名凤凰谷。里面是世外桃源,风景秀丽,美不胜收,在凤柒的管制下,凤凰谷的人已经发展到三百口,她开放学堂,让每个人都丰富知识,陶冶情操。 在凤柒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时,花精分担了她三分之二的工作,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凤柒很满意花精这位栋梁的能力,因此封他为丞相,让他包揽凤凰谷一切大小事务,而她则开始安心养胎。 茉莉是个厨艺高手,经茉莉给凤柒左右进补,凤柒的体重成功超负荷,以至于生了凤麒,她的身材还是那么珠圆玉润,于是凤柒在断奶后,开始走上减肥的痛苦之路。 凤麒是个聪明的孩子,呀呀学语的时候,他先会喊“母亲”,他会走的时候,喜欢抱着一本书看,当然,他不识字,口水直流三千尺,将书里的字迹全模糊掉。然后,凤柒拿起书一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凤麒玩的正是“账册”!! 凤麒是个特别好动的孩子,从小到大,凤柒也没太多心思放在孩子的成长上,凤麒更多的时间都是跟着茉莉,茉莉在花园摘花给凤柒做香囊,他也跟着在花园里瞎逛,顺便将花园里的大部分花都给摧残一遍。 当茉莉提着花篮准备带凤麒回家时,她看到的是……她身后的花全没了,凤麒正用肉嘟嘟的手摘下最后一朵红色的玫瑰花塞进嘴里吃!! 凤麒是个调皮的孩子,凤麒三岁时,他很好奇凤柒为什么可以洗澡洗一个时辰,于是躲在凤柒私人的温泉池子后,在凤柒脱衣下水后,凤麒亮相,给凤柒一个大大的惊喜!! 然后,凤柒揪着凤麒的耳朵痛骂了一顿,命茉莉进来将凤麒抱走。凤麒第一次哭得稀里哗啦,茉莉便好心安慰:“殿下,你是男孩,男女有别,即使那人是你的母皇,你也不可以偷看她洗澡。” 凤麒吸吸鼻子,忧怨的来了一句:“她是我的女人,凭什么不给我看,太过分了!” 闻言,茉莉石化中,心里想:凤麒殿下这句雷人的话,是谁教的! 自凤麒懂事以来,他从不问自己的父亲是谁,他说他只有母皇,这个世上他最爱的人就是母皇凤柒。 思绪回归现实,凤柒打量着眼前肉粉团似的凤麒,凤麒长得很像轩辕辰羽的缩小般,一双凤目波光流转,只要他那眼珠子一转,凤柒就知道,他在打鬼主意。 果然,凤麒摇着凤柒的衣角说:“都完成了,字是花精哥哥教我的,他夸我的字越来越漂亮了呢!”说着小脸扬起一抹红霞,洋洋得意起来。 凤柒满意的点点头,摸着儿子的脑袋问:“你想出去玩?”这个问题凤麒已经提了一个月,可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推脱着,而今天她很闲,很闲……再推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凤麒用力的点点头,“母皇,我真的很想出去玩,听花精哥哥说,外面的世界可漂亮了,还有好多新奇玩意。” 说谎会被戳穿,凤柒只好认命,她还是带着儿子出去玩玩,毕竟她也很久没有放松了。 凤柒站起身拉着凤麒的手,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今天母皇就带你出去溜溜,你可要保证,不离开母皇一尺的距离,外面的世界虽然很好,但有坏人,你要是被坏人带走了,那你就永远也见不到母皇了。” 凤麒用力点点头,“我保证,一定将母皇的手牵得牢牢的……”想了想,又说,“母皇,你长得那么漂亮,万一,被外面的坏人盯上了可怎么办?那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母皇了?” 凤麒:花精哥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和我是好男人,其他男人都是坏人,他们会抢走我的母皇,所以,我要保护好母皇,不让母皇接近任何一个坏男人! 凤柒眨眨眼,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摸了摸凤麒的脑袋,她安慰道:“麒儿放心,母皇不会被那些坏男人给带走的,有坏男人接近,我一定拍飞他!” 有了凤柒的保证,凤麒这才宽了心。开始蹦蹦跳跳的嚷嚷道:“母皇真好,孩儿终于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凤柒交代了茉莉一些事宜后,这才跟花精交代自己跟风麒出去玩两天,谷里的事情就交给他全权处理。 六年过去,花精依旧保持八岁的儿童模样,只是一双眼眸透着成熟睿智,听到凤柒要出去玩两天,花精的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双手环胸,花精绕着凤柒转了一圈,笑得道:“终于想开了?想要出去走走?” 花精是在问凤柒,是不是想开了,天上人间的寻找轩辕辰羽依旧杳无音讯,是不是不会再执着的找下去。 凤柒望向窗口,只是淡淡的说:“即使我想不开,又能如何?” 轩辕辰羽已经彻底的在她的生命里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墨浅溪也好,轩辕辰羽也罢,都是她少女时的一个梦,如今梦醒,那些甜美的过往只是她一个人的回忆。她不能怨天尤人,只能一笑置之。 凤柒带着凤麒来到京城,六年过去,已是太平盛世,望着街道的热闹景象,凤柒知道十五将国家治理的很好。 站在人来人往繁华热闹的街道上,凤麒已是东张西望惊讶又欣喜,看着街上的小摊,他都会停下来把玩一会,嘴角扬着天真灿烂又无邪的笑。 绕着街道转了半圈,凤麒突然抬头,眼中微光一闪,指着远远飞在半空的东西,兴奋的问,“母皇,那个是什么?好漂亮啊!” 凤柒的心里有些酸,凤麒都五岁了,她却从没陪他好好玩,这些寻常孩子家玩烂的纸鸢,凤麒却是第一次见,也难怪他会欢喜,觉得很新奇。 凤柒弯下腰在凤麒耳边温柔的说:“那是纸鸢,你想不想玩,母皇给你买一个?” 凤麒点头,朗声说:“当然要,那个看上去好好玩的样子。” 凤柒便拉着凤麒朝街道对面的纸鸢铺子走去,铺子门口挂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纸鸢,看店的是个老头子,五十岁的年纪,一头华发,但一双眼睛却很澄澈。 凤麒踮起脚尖,打量着挂在墙壁上各色各样的纸鸢,突然指着一只蝴蝶造型的说:“母皇,我就要那个!” 第一百九十六章 似曾相识 凤麒指着一只彩色的花蝴蝶纸鸢欢喜不已,这只蝴蝶做得惟妙惟肖,蝴蝶的翅膀用五彩颜料晕染,给人一种春天的艳丽。 凤柒望着凤麒指着的那只纸鸢,不由的发呆了一会,她的思绪似回忆起春日,春暖花开,她与轩辕辰羽共骑一马,策马而行,穿过千山万水,穿过林荫小道,站在一处悬崖前远眺夕阳余辉。 她记得轩辕辰羽抱着她的腰看向落日,那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那云絮在空中飘动,就像置身于轻纱般的美梦…… 那时的她被美景所染,记得那时轩辕辰羽说:“既然那么美,以后我们每天都来看可好?” 只可惜,那句承诺再没有兑现…… 凤柒抬手摘下触手可及的蝴蝶纸鸢,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也同样握着蝴蝶纸鸢的另一只翅膀上,凤柒挑挑眉,一只小小的纸鸢如此有幸被另一个人看上,这令凤柒有些不爽。 凤柒打量着扣住纸鸢不放的另一只手,顺眼看向大手的主人,来人身穿一身墨蓝色长袍,袖口领口处绣着龙纹图案,在阳光下闪着灿亮的金光,看来这龙纹还是选用金丝勾勒而出,将面前的男子衬托的华贵非常,男子的脸上罩着一张银质的狐狸面具,只露出下巴和一双熠熠生辉,似曾相识的眼睛。 凤柒呆愣的一瞬,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便也不再细想。 凤麒抬头打量着握着花蝴蝶纸鸢的面具男子,脑子里警铃大作,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和母皇身后的,更要命的是,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母皇?难道,这个男人就是花精哥哥口中说的坏男人,是来跟抢走母皇的? 凤柒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身上,自然没有看到自家儿子的心思已经转了九九八十一个弯。 凤柒的嘴角一勾,笑道:“阁下乃翩翩君子,君子不夺人所好,想必阁下是不会跟一个小孩子,抢一只随处可见的纸鸢吧?” 面具男定定的看了眼凤柒后,这才收回有些唐突的视线,嘴角一勾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夫人看中的这只纸鸢是在下让掌柜做的,早已付了定金。”意思是,他是不会看在一个小毛孩的面子上放弃这只纸鸢的。 面具男将视线下移,看向仰着头正纠结着一张小脸打量着他的凤麒,只是看了眼凤麒的相貌,面具男的瞳孔骤然一缩,这个小孩子好生面熟!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居然遇到个厚颜无耻的。 当然,她看中的东西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更何况,这只纸鸢还是凤麒看中的,儿子的小小要求都完成不了,也太丢她这个一国之皇的面子,她一定会被儿子给嘲笑一辈子的。 凤柒哼了哼,转头就朝着卖纸鸢的老头丢出一块金子,朗声说道:“我付钱了,这个是我的了,你可以再找掌柜做一个更好的,”想了想又说,“常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多谢承让了。”说着将纸鸢从面具男的手里抽走,交到眼巴巴看着面具男发呆的凤麒手里,也不再理会面具男的反应,又向掌柜要了一卷鱼线,这才牵着凤麒的手扬长而去。 直到凤柒和凤柒的身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面具男这才转头对卖纸鸢的掌柜道:“老伯,你在京城可是卖了一辈子的纸鸢了,你可认得刚刚那位夫人是谁?” 卖纸鸢的老头摇摇头,“主子,刚刚这位夫人怕不是京城人士,京城里的权贵夫人,我都认得。” 面具男嗯了一声,随即捏着下巴道:“刚刚那个孩子……为什么看着那么的眼熟?” 这时,一个白衣翩翩摇着折扇的翩翩公子突然出现在面具男的身侧,摇着折扇,笑得一脸的春暖花开,他朝面具男眺望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笑道:“旭晟,是什么样的尤物入了你的法眼?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弄回去,放在你的太子宫里让你天天看着。”说着用扇子捂嘴偷笑。 面具男沉了脸色,转头凉凉的看了眼白衣公子,他这一眼极有杀伤力,白衣公子顿时打了一个哆嗦。 “别这么看我,我都快冻僵了,哎呀,明明是三月桃花暖,这天气为什么还那么冷啊!”说着摇着扇子转身溜之大吉。 凤柒拉着凤麒走到一处郊外,这里是一片油菜花田,远远望去,犹如一片金黄灿灿、随风翻涌的海洋,又如一块黄绿相间、层次分明的地毯。 微风荡漾,土地舞动,吹得油菜花宛若千层波浪在绿海翻涌,一波潮来一波歌,让人心旷神怡。阳光照射着油菜花,金光闪闪,光彩夺目。光韵下一群蜜蜂飞临花枝,在不停的采蜜,时而有蝴蝶翩翩舞来,不停的煽动着美丽的翅膀,从一个枝头飞向另一个枝头,蝴蝶仿佛也被花的景色所吸引。 凤麒被这样的景色吸引,此时天很蓝,飘着几朵闲散的白云,而白云下则是这一大片黄灿灿如地毯的油菜花海,在凤凰谷可没有这样的景色,凤凰谷虽然四季如春,但那些风景看久了也就腻了,自然没有眼前的油菜花给他带来的震撼。 凤麒跳进油菜花花地张开双臂,像是一只刚出鸟笼终于可以展翅高飞的鸟儿,在花地里奔跑着,欢跳着,这是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天真活泼,凤柒看着乐呵的儿子也就由着他玩闹。 凤柒将纸鸢绑上鱼线开始教凤麒如何放风筝,阳光下,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油菜花地里狂奔着,欢笑着…… 凤柒已经很久没有开怀大笑,她已经停下脚步,望着高飞在天空的蝴蝶,对凤麒说:“麒儿喜欢纸鸢,等下回去的时候多买几个会去,这样你就可以每天玩了。” 凤麒蹦蹦跳跳的拉着纸鸢跑到凤柒面前,一边扯着鱼线控制风筝的高度一边说:“母皇,难得出来一次,就玩那么一小会就回去,也太不尽兴了。”这声音忧怨至极,听得凤柒又是心酸了一把。 凤柒摸着凤麒的头,宠溺的说道:“那就在这里多玩两天,等下母皇带你去吃好吃的,”见凤麒点头,她又笑道:“麒儿,在外人面前不要叫我母皇,就叫我娘亲吧,这样亲切一些。” 凤麒转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支吾半天,才用僵硬的语气唤道:“娘亲。” 凤柒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为什么听别的孩子唤“娘亲”两字没这么别扭,难道是她一直听“母皇”听习惯了? 又自顾自玩了会的凤麒,大汗淋漓的跑到坐在草地,无聊的把玩着一只野花的凤柒,喘着气说:“母皇,纸鸢飞走了……” 凤柒拉着凤麒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抬手用自己的袖子帮凤麒擦去额头的汗水,“飞走就飞走了呗,娘亲再给你买就是,看你跑得一身的汗,待会找个驿站好好洗漱一番,真臭!” 凤麒嘟嘴,抱着凤柒的胳膊,将身上的汗水全擦到凤柒的衣服上,在她光洁的面料上印上汗渍,才咯咯的嘲笑道:“母皇也好臭,不过麒儿不嫌弃。” 凤柒扶额无语,她嗅了嗅体香,觉得自己身上的确有股汗臭味。 两人坐了一会后,凤柒就领着玩得一身臭汗的凤麒朝私衣坊走去,已经六年过去,里面的管事换了几批,这个店面一直是茉莉在看管,凤柒这位幕后大老板反而没什么人认识。 凤柒在店铺里转了一圈,给自己和凤麒各选了一套衣服后,对着新来的掌柜拿出一块木牌亮明身份后,掌柜对凤柒的态度更是毕恭毕敬,将凤柒客气的送出门。 凤柒一走,掌柜理解收起笑脸转身交代跟在她身后的小厮,“快去转告主公,他找的人出现了。” 小厮点头,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掌柜摸着下巴开始沉思:主子等的人以为人母,这个消息,会令主人很失望? 凤柒带着凤麒就近找了家驿站入住,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凤柒感觉浑身舒畅,凤麒穿着白色锦袍,一副小大人模样支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看到凤柒终于从屏风后出来,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凤麒夸赞道:“母皇真好看!” 凤柒穿着新衣在凤麒面前转了一个圈,她挑选的是一件浅紫色的素纱罗裙,自从轩辕辰羽生死不明,杳无音讯后,凤柒就很少穿白衣,她只是觉得她的夫君或许还没死,她这没事每天穿白衣,搞得像在穿孝服一样,也太不吉利了! 而大红色太招眼,除了在必要时穿凤袍,其他时间段,她的衣服都是素雅为主。 凤柒挑眉问道:“麒儿说的是我人美,还是衣服美?” 凤麒笑得眉眼弯弯,“母皇人长得漂亮,自然穿什么都好看!”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白袍问,“我为什么都是这一个颜色的衣服?” 他也好想穿五颜六色的锦袍,虽然他穿白袍,的确很英俊帅气。 凤柒想了想,然后拍着凤麒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因为麒儿穿白袍很像你父皇……”真的很像,如果不是因为身边有了凤麒这样一个牵绊,她想她不会从低谷中振作得如此快。 第一次从凤柒的口中听到生父的话语,凤麒竖起耳朵,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凤柒,等着凤柒的下文,他也好想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如今身在何处,又为什么抛弃他们母子。 凤柒看着凤麒亮晶晶的眸子,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你的父皇……” 后面的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凤柒走去开门,就见驿站里的小二给递上一张请柬,恭敬的说:“有位公子让我转交给夫人。”说着转身一溜烟的跑远。 第一百九十七章 神秘信笺 凤柒走回房间,凤麒也翘首张望着凤柒手里的东西,“母皇,是什么东西啊?是谁送给你的?” 凤柒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打开信笺,白色信纸滑落,里面夹着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标本,凤柒将花朵拿在手里,这朵代表着死亡的曼珠沙华,被人夹在请柬里,带着神秘诡异的色彩送到她的面前。 凤麒对凤柒手里的曼珠沙华甚是新奇,他冲到凤柒面前,伸出小手就要抓凤柒手里的花来玩。 凤柒的手指一动,原本握在手里的干花瞬间化为飞灰,她轻轻一吹,红色粉末随风而散。 凤麒噘嘴哼哼两声后,也就不在闹腾,转身继续趴在桌子上画圈圈。 凤柒端详着手里的空白请柬,如此煞费苦心的送到她手里,不可能上面没有字迹,谁会无聊到送一张空白纸给她? 难道是隐形墨水之类的,需要用特殊的方法才能看到上面的自己? 凤柒为了能看到请柬上隐形字迹,她对着阳光看请柬,又将请柬泡在水里,又用真气蒸干水分,然而,白纸很顽强,依旧半字全无。 最后,脑子伤得精疲力尽的凤柒长叹一声,将请柬信手一扔,“不玩了,凤麒,我们去吃饭吧。” 凤麒已经无聊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听到凤柒口里“吃饭”二字,立即坐直身子,眼睛虽然还眯着,手已经在揉眼睛了。 “终于可以吃饭了吗?”他的语气有些抱怨,“母皇,你捣腾那么久,请柬上面写了什么?” 凤柒双手环胸,瞪着被她扔在地上的请柬,抬脚在上面狠狠的踩了两脚,“什么也没有,我试过好几个法子,还是没看到上面有半个字,我怀疑是有人盯上我们,送来信只是耍我玩的!顺便打发打发我们无聊寂寞的时光。” 凤麒嘻嘻一笑,走到凤柒面前捡起那张请柬,对凤柒眨巴两下大眼说,“那就给我玩吧,我要把它折成小船玩。” 凤柒点点头,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办法没试,又将请柬从凤麒的手里抽回来,笑得无比的温和,“凤麒,借你的童子尿一用?” 凤麒见凤柒笑得很贼,嘴角抽了抽,弱弱的问,“你刚刚不是说要给我玩吗?” 凤柒摸着凤麒的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反正试过无数法子,我在上面倒过酒,倒过醋,倒过水,就差你的童子尿就齐全了,如果还是半个字也没有……就给你玩……” 凤麒一脸的嫌弃,“母皇好恶心,我虽然是小孩,但也是有自尊的,你让我当着你的面撒尿,我好害羞,而且,谁会没事做,玩自己尿!” 凤柒挑挑眉,伸手作势要去揪凤麒的耳朵,她发现自己的儿子又皮痒了! 凤麒赶紧捂住耳朵,声音怯怯的说,“我知道了,我撒尿就是。”说着拿着信笺朝屏风后面走去。 凤柒在房间里绕了一圈,不耐烦的催促道:“好了没?” 屏风后传来凤麒惊奇的叫声,“母皇,看来看!” 凤柒赶紧冲到屏风后,只见湿漉漉的请柬上浮现四个大字:“孤独终老”,字刚开始浮现是黑色,慢慢转化为红色,越来越红,最后渐渐消失,白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凤柒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惊慌的将凤麒抱着怀里,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诅咒,有人早在她入城开始就已经盯上了她,还用心良苦的送信笺警告她。这四个字,似讥讽,似诅咒,似在警告她,她的儿子会离开她,她会永远见不到儿子,这辈子孤孤单单一个人。 凤柒的心思有些恍惚,想到这些年她没有找到三个仇人:墨浅溪,陈公朗,还有梦浅。这三个人的名字对她来说有些遥远而陌生,还以为这辈子不会再遇见,没想到安份了六年,那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看来,这份警告意味的信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三个中的其中一个。 凤麒被凤麒抱得太紧有些喘不过气来,出声抱怨道,“母皇,你怎么啦?我快被你勒得喘不上气了!” 凤柒这才松开凤麒,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她现在是凤麒的母亲,她不能有懦弱,惶恐的一面。摊开凤麒的手心,凤柒就着她的手画出一个符。 凤麒看着自己手心里红色的圆形符文一闪,最后慢慢消失在他的手心。“母皇,这个是什么?” 凤柒摸了摸儿子的头,很认真的叮嘱道:“这是你的护身符,可保你平安,有了它,没人可以伤得了你!” 凤麒自然不明白凤柒的担忧,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摸着肚子嚷嚷道:“好饿啊,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 凤柒展颜一笑道:“现在就去,想吃什么?这里的水晶虾仁饺子很不错,今天带你去尝尝。” 凤麒抓住风柒的手蹦蹦跳跳的,“好,母皇,以后可不可以都这样陪我?我喜欢跟母皇在一起,我都好久好久没见你这么高兴了。” 凤柒一笑,心里突然暖暖的,最难熬的日子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值得她难过的呢?都说人生最宝贵的就是爱情,亲情。而爱情总是会随着时光冲淡,如繁花泡影消失不见,那些轰轰烈烈,信誓旦旦要地久天长的爱情最后会剩下什么?有谁知道,所谓的天长地久,到底有多长? 凤柒带着凤麒走进京城最热闹,客满为患的酒楼,花重金上了包厢,凤柒在走进一间包厢后不久,一个身穿墨蓝色锦袍,面带狐狸银质面具的男子在凤柒隔壁入坐。 凤柒点好菜,就着窗口看楼下的灯火辉煌,今天是月圆之夜,月光明亮至极,她望着那轮明月有些发愣。 凤麒摸着肚子对凤柒说:“母皇,我去茅房一趟,菜上来后,你要等我回来才能吃。” 凤柒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凤麒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凤麒很快从茅房回来,站在包厢门前发懵,挠头想着:刚刚的包厢号是几号来着?八零一还是八零二? 这里的包厢号都是八字开头,八意味着发,图个吉利。凤麒也没有纠结太久,推开八零二的包间门…… 房间里有点暗,桌子上摆着一盏不算明亮的有顶,微风从窗口灌入,引得烛火摇曳不定。 凤麒的视线先停在桌子上五花八门的菜式上,看得他的小肚子又在叫嚣了,他跳上椅子,入座后这才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并不是他的母皇,而是一个陌生男子。 凤麒的手里还抓着一只虾,有些尴尬到红了一张小脸,他打量着面前带着银质面具的男子,似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这位叔叔,我们好像见过一面。”就在纸鸢店里,娘亲从这位叔叔手里抢走了纸鸢。 他的声音糯糯的,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虾剥了壳,这样的一个萌娃在你眼前,即使他走错了房间,还有恃无恐的的继续蹭饭,也令人不忍心责怪,毕竟没人会跟一个孩子计较那么多。 银面男子的嘴角一抽,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凤麒的小脸,想了一个下午,他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孩子,今晚的这饭局的偶遇也是他受益的,他就是想要弄明白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 银面男子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凤麒咽下嘴里嚼着的食物后,很大方的说:“我叫凤麒,凤凰的凤,麒麟的麒。” 银面男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水晶虾仁饺到凤麒的碗里,“名字真好听,是你父亲给你起的?” 凤麒摇摇头,有些忧伤的说:“实不相瞒,自我懂事以来就没见过我父亲。” 银面男子的眼眸里闪过一道亮光,一闪而逝,他又夹了一块鸡腿到凤麒的碗里,继续问:“你一直都跟你母亲生活在一起,她……过得还好吗?” 凤麒抬起头,歪着头打量着勤奋的为自己夹菜的好叔叔,突然问了一句:“叔叔,你是好人吗?” 银面男子的动作骤然一僵,他不知道凤麒这话因何而来,是他对他的这份关心太过刻意了? 银面男子骤然一笑,他笑得很温柔,“叔叔当然是好人,如果是坏人,现在的你,不可能坐在这里吃的那么畅快。” 凤麒眨眨眼,烛光下粉雕玉琢般的脸惹人怜爱,一双大眼睛如天空璀璨的繁星,他笑道:“叔叔,你叫什么呀?我们都一回生二回熟了,以后见面就是朋友。” “叔叔,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具?是不是你长得很丑,或者毁了容,只好将脸遮起来?” 凤麒小朋友自然熟能力果然很强大,就这样口没遮拦的与这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聊起天来,将凤柒这个母皇完全抛之脑后。他还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凤柒正满头大汗的在酒楼里像只没头苍蝇似的找他。 银面男子被凤麒问的有些尴尬,他干咳一声,手不自觉的摸上带着脸上的冰冷面具,他的思绪飘到六年前的一场大火,熊熊火焰窜天而起,他站在一片茫茫火海拼命的寻找,火势越来越大,黑烟滚滚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撕心裂肺的喊着一个名字…… 或许是埋在心里,隐藏的太过于深刻,以至于沉睡三年的他骤然醒来,却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知道他自己是谁,却他忘了很爱的女人的名字,只是模糊的记得她的声音,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一直纠缠着他,可他始终记不得她是谁。 直到今天,在纸鸢店里与她擦肩而过,混沌的思绪骤然清晰起来,他想起过往的一切,可想到自己的容貌尽毁,他的心又一次跌入谷底…… 凤麒见银面男子抚摸着面具若有所思,不由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叔叔,我该走了,我娘亲还在等着我呢。”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回忆过往 听到凤麒脆生生的童音,银面男子这才收回神思,对着他歉然一笑,刚刚一不留神就神游太虚了。 凤麒已经走到他面前,伸出油腻腻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叔叔在想什么?” 望着尽在咫尺的凤麒,他抬手抚摸凤麒的头,他的眼底尽显温柔,“我叫旭晟,很开心认识你,凤麒。” 凤麒抬头看向银面男子,看到他眸底的那抹宠溺,他的心不由得一惊,一种熟悉感由然而生,仿佛与生俱来。 凤麒抬手就去触碰那个自称旭晟的男子脸上的面具,他的手一点短,身子往前一倾,这个人都扑倒他身上。 凤麒的动作太过唐突,旭晟怕他撞倒桌角,就将他抱了个满怀,用自己的背给他当肉垫,与此同时凤麒也如愿以偿的抓到旭晟脸上的面具。 就在凤麒沾沾自喜准备揭开旭晟的真面目时,房门被一道劲风刮开,与此同时传来凤柒的咆哮声:“臭小子,你皮痒了是吧!快给老娘滚出来,我数到三,还没看到你人,那我就不要你了!” 凤柒的这声怒吼可畏是惊天地,整栋酒楼都跟着颤了颤,而刚刚被风吹开的房门只是因凤柒的吼声里带着内力,她本人实则站在酒楼大堂最中间的位置。 凤麒耷拉着脑袋,再也没有心情去欣赏旭晟藏在面具下的脸,他长长叹气:“旭晟叔叔,我娘亲平常不这样的,你别吓坏了,她真的生气了,我要走了,后会有期!”说着一溜烟的跑远。 旭晟缓缓坐直身子,嘴角勾起一个浅笑,多年不见,那个女人似乎比以前更加彪悍了! 烛光下他缓缓摘下面具,一双凤目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银制面具倒影出他的脸,他的右半边脸倾城绝色,棱角分明,完美的就如同上天的眷顾;而他的左半边脸就有些差强人意,左脸颊被火烧伤容颜尽毁,丑陋的伤疤破坏了整个脸型,除了一双凤目幽深难测,任何一个人看到这张脸都会害怕惶恐。 他就是凤柒寻找了六年的负心夫君:轩辕辰羽,如今他名唤旭晟,是九重天的太子。 望着手上冰冷的银制面具,他的思绪回到六年前…… 九重天太子宫,旭晟缓缓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凤柒嫁衣如火,却挽着墨浅溪的手一直往前走,不管他在她身后如何欢呼她,她都恍若未闻。 他终于明白自己就是凤柒口中那个未婚夫,而那么巧合的在凡间相遇,相知,相爱,相伴,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已注定,或早或晚早已注定。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凤柒,告诉她,“柒柒,你一定没有想到,我就是你不看好的未婚夫,天庭的太子,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柒柒,跟我走吧!” 他在心里将这样的独白反反复复练习了无数次,他信步朝天帝的云霄宫走去,才走到门口,他听到里面传来令他发寒的对话声…… “你说什么?”这是暴怒声,声音的主人自然是他的父亲,统治三界的王者天帝。 来回踱步声中,突然响起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那个女人居然捅了吾儿一剑?小小凤凰族公主也太嚣张了,太不将本帝放在眼里!她是有多痛恨吾儿,置吾儿于死地?” 又传来来回踱步的声音,“你去凤凰谷一趟,本帝要退了那门婚事,让那样一个女人嫁给旭晟,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本帝老了,可不想太子宫成为闹市,我的心脏也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旭晟站在门外,脑子一片空白,原本的喜悦瞬间冻结在脸上…… 他推门而入,看到大殿里不仅有天帝,天后,还有一个不速之客,那是他的师父,梦浅上仙。 梦浅看到他的时候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笑,对着旭晟行了一礼,细声细气的说:“参见太子殿下。” 天帝冷冻这一张脸,看来梦浅将很多事情都跟他的父亲说了,无论他为凤柒如何辩解维护,都听不进去。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概念,一旦认定那个人是坏人,将来无论那个人做了多少好事,都还是挂着“坏人”的标签。 天帝转头看向闯门而入的旭晟,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吾儿,你受苦了,之前是父皇看走了眼,跟凤皇有些交情,她厚着脸皮来求着的姻缘,只怪年少应诺过她,也就成全了她……本以为凤柒那丫头是你的良配,却没想到那个丫头,刁蛮任性,野蛮无理,毫无顾忌,行事如此不考虑后果,将来定会麻烦不断,这门亲事作废也罢。” 旭晟摇头,上前一步,语气无比的坚定,“不,儿臣喜欢凤柒,我已与她私定终身,白头偕老,永不离弃,我来就是跟父皇商量提亲事宜。” 天帝的脸一黑,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喜欢受虐。 天帝勃然大怒,他儿子喜欢受虐,他也不允许儿子受一个女人的欺负,他长袖一甩,骤然背过身去,厉声道:“父皇心意已绝,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四大护法,将太子囚禁在太子宫。” 随着天地的话音落下,四大护法如鬼魅般的现了身,将旭晟押送回太子宫。 太子宫的看守的确很严,天帝也是下了死命令的,就是怕旭晟出去捣乱。可他的心早飞到凤柒身上,一旦解除了婚约,他和她的误会怕是更深,凤柒本就是个高傲的主,一旦知道他就是轩辕辰羽,怕是不会原谅他。 废了一番心思逃出太子宫,旭晟朝凤凰谷直冲而去,有种归心似箭的急迫感,那时的旭晟不会想到,自己能那么轻易逃出太子宫,其实是天帝放了水,他就是想让他亲眼看到那一场悲剧…… 凤凰谷里尸横遍野,旭晟赶到时看到的就是熊熊烈火将一切吞没,那里有他的爱人,不,凤柒不可以死! 旭晟想也没有想的冲进火海来,烈火熊熊,黑烟滚滚,可见度太低了,他看不到前方有什么,只张开嘴呼喊着凤柒的名字,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喊着,一遍一遍的反复着凤柒的名字。 他的脑海只剩下凤柒那张仓惶无措,可怜兮兮的脸,这个时候的她一定很伤心绝望,无助和难过,可该死的大火将一切阻隔了好几段,他寸步难行,过目之处全是滚滚浓烟。 屋梁摇摇欲坠,岌岌可危。他丝毫都不在意,他想,如果凤柒也死在这里,刚好可以一起殉情了去。 一块横梁朝旭晟的后脑勺砸来,他转头速度明显迟钝了半拍,一道白光挡在他面前,他的身子晃了晃,想要看看来人是谁,终究带着遗憾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睡就是三年的时光,当他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今昔是何夕。他张了张口,惊恐的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原因是声带里呛入烟灰,他失声了,比失声还有悲惨的是他还毁容了,听说那把火不是寻常的大火,寻常的大火也伤不到他分毫。 那火是三味纯阳真火,一般人烧了就只剩下一片灰尘,而神仙伤了则是大伤元气。失声毁容,对他来说都没什么,他真正难过的是凤柒也死在那场大火里。 他每天抑郁寡欢,思念成疾,他以为自己会这么行尸走肉的活下去,然后一天天的老却。 突然有一天,天母(也就是他的母亲)端来一碗水说给他解解渴,他早已食之无味,既然母亲一直求着他,劝着他,那么坚持着,他也喝了下去…… 当旭晟再次醒来,他忘记了很多事,唯一记得的是他是天庭的太子,他开始奋发图强,每天帮天帝处理大小事务,这一忙就忙碌了整整三年,他也从失声毁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这三年天帝为他安排不少亲事,都被他推拒,天帝虽然清空他所有爱的记忆,他每晚魂牵梦绕这一个身影,那个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长得跟他小时候极为相似,那个孩子笑得天真可爱,他总是问那个女人:“母皇,为什么我没有父皇?” 那个梦很真切,可每次醒来又扑捉不到任何痕迹。他找遍整个九重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带着孩子单身的妇人。 看来那个只是他的一场梦,并不是真实的存在,渐渐的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没有反复做着那个梦。天母告诉他,他的声带已经恢复如初,他的容貌可以修复七成,可脸上还是有狰狞的烧伤痕迹,他也不在意了,一张皮囊而已,不好看就不好看吧。 而今日他之所以会下凡到京城,还是因为那位白衣翩翩公子,那位拿着折扇自认风流的公子,他名唤折颜,两人许久没有联系,他上门拜见,见他抑郁寡欢,便提出陪他出来逛逛。 两人一逛就来到凡界的京城,坐在最大的茶楼里,折颜找了点乐子,两人划拳,三局两胜,输那个就要做一件事情。 只怪他的手气不是太好,连输两局,就被打发下楼,找一个姑娘成功搭讪。 站在人群的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转头对上茶楼里笑得狡诈的折颜,他想他都下楼来了,还是找个姑娘搭讪一下,不然回去会被折颜笑死。 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华衣女子从他身边经过,手里正牵着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她身上的清幽的体香太过熟悉,太过好闻,他似鬼迷心窍般跟了上去…… 直到他扣住蝴蝶纸鸢,对上那张倾城容颜,那双乌黑灵动的眸子,时光似在霎那停止…… 第一百九十九章 百转千回 凤柒站在大厅中间,双手叉腰,一副母夜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容任何生人亲近的样子,饶是如此,还是引起了围观群众的好奇心,众人纷纷侧目,对凤柒指指点点。 有的说凤柒是个怨妇,出来是找情郎的;有的说凤柒长得那么漂亮,脾气却那么不好,她这一吼,整栋楼都跟着抖上一抖,真正的威风凛凛;有的甚至在猜测凤柒的暴躁脾气,是不是因为被男人抛弃了,要知道,被男人捧在手心的疼着的女人,那都是柔情似水的。 凤柒对这些八卦议论自动过滤,她已经达到武学的最高境界,那就是目空一切。她这样超凡脱俗,独一无二的存在,这些凡人怎么可能懂她,她也不需要被这些下贱的凡人看懂。 冷眼在人群里扫过一圈,依旧没有看到凤麒的身影,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很暴躁,有种要将这间酒楼砸烂的冲动,就不知道她挖地三尺,能不能找到凤麒那个臭小子。 凤柒以为,凤麒只是出去上个茅房,茅房离包间那么近,凤柒也就没有太在意,结果……她在包间里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凤麒回来,心骤然一慌,她在茅房附近里里外外都找了一圈,就是没有看到凤麒的半个影子。 五岁的凤麒聪明伶俐,继承了轩辕辰羽的好相貌,也继承了她的胡作非为,平常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只是出来吃个饭也能弄丢儿子,凤柒急了,也慌了,这才来了那么一曲河东狮吼。 凤柒失落的转身,正打算去别的地方找找,或许凤麒已经出了酒楼在街上瞎逛。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挡在凤柒的面前,凤柒抬头,很想骂一句“好狗不挡道”,在看清对方的长相时,就将那些爆粗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玄衣男子戴着纱帽,这层薄薄的纱帽下有着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庞,那双眸子让每个女人见了都会目眩神迷,他只是站在凤柒面前静静的凝视她,好似这场相遇早已等待了千年之久。 凤柒也感觉出玄衣男子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炽热,好似他认识她,他挡在她的面前,只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当然,这样的神秘色彩的出场也的确吸引了凤柒的注意力,渐渐的凤柒垂下眸子,不再与那双隔着薄纱,极近魅惑的眸子对视。 玄衣男子摘下带在头上的纱帽,露出一张绝色的俊美的脸,随着他摘下纱帽,周围已是一盘倒抽气声。这是一张怎样绝美的脸能,能让每个女人心生涟漪的祸水蓝颜。 凤柒后退一步,保持一张僵尸脸,并没有被眼前这个妖孽晃了心神,帅哥她见多了,温润如玉的墨浅溪,冷峻妖孽的轩辕辰羽,阳刚正气的轩辕澈,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美的天怒人怨的,她也已经审美疲劳。 凤柒不悦的皱眉:“这位公子,你挡着我的去路作甚?”而且我也不认识你啊,一出场就对着我放电,是想要俘获老娘的芳心?可惜老娘一把年纪了,也看不上那这样的小白脸了! 玄衣男子嘴角撤出一个淡淡的笑,“在下是来帮忙的,这位夫人可是在找人?” 凤柒双手环胸,打量玄衣男子一阵,点头,“你知道他在哪?” 玄衣男子神秘一笑,抬手指了一个方位,凤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正努力挤出人群的凤麒,不由的脸色一黑。 凤柒:这个男人真是奇怪,他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帮我找儿子,只是想要引起我的好奇心,他有什么目的? 似看出凤柒眼里的戒备,玄衣男子不由的苦笑,“柒柒,多年不见,你的疑心病也越来越重了!” 凤柒的心猛然一跳,这个男人居然喊出她的名字,他居然真的认识自己,可是,她脑海里对这个男人的记忆为零,她的确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啊! 这时,凤麒终于挤出人群,张开双臂朝凤柒泪奔而来,“娘亲,孩儿在这里,呜呜……娘亲不见了,害麒儿好生担心!” 凤麒的一句话,令凤柒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谁在找谁?凤麒这话里的意思,他刚刚不见的那段时间一直在找她? 凤柒弯下腰将凤麒抱了起来,在他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后,瞪向凤麒,“刚刚你跑去哪里鬼混了?” 凤麒立即双手捂住耳朵,一副受惊不小的表情,“娘亲,麒儿刚刚认识一个好人叔叔,我介绍你们认识。”说话间,凤麒将眸光转向站在凤柒身边的玄衣男子,不由得尖叫一声,“娘亲娘亲,你背着我偷男人!” 凤柒冷汗,童言无忌啊!她木着一张脸看向冷峻不禁的玄衣男子,干咳一声道:“谢谢你了,就此再会。”说完转身朝外走,这个酒楼她是没脸再呆下去了。 玄衣男子目送凤柒抱着凤麒仓惶逃离的身影,嘴角却扯出一个淡笑,柒柒,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凤柒走出酒楼老远,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再次瞪向凤麒,“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乱说话,很丢脸的好吗?” 凤麒吐吐舌头,“花精叔叔说,这个世界上出来他和我是好男人以为,其他的都是坏人,娘亲不能被那些坏人给骗了!对了,现在好人加了一个,那就是旭晟叔叔。” 凤柒:“旭晟?这个名字……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的耳熟……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惜脑子打结,有点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凤麒解释道:“刚刚我走错了包间,就遇到了旭晟叔叔,对了,娘亲你也见过他的,就是跟你抢蝴蝶纸鸢的面具叔叔。” 凤柒双眸一眯,不屑的冷哼道:“原来是他啊,还跟踪到酒楼,制造一起偶遇事件,心思真是深……看来我的个人魅力还是很足的。”某女开始自恋起来。 凤麒想说:娘亲,他只是来见我的,你都没跟他见面,怎么知道他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看来娘亲还真是寂寞了,我要给自己找个新爹呢?! 凤麒问:“娘亲娘亲,如果你有了新爹爹,会不会不要麒儿了?”他问的有些委屈,声音也闷闷的,表达自己不希望娘亲被那些坏男人拐跑。 凤柒愣了一下,不明白凤麒的思维怎么就跑到十万八千里去了,这委屈的模样好似她真的要抛弃他,不要他似的。她有那么没有安全感可言吗?有那么傻到被男人骗的单纯样吗? 凤柒又在凤麒的脸颊亲了一口道:“傻孩子,娘亲这辈子都跟着你过,你就是娘亲的心头肉,手心宝,娘亲不会不要你,你是娘亲的唯一。” 是的,当轩辕辰羽消失不见,是凤麒让她坚持下来,她爱这个孩子,他是她此生最大的财富,无价之宝。 凤麒搂着凤柒的脖子,将小脸在凤柒的颈间蹭了蹭,用孩子特有的糯音奶声奶气的说:“娘亲,麒儿也很爱娘亲。” 凤柒无声的摇摇头,她发现凤麒像极了轩辕辰羽,就连那霸占欲都是十成十的相似。 凤柒拍着凤麒,心里想:这就是上天给我补偿吗?它带走了我心爱的男人,却将凤麒带到我身边,让我不至于将那个男人彻底遗忘…… 这对母子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将玄衣男子晾在一边,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看来,她是不记得他了。 重新戴好斗笠,玄衣男子抬头瞟了眼楼上的雅间一眼,转身离开。 二楼的雅间里,旭晟戴好面具,他看向窗口,正好看到玄衣男子走出酒楼,他走得很快,转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旭晟的手指敲打的桌子,一下一下,打出清脆的叩击声在房间里回荡,烛光下那双黑眸幽深似海…… 凤柒牵着凤麒的手,漫无目的的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走着走着,她在一处庭院前停下,望着那紧闭的大门静静的发呆。 凤麒也疑惑的转头望去,朱门紧闭,门前的两只石狮子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的冷寂肃穆。 高高的院墙已经被翻新,这里已不是原来的辰王府,这座府邸怕也是早已易主。 凤柒还能想起自己在这座府邸的点点滴滴,回想起王府宴会,回廊上盏盏华灯投下绚丽的色彩,轩辕辰羽靠在一根石柱上仰望天空,慵懒而随性,清冷而高贵,华灯打在他如玉的脸上,那一刻风华绝代,举世无双。他转眸望向她,一双凤目倒影着璀璨繁华,他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用磁沉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 “柒柒……”随着那一声呼唤,凤柒整个人僵住了,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是太想念他了,时隔今日,依旧产生幻音。 “柒柒……”又是一声呼唤,痛彻心扉,似乎灵魂也跟着那一声百转千回的呼唤而颤抖起来。不,这不是幻音,是那个人真的回来了,真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凤柒与凤麒同时转头望去,月光线站在一道修长而苍凉的身影,他带着银狐面具站在离她十步的距离,正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静静的凝视着他,夜风吹拂着他的发丝衣摆,月光在他身上镀上银白的光辉,将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拉长。 这种感觉如同梦幻,凤柒只是呆呆的看着对方,不言不语,好似一开口打破这样的静谧,那个人就会如烟四散般。 倒是凤柒怀里的凤麒看出了对方的身份,喃喃道:“旭晟叔叔!” 第二百章 前任未婚夫 凤柒这才从恍惚的思绪里清醒过来,她终于想起旭晟这个名字为何如此耳熟,这不就是她的前任未婚夫嘛! 真是有些冤家路窄,竟然会在此时此地遇到,她的脸上浮现尴尬之色,想躲自然是来不及的,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太子殿下,真的好巧,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她的语气很疏离淡漠,也透露出她不悦的心思,好似在说:原来你就是我的前任未婚夫啊!真是太不巧了,在这里遇到你,我刚刚还美丽着的心情,也因为看到你而不美丽了! 旭晟的嘴角一抽,早就想过再次见凤柒会碰钉子,只是没想到这跟钉子又臭又硬,疼得他心肝发颤。 凤麒疑惑的看着凤柒,小孩子最藏不住心思,有话就说,“娘亲,你刚刚喊他太子殿下!你们认识!” 凤麒很佩服他的母亲,对方连面具都没有摘下,就能通过只字片语猜出对方的身份,真是高明! 凤柒摸着儿子的小脑袋道:“刚刚听你说了他的名字,我才陡然想起的。” 凤麒哦了一声问,“太子殿下是什么官?跟娘亲一样大的官吗?” 凤柒还没开口,旭晟抢了白:“既然难得遇到,不如一起找个茶楼坐坐,晚上凤麒也没吃多少饭,再吃一些?” 凤柒想要拒绝,她并不认为自己跟这位被退婚的前任未婚夫有什么好聊的。 凤麒对旭晟还是很有好感的,听到对方如此善解人意的要请他吃东西,他乐颠颠的点头,“好啊,刚刚为了找娘亲,我都没吃饱,那个很好吃的水晶虾仁饺也只吃了一个,现在真的有些饿了!” 旭晟很满意凤麒的配合,他从袖子里变出一串糖葫芦递给凤麒,“这个很好吃!” 凤麒自然没有吃过糖葫芦,瞬间被旭晟收买人心,笑得眉眼弯弯,还不忘夸赞一句,“旭晟叔叔真是好人!” 凤柒很无语,看到儿子被旭晟的糖葫芦收买了人心,她也不能将冰糖葫芦从凤麒手里抢回来还给旭晟,逃避不是办法,她倒要看看,她这个前未婚夫到底想要做什么! 三人找了一家茶楼包间入座,凤柒这才更加仔细看打量面前的旭晟,他们选择的座位靠窗,可以将京城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 凤麒抱着冰糖葫芦乐呵呵的坐在一边,时而偷偷抬眼打量着眼前对目而视的两个人,自入座后,他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大对劲,一股冷气场围绕着,令他的脊背不由的冷飕飕的。 直到小二送上茶水,旭晟才拿起茶壶给每个人都斟了茶,他才开口道:“凤麒活泼可爱,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 凤柒端起热腾腾的茶水放在嘴边吹着气,声音也是慢悠悠的吐出:“太子殿下请我喝茶,不会是对这孩子的父亲感了兴趣?”说着冷笑一声,“我想不管这孩子的父亲是谁,都跟太子殿下没有什么关系吧?” 凤麒低着头,心想:娘亲这话怎么说得阴阳怪气的?好似跟这位旭晟叔叔有不小的仇恨! 旭晟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烛光下他乌黑的眸子熠熠生辉,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叩着,一下一下发出咚咚的声响,好半天,他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怎么会跟我没关系,柒柒,你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他的声音很缓慢,一旁喝着茶的凤柒果断被旭晟这句话慢悠悠的话给哽咽到了,一口气没有缓上来,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凤柒呛红了脸,好在还有凤麒体贴的帮她顺背,她才缓过神来。 刚刚缓过神来的凤柒正欲质问对方,就听凤麒人小鬼大的来了一句:“叔叔,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哦!”那糯糯的童音说出这么一本正紧的话,令凤柒有些啼笑皆非起来。 旭晟也无比严肃认真的看向凤麒,语气很坚定,“我没有说谎,你娘亲是我的未婚妻……”凤麒,你是我的孩子。只是,这后半句话,旭晟没有说出口,他想要那么说,可真这么说来,凤柒会怎么看他,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吗? 凤柒一拍桌子,阻止旭晟的话,她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缓了好半天才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那纸婚约早在六年前就已经被天帝退了,你对着一个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旭晟挑挑眉,突然觉得激怒凤柒,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可惜他的动作被面具覆盖,凤柒是看不到。 旭晟摊开手,有些无辜,无比诚恳认真的说:“退婚?我怎么不知道这事,不知可否看一下退婚书?” 凤柒语塞,退婚书早就被她烧了个灰飞烟灭,她身上怎么可能有那玩意!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把那张退婚书完好的保存下来,是她凤柒,高傲的凤柒,不稀罕什么见鬼的太子殿下。 凤柒哼哼两声,双手抱胸,“早就烧了,你若不信可以问你家那位九五之尊,他一定会告诉你我说得是不是实话,如果你非得要,我现在给你写一封休书也是一样的。” 旭晟扬唇一笑,“你未嫁,我未娶,休书就不必了,既然退婚书已毁,那是天意让我们再续缘份,柒柒放心,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嫁过来不会吃亏的,安心等着,你会处理好一切。”他像是没有听到凤柒的后半句话,捡了凤柒前半句话说事。 “……”凤柒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个高贵无比,尊贵无比的男人居然与她见了第二面就说要娶她!还说不嫌弃她有个拖油瓶,有还说会处理好一切,等着他来娶她! 凤麒也呆住了,他只是在吃冰糖葫芦啊,为什么会听到那个自称好人的人说要娶他母皇? 凤麒吞了口口水,抬头看向旭晟,他想要暴怒,将这个对他娘亲有非分之想的男人赶走,可是……对上那个男人望向自己含着笑意的眼眸,那些呵斥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 旭晟缓缓站起身,摘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子上推到凤柒面前,望着凤柒迷糊的眼,他说得无比认真,“柒柒,这个你收着,你也可以凭着它出入天庭的任何地方。” 他慢慢的俯下身,凑近凤柒,凝视她有些呆滞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柒柒,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伤心了……” 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凤柒脸颊,引得凤柒的脸色渐渐的泛红,她的神志渐渐清醒过来,她望着尽在面前的旭晟,望着这双似曾相识的眸子,她喃喃的问:“为什么?” 她没有暴怒,而是问出心里的疑惑。为什么要娶她?她的名声很不好,年少时,她无恶不作,如今她是未婚生子,她是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不会有哪个男人能容忍一个女人已嫁过人,还愿意娶她的。 她这一生就没有想过还要改嫁,好会再爱上另一个男人,她只想着一个人抚养凤麒慢慢老去,尽管她的生命还很长。 而这个曾经退过婚的未婚夫居然说要娶她,她是不是该高兴一下,原来她还是有人要的?可是,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心头所爱,不是她的轩辕辰羽。 凤柒的眼眸里渐渐泛起雾气,她望着眼前的男人,等着他的回答。好似只要他回答了,她就可以给自己找个理由,真的把自己给嫁出去,毕竟此生能遇到一个愿意娶自己的男人不多! 虽然这位太子殿下行为怪怪的,他都不嫌弃自己是被人穿过的破鞋,她就不计较他退过自己的婚,两人凑合一下,这一生也就这样过了! 时间似在两人静谧的对视中停驻,半晌,旭晟凑近凤柒的耳朵,在她耳畔哈出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字,他说:“因为我们很合拍!” 凤柒的脸慢慢变得通红,她被这个男人给调戏了!他既然用那样轻飘飘的语气说了一个懒理由,谁跟他合拍了! 旭晟见凤柒成功的石化后,嘴角微微上扬,转头看向凤柒身边的粉嫩团子,伸手揉着他的脑袋叮嘱道:“好好照顾你娘亲,除了我,不许别的男人靠近你娘亲一尺,乖乖等着,我很快就会来接你们娘俩。” 凤麒眨眨眼,被旭晟这般揉小狗撕似的揉着头,他觉得很亲呢,这种亲切的感觉好似与生俱来。 直到旭晟飘然远去,凤柒才从石化中清醒过来,她很生气,被那个男人给戏耍了,心头的羞愤暴涨出来! 凤柒再次一拍桌子站起身,这才发现身边只有凤麒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欣赏她阴晴不定的脸。 一股怒火无处发泄,凤柒磨牙问:“他人呢?” 凤麒的嘴角抽了抽,奶声奶气的说:“娘亲,你别装了,刚刚你脸红了!我都看到了。” 被儿子戳穿心思的凤柒更加不爽了,她转头瞪向凤麒,凤麒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立即很识相的将手中吃剩下最后两颗的糖葫芦信手一扔。 凤麒最懂得察颜观色,立即举手表决,“娘亲,我是站着你这边的,那个叔叔一看就是坏人,娘亲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凤柒叹了口气,心还在扑扑乱跳,拿起桌上的龙纹玉佩,心里却想:刚刚我是这么了,为什么有那么一刻觉得他就是轩辕辰羽?他早就已经魂飞魄散,我居然将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边的人联想到一起? 见凤柒拿着玉佩发呆,凤麒摇着凤柒的衣角道:“娘亲,你真的喜欢那个男人?” 