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玩转宫斗》 第1章 事已至此 苏府中,苏茗歌站在秋千上,衣衫随着秋千的起伏而舞动着,苏茗歌闭眼享受着失落感:“裴香,再高一些!” “小姐,这已经很高了,再高的话,就太危险了。” “不碍事儿,高一点才能看得到外面啊。” “那样老爷会责怪裴香的。” 站在地上的丫鬟裴香嘟哝着嘴说道。 “裴香,你要是不推高一些的话,本小姐现在就责怪你!”苏茗歌威胁道。 裴香无奈,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气努力的推着,苏茗歌荡得更高了,笑声如银铃般穿透了整座苏府。 这时,惜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就说到:“小姐,小姐,宫里头来人了,老爷让奴婢过来喊你一起去大堂呢。” “宫里头来旨了?跟本小姐有什么关系?”苏茗歌脚下用力,秋千晃动的幅度变小了,慢悠悠地来回晃着。 “听说,听说是当今皇上选秀呢。” “是啊,奴婢之前也听老爷身边的人提过的,难不成,咱们府里也有人要进宫?”裴香歪着脑袋说道。 “你傻呀,既然都已经来传旨了,当然是有人要进宫了,不过爹爹最近一直都很关注浅析姐姐,估计是她吧。”苏茗歌跳下秋千,戳了一下裴香的脑袋说道。 裴香揉了一下:“好啦,小姐,不管是什么情况,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吧,要是晚了的话,老爷可是会怪罪的。” “嗯,走吧。” “小姐,您,您就这么去啊?”惜蕴上下看了一眼苏茗歌因为疯玩而有些凌乱的衣服。 苏茗歌丝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这么去,难道盛装打扮一番?不是说来不及了么?” “是。”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下之后决定还是选择直接去。 “兵部侍郎苏远山接旨!”奎公公扯着嗓子喊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远山带着全家跪下磕头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侍郎幼女苏茗歌贤良淑慧,十日后进宫选秀,钦此!” 苏远山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很快的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恭恭敬敬地接了旨,苏茗歌跪在身后也是不敢相信的表情,猛地抬头看着那个传旨的奎公公,还好陈氏发现的快,立马就按下了苏茗歌的脑袋。 苏世隶讨巧的塞了一锭大大的银元宝给了奎公公,奎公公暗自掂了一下分量之后便笑着说道:“还是苏大公子懂事儿,放心,等茗歌进宫后,杂家会好好照顾着的。” “那如此,就多谢公公了。” 奎公公笑眯眯的走了之后,苏远山气得想把手中的圣旨扔掉,但也只能是心里想想而已,毕竟这是圣旨,这要是真的扔了,那自己的人头不保不说,说不定还会牵连了全家的。 “茗歌,事已至此,你,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 “知道了。” 苏远山凝眉看了苏茗歌一眼之后便离去了,苏茗歌眉头微皱,看着苏远山离去的方向发呆:不是说进宫的人是浅析姐姐么?怎么现在换成自己了? 第2章 真的要进宫么 苏浅析的目光有些毒辣,但语气却是温柔至极:“姐姐恭喜妹妹了。” “姐姐莫要拿妹妹玩笑了,妹妹担不起。”苏茗歌对于这个姐姐也没什么好感,毕竟从小到大,明里暗里的给自己使了那么多绊子自己也不是不知道。 “妹妹这样倾国倾城的佳人,怎么会担不起呢?苏家以后的日子,可就全都仰仗着你了。”苏浅析仍是不依不饶的。 苏茗歌扯了一下嘴角也不再搭理,带着两个丫鬟就离开了。 惜蕴和裴香一左一右的跟着,裴香抿了抿唇,但一直回了屋子,也没说出话来,确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毕竟自家小姐的性子是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 “裴香,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吞吞吐吐的,我看着都替你觉得累。”苏茗歌转身坐下。 惜蕴乖巧的将果盘拿上桌子,裴香扒了一颗橘子说道:“小姐,您真的要进宫么?” “呵,事到如今,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可之前下人们不都说进宫的是……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惜蕴皱着眉说道。 “天命不可违啊,既然已经决定十日之后要进宫了,那还不如好好再享受一下这宫外的自由呢。”苏茗歌叹了一口气说道。 她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像压了一块石头般难受,自己虽说是兵部尚书的嫡女,但整个院子里除了裴香和惜蕴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人在乎自己了,现在的当家主母是苏浅析的生母陈氏。 “妹妹怎么在这里发呆呢?”苏世隶吊儿郎当的进门说道。 惜蕴和裴香皱了皱眉,但碍于礼节还是行礼了,苏世隶挥了挥手打发了这两个丫鬟之后便自顾自的坐下。 裴香和惜蕴也不敢走远,只是站在门口处安静的守着而已。 “妹妹,你这两个丫鬟倒是忠心啊,连本少爷都不放心么?” “哥哥这是哪里话,她们是我的贴身丫鬟,在门口守着是理所当然的。” “说的也是,不过本少爷这次来,可不是跟你讨论丫不丫鬟的。” 苏茗歌看着对面的苏世隶,虽然很不爽,但还是得忍着,谁让他是府中唯一一个少爷呢。 苏世隶见苏茗歌不说话,便继续说道:“你进宫后有什么事儿就去找奎公公,你也看到了,奎公公可是答应了本少爷会好好照顾你的,将来你要是做了什么贵妃的,可别忘了提携一下苏家,毕竟,你也是苏家养大的。” “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苏茗歌淡淡的一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苏世隶皱眉,但自己的话也带到了,不想再在这里带下去,便起身走了。 苏浅析依着窗栏看着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娟儿,你去看看,哥哥来了没有。” “小姐,少爷在路上呢,刚从苏茗歌那里出来。” “哦,那你下去吧,一会儿直接让哥哥进来就好了。” “是,奴婢告退。” 娟儿刚走,苏世隶就进来了,苏浅析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苏世隶,苏世隶也知道苏浅析的意思:“浅析,哥哥知道你心中有些责怪,但你也要想想,宫中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这个做哥哥的可舍不得你去。” 第3章 就喜欢这样 “所以你就换了名单,让苏茗歌那个丫头顶上了?” “是啊,反正爹爹也不疼那丫头,进宫就进宫吧,省的在府中碍眼。说不准还真能得到皇帝的宠幸呢。” “可是,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你换名单的事情,那岂不是会连累苏家?” 苏世隶也明白苏浅析的担心:“放心吧,这事儿除了咱俩,是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那就好。” 苏世隶走了之后,苏浅析叹了一口气,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落的,毕竟皇宫里那种奢侈的生活是天下女人都向往的。 怡红院中,苏世隶一席青衣,怀中还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那女子调笑着,柔若无骨的身子在苏世隶身上磨蹭着:“苏公子,您的妹妹就要进宫了,这以后要是做了贵妃了,那可别忘了我们啊。” 另外一个也跟着附和:“是啊,苏公子,我们姐妹俩可巴着您把我们接出去的那一天呢,您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 苏世隶捏了一下怀中女人的小脸:“放心吧你们,本公子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么?我要的东西呢?” 怀中的女人对着另外一个使了一个眼色,另一个很明白的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油纸包:“苏公子,这个就是您要的东西,您看看。” 苏世隶拿过那个纸包,打开,闻了一下,然后用手指捏起一些,放入那怀中女人的鼻尖,那怀中女子立刻就红了眼睛,渐渐的身子也开始泛红了,眼神迷离的看着苏世隶,另外一个被吓了一跳:“苏,苏公子,这东西性子太烈了,您,您刚才是不是用的太多了?” “多什么多?本公子就喜欢这样,你先出去吧。” 苏世隶抱着怀中的女人就走向那张雕花大床,拿药的女人抿了抿唇,心中难免一阵悲凉,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就这样出去了。 宫中,玉贵妃慵懒的斜倚着,手里把玩着一支掐丝蝶戏牡丹步摇,眉头却紧锁着。一个小丫鬟半跪在跟前小心翼翼的捏着腿:“娘娘,您的这支步摇款式也不必外头的新鲜,怎么看了这么久?” “你今儿的话怎么这么多?”玉贵妃对这小丫鬟的多管闲事显然是很不满意的,毕竟这发钗还是自己做侧妃时,顾梓彦亲手送自己的,如今这小丫头居然敢对自己的心爱之物说这种话,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奴婢不敢。”那小丫鬟低头说道,手中的力道也轻了几分。 玉贵妃支起身子,一脚踹开了那个小丫鬟,那丫鬟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娘娘,娘娘息怒啊,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生了这么大的气?”刚从门外进来的翠燕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说道。 玉贵妃把步摇插在鬓间之后悠悠说道:“这丫鬟,是你调到本宫身边的?” “是,奴婢刚才去内务府领俸禄了,担心娘娘身边没人伺候着,所以就找了个守门的小丫鬟来顶了一会儿。” “呵,守门的?本宫倒是真没想到啊,连自己的嘴都看不住的居然也能守门?翠燕,你最近对这些粗使的丫鬟越来越放松了。” 第4章 这样不太好吧 “你究竟说了什么惹得娘娘这样不高兴!”翠燕见玉贵妃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满了,便转头对着那个还在磕头不敢起身的丫鬟说道。 玉贵妃见那丫鬟吓成这样,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就这点儿胆子也配看延禧宫的门?” “贵妃娘娘饶命啊,奴婢,奴婢再也不敢多嘴了。”那小丫鬟吓得半死。 “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后打发到浣衣局去!省的在这里碍本宫的眼!” 说完之后就进来了两个恐有武力的太监,拖着地上的丫鬟就出去了,翠燕也是被玉贵妃的样子吓了一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所以只能选择了闭嘴。屋子中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玉贵妃扫了翠燕一眼之后就闭目养神了。 翠燕见实在是尴尬,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娘娘,今日奴婢听内务府的人说,皇上出宫去了。” “哦?这么晚了,皇上怎么会出宫去?”玉贵妃闭着眼睛说道。 翠燕见玉贵妃总算是开口了,心中的石头也放下了:“娘娘,您忘了?今儿是宁王爷的生辰。” “宁王爷?呵,一个外姓王爷罢了,居然劳皇上大驾去给他做生辰。” “可不是么?听说摄政王也去了,宁王府这下可算是热闹了。” “那算了吧,你伺候本宫梳洗吧,本宫也懒得等了。” 翠燕伺候着玉贵妃梳洗过后又小心翼翼的将发饰全部拆下,整齐的码放到红木梳妆台上,玉贵妃看着镜中忙碌的翠燕,叹了一口气:“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是。” 翠燕福了一下身子之后就退出去了。 苏府,苏茗歌的院子灯火通明,三个人影在窗户上晃悠着。惜蕴看着一身男装的苏茗歌说道:“小姐,这样不太好吧?要是被老爷知道了,那就糟了。” “爹爹睡得早,姐姐晚上本就不爱出门,哥哥又不在,没事儿的,赶快换,换好了咱们出去逛逛。” “是啊,惜蕴,别担心了,咱们晚上偷跑出去玩还少么?”裴香一边系扣子一边说道。 惜蕴皱着眉,但还是拗不过她们俩,换上了一身男装之后被拉出去了。 苏茗歌因为本就不是太受宠,所以院子中除了裴香和惜蕴两个丫鬟之外也没人了,只是每日都会有粗使嬷嬷过来打扫而已。 三个玉面俏公子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引得周围的姑娘小姐们频频瞩目,有胆子大的还把手里的绢子丢过来。 苏茗歌也是很不客气的收下了。 “诶,诶,你看,这三个小公子都没见过呢。” “是啊,依我看啊,丝毫不比宁王差。” “别瞎说,小心让宁王府的人听去了就不好了。” “不要紧的,今日不是宁王爷的寿辰么?说说也没事儿的。” 底下开始窃窃私语了,这些议论也是丝毫不差的落入了苏茗歌的耳朵里,苏茗歌甩着手里人家丢过来的帕子就进了一家酒楼,点了两个菜之后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裴香,我长的怎么样啊?” “我家小姐不说是倾国倾城,那也算是大家闺秀了,怎么能问出这么,呃没水准的话来?”裴香弱弱的翻了一个白眼。 第5章 路遇醉鬼 苏茗歌很受用的笑着:“还是我家裴香好。” “小姐,天都黑成这样了,咱们快些吃吧,再晚了就不好了。” “裴香姐姐说的是,再有半个时辰府里可就要关门了。” “唉算了算了,那咱就快些吧。” 苏茗歌看着这两个丫鬟一直在催促,也不好意思再这样漫无目的的悠哉下去了,只好拿起筷子开始吃。 宁王府中,酒宴也渐渐散去,宁笙邺挥手招来两个家丁:“你们两个把顾公子送回去吧。” “是。” 那两个家丁正要上前来搀扶顾梓彦,就被在一旁的顾雍给拦下了:“笙邺,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亲自送就好。” “我,我没醉!我还能喝!”顾梓彦挥舞着手说道,虽然脚步虚浮着,但心中还是很明白的。 顾雍一把按住,然后强行扶着顾梓彦,顾梓彦靠在顾雍身上:“皇叔,皇叔,你不要这样,总是这么冷着脸如何是好?不如我选秀的时候也给你选个美人儿怎么样?这样你也好忘记安皇婶了。” “皇上,你喝醉了,本王扶你回去。” “王爷,好生照顾皇上。”宁笙邺拱了拱手说道。 顾雍点了点头,然后让顾梓彦搭在自己的肩上就出门了,宁笙邺还是不放心,只好招了两个家丁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宁笙邺呼出一口浊气,忽然觉得月色怡人,便想着出门逛逛,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管家拦下了:“爷,您这个时辰了还去哪儿啊?” “出去走走而已。留个门就行了。” 宁笙邺说完直接就出去了,管家在后面摇摇头,回头就让人开始打扫院子了。 苏茗歌带着两个丫鬟走在街上,但总觉得不对劲,一回头,却什么也看不到,无奈只好对着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也是很机灵,直接就加快了步子,好在今日出门穿的是男装,要不然,肯定不能走这么快。 拐弯处,苏茗歌砰的一下装上了一个醉鬼,不是顾梓彦还能有谁?顾雍皱眉,看着这三个女扮男装的人。 苏茗歌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越过他们俩走了,裴香和惜蕴也不想惹事儿,便点了一下头跟上了苏茗歌的步伐。 顾雍看着离去的背影有些惆怅,是啊,那年也是宁王生辰,顾梓彦也同样的喝醉了,自己才遇到了妻子。可现如今,一模一样的情况,却换了人。 顾梓彦神色迷离的看着远去的那三人,说道:“皇叔,怎么让安皇婶一个人走了呢?” “皇上,你看错了,那只是一个路人罢了。” “朕怎么会看错呢?朕才不会看错!前面的人!给朕站住!” 顾梓彦二话不说直接就挣脱顾雍的搀扶然后冲上去了,可怜的苏茗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就被一个醉鬼拉住了。 “你,你怎么一个人走了?也不等我们?”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苏茗歌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醉鬼吓了一跳,慌忙否认。 顾梓彦努力睁大眼睛,辨认着眼前的女人:“是好像认错人了,不过你跟皇婶长得还真像,好!我决定了,你跟我回去,我会对你好的!” 苏茗歌无语了,两个丫鬟也是被吓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深怕自己做出什么让这个醉鬼反感的事情。 第6章 多转几圈 顾雍将刚才的胡思乱想晃出脑袋,看着顾梓彦纠缠人家,有些过意不去,便走上前去:“几位,在下的侄子多有得罪了,还请包涵。” 顾雍说完之后也不等苏茗歌开口便将人强行带走了。 裴香看着远去的两个人说道:“这两个人还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上来乱说话了呢?” “喝醉的人而已,咱们还是快走吧。”苏茗歌远走的两个人心中还是略有不满的,毕竟已经这么晚了,自己本就赶着回府,还被这两个莫名其妙地人给耽误了,她能爽么? 苏茗歌带着两个丫鬟快步走到街道的尽头,正想拐弯就被忽然跳出来的几个男人给拦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裴香警惕的问道。 那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哈哈大笑:“本少爷当然是出来找乐子的人啊,不过你们三个的胆子倒是很大啊,居然敢穿着男装大半夜的在街上晃悠着,说吧,是哪家的小姐啊?或者又是那个院子里的姑娘?” “呸!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男人!”苏茗歌虽然很少出门,但也是听下人们说过街上有这种专门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哥的。 那小公子哥笑了一下,然后围着三人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开口:“呵?男人?你当本公子是傻子么?是男是女本公子会看不出来?” “就是,我们三少爷可是阅女无数啊,不管你是哪家的,现在被我家少爷看上了,那就是你的福气,你还是乖一点跟着我们回去吧,免得受了皮肉之苦。”身后的家丁也跟着起哄。 惜蕴胆子小,眼见着就要掉眼泪了,苏茗歌半眯了一下眼睛,正想带着人准备跑路呢,就听到身后冒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苏茗歌回头看去,一席暗红色滚金边长袍的宁笙邺翩翩而来,手中的扇子随意的摇晃着,带动着胸前的发丝。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我家少爷的事情!”一个青衣家丁说道。 “呵,你们还是快走吧,本少爷今日过生辰,不想见血。”宁笙邺淡定的说道。 “生辰?你过生辰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那三少爷很不识相地来了一句。 身边的家丁略微想了一下之后打断道:“三少,今日过生辰的,好像只有……” “什么?你,你怎么不早说?快走。” 家丁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那三少的脑子总算是转过弯来了,立马带着人走了,宁笙邺看着月光下男扮女装的苏茗歌说道:“姑娘,你这样一个人实在是不好,要是不嫌弃的话,在下送你回去如何?” 苏茗歌转了转眼珠也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不劳烦王爷了,小女子自己回去就好。” 说完之后就拉着裴香惜蕴往回小跑,宁笙邺看着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好奇,于是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了。 “小姐,宁王好像一直在跟着咱们,怎么办?” “多转几圈,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咱们的身份,要不然等以后进了宫遇到了,可就不好了。” 第7章 来人,请家法 “是。” 于是乎宁笙邺追在三个丫头身后转了大半宿,最后实在是架不住酒力了才回去,苏茗歌回到苏府的时候也是喘着大气的。 刚开门,就看到苏远山和陈氏黑着脸坐在大堂上,苏世隶和苏浅析则是站在一边,皱着眉看着自己。苏茗歌心中咯噔了一下,悻悻地走到大堂中间:“爹,娘,大哥,二姐。” “三妹,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急死为兄了。你说你现在是被选中的秀女,这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宫里头怪罪下来,咱们十个苏府都不够杀的呀。”苏世隶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苏茗歌也明白了苏世隶的意思,他这是故意拿皇宫说事儿呢,其实就是想让爹爹责罚自己而已,不过苏远山还未开口,就听到陈氏先说话了:“茗歌,你一个姑娘家的,这是去哪里了?” 语气中的严厉,使得苏茗歌一愣,还未来得及作反应,就看到两个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夫人,是奴婢们撺掇了小姐出去闲逛的,您要是想罚,就责罚奴婢们吧。” “哼,你们以为带坏了小姐的罪能逃得过?”苏远山气愤地说道。 “爹爹,妹妹年级尚小,有些事儿还不明白,还请爹爹饶了她这一回吧。”苏浅析站出来说道。 “浅析,你的话虽然对,但今日若是饶了她,那下回岂进了宫岂不是更加嚣张?这要是传出去了,骂的恐怕是我苏家人!来人,请家法!” 苏远山一拍桌子说道,苏茗歌皱了皱眉。家丁们很快就拿了一根拇指粗的藤条,那藤条的把手上坠了一根暗红色的流苏,苏远山不满的看着苏茗歌:“给我抽她十下,让她长长记性,省的日后进了宫被人说是没教好!” 那两个家丁也是个明事理的,知道眼前的三小姐不受宠,于是便扬起藤条准备往苏茗歌身上招呼,那两个丫鬟一看,站起来就抱着苏茗歌,深怕自家小姐受一点儿伤害。 苏茗歌本来还是想就这么挨顿骂过去了事的,没想到自己的亲爹居然真的让人请了家法,要知道,自己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二次看到这跟藤条,第一次是自己五岁的时候被苏浅析冤枉了爹爹气不过才拿出来打了自己三下,那时候仅仅是三下,也让自己躺在床上足足五日才起得来床。可现在却又听了苏浅析的挑唆要来打自己。 “住手!本小姐看你们谁敢!” 苏茗歌的动作飞快,一把将两个丫鬟拉到自己身后护着,这两个丫鬟从小就跟着自己,情同姐妹,自己又怎么能看着这两个丫鬟替自己挨罚呢? “呦,茗歌,你这是不服么?老爷你看她,都变成什么样儿了?” 陈氏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好在那两个家丁也及时住手了。 “母亲,茗歌并没有丝毫变化,而是这两个家丁放肆了。” “老爷面前,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最小的说话?”陈氏不依不饶。 第8章 利害关系 苏茗歌浅笑:“父亲,母亲,您们刚才也说了,茗歌是要进宫的,这藤条这么粗,万一要是落在了茗歌的身上落下了伤痕,宫里头验身子的时候看到了,可让茗歌怎么交代啊。” “那就打这两个丫鬟,刚才本夫人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是她们自己承认了撺掇的你。”陈氏指着裴香和惜蕴说道。 苏茗歌笑容更深了:“母亲,这两个丫鬟可是茗歌要带进宫去的。” 陈氏听了之后咀嚼了一番,确实觉得苏茗歌说的有理,但今日要是不责罚苏茗歌的话,那自己精心策划给浅析报仇的机会不是没有了么? 静默了一小会而之后苏世隶开口:“爹,娘,茗歌确实还太小了,贪玩是孩子的天性,大家就各退一步吧,依我看,就扣些银子算了吧。” 苏远山觉得苏世隶说的也对,便同意了,挥了挥手就走了,陈氏蹬了苏茗歌一眼之后也带着苏浅析和苏世隶出去了。 他们一走,整个大堂都空了出来,裴香和惜蕴赶忙检查了一下苏茗歌:“小姐,没事儿吧?” “没事儿,咱们也回去吧。” “嗯。” 三人回去之后便沉默着,各自都不说话,裴香静静的帮苏茗歌换了衣衫之后便退出去了,苏茗歌看着摇曳的烛光叹了一口气,盖上被子睡下了。 陈氏眉头紧锁:“隶儿,刚才你为何要那样说?” “母亲,茗歌现在确实是打不得的,这要是真像茗歌说的那样,那咱们苏家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您想啊,苏茗歌是秀女,也算是半个皇上的人,您要是真看她不顺眼的话,大可以她落选了之后再作打算啊,要是现在折腾了她,她万一被选上了,那以后还会有咱们的好日子过么?”苏浅析拉着陈氏坐下,慢慢分析道。 陈氏自己在脑子里捋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心中就是来气,毕竟是这个苏茗歌抢了自己女儿的身份啊。 苏浅析见陈氏已经理清楚了,便说道:“娘,您也不用替女儿觉得可惜,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谁进宫不是进呢?您说对吧?” “还是浅析好,哪像苏茗歌啊,成天就知道耍心机。” “好啦,娘,您看都已经这么晚了,再不睡,天可就要亮了。” “你们也去睡吧。” 苏浅析跟苏世隶出去之后并没有回去,而是去了苏世隶的房里,苏世隶挥挥手,将一屋子的人都赶出去之后说道:“浅析,明日你想办法把这个给苏茗歌送过去,就说,这是以后能让她得宠的好东西,她只要是个聪明人就肯定会收下的。” “这是什么?”苏浅析看着从苏世隶手中接过来的油纸包说道。 苏世隶笑了笑:“都说了是好东西,不过你就不用知道了,照着我说的去办就好。” “那好吧,不过我就怕她不肯收啊。” “所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苏世隶笑着离开了。 苏浅析将东西收好之后也躺下睡了。 翌日一大早,苏茗歌就发现自己院子周围的人比平时多了很多,裴香拧干了毛巾递到苏茗歌手中:“小姐,咱们的院子昨晚就被人包围了,奴婢去问了,说是老爷不放心,派人来保护咱们的。” 第9章 礼数不可废 “呵,保护是假,软禁是真吧?”苏茗歌擦完脸之后又将毛巾递回裴香手里,然后继续说道:“也罢,反正昨日也玩的个痛快了。” 苏茗歌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还是很不满,只是不想连累了这两个丫鬟而已。 皇宫中,奎公公端着托盘伺候着顾梓彦,顾梓彦揉着疼痛无比的脑袋说道:“朕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回皇上,是摄政王爷亲自送您回来的。”奎公公捏着嗓子说道。 “是吗?朕又喝多了?” “可不是么?皇上,这都已经耽误早朝了。” 奎公公话音刚落就听到外头一阵嘈杂声,顾梓彦略微有些不满:“谁在外面?” “皇上,是玉贵妃娘娘来了。”奎公公一边帮顾梓彦穿鞋一边说道。 “玉儿?她这么早过来是什么事?宣!” 不一会儿,玉贵妃就顶着满头的珠翠进来了,盈盈一拜,步摇轻晃,折的人有些睁不开眼,顾梓彦眯了一下眼睛:“玉儿,今日怎么带了这么多头饰?晃的朕眼睛都花了。” “皇上,女为悦己者容啊。” 玉贵妃柔若无骨的身子就这么依着顾梓彦倒下去了,顾梓彦笑着接住,两人亲热了一番之后玉贵妃才开口:“皇上,再有几日就选秀了,您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都不如你好,怎么,你这只小醋桶又要翻了?”顾梓彦宠溺地捏了一下玉贵妃的鼻子。 玉贵妃被他看出了心思,扭了一下身子娇嗔道:“臣妾哪里是小醋桶了,臣妾问一声还不是为你选一个合适的么?” 顾梓彦笑而不答:“好了,朕也该去早朝了,这选秀的事情,你就与皇后商量一下吧。” 说完之后就走了,玉贵妃福着身子直到顾梓彦离开后才站起来。 “娘娘,咱们现在去哪儿啊?”翠燕在身旁扶着玉贵妃说道。 玉贵妃翻了个白眼:“你没听皇上说么,自然是去找皇后娘娘商量选秀的事情了。” “是。”翠燕低着头默默地跟着走。 坤宁宫的威严是除了皇帝住的地方之外任何宫殿也比不上的,奢华亦是如此。皇后身着明黄色的凤袍端坐在主位上,萧贵人眸若秋水,对着进门而来的玉贵妃盈盈一拜,玉贵妃不屑的哼了一声:“在皇后姐姐这里,怎么还给本宫行如此大礼呢?” 萧贵人浅笑:“姐姐,礼数不可废啊。” 皇后清了清嗓子:“萧贵人说的是,后宫中尤为注意礼节。” 玉贵妃转脸看向皇后:“妹妹给皇后姐姐请安了,皇后姐姐吉祥。” 皇后微微点头:“起来吧。清柳,赐座。” 玉贵妃不等清柳动身就自顾自的坐下了:“皇后姐姐,咱们后宫中除了萧贵人和瑶美人,是不是太孤单些了?” 皇后也品出了话里的意思:“是啊,诺大的后宫人烟确实是稀少了些,不像咱们在王府的时候,热热闹闹的。” “皇后娘娘,咱们是不是该张罗着选秀的事儿了?这样咱们也好热闹热闹。” “萧贵人说的是,今日一早皇上还跟本宫说来着呢,是该好好张罗一下,选一些美人儿进宫了。”玉贵妃接话。 皇后点头:“那到时候还请二位妹妹一起到前殿了。” “是。” 第10章 有个照应 萧贵人与玉贵妃异口同声道。 “那你们也都去吧,本宫也该去乾清宫看看皇上了。” “臣妾告退。” 皇后打发了玉贵妃和萧贵人之后便带着两个丫鬟出门了。坤宁宫门口,玉贵妃自顾自的坐上了轿撵,萧贵人加快了步伐才在起轿前赶上:“贵妃姐姐。” “萧贵人这么着急追上来,是有什么事儿要与本宫商讨么?” “贵妃姐姐,嫔妾只是在想着,选秀那日是不是要叫上瑶美人,毕竟她是您的表妹。” “呵,叫不叫的,本宫可做不了主,妹妹就别操心这事儿了,走吧。”最后两个字是对着抬轿子的太监说的,那两个太监接到了命令之后便蹲下身子扛起轿子走人了。 翠燕笑着对萧贵人行了个礼之后就快步跟上了玉贵妃,萧贵人站在原地虽有不满,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嫔妾恭送贵妃娘娘。” 三日之后,苏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进了苏茗歌的院子,苏茗歌坐在秋千上晃荡着。 “小姐,老爷让小的来请您去前厅一聚。”管家虽然也不太喜欢这个三小姐,但面子上还算是过得去的。 苏茗歌用脚撑住了秋千:“不是还有几日才进宫么?怎么今日就要去前厅?” “小的也不清楚,老爷只是说有远方的友人来访。” “嗯,你先去回话,就说本小姐一会儿就到。” “是。” 管家走了之后,裴香扶着秋千让苏茗歌下来:“小姐,咱们走吧。” “好。” 苏茗歌简单地理了一下衣裙和发鬓之后就带着裴香和惜蕴出去了。到了前厅,主位上坐着一个与苏远山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只是那个男人身后还站了一个长得极其标志的美人儿,那美人儿身着一件极为普通的半绸衣衫,坠马髻上只是一个最为简单不过的珍珠梳篦,珍珠还是那种小颗粒的。不过耳朵上那对翡翠花型坠子倒是个极品。 陈氏一见到苏茗歌,便亲昵的拉着苏茗歌的 手说道:“姚大人,这个就是小女了。” 那个被叫做姚大人的男人笑呵呵的看着苏茗歌:“苏兄的女儿果然是倾城之姿啊,姚某拜服。” “姚大人廖赞了,小女的姿色哪里比得上姚小姐呢。”苏远山拱着手谦让道。 苏茗歌见对面的姚小姐也在打量着自己,但眼神中多了一份羡慕,还夹杂着一丝自卑,姚大人拉过她的手:“瑜儿,今日起,你就与苏家小姐住在一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是,女儿明白。”姚小姐福了福身子说道。 “既然两个孩子见面了,那就让她们好好了解一下彼此,咱们兄弟俩就出去喝一杯去。”苏远山虚摁着姚大人的背部说道。 “那就请!咱们俩也是好久没见过了。” 说完之后二人就出去了,留下陈氏和两个小姐在大堂上,陈氏眉眼带笑的看着姚瑜:“姚小姐,咱们苏府的院子不多,反正你们是要一起进宫的,这几日就委屈你跟茗歌住一起吧。” 第11章 不是什么好东西 “夫人哪里话,瑜儿有地方住已经很感激了,那里还敢挑剔呢?” “这就好,茗歌,带着姚小姐去吧,今日下午会有宫中的嬷嬷过来教你们规矩。” “知道了,母亲慢走。” 所有人都福了身子,送走了陈氏之后,苏茗歌才起身说道:“你叫姚瑜?” “是,姚瑜以后还要靠茗歌姐姐多加照顾了。” “是咱们相互照顾才对,走,我带你去我的院子。” 苏茗歌领着姚瑜去了自己的院子,还未到门口,就看到苏浅析一身粉衣的站在门口张望着,苏茗歌皱了皱眉,不得不走上前去:“二姐有礼了。” “茗歌,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在院子里呢?” “刚才是爹爹派了管家来,说有客人来访。” “哦,这位就是你的客人吧?哪家小姐啊,出落得这样标志,把我家茗歌都比下去了呢。”苏浅析看着唯唯诺诺的姚瑜说道。 姚瑜被她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就飞起两道红霞:“这位小姐言重了,瑜儿的样貌怎么能与茗歌小姐相比呢?” “小姐不必这样自惭形秽,你……” “惜蕴,你先带着姚小姐进去,这里日头大,别让姚小姐晒着了。” 苏茗歌知道苏浅析这是要给姚瑜下马威了,于是便不动声色的打断了苏浅析的话,惜蕴带着姚瑜进去之后,苏茗歌也笑而不语的看着苏浅析。 苏浅析尴尬的甩了两下帕子说道:“是啊,今儿太阳确实挺大的,那我也不与妹妹多费口舌了,这个给你。” 苏浅析从袖袋中掏出了之前苏世隶给她的那个油纸包,苏茗歌楞了一下之后便接过:“这是什么?” “这个自然是好东西,有了这个,咱们苏府以后便可以飞黄腾达了。” “是么?”苏茗歌心有芥蒂的打量着手中的东西。 苏浅析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走,照着苏茗歌的性子,这东西估计又要回到自己手上了,于是便开口说道:“今日我还约了小姐们去看戏,就不打扰妹妹与你的客人了。” 苏浅析说完就走,娟儿也是急急忙忙的福了身子之后跟着离开,苏茗歌捏了一下手中的东西,但却不敢擅自打开,只是缓缓地走回院子。 裴香说道:“小姐,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我知道。” “那您还……”裴香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姐还是要收下这东西。 苏茗歌微微一笑:“若是不收下的话,苏浅析就会立马告诉陈氏吧。” 裴香也吓了一跳,毕竟自家小姐在府中从来都是用敬称的,很少想现在这般不注意称呼,苏茗歌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清了清嗓子:“裴香,咱们进去吧,别让姚小姐久等了。” “小姐说的是。”裴香知道了苏茗歌的掩饰,也不说出来。 二人进去之后,看到姚瑜拘谨的站着,眼神中还略微带有一丝惊慌:“茗歌姐姐,瑜儿,可以这么叫你么?” “自然,姚大人不是说了么,咱们可是要一起进宫的。” “嗯,刚才夫人说,今日下午会有嬷嬷来教咱们规矩呢。” 第12章 如嬷嬷 “瑜儿,在我这里你也别这么拘着了,毕竟咱们是姐妹,不是么?”苏茗歌看着姚瑜一直都紧绷着,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 “好。” 姚瑜说完之后便安静下来了,许久,苏茗歌是觉得实在尴尬了,才开口:“瑜儿,你的耳坠子真好看。” “这个,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姚瑜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那对坠子,声音中带了一丝沙哑,更多的是哽咽。 “是我说错什么了么?你看上去好像很伤心。” “苏小姐,我家夫人在小姐六岁的时候便病逝了,所以小姐平日里都不愿意提起这事儿呢。” “玢儿!” 姚瑜低吼了一声。 “是玢儿多嘴了。”那个叫玢儿的丫鬟低着头认错。 “好了,既然是伤心的事情,那就不提它了,惜蕴,你去做些点心来,让瑜妹妹尝尝你的手艺。” “是。” 惜蕴出去之后,苏茗歌便微笑着说道:“我这里虽然比不上其他院子,但用来安心学规矩还是很不错的。” “姐姐这里清静,我也喜欢。” 姚瑜也淡淡的接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开口了。 到了下午,陈氏果然亲自带了一个半老徐娘进来,深棕色的衣裙没有什么花样,只是上面用同色的丝线绣了一些小巧的花纹。发髻上也是很简单的一支檀木簪,不过虽然年龄大了,但平日里的保养却很好。 “奴婢见过两位小姐。” 那嬷嬷行了一个很标准的礼,陈氏笑呵呵的开口道:“茗歌,姚小姐,这位是宫里来的如嬷嬷。” 苏茗歌和姚瑜赶忙回了一个礼:“见过如嬷嬷。” “二位小姐快快请起,奴婢可受不起这样大的礼仪。”如嬷嬷虽然是嘴上这么说的,但行动上却没有丝毫的担心。 陈氏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们好好学规矩,本夫人就不打扰了。” 