凤柒立即摇头,“才不是,别想太多了,娘亲这辈子只喜欢你父亲一人。至于这是这块定情的玉……还是找个时间还给他,顺便把话说清楚。” 第二百零一章 光临太子府 被旭晟那么一闹,凤柒再也没有带儿子闲逛的心情,很快就拎着不甘不愿的凤麒回到了凤凰谷。 花精靠在离谷口不远处的一棵花树下,清冷的月光打在他身上,映照出冷寂的色彩,原本鲜红的袍子在月光的映照下变得有些暗沉,清风徐来,将他鬓边随风吹落在脸颊,透着半明半暗的色调。 半边脸暴露在月色下如白玉透彻,半边脸隐在树影下看不真切,只一双眼睛如星辰般明亮生辉。 凤柒好半天才看到隐在树影下的花精,不由得失声唤道:“花精?!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花精的眸子在凤柒和凤麒身上扫了一眼,抬头望向天空的明月,这才说道:“只是觉得今晚的月色特别美,没想到时间一晃,过了那么久。”他是不会告诉凤柒他在担心她,便等在谷口,只是想看她平安回来。 凤柒拉着凤麒的手走向花精,“花精,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花精原本闲散的表情立即收敛,他直起身肃穆的看向凤柒,直觉告诉他,凤柒拜托的事与凤麒有关。 果然,就听凤柒略带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明天我有事离府一趟,凤麒就交给你带了。” 闻言,凤麒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凤柒,“娘亲,你要去哪里,你不会丢下麒儿一走了之吧?”说着就瘪了嘴,一副要哭的表情,好似凤柒真的要抛下他跟别的男人跑了。 凤柒的嘴角一抽,弯下腰在凤麒的耳畔小声的说:“娘亲只是出去办点事,麒儿最乖了,别闹,娘亲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冰糖葫芦。” 凤麒的眼眸一亮,可小嘴还是噘着,觉得他要是被一串糖葫芦收买了人心,太降低他的档次,便哼了哼,实则是默认。 花精眉头微微蹙起,凤柒这些年沉淀下来后,一直都呆在凤凰谷里,从没见她在外面还有朋友,她说有事要出去,难道是要去找那个消失了六年的轩辕辰羽?可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五年,天上人间都没有再出现过,就连阎王的生死簿上也没有这个名字,那她到底是要去见谁? 凤柒并不想将实话告诉花精,拉着凤麒的手往自己的院子走,一边朝花精摆摆手,“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月依旧,没什么可看,早点休息。” 花精僵着一张脸,他想对着凤柒抱怨:柒柒主人,我还没有答应好吗?而且,我是琴灵,帮你打理凤凰谷已经很让我受的了,你现在还让我帮你带娃,我不是奶娘好吗? 第二天,九重天,太子宫。 凤柒觉得自己如果亮明自己的身份去找旭晟太过引人注目,原本没什么的,被仙界那帮无聊的仙一传播,这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假的都能变成真的。 为了掩人耳目,她打扮成太子府里侍女的样子,很成功的混入太子宫。 凤柒感叹:为什么此情此景有些眼熟?记得轩辕辰羽当皇帝那会,为了掩人耳目,我只能假扮成宫女的样子去伺候他,唉,往事如昨,岁月蹉跎,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凤柒在太子宫里转悠着,询问几个侍从才打听到旭晟的方位,她绕过九曲回廊朝荷花池旁的水榭走去,越走凤柒觉得眼前的景致有些眼熟,太子宫似乎是模仿辰王府的设计,或者人间宫殿和天庭宫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走在荷花池畔,她远远就听到水榭里的对话声,一个温柔至极谄媚至极的女声说道:“太子殿下,这是我做的点心,你尝尝?” 凤柒瘪瘪嘴,心里哼哼,她可以想象旭晟这位天庭的太子身边一定是美女如云,听听这谄媚的声音,就知道是某个狐狸精想俘获太子芳心做的,那糕点里一定放了催情之类的药,之后的事情……嗯哼,就那么顺理成章的发展下去……毕竟干柴烈火的……生米就煮成熟饭了! 凤柒放慢了脚步,心想:我这个时候进去,也太煞风景了,说不定这位太子殿下就等着被这位狐狸精扑倒呢?我要不要先去别的地方转一圈? 就在凤柒纠结的功夫,她听到房间里传来凉凉的声音:“不好意思,本宫不喜欢大清早吃甜食。”一句话就将美人的芳心打碎。 凤柒摇摇头,看来这位旭晟的太子爷还是软硬不吃的。可一想到昨天他居然那么贴近自己,还在她耳畔吐气如兰,心里有些发毛,难道这位太子殿下的口味独到,就是喜欢她这样的熟女少妇,经过事事的沉淀,骨子里透出的骄傲不凡,魅人心魂? 凤柒又被自己恶寒了一把,摇摇头将脑子里黄色思想彻底清空,算了,她还是这样闯进去好了,顺便“英雄救美”一下,顺便跟这位,品位独特的太子殿下好好沟通。 凤柒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谄媚的女声又弱弱的来了一句,“太子殿下,我好冷……”声音软的似棉花,让人听了都酥掉骨头。 凤柒的身着一顿,很想知道旭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一般情况下,女人都这么说了,男人好歹也要表示一下,比如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对方了,再比如将美人抱在怀里,给她取暖了…… 这时,旭晟淡淡的声音传来:“你不穿衣服,当然冷了。”这语气带着一抹嘲笑和不屑。 凤柒噗嗤一笑,她在脑海想着那个谄媚的狐狸精此刻的脸,一定是青白交加的,这个狐狸精一定对自己的身材非常有自信,才会当着男人的面宽衣解带,这衣服都脱了,男人却还是无动于衷,甚至话语里带着一丝嘲笑,想想这画面感……实在太美。 凤柒独自乐呵着,却听到里面传来旭晟沉静的声音,“进来。” 凤柒的脊背一凉,偷听墙角被抓包了,可她已经很小心了,也能被房间里的人发现,那人是生了顺风耳的不成? 凤柒敲门进去,里面的狐狸精早就已经穿好衣服,凤柒一直低着头,也只是看到那个女人穿着淡紫色的石榴裙,随着她腰一扭,转身走出水榭。 凤柒就这样低着头站在旭晟面前。 旭晟见来人半天不说话,便好奇的抬头打量,盯了对方一阵后,旭晟敲了敲桌子道:“水凉了,帮本宫换壶热的来。” 凤柒抬头,就见旭晟拿着一只毛笔,埋在一堆公文里奋笔疾书,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张银质面具,嘴唇轻抿着,认真专注的表情真的很像一个人。 凤柒有些晃神,看来眼桌子上的茶杯,便乖乖的去换了一杯热茶。 当她再次回到水榭,旭晟还在处理公文。凤柒叹息,看来她只能等他闲下来,再好好聊聊了。 凤柒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她正打算小眯一下时,就听旭晟淡淡的声音传来:“本宫的腿有些麻,你过来帮本宫捏捏腿。” 凤柒很想咆哮:看清楚老娘是谁,我是来找你算账的,不是来伺候你的侍女! 可看到旭晟认真工作的样子,她的怒火又消散下去,算了,捶就捶,我一定好好的伺候你! 凤柒是带着怒气给旭晟捶腿的,心里的怨气自然发泄的手气上,将旭晟的腿当做沙包使劲蹂躏。就在凤柒玩的兴起时,头顶传来旭晟似笑非笑的声音:“柒柒啊,你再这么用力下去,我的腿怕是要废了!” 凤柒的心咯噔一跳,手一僵,惊愕的抬头,她的动作有些急,抬头的瞬间鼻子与旭晟的面具来了个亲密接触,她可怜的鼻子,好痛!凤柒顿时泪奔。 旭晟抬手抹去凤柒脸颊的泪,笑道:“看到我那么开心,都感动的哭了?” 凤柒在内心哀嚎:你如果不说话那么吓人,我也不会感动到热泪盈眶!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他这是在跟我打感情牌吗? 凤柒整个人往后仰,她的初衷是要与旭晟保持安全的距离,谁知她这一动,旭晟也跟着俯下身,两人的姿势也变得越来越暧昧。 凤柒在心里哀叫一声,手抵在旭晟的胸口,“你……放开我!”这句话说得有些底气不足,没有将她的彪悍发挥出来。 旭晟笑道:“柒柒这是害羞了,我们本就是未婚夫妻,有亲密动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居然为他的流氓行为找了一个借口,是了,他昨天才送她玉佩已示定情,她今天干巴巴的就送上门来,是个男人都会跟他一样的想法,觉得她轻浮可欺。 一瞬间凤柒冷的眸色,眼里有熊熊烈火在燃烧,“我不是你的未婚妻,请你放开我,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增进感情的。” 旭晟也看出凤柒眸子里的怒气,也就悻悻然的放开手,凤柒这才逃出魔爪,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旭晟挑挑眉问:“那柒柒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如此的迫不及待,我还以为柒柒对我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凤柒从怀里掏出旭晟的玉佩递给他,“这个还给你,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 旭晟低头看向凤柒的手,突然将她的手一把握住,翻转,望着她手里带着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发呆。 被旭晟突如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的手动了动,却始终没能从旭晟的手里抽回。 第二百零二章 想看你的脸 旭晟望着凤柒手里的戒指,思绪似乎飘远,凤柒凉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太子殿下,请你放开我!”这话是命令式,带着上位者的疏离淡漠。 旭晟缓缓抬眼与凤柒对视,他的黑眸里带着苦涩和心寒,那一刹那,凤柒有那么一刻冲动,想要摘下对方的面具,看看面具下那张忧伤的脸。 凤柒: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每次看到这双眼睛总觉得似曾相识,今天终于想起,轩辕辰羽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即使不言不语,我亦能感觉他的心痛……带着一丝忧伤和无奈,伤心和失望……他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似我跟他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 凤柒缓缓伸手,去抚摸旭晟脸上冰冷的面具,就在她的手指就要触摸到那片冰冷时,他突然别过头,眼里划过一丝狼狈。 是的,他在害怕,害怕凤柒看到面具下丑陋不堪的他,他是多么渴望告诉凤柒事情的真相,可下一刻,他彷徨起来,害怕凤柒知道后该有的反应,她会不会嫌弃他,离他而去? 这样的他,即使他现在还是太子,将来有天也会变成废太子,这个位置他不会坐太久……到那时,他还是一无所有…… 随着旭晟别过脸,凤柒才从刚刚的慌神中清醒过来,她退出几步,与旭晟保持安全的距离后,才冷冷的说道:“我来只是来还你定情玉佩的,我早已心属他人才自愿与你解除婚约,时隔多年,也难得太子殿下会想起我这个未婚前妻,深感荣幸……不过,太子殿下的身边应该不缺乏美女,像我这种破鞋,自知配不上太子殿下的身份。” 凤柒的话语里带着自贬,心里也在暗笑,这位太子殿下怕是没事可做,找她这个寡妇寻乐子的。 旭晟转头静静的看着凤柒,看着她嘴角挂着自嘲的笑,不由觉得心口酸涩,深吸一口气,他问:“柒柒,如果我说,退婚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欢喜你的,你信吗?” 凤柒惊讶的看着旭晟幽深的眸子,可惜他的心思藏得太深,凤柒始终猜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半晌,她才开口:“事已至此,没有人能挽回已经发生的事情,纵然有千万种的理由,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是啊,她不是年少无知,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他的身不由己也好,原因借口也罢,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或许凤柒从来没有将轩辕辰羽的身份往深处想,他了消失也让她沉淀不少,也就渐渐淡忘了一切。 旭晟将手中的玉重新塞回到凤柒手里,“作为退婚的补偿,你可以拿着这可以拿着这块玉来找我索要一个帮助,我相信你会有用到的时候。”说完他转身朝书桌走去,也不再理会呆愣中的凤柒。 凤柒看着手中的玉,手上似乎还残留旭晟刚刚触摸的余温,她抬头对上认真批阅文书的旭晟,手指紧了又紧,骤然上前两步站在旭晟书桌前,成功挡住了大片投射进来的阳光。 旭晟缓缓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凤柒,“还有事?”他的声音很平淡,没有刚刚调戏她时的低沉性感。 凤柒点点头,语气坚定的说:“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旭晟挑挑眉,有些困惑凤柒突然的转变,“想看看你的脸?呵呵,凤柒,即使你是女皇,也不能对我下达命令。”他这是拒绝凤柒无厘头的要求。 凤柒自然不会死心,越是不给她看,她越是想看,可这里毕竟是太子宫,她也不好太放肆。 凤柒质问声在房间里回荡,“敢问太子殿下,你刚刚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分明是对我情根深种,我很好奇,太子殿下何以对我情深至此?” 以旭晟的身份地位,完全没有必要跟她这个前任未婚妻纠缠不清。她都表明态度说不要那块玉,不需要他的同情怜悯,不需要他顶着非议娶她这只带了拖油瓶的破鞋,即使一个人带着孩子,再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她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好,她没想过要改嫁。 而这位天庭未来的王者,居然找上她,非要娶她为妻,凤柒对自己的魅力问题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这个男人日此执着的背后,是不是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两次相遇,他都带着一张冷冰冰的面具,她越发的好奇,这个男人是不是她之前认识的。 旭晟的嘴角抽了抽,记得凤柒以前就问过这样的问题,那时,他的回答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旭晟:柒柒,你是上天送我的最好的礼物,也只有你会让我手足无措,惶恐不安,柒柒……若你知道此刻面具下的我容颜尽毁,你会不会扭头离开,不再多看我一眼? 旭晟没有回答,只是这样平静的,百殆不厌的看着凤柒,看得她浑身发毛,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惹对方不高兴了。 凤柒纠结着眉,旭晟这个冷着脸,她顿时也没了脾气。这感觉就像是一团火,没事喜欢玩玩周关放火的游戏,突然有天遇到一块千年寒冰,瞬间火就被冻住了,两人实力相当,不知道是火融化冰,还是冰将火给扑灭。 凤柒瘪瘪嘴,“喂,我跟你说话呢,好歹吱一声,证明你听到了!” 旭晟的脸又僵了僵,他侧过头不去看凤柒的脸,淡定的问:“你确定要看我的脸?我怕会吓着你!” 凤柒双眸一亮,有戏!她向来就是被吓大的,她对他的好奇心已经提到顶点,“怎么会,我见多识广,怎么可能会被一张脸给吓到?”她就是很好奇,就是想要知道面具下的容颜,是帅的天怒人怨,还是丑的惨不忍睹。 旭晟的手摸上脸颊,然后慢慢揭开面具,旭晟没有阻止,只是定定的看着凤柒,眸色复杂。 答案即将揭晓,凤柒的心莫名的噗噗乱跳起来,她有些紧张,像是在拆解一件未知的礼物,充满期待。 就在凤柒期盼下,旭晟的脸渐渐展现,下巴,嘴唇,鼻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一种慌张的敲门声,一个侍女恭敬不知所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太子殿下不好了,梦浅上仙突然昏过去了!” 旭晟的动作一僵,与此同时,凤柒的眉头也皱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躲在太子宫,原来如此,也难怪她上天入地,都没有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凤柒对着旭晟行了一礼,然后学着侍女的姿态退了出去,旭晟急于询问侍女梦浅的情况,也没有看到凤柒垂眸时眼里泛起的怒气,他急匆匆朝梦浅所在的院子而去。 凤柒退到一棵大树后,目送旭晟的背影匆匆,她的嘴角含着一抹笑,笑得很冷…… 入夜,太子宫一片静寂,凤柒穿着黑衣隐在漆黑的夜色里,轻飘飘的飘进一处院子。 房间里依旧灯火明亮,凤柒凑近就看到一抹白色身影临窗而立,她用手捂嘴发出几声轻喘,随即关上窗户。 才关好窗户转身,就看到一个黑衣女子坐在桌前,懒洋洋的靠着椅子,嘴角含着浅笑静静的看着她。 白衣女子原笨苍白的脸又苍白了两分,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突兀出现在太子府的凤柒。 凤柒冷冷的看着面色苍白的梦浅笑道:“梦浅掌门,好久不见,我怎么忘了,你早已不是掌门,天山已经成了寸草不生之地,再也没有神仙学院。” 梦浅的心都在颤抖,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没想到凤柒会这么旁若无人,堂而皇之的坐在她的房间,太子府里的侍卫难道都是死的吗?院子里暗藏的那些机关都坏了不成? 似看出梦浅心里的疑惑,凤柒一笑,很好心的解惑,“梦浅,时隔多年,我自然不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凤柒,墨浅溪虽然帮你顶了罪,可你欠我的那份,我还是牢牢的记下了!” 她的语气很寻常,似跟好久不见的朋友聊天抒发一下情感,可梦浅怎么听脊背都是冷飕飕的。她想起墨浅溪说过,凤柒是个爱记仇的主,只要有机会,她就会展开报复。 当年,她弃天山和墨浅溪不顾,回到九重天她就在散播凤柒不利的谣言,无非是凤柒行为不检点,然后一纸玉状就告到天帝面前,天帝最疼的就是旭晟,听闻绯闻龙颜大怒,便不顾旭晟的意愿下旨解除了婚约。 梦浅想要名正言顺的留在旭晟身边,只有在他身边,才可以躲过凤柒疯狂的追杀。在旭晟深陷火海时,她奋不顾身的为旭晟挡下掉下来的横梁,将他救出火海,因此落下一身的伤。 她是如愿留在旭晟身边,可死里逃生的旭晟容貌尽毁,她也打消要成为旭晟女人的想法,就以恩人的身份留在太子宫衣食无忧。她的命本就是依赖凤柒的九转还魂内丹苟且偷生而来,每每想起总是惶恐不已。 梦浅好半天才平静下心来,她对着凤柒行了一个礼,“原来是凤凰族的凤柒公主驾到,不知你来太子府所谓何事?是来与旭晟再续前缘的吗?” 第二百零三章 他的态度 凤柒敏感的扑捉到梦浅带着讽刺意味的词汇,她和旭晟之间还有什么“前缘”可续? 凤柒表情闲淡,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壶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的动作非常自然随意,好似她就是太子府真正的女主人。 凤柒倒好茶后,才慢悠悠的说:“谢谢梦浅上仙对本公主的挂念,我与旭晟之间的确缘分匪浅,这是一种命中注定?一指流沙,散尽天涯。我已不是当初的眉眼如画,他也不是当初的白衣无暇,他说要怜我此生无欲无求,免我在人世浮沉,他说,初见倾心,再见痴心。终日费心,欲得芳心。只求他能伴我此生朝朝暮暮,相依相偎。” 这些情话旭晟自然没有说过,但凤柒编故事编得真,随便扯个画本子里的深情告白用在当下,也能气死眼前这位。 凤柒笑道:“梦浅上仙,你在太子宫也有六年了,看来是你不够努力啊,旭晟的心始终没有在你这,他不曾对你说过这样的海誓山盟吧?甚至连个妾也不愿意给你,你好歹也是个上仙,就这么没名没分的,死皮赖脸的住在这里不好吧?毕竟你的身份太过尴尬,怎么说也得避避嫌。” 凤柒的这番话说下来,简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梦浅的面色瞬间刷白,她甚至没有怀疑凤柒话里的真实性,就凭凤柒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也足以证明。凤柒在太子宫来去自如,是得了谁的允许,可想而知。 凤柒挑挑眉,心想:梦浅为什么没有反驳我的话,她相信这些瞎编的话?不会吧! 凤柒晃着手中的茶杯,继续笑道:“梦浅,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炫耀恩宠的,我只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那颗九转还魂内丹,你是要自己吐出来给我,还是我自己取?”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我这人出手比较重,如果一不小心伤着你了,还望梦浅上仙多担待了!” 话落,凤柒将手中的茶杯朝梦浅脸上砸去,杯子连水在离梦浅还有一尺距离时骤然停下,就这么飞旋在半空之中。 梦浅手心发出一道白光,阻隔住那只茶杯,梦浅咬唇,求道,“凤柒,我以前也救过你,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凤柒笑得无比灿烂,“是吗?你的大恩,我已经还了?” 梦浅的手又抖了抖,茶杯倾斜,里面的茶水洒了一地。 凤柒继续道:“我成全了你跟墨浅溪在一起,也算是报恩,可惜的是,你并不爱他,你求着他,说你的命比他的更重,希望可以帮你承担所有的过错,然后逃之夭夭,真是可笑,可悲,可怜。” 梦浅的脸色又是一阵苍白,只听凤柒继续道:“我说得可对?恩将仇报的那个人是你!”说着冷笑一声,“墨浅溪好歹让魂飞魄散的你重新活过一次,可你又做了什么?让他帮你扛罪,以为这样……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凤柒的话语里字字带嘲,言语往往比刀剑更要伤人与无形,凤柒的话让梦浅的心纠结在一起,往事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无处可逃,骤然直接她想明白了很多,不是墨浅溪不够爱他,而是她从来就没有正在意义上喜欢一个人,若是真爱就会奋不顾身,若是真爱就会飞蛾扑火。 梦浅的神思一恍惚,身子骤然一僵,一股如洪水般的力道迎面而来,她瞬间飞了出去,撞上墙壁重重跌落,她的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梦浅抬头,就见那只茶杯直飞她的面门而来,当下大惊失色,尖叫一声,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就在梦浅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房门被人从外踢开,旭晟穿着一套墨蓝色绣龙袍子大步而来,手一挥,就将那只飞向梦浅的水杯甩了个方向,径直朝凤柒的方向飞去。 凤柒的脸一黑,抬手手中气流涌动,待到白光散尽,茶杯和水早就在空气中消失与无形。 梦浅见旭晟过来,委屈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她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这模样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看得人心生疼惜。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做楚楚可怜,装模作样博同情,现在算是明白了八九不离十。 旭晟站在二女中间,将两人打量一遍,银质的面具在月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泽,他也没有要去扶梦浅的意思,只是凉凉的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侍女,侍女会意立即上前将梦浅扶起。 梦浅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后,泪汪汪的看向旭晟,抽泣道:“殿下,你可算来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凤柒公主,她会如此不待见我,凤柒公主,过去的是是非非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如果凤柒公主还不觉得解气,我在这个给你赔个不是,还望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 一番话说得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还作势要给凤柒下跪,凤柒也只是冷眼旁观,心里想:我且看你演戏演到何时,既然你如此诚心给我磕头谢过,我会受你这大礼的。 旭晟饶有兴致的打量一身黑衣劲装的凤柒,凤柒面不改色,好奇她出现在梦浅房间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梦浅见旭晟也不过来帮她,她真要给凤柒这个小辈磕头行礼,也太丢脸,于是眼一翻,朝旭晟的身上昏去。 旭晟还没动,只见凤柒一抬手拉住就要“晕倒”的梦浅,她笑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心,我也懂得一些医理,一定会救醒梦浅上仙的。” 旭晟眸光一闪,却是随性的点点头,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好,那就麻烦卿卿了。” 凤柒的身子骤然一僵,听到这声“卿卿”旷古而幽远,深情似海,好似隔了千万年的思念。 凤柒嘴角含着笑,心里却在骂旭晟占她便宜,大拇指在梦浅的人中穴狠狠的一掐,梦浅想要装晕也装不下去,只能缓缓睁开眼睛,还得用感激的眼神看向凤柒。 凤柒松手,冷笑道:“感激的话就不必了,今天旭晟也在,正好给我做个人证,梦浅,我再问你一句我的东西,你是还,还是不还?”凤柒咬字很重,大有誓不罢休的意思。 梦浅再次用盈盈欲泣的眼眸望向凤柒,再看向一直站在一边看好戏的旭晟。 旭晟干咳一声,感觉自己身为这里的主人,是该说些什么表表态。 凤柒转向旭晟,挑眉问道:“你有话要说?”言下之意是:你是要帮这个女人说好话? 梦浅顿时喜上眉梢,只是她才露出一个笑,下一刻笑容瞬间冻结,只听旭晟慢悠悠又无比认真的说:“卿卿,你要梦浅还你什么?我帮你讨回来,这一天你也该累了,我已命人准备好热汤。” 梦浅的幻想破碎,她的心好似树梢的花瓣,被冷风吹得片片凋零。 凤柒的嘴角微抽,她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种脸皮厚的像城墙,不知无耻为何物的男人,她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为什么他要当着梦浅的面把话说得那么的暧昧,令人遐想。 凤柒看了眼委委屈屈的梦浅,突然感觉心情很好,算了,她就是太善良了,才会总让那些坏女人为非作歹的,不过梦浅祸不到她的头顶,她摆摆手,转头看向旭晟,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那就有劳殿下代本公主讨回属于我东西,不过我的性子比较急,别让我等太久。”说完转身朝外走。 旭晟的声音远远在她身后传来:“自然不会让卿卿等太久。” 闻言,凤柒的脚下一滑,差点栽跟头,好在她反应快,只是踉跄了一下。很快就稳住心神,只是脚下的步伐加快许多,一溜烟的消失在夜色里。 旭晟望着凤柒消失的背影,眸色幽深四海,而一边的梦浅也察觉到旭晟身上的冷气场,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她想要解释些什么,嘴巴张了张,却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旭晟收回神思转眸看向梦浅,明明这一眼平淡至极,梦浅却无故打了一个哆嗦,她的声音也带着意思惶恐不安,“太子殿下,相信我,我没有偷凤柒公主的东西……” 一根红丝从旭晟的手指发出,很快就缠绕住梦浅的手腕,他的手指扣在红线上,似在悬丝诊脉。 梦浅的心跟着怦怦直跳,担心旭晟真的看出什么端倪来,担心他会帮着凤柒取走她身上的内丹。 在梦浅的忐忑不安中,旭晟收回红线,他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我曾喝下过一种名唤忘情水的东西,忘情忘情,真的让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我的记忆停留在那场犹如无间地狱的大火里,当我醒来睁开第一眼看到是我的母亲,她告诉我是你救了我,你为了保护我,化为一缕青烟,将我从火海里救出,而你却被三味真火伤的体无完肤,幸运的是,你没有毁容。” 旭晟继续说道:“我是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的,重伤,失声,毁容,那些难熬的日子有你一直陪着,我甚至在想,或许我该对你更好一点,弥补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而一个女人最想要的,无疑就是男人的肩膀,一生是守护。 原本,我也是想要守护你一生的,可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身穿红衣的女子,她牵着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走在茫茫人群里,只是一眼,我就在人群里看到她,她就是凤柒。我看到她牵着的那个孩子,那么的眼熟,似曾相识,想了许久,我才知道为什么眼熟,那孩子就是我小时候的样子,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一般,那一刻,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仿佛我跟她冥冥之中就是一种命中注定。” 第二百零四章 梦浅的恨 在旭晟的陈述里,梦浅的面色越来越白,她以为只要旭晟忘却前尘往事,凤柒就会成为弃妇,她不会得到幸福,她该受诅咒的,这个女人凭什么可以那么嚣张,凭什么可以得到天下最优质的男人。 “我以为那只是一场黄粱一梦,直到昨天,我在人界真的看到了她,而她身边站着的那个男孩正是我梦里看到的,梦浅,你一定想不到我当时激动的心情,我以为此生就会平淡,再也不会掀起波澜时,却没想到,上天赐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礼物。”说着旭晟转过头看向梦浅,嘴角含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梦浅,我终于想起了很多事,也知道以前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 梦浅已是面无血色,一脸茫然,她痴痴的看着旭晟,嘴唇颤抖着,渐渐的她垂下眸子,她没有勇气注视旭晟敏锐探究的眸子再说些违心的话。 旭晟的话还在继续说着,他像是说给梦浅听,又像是说着沉睡了六年记忆的自己听,“梦浅,你为什么要拿走凤柒的东西,你这样……很令我为难。” 梦浅终于抬起头,她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下去,应该说些什么的,不然她在旭晟心里的形象就糟糕透了。 梦浅:“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的错,我能醒来,是依赖了凤柒的那颗内丹,我是无辜的,我不知道墨浅溪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让我起死回生,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凤柒失去一切,她也遇不到你……” 旭晟望着冷笑的梦浅,眸色越发的阴沉,“梦浅,你这是让我感激你?” “旭晟,如果你想起了一切,是不是也想起了我就是你的师父,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也没有了吗?过去的凤柒会那么嚣张,全凭她身上有一颗九转还魂内丹,没有了内丹的她不是照样不堪一击……”说着她冷笑一声。 见旭晟不语,她又继续说道:“我为了仙界的和平牺牲,可我又得到了什么?我重新活了过来,自然更加惜命,我曾抱着一颗感恩的心,想要报答墨浅溪的救命之恩,却没想到墨浅溪的心早已不在我的身上……他为了救我,卑鄙的使用手段取走凤柒身上的内丹,可他的心也早已遗落在那个女人身上,不是吗?” 梦浅:“你一定不知道我曾经有多痛恨凤柒,从墨浅溪将她带回天山的那刻起,我就很讨厌她……不,这种感觉不是讨厌,是妒忌,想我堂堂一界仙子竟然比不上凤柒的一根手指头,不仅我的徒弟对她心心念念百般讨好,就连曾经视我为唯一依靠的墨浅溪也疏离了我,他离我越来越远,担心凤柒在历练时受人欺负,他堂堂一个掌门竟然假扮弟子混在队伍里护她左右。” 梦浅在笑,心却似堵了什么似的难过,笑着笑着早已泪流满面,“她都拥有了那么多,用这颗内丹补偿我也是应该,可她那么小气,有了你,还抓着墨浅溪不放,她被子程重伤整整昏迷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都是墨浅溪不离左右的照顾她,衣不解带,要不是她昏迷不醒的躺在日月阁,我真的怀疑她跟墨浅溪已经有染。” 旭晟的嘴角抽了抽,怀疑眼前的梦浅疯了,才会这么的口无遮拦,胡言乱语。 旭晟:“我相信凤柒,她的心里一直只有我。”他是凤柒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即使他六年杳无音讯,凤柒也没有改嫁,而是一个人带着凤麒,扛起凤凰谷的大小事务,她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他也一样。 梦浅凄凉一笑道:“你还是相信她一直在等着你,可你为什么没有将你毁容的事情告诉她,你在害怕吗?害怕一旦卸去面具,她会翻脸无情的离去?”说着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后退几步,“旭晟,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师父,你可不能学凤柒欺师灭祖,背信弃义,你不可以再让我尝尽魂飞魄散之苦。” 旭晟望着眼里尽显脆弱的梦浅,终是有些不忍心让梦浅在他面前香消玉殒,叹了一口气,他提步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就听梦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谢。”她只是低低的说了两个字,有种如释重负的舒坦。 旭晟脚步一顿,他没有回头,却警告道:“不要去招惹她,我只能护你一次。”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去。 梦浅望向旭晟的背影,嘴角勾了勾,心里想:那个女人可是有神器在手,我现在自然敢惹她。 凤柒回到凤凰谷已经是三更天,花精依旧如昨天一样站在谷口的大树下等在她,等人似乎成为他的一种习惯,看到凤柒略带疲惫的脸,花精的眸光闪了闪,“事情处理的不顺利?” 凤柒长叹一口气走到花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眸光一亮,“花精,你还可以变回翩翩美男子的妖孽形象吗?” 花精摸了摸自己的俊脸,却是一脸嫌弃的瞟向凤柒,“说说,你在打我什么主意?我可警告你,我不接受你的好心牵红线!” 这六年的时间,花精接手谷中事务后,闲下来的凤柒包揽了整个谷里的红娘工作,什么张三李四家的狗也不放过,还给它们办了像样的婚礼,令花精很无语,很想撞豆腐。 最开心的人自然是凤麒,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凤麒这个好奇宝宝曾无聊到跑去问他,蚂蚁是怎么洞房的,花精很无语,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琴灵,又不是百事通,不能解答十万个为什么。 凤柒摇摇头,露出一个很甜美的笑,却看得花精脊背发凉,下意识的捂着胸口,怯怯弱弱的说:“我只卖艺不卖身,你要是饥渴了可以去小馆。” 凤柒满头黑线,她这个样子看上去很像一头饿狼?!她不屑的冷哼,输人也不能输气场,挺挺胸道:“本公主对没有经验的雏也不敢兴趣好吗?”说着把头仰的高高的,一副老娘也看不上你的姿态。 花精呛到了,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嗫嚅半晌才问,“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凤柒将手肘搁在花精的肩膀,另一只手挑起花精的下巴,一副恶少调戏良家妇女的标准姿态,花精背叛抬起头,眼珠倒影着璀璨的星辉,却又无比纯澈。 凤柒凑近花精的耳朵,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要你变成一个正常男人,必要时我会带你出席各种场合,压压那个男人的气势。” 花精的脸一黑,“哪个男人?你的未婚夫……不对,是你的前未婚夫?”他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游戏为什么要拉上他做垫背的,很容易躺枪,很容易挂掉的好吗? 凤柒点点头,叹气道:“我跟那个男人说不通,他居然一心一意想要娶我,你也知道,我此生不会再嫁人,也只有这样让他死心了。” 花精很想翻白眼,很想说:柒柒主人啊,难道你就不好奇,你的前未婚夫为什么对你如此执着?别拒绝了人家,之后你又后悔了!像你这样的情况,能有个男人要你已经很不容易的啦,这感觉就像沙漠里下雨,机会难得! 花精思量了一瞬,最后还是觉得配合凤柒演戏,他也很好奇那个执着的前未婚夫在打什么主意。 花精妥协,“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不能一下子从一个八岁的孩子变成一个十八岁的美男子,这样会吓坏别人的,等你找我演戏时我再变身吧!” 凤柒的双眼弯成月牙,点点头,“太好了!”终于放下一件心事,然后打了一个哈欠,对花精摆摆手,“好困啊,我要去睡觉了,晚安了!” 凤柒回到房间,房间里光线很暗,床上的凤麒正睡得正香,凤柒轻手轻脚的脱衣进入被窝,自凤麒三岁后就很少与她同睡,看来这孩子是想她了,才会溜进她的房间,枕着她的枕头,闻着她残留在杯子上的气息入睡。 凤柒从背后抱住缩成小虾米的凤麒,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低语道:“我的宝贝,娘亲回来了!” 凤麒似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翻了个身,主动抱上凤柒的胳膊,脸颊蹭了蹭,才满足的睡着。 第二天,凤柒是被凤麒一声一声的“娘亲”给唤醒的,睁开朦胧的双眼,凤柒揉着凤麒的小脑袋问:“什么时辰了?” 凤柒:我一般都会在卯时自然醒,今天怎么就睡过头了? 凤麒奶声奶气的说:“寅时末!” 凤柒很想发脾气,骚扰她睡觉是件多么罪无可恕的事!还不大凤柒发火,就听凤麒委委屈屈的抱怨声,“娘亲,我昨天很乖,一直等你回来,我昨天练了一天的字,师傅还夸奖我的字越来越大气,可娘亲没能看到,我就一直在娘亲房间里等着……” 凤柒听得一阵心酸,凤麒似乎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孩子,或许是她一直不曾发觉自己不在凤麒身边,他会如此不安。 将凤麒搂进怀里,凤柒低头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原本的怒火早烟消云散,她说:“娘亲以后不让麒儿一个人如此等待,是娘亲不好,去了那么就才回来,以后娘亲去哪都会带着麒儿,好吗?” 凤麒双眼灿亮,得到凤柒的保证,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娘亲真好,麒儿好爱好爱你!”不得不说凤麒的小嘴很甜,就跟抹了蜜似的,听得凤柒心旷神怡。 母子腻歪了一会,直到茉莉来敲门才不甘不愿的起床洗漱,茉莉见母子和乐融融不由偷着乐。 茉帮凤柒绾好发髻后,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说:“主人谷里来客人了,天外来客!” 凤柒挑挑眉,自从凤凰谷大劫,一把天火将谷里景致也烧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家园重建,凤凰谷倒是迎来第一位天外来客。 凤柒问:“是谁?” 第二百零五章 美男来客 茉莉立即露出花痴表情,双眼冒着星星,“墨染上仙和邵泽神君一起来的,花管家正在前厅招待来客。” 茉莉口中的花管家,说的自然是花精,不过这个称呼花精当之无愧。 凤柒牵着凤麒的手穿过花园朝客厅而去,一路上凤麒对这两位天外来客非常好奇,其中原因是凤麒自出生以来,凤凰谷很久很久没有客人来访,还有一个原因是凤麒觉得一听到客人来访,他娘亲的心情似乎很好。 凤麒边走边问:“娘亲娘亲,你那么开心是为什么?”自从凤麒习惯称呼凤柒“娘亲”后,他很少称呼她“母皇”,感觉那两个字太过疏离不适合他。凤柒也没有强迫凤麒改口的意思。 听到凤麒有此一问,凤柒便解释道:“墨染叔叔他人很好,他家就在我们家隔壁,他那片桃花林子可美了,等到桃花盛开娘亲带你去他家玩,顺便去蹭酒喝。” 凤麒哦了一声,凤柒继续说:“至于那个邵泽神君,他平常最喜欢穿紫色的衣服,手拿一把折扇,你看到他记得躲得远远的。” 凤麒又哦了一声,随即眼珠子一转道:“娘亲放心,麒儿很聪明,不会被人给骗了,还开心的数着钱的。” 凤柒的嘴角一抽,心里想:孩子,你还是太单纯了,你再聪明还只是一个孩子,怎么能跟一个活了上百年的老人家比! 想到这,凤柒有些后悔起来,她不应该带着凤麒去见那两个人,想了想,头弯下腰在凤麒耳边说:“麒儿还是回去做功课吧。” 凤麒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拍着小胸板,一本正经的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花精哥哥是好男人,其他人都是坏男人,我要守着娘亲,不让娘亲被坏人给带走了,就像上次的面具叔叔,看着很像好人,结果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凤柒赶紧将凤麒的嘴给捂上,“童言无忌,凤麒不可以乱说话,你说话那么大声,唯恐天下不乱啊!” 凤麒眨眨眼觉得他娘亲的声音也很大,而且这个地方离客厅也很近,娘亲那么避讳他说出旭晟叔叔这个名字,看来旭晟叔叔很有名,有名到他只要报出名字,就可以一呼百应。 凤柒瞪着凤麒,做足了警告的架势,看到凤麒用眼神示意他知道后,她才松开手,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笑声远远的飘来,声音清脆如空谷黄鹂,“柒柒,没想到只是六年不见,你已身为人母,还有这么可爱的儿子。” 凤柒的后背骤然一僵,转身就对上身后身着水墨袍子的墨染,墨染很美,男生女相,眉清目秀,一双澄澈的眸子勾人心魄,随性而洒脱,若是穿上女装定能迷惑世间的男子。 凤麒也被眼前的美男子看呆了去,他扯了扯凤麒的衣袖喃喃道:“娘亲娘亲,这位姐姐是谁啊?” 一句话让场面瞬间冻结成冰,墨染的嘴角抽了抽,他打量自己的身着,觉得自己绝对没有穿女装,怎么就被一个孩子看成女人,好伤自尊啊! 凤麒赶紧捂住凤麒的嘴对墨染赔罪,“童言无忌,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凤柒赶紧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真的好郁闷,不是跟凤麒解释过来,这么转眼就能把墨染看成女人? 墨染摇摇头,淡定的说:“没什么,柒柒,我不会介意,反正也不是头一回有人说我像女子。”他早就见怪不怪了,更何况他那么大一个人,也不好意思跟一个孩子计较啊。 墨染打量着眼前的凤麒,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弯下腰与凤麒保持同等高度,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子递到凤麒面前道:“初次见面,这个给你玩。”说着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躺着一只通透洁白的短笛,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折射出五彩流光。 凤麒对小玩意也是见怪不怪的,什么样的玩具到他手里只能玩上三天,然后就被喜新厌旧的她抛却在了某个犄角旮旯。 凤麒说了声谢谢后,拿起短笛正好奇的打量着,墨染这在站起身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凤柒,“柒柒,怎么不把你夫君带出来大家认识认识,藏着掖着作甚?” 凤柒的嘴角一抽,那句话越听越有挖苦的成分,越听她的心就越酸呢。心里有些难过,淡淡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她摇摇头说:“孩子的父亲……过世了。” 墨染闻言眉头一皱,随即看向把玩着短笛正起劲的凤麒道:“柒柒,你开什么玩笑,你是想要告诉我,你爱上了一个凡人,这样的谎言已经过时了?” 凤柒垂眸,却是点点头,居然被墨染一语道中,她很无奈很忧伤。 这时,客厅里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飘飘了出来,“什么孩子,什么凡人,你们可不可以进来再叙叙旧,柒柒啊,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你的遭遇,我和墨染这厮也是难得碰上一面,这就直奔你这里来了。” 凤柒三人走进客厅,就见一身紫袍的妖孽男子正靠在椅背,饶有兴致的打量凤柒,嘴里啧啧感慨起人生来,“柒柒果然越长越靓,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了,真怀念以前跟你去偷鸟蛋的日子,只是眨眼,当年无恶不作的小姑娘已身为人母,变得成熟稳重,真是岁月如梭啊!” 凤柒打量房间一圈,也不见花精,邵泽摆摆手道:“那个红衣小男孩是谁啊?说话老气横秋的,我不过说他几句,他就甩手走人,将我这个客人晾在一边,一点规矩也不懂,凤柒啊,你得管管。” 凤柒拉着凤麒坐下,邵泽的视线在凤麒脸上流连一圈,抬头看了看凤柒,又看了看凤柒,笑道:“柒柒,这孩子长得随他父亲吧,看看,除了下巴像你,其他的都不像。” 凤麒也从短笛的兴致上回神,抬起头来打量着身着紫衣华服的邵泽,随即低下头,完全没有要跟对方打招呼的意思。 邵泽的笑容有些僵,心想:现在的孩子怎么表情脾气一个比一个臭! 凤柒摸着凤麒的脑袋,语气特别温柔的说:“麒儿不可以没有礼貌,快叫叔叔。” 凤麒乖乖起身给墨染行了一礼后说:“墨染叔叔好,”转向邵泽道,“邵泽叔叔好。”说完摇了摇凤柒的衣袖问,“娘亲,墨染叔叔真好,见面就给我送了见面礼,不知道邵泽叔叔是不是也有什么宝贝要送给我?” 这话虽然是在问凤柒,实则是说给邵泽听的,好像在指责邵泽的不懂为人处世之道,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见面礼一说。 邵泽脸上的笑不自然起来,越看凤麒怎么越觉得他像一个人,只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摇摇头,他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对着凤麒招招手,“叔叔怎么可能没有带礼物来见你,过来,我给你一个大礼。” 凤麒吐吐舌头,抱着凤柒的胳膊说:“娘亲说邵泽叔叔最喜欢骗小孩子,我要是去了你那里,你就会把我从娘亲身边拐走,让我再也见不到娘亲。” 凤柒扶额,心里哀嚎:童言无忌啊,凤麒你是来拆我台的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邵泽将困惑的目光转向凤柒,似要凤柒做个合理的解释,他什么时候变成拐骗孩子的坏叔叔了,他这个当事人怎么毫不知情? 凤柒对着邵泽尴尬一笑,然后揪着凤麒的耳朵教训道:“胡说八道什么?小孩子要有礼貌,不可以这样乱说话,快向邵泽叔叔道歉。” 凤麒眨眨眼,眼里竟是委屈,邵泽摆摆手打圆场道:“没什么的,小孩子不懂事,说错话在所难免,”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麦芽糖递给凤麒,小孩子最喜欢甜食,连说了两声谢谢后,他就安静的呆在角落。 凤柒招呼两人喝茶后,才进入聊天的主题,“两位来凤凰谷,不知所谓何事?” 墨染和邵泽对视一眼后,由邵泽出面道:“再过一个月是我与爱妻妙宁大婚,特亲自上门请凤柒公主赏脸喝喜酒,顺便做我们的证婚人。”说着从袖子里慎重其事的递上请帖。 凤柒接过,随即一笑道:“真是没想到,素来喜欢流连花丛的邵泽神君也要大婚了。”语气颇为感慨,真是岁月如梭,看似没有变化,早已物是人非。 墨染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笑道:“我今天收到邵泽的喜帖,也是这样的心情,凤柒,是不是我在禁地闭关太久了,一晃十年早已物是人非啊!” 凤柒瞥了眼感慨中的墨染,笑道,“墨染,你什么时候成家,我们这三个玩得最要好的,也就只有你还没有找伴了,莫非……你的性向与我们不同?”说着摸着下巴开始打趣墨染,惹得对方脸一阵红一阵白。 墨染觉得很尴尬,打破尴尬之局就转移话题,“柒柒,我今天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你要不要听啊?” 凤柒挑挑眉,立即勾起兴趣,坐在一旁的邵泽也双眸灿亮的看着墨染催道:“快说说,我最喜欢听故事了!说说是什么有意思的故事,我知不知道?” 墨染冷笑一声道:“这个是天庭秘闻,你那会还在凡界追你的狐狸,怎么可能知道,我也是昨天去了月老的姻缘树下听说的。” 第二百零六章 天庭秘闻 邵泽立即竖耳倾听,见墨染淡笑不语,卖足关子,不由的催促道:“快说来听听。” 相对邵泽的兴奋,凤柒显然淡定很多,她的嘴角轻扬,拿起手边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喝着,耳朵也是敏感的竖起,人人都喜欢八卦,只是这么多年沉淀下来,凤柒的性子越发沉稳,不会将自己的心思全暴露在人前。 邵泽看到凤柒那副淡漠的样子,心里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他放下手中茶杯,才不急不缓的说道:“我说的这位主人公,凤柒你认识,就是那位退了你婚的太子旭晟。” 说完他就等着凤柒的吃惊反应,可惜墨染又一次失望了,凤柒只是挑挑眉,然后吐出一个极为不屑的“哦?” 邵泽用手敲了敲桌面道:“旭晟那小子的个性怪的很,平常深居简出的,我是没怎么接触,听说他的太子府里住着一位没有什么名分的大美人,哎,他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才退了我们柒柒的婚事?” 凤柒:梦浅这次投奔的男人身份地位很高,连我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不过,从我被退婚到现在也过去六年,似乎……她是能力还是怎么的,连个男人也绑不住,混了六年也只是做他府里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如同一个玩物,可以随时丢之弃之……啧啧!我真是为墨浅溪感到可惜,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背负所有的骂名,最后情愿死在我剑下,来了个金蝉脱壳,逃之夭夭。不知道他听到梦浅变成天庭太子圈养的女人后,会是何感想? 墨染自然不知道凤柒的心思已经绕了九九八十一个弯,他继续说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八卦,前段时间我在瑶池遇见他,当时我还在纳闷为什么他会戴着面具,以前的他也没这么神秘。” 邵泽摸着下巴,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被你那么一说我也很好奇,之前见过那厮几次,的确没那么神秘,现在好端端的戴着面具做什么?” 墨染:“听说是一场天火毁了皮相,天庭将旭晟的事压得很彻底,没有人知道他的脸是怎么毁容的,只是听说那个没有名分的美人将他从火海里救了出来,为此她也被烧伤了,不过她烧伤的地方是后背,那么隐蔽的地方,用衣服遮挡一下也就看不出来了。” 邵泽摸着下巴看向凤柒,“这么说来这位太子殿下不是嫌弃我们家柒柒,他是觉得自己毁了容,配不上我们家柒柒咯。” 凤柒的心猛然一抽,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前任未婚夫有那么一丝紧张,这些都跟她没太多关系,他毁没毁容,要娶谁,府里养着的那个女人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他的姬妾,这些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凤柒的心思一转,似回到自己站在辰王府遗址前,她听到的那声旷古而悠远,百转千回,动人心魄的呼唤。 凤柒:现在回想起来那晚的情节,隐隐就透着几分古怪来,那个时候旭晟因为什么呼唤我?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前任未婚妻,在凡界偶遇了,理应打个招呼?可他后来为什么又说要娶我这样的话,似乎有不放手的意思?如果真的按邵泽的话说,他是因为毁容了,自觉配不上我,就不会再萌生那样的念头才对。 见凤柒晃神,墨染伸手在凤柒面前晃了晃,笑问:“柒柒的面色不对,可是累着了?” 凤柒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感慨人生而已,听说太子旭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如今被毁了容,真是天妒英才呢!” 邵泽也点头附和道:“就是,世事无常,那把天火烧得好啊,这世间又少了一位与我媲美的美男子了!”说着还自恋的抚摸一下自己的下巴。 墨染嘴角抽了抽,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一个笑,双眸亮闪闪的看着邵泽道:“听说,你这追妻之路坎坷的很,快同我们说说,向来留恋花丛的邵泽神君,是怎么被那只小狐狸收了心?” 邵泽干咳两声,许是被墨染调侃到无语,脸上也浮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凤柒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赶脚,也来了一句:“邵泽神君,你可是九重天上绝代风华的美男子,走到哪里不是被美女追着围着,看来你那位娇妻定有过人之处,才会入得了你的法眼,得到你的青睐。” 邵泽顿时无地自容,他的那点破事早就被人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他怕老婆这点,经常被人拿来当茶余饭后的笑料。 邵泽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两位莫要取笑我,对了,我有一事相求,要知道一报还一报,欠着的总是要还的,你们可不能在婚礼上太为难我,什么闹洞房之类的就免了,可好?” 凤柒一副我不买账的架势,笑道:“邵泽神君,同为女性,我可以不为难你那位美娇娘,至于你嘛……要知道人生三大乐事,洞房花烛就占了首,一生有这么一次,自然是要同乐,哈哈……” 墨染也拍手叫好,“就是,兄弟一场别这么小气,洞房是要闹的,我们保证不会为难你那位美娇妻!” 邵泽抱头,瞬间跳脚,他指着坏笑着的凤柒和墨染道:“损友!”然后滚到凤麒身边,将凤麒抱到自己膝盖上,亲呢的用自己的脸颊蹭凤麒的脸颊,好似他就是孩子父亲,要多亲切就有多亲切。 “凤麒,走,叔叔带你去玩!”邵泽抬头对着呆愣中的凤柒挤挤眼,似在说:柒柒,你要小心啊,我要把你儿子拐跑了! 凤柒同样回了个不慌不乱的眼神,似在说:你想太多了,我儿子精着呢!才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给拐跑了。 凤麒抬起圆溜溜的眼睛看向邵泽,眨巴着纯洁无暇的大眼睛,然后点点头。 于是,邵泽堂而皇之的抱着凤麒离开,临走前还对凤柒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好似在说:凤柒,借你儿子玩玩,不会把你儿子玩坏的哈! 凤柒朝凤麒挥挥手,叮嘱道:“麒儿,邵泽叔叔既然这么喜欢你,你就带他好好转转。” 凤麒点点头,甜甜糯糯的说:“好的,娘亲放心,孩儿会尽地主之谊,好好照顾邵泽叔叔的。” 一番话说得凤柒很无语,墨染笑道:“凤麒这个孩子真懂事,柒柒真是好福气,得此一宝,此生无憾呢!” 邵泽一走,凤柒干笑不语,心里在想:凤麒的成语用的很不错,不过,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临出门前还朝我挤眼睛,那俏皮的样子,看来我是瞎操心,凤麒会被人欺负了去。 凤柒苦涩一笑,心里也颇为感慨,不由的长叹一声,抬眸看向墨染,由抱怨道:“来看我,怎么没带我最喜欢的桃花酒?那个尘封了二十年的,今天可以拿出来分享一二,也不枉我们邻居那么多年。” 墨染傻笑了一瞬,“柒柒,我去渡劫的这些年,你都发生了什么?刚刚邵泽在场,我也不好意思问,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的苦可以对我说。” 凤柒叹息,诉苦吗?她都习惯将苦掩埋起来,直到心里最深处,没人可以理解她的无助,同情她的脆弱,她也习惯将这些情绪收敛起来,用坚强伪装自己。 凤柒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只说了四个字:“一言难尽。”随即露出一个淡然的笑,“你的劫过了吗?” 墨染点点头,“自然是过去了,天劫易躲,情劫难躲,幸好我的这个劫不是情劫。” 凤柒淡然一笑,“我的情劫虽然过去,但我的心依旧放不下,可是天上人间,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即使如此,我还是牵挂着他,尤其是现在看到凤麒一天天的长大,每天那张酷似他的脸,我就越发的想念他。” 墨染的眸光一闪,终于将话题绕到点子上了,他一拍桌子,神秘兮兮的说:“凤柒,你说你天上人间的没有见过那个人,你可想过,他或许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是转世投胎,而是……变成你意想不到的样子。” 凤柒懵懂的眨眨眼,然后问:“那是什么样子?一棵树,一朵花……或者一只猫?!” 墨染扶额,被凤柒的脑洞打开瞬间无语道,似乎她的思维模式永远都是那么的独特。“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吗?” 凤柒挠挠头,很认真的想,实在想不出消失了的轩辕辰羽会变成什么,总不会奇葩到变成风,变成雨滋润大地,回归自然去了吧?! 凤柒很诚恳的摇摇头,她的眼里写满真诚,“墨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快告诉我,别卖关子?” 墨染摇摇头,“其实我也不太确定这件事情是否跟你有关,我听月老说,六年前他曾坐在姻缘树下打瞌睡,等他醒来的时,无意间瞥见你和旭晟的姻缘线曾连在一起,那时,天边一片艳丽的晚霞正打在你的名字上,一阵微风拂过,缠缠绵绵,浪漫无比。”说着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只是一瞬间的交集,很快姻缘线无风断裂,缘尽于此……” 凤柒手中的茶杯止不住的颤抖了两下,杯子里的茶水溅出,在地上开出四五点透明水花,她的袖子上也被茶水沾湿,可她无暇顾及,一把抓着墨染的手,颤抖着声音说:“墨染,你没有开玩笑,我的姻缘牌曾与……曾与那个人牵连在一起?” 第二百零七章 参加婚宴 凤柒抓着墨染的手臂,因为紧张,她的手用的很大的劲,墨染皱了眉头,嘴角扬着和善的笑道:“柒柒,你抓疼我了!”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哪里有半丝被抓疼的纠结表情。 凤柒这才收回手,敛了心神垂眸道歉:“对不起,刚刚失态了。”心想:我到底在紧张什么,墨染只是说我跟旭晟的姻缘线有一瞬间的交集,我与旭晟有过婚约,连在一起也正常,随风而散也很正常,她的第一念头怎么开始怀疑轩辕辰羽可能是旭晟,怎么可能?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到边啊,一个是仙,一个只是凡人啊…… 凤柒摇摇头,将心里的疑惑摇开,她苦笑道:“不管轩辕辰羽变成了什么,今生今世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他,毕竟我找了六年,一个连生死薄上都没有出现的人,怎么可能再出现在我面前?” 墨染只是笑笑,他本有意将凤柒引上道,让她怀疑旭晟,毕竟如今的旭晟很可疑,听说六年前他也曾下凡渡劫,就连邵泽跟他的想法一样,也开始怀疑凤麒是不是旭晟的私生子,这两人真的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惜凤柒从不往那方面想。 墨染:算了,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相信此番回去,邵泽会将这个八卦散播出去,到时也会惊动太子宫的那位,皇帝都不急,他也没必要那么着急,一切随缘。 墨染又跟凤柒扯了一会家常,邵泽也带着凤麒回来,凤麒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主动牵着邵泽的手,还左一个邵泽叔叔,右一个邵泽叔叔的叫着,两人打成一片。 墨染见邵泽回来就与凤柒告辞,凤麒脸上流露出一些不舍来,拉着邵泽的手问:“邵泽叔叔,你什么时候再找我玩?” 邵泽弯下腰,捏了捏凤麒粉嫩嫩肉嘟嘟的脸颊后,也带着不舍的说:“叔叔有空就来找你玩,下场叔叔带你到九重天上去逛逛,怎么样?” 凤麒点点头,伸出小拇指道:“那我们拉钩,邵泽叔叔,说话可要算话。” 邵泽与凤麒拉钩,凤麒这才朝墨染和邵泽挥挥手,凤柒站在旁边被冷冻了,她很郁闷凤麒这自然熟的本事是像了谁?又将疑惑的目光看向邵泽,想要在他是身上寻找到答案。 邵泽冲着凤柒挥挥手,眼眸里带着几分莫名笑意,“柒柒,有空来我的邵泽宫走在,妙宁性子活泼的很,你跟她一定投缘,说不定就成为无话不聊的异性姐妹。” 凤柒也只是随意附和几句,“好,有空我一定带着麒儿去你的邵泽宫小住。” 送走邵泽和墨染后,凤柒就让凤麒去师傅哪里学字,她则漫步走在百花盛开的花园里,脑子里却一直回放着墨染说的那句话:“凤柒,你说你天上人间的没有见过那个人,你可想过,他或许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是转世投胎,而是……变成你意想不到的样子。” 凤柒也看出墨染和邵泽看到凤麒时眼里闪过的那抹诧异,他们在惊讶什么?因为凤麒长得越来越像轩辕辰羽,而他们也曾经见过轩辕辰羽?怎么可能,那两个散仙再逍遥,也不会去凡界瞎逛,不可能见过轩辕辰羽。 而墨浅溪临死也笑着说,她此生不会再见到轩辕辰羽,他也知道那刻起,轩辕辰羽已经消失不见,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凤柒的思绪又转到旭晟身上,那个前任未婚夫居然在六年前遇到一场天火,而那么巧的被梦浅给救了,那场天火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吧?以梦浅的性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救一个人,她又是怎么知道火海里的人就是旭晟的? 凤柒来回踱着步,一下想着轩辕辰羽,一下又想起旭晟那张带着银质面具的脸,那天她差点就看到对方的真容,只可惜被梦浅那厮给打断了,真是有些扫兴。 凤柒寻思一会,想着是不是要去太子宫走一趟,想想又觉得不妥,她没事老往男人的住所跑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人定会以为她倾慕旭晟太子!她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不能落人口舌。 凤柒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纠结太久,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也不好,还是耐心等待好了。毕竟在她心里,旭晟毁容成什么样,她不是特别感兴趣,还是不看的好,看了或许还会做噩梦。 就是不知道旭晟承诺她的事情,不知道办得怎么样了? 日子依旧照常过着,转眼一个月过去,凤柒算着日子,明天就是邵泽与妙宁大婚的日子,凤柒整理一些行装,带着凤麒去往邵泽宫。 站在云朵上的凤麒兴奋的不得了,一会东张西望,一会蹲下去研究脚下的云朵,一会拉着凤柒的手,指着风柒背后的包裹问:“娘亲娘亲,你这是要带我去私奔吗?” 闻言,凤柒一个腿软差点栽跟斗,掉下云朵去,屈指敲了凤麒的脑袋,凤柒没好气的说:“是谁教你乱用词语的,看来这个教书师傅太不敬业了,等钱回去就让他卷铺盖走人。” 凤麒冷汗,看来他又在不经意之间做了一件坏事,让这位教书师傅成为无业游民,心里为那位倒霉的教书师傅默哀了一瞬,凤麒眨眨无辜又清澈的大眼说:“母皇英明,那位师傅成天教我这些,我跟着他都学坏了,你一定要请一个好的来。” 凤柒摸着下巴,叹息道:“话说我都辞了二十个教书师傅了,真的是他们能力有问题?” 凤麒点头如捣蒜,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倒映着灿亮的光彩,“他们太刻板了,墨守成规,上课也不幽默风趣,总是教一些没用的,还都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影响我上课的心情!娘亲你请一个英俊帅气的教书师傅来,就像邵泽叔叔这样的?” 凤柒摸着凤麒的脑袋说,“这次没有用错成语,孺子可教也,既然你不喜欢年长的,影响学习的兴趣,那娘亲就在这九重天上给你物色一个启蒙师傅,你觉可好?” 凤麒点点头,摇着凤柒的胳膊说:“娘亲娘亲,我还没看过这里的风景呢,邵泽叔叔不是邀请我们去他家玩,趁这个机会我们就多留几日,好不好?” 凤柒这才拍了拍背上的包袱说:“好,衣服都给你带上了,就如了你的心意。” 凤柒在心里道:陪凤麒逛逛天庭是其次,这次来,我就要将梦浅的事情和旭晟的事情一并弄个明白,第一是梦浅为什么会冒险在火海找到旭晟并救出他来?第二是轩辕辰羽到底是不是旭晟,为什么轩辕辰羽出事的时间与旭晟毁容的时间那么吻合? 凤麒此刻的心思却是:找师傅可得好好挑挑,挑个像我这样的好男人,既可以做我师傅,也可以做我的新爹爹,有了新爹爹,我就不怕娘亲被外面的坏男人给拐走了。 母子二人各怀心思,终于邵泽宫的出现在眼前,这是一座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宫殿,白云笼罩,仙气十足,几只白鹤在宫殿上空盘旋,鹤声悦耳,似为他们的到来而欢喜。 朱红大门敞开,红色地毯一路扑向凤柒所在的方向,门前的两只白玉石狮虎虎生威,在阳光下璀璨生辉。 门前站在两个打扮的清俊的侍从,一看年纪不过二十上下,眉眼间透着干练和精明。 见凤柒母子二人携手而来,其中一个侍从上前一步朝着凤柒行了一礼道:“可是凤柒公主?”凤柒坐上皇位已经六年,可她在外的名头一直是公主,没什么人称呼她为皇,对于虚无的称呼和封号,凤柒自己也不是太在意,也就随着那些人叫。 凤柒点头应了一声:“正是。” 侍从立即露出一个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凤柒母子往内走,也不检查是不是有喜帖,边走边说:“凤柒公主这边请,主子早就安排在下在门口等候公主,这两天主人事忙,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公主多担待。” 凤柒对邵泽做的这番安排非常满意,尤其是听到这个八面玲珑的侍从这番场面话,心情顿时很好。 侍从将凤柒母子带到一个清静的小院,院子里种着一片紫竹,竹子就是这样,清高又纯朴的气质,清丽又脱俗的风韵,清幽又雅致的意境,清新又自在的悠闲。 竹,在别人眼中,是一株清翠,但永远都无法蓬荜生辉的“朽木”,独自在变化万千的尘世中摇曳着自己那翠生生的光景,独舞在天光血日之下,挺着油绿的身板俯首眺望。 绕过紫竹林就可见一处小木楼,楼层分为两层,还没走进就能闻到清幽的檀香,这处木屋就是用最名贵的沉香木搭建,院子里摆着一方桌椅,向来是用来乘凉,欣赏紫林风情。 侍从只送凤柒母子到院子门口,称自己还有其他客人要招待就先走了,临走前也同凤柒交代一番:“公主若是有什么吩咐的,拉响房间里的铃铛,很快就会有侍女过来伺候。” 凤柒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侍从这才离开。凤麒拉着凤柒的衣角摇了摇,“娘亲,刚刚侍从哥哥对你好恭敬呢,我们这是贵宾级的待遇,可惜没有看到邵泽叔叔。” 第二百零八章 好久不见 凤柒揉揉凤麒的小脑袋,看着儿子粉嫩肉嘟嘟的脸,又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邵泽叔叔是新郎官,今天来的客人不少,所以他在前面招待客人,像我这样的熟人,自然会被冷落……等晚点见到面,你可以找他多要两个红包。” 凤麒眨眨眼,一听凤柒提起“红包”两字,双眸亮得惊人,嘻嘻笑道:“谢谢娘亲提点,等下邵泽叔叔过来,我一定多要两个红包。” 凤柒带着凤麒进入房间,房间里布置的非常清新雅致,还摆了不少小孩子的玩具在里面,像木剑,七巧板,纸鸢,陀螺,画纸等等。 凤麒对那个陀螺似乎情有独钟,陀螺是木制,上门的雕工非常精细,还用染料上了色,显得很特别。凤麒缠着凤柒教他玩陀螺,这一玩就是一个下午,看着凤麒已经熟能生巧,将陀螺玩得风生水起,她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休息。 望着地上不停转动的陀螺,凤柒的心思又有些恍惚,人生就如一只陀螺,被生活这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永不停息地旋转。陀螺,一个微小的立足点,撑起这旋转的世界;陀螺,承受着强力的鞭策,奉献着不屈的精神;陀螺,折射着不屈不挠,奔向未来是永恒方向。 不多时,竹林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凤柒转头望去,只见竹林里出现几个身影,走在最前面的紫衣男子正是多日不见的邵泽。邵泽满面红光,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特有表情。 凤柒站起身子,目光对上邵泽身后之人投来的灼热表情,她的嘴角不由一抽,那张银质面具远远就闪到她的眼,凤柒没想到此时此地会遇到旭晟,她这个前任未婚夫,居然跟着邵泽一起来的,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会不会说一些一鸣惊人的话雷死一票人。 凤柒的记忆很不巧的就想起她去太子宫,旭晟对她动手动脚……呃……被当成侍女伺候了他,还被言语调戏! 凤麒也不抽打陀螺抬头看向竹林,看到走在最前面的紫衣邵泽,两眼放光,嘴角露出灿亮的笑容,蹦蹦跳跳的朝着邵泽的方向跑去,“邵泽叔叔,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啊!”一把抱住邵泽的大腿,仰着头一脸笑意的看着邵泽。 邵泽身边站在两个人,一个是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的太子旭晟,还有一个是仙界的折颜上仙,身着白袍风度翩翩,手里摇着骚包的折扇,扇面上画着几朵红梅。 折颜穿过竹林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凤柒,今日的凤柒身穿浅紫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发髻,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脸上泛着惬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站在这片紫竹之外,如一颗璀璨明珠令人眼前一亮。 折颜看了眼凤柒,又转头看向身边的旭晟,笑道:“阿晟,你们今天是商量好的吗?情侣装啊!” 旭晟低头打量身上的衣着,淡紫色银纹绣龙袍子还真是与凤柒那一身如出一辙,让人不怀疑他们的关系也难。 旭晟抬手抚去肩膀上掉落的一片树叶,语气淡淡的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折颜兄休要羡慕。” 凤柒捏拳,很想转身上楼换衣服,她才不想让人误会她对这位前任还有意思。虽然她开始怀疑旭晟是不是轩辕辰羽,但那样的想法浮出脑海就被拍回去,如果旭晟就是轩辕辰羽,他为什么要跟自己退婚,为什么要留梦浅在身边,为什么失踪六年不跟自己联系,为什么让她一个人苦等那么久……那个男人不是她的轩辕辰羽。 就算有人告诉她,凤麒长得像旭晟,她觉得或许只是长得相像而已,人有相似,本就再正常不过。 邵泽被凤麒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低头摸了摸凤麒的脑袋,“我也很想念麒儿的。” 凤麒朝邵泽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奶声奶气却又一本正经的说:“既然邵泽叔叔那么想念麒儿,红包要给双份的,这样才能对得起叔叔对麒儿的喜欢。” 邵泽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抬头看向闲闲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看戏的凤柒,心里想:凤柒啊,你不讹我一顿,你心里就不舒服啊? 旭晟双手抱胸,望着邵泽笑道:“麒儿说的有道理,邵泽,快拿出红包。” 折颜看了眼肉嘟嘟可爱的凤麒,又看了眼戴着面具看不到任何面部表情的旭晟,眼里亮闪闪的,闪着兴奋的光芒,他凑近旭晟耳朵,压低声音说:“旭晟,你的私生子吧,什么时候你也做出抛妻弃子的勾当,凤柒公主的脾气可不好,六年前她为了替夫报仇杀到天山,亲手了结她师父的命,然后独闯地府,杀鬼破阵去见阎王,还有,听说她还以一己之力血洗妖宫……啧啧,这么彪悍的女人,得罪她可不得了,你承受不起的……” 看得旭晟的眼里闪过一抹深邃,他继续添油加醋道:“旭晟,她还不知道她那始乱终弃的夫君就是你吧……不然她也不会站那么远偷偷的看你,难不成她怀疑到你了……唉,你也太着急了,她这前脚刚来,你后脚就来看望她,的确很令人怀疑……”说完贼贼一笑,很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在折颜与旭晟咬耳朵之际,邵泽从怀里掏出两只红包塞到凤麒手里,看得凤麒眉开眼笑的接过,他的心在淌血。 凤柒这才慢腾腾的朝旭晟的方向走来,她一直观察着旭晟,可惜对方也只是瞥了她一眼,眼里无澜无波,看不出什么意思,既然对方摆高姿态,她只好主动出手。 凤柒在旭晟面前站定,两人男人也停止交头接耳,看向笑得温柔无比的凤柒。 凤柒对着三人礼貌性的点头,算是打招呼,这才将目光扫向眸光深邃的旭晟,“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旭晟点点头,算是对凤柒这句“别来无恙”的回答。 凤麒将红包塞进怀里,转头看向旭晟,眼珠子转了一圈,转而抱住旭晟的大腿,奶声奶气的说:“旭晟叔叔,你也在这里啊,看到我你是不是很开心?” 旭晟的眼眸里闪过难得的温柔来,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抱着别的男人那么亲切,刚刚的他还失落了一把,这次凤麒的表现令他还算满意,抬手捏了捏凤麒的脸颊,放柔语气说:“当然开心,叔叔也为麒儿准备了一副礼物,不过那礼物太重,没有办法搬过来,麒儿得跟我走才能看到礼物。”这语气完全的诱惑啊! 凤麒眨眨眼,然后转头看向凤柒,询问母亲大人的意思。毕竟他是那么乖巧的孩子,跟着一个长得很像好人的叔叔走,会不会有危险? 凤柒的眸光闪了闪,盯着旭晟的眼睛,实在是旭晟的眼睛里太过坦荡荡了,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凤柒出声道:“谢过太子殿下对犬子的看中,礼物就不必了,听上去就很贵重,麒儿还小,怕承受不起。” 凤麒挠头,在凤柒话语刚落就出声询问道:“娘亲娘亲,犬子……那是什么?” 旭晟将凤麒抱在怀里,然后很认真的解释道:“你娘亲不太会用词,凤麒,你的学识不会是跟着你娘亲学的吧?”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是“犬子”,这个称呼太过自贬,偏偏现在的他,还不能与凤麒来个感人的父子相认。 凤麒摇摇头,“娘亲给我请了教书师傅,可那些师傅学艺不精,也没有把我教好,为此娘亲还很焦急,决定帮我另外找个教书师傅。” 旭晟很也很严肃的点头,这才将视线转向凤柒道:“鄙人倒是学富五车,不知有没有资格教凤麒学字念书?”一句话惊呆全场的人,包括凤柒。 折颜和邵泽看了眼凤柒,又看了眼旭晟,心里不用犯嘀咕:旭晟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居然自称“鄙人”,这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情。他这是跟凤柒公主杠上了不成? 凤柒瞥了眼被旭晟抱在怀里的凤麒,凤麒也有些被雷到,他可没想过要这位面具叔叔成为他的师傅啊,他本来就对娘亲有意思,可他总觉得让这位面具叔叔成为他新任爹爹有些诡异。 凤柒上前一步,将凤麒从旭晟怀里抱过,低声在旭晟耳边说:“你在玩什么花样?我不希望跟你有任何的交集。” 旭晟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带着一丝促狭,就连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只是凤柒并没有心思去留意旭晟面具下的脸,抱过凤麒后,凤柒转身就想逃离,虽然她有意想要弄明白关于旭晟的事情,可她并不想在旭晟本人身上打听,这个男人阴阳怪气的,跟他的确话不投机半句多。 就在凤柒转身之际,耳畔听到旭晟散慢的声音说:“卿卿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我们之间不分你我,为卿卿解忧,是我的荣幸。” 第二百零九章 旧爱与新欢 旭晟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到,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凤柒,眼里满满的好奇和八卦。 这个时候的凤柒脸颊染上可疑的红晕,那是被气的!她就知道旭晟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她就知道旭晟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将花精带来演戏,顺便堵堵旭晟无遮无拦的嘴。 凤柒转头瞪向旭晟,眼里锋芒毕露,语气也是冷飕飕的,“太子殿下,请你收回刚刚的话,有些事开不得玩笑,你是在欺负我这个寡妇?” 凤麒抱着凤柒的脖子将头埋在她颈窝处,听得出来凤柒生气了,这个时候他就做乖孩子,什么都不说。 折颜和邵泽面面相觑了一会,看旭晟看向凤柒的眼眸写满受伤,正准备开口打个圆场。 “谁在欺负我家柒柒。”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回荡在竹林上空。 旭晟微微蹙眉,他抬头看向半空,只见竹林上空扬起一阵风,将竹叶刮落一地,竹叶纷纷中,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耀眼夺目,高贵不凡。 折颜摇着扇子,嘴角勾起一个笑,看来今天是有好戏看来,难得看到旭晟碰钉子,真是好玩。 邵泽出声询问:“来者何人?”他的婚礼广发请帖每次,怎么还有人不请自来的。 红衣男子翩然站在众人面前,那张妖孽脸庞也展现在众人眼前,旭晟不由的倒吸一口气,他被眼前情敌的相貌给惊艳到了,纵使他没有毁容前,也比眼前这个男人的姿色逊色一筹,心里不由咒骂一句“可恶”。 凤柒眨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眼前穿红衣服的不正是花精,只是他之后的形象一直都是八岁孩子,她已经忘记花精恢复成成年男子后,变得如此倾城,看那三个臭皮匠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凤柒就很想笑。 凤麒也眨眨眼,看着突然出现的花精,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他被那张男生女相的脸给惊艳到了。 花精扫过站在凤柒面前三张面色各异的脸,冷哼了一声,转身朝凤柒走去,对着凤柒就是一通牢骚:“柒柒怎么不等等我,害我好找。” 毫无例外的,众人的视线齐齐投向凤柒,等着凤柒介绍这位不速之客,凤柒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一颗夜明珠,在暗夜里闪闪发亮。 凤柒对着花精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随即低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还要处理一些公事,就没等你,先带着麒儿先过来了。”凤柒的声音很温柔,与刚刚的那冷飕飕的语气完全是两个极端。 邵泽指着花精,转头看向凤柒问:“柒柒,这位是?”他很好奇啊,凤柒会对这个男人那么温柔,这不会是凤柒的新欢吧?如果凤柒有了新欢,那旭晟怎么办,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旭晟好可怜啊!本以为是他抛弃了凤柒,现在看来是凤柒抛弃了他,哈哈! 好冷呢!折颜缩缩脖子,他现在都能感觉到旭晟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气,他快被冰冻到了。 凤柒还没回答,凤麒已经从最初的呆愣状态清醒过来,他眨着眼睛问凤柒,“娘亲娘亲,这个怪叔叔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凤柒扶额,看了眼哭笑不得的花精,又看了眼冷着眸色的旭晟,她扬唇一笑道:“这位就是你未来的爹爹,我未来夫君。” 凤柒:为什么看到旭晟这个前未婚夫吃瘪,我会那么开心呢?总算是扳回面子里子了,这下他不会再肆无忌惮的叫我卿卿了吧!旭晟,你是被我给抛弃的,老娘决不吃回头草,还是你这个毁容了的回头草。 就在凤柒得意洋洋,折颜和邵泽面面相觑时,旭晟也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很平静,半点也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原来柒柒喜欢一妻多夫啊?既然柒柒喜欢这小子,收了他做侧房,我也是不介意的。” 凤柒冷汗,只感觉头顶有一排乌鸦嘎嘎飞过…… 凤柒:旭晟,你真无耻,为什么我会从你的话里听出嘲笑的意味,好似你才是我名正言顺的正房,而花精不过是一个男宠?这天是怎么了,连我这个破鞋,什么时候也变成人人争抢的对象了! 折颜和邵泽目瞪口呆,其实他们很想笑的,凤柒都已经说到这地步了,就是想让旭晟知难而退,可旭晟偏偏逆其道而行,凤柒想要跟他撇清关系,他就故意说一妻多夫,绝不退步。凤柒想要什么都没关系,他可以顺着她,宠着她,随着她。只要凤柒点头,他似乎可以随时屈尊降贵,随时倒贴。 凤麒抱着凤柒的脖子转头看向旭晟,又看向花精,心里也在犯嘀咕:这两个叔叔似乎都很喜欢娘亲啊?都抢着做我的新任爹爹,我是凤柒的儿子,自然不能胳膊肘往外拐,这两个人我谁都看不上。 就在场面出现僵局时,花精风度翩翩的走向旭晟,他的嘴角含着笑,这笑是嘲讽的笑,是挑衅的笑。 在旭晟面前站定,花精直视着他,两人身高不相上下,这么一站,视线也只是平视。一个红衣妖娆,一个紫衣温雅,随着这两个男人的对视,凤柒觉得周围的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 花精对着旭晟挑挑眉,“你是天庭的太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揪着我家柒柒不放,是被退婚现在又后悔了?还是你那方面不行,想要捡个现成的儿子?” 旭晟冷笑,同样君子坦荡荡的直视向花精,“你不就是个小白脸,长得好看又如何,脑子里都是一些屎,该回去洗洗脑了!” “噗嗤”一声,凤柒笑了,她实在是憋不住,虽然看到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很爽,可她还不想在这里途生事端出来,惹来一身腥。 凤柒放凤麒下地,牵着凤麒的手,走到两个怒目而视的男人面前,瞥了眼旭晟,对花精说:“这里离浮屠星海很近,既然来了就去那里看看风景,花精,你带着凤麒去看看。” 听到花精两字,凤麒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娘亲身边的那位小大人啊,难怪那么老气横秋,原来他就一直没有以真面目示人,现在的他才是真身。 凤麒主动去牵花精因盛怒而紧握成拳的手,“花精叔叔,带我去玩玩吧,这里可无聊了。” 花精的手被一只粉嫩嫩的小手握住,原本飙升的怒火骤然消减了一半,他收起戾气,转头看向凤麒随后点点头,既然凤柒有意要支开他,看来是要跟那个男人有话要说。 目送花精和凤麒走远,折颜和邵泽也找了借口溜走,竹林里就剩下依旧怒气未消的旭晟和面无表情的凤柒。 凤柒凉凉的看着旭晟,见旭晟只是看着她又不说话,便先开了口:“若不是因为邵泽大婚,我想我不会踏足天庭,旭晟,我跟你之间本已无交集,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执着是因为什么,可我已经决定……” 旭晟伸手捂住凤柒的嘴,将凤柒后面想说的话全堵了回去,听不到凤柒冷漠的声音,他才觉得心情愉快了许多,抬手摘下面具…… 凤柒先是看到半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她的心脏窒息了,都忘记要呼吸,只把一张脸憋的通红。 再一眼看向旭晟的左半张脸,那写皮肉都纠结到了一起,严重的烧伤呈现在她的瞳孔里,她看着突然垂下眉眼,嘴角的笑容有些苦:“你长得……跟我的夫君好像……” 旭晟的心莫名一颤,他深呼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说:“如果……我说……我就是轩辕辰羽……你……信吗?” 旭晟:柒柒,我本没想着要现在与你相认,可是我等不了了,看到别的男人对你流露出爱意,我就嫉妒到发疯,我没办法忍受我的女人牵着别的男人的手,更没办法忍受我的儿子喊别的男人“父亲”。 凤柒的身子晃了一晃,她本能的抓住身后的树杆不让自己倒下去,她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旭晟的脸看,眼里隐有泪花闪动。 旭晟想要去扶凤柒,还没碰到凤柒的衣角,却被她本能的避开。旭晟的心骤然一疼,他都想好揭开面具后可能会有的反应,就是没想到凤柒就这么一言不发,含着泪水静静凝视着他,这令他很不安。 凤柒为什么不冲着他发脾气,为什么不问他六年为什么没有去找他,为什么退了婚?她不问,他不说,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看着对方。 好半天,凤柒才出声道:“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语气带着命令式。 旭晟果然很听话的重复了一遍,末了又说:“柒柒,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很苦,我会补偿你的……” 凤柒后退一步,边退边冷笑,“补偿?我的青春你拿什么补偿?别以为我不知道,凤凰谷的那把天火是你的父亲放的,一开始我还百思不得其解,我凤凰谷与世隔绝,妖魔合力诛杀我族,为什么天帝他老人家会无动于衷,直到方才我才明白,原来他老人家始终容不下我,认为我会拖累他儿子的前程,这次趁着妖魔诛杀我族,顺便放一把天火助助兴!他老人家只是没想到他的儿子会出现在火海,这是报应吗?” 凤柒看到旭晟的脸色渐渐苍白下来,她笑道:“六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真相,却没想到被你给揭发出来,难怪我母皇当年看到你后,就执意让我嫁给你,她早就算到凤凰族有此一劫……可终究是没有躲过,比起你的毁容,我的三哥成为废人,双腿再也不能站立,我全族上百条的性命又算什么?” 凤柒努力不让自己脆弱的眼泪落下,她仰着头望向万里碧空,她的声音带着颤音,“轩辕辰羽,我找了你整整六年,也等了你六年,等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第二百一十章 一无所有 “我终是成了被你抛弃的那一个,轩辕辰羽,我早就想过你或许还活着,今天来就是想要证实你是不是他……我没有想要破镜重圆的意思,只是想要问你一句……是不是你早就厌倦了我,才会赐我一纸婚约作废?若不是京城偶遇,你看到凤麒的存在,你也不会想着要娶我?” 顿了顿,凤柒继续说:“这些所谓的补偿,你只是看在凤麒的面子上给我的,觉得那是你的儿子,你因该对他的母亲做出一点补偿?轩辕辰羽,我不是小女孩,不是难过了,给我一块糖吃,我就会笑着说一切都无所谓……” 转眸看向站在身边面色惨白如纸的旭晟,望着那张自己无比熟悉魂牵梦绕的侧脸,凤柒垂眸道:“轩辕辰羽,伤害已经注定,我们……回不去了……”这一句是那么的决然而失望,“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只是凤麒的生父。” 旭晟的眼里也渐渐蒙上雾气,他摊开手,将一颗赤红的内丹展现在凤柒面前,嘴角扯了扯,却怎么也扯不出欢乐的弧度,那笑容越发的苦涩,这样的苦涩,在凤柒说出“回不去”三字后无限扩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柒柒,我今天来只是给你这个,我说过的,我会帮你要回来。” 凤柒骤然抬头看向旭晟深邃的眼眸,在他的眼里写满忧伤失落和难过,令凤柒的心也跟着纠结在一起。 凤柒:轩辕辰羽,你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六年前,即使你毁了容,身边依旧美女如云,梦浅也是不离不弃的陪着你,你还有疼爱你的父母不是吗? 而我,我的父亲因我而死,我的母亲为了救全族性命,废去一身修为,为了三哥的伤她伤心过度一夜白头,瞬间苍老,而我……众叛亲离,师傅,师兄,师妹,就连我的爱人也离我而去,我的家人,我的族人都命在旦夕…… 六年后,你身边依旧美女如云,而我身边的至亲只剩下凤麒,他成了我活下来唯一的希望,我不敢想象没有凤麒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当我那天收到匿名信,看到“孤独终老”四个大字时有多么的惶恐,可我的惶恐不安没人知道,我只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埋藏在心里,我只能坚强。 凤柒颤抖着手将那颗内丹握在手里,她很想问问轩辕辰羽,那么惜命的梦浅怎么甘心将内丹吐出来,可问和不问结局都一样,她就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这颗内丹转了一圈终于回到她的手里,可回来了又能怎么样?早就物是人非,她只能听到自己片片心碎的声音。 凤柒将内丹捏在手里,感受着丹丸的温度,她才低声恳求道:“轩辕辰羽,凤麒他是我的唯一,除了他,我一无所有,请你不要抢走他。”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除了清风吹过竹林带起的沙沙声,凤柒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会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人,这个人还是她曾经的夫君。 凤柒低头看在地上的枯叶随风而动,久久没有听到旭晟的声音,要不是他紫色的衣摆在风中飞舞,她会以为旭晟已经离开。 又过了好久,旭晟才闷闷的出声:“柒柒,你觉得再次遇到你们母子,我会轻易放手吗?” 凤柒也似乎不意外旭晟会这样回答,她抬起头对上旭晟幽深的眸子,他的声音清晰的在耳畔萦绕,“柒柒,今天的重逢,看着我卸下面具,露出丑陋的脸,你除了恨,伤心,难过,就没有其他的话想要对我说?” 凤柒张着嘴,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看到轩辕辰羽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看到他半边脸颊已毁,她最想说的话不是那些抱怨和伤怀,她想说:轩辕辰羽,我等了你整整六年,为什么你直到现在才出现在我面前,你是想要给我个惊喜?我都快要等到绝望了,认为你魂飞魄散,再也不复存在,你现在告诉我,你说就是我的苦的六年的夫君,可我一点也不喜悦,反而觉得很难过…… 可当那么多的情愫夹在一起,愤怒取代一切,她想到的就是旭晟脸上的伤是被天火所伤,再想到的是那场天火肯定实在凤凰谷里,旭晟曾经去哪里找过自己。 然后,她就心绪就飘荡凤凰谷里数百条鲜活的生命,因为那场天火全部魂归西天,凤凰的确可以重生,而涅槃重生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没有人会冒着那样的风险涅槃重生。 见凤柒不语,旭晟只是叹息一声,抬手接住一片掉在凤柒肩膀的树叶,他说:“柒柒,别那么任性!”他将凤柒之前说的一堆牢骚,一堆无情的话全部归结为任性使得坏。 凤柒真的很无语,是啊,对于轩辕辰羽,她向来很无语,因为他总是喜欢跟她唱反调,摸清她的心思,将她的后路堵死,让她退无可退。 旭晟凑近凤柒的耳畔,低低的说:“柒柒,关于当年灭族之事,交给我,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凤柒感觉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为什么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虚幻? 旭晟继续说:“凤麒的启蒙也交给我,我是儿子的父亲,本就该为他做点什么,虽然错过了六年,现在拾起也并不算太晚,幸好,现在的我,可以为你做很多的事……柒柒,你什么都不要去想去担心,我会为你撑起一片天空,那些仇怨,不管魔族的还是妖族的,都交给我。” 凤柒有些石化在原地,她望着旭晟,她看到的是轩辕辰羽那张没有毁容前的脸,那双璀璨似星的眸子里倒影出她的身影,真诚无比。 旭晟抚摸着凤柒乌黑的秀发,柔声道:“柒柒,再给我些时间,我现在还不能和凤麒父子相认……” 当凤麒拉着花精的手回到院子时,凤柒一个人还站在竹林里,如同一尊雕像,她目视前方,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精哼哼两声,走到凤柒身边,凤麒已经拉着凤柒的衣角摇啊摇的,“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凤柒这才从恍惚中回神,对上凤麒八卦的星星眼,凤柒摸着他的脑袋,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凤麒瘪瘪嘴,“娘亲不在,我都没有什么心情欣赏风景,娘亲,你跟面具叔叔说了什么,他是不是不会再来纠缠娘亲了?” 凤柒身子僵了僵,转头看向花精,露出一个友好的笑,“谢谢,真没想到你回来救场,现在问题解决了,你回谷里处理事务吧!” 花精摸摸鼻子,唉,他好心来救场,似乎并不找人待见啊! 花精拍拍凤麒的小肩膀道:“麒儿,保护好你娘亲,我先回去了。”说着冲凤柒也挥挥手,表示道别。 凤柒目送花精离开,这才转头牵着凤麒的手回房间,边走边说:“麒儿,娘亲已经答应让旭晟叔叔教导你启蒙,他学识渊博,性子沉稳,说话风趣,相信你会喜欢他讲的课。” 凤麒有些风中凌乱,发现女人的心思变得真是快,前一刻不是还拒绝面具叔叔做他的启蒙师傅,这下一刻怎么就变卦了,在他出去瞎逛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没等到凤柒去拉响房间里的铃绳,两个侍女已经提来食盒,并细心的给房间里点燃熏香,提来热水倒在浴桶里。 凤麒吃好饭后,就被两个侍女带过去洗澡,服务非常周到。凤柒还能远远听到屏风后凤麒奶里奶气的声音,“漂亮姐姐,你长得真好看,你们是仙女吗?好羡慕你们啊,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这里我从来没来过,都不知道哪里好玩……宫阙街?那里好玩吗?……姐姐真好,等我长大了一定找像姐姐这样的做妻子。” 凤柒含在嘴里的一口汤没忍住喷了出来,她对着屏风后吼道:“臭小子,洗澡都洗了半个时辰了,还没洗够?快给我滚出来!”居然当着她的面调戏良家妇女,真是胆子肥了! 很快,凤麒穿上干爽的衣服蹦蹦跳跳的走到凤柒面前,凤柒早就换了一套衣服,低头打量凤麒,凤麒的这身白衣在烛光的映照下镀上一层奶黄的色彩,领口处的银线勾出祥云图样,将原本粉嫩嫩,肉嘟嘟的脸颊衬得更加贵气。 凤麒拉着凤柒衣角道:“娘亲娘亲,晚上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听那位漂亮姐姐说宫阙街一到晚上很热闹。” 凤柒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好吧,我们去逛逛。”她也觉得闷得慌,应该出去透透气。 凤柒拉着凤麒的手漫步走出邵泽宫,两人很快来到宫阙街,整条街张灯结彩的,热闹非常,街道上倒是有不少人走动,却不像凡界的街市叫嚷声,车马声不歇,这里显得很安逸,也不吵闹,偶尔可以看到仙人成群结队的游荡。 凤柒拉着凤麒的手在街上闲逛,逛着逛着,她看到迎面而来的紫衣女子,一脸的傲气不可一世,身边还带着两个素颜女子,看样子像是她的侍女,紫衣女子所到之处都有男子投来爱慕的目光,这让她的眉眼染上傲气的色彩。 凤柒扶额拉着凤麒的手掉头避过,可她速度快,紫凝的声音更快,只听她朗声说:“凤柒公主?我没看出吧!” 凤麒已经好奇的转头望去,“娘亲,那位穿紫衣服的姐姐是谁啊?!” 凤柒见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转身,“紫凝仙子,好久不见。”她没有再称呼紫凝为师姐,早在她与墨浅溪恩断义绝时,紫凝也好,珺童也罢,都不再与她有任何关系。 凤柒对她的称呼令紫凝很受用,只见她将下巴扬起,语带嘲讽道:“凤柒公主,你不在你的凤凰谷里呆着,怎么有空到九重天来瞎晃悠?” 第二百十一章 护花使者 目光扫向凤麒,看着那张酷似旭晟的脸,她的眉头不由一蹙。 凤柒扯出一抹冷笑,回敬道:“看来,我这些年在凤凰谷呆久了,都不知道九重天上还有禁令,女人和小孩不得进入?” 凤麒也很天真很天真的来了一句,“这位姐姐,我们喜欢在哪晃悠就在哪晃悠,你也管不住,不待见我和娘亲,你可以闭上眼睛装作没看到。” 紫凝被噎到了,她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怎么就扯上了天规,还有不待见,这个小屁孩懂不懂礼貌,大人说话,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插什么热闹! 紫凝双手叉腰,只准备来一句反驳的话,就见凤柒又开口了,“紫凝仙子,六年过去,你似乎比六年前老了许多……” 紫凝大惊失色,赶紧摸上自己的脸,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她为什么要被凤柒几句话左右了心情,这里是她的地盘,她今天可要好好将六年的前的那些个账一并算算,她现在也不是六年前,只要引起凤柒发飙,这里有的是人惩治凤柒,她可是有靠山的。 紫凝怒道:“凤柒,你居然骂我丑?哼!你是在以五十步笑百步吗?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妇,你儿子也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你得意个什么劲?” 紫凝的声音很大,很快就引来不少人驻足围观,人越聚越多,议论声不断。 “这不是现任凤皇凤柒嘛,她们这一族可是许久没有在天界露面了,当年的惹事精凤柒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凤柒这次怕是要与紫凝仙子杠上了,听说两人之前就积怨已深,听说凤柒是抢了紫凝仙子的男人……” “消息可靠吗?好劲爆啊,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原来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呢!哈哈!” “这小孩好生眼熟,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你们看看,是不是在哪见过?” 凤柒:紫凝还真是找死,六年前我就该一并将她解决了,什么被宠坏的孩子,她就是没脑子的女人。 人群里有人低语着,说话声音并不算大,却依旧清晰的传入凤柒的耳朵里。 凤麒的脸上涨的通红,小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他最见不得别人骂她娘亲,还一并骂了他,一股怒气顿时窜上脑门。 凤麒挡在凤柒面前,先一步开了口,“这位姐姐,说话不要太刻薄的好,谁是没人要的野种,我有娘亲,有姥姥,有子民,比谁都要新幸福,我生下来来父亲就已经死了,这不能怪父亲不要我……” 一句话说的人心酸,这么小的孩子,处世如此圆滑,令这些围观群众都倒戈向凤柒这边,同情起这对母子来。 凤柒也装起弱势女流来,“紫凝仙子,你是成年人了,说话请注意分寸,刚刚的话,请你收回去!” 紫凝的嘴角抽了抽,好半天才说:“啥?!”话都说出口了,还怎么收回去,凤柒,你是来搞笑的吗?不知道覆水难收? 凤柒将声音提高一倍重复道:“请你收回刚刚的话!” 紫凝冷笑一声,“覆水难收,凤柒,我想你也清楚这个道理,”挑衅的看向凤柒道,“凤柒,我今天要挑战你,我们二人不使用武器过招,如果你赢了,我就滚出你的世界,以后见到你我避三丈距离,若你输了,你就在我面前跪下磕个响头如何?” 凤柒不屑的冷哼道:“手下败将,这样的比试无聊至极,今晚我是陪儿子来逛街的,没那么多心思陪你玩,要玩你自个玩去吧!” 一句话说得傲慢至极,气得紫凝的脸都扭曲了!这个女人居然像打发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打发她? 紫凝跺脚,指着凤柒鼻子道:“凤柒,你是不敢呢,还是不敢呢?” 凤麒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凤柒拉了拉他的手,笑道:“麒儿,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狗仗人势,以为自己的后台很强大,就开始惹是生非。” 这句话看似凤柒在教育儿子,实际上她是想要通过这句话表达紫凝的心思,身为天帝的侄女,就喜欢欺负她这样的寡妇,来打发她无聊的人生。 凤麒天真的问,“娘亲,她后台那么强大,背后是不是这九重天上的最高权威者,那她不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那我们有没有后台?” 凤柒眸光一闪,她的儿子果然很聪明,她点头道:“当然有,出来混的没有后台,岂不是被人欺负了去!” 一番双簧唱得紫凝的面色青红交加,双手握拳,紫凝怒道:“凤柒,你是不敢跟我比试吗?怕输不起,丢不起这张脸?” 凤柒无视紫凝的咆哮,依旧很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凤麒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凤柒追问道:“谁是我们的后台?” 凤柒轻笑道:“应该在赶来的路上,这里的动静那么大,很快你就可以看到他了!” 被无视在一边的紫凝再次插嘴道:“凤柒,你在等谁?”现在还有谁会帮凤柒出头,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整个天庭过不去! 凤柒这才转头看向紫凝,嘴角扬起一个浅笑,说了气死人的两个字:“你猜?” 就在凤柒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磁沉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柒柒等的人当然是本宫了!” 凤麒寻声望去,就见一道七彩流光划过,身作月白色锦衣的旭晟已经在他面前站定,依旧是那张冷硬的银制面具,面具下的那双眸子却是柔情似水的望向凤柒。 凤麒:说曹操曹操到,娘亲是怎么料定面具叔叔一定会来解围? 看到旭晟出场,紫凝的面色就更不好了,指着凤柒的鼻子乱骂:“凤柒,你还真是不要脸,铁不知耻,作为一个寡妇也不知道收敛,还勾三搭四的?” 凤柒的嘴角一抽,她相信明天天庭里的每个人都会记住她的存在。 旭晟抬手,有不见他怎么动作,紫凝的脸上立即出现一个巴掌印,打得紫凝愣了半天,旭晟语带不耐烦的道:“紫凝,休得恶语相向诋毁柒柒的清誉。” 这一巴掌看得凤麒那叫一个爽,在心里呐喊:再来一巴掌,打死那个小贱人,叫她欺负娘亲,欺负我! 凤柒拉着旭晟的袖口为紫凝求情道:“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啊!紫凝仙子也只是一时口不择言,虽然我跟她之前有些小误会,但都已经是过去式,紫凝仙子也说腹水东流,不会与我计较这些。”凤柒装白莲花的本事还是很强大,又博得一圈美名,比如有度量,很和善之类的。 凤麒鄙夷的看向凤柒,心里哀嚎:娘亲,装弱,这可不适合你的风格! 凤麒还记得自己有次调皮,躲在凤柒的书桌下偷听,没想到那天还真上演了一出好戏,一条鱼精化成美男子来到凤柒的书房,对凤柒使尽各种狐媚之术,可惜没有赢得凤柒的芳心,却令他看不下去,他一掀桌布钻了出来,指着那只鲤鱼精大骂。 结果……他英明神武的娘亲将他拎起了,冷眼瞅着他询问他为什么不去师傅那里念书,却躲在她的书桌地下。 然后,他就被凤柒暴打了一顿,美其名曰:子不教当以小惩为戒。他哭得是稀里哗啦,不分东南西北,看得那只鲤鱼精面色惨白,当然,他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被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丢回荷塘里,他相信,这只鲤鱼精这辈子都不会对凤柒动什么心思了! 旭晟转头看向假装仁慈的凤柒,嘴角轻扬一个笑,似引以为傲。“柒柒真善良,只是你是这么想的,别人不一定会这么想。” 紫凝尖叫一声,似终于从那一记巴掌中缓冲过来,她指着凤柒,呵斥道:“凤柒,你还真能装好人,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高兴?”说着她身形一动,瞬间就来到凤柒面前揪着凤柒的衣领子,抬手就要在她脸颊也落下一个巴掌,“凤柒,这都是你逼我的!” 手在半空被旭晟拦下,他的声音有些冷,“紫凝,看在你是我堂妹的份上,本宫不跟你计较,请你适可而止。” 紫凝瞪了眼旭晟,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的不幸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果不她,你就不会失声毁容,也不会昏迷了整个三年,这些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你还嫌她害你不够惨?适可而止的不是我,是你!” 凤柒愣住,紫凝话里透着很多信息,旭晟居然昏迷不醒了整整三年?那退婚不是他本意,那时的他是昏迷着的? 凤柒转头看向旭晟,想要在他的眼里看到想要的答案,可惜,旭晟根本没有看她,他扣着紫凝的手,恶狠狠的说:“不想死的,都给本宫滚!”话是对着围观群众说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王者威严和霸气。 气氛一瞬间凝固,那位围观的一脸八卦的人顿时做鸟兽散,瞬间消失个无踪。就连刚刚还跟在紫凝身边的两个侍女也不知所踪。 凤麒也被旭晟刚刚的怒气给吓住,不由的往后退了退,凤柒已经整天紫凝的束缚,将凤麒揽在怀里,拍着他的脑袋,安抚被吓到的凤麒。 紫凝一眼就瞟向凤柒怀里的凤麒,千算万算,她怎么就没有算到六年前的凤柒已经身怀六甲,本以为她就算躲过那场天火,此生也不会与旭晟再有什么,却没想到这个孩子成了他们旧情复燃的桥梁。 旭晟转头看向凤柒怀里的凤麒,露出一个抱歉的笑,随即看向凤柒道:“柒柒,你不是想知道六年前凤凰谷的那场天火因何而起?这下人都凑齐了,就让她亲口告诉你。”说着旭晟将紫凝往前一扯,紫凝踉跄了一步,差点就在凤柒下跪。 第二百十二章 错过太多 紫凝转头,发现自己带来的人已经不知何时离开,看来是去叫救兵去了,她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只要拖住时间,就可以抱住自己的小命,她可是天帝的侄女,旭晟的堂妹,凤柒再生气,也会三思,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紫凝转头拉着旭晟的袖子求饶,“堂哥,你别这样嘛,六年前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而且我也不是火神,怎么可能放火烧了整个凤凰谷?” 旭晟一扯袖子,轻笑一声,“你不是火神,但你有三寸不烂之舌。” 凤柒挑挑眉,看来旭晟那冷冻的样子,似乎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想到他曾经昏睡了三年,不由出声问道:“旭晟,你曾经昏睡了三年,因为那场天火伤了元气?所以,那封毁约书不是你的本意?” 旭晟点点头,目光却看向紫凝,“是不是你在我父皇母后面前乱嚼舌根,这才有天火烧谷那一幕?” 紫凝的思绪急转,一下子就回到六年前凤柒杀墨浅溪的那一幕,那时的天很蓝,落叶缤纷,一切是那么的凄凉,墨浅溪微笑着躺在地上,白衣上沾着点点血迹,他的脖颈出不断的有鲜血流出,越聚越多,空气里也弥漫着悲伤。 凤柒穿着血衣站在墨浅溪面前,手里拎着一把染血的短剑,剑柄上鲜红的血液倒影着蔚蓝的天幕,一切是那么的讽刺,她赶到时就看到这样的一幕,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师父那么好,那么善良,怎么就死在凤柒这个疯女人的手里。 哪怕凤柒说墨浅溪没有死透,他会以另一种身份活在这个世上,但她还是认为是凤柒逼死了她的师父,她要报仇,要让凤柒万劫不复。 她急匆匆的回到九重天,却没想到遇到了梦浅,两人商量了一番,立即不谋而合,看来梦浅也是恨极了凤柒的,巴不得她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梦浅去做天帝和天后的思想工作,而她则是去找了火神借火种,趁着妖魔合力屠杀凤凰谷之际,放一把天火将凤凰谷烧了个精光。 思绪回归现实,紫凝被旭晟和凤柒左右夹击着,她知道自己跑不了,这两位都是高手,一个有神器在手,一个神力在身。 紫凝不敢去看旭晟冷冻的眼,转头看向投来疑问目光的凤柒,她干咳两声壮壮胆,“凤柒,六年前的天火与我无关,堂哥,你是不是查错了?” 旭晟摇摇头说,“这些年,我一直在琢磨我是怎么被天火烧得毁了容,直到昨天柒柒告诉我,凤凰谷的那场大火,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是去寻找我的柒柒才遭遇不测,当时的我,怕是以为柒柒死在火海里,才没想着离开,想要与她一起殉情与此。我与她本就在那里定下白首之约,永不离弃,如今一起死在火海,也算有始有终。” 旭晟:“我只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想过来的机会,也没想到自己会将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也幸好有些事,不是忘却了记忆就可以终止的,当我再次与柒柒不期而遇,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尘封的记忆就在那一霎那淹没我,紫凝,有些事我不说,只是想给你留点情面,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让我听到关于柒柒任何不利的绯闻,我的脾气也不好,会六亲不认也很正常。” 这是警告,最后的通牒,他可以为凤柒六亲不认,就像凤柒曾经欺师灭祖了结墨浅溪的命一样。 紫凝步步后退,面色惨白一片,留在脸颊上的巴掌印清晰而可笑,她的目光在凤柒和旭晟之间来回有移着,怎么看那三人站在一起那么的和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紫凝:眼前带着面具冷漠的男人令她感觉好陌生,他还是我所认识的旭晟表哥吗? 还记得旭晟三年前刚醒来,他不是这个样子,他会对着她笑,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送给她,他不会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说出“六亲不认”四个字,这对她来说何其残忍,她的旭晟哥哥变成了凤柒的,独宠她一个女人,只因为这个女人给他生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对,一定是凤麒的出现令旭晟哥哥改变了那么多!紫凝看向凤麒,眼里是带着恨意的,看得凤麒脊背发凉,他往凤柒的身上蹭了蹭。 感觉到凤柒麒的不安,凤柒柔声安慰道:“麒儿别怕,娘亲会保护你,还有这位……旭晟叔叔,他很厉害,会保护你。” 旭晟转头看向凤柒,眼眸里没有刚刚的冷漠,露出一个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柒柒,今天的事是紫凝不对在先,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第一次做错事,可以说是年少不懂事,第二次做错事,可以警告处理,毕竟我们要给别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还有第三次,我不会再帮她求情,任凭柒柒处置。” 