陈氏走后,如嬷嬷才开口:“二位小姐,奴婢从今日起便会住在府上,直到二位小姐进宫的那一日,方才会与你们一同前往。” “那这段时日便辛苦嬷嬷了。”苏茗歌很识大体的塞了一些见面礼给如嬷嬷,如嬷嬷暗中掂了一下分量之后便开始有模有样的教规矩了。 摄政王府中,顾雍提着上等的狼毫笔在纸上写着什么,随侍馒头凑过去看了一眼说道:“王爷,您怎么又写这句话啊?自打宁王爷生辰您回来后这句话都写了多少遍了。” “哦?你认得字?” “馒头不认得,但也知道这句话是王爷写了多遍的。”馒头指着桌角处的一叠纸说道。 顾雍将狼毫笔放在了鸡血石雕刻而成的笔架上,说道:“是啊,写了这么多回,连你都记住了,算了,走吧,咱们出去走走,也正好与宁王下下棋。” “王爷成天就知道下棋,也不赶紧的找个王妃。” 馒头的嘟哝声被顾雍听到了,顾雍故意装作不满的样子说道:“你嘟哝什么呢?” “没,没什么,王爷不是要找宁王下棋么?馒头陪您去。” “不用了,你留下好好反省一下刚才说了什么。” 第13章 不嫌弃才好 顾雍留下一句话之后便走了,馒头委屈的抱着一个大肚白底青纹花瓶站在院子里自罚着。 一路上,顾雍都在想那晚送顾梓彦回去是碰到的那个女扮男装的人,总觉得她眉眼间与自己逝去的安王妃有些相似,就连那种喜欢穿男装的习惯也是那么的接近,想到这里,心中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思量间已经到宁王府门口了,管家看到了顾雍,便直接引了进去,顾雍径直去了书房,宁笙邺果然在里面。 “阿七,贵客到了,还不快上茶。”宁笙邺抬眼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了五岁的摄政王。 阿七赶忙泡了一壶上等的雨前龙井递到顾雍手中,顾雍撇开漂浮着的茶叶,闻了一下:“果然,要喝上等的茶水,还是要到你这里来。” “呵呵,王爷就别拿在下打趣了,在下的茶水,哪里比得上王爷府上的呢?”宁笙邺笑道。 顾雍放下杯子,然后说道:“上回咱们三个的酒还未喝好,不知什么之后才有功夫再喝个畅快呢。” “只要皇上与王爷一句话,在下一定奉陪到底。”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走,咱们进宫去看看皇上,也顺便商量一下避暑的事儿。” “好。” 宁笙邺站起身来,带着阿七就跟着顾雍一起进宫了。 苏茗歌与姚瑜二人一下午都跟着如嬷嬷学规矩,直到掌灯时分如嬷嬷才放过她们。苏茗歌坐在榻上捏着酸痛的胳膊,姚瑜也是累的够呛。 “我还以为规矩是跟咱们差不多呢,没想到这么严格。”苏茗歌接过惜蕴的茶水说道。 “是啊,宫里头不比外面,规矩向来都是很严格的,只是没几日就要进宫了,如嬷嬷这也是为了咱们好。” “说的也对,那咱们今日早些休息吧,要不然明日可就没这么多精神来学习了。” “嗯,好。姐姐你去睡吧,我睡榻上便好。” “你是客人,怎么能睡榻上呢?再说现在还是春末,这要是着凉了该怎么办?你若是不嫌弃的话,那就跟我一起睡怎么样?” 姚瑜想了一小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只是姐姐不嫌弃妹妹才好。”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裴香,你再去拿一床被子来。” “是,小姐。” 裴香也是挺喜欢这个姚瑜的,所以很爽快的从柜子中翻了一床新被子铺到床上,然后跟玢儿一起伺候着两位小姐上了床之后便带着娟儿一起去了自己的房间。 苏茗歌和姚瑜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一大早,苏茗歌醒的时候,玢儿已经在轻手轻脚的帮着姚瑜穿衣服了,苏茗歌看着姚瑜身上略微有些旧的衣衫心中有些酸楚,自己在苏府就算是再不受宠,至少吃穿用度都没有被克扣,可是这个姚瑜却过的这样凄惨。 “玢儿,等一下。” 苏茗歌叫住了准备扣扣子的玢儿,然后打开柜子,翻出了两身新的衣裳说道:“瑜妹妹,你的身形跟我差不多,这衣服你应该能穿的,来,穿上试试。” 第14章 实在是不能收啊 “姐姐,这怎么可以。” “没事儿,你可别嫌弃,这衣服是新做的,我没穿过呢。” 苏茗歌将衣服放到玢儿手中之后,便任由裴香替自己穿衣服了。玢儿略微皱了一下眉,但看到姚瑜点头的时候,也收去心中的不满,帮着穿上了。 浅绿色的衣衫衬得姚瑜皮肤更加白皙了,领口与袖口爬满了精致的缠枝花纹,小巧的布艺盘扣显得整个人更加玲珑剔透。 苏茗歌也被姚瑜惊艳到了:“瑜妹妹,这身衣裳简直就是为你定做的,要是我,肯定穿不出这样的韵味。” “姐姐,这样上等的衣服,妹妹实在是不能收啊。” 姚瑜说着就要解扣子,但被手快的苏茗歌挡住了:“瑜妹妹,你一定要收下,就当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了。” “那,那好吧。”姚瑜小小的犹豫了一下之后便收下了。 刚用过早膳,如嬷嬷就进来了,她看着如此打扮的姚瑜也是楞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清了清嗓子之后说道:“苏小姐,姚小姐,今日奴婢要教你们饭桌上的规矩。” “是。” 二人很快就学起来了。 此时的宫中,顾梓彦正悠闲自在的享受着萧贵人亲手剥得葡萄,顾梓彦张嘴吞下一个,然后笑着说道:“萧贵人剥得葡萄可真是香甜啊。” “皇上,要是日后有新的妹妹进宫了,那皇上还会来嫔妾这儿吃葡萄么?”萧贵人又捏起一个紫的发亮的葡萄开始剥皮。 顾梓彦一把握住那正在剥葡萄的粉嫩的双手:“整个后宫,哪里的葡萄也比不上你这里的。” “嫔妾多谢皇上夸奖。” “皇上,皇上!”奎公公略微有些慌张的进来了。 “什么事这样慌?”顾梓彦有些不满。 奎公公连气都没喘匀就说道:“启禀皇上,坤宁宫的颦真姑娘来说贵妃娘娘犯了头疼病,让您去看看呢。” “玉儿好好的怎么会头疼?前面带路。”顾梓彦一挥手说道。 “皇上,那您今日还来嫔妾这里用午膳么?” “再说吧。” 顾梓彦挥了挥手就出去了,萧贵人气急的将葡萄扔到了地上,身边的丫鬟们赶忙蹲在地上收拾着。 坤宁宫中,玉贵妃倚在美人椅上支着脑袋哎呦哎呦的叫唤着,跪在地上的太医也是吓得满头大汗,深怕眼前这位主子出了什么毛病。 顾梓彦进来后太医也把完脉了,行了礼后说道:“娘娘,您这头痛并无大碍,只是春日里的风吹着您了。” “是么?可朕看着玉儿的头疼得很厉害啊。” “皇上,贵妃娘娘定是在风中呆久了才会头疼的,老臣开一副药便好了。” “好,那快去开药吧。颦真,你跟着取药去。” “是,奴婢遵旨。” 颦真跟着太医出去之后,顾梓彦便坐到了玉贵妃的身边:“玉儿,你好好的去风里站着做什么?” 玉贵妃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臣妾还不是想见皇上了,所以才在宫门口看了一会儿的,哪里知道这次这么巧,吹了风便开始头疼了。” “好了好了,不疼了,朕不是来了么,以后你要是想见朕了,那就派人跟奎公公说一声,朕自会来见你的。” 第15章 蔡嬷嬷 “还是皇上对臣妾好。” “那一会儿就乖乖的把药喝了,朕还有些事而要去找宁王商量。” “皇上,您刚来就要走啊。”玉贵妃白皙的手抓住顾梓彦的袖子说道。 “嗯,你好好养着,翠燕,你可要盯着你家娘娘,别让她偷着把药倒了。” “是,皇上,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娘的,还请皇上放心吧。” 翠燕说完之后,顾梓彦便起身离开了。 一转眼就到了进宫的日子,结果苏茗歌和姚瑜两个人因为担心了一晚上,第二日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导致了两个人在马车中不停地催着车夫,三个丫鬟因为身份,所以便留在府上了。 好不容易到了宫门口的时候,那两个点名的太监都已经开始收花名册了,还好苏茗歌塞得银子够份量,两人才得以顺利的跟着其他秀女一起进宫。 如嬷嬷走在嬷嬷群里,看着两个丫头慌乱的样子摇了摇头,似乎对着两个人已经是不报什么希望了。 苏茗歌和姚瑜跟在秀女后面直接去了储秀宫,听着管事的蔡妈妈安排住到了各自的住所,安顿好行礼之后才被集中到院子里,蔡嬷嬷傲慢地站在柳树荫下,二十几个秀女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她开口,终于有人憋不住了,开口说道:“这位嬷嬷,您把我们都集中在这里也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呦,这还没当上主子呢,就开始摆谱了?”蔡妈妈撇了那个说话的一眼。 那个说话的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便不再开口了,蔡嬷嬷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小姐,奴婢这里有礼了。” “蔡嬷嬷有礼了。” 所有人都一起行礼,蔡嬷嬷很是受用地点了点头。然后扫了众人一眼之后说道:“各位,今日你们能够进宫的都是百里挑一的,换句话说,就是在所有秀女中,只有得到家教嬷嬷的认可才有机会站在这里,接受奴婢的指导。” “蔡嬷嬷,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皇后娘娘?”一个年龄较小的说道。 蔡嬷嬷有些不悦:“想要见皇后娘娘,那也得等奴婢说可以了,才可以。” “那您什么时候才说可以呢?” “怎么,你就这么等不及要见皇后娘娘么?”站在苏茗歌边上的小姐说道。 苏茗歌偷偷地抬眼看了一下,身边的小姐姿色挺好,但放在这二十个秀女中就觉得没什么了,毕竟能被选进皇宫的女人有几个不是倾国倾城的呢? “是啊,都说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和榜样,所以我才想见见呢。” “好了,都别说话了!谁要是再出声,就直接收拾包袱走人!皇宫中不需要多嘴多舌的女人!”蔡嬷嬷见这两个小姐一直在说话,也很明显的不悦了,毕竟这么多届秀女进宫,从她手中过的还没有像她们俩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呢。 “是。多谢嬷嬷教诲。”所有人都是异口同声。 “嬷嬷,妙韵姑娘来了。”门口一个小太监进来悄声说到。 第16章 有你们受的 蔡嬷嬷楞了一下,然后就是笑脸相迎:“妙韵姑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快,搬张椅子来让妙韵姑娘坐下。” “不必了,奴婢来只是传个话而已。”那个叫妙韵的扬了扬手,便有小太监拿了一叠书过来,妙韵把书放到蔡嬷嬷跟前说道:“贵妃娘娘说了,皇后娘娘喜欢知书达理的女子,所以蔡嬷嬷务必要让这些秀女们在见到皇后娘娘之前背诵会了,要不然贵妃娘娘可是会不高兴的。” “是,奴婢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我也就不久留了。” 妙韵走了之后,蔡嬷嬷让人把手里的书本一人发了一本:“你们也都听到了,刚才妙韵姑娘的话,所以,还不回去背书!” “啊?怎么还要背书啊?不是学好规矩就可以了么?” “就是啊,那个妙韵是什么人啊?这么折腾咱们。” “哎呀,我大字都不识几个,怎么能背书呢?” “女子无才便是德啊,为什么要背书?我可不愿意。” “我,我不想干了,我要找娘亲。” 一个秀女说了一句想回去的话,惹得周围其他人也都开始慌乱起来,蔡嬷嬷的不满更加多了:“你们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要真得罪了贵妃娘娘,有你们受的,还不快回去背书!” “是。” 宫女们一听到蔡嬷嬷凶狠的话语,也不敢放肆了,个个都规规矩矩的站着听训。 蔡嬷嬷见这些秀女都安静下来了,勉强点了点头之后就带着人出去了,秀女们也都回房看书去了。 姚瑜拿着书本走近苏茗歌,苏茗歌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自己在府上的时候本就喜欢看书来打发时间,所以这几篇文章对于她来说还是挺简单的。 “瑜妹妹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姐姐,我,我有些字不认识。” “没事儿,你来我房里,我教你。” “好。” 姚瑜跟着苏茗歌去了房间,跟苏茗歌分配到一个屋子的就是刚才站在苏茗歌身边的那个小姐,那小姐标志的鹅蛋脸上嵌着精致的五官,她已经安静的坐在一边开始翻书了。 “茗歌姐姐,刚才那个叫妙韵姑娘的是谁啊?” “我也不清楚,咱们还是快些看书吧。” “刚才那个妙韵姑娘是娴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一般她说的话,也多半都是娴贵妃的意思。”一直在安静看书的那个小姐开口了,把苏茗歌和姚瑜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多谢这位小姐告知了。”苏茗歌还是站起身来点点头表示感谢了。 “我叫葛盼曦。”葛盼曦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人家用通用的叫法来称呼自己。 “葛小姐怎么知道妙韵姑娘是娴贵妃身边的人呢?”姚瑜好奇的问了一句。 葛盼曦不悦的说道:“知道就是知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被葛盼曦这么一说,姚瑜也被气到了,但不好发作,因为葛盼曦看上去就是那种在家中被惯坏的大小姐,所以姚瑜选择不说话。 第17章 你又是谁 苏茗歌也看出来了,但也本着不惹事的心态便不再开口,而是耐心的教姚瑜不会的字。姚瑜毕竟也是有些功底的,所以学的也快,很快便将不认识的字全部都弄会了,然后就回自己的屋子了。 这书一看就是一下午,天都快黑了的时候苏茗歌才反应过来,那个葛盼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只留下整齐的铺子在炕上。 苏茗歌见四下没人,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将书角折起来,出门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秀女们也不见人影。 苏茗歌看了一下午的书,肚子有些叫唤,便慢悠悠地走出储秀宫去。清亮的月色洒在青石砖的地面上就像是铺了一层夜明珠一般,苏茗歌信步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迷路了。 她看着四周矮矮的灌木丛,再看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门,脚下的青石板路也是交错着的,苏茗歌一时间蒙住了,自己只是想出来找吃的而已,为什么就会迷路了呢? 而且现在是晚上,除了换班的宫女和侍卫之外,根本就不会有其他的人出现,更何况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所以只能随便选一条路走了。 苏茗歌一边记路一边走着,但还是没有记住皇宫这种错综复杂的路。不过在拐弯处,苏茗歌碰到了一个白衣男子,这个白衣男子有些眼熟,但苏茗歌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大半夜的怎么会在宫里走动?” “你又是谁?大半夜的随意在宫里乱逛。” 顾雍只是进宫来找顾梓彦商量事情的,不料却被留在御书房的腊梅告之说是顾梓彦出宫去找宁王了,顾雍这才随意坐了一会儿之后离开,这不刚出御书房没多久就看到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悠的苏茗歌了么。 本来只是很简单的问题,顾雍却被眼前的苏茗歌给怔住了,自己就算是不喜欢带随从,但也没有差劲到连个宫女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步吧?更何况任何人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可以知道整个皇宫中除了皇帝能够随意走动之外剩下的男人就都是王爷了。 “你为什么学我说话?”顾雍看着月光下的苏茗歌不禁有些笑意,于是便想逗逗她。 苏茗歌果然也是饿极了,什么也不想管了,语气也略微有些差:“谁有空在这里学你啊。”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迷路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呢?” “我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不过你告诉我你在哪个宫,我可以送你回去。”顾雍看着如孩童一般纯真的苏茗歌,心中的一根弦莫名的被拨动了一下,忽然宁王寿辰那晚碰到的女子身影与声音就与眼前的人重叠了。 苏茗歌抿了抿唇,说道:“我是储秀宫的,今日头一次进宫,不过现在饿了,你能带我去吃点东西么?” “怎么储秀宫的蔡嬷嬷不给你饭吃?你是不是犯错了?蔡嬷嬷这个人还是挺好的,你……”再三确定这个就是那个女子之后,顾雍的话便开始有些多了。 第18章 我是侍卫 “我没有犯错,只是看书忘了时间而已,你到底能不能带我去找吃的?要是不能的话,就别在这里耽误我找路。”苏茗歌看着眼前罗哩罗嗦的男人心中顿时就没什么好感了。 顾雍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急了,也知道要是自己再问下去的话,估计这个小女人会讨厌自己。 “走,本,我带你去吃东西。” 顾雍说完之后便浅笑着带苏茗歌往前面走了,苏茗歌略微思考了一下,说服自己这个肯定不是坏人之后才默默地跟上。 只是一路上的气氛有些尴尬,苏茗歌实在是找不到话了,便开口问道:“你是御前侍卫么?” “怎么这么问?”顾雍好奇的回头 “宫里头除了公公之外就只有侍卫了,难道你是……公公?”苏茗歌惊讶的说道。 “我不是公公,我是侍卫,皇上的御前带刀侍卫,你看,这是皇上赏我的。”顾雍为了让苏茗歌相信自己真的只是御前带刀侍卫,还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拿出来了。 苏茗歌拿过那块玉佩看了一下,质地温润至极,一看就是一块极品的羊脂玉,而且上面还刻了一个“雍”字。 “为什么皇上赏的玉佩上要刻一个‘雍’字啊?”苏茗歌顺口就问出来了。 顾雍也只是糊弄过去:“我怎么知道,皇上赏的,那自然就拿着了,我一个侍卫哪里会管得了这么多呢,到了。” 苏茗歌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听到了最后两个字,然后抬头看去,一块蓝底的牌匾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御膳房”四个大字。 “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了?” “你不是饿了么?” “可我也不能偷吃皇上的东西啊。” “不要紧,进去吧,回头我会跟皇上解释的。” “那好吧。”苏茗歌的肚子很应景的叫了一声,然后就进去了,进去的时候还不忘偷偷的四处打量一下,御膳房这个时候正是晚膳过后大忙的时候,所有的御厨和粗使婆子都在忙着刷碗,还有些在准备着明天早上要用的东西。 苏茗歌进去之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来了,那些御厨们是认识顾雍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行礼,但顾雍摇摇头,表示继续做自己的事情,那些御厨和丫环婆子们才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开始继续洗碗。 苏茗歌回头:“你不进来么?” “去给这位姑娘拿些吃的。”顾雍拉过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丫鬟说道。 “是。” 那丫鬟受宠若惊的去柜子里拿了一大盘饺子:“王。”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顾雍制止了,那丫鬟也算是机灵,赶忙改口:“皇后娘娘吃剩的饺子还有些,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奴婢这就去给您煮了。” “好,麻烦你了。” 苏茗歌要不是端着架子,现在早就饿的坐下了,哪里还会在乎什么是不是剩下的。 很快,那盘饺子就好了,小丫鬟还很贴心的拿了一碗醋过来。苏茗歌道过谢之后便端着饺子出去了,顾雍咳了一下之后说道:“别跟任何人说本王今晚来这里了。” 第19章 睁眼说瞎话 “是,奴才(奴婢)们明白。” 顾雍跟着苏茗歌出了御膳房之后,便坐在院子的石桌上看着苏茗歌吃饺子。苏茗歌很快就解决了一大盘饺子,用手帕擦了擦嘴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全部都落入了对面人的眼里,而且还是个男人,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苏茗歌尴尬的撇过头去:“你,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 “你就这么看着一个姑娘家吃饭么?” “看你的吃相,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姑娘家的,比一个男子还要豪迈。”顾雍的话确实是夸张了一些,苏茗歌虽然够不上狼吞虎咽的动作,但比起其他大家闺秀来,还是豪迈了一些,谁让她一个饺子两口就吃下去了呢。 苏茗歌被他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了,站起身来就走,顾雍也不急不忙的跟上,两人走了好一会儿,苏茗歌才停下脚步,顾雍笑了:“不认识路还这么果断的往前走?你胆子这么大。” “皇宫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有什么好害怕的。” “白天不吃人,不过晚上,可就说不准了。” 苏茗歌看着顾雍那副认真的的神情似乎相信了,东张西望了一番之后说道:“那你方便送我回去么?” “当然方便啊,不过……” “不过什么?”苏茗歌有些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顾雍。 顾雍笑道:“不用这么防着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叫什么而已。” “我叫裴香。”苏茗歌想来想去还是用了自己丫鬟的名字。 “好,裴香,走,我送你回储秀宫。” 顾雍说这话的时候心总是有些暗喜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储秀宫离得御膳房并不远,只需要穿过两条甬道就可以到了,但顾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里,硬是领着苏茗歌走了最远的那条路。 苏茗歌也渐渐觉得不对劲了,便停下脚步,顾雍回头:“怎么不走了?” “照你这个走法,天亮我也回不去吧?” “咳……”顾雍的想法被看穿,只能尴尬的咳了一下:“月黑风高的,我也有些迷糊了。” 苏茗歌抬头看了看天上挂着的月亮,腹诽道:这也叫“月黑风高”?明明月光亮的能照见人,这个侍卫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顾雍见苏茗歌抬头看月亮,也知道自己的谎话太蹩脚了,于是便叹了口气:“走吧,穿过前面的那条路就是储秀宫了。” 苏茗歌无奈只好跟上去,顾雍将人送回去之后才离开,离开的时候虽然有些不舍,但心中确实暗喜的,毕竟自己知道了她的名字,不是么? 苏茗歌悄悄地回到房间时,葛盼曦侧卧在榻上盯着苏茗歌,苏茗歌被吓了一跳:“怎,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 “屋子里突然的少了一个人,我能睡得着么?” 葛盼曦说完就翻身朝里面了,苏茗歌也知道自己跟这个叫葛盼曦的有些相处不来,于是只能闭口不语,尽量放低了声音躺床上去了。 再说顾雍,顾雍回到王府之后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看得一旁的馒头有些慎得慌,打了个哆嗦之后被顾雍发现了,顾雍扫了他一眼:“本王很可怕?” “不,不,王爷一点儿也不可怕。” “那你哆嗦什么?” 第20章 不是饺子的事情 “王爷,自打王妃走后,王爷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奴才也是替王爷赶到高兴啊,只是这大半夜的您忽然笑了,有些,有些让人害怕。”馒头只好实话实说。 顾雍听到了安王妃的名字,心中难免又有了一阵失落,是啊,那一晚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眼看着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血崩在床上,自己却无能为力,孩子自然也没有生出来就跟着安氏走了。 馒头看到顾雍这副样子,心念着:自家主子八成又是想到王妃娘娘了,都怪自己这张破嘴,王爷好不容易笑一回,自己还这么口无遮拦。 “王爷,奴才有罪。”现如今也只好自己主动认错了,要不然让当今皇上知道了的话,还不直接活剥了自己炸成馒头干啊。 “不碍事,你说的也是事实,本王确实也该从那件事情中走出来了。” 顾雍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不免的平静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想起了月光下的那张脸吧。 翌日,顾梓彦刚下朝,就被顾雍拦住去路了。 “皇叔,您这是……” “本王只是来向你讨要一个宫女。” “宫女?皇叔今日怎么对宫女感兴趣了?快随朕去御书房好好说说。”顾梓彦也看到了顾雍眼中那难以隐藏的喜悦了。 顾雍点点头,两人便径直去了御书房。 刚坐下,顾雍便说道:“皇上,本王昨日见到了一个宫女,想让她跟着本王。” “什么样的宫女能让皇叔这样直接来找朕要人呢?”顾梓彦颇为感到兴趣,毕竟自己之前也是送过多少个美女进摄政王府的,但通常都只能呆上半个时辰便被摄政王府的人赶出来了,可是这次皇叔的神情完全就是在告诉自己:他喜欢上人家了。 “储秀宫的,叫裴香。” “好,皇叔您先在此等候,朕亲自去一趟储秀宫,一定要好好看看您口中的这个裴香是什么样的丫鬟。” 顾梓彦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奎公公出门了,腊梅乖巧的上了一杯茶水。 顾雍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直接要人对不对,难道是那小宫女的吃相吸引了自己?想到这里,便对着腊梅说道:“你去厨房端一盘饺子来。” “是。” 腊梅什么也没说,照着吩咐办事儿了,好在饺子剩的很多,腊梅很快就回来了,打开精致的食盒,将饺子送到顾雍面前时,顾雍看了一眼腊梅:“你把它吃了。” “啊?”腊梅惊了一下,猛地就抬头看了眼前的顾雍。 顾雍奇怪的看着腊梅:“怎么?你不吃?” “王爷,奴婢在主子面前进食,实在是不妥。” 顾雍见腊梅百般推脱的样子也不再逼着人家,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算了,然后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根本就不是饺子的事情,而是那个吃饺子的人。 话说苏茗歌昨晚睡下之后便开始闹肚子,半夜里起了三回,惹得对面炕上的葛盼曦不有些不爽了,所以干脆就抱了本书坐在院子里看,只是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肚子又开始折腾了。 姚瑜担心的看着眼前弓着腰的苏茗歌:“茗歌姐姐,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去跟蔡嬷嬷说一声给你找个郎中看看啊?” 第21章 挨个见见 “不,不用了,可能是昨晚的饺子有问题吧,多跑几趟就好了。” 苏茗歌说完就捂着肚子出去了。 刚走,蔡嬷嬷就在院子里喊话:“都给我过来。” 一声令下,十几个秀女全部就都整齐的站在院子里,姚瑜刚想开口向蔡嬷嬷解释苏茗歌的事情,蔡嬷嬷就直接开口了:“一会儿皇上就到了,你们都给我精神点儿,站好了。” “啊?皇上来做什么?”那个最小的问了一句。 “皇上的心思,岂是你们可以猜测的,一会儿都站直了别说话就行!”蔡嬷嬷对于擦嘴的行为很不满。 秀女们排成排站好之后,蔡嬷嬷便站到了一边,蔡嬷嬷也不知道这次顾梓彦来的用意,所以也只能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都起来吧,蔡嬷嬷,储秀宫的宫女们都在这里了?” “启禀皇上,这些都是这批新进宫的秀女,并非宫女。” “朕不是早就派人来说过了么,朕要的是宫女,不是秀女。” “这……”蔡嬷嬷一时间也琢磨不透顾梓彦的意思了,只能犹豫着在心中打算盘。 顾梓彦挥挥手:“算了,你立刻把储秀宫中一个叫裴香的宫女找来,朕要带走。” “是。” 顾梓彦说完就在院子中央的石桌前坐下了,蔡嬷嬷则是有些为难地看着顾梓彦,顾梓彦眼睛一眯:“怎么还不去?” “皇上,储秀宫中一共十二个丫鬟,这十二个丫鬟在这里呆了好几年了,并没有一个叫裴香的。” “嗯?难道是皇叔弄错了?” 顾梓彦嘟哝到,但心中一想,应该不会,皇叔做事情向来谨慎,根本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或许是自己听错了还不一定,还是回去问问再说吧。 “皇上?皇上?”奎公公弯腰说道。 “什么事?” “摄政王来了。” “皇叔怎么亲自来了?” 顾梓彦刚抬眼就看到顾雍带着馒头还有自己身边的腊梅过来了。 顾雍笑了一下:“这么久了皇上还未回去,本王有些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 顾雍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在那群秀女中飘的,但扫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昨晚的那个裴香丫鬟,只能去追问蔡嬷嬷。 “蔡嬷嬷,裴香呢?怎么没看到?” 或许是顾雍的声音大了,直接就被不远处的姚瑜听到了,姚瑜歪着脑袋想不通,裴香不是在宫外呢吗?怎么今日这么多人找她?难道是茗歌姐姐偷着把人带进宫了? 蔡嬷嬷也是苦着脸:“王爷,奴婢这儿真的没有您说的裴香丫头。” “难道是那丫头骗我?”顾雍见蔡嬷嬷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于是便更加确定了自己肯定是被人骗了。 但心中却怎么也升不起怒意。 顾梓彦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皇叔,笑道:“皇叔,这是害了相思病?” “哪有。” “皇叔要找个丫鬟还不容易么?来人!把宫中所有的丫鬟都叫到这儿来,朕要挨个见见!” 顾梓彦一句话,奎公公就开始忙活了,蔡嬷嬷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皇上,这样兴师动众的不太好吧?”顾雍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心中还是很支持顾梓彦这么做的。 顾梓彦笑了笑:“皇叔这么说就见外了,这些年您的心事儿朕也看在眼里,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能让您这么上心的人也实属不易,若再不抓紧了,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已经有各个宫的宫女陆续开始进来了,蔡嬷嬷刚让人排好队,就见春香急急忙忙的朝着奎公公招手,奎公公悄悄地出去之后很快就回来了,只是脸色却已经是不太好了。 “皇上,刚才春香丫头来说,萧贵人到御膳房去的时候扭伤了脚,现在非吵着要见您呢,您看,这如何是好?” “皇上若是有事情就去吧,这里有本王在就好了。” “也好,那就劳烦皇叔一个个的过目了。奎公公,咱们走。” “是,摆架永宁宫!” 一声高唱,顾梓彦便出去了,剩下顾雍在一个个的寻找着昨晚遇到的那个佳人。 再说苏茗歌,苏茗歌从茅房出来之后就看到了一列列的宫女排着队,由太监领头在往储秀宫的方向走着,她有些好奇的看着人来人往。 “哎呀,走开,别挡道了,这要是误了王爷的时间,你担待得起么?”一个小宫女很不满的拨开了苏茗歌。 苏茗歌一把拉住:“姐姐,我是新来的,我能知道出什么事儿了么?” “那咱们边走边说吧。” “好。” “刚才皇上身边的奎公公亲自传话了,说是要所有宫的宫女都去储秀宫候着,听说摄政王爷要在宫女里头找人呢。” 第22章 不死也得退层皮 “找人?摄政王?” “是啊,说不定还能当上王妃呢。不跟你说了,我先走。” 那宫女说完就急急忙忙的窜出去了,很快便没了影子,苏茗歌叹了一口气,其实自己挺不愿意在宫里呆着的,规矩太多不说,那么多的宫妃,无论得罪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更何况自己的性子自己也知道,根本就不适合在宫中呆久了。 苏茗歌这么想着,但脚步却不敢慢,自己还是要回宫看书的。 苏茗歌越走越快,接着就在下一个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然后就是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但慌乱中,双手乱挥是所有人的本能,苏茗歌也不例外,挥舞间抓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就想依赖着,但那东西似乎也是个不牢固的,顺着自己就倒下来了。 顾梓彦本就急着去永宁宫看萧贵人,但刚拐弯就被人撞了一下不说还把自己给拉到了,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能不火么? “大胆!居然敢对皇上无礼!”奎公公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看着皇帝倒下去了,心中顿时大惊。 苏茗歌猛地一用力,推开了顾梓彦,顾梓彦跌在了一边,奎公公和腊梅春香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扶起了顾梓彦之后,两个丫鬟就开始帮着整理衣衫,苏茗歌这一摔可是严重了,本来自己就是仰面倒下的,再加上顾梓彦的体重,自己活生生的成了个人肉垫子。顾梓彦就这么站着,半眯眼睛盯着苏茗歌揉胳膊揉腿的也不说话。 “大胆秀女!居然敢袭击皇上!你不要命了?蔡嬷嬷没教你见了皇上该怎么做么?”奎公公其实已经认出苏茗歌了,但碍于自家主子什么话也没说沉默着,只能公事公办的问了,毕竟自己也不想被牵连啊。 苏茗歌本来就窝着火,被奎公公这么一骂,又没有人在旁边拉着,这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但再急也是知道要向眼前的这个皇上行礼的:“参见皇上。” 行完礼之后对奎公公的语气就不太好了:“奎公公,我进宫本就没多长时间,怎么会认识皇上呢?再者说了,这两日蔡嬷嬷一直都在让我们看书,根本就没有人教我们规矩,我们学的那些规矩都是进宫之后最基本的礼仪,至于见着皇上该怎么办,我确实不知。还请公公指教一二。” 顾梓彦本来也是生气的,但看到眼前的这个秀女这么伶牙俐齿的,心中不免想结识一番,于是便阻止了要说话的奎公公。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小姐?” “皇上,小女身份实在是低微,不便告之,您若是真想知道,大可以让眼前这位奎公公去查查,想必奎公公对小女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 “是么?奎公公?”顾梓彦听苏茗歌这么说,便微微侧头说道。但对这个秀女却有一种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奎公公心中一紧,这丫头不会把自己在苏府受贿的事儿说出来吧?还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早知道自己就不要那锭银子了。 奎公公苦着脸在琢磨怎么回话的时候,苏茗歌便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皇上,小女还要回储秀宫看书,就不打扰您问话了。小女告退。” 苏茗歌说完也不等顾梓彦答应就直接起身走人了。其实这也算是自己的一个计谋,要是皇上讨厌自己了,那肯定是不会留在宫中的,这样一来自己出宫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至于为什么这么听蔡嬷嬷的话去看书,那是因为自己本来就喜欢看书的,而且宫中的书又都是精品,不看白不看。 不过这个皇帝看上去还真是眼熟,好像,就是那晚的醉鬼!天啊,她居然直接了当的冲撞了皇帝,还是两次!苏茗歌边走边吞口水,心中在不断的祈祷着,千万别被这个皇帝认出来,要不然自己不死也得退层皮啊。 顾梓彦虽然觉得声音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也就不愿再多想了。 奎公公纠结了一番之后,直接原地就跪下了:“皇上,老奴有罪,还请皇上恕罪。” 顾梓彦也差不多看出这里面的猫腻了,但现在也没什么时间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听奎公公说废话,于是便开口说道:“好了,这事儿一会儿再说,先去永宁宫!” “是。” 奎公公见皇帝似乎不想追究下去了,便擦了一把汗,然后起身跟上了。 苏茗歌回到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秀女们也在长廊中抱着一本书,不过眼神却一直瞄向石桌前的人。 第23章 让他消消气 苏茗歌眯了眯眼睛,姚瑜过来了:“茗歌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 “那个人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苏茗歌打量着不远处的顾雍,然后便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姚瑜听了也是有些脸红:“茗歌姐姐,那个就是摄政王了,听说摄政王今天一早就去找了皇上要一个宫女。” “宫女?摄政王身边缺人伺候?” “并不是,不过姐姐,裴香姑娘也跟着您进宫了么?” 苏茗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回答了姚瑜的话:“没有啊,裴香这么大一个人,我怎么可能有那份本事带她进宫呢?” “嗯?那刚才皇上一来就问蔡嬷嬷要人呢,那人也叫裴香。” 苏茗歌听完之后脑子蒙住了,不过在看了坐在石桌前的人时,心中顿时就想起来了,他就是昨晚的那个侍卫,自己居然被人骗了。 苏茗歌震惊之下忘记收回目光了,接着两道视线就这么隔空对上了,远处的顾雍也是一愣,猛地站起身来朝苏茗歌走过去,苏茗歌被他吓了一跳,摄政王虽然骗自己只是个侍卫,但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自己欺骗他的罪名来的更加重一些吧? 苏茗歌吞了吞口水,眼睛已经在寻找能够逃脱的方位了:“瑜儿,帮我顶一阵子,就说不认识我。” 姚瑜还没反应过来,苏茗歌已经找了一个最近的门跑出去了,顾雍起身的时候动作略微大了一些,吓着了那些还在默默排队的宫女们,但人家身份低微,也只能任由顾雍冲出去。 苏茗歌一直在拐着弯跑,但最后自己也认不出路了,只是周围的景色良好,花朵开的格外艳丽,还有好些都是叫不上名字的,不过更加迷人的就是花丛中的那个男人了,及腰墨发随意散着,发间的那支流云发钗也在他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优雅。翠绿色的长袍随风轻摆,苏茗歌看的摒住了呼吸。 “你是,那天的那个小姐?”宁笙邺回头,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苏茗歌看到了宁笙邺,之前的惊艳也都挥去了,只是淡淡的行了一个礼:“小女见过宁王。” “不必多礼,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是。”苏茗歌也知道他是在说那晚的事情,自己要是再骗一个,那可就成千古罪人了,所以思量间还是硬着头皮承认了。 “不过,宁王,能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宁笙邺很是好奇,才见过两面的丫头居然会开口找自己帮忙,毕竟第一面的时候人家还是躲着的。 苏茗歌理了一下思绪说道:“王爷,小女子与摄政王之间有些误会,您能不能替小女解释一下?” “误会?什么样的误会须要我来解释?”宁笙邺轻挑了一下眉毛,然后缓缓地走近她。 其实找宁笙邺帮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自己骗的是摄政王,这天下间能与摄政王说上话的也只有皇帝和眼前的这个王爷了,不过皇帝这个人苏茗歌是不用想了,所以还是眼前的人比较靠谱。 “来不及多说了,估计人家一会儿就会追过来了,您帮小女挡一下,大恩大德,感激不尽。谢谢了。” “嗯?我凭什……” 宁笙邺本来是想计较一下第一次见面时苏茗歌逃跑的情况的,但苏茗歌却直接打断了宁笙邺的话:“王爷,您要是见了摄政王,就跟他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他的,让他消消气,等他气消了,我会亲自登门道歉的,就这样。我走了。” 苏茗歌说完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人了,留下宁笙邺在原地凌乱,毕竟能够进宫的姑娘小姐一般都是知书达理,斯斯文文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跑得这么快的小姐。 顾雍追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宁笙邺呆立在那里,还看着某个方向出神。 “笙邺,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呃,秀女跑过去?” “有啊,往那边去了。” 宁笙邺并不打算原谅苏茗歌,于是直接把苏茗歌的逃跑路线告诉顾雍了,顾雍微微一笑:“多谢了,回头去本王那里喝酒。” 顾雍说完之后直接顺着宁笙邺指的方向继续追。 苏茗歌到底是女孩子家,又跑了这么长的路,早就没力气了,现在的她正扶着墙喘气,但还没喘匀呢,就被站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还好反应快,只见苏茗歌噗通一声跪下了:“臣女,拜见王爷,王爷吉祥。” “裴香?”顾雍试探性的叫了一下。 “王爷认错人了,臣女不叫裴香。”苏茗歌听了,知道这是王爷打算找自己算账了,不过昨天晚上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所以还是打算死赖到底。 第24章 你是秀女? “是么?可本王记得,本王昨晚可是亲自带着你去御膳房偷吃的,而且吃的还是皇后娘娘的饺子,你说,本王要是把这事儿说出去了,你认为皇后娘娘会怎么样呢?”顾雍知道苏茗歌要耍赖,所以便小小的威胁了一下。 苏茗歌一听皇后的名头,顿时也就蔫了,只能硬着头皮跪下来认罪:“王爷恕罪,臣女不该欺骗您。” “你现在知道认错了?那刚才为什么看到本王就跑呢?” “嘁,要不是你装侍卫,本小姐才不愿意跟你白费功夫说话呢。” “你说什么?” 顾雍眼睛一眯,苏茗歌心下道:不好,自己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虽然心里在后悔,但脸上还是笑容满满:“臣女,没说什么,王爷或许是听错了。” “你是秀女?” “是。” “你怎么能是秀女?” 顾雍说完之后就一脸不敢相信的走了,带着那份难以形容的失落感,苏茗歌见他远去,才站起身来:“这王爷还真奇怪。” 苏茗歌一路问了好几个宫女太监才回到储秀宫。此时储秀宫的宫女们也早已散去了,苏茗歌东张西望了一番确定里面没什么奇怪的人之后才敢回房间,只是刚推门就被人拉进去了。 “茗歌姐姐,你,你没事儿吧?”是姚瑜,姚瑜在看到顾雍追出去之后也是坐立不安的,但碍于身份帮不上忙,所以也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还能有什么事儿?”葛盼曦倒是气定神闲的在一旁翻阅着书籍。 “是啊是啊,不过,茗歌姐,摄政王好端端的追你做什么?” 苏茗歌朝着说话的方向望去,才看到上次那个年龄偏小的小姐也在这里,只是那个小姐似乎有些害怕葛盼曦,诺诺的躲在姚瑜的背后,只露出一个精致的脑袋。 “你是……”苏茗歌见这丫头可爱无比,便顺口一问。 “嗯,茗歌姐可以叫我纯儿。” “哼。”葛盼曦冷哼了一声。 “盼曦姐姐,是不是我们吵着你看书了?要不,我们出去说吧。”纯儿见葛盼曦有些不悦了,便悄悄地拽了一下姚瑜的袖子。 “也好,正巧刚才我见院子里也没什么人在,正适合说话,走吧。” 苏茗歌也看出了葛盼曦的烦躁,于是便顺着纯儿的话往下说了。 三人到了院子之后,姚瑜才说道:“纯儿,你倒是机灵啊,知道那个葛小姐不喜欢我们。” “是啊,葛大人的来头不小,所以咱们还是少得罪的好。”纯儿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苏茗歌与姚瑜相视一眼,有些不明白纯儿的意思:“怎么个来头不小?难道是哪个权臣家的?” 纯儿四处望了一下,等确定了没有他人的时候才开口说道:“并不是,葛小姐是娴贵妃的远房表妹,从小就与娴贵妃一起长大,听说,她们俩的关系可好了,所以这次进宫能够选上的,她就是其中一个。” “是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个妙韵姑娘一来的时候,她就认识,难怪呢。”姚瑜说道。 “诶,茗歌姐,你还没说,摄政王爷为什么要追你呢。”纯儿还是对摄政王的事情念念不忘,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才罢。 苏茗歌也省去了很大一部分:“没什么,王爷他,认错人了而已。” “这样啊,我就说嘛,瑜姐姐的担心是多余的,茗歌姐这么好这么会得罪王爷呢。”纯儿抱着姚瑜的手臂说道。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回去看书吧,刚才蔡嬷嬷说,再过两日就会选秀了。”姚瑜微微皱眉。 “那选不上的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遣送出宫啊。”姚瑜神色中的担心多了几分。 “啊?遣送出宫啊?那岂不是不能吃爹爹和阿娘说的那些好吃的了么?”纯儿失望地说道。 苏茗歌和姚瑜对望了一眼之后笑道:“原来你进宫是为了吃好吃的啊?” “是啊,阿娘和爹爹说,宫中的吃食是任何地方也比不上的,所以我就进来了。”纯儿一想天下美食在宫中都能吃到,就觉得无比开心,两眼都是放光的。 只是苏茗歌不愿破坏她这份美好的愿望,只能在心中暗叹纯儿的善良。 三人就此别过之后便回房了,苏茗歌这次可不敢在乱跑了,就怕再走错了路,撞错了人什么的。 葛盼曦坐在床前翻阅着书,见到苏茗歌回来也不吱声,只是继续看书,苏茗歌想张口说什么,却又止住了,也坐下,安静的开始看书。 再说永宁宫,萧贵人将一双纤纤玉足抬得老高,太医隔着帘子指挥着宫女该怎么做,只是那个宫女却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情,所以难免还是弄疼了萧贵人。 第25章 装作惊讶 萧贵人正想发火呢,就看到顾梓彦带着奎公公过来了,只好按耐下对小丫鬟的不满,换上衣服楚楚可怜的模样,巴巴地看着顾梓彦,顾梓彦也是微微心疼了一下:“萧儿这是怎么了?看着可怜的模样。” “回皇上,今日早上贵人原本是想去给皇上请安的,可刚出门,就不小心装上了娴贵妃身边的丫鬟,奴婢,奴婢一个没留神,贵人,贵人就摔了。”萧贵人身边的丫鬟唯唯诺诺的说道。 萧贵人蹙眉:“桃兰,别胡说,兴许是你看错了还不一定呢,怎么能就这么在皇上面前胡说呢?” “主子,奴婢不会看错的,那个臭丫头,确实是娴贵妃身边的人。”桃兰笃定的说道。 “是么?萧儿你在此好好养伤,朕这就去钟粹宫,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顾梓彦说完之后就带着奎公公走了。 娴贵妃正在院子里与丫鬟灵儿对弈,妙韵则是在一旁悠闲地描着花样。 “妙韵,这回的花样怎么这样新奇?”娴贵妃趁着落子的功夫朝着妙韵那儿瞄了一眼说道。 “娘娘,这可是奴婢自己想出来的呢,要是您亲手给皇上绣出来,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娴贵妃听了妙韵打包票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妙韵,前几日你不是去储秀宫送书册了么?可有看到盼曦?” “回娘娘,葛小姐与其他秀女们站在一起是最出挑的一个了,奴婢一进去就看到了。”妙韵说话的时候也不忘在娴贵妃面前夸一下这个表小姐。 “这就好,那本宫让你安排的……” “娘娘自当是放心,奴婢走的时候特意吩咐过蔡嬷嬷,蔡嬷嬷会办妥的。” “这就好,我梳妆台上有一副耳坠子,你去拿来带上吧。”娴贵妃说完之后便继续与灵儿对弈了。 “放我进去,我要去见娘娘!”门外忽然传来丫鬟与守门太监的吵闹声。 “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下等丫鬟说进去就进去的么?”守门太监怒喝到。 “包子,你去看看什么事情这么吵闹。” 娴贵妃一挥手,一直站在身后的包公公就甩着拂尘出去了,他刚到门口,就见一个绿色的身影挣脱了守门太监冲了进来。包公公还没反应过来呢,那抹绿色就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娴贵妃的跟前:“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救救奴婢吧。” 那丫鬟跪下之后连连磕头,看的娴贵妃也是一愣。 “你是谁?”娴贵妃仔细打量了这丫鬟一眼之后说道。 “娘娘,奴婢,奴婢是钟粹宫扫地的丫鬟,今早奴婢换班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萧贵人,害萧贵人摔倒扭伤了脚,奴婢,奴婢害怕萧贵人责罚,所以,就特意前来求了娘娘救命。” 那丫鬟三言两语地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只是娴贵妃听着就开始皱眉,此时正赶上妙韵带着那对如意耳坠出来。 “娘娘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皇上驾到!” 娴贵妃刚开口,便听到奎公公在外面高唱了,话音刚落,顾梓彦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不必多礼。” “多谢皇上。” 娴贵妃起身后也不打算开口,她是知道皇帝这次来的目的的。顾梓彦见娴贵妃不说话了,只能先开口:“萧贵人那里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 “是,臣妾也是刚刚才听下人说的,萧妹妹的脚伤好些了么?” “哼,她是贵人,怎么禁得起你身边丫鬟的碰撞?” “什么?萧妹妹是被人撞到的?您说,还是臣妾身边的人?”娴贵妃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但也正是因为这幅不知情的样子,让顾梓彦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平日里后宫的娘娘主子们斗来斗去的他也不是不知道,但原本也以为是娴贵妃故意找人撞到,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误会了。 “是。” “那容臣妾盘查一番之后亲自押着人去向萧妹妹赔罪。”娴贵妃目光中带着几分自责。 “你也不用这般,只要差人送过去便可。” “是,臣妾遵旨。” “好了,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朕还有朝政要处理,就不久留了。” “臣妾恭送皇上。” 顾梓彦走后,那个跪在地上迟迟不敢起身的丫鬟跪走到娴贵妃身边求饶:“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请娘娘法外开恩,不要将奴婢送到永宁宫啊。” “呵,自己鲁莽做错了事情,本宫又怎能包庇呢?你说是吧,妙韵。” “娘娘说得极是。还不快跟我走。”妙韵说完就要上前拉扯那个丫鬟。 那丫鬟倒是机灵,很快就挣脱了,娴贵妃见了眼神一凌:“包子,快追,别让伤了人的贱婢再次冲撞了人。” 第26章 梅花烙 “是。” 包公公到底是有些功夫,很快就将丫鬟逼到了墙角处,手中的拂尘一挥,直接就落在了那丫鬟的肩膀上,那丫鬟捂着受了伤的臂膀,痛苦地蹲下了。 “娘娘,您,您说过要帮奴婢的。” “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了?包子,你亲自把人送到永宁宫去。” “是,奴才明白。” 说话间,已经有两个空有武力的老嬷嬷拿了绳子上前来,包公公利索的把人捆了几圈之后押着就走了。 丫鬟灵儿收起了棋盘说道:“娘娘,您这是……” “你去小厨房拿份糕点,一会儿,咱们亲自走一趟永宁宫。” “是。”灵儿虽然不知道娴贵妃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按照吩咐做事情去了。 不多会儿,娴贵妃就带着两个丫鬟去了永宁宫,刚进门,就看到萧贵人慵懒的躺在榻上,榻前跪着的,正是被包子捆了个结实的丫鬟翠儿。 “妹妹见过姐姐,只是妹妹今日腿脚不便,就不亲自给姐姐行大礼了。”萧贵人悠闲地说道,一点儿受伤的样子也看不出来。 娴贵妃挥了挥手中的绢子:“嗨,都是自家姐妹,要这些个虚礼做什么。” “桃兰,还不沏茶。姐姐随意坐吧。” 娴贵妃也不推脱,只是找了个看上去比较顺眼的位置坐下了:“妹妹,姐姐听闻你因为一个贱蹄子伤了脚,姐姐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所以就特意让妙韵做了糕点给妹妹送过来。” 娴贵妃话音刚落,灵儿便机灵的将手里的东西呈上去了,丫鬟冬珊接过了东西之后便站到了萧贵人的身边,萧贵人看了一眼之后说道:“姐姐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妹妹怎么好意思呢?” “这也是姐姐应该的,只是还不知道妹妹打算如何处治这贱蹄子呢。”娴贵妃不屑的看了跪在地上的翠儿一眼。 萧贵人笑了笑:“原本妹妹是打算赏她一顿板子再赶到浣衣局去的,不过眼下既然姐姐来了,那妹妹也就不好发落了,所以还是劳烦姐姐亲自发落吧。” “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就不客气了,包子,咱们也许久没有用过梅花烙了,你去准备一下,本宫会亲自看着的。” “梅花烙?”冬珊疑惑的说了一句。 妙韵站出来,微微曲着膝盖说道:“冬珊姑娘,这梅花烙就是将梅花形状的铁片子烧红了,一个一个的放在指甲上,等凉透了再拿下来,这指甲上便留下了一朵梅花印子,我家娘娘好才华,所以特赐了‘梅花烙’这个名字。” 冬珊听了,不禁打了个冷颤,之后便不再言语了,斜倚着的萧贵人也是楞了一下,毕竟她也没想到只是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情,就会要了这个丫鬟半条命,十指连心,想想自己平日里断了一根指甲都会痛上好几天,那种在手指头上放烙铁的疼痛不用想就觉得会痛到心里。 沉默片刻,包子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因为东西小,所以不一会儿,那梅花铁便被烧的通红,炉子中冒出的热浪就像是地狱里的阴风般,吓得翠儿直往后退,不过身后的两个太监可不是吃素的,上来就是两巴掌把翠儿扇了个七荤八素,翠儿哭喊着将双手往袖子中缩,却无奈包子的力气太大,硬生生的将她的双手锁在了案板上,镊子夹起红到透明的铁片,然后慢慢接近翠儿,翠儿的脸色顿时就白了几分,连句求饶的话都被吓得说不出来。 铁梅花慢慢的接近了双手,萧贵人再也坐不住了:“姐姐且慢。” “妹妹有何事?”娴贵妃若无其事的说道。 “姐姐,这丫鬟只不过是无意间撞到妹妹的,想来也不是故意,所以,妹妹想,这样重的惩罚是否有些欠妥。” “是么?妹妹还真是慈悲心肠,那本宫就卖妹妹一个面子,这丫鬟还是交由妹妹发落吧。” 娴贵妃说完之后站起身就走了,包子冷哼一声,将手里的东西重新扔进了炉子中,然后便跟上去了。 “把这丫头拖出去重打一百棍再扔到浣衣坊吧。” 萧贵人胡乱发落之后便有太监上来把人拖走。冬珊也是白着脸:“主子,贵妃娘娘怎么这样狠心?这个叫翠儿的,说什么也是她自己宫里头的人啊,她是如何下得了手?” “闭嘴,下不下得了手,是她自己的事情,咱们无需多管,以后还是离她远一些。” 萧贵人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今日之事是自己掐准了时间特意弄出来的,就是想让皇帝注意一下自己,顺便挫挫娴贵妃的锐气而已,只是没想到,人家到底位分比自己高,皇帝也乐意将这事儿交由她处理。 “可是,今日,摆明了是贵妃娘娘来恐吓您的啊。”桃兰皱着眉说道。 第27章 没那么容易 “恐吓又如何?好了,我也累了,都下去吧。” “是。” 两个丫鬟听了也只好悻悻地走了。 顾雍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时辰了,索性他也就不吃了,一个人失落的坐在了书房中。 馒头端了一份点心上来:“爷,您既然不想用午膳,那就吃些点心吧。” “不用了,本王不想吃。”顾雍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拒绝了。 “爷,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您要是心里头不痛快,就骂小的几句,可千万别憋坏了自己的身子啊。”馒头看着自家主子不吃东西,心里也挺着急的。 “馒头,你说,本王看上的女人,却得不到怎么办?” “王爷说玩笑呢,这天下的女人,哪个听了您的身份还不愿跟着您的?” “她倒是没有说不愿意,只是人家已经……”顾雍一想到苏茗歌是秀女,心中就难受。 馒头一听就来劲了:“已经嫁为人妇了?” “并不是。” “那爷有什么好烦恼的,凭着爷的样貌和本事,从人家手里抢一个女人过来还不是小菜一碟么?”馒头弓着腰说道。 顾雍眼睛一亮,心道,还真是个好主意:“那可是个大户人家,要抢人,还没那么容易。” “这天下除了皇上之外,还有哪个大户人家敢跟爷您抢人啊?” “好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下去吧。记得别乱说。” 馒头退下后,顾雍又仔细计较了一番才出门。 两日之后,后宫中的宫人们忙的是脚不沾地,尤其是坤宁宫的,南公公已经去了内务府临时调了好几个丫鬟来帮忙。晌午时分,皇后身着明黄色凤袍端坐在主位上,额头上的珠链轻轻摆动着,双手交叠在大腿上,眉眼含笑。 “皇后娘娘今日真是好气色啊。”娴贵妃抿了一口茶水后悠哉悠哉的说道。 皇后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今日是为皇上选妃的好日子,气色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萧贵人的伤好些了没。”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萧贵人任由冬珊和桃兰两个丫鬟扶着进来了。 “萧贵人,你腿伤未好,就别行那些个虚礼了,快坐下吧,莹蕊上茶。” 皇后见萧贵人要跪下行礼,便赶忙拦住了,莹蕊也是个懂事的,直接就上前去扶着萧贵人坐下了。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只是玉贵妃娘娘怎么还未到呢?”萧贵人环顾四下说道。 “妹妹还真是关心本宫呢,本宫这不是来了么?” 萧贵人话音刚落便听得外头玉贵妃的声音响起,玉贵妃在丫鬟的簇拥下进来了,一声暗红色滚金边的广袖外衫下是同色的抹胸长裙,墨绿色的丝带旁拴了一块漆黑的翡翠,坠下来的明黄色流苏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姐姐腰间这墨翠真漂亮。” 皇后顺着萧贵人说的望去,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玉贵妃得意的笑了一下:“妹妹还真是眼尖呢,这翠是皇上昨日才赏的,本宫也是想着,今日就要替皇上选秀了,要是带出来,也算是皇上亲临了。” 也不怪萧贵人眼尖,任谁都能一眼看到那块墨翠。更何况玉贵妃今日还特意穿了一件暗色的一群来衬托。 “呵呵,是么?贵妃姐姐真是好福气呢。”萧贵人悻悻地说了一句后便不在开口。 皇后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找了个话缓解一下:“娴贵妃,听蔡嬷嬷说,你让秀女们看书了?” “是,皇后娘娘,臣妾也是想着,皇上向来都是喜爱能够识文断字的女子,所以便自作主张的找了一些书籍让她们去看,这样以后伺候起皇上来也不至于会无话可说。” “你做的对,皇上身边断然不许出现行为粗鄙之人,这功,本宫就先替你记下了。”皇后笑着说道。 此时的苏茗歌她们也都在储秀宫做准备了,蔡嬷嬷急急忙忙的让人帮着检查秀女们的着装打扮。 “今日就是你们见到皇后娘娘之日,都给奴婢打起精神来,还有,一会儿面见了皇后娘娘,可千万不能失了仪态!” “是。” 秀女们应下了之后便整齐的跟着蔡嬷嬷出去了,苏茗歌特意站在了最后,在朝着姚瑜使了眼色之后,姚瑜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放慢了脚步走在她身边。 “茗歌姐姐,你怎么走在这么后面?” “嗯,我有话要与你说。” “姐姐要说什么?” “妹妹,你若是选上了,就安心待在宫中,宫外的事情我会替你安排妥当的。” “姐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姚瑜一脸惊讶的看着苏茗歌。 第28章 不是好兆头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妹妹,我本就无意留在宫中,所以,这次定会想办法让自己落选的。” “可是,姐姐,你……” “后面怎么这样吵闹?”蔡嬷嬷迈着标准的小碎步来到了苏茗歌和姚瑜面前不满的说道。 苏茗歌微微失礼,便不再开口,紧紧地跟上了队伍。 坤宁宫外,一批一批的秀女进去,然后一批一批的出来,出来的有开心的,也有不悦的。 “茗歌姐,那些姐姐怎么不开心了?还有,她们胸前的花可真好看。”纯儿绞着帕子说道。 “那花儿,是代表落选的意思,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葛盼曦气定神闲的在一旁说道。 “到你们几个了,快进去吧。” 纯儿还未再次开口,就见一个小太监上前来说道。苏茗歌也没想到她会跟姚瑜还有纯儿葛盼曦她们一起进去面见皇后。 不过她此刻也不想管那么多,只是默默地跟着一起进去了。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宫娘娘。”四人齐齐的跪下说道。 “都起来吧。”皇后威仪地声音响起,四人皆是一愣。 起身后,谁也不敢抬头乱看,只能看着自己的脚尖,还有前面那块不大不小的青石板。 “皇后娘娘,您看,这几个秀女姿色也算是上成了。”萧贵人扫了苏茗歌她们一眼说道。 “是啊,这几个秀女看着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呢。你叫什么?那个穿绿衣裳的。”玉贵妃掏出绢子,按了一下嘴角说道。 “臣女姚瑜,见过娘娘。” “你倒是机灵,谁也不得罪。不过,你这声‘娘娘’倒是把本宫给难住了。”玉贵妃似是有意刁难一般。 姚瑜本就胆小,能见到皇后这些平日里就高高在上的娘娘们已经是有些激动了,在报完自己名字的时候声音也软了几分。她自幼又是在邳州长大的,自然有些抵不住玉贵妃这审问办的架势。 苏茗歌在后面看着也替姚瑜着急,姚瑜的家底苏茗歌也是知道的,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她一把了,毕竟要是落了选的话,姚瑜也会很伤心的吧? “皇上驾到!”门口传来太监的高唱。 “臣妾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顾梓彦一出现,所有的人都跪下行礼,姚瑜也是暗自庆幸躲过了一劫。 四个秀女也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顾梓彦经过秀女的时候,意味颇深的看了一眼苏茗歌。 “皇后,选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前面一拨人臣妾也看过了,并无什么出挑的,倒是这几个,很让人满意。” “哦?怎么个满意法?”皇帝颇有兴趣的看着娴贵妃说道。 “娴贵妃一早就派人去调教过这些人了,自然是让她满意的。”玉贵妃拨弄着腰间的墨翠说道。 “玉贵妃是哪里的话,娴妹妹不是说了么,让这些个秀女看看书也是为了让皇上烦闷时有个伴,总不能天天对着咱们这些老脸看吧。”皇后笑看了皇帝一眼。 “皇后说的是,这几个秀女,就留下吧,宫里也着实许久没有添新面孔了。” 顾梓彦一句话,决定了所有人的去留,但苏茗歌看着她们几个妃子明争暗斗的,心中难免觉得有些凄凉,一想到自己要是留下了就不得不与这些已经成了精的女人们斗,她就渗得慌,无奈只好咬咬牙,打算来一个御前失仪了。 不过就在苏茗歌想咳嗽的时候,便听得门外太监高唱:“摄政王驾到,宁王到——” 苏茗歌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将计划全部取消了,只是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看着一白一绿两个身影。 “皇叔,笙邺,你们怎么来了?” “侄子选秀,本王子这个做叔叔的,还是要来替你把把关的。”顾雍说这话的时候,心中还是打着小算盘的。 “是么?那正好,皇叔前几日说的那个宫女不知找到了没有?”顾梓彦一时兴起,问了一句。 “自然是找到了,只不过,那丫头似乎不愿意跟着本王回去呢。”顾雍说话的时候,眼神时不时的往苏茗歌身上飘。 苏茗歌在下面感受到了那两道令人很不爽的目光,但碍于身份,还是忍下了,毕竟也是自己的不对啊。 “哦?还有人不愿意跟着皇叔?朕看,她是瞎了眼吧?” “什么宫女?皇上和王爷之间,似乎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呢。”皇后虽然已经猜出了几分,但却没有说破。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小事儿而已,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那既然如此,这些秀女的去留,还是由皇上定夺吧。”皇后微笑道。 第29章 请皇上三思 顾梓彦看了一眼苏茗歌,直接翻了牌子:“这几个都留下吧,你,总是偷看朕的,叫什么名字?” “我?”苏茗歌一愣,没想到自己会被皇帝亲自点名。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那幅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觉得很爽,谁让她第一次见面就撞了自己一下,要不是当是萧贵人的脚受伤了,他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呢。 “什么你啊我的,皇上面前怎能如此无礼?”玉贵妃皱着眉说道。 “是,臣女苏茗歌,叩见皇上。”苏茗歌暗自翻了白眼说道。 “苏茗歌?你是苏远山的女儿?” “是。” “好,好,早就听说苏远山家的女儿个个都出落得不俗,今日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了。”顾梓彦抚掌说道。 苏茗歌猛地抬起头:“皇上廖赞了,臣女只是一般而已,并没有皇上说的那样出色。” “哦?你这是在怀疑朕的眼光?”顾梓彦见苏茗歌当中否定了自己的眼光,心中顿时就不爽了。 “臣女不敢,要说倾国倾城,臣女倒是觉得玉贵妃娘娘才是倾国倾城呢。”苏茗歌一句话一出,皇后不禁皱了一下眉。 “你的眼光倒是与朕相似,玉贵妃确实是倾国倾城。” “皇上~”玉贵妃娇嗔的看了顾梓彦一眼之后就埋着头不说话了。 苏茗歌忽然就觉得两道火一般的视线对准了自己,微微侧头,看到了一脸不爽的皇后。 顾梓彦也感觉到了:“那你觉得,皇后和玉贵妃,哪个更加美一些?” 众人一听,皇帝这是故意在为难人家一个小秀女啊,虽然大家心中都担心着,但也想听听这个秀女会怎样回答,毕竟皇后和玉贵妃得罪哪个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只见苏茗歌抬起头,认真的看了一下皇后和玉贵妃,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和玉贵妃各有千秋,玉贵妃娘娘虽然是倾国倾城,但皇后娘娘却是母仪天下,这两者之间是臣女无法比较的。” 皇后听完之后,脸色才好一些,只是玉贵妃却有些不悦了,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众人见苏茗歌这样说,也不免觉得扫兴。 “这样会说话的丫头,本宫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既然皇后喜欢,那就留下吧,没事儿也好陪着皇后解解闷儿。” 苏茗歌一听,往前跪走了两步:“皇上,皇后娘娘,臣女,臣女御前失仪,不配留在宫中,还请皇上三思。” “哦?御前失仪?怎么个御前失仪法?”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苏茗歌,戏虐道。 苏茗歌咬了咬唇瓣:“臣女前些日子不小心撞到了皇上,还出言不逊,所以,所以臣女觉得实在是无才无能留在宫中侍奉。” “是么?经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你做错了,就想这么平安的出宫么?” “臣女,臣女任凭皇上责罚。”苏茗歌现在开始有些后悔不该为了出宫这样直接把事情说出来了。毕竟人家皇上还是要面子的,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秀女还有嫔妃的面。 “皇上,臣妾看,这丫头或许真的是有什么急事儿才会不小心冲撞了您,所以,臣妾想,就这么算了吧,不知者不罪,不是么?”娴贵妃饶有兴趣的来了一句。 苏茗歌愣了,自己与这为娴贵妃没有丝毫的关系,之前也没见过面,为什么她会这样帮自己开脱?难道是想让自己留下? “娴贵妃说的极是,既然是不知者不罪,那就留下如何?”皇后也随声附和着,只是目光却瞟向了苏茗歌。 苏茗歌愣住了,虽然很不理解为什么皇后这样的大人物会主张自己留下,但面子上还是波澜不惊,只是心中在祈祷着皇帝千万别信了皇后和娴贵妃的话,要不然自己肯定会被这些艳丽的女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的。 “其他三个就都留下封了娘子吧,苏茗歌的去留,朕还要仔细斟酌一番”顾梓彦死死地盯着这个不太愿意留下的苏茗歌说道。 “臣女多谢皇上恩典”纯儿姚瑜还有葛盼曦见自己已经被选上,便纷纷跪在地上磕头谢恩,苏茗歌也只好跟着一起跪下,但什么也没说。 “都下去准备吧。” “是,臣女告退。” 苏茗歌和姚瑜还有纯儿走在一起,纯儿眼眶里汪着泪水:“茗歌姐,你真的不愿意在宫中么?” “是啊。” “可是皇宫这样好,为什么不愿意留下呢?” “纯儿,皇宫这个地方,不适合我。” “哦。”纯儿见苏茗歌不愿再多说什么,便应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说话间,四人已经到了储秀宫,储秀宫的院子里也站满了刚才那些秀女,只是她们手里都提着包袱,苏茗歌她们一脸疑惑。 蔡嬷嬷见人都到齐了,便开口说道“各位小姐,你们暂且先回府去,等五日之后,宫中自会有轿撵将选上的接进宫来。到时候自会有人安排你们的住处。” “是。”众人异口同声道。 “那这样的话,大家也都散了吧。”蔡嬷嬷说完便出去了。 秀女们散了之后便各自回去收拾包袱了,苏茗歌进房间的时候,葛盼曦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虽然相处的日子不长,但咱们也算是朋友了。”苏茗歌笑着说道。 “嗯。朋友。”葛盼曦尴尬的回了几个字,然后继续整理。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整理的,秀女们的东西都不多,苏茗歌很快就将所有的东西都理好了。苏茗歌看着葛盼曦有些忙碌的背影,还是上前去说话了:“那个,以后,咱们可能见面的机会不多了,不过还是要恭喜你,可以留在宫中。” “说不定你也会有机会的,皇上不是还在考虑你的去留么?”葛盼曦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苏茗歌也回以微笑:“哪里,皇上既然这样说了,那我离宫也是十有八九的事情了。” “还是再等等吧,别这么早泄气。” 葛盼曦说完就提着东西走了,苏茗歌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心中无比的压抑,但那种压抑在合上门的一瞬间就没了。 第30章 由不得她了 苏茗歌刚出门,就看到了在门口等自己的姚瑜。 “纯儿呢?”苏茗歌四处望了一下,秀女们都走的差不多了,但也没看到纯儿的影子。 “她先跑回去了,连东西都没收拾呢。” “也是,五日之后也可以再过来拿的。那咱们也走吧。” “可是,茗歌姐姐,你真的不打算进宫么?” “还有什么真的假的?刚才皇上说话你没听到?他既然说再考虑的话,那就是肯定进不了了,不过这样也好。” “可是,我,我舍不得姐姐。”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咱们还可以时常通书信啊。” “嗯,说的也对。” 二人有说有笑的背着包袱出宫去了。 坤宁宫的嫔妃们还未散去,顾梓彦端坐在皇后身边:“皇后,刚才那个叫苏茗歌的秀女如何?” “皇上,臣妾看,那个苏茗歌虽有几分姿色,但还是比不上身边的葛小姐,葛小姐出落得大方,苏茗歌有些小家子气了。”萧贵人看了看娴贵妃说道。 “是么?可是臣妾倒是觉得,苏茗歌的作风,倒是跟当年的臣妾有几分相像呢。”皇后笑看了萧贵人一眼。 “皇后娘娘,苏茗歌只是萤火之辉而已,哪能够比得上您母仪天下呢?” “贵妃娘娘说的是,不过,苏茗歌的确是不太适合留在宫中。”娴贵妃说道。 “是啊,苏茗歌性子莽撞,就像野马一样,须要驯服之后才能够上得了战场。”顾雍顺着娴贵妃的话就往下说, 顾梓彦仔细一想:“皇叔说得对,不过,朕也好久都没有碰到过野马了,留下玩玩也不错。奎子,拟旨吧。” “是,奴才遵命。” 众人见皇帝也已经决定了,于是便顺着皇帝的意思夸了两句之后便各自散去了。 苏茗歌回到苏府之后,苏府所有人都在院子里等着,一看到苏茗歌,便纷纷上前来围住。 “怎么样了?”陈氏第一个开口。 苏茗歌知道他们问的是什么,也不想隐瞒,直接就说了:“茗歌资质平庸,没能入得了皇上的龙眼,辜负大家的期望了。” “什么?没选上?不可能啊,这,这不都是说好了的么?”苏世隶不愿相信。 苏茗歌浅笑道:“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两日在宫中也有些累了,我想早些歇息。” 苏茗歌说完之后不等苏远山他们开口就走了,姚瑜微微屈膝之后便跟着一起走了,苏远山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之后也走了。 “呵,我早就说了,苏茗歌是不会被皇上看中的,白白浪费了让浅析进宫的机会。”陈氏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便坐在了主座上发牢骚。 苏浅析也是一脸不满,但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可是,三妹能够进宫一趟也算是好的了,只可惜了三妹的姿色了。” “有什么可惜的,既然进不了宫了,那明日我就去给她物色一个人家,早日嫁出去,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娘,这么做,不太好吧,毕竟圣旨还没来就这么把苏茗歌嫁人了,万一要是……” 陈氏也知道苏世隶在担心什么,直接挥了挥手:“哪里还有什么万一?