凤柒点点头,看了眼脸上挂着清晰巴掌印的紫凝,笑道:“紫凝仙子,我待人还算和善,不喜欢惹是生非,你辱骂我儿子这件事就不跟你计较,希望你好自为之,我这人向来爱记仇,下次,我谁的面子也不会给,就连旭晟殿下也帮不了你。” 紫凝冷笑,还是相要挖苦一下凤柒:“凤柒,我是恨你杀了师父,师父那么好,那么善良,他不但救了你,教你本事,如今你本事大了,就视人命为草芥……你这样的人,怎么没被那场天火烧死?” 凤柒无奈的耸耸肩,笑道:“坏人都没有死绝,我怎么好意思先他们一步去死呢?” 紫凝还想说什么,等了好久也没见救兵来,猜想那两个没良心的丫头定是把她给抛弃了,拖再久也不会有人来为她主持公道。 不甘心的跺脚,转身一溜烟的跑远。 旭晟目送紫凝的背影离开,对凤柒道:“柒柒,那场天火不是我父皇母皇所为,紫凝只是我怀疑的对象,听她的语气,还真与那件事情有关。” 凤柒也叹息一声,“那场天火事件不用再查下去了……我母皇都没有再追究这件事,直到刚才,我似乎明白了很多。” 旭晟转头看向凤柒,用眼神询问她明白了什么? 凤柒嘴角一扯,望着旭晟那张泛着银光的面具,然后一字一句坚定的说:“不要担心,我会让你的脸恢复如初的。” 这句话听得旭晟心里一暖,真没想到她的柒柒终于安慰了他一句,这句话来之不易啊! 凤麒拉了拉旭晟的手,旭晟低头看向凤麒,揉着他的头说:“不要怕,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和你娘亲。” 凤麒抬头很认真的看在旭晟的眼,很认真的问:“你是我的亲爹爹,对吗?” 凤麒的一句话把凤柒和旭晟同时问愣住,旭晟的眼泪已有眼泪在打转,凤柒将手按照凤麒的肩膀,很严肃的问:“麒儿为何认定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凤麒抬头看向凤柒,眼里有了一丝迷茫,难道是他想错了吗? 凤麒:“刚刚他亲口承认的,他说跟娘亲结缘于凤凰谷,若你在天火里丧命,他也不会苟活,便与你殉情于此,也算有始有终。” 凤柒笑了,她没想到凤麒可以聪明至此,旭晟的几句话他就能想到那么多。 既然真相已经被儿子看破,旭晟也不再隐瞒,抱起凤麒在他脸颊亲了一口道:“麒儿,我是你的生父。” 凤麒抱着旭晟的脖子,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你是我父亲,为什么也不认我,那天你请我吃饭,是不是就已经知道我就是你六年从未谋面的儿子?父亲你好坏,害得娘亲那么伤心,以为你早就不在人世,很多人笑话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笑话娘亲是被人抛弃的弃妇……我好想好想父亲的,呜呜……” 凤麒哭得轰轰烈烈,好似旭晟打他屁股了似的,哭得旭晟一头冷汗,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凤柒。 凤柒耸耸肩,表示她爱莫能助,“让他哭吧,我想他只是觉得很开心,喜极而泣。”说着她走进旭晟将头靠在旭晟的另一侧空着的肩膀,呢喃道:“我没想到这些年,你的生活也跟我一样的凄惨,轩辕辰羽,我们是不是错过了很多……” 旭晟看在靠在他身上的妻儿,嘴角扬起一个笑,笑容很温暖,很开怀,因为抱着凤麒,他没有多出来手去拍凤柒的背安慰她,只能在她耳畔说:“柒柒,那些错过的,我们可以用一辈子的相守弥补回来,人生总是有很多挫折,这些挫折让我们成熟,回首人生路,幸好遇见你,我觉得很幸福。” 凤柒抬头对上旭晟含笑的眉眼,抬手摸上那张银质面具,心里有些酸,她有点后悔昨天看得旭晟摘下面具,她却用那么激烈的言语针对他,半句宽慰也没有。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她现在说再多也弥补不了心里的内疚。 旭晟也看出凤柒眼里的后悔,笑道:“下午就想告诉你这六年我是怎么过的,可惜,你用那么冷漠的表情对我,那些话就这么生生的卡再喉咙里。” 哭够了的凤麒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转头问凤柒,“娘亲,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凤柒表情有些僵,因为她也是刚知道不久,之前怀疑过,却又在自欺欺人的不愿去证实。 看到凤柒难得的呆愣,旭晟黑了一张脸,如果不是邵泽大婚,凤柒估计这辈子都没想过要跟他见面,也没想着要揭开真相,与他团聚。 这时,一道清润的声音远远飘来,“太子殿下,天帝天后有请。” 第二百十三章 天帝有请 凤柒转头只见一只闪着红光的纸鹤在半空盘旋,看了眼哭累了趴在旭晟肩膀迷迷糊糊睡着的凤麒,“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说着就要将凤麒从旭晟怀里接过。 旭晟却是一手抱着凤麒,一手扣住凤柒的手,笑道:“丑媳妇早晚都得见公婆,走吧!有我护着你,不会有事。” 凤柒眨眨眼,很想提醒旭晟现在是大晚上,第一映象那么重要,怎么也得挑个黄道吉日,带点礼物过去,这样大晚上的去见二老,会不会吓着他们?尤其是还有突然多了五岁大的孩子,真的不会惊到他们?! 看到凤柒担忧的眸色,旭晟笑道:“他们早就被我惊了一次,这次不会被惊到,老人家都是喜欢孩子,凤麒那么可爱,他们一定很欢喜!” 凤柒点点头,走了几步又问:“轩辕辰羽,我衣着还算得体吗?” 难得看到凤柒眼里的紧张,旭晟嘴角噙着笑,点头道:“很好,柒柒长得美,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凤柒的脸染上红晕,他望着含笑望着她的旭晟,花灯璀璨高挂在街道上,那张银质面具倒影出一个个五彩斑斓的光晕,将他冷硬的外表镀上暖色,凤柒突然发觉,自己与旭晟似回到六年前初见时。 拉着凤柒的手,旭晟感觉前所未有的好,他应该好好感谢紫凝对凤柒的无理,要不是她的瞎掺和,凤柒不会这么快原谅他,他也不会这么快与凤麒父子相认,不会那么快带着凤柒去见天帝天母,他希望得到亲人的祝福,他终于阖家团圆了。 凌霄大殿,大红地毯一路铺到殿门外,凤柒牵着旭晟的手,心也紧张的突突直跳,即使面对大风大浪,她也没办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终于,凤柒走在大殿中间,目视前方,只见天帝和天后已经从高位上站了起来,半点也没有端架子朝凤柒三人走来,天帝与天后的年龄相仿,长相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其实他们已经活了上千岁的老人。 天后先端详了靠在旭晟怀里的凤麒一眼,直点头道:“长得跟旭晟小的时候一模一样。”一边的天帝也直点头,脸上没有庄严肃穆,堆起和善的笑,非常的和蔼可亲。 天母有拉起凤柒的手,拍着凤柒的手背,和善的说:“孩子,你受苦了,我们二老爱子心切,才会酿成六年前的错,让你们分离了整整六年,也让这个孩子没有六年的父爱……” 天母拉着凤柒的手开始叙旧,一番温暖宽慰的话说下来,凤柒的眼眶有些红,脑海有无数片段浮现,从认识轩辕辰羽两人相遇到相知相守,再到洞房花烛,唯一的一次吵架成了最后的相守,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别离。 再重逢时,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成了一介小宫女,她乖顺的在他身边伺候,他明知道是她,也不点破,两人就已这样的方式和平相处下去。 他要立后,她红了眼眶,提起银剑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她要在他的后宫铺出一条血路,祭奠她死去的爱情。他没有阻止,担心御林军伤着她,他放出信号鸣旗收兵。 她被人左右心智,无情的了他一剑,他却只是微笑,说能死在她的怀里也算死而无憾。 当一切真相大白时,两人早就天人两隔,她为他闯地狱查生死;为他踏遍千山万水,海角天涯,寻寻觅觅;为他虔诚在佛前磕头,愿佛能准许她再次遇见他;为他生儿育儿;为他拒绝一切桃花,关闭心尘封往事…… 岁月如梭,苍老她的青春年少,痴痴的等,她知相见无觉期,只能淡忘,沉淀,将他深深刻在心上方能永恒。 如今回首,往事如烟,眼前之人虽然换了一个身份背景,却一如既往的痴情等待。他在等她走进他的世界,接受他的伤悲,种种误会迎刃而解,只剩下两颗心亦如初见时的惺惺相惜。 凤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旭晟回了太子府,她整个人都是再飘的,凤麒被侍女带去休息,她则坐在旭晟对面看着旭晟慢条斯理的煮着茶。 旭晟已经摘下脸上的面具,凤柒托着下巴打量着,旭晟没了之前的惶恐不安,也大大方方的让凤柒欣赏他右脸颊上的艺术。 拿起茶壶倒上清茶,才将茶推到凤柒面前,对着凤柒挤眼睛,笑道:“柒柒,你是想将这六年的思念全部都看回来?” 凤柒这才收回视线,握着旭晟的手,“轩辕辰羽,我只是觉得一切发生太快,也很虚幻,感觉像是在做梦,明天醒来一切依旧,这只是我的黄粱一梦?” 旭晟含着笑,欣赏着凤柒患得患失的心情,他也觉得很虚幻,像是在做梦,凤柒的出现就是他生命里的一个意外,这个意外砸得他有些惊喜。只是一连串的惊喜后,悲剧接二连三的发生,如今破镜重圆,也算是一种幸福。 旭晟换了个位置,直接让凤柒坐在他大腿上,他则抱着凤柒,将头深深埋进凤柒的怀里,像是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寻找母亲的安慰。 凤柒将旭晟当做小孩子般,一手揽着他的肩膀,一手拍打着他的背,开始说起凤麒小时候的事情。 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说着说着,忘了夜已深,忘了要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去邵泽家喝喜酒。 直到第二天,凤麒醒来,他一睁开眼发现娘亲不在身边,便鞋子也不穿急急忙忙的出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找凤柒的下落。他本就是很依赖凤柒的,在推开n扇门后,他看到依偎在一切的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亲,娘亲!”他乐颠颠的跑到凤柒二人面前,看到带着面具的旭晟眨了下墨黑的眸子,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这才捂着小嘴,看看旭晟又看看凤柒。 旭晟也将凤麒的样子打量个遍,衣衫凌乱,头发松散,光着脚丫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乱转。 旭晟伸手捏了捏凤麒胖嘟嘟的脸颊,轻声笑道:“放心吧,你的娘亲不会丢,有我守着呢,你去梳洗一番,让你娘亲再睡一会。” 凤麒眼泪汪汪的看向旭晟,努嘴道:“不要捏我脸颊啦!就知道欺负我!” 他的声音有点大,凤柒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揉揉眼睛才直起身子,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转头看向身边的旭晟。 旭晟在凤柒睁开眼睛的瞬间,就将自己的咸猪手从凤麒的脸上收回,他讪讪一笑,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柒柒,你醒了!” 凤麒扑进凤柒的怀里,一把抱住凤柒的腰,撒娇道:“娘亲娘亲,麒儿好想你呢!” 凤柒只觉凤麒有些黏人,也没往深处想,拍着凤麒的背说:“娘亲也很想你。” 凤麒抬起头,含泪的眸子更加波光潋滟,空山道:“娘亲骗人,你昨天晚上都没陪麒儿睡觉!” 一句话吧凤柒堵得死死的,她要如何解释自己陪旭晟聊了一个晚上的天,只睡了一个时辰,早就把凤麒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见凤柒不答,凤麒就更加委屈了,他转头瞪向旭晟,“爹爹真坏,霸占娘亲不放!” 旭晟的嘴角一抽,感情自己成了儿子的情敌,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他板起脸,露出父亲的威严来。旭晟这一板脸,眼里冷气十足,看得凤麒打了个哆嗦,整个人又往凤柒的怀里蹭了蹭。 旭晟星眸流转,嘴角含着笑,又露出一个慈父的表情,转头对凤柒说:“时辰还早,柒柒再睡一会,我与麒儿好好培养一下父子感情。”说完将凤麒从凤柒怀里捞了过来,搂着凤麒的腰,在他耳边生硬的问:“麒儿,有没有想爹爹?” 凤麒有些不敢直视旭晟的眼睛,只是点点头,其实有没有父亲他已经习惯了,只是被人辱骂他没有父亲,取笑他是野种时,才有些愤愤不平。而现在,他觉得有个爹爹的好处并不多,就比如现在,娘亲没有陪他睡觉,而是陪着他这个六年未曾谋面的爹爹整整一个晚上,却把他晾在一边,好受伤! 凤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抬手揉了揉凤麒的小脑袋,对旭晟说:“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让他跟着你姓。” 凤麒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被娘亲给抛弃了,她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疼他,他不要换名字,这个名字都用了六年,他都已经适应了。 旭晟看着怀里的凤麒一脸的依依不舍,嘴角又是一抽,抬头对凤柒道:“不用了,就让他跟着你姓,将来可以继承你的皇位,你三哥应该也会很高兴。” 提到杉玥,凤柒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感伤来,他是彻底废了,将来有没有子嗣也很难说,如今听旭晟这么说,心里有了一丝感动。 还没等凤柒感动完,就听他悠悠来了一句:“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我们再多生几个,下一胎如果是儿子,再继承我的姓氏也不迟。” 凤柒冷汗,追问道:“如果是女儿怎么办?” 旭晟笑道:“那也是我女儿,自然也是欢喜的,麒儿,你喜不喜欢妹妹?” 凤麒很想翻白眼,这对久别重逢的小夫妻,居然在他一个小孩子面前旁若无人的谈情说爱,有没有考虑他这个未成年人的感受! 凤麒郁闷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妹妹很好,弟弟也很好,我都喜欢。”语气里可听不出半点喜悦来,他只感觉将来会有更多的弟弟妹妹跟他争宠,他是老大,就要保护那些小子们,他是老大,所以娘亲会将皇位传给他。 凤柒对凤麒的回答很满意,弯腰在凤麒脸颊亲了一口笑道:“都是我的孩子,我一样的疼不会偏爱谁,一定做到雨露均沾!” 旭晟的嘴角抽了抽,他的脑子里想象着自己被一群儿女围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抱着女儿,小儿子拉着他的裤脚,摘下蒙在眼睛上的绸布,对着凤柒大声说:“娘亲,我抓到爹爹了!” 凤柒坐在他对面的太师椅上,凤麒站在她身后为她捶肩,她则剥着葡萄皮,一副女皇的姿态,冷眼瞟向旭晟,“说说看,昨天与你说话的那个女仙到底是谁?” 凤柒抬手在旭晟眼前晃了晃,嘴角微抽,问道:“轩辕辰羽,你在想什么?” 第二百十四章 参加喜宴 凤柒对旭晟的称呼一直停留在轩辕辰羽这个阶段,旭晟就是轩辕辰羽,就是她的夫君,但她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叫着,成为一种习惯。 一旁的凤麒成为旭晟的发言人,奶里奶气的说:“爹爹一定在幻想以后的幸福生活,娘亲,你可要努力生两个弟弟妹妹来,这样我就是大哥哥,他们都得听我的,我让他们往东,他们就不许往西,做错了要打手心!” 凤柒的嘴角一抽,敲凤麒的小脑袋道:“都想些什么呢?好了,我要去换衣服……”话落,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的衣服还在邵泽宫里啊,这里没有衣服给她换! 旭晟已经神游回来,抱起凤麒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凤柒只觉金光一闪,在她眼前展现的是玲琅满目的衣服,五色缤纷,看得她眼花缭乱。 抱着旭晟脖子的凤麒“哇!”的一声尖叫,“好多漂亮的衣服啊!”然后伸出小手为凤柒挑选衣服,旭晟还很善解人意的抱着凤麒往前走了两步,免得凤麒挑选衣服太累了。 凤柒先是被眼花缭乱的衣服惊讶了一把,随即又黑了一张脸,想了想问道:“你房间里怎么会放了这么多女人的衣服?”其实她是想问:轩辕辰羽,你的这些漂亮衣服是不是为梦浅准备的,只是后来你发现我才是你的妻,你才将衣服转给了我? 旭晟转眸,好笑的看向凤柒,笑问:“柒柒这是吃醋了吗?我的房间,也只有你留宿过。”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一是保证这些衣服只为凤柒准备,二是在表忠诚,他的房间没有呆过半个女人,除了她。 凤柒哼哼两声,心道:嘴上功夫谁都会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真话? 旭晟拿起一件香橙色的华衣,转头对凤柒说:“穿这件吧,参加喜宴不宜穿得过素,还是穿暖色系好,柒柒皮肤白,穿这件衣服一定很漂亮。” 凤麒也拍手道:“娘亲娘亲,快去换衣服吧!” 凤柒接过旭晟递过来的衣服,转身朝屏风后走去。旭晟这才抱着凤麒打开另一面柜子,这里面挂着各色凤麒的衣服,凤麒一把拿起一件大红色的袍子对旭晟道:“爹爹,我今天终于可以不穿白袍子了。” 旭晟挑挑眉问:“你的衣服只有白色?” 旭晟的话问道凤麒的心坎上,连忙点头,委屈的抱怨道:“娘亲说我长得像爹爹,说我穿白色的衣服最好看,她是在睹物思人,唉!现在爹爹你终于大变活人了,娘亲再也不用看着我来睹物思人了!” 凤麒的话落,就听凤柒在屏风后面咆哮道:“臭小子,你在吓唬说什么!”居然当着她的面告状,还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旭晟她是多么的想念他,真的好丢脸啊! 旭晟赶忙出声安慰道:“柒柒,我今天才知你对我的思念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啊,我真的好感动!” 凤柒:“……” 邵泽宫,身穿大红喜袍的邵泽站在大门口迎接各路来客,喜上眉梢,光彩照人,嘴角的笑都扯到耳朵根去了。 折颜换了一身暗红色的袍子前来道喜,他八卦的凑近邵泽的耳朵问:“旭晟那厮到了没?” 邵泽见折颜嘴角那抹八卦的笑,不由的抽抽嘴角,也凑近折颜的耳边小声问:“昨晚凤柒没回来,我想那两人八成是和好了,这两人好得也那么快,我还想多看看旭晟吃瘪的样子呢!” 折颜捂嘴偷笑,“哈哈,这句话,我一定转达给旭晟,你自求多福!” 邵泽的脸一黑,损友啊!“快去里面坐着吧,多喝酒,少说话!” 折颜啧啧两声,欣赏着邵泽有些便秘的表情又哈哈笑了两声,这才负手慢悠悠的朝里走去。 “邵泽叔叔!”远远就听到一声软软糯糯的呼唤,邵泽抬头望去,就见一对璧人朝他这边飘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凤麒,只是今天的他换上大红袍子,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红云朝他飘来。 邵泽笑着张开手,迎接凤麒的到来。 旭晟握着凤柒的手,语气酸酸的,“柒柒,这小子什么时候跟邵泽那厮那么亲腻了,他见我都没这么热情过。” 凤柒回眸一笑道:“我想凤麒这是去讨要红包了,毕竟有事相求时,他的嘴才特别的甜。” 旭晟终于平和了,果然是他的儿子,就该多讹诈邵泽那只小气鬼! 凤柒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凤麒抱着邵泽的大腿说:“邵泽叔叔,麒儿祝你与叔母新婚大喜,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恩恩爱爱,白头偕老,红包拿来!”说着就朝邵泽摊开双手,眨眨眼,那表情好不可爱,令人想要在他脸颊亲上一口。 邵泽的嘴角是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扶额道:“我的小祖宗,昨天你可是要了两个红包的,为什么几天有要?” 凤麒回答的理所当然,“因为今天才是邵泽叔叔大婚,红包要今天给才吉利。” 一句话将邵泽堵得死死的,他的确无话可说,也不能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计较什么,这样才能显示他的大气。 旭晟和凤柒已经走到邵泽面前,很客套的说了一句恭喜之类的话,然后带着凤麒走进喜宴。凤麒捧着邵泽的红包亲了亲,还对着肉疼的邵泽挥挥手说:“邵泽叔叔,你真的好人!” 邵泽的嘴角抽了抽,他真的不喜欢这一句赞美啊! 凤柒拉着凤麒的手找了个位置坐好,旭晟就坐在她身边,人陆续到齐,很快喜宴开始。 喜堂上坐着的是一位白发长者,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褂子,一派清风道古的姿态。旭晟在凤柒耳边介绍道:“那位是邵泽的师父,邵泽年幼是跟随他学艺,因而感情深厚。” 凤柒点头,“邵泽之前还让我帮忙打点,结果昨天晚上在街上遇见你,之后我就把这一茬事给忘记了,刚刚看到他时忘了道歉,你说他会不会就此记仇?” 旭晟笑着拍了拍凤柒的手背道:“抢走你的人是我,我想他只会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等到我们大婚,估计要一番折腾了!”说完还无奈的笑笑,揽着凤柒的肩膀道,“比起邵泽那点破事,当然是我与你的重逢更加重要。” 凤麒抓起桌子上摆放的梨就放进嘴里咬,边吃边打量四周,可惜喜宴上并没有同龄的孩子,他只好收起目光,继续啃他的梨。 凤柒将头靠在旭晟的肩膀上,有些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严重的睡眠不足啊! 这时听到大门口礼官喝道:“新娘子到!”接着传来喜庆的鼓乐,放炮仗迎轿。 凤麒竖着耳朵倾听,拉着凤柒的袖子道:“娘亲娘亲,我要去前面看看!”凤柒点点头,就由着凤麒去了。 凤麒蹦蹦跳跳的穿梭在人群,很快就挤到宫门口,一顶镶金的大红喜轿停在门口,停轿后卸轿门,由一名五六岁盛妆幼女(俗称“出轿小娘”)迎新娘出轿,用手微拉新娘衣袖三下,始出轿。 新娘出轿门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右侧位置。是时,新郎邵泽闻轿进门,即佯躲别处,由捧花烛小儇请(找)回,站左侧。 喜堂布置与各地相同,拜堂仪式则稍异,有主香公公,多由新郎师父担任。主香者和新郎、新娘皆遵赞礼声动作。赞礼者喊:行庙见礼,奏乐!(乐起)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赞礼者接着赞唱:升,平身,复位!跪,皆脆!接唱:升,拜!升,拜!升,拜!又唱:跪,皆脆,读祝章!由一个十三四岁小儇跪在右侧拜佛凳上读毕(事先念熟,不可读错)。 赞礼者又唱:升,拜!升,拜!升,拜!整个过程总称为“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最后赞礼者唱: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旭晟开始为凤柒介绍之后的流程,繁缛的拜堂仪式毕,由两个小儇捧龙凤花烛导行,新郎执彩球绸带引新娘进入洞房。脚须踏在麻袋上行走,一般为5只,也有10只麻袋,走过一只,喜娘等又递传于前接铺于道,意谓“传宗接代”、“五代见面”。入洞房后,按男左女右坐床沿,称“坐床”,由一名福寿双全妇人用秤杆微叩一下新娘头部,而后挑去“盖头篷”,意示“称心如意”,谓“请方巾”。 新郎稍坐即出,新娘换妆,客人吃“换妆汤果”。而后,新郎、新娘行“拜见礼”,论亲疏、辈份依序跪拜见面,称“见大小”。 拜时起乐,堂上摆大座两把,受拜者夫妇同坐,如一个已故,则亦按男左女右就坐,另一把空着。拜毕赐红包给新娘,俗称“见面钱”。新娘与同辈见面则作揖,若小辈拜见时,新娘亦给“见面钱”。 之后,举行“待筵”,新娘坐首席,由4名女子陪宴劝食,新娘多不真吃。筵毕,喜娘陪新娘至厨房行“亲割礼”,有捞粉丝、摸泥鳅等习俗,谓之上厨。 贺郎酒拜堂晚上,男家为好日正席酒,叫“贺郎酒”,新娘须逐桌逐位为长辈和客人斟酒,酒要斟满又不可淌出。酒饮状元红,菜多鸳鸯名,乐奏百鸟朝凤、龙凤呈祥。 席间,新娘在上热菜(换汤)时,喜娘喊:新娘子换汤(换妆)作揖啦!宴后,喜家请有福有德的座客两人至洞房,向新郎、新娘行“三酌易饮”礼,每进一次酒(新人只啜一口)相互交换下酒杯。 主贺者须边唱贺郎词,戏谑、祥和兼有:第一杯酒贺新郎,有啥闲话被里讲,恐怕人家要听房。第二杯酒贺新郎,房里事体暗商量,谨防别人要来张(看)。第三杯酒贺新郎,祝愿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 是夜,有吵新房习俗,谚云:“三日无大小”。 成亲那天新娘不多与客人说话,吵房时先逗新娘开口,看其衣裳纽扣,五颗纽扣说是“五子登科”,看其脚髁头,说是看老寿星。闹至午夜始散。新郎随出送客,喜娘始铺被褥,新娘即赏以红包,喜娘嫌不足则佯立不走,待增加后才出。 新娘关房门,新人共吃“床头果”。新郎上床,新娘“坐花烛”,花烛不可吹灭,烛尽方可上床。尚有在白天做好手脚,夜里撬门跳窗进新房挪走新郎衣裳,吵房成功,新人要罚出糖果钱。 一趟喜宴喝下来,天色渐暗,凤柒这才发现凤麒一直没有回来,邵泽和妙宁过来敬酒时,她也有些魂不守舍的,一直在人群里寻找凤麒的身影,原本想要好好惩罚邵泽多喝几杯酒的心思也没有了。 看出凤柒的不安,旭晟握住凤柒的手,抬手与邵泽碰杯道:“恭喜,先干为敬!”说着仰头将手中的酒饮下,有拿过凤柒手里的酒杯再次仰头饮下。 邵泽啧啧两声道:“太子殿下,要不要这么宠着柒柒,她酒量很好的。” 第二百十五章 神秘失踪 旭晟搂着凤柒的腰回道:“我愿意这么宠着我的柒柒,你管得着吗?”语气里满满的宠溺。 邵泽无奈,也不好多说什么,既然旭晟连喝两杯,他也连喝两杯,这才转向其他桌。 旭晟也四处张望一番道:“凤麒那小子又跑去哪里了?我们去找找吧。”他可没忘记凤麒那日在酒楼失踪,凤柒急疯的表情。 凤柒点头,“那小子就是爱玩,估计是在喜宴上看到年龄相仿的孩子,去角落里玩家家去了。”说完又与旭晟商量一番,分头去找。 凤柒步履匆匆的在邵泽的院子里穿梭,后院的人不多,今天是特殊日子,众人都聚集在前院热热闹闹的喝着喜酒,后院就显得有些清净。 这时一个声音传入凤柒的耳朵里,那是风麒的声音,“放开我,你这个坏人!” 凤柒的心突得提到嗓子眼,身形一起就朝声音发源处追去,等他追到时哪里还看得到凤麒的身影,只看到不远处的暗门有道身影闪过,凤柒继续往前追去。 凤柒的速度并不慢,可她还是跟那个黑影相差甚远,她一路狂奔,还是没有追上那个黑影,那黑影如一只敏捷的猫跳出之后一面墙化烟而去…… 凤柒怒从心生,对着那缕轻烟喊道:“惹恼了我,你也走不了!” 这个绑架凤麒的人是在戏耍她,引着她在邵泽的后院一日游后,才一番才跳墙逃走,这么无聊的人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凤柒身影一起,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闪着七彩光芒的流光雪琴,琴弦一动,数百道光剑朝着青烟飞散的方向追击而去…… 凤柒也紧跟着追在青烟身后,只见天空出现这样一道奇观,七色流光在天空划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线条,竟比七色彩虹还要令人吃惊乍舌。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乌云朵朵积压着,时而电闪雷鸣,凤柒站在一处山峰望着对面山峰五花大绑的凤麒,他被绑在一根引雷针下,无数闪电在他身周乍现,将凤麒苍白脆弱瑟瑟发抖的身影深深倒影在凤柒眼底。 凤麒看着站在对面的凤柒,眼泪噙满泪水,他被点了哑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这样看向对面长发张扬飞舞,眸子里倒影着滔天怒火的凤柒。 站在凤麒身边的是一个身穿黑衣斗篷人,宽大的冒着将他的五官遮盖住,在电闪雷鸣的夜晚显得那么的神秘莫测,诡异可怖。 沙哑的声音响起:“凤柒公主,用你手里的流光雪琴换你儿子的小命,你可愿意?” 凤柒的嘴角勾起,她冷笑一声,朗声道:“陈公朗,真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没有死心呢,一直想要不属于你的东西?”说着她轻抚琴身,弹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却有极为刺耳,刺激的斗篷里的人捂着耳朵暴怒。 好半天他才稳住心神,“这么快被你认出来,还真是有些没劲。”说着,亮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架在凤麒的雪白的脖子上,陈公朗冷笑道:“凤柒,不要太冲动,万一我的手就这么一抖,你的儿子就这样夭折,那就太悲惨了!” 凤柒的心一紧,心里一叹,没想到自己流光雪琴根本就左右不了陈公朗的心神,那是她视如至宝的儿子,哪怕倾尽所有,她都要保全儿子的安危。 陈公朗显然没有太多的耐心,他的手又往凤麒的皮肤送了两分,锋利的剑锋瞬间割破凤麒的皮肉,鲜血瞬间溢出,虽然是少许,却也令凤柒心疼的不得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顿时照亮天地万物,凤麒脖子上那把雪亮的匕首染上一丝血红,被闪电照亮,也将匕首上的白光折射,刺痛凤柒的眼。 凤柒只能妥协,“放了我儿子,流光雪琴给你就是。”她不能舍弃凤麒,只能背弃天下。 闪电一闪而逝,周围再次恢复一片漆黑,凤柒看到陈公朗已经收手,他的喉咙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声。 凤柒的嘴角一抽,余光一瞥,一记浮上心头,她嘴角含着笑:“流光雪琴在此,你过来拿吧!”说着她将流光雪琴摊在手心,琴很小,只有她的手掌那么长。 陈公朗的眉头一皱,心道:凤柒向来心眼多,她说得那么爽快,谁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不行,我不能过去,其中一定有诈! 思及此,陈公朗发话道:“把琴扔过来,我就放了你儿子,别想耍诈!” 凤柒挑挑眉,握住掌心的流光雪琴,似笑非笑道:“我把琴给你了,你不放人怎么办?先放人,我再给琴。” 陈公朗嘴角一抽,他就知道凤柒很阴险狡诈,她这是在跟他磨嘴皮子拖延时间。 陈公朗一把扣住凤麒的喉咙,银光一闪,凤麒哭得撕心裂肺,哭的人心都碎成一团泥。 凤麒:“娘亲,救我!娘亲,救我!”他一遍遍的喊着,听得凤柒也跟着落泪。 凤柒也只能一遍遍安抚凤麒:“麒儿别怕,娘亲很快就来救你!” 陈公朗哈哈大笑,看到凤柒不痛快,他的心真是畅快淋漓,待笑够了,他才阴森森的道:“凤柒,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快把琴给我!” 凤柒转头怒瞪陈公朗,咬牙切齿道,“你东躲西藏,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的胜券在握,如果我的儿子死了,这把流光雪琴就跟着吾儿一起殉葬,大不了玉石俱焚,这天下你也妄想得到!”深吸一口气道,“陈公朗,你要相信我说得话,绝对是说一不二,不信你可以试试?” 陈公朗的手指在颤抖,他有些紧张了,没有任何把握前,他也不敢冒险。与凤柒交过几次手,她有仇必报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 陈公朗的心思急转,最后还是妥了协,“好,那么你说要怎么交换。” 凤柒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大意,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稳一些,“放凤麒先走,只有他离开我的视线,我就将流光雪琴给你。” 凤柒知道,只有凤麒走了,她才能安心与陈公朗决一死战,他跟她之间的恩怨积累的太深了,是该做个了结。 陈公朗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凤柒会信守承诺,凤柒将流光雪琴扔向半空,用结界包裹住琴身,使其漂浮在半空之中。 乌云滚滚,流光雪琴的七彩光芒穿透云霄,将暗黑的夜照的亮如白昼。 陈公朗望着漂浮在半空的七彩流光雪琴,眼神亮晶晶的,嘴角浮现一丝满意的笑,他很快将凤麒给放了,挣脱束缚的凤麒就要朝凤柒所在的方向飞过来,凤柒的眸光一凉,咬咬牙,抬手在凤麒身周设下一个透明的结界,抬脚就将他连人带球的踢飞了出去…… 陈公朗身形一起朝着半空中的流光雪琴飞去,凤柒念动心法,流光雪琴顿时发出红色的光芒,刺目的红光将两人笼罩在其中,随着光芒越来越强,整个天地间只剩下红光一片,再也看不到其他。 陈公朗本来很兴奋自己终于可以拿到流光雪琴,有了这把绝世神器,他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可以倾覆天下称霸为王,更可以利用流光雪琴控制人的心神,整个天下都将成为他的附属。 有了这样的神器,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所不能。他还可以放凤柒成为他的傀儡去对方旭晟,让整个天界毁于一个女人的手。 陈公朗的白日梦还没有做完,眼前的流光雪琴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他的眼睛被这种红光刺得生疼,下意识的用手去挡。 凤柒还在念着口诀,催动着流光雪琴编织出一个幻梦来,气血在胸膛处剧烈的翻腾,一口气还没缓上来,一口血喷了除来,血雾弥散,血珠子在红光中漂浮着,如同一颗颗璀璨的红宝石,血滴逆向飞行,竟然朝着流光雪琴而去…… 凤柒捂着胸口,心道:糟了,我好像也被困在这幻梦里了! 血珠子在七弦琴上变成一个个诡异的音符,琴弦自动,一曲离魂曲飘荡在半空哀哀凄凄,悲凉悲凉。 凤麒被凤柒这一脚踢飞出去老远,他惊愕的瞪大眼睛,他看着凤柒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视线渐渐模糊,他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这回,娘亲真的不要他了! 旭晟心口一痛,抬头望向东方天际,只见那里红光一片,心里恐慌感无限扩大,脑海回响凤柒的话:“每次我置身险境,身边终是没有你……” 旭晟喃喃:“柒柒……”他朝东方天际狂追而去,耳畔风声呼呼,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走快点,再快点,柒柒现在有危险!” 远远他就听到凤麒的哭声,只见一只光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他飞来,旭晟嘴角抽了抽,能把亲生儿子放在结界里踢飞出来,也就凤柒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做得出来! 旭晟抬手,一道白光自他手心发出,凤麒身上的结界如泡泡般碎裂,凤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子一沉就往下坠。 “救命!”他尖叫一声,声音不像之前那么清晰,变得有些发哑发涩。 旭晟抬手,稳稳的接住凤麒,惊魂未定的凤麒抱着旭晟的脖子,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旭晟摸了摸凤麒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你安全了!” 望着旭晟带着银质面具冰冷的脸,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写满欣喜,凤麒的小嘴一瘪,哭道:“娘亲有危险,他被一个大魔头纠缠上了,那个魔头本事很厉害,娘亲一定打不过,怎么办啊!” 旭晟的心有是一悬,急切的问:“她在哪里?”他已经等不到凤麒的回答,就朝着红光发出的方向追去。 第二百十六章 被毁的神器 等旭晟赶到时,红光早就散尽,半空之中还漂浮着手掌大小的流光雪琴,只是此刻没有再发出红光,而是恢复成一片死灰色。 凤麒左右张望了一瞬,没有看到凤麒心里也越发的着急起来,他急切是问:“娘亲,娘亲到底在哪里?” 旭晟将流光雪琴握在手心,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拉着凤麒的手,转身就朝凤凰谷的方向奔去。 凤凰谷,茉莉正在谷口种树,袖子高高挽起,灰头土脸的,突觉头顶一片黑影,抬头一看只见身穿华衣的旭晟抱着凤麒从天而降。 茉莉眨眨眼,打量旭晟好半天才怯怯的开口问:“你是……主公?”她听凤柒提起过旭晟,也知道他就是轩辕辰羽,凤麒的父亲,只是这个时间段降临凤凰谷很不对劲啊,他们不该是在邵泽宫喝喜酒?还要凤麒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那双眼睛分明是哭红的。 茉莉心下一紧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主人呢?”她试着感应了一下,松了口气,还好主人没事。 旭晟直接了当的问:“花精在哪里?” 茉莉不待思考的回答:“当然是在书房里了,今天是月底,账目特别多,没个三天他也忙不完。” 茉莉的话落,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她已经看不到旭晟的身影。茉莉眨眨眼,挠头自语道:“刚刚我是出现了幻觉吗?” 凤麒为旭晟指路,旭晟很快来到书房前,推开书房大门,里面空空如也,随着旭晟的进入带起一阵风,将桌子上的纸张吹落一地…… 凤麒环视四周,看了一眼飞落在地上未干的墨迹道:“花精叔叔好像去找娘亲了,他是琴灵,娘亲出事他也感应的到。” 旭晟摊开手心,看着手里已经黯然无光的流光雪琴,心里越发的不安,这可是神器,拥有强大的七彩光芒,代表它蕴藏的能量,可如今流光雪琴黯然失色,其中蕴藏的灵力去了哪里? 旭晟转身朝外喊道:“茉莉!”他的声音是夹着内力的,就算茉莉远在谷口,也能将他的喊声听得一清二楚。 不多时,一头雾水的茉莉就站在旭晟和凤麒面前,“主公,找我有事?” 旭晟指了指空荡荡的房间问道:“花精不在,”说着摊开手心,将黯淡无光的流光雪琴展现在茉莉面前,“柒柒出事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伤感。 茉莉望着旭晟手里的黯然无光的流光雪琴,瞳孔越放越大,她喃喃道:“主人居然把流光雪琴给毁了,这把琴等于一把废琴,主人她……” 旭晟低头看向手里的废琴,又问:“那你可以感应到她在哪里吗?” 茉莉摇摇头,“我只知道主人还活着……” 旭晟的眉头皱了皱,看了眼怀里闷闷不乐的凤麒,安慰道:“麒儿放心,你娘最舍不下的人是你,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们这就去找她。” 凤麒双眼一红道:“娘亲……真的不会有事吗?”他好害怕,他的思绪一下就会想起凤柒在他身上设下结界,将他踢飞出去的场景,凤柒那时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不舍,带着无奈,她是不想让他成为她的牵绊的吧,才会那么狠心将他踢出去老远。 凤柒感觉自己快死了,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她感觉好累,血顺着她的手臂,划过她的指尖一滴一滴,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叮咚,叮咚…… 脑海里浮现最后的惊心动魄,陈公朗抱住了流光雪琴,此时天地万物似乎都已经黯然失色,红光越胜,却从不破黑暗。他狂笑着,一阵冷风吹过他脸颊露出他狰狞丑陋的嘴脸,他的眼里似乎看不到其他,他的手指轻抚琴弦笑道:“柒柒,你的法力不够高深啊,六年过去,没有流光雪琴,我看你如何杀得了我。” 陈公朗一下下拨弄着琴弦,琴声不再优美婉转,更像是一阵噪音,听得人心浮气躁,抓头暴怒,这些音符更像是催命符,听得人想要吐血。 就在凤柒被琴音折磨得七窍流血时,一个红色身影远远而来,凤柒的精神有些恍惚,看清来人是花精后,她有些哭笑不得,花精来怎么可能是陈公朗的对手,这些年过去,陈公朗的妖力比起之前可是强大一倍有余,就是来两个花精也不是他的对手。 凤柒捂着胸口,即使她极力平缓心神,鲜血还是不断的从不他的嘴角流出,越来越多。 花精已经飘到凤柒面前,他依旧是那张绝世容颜,倾国倾城,妖孽至极,他的手里拿着一枝刚摘下来的玫瑰花,上面可见清晰的露水。 花精挥动手中的玫瑰花,上面的露水如雨露般朝凤柒飞去,亲吻凤柒的脸颊,凤柒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甘露也缓解她身上的不适。 还没等凤柒说一句谢谢,花精已经转头看向陈公朗,陈公朗嘴角的笑意更加的可恶,他的手指拂动着琴弦,声音沉得像是在催眠,“花精,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快杀了你身后的那个女人……” 凤柒缓缓坐起身,她抬眼望着站在面前背对着自己的花精,这个一身红衣的男人用他并不宽厚的肩膀为他挡去风雨,这些年对她一直很好,初见时,他红衣如火,宛如天边最耀眼的云彩。他说想要跟她走,他就是她的人。 花精一直静静的陪伴她,就像她的影子一般可有可无,她开心时,他会坐在她身边聆听她的喜悦;她半夜出走,他会跟着她身后,不阻止她的行动,只是默默保护她;她失恋时,他陪着她,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静静的守护着她。 凤凰谷被天火焚烧,毁于一旦,她极近崩溃,一夜之间她失去了全部,她的爱人,她的亲人,她的族人,唯有花精还站在她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柒柒主人,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帮你重新建立一个家园。” 她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却每日公务缠身,花精一人包揽她的重担,笑道:“柒柒主人,孕妇不宜太过操劳,你就安心养胎,其他的事就全包在我身上。”他果然说到做到,将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从不让她操心。 她产子时,精力耗尽,昏死在床上,是花精坐在她身边守了她一夜,见她醒来地上一碗苦涩的汤药说:“柒柒主人,枉你还是个药师,自己的身子不调养好,以后可是要落下病根的,为了你儿子你也要健健康康的,你倒下了,谁来保护他?” 凤麒一周岁,淋了一场雨发了烧,她坐在凤麒身边抱着他熬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凤麒是退烧了,她却倒下了。花精将她抱到床上,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花精为她盖好被子抱怨道:“唉!我的重担又加重了,现在还要照顾两个病人,看看茉莉,为了你们母子煎药就忙晕了头,柒柒主人,你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 思绪回归现实,阴暗的天幕下,花精转过头看向半坐在地上面色苍白,手捂着胸口的凤柒,他看着她,眼神有些空洞。凤柒抿唇,她也回望着花精。 风吹起他墨黑的长发在空中乱舞,红衣如火,灼灼逼人,他的嘴角扬着一个笑,有些惨淡,看得凤柒心头一紧。 花精对她微微一笑,嘴里只吐出四个字:“柒柒,保重!” 凤柒的心咯噔一下,心弦骤然绷断…… “不!……”凤柒抬手想要抓住花精的衣角,可抬手却触碰到一片虚空,他在她面前化成一道流光,朝着陈公朗的身子直冲而去,陈公朗此时也大惊失色,他不停的拨弄琴弦想要控制局面,可他手中的琴哪里还听他的,琴弦上的流光正一点点的消失,就像流沙一样,抓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红光渐渐黯淡,磅礴的大雨倾泻而下,大雨中凤柒眼睁睁的看着花精穿透陈公朗的身子与他同归于尽,一声爆破划破场景,如同惊涛骇浪不绝于耳,雷声顿时大作,血丝夹着雨点涮涮落下,模糊了凤柒的脸,她的世界瞬间崩塌…… 她抬手想要接住些什么,雨水打在她手心,让她的心也跟着冰凉一片,她捂着胸口,哪里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深呼吸好几下,凤柒才开口道:“花精,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开心时,伤心时,都有你在我身边陪伴,就连打架也要算是你一份,此生有你这样的一个朋友,是我的福气,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大雨磅礴,凤柒的哭声被雨声覆盖,天地万物显得是那么的凄凉…… 凤柒再次醒来,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纸打在她脸上,她睁开眼睛,有些空洞的打量着房间,这是一间景致的小竹屋,竹香清幽,空气里好弥散着好闻的檀香味。 房门被人推开,白衣男子从外缓步而入,手里端着一只白瓷碗,碗里冒着热气,凤柒已经闻到浓厚的药香,凤柒深呼吸细闻了一下,药里有百年难遇的老参,还要千年雪莲,都是极品补药。 凤柒再打量男子的长相,心思竟然有些恍惚,阳光打在男子身上,他背着光,看不清楚长相,但那份清冷的气场却与墨浅溪如出一辙,凤柒失声喊了一声:“师父……是你吗?” 她还是习惯喊墨浅溪为师父,尽管他不再是她的师父,尽管他们早已恩断义绝,尽管岁月蹉跎,但墨浅溪在她心里还是那么重要的存在,不可抹灭。 男子的脚步一顿,手指不自然的抖了一抖,差点将碗里的汤药洒出,很快他又平缓了心神,缓步朝凤柒走去,在她床边坐下,扶起凤柒的身子,喂她喝药。 凤柒显得很温顺,很乖巧,尽管汤药很苦,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全部喝光。 就在男子将他重新放在床上时,凤柒又开口道:“师父,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第二百十七章 神秘的恩人 凤柒见对方不答,继续说道:“我其实……从来就没想过你会死在我剑下,我也没想象中那么恨你的,你是我师父啊,尽管很生气你欺骗了我那么多,可我知道,你很爱我,只有情到深处,才会做出极端的事情……这些年我也很后悔当时的冲动,如果我那时没有把冰冷无情的剑架在你脖颈,你就不会死在我面前,不会用那样的方式恕罪,让我如此的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静静的倾听。 凤柒抬眸望着面前陌生的男子,他长得很俊秀,没有墨浅溪的冷,多了一丝平易近人的味道。 凤柒继续说道:“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师父,我站着擂台之上,手握柳条俯瞰众人,气焰嚣张不可一世,而师父也如这般白衣翩翩而来,眉目如画,丰神俊朗……当时的我就在想,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样美如画中仙的男子若能成为我的恩师,我做梦都会笑出来吧!” 凤柒的眼眸里有染上一层哀伤,“当然,我只是在心里想想……师父,如果时光倒回,停留在初见时,就不会有之后的悲伤和难过,我跟师父就不会走到那么尴尬的一步……” 半晌才传来男子清冷的声音,“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师父,你伤得很重,还是多睡觉少说话。”说完提步离开。 凤柒望着白衣男子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能说出半句话来,直到大门被再次关上,房间里恢复平静,凤柒好半天才呢喃道:“真的是我认错人了……还是你不敢认我?墨浅溪……” 房门外,白衣男子背靠着门缓缓闭上眼睛,他的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独自喃喃,声音几不可闻:“柒柒,我们早已回不去了……” 在床上静养了五天的凤柒终于耐不住性子,缓缓坐起身准备下地,她正小心翼翼的探出脚准备去穿地上的鞋子,门突然打开,“吱呀”的响声倒是把凤柒吓了一跳,她拍着胸膛一脸的唏嘘。 白衣男子冷冷的站在门口双手环胸,语气也是凉飕飕的:“你还想不想要快点好起来,你尽管下地试试,我保证你之后就要在床上躺个半年。” 凤柒的脖子一缩,她是随性习惯了,可想到逞一时之快,要半年见不到儿子,她只好讪讪的缩回脚。 凤柒求救式的看向白衣男子,“白公子,我只是想要出去晒晒太阳……” 白衣男子的嘴角一抽笑道:“抱歉这位姑娘,我不姓白。”说完关上房门,脚步声远去。 凤柒磨牙,敲着自己的脑门道:“我当时一定是眼花了,才会觉得这个男人像师父,现在看来除了这一身白衣穿得清新脱俗外,其他的什么也不像,师父那么疼我,我说什么他都会帮我实现!我只是看个太阳,那么小气吧啦的!” 凤柒的抱怨声刚落下,就停屋子外飘来凉凉的声音:“这位姑娘,阳光很好,你都从小看到大了,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是乖乖呆在房间里养病的好!” 凤柒磨牙,这个男人太坏了!这是变相的软禁她,她是病人,就如同池子里的鱼,翻不出花样。 这些日子,这个白衣男子一直以“这位姑娘”来称呼凤柒,凤柒也有问白衣公子名字,可对方只用后脑勺回答凤柒的问题,不屑一顾啊! 凤柒见白衣公子只穿白色,凤柒就给他起了一个外号:白公子。于是两人的相处模式很怪异,一个“这位姑娘”,一个“白公子”,都没有人主动开口询问对方的名字。 很快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凤柒没事就睡觉,躺在床上的日子并不好过,索性睡眠是很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三日后,在吃过白衣公子送来晚饭后,凤柒正准备闭上眼睛睡觉,就听走到门口的白衣公子沉沉的开口了,“这位姑娘,你想不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或者……你家人的情况?” 凤柒眼皮也没有抬一下的回答,语气闷闷的:“你分明是软禁我,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大概是一个世外桃源,你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哪,又怎么可能让我知道我家人的情况。” 白衣公子的嘴角扯了扯,转身看向仰躺在床上的凤柒,最后叹息一声道:“三个月前,我见到一个长相与你极为相似的妇人,她的身边是一位坐上轮椅的青年男子,他们向我求医,不惜一切代价救那青年男子的双腿。” 凤柒骤然睁开双眼,看向站在门口背对着她的白衣男子,追问道:“他们在哪里?” 白衣公子转头看向凤柒,倒是有问必答:“走了。” 凤柒的眼眸有了一丝黯然,“你……没有救好我三哥的腿?” 白衣公子摇摇头,“我已经帮他接好骨,只是他的腿耽搁的时间比较长,恢复起来有些缓慢,我已经告诉他复健的敲门,加以时日,他也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凤柒的嘴角动了动,缓缓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她很真诚的看着白衣公子道:“师父,我就知道是你……你终究也是忍不住跟我相认,也只有你的医术活死人入白骨,像梦浅那样魂飞魄散的你都可以救活她……” 似想到什么,凤柒摸上自己的胸口问:“我是不是伤得很重,才会这么久还不能下床?” 白衣公子(也就是墨浅溪)转身朝凤柒走去,他站在凤柒的床前静静的望着她,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柒柒,你这倔强的脾气这么多年还是没变,看到我,真是不难过了,不恨了?” 凤柒被墨浅溪说得有些尴尬,她忘不了六年前在天山,墨浅溪用那把冰冷的剑割破自己的喉咙,血溅三尺,她忘不了墨浅溪含笑倒地的样子。 凤柒摇摇头,“你是我师父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怪那时的我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终觉得不解气,就是想要找个人发泄一下……师父啊,你还在怪我……寒了你的心吗?” 墨浅溪摇摇头,眼里波澜不惊,“柒柒,其实做你的师父也很好,至少,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关心你,至少在你生命垂危之时,我能赶到你身边。” 凤柒垂眸,好半天才说:“谢谢师父不计前嫌。” 墨浅溪摇摇头,“你休息吧,我没有要软禁你的意思,你被流光雪琴强大的神力反噬,心脉尽断,救你的确废了不少力气,之前不愿意跟你多说,就是怕你情绪不稳定会加剧伤势。” 凤柒点点头,看来又是她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墨浅溪又说:“我没有放出消息,甚至连你母亲和你哥也瞒过了,就是想要考验一下旭晟那小子怎么找到你。” 凤柒抬起头,月光从窗口扫进屋子,房间里没有点灯,暗夜里墨浅溪的黑眸熠熠生辉,一道皎洁的光芒自他眼眸一闪而逝,被凤柒扑捉了个真切。 凤柒:看来墨浅溪对轩辕辰羽还是很有敌意的,也是,深爱的女子被第三者给抢走,的确很令人发直,足以记仇一辈子。 之后的几天,凤柒就没见过墨浅溪,他派了一个侍女来伺候她的起居,人却消失无踪,她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墨浅溪的,现在只能将很多话都憋在心里了。 侍女也知道凤柒无聊到快要发霉,每天都会陪凤柒说说话,还会找来一些书籍供凤柒打发时间。 凤柒这边过得很惬意,而凤凰谷却乱成一锅粥,云游回来的凤凰和杉玥听说凤柒不见了,派出一波又一波的人去找,旭晟见凤麒也一直哭闹着要娘亲,他也有些心烦意乱,索性将凤麒寄宿在邵泽宫,那那对新婚夫妇好好照顾,也让他们提前做育儿辅导。 邵泽每天都要在心里咒骂旭晟一遍,连带着凤柒也骂上了,“凤柒,旭晟,我记住你们两个了,等我生俩娃,也放在你家,让你们变成专带奶孩子的干爹干妈!” 一旁妙宁眨着媚眼,递给邵泽一块糕点道:“我最新研制的糕点,柠檬味的,感觉怎么样?” 每次妙宁有什么新鲜点心制作出来都找他试吃,如今吃了太多新鲜口味的邵泽,一听到柠檬味就感觉牙齿酸得很。 邵泽朝院子里练着剑的凤麒道:“麒儿,你婶婶请你吃点心。” 凤麒放下手中的剑,朝邵泽的放心跑了过去,拿起妙宁手中的点心大口的咬了下去,妙宁摸着凤麒的头问:“怎么样,好吃吗?” 凤麒点点头,“很好吃,邵泽叔叔,你怎么不吃啊?”说着捏起一块糕点塞进邵泽的嘴脸。 看到邵泽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妙宁的脸一黑,“喂,我在厨房里可是尝过的,不要这样视死如归好吗?”如果她的手边有锤子,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往邵泽的脑袋瓜上敲,而且是猛敲,叫他这么不给她面子! 邵泽赶紧笑着赔礼,“娘子做的点心,是我在这世间吃过最甜的。” 闻言,妙宁将一整盘糕点推到邵泽面前,眨眨眼笑道:“那你就多吃点,这是我为你量身定制的,里面承载了我满满的爱啊!” 凤麒的嘴角抽了抽,以前觉得凤柒和旭晟在一起的时候腻歪,感情这朵新婚夫妇的恩爱值直接飙飞。 一道身影闪进门来,凤麒抬头就被那张银质面具给闪到眼,抬手朝旭晟挥了挥,嘴角扬着笑,他爹终于在分开后第五天来找他,是不是表示娘亲已经找到了! 邵泽与妙宁也停止打情骂俏朝门口看去,旭晟脚步有些虚浮,眼神有些黯然,看来还是没有找到凤柒呢。 邵泽走到旭晟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旭晟,你饿了吧,快过来吃糕点。” 旭晟半个眼神也没有给邵泽,直接走到凤麒面前,弯腰将凤麒抱起,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将他搂进怀里,感觉自己暴躁的心莫名平复了许多。 凤麒也知道旭晟这些天肯定是没日没夜的寻找凤柒,看到眼底深深的疲惫,就知道他每天都过着希望到失望,再从失望到自我安慰的全过程。 旭晟喃喃:“我现在明白凤柒当年天上人间的寻找我时的心情了,她一定跟我一样,坚信我还活着,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相似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分离。” 第二百十八章 极品父子 凤麒眨眨眼,有些不明白旭晟在说些什么,看他那么伤心,自己安慰一下总是对的,“爹爹,娘亲肯定是身不由己,不是故意躲起来的,她最爱麒儿了,一定舍不得离开我,只要我们多等等,娘亲就会回来了。” 邵泽闻言嘴角一勾,也跟着附和道:“就是,旭晟你太悲观了,凤柒才不是故意躲起来让你尝尽相思苦,这世界上凤麒才是她唯一的牵绊……” 旭晟的眸色渐渐冷冻,邵泽只觉脖子一阵凉飕飕的,瘪瘪嘴道:“瞪我做甚,我说的是事实!” 旭晟抬手,手里赫然多了一把闪着七色光芒的长剑,语气凉凉的道:“是个男人就战场上说话!” 邵泽堆满讨好的笑脸瞬间一垮,嘴角不由的抽了抽,“旭晟,你要不要这么小气。”这样也说不得?不就是取笑你在凤柒心里只能排第二嘛,至于要动刀动剑,如此大动干戈? 旭晟冷哼一声道:“我跟柒柒的脾气一样,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就不废口水,这两天我刚得到这把宝剑,还没有开封呢,正好找你这个第一战神试试水。” 邵泽的脸更黑了,但媳妇在场,怎么说也不能输面子啊,打就打,谁怕谁! 于是,两个男人丢下妇孺,气哄哄的找场地较量去了。 