皇上可是金口玉言的,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前些日子我跟王夫人看戏的时候也提到过这事儿,只是那会儿苏茗歌还是秀女,我也不好做主,不过现在,由不得她了,明日就安排他们见见。” 苏世隶见陈氏也是打定主意了,也不愿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全凭母亲做主”就出去了。 苏浅析则是留下与陈氏一起商讨着怎样才能说动苏茗歌。 苏茗歌一回来,裴香和惜蕴就打理好了一切,惜蕴虽然胆子小,但那也是在外人面前,现在屋子里就五个人,所以也就她的话最多了。 “小姐,皇宫中是什么样的啊?还有,那些娘娘真的那么好看么?奴婢可听说了,皇上可是英俊不凡呢,小姐有没有见到皇上啊?” “哎呀,惜蕴,我看你是傻了吧?小姐这次只是去选秀而已,怎么可能会见到皇上呢?再说了,就算是见到了那也不能直视啊。” “裴香姐,你说的也是,看我笨的。” 苏茗歌看着这两个丫鬟围着自己叽叽喳喳的不免觉得好笑:“看不出来,我家惜蕴这么想进宫啊?” “小姐,您就别拿奴婢打趣儿了,奴婢可是发过誓要跟随您一辈子呢。再说,小姐不是说了么?那皇宫是吃人的地方,奴婢可不愿意去宫里头折腾。”惜蕴扁了扁嘴说道。 “知道就好,那狼虎窝哪里有咱们这里舒服啊,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句话还真说对了。”裴香一边叠衣服一边说道。 “呸,你才住狗窝呢。”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看的姚瑜直在一旁羡慕,但又插不上话,只能就这么看着。只是干看着这一切的,还有屋顶上的那个人。 顾梓彦不禁皱了皱眉,难道自己一直住在狼虎窝么?皇宫有那么差劲么?不过回想起来,确实跟那丫鬟说的差不多,后宫的那些妃子哪个不是颇有心计的。但这个苏茗歌就是这么在丫鬟们面前形容皇宫的么?还真是有意思啊。不过等这丫头进了宫,估计会更加热闹。 “姚小姐,奴婢在这儿先恭喜您了。”裴香见姚瑜和玢儿孤零零的站在一边什么也不说,总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便主动过去开口。 可姚瑜刚想开口,就看到管家从门外进来了:“老奴见过小姐,见过姚小姐。” “管家,什么事儿?”苏茗歌顺口问了一下。 那管家看了一眼苏茗歌之后又说道:“小姐,老奴是奉了夫人之命,请姚小姐搬到隔壁的院子居住。” “这,不太好吧。而且,夫人上回不是说没有空的院子了么?怎么突然又……”姚瑜愣住了。 “老奴也不清楚,只是照着夫人的意思办事而已,姚小姐,快收拾一下细软,跟老奴来吧。” “茗歌姐姐……”姚瑜有些尴尬的看着苏茗歌。 苏茗歌从管家的话中也猜到了陈氏的意思,便笑道:“这也是应该的,你是皇上亲自选中的秀女,本就不该与我挤在一起,既然母亲都已经为你收拾好院子了,那你也就别这样扭捏,直接住过去就是了。” 姚瑜见苏茗歌一点儿也不介意,便抱歉的笑了笑之后,吩咐玢儿拿上自己还未来得及拆开的包袱直接过去了。 惜蕴有些不悦了:“小姐,夫人怎么这样啊?这不是明摆着要咱们那堪么?” “咱们不都已经习惯了么?不过她能做的恐怕远不止这些吧?”苏茗歌半眯着眼,依着榻上的软枕说道。 “难道夫人还想……” “她想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我落选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时顾梓彦被忽然出现的一只野猫吓了一跳,一个没趴稳,直接就按了一下,哪里知道,这一个用力,碎了好几片瓦,这举动直接惊扰了苏茗歌:“什么东西在上面?”| 等苏茗歌跑出去的时候,顾梓彦已经躲藏到了院外的树上,那棵树枝繁叶茂的,正好挡住了顾梓彦的身子,但顾梓彦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苏茗歌的举动。 苏茗歌四处张望了一下,不过只看到了一只野猫蹲在屋脊上晒太阳,但苏茗歌转身的时候,一阵风起,撩动了院外的树叶,苏茗歌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顾梓彦也没想到现在会起风,只能紧紧地贴着树干,尽量不让自己被看到。毕竟自己是皇帝啊,本来这种偷看的事情就不符合身份,这要是再被抓个正着了,那不就丢脸丢大发了么。 第31章 有什么不妥的 苏茗歌心里一紧,但却不能确定是谁,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呆愣愣的回去了,裴香看着苏茗歌这副样子也被吓了一跳,赶忙就关上了门,苏茗歌这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心跳还是很快,但顾梓彦却清楚的听到了她们俩的对话,一股不满油然而生,但回头想一下,还是自己的问题,谁让自己躲在这里呢?人家不害怕才怪呢。 顾梓彦想着就跳进了院子,正想推开门呢,就听到里面的对话。 “小姐,您真的,落选了?” “这还能有假么?” “可是,奴婢几日前听夫人说,好像有个什么王家的少爷要来提亲呢,好像就在这两日了,您看您……” “这事儿再说吧,至少要等到五日之后,姚小姐进了宫,陈氏才会过来提吧?” “可是小姐,奴婢听说,这个王公子在京城的名声可不是太好听呢。”惜蕴也说了一句。 苏茗歌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些事儿根本就用不着关心,那王家公子是什么样的名声与我无关,我要是不愿意嫁了,谁还能逼着我上轿么?” “小姐说的也是,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违抗啊。” “媒妁?谁是媒人?父母?父亲是不会管这些事儿的,我母亲早就过世了,陈氏也算不得什么吧?就算真的逼上门来了,那我还可以走人啊。” “走人?小姐,您要走到哪里去啊?”裴香吓住了。 “是啊,小姐,您不会真的抛下我们两个自己走吧?” “哎呀,你们连个就别操心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了,现在有功夫,还是把这碗收了,我要歇息了,这两日在宫中简直就是煎熬啊。” “是。” 裴香和惜蕴两人件苏茗歌真的没有什么抛下自己的意思,也就放心的去收拾东西了。 苏茗歌见两人出去了,便倒在床上,慢慢的眼皮开始打架,直到最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顾梓彦在门外听着很是不爽,自己看上的女人居然要听从别人的安排,他才不会呢!这么些年要看上一个也是不容易,更何况苏茗歌的命运,只能在他手里捏着!其他人想都别想!顾梓彦眯了一下眼睛,转身跳出院墙外了。 管家把姚瑜领到隔壁的院子之后就告退了,姚瑜看着玢儿把包袱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了,觉得有些不妥:“玢儿,不用全部拿出来,咱们在苏府的日子也只有五日了。” “是,奴婢知道了。”玢儿说完之后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奴婢是替小姐开心啊,哦不,是小主。” “有什么好开心的?不过是换个地方住着而已。” “可是,这不正是老爷千方百计将您送到京城来的目的么?您可要想想啊,来的路上,咱们吃了多少苦,奴婢就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姐的福气可是很好的。”玢儿笑着说道。 “那些事儿就忘了吧。”姚瑜很明显的不愿提起来的路上那些事儿。 “可是,要不是那帮可恶的山贼,咱们也用不着这样寄人篱下的,天天看着苏小姐的脸色,奴婢也不乐意呢。还有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也是,哪里把奴婢当自己人了。”玢儿心中的小怨气也算是找到人说了。 只是姚瑜却很不乐意看到玢儿这样:“玢儿,你胡说什么呢?要不是有茗歌姐姐相助,咱们能住在这样好的院子里?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让我听到了,否则,你就自己回邳州吧。” “是,奴婢知道了。”玢儿见自家主子不悦了,也不再说话。 苏茗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时分了,裴香伺候着梳洗完毕之后,陈氏就进门了。 “茗歌啊,你一会儿陪我去庙里上柱香吧,也算是陪着我还愿了。” “是。”对于陈氏的吩咐,苏茗歌向来都是不愿意多说什么的。 陈氏件苏茗歌答应了,便笑着吩咐道:“裴香,惜蕴,你们好好的给茗歌打扮一下,一会儿我就派人来接。” “是。” 陈氏走后,裴香走上前来:“小姐。” “不用了,就这样挺好的。只是还个愿而已,哪里需要精心装扮了。”苏茗歌不以为意地说道。 裴香却在暗自叹气,自家夫人哪里会有那么好的心,放着大小姐不带出去,反而带着个不太受宠的三小姐。 虽然心中替苏茗歌抱不平,但也不能说出口,毕竟自己只是个小丫鬟。 苏茗歌虽说不愿打扮,但惜蕴还是为她精心挑选了一件翠绿色的衣裙,腰间坠下的白色腰带,绿白相间,看上去犹如仙女般宁静美好。 早已在门口等候的陈氏看到了也是被惊艳了一把,但更多的是嫉妒。苏茗歌也知道陈氏不愿意跟自己多说废话,于是一路上两人什么都没说。 “夫人,小姐,咱们到了。” 裴香惜蕴扶着苏茗歌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寺庙,寺庙外的香火缭绕,上前去拜佛求神的善男信女不断,苏茗歌跟在陈氏身后走着,忽然,似乎在前方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却一时间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茗歌,怎么了?”陈氏见苏茗歌不走了,便回头问道。 苏茗歌回神:“没什么,咱们走吧。” 进了寺庙,第一眼就能看到一尊金光闪闪的观世音菩萨宝相,身披莲花斗篷,低眉垂目的看着跪在地上还愿的善男信女,陈氏磕了头之后又去功德箱中捐了香火钱才找借口离开。 只是陈氏刚离开,就见一个吊儿郎当的花衣公子进来了,那花衣公子吊梢眉,三角眼,贼眉鼠眼的打量着跪在蒲团上的苏茗歌,裴香不悦道:“你是哪家的公子?怎么这样无礼?” “我是王家的,你就是苏茗歌?” “是又如何?”苏茗歌也站起身来了,看着令人到胃口的王公子很是不悦。 那王公子偏生是个不识相的,走上前去就挑起苏茗歌的一缕头发:“你母亲果然没有骗我,长得倒是十分标志,就是用倾国倾城来说也不为过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别装了,你选秀没选上,你母亲和我母亲已经说好了,后天就会去苏家下聘礼,到时候你直接跟着花轿过来就好,我也不会亏待你,之前家里的女人们我也会找借口打发掉的。咱们在一起,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菩萨面前,休要胡言乱语,谁要与你结亲?也不看看自己的尊容。” 苏茗歌听着王公子这么说话,心里不免也窝了火,见四下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于是便直接发出来了。 那王公子轻蔑的一笑,顺手就拔了苏茗歌头上的一支珍珠攢花发钗:“呵,这泼辣的性子,我喜欢。” “把东西还给我!” 苏茗歌怒道,伸手就要过去抢,但女人的力气永远也敌不过男人,很快,苏茗歌就被压制住了,两个丫鬟见了也上前帮忙,在一旁的香客们也都是看好戏的目光看着。 “呸!真是不要脸,都已经与本公子定了亲了,还出来勾勾搭搭的!” 王公子件敌不过三个女人,直接就破口大骂,引得前来围观的人更加多了,苏茗歌皱着眉不想开口,周围的大娘们对着苏茗歌指指点点的。 “我就说呢,来还愿的小姐哪里会穿成这副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是啊,都已经定了婚了,还这样。” “你们胡说什么呢!我家小姐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什么王公子,”裴香见那么多人都诋毁苏茗歌,心里也急了。 “就是就是,这个王公子我们从来都没见过。”惜蕴也在一旁解释道。 苏茗歌满心怒火无处发泄,那王公子见周围人都向着自己,便上前来拉扯,挣扎间,苏茗歌的发髻略微凌乱了些,眼看着人就要被拖出门外了,此时在人群中的顾雍也忍不住了,直接在门口就把人拦下了。 “你是什么东西?敢拦本公子的路。”王公子见自己的去路被拦,直接就破口大骂。 “呵,你又是什么东西?敢抢本王女人”顾雍脱口而出,苏茗歌也愣住了。 “本王?你谁啊,敢自称本王?” “来人!把这个什么叫王公子的给本王带回去,本王会亲自教教他怎么做人!” 顾雍说完之后周围便有几个便衣的护卫站出来,直接带着人就走了,苏茗歌此时才缓过神来,但周围的香客们已经纷纷跪在地上叩首行礼了。 顾雍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带着苏茗歌走人了,两个丫鬟也跟着走了。 苏茗歌这也是第一次去摄政王府,摄政王福虽说比不上皇宫中的奢华,但到底也是个王爷的居所,比起一般的大臣院子也可以算得上是上等了。 皇宫中,顾梓彦正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对于忽然出现的侍卫丝毫都不觉得惊讶,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有消息了?” “皇上,王爷他,刚刚带着苏家小姐回王府了。” “苏家小姐?哪个苏家小姐?” “皇上,是苏远山家的。” “哦?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那侍卫活灵活现的将寺庙中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顾梓彦听了之后紧皱着眉:“奎子,换衣服,咱们出去一趟。” “可是皇上,现在这个时辰出宫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有什么不妥的?” “刚才您可是答应了要去延禧宫的。” “怎么着?朕去哪儿还需要你来安排么?”顾梓彦眼睛一瞥,说道。 奎子低着头:“奴才不敢。” “那还不快去换衣服!” 第32章 玉佩 奎子任命的跟着换了衣服之后二人就去了摄政王府,刚进去,顾雍就眼尖地看到了顾梓彦,于是站起身来,微微弯腰:“皇上。” “草,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王公子见了这仗势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苏茗歌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你,跪着!”顾梓彦指着王公子说道。 “听说你要跟朕抢女人?胆子够大的啊?”顾梓彦压低了声音,多了几分威严。 王公子被吓得将头埋得更加低了,正想开口说话呢就听到外面开始吵闹,闹了一阵子之后,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便在王府家丁的推搡下进来了。 “草民见过王爷。”来人衣着光鲜亮丽,眉目见与这个王公子有七分相似。 “你是谁?” “王爷,草民听百姓们说,犬子在寺庙中无意间冲撞了您,您就直接将人带回来了,是否有些不妥?” 顾雍饶有兴趣的看着那王父:“是,又如何?” “不知犬子犯了何罪?” “他并没有犯罪,只是本王看不下去他欺负良家妇女罢了。” “是啊,他光天化日下竟然直接对我家小姐不敬,难道不该惩罚么?”裴香气愤地说道。 “你家小姐又是谁?” “好了,都闭嘴,皇叔,这事儿就交给你处理了,咱们走吧。”顾梓彦对于这种乌七八糟的桥段显然已经是很不耐烦了。站起身来直接拉着苏茗歌就往外走。 走的时候还不忘抛个眼神给奎子,奎子立刻明白了顾梓彦的意思,拦住了两个要走的丫鬟,留在了摄政王府。 顾梓彦拉着苏茗歌直接去了一家茶楼,要了一个厢房之后点了一壶茶一叠精致的点心就坐下了。 苏茗歌站在一旁候着,心中在打鼓,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不坐下么?” “臣女,臣女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是在宫外,朕特许你坐下。” “是。”苏茗歌老实的坐下了,但也只是将手放在腿上,不敢抬眼看顾梓彦。 顾梓彦对她这种动作有些不解:“你之前在宫里头的时候不是胆子挺大的么?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苏茗歌知道顾梓彦是在说自己选秀时自毁形象的事情,所以也不接话,顾梓彦有些烦躁的倒了一杯水。 “皇上,您,您怎么出宫了?” “怎么?奎子管着朕也就算了,你也要管?” 苏茗歌听着顾梓彦的口气不太好,便连连摆手:“不,不是的,臣女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而已。” 苏茗歌此刻可以说是提心吊胆的,毕竟那么多人都看着皇帝拉着自己出来了,这要是万一出了个什么好歹的话,那岂不是所有责任都会怪罪在自己头上了?那要真这样了,自己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啊。 苏茗歌将此刻的心情全部都写在脸上,顾梓彦被她的表情逗乐了:“看把你紧张的,朕好歹也是个皇帝,身边不会缺少暗卫的。” 顾梓彦说出这话的时候也被自己愣住了,因为皇帝身边的暗卫一般是不会给别人知道的,而且就是皇宫里最得宠的玉贵妃也是不知道这事儿的。自己怎么忽然就跟这个丫头说了呢。 “那就好。” “你知道朕身边有暗卫就这么放心?” “那是自然,您也说了,你是皇上,既然能够做您的暗卫,想必伸手一定不会差的,所以要是万一出个好歹,臣女相信,那些暗卫会护着您的。” “怎么?你就是这样希望朕出个好歹的?” “不,不是,皇上,您理解错了。” “你是说,朕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没,没有,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顾梓彦只要看着苏茗歌慌张解释的样子心情就格外的好,于是想尽办法在她的话里找茬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臣女,我……” 苏茗歌支吾了个半天,便不再开口,只是小口嘬着茶水。 顾梓彦见了,也一本正经的问了一下今日详细的情况,苏茗歌也说了,听得顾梓彦直锁眉头:“这天下居然还会有这种母亲?呵,难道陈氏不知道未被选上的秀女也是须要进宫做娘子的么?” “什、什么?娘子?” 苏茗歌惊叫道,因为她也是头一回听说,落选了的秀女居然要进宫做娘子。 “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说想抗旨不遵啊?” “臣女,臣女没有想抗旨。” “那你就是想跟刚才那个王公子喜结连理了?”最后四个字,是顾梓彦咬着牙根说出来的,因为他在知道了陈氏擅自做主将苏茗歌配给了那个王公子之后心中很是不爽。 “没,没有。我,臣女死也不会嫁给那种人的。”苏茗歌这话倒是真的,毕竟那种贼眉鼠眼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家中也不会有那么多妾侍和通房丫环了。 “那就好,那你就安心在家中等候圣旨吧。” “可是,母亲,已经跟王家夫人说好了,怎么办?” “你拿着这个,她要是强行逼你的话,就直接把这个给苏远山看。” 顾梓彦说着就将贴身的玉佩给摘下来了,那玉佩居然也是羊脂白玉的,上面掉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龙,龙的眼睛处正好是一点红色,更加显得逼真了,反面雕刻了一个“彦”字。 “皇,皇上,这样贵重的东西,臣女怎么能收呢?” “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罢了,是朕做王爷的时候佩戴的,现在也没什么用了。”顾梓彦其实是说谎了,要是苏茗歌知道凭着这块玉佩不仅能调动十万御林军,而且还相当于金牌令箭的话,她是打死也不会接受的。 “那,那臣女多谢皇上了。” 苏茗歌接下之后直接就挂在脖子上了,这一举动看的顾梓彦心情格外的好,比上次看到皇后的笑容还要好。 “好了,朕宫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苏茗歌叫住了起身要走的顾梓彦:“可是,皇上,臣女的那两个丫鬟……” “皇叔办事儿的效率一向都很高,相信此时奎子也应该把你的丫鬟送回去了。” “是。” 苏茗歌屈着膝盖直到顾梓彦消失在楼梯处才站起身来,她拍了拍胸口,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这样跟皇帝在一起说话,而且还在一起喝茶了。 她晕晕乎乎的在街上逛了老半天,才回府。 果然,顾梓彦没有骗她,惜蕴和裴香早已在大门口站着了,一看到苏茗歌便凑上前来:“小姐,您,您没事儿吧?刚才带您出去的真的是,是,皇上么?” 裴香说“皇上”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 苏茗歌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裴香更加是不敢相信了,但碍于在大门口,也不好问什么。 惜蕴扶着苏茗歌回了院子之后,苏茗歌才开口问道:“那个王公子怎么样了?王爷是怎么处理的?” “小姐,您可不知道啊,您跟,跟皇上走了之后,王爷发了好大的火,连奎公公都被吓到了,可怜了那个没眼力见儿的王老爷,直接在王爷发火的时候为王公子辩解了,那王公子也是个傻子,一味的在王爷面前说是您勾引了他,又说什么媒妁之言的话,惹得王爷一个不高兴,直接抄了王家,估摸着现在,官兵们正在清点银钱呢。” “啊?这么严重?”苏茗歌也只是以为会打人家一顿板子,再关进牢中关上十天半个月而已,却没想到,王爷直接抄家了。于是,顾雍瞬间就让苏茗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惜蕴正想继续往下说呢,就听到外头门口的家丁喊道:“夫人到——” 陈氏一进屋子,就直接坐在了主座上,脸上的怒意是怎么也遮盖不了的,苏茗歌还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呢,正打算开口解释,却被她抢了先:“呸,什么媒婆?我家茗歌就算落了选,也不能嫁给那种人家,茗歌啊,这次算是为娘不对,没有打听清楚。” “娘,这是怎么了?”苏茗歌也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陈氏一拍桌子:“那个王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摄政王,我刚才还在王家喝茶呢,就看到一队官兵带着刀子进来抄家了,真是的,这个媒婆。” “娘可千万别为了这种事情而气坏了身子。” “不碍事儿,东街的刘媒婆人好,给我介绍了那边陈家的公子,我刚才也顺道亲自去看过了,人家条件虽然不如咱们,可也算是一表人才了,你嫁过去不会吃亏的。” 陈氏虽然不待见苏茗歌,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愿意落后,毕竟苏茗歌再怎么说也是兵部侍郎的女儿啊,又是当过秀女的,身份自然是比别家普通的小姐高出那么一截了。 “娘亲,女儿还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苏茗歌心中极为反感,但面子上还算是过得去。 “你都已经十六了,要是现在再不嫁人的话,以后可怎么办?行了,这事儿由我说了算,明日就带你去见见陈公子。” “我不要。”苏茗歌耐着的性子终于都用完了,直接开口就拒绝。 陈氏也被她的态度愣住了,但很快就调节过来:“什么不要?我是你娘,你的事情,自然是由我说了算!” “我说不要就不要,我娘亲早就没了。” “什么?你这个不孝的!居然敢咒我!” “我尊您是长辈才没有与您计较王公子的事情,但是,您不觉得圣旨还未到,您就急着将我嫁人,是有些欠妥么?” “等什么圣旨?你不是说没选上么?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那茗歌就多谢您了,您的好意茗歌心领了。” “你,你这个逆女!走,跟我去见老爷!” “见就见。” 苏茗歌一想着脖子上有顾梓彦给自己的玉佩,也就有了底气,直接就跟着陈氏出去了。 第33章 封为娘子 苏远山正在院子里与苏世隶对弈,就见陈氏带着苏茗歌一脸不爽的过来了。 “老爷,您看看茗歌,妾身只不过是想给她说一户好人家而已,她不但不感谢,居然还恶语相向。” “是么?茗歌?你怎么能这样跟娘说话?”苏世隶皱着眉,放下手中的棋子说道。 “隶儿说的是,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母亲,不得无礼,还不快赔礼道歉。”苏远山的态度亦是一目了然的。 苏茗歌听了不禁冷笑:“爹,您也说了,她只是我母亲而已,并非娘亲,可既是母亲,又为何这样着急着将我嫁人?” “你!在老爷面前还敢这样放肆!” “放肆的并不是我!”苏茗歌说完直接就将脖子上的玉佩给拿出来了,苏远山先是一愣,等看清楚了玉佩上的花纹与刻字之后,惊慌失措的跪下了:“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苏远山一跪,苏世隶也拉着陈氏跪下了。 “母亲,您还要让我去见那个陈公子么?” “什么陈公子?这里没什么陈公子,茗歌,你回房去吧,好生养着,惜蕴,裴香,好好伺候小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的话,我那你们试问!” 苏茗歌见了颠倒是非的苏远山,一句话也不想说,直接就带着两个丫鬟走人了。 等到苏茗歌消失在雕花长廊尽头之后,苏世隶这才扶起陈氏:“爹爹,刚才,茗歌手中拿的是什么?” “那是皇上的贴身玉佩,我也是有幸见到过一次,只是没想到,皇上居然会把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苏茗歌。” “是么?这丫头,看来昨日是跟咱们开玩笑呢。还说什么没选上。”陈氏一转刚才的态度说道。 再说顾梓彦,顾梓彦回到皇宫之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也没心情看奏折了,只是拿着本折子发呆。 奎子上了一杯参茶:“皇上,这都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您,手里的折子还没翻页呢。” “算了算了,不看了,奎子,笔墨伺候!” “是。” 奎子放下手中的参茶之后便开始磨墨,极品的狼毫笔蘸饱了墨,配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再加上那一枚彰显皇族身份的印章,一份圣旨就写好了。 “皇上,您这是……” “你明日就亲自跑一趟苏府,把人给朕接进来。” “皇上,这,恐怕是不合规矩吧?” “你要是再多一句嘴,朕就让别人去了。” “奴才,奴才不敢再多话了。” “伺候朕沐浴吧。” “是。” 奎子收拾好了圣旨之后便跟在顾梓彦身后去了浴房,在两个小太监帮着顾梓彦脱衣服的时候,奎子惊讶了一下:“皇上,您的贴身玉佩呢?” “给苏茗歌了。” “什么?您,您怎么能将那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送给苏小姐了呢?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还不用这个大做文章啊?” “奎子,你这两日的废话真多!给朕出去!” 奎子见顾梓彦动怒了,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了两个小太监如何伺候之后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叹了一口气:这皇帝,真是随性,只希望那个苏小姐别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翌日一早,姚瑜就过来找苏茗歌了,苏茗歌还在奇怪早膳为何变得那样丰盛呢,就看到姚瑜带着玢儿进来了。 “妹妹怎么来了?” “茗歌姐姐,刚才夫人找我说,让我来替她说说好话,昨日之事她不是故意的所以请你别计较。” “嗯?为什么让你过来说?”苏茗歌说道。 “这个,妹妹也不知道,不过妹妹出门的时候,夫人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你俩的身份都一样’呢。” “呵,还真是个势利眼啊。” “姐姐何出此言?” “没什么。” “小姐,小姐,老爷让您去前厅接旨呢。”此时,管家气喘吁吁的进来了,一边拍着胸口顺气,一边说道。 “嗯?圣旨?”苏茗歌放下手里的筷子说道。 “是啊,小姐,您快去吧,还是上回的那个公公。” “嗯,知道了。” 苏茗歌带着裴香出去,穿过曲折的长廊,走过一条鹅卵石小路,又踏过青石板的桥面才来到了前厅,只见苏远山已经带着陈氏还有苏世隶和苏浅析已经恭恭敬敬的站在正中央了,而那个奎公公也是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主座上。 苏远山见了苏茗歌,便拉着她就忘下跪,哪里知道,奎子冲上前来,一把扶住了要下跪的苏茗歌:“哎呦喂,我的主子诶,奴才可受不得这个礼啊,奴才今儿只是来宣个旨而已。” “奎公公,臣女记得宫中的蔡嬷嬷说过,接旨的时候是一定要下跪的。” “哎呦,话虽是这么说,但您脖子上带了皇上的随身玉佩,这话,可就是另一种说法了,您见过谁自己给自己下跪啊?” “是么?那,这个是公公不让跪的,可千万别进了宫就在皇上面前编排臣女啊。” “哪里哪里,奴才也是懂得规矩的。”奎子对着苏茗歌点头哈腰的样子实在是搞笑。 “不知奎公公此次前来有何要事?”苏远山见奎子不答理自己,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只能先开口问。 “呦,苏大人要是不提醒,奴才可就真要忘了,苏远山接旨!” 奎公公高举着圣旨,所有人见了皆是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苏远山之女苏茗歌,贤良淑慧,深得朕心,特许接旨之后直接跟着奎子进宫面圣,封为娘子。钦此!” “啊?什么?不是说选不上了么?怎么这会儿又……”陈氏也是一脸的惊讶。 “苏小姐,哦不,苏娘子,还不快让丫鬟们收拾一下细软,跟奴才回宫?”奎公公对于苏茗歌的态度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弄得苏茗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在一旁听旨的苏世隶反应倒是快,直接就开口了:“裴香,惜蕴,还不快去收拾东西,伺候,茗歌,苏娘子进宫?” “是,少爷,奴婢们知道了。” 裴香惜蕴两个丫鬟弯了膝盖之后便回去收拾东西了,苏茗歌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奎公公,那,我的两个丫鬟能跟着进宫么?” “所有被选中的秀女之所以要回自己府上歇息几日的原因就在于此,自己用惯了的人忽然间换掉,凭谁都会不习惯的,所以自然是可以带自家丫鬟进宫的更别说您是皇上钦点的人了。” “那,多谢公公了。” 苏茗歌这回很懂事的亲自从头上拔了一根素银簪子给了奎公公,奎公公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又想起了前几日在储秀宫门口发生的事情,思量间已经将东西还给了苏茗歌:“娘子,这东西,奴才还是不收的为好。” “公公不必推脱,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苏茗歌特意强调了是自己的意思,而不是苏府的,这样一来,奎子再不收下也不好了。 “茗歌姐姐,听说你也被皇上选中了?”姚瑜有些冒失的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小跑的玢儿。 “呦,这是瑜娘子吧?”奎子在顾梓彦身边呆久了,认人的本事自然是别人比不得的。 姚瑜见了奎公公,恭敬地行了礼:“劳烦这位公公记挂了。” 说话间,裴香和惜蕴已经收拾出了两个稍大一些的包袱,跨在背上。 “东西既然已经收拾好了,那就请苏娘子跟着奴才走吧。” “是。” 苏茗歌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跟着奎子就走了。只是在经过姚瑜身边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瑜妹妹,我在宫中等你,咱们很快便可以再见面了。” “那妹妹就先恭送姐姐了。” 苏茗歌已经被封为娘子了,奎子自然是不会跟主子在一辆马车上的,惜蕴与奎子坐在了车厢外,裴香在里头陪着苏茗歌。 “小姐,您不是说进不了宫的么?怎么忽然间又……” “昨日的情况你也不是没看到,若不是摄政王和皇上相救,恐怕现在的咱们早已经进了那王家了,即使是不进王家,也跑不了后来的那个陈家。与我,哪一户人家都不是好的。” “小姐,您说的也对,可是你不是不愿意进宫么?咱们在苏府呆着也可以活的下去啊。” “裴香,你跟着我也这么长时间了,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么?再加上这次初选秀我没有选上,你看陈氏的那副样子,恨不得立马将咱们赶出去才爽。” “也是,夫人明面上与您相处融洽,可是暗地里的绊子……不过咱们进宫了,就一定安全了么?” “这倒不一定,不过我知道,现在除了进宫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 “可是奴婢昨日看到摄政王爷对您……” “别胡说,王爷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岂是咱们可以高攀的,再说进了宫,只要不出挑,平安的度过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可是小姐……” “娘子,咱们到了。”裴香正想说什么呢,就被马车外头的奎子打断了,说话间,门帘已经被掀开。“娘子,宫里头的规矩,除了皇上和皇后的轿撵之外,其他的车辆,一律不得在宫中行驶。所以还要劳烦娘子亲自走了。” 奎子其实心里头也挺不服的,毕竟上次苏茗歌直接当着皇帝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这次还要自己亲自去接人家,他能爽么。 “不敢,公公前方带路就是了。” 第34章 吟霜沈园 “娘子请。” 因为是奎子亲自带人进来的,守门的侍卫也没多问,直接就放行了。苏茗歌带着两个丫鬟跟在奎子后面走着,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苏茗歌只能暗自打量着宫中的地形,尽量让自己把路给记清楚了。 四人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奎子便停在了霜云宫门口。 “娘子,这霜云宫是皇上钦赐的,其他人可没有这个殊荣啊。” “还请公公代我谢过皇上。” “娘子的话,奴才会代为转告的,奴才还要回宫复命,就不继续陪着娘子了。” “奎公公您忙吧,我家小姐,我们会照顾好的。”惜蕴笑着说道。 奎子脸色微变,却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走了。 裴香推开霜云宫的大门,里面的精致秀气扑面而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北方的景色,倒有几分苏州园林的味道。 门口还跪着三个太监和一个宫女,那宫女的年龄有些大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很漂亮的。 “奴婢吟霜见过苏娘子,苏娘子吉祥。” “奴才沈园见过苏娘子,苏娘子吉祥。” “你们是……”苏茗歌虽然被这个架势吓住了,但也没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只是淡淡的站在原地。 那个叫吟霜的宫女站起身来,扶着苏茗歌就往里面走,苏茗歌刚开始还有些抗拒,但见人没什么恶意,便也随着去了,倒是裴香和惜蕴,还是有些不放心,跟着就进了房门,那个叫沈园的太监接过了裴香和惜蕴手中的三个包袱,也跟着进去了。 吟霜扶着苏茗歌坐在了软榻上之后,又跟着沈园跪在了脚边:“苏娘子,奴婢和奴才是皇上特意派来伺候您的。” “是么?沈公公,吟霜姑姑快起来吧。”苏茗歌听说是皇帝派过来的,顿时也就放心了。 “娘子客气了,直接唤奴婢名字便可。” 苏茗歌笑看着吟霜,也不接话,只是将裴香和惜蕴介绍给了他们两个,末了还问了一句门外看门的两个小太监。 沈园笑着说道:“娘子,那两个是奴才的徒弟,一个叫小陆子,另外一个高一点儿的叫小林子。” “是么?让他们进来吧,我也好见见。” 苏茗歌说完之后,沈园就亲自将人带进来了,那两公公看上去年龄都不大,但圆滑的紧,只是到了跟前便头也不抬的跪下了:“奴才小林子,奴才小陆子见过苏娘子,苏娘子金安。” “不必这样客气,裴香,把咱们的见面礼拿出来吧。” “是。” 裴香打开贴身的荷包,拿出了一些银锭子,一人一个发下去了,几个人刚开始也推脱了一番,但后来见苏茗歌实在是坚持,也只能收下了,嘴里还不断的谢恩。 “既然你们在霜云宫,那也算是自己人了,就别这样见外。” “是,奴才(奴婢)知道了。” “沈园,你带人去烧水,一会儿让娘子沐浴。”吟霜看着沈园说道。 “诶,好。”沈园带着两个小太监下去之后,吟霜便帮着裴香和惜蕴整顿了包袱。 “吟霜姑姑,你在宫中多久了?” “娘子真的不必如此客气,直接唤奴婢吟霜便好。奴婢今年二十有三了,原先是太后身边的丫鬟,只因太后娘娘已经驾鹤西去了,所以又重新被安排来了霜云宫,才得幸能够服饰娘子。” “你是太后身边的人,自然担得起我一句姑姑了。”苏茗歌一听说吟霜是太后身边的人,心中不免更加敬重起来。 