妙宁觉得有热闹就该去凑,于是拉起凤麒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麒儿,我们去给你爹爹加油吧!” 凤麒抬起头,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妙宁面前晃了晃,“一点悬念也没有,不看也罢。” 妙宁的嘴角一抽,瞥了凤麒一眼,“你就那么肯定邵泽会输?” 凤麒双手环胸,一抬下巴道:“看,答案显而易见!” 妙宁转头望去,只见邵泽鼻青脸肿的回来,只能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邵泽你不是向来自称武功天下第一,怎么才一会你就败下阵来?” 邵泽边走边揉着自己发疼的脸颊,委屈道:“娘子,你难道不知道旭晟那小子手里的可是神器,能与流光雪琴相提并论的神器啊!” 妙宁回忆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闪着七彩光芒的长剑,就听旭晟走进来解释道:“这把剑名唤流彩,就是使用此剑之人若是法力深厚,此剑每出一招都会像彩虹围绕,因此得名。” 凤麒的双眸一亮,他蹦蹦跳跳的来到旭晟身边,拉着旭晟的衣角问:“爹爹,这剑麒儿一眼就相中,可不可以送个我,孩儿要学剑,以后要变成跟爹爹一样厉害的人!” 邵泽揉着脸颊,心里暗嘲:小孩子就是好,想要什么,张张嘴就可以了!不过以旭晟的个性,因该不会把这样的宝贝送给儿子吧,毕竟这是神器,不是满大街都是的冰糖葫芦。 就听旭晟爽快的说:“好,想要学武,得从现在开始练,你的起步有点晚,学习起来会很苦,你怕不怕?” 凤麒摇摇头,“娘亲都不怕,更何况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也不怕苦!”他很认真的看着旭晟,眼里写满认真。如果他再强大一点,就不会被坏人带走,娘亲也不会为了救他而失踪,至今生死不明。 旭晟会心一笑,拉着凤柒的手笑道:“走吧,爹爹从今天开始教你武功。” 望着旭晟父子走远,邵泽扑进妙宁怀里哭诉道:“宁儿,我脸好疼,旭晟那厮专挑我的俊脸揍,我以后可怎么出去见人……” 妙宁嘴角一抽,冷不丁的挖苦一句:“这么点小伤,你还有脸哭!”看到邵泽委屈的表情,妙宁最终还是心软了,“好了,我给你上药就是……” 太子宫,旭晟带着凤柒刚进门,梦浅神色慌张的朝他跑了过来,“殿下,听说凤柒公主失踪了?” 旭晟的面色很不好,尤其是看到梦浅在这个时候在他眼前晃悠。 梦浅见到跟在旭晟身边的凤麒,嘴角立即挂起一个迷人的笑容,“你叫凤麒吧,很高兴认识你!” 梦浅:凤柒一死,太子妃的位置就是我的,不就是摆平一个小萝卜头,凤麒还那么小,我就不信旭晟不续弦。 凤麒眨巴大眼,歪着头问旭晟:“爹爹,这是你府里的侍女吗?长得真丑!” 一句话把梦浅郁闷到,无语到,她这身衣服也是上好的绸缎,怎么看也不像下人穿的啊?还有,她花容月貌哪里丑了,小朋友不要睁眼说瞎话! 就在梦浅无语到满头冷汗时,旭晟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她不是府里的侍女,她是我的恩人。” 于是凤麒小朋友就开始纠结辈份问题,很虚心的请教,“爹爹,你的恩人我该怎么称呼?叫她阿姨?还是奶奶?” 梦浅想要吐血,她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喊奶奶,她是有多老啊! 旭晟很淡定的瞥了眼面色阴晴不定的梦浅一眼,然后回凤麒的话:“叫她阿姨吧……叫奶奶似乎老了点。” 这对父子的一问一答自然传到站着府门口的侍卫耳朵里,不由捂嘴偷笑,这位梦浅仙子以旭晟未婚妻的身份自居,在太子府里横行霸道,本以为她真的可能成为太子妃。 却没想到这位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公然携妻儿逛街,这把他们给雷到,没想到太子殿下的儿子都五岁了,这位梦浅仙子肯定没戏。 于是这些太子府的下人也倒戈相向,开始对这位自称太子未婚妻的女人越看越讨厌,如今听到太子殿下亲口说梦浅只是他的恩人时,这下侍卫下人们都圆满了。 凤麒软软糯糯的对梦浅喊道:“梦浅阿姨,我经常听娘亲提及你。” 梦浅难得的愣了一下,凤柒居然跟儿子经常提及她,真的假的? 旭晟也好奇的问道:“你娘亲都跟你提及梦浅什么?” 凤麒看了看愣神的梦浅,又看了看一脸好奇的旭晟,凤麒笑了笑说:“娘亲说梦浅阿姨从不会珍惜,总喜欢抢不属于她的东西。” “噗嗤!”旭晟忍不住憋笑出声,他没想到凤柒对儿子的教育如此从小抓起。 梦浅的确学不会珍惜,总想要得到自己所没有的,墨浅溪对她在乎的时候,她喜欢摆出一副冷傲的姿态;墨浅溪喜欢上别的女人,她的心开始惶恐不安,却又顾及自己的面子,采用若即若离的手段。 当她真的失去了墨浅溪,她就将所有的过错归结在别人身上,挑拨离间,破坏别人的幸福,甚至将自己犯下的错让别人顶着,自己则逃之夭夭。 梦浅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那是被凤麒给气得,她没想到凤柒教养出来的孩子那么刁钻,她那张友好和善的形象瞬间坍塌,可心里的怒火也不能当着旭晟的面发出来啊。 她只能将这股气焰往心里压,心里在咒骂凤柒,最好死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这样才能解她心头的怒火。 梦浅干咳一声,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在凤麒面前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比较要一辈子相处下去的,她的形象不可以这么嫌恶。 梦浅心思一转,嘴角再次堆出一个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木盒,这是她特意准备讨好凤麒用的,“麒儿,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快打开看看。” 凤麒看也不看梦浅手里的东西,拉着旭晟的衣角说:“爹爹,这个阿姨真是讨厌,我不喜欢她,你帮我赶走她好不好?” 旭晟挑挑眉,他都有些怀疑凤麒是不是凤柒派过来帮她扫清情敌的。 可儿子的意思很明显,无论梦浅怎么讨好他,他都不会接受,他可是很有主见的孩子,才不会见钱眼开到把自己给卖了。 思及此,旭晟转头对梦浅道:“今天有点晚了,你回去好好休息,等我找了院子,你就搬过去住,毕竟你未出阁,一直住在太子府惹人非议。” 梦浅的面色又是一白,听旭晟的意思他要跟她划清界限,不只是因为凤柒,也是为了她的将来好。 梦浅的眼眶瞬间泛红,她有些委屈,抓着小木盒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来来回回好几次,还是将木盒给捏得粉碎。 梦浅语气哀怨:“旭晟,你不要我了吗?”完全就是一个怨妇的形象,半点也没有了六年前的高傲。 旭晟已经转过脸看向凤麒问道:“麒儿,晚上爹爹陪你睡,你跟爹爹讲讲你娘亲的故事好不好?” 凤麒点点头,“好啊,原来爹爹也喜欢听故事啊,我还以为只有我喜欢听故事。” 旭晟摸着凤麒的头,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声音清晰传入梦浅的耳朵里:“爹爹只喜欢听关于你和你娘的事。” 望着这对父子渐行渐远,梦浅的眼里杀机毕露,她在心里想:凤柒,你活着时就是个狐狸精,旭晟失忆了还能想起你,如今你都死了,我就不信旭晟没有你就不会爱上我?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凤柒,你死了,在地府很孤单吧?那我让你儿子过来陪你可好? 又静养了数日,凤柒终于可以下床走动,在侍女的搀扶下她漫步走到窗边,找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花开花落。 此处风景很优美,小屋的正对面是一方瀑布,下面是一池碧盈盈的河流,喘喘水流声令人心旷神怡,阳光打在瀑布处,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凤柒看了一会自然也就倦怠了,低声问身后的侍女:“师父什么时候回来?”距离最后一次看到墨浅溪已经过去十天了,想着墨浅溪离开或许是去帮她打探外面的消气去了。 第二百十九章 紫凝的算计 就在凤柒话音刚落下,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一个身影重重跌落在地上,血色染满他全身,凤柒转头看到浑身浴血又墨浅溪,不由的心惊。 身边的侍女反应比凤柒快,上前去扶墨浅溪,可她的力气还是太小哪里搬得动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子,墨浅溪此时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侍女不由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凤柒。 凤柒已经慢步走到墨浅溪跟前蹲下,抬手扣住墨浅溪的手腕,瞳孔不由得一缩,墨浅溪的脉象极其混乱,他的伤势半点也不亚于她自己,没在床上躺个半年,怕是下不了床。 凤柒:本想着等伤势好些就跟师父辞行,看来行程又得退后一程,他毕竟是我的师父,救过我好几命,我也不能由着他自生自灭,更何况医者不自医,再好的大夫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上。 凤柒与侍女合力将墨浅溪拖到床上,只是十来步的距离,她已是耗尽全力,大汗淋漓,因为用力过度还扯动了身上的伤,引得她倒吸好几口冷气。 凤柒瘫软在床榻边,只好命令侍女打来热水先检查墨浅溪身上的外伤,她则先在一边休息一下。 侍女是个机灵的,在凤柒的指点下很快给墨浅溪做了全身检查,并给外伤上好药。 凤柒见侍女的动作很熟练,不由好奇的问:“你跟在师父身边多久了?” 侍女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回答道:“六年前,村子里感染瘟疫,全村的人都被困在村子里,官府要放火烧村,以阻止瘟疫的蔓延,我听后很害怕,就挖了一条地道逃了出来,等我出来时已经体力耗尽,晕死在路边。”顿了顿,又说,“是墨公子救了我,他为人和善,我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医理。” 凤柒:这个侍女倒是沉默寡言型的,看她刚刚看到师父的瞬间,眼里流露出的担忧,看来她是对师父上了心的,如果能将他们凑成一堆,也是件美事!我在想什么呢?师父有师父的主张,还是不要操心师父的私事。 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侍女拿着湿毛巾帮墨浅溪擦拭起连来,侍女垂着眸子,咬着嘴唇似在隐忍着什么。 凤柒已经恢复体力,缓缓直起身子,走到桌前,拿起纸笔写了个方子,对侍女道:“我来照顾师父吧,你既然精通医理,就帮师父煎药吧。” 侍女接过凤柒递过来的药方子,睫毛颤了颤,终于出声问道:“墨公子这一病估计没有一年半载不会好,姑娘,你会留下来跟我一起照顾他吗?” 凤柒看着侍女不停抖动的肩膀,很想应一句好,可转眼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墨浅溪,她犹豫了,她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如果一直留在这片世外桃源里,旭晟会不会以为她已经死了,凤麒该是何等的伤心。 见凤柒犹豫,侍女噗通一声跪在凤柒面前,“求姑娘看着墨公子对你那么好的份上不要走,姑娘若是走了,墨公子命不久矣啊!” 侍女说得没有错,墨浅溪脉象混乱,心脉俱损,这样的伤势可不是一夜之间就能造就的,这是老毛病。 凤柒见侍女面露焦急,她宽慰道:“师父的伤不是救不了,你也别太紧张了,他的伤势会恶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估计也是心结难解。”他这是在故意惩罚自己呢! 侍女将头一抬,一副豁出去的姿态道:“墨公子是救姑娘而起,姑娘被流光雪琴反噬心脉尽断,是公子以已之力,以他的寿命换姑娘半生安宁,以心换心,以血换血,公子经常不在姑娘面前出现,就是不想被姑娘看出他的异样……” 凤柒愣住,脑子里只回荡着八个大字:“以心换心,以血换血”。 凤柒:一直以为墨浅溪道貌岸然,虚伪至极,直到他死的那刻我只当是他想取得我的原谅而做的一场戏,现在看来不全是这样,他很内疚因为他错误的抉择失去了我。而我清醒时对他说的那句“若是回到初遇,是不是没有之后的伤悲”也深深触动了他,他在自责,在自怜自哀。 侍女还在继续说:“姑娘昏迷了三天三夜,墨公子一直守在姑娘床前寸步不离,姑娘昏迷不醒的几天一直在喊疼,墨公子一直握着你的手,在你耳边一遍一遍的安慰,看的我都感动不已……可墨公子又在姑娘醒来后装作漠不关心,若无其事,若不是那天姑娘唤了墨公子一声师父,我都不知道你们熟悉至此。” “那日墨公子离开之前只是吩咐我好好照顾你,并交待他可能永远也回不来,那时我就很想告诉姑娘,可看到姑娘连地也下不了,自然阻止不了墨公子的疯狂。” 凤柒垂着眸,只觉心痛难忍,她从未想过墨浅溪对她的好已经超出她的想象,之前她恨墨浅溪的卑鄙,取走她的内丹害她成为任人搓扁捏圆的废材,可他之后对她所做的,早已弥补之前他的所为。如果没有之前不愉快的记忆,凤柒只觉对墨浅溪的恩情无以为报。 凤柒感觉视线有些模糊,热泪在眼眶打转,她摆手阻止侍女再说下去,“别说了,我会一直照顾他,直到他痊愈。” 侍女退了出去,嘴角却含着一抹诡异的笑,心想:凤柒,接下来的好戏,就要更精彩了! 夜色中,侍女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竹筒,朝天空放出一个信号,在漆黑的夜幕炸开出一朵红色妖娆的曼珠沙华,又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天宫,紫凝望着东方天空乍现的红色曼珠沙华,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意,“凤柒,这次的劫,你逃不了。”说完她朝着太子宫的方向飞去,很顺利的走进太子府找到旭晟。 此时的旭晟正哄凤麒睡觉,听到下人禀报紫凝来访,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位堂妹上两天给他送了个妖娆的紫衣美人,之后又在大街上讽刺他的柒柒,这回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看到凤麒沉沉睡去,旭晟轻步走出房间,就在旭晟将房门关好大步离开时,原本睡得很熟的凤麒突然睁眼眼睛,他的小嘴嘟起,一双黑眸在暗夜里波光潋滟。 凤麒:这么晚了,爹爹这是要去哪里,难道是背着娘亲红杏出墙? 于是,好奇宝宝凤麒掀开杯子跳下床,朝旭晟的背影追去…… 客厅里,紫凝已经喝了一盏茶,终于等到姗姗而来的旭晟,她跳起身,蹦到旭晟身边,一脸的焦急,“旭晟,我有凤柒公主的线索了。” 旭晟无精打采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来,语气很平静的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紫凝眨眨眼,笑道:“你没有幻听,除了我,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凤柒在哪里。”那言下之意,她不会轻易告诉旭晟,那个女人的下落。 旭晟的眼眸不由得冷冻了几分,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来,他讨厌被威胁,讨厌跟人谈条件,尤其是紫凝意图十足的女人。 淡淡的瞥了紫凝一眼,旭晟冷声说道:“紫凝,你想在我这里图什么?” 紫凝将手按在旭晟的肩膀上,整个人贴近他,笑得花枝招展,“旭晟,我要你休妻,另取我为妻……”看到旭晟变冷的面色,紫凝继续说道,“我跟你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我是父亲捡回来的孩子,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想做你的妻,可惜那时的你眼里只有凤柒,今天我就带你去看看,你朝思暮想的女人是如何的勾三搭四。” 说着拽起旭晟的胳膊,紫凝也不管旭晟的意愿,嘴里念出一个决,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旭晟发现他站在一座小岛之上,他的面前一方瀑布,瀑布旁有间竹屋,竹屋里点着灯,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旭晟疑惑的看着身边的紫凝,将自己的手臂从她手中抽出,大步朝竹屋走去。 夜凉如水,竹屋的窗户却大开着,旭晟站在窗口望向里面,只见昏黄的烛光下凤柒端着一个白瓷碗,正一勺一勺的对着床上面色有些苍白的白衣男子喂食。 房间里,墨浅溪含笑望着凤柒,很乖的张口吃着凤柒递过来一勺汤药,喝下后才说:“柒柒,身子感觉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凤柒摇摇头,“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的?难道你是去血洗魔宫了?” 墨浅溪笑道:“我打听到陈公朗之所以法力大增,那是已经为他拿的自己转世宿命与魔王交换,因此他才对流光雪琴志在必得,可惜他没想到琴灵情愿自毁也不愿跟着他……” 想到花精的死,凤柒的心又是窒息般的抽痛,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无怨无悔的跟着她身边,为她分忧,帮她解难,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望着凤柒垂眸落泪,墨浅溪又是一阵感慨,抬手抚上凤柒的脸颊,墨浅溪道:“别伤心了,他的陨落不是你的错。” 凤柒:那是他的宿命,可是,我还是很难过,已经习惯一个人在我身边吵吵闹闹,突然有天他消失无踪,这种感觉比失去轩辕辰羽还要难过上百倍,轩辕辰羽的消失我没有亲眼所见,感觉不到那种痛,可是花精是我眼睁睁看着他化为一场雨幕…… 旭晟望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感觉刺目至极,他没日没夜的寻找凤柒的下落,而这个女人却在披星戴月的照顾陌生男子,那个病秧子是谁? 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口熊熊燃烧,他妒嫉了,抬手他就推门而入,也不分青红皂白的的拉起凤柒的手就往外走。 第二百二十章 子不教父之过 墨浅溪只觉一阵劲风刮过,待他回神,眼前早已没有凤柒的身影。 紫凝站着门口眨巴着大眼,嘴角微抽,这情节是不是反了,为什么旭晟不是转身离开,而是拉着凤柒离开? 墨浅溪转头就看到站着门口的紫凝,不由出声唤道:“既然人都来了,进来坐坐吧,寒舍简陋,还望见谅。” 紫凝僵了僵,还是硬着头皮走进房间,打量床上面色苍白的墨浅溪一眼,低声唤道:“师父!” 墨浅溪不由得沉了眸子,“既然唤我一声师父,你可知错?” 紫凝不解的抬头,只见墨浅溪摊开手,手里躺着的的熄灭的半截蜡烛。 墨浅溪道:“紫凝,你从我那侍女得知我身负重伤,便在蜡烛里放了迷香,你让侍女说服凤柒留在房间里照顾我,当凤柒点燃蜡烛时,就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招,等到你和旭晟过来,看到的将会是凤柒中了药,爬上我的床……” 紫凝的面色一白,立即在墨浅溪面前跪下,她丝毫没有被戳穿后的尴尬,而是给自己这番龌蹉的行为找了一个借口,“师父,徒儿只是帮你如愿啊,你不是很想让凤柒留在你身边,这么好的机会,可惜错过了!” 紫凝:难怪刚刚我就觉得怪怪的,我的这些小伎俩居然被英明神武的师父看穿了。 墨浅溪冷笑道:“幸好我醒的及时,没有酿成大错,凤柒说看在我的面子就让我来处置你。” 紫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凤柒救醒了你,还发现蜡烛里有问题?!” 墨浅溪点点头,抬手在紫凝眉心一点,一道白光将紫凝整个笼罩,待白光散尽,紫凝颓然的跌做在地上,一脸死灰色,哀怨的看着墨浅溪,好似有万般不甘心。 墨浅溪闭了闭眼睛,略感无奈的说:“我已封印你的修为,你再不能随心所欲,飞天入地,就如一个凡人活着,从今天起,你就留在我身边悉心照顾,好好做人,待为师满意了,自会帮你解除封印。” 紫凝慢慢垂眸,即使再不甘心,也只能乖乖的面对现实。她应该感谢墨浅溪为她说了好话,如果凤柒追究起来,旭晟也不会放过她。 另一边,凤柒被旭晟拉着出了竹屋,从手臂被旭晟紧扣的程度来看,旭晟很生气,他这么生气是因为什么,因为她跟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 想了想,凤柒还是决定自己有必要出声解释一下,“旭晟,那个……” 旭晟冷冷的声音透过冷风飘来,“什么都别说了,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凤柒嘴角一抽,很想问问旭晟什么时候有听墙角的习惯,可看对方面色不善,不由得缩缩脖子,自己还是不要去挑战旭晟的忍耐。毕竟没有哪个丈夫,看到妻子半夜三更跟陌生男子独处还能高兴得起来,一定感觉自己头顶戴了绿油油的帽子吧! 凤柒再次解释:“不是故意那么久都不联系你,我也是直到今天才能下床走动,师父说我被流光雪琴反噬,心脉尽断,需要静养……” 凤柒的话音落,原本拉着凤柒快走的旭晟骤然挺住脚步,一转身将她用力揽入怀里,他将头埋在凤柒颈窝,感受这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凤柒也回抱着旭晟,将头搁在旭晟的肩膀,低声呢喃:“旭晟,我以为我会死,再也见不到你……” 旭晟抱着凤柒的手僵了僵,他拍着凤柒的背,好笑的说:“柒柒,我以为你在故意折磨我,让我体验一把失去你的彷徨无措。” 凤柒抬头看向旭晟,夜色下,唯有那双凤目闪烁着璀璨光华,笑道:“虽然我的确很想折磨你一下,但我舍不得让凤麒跟着伤心难过,对了,凤麒呢?” 旭晟:“他在睡觉呢,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开心的从梦里惊醒过来。” 凤柒环上旭晟的脖子,将自己挂在他身上,然后很认真的问:“你都不问我,失踪的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得?” 旭晟搂住凤柒的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凤柒的额头,现在的他心情很好,再没有刚刚吃醋时的抓狂。 好似凤柒的一句解释,就能令他暴躁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旭晟问:“柒柒,这些天有没有想我?”他的呼吸贴着她的,吐出来的热气让凤柒的脸也跟着红了。 凤柒又羞又臊,低头就有躲开,旭晟比她速度快,抬手按住凤柒的后脑勺,低笑道:“柒柒看到我怎会如此害羞,要不是凤麒都五岁了,我会以为你还是处子。” 凤柒红着脸,凑近旭晟的红唇狠狠的咬了下去,旭晟再也不敢取笑凤柒,他已经尝到一阵腥甜,嘴角被凤柒这个狠心的给咬破了! 凤柒在旭晟嘴角的伤口处舔了舔,洋洋得意道:“叫你以后还取笑我,这是给你的惩罚!” 旭晟用自己的唇堵住凤柒嚣张的唇,用实际行动狠狠的惩罚了凤柒,直到凤柒双腿发软,举手投降,旭晟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凤柒。 捏着凤柒的下巴,以恶少调戏良家妇女的语气说:“小娘子,更深露重,一个人在外面可不好,本宫是好人,走吧,跟本宫回家!”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忍住去捏旭晟脸颊的冲动,实际上她也捏不到他的脸,因为还隔着一张银制的面具。 凤柒装乖的点头,修长的指甲划过他的胸襟,凤柒听到旭晟低吟声,嘴角勾起一个笑,手指缓缓来到腰部,凤柒踮起脚,看似要去亲吻旭晟的嘴角,实则手指也毫不手软的一用力,狠狠的掐了一把。 凤柒心里是爽到极点,尤其是看到旭晟敢怒不敢言的眸子,凤柒抽回手,对着旭晟哈了一口气,很配合的,软软糯糯的说:“殿下,带小女子回家吧!” 旭晟嘴角一抽,怎么肯就此放过凤柒,怎么也得报复回来就在旭搂着凤柒的小蛮腰要加倍讨回来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娘亲,爹爹,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少儿不宜,你们当着我这个未成年的面行苟且之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凤柒和旭晟面色一僵,这么好的气氛被儿子破坏真的很……郁闷。 凤柒扶额,退出旭晟的怀抱,在后面的乱草堆里将凤麒拎了起来,对着凤麒的耳朵大吼,“谁让你乱用成语的,还有,你在这里偷听多久了,难道师傅没有教非礼勿听吗?” 凤麒掏掏可怜的耳朵,对着旭晟委屈的道:“爹爹,子不教,父之过。” 旭晟的脸色更黑了,虽然很埋怨凤麒这个“第三者”出来捣乱,但听到对方将大道理摆在他面前,他也只能接受,好吧,都是他的错,六年来没有在他身边,给他做好榜样,不由得干咳一声,“那个从明天开始,凤麒你就去学院读书!” 凤麒一听不干了,他抱着凤柒的大腿凄凄哀哀的说:“娘亲,你不可以不要麒儿。” 凤柒温柔一笑道:“麒儿舅舅回来了,明天娘亲带你回家。” 旭晟脸一黑,想到凤皇这位丈母娘,嘴角又含着笑,“好吧,说起来我确实该去拜见一下岳母,说起来岳母才是红娘呢,没有岳母那雷厉风行的那一手,我也娶不到柒柒。” 凤柒抱起凤麒叹息道:“想到那场逼婚我就憋屈的很,唉!旭晟,我都为你九死一生,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旭晟:“柒柒,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 凤柒挑挑眉,笑道:“听说,太子府里还住着一位大美人?” 旭晟立即举三指发誓,“柒柒,那是子虚乌有的事,凤麒可以为我作证,我那太子府连个蚊子都是公的!” 凤柒将视线瞥向凤麒,想从儿子口中探听旭晟话里的真实性,只见凤柒搂着凤柒的脖子,将头搁在凤柒的颈窝处,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娘亲,麒儿好想你,今晚麒儿要抱着娘亲一起睡。” 凤柒在凤麒的脸颊亲了一口,温柔的说:“娘亲也很想你,麒儿睡吧,娘亲不会离开你。” 旭晟摸摸鼻子,干咳两声,引起凤柒的注意后才说:“柒柒,我们回家吧。” 凤柒点点头,在旭晟亮晶晶的眸光下继续说:“母皇和三哥回来了,的确该回去看看。”说着转个身就要走,这是要跟旭晟分道扬镳的意思。 旭晟赶忙拉住凤柒,黑着一张脸说:“柒柒,现在很晚了,你回去不是打扰到岳母和三哥休息?” 凤柒却不以为然,“怎么会,他们看到我来,一定会很高兴,怎么会嫌我打扰呢?”说着白了旭晟一眼道,“殿下,你这么急着想回太子府,可是那里有谁在等着你?” 旭晟再次被凤柒说道无语,看来凤柒对梦浅颇有成见,难道是他将那颗内丹“还”给凤柒,凤柒一眼就看出那颗不是原先的那一颗? 在旭晟思索间,凤柒朝竹屋走去,看到竹屋的灯火已熄,凤柒抱着熟睡的凤麒对着竹屋鞠躬行礼后,低声道:“师父,徒儿有事先走一步,还望多多保重。” 第二百二十一章 杉玥情事 旭晟望着紧闭的竹屋大门不由的嘀咕一句,“柒柒,你跟墨神医能冰释前嫌,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啊、!” 旭晟:真的没想到,最后救柒柒的还是我最讨厌的墨浅溪,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情敌,算了,不跟他计较曾经,以后,我的柒柒由我来保护。 三人回到凤凰谷时,天已经大亮,凤柒抱着凤柒带着旭晟风尘仆仆的朝着凤凰居住的院子走去,院子外的侍女一见是凤柒,赶紧磕头行礼,凤柒摆摆手,问了一句:“母皇在里面吗?” 侍女点头,“柒公主终于回来,女皇见了一定很开心,奴婢这就前去通报。” 凤柒摆手道:“我亲自去就好。”说着抬步就往里走,才推开房门就见一头华发的夫人端坐在床上,探头看向门口,苍老的声音传入凤柒的耳朵:“是柒柒回来了吗?” 一句话听得凤柒的心不由得一紧,她快步上前终于看到六年不见的凤皇,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先落了下来,“母皇……真的是你吗?”她坐在凤皇床沿,一手抱着凤麒,一手握着凤皇苍老干瘦的手,泪如雨下。 这些年太多的生死离别,她都有些麻木,可再次看到凤皇时,她是自责的,是她不够强大,才会让她的母亲受了那么多的苦,才会让她苍老的那么迅速。 凤柒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花白,面若憔悴的女人就是她那高高在上,唯我独尊,老谋深算的极品母皇。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驻颜有术,拥有三十岁贵妇的姿容,只是六年不见,她为何苍老至此?令她感叹人生无常,岁月无情。 凤皇眨着精明而清澈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凤柒,随后笑道:“傻孩子,你看我的外孙都那么大了,我能不老吗?”说着看了看凤柒身后带着银质面具的旭晟道,“你们两个的一世情劫总算是走完了,犹记得那日我收到天庭送来的退婚书,当时我就知道轩辕辰羽已在世上消失,我的柒柒怕是要发疯,却没想到茉莉跑来告诉我,柒柒已经杀入妖宫,她要为夫报仇,誓要将那些曾经欺负过她夫君的人一并送入地狱陪葬。” 旭晟望着抱着凤麒,面色有些苍白的凤柒,他走到凤柒身边,揽着她的肩膀道:“柒柒,对不起,因为我,你受了很多苦。” 凤柒听着凤皇说着自己光辉的过往,不由有些尴尬的红了脸,此时的她沉稳内敛,自然没有六年前的冲动蛮横,不由小声辩驳道:“母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你提它做什么?”难得的重逢,不是因该抱在一起好好感动之类的,为什么要跟旭晟扯那些? 凤皇自然没有理会凤柒,目光直直的盯着旭晟道:“昨日我回来,就听说我的柒柒为了救凤麒而失踪,而且是失踪了整整两个月,太子殿下,我的柒柒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而你却让我的柒柒受了那么多的苦,这笔账我还是要向你讨要的。” 旭晟不由得一笑,感情凤柒的斤斤计较是遗传啊,他拱手行礼,一副君子坦荡荡的傲然姿态,“下婿随时恭候岳母大驾!” 言下之意是:你是柒柒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我自然尊敬您,尊重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在下毫无怨言。 凤柒嘴角一抽,被旭晟的低姿态雷到,想想自己也要帮着旭晟说句好话,于是道:“母皇,这次凤麒被绑架,也有我的原因,是我的疏忽;而且流光雪琴被毁,是琴灵的意思,他与陈公朗同归于尽,才免去我难……” 说到花精,凤柒就想到那一场血雨,心也跟着揪痛起来,如果不是她分神术法被中断,花精何以为了保护她而陨命。 见凤柒面色不好,凤皇瞟了一眼旭晟后说,“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睡醒再说。” 凤柒点头,对凤皇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才离开,旭晟从凤柒怀里抱过凤麒,搂着凤柒的细腰道:“饿不饿,吃点东西垫垫胃再睡吧?” 凤柒点点头,将凤麒安放在床铺后,旭晟已经提着一只食盒进门,两人随意的吃了一顿早膳后,旭晟哄着凤柒睡觉,凤柒好笑的看着旭晟,又看了看熟睡的凤麒,抬头问旭晟,“你不睡觉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看着睡。” 旭晟低头在凤柒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感叹道:“柒柒,岳母大人可是很生我的气,我再不做点什么哄她老人家开口,我怕会被踢出凤凰谷了。”一番话说得委委屈屈,好似等着主人疼惜的小猫小狗。 凤柒的嘴角一抽,随即落井下石道:“的确,我的便宜夫君,如果你讨不到母皇的欢心,地位很容易不保啊,记得你说过不排斥一妻多夫,母皇估计会给我物色更好的夫君人选。” 旭晟抚摸着凤柒黑亮的发丝,不以为然道:“柒柒的这个愿望估计是要泡汤咯,有我在你是注定只能看我一个人的,看看墨浅溪那样强大的情敌不也被我打败了。” 凤柒翻了个白眼,“我师父才不是被你打败的,他是主动放弃的好吗?” 旭晟脸又是一黑,转身就朝外走去,直接给了凤柒一个背影,凤柒的嘴角又是一抽,嘀咕道:“他怎么又生气了!”算了,她还是睡觉好了,等他气消了就好。 凤柒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下午,其中凤麒醒来过,唤了几声也不见凤柒醒来,就蹑手蹑脚的出门,才一出门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位风度翩翩的蓝衣公子,仔细一看发现对方的长相与凤柒很像,很快就猜出此人的身份。 凤麒蹦蹦跳跳的走到杉玥面前,仰着头,拉着他的袖子,“三舅舅,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你可爱的小侄子?” 杉玥弯下腰就将凤麒抱在怀里,在他脸颊亲了一口道:“自然记得,舅舅近几年在外求医,可是常常惦记你这个古灵精,”说着抖了抖袖子,从袖子里抖出一块正方形的糕点塞到凤麒嘴里,“好吃吗?” 凤麒点点头,拉着杉玥的袖子往里瞅,“三舅舅,你的袖子是不是万能的,还能不能变出其他好东西?” 杉玥冷汗,“这个是茉莉做的桃花糕,知道你喜欢就给你留了两块,现在都被你给吃完了,自然就没有了!” 凤麒摇摇头,“茉莉姐姐才没有那么好的手艺,三舅舅在说谎,这个点心是不是三舅母做的?” 杉玥冷汗,抬手刮了凤麒的鼻梁道:“才没有那回事。”这糕点的确是有人死乞百赖塞给他的,还威胁他不吃不行,他最不喜欢吃甜食,只好将它转赠给凤麒吃,却没想到凤麒刨根问底的本事很强大,非要知道做糕点的人是谁。 就在凤麒纠缠杉玥不放时,凤柒将房门大口,嘴角含笑的望着杉玥,笑道:“三哥,看到你恢复花容月貌,我这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再也不用担心你找媳妇的问题了。” 杉玥的嘴角也不由的抽了两下,他冷汗,什么叫花容月貌,这个怎么可以用来形容英俊帅气的他? 就听凤麒转头冲凤柒吐吐舌头,“娘亲娘亲,舅舅早就有女人了,你不用担心他的幸福!” 杉玥石化了,只是一块糕点而已,也堵不上凤麒那张小嘴,童言无忌啊! 凤柒瞥了眼面露尴尬的杉玥笑道:“三哥,看来你的寻医之旅有艳遇啊,快说来听听?”说着上前热情的挽着杉玥的胳膊就往房间里拖。 杉玥跟凤皇的南下之旅很简单,简直就是游山玩水,吃遍各种美食,某日坐着轮椅的杉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这时突听前院杂乱纷纷,说什么找人的,杉玥好奇就打算推动轮椅上前看看热闹。 这是花丛里探出一个脑袋来,那人蓬头垢面的,四处张望一圈,对上杉玥好奇打量而来的目光,她弱弱的出声道:“公子,我做你的侍女好不好,外面的人是要把我抓回去卖到窑子里去的,我爹欠了他们一大笔钱,就拿我出来抵债,我是从窑子里跑出来的,如果再被他们抓回去了就再也没有活路。” 那人说着从花丛里走了出来,看上去很小,十二三岁的样子,瘦的跟小竹竿似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到处补丁,一看也不像是在说谎。 要说杉玥的性子属于那种能不招惹是非就不招惹是非的,加上他现在被大火毁了容,又是一身残疾,能跟他说话的人屈指可数,他出门一般都会带上纱帽,今天晒太阳才没有戴帽子,没想到眼前这位姑娘非但没有怕他,还主动搭讪。 听着外面吵闹声越来越近,杉玥也不再多想,点头道:“帮我推进屋。”意思是同意帮忙。 女孩心下一喜,脏兮兮的脸上堆起一个笑,明灿灿的眼眸里星光闪闪,她一边推着杉玥进屋,一边自我介绍,“我叫绮悦。” 杉玥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他便让绮悦躲到屏风后,那群找人的很快就来到房门外,杉玥过去打开房门,就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冲进房间就要搜人。 杉玥喝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搜我的房间?”他的声音并不算大,却不怒而威,将那几个汉子愣在原地。 杉玥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钱,有一下没一下的抛起接住。几个大汉的目光也盯着杉玥手里的钱袋一上一下的转动着,终于,杉玥说话了,“我这里可是有两百两金子,不知道够不够资格买下那位姑娘的自由?” 那几个汉子听到杉玥说“两百两金子”时,眼睛又是一亮,其实那个小女娃子送到青楼也卖不了几个钱,这两百两金子可是够他们吃穿好几年的,这笔买卖怎么说都是值得的,就怕杉玥会反悔般,几个汉子连点了好几个头。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凤皇的刁难 杉玥勾唇一笑,强调道:“这点钱,我可是要买那姑娘的自由,她的那位狠心的父亲,从此以后也不能再来找那位姑娘的麻烦。”语气轻飘飘的,什么叫一掷千金的气魄就此体现。 杉玥的意思有点阴,他是要绮悦的父亲永远不可能来找她,以绮悦父亲这种嗜赌如命的程度,他若知道绮悦巴结上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以后的敲诈之路会很漫长,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其中一个带头的汉子上前接过杉玥手里的银子,并信誓旦旦的保证后,才退了出去。 直到那些人走远,绮悦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自然不知道杉玥话里的杀机,就对着杉玥感恩戴德的磕了一个响头,“公子,绮悦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杉玥却是摇摇头,“你以后不怪我,我就很开心了?” 绮悦自然不明白杉玥话里的意思,见对方不愿意多说话的样子,她也没好意思再问。 凤皇抱着一堆战利品进屋,看到穿着破破烂烂的绮悦,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直到杉玥介绍绮悦后,凤皇才仔细打量绮悦道,“你的名字跟我们家的名字很想象唉,真是缘分,我今天也买了一套衣服,改改你就可以穿了。”说着将包袱堆在桌子上,开始忙碌的在包袱堆里找衣服。 当绮悦梳洗打扮后,也把杉玥给吃惊了一把,绮悦虽然比不上大家闺秀那种深闺里养出来的气质,却有着她的独特和灵动,脏兮兮的脸洗去尘埃后虽然清瘦得令人心疼,却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天真活泼。 凤皇买的衣服色彩偏鲜艳,这件桃红色的绣花裙穿在绮悦的身上并不显肤色,倒是衬出几分俗气来,却比刚刚的破衣烂衫倒是好看不知多少倍。 杉玥转头对正在打量绮悦的凤皇道:“母皇,反正现在你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你就带着绮悦好好调教一二。” 凤皇的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她闲着没事干?摸了摸花白的头发,她感叹道:“你看看为娘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你们这些小辈操碎心,柒柒惹的祸够令我头大,现在我带着你一走了之,就让她自己收拾自己的烂摊子,顺便体会一下成为一族之皇的重担:还有你,老大不小了也不赶紧找媳妇,现在脸也毁了,腿也瘸了,看谁还看得上你!” 被凤皇这一奚落,杉玥黑了脸,争强好胜的他自然不会白白被凤皇数落,指着绮悦道:“谁说我没人要了,绮悦刚刚还说,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人。” 凤皇语塞,看了看红着脸点头的绮悦,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杉玥,凤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童养媳?她才十二岁,等她及笄还有三年。”她老了,等不了那么久!再过三年,凤柒的孩子都八岁了,而杉玥还没娶上媳妇,说出去多丢脸啊! 杉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脸纠结的凤皇一眼,转头对绮悦道:“我想去院子里吹吹风。” 绮悦本来就觉得站在那像块木头尴尬的要死,听到杉玥的话顿时犹如天籁,应了一声,立即走到杉玥身后推动轮椅走了出去。 直到脱离凤皇的视线,杉玥才开口道:“刚刚的话,你不必太在意。” 专心致志推着轮椅的绮悦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啊?!”她有些二丈和善摸不到头。 杉玥继续说道:“我是一个废人,从没想过要拖累谁,刚刚之所以跟我母亲那么说,只是想要气气她,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先跟着我,我会教你一些你以前没有学过的东西,我会教你读书识字,管理账目,你得有一技之长,这样即使将来离开了,也不会落得个什么也不会。” 绮悦似懂非懂的听着,有句话她听明白了,那就是他不会一辈子将她留在身边。心里有无限的失望涌上心头,她垂着眸,推着杉玥漫无目的的走,之后他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半年后,在凤皇的熏陶下,绮悦也不在胆小懦弱,这半年里她很忙,以前她只会在家里洗衣做饭,补衣服,她的生计是帮人洗衣为生;而现在的她颠覆以前的形象,半年里可以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对于简单的算术都已经难不倒她,有了知识傍身,她也变得自信,有了自己的目标。 他们走过千山万水,穿过沧海桑田,终于来到具有神医之名的忘忧岛,凤皇拜见了岛主,岛主不是别人正是墨浅溪,只是他已改头换面,看到杉玥的脸伤和腿伤后,直接点了头说“能治”。 这让头发花白的凤皇乐开了花,终于求得名医,儿子就是他的希望,也是她的未来。 在杉玥治疗期间,绮悦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帮他一起复健,看着他站起蹲下,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行走,像个孩子学走路一样摇摇晃晃的走着,有时累了,靠着栏杆大口的喘气。 绮悦端着茶走到杉玥身边,笑着将茶杯递到他嘴边,杉玥接过茶杯,笑得有些无奈,“坐轮椅久了,连走路都不会了,是不是很好笑?” 绮悦摇着头,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她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黑眸里的任性和坚持,“不,这样坚强的你很好,你很努力,很多事可以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不要太逼着自己。” 杉玥的心弦似被触动,他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在他最狼狈,最底谷的时候鼓励他,她说他很好,很坚强,很努力,她的眼底写满认真,没有同情和怜悯。 杉玥点点头,“好,今天就练到这里,拿轮椅来。” 绮悦推着杉玥在鸟语花香的岛上漫步而行,杉玥突然问:“绮玥,我许你一个梦可好,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天方夜谭,我都可以把你的梦变为现实。” 绮悦将杉玥推到海边,望着无边无际的碧海倒映着天上的白云,阳光打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海水连绵起伏,看得人心旷神怡。 半晌才听到绮悦的声音传来,“真的可以吗?不管什么梦?” 杉玥转头对上低头向他看来的绮悦,四目交汇,杉玥坚定的点点头。 绮悦走到杉玥身边,与他站在同一直线上,面朝大海,海风迎面。 许久,杉玥才听到她的声音艰涩的传入耳中,她说:“我的梦,就是陪在公子身边,每天伺候公子。公子冷了,我为你加衣;公子热了,我为你打扇,公子开心,我就陪着你笑;若有一天公子厌倦我了,我会离开公子,一定不让公子烦恼……”她尤自说着,早已泪如雨下。 杉玥侧头打量着她,第一次发现,绮玥变漂亮了,不再面黄肌瘦,出落得越发的水灵,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比同龄女孩看上去成熟稳重,心思细腻。 杉玥转头目视前方,他没有再接话,也好似没有看到绮悦脸上的泪水…… 凤柒抬手拿起手边的茶壶为杉玥倒了一杯水,杉玥的话极少,看在他讲了那么长的一段故事的份上,一定是渴了,将水杯推到杉玥手边,凤柒问:“然后呢?” 凤麒也双手托腮的趴在桌子前,等着杉玥将故事讲下去,他最喜欢听故事了,虽然三舅舅讲的这个故事他不是听得很明白。 杉玥拿起茶杯,垂眸喝了一口茶,自顾自的喝茶,没有要搭理凤柒的意思。凤柒的耐心倒是极好的,就这样乖乖的瞪着杉玥喝了一口又一口的茶。 终于杉玥抬起头,对上凤柒极为八卦的眼神笑道:“没有然后。” 凤柒鄙夷的看向杉玥,“你拒绝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也没把她带回来?” 杉玥却是略感无奈的摇摇头,转移话题说:“我来可不是跟你讨论我的爱情问题,毕竟我觉得即使恢复行动能力,我的脸恢复如常,我也不会一直呆在这片狭小的凤凰谷里,柒柒,听说你将谷中事务搭理的井井有条,”说着看了眼眨眼圆溜溜大眼的凤麒,抬手摸了摸凤麒的小脑袋说,“你不想做这个女皇了,等凤麒长大,你就传位给他,也能留得余生清闲。” 凤柒的嘴角一抽,单手支头叹息道:“三哥,谁喜欢你谁倒霉,你怎么老静不下心来能,当初我继承皇位只是看在娘亲能力有限,你又颓废无暇他顾的份上,现在你都回来了,一切都是要调整一二,凤麒虽然姓凤,立储君毕竟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以后也会惹来非议,由你继承皇位还是最合适不过……” 杉玥摇摇头,笑道:“柒柒,你可为难到我了。我以前就没想过做什么一国之主,如今又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圈,自然看开了许多,这些名利都不是我所追求的。” 凤柒叹气,决定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等杉玥以后想通了,再转交皇位也不迟,“你今天来,这是向我诉苦,让我继续做这个皇位的?” 杉玥一拍脑袋笑道:“怎么把正事给忘了,”正色道,“母皇开启禁地之门,让旭晟去找了龙涎草,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下,你那便宜夫君去了境地,没个三五个月是出不来的。” 凤柒和凤麒一起从椅子上上跳起,异口同声道:“什么?!” 杉玥耸耸肩,表示他也很无奈,“不是我不愿意帮着妹夫说话,是旭晟自己的决定,他负荆请罪,母皇还是没有消气,她还是窝着一肚子的火,觉得你受的苦都是因为他,她这个做娘的有必要帮你好好调教一下。” 凤柒摸着下巴,心里对极品母皇的怪异逻辑不置可否,她又问道:“龙涎草,那不是传闻中的活死人入白骨的草,母皇要那种草做什么?” 杉玥笑道:“母皇说她头发花白时日无多,听说传闻中有龙涎草可黑发养颜,年年益寿,旭晟为了讨她老人家欢心就问那种草长在哪里,然后就不管那里是不是有危险,就这样去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请安 望着凤柒苍白下来的脸色,杉玥拍了拍凤柒的肩膀道:“他现在可是旭晟,不是六年前的病秧子,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呀,好好像母皇学学什么叫做高姿态,要知道轻易得手的东西总是不会令人珍惜,这次的事件如果轻易原谅,旭晟一定会认为柒柒很好说话,哄哄就好了,以后还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凤柒很快就沉下心思来,就听凤麒抓着凤柒的衣角问:“娘亲娘亲,爹爹会不会有危险?” 凤柒低头安慰道:“危险到是不至于,最多受点伤,没事,娘亲医术高超,会救你爹爹的。”言下之意是不去禁地找旭晟,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凤麒嘟起嘴,不过他也不会同情旭晟的,毕竟爹爹弄丢了娘亲,是该受到一点教训。 凤柒又摸了摸凤麒的小脑袋,转头对杉玥道:“三哥,绮悦姑娘真的没跟你一起回来?”话题再次绕回道杉玥身上,惹的杉玥一阵尴尬,他深知凤柒的个性,于是干咳一声道:“她不是凤凰谷的人,怎么可能进得来,我已经安排她在附近的村落里生活,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也就忘了我。” 凤柒眸光流转,她可是将杉玥脸上的不自然都尽收眼底,她咯咯一笑道:“三哥,你是觉得她是凡人配不上你啊?”看了看杉玥不自然的面色,凤柒又道,“三哥刚刚是不是跟她见过一面?” 杉玥面色更白了些,赶紧澄清道:“柒柒,休得胡说,我跟她只是朋友关系,我去看看她近况也很正常。” 凤柒挑挑眉,对杉玥的这通解释不置可否。 凤麒也插了一句:“三舅舅,刚刚那个糕点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位姑娘做的,真好吃,”摇着凤柒的袖子,“娘亲娘亲,我喜欢吃甜点,你把那位姑娘请进谷里,让她天天给我做糕点。” 凤柒眸光一闪,真是她的好儿子,她想要做什么都能猜到。又摸了摸凤麒的脑袋说:“好,娘亲就把那位姑娘请进谷里,每天给你做糕点。”说着转眸看向杉玥,意思是:你看着办吧,不是我在捣乱,是凤麒想吃糕点,他可是你亲侄子,这点小小的心愿也不难办到。 杉玥叹了一口气,“柒柒,人我可以带来给你,你可不能在她面前乱说话,她脸皮薄,经不起你的调侃。” 凤柒的嘴角一抽,笑道:“放心,同为女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不会做什么的。” 杉玥离开,凤柒带着凤柒去给凤皇请安。昨夜下过一场雨,空气也是湿漉漉的,凤柒到时,就见凤皇倚在窗边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落寞和凄凉。 “母皇。”“祖母。”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也拉回凤皇飘远的思绪。 凤皇转头,看到凤麒脸上立即堆起一脸慈善的笑,对着凤麒招手道,“好孩子,快到祖母这边来。” 凤麒很听话的走了过去,凤皇抱起凤麒坐在自己腿上,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问话,凤麒很聪明,凤皇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语气软软糯糯,很乖巧的样子逗得凤皇眉开眼笑,刚刚的抑郁也一扫而空。 凤柒也在凤皇身边坐下,笑着看祖孙互动,也不插话,气氛倒是显得很温馨。 半晌后,凤皇转头看向凤柒,拉起她的手说:“母亲当年带着三儿离开,将一堆烂摊子丢给了你,也没告诉你轩辕辰羽就是旭晟的事,让你找他找了整整六年,你可是怨我的?”这一刻的凤皇没有了高高在上,只是一个平易近人的普通妇人。 凤柒摇摇头,“母皇当年不是不想告诉我真相,而是不能说吧,若你说了,说不定暴怒的我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阎王府我都闯了,师父也被我杀了,天山也因我而散,妖宫也被我给毁了……那时失去理智的我,若是知道轩辕辰羽就是我的未婚夫,被抛弃的羞辱感浮上心头,加上一把天火烧了凤凰谷,或许我会不管不顾的闹到天庭去,说不定还会大闹天宫,到时场面弄僵了,谁也没好过。” 回忆起往事,凤柒的表情显得很平静,这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练就出来的沉稳,“母皇当时也是为我着想,才没有告诉我真相,你走得那么急,将这一堆烂摊子留给了我,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支撑起这个家,等到母皇和三哥回来之时,凤凰谷还是原来的凤凰谷。” 凤柒:“是这些信念支撑着我没有轻易认输,恰巧那时花精也告诉我,我怀孕了,那时我就再想,即使找不到轩辕辰羽,但还有这个孩子在我身边陪着我,再苦都要熬过去,雨后总会天晴,严冬到尽头,春天也不会太远……”想着想着,她苦涩一笑,“最难熬的日子是花精,茉莉,还有凤麒在我身边,他们就是我的家人,我唯一的支柱,只是我没想到,花精会以那样的方式消失在我生命里,我多么希望他可以像往常一样,穿着红衣站在谷口的一棵大树下等着我回来……” 凤皇知道凤柒受了太多的苦,这些苦她一直压在心里没人诉说,如今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也是一种解脱。 凤柒说了很多,六年的育儿经历,还有如何重建凤凰谷的,说道墨浅溪时,凤柒的眼眸里又闪着一丝泪光。 凤柒望向凤皇,声音艰涩的说:“母皇,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情?那把剑割破他的喉咙,血花溅在我的脸上,我感觉恍如昨日。” 凤皇的语气沉了沉问:“柒柒,你是说墨浅溪为了救你一心换心,以血换血,那他岂不是危在旦夕,没几天可以活了?” 凤柒摇摇头道:“我知道后心里很难过,就将那颗九转还魂内丹给了他,旭晟给我的这颗年数更加久远纯厚,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静养数日就可痊愈,我只是没想到……” 凤凰追问:“没想到什么?” 凤柒:“没想到紫凝会带着旭晟来捉奸,她在蜡烛里做了手脚,想要陷害我和墨浅溪有染,可惜的是,我并没有随她的意,她心里指不定有多恨我呢?还有那个胆小怕死的梦浅,她没有交出内丹,也被旭晟赶出太子府,她正想着要报复我吧!” 凤柒将目光投向玩转珠子的凤麒,眼泪多了担心,凤麒成了她的弱点,自上次弄丢凤麒后,她一直很自责,更怕有心之人伺机要陷害凤麒,明剑易躲,暗箭难防。 凤皇也看出凤柒的担忧,宽慰道:“别担心,凤麒就留在我身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护他周全,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凤柒嘴角含着一抹冷笑,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声音冷冷的,“她们以为,流光雪琴已毁,我没有神器护身,就可以随便捏圆搓扁,母皇,我懂得分寸,放心吧!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 荒草萋萋,随风摇曳,发出凄凉的声音,乌云滚滚堆积在天际,几道闪电从云端显现,只闻四周传来凄凄哀哀的鬼哭狼嚎声。 梦浅站在荒凉的乱草丛,听着风里的呜咽声,双腿有些虚软,她深呼吸了几下,定了定神,抬头望向积压成裙的乌云,双手抱臂,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里是一处禁区,四周荒无人烟,她在这里找了好久,还是没有看到一座塔,不由的有些心急起来,咒骂道:“紫凝这个骗子,这里哪有什么镇妖塔,我看到的就是一处荒山!” 风声呜咽中,梦浅纤瘦的身影在瑟瑟发抖,她警惕的环顾四周,想着都到这里了,还是再找找,目的地或许就在前方。 梦浅停下脚步,她感觉自己迈不开步子,抬手摸了摸,果然触摸到一道透明的结界,看来只要破除结界,她要找的人就在前方不远处。 梦浅心下大喜,终于找到了,之前的烦躁感也在瞬间消失,抬手解开结界,即使再繁琐的结界对她而言,都是小菜一碟,不足为惧。 不过此处既然是禁地,所设的结界自然非寻常的,梦浅废了些功夫破除,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眼前的荒草丛中出现一座七层宝塔,塔身是用黑钢岩所砌,坚硬不可摧,遥望塔身散发着诡异的绿烟,令人胆寒心惊。 梦浅走了几步站在塔浅拱手道:“天山掌门梦浅拜见前辈。” 梦浅的话音落,就听塔内传来嗤笑声,“天山掌门,老夫听说天山以为荒山,不知梦浅仙子是怎么打理的?如此名不负其实,何以有脸拜见老夫?” 梦浅冷汗,心想:老匹夫,你都压在塔下千年了,没脸的那个是你,脾气还那么不好,还想不想重见天日? 梦浅斟酌了字句道:“前辈,你都被压在塔底一千年了,我是第一个进来陪你聊家常的,赶走了我,你要等到下一个,就不知要过去几个千年……” 梦浅的话一落,里面沉默了一阵,随即传来一个压抑的声音:“你来找老夫也没好事,当年你为了将我镇压在塔下可是九死一生,怎么,现在良心发现,想要放了我?” 梦浅的眸色渐渐冷冻下来,好半天才说:“不,不是良心发现,我只是觉得改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她身形一起,朝着开着的塔窗飞去,窗口有些高,在第三层,最底下的两层是没有窗户设计,根本就是暗无天日的场所。 梦浅站一片鬼火漂浮的第三层,此塔虽然为三层,最上面的四层空无一物,而第三层越往下,妖的等级就越高。 