吟霜见苏茗歌一再的坚持,也不再推脱:“娘子,奴婢带您在宫中走走吧。” “也好,裴香,惜蕴,你们也一起过来吧。” 说完,四人便出门了,一出门就是回旋曲折的长廊,长廊上每隔十步便有一个灯笼,角落处是一丛郁郁葱葱的柱子,那柱子已经比雪白的院墙还要高出几分了,花瓣形的花坛边上放了几盆春海堂,院子中央是一颗已经开败了的茶花,茶花的枝桠上系了几根红色的丝带。 “娘子,这个是沈园听说您要住进来,特意连夜让小陆子和小林子系上去的,您若是不喜欢,奴婢这就去拆了它。” “别,就这样挺好的。” “小姐,您看,这里还有鱼呢。”惜蕴指着茶树对面的一个人工池子说道。 “惜蕴姑娘,你家小姐已经是宫中的娘子了,可千万不能在旁人面前在称呼为‘小姐’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可是要招来灾祸的。” “是,奴婢知道了。”惜蕴听着吟霜的话,想了一下觉得说的也对。 “好端端的,这么会想起来在院子中央弄一个池子的?”苏茗歌看着这个池子也不像是什么旧的,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娘子,这里原本也是个花圃,只因为卞贵人喜欢养鱼,所以皇上就特意让人拆了花圃改为鲤鱼池了。” “卞贵人?” “娘子,宫里头有些事儿,实在是不方便说,所以……” “既然姑姑不方便,那我也就不问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吟霜也不愿意再多说,苏茗歌也看出了端倪,不再问什么。 “姑姑,你带着裴香和惜蕴先回屋子吧,我再在院子里看看。” “是。” 吟霜带着裴香和惜蕴回去之后,苏茗歌也不往别的地方去了,就坐在了那池子边上的石堆上,看着池子里的鱼游来游去的。 “娘子,洗澡水备好了,您是现在就沐浴,还是奴才先替您温着?” 苏茗歌看了看太阳说道:“沈公公,现在还早,先温着吧。” “嗻。” “对了,宫里头,有莲花种子么?” “娘子要莲花种子做什么?”沈园不解道。 “没有就算了,就是看着池子里只有鱼儿有些孤单,我想种上一些莲花,岂不是美哉,夏日里的时候也能闻得到荷香。” “娘子,我这就去跑一趟内务府。” 沈园说完就走了。 苏茗歌又看着鱼发了一会儿呆才离去。 延禧宫中,翠燕正伺候着玉贵妃用午膳,就听到门外的连公公甩着拂尘进来了:“娘娘,娘娘。” “小连子,你这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奴才该死。”连公公抽了自己两下嘴巴子之后说道:“娘娘,奴才这不是替您着急么?” “哦?本宫有什么好急的?” “娘娘,内务府的人刚传来消息,说是霜云宫的人去要莲子了。” “霜云宫?卞贵人不是早就,没了么?怎么还会有人去要莲子呢?”在一旁的颦真细细回想了一下之后说道。 玉贵妃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连公公不等玉贵妃开口,便很乖巧的回话了:“娘娘,那里头住了一个刚进宫的娘子。” “娘子?谁啊?那么大的脸面,刚进宫就能住到霜云宫去。”玉贵妃这下来了兴趣,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说道。 连公公低着头说道:“娘娘,奴才早就打听好了,是兵部侍郎苏远山的幼女,苏茗歌。” “苏茗歌?本宫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玉贵妃努力的想了一下之后说道。 “娘娘,那样小的角色您自然是不记得了。” “颦真,你记得?” “是,奴婢给您留意着呢,上回选秀的时候,那个叫苏茗歌的和娴贵妃的那个表妹在一起呢,后来皇上不是说再考虑一番的么?” “哦,本宫想起来了,原来是她,长得倒也算是清秀,只是,被选中的娘子不都是五日之后才一起进宫的么?” “娘娘,那苏茗歌,可是皇上身边的奎公公亲自出宫接进来的呢。”连公公神秘兮兮地说道。 “是么?这样大的架子,也怪不得刚进宫就让人去内务府了,我看要莲子是假,探听消息才是真的吧?” “那娘娘是否要去霜云宫看一下那个苏茗歌?” “呵,小连子,你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儿了,这后宫之中除了钟粹宫的和坤宁宫的,哪个不是来向本宫请安,怎么一个小小的娘子,还要本宫去看望她?” “是,奴才多嘴了。” “好了,你去备轿吧,本宫也该去坤宁宫请安了。” “是。” 连公公打了个千退下之后,颦真唤来两个丫鬟将桌子收了,翠燕则是帮着玉贵妃重新上了一下妆面,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扶着人出宫。 娴贵妃一早请过安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坤宁宫,一直都跟皇后在一起商讨着女红针织之类的琐事。 “皇后娘娘,玉贵妃来了。”南公公毕恭毕敬的行了礼之后说道。 “让她进来吧。” “嗻。” 南公公出去没多久,玉贵妃就在宫女们的簇拥下进来了,婀娜多姿的行了一个礼之后说道:“呦,娴妹妹也在啊。” “娴贵妃是怕本宫闷得慌,所以便一直陪着本宫解闷儿呢。” “皇后娘娘这就偏心了,既然闷得慌,怎么不招臣妾过来侍奉着呢,臣妾也可以陪着皇后娘娘去御花园走走啊。” “玉姐姐,这春日里的风最会伤人了,皇后娘娘自打上次选秀之后身子便一直不爽快,所以妹妹才在屋子里陪着皇后娘娘描花样呢。”娴贵妃站起身来说道。 玉贵妃听了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皇后娘娘在这里描花样,说琐事,可臣妾这儿却又一桩事情要请教皇后娘娘呢。” “哦?这六宫之中还有玉贵妃不解的事情?那本宫倒要好好听听了。” 第35章 你带着挺好看的 “皇后娘娘,这莲子开花须要多久?” “玉妹妹,你这是在拿本宫开心呢?这天下间谁人不知,莲子从播种到开花少说也要三年时光。”皇后摆摆手说道。 “就是说嘛,不过还真有这样的傻子,今日去了内务府要莲子,说是种下之后便等着今夏赏荷花呢。”玉贵妃用帕子捂着嘴笑道。 皇后笑了一下:“谁这样的天真?” “还不是霜云宫的苏娘子。” “苏娘子?这宫里头什么时候多了一位苏娘子?”皇后疑惑的看着玉贵妃。 玉贵妃笑笑:“哎呦,皇后娘娘,瞧臣妾这记性,忘了跟您说了,这苏娘子是今日才进的宫。” “才进的宫怎么住进那霜云宫了?” “臣妾这也纳闷儿呢,后来才听人说是皇上亲自授意的。” “这么久了,那霜云宫也没个人气儿,她住进去也正好,只是皇后娘娘,臣妾想,既然大家同是娘子,若只有苏娘子一人先进宫,是否对其他的娘子有些不公?”娴贵妃说道。 “娴妹妹说的是,不过这事儿还要跟皇上商量一下才可做主。毕竟还有好些个宫苑没有打扫干净呢。” “还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全。” “好了,娴妹妹,你也在这儿陪了本宫大半天了,也该累了,你就先回去歇着吧。” “是,。臣妾告退。” 娴贵妃走了之后,玉贵妃也坐不住了,毕竟后宫中的女人都只是面子上过的去而已,所以玉贵妃打了声招呼随便找了个借口也就走了。 很快,夜幕便笼罩了整个皇宫,御书房的烛灯也格外的亮一些,奎公公站在一旁打着呵欠,耳朵却不敢怠慢了几位主子的吩咐。 “王爷,我听人说,昨日你因为一个女子抄了整个王家?”宁笙邺放下茶杯说道。 顾雍丝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顾梓彦笑道:“皇叔,你这手段果然还想以前那样凌厉。” “哪里,皇上,对于那种敢觊觎皇家女人的人,本王向来都不会手软的。”顾雍不在意的说道。 “我说呢,原来是打主意打到皇家来了,难怪王爷会下这么狠的手,这要是在我这儿的话,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不过,是哪个女子啊?” “自然是本王尚未过门的,呃,侄媳妇儿。”顾雍说道。 不过顾雍这句话让顾梓彦听了很爽,直接拍着顾雍的肩膀说道:“知我者,莫若皇叔也,好了,茗歌已经被朕接进宫了,朕还没去看过呢,你们自便吧。” 顾梓彦说完之后站起身来就走了,奎公公行了礼之后也跟着出去了,宁笙邺和顾雍二人见顾梓彦都已经走了,再留在这里也不太妥当,于是喝完了杯中水之后也走了。 再说霜云宫,吟霜正伺候着苏茗歌用晚膳呢,就听到外头有人喊了一声“皇上驾到。”几人皆是神色一变,苏茗歌赶忙放下了碗筷出了房门,丫鬟和太监们跪在苏茗歌的身后,齐声高喊着“皇上吉祥。” 顾梓彦免了礼,自顾自的进了房门,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布置,镂空的格子柜上放了几只精巧的花瓶,上面还插了一束时下开的正艳的海棠花,清香满溢的屋子中,更多的是温馨。 “怎么样,这里的布置还满意么?” “臣女多谢皇上,有劳皇上费心了。” “你也该改口了,毕竟,你现在是朕的娘子。” 苏茗歌听了心中一怔,娘子,他居然说娘子。 “怎么了?” 顾梓彦见苏茗歌愣在那儿好一会儿,便提高了声音,苏茗歌一下子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你看看这里还需要添什么东西,就直接让你这里的太监去内务府拿,若是内务府不给,就说是朕说的。” “是,奴才明白。”沈园听了立马跪在地上说道。 “都出去吧,朕要好好的跟苏娘子说说话。” 众人窃喜着出去了,顺带着关上了门,苏茗歌坐在凳子上,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在那里才好。 “不用紧张,那日在宫中撞到朕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说的么?” “皇上就不要再提那日的事情了。”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 “皇上,这个,还给您。”苏茗歌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赶忙将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羊脂白玉摘下来递到顾梓彦面前说道。 顾梓彦看着干净纤细的手掌上躺着自己的贴身玉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喜爱,有欢喜,但更多的是开心。不过现在却故意装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怎么?利用完了朕的东西,就打算这么还回来么?” 苏茗歌一听皇帝语气不太好了,慌张的跪下:“没,没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 “我,我只是想着,这玉佩看上去这样的重要,所以,所以才想还给您的。” “朕送出去的东西,向来都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带着挺好看的。” 顾梓彦已经将话说的这样清楚了,苏茗歌要是在听不懂,那她就是个傻子,但苏茗歌甘愿做傻子:“可是,皇上,我真的受不起啊。” “朕说戴着就戴着,哪儿来那么多借口。” “是。” 苏茗歌见顾梓彦的声音抬高了八度,心里也知道,自己要是在推脱,顾梓彦肯定会生气的,他可是皇帝,一气之下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于是只能唯唯诺诺的重新将玉佩挂到了脖子上。 顾梓彦看了看苏茗歌,点点头,刚想开口,就听到门外奎公公说道:“皇上,刚才皇后娘娘身边的南公公来找您,说,今日是初一,您看……” “知道了。” 苏茗歌偷偷抬眼看了一下顾梓彦,顾梓彦也发现苏茗歌的小动作了,于是便宠溺地揉了一下苏茗歌的头顶:“朕今日还有别的事情,你现在这里住着。” 顾梓彦说完之后不等苏茗歌说话就开门走了,苏茗歌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吟霜见人都走了,便推门进来:“娘子真是好福气啊。” “此话怎讲?” “娘子,通常来说,所有新选拔的秀女进宫的十日之内是见不到皇上的,可是娘子不仅提前进宫了,而且进宫的头一天皇上就来看您,这不是娘子的福气么?” “姑姑,奴才就说吧,门外树上挂着的丝带,肯定会给霜云宫带来好运气的。” “行了行了,就你嘴贫。” “嘿嘿。” “可我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儿。”苏茗歌心里还是没什么底儿。 “娘子为何这么说?”惜蕴也不明白苏茗歌的话了。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个最低微的娘子,如今在深宫之中没有什么自保能力,可今日才第一日就这样引人注意,恐怕……” 吟霜也明白了苏茗歌的意思,接话道:“是啊,既然已经进了宫,那就要习惯宫中的生活,娘子若实在是安不下心,那大可以找一颗大树靠着。” “大树?这后宫之中,有多少花草想要依靠那棵大树,可那棵树,就真的那样可靠么?” “娘子说的虽然对,但,树终究还是要有的,就算不能够时常依靠,但能够偶尔的遮风挡雨,那也是好的。” “嗯,我知道了,你也去歇着吧,裴香和惜蕴伺候我沐浴就行了。” “是,奴婢告退。” 沈园带着人把水都准备好了之后也下去了,惜蕴一边帮着苏茗歌脱衣服一边说道:“小姐,你刚才跟吟霜姑姑再说什么呀?奴婢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你还小,听不懂也不稀奇。” “哎呀,小姐,奴婢哪里小了,奴婢只是比您差个三岁而已啊。” “三岁还不小啊。”裴香将最后一根发钗抽出,如瀑布般的墨发散开随意的贴在背后。 “最喜欢看小姐这头长发了。”惜蕴爱不释手的拢了一下之后苏茗歌便缓缓地下了浴桶,水气缭绕在木桶周围,苏茗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以后私下里叫我小姐就好了,在人前可千万记得,别喊错了,这宫里头不比宫外,随时都会落了人把柄。” “是。” “今日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下吧,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了。” “嗯,好。” “一会儿直接跟沈园说,让他明日早些过来把水倒了。” “知道啦。” 裴香和惜蕴出去之后,苏茗歌就泡在浴桶里,直到水凉了才起身。 坤宁宫中,顾梓彦亲自替皇后打理着头发:“卉儿,你这头发,还是跟原先一样。” “皇上,都老夫老妻了,就别拿臣妾开心了。”皇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天下哪个女子不愿被自己的丈夫夸奖呢。 “卉儿,今日朕提前让一个娘子进宫了。” “这事儿臣妾听说了,只要皇上开心就好。只不过……” 顾梓彦见皇后吞吞吐吐的,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只不过什么?” “皇上,恕臣妾多嘴了,皇上偏爱苏茗歌不要紧,但其他娘子,也最好一齐接进宫来,免得惹得大臣们不愉快。” “朕哪里偏爱苏茗歌了?是你这个小醋桶吃醋了吧?”顾梓彦笑着从背后环住皇后。 皇后握住顾梓彦的手,笑道:“皇上,臣妾跟您讲正事儿呢。” “今日是初一,还有什么事,比睡觉更重要呢?”顾梓彦说完就将唇凑在了皇后的脸颊上。 第36章 得罪徵娘子 “皇上,刚才臣妾的意见您还没……” “你做主就好。” “嗯。那臣妾明日就派人去各个府上把秀女们都接进来。唔!” 皇后话没说完,就被顾梓彦抱到了床上,顾梓彦一边灵活的解着皇后胸前的盘扣,一边用力扯下了明黄色的纱帐。 昏暗的烛光照亮着坤宁宫,暮色掩盖不住的,是春意。 秋澜殿中,徵娘子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怀中雪白的猫也慵懒的倚着徵娘子,身边的丫鬟蹲在地上帮着捶腿。 “燕梅啊,昨日宫中似乎有些忙呢。” “主子,奴婢听说,玉贵妃为了一个娘子去找皇后娘娘了。” “娘子?” “可不是,昨日皇上身边的奎公公亲自出门带了一个人回来,说是秀女提前进宫了,就住在霜云宫呢。” “霜云宫?那样好的院子,怎么会只住一个娘子?娘子不都是住在殿中的么?” “秋菊你真笨,我都说了是奎公公亲自带回来的,住在哪里,还不是由皇上说了算么?”燕梅白了秋菊一眼说道。 “哎呦!你怎么捶腿的?”估计是燕梅下手重了一些,弄痛了徵娘子,徵娘子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吓得燕梅赶忙磕头道歉:“主子,主子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今儿天气也不错,咱们就去御花园走走吧。” “是。” 徵娘子一句话,秋菊便让人收了椅子,徵娘子抱着雪白的猫走在最前面,没多久就将猫给了燕梅:“这东西最近吃得多,都快抱不动了。” “燕梅,你说,咱们该不该去霜云宫见一下那娘子?” “娘娘,您这是何必呢?她的位分与您一样,可到底您比她先进宫,再怎么样,也是她来拜见您啊。” “燕梅姐姐说的是,就该这样。” 霜云宫中,苏茗歌猛地醒过来了,把守在一边的吟霜吓了一跳:“娘子怎么了?” “是不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苏茗歌早就听说了皇宫中的晨昏定省,所以一睁眼就看到了这样明亮的阳光,心中难免会有些不安。 吟霜笑道:“刚进宫的娘子是不需要去请安的,所以娘子担忧了。” “哦。” “娘子,今日一早,皇后宫中就传来消息说,今天就会将所有的娘子都接进宫来。” “这个是自然,只不过,我们还是住在一起么?” “当然不是,住所都早已安排好了,只不过明日就要与其他娘子一起去请安了。” “知道了,到时候还要姑姑提点一下。” “娘子,奴婢看御花园的花好看,能一起去看看么?”惜蕴端着茶壶进来说道。 苏茗歌笑了一下:“就知道玩,不过我也想去看看,上次选秀的时候也进去过,但也都只是草草经过而已。” “那好,奴婢这就去准备一下。”吟霜点点头说道。 接着一行人便向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御花园中的花开的正艳,蝴蝶纷飞间,还能听到鸟叫声,苏茗歌站在花丛中,四周的花香沁人心脾。 “娘子,前面的是徵娘子。”吟霜眼尖的看到了对面亭子中的人。 苏茗歌顺着吟霜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亭子中的佳人,徵娘子本就清秀可人,再加上一身的水蓝色及地长裙的衬托,更加显得娇小了,眉间的如意花钿在雪白的皮肤下越发显得惹眼。 “咱们过去吧。”苏茗歌小声说道,然后就先走在前面了。 徵娘子本来在亭子中悠闲自在的喝茶赏风景,却忽然被苏茗歌打扰了,本就有些不舒服,在看到苏茗歌一点儿礼也没有,便更加不悦了,不过到底是在宫中呆了时间长,再怎么不悦也没有开口,只是身边的丫鬟燕梅有些忍不住了:“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见了我家娘子也不行礼?” “奴婢吟霜,见过徵娘子。燕梅姑娘,这是我家娘子,昨日才进的宫,还不认得徵娘子。” 吟霜很精明的先行了礼之后才对着燕梅解释,燕梅也对着吟霜还了礼:“吟霜姑姑。” “我道是谁呢,原来你就是那个皇上亲自带回来的人啊,我看长得也不怎么样,还不及我一半呢。”徵娘子得知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有些嫉恨的苏茗歌时,语气里便充满了不屑。 苏茗歌也不气,只是淡淡的说道:“是啊,徵娘子自然是如花美眷了,我一个粗野小姐哪里比得上徵娘子呢。”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好声好气的对你说话,你却这样无礼!”徵娘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猛地将被子摔掉了。 “徵娘子,不知者不罪,还请不要怪罪我家娘子。” “她不知道,你没告诉她?哼,我定会去请皇后娘娘给我做主的!” “呦,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呢?”苏茗歌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的身后传来一个雍容大气的女声,话音刚落,眼前的徵娘子和一干丫鬟已经跪下了,苏茗歌也知道肯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想也没想的就跟着一起转身跪下了。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徵娘子带着鼻音柔柔地说道。 苏茗歌也赶忙跟着说话了:“参,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都起来吧。” 来人正是娴贵妃,只见她身边的丫鬟妙韵提前走到石桌前,将一块垫子铺在了凳子上,娴贵妃优雅的入座,徵娘子也不敢坐下,只是哭哭啼啼的站在娴贵妃身边。 “好了,这大好的阳光,你哭成这样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了你。” “臣妾求娘娘做主。” “你要做什么主?” “就是这个刚进宫的,不仅目中无人,还嘲笑臣妾的出身。”徵娘子恶人先告状。 娴贵妃听了也猜出了个大概,但还是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苏茗歌,同时,苏茗歌也在暗地里打量着娴贵妃。 娴贵妃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滚银边的暗纹抹胸长裙,腰间的红色穗子也是格外的灵动抢眼,更别说头上佩戴的全套珊瑚头饰了。 苏茗歌刚想解释,就听的娴贵妃淡淡的说道:“你就是刚进宫的苏娘子?” “是。” “贵妃娘娘,奴婢吟霜,叩见贵妃娘娘,我家娘子也是头一回出来,不巧误打误撞的说错了话,惹得徵娘子心烦。” “好了,本宫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徵娘子,你比苏娘子进宫早,理该让着人家,更何况人家这又是头一回进宫,什么也不知道,所谓不知者不罪,就这么算了吧。”娴贵妃看着苏茗歌落落大方的样子说道。 徵娘子恨恨地看着沉默不语的苏茗歌,虽是满心的怒火,但碍于娴贵妃在场也无法发作。苏茗歌也感受到了徵娘子不友善的目光,连忙屈了一下膝盖:“徵娘子,我实在是不知道哪里冒犯了你,还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哼!贵妃娘娘,臣妾还有写琐事要处理,就不留在这儿了,臣妾告退。” 徵娘子不屑的找了个借口走人了,身后跟着的燕梅和秋菊也行了礼之后快步跟上去。娴贵妃见人走了,便冲着苏茗歌招了招手:“你就是盼儿提起过的苏茗歌?” “回贵妃娘娘,是。” “果然出落得标致无比,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你了,那日选秀本宫也是注意到你的。” “多谢娘娘的记挂了。” “你看上去很害怕本宫” “并不是,只是娘娘实在是太美,臣妾,不敢抬头。” “呵呵,你这人,还真会说话。这宫中住的还习惯么?” “宫人带臣妾如家人一般,臣妾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劳烦娘娘挂心了。” “好了,既然事情也已经解决了,本宫也该去伺候皇上了。” “臣妾恭送贵妃娘娘。” 苏茗歌见着娴贵妃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吟霜亦是如此。 “吟霜姑姑,刚才那个是谁啊?还有,徵娘子为什么忽然这样生气?”裴香皱着眉说道。 “娘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跟奴婢回霜云宫,奴婢再跟您说说。” 吟霜私下看了一眼之后总觉得御花园不安全,所以还是建议先回去再说,苏茗歌也明白吟霜的意思,于是便带着裴香和惜蕴直接回去了。 一回到霜云宫,吟霜就让沈园的两个徒弟出去伺候着了,沈园和吟霜在屋内,一个倒水,一个接过披风,裴香和惜蕴则是扶着苏茗歌上了榻。 “娘子,那徵娘子原来也是宫女出身,只因为去年除夕夜的时候伺候了一回宫宴,也不知皇上是怎么了,忽然就看上了她,虽说不是恩宠不断,但也是隔三差五的去她那儿,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封了娘子,只是位分太低,她也有些不满,渐渐的皇上也就不去了。” “难怪娘子说自己是粗野小姐的时候,徵娘子就不悦了。”惜蕴皱着眉说道。 “她的位分岂不是跟娘子一样么?可为何她那样的孤傲?”裴香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苏茗歌说道。 “裴香姑娘,这就是宫中与宫外的不同了,那徵娘子也只不过是仗着自己进宫比咱家娘子早而已,所以才那样端着架子。”沈园说道。 吟霜一惊,压低了声音说道:“小沈子,不可乱说。” “是,奴才多嘴了。” 吟霜说完就去窗户底下悄悄地看了一下,之后才回到榻前:“你进宫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知道隔墙有耳?小心害了娘子!” 第37章 谁在那里? “吟霜姑姑,奴才,奴才这不是知道错了么,您就别生气了。”沈园见吟霜有些怒了,便陪着笑脸说道。 “饶你一回!下次要是再敢胡说,就别怪我了。” “是,是,奴才知道,您尝尝这个,这个可是奴才特意去御膳房拿来的。”沈园讨巧的拿了一块绿豆糕递给了吟霜。 苏茗歌看着吟霜和沈园,也没说什么,只是关心娴贵妃的情况:“那娴贵妃今日为何又要帮我开脱?我与她并没有什么交集啊,就算有,也只是在选秀时远远的见过一面。” “娘子,这个您就有所不知了,今日娴贵妃帮您,只是因为那徵娘子跟玉贵妃走的近,而玉贵妃与娴贵妃向来都是面合心不合的,所以今日您与徵娘子的冲突,她自然是偏向着您了。” “原来是这样。” 苏茗歌正想说话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吵闹声,还夹杂着稚嫩的呼唤:“茗歌姐姐,你在吗?” “这个声音好像是,纯儿!” 苏茗歌略微想了一下,便猜到是纯儿了,吟霜刚打开门,就看到纯儿一蹦一跳的进来了,一进来就直接往苏茗歌身上扑,苏茗歌没什么准备,一下子就被扑到了,两个人倒在榻上,纯儿笑嘻嘻的:“茗歌姐姐,我终于又能看到你了,刚才进宫的时候碰到了瑜姐姐,她说你昨日就进宫了,本来我还不相信,不过刚才带我进宫的公公说了你在霜云宫,我才相信的。” “瑜儿也进宫了?她人呢?怎么没见到?” “刚才看到她跟着宫女一起去安顿了。相信瑜姐姐一会儿就该来找咱们了。” “也好,对了,纯儿,你住在哪里啊?”苏茗歌看着纯儿说道。 纯儿微微一笑,指了指外头:“我就住在姐姐这霜云宫的西厢,这可是我特意去求了皇后娘娘这么安排的呢。姐姐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咱们也可以做个伴啊。” “嗯。” 苏茗歌见着纯儿一直往桌上的点心上瞟,便笑道:“这些点心是宫里头的,你尝尝看。” “嗯。正好我也饿了。”纯儿一点儿也不客气的直接拿起一块就吃。不多会儿就被噎着了,还好吟霜递了茶水过去。 “你呀,吃这么快。” “娘子,外头有人来了。”沈园进门通报。 苏茗歌先是一愣,然后看了一眼纯儿,纯儿笑眯眯的说道:“定是瑜姐姐来了,我去看看。”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放下手中的茶水直接跑出去了,但一起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的确实葛盼曦,葛盼曦一进屋子就开始打量,苏茗歌也被她惊到了,呆在榻上不做动弹,直到葛盼曦开口苏茗歌才反应过来。 “怎么这副样子?我不能来看看你么?朋友?”葛盼曦说出朋友两个字的时候也是尴尬万分的。 苏茗歌摇摇头:“没,没有,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吟霜,快奉茶。” 吟霜很快就上了一杯上等的茶水,葛盼曦微微抿了一下,苏茗歌笑道:“你,如今被分配到哪个院子了?” “我住在流云阁。” “流云阁是什么地方?怎么没见人提起过?”纯儿歪着脑袋问出了苏茗歌也想问的。 葛盼曦放下茶杯:“流云阁在钟粹宫内,就与你的文轩堂是一样的。” “钟粹宫?那里不是……” “嗯?那里是我表姐的住处,怎么,有问题?”葛盼曦回头看着纯儿说道。 “没,没有,我只是很好奇,你是不是昨日就住在那儿了。”纯儿被葛盼曦这么一吓唬,声音就小了下去。 苏茗歌也知道纯儿的问题让葛盼曦不太爽了,便笑道:“纯儿,看你这样子,真像是只小猫。” “茗歌姐,人家哪里像小猫了?” “你不像小猫,难道像小老虎么?”此时,姚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瑜姐姐,你终于来了,茗歌姐姐和盼曦姐姐欺负我。” 姚瑜在听到纯儿唤葛盼曦为姐姐的时候,也是楞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冲着葛盼曦点了点头,葛盼曦看了一眼姚瑜,然后回头对着苏茗歌说道:“表姐这个时辰应该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了,我要走了。” “嗯,吟霜,你送送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葛盼曦拒绝了吟霜的相送,直接就带着宫女和太监出门了,姚瑜见她已经走远,便坐下来:“茗歌姐姐,她怎么会在你这里?” “盼曦也只是来我这里坐坐而已。” “才一日不见,姐姐与盼曦姑娘的关系就这样亲了,真是让瑜儿羡慕呢。只是盼曦小姐似乎不太愿意搭理妹妹。”姚瑜眼神中的羡慕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苏茗歌扑哧一笑:“哪里有多亲了,只是普通的朋友罢了,盼曦看上去冰冷,但私底下却是很好相处的,有空咱们在一起坐坐,你就知道了。” “瑜姐姐,你来了这么久了,还没告诉我们你住在那个院子呢,让我们知道了,也好常去串门子啊。”纯儿趴在榻上又往嘴里送了一块糕点。 姚瑜笑了笑:“我被分到了玉阳殿,离这儿也不远,所以才这么快就到你这儿了。那纯儿呢?” “我就住在茗歌姐姐的隔壁,文轩堂,瑜姐姐下次来找我们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姚瑜听了纯儿的话,心中略微有些不满,但始终没有表现出来,苏茗歌眼尖地看到了姚瑜带过来的丫鬟,说道:“你的玢儿我在苏府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个是……” “回娘子的话,奴婢是茵雪,昨日才调到玉阳殿伺候瑜娘子的。”茵雪半蹲着行礼。 “真是个聪慧的丫头。” “奴婢多谢娘子夸奖。” “对了,姐姐,咱们什么时候须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姚瑜问道。 苏茗歌也被问住了,吟霜走上前来,微笑着说道:“宫中的晨昏定省也只针对于妃位以上,像娘子,美人,良人之类的是不需要的,但每月初都需要去,而且进宫后的第二日是一定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那这么说,不就是明日了么?”纯儿含着糕点说道。 “是,所以各宫娘子身边的嬷嬷都会提醒的,娘子无需担心。” “怎么办?怎么办?明日就要见皇后娘娘了,好紧张啊。”纯儿咽下去之后焦急的说道。 “选秀那日不是见过皇后娘娘了么?那时候的你可没像现在这样啊。” “茗歌姐姐,选秀那日不是远远的看着么?可明日就要去皇后娘娘那里了,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私底下会不会很凶。纯儿有些害怕。” “纯娘子,不用这样担忧,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与各宫的嫔妃们都处得来,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皇后娘娘是不会那样计较的。倒是……” “倒是什么?”纯儿见吟霜往后就不说了,心里更加着急了。 吟霜眉头紧促:“倒是玉贵妃和娴贵妃二人。” “她们俩怎么了?” “唉,一言难尽啊,总之,明日皇后娘娘问什么便说什么,其余的也千万别多问。” “嗯,知道了。姐姐,我院子里还未安顿妥当,就先走了,明日咱们再一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好。” 姚瑜走后,纯儿还是很担心,连喝水都是心不在焉的,苏茗歌叫了好几声才有反应。 “纯儿,今天累了一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好吧,茗歌姐姐,明早一定要记得喊醒我。” “知道了,吟霜,你送送。” “是。” 等人都出去之后,裴香走上前来收拾了桌上的碟子:“小姐,您也早些休息吧。” “不了,我也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可是,这天都快黑了,您还要往哪里去啊?” “不必担心,就在这附近走走,不会丢了的。” 苏茗歌说完也不等裴香开口就跑出去了。夕阳下的皇宫少了白日里的威严,多了几分宁静,苏茗歌一边记路,一边往前走。慢慢的便走到了白日里来过的御花园,苏茗歌找了一块比较平整地石头坐下,她忽然想起了那晚顾雍带着自己去御膳房吃饺子的事情,不禁笑出声来。 “你平日里也会这样忽然笑出来么?” “谁?谁在那里?” 对于忽然冒出来的男声,苏茗歌还是很害怕的,毕竟这宫中也算是人生地不熟了,万一碰上什么不该碰到的,那自己可就说不清了。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本王了?你还吃饺子么?”顾雍从石头后面的树上跳下,说道。 苏茗歌只觉得是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定睛看去的时候,顾雍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此时的月亮还未完全上来,只觉得昏暗的光线下,眼前的顾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娘亲一般。 苏茗歌甩了甩脑袋里不该有的想法,然后屈膝行礼:“见过王爷。”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顾雍看着对自己行礼的苏茗歌,不禁觉得很有意思,毕竟严格算起来,这丫头现在可算得上是自己的侄媳妇儿了,虽然辈分没有自己大,但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女人啊,这天下哪有皇帝的妃子向一个王爷行礼的。但苏茗歌却不知道这一点。 顾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伸手就把苏茗歌扶起来了,苏茗歌也像是触了电一般缩了缩:“只是出来走走罢了。” 第38章 半夜偷吻 “不怕再迷路?”很显然,顾雍也想起了那日的事情。 “这宫里头的侍卫多,要是再迷路,那我可以让侍卫送我回去。” “你还在计较那日本王骗你的事情?”顾雍看着有些堵气的苏茗歌,笑道。 “不敢。” “还说没有,你都有些不耐烦了。” 苏茗歌心里一怔,难道自己的情绪就这么容易被察觉么,不过还是很淡定的说了一句:“王爷看错了,天黑了,我也该回去了。” 苏茗歌说完就走,根本就不给顾雍再次开口的机会,顾雍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情格外的好,但再看她拐了弯之后脸就拉下来了:“还说不会迷路,那个方向根本就不会有侍卫去。” 顾雍摇摇头,不放心的跟上去了。苏茗歌一路走着,也没发现身后还跟着人。直到意识到自己又迷路了,打算回头原路返回的时候才看到一直跟在身后不远处的顾雍。 “王爷真是好兴致啊,大半夜的跟着我。” “只是不放心罢了,你说你不会迷路,那现在呢?需不需要本王送你回去?” “多谢王爷好意,我原路返回就是了。王爷去忙吧。” 苏茗歌越过眼前的顾雍,直接往回走,顾雍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苏茗歌回了霜云宫才放心的离开,但他并没有出宫,而是折了方向去往御书房了。 顾梓彦看到来人,便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这么晚了,皇叔怎么来了?” “月黑风高,睡不着,所以来看看,顺便查一下宫中守卫当值的情况。” “皇叔,这等小事还需要你亲自来么?” “凡是亲力亲为,这可是皇兄再世时说的。” “是啊,父皇也这么教过我,不过亲力亲为虽然累,但看着自己辛劳所得,心中还是很快乐的。” “是啊,虽然亲力亲为是好,但也别真累坏了身子,本王可就你这么一个侄子啊。” “皇叔也是,朕,也就你这么一个皇叔啊。” “早些睡吧,本王也该回去了。” “皇叔,上次要找的宫女,还没找到么?” “不找了,有缘自会是我的,无缘,本王也不会强求。”顾雍背对着顾梓彦,说完之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顾梓彦一脸疑惑地看着离去的顾雍,不解的摇了摇头。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翻牌子了。”奎子毕恭毕敬地端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清一色的放了三列绿头牌。 顾梓彦皱着眉:“不翻了,今日就去钟粹宫吧。” “皇上,这两日娴贵妃身子不适啊。”奎子尴尬的说道。 “是么?可朕记得,流云阁里刚搬进去一个娘子。” “是,只是,这新进的娘子,一般都要等过个十天才能侍寝,皇上,您还是翻牌子吧。” 顾梓彦被说的心烦了,直接合上了折子:“算了,今日就睡御书房,哪儿也不去了。” 奎子见顾梓彦怒了,也不敢再说别的,只是端着绿头牌出去了,带上门之后,门外的小徒弟问道:“师傅,您怎么不让皇上翻牌子了?” “你是傻子么?没看见皇上已经恼了?恐怕此时谁要是再多说一句废话,皇上能活剥了他!” 