梦浅抬手一招,手里已经多出一条白绫,她在鬼火中穿梭着,白绫如水蛇般将鬼火打成一个个光球,朝着第二层飞去,将鬼火全部收服,梦浅又等了一会,才往下走。 第二层传来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因为是鬼火,这样说道声音回响在楼梯里,显得各外的诡异阴森。 等梦浅来到第二层时,鬼火已将那些妖烧得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空气里漂浮着一团团黑色的厉鬼,张牙舞爪的朝梦浅所在的方向扑过来…… 梦浅冷笑一声,抬手袖中带风,黑色厉鬼似身不由己的朝着她的袖子里钻去,梦浅的冷笑声越来越响,声音在黑暗的塔层回荡着。 第二百二十四章 视力不好 没多久,梦浅就摆平第二层继续朝下走去。石阶有些潮湿,隐约还听到水滴滴在台阶的声响。 梦浅停在一扇黑漆漆的石门前,她抬手将手心贴在石门上,石门纹丝不动。 梦浅连试了两次,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她眉头一皱,随即拔出腰间长剑,在自己的手心划出一道口子,血迅速渗出,她用血在石门上画出一个符咒,随着符咒完毕,原本纹丝不动的石门突然扭曲起来。 门内沉闷的声音响起:“你似乎跟千年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脾气可不会这么暴躁。” 梦浅冷笑一声,“没办法,人心本就多变,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会变成这么黑暗,都是旭晟欠的。 她为救他整个后背都烧得面目全非,她以外自己的付出总是会得到回报,旭晟即使不会许她正妃之位,也会留个侧妃的位置。 可是,那个原本改死掉的凤柒出现了,她的出现毁了她的美梦,那个女人不但容貌依旧,情深依旧,手里还多了一张王牌,她居然跟旭晟都有了孩子,她有神器在手,她还能拿什么去跟她争? 不过,她的计划还是很快就来临,凤柒的神器居然自毁了,哈哈,这世上再无流光雪琴,她的机会终于来到! 随着石门破开,溅起一地的烟尘,随着烟尘渐渐散尽,梦浅终于借着塔内昏暗的烛光看到那个被玄铁束缚挂在半空的“前辈”。 千年了,他的头发早已苍白,那一双幽兰的眸子好似天上璀璨的蓝星。他身穿碎布条长衣,或许是年代太过久远,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彩色,灰不像灰,黑不像黑。 白发男子缓缓抬起头打量梦浅,他自称“老夫”,其实他的相貌只有三十多岁,那一头白发并没有彰显他的年龄,而给他增添了几分成熟。 他打量了梦浅一阵后,长叹一声道:“你真的是要放了我?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你是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吧?” 梦浅点头,眼里戾气乍现,抬手摸上束缚在白发男子身上玄铁链道,“前辈,我要你去帮我杀一个人。” 白发男子哈哈一笑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杀不了的人?你可是仙,杀人这种事的确太血腥,太不适合你去做……”沉吟了一会,又道,“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卖命?我在这里呆着也挺好,还没想过要出去。” 梦浅双手握成拳头,他居然说呆在这个牢笼很好?!真是她幻音了吗?还有人喜欢呆在牢笼里的?! 白发男子又闭上眼睛,“你要杀的人因该身份不简单吧,梦浅啊,你要知道,你都不敢得罪的人,我凭什么为你出生入死?” 梦浅的嘴角一僵,他居然用这样的口气提醒她凭什么? 这是梦浅想到唯一一个既不会让旭晟怀疑到她,法力又比凤柒高,可以将她挫骨扬灰的强者。千年前,要不是仙界集合所有高手,用她的美人计迷惑对方,用玄铁镇压住,将他打入镇妖塔,否则三界没一个人能打败他。 梦浅心一横,她都走到这一步了,胜利就在眼前,她不后退,她不会让凤柒好过,屈服于强者手下也不算是侮辱。 想明白此,梦浅抱住白发男子的腰,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她将声音放柔,听上去魅惑之极,“那么,我做你的女人呢?这样,是不是够理由让你帮我出头?” 白发男子垂眸看着抱着他佯装温柔的梦浅,嘴角的笑逐渐扩大,他的声音一改刚才的疏离,“梦浅啊,走了一圈,你还是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我的肩膀才是你的港湾,其实在千年前,你就该选择我。” 梦浅强忍心里的不爽和厌恶,努力保持最得体的笑,抬头对上幽兰的眸子,四目对望许久,达成一线后,梦浅很爽快的帮白发男子解开玄铁上的封印。 只听数十道爆破声此起彼伏,白发男子身形一闪就将梦浅打横抱起,身影如闪电般消失在镇妖塔里…… 夜深,凤柒打了一个哈欠,她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怀里抱着凤麒,继续说着故事…… 凤麒睁开一条缝,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凤柒,出声道:“娘亲娘亲,我还是睡不着!再讲一个吧!” 凤柒的瞌睡虫瞬间跑了个精光,鄙夷的看着凤麒,“喂喂,我都讲了三个故事了,讲得口干舌燥的,可你怎么还没睡?打了鸡血吗?” 凤麒委屈的瘪瘪嘴,“我只是担心爹爹而已,好不容易找回了爹爹,娘亲,你可千万不能把爹爹给弄丢了!” 听着凤麒用小大人的语气语重心长的对她说话,凤柒的眉心跳了跳,她捏了捏凤麒的小脸笑道:“麒儿,居然教训起母皇来,是不是屁股痒了,找打?” 凤麒知道凤柒是在装凶,她才舍不得打他,他可是她的心肝宝贝,捧在手心怕弄丢的那种。 凤麒拉着凤柒的衣角求道,“娘亲,娘亲,我总觉得爹爹等下就会回来,我们去门口接爹爹吧,他看到了一定很开心。” 被儿子缠着没办法,凤柒只能抱着凤麒提着一盏油纸灯笼站在院门口,天空繁星璀璨,凤麒抬头欣赏起星空来,“娘亲,上次花精叔叔带我去看了浮屠星海,那里的星星很大很亮,总觉得我一伸手就可以摘到一般……”说着说着,凤麒的情绪低落了下去,“娘亲,花精叔叔真的已经死了吗?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我总觉得他还活着,他在跟我玩捉迷藏,只要我找到他,他就会对着我笑,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根棒棒糖给我吃……” 凤柒沉默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凤麒已经发生的事情,好在这样沉默的局面很快就被打破,凤麒指着前面大步而来的身影兴奋的说道:“爹爹,是爹爹回来了!” 凤柒抬头,看到星空下漫步而来的身影,白衣翩翩,风尘仆仆,步履匆匆,归心似箭,嘴角挂着一抹笑,一双凤目直直的盯着她,虽然眼底有些疲惫之色,但很快被欣喜取代。 “柒柒,麒儿!”旭晟张开双臂将这一大一小一起拥入怀抱,激动的热泪盈眶,他亲了亲凤麒的脸颊,又亲了亲凤柒的脸颊,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肝。” 凤柒在他怀里蹭了蹭,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有草药特有的香气,还有血腥气,虽然很淡,想必凤皇的为难,不可能是太低级的兽去教训旭晟,想了想,凤柒还是挤出一句作为开场白:“怎么才回来?”带着一丝小女人式的撒娇。 凤柒真想打自己的嘴巴,刚刚不是想要说这一句的,于是又加了一句:“饿吗?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去做。” 一旁的凤麒赶紧举手表决道:“娘亲,娘亲,我也饿,我要吃娘亲包的饺子。” 旭晟从凤柒怀里抱过凤麒,对着凤柒笑道:“我跟凤麒一样,那就有劳卿卿了!”难得凤柒主动献殷勤,他自然要随了凤柒的好意。 凤柒只能在心里抱怨凤麒一句:大半夜的吃饺子,你不知道饺子的做法很复杂,等我做好,你们都要等睡着? 似看出凤柒心理的不甘不愿,旭晟安慰道:“卿卿放心,我先陪儿子练会剑,体力消耗些,等下就可以多吃点,一定不辜负卿卿的心意!” 凤柒连抱怨的心情也没有了,转身朝茉莉的房间走去,走得有些急,走到台阶处差点踩到自己的裙角,好在凤柒反应及时,很快就稳住身形。 凤麒转头问旭晟:“爹爹,娘亲是不是视力不好,厨房明明在那边!” 凤麒的话彻底让凤柒无语,整个晃了晃,差点就栽了个跟头。 就听背后旭晟慢悠悠的声音传来,“你娘亲视力很好,她只是去找帮手了!” 这对父子的一问一答听得凤柒抓狂,脚下速度更快了些。 凤麒抱着旭晟的脖子献殷勤,“是我让娘亲出来迎接爹爹的,爹爹开不开心?” 旭晟点头,双眼弯成月牙,笑道:“麒儿做得好,你想要什么奖励?” 凤麒眼珠子转了转说:“爹爹,我想让花精叔叔回来,我真的很想他,娘亲说花精叔叔为了救娘亲跟大魔头同归于尽了,娘亲提起花精叔叔就很难过,我不想娘亲难过……” 旭晟沉默了,他知道花精一直陪在凤柒的身边,如同亲人般的存在,他不在凤柒身边无微不至的关怀,是花精陪伴了她,带领她走出人生的低谷。那么一个人,那么特别的存在,他都有些吃醋,只因为花精陪着凤柒度过最难过时光,体贴她,照顾她……这些他从不曾给予过凤柒的,那个男人做到了…… 凤柒叫醒迷迷糊糊的茉莉,拉着她去厨房包饺子,茉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抱怨,“为什么大半夜的要吃水饺,小主子也正是心血来潮,就苦了我们……” 凤柒剁着肉馅一边道:“茉莉,圆月已经转世投胎,你回去找他吗?” 茉莉的瞌睡虫瞬间全跑光,算了算日子,圆月转世投胎也有六岁,不由耷拉下脑袋道:“主人,我可没有童养夫,他估计也喝了孟婆汤,不记得我了!” 凤柒无奈的摇摇头,她又在一个不经意间提及别人的伤心事了!真是罪过啊,罪过! 两人不语,开始包起饺子来,半个时辰后,凤柒带走茉莉朝前院走起,远远就听到长剑破空之声,还有旭晟严厉的声音,听起来旭晟认真的时候形象有些吓人。 凤柒加快了脚步,待走近了些,凤柒这才看到星光下,凤麒在旭晟的监督下反复的练着挥砍等动作,这些都是基本功,来来去去就是这几步,越要反复推敲,巩固基础。 凤柒有一瞬间的失神,她似回到天山学艺的日子,师父还是那个师父,轩辕辰羽还是那个轩辕辰羽,一切故事都停止在那一刻最快乐的时光,没有之后的吵架,矛盾和分离,更没有那刻骨的生离死别! “柒柒,好香啊!凤麒快来,晚了可就没你的份了!”旭晟像个孩子似的冲到凤柒面前,讲凤柒手里的食盒提了过去,一溜烟似的跑进屋。 凤麒扔下手中的剑,一溜烟的跑到凤柒身边,拉着凤柒的袖子告状:“娘亲,爹爹欺负我!” 凤柒嘴角抽了抽,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安慰道:“放心吧,娘亲给你留了一份。”说着指了指茉莉手里的食盒道,“这个是茉莉阿姨给你做的,里面加了你最爱吃的蛋清。”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直有你 凤麒立即狗腿的来到茉莉面前,摇着茉莉的袖子拍起马屁来,“我就知道茉莉阿姨对我最好了!” 凤柒翻白眼,抬步就朝房间里走去,茉莉拉着凤麒走在后面,茉莉点头小声对凤麒道:“小主,你娘亲和你爹爹有话要说,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吃饭吧,不打扰他们说正事?” 凤麒望着凤柒的背影一会,随即点点头,“好吧,看在他们久别重逢的份上,我就不去当蜡烛了。” 茉莉挠头,重复道:“蜡烛?!”什么意思啊! 凤麒义正严辞道:“走吧走吧,房间里有一盏蜡烛就够亮了,我要吃饺子。” 听着凤麒和茉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凤柒走进房间,随手关上房门。旭晟这才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凤柒,对她招招手,“柒柒,过来!” 凤柒乖乖的走了过去,在旭晟身边坐下,看着旭晟大口大口的吃着饺子,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好半天,凤柒才开口道:“母皇为难你,让你去找龙涎草,我都听三哥说了这事。” 旭晟摇摇头,握住凤柒搁在桌子上的手,“怎么会是为难,柒柒,你想多了,这六年来我让你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我多么想陪在你的身边,为你免去忧愁,为你遮风挡雨,给你快乐……” 说着他放下筷子,将凤柒揽入怀里,“可我想的都没有做到,你十月怀胎时,我不在你身边陪伴;凤凰谷遭此打劫,你跌入人生谷底时,我不在你身边安慰;你疼了一天一夜生下凤麒时,我不在你身边守候;你彷徨无措伤心难过时,我不在你身边,没能成为你的依靠……柒柒啊,我一直在想,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凤柒听着旭晟说着过往的点点滴滴,眼泪没预兆的就划过脸颊,她从不觉得那有多苦,咬咬牙,也就过来了,可是当往事被心爱的男人以这种内疚的语气说出来,凤柒也很难想象,原来自己可以那么坚强,这些事情若是搁在一般的女子身上,她早就崩溃了。 而她有了凤麒,有了茉莉,还有花精,日子再难过,有人陪你一起苦,伤心失落,只要凤麒对她露出一个笑脸,一切都变得无所谓,这就是母爱的伟大。 凤柒抬起泪盈盈的眸子看向旭晟,好半天,她才问出一直埋在心底的话,“旭晟,我听说你昏迷了三年,三年后,你醒来就有一段空白的记忆,你能想起你是天朝的太子,你能想起你有一段婚约,就是想不起你下凡历劫的回忆……” 顿了顿,凤柒继续说:“他们说与你定下婚姻的凤柒公主顽劣成性,不守妇道,勾三搭四,于是天帝下旨退了婚……”凤柒的声音有些颤抖,旭晟安静的望着她,手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等着她把话说完。 好半天凤柒平稳了情绪说:“他们说救你的人是梦浅,如果不是她,你早就被那把天火烧成灰烬,梦浅在你面前的形象一直是温柔如水的女子,旭晟……我想问,如果不是在纸鸢店里的那次偶遇,你不会想起我,那么你是不是会娶梦浅为妃?” 烛光下,旭晟低头望着怀里一脸认真的凤柒,双眸里的泪水已经被她逼了回去,这样的凤柒坚强里带着一丝脆弱,让人看着想要捧在手心好好疼惜。 她问,如果不是在京城里的纸鸢电巧遇,如果不是凤麒长得极像他,如果往事没有被勾起,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轩辕辰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消失,他只是换了一个身份活着,还过得很好。 如果他忘了她,不要她,那之后的故事该怎么谱写呢?他要娶那个毁了她幸福的梦浅为妃,从此天涯陌路,即使多年后,他与她在喧闹的人群中相遇,也只是匆匆一瞥,随后忘却。 旭晟从来不敢去想,如果不是那一次与折颜兴起打赌,他这辈子都不知道凤麒的存在,虽然他几度梦回,梦到凤柒和凤麒的影子,可他只会觉得那只是一个梦,你是心所寄托,或许会一直蒙在谷里,不会发现温柔外表下的梦浅,有一颗黑暗的心,也不会发现假象掩盖下的真相。 回想往日种种,旭晟的眼眸里内疚更胜,抬手抚上凤柒的眉眼,他的声音透着无奈和叹息,“如今生与柒柒错过,是我这辈子最悲伤的事情,幸好,我们很幸运,在长达六年的离别后不期而遇……” 旭晟:“柒柒,我想我不会娶梦浅为妃,三年前,我睁眼眼睛,看到母后红着双眼坐在床榻边,她跟我说了很多,她也提到你,但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那时的我脑子空空的,也没有太多的印象,唯一记得的就是你小时候做过那些无法无天的事情,被人一传十十传百的丑化,母后说为了我好退了婚,那时的我双腿已废,都是废人一个,觉得退婚也好,这样就不会耽误你的青春。” 凤柒慢慢的垂下眸子,只听旭晟的声音继续传入她耳朵,“柒柒,你是不是在怪我无情?我只是不小心弄丢了你,没有你的记忆,我的人生变得很无趣,你在人生谷底挣扎时,我也是,从一个废人到慢慢站起,我花了两年的时间,中间梦浅有陪在我身边,但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我总觉得她对我的好别有目的,但她救了我是事实,我只能对她恭敬,刻意疏远距离……” 揉着凤柒黑亮的长发,旭晟道:“柒柒,请你相信我,我跟梦浅没有不清不白,就连她救我的这份恩情,我也还给她了!” 凤柒抬起头,对上旭晟墨黑深邃的眼眸,她的嘴角弯起,“我知道,梦浅的生命依赖九转还魂内丹续命,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你不可能为了我的任性剥夺梦浅的生命,当你给我还魂内丹时,我就已经知道。” 旭晟的动作顿了顿,眸中带笑,“看来我的柒柒故意跟我装糊涂呢,世上九转还魂丹只有两颗,一颗在你的体内,被墨浅溪拿走救了梦浅,还有一颗在我的父皇那,我向他求来,并说了我和你的事情,并直言不会再让梦浅留在太子府,我和她的恩情也到此为止。” 凤柒眨眨眼,又摇摇头,“唉,多情自被无情伤,无论你是轩辕辰羽还是旭晟,我一点都没有变。” 旭晟挑起凤柒的下巴,低头在凤柒的红唇上亲了一口,才笑道:“我只对我的柒柒手下留情,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计较。” 凤柒的脸一黑,怒道:“你当皇帝那会都伤透了我的心,我扮成宫女留在哪呢身边,好几次都想出手杀了你的!那时候我刚怀上身孕,脾气很暴躁,看到你,总是心生怨气!” 旭晟挑挑眉,苦着一张脸,“柒柒,你这是要找我算帐?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让往事随烟,你那时还刺了我一剑,气也该消了!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柒柒,不要再生我的气了!”说着抱着凤柒的腰摇了摇,似在撒娇! 凤柒无语,被旭晟那么一说,她的心好似绣花针,她有那么小肚鸡肠吗?看来她得好好反省一下,把针眼大小的心眼放大成鸡蛋大小,有事没事还可以爆发一下! 凤柒露出一个甜死人不尝命的笑,“旭晟,如果有一天梦浅想要杀我,你会怎么做?” 旭晟亲吻凤柒的眉心,不待思考的回道:“柒柒和麒儿才是我的唯一,我心头的宝,如果有人想打我宝贝的主意,那她可得小心了……” 凤柒笑得很温柔,“那我就放心了,旭晟,你可要好好收着宝贝,不能再让我再受离别之苦。” 旭晟将凤柒搂得更紧,他将头搁在凤柒的头顶,嗅着她淡淡的发香,似誓言般的呢喃:“不会了,再不会让卿卿苦等了……” 轩辕辰羽:卿卿,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能为你做什么?花精为了守护你不受伤害魂飞魄散,墨浅溪为了救你宁愿承受心脉尽断之痛,弱不是你喂他吃下九转还魂内丹,他早就仙逝……而我到底能为你做什么呢? 凤柒靠在旭晟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此刻的安静显得那么温馨,就算不说话,静静的依偎,也步觉得沉闷。 凤柒闭上眼睛,呢喃道:“辰羽,等到一切事了,我给你治脸吧,虽然我知道你已经习惯,我还是想要我的夫君赏心悦目点,然后,我不做这个女皇,你也不做太子,我们踏遍千山万水,一起看朝起潮落,看世间沧桑,一起行侠仗义,你说好不好?” 旭晟垂眸看着怀里慵懒闭起眼睛的凤柒,然后点头应道:“当然好,妇唱夫随,柒柒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麒儿也已经长大,让岳母照顾着就好,他可是凤凰谷未来的接班人,你哥默许的。” 凤柒:“我哥怎么连这件事也找你说?” 旭晟:“我是他妹夫,我才是一家之主不是,他问我凤麒是不是一直姓凤,我说那是自然,然后他大笑说,以后凤麒为储君,继承这里的一切,他会好好栽培凤麒,让他成为人中之龙。” 夜很长,两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 第二天,凤柒从旭晟怀里醒来,睁开眼睛看到旭晟柔情似水的眸子,凤柒一笑,“什么时辰了?” 旭晟顺着凤柒的长发,懒洋洋的说,“辰时末。” 凤柒哦哦了两声,“这么晚了,以前卯时末凤麒就会来我床前喊我起床,他就成了定时催我起床的闹铃!” 旭晟冷着一张脸,“那小子那么不乖,柒柒放心,等下我一定好好教训那小子!” 凤柒:“……”我是不是无意间挑起父子之间的战争?! 凤柒赶紧补救,“小孩子都是这样,而且那孩子自小跟着我,对我极为依赖,你不可以以此迁怒他,没见过做父亲的还吃儿子的醋!” 旭晟面色缓和了不少,他将头靠在凤柒的肩膀上说:“好吧,可我也依赖你啊,柒柒,你以后你要雨露均沾,不可以只宠麒儿。” 凤柒将手覆在旭晟的额头,有些吃惊的说:“你发烧了吗,怎么竟说胡话?乖,我帮你降降温……” 旭晟黑了脸,搂着凤柒的腰,凑近她耳朵魅惑的问:“我不要降温,抱着柒柒就好!” 第二百二十六章 柒柒牵红线 凤柒无语,发现旭晟越来越孩子气,还记得初见轩辕辰羽时那冷傲的态度,在看看现在依偎在自己怀里孩子气的旭晟,天差地别啊! 凤柒穿戴整齐打开房门时,就听到院子里好一阵喧哗,旭晟站在凤柒身边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龙一凤两只纸鸢在天空飞得欢快。 凤柒笑道:“是凤麒在玩纸鸢呢,自那日教会他玩后,他总闹着要我跟他比,看谁放得更高一些。” 旭晟揽着凤柒的腰,笑问:“那现在跟凤麒一起放风筝的是谁?” 凤柒思索片刻道:“因该是三哥。” 旭晟笑了,“那这个热闹我们也要去凑凑!” 凤柒和旭晟赶到时,就见广场上围了一圈人,站着人群中间的正是凤麒和杉玥,凤麒拉着的是龙,杉玥的凤比龙略高一筹,不时传来凤麒不满的叫声:“三舅,你欺负人,你长得就比我高,放得比我高也不算什么,谁让你吃过的盐比我多!”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侧头看向身边的旭晟道:“唉,你儿子的能说会道可不是我教的,一定是遗传!” 旭晟笑了笑,抬眼就看到站着不远处的生面孔,用胳膊肘撞了撞凤柒,示意她往那边看。 凤柒顺着旭晟的视线望去,只见一粉衣女子站着杉玥不远处,她仰着头,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镀上一层暖色,将她青春活泼的气质展露无疑。 凤柒笑了笑,对旭晟道:“那位姑娘,将莱会成为我嫂子!” 凤柒的话音一落,在人群里玩着纸鸢的杉玥手一抖,那只高傲飞在半空中凤凰身子一歪,失去平衡般向下坠落。 杉玥的纸鸢一坠落,一旁的凤麒哈哈大笑了起来,“三舅舅,你的纸鸢怎么就掉下来了,我赢了,我赢了!” 杉玥将手中的鱼线往一旁一扔,转头看向身后,可他身后哪里有凤柒的身影,凤柒已经走到绮悦身边,亲和的拉着绮悦的手打量。 绮悦被杉玥的热情吓了一跳,她今天被杉玥带进凤凰谷时,她就被眼前的风景给惊喜到了,这里可是世外桃源,鸟语花香,每个人都很亲和,看到她也会主动打招呼,就好像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她,而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 而眼前这位长得非常好看的姑娘突然过来抓住她的手,她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姐。 见绮悦面露疑惑,凤柒露出一个笑,“你叫琦悦吧?” 绮悦点点头,还是用很疑惑的目光看向凤柒,“我是,你是……公子的妹妹?”眼前这个女人与杉玥有七成相似,心想:凤家人都这么热情,也难怪这里的人对我如常友善。 凤柒道:“昨天我儿子吃了你做的糕点,连求着我要把你请到谷里来,每天做好吃的。” 绮悦的脸有些微红,她从来没有被人夸过,原来她做的点心可以那么好吃,心也开始飘飘然起来,“谢谢。”她转头看向人群里的凤麒,想到:这个女人是那个小孩的的母亲,真的好年轻,如果她说的一个孩子的母亲,我会以为她是未出阁的小姑娘。 凤柒拉着她的手,眼神示意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说话。”说着转头看向不远处面色有些呆的杉玥,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这才带着绮悦离开。 杉玥的嘴角抽了抽,为什么他从凤柒的眼神里看到一抹算计,她在打什么主意,绮悦可是很单纯的小姑娘,跟了母皇后变得更加的敬小慎微,如果跟了凤柒这个古灵精怪,这脾性会成什么样? 杉玥垂着头朝站在一边双手环胸悠哉悠哉的旭晟,他拱手道:“妹夫。” 旭晟点点头,他依旧戴着银制面具,看向凤柒离开的方向笑道:“柒柒最喜欢做的,就是成人之美,看来她又打算帮人前红线了!” 杉玥的嘴角一抽,牵红线,可他昨天不是跟凤柒说得很清楚,他对绮玥并无爱意,她这是要牵哪门子的红线? 旭晟笑道:“三哥放心,柒柒定会为绮玥姑娘安排一门好亲事。” 杉玥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可看到旭晟眼底的笑意,他总觉得心里发毛。 凤麒已经收好纸鸢朝旭晟跑来,得意洋洋道:“爹爹,我是不是很厉害?” 旭晟笑着蹲下身将凤麒抱起,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道,“我的儿子,自然是最棒的!”夸儿子的同时还不忘夸自己,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凤麒抱着旭晟的脖子,在人群里寻找了一圈问:“娘亲呢?” 旭晟侧过脸来,揪了揪儿子的鼻子,“你娘亲说,今天要背五首诗,背不出来,你就见不到她。”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 凤麒的小脸一垮,他不干了,嘟起小嘴道:“五首太多了,我是小孩子,要减半!”居然学会讨价还价,小孩子就是好,可以耍赖皮,撒泼,无所不用其极。 旭晟嘴角抽了抽,他可是要在儿子面前树立威信的,干咳两声,“没有商量的余地,上两天你也偷懒了,正好一起补上。” 凤麒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站着一边的杉玥,希望这位三舅舅可以帮他说说好话,可杉玥此刻转过脸去,对着旭晟道:“我去找你柒柒。”然后就这么走远,完全无视了一脸委屈的凤麒。 凤麒道:三舅舅一定是故意的,他一个大男人没事去找娘亲做什么,围着女人转的男人最没出息了! 旭晟好笑的看向怀里一脸愤怒之色的凤麒安慰道:“走吧,早点背好诗,就可以早点见到你娘亲,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要一有什么事就围着女人转,太没出息了!” 凤麒心咯噔一下,惊恐的看着旭晟,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好想问:爹爹,你怎么就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在想什么,都逃不过你老人家的法眼! 旭晟抬手揉了揉凤麒的小脑袋,然后抱着他朝书房走去,这些日子,他与凤麒朝夕相处,父子之间的感情也渐渐深化,都能默契的打成一片。 另一边,凤柒拉着绮玥来到她的房间,打开梳妆台,从里面拿出一支金步摇戴在绮悦头上,这令绮悦再次受惊,不知所错无力,更不明白凤柒这是在做什么。 绮悦垂眸道,很小声的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凤柒笑道,“我与姑娘一见如故,送见面礼再正常不过,我还听说姑娘已无家人,你是三哥带进来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你可以叫我柒姐。” 绮红的脸又是一红,她支吾半晌,又怯怯的问:“真的可以吗?” 自从与杉玥告白后,杉玥就不太待见她,还故意疏远了她,加上杉玥的腿渐渐恢复,她看向杉玥越觉得自己痴人说梦话,那样一个出尘脱俗的男子,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就是留在他身边做侍女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他的疏远也在告诉她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她多么的努力,始终追不上他的脚步。 凤柒笑道:“别那么拘束,没有谁的命低贱,谁的命富贵,我说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想了想有道,“过来坐吧,我正想请教你糕点的做法呢?” 两女在屋子里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飞快,而门外的杉玥靠在门边听着两女聊天的内容,笑了笑,转身离开。 杉玥:我在想什么呢?凤柒那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就喜欢广交好友,绮悦能陪她说说话解解闷也是不错的。 凤柒竖耳倾听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才对坐在身侧的绮悦笑道:“你喜欢我三哥吗?” 被凤柒这么一问,绮悦低着头不语,她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连耳朵都快要红得滴出血来。 见绮悦难为情,又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凤柒这个过来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她悠悠道:“作为女子,要矜持,不可以主动在男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心思,在爱情里,谁爱得深就输了,但不可以什么表示也没有,让对方以为你对她没有好感。” 绮悦缓缓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凤柒,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她的眼里写满认真,她盯着凤柒,她知道凤柒叫她来,是有意想要搓和她和杉玥。 绮悦的心如小鹿乱撞,砰砰的跳个不停,可狂乱的心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来。 绮悦忧伤的道:“可是公子似乎不喜欢我……”她都告白了,可杉玥的反应却是恍若未闻啊,这明摆着是拒绝。 凤柒一笑,拍了拍绮悦的肩膀道:“那是因为一开始,你就将姿态放太低了,他那么傲娇的一个人,以前就被无数女人表白到大,早就习以为常了!” 凤柒不说还好,一说绮悦高悬的一颗心瞬间跌落到谷底,从小被无数女人表白到大,那她还有希望吗? 看到没了自信的,怏怏不乐的绮悦,凤柒笑道:“放心,男人的真心是要试探出来的,更何况女追男隔层纱,有我在你后面挺你,你比别的女人的胜算更高一筹……”说着凑近绮悦的耳朵说起她的计划。 凤柒:三哥啊三哥,你说你不在意绮悦的,我就看你能忍耐到几何? 当凤麒终于背好五首诗乐颠颠的去找凤柒时,天已经黑透,凤麒推开房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他高扬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转身看向身后漫步而来的旭晟问道:“娘亲人呢?” 旭晟捏着下巴想了想说:“或许在厨房!” 凤麒又兴冲冲的往厨房赶,还没进厨房就被院子里摆着的一桌子美食吸引了眼球,他垫起脚尖,抓起盘子里一只大虾就往嘴里塞,双眼还四处乱瞟,样子萌逗萌逗的,看得旭晟抽了抽嘴角。 凤柒也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菜,一眼就看到偷吃的凤麒,厉声问道:“洗手了没?” 凤麒被凤柒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点点头,表示自己洗过手。凤柒这才缓和了面前,转头对旭晟挤了挤眼,“今天我掌厨,等母皇和三哥来就可以开饭了。” 凤柒的话音落,杉玥的声音已经传来,“真是难得,柒柒,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菜色好丰盛。” 凤柒笑道:“三哥说对了,今天的确是好日子,因为我今天收了一个妹妹,还给绮悦妹妹牵了红线。” 杉玥的嘴角抽了抽,想到凤柒这一天都是跟绮悦在一起,那个所谓的妹妹自然是绮玥。可牵红线是什么意思? 见杉玥若有所思,凤柒道:“三哥知道谷里的郎中吧,我今天才知道他都三十好几了,却还没媳妇,于是我就带着绮玥去他那走了走,没想到那郎中看到绮悦一眼,就红了一张脸……”说着,凤柒还掩嘴偷笑,“那表情就是坠入爱河的征兆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三哥吃醋 凤柒越说越兴奋,还将那位郎中相中绮悦详详细细的描了一遍,听得杉玥黑了一张脸。 杉玥以为,凤柒要给绮悦牵红线,自然是给他牵,可凤柒的红线怎么就偏移那么远,谷里的郎中,有他英俊帅气,有他身价高贵,有他文韬武略?还有,绮悦怎么就相中那个什么郎中,她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杉玥在心里百转千回,而凤柒已经转移话题,只见她挽着旭晟的胳膊,小鸟依人的靠在旭晟的怀里,两人的甜甜蜜蜜看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在这样的场景很快被凤皇的到来打破,四周点上明亮的宫灯,将这一方天地照得亮如白昼。 一顿晚饭倒是吃得和乐融融,凤柒还带着绮悦对着凤皇说已与她结拜为姐妹,绮悦激动不已,跪在凤皇面前连磕三个响头。 晚饭后,凤麒拉着旭晟说要去玩蹴鞠,旭晟也正玩兴大起,被儿子拖着就找了一处校场搭起球架子。 凤柒站着一旁看着父子练着球,杉玥凑近凤柒,压低声音道:“柒柒,你在玩什么花样?” 凤柒转头,夜色昏暗,她还是感觉到杉玥身上爆发出来的怒气。 凤柒一脸的莫名,不解的问:“三哥,此话从何说起?” 杉玥嘴角抽了抽:“柒柒,你这样可一点都不可爱,就从你拉着绮悦,送她金步摇开始说起。” 凤柒就更加不接了,好半天才试探着问:“三哥,你也喜欢那支步摇啊?”又似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道,“我怎么给忘了,这支步摇可是三哥送给我十五岁生辰礼物,不过送给我的东西,我也有权利转赠谁,三哥何时那般小气了?” 杉玥无语,他怎么就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跟凤柒好好沟通了呢?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凤柒就是故意的! 杉玥干咳一声,凑近凤柒道:“柒柒,那个郎中不适合绮悦。” 凤柒似笑非笑的看着杉玥,夜色下那双黑眸熠熠生辉,又似能看透人心般犀利。 柒柒:“鞋子只有穿了才知道合不合脚,三哥这个定论下得有点早啊!三哥放心,绮悦是我的妹妹。她的终身幸福包在我身上,你就不必操这个心了!” 杉玥无语,定定的看了会凤柒,随着一甩袖子,长袖在夜风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即飘然而去。 校场上传来凤麒的呐喊声,只见凤麒脚下运着球,而旭晟却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无论凤麒怎么突围都没有冲出去。 望着那对极品父子,凤柒的嘴角勾起一个浅笑,她上前两步,对着旭晟喊道:“欺负小孩子还笑得那么开心,不如我们比试一局如何?” 凤柒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入旭晟的耳朵里,闻言旭晟抬头看向凤柒,校场四周点燃的火把随风摇曳着,火光倒映着凤柒的身影,将她的身影拉长,一双黑眸倒影着火光璀璨至极,好看至极。 旭晟很轻易就扑捉到凤柒眸底挑衅的意味,旭晟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凤柒喜欢争强好胜,他是轩辕辰羽时,她是菜鸟,两人pk轩辕辰羽胜;而今晚凤柒的兴致如此高昂,主动挑战他,旭晟的心有些激动,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凤麒趁着旭晟走神将球一脚踢进球框里,这才转头对凤柒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他大声喊道:“娘亲加油,我挺你!” 旭晟的脸色瞬间黑了,儿子居然给凤柒加油,却不给他加油,他父亲的威严何在?! 旭晟走到球框前抱起球走到凤柒身边,对着凤柒笑笑,然后很风度的说:“还请夫人手下留情!” 围观人群开始议论纷纷,“都是说凤皇与夫君伉俪情深,看来是真的,真令人羡慕啊?” 凤柒的脸微红,她被旭晟的话给肉麻到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尴尬的咳嗽两声,调节好状态后道:“两个人玩蹴鞠也太没意思,不如我们在谷中各选取五名青年男子来,临时组建一支队伍,半个时辰后开始比赛。” 旭晟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的高深莫测起来,蹴鞠游戏,而从汉代开始又成为兵家练兵之法,蹴鞠开始用于军中练兵。刘向《别录》中说:“蹋鞠,兵势也。所以练武士,知有才也,皆因嬉戏而讲练之”。 蹴鞠除象征“兵势”、有训练武士的作用外,也用于丰富军中生活,使战士保持良好的体力和情绪。“今军无事,就使蹴鞠”,就是后者的反映。汉代班固把古代足球列入兵家技巧类,并称:“以立攻守之胜者也。”唐朝颜师古注云:“蹴鞠,陈力之事,故附于兵法焉。” 凤柒的这个挑战着实有点意思,半个时辰就能做到团体合作,对于土生土长的凤柒而言,她自然占了上风。旭晟是个外来客,即使他在蹴鞠的造诣上如何的强大,对于队员的不熟悉,就只有一半的胜算。 旭晟不由得一叹:“柒柒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他只能抱着一半的胜算努力一下,说不定也有可能扭转乾坤。 凤柒指了指身后的众人高声道:“你们中间有谁会蹴鞠的都站出来,参加者赏银百两。” 很快就从人群里站出十二个人来,各个高大挺拔,身强力壮,英姿飒爽,眼神正直,一脸的傲气。 凤柒从旭晟做了个“请”的动作,一副客随主便的姿态,“请吧,这些人都是会蹴鞠的,别说我欺负你,你先挑,剩下的留给我。” 凤麒看了看凤柒,又看了看戴着面具看不到任何表情的旭晟,心想:好重的杀气,都是一家人,干嘛弄得那么认真啊,好吓人,话说到底是娘亲厉害些,还是爹爹厉害些呢? 旭晟没有拒绝凤柒的好意,很快就选了五个人,凤柒也选了五个,两人各带一对朝一旁的角落而去,开始做沟通交流。 围观的群众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这场面好久没有遇到了,应该说凤凰谷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有些人开始白漆赌局来。 凤麒旁听了一会,眼珠子转动着,转身就跑了开去,再回来时,他的手里抱了一堆好东西,全压在凤柒身上。 旭晟再次黑了脸,自己儿子居然不看好他,也太丢脸了,他抬手就从怀里掏出一个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压自己会赢。 凤麒乐颠颠的跑到凤柒身边,拉着凤柒的衣袖示意凤柒弯下腰,此时的凤柒正在商量如何布阵,看到凤麒兴冲冲的跑过来打扰她,不由的皱了皱眉,但还是很听话的弯下腰。 凤柒:“麒儿,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要告诉我!”不知道时间的宝贵啊,半个时辰可没剩下多少了。 心里虽然不悦,但还是放下手中的事务,拉着凤麒朝一边空地走去。 凤麒看了看凤柒不善的面色,又看了看凤柒身后不远处的五个壮士,嘿嘿一笑道:“娘亲这样好吓人,不过我不怕,虎毒不食子!” 凤柒黑线,好吧,她还真不能拿凤麒怎么样。 凤麒笑道:“娘亲,那边都开出赌局了,我把我的宝贝都押给娘亲了,我赌娘亲一定会赢。” 凤柒再次黑线,她的儿子居然玩赌博,看了看校场另一边,她的视线正好与若有所思看过来的旭晟对了个正着,凤柒笑道:“你父亲好像很不高兴啊,麒儿,你惨了!” 凤麒小脸一垮,“娘亲,有你这样数落儿子的吗?我赌你赢,你为什么不开心?” 凤柒眼珠子转了转道:“你换成赌你爹赢好了!”语气带着一些漫不经心。 “为什么?”凤麒更加疑惑了,都还没开始比赛呢,娘亲居然英美神武的做出决断来,这是诅咒自己要输啊! 凤柒无所谓的耸耸肩,“当然是博你爹爹开心了,听娘亲的话没错,现在押我赢的人应该很多不是吗?” 凤麒跟着点点头,似想到什么,凤麒眼眸一亮,笑得合不容嘴,“娘亲,我知道了。”说着朝押注的地方跑去。 凤柒和凤麒说话很小声,旁人自然听不到这对母子说了什么。旭晟这边很快就听到凤麒将赌注押在他身上,他的信心瞬间暴涨,本想朝着对面的凤柒抛个感激的眼神,可惜凤柒一直低着头说着什么,一直也没有往他这边看来。 半个时辰后,比赛正式开始,凤麒激动的站在最前面的位置,一下子给凤柒加油,一下子给旭晟加油。而微观群众虽然没有凤麒那么激动,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像凤柒公主加油,驸马爷加油的。 球场上,凤柒一马当先劫下旭晟的传球,翻身一个旋转,球好似张了眼睛一般在凤柒身上游走,旭晟虽然挡在凤柒面前阻止她的进攻,凤柒刁钻的很,很快就传球给了身后之人,身后的球员一个身子腾空将球踹飞出去,球在众人头顶划过,守门员还没来得及反应,球已经稳稳当当的飞进球框。 凤柒这边的这个球踢得着实漂亮,引来不少围观群众的欢呼声,旭晟望向面前的凤柒,嘴角勾起一个笑,似在说:先别得意,这只是热身,我让着的。 凤柒翻白眼,毫不客气的回了一个眼神:谁让你让的,这是比赛而已,我才不会输不起,放马过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旭晟笑着后退,然后开始第二轮的传球,这次由旭晟身边的先夺了球,凤柒准备防守,他们这边的人配合十分默契,球在脚下转动着,就是怎么也冲突不了重围冲向最终的目的地。 球场上真是风起云涌,看得人那一颗心吊在嗓子眼,呼喊声更是此起彼伏。 一个时辰后……旭晟以十比九的成绩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这个似乎场上的人都热得满头大汗,双腿发软,累得不想动弹,比赛一结束竟是就地坐下,调整休息。 精神最好的当然数凤柒和旭晟,两人对面而站相视一笑。 第二百二十八章 赚大发了 旭晟凑近凤柒的耳朵说道:“柒柒,你最后一球是不是故意让着我的,以柒柒的能力不可能踢不进球门?”最后一球可是起决定性的,凤柒运转球,眼看就要突破重围,她身子凌空,球在她脚下打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却被守门员抱在怀里,不偏不倚,错失一分,凤柒败。 凤柒一笑,在旭晟耳边轻语道:“我是为了儿子,不想让他输得只剩下裤衩,”顿了顿继续说,“当然,输给你也并不丢脸,我还得感谢你给我放了水,不然这场比赛早就结束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言尽于此,都明了彼此的心意,旭晟给了凤柒一个大大的拥抱。 凤麒抱着一堆战利品回来,他翻本了,这次可是赚大发了!“娘亲娘亲,看我赢了好多好东西!”站在凤柒和旭晟面前,看着两人只是拥抱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有些黑了脸。 凤柒这才推开旭晟,弯下腰在凤麒脸上亲了一口道:“麒儿真厉害,为了表示你的孝心,是不是该分点好东西给娘亲。”居然厚颜无耻的向儿子讨厌好处来。 凤麒立即将手背在身后,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不就不,娘亲,你比我有钱的多,怎么可以向我一个小孩子要东西,再说,我的东西娘亲未必看得上眼啊!” 凤柒:怎么觉得凤麒的小心眼是遗传旭晟的,还记得轩辕辰羽曾许我倾城至宝,到头来……他居然厚颜无耻的说把他自己送给了我,还说得天花乱坠,好似我拣来大便宜! 旭晟看着这对活宝母子,不由的失笑,抱起凤麒,挽起凤柒的手道:“走吧,天色不早了,回家睡觉。” 凤柒将头靠在旭晟的肩膀上,边走边说,“旭晟,我好想吃你煮的面。” 凤麒眼珠子一转,也抱着旭晟的脖子道:“爹爹,我也饿了,我一饿,就会睡不着。” 望着靠在身上撒娇的母子,旭晟的嘴角一抽,但心里却是暖暖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这种感觉,他想这样的人生就是一种完美,这样的人生就是一种幸福吧。 饱饱吃过面后的凤麒已经躺在床上睡着,凤柒靠在旭晟怀里,“旭晟,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逛街什么的了,明天我们去附近的城镇转转吧,就我们两个人。” 旭晟笑了笑,想到自从与凤柒重逢的确是很久都没有与凤柒有过两人独处,心里也的确多了一丝愧疚,“是我疏忽了,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好好逛过街,明天我们就把身边的事都搁下,好好的休闲一天。” 凤柒感叹:“人一长大就有无数繁琐的事情跟着我们转,自由的时间的确也越来越少了。” 旭晟亲吻凤柒的额头道:“柒柒,以后,我不会让你那么苦了!” 凤柒却是笑道:“这也不是苦,我最苦的事,不是每天有处理不玩的公务,而是我厉尽千辛万苦却只看到你冷漠的背影,我站在人群里,看到你坐在龙撵之上,却与我擦身而过……” 提起那档子事,凤柒眉头微皱,问道:“你知道那是我,你也没有失忆,却不能跟我相认的理由是,你的寿命已尽,后来你退出皇位,你去了哪里?” 旭晟把玩着凤柒一头秀发,语气有些漫不经心,“那时我在想,一个人慢慢死去也好,没有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我自缢了。” 凤柒的眉头一皱,“我去阎王殿找过生死薄,你的名字为什么会消失不见?” “我死后就站在黄泉路上,我想起很多过往,就去了天庭,生死薄上的手脚……或许是有心之人不想让你找到我,才故意抹去的。” 凤柒:不想让我找到旭晟的,是紫凝,梦浅,天帝? 就听旭晟继续道:“那时我去求父皇将我和你的婚事提前些,无意听到梦浅在父皇面前嚼舌根,我想……生死薄上的手脚或许跟她有关吧。” 凤柒也不想再追究太多的过去,紫凝也已经受到惩罚,那件事……唉,就当这么过去吧!两人又闲扯了一会,这才靠着旭晟的肩膀睡着。 第二天,凤柒醒来发现自己枕着旭晟的双腿躺在马车里,旭晟正用那双凤目柔情似水的望着她,嘴角含着一抹笑,“柒柒,你被绑架了,从现在开始,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我说东,你绝对不可以说西,可明白?” 凤柒嘴角一抽,绑架!旭晟啊,你的玩心还真是重! 凤柒装成小白兔,一脸无辜的看向旭晟道:“小女子身无分文,不知这位公子为何绑架小女子?” 旭晟挑起凤柒的下巴道:“姑娘乃佳人夜,本公子身边正缺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妻子,不知姑娘可愿意从了本公子?” 凤柒眨眨眼,面露为难之色,好半天才说:“可是,可是小女子已经有夫君了啊。” 旭晟双眼一瞪怒道:“本公子英俊潇洒,世间难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了我。”然后按住凤柒的头,吻上凤柒的红唇。 车夫在外面赶着马,心里不由啧啧道:现在的年轻人口味真是重,明明就是夫妻,还玩什么绑架游戏? 马车在行进了半个时辰后进入一个城镇,凤柒依偎在旭晟怀里,双眼有些迷离,双唇有些微肿,一看就是被狠狠宠爱过的。 凤柒:“凤麒那边你说了吗?他看不到我,估计又要闹腾。” 旭晟捏着凤柒的鼻尖道:“放心,他现在正缠着绮悦做好吃的呢,因该不会想到你。”想了想笑道,“柒柒,你这次牵得红线似乎有点偏啊,早上我看到三哥,他可是神清气爽的很,半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 凤柒的脸一黑,好像看到凤麒抱着绮悦的大腿,开始各种讨好的狗腿样子,凤麒从小就遭人喜欢,尤其是很招女孩子喜欢,他的嘴就像抹了蜂蜜似的可以甜死人。 旭晟看着凤柒阴晴不定的脸笑道:“柒柒,想去那里吃早餐?” 凤柒吸了吸鼻子,笑道:“我闻到烤地瓜的味道了,旭晟,去帮我买。” 旭晟嘴角一抽,“地瓜……那个又不好吃,换一个吧,吃包子怎么样?” 凤柒嘟起一张嘴,闭上眼睛,就开始撒泼,“除了地瓜,我什么都不吃,你爱吃包子就去吃吧!” 旭晟冷汗,好吧,他认输!他最见不得凤柒一脸的委屈。 很快车夫停下马车,旭晟跳下马车去给,凤柒买烤地瓜。凤柒掀开车帘子望向热闹的人群,一道白衣从人群里穿过,凤柒眼眸一亮,只可惜那身影消失得太快,很快就消失在人海。 凤柒:我一定没有看错,一身白衣如雪,再没有人能将白衣穿出梦浅那样高冷的气场……梦浅身边跟着的那个人是谁?她不是向来自诩清高,什么时候也变了性子? 旭晟抱着两只地瓜坐上马车,一边给地瓜剥皮,一边抱怨:“卿卿吃啥我就吃啥,这地瓜闻起来似乎还不错,小心烫!” 凤柒收回飘忽的思绪,转头接过旭晟剥好的地瓜,吹了吹后才小口小口的品尝。 见凤柒吃得津津有味,旭晟这才跟着吃着,凤柒犹豫了一会道:“刚刚我看到了梦浅……” 旭晟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剥着地瓜皮,“她跟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凤柒:果然好冷漠,梦浅听到一定伤心死!不过,我就是喜欢旭晟只对我一个人温柔。 两人吃好地瓜后,马车继续往前走,街道人来人往,马车走得也很慢。 凤柒与旭晟在马车里又闲扯了一会,这才下马车走进一间首饰店,凤柒对首饰的爱好并不强烈,什么繁复精致的发髻,累赘的步摇她都不喜欢。 旭晟捻起一副粉紫色猫眼石流苏耳环在凤柒面前晃了晃,流苏在凤柒眼前晃动着,发出叮叮的轻响,“柒柒,这对耳坠好看吗?我似乎从来就没有送过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喜好。” 凤柒眸光一转,听到旭晟以如此惭愧的语气说出来,她挽着旭晟的胳膊,在他的耳边低声笑道:“既然你如初愧疚,是不是又要将整间店面买下来送给我?以后我有什么喜欢的,过来拿就好了!” 旭晟觉得凤柒这句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将耳环放在凤柒手心,转身就朝着掌柜的方向走去。 凤柒目瞪口呆的目送旭晟远去的背影,心想:我只是说说而已,他居然当真了! 再转眼看向整间屋子金灿灿的首饰,凤柒冒着星星眼,哇哦!这感觉似乎很好,烽火戏诸侯,一掷千金不过如此! 一刻钟后,旭晟回到凤柒身边,将地契塞到凤柒手里笑道:“柒柒,你想要什么,随便拿!”这句话要多霸气就有多霸气,以至于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凤柒眨眨眼,嘴角抽了抽心里想:旭晟啊,你真是败家啊! 旭晟似看懂凤柒内心的哀嚎,笑道:“这不是败家,这叫另一种投资!” 凤柒眨眨眼,然后拿起地契在上面啵了一个,看得旭晟黑了脸。 凤柒这才笑眯眯的说:“旭晟,你真好,瞬间感觉到你对我满满的爱!”然后乐颠颠的打量起首饰,一下子那着手镯打量,一下子拿起一串珍珠项链打量着。 在磨叽了半个时辰后,凤柒终于挽着旭晟出门,走的时候旭晟打包了所有凤柒摸过的首饰。而凤柒的耳朵上,只戴着旭晟为她挑选的猫眼石流苏耳环。 两人从街头慢行到结尾,穿梭在热闹拥挤的街道,凤柒像个孩子似的对所有街摊玩意都很感兴趣,甚至买了一对小泥人把玩着。 望着难得孩子气的凤柒,旭晟嘴角展出一个如春风般和悦的笑容,感觉时光似乎倒流回到六年前,他忘不了在辰王府晚宴上,凤柒穿着华衣,穿过明艳华灯,那时天幕烟火乍现,五彩缤纷,耀眼夺目,她向他走来嘴角含着笑,朝他翩翩而来。 见旭晟有些失神,凤柒举着泥人在旭晟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第二百二十九章 岁月安好 旭晟转向凤柒,笑道:“突然想放烟花。” 凤柒抬头望天,头顶灿烂的阳光打在凤柒脸上,灿烂的有些刺目,凤柒笑道:“现在才是正午时分,放烟花要到晚上,那我们下午做些什么?” 旭晟似想了想才说:“现在,我们去大吃一顿!”说着手指向前面不远处一间客来客往的酒楼。 凤柒顺眼望去,虽然吃了一肚子零嘴,一到吃饭点还是容易饿,凤柒便点了点头。 两人朝酒楼走去,这时人群一阵波动,只见一匹黑马发了疯,撞翻了不少摊位,吓得路上的行人尖叫连连,马背上没有人,像似一匹脱缰的野马,风般朝凤柒所在的方向冲来。 凤柒转头看向横冲直撞而来的野马,嘴角勾了勾,她不闪不避的站在原地,语气散慢的问向身边的旭晟,“你说这马是不是冲着我们来得?” 旭晟嘴角抽了抽,淡定的说:“怎么会?敢惊吓到我家柒柒,真是找死!”说着抬手,一道白光自他手心发出,野马原本暴躁的性子突然平静了下来,堪堪在凤柒面前停下,行人围观者都为凤柒捏了把冷汗。 还没等众人嘘一口气,马前蹄一软,竟是在凤柒面前跪了下来,一副俯首称臣的姿态,更是惊呆了一票人。 旭晟的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转头问下身边的凤柒:“柒柒,它在为刚刚鲁莽向你道歉呢!” 凤柒没有心思打理旭晟的话,她敏锐的感觉到一道视线向她投射而来,环视四周一圈,凤柒发现转角处的一间茶馆二层的窗户,一个面带黑纱帽的男子临窗而立。 清风吹拂黑纱,只露出男子半个隐约的轮廓,可只是一个侧脸,凤柒的脑海却闪过花精妖孽脸庞,她呢喃道:“花精……”话落,凤柒一个纵身竟是朝着那个纱帽男飞去。 旭晟抬眸望去,只见窗口处空空如也,见凤柒已经一个飞身上了楼,从窗口跳了进去,他紧追凤柒的身影。 凤柒跳进茶楼,这里早就没有半个人影,只有窗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杯暖茶,热腾腾的冒着热气,好似提醒凤柒这里的主儿刚离开不久,刚刚她看到的一切不是做梦。 旭晟晚一步上了茶楼,站在凤柒身边,见了精神恍惚,揽过凤柒的肩膀拍着她的背问:“柒柒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凤柒眨眨眼,一串眼泪就落了下来,想了想痴笑道:“或许是我刚刚眼花了,居然看到花精站在这里……他已经化为一场红雨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旭晟拍着凤柒的背安慰:“别自责了,花精的使命就是守护神器,他不想被妖魔控制,才会自毁。” 凤柒依旧很难过,旭晟拍着凤柒的背安慰,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是吃醋的,他好想问问凤柒,他离开那会,她是不是也这么伤心。 可他不能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那样显得他太不大气,太小肚鸡肠,活着的人总是幸运的,因为他会守护她,陪着她到地老天荒,他要在凤柒往后的生命里全部印上他的足迹。 两人相拥了一瞬,凤柒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致,买了一些零嘴和玩具,两人便回到凤凰谷。 刚一进院子,白嫩丸子就冲着凤柒扑了过来,抱着凤柒的大腿,仰着头不满的控诉,“娘亲娘亲,你和爹爹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带上麒儿?你们让麒儿好伤心。” 凤柒变出两个小泥人在凤麒眼前秀了一圈,凤麒圆溜溜的大眼转啊转,抓着凤柒手里的泥人乐不思蜀,本有一堆话想要质问凤柒的,转眼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凤柒转头,对着身后的旭晟眨眨眼,表示顺利过关,那俏皮的样子令旭晟连连摇头。 晚饭后,旭晟打发凤麒去杉玥那做功课,他则抱着柒柒坐在院子里望着星星。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久违的不能喘息般的的寂静。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着,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 这些烟花陆陆续续地从下往上绽放。橙黄的烟花好似美丽的流星雨,正逐渐落到地上。塔顶一直在向四周喷射,好像一朵朵金菊,层层叠叠,五彩斑斓,闪闪发光,天空瞬间成了光的海洋。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颗颗宝石镶嵌在夜幕中,最后,渐渐变成一道星光瀑布慢慢地坠落下来,漂亮极了。 望着夜空的烟花,凤柒看向身边的旭晟问:“这是……你给我的惊喜?” 旭晟摇摇头,“惊喜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做,而午时,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想要放烟火,这就不能称之为惊喜了。”说着他环住凤柒的腰,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半晌,旭晟继续说:“柒柒,我只是想将我们逝去的六年补回来,没有遇到你时不知情为何物,遇到你后总是害怕有天会失去你,而现在久别重逢,我总想着能把那些我们没有在一起虚度的时光全部补回来,我要更深刻的了解你,知道你的喜好,知道你的心事,哪怕你一个皱眉,我就能想到你想要做什么。” 凤柒的嘴角扬起一个笑,甜甜的,幸福的笑。 