那小太监听了吞了吞口水,缩着脖子不再说话了,奎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快滚吧,明日一早来替我的班。” “公公,您又要陪着皇上守夜啊?” “废话!我走的开么?我要是走开了,谁给皇上端茶送水的?” “是是是,公公辛苦了。” 那小太监弯着腰走了之后,奎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然后就依着门口的大圆柱子打盹儿了。 顾梓彦静悄悄的靠近窗口,开了一道缝,看着奎子睡过去之后便从另一边的窗子跳出去了。 再说苏茗歌,苏茗歌回到霜云宫之后什么也没说,任由着吟霜和惜蕴伺候着梳洗,等一切都妥当之后便打发了宫女们,苏茗歌熄了蜡烛,然后平躺着。 虽然努力逼着自己入睡,但摄政王总是无意的在脑海中飘来飘去,惹得苏茗歌心烦意乱的,尤其是那一句“只是不放心”。 苏茗歌翻来覆去都是睡不着的,心中思绪万千。 顾梓彦悄悄地去了霜云宫,避开了所有的侍卫和宫女,只是趴在院墙上的时候,看到了在门口守夜的惜蕴,还有隔壁文轩堂的巧荟。整个院子里虽然只有她们俩,但到底是新来的,也不敢凑到一起说话,只能毕恭毕敬的守在门口。不过宫女的体力终究是比不上太监的,这两个丫鬟很快就睡过去了。顾梓彦趴在墙头上等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的了,不过也不怎么敢乱动弹,就怕被换班的侍卫给抓着,伤了面子那可就不好了。 顾梓彦往院子里扔了一块石头,见两个宫女均无反应,便悄悄地跳下墙,然后推开了苏茗歌的门。苏茗歌此时已经是模模糊糊的了。 顾梓彦尽量的放轻了脚步,到了床前的时候,苏茗歌朝外翻了个身,被子也已经被踢到腰间了,一件雪白的中衣凌乱的裹着身子,因为翻身的缘故,胸前雪白的皮肤就这样直接闯入了顾梓彦的视线中,借着月光,那雪白的肌肤在水蓝色肚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诱人了,顾梓彦眯眼看着眼前的春光,不愿收回视线。 但苏茗歌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呢喃了一句之后便睡过去了,顾梓彦就这么盯着人家的睡颜看了好久,才动身爬上床,但也不敢惊动了苏茗歌,只能安静的躺在她身边假寐,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起身,在苏茗歌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之后才动身折返回御书房。 等到奎子拿着龙袍走到床前的时候被顾梓彦深深的黑眼圈给吓到了:“皇上,皇上您是不是熬夜批阅折子了?都怪奴才没有好生照料,皇上的眼圈儿都黑了。” “算了算了,不怪你,快替朕更衣吧,要早朝了。” “是,是,奴才遵旨。” 奎子赶忙帮顾梓彦穿上了衣服,然后扶着他出去了。 再说苏茗歌,苏茗歌可以说是一夜好眠了,等到裴香进来的时候苏茗歌已经醒了,吟霜随后也到了。 “裴香,你去把宫装找出来给娘子穿上,发髻就让我来盘吧。” “诶,好。” 裴香说着就去衣柜处开始找了。其实宫装也只是比寻常的衣服正式一些而已,没有常服那样的飘逸罢了。 吟霜很快的就盘好了一个精巧的十字髻,上面别着的一朵小花也是精致万分,等穿上那身浅黄色的对开襟广袖暗纹宫装时,苏茗歌整个人都亮起来了。 等苏茗歌到了坤宁宫的时候,所有的娘子都已经在门口候着了,门外的轿撵也是整齐的顺着墙根排过去。 不多久,坤宁宫的门开了,出来一个面目清秀的丫鬟,那丫鬟瓜子脸,杏仁眼,头上的双丫髻上垂了一对粉色的丝带。 吟霜悄悄地在苏茗歌耳边说道:“这个是皇后身边的大丫鬟清柳,也是红人,平日里皇后的懿旨都是由她去宣的。” “那还真是大人物啊。”在身后的裴香嘟哝了一句。 “裴香,一会儿就让吟霜陪我进去就行了,你和惜蕴在这里候着,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事情吟霜也好在一旁提点着我。” “是,知道了。” “各位娘子,请跟奴婢进来吧。” 那清柳虽说是丫鬟,但到底也是皇后身边的人,看上去丝毫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反倒是多了大家闺秀身上没有的气势。 众人皆有一个婢女扶着进去之后,就被清柳带到了主屋,皇后早已梳妆好了端坐在凤座上,鬓边的黄金流苏纹丝不动的垂着,头上的九尾凤凰步摇更是为牡丹髻增添了几分灵气,手指上的累丝珐琅护甲上镶嵌了各色宝石,即使是阳光不强的清晨也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娴贵妃,玉贵妃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在皇后两侧。娴贵妃的一身湖青色水袖长裙显得人清爽无比,发髻上的莲花梳篦也是惹人喜爱。玉贵妃则是深紫色的如意暗纹抹胸长裙,身上披着的正是同色的滚金边广袖外衫,三千青丝被堆成了一个灵蛇髻,蛇头上的一对红珊瑚珠子正好充当了眼睛。一对精致的如意掩鬓紧紧地固定着发髻。 “臣妾们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玉贵妃娘娘,参见现贵妃娘娘。” “都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 “今日站在这里的,都是本宫从千万个大家闺秀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你们以后要和睦相处,好生伺候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皇后微笑着说道,洪亮的声音响遍了坤宁宫的每个角落。 娘子们纷纷屈着膝盖:“臣妾们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娘娘,今年的选上来的,可都是水灵灵的,就是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了。”玉贵妃看了娘子们一眼说道。 “是啊,这里面有几个还是皇上亲自留牌子的呢。”娴贵妃看着人群中的葛盼曦捂着嘴笑道。 “看来娴妹妹果然是喜欢热闹的人,这宫里头不过是选了一些娘子而已,就把娴妹妹高兴成这样了。”玉贵妃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心里却很不屑的看着这些年轻貌美的娘子。 “是啊,以后这些新进的,还需要你们多多留意着了,本宫琐事太多,无暇管理。” “是,臣妾明白,臣妾会好好指导这些新进的娘子们如何伺候皇上的,还请皇后娘娘放心。”玉贵妃福着身子说道。 第39章 玉如意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散了吧。” “是,臣妾们遵旨。” 众娘子们出去之后便各自找自己的丫鬟了,葛盼曦却留在了坤宁宫,娴贵妃招招手,葛盼曦乖巧的走到跟前。 “皇后娘娘,这个就是臣妾的表妹了。” “娴贵妃出落得标志,这个表妹也不差啊,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葛盼曦带着笑跪在了皇后面前,皇后仔细的大量过后才说到:“真是个美人啊,想必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金口了。盼曦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臣妾就先带她回去了。” “去吧。” 娴贵妃得到皇后的同意之后,便带着葛盼曦出去了,玉贵妃有些不解:“皇后娘娘,这样的一个美人在娴贵妃身边,您就真的一点儿也不介意么?” “说不介意是假的,但咱们同为皇上的女人,何必这样计较呢?” “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盼曦娘子有娴贵妃的亲自指导,那其他的娘子就由臣妾来吧。” “也好,你也去吧,本宫一会儿还要去皇上那儿商量绿头牌的事情。” “是,臣妾告退。” 玉贵妃从坤宁宫出来之后便吩咐了颦真几句,颦真点点头,从甬道的下一个岔路口拐走了,翠燕扶着玉贵妃慢悠悠地走着。 “娘娘,刚才那个葛盼曦怎么与娴贵妃那样亲近?” “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个葛盼曦,从小就与娴贵妃一起长大,娴贵妃入宫的时候,她还小,不过这两年也正好到了适婚的年龄,娴贵妃自然就让人安排进宫了。”连公公加快步伐走到翠燕身边解释道。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本宫也不过是昨日才知晓此事的。” “贵妃娘娘,奴才做下人的,自然是要为主子打点一切事物的。” “你有心了。” 玉贵妃说完之后便不再开口,翠燕则是琢磨着刚才玉贵妃在颦真耳边的吩咐。 再说苏茗歌,苏茗歌从坤宁宫回来刚坐下没多久,沈园就进来了:“娘子,延禧宫的颦真姑娘来了。” “是玉贵妃身边的人。” 吟霜话音刚落,就看到颦真进来了,颦真礼数周到的让人挑不出毛病:“娘子,我家主子请您明日早上前往延禧宫一叙。” “是么?贵妃娘娘找我何事?还请颦真姑娘点拨一下。”苏茗歌说完,吟霜就塞了一锭银子给她。 颦真暗自掂了一下分量之后便收下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我家娘娘让我通知了所有娘子,说是要提点一下,以后在后宫中行事也好方便些。” “多谢姑娘了,裴香,再去拿些点心来,也好让颦真姑娘带回去尝尝。”苏茗歌笑着说道。 颦真笑道:“多谢娘子好意了,奴婢还要跑别的地方呢。” “如此,吟霜,送送颦真姑娘。” 吟霜将颦真送到门口之后很快就回来了,苏茗歌也是皱着眉坐在桌前,惜蕴帮着倒了水:“娘子,好端端的玉贵妃找咱们做什么?” “说不准,是要给咱们下马威呢,依我看那娘子还是不去的好。”裴香扁了扁嘴说道。 吟霜听了笑道:“贵妃娘娘都已经亲自派人来了,若是不去的话被她抓住了把柄也不好。” “吟霜说的对,去就去,再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嗯,只是千万别迟到就好。玉贵妃向来都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知道了。” “皇上驾到——”此时门外的高唱声打断了几个人的对话,苏茗歌赶忙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跪着。 顾梓彦在丫环太监的簇拥下进来了,看着室内的陈设,说道:“怎么没有添置些东西?” “我,臣妾觉得这样挺好的,东西添多了反倒是显得杂乱。”苏茗歌对于顾梓彦的问题有些慌张,毕竟自己还没来得及请安呢。 “是么?”顾梓彦觉得苏茗歌的回答听起来很有意思,毕竟上次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他以为苏茗歌会让人去内务府挑拣些好东西的,只是今日看来有些出乎意料了。 “是。” 苏茗歌说完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就这么沉默下去,不顾顾梓彦可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大咧咧的就坐在软塌上了,吟霜乖巧地奉了茶水之后就守在一边了,顾梓彦清了清嗓子,然后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奎子朝着裴香惜蕴她们使了眼色,然后带着一干人出去了,还细心的关上了门,苏茗歌看着这个架势有些紧张,毕竟自己好歹也是苏府长大的,解除的男人除了苏世隶和苏远山之外就没有旁人了,这回一下子跟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在一个屋子,再加上人家又是皇帝的身份,所以多少会有些尴尬的。 “你这里的茶水倒是很甘甜啊。”顾梓彦放下杯子说道。 苏茗歌结巴了:“是,是吟霜泡的茶。” “你似乎很紧张?”顾梓彦看着眼前结巴的苏茗歌不禁觉得很有意思,所以笑容自然而然的也就显露出来了。 但苏茗歌可不敢直视人家,只是埋着头否认:“没,没有。” “呵呵,都结巴了,还说没有。” “……” 苏茗歌被揭穿了心中的尴尬,也不愿意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继续埋头,顾梓彦也察觉到了苏茗歌的不适,便换了一个话题:“今日你应该去给皇后请过安了吧?” “是。” “那,你觉得皇后娘娘怎么样?” “皇后娘娘自然是母仪天下的。” “娘子,娘子您不能进去啊。”顾梓彦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门外奎子的声音,然后就是稚嫩的女声响起:“为什么不能去找茗歌姐姐。” “哎呦,皇上在里头呢,您真的不能进去啊。”奎子的声音中带有一丝紧张。 “你走开,我就要进去。” 纯儿猛地推开门,然后看着一坐一站的两个人愣住了,她以为是门外的太监在哄骗她,不过进来之后正看到皇帝了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我,我,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起来吧。” 顾梓彦看着如小鹿般的纯儿不禁有些好笑,便也没在意那些礼节。 “你就是皇上?” “怎么你不认得朕?” “没有,臣妾选秀那日也只是远远的见过你,所以便只认得你的声音。”纯儿如实说道。 “是么?那现在见着了,有何感想么?” “感想倒是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皇上很好看,就像哥哥一样,跟茗歌姐姐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像,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是阿爹和阿娘一样。” “纯儿,别胡说。”苏茗歌听着纯儿这样形容自己跟皇帝,不禁有些恼了,但更多的是害羞。 但很显然,顾梓彦很喜欢纯儿的形容:“说得好,奎子!” “奴才在。” “去库房里,把那对金鲤鱼拿过来赏给纯娘子,还有别忘了那对玉如意也一并带过来。” “是。” 奎子脚步快,很快把东西拿过来了,那对纯金的鲤鱼做的栩栩如生,身上的鳞片加上红宝石的眼睛,看上去更加惹人喜爱了。不过那对玉如意也不错,通体碧绿的,在自然光下看上去油亮油亮的,就像是一汪碧潭一般,如意上的花纹雕刻的极为细致。 “这对如意是赏给你的。” “我,臣妾没什么功劳,不敢收。” “朕说收下就收下,还有,你若是不习惯自称臣妾就算了,跟朕打交道不需要那么多的礼节。” 顾梓彦说完之后也被自己的话给惊到了,毕竟自己就算是再宠那些嫔妃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特许过谁的称谓啊,但看着苏茗歌惊讶的眼神心里就是很舒服。 “那多谢皇上了。” 顾梓彦又坐了一会儿之后才离开,但这事儿不出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皇宫,自然也传到了徵娘子那里,徵娘子原本是在喝茶的,听了这个之后气得摔了茶碗,身边的丫鬟秋菊赶忙收拾了碎片,并且安慰道:“主子,千万别为了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子啊。” “是啊,皇上赏她东西也只是一时的新鲜感而已。”燕梅也随声附和这。 不过这句话也更加刺激到了徵娘子,徵娘子一把推开了身边的燕梅说道:“皇上对她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就将那对玉如意给送出去了,那若是将来真的受了宠,那她岂不是要骑到我头上?不行,我可受不了这样出口不逊的人在我头上!” “那,娘子的意思是……” “走,咱们去趟延禧宫。” “是。” 燕梅和秋菊扶着徵娘子到了延禧宫的时候,正碰到颦真回来,颦真有些纳闷,但还是大方的行了个礼:“徵娘子,奴婢刚才不是与您说过了么?贵妃娘娘是让您明日来的,您怎么今日就……” “颦真姑娘,我这不也是多日没见到娘娘想念了么?所以还请行个方便吧。” “那,既是如此,就跟我来吧。” 有了颦真的带路,徵娘子也没费多大功夫就进了延禧宫了,玉贵妃正在长廊中逗弄着一直彩色的鹦鹉,听到身后有动静,也不回头,直接就说:“颦真,都通知下去了?” “是,奴婢都通知了。” “那就好。”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徵娘子很主动的下跪行礼。 玉贵妃有些好奇的回头,在看到徵娘子时,很自然的说了一句:“起来吧,来找本宫什么事儿啊?” “娘娘,臣妾心里不平,所以来找娘娘说说知心话。” 第40章 大家心里都清楚 “哦?心中不平?有何事让你这样的难受?”玉贵妃进了屋子之后悠然自得的坐在了美人椅上,徵娘子也只是站在跟前委屈的说道:“娘娘,今日臣妾听说皇上赏了一对玉如意给了苏娘子,臣妾好不甘心,那玉如意臣妾也问皇上要过,可是皇上没给,不过臣妾想着那如意是那样的珍贵,想来皇上不是打算赏给皇后娘娘就是赏给您的,可现如今却落到了苏娘子的手中。” “呦?这么说来,你这是在替本宫不平呢?”玉贵妃戏虐的看着委屈的徵娘子说道。 徵娘子努力点了点头:“可不是么,她只是小小一个娘子而已,凭什么能够得到皇上的钦赐?” “是啊,凭什么呢?” 徵娘子见玉贵妃反问自己,心里也咯噔了一下,难免有些懊悔自己这样莽撞的就来找玉贵妃,毕竟自己也是个娘子,像这种事情要是自己来说的话,玉贵妃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在挑拨离间呢,所以还是尴尬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徵娘子刚离开,颦真就关上了门,翠燕上前来倒了水:“娘娘,这徵娘子是打算利用您去对付那个苏娘子呢。” “呵呵,连你都看出来了,本宫会看不出来?”玉贵妃悠闲地咂了一下茶水。 “那娘娘您打算怎么办?” “这苏茗歌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何必为了一对玉如意去得罪一个人呢?再说,延禧宫中什么时候缺过那些个东西?” “娘娘说的是。” 翠燕听玉贵妃这么一说,也明白了玉贵妃的意思。 翌日一早,吟霜催促着起晚了的苏茗歌梳洗打扮,一切得体之后才带着裴香惜蕴一起过去。 等到了延禧宫的时候,其他的娘子早就到了,苏茗歌心下道:“不好,还是迟到了。”但战战兢兢的进去之后并没有看到玉贵妃,但其他娘子都是规规矩矩的站着,苏茗歌粗略的环视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葛盼曦的影子,倒是原本站在第一个的姚瑜,在看到苏茗歌之后便悄悄地挪到了她身边。 “茗歌姐姐,怎么这么晚才到?”姚瑜微微侧头小声的问道。 苏茗歌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压低了声音:“起晚了,不过还好,贵妃娘娘还没来。” “是啊,不过怎么还没看见纯儿?” “不清楚。” 这两人刚刚私底下讨论完,就看到纯儿带着丫鬟兰馨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刚站正了就听到前面冒出了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声音:“哼,来得这么晚,简直就是不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 “你!” “纯儿,别。” 说话的自然是徵娘子,不过虽然没刺激到苏茗歌,但旁边的纯儿却站不住脚了,开口就要争理,但苏茗歌为求不惹事,还是拦住了纯儿。纯儿狠狠地在背后剐了徵娘子一眼才算作罢。 “贵妃娘娘到!”随着太监的高唱,就看到玉贵妃一身华服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出现了。 众人行了礼之后,玉贵妃才开口:“都起来吧,本宫今日找你们来也只是想好好的了解一下彼此,毕竟大家都是要共同服侍皇上的。” “是。” “都别这么拘着了,都做下吧。今日咱们姐妹就好好的拉拉家常。”玉贵妃面带着笑意说道。 不过众人可不干放肆,都是寻了位置坐下,一时间,延禧宫的大厅中之听得到衣物摩擦的声音。 玉贵妃笑着说道:“众位姐妹中,最出色的也当是瑜娘子了,相信过不了多久,皇上肯定会宠幸你的。” 姚瑜被玉贵妃当场点了名,心里一惊,赶忙站起来欠身说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蒲柳之姿而已,哪里能够入得了皇上的眼。” “入不入得,你也是娘子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很显然,所有跟苏茗歌关系比较好的人都莫名其妙地被徵娘子记恨了。 玉贵妃虽然心中很反感徵娘子的这种做法,但也没说什么,不过徵娘子却以为是玉贵妃默认了自己的放肆,于是乎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再说大家都是皇上的女人,某些人用了什么手段,大家心中都清楚。” “你不要太过分了!”纯儿就是再小,也知道徵娘子说的是自己和苏茗歌昨日得到皇上赏赐的事情。 “哼!我哪里过分了?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徵娘子偏偏得理不饶人,气得纯儿红了眼眶。 纯儿与苏茗歌虽然才认识不久,但苏茗歌也是个护短的,如今看到纯儿这幅受了气的样子,心里能好受么?于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啊,既然大家心中都清楚用了什么手段,那何必徵娘子还要旧事重提呢?” 徵娘子听了这话,瞬间就气到不行了,起身的时候将凳子的声音弄得很大:“苏茗歌!别以为你是大家小姐就能这样目中无人,别忘了,我可是比你早进宫一年!” “早进宫一年又如何?还不照样只是个娘子?”纯儿见苏茗歌愿意当着贵妃和众人的面站出来帮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们!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我,贵妃娘娘,您看它们两个,尽然这样不把您放在眼里!在延禧宫就公然无视您了!”徵娘子见怎么也说不过苏茗歌和纯儿两个人,于是便设计想让玉贵妃也掉进这个吵架的圈子中来。 苏茗歌正想再次开口顶回去呢,就听到外头太监高唱了一句:“摄政王到!” “摄政王?他怎么会来这里?”玉贵妃心中还纳闷着呢,就看到顾雍一身绛紫色的朝服过来了,身后还跟了一小队穿着盔甲的御林军。这朝服虽然都差不多,但穿在顾雍身上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贵妃娘娘这里好热闹啊。” “臣妾见过王爷。”玉贵妃跟着所有的娘子一齐行礼道。顾雍扫了一眼全场之后,很准确的将目光停留在了苏茗歌那里,自然也就看到了红着眼眶的纯儿,还有那个得理不饶人的徵娘子。看着架势顾雍也大概猜出什么了,于是便笑道:“贵妃娘娘无须多礼,本王此次前来是例行规矩,将各个宫都搜查一遍。” “翠燕,你带着王爷去吧,这里有颦真就好。” “不了,本王会带人去挨个搜查的,只是本王就这么忽然进丫鬟们和嫔妃们的房间和院子有些不妥吧。不如让这些娘子先回去等候如何?” “王爷说的也对,那大家就都散了吧。” “臣妾等告退。”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刚才还显得略微拥挤的大堂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玉贵妃笑笑:“王爷,您随意。” 顾雍装模作样的翻了几个箱子之后便带着御林军出去了。玉贵妃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却也想不起,只能作罢。 再说顾雍出了延禧宫之后,直接就派了人分散到了所有娘子宫内开始搜查,苏茗歌的霜云宫自然就是由顾雍亲自检查了。 苏茗歌坐在院子里不愿意多走路,只是任由顾雍进来翻看自己的箱子,什么也不说。 等顾雍翻看了所有箱子之后,才坐到了苏茗歌的对面,只见苏茗歌半眯着眼,脑袋不断的晃着,她自己却丝毫察觉不到,好几次吟霜想从背后叫醒她,但却被顾雍阻止而已。 顾雍看着正在犯困的苏茗歌心中不免觉得很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就怕打扰到人家的好梦。 最后走的时候吟霜将他送到了门口:“王爷,还望您千万别计较,昨日我家主子睡的晚,又一夜没睡好,所以今日白天自然就脾气差了些。” “你说的本王都知道,本王自然是不会为难苏茗歌的,好了,你快回去伺候苏茗歌吧。” “是。” 吟霜看着顾雍远去之后才往回走,等到了苏茗歌眼前的时候,苏茗歌已经是躺在床上了,连发饰都没来得及拆下。 “娘子,娘子,别这么睡了,再这样睡下去的话,容易被寒气轻体的。 ”吟霜轻轻的摇摇苏茗歌,但苏茗歌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无奈,吟霜只好拿了一床稍微厚一点儿的被子给盖上了。 再说徵娘子这边,徵娘子回到秋澜殿的时候火气更加旺盛了,燕梅和秋菊怎么都劝不住,徵娘子就像是发了疯一般,将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 吓得燕梅和秋菊胆战心惊的,做起事来也是万分小心,就怕什么时候无意间得罪了徵娘子,要知道自家的主子可不比其他的娘子,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自家娘子可是会嫉恨一辈子的。徵娘子看着两个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丫鬟,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了。但两个丫鬟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自家的主子却用这副样子看着自己,心中怪渗得慌的。 徵娘子眼珠子一转,想了一个主意,此时燕梅和秋菊也已经收拾好残局了,徵娘子冷笑了一声:“秋菊,今晚你就把这个东西送到霜云宫去,然后想办法下在苏茗歌的吃食里。” 徵娘子从红色的桌布地下拿出了一个小油纸包递到了秋菊的手中,秋菊把东西拿在手中,心里难免有些慌乱:“主子,这个,这个是什么?” “这个你用不着管,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事成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秋菊一想到徵娘子打赏向来都是大方无比的,所以也没有犹豫,直接把东西就收入了自己衣袖上的暗袋上。 第41章 一锅水 秋菊走后,徵娘子双目如淬了毒一般,阴狠的笑容让如花一般的脸增添了几分诡异,但在燕梅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一切都恢复成原样,她还是那个端庄的主子。 “娘子,您怎么站在这里呢?” “没什么,你出去吧。” 对于主子的吩咐,燕梅向来都是听从的,徵娘子一想到明日就能看到苏茗歌的容貌会被毁去,心中就很开心,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新鲜了许多,心情自然就好了。 夜半子时,苏茗歌睡得正熟,外头守夜的小林子也在打盹儿,根本就没注意到门外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那人身披黑色斗篷,在霜云宫的门口东张西望,等确定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悄悄地将门推开了一道缝。那人影利索的钻了进来,然后躲在了长廊的柱子后面。 小林子虽然没看到,但这一切却被趴在墙头观望的顾雍看了个正着,顾雍也是刚从御书房出来正打算离开的,不过刚拐过御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虽然披着斗篷,但借着月光,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是个女人的,只是一个女人半夜三更的在宫里头乱晃悠实在是惹人醒目。 于是乎顾雍一不做二不休的就跟上了,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七拐八拐的躲开换班的侍卫和宫女,去到了霜云宫。 顾雍纵身一跃,便落在了院子中,没有丝毫动静,只是在暗处紧紧地盯着那个人影。只见那人影巧妙地避开了小陆子和文轩堂的巧荟,直接去到了小厨房,小厨房中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锅水,咕嘟咕嘟地泛着泡泡。那人将斗篷的帽子摘开,暗处的顾雍这才看清楚是个丫鬟,而且这个丫鬟似乎很面熟,只是宫中宫女实在是太多,顾雍一时间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丫鬟。只好在暗处仔细的观察着。 那丫鬟正是秋菊,秋菊利索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纸包,然后将东西洒在了锅中的水里,末了还用一边的勺子搅拌了一下,等确认无误之后才离开。 顾雍再次悄悄地跟上了秋菊,他一路跟着到了秋澜殿,等确定她是秋澜殿的人之后才重新回到霜云宫,只是这次是光明正大的敲了门的。 “王爷,您这是……”小林子揉着惺忪的眼睛说道。 “你是霜云宫的?” “是。王爷这么晚了来这里有什么吩咐么?” “也没什么,你带本王去一趟小厨房就是了。” “是,王爷请跟奴才来。” 小林子虽然不知道顾雍要做什么,但人家是主子,还是个王爷,既然人家开口吩咐了,自己就得去做。 顾雍跟着小林子到了小厨房之后,说道:“咳咳,这锅水是干什么用的?” “王爷,今日吟霜姑姑来说明日早上娘子想吃汤圆,所以就坐了一锅水,等明天一早,娘子就能吃上了。” “是这样啊,那这水本王端走了,你自己重新烧一锅。” 顾雍说完之后直接找了一块比较厚实的抹布,端起炉子上的水就走人了,看的小林子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的时候,顾雍已经走远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来这里端水。算了,我还是重新在烧一锅吧,免得耽误了娘子的早膳。” 小林子边说便开始烧水。 翌日一早,苏茗歌吃着汤圆,看着小林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小林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么?” “回娘子,昨天晚上王爷忽然过来端走了一锅水,奴才觉得有些蹊跷。” “哪个王爷?”苏茗歌问道。 “是摄政王。” “啊?摄政王?他就来端锅水么?” “是,奴才还纳闷儿呢,王爷为什么会好好的来,还只是端了水。” “随他吧,他若是愿意的,别说是水了,就是酒也得给啊。” 苏茗歌思来想去间也想不通,只能就此作罢,继续吃汤圆。 晌午的时候,宫中还是忙碌起来,尤其是太医院,可以说是忙疯了。配药的,切药的,聚在一起商讨的,还有几个老太医被方公公拉扯着去了秋澜殿。 徵娘子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可以说是奄奄一息了,吓得秋菊慌了阵脚,只能听从比自己小的燕梅指挥,好在方公公的脚步快,老太医很快就被拉进来了。老太医连礼都来不及行,就跪下开始诊脉。 御书房中,顾梓彦本来是在和顾雍一起讨论东冀的战事,但忽然冲进来的奎公公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顾梓彦冰冷的目光扫过去,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中充满了责怪。 “皇上,皇上,秋澜殿的徵娘子,病了。” “病了就去找太医,来找朕做什么?”顾梓彦平时就最讨厌在自己跟别人商讨正事儿的时候被打断,现在又是在讨论那样重要的事情,被奎子打断了,能不气么。 奎子也是吓得哆嗦了一下,但顾雍是知道里面的情况的,所以便笑着说道:“皇上,这秋澜殿说不定真的出了大事儿了,刚才本王来的时候就碰到了小方子。” “好,不过最好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朕活剥了你!”顾梓彦半眯着眼释放杀气,看的奎公公直吞口水。 “皇,皇上,秋澜殿的徵娘子,好像,好像是,中毒了。所以,太医们正在查看原因。” “什么?皇宫大院的,怎么会中毒?走!去看看。” 顾梓彦听了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觉得这事儿还是挺严重的,于是乎便带着奎子一起过去了,顾雍也顺便跟着一起,也算是凑个热闹了。 几人到了秋澜殿的时候,徵娘子依旧是进气少出气多了,脸色已经由蜡黄转为了苍白。 顾梓彦看着这副样子的徵娘子,也是愣住了,太医们纷纷跪下行礼:“老臣参见皇上,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徵娘子怎么了?” “回皇上,徵娘子这是中了毒,且毒性异常霸道。” “既然是中毒,那为何还不快些配出解药!”顾梓彦一撩衣摆,坐在了圆桌前,秋菊早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了,倒是燕梅很镇定的帮着上了茶水。 “皇上,这种毒药实属罕见,老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太医院养着你们就是在关键时候说没办法的么?还不快去看病!” “皇上,娘子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后来喝了一碗参汤之后就成这般模样了,奴婢看着像是那参汤有问题。”燕梅走到顾梓彦跟前,跪下说道。 “是吗?把那参汤端上来,让太医们验一下!” 很快,燕梅就端着还未喝完的参汤过来了,可是太医们又是闻气味,又是试银针的,但就是看不出来是什么毒。 顾雍走上前去,用手指沾了一些,装模作样的放到鼻尖上闻了一下,笑道:“这毒的解法,最简单不过了。” “哦?皇叔有办法?” “自然,这毒药虽然性子烈,但只要受到疼痛的刺激便可以好起来,只是……” “只是什么?”顾梓彦看着顾雍为难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 顾雍摇摇头:“只是徵娘子的脸,恐怕,是保不住了。” “也罢,无所谓这些了,能保住性命就是好的,皇叔既然能够救人,就别在乎这些了,赶紧施救吧,免得耽误了时辰。” “好,这毒也是战场上行常用的,可以让人浑身麻痹,失去意识,但只要在脸上划上两刀,放出一些血便好。皇上若是不介意的话,本王可就动手了。” 顾梓彦也只是想着保命而已,于是便点头同意了,燕梅看着自家主子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也觉得只要保命就行。 顾雍得到同意之后,便从腰间掏出了随身的匕首,那匕首是用寒铁铸造,刀口锋利无比,刀柄则是古铜色的蛇头,那蛇的眼睛是用蓝宝石镶嵌上去的,陪着散发寒意的刀锋,看上去格外吓人。 顾雍二话不说,直接走到床前,刀尖落在蜡黄的皮肤上,手腕轻轻用力,刀便进去了一些,红褐色的血立马渗出来,再往下一拉,一道划痕便出现在了脸上。顾雍这么做其实根本没必要,不过谁让这个女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害人呢,害的还是自己看上的女人。这样对待她已经算是轻的了。 “好了,相信不出半个时辰,徵娘子就该醒了。”顾雍利落的收起了匕首说道。 燕梅见了赶忙用帕子细心的帮着擦去了血痕,只是刀口有些深了,那血怎么也止不住,太医刚想帮着上金创药就被顾雍组织了:“太医且慢,这毒血一定要排干净才好,要不然刚才做的可就没什么用了。” 太医听了觉得也很有道理,于是便收回了药,然后便守在一旁等人醒过来了。其实顾雍完全可以在别的地方放血的只是他很看不惯徵娘子的作风罢了。可怜的徵娘子要是知道这个会留下永久的疤痕,她说什么也不会生了那害人的念头的。 果然,半个时辰一到,徵娘子就醒过来了,那脸上的血也慢慢的恢复了红色,徵娘子的脸色也好了很多。不过还是蜡黄的。 “皇上,臣妾,臣妾这是怎么了?” “你中毒了你不知道么?” “什么?居然有人要谋害臣妾,臣妾真是,咳咳。”徵娘子一激动,被口水呛到了,咳得脸色通红,好在燕梅扶起了她帮着顺了一会儿气,徵娘子才好一些。 “太医,现在可以上药了。”顾雍看了一眼脸上又红又黄的徵娘子说道。 第43章 自作孽不可活 太医得到许可之后就凑上去帮着上药了,只是徵娘子还没反应过来而已。 等太医们上好药之后,便告退说是下去配药了,整个屋子便只剩下了顾梓彦和顾雍还有徵娘子几个人。 “皇上,臣妾的脸好痛。” 徵娘子伸手就要摸脸,却被顾梓彦一把抓住了:“万万不可,伤还未好。” “伤?臣妾脸上怎么会有伤的?”徵娘子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梓彦。 顾梓彦也是老实说的:“你中了毒,好在皇叔帮你放血解毒了,要不然你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燕、燕梅,拿镜子来。” 徵娘子在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之后,尖叫到,惹得顾梓彦心中有些不爽,但碍于人家是中了毒的,也没怎么发作。 “皇上,皇上,臣妾的脸!啊!!!”徵娘子的声音更加大了。 顾梓彦也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只能开口说道:“既然你的毒已经接了,那朕还有其他事儿要处理,就先走了。你好好养伤,等养好了,朕就特许你出宫玩。” 顾梓彦说完就走,根本就不给徵娘子开口说话的机会。倒是顾雍,大方的在顾梓彦面前说了一句“徵娘子还需要本王的照顾”就理所当然的留下了。 