凤柒:“旭晟,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从没想过那一场争吵,会让我们经历生离死别几近六年的光影,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旭晟,我多想,多想就这么依偎在你怀里直到地老天荒,可我们算不过命运……” 旭晟拥着凤柒的手紧了紧,他将头搁在凤柒的肩膀上,享受这份难能可贵的宁静,笑道:“柒柒,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再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这句话如同誓言一般坚定。 凤柒望着五色斑斓的夜空,坚定的说:“我深信。” “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 东方未晞,颠倒裳衣。倒之颠之,自公令之。 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辰夜,不夙则莫。”凤柒拿着一卷书念着,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学生——凤麒。 凤麒捧在一本比她脑袋还要大上一倍的书,眼皮却不听话的往下垂,脑袋也一点一点的往下低。 没多久小脑袋就垂到桌面,与桌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与此同时,凤柒的书册也毫不客气的亲吻凤麒的后脑勺,凤柒恼羞成怒的声音在半空中咆哮,“臭小子,昨晚干嘛去了?晚上不睡觉,白天打瞌睡!还是你觉得本皇讲得客太过无聊?!” 这些天,旭晟和凤柒轮流给凤麒授课,凤柒负责诗经,旭晟负责武艺,杉玥偶尔会看管凤麒练字,分工非常明确。 凤麒抱着脑袋一脸的委屈,“娘亲,你不疼麒儿了……”说着瘪瘪嘴,热泪盈眶,就要哭出来。 凤柒心一软,可想到自己心软的后果就是将凤柒给惯坏了,当下心一横,板起脸道:“你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说好了今天就放你一马,说不好了,我就让你回去抄写诗经一百遍。” 凤麒冷汗,最近凤柒一点都不忙,旭晟接管了花精之前的所有工作,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半点也不让凤柒上心。 凤柒觉得无聊之余,就以管教凤麒为乐,都说虎父无犬子,在教育方面一定要严厉。 凤麒吸吸鼻子,小声道:“昨晚我一直在做一个梦,后半夜就一直没有睡好,所以早上才没有精神的。” 凤柒的心猛然一疼,知道凤麒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做了噩梦心绪不宁也很正常。心一软将凤麒抱在怀里安慰道:“别怕,这事怎么不早说,你做了什么梦?” 凤麒靠在凤柒怀里抽泣起来,“爹爹和娘亲教导孩儿要独立,孩儿怎么可能拿这样的小事烦娘亲呢!” 凤麒想了想说:“有个黑衣人站在山顶,很多血,他的脚下有很多血,我看不到他的脸,却听到他的笑声,很恐怖,而且他站着的山很熟悉,就是谷口处的那座山……” 凤柒眉头蹙了蹙,一般梦境都是模糊的,凤麒的这个梦怎么会那么清晰的看到地方? 凤柒:“梦是反的,越是恐怖的梦,说出来就不会变成现实,你现在说出来了,这梦也就不会变成真的。” 凤麒眨眨眼,拉着凤柒的衣袖追问,“真的吗?梦都是假的?可那个黑衣人真的好吓人!” 凤柒拍着凤麒的后背,一遍一遍的重复道:“那是梦,麒儿别怕,娘亲会保护麒儿的!” 她又安慰凤麒几句,令凤麒宽了心,她又开始讲解起诗经来,诗经一讲就分散了小孩子注意力,他也没把那个梦当真。 凤柒也陪了凤麒两夜,见他不再被那噩梦纠缠着,这才舒缓了心。 旭晟这些天可谓忙得是天昏地暗,每天早出晚归,还跟杉玥一起忙,书房门紧闭着,早上辰时进去,直到午夜才出来。 第二天早上,凤柒坐在凤麒床边,望着凤麒苍白憔悴的脸,摸着凤麒的小脑袋问道:“昨晚还做那个梦吗?” 凤麒点点头,“娘亲,我总感觉那个梦很真,总感觉那个黑衣人好恐怖,他就站在那处山顶,他的脚下是用骷髅堆积成山,鲜血一路蔓延到我们谷口,我看到娘亲你穿着大红的纱衣,站着谷口,手握一把带血的银剑,你用血画出一个血符挡在谷门口,不让谷里的人出去,然后,你与那个黑衣人厮杀,那一刻血色染满天际,真的好可怕……” 望着儿子苍白的脸,凤柒又是一直心疼,昨晚,她已经给儿子吃了补气安神的药,依旧没有半点起色,那个噩梦如恶魔般纠缠着五岁的儿子。 凤柒的拳头慢慢握紧,一定是有人故意用梦的形式警告着她,那个背后捣鬼之人到底是谁? 将凤麒托付给凤皇照顾,凤柒出了谷站着谷口正对面的山顶上,天风呼啸,除了几块石头再也看不到其他,凤柒望着凤凰谷的谷口,心绪万千。 一只白鹤朝凤柒所在的方向飞了,凤柒抬头,看到白鹤的嘴里还叼着一封信,那白鹤在凤柒面前停下,将嘴里的信送到凤柒面前,凤柒接过,抬手就掐住白鹤的脖子,白鹤呜咽两声,翅膀不停的扇动,想要挣脱凤柒的束缚,可它只是一只鸟,自然挣脱不开凤柒强而有力的指力。 凤柒低沉着声音问:“告诉我,这封信是谁让你交给我的?”凤柒说的是兽语,白鹤自然也听明白,可他哪敢说啊,只能扇动着翅膀拼命的求救。 凤柒无视白鹤的挣扎求饶,手下的力道更大了,瞬间白鹤连呜咽声也发不出来。 凤柒冷笑,“这没想到,还是个很有骨气的兽!”这时,凤柒手里的白鹤突然双眼一番,白色的羽毛随风四散,它的身子竟然神奇般的化为一团白烟消失不见。 凤柒抬手夹住一片随风飘零的白色羽毛,嘴角不由勾起一个冷笑…… 第二百三十章 夫妻同心 凤柒打开手中的信封,上面依旧附着一朵鲜红的曼珠沙华,这次信里也只有十一个字:“月圆之夜,血路铺至凤凰谷。” 凤柒的手不住的颤抖,血路铺至凤凰谷,这是要有多大的仇恨,要用多少人的血铺出那样一条血路来? 凤麒的话在她耳边回响:“那个黑衣人好恐怖,他就站在那处山顶,他的脚下是用骷髅堆积成山,鲜血一路蔓延到我们谷口……” 凤柒:凤麒的那个梦是在预示未来吗? 这一瞬间凤柒感觉浑身冰凉,身上的血好似被凝固一般,冷得她心都忘了跳动,冷得她头皮阵阵发麻,冷得她不知所措。 凤柒抱着头蹲在地上,她垂着眸身边的景致瞬间失去所以的眼神,她看到的全是黑白的色调,她好似听到哭喊,刀剑交鸣声,利剑入肉的声音,还有人在死前才会发出的绝望的惨叫声…… 凤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凤凰谷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连凤麒跟她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将自己关在屋里,用厚厚的棉被包裹自己,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坚强,脆弱的好似风一吹,她会立即倒在地上。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听到房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柒柒,别怕,还有我。” 蒙在被子里的凤柒感觉这句话温暖无比,这句话不是情话,却那么的动听,犹如天籁。 被子被人扒开,旭晟的脸展现在她面前,依旧带着银质面具,凤柒抬手摘下他的面前,扑进他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旭晟拍着凤柒的背,柔声安慰:“都是我不好,忙着忙着将柒柒抛之脑后,别哭了,我这不是来陪你了。” 凤柒哭声一顿,声音梗在喉咙口,眨着泪汪汪的眼看着旭晟,抬手抚上旭晟左脸的伤疤,嘟起嘴道:“都用了那么多天的药膏,居然依旧如初。” 旭晟冷汗,有些委屈道:“那柒柒是在嫌弃我丑?” 凤柒吸了吸鼻子,用旭晟的袖子擦了一把脸,“旭晟,有件事想要跟你说。”语气非常严肃认真。 旭晟难得的愣了一下,搂过凤柒的腰,才问:“出了什么事?” 凤柒将怀里的信递给旭晟,“这个是刚刚有只白鹤送过来的,我本来想借白鹤找出送信之人,却没想到那白鹤只是魔力幻化出来的。” 旭晟接过凤柒递过来的信展开一看,立即青了面色,就听凤柒道:“夸张的事情还在后头呢,昨天凤麒说他做了一个梦……”接着凤柒讲述凤麒的梦境内容,旭晟认真的听着。 沉默半晌,旭晟终于开口问:“这些天,我会去打探外面的情况,柒柒,这一次,我会和你一起面对风雨。” 凤柒点点头,“旭晟,有你在我身边,我突然就不觉得害怕了,那个人弄得如此神秘估计不会让我们查到什么,我们得做两手准备,旭晟,我有一个计划……希望你可以配合我……” 旭晟眉头皱了皱,却还是将耳朵贴近凤柒的唇边,听着她的“完美计划”…… 日子依旧日复一天的过着,一晃七天过去,再一晃半个月过去…… 某日,凤柒哄着凤麒入睡后,她提着一盏灯笼站着院子门口,夜空挂着一弯明月,将凤柒的身影拉得老长。 旭晟身着紫色华衣朝凤柒所在的方向缓步而来,远远就看到凤柒的身影站着院门口等候,这种感觉真好,很舒心,很温暖。 “柒柒!”旭晟的脚步也加快了几步,站在凤柒面前,牵起她的手,笑道:“柒柒这是想我了?” 凤柒挑挑眉,望着旭晟脸上的银制面具,笑道:“你是我夫君,不想你想谁?” 旭晟眉眼弯了弯,思绪浮上心头,沉声道:“柒柒,上次看到的那个人已经有了眉目,这个人时常出现在那个镇,有人看到他经常跟一个白衣女子独处。” 凤柒:“我听三哥说,镇妖塔那边出了异样,那里已是一座空塔,有人将那只千年老妖放了出来,附近的几个村庄一夜之间被血洗,官府都拿这宗案子束手无策。” 旭晟拍着凤柒的后背道:“那座镇妖塔之下压着的可是千年前引发仙魔大战的始作俑者,能轻易破解那里的封印之人想必也是了不得的。” 凤柒冷笑,“旭晟,你不觉得事情很巧合吗?” 旭晟挑挑眉,等着凤柒将话说下去。凤柒笑道:“镇妖塔封印被解之日正是我与你一同回凤凰谷之日。” 旭晟道:“那能说明什么?” 凤柒耸耸肩,“或许那天就是黄道吉日啊!”说着凤柒打了一个哈欠,“这回天帝他老人家又该烦恼了,你也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旭晟点点头,“说起来住在凤凰谷也已经有十来天了,是该回天庭看看。” 凤柒道:“嗯,你去吧,我留在这里,凤麒就让他留在这里,毕竟母皇和三哥都会照顾他。” 旭晟皱了皱眉,怎么觉得凤柒跟他不是一条心了,不过,想到如今的形势,他也只能妥协下来。 旭晟叮咛道:“我离开后,你万事要多加小心!凡事不可强出头,要三思而后行!” 凤柒点点头,觉得旭晟原来也是那么爱唠叨的一个人,只能无奈的笑,“知道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谷里的每个人,我们的计划那么完美,一定会打得对方措手不及的!”说着冲旭晟俏皮的挤眼。 两人商定后,便相拥而眠,第二天天一亮,旭晟先去了凤皇那问安后才离开。 旭晟离开后不久,凤柒就起了床,亲了一下凤麒的额头才跨门而出,杉玥早在凤柒的院子前等候,面露担忧的看着凤柒,“柒柒,以身诱敌太过冒险,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冲着你来的?” 凤柒一笑:“他就是冲着我来的,第一次,他站在茶楼里故意装神秘,就是想要试探我的实力;第二次,他托梦给凤麒,不仅想让我心绪不宁,更想告诫我,他一直在盯着我;第三次,镇妖塔附近五百里的村庄被血洗,而且我屠杀的路径直指凤凰谷的方向,他是在告诉我,他会铺出一条血路杀到我的面前,让我再次经历一场生离死别!” 杉玥的面色一白,看了看凤柒身后,疑惑的问:“这些,旭晟他知道,还任由你胡来?” 杉玥:我那妹夫到底是太宠着柒柒了,这样宠下去可怎么好,无法无天,而且,他有没有担心过凤柒的个人安全问题啊? 凤柒笑道,“他知道我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依旧坚持我的想法,觉得只有我出面,那个人才会出来,毕竟他将我视为囊中之物,我怎么好让他太失望?” 杉玥的嘴角抽了抽,虽然不明白这对夫妻在想些什么,但还是觉得凤柒的计划风险太大。 凤柒见杉玥眼底满满的不赞同,不由的勾唇一笑,对着杉玥勾了勾手指道,“三哥,你怎么对你的妹妹那么的没信心?我的手里还有保命底牌的。” 杉玥眉头皱得跟紧了,的确凤柒的性子他很了解,可凤柒身上哪里有什么保命的底牌,她的那颗九转还魂内丹不是给墨浅溪续命用了? 杉玥凝视凤柒许久,还是将头凑近凤柒唇边,知道凤柒说出最大的一个秘密后,他才宽了心…… 凤柒抓住杉玥的胳膊,语重心长的说:“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请你相信我,相信你的妹妹,好好保护母皇,保护麒儿,保护整个凤凰一族。” 杉玥的眉头皱起,这句话为什么听上去那么像……像是在交代遗言呢?! 杉玥点点头,叮嘱道:“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若你有事,最可怜的人可是凤麒。” 凤柒点点头,两人又聊了一些闲话,这才擦身而过。杉玥望着凤柒离去的背影,眉头皱得是跟紧了些,尽管听了凤柒的保证,尽管听了凤柒说的底牌,可他为什么还是那么的不安呢? 凤柒走出凤凰谷,在谷门口设下一处幻术,这里再也不是入口,而是成了一片山脉,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而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除非伸手触摸,才可能察觉出诡异来。 凤柒又担心杉玥没有看好凤麒会跑出来,便又在谷门口设下一个血色结界,这个结界是死结,以她性命为代价,里面的人若想出来,除非她死,否则他们冲不可血界,而外面的人也亦然。 凤柒抬头看向天色,今晚就是月圆之夜,就是送曼珠沙华之人写下的如诅咒般的誓言应验的时日。其实凤柒也阻止过那一场场血腥的屠杀,可无论她怎么做,或是将那些村子里的人迁移走,或是派重兵保护,或是在村子上布下结界,也阻止不了那一场场诡异的血色屠杀。 而她即使采用守株待兔的方法,也没有看到那个黑衣男子再出现在她面前,直到她知道镇妖塔里的妖魔出逃,直到她翻阅相关历史记载才知道千年前这个妖魔猖狂到什么地步。 那个人的实力很强大,他的身体不死不灭,刀枪不入,更重要的是,他的身法很快,只是一个眨眼,他就能让十几个大男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命丧黄泉。 时间点点流失,凤柒找了一块大石坐下,开始掰着手指数数,原本晴空万里很快乌云蔽日,突然一阵北风吹来,一片乌云天边急涌过来,还拌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哗的一声,瓢泼大雨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凤柒抬手,在自己身侧设下一个结界,哪怕外面大雨瓢泼,她也不会淋到半分。 一道紫色闪电划破天际,直逼凤柒的命门,凤柒抬手凝水成一面面透明的盾牌,阻隔在自己面前,以此阻挡紫色闪电的速度, 而这道紫色闪电带着席卷一切的力量,将凤柒设下的这些盾牌一面面击得粉碎,大雨滂沱掩盖了闪电击碎盾牌的声音,那闪电的力度却看得人心惊胆颤。 很快闪电就冲破盾牌来到凤柒面前,凤柒身形一闪,快而迅速的避开攻击。 又是一道霹雳炸响,震耳欲聋,凤柒转头回望,只见她原来站过的地方立即被闪电劈出一道十米深坑,上面还冒着热烟,很快被雨水覆盖。 凤柒继续来了一招凝水成箭,对着那片黑压压的乌云就射了过去,她知道那片乌云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妖魔的化身。 凤柒的雨箭穿过层层云朵很快就消失无踪,凤柒眨眨眼,抬眼盯着黑压压的云层,好半天就见一黑衣男子翩然而下,他的大袖在半空中飞舞,一挥舞间,袖中带着风,那些原本消失的雨箭从他的袖子里发出朝着凤柒的方向劈头盖脸而来。 凤柒大惊,抬手凝出一把长剑阻挡着攻势,她的速度很快,直接将那些羽箭斩断与无形,半空中传来哈哈两声笑声,“你就是凤柒,果然不愧是梦浅的眼中钉,身法盛是了得,只可惜……” 凤柒斩断最后一根雨箭抬眸看去,那男子已经从半空落下,正站着一处山峰之巅,他的脚下有无数鲜血正在汩汩而下,那血腥气息即使她隔得再远也闻了个真切。 凤柒:“可惜什么?” 她盯着那个黑衣男子,越看越是眼熟,可不就是跟花精长得有七分相似,他的眉心绣着一朵诡异黑色的曼珠沙华,风徐徐而来,将他一头华发吹得张牙舞爪,不过花精那种属于妖孽,而眼前这位魔性太重,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男子一笑,邪魅之极,“可惜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就这么要被我给辣手摧花了去……” 旭晟一到天宫,就被看门的天兵领进凌霄殿,天帝已经坐在那上朝,听到旭晟前来,立即挥手请人进来。 见礼后,旭晟询问一些情况,与凤柒昨日所说一般无二,不由的叹息一声。 没多久,大殿上的各路仙家开始商量起如何诱敌背水一战,议论了整整一个时辰后,也没有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时,一个天兵竟来报告,说发现了千年老妖的行踪,他正站在凤凰谷入口,采用火攻之法,破除凤凰谷的结界! 连体天帝的脸上也变了颜色,立即吩咐下去,由旭晟带一万天兵前去凤凰谷救援。 当旭晟风风火火赶到凤凰谷时,就看到一红衣一黑衣对面而站,凤柒挡在谷口,她的身后是一道七彩流光结界,在阳光下灿烂夺目,色彩斑斓。 凤柒提着一把血剑临风而立,红衣如火,耀眼夺目,衣袂翩翩,如天边的云彩,盛是好看。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切只是戏 凤柒远远就看到旭晟带来的人将那个狂傲的华发黑衣男子给包围了起来,凤柒笑道:“辣手摧花这个词不适合用在这个时候,因为……你没有胜算!” 华发黑衣男子到是乐了,他好笑的打量着凤柒,可这眼神好似看一个死人。 凤柒指了指后方道:“请你看看,那是我的救兵,纵然你再强大,敌得过千军万马?” 华发黑衣男子噗嗤一笑,好似听到一句很好笑的笑话一般,“看来你长得漂亮,脑子却不好使,我可以将你挟持作为人质,以我不死不灭之身,可以折磨你千遍万遍!” 凤柒挑挑眉,笑得更加欢快,“折磨我?你是哪来的自信,认为我就一定会输?你难道没有出去打听打听我凤柒可是你能轻易动得的?” 华发男子身影一闪,扣住凤柒的脖子,转头看向风尘仆仆而来的旭晟,笑道:“你们夫妻唱得这一出好戏,还是少了一个重要环节,旭晟,你的妻在我手里,而我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旭晟却是用很冷静很冷静的目光看着他,叹息一声道:“你若让我妻死无葬身之地,那我就让你妻灰飞烟灭。”说着他一挥手,身后一个天兵提着面色苍白的梦浅走了过来。 华发男子的身子猛然一哆嗦,脚有些发软,手指也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他惊愕的望着旭晟身边的梦浅,有看了看手里钳制的凤柒,心里的天平有些倾斜,他不明白梦浅怎么会落到旭晟的手里,那个女人不是答应他会在安全的地方等他的吗? 旭晟的声音再次传来:“魔剡,你是觉得镇妖塔压制你太久,再来一场仙魔大战耗耗元神?” 魔剡正是这华发男子的名字,只是岁月一过千年,他早已不计得自己的名字,也没想到千年后还有人想起他的名字。 魔剡笑道:“现在和千年前不一样,玄铁链已断,也没有圣女血来克制我,你们封印不了我。” 凤柒轻蔑的瞥了魔剡一眼,她无视魔剡扣住自己脖子的手,朗声说道:“那可未必,有句话不是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就是这个写照。” 魔剡嘴角抽了抽,他扣着凤柒的手也跟着收了收,“你连流光雪琴都已经毁了,不是吗?还有什么狂傲的资本,在我眼里,你的命如同蝼蚁。” 凤柒的面色因为缺氧逐渐爆红,那一双灵动的眸子却冷冷的盯着魔剡。 旭晟的声音也凉凉的传到魔剡耳里,那声音似带着嘲笑,“魔剡啊,发疯之前可要看清楚了,免得杀错了人,后悔终身。” 像是应证旭晟的话,魔剡瞳孔逐渐放大,眼前的人不是凤柒,而渐渐雾化成梦浅的样子,他的手再次一抖,脑子完全不够用,直接松开掐着梦浅脖子的手,面露愧疚自责,抱住梦浅的细腰不让她无力的软到在地。 魔剡望着怀里气息奄奄的梦浅,一个劲的道歉:“浅浅,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杀了你的仇人,想让你开心快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梦浅翻白眼,喉咙处传来的痛感令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眼泪汪汪的看向魔剡,用眼神说:这是凤柒的一招棋,她早就偷梁换柱了,快杀了她,杀了他们! 魔剡会意转头看向不远处,果然凤柒悠哉悠哉的站着旭晟的身边,亲昵的挽着旭晟的手,巧笑嫣然道:“旭晟,你说魔剡是最厉害的魔头,可他的脑子似乎很不好呢,你看看,他差点就把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给掐死了,唉!真不知道梦浅是怎么想的,选了那么多男人,到最后却选择一个魔头做夫君,脑子里装着的都是屎吗!”语气里万分的惋惜。 这句话听在梦浅和魔剡却怎么听怎么恼火,凤柒这是在嘲讽梦浅的眼光差,还取笑魔剡才是最没有脑子的,他们两个都是最骄傲的人,哪能容得一个女人的嘲讽,怒火在魔剡心底熊熊燃烧,他只听到梦浅的声音在他的心底一遍一遍的回响:“杀了凤柒,她是我最恨的女人,杀了旭晟,他是我最恨的男人,只要你杀了他们,天帝那边就会崩溃,自动瓦解,到那时,你就能成为三界的王者!” 旭晟捏了捏凤柒的脸颊,笑道:“卿卿,居然有人嘲笑你空有外表,我的卿卿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我是不允许有人诽谤我家卿卿的,你等着,为夫这就替你报仇!” 说着旭晟抬手一招,一把闪发着七彩光芒的宝剑握在他手中,魔剡又是一惊,没想到旭晟居然成为流彩的主人,这把神剑传闻天下第一战神使用过,后来它就销声匿迹了,却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 旭晟见魔剡露出贪婪的眼神来,不由的一笑道:“魔剡是不是很惊讶,这个还是我在寻找卿卿时无意之间得到的,我看他流光溢彩的盛是好看,就占为己有了。” 魔剡嘴角抽了抽,那是上古神器好吗?为什么被旭晟这一描述,流彩瞬间就变成普通的利器? 凤柒笑道:“夫君真棒,为了你,我愿意弹琴一首为夫君助助兴!” 魔剡这下要风中凌乱了,他们这是在生死搏杀好吗?为什么他们的语气可以这么轻松自在,好似出门游玩,玩到兴起时弹琴一首助助兴致。 梦浅好半天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回过神来的她缓缓站了起来,就听到凤柒说弹琴,不由得面色大变,再看向凤柒眸底的笑意,她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梦浅摇摇头,“不可能,凤柒,你的流光雪琴已经毁了,你不可能还有那个杀手锏?” 听到梦浅的喃喃自语,魔剡这才明白过来,凤柒的弹琴是什么意思,惊愕的看向凤柒,他也很想确定那把传说中可以编织幻梦,杀人于无形的流光雪琴。 在梦浅和魔剡满怀期待的目光下,旭晟悠悠的来了一句,“为夫真是三生有幸,能在这样的场合听到柒柒的独家琴艺,就演奏一首气势磅礴的战歌好了。” 凤柒冷汗,没想到旭晟心情这么好,还点歌。看了眼梦浅和魔剡,想着自己卖的关子也差不多了,那就大大方方的亮出她的保命底牌吧,相信这两人的脸上定会开起大染坊来! 凤柒不慌不忙的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一把手心大小的琴来,此琴与旭晟手中的流彩看成双绝,两者一起使用可以发挥一想不到的效果。 流光雪琴一出,梦浅的面色就是一白,她没想到流光雪琴不但没有毁,还好端端的在凤柒的手里躺着,心里不由咒骂起陈公朗的没用来,借了魔力的妖也对付不了小小的流光雪琴,活该他死在凤柒的手心。 魔剡也是大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凤柒手里散发正七彩华光的流光学琴,转头看向身边的梦浅,却见梦浅精神有些恍惚,看来她也不知道凤柒手里的神器怎么就起死回生了。 旭晟摇摇头看着原本自信满满的魔剡,催促道:“喂喂,魔剡你可是见过大场面的,怎么,我家娘子的宝贝一展现,你就魂不守舍起来?” 魔剡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他决定无视旭晟的调侃转头看向凤柒问道:“可以告诉我,你与陈公朗那厮大战三百回合,你是怎么赢的?你的琴没事,你难道也没受伤?” 凤柒冷笑一声道:“不,我的确受伤了,花精也的确消失了,他回到流光雪琴里再也不会出来,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身后的女人,梦浅,今天我们有必要把恩恩怨怨算算清楚的了?” 旭晟挡在凤柒面前道:“废话太多,有些事情还是武力解决的好,柒柒,我们速战速决,等下一起吃晚饭,今天是月圆,正好也是中秋节。” 凤柒想了想,觉得旭晟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自己还是不要磨磨唧唧说些有的没的。 魔剡抬手招出一把黑色屠刀朝着旭晟的方向砍来,梦浅咬牙,自己没有退路,唯一能做的就是与魔剡齐心协力打死凤柒和旭晟,她也召唤出一把银剑朝旭晟和魔剡打斗场地冲去。 突然琴声一起,梦浅感觉眼前一花,她又掉入一个幻梦,凤柒抱着一把琴从天而降,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手指轻动,琴弦发出嗡鸣声,她只感觉全是无力,脑子发抽,不由痛苦的抱着头。 天在选择,地在旋转,她的耳朵里只听得到那些不成调的噪音,她的脑海闪过无数画面,她似看到一身白衣站着雪山之巅临世而独立的墨浅溪,又似看到带着银质面具,冷漠看着她的旭晟…… 看着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的梦浅,她身上的白衣不再一尘不染,花草的颜色印在白袍上,那么的狼狈不堪,她冷笑:“梦浅,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来招惹我,我一直觉得你是超脱凡尘的仙,却没想到你有着一个丑陋无比的心,你想要的太多了,越是想要得到更多,越是容易失去……” 在地上抱头打滚的梦浅突然睁开了眸子,她的双目血红一片,她看着飘飘然站着她面前的凤柒,这一刻她有些晃悠,凤柒身上似笼罩一片光晕,刺痛了她的眼。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切皆梦 渐渐的,那纠缠不断的琴声停歇,她趴在地上,早已无力站起身,她一寸一寸的朝凤柒爬去,“我不甘心,凤柒,为什么你可以轻易毁了我的美梦,我只是想要墨浅溪还像原先那样爱我,可我做得再多,却把他推的越远,他对你只是愧疚,他盗取你赖以生存,引以为傲的内丹,你成了一个废材,任人践踏,他只是想要弥补你……他最爱的人是我,可他情愿死在你手里来换取你的原谅,听到你与妖王大战心急如焚,为了救你不惜以命换名命,他是真的疯了,你只是他的徒弟啊,他却甘心为你倾其所有……” 梦浅抓到一块石头,这才接力直起身子,她的脸上身上都是汗水,头发凌乱,衣服污秽不堪,她已经无暇顾全自己的形象,她指着凤柒的鼻子骂道:“你都已经选择了旭晟,干嘛还要抓着墨浅溪不放,你就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那种女人!哈哈,我知道后来才知道轩辕辰羽就是旭晟的,你都毁了我的一切,我怎么可能让你好过?” “我上了天庭,告了御状,我要你这一辈子也不能与旭晟再续前缘,我要你从此孤独终老,老无依靠。可你还是在他面前出现了,再次打扰了他的心,为了你,他为了拒绝娶我,背负不仁不义,受以极刑,他走过刀海,告诉我他不能娶我,我的救命之恩只能谨记于心。”梦浅说道最后,声音都有些沙哑,她的心里有万般的委屈无人诉说。 凤柒难道的愣了一下,她居然听到旭晟为了拒绝娶梦浅过刀海,那些刀不是横放而是用最锋利的部分向上,没有轻如鸿毛的体重,怎么可能撑过去,那旭晟默默忍受的,怎么都没有告诉她? 梦浅继续说:“你恨我入骨,创太子宫就是想要我交出内丹,让我已死谢罪。你可知旭晟不愿为难你,也不想负我,他就去向天帝讨要唯一的一颗九转还魂内丹,天帝那人最是大公无私,他自然不会轻易将一颗保命的内丹给人,于是,他出了一个难题,只要旭晟过了三关,他就不追究缘由将内丹相赠,”顿了顿,继续说,“而那三关自然不是简单的,他对你真不是一般的好,只要你想要的,再困难他都愿意去帮你实现。” 凤柒:“哪三关?”凤柒还真的想从梦浅口中知道些旭晟不愿意说的秘密,原来旭晟也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他居然还说不想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 梦浅苦涩一笑道:“这些他都不愿告诉你呀,想知道吗?”说着对着凤柒勾了勾手指,示意凤柒靠近她。 凤柒的眼眸眯了眯,心想:看来,梦浅只是在让我对她失去防备啊,这些话还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 凤柒缓缓的凑成梦浅,就见梦浅嘴角漾开一个笑,在她抬手夺琴的瞬间,凤柒抬手,手中寒光一闪,一柄雪亮的短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梦浅的身子骤然一僵,脊背阵阵发寒。 凤柒笑道:“梦浅上仙,你的话我可一句都不信,天帝可是旭晟的老子,怎么可能为难自己的儿子还让他闯什么三关,这么大的漏洞,你骗骗小孩子还可以。” 梦浅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绝望,她果然不是凤柒的对手,她们现在在幻梦里,不知道外面的两个男人打得怎么样了? 凤柒将手中短剑往前挪了两分,锋利的剑锋很快就割破梦浅的脖子,血丝顺着剑刃缓缓低落。 凤柒有似惋惜的叹息一声,“梦浅,你今天逃不出我的手心,不过,我可以给你圆一个梦,让你在梦里幸福团圆,你要不要?” 梦浅将视线落在凤柒怀里的流光雪琴上,这把琴唯一的妙处就是可以编织出一个幻梦,让梦里的人醉生梦死。 缓缓闭上眼睛,梦浅轻动唇齿,“好,我愿意死,我要跟墨浅溪有个很好的相遇,还要有个很好的结局。” 凤柒抚动着琴弦,笑道:“其实这样死去也很好,毕竟,你活着,这辈子你也回不到墨浅溪的身边。” 梦浅缓缓的闭上眼睛,她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雪山之巅有一朵七彩雪莲,五百年开花一次,她踏着厚厚的积雪走上山顶,入眼的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而是有个白衣男子站着山顶,手里握着一朵七彩雪莲,阳光的照耀下,花瓣呈现出七彩光芒,而更入景的是白衣男子风华绝代的气质,与生俱来的儒雅。 他站在那,连他手中的那朵雪莲也暗失了颜色,她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只要白衣黑发,如墨般的黑眸。 见梦浅发愣,白衣男子缓步上前,将手中的七彩雪莲递到她面前,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浅浅,花开了。” 梦浅抬眸望着男子,那一声浅浅好似触动她的灵魂,令她脸颊绯红,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抬手接过墨浅溪手里的雪莲捧在手里静静的端详着。 墨浅溪抬手吹出一个口哨,天空飞来一只黑雕,很快在他面前落地,墨浅溪转眸看向身边的梦浅道:“浅浅,你想去哪里?这万水千山,我陪你一起看。” 梦浅有些反应不过来,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这句话她等了好久好久,好似等了千万年之久,今天终于听到墨浅溪用这样的温柔的语气告诉她。 墨浅溪朝着梦浅伸出手,对她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好似穿暖花开,雨后彩虹般耀眼。 梦浅不待犹豫的握住墨浅溪的手,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不知道该用怎么的词汇来形容她此刻激动的情绪。 墨浅溪牵起她的手,拉她入怀,然后抬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浅浅,别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梦浅摇摇头,“我只是太高兴了,原来幸福那么简单,而我之前却绕了那么多个弯才走到你的面前,我错过了太多,太多……” 凤柒走出幻梦,才出了就看到旭晟和魔剡打得正火热,旭晟带来的那一万天兵也不知怎么搞得,被打得东倒西歪,尸横遍野,鲜红的血顺着山路铺出一条血路,好似红地毯一般。 凤柒抬手,她的手指在琴弦上游移着,一个个音符在半空中飞舞,层层叠叠变成一个钟的形状,将旭晟和魔剡笼罩在其中,雨还在瓢泼下着,凤柒抬手在再次凝水成箭,数百支羽箭齐发朝着魔剡后背直击而去…… 魔剡一边化解旭晟刁钻的攻势,一边听着凤柒乱糟糟的琴声,听得他有些急火攻心,那一声声琴音就好似你掐着一只鸡,那只鸡垂死挣扎发出的惨叫声,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他快要听吐血了。 偏偏在他心烦意乱,心情处于极度濒临的边缘,感觉后背一阵冷飕飕的,好个暗箭伤人,不过他知道自己的体质,即使自己不躲,那些箭也对他产生不了伤害作用。 “噗噗噗……”利箭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旭晟缓了几个招数,闪身而退,飞到凤柒的身边不由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旭晟:“卿卿,你这招天罗地网行不行?” 凤柒翻白眼,一边悠哉悠哉的拨弄琴弦一边回道:“拜托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不是有句话叫做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吗?” 魔剡吐出一口老血,转头看向凤柒,真是没想到那些羽箭上沾着的正是圣女血,他的瞳孔越放越大,身子摇摇晃晃了两下,他指着凤柒,颤抖着声音问:“梦浅……你把梦浅怎么了?” 凤柒好似听不懂魔剡在说什么,侧耳道:“啊?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魔剡怒气暴涨,飞身朝着凤柒而来,抬手,手心发出一道强光就朝凤柒手里的流光雪琴劈去,旭晟眼眸眯起,凤柒正在关键时刻,若是琴断,那可就前功尽弃。 旭晟一个飞身挡在凤柒面前,手中流彩发出强大的而刺目的七彩光芒,两道强大的光芒在空中交汇,天地间顿时淡然失色,只剩下那强光越来越胜,越来越靠近旭晟。 凤柒站着旭晟身后,手指上的功夫也加快了许多,不行,只要再多拖延一下下,只要一下下就好,她的天罗地网就要大功告成! 凤凰谷谷口,凤麒拍着血色结界,他好想冲出去救救娘亲,可是三舅舅说,娘亲设下的结界无人可解,他也解不开。 眼看大魔头的黑色光芒将凤柒和旭晟笼罩,凤凰谷里的人见着直叫一个心惊胆颤。 他只能站着结界里看着娘亲和爹爹跟那个大魔头大战三百回合,他却帮不上一点忙。 凤麒拍打着血色结界,一张小脸惨白,他的梦变成了现实,数万天兵在那个大魔头眼里就跟蝼蚁一样,他们倒在地上,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也是不能,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一地的血顺着山路一直蔓延而下,在地上铺出一条血路,一直蔓延到谷口。 凤麒急得跳脚,他的娘亲和爹爹在跟那个可恶的大魔头纠缠着,打斗着,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站着这里干着急。 他抓着杉玥的衣角都快急哭了,“三舅舅,你说娘亲有没有胜算,那个大魔头那么厉害?”他好恨自己为什么只有五岁,如果他再长大一点点,法力再高强一点点,他就可以跟娘亲并肩而战共同对抗外敌。 第二百三十三章 旭晟的幸福生活 杉玥垂眸看着凤麒,他摸着凤麒的头安慰道:“麒儿,你要相信你的父母,他们为了守护你,守护我们的族人,才会冒险出此一策,这虽然冒险了点,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梦浅当年之所以会魂飞魄散,正是因为她是圣女,她用自己的血封印魔剡,而如今凤柒的自信也一半来自于梦浅,还有一半则是神器,流光雪琴可以编织幻梦,她用圣女血加流光雪琴给魔剡编织了一个梦,一个他永远挣脱不了,也逃不出来的梦,并将魔剡永远的封印在流光雪琴里与花精为伴。 渐渐的,黑色的雾霾笼罩了整片大地,天依旧阴沉沉的,如同黎明破晓前的黑暗。 凤麒抓着杉玥的衣角急切的问道:“三舅舅,我的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 杉玥的嘴角抽了抽,摸着凤麒的头很冷静很冷静的回答:“的确起了一阵黑雾,麒儿,你没眼花。” 凤麒小脸纠结到一起,“这黑雾怎么回事,有没有毒?爹爹和娘亲有没有将那个大魔头打死?” 杉玥冷汗,他的问题那么多,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他也不知道这层黑雾为什么会笼罩,好似万物要被毁灭,世界要在此刻被灭亡一般。 凤柒抬头,眼见旭晟就要抵挡不了魔剡的攻势,额头一滴冷汗渐渐滑落,她的手心已是汗水浸湿。 时间似在此刻凝滞,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黑雾将正片大地笼罩,凤柒手中的流光雪琴腾空而起,半空之中红色音符叠成的大钟将流光雪琴包裹其中,赤目的红光穿透云霄,也穿透黑雾。 凤柒的唯一念头就是接住旭晟被撞飞的身子,她落在旭晟身边,扶起倒在地上的他,拍着他的脸,惊惶的喊着:“旭晟,你没事吧?” 旭晟双目紧闭着,却是没有睁开的一声,嘴角慢慢溢出血来,凤柒的心不由的一沉,扣住旭晟的手腕把起脉来,确定他只是昏厥过去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凤柒转眸望向魔剡,他正在一个红色的结界里左冲右突,面目狰狞好似很不甘心被困在里面,他抓狂着,咆哮着,却是于事无补,凤柒根本就用不到他在说什么。 凤柒望着红色光芒越来越小,最后流光雪琴将红球吸入体内,在半空中变成一块石头落于地面,似在为这场搏杀画上最后的句号。 凤柒望着那片石堆,喃喃:“花精,谢谢你,最后还是你救了我和旭晟,我本以为你只要元神还在,再过去千百年,你就会再次修炼成人形,却没想到,事与愿违,你最后还是离开这人世间。” 望着怀里双目紧闭的旭晟,凤柒缓缓抚上他的脸,带着命令的语气道:“旭晟,你欠我那么多,我可不允许你比我先死。” 旭晟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连手指头都不曾动一下。 凤柒继续呢喃:“快点醒来吧,说好的携手一起走遍千山万水,穿越沧海桑田,笑看红尘花落,你可不能再食言……” 风雨骤热停歇,乌云渐渐散尽,阳光照亮黑雾,照亮整片大地,万物复苏…… 谷口的红色的结界终于破裂,阳光打在红色结界上,上面渐渐多出无数条细纹来,凤麒手指轻触,如泡沫般碎裂开,红色结界碎为星星点点,消失在空气里。 凤麒第一个冲出谷,朝凤柒所在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娘亲,娘亲……” 旭晟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凤柒的怀里,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抬手抚上凤柒略带苍白的脸,“柒柒,我以为这才要跟你生离死别了,却没想到,还能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你与阳光同在。” 凤柒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我怎么能让你轻易的去死,这一生你欠我那么多,还得慢慢还回来。” 直到凤麒跑到两人近前,凤柒这才抬头看向凤麒,抬手揉了揉凤麒的脑袋道:“是娘亲不好,让麒儿担心了!” 凤麒拍了拍胸膛,安慰一下狂论的心跳后,才板着小脸道:“娘亲,我都听到了,你不要麒儿了,要个爹爹一起私奔,你们太坏了!” 杉玥和凤皇带着一众人姗姗而来,原本紧张的气氛在听到凤麒这通抱怨后瞬间烟消云散,众人不由乐得哈哈大笑。 杉玥将凤麒揽在怀里,笑问:“既然你娘要跟你爹私奔,你就跟着舅舅我,放心,我会不会抛弃你的。”这是在挑拨离间,取笑凤柒无情。 凤柒嘴角抽了抽,瞪向凤麒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抛弃你了?你和你爹在我心里都是同等重要的,再说,我刚刚只是说说而言。” 旭晟在凤柒怀里蹭了蹭,笑道:“柒柒,我也听到了,携手一起走遍千山万水,穿越沧海桑田,笑看红尘花落,这次我不食言。” 杉玥在凤柒身边蹲下,检查了旭晟的伤势,笑道:“伤得可不清呢,还是少说话,先养伤,来人,找副单架来……” 很快有人找来担架,架着旭晟往谷里赶,旭晟自始至终都牵着凤柒和凤麒的手,对着凤柒说:“柒柒,我好累,我先睡一觉,等下我醒来,我的脸会不会完好如初?还有的这身子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凤柒很认真的想了想说:“你放心,我师父是神医妙手,只要我去请他,他一定会把你给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三哥的腿伤也是他给治好的。” 听到凤柒提及墨浅溪,旭晟立即黑了一张脸,他还是对墨浅溪这个人没有什么好感,万一墨浅溪称他睡着了把柒柒勾引走了怎么办? 凤柒似看出旭晟的忧虑,笑道:“安心睡吧,既然你那么害怕我会跑,我不离开你就是,这些你放心了吧?” 旭晟点点头,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杉玥跟着凤柒身边好奇的问:“柒柒,你将那个魔剡给杀死了?” 凤柒点点头,“他变成一块石头了,以后再也不能兴风作浪,是花精守护了我们……”说着黯然了眸色,只可惜了,我失去了那么好的一个朋友,知己。 杉玥叹息一声,抬头望向天际的云朵…… 三个月后,一条红楠木的华丽画舫顺着江河而下,船甲板之上站着华衣男子,蓝紫色的长袍临风飞扬,墨发高竖,身姿伟岸,器宇不凡,男子身边站着一白衣女子,女子恬静温婉,灵动的眸子东张西望,欣赏着两岸的风景。 此时已入冬,天空飘起白雪,雪并不大,随风飘零很快落在河面上,与河水融为一体,白衣女子抬手接住片片雪花呢喃道:“下雪了!”她的声音很轻,很快就飘散在冷风中。 华衣男子一手牵着白衣女人的手,一手高举到白衣女子头顶,女子抬起头困惑的看着华衣男子。 华衣男子笑道:“柒柒,下雪了,我这不是担心你会被雪吹乱了发型。” 白衣女子:“……”她正是凤柒,身边的旭晟容貌已经恢复如初,已是翩翩美男子,走到哪都能受人瞩目。 这些日子,旭晟都在凤凰谷养伤,两人甜甜蜜蜜的倒是萌倒了一群人。 凤麒也开始嫉妒起这个无病呻吟的旭晟来,觉得他的父亲太会装,明明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却还装作一副内伤过重的样子,一直缠着凤柒,而凤麒作为凤凰谷的接班人,开始魔鬼式培训,为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每日接续讲读《大学》、《尚书》,先读《大学》十遍,次读《尚书》十遍。做到武功修炼与学识两不误,于是,只有五岁的凤麒开始过起很忙碌的生活。 杉玥觉得凤柒与旭晟每天黏在一起,活像是连体婴儿,欺负他这只单身狗,凤柒要照顾旭晟后,谷中大小事务就落在他身上,向来闲散惯的他也变得非常的忙碌。 最悠闲的人当属凤皇,她倚老卖老每天数着白发苍苍,哀叹时光匆匆,不仅不管理谷中事务,也不管杉玥的婚事了,让那些年轻人自己瞎折腾去。 思绪回归,还没等凤柒想好措词回答旭晟的话时,旭晟有体贴的来了一句:“卿卿,雪下大了,我们进船吧!” 凤柒一把抱在旭晟的腰,摇摇头,撒娇道:“我就不,就不,我喜欢这样看着雪。” 见凤柒任性的像个小孩子,旭晟无奈的放柔语气道:“你肚子里的宝宝说他冷!”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她和旭晟之所以能无所顾忌的出来游玩,一半原因还是凤柒肚子的孩子,他们以养胎为借口出门游玩,这一游玩就没想着期限是多久,这养胎就是要让孕妇每天有个好心情,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不像凤麒那样调皮。 凤柒嘟嘴道:“宝宝才一个月,还没成型呢,再说,我都不冷,他在我肚子冷个什么劲?” 旭晟将宽厚的大掌覆盖在凤柒平坦的小腹上,眉眼弯弯的笑着,这是一种作为人父的喜悦,就像他得知原来他已经有个五岁的儿子一样的喜悦,可不同的事,他陪伴这个孩子在凤柒肚子里生长的全过程。 旭晟笑道:“这一胎生个女儿吧,虽然我喜欢儿子多一些,可听说柒柒怀凤麒时受了不少苦,我觉得还是生个女儿好,女儿一定不会折腾我的卿卿。” 凤柒叹息:“你都是算命的,还没显怀就能算出孩子是男是女?” 旭晟呵呵笑道,知道自己说的有些片面,赶紧将自己的话圆过去,“我喜欢女儿,女儿长得像娘亲多一些,到时我们要好好教导女儿,可不能在出第二个无法无天的凤柒来。” 凤柒的脸一黑,这是好话吗?为什么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呢!板起脸,她不干了,“我怎么无法无天了,不就刺了你一剑,你也刺伤我一剑,这算扯平;还有就是我心情不好血洗你的后宫,这只能证明我爱你极深,爱的越深,嫉妒心也跟着深,我就是不允许我的男人有除我以为的女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说着怒狠狠的看着旭晟道,“你可要小心我这个妒妇了!” 旭晟抬手用衣袖盖住凤柒的头,为她遮去风雪,让她只露出一张小脸,享受她这个小鸟依人的姿态,笑道:“有妻如此,我怎敢三心二意?说起来我最该感谢的人是墨浅溪。” 凤柒翻白眼,“好好的,你提我师父作甚?” 旭晟笑道:“如果不是他抛弃了你,你也不可能遇到我……”想了想,改了一下用词,“是我三生有幸遇到你,我们的缘分早已天定,我是轩辕辰羽时,你是我身边的侍女;我是辰王时,你是我身边的药师;我是天山掌门弟子时,你是我的小师妹,是我的邻居;我是皇帝时,你是我身边的宫女;我是旭晟时,你是凤凰公主,是我的未婚妻,是我不小心弄丢的妻子。” 凤柒心弦一颤,随着旭晟的描述,她好似将所有的往事,有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瞬间感慨万千。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此生不负 凤柒摇摇头,笑道:“你是皇帝时,我是你的皇后啊!”语气却是那般笃定,好似旭晟将那些往事个记错了。 旭晟愣了一下,好半天问:“我的记忆没有出错,你是我的宫女,做我皇后的,是你的画像……她是一国的公主,你也是看到那幅画像后才停止发疯的,不是吗?” 凤柒回想那时,又是一阵委屈,是啊,因为那个她都伤心过好几回,魂牵梦绕的都是轩辕辰羽要立后。 凤柒转眼又笑了开,她甜甜的说:“那日我血洗你的后宫后,我被师父带回天山,那时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很长,很真……” 旭晟挑挑眉,没想到凤柒还做了关于他的梦,不由来了兴致问道:“说说,我想听。” 凤柒也不卖关子的说道:“我梦到我做了你的皇后,就像现在差不多,我身怀六甲依靠在你怀里,跟你撒娇……可惜梦醒才发现,你只是我的一个梦,我伤心的哭了,那时的你一定不会想到,我当时已经怀孕,我不顾一切的见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可我怎么能让一个孩子成为赢回你的筹码呢?轩辕辰羽,你若不爱我,我就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一番话说得旭晟又是一阵心疼,他似能想到凤柒是抱着怎么绝望的心,却依旧坚定的要将孩子生下来,她那么爱他,即使他将她推得够远,以为那么做凤柒的心痛就会少一些。可事实是,凤柒的心痛丝毫未减,却因他的无情极近绝望崩溃,之后凤凰谷遭遇那样的绝境,凤柒是怎样咬紧牙关熬过来的。 旭晟低头在凤柒的额头印上一个吻,“柒柒,此生我都不会负你。” 凤柒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当我看到你将我画成册时,我就已经原谅你了,我后来也知道了你的苦衷……这些都过去了,旭晟,我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因为……我们有很多未来可以谱写,此生再不会错过彼此。” 旭晟点点头,他揽着凤柒回到画舫,为凤柒煮了一壶热茶送到她手心,让她暖暖手。他们本就是仙,这些冬暖夏凉,对他们而言是感觉不到的,可是旭晟还是觉得凤柒会冷,照顾的更加细心。 凤柒望着冒着热气的暖茶,问道:“旭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画舫都在河道上漂了数十日。” 旭晟一笑,两人都是转移忧伤的好手,从船头回来,这一沉淀,也就把刚刚不愉快都给抛在脑袋,“卿卿此生不是最喜欢行侠仗义?我们这次去江南玩玩,听说那里的冬天不会太冷,更重要的是,我打听到墨浅溪也在那里开了个医馆什么的,我们能终成眷属,自然得去拜谢你的师父。” 凤柒的嘴角抽了抽,心道:你是想去给我师父添堵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真的想知道师父过得怎么样。 旭晟揽过凤柒的肩膀,凑近她耳朵笑道:“听说,墨浅溪身边有个漂亮的女徒弟。” 凤柒偏头,看着旭晟一脸的八卦,不由的嘴角一抽,“女徒弟?紫凝?”梦浅这一死,她倒是把紫凝给忘了,不知那个女人是不是想着找机会再来报复她。 旭晟摇摇头,“紫凝被送回蓬莱去了,听说是嫁给了一个皇子,她此生第一想要嫁的人是墨浅溪,可惜墨浅溪是梦浅的,她也就将那份心压在心里,直到遇上了我,她就将对墨浅溪的喜欢全部转移到我身上,可她发现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就连墨浅溪也很喜欢你,她这次爆发了妒忌……” 旭晟啧啧两声,继续说道,“柒柒,你把天下最好的男子都给迷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也难怪紫凝要嫉妒,想要你死,可她又打不过你……只好做了小人去怂恿调拨梦浅。” 凤柒翻白眼,抚上自己的脸颊笑道:“我本来就是这世上最有魅力的女人好吗?师父早就对我情根深种却不自知,而你……一直口是心非,到后来还不是心甘情愿的承认你已经喜欢我很久。” 面对凤柒的自恋,旭晟只能无语,好吧,他原谅凤柒的口是心非,睁眼说瞎话,总是拿墨浅溪来添他的堵。 很好,他记下了。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眼比较小,尤其是听到自己的女人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提起别的男人。 见旭晟又冷着一张脸,眼珠子转动着,凤柒吐吐舌头,她好像一不小心惹怒了某只老虎! 拉着旭晟的衣袖,撒娇道:“夫君……旭晟夫君。”她只有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用那么软的语气唤旭晟“夫君”。 旭晟依旧冷着一张脸,索性转了个方向用后背对着凤柒,用事实告诉凤柒,他生气了,他很生气。 凤柒喝着手中凉到一半的茶,旭晟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凤柒来安慰他,转头瞟向凤柒,见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他干咳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感后,他说:“柒柒,我头疼!” 凤柒转头看向旭晟,见他纠结着一张脸,果然很痛苦的样子,于是放软语气道:“过来,我帮你揉揉。” 旭晟立即转了方向,将头枕在凤柒的膝上,闭上眼睛指了指太阳穴委屈的说:“这里疼!” 凤柒伸出两根手指头帮旭晟按摩起来,旭晟那颗受伤的心缓和了不少,就听凤柒说:“夫君,你可是我夫君啊,即使我年少时有过多少桃花,可与我走到最后的人只有你一个……你就不能容我逞口舌之快一回?” 旭晟睁开眼,对上凤柒明澈的双眼,旭晟心里的一丝丝的不开心果然很着烟消云散,他看着凤柒,只剩下一阵叹息。 如果他还板着脸,倒变得太过于小肚鸡肠,毕竟凤柒跟墨浅溪之间不曾有任何的交集,除了那次墨浅溪主动救了凤柒后,他就在凤柒的世界里消失。 画舫在河上漂浮了半个月,这天终于靠了岸,他们来到水墨画之称的苏州。苏州四季分明,雨量充沛。种植水稻、小麦、油菜,出产棉花、蚕桑、林果,特产有碧螺春茶叶、长江刀鱼、太湖银鱼、阳澄湖大闸蟹等。 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 周瘦鹃在《望江南》里提道:苏州好,拙政好园林。四面荷风三面水,红裳翠盖满池心。炎夏惬幽寻。园之中部,有亭曰"荷风四面",居高临下,为赏荷胜处。 苏州好,拙政好园林。卅六鸳鸯成双对,浴波戏水结同心。池馆蓄文禽。卅六鸳鸯馆面临广池,池中蓄鸳鸯十余对,拍浮为乐。 苏州好,拙政好园林。盆盎盈庭花簇簇,潇湘一阁竹森森。到处有清阴。留听阁一带,罗列花木盆景无数,丰富多彩。"潇湘一角"为种竹处。 苏州好,拙政好园林。轩宇玲珑如展扇,与谁同坐有知音。于此可横琴。西部有小轩作扇面形,别创一格,榜曰"与谁同坐"。 更是体现了“江山如有待;花柳更无私。”的精妙所在。 凤柒挽着旭晟的胳膊下了船,深呼吸一口江南特有的清新空气,她感叹:“烟花三月下扬州,旭晟,我们来得还不是时候呢,大冬天的再美的景致都被冰雪覆盖,一片白茫茫的有什么看头?”那些诗句里描写苏州的好,她现在是半点也看不到呀! 旭晟曲指在凤柒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宠溺的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过冬,虽然现在下了雪白茫茫的一片没什么看头,可等到春天又是另一番滋味。” 凤柒皱着鼻梁冲旭晟吐吐舌头,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家酒楼道:“好久没有大吃一顿了,肚子里的宝宝一直闹腾呢,说她饿了!” 旭晟冷汗,他还记得上两天凤柒就说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成型呢,怎么就闹腾了,是她的五脏庙在叫嚣吧! 旭晟点头,两人并肩走进酒楼,着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入座,他们并没有上包厢,而是选择坐在大堂里听八卦,要想了解一个地方的风情八卦,最佳选择地就是酒楼茶馆。 菜色很快就上起,凤柒边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边听隔壁桌的闲聊。隔壁桌在讲苏州开了一间药铺,铺子名为“同仁堂”,店里药铺掌柜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可惜这个姑娘脸上有道胎记,毁了整个右脸,生意也是不咸不淡的。 后来有天,药铺走进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那公子长得温文儒雅,清俊脱俗,一看就不像是来买药的。 那位掌柜姑娘虽然疑惑,但来着都是客,也不难把人往外推,就上前招呼那位公子。 白衣公子打量药铺一眼后,就对那掌柜姑娘说,他有办法去除她脸上的胎记,不过,他有个条件。他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可以留在药铺里,算是给他一个遮雨避风的场所。 掌柜姑娘二话没说就点头同意,对她而言,能将脸上的胎记祛除已是对她的再造之恩,要知道她就是因为脸上这块吧才成为村子里的老姑娘,这里的人十三岁就有媒婆提亲,然后就等姑娘家长到十五岁上门迎亲的。 而她因为长相丑陋,至今也没有一个男子上门提亲的,她的这间铺子是父亲给的,这算是给她的补偿,打算放弃她这个女儿了。如今店铺生意一直不好,她也没有多余的钱财请伙计和看诊大夫。 白衣男子就这样在同仁堂住了下来,同仁堂后面还有个院子,院子不大,但两个人住还是可以的。 一个月后,同仁堂再次开门营业,这次却是人满为患,那位白衣公子简直就是神医啊,不但祛除了掌柜姑娘脸上的胎记做了活广告,还救了一个久病成疾的老太太。 凤柒放下筷子,对着旭晟眨眨眼,笑道:“看来师父真的在这里呢!我好奇的是,师父为什么会帮那个掌柜姑娘除胎记,只是出于同情吗?” 旭晟笑得一脸神秘,“想知道,去看看就知道了,”拉过凤柒的手,笑道:“这好可以让你师父给你把把喜脉,看看你肚子里的是龙是凤?” 凤柒:“……”看来旭晟这是不打没准备的战,见“情敌”连挑战手段都想好了! 凤柒心里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鄙视旭晟做了小人,但面上却笑得很温柔,“好,师父是神医,自然会开些安胎的药方给我补补身子。” 凤柒远远就看到同仁堂外排着长长的队伍,这样排队等下去,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轮到。 凤柒转头看向旭晟,一脸无奈道:“我们去转转吧,晚些再来。” 旭晟点点头,与凤柒出去转了一圈,直到天色快黑透,两人才出现在同仁堂的门口。 此时,同仁堂已经在关门,一个小厮打扮的小童正在一块木牌一块木牌的装着门,看到走近的风凤柒和旭晟,小厮难得的愣了一下,他是被这对男俊女靓的夫妻给雷到,小童讷讷的问:“二位是来看诊的?” 凤柒点点头,“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位名叫墨浅溪的神医?我是他的徒弟,凤柒。” 小童愣了一会,这才朝里面喊到:“墨师父,这里有位夫人找你!” 凤柒抬头看向身边的旭晟,看他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对小童称呼她为“夫人”似乎非常的满意。 片刻后,凤柒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柒柒……”唤得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带着不言而喻的欣喜。 凤柒转头看去,就见墨浅溪白衣飘飘疾步而来,双眸如繁星般灿烂。 旭晟揽住凤柒的腰,缓步朝墨浅溪走去,“墨神医如今名声在外,都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柒柒这两天身子有些不适,我就想着找墨神医看看。” 墨浅溪疑惑的看向凤柒,似在问:柒柒,虽然你的医术不及为师,可小病什么的是难不倒你的,尤其你的解毒术最是出色,看你的面色红润,也不像有大病的样子? 墨浅溪在凤柒的眼眸里读到一丝无奈,他再次转向旭晟,发现某男果然是在他面前显摆他和柒柒有多恩爱,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墨浅溪:旭晟这小子,这么越看越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当初我就不该退出,再与他杀个几百回合,戳戳他的锐气。 凤柒见气氛尴尬,立即将话题圆过来,“师父,许久不见,今日可好?我没什么病,只是想来看看师父。” 墨浅溪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凤柒和旭晟到里屋坐,才进客厅,凤柒就看到一位身穿浅粉衣裙的女子朝着墨浅溪一笑,她的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摆着三杯精致的茶盏。 凤柒在看到女子脸的霎那间愣住,这个女人与她只有三分相似,眼睛部分很神似,不过这个女人多了一分令男人疼惜的柔弱。 在凤柒打量女子的同时,粉衣女子也在打量她,粉衣女子名唤慕倾歌,举止大方得体。 她对着凤柒和旭晟福礼道:“师姐,师姐夫这边做吧,寒舍简陋,茶水已备还望师姐和师姐夫莫要嫌弃!” 慕倾歌:师父总在我面前提起凤柒师姐,那是他藏在心底永不灭的伤痕…… 凤柒一笑,“小师妹不必这般客气,我可没有那么金贵客随主便,随意就好。”说着拉着旭晟坐下。 墨浅溪笑道:“柒柒这洒脱的性子还是一点也没变!” 凤柒一笑:“这是自然,人活一世,何不活得潇潇洒洒,既然放下了所有前尘往事,恩怨情仇,这后半辈子我只做我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旭晟鼓掌道:“卿卿所言极是,我双手赞成!” 慕倾歌送上茶水,很识趣的退下。凤柒笑道:“师父啊,你怎么专收女徒弟,这样下去,我好担心师父一把年纪了,还没给我找个师娘!” 墨浅溪冷汗,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没事就喜欢编排他,半点都没有做徒弟的样子。 干咳一声,墨浅溪道:“柒柒啊,你编排起师父我来倒是得心应手,半点也不心慈手软啊!” 凤柒:“……” 旭晟道:“墨神医此话差矣,我家娘子这是为师傅的终身幸福担忧,怎么到你的嘴里就成了编排呢?” 墨浅溪无语,好吧,这对夫妻是站在一条战线的,他说不过他们。 几人又闲扯了一会,凤柒这才跟旭晟告辞离开,临出门前凤柒将一只玉镯子递给墨浅溪道:“来的时候比较匆忙,这个就当我给小师妹的见面礼,还望师父转交。” 墨线溪接过,垂眸打量着玉镯,白玉中带一丝红色纹理,盘根纠缠,如一片红叶,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此玉为血玉,为玉中极其罕见的珍品,有价无市。 墨浅溪却也没有推辞,收入袖中笑道:“那为师代替倾歌收下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墨浅溪的自白 一缕光芒打在我的眼睛上,思绪在脑海翻涌,我睡了多久呢?一个时辰?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深刻的记得冰冷的剑锋割破我的喉咙,血瞬间喷涌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到凤柒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惶。 柒柒,你也害怕失去我,是吗? 我一直记得凤柒冷寒似冰的眸子,想起她眼里的绝望,她那滔天的恨意,都是因为她的夫君已经死了…… 天知道,我有多么不想让轩辕辰羽活着,有多么想要让他魂飞魄散,这样凤柒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与他没有任何缘分。 可是,不管我有多么讨厌他,憎恨他,他还是活在我的眼皮底下,轩辕辰羽下了天山就遭到妖王陈公朗的追杀。陈公朗其实是想活捉轩辕辰羽,这样就可以引出凤柒来威胁我,从而得到流光雪琴。 可惜轩辕辰羽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了,他是被气狠了,等在轩辕辰羽的必经之路,吸去他的修为和寿命,却借着我的名义行事,好让轩辕辰羽误以为我跟他是一国的。 再次见到轩辕辰羽是在平民窟里,我下天山,当时战火纷纷,妖魔横行,我施粥援手,正好遇到民兵揭竿而起,一呼百应。 我看到轩辕辰羽,他衣衫凌乱,蓬头垢面,只余一双眼睛复杂的看着我,而我也在千万灾民之中看到了他。 那夜我与他并肩站在月下,我跟他聊了很多,他居然说,只要我帮他坐上皇位,他会把凤柒还给我。 他说:“我终是给不了她幸福,我的一生何其短,与其让她为我的死伤心痛苦落泪,不如从现在开始忘记我,这样……我死以后,她会彻底忘了我。” 我成了国师,与他站着一条战线,一路杀进京城,他坐上龙椅,局势才刚刚稳定下来,我却收到珺童的飞鹤传音,凤柒来了! 我将这个消息告诉轩辕辰羽,让他提前做一些准备,他似乎很紧张,有些期待凤柒的出现,又有些害怕与她相见。 我冷笑,轩辕辰羽也会有如此寝食难安的时刻,当真是难得。 当我在街道上看到拥挤的人群,凤柒挡在轩辕辰羽的龙撵前,那一眼万年爱而不得的眼神时,我心如刀绞,她曾经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晃如昨日,而缘分早已搁浅。 凤柒晕倒在椒房殿,我抱着昏迷的她坐上黑雕回天山,我当时有多想,多想就这么一直抱着她浪迹天涯,抛却一切爱恨情仇。 我还是带她回了天山,当我终于鼓起勇气喂凤柒喝下忘情水,可是骤然而来的敲门声如同一阵响雷,在我的心头炸响,心脏砰乱的跳动着,连忘情水什么时候撒了也没注意? 都说纸包住火,凤柒想起了一切,想起是我无情的抛弃了她,用利剑刺入她的胸膛,取走她的内丹,是我无情的将她推下云顿,亲身把她推入轩辕辰羽的怀抱。 她的肩无情的架在我的脖子上,她的冷漠刺痛我的双眼,冰冷的剑锋,令我心痛的话语。 我问:“柒柒,若我死,能否换你一句原谅?” 血不停的从脖颈往外涌,我却灿然一笑,我似乎解脱了,虽然直到我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也没见凤柒为我落一滴眼泪,也没听到她的一句原谅我…… 睁开眼睛,我看到的却是一个老头,苍老枯瘦的身子颤颤巍巍的搬着柴木,打量四周我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山洞,是眼前这个老头子就了我。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老头是谁,他就是我引以为傲的徒弟珺童,为了让我起死回生,他居然用自己的寿命换了我的余生。 他告诉我很多事,原来我沉睡了足足六年之长,在这六年里三界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凤柒血洗妖宫,比如凤柒为了找轩辕辰羽的魂魄闯了地府,比如凤柒生了个儿子,比如凤柒的未婚夫旭晟就是轩辕辰羽…… 原来,她和他的缘分早就已经注定,或早或晚,原来,轩辕辰羽执着的想让凤柒忘记他,却让凤柒用一生的时间记住了他。 她为他家破人亡,为他生儿育儿,为他拒绝桃花,为他守寡,为他从无情到有情。绕了那么大一个弯终于走到一起,可好事多磨,凤麒被绑架,凤柒为了救儿子强行使用绝技,被流光雪琴反嗜。 当我抱着一身是血的凤柒时,心痛难以附加,我有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帮凤柒忍过疼,然而我除了静静守候,什么也做不了。 当凤柒睁开眼看到我时,她泪如雨下,说了很多心理话,她说,她也很想时光倒流,回到初见时,再也不要现在的无可奈何。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以前也是这么渴望的,可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一个道理,不管怎么想,时光倒退不回去,我和柒柒这辈子注定只能是师徒。 她叫得每声“师父”都令我心颤,心口隐隐作痛,她成了我心头抹不去的伤疤…… 就为她的那声师父,我觉得已经抵得过千万句她已经原谅我,此后的时间我变得非常的忙碌,我没有太多时间陪着她,找来侍女替我照顾她,却没想到那个侍女却是被紫凝买通了去。 为了扫除陈公朗的余孽,我几经过生死,幸好还能留着一口气见凤柒最后一面,疲惫的睁开眼睛,我看到凤柒眼里的感动,我的心似开满了灿烂的鲜花,珣丽夺目,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凤柒告诉我,梦浅在太子府,旭晟对她照顾有加,为她安排好一切事物,她依旧活着,活得很好。 凤柒告诉我,我也不会死,因为她已经将那颗旭晟送给她的九转还魂内丹给了我,不但内伤能治,还能续命。 凤柒告诉我,她已经想开了一切,往事不堪回首,但她不后悔认识我,如果没有我,她怕是死了好几十次,当时因为轩辕辰羽的死而发疯,的确是她太过冲动,没有考虑太多的后果。 凤柒告诉我,她现在感觉很开心,因为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旭晟一如既往的爱着她,从不曾相忘,即使旭晟被人算计喝下忘情水,他还是宁缺毋滥,守身如玉。 凤柒告诉我,虽然每次她为难的时候,她爱的那个人总是不在身边,她也不曾怨恨,她直到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那天晚上,夜凉如水,我与凤柒相谈甚欢,这样美好的气氛还是被人打断,来者不善,那人正是找凤柒找得发了疯的旭晟,只见他冷冷的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即拉着凤柒离开。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只能衷心的在心里说:旭晟,凤柒,祝你们幸福。 伤养得差不多,两个月后,我开始游历天下,既然凤柒不能陪着我一起踏遍千山万水,我只想一个人完成当初的誓言。 苏州,当我站在济仁堂的大门口,看到药铺里捣着药草的慕倾歌时,我呆住了,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凤柒的影子,那么的坚强,那么的令人疼惜。 那天药铺里来了一伙闹事的,说是吃了慕倾歌开得药方子病情恶化的更严重,几个大男人将一个瘦小的姑娘围在中间,一口一个粗话,将倾歌的眼都骂红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便上前解了围,掐住那个病情恶化之人的脉搏,我冷笑,那个人不过就是吃了一点泻药,上茅房的次数多了些,这才面色惨白,好意思冒充病情恶化出来行骗,果然是在欺负倾歌没有后台。 赶走那些无理取闹的人后,倾歌对我行了一个大礼,我这才看到倾歌又脸上丑陋的胎记。看到我盯着她的胎记看,倾歌瞬间就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干咳一声解释道:“咳咳!倾歌姑娘我是大夫,有方法治好你脸上的胎记,不过……过程会有些痛苦,你要祛除吗?” 闻言倾歌抬起头,眼眸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她心动了,爱美本就是女人的天性,如今听到她可以从一个丑女变成美女,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她点头,意志很简单,用怯懦的声音小声的说:“墨公子,真的可以祛除吗?我真的可以不用带着这个胎记过一辈子?” 看到我坚定的点头,她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看向我的眼神里也多了崇拜的味道,这双眼睛真的跟凤柒拜我为师看向我时一模一样…… 解除倾歌脸上的纱布时,她很紧紧,虽然闭着眼睛强装郑定,那颤动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 看到我的手术非常完美,我拿起一面铜镜递到倾歌面前,轻声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她睁开一条缝瞅着我,随即将视线落在我手握的铜镜上,激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一天的时间,她都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像柒柒,或许就是因为那么一份的相像,我才会出手帮助她…… 第二百三十六章 慕倾歌 院子里的公鸡已经叫了好几声,慕倾歌翻了个身,她感觉浑身无力,身子沉甸甸的,好似有千斤重。 慕倾歌呢喃了一声,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好像没有发烧啊,这两天急剧降温,苏州都下了两场大雪,这是以往没有过的现象。 缓了一会神,慕倾歌缓缓坐起,下床走到梳妆台前,打开窗户让不算太明亮的天色透过窗户照进来。 望着镜子里有些清瘦的脸,她抚摸上自己光洁的右脸,她从来没想过这个跟她十年的胎记居然被墨浅溪给抹去,他给她带来了幸运。 他给她带来的不仅仅生意红火,她的人缘也很多,还有不少爱慕者,像街口卖猪肉家的儿子,像隔壁卖包子家的儿子,还有西街点心铺家的儿子…… 慕倾歌的思绪飘远,她的这些爱慕者每天都会带着自家铺子的热买品,站着同仁堂门口对着她傻笑,少年们憨厚老实,目光真诚,也不敢太越举,一旦对上她的视线,都会红着脸低下头去,也不敢上前搭讪,似乎不敢面对,害怕会被无情的拒绝,不如站得远远的,以此打动她的芳心。 一连数日后,点心铺子家的终于沉不住气了,抱着一篮子糕点站在慕倾歌面前,红着脸他小心翼翼的说:“倾歌姑娘,这是我做的绿豆糕,听说你最喜欢吃,你尝尝。”说着将手中的篮子往慕倾歌里推。 这个时候,一身华衣,翩若惊鸿,俊美不凡,宛如谪仙的墨浅溪从里屋缓步朝着慕倾歌而来…… 点心铺子家的男人看到墨浅溪的出场,不免有些自惭形秽起来,他穿得是最朴素的粗布麻衣,而墨浅溪身上的衣服面料一看就是上等品,精美华贵,他只是这么站在药铺里,都有一种屈尊降贵的错觉。 墨浅溪淡淡的瞟了一眼慕倾歌面前的篮子,好奇的问:“这里还送货上门还挺快,这是我定的绿豆糕吧!” 此话一出,点心铺子男立即僵在原地,他有些不解的看向墨浅溪,这个男人有来他家铺子定什么绿豆糕吗? 慕倾歌:墨公子是在开玩笑的吧?他武艺深不可测,想必耳力也过人,他不可能没有听到,这篮绿豆糕是送给我的! 墨浅溪抬手接过点心铺子男手里的篮子,笑道:“谢谢。”然后将手里的一锭银子放在对方手心。 点心铺子男看着手心里闪闪发亮的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发呆许久,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五十两买一篮子绿豆糕,真的好有钱,好败家,这些钱足够我省吃俭用过一年的了! 慕倾歌困惑的看向墨浅溪,她知道,墨浅溪不爱吃甜食,这么一大篮子糕点,他要怎么打发了去? 只见墨浅溪闲散的提着篮子,走到药铺门口,不远处站着同样抱着礼物一脸憨厚的两个男子面前,他凉凉的问到:“请问……你们也是来送货的?” 言下之意是:我不介意把你们的殷勤一并花钱买了,本公子有的是银子,你们还是知难而退比较好! 两个打断送礼的男子瞬间涨红了脸,这是明目张胆的宣誓主权呢,慕倾歌已经名花有主了,她丑的时候无人问津,她变漂亮了就狗腿的过来巴结,典型的爱慕虚荣,如果慕倾歌这辈子都没有被墨浅溪救治,她就成人人唾弃的丑女。 公鸡又在院子里扯了两嗓子,也将慕倾歌的思绪拉回现实。拿起梳妆台上的桃木梳子,慢慢梳理着长发。 慕倾歌每天早上的工作有些繁琐,卯时起床后烧水做早饭,喂鸡,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她就在院子里晒草药,自小勤俭节约习惯了,这些事都是她亲自打点的。 等到她辰时一刻,墨浅溪起床,她已摆好早饭,两人对面而坐一起吃早饭,然后墨浅溪先去开门,她则负责洗碗,劈柴,继续晒药草。 慕倾歌抱着草药箩筐朝院子走去,没走几步就感觉脚步有些飘忽,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晃动。 她将背抵在墙壁上,感觉后背传来墙壁的凉意,飘忽的神经安定下来,她大口的喘着气,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没有发烧,脉象也很平稳,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一道白影挡住慕倾歌身前的阳光,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头顶流泻下来,“倾歌,你怎么了?” 慕倾歌抬头,她看着已经站在院子里,挡去她面前一片阳光的墨浅溪,他背光而站,清晨的阳光和煦的铺洒在他身上,在他身上投下一个个五彩光晕,那么的耀眼夺目,好似多看他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慕倾歌收回视线,垂下眼帘,掩去眼底那抹爱慕,她咬着下唇,摇摇头,“师父,我没事。” 墨浅溪淡淡的嗯了一声,将血玉镯子递到慕倾歌面前,慕倾歌惊愕的抬起头,望着墨浅溪平澜无波的眼膜,她问:“师父,这是?” 慕倾歌想问:师父,今天并非我的生辰,你怎么会想送我一只镯子? 这里的风水人情,男方若是送女方玉镯,多为定情之意,按照玉的品质来鉴定男主对女方的中意程度,玉若为劣质,证明男方不中意女方,却因种种原因不得不娶,这样的情况女方是可以拒绝。如果玉质特殊到有价无市,那就说明男方极为中意女方,寓意为独一无二,天下无双。 这块血玉镯子是凤柒让墨浅溪转交的墨浅溪自然没有往深处想,更没想到凤柒暗地摆了他一道。 望着血玉镯子,慕倾歌的脸颊越来越红,原来她之前的担忧都是多余,墨浅溪这样高不可攀,出尘脱俗的男子居然对她告白了! 慕倾歌一把抢过墨浅溪递过来的血玉镯子,没错,她的确是用抢的,生怕墨浅溪后悔将血玉镯子收回去。 墨浅溪垂眸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刚刚慕倾歌的手指划过他的手心,似有电流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头,他的心莫名的颤抖了一下,很快他就将这种怪异的感觉压下心头,后退了两步,与慕倾歌保持距离,也将玉镯子的事忽略了过去。 慕倾歌低着头,手镯不停的摩挲着血玉镯子,她以为墨浅溪会说些什么,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墨浅溪的下文,悄悄抬头瞄向墨浅溪。 慕倾歌:是不是今天的阳光太刺眼,令我眼花,师父的脸居然红了!怎么会,师父的面瘫术修炼得可是炉火纯青,一定是我眼花了! 等了半晌,慕倾歌打破僵局,“师父,锅里还熬着粥,我去看看煮糊了没。”然后像屁股着火般,一溜烟的跑远。 望着慕倾歌匆匆离去的背影,墨浅溪将手放在心口,眸色渐渐变得幽深似海。 凤柒的话在他耳畔回响,“来的时候比较匆忙,这个就当我给小师妹的见面礼,还望师父转交。” 墨浅溪摇摇头,他是不是太过疑心了,凤柒是个磊落之人,怎么可能在那块血玉里动手脚? 墨浅溪想的没错,凤柒的确没有在血玉镯子里动手脚,只是在误导一个现实。 凤柒懒洋洋的靠在旭晟的胸膛,他们正坐在窗口晒着太阳,看着院子里积雪渐渐融化。凤柒的手里捧着一叠厚厚的房契地契。 凤柒一边数着自己的巨额财富,一边问:“旭晟,这些财产都是你当皇帝那会购置下来的?那么多,我们现在是不是全国首富啊!” 凤柒:当年在雪山将我的私人财产全部交给旭晟时,没想过它终有一日会已这样的方式回到我手里,还以为被旭晟起义那会全部挥霍掉了,却没想到如今已经翻了整整二十倍更为不动产,如今我只要坐在家里,就可以听到银票哗哗进账的声音。 旭晟从背后抱住小娇妻的腰,大手在她的小腹处抚摸着,似在感受里面正有个小生命在茁壮成长。 旭晟低头亲吻着凤柒的额头笑道:“我最大的财富就是拥有了你!”这是一句情话,虽然旭晟以前也说过,经历过世事沧桑后,还能初心依旧的说出这句话,真的很动听,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凤柒数着地契的手一顿,抬头看向旭晟,只见他眨着凤目,倒影这阳光,那般的波光潋滟。 旭晟:“柒柒,你一定不会知道,我把皇位传给十五后去了哪里?” 凤柒点点头,是的,那个时候轩辕辰羽因该还有几个月的寿命,离开京城的他去了哪里?有是怎么死的?他死的时候,身边还有谁? 旭晟望向凤柒发髻上的那支白玉发簪,才缓缓说道:“那时我就在想,我死后,魂归故里,骨入黄土,我的一切都不会在这世上留下,在滚滚红尘中,我是那么渺小,即使我做了皇帝,在史记上拥有寥寥数字,也觉不剩下其他……” 顿了顿,旭晟继续说道,“可你不一样,你是仙,拥有漫长的寿命,你会不会回到红尘之中寻找我?那么,我能给你的,也就剩下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巨额财富。或许当你坐在我购下的茶楼里,喝着茶,听着小曲,还能想起我一点点……” 凤柒的心颤抖着,热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听着旭晟回忆往事,她的脑海里浮现轩辕辰羽拖着病弱的身子,行遍千山万水,每到一所城镇,他就会在那里购置店面,然后培养衷心的属下,将她的画像标框挂在大堂,只要她光顾那个店就会免单,可是她整整六年的时间也不曾踏出凤凰谷,自然不知道旭晟的用心良苦。 第二百三十七章 缘起血玉 直到旭晟叙述完,凤柒还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她从未想过,自己下黄泉,闯鬼关,血洗妖宫时,轩辕辰羽一直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她与他在茫茫人海中擦身而过,他是心满意足的躺在一片黄土之上,安然入睡,再也不会醒来。 轩辕辰羽死后就成了旭晟,他将轩辕辰羽的肉身火化,飞身上了九重天,他曾那么欢喜,原来他是可以跟凤柒长相厮守,原来她就是他的未婚妻。 他在心里期盼着,想要给凤柒一个惊喜,告诉她,这一生一世他都不会离开她。还没来得及对凤柒说这样的话,他赶到凤凰谷时,就看到一片火海。 天知道他有多么惶恐他的柒柒已经被天火烧成灰烬,他不顾一切的冲入火海,相要找到凤柒,触目的是熊熊烈火,滚滚浓烟,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的呼喊她的名字,他没有听到凤柒的半字回应。 他们还是错过,凤柒根本就不在火海,也幸好她不在火海,才能抱住她和腹中孩子的命。 凤柒拉过旭晟的衣袖抹着眼泪,一边抱怨道:“我是孕妇唉,不能情绪太过激动,而你总是害我哭……” 旭晟冷汗,赶紧哄道:“都是为夫不好,总让我们家卿卿很感动,这些话以后不会再说了,柒柒别哭了好不好?” 凤柒有些苦笑不得,为什么旭晟可以将“好不好”三字说得那么的,那么的无可奈何,好似她这么一哭,那泪水将他的心也淹没,他也跟着窒息…… 凤柒一笑,眨着被泪水洗涤后清澈的眸子,嘴硬的说:“谁说我哭了,我没哭,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我也被你伟大的爱情感动了一点点。”说着还比了一个手势。 旭晟凑近凤柒,在她眼皮上落下一个吻,才说:“那沙子被我吸出来了,可是感觉好受了些?” 凤柒眨下眼,好半天才噗嗤一笑,转头看向蓝天,她指着云朵问,“旭晟,你看这朵云,像不像一只绵羊?” 旭晟抬头望起,好半天才说:“不像,有点像乌龟。” 凤柒再次开怀一笑,“我们是有多无聊,居然闲到看云发呆,一直忙碌到没有时间看星星月亮,白云蓝天,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旭晟凑近凤柒耳边,温柔的说:“不是奢望,以前你不看星星月亮,白云蓝天,那是因为我不在你身边。” 凤柒眉眼弯弯,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旭晟,我将梦浅困在流光雪琴编织的幻梦了,取她的血来对付魔剡,你不怪我?” 凤柒:好歹梦浅算是他的师父加救命恩人,魔剡被封锁后,旭晟居然没有问我梦浅的下落,他是真的不在乎? 提及梦浅,旭晟的脸上浮上一层霜,他摇摇头道:“就算你不处置她,我还不会放过她,柒柒,魔剡被封锁在镇妖塔下,只有圣女才能揭开血咒放出魔剡,她的结局是咎由自取。” 凤柒释然一笑,她圆满了,即使对旭晟之前有过一点点小小的恨,也随着旭晟的这句话烟消云散。 凤柒在旭晟坏了蹭了蹭,似一只慵懒的小猫,正在像主人撒娇。 凤柒:“旭晟,我突然发现,我比以前更加喜欢你了,谢谢命运让我遇到你,谢谢缘分让我们相爱,谱写一曲盛世良缘。” “盛世良缘?”旭晟轻揉着凤柒乌黑的长发,抬头望向蓝天白云,柔声道,“一世欢颜,只为你一人绽放。辗转红尘,愿与你同唱一曲地久天长。” 凤柒闭上眼,此刻她的心里很欢喜,想起一首小诗: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 如这山间清晨一般明亮清爽的人,如奔赴古城道路上阳光一般的人, 温暖而不炙热,覆盖我所有肌肤。 由清晨到夜晚,由山野到书房,从今天到明天,编织出无数个未来, 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很简单。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贯彻未来,数遍生命里地界上的每一块石碑。 慕倾歌觉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自从血玉桌子戴在手腕上后,她做事总是有些力不从心,洗衣服的时候,她会对着镯子傻笑;晒药草的时候,她总是会看到那个白衣翩翩的身影;手衣服的时候,会将墨浅溪的衣服抱在怀里许久也不动手。 她一定是生病了,这病来势汹汹,可她不敢告诉墨浅溪,害怕一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眸,她就无可适从 提着篮子,慕倾歌匆匆的朝外走,她低着头走得很急,以至于墨浅溪站在药房门口也没有发觉,正与他擦肩而过,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倾歌?你怎么了?” 倾歌的头埋得更低,急急忙忙摇着头,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我……我……”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能将“我没事”三个字吐出来。 她这个表情,哪里像没事,分明就是有事。 墨浅溪早就发觉慕倾歌从早上开始就很不正常,确切的说,是从他送给她血玉镯子时就很不正常,她总是若有似无的瞟向他,面色潮红,见他看向她,眼神理解避开,好像是发烧的症状。 墨浅溪扣住慕倾歌的手腕,这才发现她的浑身在颤抖,他眉头微蹙,撩开慕倾歌的袖子,想要看看血玉镯子是不是有问题。 墨浅溪的动作才做了一半,慕倾歌将自己的手从墨浅溪手里抽出,有些惊恐的看向墨浅溪道:“送人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莫非你后悔了?” 墨浅溪一头雾水,不明白慕倾歌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只是怀疑凤柒送的镯子有问题,可他不能这么解释,有些无语的看向慕倾歌,突然发现慕倾歌,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都不叫他“师父”了,怎么也学了凤柒的无理来! 还没等墨浅溪质问什么,慕倾歌低头福身道:“我去买菜。”转身离开,她走得很快,没多久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墨浅溪摸着下巴,只能用女人善变来解释慕倾歌的反常。 入夜,墨浅溪抱着一本书坐在灯下看着,一阵敲门声传来,他转头看向房门处,夜很静,冬天的夜没有虫鸣,显得更加的安静,他没想到慕倾歌这个时候来敲他房门,好似真有什么急事。 犹豫了一会,墨浅溪打开看房门,站在门外的正是慕倾歌,她身披一件厚厚的斗篷,手里提着食盒,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墨浅溪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冷眼打量慕倾歌一会,墨浅溪冷声道:“倾歌,这么晚了,怎的还没睡?” 慕倾歌垂了眸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忧伤,“倾歌有些睡不着,看你房间烛火还亮着,就想着找你聊聊天。” 墨浅溪眉头皱了皱,他发现慕倾歌没有称呼他为“师父”有些不悦,白天的时候就想问,无奈慕倾歌跑得太快。 他让出一条路来,“进来再说吧。”让一个姑娘家站在房门外冻着也不好,慕倾歌一喜,立即进屋。 墨浅溪并没有将房门关上,转身回到灯下,重新拿起书,声音淡淡道:“为师不吃夜宵,你有话就说吧。” 慕倾歌端着碗的手一顿,她在墨浅溪对面的凳子上坐下,看着碗里的银耳羹,苦笑低语:“你是怕我在汤里做手脚才拒绝的吗?” 慕倾歌:墨浅溪,你防我至此,你送我镯子又是何意,不是表白,不是深情,你到底在想什么? 墨浅溪放下书,看到慕倾歌垂眸伤心的样子,心下一叹,接过慕倾歌手里的汤碗,慢慢的吃着,慕倾歌的厨艺很好,这银耳汤自然也做得很好。 片刻后,垂着头的慕倾歌才轻声说:“墨浅溪,我也喜欢你!” 陡然的,墨浅溪一口银耳划入喉咙,连连呛了好几声,这才缓过劲儿来。 慕倾歌见向来处事不惊的墨浅溪被呛到,吓得面色惨白,跑到墨浅溪身边给他拍背顺气。 墨浅溪抬头看向身边的慕倾歌,如果他刚刚没有幻听的话,慕倾歌说了一个“也”字,她是不是误解什么了! 墨浅溪心思急转,终于明白事情的始末在哪,想到凤柒,墨浅溪一副头痛的表情,她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给他来了一个师徒乱伦……呃,其实慕倾歌不算他的徒弟,是她一厢情愿那么叫着,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不是师徒胜是师徒。 好半天墨浅溪尴尬一笑,拂开慕倾歌搭在他肩膀的手,他很冷静很冷静的说:“倾歌,我想你误会了我,那只血玉镯子是凤柒送给你的见面礼,她走得时候匆忙,就让我转交给你。” 慕倾歌的身子晃了晃,她后退两步,突然在墨浅溪面前跪下,“师父,请你原谅徒儿的无理,徒儿最近神志不清,才会亵渎了师父,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墨浅溪一愣,没想到慕倾歌的反应那么大,她一定是觉得很丢脸吧,半夜三更到陌生男子房间告白,结果发现是个冷笑话。 还不待墨浅溪说几句场面话,慕倾歌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捂着脸落慌而逃。 望着慕倾歌的背影,墨浅溪无奈的摇摇头,最后化为无奈的叹息。 墨浅溪:凤柒啊凤柒,你此举是想陷我于何地? 第二百三十八章 红杏要出墙 凤柒拿着墨浅溪的邀请贴看得正起劲,她的嘴角勾起一个笑,眼眸里波光流转,孰不知坐在一边的旭晟黑着一张脸。 旭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压惊,一边不满的哼哼,“柒柒,我才是你的夫君,你对着帖子笑那么欢,可是想要红杏出墙?” 凤柒白了旭晟一眼,笑道:“酸死了,旭晟,你可不可以不从表现看问题?” 闻言,旭晟果然捏着下巴做沉思状,好半天才说,“墨浅溪请你去喝茶,是要兴师问罪,说你太爱管闲事?” 凤柒点点头,唉声叹气道:“我是看他老人家太孤单,好心给他牵红线,看来他是不领我这个情了!” 旭晟的嘴角一抽,想到杉玥小舅子也是被凤柒给牵得红线,想着凤柒最大的爱好就是做红娘,他开始为凤麒的未来担忧起来。 旭晟喝了口茶,然后问道:“那卿卿你打算怎么做,负荆请罪?” 凤柒将邀请贴往一旁一丢,对着旭晟吐吐舌头,俏皮一笑道:“不去,我要失约,郁闷死他!” 旭晟的嘴角勾起一个笑,看来她的卿卿又开始作弄人了,单手支头,旭晟将手搁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好半天,他问:“不去赴约,你笑得那么欢,是在打什么主意?” 凤柒伸出食指,挑起旭晟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我要去勾引良家妇女!” 旭晟嘴角抽了抽,怀疑耳朵出了毛病幻听了,好半天才哈哈大笑出声。 旭晟:“柒柒,我没听错吧,勾引良家妇女……哈哈,你要去勾引慕倾歌?!”师父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柒柒啊柒柒,只谁给你这个胆子! 凤柒一本正经的点头,很认真的说道:“对啊,作为女子,我最能懂女人心,等到慕倾歌想要嫁给我,我看墨浅溪还能坐视不管!” 旭晟一把握住凤柒的手,放在胸口,语重心长的说:“柒柒,这件事情太过危险,不如就交由为夫处理吧!” 凤柒眸光一冷,扬手就要在旭晟的脸上落下一个血红印子,旭晟赶紧松手跳到一边,敲着后脑勺喃喃道:“对了,今天我约了十二家铺子的掌柜过账,卿卿你看家,我先走了!” 凤柒的眼眸慢慢眯起,撇撇嘴,“看家?”打量房子一圈,这是一间精致的度假别院,风景自然是极美的,被旭晟说成家,倒是有那么几分定居的感觉。 直到旭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凤柒的嘴角扬着得意的笑,自言自语道:“师父啊师父,我好期待看到你骑虎难下的样子……” 午时过后,墨浅溪早早的等在约定的茶楼里,他足足喝了一下午的茶,听了一下午的小曲,直到月上柳梢头,他都没能等到凤柒的身影。 失落的走出茶楼,墨浅溪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居然被凤柒这个胆大包天的徒弟给放了鸽子! 郁闷中的墨浅溪回到同仁堂,却发现慕倾歌也不在药铺里,听小童的意思,慕倾歌还被一辆华丽马车给接走的。 慕倾歌在外自生自灭多年,慕家对慕倾歌也鲜少关心,不可能这么快的时间就想明白了,要将慕倾歌重新拉回族谱。 墨浅溪早就打听过,慕倾歌的娘是个青楼妓子,后因难产过世,慕家看在慕倾歌可怜,才给了一个店面作为补偿。 在墨浅溪来回踱步中,马蹄声由远而近,很快在门口停下,马车帘子撩起露出一张倾国倾城,天怒人怨的俊颜。 那是一个怎么风华绝代的男子呢?墨浅溪找不到词汇来形容,似他的目光太过炽热,华衣男子转头朝他看来,嘴角噙着一抹笑,似讽似嘲挑衅十足。 墨浅溪的眉头慢慢蹙起,他在那华衣男子身上看到敌意,一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敌意。 华衣男子跳下马车,转身撩开车帘,墨浅溪自然将好奇的目光定格在马车上,想着是怎么样的佳人伴随在那样一个男子身侧? 女子缓缓下车,因对方一直低着头,身上穿着最名贵的水云缎子,粉色面料上用银色绣出精致的羽毛来,华贵中带着朴素,令人眼前一亮,光是一个低头都无不令人好奇,想要看看女子抬眸是何等的风姿。 只是,等到女子转过脸时,墨浅溪脸上是惊愕的,有种被雷劈到的错觉,僵持在原地无法动弹。 华衣男子与女子并肩朝同仁堂而来,宛如一对壁人,女子在看到墨浅溪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后迅速转移视线。 墨浅溪的手在袖子里握成拳头,他被慕倾歌给无视了,心里浮出酸意,是酸得冒泡。 没错,跟在华衣男子身边的女子正是慕倾歌,看到冷冷站在不远处的墨浅溪,她有些紧张,手指不由发凉。 华衣男子朝墨浅溪挑衅一笑道:“倾歌姑娘,原来你就住在这里?这店面也太旧了一些,改明本公子请人过来翻修一下,让你的店面看上去高端大气一点,生意定能红红火火!倾歌姑娘,你若缺什么都同在下说,在下很乐意为倾歌姑娘效劳。” 墨浅溪再也忍受不了,他上前两步拉过慕倾歌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才松了口气,蔑视华衣男子一眼,冷声道:“这位公子,你是我家倾歌的谁?” 华衣男子勾唇一笑,瞟了眼墨浅溪身后的慕倾歌一眼,笑道:“你家倾歌?倾歌姑娘,这位是你什么人,怎么没听你提及,你家里还有一位这么护短的兄长?” 慕倾歌冷汗,她缓缓抬头看向面色很不好的墨浅溪,轻声细语道:“凤公子误会了,他并非我的兄长。” 华衣男子眸中划过一道犀利,有些惋惜道:“倾歌姑娘,原来他不是你兄长啊,看他如此关心你的私人问题,我还以为他是,都说长兄如父,我正打算给日登门求亲呢……”犹豫了一下,又道,“不知,倾歌姑娘的婚事由谁做主……” 墨浅溪实在听不下去了,抬手阻止了华衣公子喋喋不休的嘴,瞪了慕倾歌一眼,另得她低下头后退两步后,他才冷声说道:“这位公子,我家倾歌已经与他人定了亲,请你还是死了这份心。” 闻言,华衣男子面色一白,他看向不远处的慕倾歌,眼露哀伤,嘶哑着声音问道:“倾歌姑娘,他的话可是真的?” 沉默许久,慕倾歌才回答华衣公子的话,声音凄凄哀哀,“多谢凤公子厚爱,民女只恨自己与公子相见恨晚,我已收下他人定情镯子,自然不能许公子什么……” 华衣男子身子晃了晃,面色又白了几分,好似受了不少打击,他急急上前两步,站在慕倾歌面前,摇着头艰涩的说,“我不相信!” 闻言,慕倾歌抬起头看向墨浅溪,将手腕上的血玉镯子露了出来,她看向墨浅溪,一字一句道:“这是定情镯子,我们这里的习俗,女子若是接受男子送的定情镯子,今生今世永不悔改!” 这下轮到墨浅溪面色惨白,整个人似被雷劈到晃了一晃,墨浅溪总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一个陷阱里,这个陷阱是还是凤柒挖的,他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直到现在才明白,却已为时已晚。 他看着慕倾歌认真执着的眼神良久良久,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第一次发现,他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华衣似受了极大打击般后退,一直后退,一直到马车旁,翻身上了马车,命令车夫驱马离开,将那对深情相望的壁人,远远的抛在脑后。 上车后的华衣马男子眉眼含笑,半点也没有伤心之色,一阵微风从车外刮进马车,掀起车窗帘子。 就听车外穿来熟悉的声音,随着冬风飘散,“娘子,该回家吃饭了!” 马车里,华衣男子的脸骤然一僵,他撩开车帘看向车外,只见旭晟白衣胜雪坐在棕马之上,侧头温柔的看着他。 华衣男子干咳一声,故意压低声音,令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这位公子,你刚刚在跟谁说话?我的马车里只有我一个人,可没你家娘子?” 旭晟眸光一闪,嘴角上扬出好看的弧度,露出雪白的贝齿,此时街道两侧点亮宫灯,将道路照得亮如白昼,将旭晟精致照得半明半暗,一双黑眸亮如璀璨繁星。 旭晟弯下腰,他的马此刻与马车同速,他很轻易的挑起华衣男子的下巴,在他,脸上吹了一口气,一道白雾将华衣男子的脸笼罩在其中,待白雾散尽,马车里的华衣男子赫然就变成绝代风华的女子,灵动的大眼睛眨巴着,笑得特灿烂。 旭晟挑挑眉感叹道:“娘子太淘气,是为夫家教不严!” 此胆大妄为,女扮男装的女子正是凤柒,她嗲着声音唤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旭晟嘴角一抽,每次凤柒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必是有求于他。 望着尽在眼前的城门,旭晟笑问:“娘子,天色已晚,你不跟为夫回家吃饭,要拐着为夫去哪里?” 凤柒眨眨眼,眼珠子四处乱瞄,一遍道:“当然是逃啊,我把师父老人家得罪了,他现在泡在爱情里没回过神来,等他清醒,估计要扒了我一层皮,我们还是早点开溜,逃之夭夭比较安全!” 闻言,旭晟松开凤柒的下巴,直起身子,突然爽朗一笑,“柒柒啊,我想墨浅溪此刻就在心里将你骂了无数遍,从他收下镯子的那刻起,他就没有退路可走,如今慕倾歌当着外人的面说那是定情信物,不管之前是否有误会,如今街坊邻居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慕倾歌,他是非娶不可!” 笑罢,他一个飞身从车窗跳入马车,马车在官道卷起半天高的烟尘,转眼消失不见…… 第二百三十九章 结局+番外 凤凰谷,杉玥信步走在落叶缤纷的枫林里,每当公务太忙,或许想要静心时,他都会选择在这片枫林里一个人静静,聆听着风声,落叶声。 他找了一颗大树翻身隐匿在树梢,这里很安静,只有风吹拂树叶传来的沙沙声。 杉玥闭上眼睛,享受这样安静的时光,然而,很乱又脚步声传入杉玥的耳朵里,一串沉稳有力,一串轻缓。 杉玥依旧闭着眼睛,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心想等那两个人经过,也就安静下来了。 片刻后,脚步声在杉玥所在的树下停止,一个结结巴巴的男声响起:“绮悦,我……我……我有话……要……要……对……对你说!” 树梢的杉玥骤然睁开眼睛,他没听错吧,谷里的大夫……居然是个结巴!凤柒的眼光越来越差了,绮悦居然看上那样的人,亏她以前还妄言要伴他左右,他果然是被女人善意的表现给欺骗了。 绮悦:“对不起!”她只说了三个字,声音几近哽咽。 看到美人垂泪,大夫一慌,立即手足无措起来,“你……你别哭啊……是……是……我……我不好!” 绮悦摇摇头,“不,你没有不好,是我不好!”她努力深呼吸着,终于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全都逼了回去,“公主已经离开,我们之前说的计划自然全部取消,陈大夫,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呆在他的身边,再无奢望,我也不想再去试探他是否对我有心……我自是配不上他的,他身边或许会出现更优秀的女子,到那个时候,我也就死心了……” 陈大夫张着嘴,好想抬手拍一拍绮悦的肩膀,安慰安慰她,可手停顿在办空,没有勇气触碰对方。 深呼吸一口气,陈大夫再次结结巴巴的开口:“绮悦姑娘,你……你很好,真的……我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我……我不介意……不介意你心里又别的男子,只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你……你可以不在……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三皇子是性子冷漠,除了对公主和女皇很好以外,我就没有见他对别的女子上心过,谷中传言,三皇子不喜女色,注定孤独一生,他……他不值得你如此真心以待。” 听到这里,杉玥面色阴沉的要滴出墨来,他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他之前就很郁闷为何绮悦那样的死心眼说不爱就不爱,还那么快转了性子,感情这丫头被凤柒教坏了,还学用欲擒故纵的伎俩。 杉玥摸着后脑勺,对于陈大夫的评价颇有微词,心叹:原来谷里对我的传言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注定孤独一生?到底是哪个三八乱嚼舌根出来的! 绮悦的声音悠悠传来,“多谢陈公子的厚爱,可放出去的心,哪有说收回就收回的,两次试探,得到的都是他的不在乎,我已没有更大的勇气进行下一步,此事就到此为止。”说完对着陈大夫弯腰鞠躬,然后匆匆离去。 她走得很急,只是几个眨眼就消失在落叶缤纷之中,陈大夫张了张口,望着绮悦的背影长叹一声,喃喃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怎么就走的这般着急?” 耳畔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你想对她说什么?” 陈大夫下意识的就将心里想的一股脑的都吐了出来,“我想对她说,我不在意她要用多久的时间忘掉那个人,我愿意做一个守护者,守得花开见月明……” 清冷的笑声传入陈大夫的脑袋,他这次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哆嗦,面色惨白的转过头去,他对上的正是双手抱胸一脸好整以暇看着他的杉玥,陈大夫的双腿发软,在杉玥的面前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说:“三……三皇子!” 杉玥嘴角还挂着一抹冷笑,冷得好似这秋日的暖阳,暖不化他脸上的寒冷,一身月白色华衣的杉玥笔挺的站着枫叶林里,红色的落叶在他身边飘零,好似一只只蝴蝶在他身边盘旋留恋。 杉玥挑挑眉,冷声道:“三天前,你抱着一束百合花站着绮悦房门口,说人比花娇,百合花,虽然美丽,但它不骄傲,虽然拥有迷人的香气,但它不炫耀,默默无闻的生长着,美丽而纯洁,就像绮悦姑娘一样……这些话是故意说给路过的本皇子听?” 陈大夫摇摇头,面色有些红,像做错事,被人抓了现行的尴尬,但他的声音很坚定,“不,这是我的心里话,我喜欢……喜欢绮悦姑娘。” 杉玥淡淡的哦了一声,又道:“两天前,你与绮悦一同搭着小船在明月湖游玩,你们似乎玩得很开心,欢声笑语不断,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本皇子当时就在明月湖中心的小岛上赏花抚琴而故意为之?” 陈大夫低下头,一滴黄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滑落,他很想说:三皇子,刚刚的对话你都听到了不是,那你还明知顾问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说我喜欢绮悦追求她也没什么错,你摆出皇子的架子质问我这件事情,是想听到什么回答?你不是不喜欢绮悦姑娘,难道还不允许绮悦姑娘喜欢别人了! 见陈大夫沉默,杉玥的眼眸又暗然了少许,好半天他才冷声开口道:“今天就打包走人,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绮悦。”说完一甩长袖,转身走人。 陈大夫感觉无形笼罩他的威压终于散去,不由得松了口气,抬起头,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里却在想:三皇子似乎很生气,那绮悦姑娘会不会有事?算了,我都自身难保了,绮悦姑娘,你就自求多福吧! 绮悦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开始整理衣服,这时,一个糯米丸子从门口乐颠颠的跑了进来,拉着绮悦的衣角道:“姐姐,我要吃桂花糕!”瞄了眼绮悦拿在手里的包裹,小嘴突然一瘪,哇的一声哭得惊天动地! 绮悦可没见过小孩子在她面前哭得这么凄惨,一时手足无措起来,立即弯下腰哄道:“凤麒小公子,你别哭啊,你这是怎么啦?” 凤麒边哭边控诉道:“绮悦姐姐,是麒儿做错了什么吗?怎么连你也不要麒儿了!娘亲跟爹爹有了小弟弟就抛下麒儿去度蜜月了,他们好残忍,现在连姐姐也是,我那么喜欢姐姐,姐姐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呜呜……” 绮悦冷汗,感情她被小孩子给告白了,赶紧拿出手绢为凤麒擦泪,一边柔声安慰道:“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凤麒抱着绮悦的胳膊,在她胳膊上蹭了蹭,继续哭诉道:“那姐姐是喜欢麒儿的对吗?麒儿好喜欢姐姐,好喜欢姐姐做的点心,姐姐放心,麒儿会很快长大,保护姐姐的,我是这里未来的王,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姐姐的。” 绮悦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院门口走了,站着房门口欣赏着房间里温情的一幕。 绮悦感觉房间里的光线突然变暗,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房门口,看到倚着门框的杉玥,与他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对视,她的脸有一瞬的发烧,立即收回视线去安慰怀里的凤麒。 绮悦拍着凤麒的后背,柔声道:“姐姐没有要走,只是在收拾房间而已,姐姐也很喜欢麒儿,当然舍不得离开,待会姐姐就给麒儿做桂花糕吃。” 凤麒立即眉开眼笑起来,被泪水洗涤后的眼睛清澈明亮,“好,姐姐,我会罩着你的,如果有人欺负了你,你可要告诉我,我会帮姐姐讨回公道。” 站着门口的杉玥终于听不下去的干咳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感,他都站在门口这么久了,凤麒这小子居然都没发现,却一直霸占着绮悦不放,话说,他来找绮悦是为了什么来着?好像也没什么事,不知不觉就来到这里。 凤麒这才转头朝门口看去,这才发现站在门口很久的杉玥,立即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扑进杉玥的怀里,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三舅舅,姐姐似乎很不开心呢,好像有人欺负了她,你帮我好好安慰姐姐好不好,姐姐不开心就会离开这里,麒儿很喜欢姐姐,不想姐姐离开。” 杉玥点点头,摸了摸凤麒的小脑袋道:“你先去做功课,舅舅来安慰绮悦姐姐,等你功课做完了,姐姐的桂花糕也做好了!” 凤麒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看吧,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利用三舅舅的美色留住绮悦姐姐的芳心,一举两得,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吃不到好吃的了。 凤麒转头对尴尬站在不远处的绮悦挥挥手,“姐姐,我去做功课了,你一定要做好桂花糕等我。”看到绮悦点头,凤麒这才满意的转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对杉玥挤挤眼。 杉玥目送凤麒离开,心里想:凤麒这小子的机灵劲都快赶上凤柒了! 凤麒一走,房间里就剩下绮悦和杉玥有些尴尬的对视着,空气里飘散着压抑般的沉默,杉玥看着绮玥目光灼灼,绮玥有些手足无措的低下头,避开杉玥的目光。 低着头,摇着嘴唇的绮悦在想:三皇子这个时间段来找我,所谓何事?这个时候的他,不应该是在书房里忙到晕头转向? 绮玥的疑惑杉玥没有解答,他转身背对着着绮玥,抬头往下蓝天。 绮玥听到衣服摩挲的声音,也好奇的抬起头,她看到的是背对着她,负手而立仰望蓝天的杉玥,这样的杉玥高贵里透着优雅,优雅里透着慵懒,清风徐来吹起他鬓边的长发,望着墨发飞扬,高贵优雅的杉玥,绮玥看得有些痴。 就在绮玥的思绪渐渐飘远时,她听到杉玥清润的声音随风飘来,“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无限掌中置,刹那成永恒。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长叹,一生为一人。千寻千百度,千思千盈泪,千等千回叹,千年梦千回。” 一花一草便是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也便空如花草。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是莲花开繁华落尽,梦入禅声。 月儿无语,照尽世间多少悲欢离合;莲花有情,普渡情海无数痴男怨女。莲花开过了,净土依然沉浸於尘缘未了的一方之中…… 就在绮玥沉思杉玥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杉玥的声音再次传来,“刚刚在枫林,你和陈大夫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很平静,无喜无悲,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柒玥的面色先是一红,随后整个煞白,她跪下,低声求道:“对不起,三皇子,我……”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解释这番欺瞒的行为,杉玥为人刚正不阿,最不喜别人做小动作,他是来赶她走的吗? 斟酌一下用词后,绮悦将刚刚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只是想知道你的心里有没有我,感情之事不能强求,请三皇子放心,我……我不会再痴心妄想……” 一双绣着鎏金锦鱼纹靴朝绮悦一步一步走来,他走得很缓慢,每一下似踩在绮悦的心头,让她的心跟着砰砰乱跳。 终于,靴子在绮悦面前一步处停下,绮悦却害怕得瑟瑟发抖,低着头,她颤声道:“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我已无家可归,已无依靠,不知何去何从?” 宽厚的大手扶住她颤抖的肩膀,清润的声音从她头顶流泻下来,“你就是我的世界,我的天堂……” 绮悦一僵,怀疑自己幻听了,她抬起头,对上杉玥那双含笑的双眸,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杉玥一笑,低头,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全书完) #小剧场# 凤柒(清了清嗓子):“咳咳!作为本文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主角,我成功的成了全国首富,收获了爱情,这得感谢筱妈对我的精心打造,为此,在这万里无云,天气尚好的吉日里,我特意请来筱妈来到凤凰谷做客,顺便做一期访谈,大家鼓掌欢迎啊!” 凤柒转身,发现身后没有半个人影,不由得冷汗,赶紧陪笑解释,“呵呵,他们或许是去准备惊喜去了!” 筱梦冷汗,但还是露出一个笑,对着凤柒挥手,表示自己的友好,“凤柒公主好,我就是那个神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本书的作者本人,筱梦是也。” 凤柒捏着下巴,绕着筱梦转了一圈,“筱妈,你作品的灵感来自哪里?是怎么把我在你脑海里勾勒出来,还有这片凤凰谷?” 筱梦:“因为在《神尊的呆萌喵妃》里提到过凤凰谷的美,本书就没有过多描写,至于本文的灵感嘛,那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筱梦做了一个梦,有感而发……” 凤柒:“筱妈,作为凤凰谷的柒公主,我也太倒霉了,不但被男人骗,还一直被男人骗,幸好到后来我有两章逆袭,把那个负我的,得罪我的,都揍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筱梦干咳一声,“要淡定,我最喜欢你这样敢爱敢恨,睚眦必报的性格,最喜欢虐墨浅溪那段……”捂嘴偷笑! 墨浅溪委屈哭诉:“筱妈,为什么我的形象那么负面,好多人不喜欢我!” 筱梦冷汗,“你是男二,戏份最多,我也是很努力的把你写得很好,还给你一个媳妇,让你不至于孤独终老。” 墨浅溪更委屈,瞪着不远处的凤柒,“凤柒,你该给个解释,给为师挖那么大一个坑,你是不是在报复为师?” 凤柒躲在筱梦身后,朝着墨浅溪吐吐舌头,“师父,你老人家莫生气,我这是给你牵红线啊,你的一生幸福,徒儿一直放在心上呢!” 筱梦也劝慰道:“就是,算计别人同时,也要做好被别人算计的觉悟!” 旭晟拍了一下筱梦的肩膀,露出雪白的牙齿,竖起大拇指,“筱妈此言精辟,赞一个!”转头挑衅的看向墨浅溪,“墨神医,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欺负我家卿卿,有失你为人师表身份,实在不爽了,本太子陪你打上三百回合,我家的流彩神剑好久没见光了,我想它也寂寞了,想要见见血!” 墨浅溪脸上的温文儒雅瞬间消失不见,抬手凝水成一把透明的长剑,对着旭晟轻蔑一笑:“很好,太子殿下,不另赐教了!”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筱梦转头,发现凤柒也不在!心里感叹:说好的访谈会呢?我是客人啊,你们将我这个客人丢在一边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