徵娘子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便问道:“王,王爷,您,您为何要毁了妾身的容貌?” 顾雍看着两个丫鬟一眼之后说道:“徵娘子,你可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么?”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徵娘子用手捂着伤口说道,不过因为刚才的尖叫扯动了伤口,好不容易结了血块的地方又再次崩开了,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滴落在鲜红的锦被上,晕开一朵朵暗色的小花。 顾雍暧昧的伏在了徵娘子的耳边:“昨晚的事情,本王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记着,以后若是再起了害人之心,那就不单单是毁了容貌这样简单了。” 顾雍说完之后也不搭理愣在那里的徵娘子,直接就出去了,倒是燕梅很好奇:“娘子,刚才王爷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你,你快去太医院拿药吧。” 徵娘子浑浑噩噩的吩咐完之后就承受不住毁容的消息,直接晕倒了,好在太医们没有走远,很快就又被燕梅给叫回来了。 苏茗歌和姚瑜在御花园听着沈园绘声绘色的说着这件事儿,心中不禁觉得这个摄政王实在是太狠心了,对于那样漂亮的女人居然下得了手直接毁人家的容貌。 “姐姐,你说,皇上也不管管么?这天下的女人,不都是很注重容貌的么?徵娘子脸上留了疤痕,还怎么见人啊?”姚瑜一想到脸上会留疤,就觉得很疼。 苏茗歌扁了扁嘴:“这也怪不得皇上吧。” “谁说不是呢,当是的情况那样着急,若不是王爷当机立断,那徵娘子恐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那这么说,还要谢谢王爷了?”苏茗歌听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只是这事儿也关系不到自己,所以说着也就过去了。 “茗歌姐姐,这两日怎么没见纯儿?” “她好像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做什么,也不让人进去。” 苏茗歌一想到最近行为有些古怪的纯儿就觉得头大,平日里这个丫头还是很黏人的,这次忽然间这么长时间都看不到人,苏茗歌心中还是很想念的。 “那咱们去找找怎么样?也好看看她究竟在做什么。”姚瑜建议道。 苏茗歌也点头答应了,于是二人便带着丫鬟们去了文轩堂,文轩堂门口一个人也没有,门也是虚掩着的,不过还未走进,就听到里面有动静,那动静居然是锯子锯木头的声音,这可是把二人吓了一大跳。 苏茗歌走上前去敲了敲门:“纯儿?纯儿你在么?” “茗歌姐姐,怎么了?”里面传来纯儿的声音。 “你在里面做什么呢?这些天也不出来,我那里可是准备了好些牛乳和糕点等着你去吃呢。” “嘿嘿,姐姐,诶?瑜姐姐也在啊?” 苏茗歌话音刚落,就看到纯儿顶着一脑袋的木屑出来了,那精致的发髻上沾了一些木屑,竟是说不出的可爱。 姚瑜走上前来,帮着拿掉了几片:“纯儿,你在做什么呢?怎么还有锯子的声音?” “嗯,那我告诉你们,你们能帮我保密吗?” “当然可以。” “那你们进来吧,嘘,小声点儿。” 苏茗歌看着纯儿神秘兮兮地样子,不禁放轻了脚步,进去之后确实大吃一惊,因为墙壁上居然挂了好多风筝,两个小太监还在拉扯着锯子,一块儿臂粗的木头掉下来了。 “纯儿,你锯这么多木头干什么?” “是啊,这墙上的风筝不是竹条做的么?”姚瑜也眼尖地发现了风筝骨架是竹子的了,但看着满地大大小小的木头还是觉得很奇怪。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不是去御花园玩儿了么,可是我看到了一窝野猫就在亭子地下,现在的天虽然不冷也不热,不过我想着要是到了冬天的话,那些小野猫肯定要被冻死的,所以,所以就想做几个木架子放到那里去,那些小野猫也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啊。” 苏茗歌听着纯儿的解释,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纯儿还是个孩子说出来的话,自然是跟大人不一样的:“你这个想法是好,可是御花园怎么会同意让你养猫儿呢?更何况还是野猫。” “所以纯儿是偷着做的啊,不过那些野猫要是愿意跟着我回来,我才不愿意折腾这些木头呢。” “对了,你这些木头是哪儿来的?”姚瑜看着这些不大不小的木头说道。 纯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这个是我让周公公去御膳房偷的。” “唉,你啊,算了,咱们先帮着把这些木屋子搭好吧,要不然你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苏茗歌说完就开始动手了,姚瑜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于是便上前来一起帮忙。 三人一直就忙活到了晚上,等木屋子搭好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吟霜也在到处找苏茗歌。 “好了,只是你确定那些猫儿愿意住这个,木框?” 三个人因为都是女子,根本不会这些木工的手艺活,所以刚开始说好的木屋子,到最后就变成了木框,但只要在上面盖一块木板,还是可以勉强称之为木屋子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走,现在那些猫儿也该回到亭子底下了。” “娘子,咱们该回去了。”姚瑜身边的茵雪说道。 “是啊,瑜儿,你住的有些远了,还是先回去吧,剩下的,就我和纯儿弄完就好了。” “也好,不过姐姐和纯儿可千万别累着,重活什么的让太监们做就好了。” “瑜娘子放心,奴才会好好照看好娘子的。” 姚瑜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之后,周公公和沈园才抱着木框往御花园的方向走,苏茗歌和纯儿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等到了御花园门口的时候,纯儿却一拍脑袋:“哎呀糟了,那些个锯子什么的我还没收起来呢,而且还忘了拿那块上面的木板怎么办?” 纯儿说完就跑了。 “周公公,你手里的东西就交给我吧,你陪着纯儿一起回去,将东西整顿好了之后再过来。” “可是,苏娘子,您,搬得动么?” “一个木框而已,没什么的。” 苏茗歌说完,周公公也觉得她说得对,于是便跟上去了,苏茗歌弯腰,抱起那个木框,沈园见了说道:“娘子,要不您将那个挪到奴才的上面,奴才来吧。” “不用了,你那个已经很大了,要是再挪一个上去就看不到路了。” 苏茗歌说完就往前走了。二人到了御花园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或许是没有人的缘故,苏茗歌老远就听到了猫叫声。 于是便顺着声音过去了,到了亭子那儿,蹲下一看,果然有几只小猫缩在一块凹进去的石头缝里叫唤着。 不过也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只知道大概有两三只的样子。此时大猫估计出去觅食了,所以只剩下几只小猫。 “娘子,让奴才把它们弄出来。” 沈园说着就捋起袖子,把手伸进去开始掏了,掏着掏着,沈园哎呦了一声,将手抽出来的时候,手臂上多了几道猫抓痕,接着清亮的月光可以看到已经隐约有血珠子渗出来了。 “实在不行就别弄了,万一要是招来了大猫,那就不好了。” “喵呜!”苏茗歌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身后的叫声,那叫声中充满着防备,还有攻击。 苏茗歌回头,果然看到了一直大猫,那猫通体雪白,只是头上却长了一片黄毛,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尾巴直直的竖着,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别误会,我们,我们只是想给你们做一个窝而已,没有恶意的。”苏茗歌摆了摆手说道。 “娘子,您确定那猫能听得懂咱们的话?” “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能藏在御花园这么久,那肯定多少都会通人性的。” “希望是吧。” “喵呜!” 那猫咪或许是真的听懂了,炸着的毛也渐渐的收了起来,只是眼里的防备还未散去,苏茗歌个沈园抱着箱子挪了个地方,那猫咪又叫唤了两声,紧接着就看到三只小猫排着队从亭子下的石缝中出来了。 第44章 不是野猫 那三只小猫出来后,便躲到了大猫的身边,沈园见猫都已经出来了,便拿着箱子准备往里面塞,不过那箱子做的偏高了一些,怎么也塞不进去,苏茗歌看着也急了。 “猫儿,你们愿不愿意换一个地方住着?” “娘子,你是想?” “喵?” “猫儿,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跟我回霜云宫吧,那儿去的人少,而且也可以有人帮你照顾孩子啊。” “喵。” 苏茗歌现在是确定了自己根本听不懂这只猫在说什么,于是只好让沈园将木箱子藏在御花园中央的假山中,末了还找了些草和干树枝作掩护,只留了一个小洞口让猫咪们进出。 苏茗歌笑了笑说道:“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吧,这个箱子实在是太大了,那里面放不下,明日一早我会让人找一些软布给你们垫着,这样你们也会舒服些。” 苏茗歌说完之后就走了,那一大三小的四只猫咪就这么坐在一边看着苏茗歌和沈园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往这边来的纯儿,纯儿气喘吁吁的。 “纯儿,这个木板就不用了,那两个箱子我放到假山里面了。” “嗯,这样也好,那明日我就去看看,现在天也晚了,姐姐咱们回去吧。” “好。” 苏茗歌回到霜云宫之后简单地用了一些东西,就洗漱睡了。 翌日一早,苏茗歌还未醒来就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在蹭自己,而且还是毛茸茸的,原本还以为是裴香那个丫头在逗弄自己呢,哪知道睁开眼却看到了一直硕大的,呃,猫脸。 “娘子,哪儿来的猫?”此刻端着水进来的吟霜说着就要把猫赶下去,却被苏茗歌拦住:“养着就养着吧,也没什么的。” “可是,奴婢听说猫儿对女人不好。” “这有什么,它还能吃了我么?”苏茗歌捏着猫咪的前爪提起来看着那猫,那猫也用金黄色的眼睛打量着苏茗歌。 “你的孩子们是不是还在别处?你要是放心我了,就带过来一起吧,我至少可以保证你们能够吃上东西,不至于在花园内饿肚子。” “喵~” 那猫挣扎了两下之后就从床上跳下,然后扭着屁股出去了。没多会儿功夫,就看到那猫带了三只小猫过来,那三只小猫两黄一黑,黑色的那只就像是黑夜一般,眼睛也都是金色的,分外惹人喜爱。 “娘子,奴婢看那猫一点儿也不像是野猫呢。”裴香看着桌前的一大三小四只猫咪说道。 “管他呢,先养着吧再说纯儿也喜欢。” “茗歌姐姐,茗歌姐姐,刚才听周公公说你这里有猫叫声?” “你这丫头,怎么穿着中衣就出来了,还不快去换了?” 苏茗歌看着跑过来的纯儿实在是觉得不得体,只能提点了一句,纯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吐了吐舌头:“一时急着来找你,忘了。” “娘子,您的衣服,快穿上啊!” 纯儿话音刚落就见兰馨抱着几件衣服过来了,无奈,只好就在苏茗歌的卧室内换上了。 “茗歌姐姐,你还没给我看那猫儿呢。” 穿好衣服的纯儿四处张望着,不过也没见着那猫的身影。苏茗歌笑道:“你刚才咋咋呼呼的就闯进来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都怪我,跑得那样快,那猫儿肯定是吓着了。” “不碍事儿,今天起,它们就住在这里了,你想看,随时都能过来,只是动静小一些,免得再吓着它们。” “嗯,我知道了。” “娘子,这么早想必您还没吃早餐吧,就跟着我家娘子一起用一些吧。”惜蕴说着就添了一双筷子,纯儿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就开始吃了:“正好我也饿了。” 苏茗歌笑看着吃的很欢的纯儿,只是孩子就是孩子,在这里带了一上午,很快就困了,没办法,只好让兰馨陪着回去休息。 苏茗歌正想出门呢,就看到那几只猫又出现了,蹲在桌上,椅子上,苏茗歌笑了笑:“裴香,去找些小鱼来炖了吧。看样子它们也该饿了。” “是。” 裴香福了一下身子就出门了,苏茗歌回到桌前抱起那只雪白的大猫:“裴香说得对,你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是野猫,你是不是被主人丢出来了?还是自己跑出来玩的?” 那猫半眯着眼睛,看了苏茗歌一眼之后继续窝着,也不叫唤,倒是那几只小猫,看着自己的妈妈被人抱在怀中,难免有些吃醋,于是便绕着苏茗歌的脚曾来蹭去。 这一幕逗笑了吟霜:“娘子,没想到您这样喜欢猫儿。” “是啊,猫儿多可爱啊,是吧?不过这些猫儿也没个名字。” “那娘子不如给他们取一个呗。” “皇上驾到!” 奎子在门外高唱过后,顾梓彦带着人就进来了,苏茗歌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猫咪,跪在地上叩头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不必多礼起来吧。” 奎子正向开口说什么,却被顾梓彦伸手拦住了:“奎子你出去!” “是。” 奎子出去之后,顾梓彦挑着眉看了一眼重新跳到桌上的大猫:“你喜欢猫?” “那个,这些猫是我在御花园看到的,实在是可怜,所以就……不过皇上若是不喜欢的话,那我可以把它们送走。” “不碍事儿,养着就养着吧,只是小心莫要伤人就好。” “不会的,这些猫很有灵性,我认识它们才第二天,它们就愿意跟着我回来呢。” “你,你喜欢就好。”顾梓彦眼神中多了一种让人看不懂的东西,但苏茗歌的注意全在猫上,压根儿就没看过顾梓彦。 顾梓彦招招手,那猫竟然直接就跳到了他的膝盖上,然后用脑袋蹭着顾梓彦的胸口,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皇上,你,你认识这些猫儿?” “呃,不认识。” 顾梓彦抚摸着猫咪的背部说道,那猫忽然就叫了一声,然后跳下,爬到了苏茗歌的怀中,几只小猫也是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妈妈跳来跳去。 “皇上,我听说,徵娘子她,毁容了?” 顾梓彦半眯着眼,瞪着苏茗歌怀中的猫咪,压根儿没注意苏茗歌说了什么。苏茗歌见了以为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便沉默下去了。 那猫咪又叫唤了两声之后就带着三只小的出去了。 顾梓彦也发现了苏茗歌的不对劲:“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是故意要打听徵娘子的事情的,还请皇上原谅。”苏茗歌福着身子说道。 顾梓彦被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虚扶了一把之后说道:“这么大的事情,宫中早就人尽皆知了。” 对人顾梓彦没有要怪罪的意思,但苏茗歌还是不太敢乱说话了,所以干脆闭嘴,顾梓彦也觉得气氛很尴尬,便起身找了个借口离开。 长长的甬道上,顾梓彦的仪仗队浩浩荡荡的走了,顾梓彦坐在四平八稳的轿撵上凝眉,心中在想着为什么苏茗歌就是不太愿意搭理自己。 奎子摇摇头:“皇上,团子不是找着了么?您怎么又不让奴才带回去了呢?” 顾梓彦斜了一眼奎子:“朕说,你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儿呢?没看见苏娘子很喜欢那团子么?” 奎子牵强的笑了一下:“是,是奴才没眼力见儿。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可是那猫,您可是养了两年了呀,您还真舍得么?” “奎子,你要是再敢说一句废话,朕就让你变成野猫!” “……” 奎子听了,立马闭了嘴,安分的跟在一旁走着。 自打顾梓彦走了之后,苏茗歌也算是放下了一口气,四周看了一下确定了猫咪不在之后才带着吟霜和裴香出门。 “娘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吟霜见苏茗歌没有走那条通往御花园的路,就顺便问了一下。 “进宫这么些天了,我还没去过玉阳殿呢。” 三人说着就到了玉阳殿。玉阳殿的大门紧闭着,吟霜敲开了门,开门的是茵雪,茵雪见是苏茗歌,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就带进去了。 玉阳殿的陈设虽然比不上霜云宫的秀气,但也是很有特色的,假山上的花草种类繁多,园子里的几棵桃花枝繁叶茂的,镂空的朱红色长廊前爬了一些紫藤萝,郁郁葱葱的,只是还没有什么花苞。 茵雪笑着说道:“娘子,我家主子天天念叨着您呢,只是这两日身子有些不便,就没有过去找您呢。” “身子不便?” “是啊,我家主子昨日夜里起夜,被风扑着着了凉,太医说要卧床静养呢。” “原来如此。”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正屋,粉色的纱帐随着人的走动轻微翻动着,姚瑜一脸病气地躺在红木雕花大床上,桌上的青铜镂空回文雕花三角香炉中冒着袅袅青烟,弥散开来的香气格外香甜。玢儿在一旁伺候着用药。 “姐姐怎么来了?”姚瑜皱着眉咽下最后一口药说道。 “我也是几日没见你,所以有些想念了,你也太不爱惜身子了,怎么大半夜的出门吹冷风呢?” “定是茵雪这丫头告诉你的吧。” “是由如何,你可不许罚她,她这也是为了你好,现在虽然是春天,但夜里的风还是少吹得好。” “姐姐这话说的,被风吹的这副样子了,我哪里还会再去吹一次呢?咳咳。” 姚瑜刚说完就咳嗽起来。 “姐姐,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把病气过给了你。” 第45章 秋千 “不碍事儿的,我身子比你强壮多了。”苏茗歌执意坐在床边拉着姚瑜的手说道。 姚瑜按下苏茗歌的手:“这春日里的伤寒难痊愈,姐姐还是莫要大意了,若真的过给你了,妹妹心里头也很难安啊。”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再不走,恐怕你会跟我翻脸吧?” “咳咳。” “好了,咳嗽这么厉害就别说话了,玢儿,你去炖个冰糖雪梨汁给瑜妹妹,喝了就好。” “是,奴婢知道了。”玢儿应下之后就出去了。 “姐姐也知道这民间的方子?” “哪里,这也是我小时候常常咳嗽,陈氏煮给我吃的。” “呵呵,还真是久病成医啊。好了,姐姐快回去吧。” “嗯,好,茵雪,好好照顾瑜妹妹。” 苏茗歌说完之后就走了,吟霜和裴香自然是跟在身边一起出来的。 “吟霜,现在天还早,咱们还是去御花园坐坐吧,我记得东北角好像有一个秋千。” “那个是萧贵人让人绑上去的,只是不知道萧贵人现在还在不在御花园。”吟霜略微回想了一下说道。 “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三人到了御花园的时候,御花园中除了来往的宫女之外其他娘娘什么的一个也见不着。 “娘子,这天都阴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万一一会儿要是下雨了可就不好了。”裴香看了看阴沉的天说道。 苏茗歌却不以为然:“现在是春天,哪会那么容易就下雨啊,再说了,我都已经好久没玩秋千了。” 最后,裴香拗不过苏茗歌,只能陪着找到了那个秋千,那秋千虽然简单,但苏茗歌却玩的很开心,不过到底还是在宫里,苏茗歌也不敢玩的太放肆了,只是让裴香稍微用力的推几下而已。 虽然是阴天,但苏茗歌的笑容却很灿烂,似乎又回到了在苏府荡秋千的时光,吟霜站在一旁看的也很开心。 “裴香,再用点力吧。” “娘子,再用力你就飞起来了,这可是在宫里,要是玩得太忘形了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再说奴婢也没什么力气了。”裴香的意思就是不想再让苏茗歌疯下去了。 “没事儿,咱们玩了这么久,不是也没有人来么?那些宫女是不会来管我们的。快点,等推完这几下咱们就回去好不好?” “好吧。” 裴香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不过正想使力的时候,却被人轻轻的拉开了,回头一看,是摄政王,裴香欲跪下行礼,但被拦住,吟霜也是一愣,只是碍于顾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二人才没有发出声音。 只见顾雍站到裴香刚才的位置,然后用力的推了一下,苏茗歌瞬间就荡得老高了,笑容也越来越大:“呵呵,裴香,你不是还很有力气么?再来几下,要是不玩个痛快我就不回去!” 顾雍站在身后推着秋千,虽然看不到苏茗歌的笑容,但还是能够听到那欢快的笑声的,于是乎,推的更用劲了,只是男子到底是男子,力气永远都比女人大,顾雍一个忘形,直接就让秋千与地面平行了,吓得苏茗歌大叫起来,顾雍也意识到吓到人家了,赶忙在秋千落下的时候一把抓住,两条绳子搅在了一起,坐在秋千上的苏茗歌也跟着旋转,然后就看到了一脸担心的顾雍。 等秋千停稳当了之后苏茗歌惊慌失措的站起来,然后屈身行礼:“见过王爷。” “怎么现在这副样子了?刚才不是很开心么?” “茗歌,不知道王爷在后面,所以,所以就……” “所以就玩得这样忘形了?”顾雍看着苏茗歌的窘迫,不免觉得心中很开心,于是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王爷,茗歌,茗歌不是故意的,还请王爷莫要怪罪,王爷若是不喜欢茗歌玩秋千,那茗歌就不玩了。” “本王没有不喜欢,不过你若是喜欢的话,以后要来玩就派人跟本王说一声,本王随时都来给你推秋千。”顾雍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话的。 但被吓到的不仅只有自己,还有一旁的苏茗歌:“不,不用了,王爷日理万机的,茗歌不敢麻烦王爷。” 苏茗歌心里腹诽着,要是真让王爷给自己推秋千了,那皇上还不想办法剁了自己啊,自己给他推秋千还差不多。 “那就麻烦你给本王推吧。” 苏茗歌再次抬头惊讶的时候,顾雍已经做到秋千上了,苏茗歌不理解的看着他,顾雍笑了笑:“过来啊,刚才不是本王推你了么,现在轮到你了。” “呃,是。” 苏茗歌也不管什么礼节了,反正这次推过了就再也不来玩这个秋千了,宁可让沈园在霜云宫重新绑一个。 不过苏茗歌今日似乎是挺倒霉的,才推了一下,就开始下雨了,而且下的还是那种滂沱大雨。 这场雨把几个人淋了个措手不及,等他们躲到亭子中的时候,身上已经湿透了,但雨却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吟霜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说道:“娘子,王爷,这雨看样子是停不了了,不过好在御花园离得霜云宫不远,奴婢这就回去拿伞。” “吟霜,还是别去了吧,你要是淋了雨的话会生病的。”苏茗歌有些担心的看着吟霜。 吟霜笑笑:“奴婢生病就生病了,总不能让娘子也跟着病倒吧,再说您身上也湿透了,要是再不换衣服的话,恐怕病的就是您了。” 吟霜说完之后不等苏茗歌再次开口,就冲到了大雨中,很快大雨就掩盖住了吟霜的背影,裴香也是担心的看着亭子外。 顾雍一回头,就看到了浑身湿透的苏茗歌,本来就不厚的衣物紧紧地贴在苏茗歌身上,勾勒出了曼妙的身材,发髻经过雨水的冲刷,也显得略微有些凌乱。 苏茗歌也察觉到了顾雍正在看自己,但人家是王爷,而且亭子里还有裴香在,她才不会吭声呢,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留下一个背影,不过那背影的撩人程度丝毫不亚于前面。苏茗歌要是知道了,肯定死也不会转身的。 还好吟霜的脚步够快,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两把伞。 “王爷,这伞您拿着,您也快些回去吧,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吟霜递了一把伞给顾雍。 顾雍结果,点点头之后就撑着离开了,苏茗歌看着顾雍在雨中的背影,忽然觉得先前还因为忽然下雨而糟糕的心情变得好一些了,但她自己也没多想,只是任由裴香撑着伞走在雨中。 等回到霜云宫的时候,惜蕴已经准备好了干衣服,等换上之后沈园端了一碗浓姜汤过来,苏茗歌捏着鼻子喝下去之后说道:“吟霜,裴香,你们也去喝吧,这里有惜蕴就好了。” 惜蕴也说道:“是啊吟霜姑姑,你们快去喝姜汤吧。” 吟霜和裴香退下之后沈园也跟着出去了惜蕴则是拿了一块帕子帮着擦头发。 “娘子,今日淋了雨一会儿睡觉一定要将被子盖严实了,要不然真伤寒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好好,我知道了,你还真是个小老婆子,都快赶上老太婆了。” “人家也是关心娘子嘛,哪里像老太婆了?”惜蕴娇嗔着收起了毛巾。 苏茗歌躺下之后,惜蕴帮着掖了被角才离开。或许是刚才玩的太累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苏茗歌很快就睡着了。 这场雨整整下了五日,整个皇宫都快被淹了,就连霜云宫院子里的鱼都因为水涨的原因而跑了几条,苏茗歌可是心疼了好几天呢。 那几只猫儿就更别说了,每日都烦躁不安的在屋子里踱着步,顺便还叫个不停,不过纯儿倒是开心了,因为猫儿没地方可以去,只能在屋子里,这样她也就跟几只猫儿玩了个痛快。 阳光正艳,整个皇宫因为雨水的冲刷,都变得干净起来,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更别说路边的花花草草了。 只是徵娘子的心情却好不起来,对着镜子往脸上扑粉也遮不住那往外翻的伤口,反倒是因为香粉的缘故,伤口又开始流脓水了,看的徵娘子的心情更加差了,一把就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了,吓得一屋子的丫鬟全部跪下来,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个,就怕被徵娘子的怒火给波及到。 “秋菊!” “奴婢在。” “把这些清理掉!要是留了一点儿不干净的在地上,我就打死你!” 徵娘子心中也知道,自己肯定是着了自己的道了,要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中了毒,但这事儿也只有秋菊和自己知道,要是说出去了,那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了。 “是,奴婢知道了。” 徵娘子看着跪在地上收拾的秋菊,心情总算是好一些了。 只是秋菊也很委屈,毕竟自己明明按照自家主子的吩咐去办事儿了,可为什么到头来中毒的确实自家主子,这一点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只当作是自家主子害人不成的报应了。 这样一来,徵娘子对于苏茗歌的恨,也更加深了,恨不得直接上前去活撕了她才解恨。要不是她,自己能变成这这副鬼样子么! “萧贵人到!”门外,太监高唱着。 萧贵人春光满面的进来了,徵娘子慌忙的用帕子挡住了半边脸,然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臣妾见过萧贵人。” 第45章 凝痕露 “徵娘子免礼吧,咱们本就是姐妹,何必这样多礼呢?” “臣妾多谢萧贵人了,只是不知萧贵人来臣妾这儿有何要事?”徵娘子看着坐在主座上的萧贵人说道。 萧贵人盈盈一笑:“我听说妹妹中了毒,本打算来看看你的,可前几日一直在下雨,也不好出来,所以就一直拖到了今日才来。” “有劳姐姐记挂,臣妾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既然没什么大碍,那你为何要以丝帕遮脸呢?” 徵娘子略有不满,但人家是贵人,自己只是个娘子而已,说什么也不能得罪了,只能赔笑道:“姐姐,臣妾不小心毁了容貌,怕吓着姐姐了,所以才以丝帕遮脸。” 天知道,徵娘子说出这话的时候是有多尴尬,偏生萧贵人是个不嫌事儿大的,非要人家自己亲口说出来才舒服。 “是么?快让我看看,真的有这么严重么?” “是。” 人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用在后宫也很贴切,贵人的位分就是比娘子大,所以贵人说的话,就是命令,徵娘子只能认命地露出了毁了容的脸,萧贵人大惊小怪的倒抽了一口气,但脸上还是一副担心的表情:“哎呀,怎么这样严重?桃兰,快,把我带来的东西拿出来!” 桃兰慢慢悠悠的从袖袋中拿了一个青花瓷盒,萧贵人接过之后打开,芳香立刻在空中弥散开来,闻着就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徵娘子一时间也陶醉在里面了。 “徵娘子,这个可是我特意从古书上找的秘方调配出来的凝痕露,早晚抹在伤口上,不出半月便能消除疤痕,好用着呢。” “是么?”徵娘子听了眼前一亮。 “我还能骗你不成?”萧贵人白了她一眼。 徵娘子虽然不太相信萧贵人会这样帮自己,但为了能够让伤口复原去疤,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很顺当地就收下了那盒凝痕露:“那臣妾多谢姐姐了。” “你我同为姐妹,不必言谢,只是这凝痕露的事儿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啊,用完了就一定要扔掉。”萧贵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是为何?”徵娘子不解。 萧贵人笑道:“这虽然是好东西,但制作出来异常的困难,我能够调出一盒已是不易,若是被其他人知晓了,那姐姐我还不得忙死?我也是看在咱们的关系好才特意送过来的。” “等妹妹的脸好了,必当重谢。”徵娘子感恩戴德地拉着萧贵人的手说道。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一会儿我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就不就留了。” “妹妹恭送姐姐。” 送走萧贵人之后,徵娘子立马就打开凝痕露,然后用手指站了一小块,轻轻的抹在伤口上,一阵清凉感袭来,刚才还被香粉干蜇着疼的感觉立马没有了。 “果然是好东西,燕梅,好生替我收着,要出出了差错,仔细你的皮!”徵娘子现在能不能恢复之前的容貌,可全都靠这个凝痕露了。 “是,奴婢知道了。” 再说萧贵人,萧贵人从秋澜殿出来之后并没有去皇后那儿,而是绕了一个圈子到了钟粹宫,钟粹宫的门楣比其他的宫殿高出了不少,也凸显了里面主人的身份,经由丫鬟通报之后,才得以进去。 娴贵妃正和葛盼曦二人对坐在榻上对弈,萧贵人见了笑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起来吧,妙韵,赐座看茶。” “是。” 待萧贵人坐下之后,葛盼曦欲起身行礼,却被娴贵妃按住:“盼儿,在本宫这里,还需要你给别人行礼么?” “是,姐姐。”葛盼曦看了一眼略微尴尬的萧贵人之后便重新坐下与娴贵妃开始下棋了。 萧贵人虽然尴尬,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是啊,曦娘子是贵妃娘娘的表妹,自然是不用给别人行礼的。” “妹妹来本宫这里有何事?”娴贵妃本就不是太喜欢萧贵人,所以说起话来也没那么亲密。 萧贵人笑笑:“妹妹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姐姐,不过姐姐能够与表妹相处的这样融洽,在宫中也实属少见。” “自家表妹,自然是要帮衬着的,你若没什么事儿就别扰了本宫的兴致。” 萧贵人再笨也听出了娴贵妃不欢迎自己的意思了,但只能厚着脸皮赔笑:“贵妃娘娘,臣妾此次前来只是想告之您一些事儿,您看……” 萧贵人说着还四处看了一下角落里站着的宫女们,娴贵妃优雅的一挥手,妙韵和灵儿就主动的带着人出去了,萧贵人身边的桃兰也跟着出去。 葛盼曦见人都走了,也站起来想走,但娴贵妃还是拦住了,萧贵人见了,也就不避讳什么了:“娘娘,您可知道徵娘子毁容的事情?” “自然是知道的。” “娘娘既然知道徵娘子毁容,那可曾探听过为何会被毁容?” “你愿意说,本宫就听着,你若是不愿意说,那本宫也不强问,你又何必来本宫这里卖关子呢?” “咳。娘娘,臣妾听到的,可是跟太医们嘴里说出来的一点儿不一样。那徵娘子原先是想让人害了霜云宫的那位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反害了自己。” “萧贵人这是想在提醒本宫害人害己么?”娴贵妃不屑的瞥了萧贵人一眼。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着,那徵娘子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呵,你的意思任凭是谁都听得出来,只是本宫向来都是有主张的人,这些道理本宫还是明白的。” “娘娘聪慧过人,是臣妾多虑了。”萧贵人说道。 “若只为了这事儿特意来本宫这儿一趟倒也是难为你了。” “娘娘,臣妾还有其他事儿要办,就不打扰您与曦娘子对弈了,臣妾告退。” 萧贵人走后,葛盼曦一脸疑惑地看着娴贵妃:“表姐,刚才那萧贵人说徵娘子是自己害的自己?” “这些个污秽的事儿你就不用知道了,还是快些想办法侍寝吧,等你有了孩子之后,位分自然就会往上爬,这样你在宫中也就不用处处看人脸色了。” “可是表姐,我只想跟表姐在一起,位分什么的,我不在乎。” “傻孩子,怎么能不在乎位分呢?这后宫之中,踩低拜高的事情屡见不鲜,你现在是最末端的娘子,刚进宫的那些也是,但你若是比她们先一步侍寝了,那以后的日子,可就不一样了。” “哦。” 葛盼曦鼓着腮帮子应了一声之后也就沉默下去了,娴贵妃叹了口气:“本宫知道,你向来都不喜欢争名夺利之事,但在后宫之中也是身不由己。” “表姐,我困了,想先回去睡了。” 葛盼曦实在是不愿意听这些枯燥而又充满了心机的话题,只能找个借口出去了,娴贵妃看着离去的背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别人进了宫都是想尽办法往上爬,这表妹倒好,不过也是,若她真的看重位分的话,又怎么能在自家住了那么久呢。 “妙韵,刚才萧贵人的话,你应该也都听到了吧?” “是。” 妙韵刚才出去之后便一直守在门口,萧贵人的嗓门本就不像常人女子般细小,说的话,自然就被妙韵听到了。 “那你是怎么看的?” “娘娘,奴婢倒是认为,萧贵人心机太深,总爱设计别人。” “哦?这话怎么说?” “奴婢刚才出去的时候特意让灵儿去打听了,哄骗了桃兰几句话,她就说实话了。” “什么实话?” “今日萧贵人是特意去给徵娘子送药膏的,只是送了什么药膏,那丫头怎么也不肯说。” “呵,她的目光倒是长远。” “娘娘何出此言?” “捅了人刀子还要让人感恩戴德,这事儿也就她做得出来了,偏生不讨皇后娘娘喜欢,要不然,今日的她也不会只是个贵人而已。” “奴婢明白了,萧贵人上咱们这儿来是想笼络咱们呢,好让您去对付徵娘子。” “徵娘子那种货色,本宫还不放在眼里,就让她们去斗吧,咱们只要坐着看戏就好了。” “还是娘娘聪慧,不过您说这皇上还真对霜云宫的那位上了心呢,前些日子奴婢路过霜云宫的时候隐约听到了猫叫。” “猫叫?” “是啊,奴婢后来去看过,那猫,跟皇上的那一只一模一样,您说会不会是……”妙韵猜测着,但却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娴贵妃也粗略的想了一下之后否认了:“不会的,那猫儿是太后临走时留给皇上的,除了皇上的话,谁的也不听,它要是能跟着苏茗歌了,那就真的是稀奇了。” “奴婢想也是,估摸着是苏茗歌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野猫吧。” “野不野猫的先别管,还是继续让人留意着萧贵人的动静。” “是,奴婢明白。” 萧贵人回到永宁宫之后见桃兰有些心不在焉的,补眠觉得奇怪:“桃兰,你今儿是怎么了?自打从钟粹宫出来就心不在焉的。” “奴婢,奴婢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或许是钟粹宫焚的香有问题吧。”桃兰见萧贵人点到自己,慌忙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她可不敢把自己跟灵儿说话的事儿说出去,要不然就照着萧贵人的脾气,还不得打死自己啊,反正自家主子跟钟粹宫的人合不来,那样也就更不用担心灵儿说出来了。 “既然不舒服,那就让冬珊过来候着吧,你先回去歇着。” “是,奴婢知道了。” 桃兰刚走,冬珊就进来了:“主子,昭阳宫的瑶美人来了。” 第46章 看上去怪怪的 “哦?她来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 “请进来吧。” 没多会儿,一道亮粉色的身影就进来了,松散的坠马髻上点缀着珍珠攢花梳篦,小巧的流苏垂荡在耳边,随着小碎步来回摇晃着,明眸皓齿,面若桃花,手腕间的那对碧绿的翡翠镯子更是为来人增添了几分色彩。 “见过姐姐,姐姐金安。”瑶美人微微屈着膝盖行礼道。 “妹妹快起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妹妹这几日一直都现在宫中无聊着,丫鬟们又不愿意陪着我踢毽子,所以只好来找姐姐玩了。” “妹妹大病初愈的,大家都把你当成个宝呢,哪里敢让你踢毽子呢?这万一要是磕着碰着了,皇上还不心疼啊。” “姐姐就别拿妹妹打趣儿了,论姿色,我比不上表姐,论家世,我又比不上娴贵妃,皇上封我为美人,那也是看在表姐的份上啊。”瑶美人低垂着头绞着帕子说道。 萧贵人莞尔:“妹妹说哪里的话,这深宫之中,那个女子读的书有你多?皇上的御书房可只有你去的最多啊。” “姐姐夸赞了。” “主子,您要是再不回去,就错过服药的时辰了。”一直站在身后的素儿看了看外面的天,大概判断了一下时辰说道。 “在这里说什么吃药不吃药的,污了姐姐的耳朵。”瑶美人小声呵斥着。 “不碍事儿,既然妹妹身子不适,那还是赶快回去服药吧,这丫头也是忠心护着你,你也别怪她。” “那,妹妹就告辞了。” 瑶美人刚走,冬珊就用帕子在她坐过的椅子上扇了两下:“这瑶美人,好端端的来咱们这儿干什么?自己的病还没好呢,要是过给主子了可怎么办?” “你放心,瑶美人的身子好着呢。” “主子为何这样说?” “你见过哪个缠绵于病榻的人还有心思这样打扮自己?” 冬珊是听懂了,但也没再开口,只是萧贵人扁了扁嘴:“行了,今儿也忙了一天了,我想早些歇息,你也退下吧。” 打发了冬珊之后,萧贵人就睡下了。 素儿扶着瑶美人慢慢的走在甬道上。 “主子,今日您为何要去萧贵人那儿?” “没设呢,只是想到处走走罢了,成天呆在昭阳宫内闷得慌。” “可您为什么不去玉贵妃娘娘那儿呢?”素儿好奇的问道。 “表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还病着呢,万一要是把病气过给了表姐,那罪过可就大了。” “主子说的也是,不过贵妃娘娘也真是的,放着您这个表妹在宫中不闻不问的,还不如刚进宫的那个曦娘子呢。” “曦娘子?” “是啊,这宫中都传遍了,这个曦娘子是娴贵妃娘娘的表妹,从小就一起长大,如今她们姐妹一同服侍皇上了,这出头之日也不远了。”素儿满口都是不平的语气。 “你也说了,那个曦娘子是从小就与娴贵妃长大的,可我却不一样。” “主子,您怎么不一样了?进宫之前贵妃娘娘不是答应的好好的么?要护着您的啊。” “有些事儿,我自己知道就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快走吧。” 瑶美人听着素儿的话,心中也是很羡慕曦娘子的,虽然位分比自己低,但有个能够处处帮着打点的表姐,在宫中也是方便很多的,至少不用处处看着别人的脸色而已。 瑶美人心不在焉的走着,就连脚下的鹅卵石都没看见,直接就踩了上去,脚心被硌了一下一个没站稳,直挺挺的就往地面倒去,瑶美人紧闭双目,但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预计的疼痛,反倒是一阵陌生的男性气息向自己袭来,她睁开眼,看到的是宁笙邺。 “宁,宁王,多,多谢相救。” 瑶美人从宁笙邺的怀中挣扎出来,才反应过来的素儿也是被吓了个半死,赶忙上来检查,等确定自家主子没什么事儿之后才跪下向宁笙邺行礼道谢。 宁笙邺也是接到了宫中的飞鸽传书之后才进宫去御书房找顾雍的,却没想到刚拐弯就看到瑶美人摔倒这一幕,还好自己眼疾手快,要不然这个娇滴滴的瑶美人要是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估计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吧。 “瑶美人不必多礼,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在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宁笙邺说完就走了,身后跟上的阿七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紧盯着宁笙邺打量的瑶美人。 “爷,那个瑶美人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你管人家做什么?快些走,别让王爷久等了。” “您自己也是个王爷啊,跟摄政王平起平坐呢,让他等一会儿又如何。”阿七有些不服气。 宁笙邺皱了皱眉头:“阿七,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么?我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是个正儿八经的王爷了?” 阿七想了想,确实是的,这个王爷的官爵还是老爷在世的时候先皇给封的,但那也只是因为老爷无意间救过先皇而已,不过这个位置袭承下来之后自家主子倒是很平静,什么架子也没有,就连着自称都没变,依旧是“我”。 “是,是,小的知道了,咱们快走吧,要不然天都要黑了。” 阿七跟着宁笙邺到了御书房的时候,顾雍和顾梓彦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皇上,王爷,我来晚了,还请见谅。”宁笙邺只是微微躬身而已。 顾雍满脸笑意:“晚了就晚了,来,咱们吃饭吧,吃完饭也好一起商讨一下东冀的事情。” “是。” 再说瑶美人,瑶美人也是现在才回到昭阳宫的。刚坐下,凝露就断了药出来,瑶美人试了一下温度之后便一饮而尽了。 “主子,吃粒蜜饯吧,也好冲冲嘴里的苦味。” 素儿将常备的蜜饯递到了瑶美人的眼前,瑶美人吃了一粒之后好多了,但只要一想到刚才自己倒在宁王怀中的那一幕,她的脸上就止不住的开始飞红云,看的凝露直皱眉,最后终于忍不住将手搭在了瑶美人的额头上了:“主子,您的脸怎么这样红?也没发烧啊,要不要奴婢现在去太医院找个太医过来给您瞧瞧?” “不必了,你们都出去吧。” 打发了两个宫女之后,瑶美人还在想着那一幕,不过自然而然的,脸上的红云也散不去了,后半夜的时候凝露来换班,看到床上的瑶美人实在是不对劲,便上前去查看了一番之后惊慌失措的让安公公去了太医院。 太医诊过脉之后开了一幅退烧药才离开。 翌日中午,瑶美人才悠悠醒过来,素儿也是着急:“主子,您昨日受了惊吓,晚上就一直发烧,直到现在才好一些呢。” “是么?”瑶美人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主子,您还是别起来了,就这么卧着休息吧。”素儿又用手心试了一下温度。 瑶美人烧了一夜,根本就没什么力气起床了,只能听素儿的话在床上躺着,但此时倒是分外想念以前在钟府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么发烧,不过那时候钟玉静却能够日夜的守在自己身边照顾着,但现在表姐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确实是让人感到心寒。 再说苏茗歌,苏茗歌抱着猫咪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午了,吟霜也没去打扰,只是安静的守在一旁做着女红。 苏茗歌看到吟霜略微有些忙碌的身影,便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吟霜的身后,直到猫咪叫唤了一声,吟霜才反应过来,不过却被苏茗歌吓了一跳,细巧的针尖扎破了手指,吟霜笑道:“娘子还真是与猫相似,走起路来都没什么声音,可把奴婢吓坏了。” “吟霜,你没事儿吧?”苏茗歌拉过吟霜的手说道。 “奴婢皮糙肉厚,这点小伤奴婢没事儿的。” “这针尖虽小,但万一化脓了怎么办?现在天气又不凉快。” 在苏茗歌的坚持下,吟霜只能妥协,乖乖的让惜蕴进来帮着包扎了伤口。 “诶?姑姑绣的是并蒂莲诶,绣的真好看。”裴香像看着吟霜绣的东西,称赞道。 苏茗歌的注意也被吸引了,拿过裴香手中的绷框,只见洁白的绢布上绣了一对惹人喜爱的莲花,那莲花的茎缠绕在了一块儿,一看就是并蒂莲。颜色的变换使得莲花栩栩如生。 “吟霜姑姑的手艺真好,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吧。”惜蕴看着这样精致的绣工,实在是想学。 “这有什么,一会儿我把花样画出来,你们照着样子绣就好了。” “不过,姑姑,你绣并蒂莲做什么?”裴香奇怪的问道。 “你有所不知,新进宫的娘子半个月之内是不能侍寝的,所以宫中的嬷嬷们就会趁着这个时间帮自己的主子亲手绣一个帕子,最好是寓意好的,也算是祝福了。” “可是为什么不绣鸳鸯呢?那个寓意不是更好么?”惜蕴一边收东西一边说道。 吟霜听了忽然就站起来,弄得凳子发出吱呀的声音,吓得床上的猫儿也醒了。吟霜迅速捂住惜蕴的嘴:“姑娘,这话可千万不能出去说!” “为什么?” “这鸳鸯,龙凤一类的东西,向来都只有皇后娘娘那儿才能用,尤其是龙凤,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第47章 这回是死定了 “还有这回事儿?” “是啊,所以新进宫的娘子们大多数都是选择了并蒂莲或者是蝴蝶之类的东西。” “可是姑姑,你刚刚才说,这个绢布是侍寝用的?” “是啊,这个可是用来证明清白的东西,很重要,所以一般侍了寝之后皇后娘娘身边的莹蕊姑姑都会亲自来收走存放到皇后娘娘那里的。” “啊?这样私密的事情都要给别人看啊?不能藏起来么?”裴香听着都觉得有些尴尬。 “姑娘不要胡说,奴婢记得太后还在的时候,有个娘子侍寝,但因为害羞所以就将这东西藏起来了,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就直接下旨打入冷宫了,后来那娘子不出五日便疯死在了冷宫中。” 吟霜的话让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苏茗歌也被吓到了:“怎么会有这等事?太后知道么?” “自然是知道的,娘子虽说位分低,但到底也算是主子了,没有太后的默许,谁敢在后宫放肆呢?其实娘子也不用害怕,只要将东西拿给皇后娘娘便可。” 苏茗歌此时的心中一点儿也没在想帕子的事情,而是在想,为什么只是打入冷宫就会疯死的事儿。 吟霜以为她是害怕,于是便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娘子,奴婢前些日子见纯娘子扎了风筝,要不咱们也扎几个,等天好的时候可以一块儿放着玩。” “嗯?什么?” 哪知道苏茗歌根本就没用心听,吟霜又将话重复了一遍之后苏茗歌才好奇的问道:“你会扎风筝?” “奴婢虽然不会,可是沈园会啊,据奴婢所知,沈园可是扎风筝的好手呢,他扎出来的风筝飞得最高,也最牢固。” “是么?那快让他进来,咱们一起做几个,等天好了,咱们就去放风筝。” “是。” 吟霜把沈园叫来说明了事情之后,沈园很快就找齐了东西。几个人一直忙活到了晚上。 风筝做好了,就等天气了,因为才下的雨,很多地方的水还未干透,无奈只好又等了六日,一大早纯儿就让巧荟和兰馨拿着风筝过来找苏茗歌了,苏茗歌也是起了个大早,再约上姚瑜,三个主子就带着几个丫鬟一起出去了,御花园中,柳枝低垂,随风摇摆的样子煞是惹人喜爱,不时的还有几朵蒲公英飘过。 在周公公的帮助下,纯儿的蝴蝶风筝很快就上了天,极细的丝线控制着。姚瑜的手艺也不差,鹦鹉风筝不多时也飞到了蝴蝶身边,只有苏茗歌,怎么也飞不起来,只能干看着姚瑜和纯儿笑得开心。 “主子别急,看奴才的。”沈园见自己的风筝比不过人家,也有些掉价,于是苏茗歌手中接过线,然后跟吟霜一起配合着,金鱼风筝也摇摇晃晃的上了天,苏茗歌终于有了笑容,沈园将线重新给了苏茗歌,苏茗歌开心的看着三只风筝在空中荡着,春风拂面的感觉,就像是重新回到了苏府的时候。 此时的宁笙邺和顾雍都在陪着顾梓彦散步,跟在身后的阿七和馒头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忽然阿七抬头:“主子,您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阿七的视线望过去,正好是那三只风筝比高低的时候,顾梓彦也皱了皱眉,想不通这个时候会是谁在放风筝。 奎子见了顾梓彦的表情以为是不爽:“皇上,应该是丫鬟在御花园放风筝呢,奴才这就去让她们别放了。” “不必,走,咱们也去看看。” 苏茗歌将手中的线放到了最长,那只金鱼风筝也飞的最高,不过很快鹦鹉就追上了,苏茗歌拉着线往后退着,想借此飞得更高,只是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人,苏茗歌重心不稳的扔掉了手中的线,正想回头责怪这个打扰了自己兴致的人呢,但一回头就被吓到了,明黄色的龙袍彰显着身份,不怒而威的架势吓得苏茗歌赶忙跪在地上,姚瑜和纯儿也看到这边的动静了,于是也顾不得手中的风筝了,赶忙走过来一齐跪着。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御花园放风筝!万一惊了各宫的娘娘,你们谁担得起这个责任?”奎子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通骂反正这几个都是娘子,说好听点是娘子,其实身份也就比宫女高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可是好端端的,谁会被一个纸糊的风筝吓到呢?”纯儿歪着脑袋天真的说道。 苏茗歌却为她捏了一把汗,但仔细想,她说的也对,但现在皇帝的心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所以还是决定先闭嘴。 “你是,纯儿?” “是臣妾。” “你说的到有些意思。”顾梓彦皱着的眉头在看到苏茗歌的一瞬间就舒展开了。 “皇上,纯儿年级还小若是重装了您,那也是无意的,还请皇上大人大量,莫要计较了。”苏茗歌听着顾梓彦说话的口气还算比较好的,于是便试着开口。 “朕可以大人大量饶过纯儿,不过你,刚才又撞到了朕,说吧,该怎么办?”顾梓彦见苏茗歌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给别人开脱,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在一旁的顾雍也看出来了,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也只能闭口不语。 苏茗歌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想道:这回是死定了,但也怪不得别人,自己要是小心些不撞到皇帝就好了,或者退一万步来说,自己要是不提议出来放风筝也不会有这么一出了,现在到好,说不定还会连累了姚瑜和纯儿呢。 “皇上,只要您放过瑜娘子和纯娘子,我,我任凭发落。”苏茗歌咬咬牙说道。 “也好,你们两个就回去吧,苏茗歌,跟朕过来。” 顾梓彦的话一出,直接就把沈园和吟霜吓了个半死:“皇上,皇上,苏娘子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您开恩啊。” “再废话,朕当场就发落了她!都给朕滚回去!” 顾梓彦听着这两个奴才的话心中百般的不爽,说的好像自己要吃人一样,还把苏茗歌给吓着了。不过顾梓彦要是知道苏茗歌是被他自己给吓着的,不知道会怎么想。 沈园和吟霜蔫了吧唧的带着裴香和惜蕴回去了,一路上都是担心着,焦急着,姚瑜和纯儿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吟霜姑姑,说不定茗歌姐不会有事儿的。” “但愿如此吧。” 再说苏茗歌跟着顾梓彦他们一路走着,时不时的抬头瞄一眼前面的阿七和馒头,透过缝隙,还能看到宁王和摄政王,只是他们一路上都在小声的商讨着什么,不过自己离得有些远,听不清楚。 但心中的小算盘还是在算着的,苏茗歌左右看看,计算着能不能趁机逃走,不过刚有这个念头,就被忽然放慢脚步故意走到自己身边的奎子给吓了一跳,奎子压低着声音说道:“苏娘子,奴才劝您还是打消了心中那不该有的念头,您若是真的逃了,可就谁也救不了您了。” 苏茗歌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顾梓彦走在最前面,听着奎子给苏茗歌的警告,不禁觉得好笑。 “皇上,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团子了。” “团子?那只太后娘娘留给您的猫?” “是啊。” “可是那只猫不是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么?皇上怎么没有派人去寻呢?”宁笙邺也忽然想起来确实很久都没有见过团子了。 顾梓彦哪里能不知道呢,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想靠着猫去吸引苏茗歌而已,所以只能尴尬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大水缸:“不用,那猫是最有灵气的,玩腻了,自然会回来的。” “说的也是。皇上,家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我就先走了。” “嗯。” 宁笙邺说完之后就带着阿七走了,现在只剩下了顾雍和顾梓彦并排走着,奎子便跟馒头一起盯着苏茗歌,苏茗歌被他们两个盯得很不自在,但又不能真的不要小命的逃跑,所以也只能就这么憋着了。 苏茗歌跟着他们俩一路进了御书房,这还是苏茗歌头一回进御书房呢,一进门就是一尊紫铜镂空神兽香炉,袅袅的青烟从花纹处冒出,又散在空气中,这种香料虽然闻着有些刺鼻,但时间久了却让人觉得头脑清醒。 顾梓彦越过一张巨大的桌案,桌案上铺着明黄色的桌布,上面的花纹繁复而又精致,只是被如山的奏折给压住了,顾梓彦随意的坐在了龙椅上,苏茗歌则是拘谨的站着,也不敢随处乱看,只能盯着光洁的发亮的地砖发呆。 “苏茗歌,你可知罪?” “啊?”就在苏茗歌发呆的时候,顾梓彦忽然来了一句,着实吓到了苏茗歌。 “朕问你,你三番两次的撞到了朕,是否知罪!” “皇,皇上,有句古话叫不知者不罪,茗歌不知道您在身后,所以,无罪。”苏茗歌的声音越说越小。 但顾梓彦的眼中却多了一丝惊讶:“你读过书?” “茗歌只是略微识得几个字而已。” “过来!” 苏茗歌一时间猜不透他想干什么,只能愣在原地不动弹。 “朕让你过来你想抗旨么?”顾梓彦对于苏茗歌的害怕有些不满,自己都已经给了那么多“特许”给苏茗歌了,她还在害怕个什么?不过要是顾梓彦知道此时的苏茗歌并不是害怕的话,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苏茗歌看了一眼坐在左侧的顾雍,二话不说的就直接走过去了。 “奎子,磨墨,你写几个字,朕看看。” 第47章 破格晋封 “皇上,我,我不知道写什么。” “就写你的名字吧。” 苏茗歌抿了抿唇,提起黄龙玉笔架上的狼毫,蘸饱了墨之后略微想了一下,便落笔了,很快,自己的名字便跃然纸上,小巧而有娟秀,是很多大家闺秀都模仿不来的,顾梓彦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茗歌写完之后便下去了,但见顾梓彦又重新提起笔在自己写过的纸上写着什么,一股寒意与不祥的感觉立马涌上了心头。 “苏茗歌,你回去吧。” “啊?” 苏茗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梓彦,顾梓彦嘴角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苏茗歌喘了一口气之后行了礼,接着就出去了。 顾雍瞄了一眼那桌上的东西:“你又加了什么?” “没什么,好东西而已。” 顾梓彦说完,直接就打开了桌角上的锦盒,取出玉玺,用力的盖上,然后将东西折起来,交给了奎子:“奎子,明天一早就去一趟霜云宫宣旨,你若是敢偷看的话,朕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是,奴才知道了。” 奎子吞了口口水说道。 “皇上,你要做什么?” “皇叔,你觉得苏茗歌怎么样?”顾梓彦笑道。 顾雍一下子懵住了:“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姿色啊。” “还行吧。”顾雍也算是看明白了,虽然自己与顾梓彦差不多大,但也算是经验丰富了,更何况,顾梓彦每次提到苏茗歌的时候都是两眼放光的状态,所以,现在的顾梓彦,想法完全都写在脸上了。 “那就好,既然皇叔都说还行了,肯定错不了了。” 顾雍无奈地摇摇头:“本王还有事儿,就不打扰皇上了。” 顾雍走了之后,顾梓彦破天荒的让奎子找人绑风筝去了,弄得奎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翌日,临近中午的时候,苏茗歌正在屋子里逗弄着猫儿,纯儿手里也抱着那只黑色的猫咪,轻轻的替她顺毛,奎子就进来了。 苏茗歌看着进来的奎子呆住了,以为是皇帝还没消气,要责罚自己呢。 “苏娘子,跪下接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娘子德蕴温柔、性娴礼教,故侧分为良人,钦此!” “啊?什么?”苏茗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惊讶就直接脱口而出了,惹得奎公公颇为不满:“苏良人,还不接旨谢恩?” 一句话,将苏茗歌从惊讶中拉出来,接了旨之后又重新打开看了一遍,确定了那个圣旨是真的之后更加不安了。 不过吟霜却很懂事的塞了好处给奎子,奎子满意的说了一句:“恭喜苏良人”之后就走了,苏茗歌还沉浸在不安中的时候,吟霜已经带着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跪下了:“奴婢(奴才)恭喜苏良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要骗我?” “姐姐怎么这样说?”纯儿疑惑的看着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很确定,这道圣旨有自己的字迹,肯定是昨天皇上后来加上去的话,不过是盖了玉玺而已,就变成圣旨了。但这话苏茗歌还是不敢说的。 “没什么。” “姐姐,你是不是累了?那纯儿就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吧。” 纯儿走了之后没多久,就看到几个太监举着托盘进来了,领头的正是皇后身边的南公公,南公公进了院子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高唱道:“皇后娘娘赏赐苏良人锦缎十匹,蜀锦一匹,琉璃窜花步摇一支,翡翠吉祥扣一对!” 南公公说完之后,就有太监陆续的将东西送进了屋子,吟霜大方的做了主,赏了些茶钱给南公公。不过南公公刚走,娴贵妃身边的包公公也带着人过来了,赏赐的东西比皇后那边的还要好一些,分别是翡翠镯子一对,鎏金三脚香炉一只,纯金蝴蝶攢珍珠掩鬓一副,宝石头面一套。 包公公说完之后,便拉着苏茗歌去了角落:“苏良人,奴才此次前来是替我家贵妃娘娘传个话的,贵妃娘娘说了,请您有空的时候前往钟粹宫一叙。” “是,我知道了,只是这两日有些不便,您看……” “奴才会跟贵妃娘娘说的,您也不需要着急,有空去就成。” 包公公说完就走,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不留给苏茗歌。 再说南公公,南公公回到坤宁宫之后就去了皇后身边,皇后悠闲自在地练着字,莹蕊在一旁用心的伺候着磨墨。 “皇后娘娘,那苏茗歌尚未侍寝,皇上就破格提了位分,是否有些不妥?”莹蕊心中还是有些小抱怨的。 “莹蕊,本宫的规矩你又忘记了?”皇后头也不抬的继续写字。 “奴婢知错,奴婢不该在您习字的时候打扰。” “算了,这也怪不得你,毕竟这事儿在宫中还是头一回。”皇后放下笔,说道。 “可是,奴婢实在是觉得不妥,一同进宫的那些娘子可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呢。”莹蕊帮着收了纸张,又将毛笔用清水洗干净了重新挂到笔架上。 皇后任由清柳扶着坐到了美人榻上:“南子,过来。” 莹蕊见皇后根本就不搭理自己的话,只能悻悻地闭嘴了,南公公垂首弯腰的过来了:“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让你送的东西都送到了么?” “回皇后娘娘,奴才都按照您的意思送过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皇后慵懒的捏起一粒通透的葡萄放进了嘴里慢慢的嚼着。 南公公的腰弯的更低了:“只是奴才前脚刚走,就看到了娴贵妃身边的包公公也带着东西去了霜云宫。” “是么?也难得娴贵妃能够这样为苏良人着想,六宫和睦本就是好的。”虽说皇后也猜出了几分娴贵妃的目的,但终究还是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 南公公见皇后也不愿多说什么,便沉默下去了。 钟粹宫中,包公公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奉茶,娴贵妃优雅的端着茶杯:“包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娘娘嘱托的事情,奴才自当是尽心尽力的,只不过看苏良人的意思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您看要不要咱们再给些甜头?” “不必,咱们只需要等下去,她自然会受不住那边的压力而过来找咱们的。” 包子瞬间就明白了娴贵妃的意思,拍马屁道:“娘娘好计谋。” “呵,去,把盼曦给本宫找过来,就说本宫有事儿要商量。” “是。” 包子出去后没多久,就带着葛盼曦进来了,葛盼曦屈膝行礼:“表姐找我来什么事儿?” “你进宫的日子也不短了,皇后那边本宫也打听过了,你们的绿头牌都已经做好,相信过不了几日你也该去侍寝了,所以这几日你就呆在本宫的身边,本宫也好亲自指导你一下。” “表姐,我,我不想侍寝,我就想呆在你身边。”葛盼曦一听娴贵妃连自称都变了,心知她此刻也是有些不爽的,所以只能推脱着。 哪知道娴贵妃冷了脸:“你胡说什么呢?现在苏茗歌都被破格晋封了,你若是再不努力,落在了一个兵部侍郎女儿的后面,可如何是好?” “可是,我……” “没那么多可是,这几日本宫就会安排你和皇上见面的,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是。” 葛盼曦见娴贵妃这般的强势,只好应下了。但心中却开始害怕这个表姐了。 只是短短的半个时辰,苏茗歌被破格晋封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姚瑜自然是替她开心的,还带了自己亲手做的糕点过来祝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那样高兴,除了苏茗歌之外,不开心的,还有秋澜殿的徵娘子。 徵娘子的脸经过这些天的休养也是好的差不多了,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那道淡粉色的疤痕。 丫鬟在替徵娘子上妆的时候手微微抖了一下,便被徵娘子一个巴掌扇过去了:“你是怎么做事的?是不是听到那贱蹄子晋封的消息就坐不住想跳过去了伺候她了?” “奴婢,奴婢不敢,娘子恕罪啊。”那丫鬟长得白皙透亮的,被徵娘子这么一个巴掌一扇,脸上直接就多了五道指印,半边脸颊瞬间就肿的老高。 “哼,你既然不敢,那就好好在我的秋澜殿做事情!滚下去!把燕梅给我叫过来!” 那丫鬟哭着出去后没多久,燕梅就端了一份燕窝羹进来了:“娘子,用些燕窝羹吧,对伤口好。” “对伤口好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没人看?”徵娘子看着燕梅手中的燕窝羹说道。 “娘子,奴婢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皇上来的时候好像丢了一块玉佩在您这儿,您看是不是该亲自给皇上送回去?”燕梅笑着将燕窝羹递到了徵娘子眼前。 徵娘子眼睛一亮,笑道:“是啊,那你去把东西找出来,咱们现在就去。” “是。” “对了,秋菊那丫头怎么样了?” “秋菊心疼您,自打您出了事儿之后便一直卧床不起了。” “去把她叫来一起过去。” “好,奴婢这就去。” 没多会儿,燕梅手中就多了一块墨翠,那墨翠上雕了一朵栀子花,背面什么也没有,嫩黄色的流苏坠在墨翠下方。 “秋菊呢?” “娘子,奴婢刚才去看秋菊了,秋菊还有些烧着,所以,来不了。”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那咱们走一趟吧。” 徵娘子收好了那块墨翠就带着燕梅出门了。燕梅扶着徵娘子慢慢的走着,脸上的伤口还是有些痒,但徵娘子也尽量忍着不去挠。没多会儿功夫二人就到了养心殿,却被守门的太监给拦住了。 第49章 清炒虾仁 燕梅很有眼力见儿的塞了好处给他们:“公公,这个是我家娘子的意思,您拿去喝茶。” “姑娘,不是奴才不给进,皇上刚才吩咐过了,没有旨意,谁都不能放进去啊您也别为难奴才了,还是回去吧。”那太监将银子还回去了。 “诶,公公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皇上落了东西在我那儿,这不是担心着皇上急用就给送过来了么?还请公公行个方便吧。”徵娘子也没告诉那太监是什么东西。 那太监一听是重要的东西,便想了一小会儿:“还请娘子稍等片刻,容奴才去通报一声。” 太监进去后又出来:“娘子,皇上有请。” 徵娘子这次前来本来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毕竟养心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可这次皇帝却同意让自己进去了,她能不喜形于色么? 徵娘子进去之后也不敢乱看,只是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刚才太监进来说朕有东西落在你那儿了?” “是,皇上。” 徵娘子也不打哈哈,直接就拿出来了,奎子见了上前去接过徵娘子手中的那块墨翠,然后交到了顾梓彦手中。 顾梓彦粗略的翻看了一下那块墨翠说道:“这东西……” “这东西是上次太医在给臣妾医治皇上去看望臣妾时丢下的,好在燕梅眼尖看到了,便替您收好了。”徵娘子快速的打断了顾梓彦的话。 顾梓彦也明白了徵娘子的意思,便笑了笑:“起来说话吧,跪着也累。” “是,多谢皇上。” 徵娘子起身之后迈着小步子走到了顾梓彦面前,奎子往后边退了退,徵娘子笑着说道:“皇上,您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臣妾那儿了,臣妾好想您啊。” 这话要是之前跟顾梓彦说,那说不定顾梓彦能当场就跟着徵娘子走了,不过现在顾梓彦脑子中在装的都是苏茗歌,不知道苏茗歌现在在干什么,难道又在跟团子玩闹?又或者是跟纯儿玩耍? 顾梓彦就这么想着,然后便笑出声来,看得徵娘子红了脸:“皇上,您到底答不答应臣妾嘛。” “嗯?好,朕答应你,你先回去吧。”顾梓彦这是完全都没注意到徵娘子说了什么,胡乱的应下了。 徵娘子得到了金口玉言,便放心的回去了,一路上的笑容都能飞起来,燕梅看着自家主子这样开心,自己也跟着笑了:“娘子,您看,奴婢就说吧,您只要去了就一定能让皇上来咱们这儿的,要知道养心殿可不是一般的宫妃能进得去的。” “是啊,就连娴贵妃和玉贵妃都没去过几次呢,皇后娘娘也只是难得去一趟,只是那个瑶美人……” “主子,在您面前瑶美人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贵妃娘娘的近亲又如何?比起恩宠,还不如您呢。”燕梅三言两语就把徵娘子哄得开心了。 徵娘子想了想也对,瑶美人虽说能进入御书房,但御书房有怎么能够跟养心殿比较呢?毕竟御书房是处理朝政的地方,换句话说,养心殿,应该算是皇上的“家”,能够进家门的,都是好的。 徵娘子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秋澜殿,燕梅一进去,便开始吩咐丫环婆子们烧水扫地擦窗户。 徵娘子满意的看着燕梅吩咐着。等忙活了大半天之后,徵娘子又泡了澡,燕梅更是在浴桶中添加了比平日里多出三倍有余的花瓣,这个澡泡的徵娘子是浑身香喷喷。 “这宫里头就你最懂我的心思了。哪像秋菊啊胆小怕事不说,还不会察言观色。” 徵娘子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受的罪都是由秋菊 间接造成的,心里头就不痛快,可偏生秋菊是自己家生子,燕梅是进宫之后才跟着自己的,但现在看来,家生子还不如后来的。 燕梅也知道徵娘子的意思,便顺着话说道:“娘子,秋菊姐姐也是被吓坏了而已。” “哼,今儿高兴,不想提她,你帮我扎一个发髻吧,要好看点儿的。” “是。” 入夜时分,奎子端着绿头牌进来了:“皇上,需不需要奴才备下轿撵?” “嗯?备轿撵做什么?”顾梓彦被奎子说的摸不着头脑了。 奎子抬起头说道:“皇上,今日您不是答应了徵娘子要去秋澜殿的么?” 顾梓彦皱着眉仔细回想着,徵娘子来的时候自己好像确实是答应了人家什么,但也没仔细听啊。 “有么?” “奴才不敢诓骗您。” “那咱们走吧。”顾梓彦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出了养心殿直接就上了轿辇,奎子放下门帘之后便起轿往前走。 顾梓彦一路上都在想着一会儿找个什么借口离开,毕竟心中还是不太愿意去秋澜殿的,那徵娘子本来就是自己早些年除夕之夜喝醉了才封为娘子的,所以对她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 “奎子,奎子,你亲自去一趟霜云宫,看看苏良人在做什么。” “是。” 奎子在下一个岔路口就分开走了,顾梓彦撩开小窗上的帘子,大概看了一下方位之后便催促着抬轿太监加快脚步。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顾梓彦就到了秋澜殿,徵娘子可谓是盛装打扮,碧绿色的抹胸束腰及地留仙裙,腰带上的几朵白色栀子花栩栩如生,花蕊处钉着几粒银珠子,发髻也被燕梅盘成了十字髻,发根处的蝴蝶步摇在走动下轻晃着翅膀,耳边的镂空水滴纯金耳坠上镶嵌着两粒绿松石。 原本就皮肤白皙的徵娘子在这身行头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美艳动人。只是顾梓彦看着却有些别扭。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徵娘子不必多礼,咱们进去吧。” “是。” 徵娘子说着就跟在了顾梓彦身后一同进了屋子,屋子里本来就是仔细打扫过的,再加上燕梅特意焚了栀子香,屋子里更加是充满了清香。 小圆桌上的菜色也是徵娘子亲自吩咐了御膳房做出来的,丰盛无比。顾梓彦一看这架势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不好扫了人家的面子,只等奎子过来救场了。 “皇上,这些可都是您最爱吃的菜啊,您尝尝。” 徵娘子说着就亲自替顾梓彦布菜,顾梓彦略微尴尬的吃了几口奎子就进来了:“皇上,徵娘子。” “那边怎么样?” “回皇上,奴才去的时候,苏良人正在用晚膳。” “哦?晚膳?吃的什么?” “松子玉米,清炒虾仁,还有银耳莲子羹和一个芙蓉糕。”奎子低着头照实说了。 顾梓彦挑了一下眉:“别的且不说,这清炒虾仁朕最喜欢了,走,咱们去霜云宫看看,还能不能吃到那边的清炒虾仁。” “皇上,您要是想吃清炒虾仁了,臣妾现在就可以让御膳房做一份。” “徵娘子不必这样麻烦了,朕直接去霜云宫吃现成的不是更加好么?” 顾梓彦说完不等徵娘子再次开口便带着奎子走出了秋澜殿,徵娘子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眼睁睁的看着顾梓彦离开了。 “娘子,娘子您没事儿吧?”燕梅看着呆立在原地的徵娘子觉得很不对劲,于是便轻声说道。 哪里知道徵娘子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忽然转过身去将桌上的美味佳肴全部扫落在地,原本站了一屋子的宫女全部跪下了,或许是动静太大了,徵娘子也醒过来:“燕梅,收拾一下吧。” 说完就回里屋了,燕梅着人打扫,接着便跟了过去,却被徵娘子呵斥在门外:“别进来!我想静静。” “是。” 碍于身份,燕梅就算是再担心徵娘子,也不敢抗了主子的命令,只能乖乖的站在门口候着。 徵娘子失落的坐在床边,好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来,只是明亮的双眸中充满了愤怒,还有嫉妒,但最多的还是不满。 凭什么?人都已经在我这里坐下了,好端端的又去了霜云宫,她苏茗歌是个什么东西!尚未侍寝便晋封良人,我在深宫之中熬了两年都只是个娘子而已!她凭什么! 此时的苏茗歌刚刚咽下一口松子玉米,便打了个喷嚏,并且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凉到脊梁骨的感觉。 “主子怎么了?是菜色不合胃口么?”吟霜说道。 “没,只是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 “莫不是那日放风筝被风吹着了?”惜蕴站在一旁回想着。 苏茗歌扁了扁嘴:“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都隔了多少天了,还受寒。” “那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不用这样一惊一乍的,估计是多喝些水就好了。”苏茗歌也丝毫不在意的说着,接着就夹了一块虾仁开始嚼着。 “皇上驾到——”门外,小陆子的声音响起。 苏茗歌噎到了,一直在咽气,一旁的吟霜也是顾不得给踏门而入的顾梓彦行礼,直接就走到苏茗歌身边帮着顺气。 顾梓彦一进门就看到这个场景,也是愣住:“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皇上,看样子,良人似乎是噎到了。”奎子眼尖的凑上去说道。 顾梓彦眉头微皱,走上前去,伸出大掌,轻轻的给苏茗歌顺气,苏茗歌只觉得余光看到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在靠近自己,一抬头,看到顾梓彦在亲自给自己顺气,顿时就被呛得直咳嗽,原本白皙的小脸此刻涨得通红,顾梓彦也发现了手底下苏茗歌的不对劲,便更加用力了。 第50章 拉拢 苏茗歌捂着咳痛的胸口往后退了几步:“皇,皇上。” “怎么呛成这样?”顾梓彦见苏茗歌对自己有些疏远,便有些不悦了。 苏茗歌暗自腹诽: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皇帝忽然出现啊,要不然我能被吓成这样? 不过她也只能暗地里说说而已,面子上还是很过得去的:“只是吃的有些快,多谢皇上关心。” “奎子,去找太医过来看看。” “是。” “奎公公,不用了,我,我现在已经好了。” “皇上,这……” 奎子一脸为难地看着顾梓彦,苏茗歌的位分虽然不高,但现在也算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了,她说的话还是要好好参考一下的。 顾梓彦看苏茗歌唯唯诺诺的样子,直接坐到了她身边:“就顺了良人的意思吧。” “皇,皇上,你,您怎么来了?” “怎么,朕不能来?” “不是,只是我没想到您会在这个时候来,不知皇上前来有何贵干?” “朕想吃清炒虾仁了。” 说着顾梓彦已经拿过桌上的那双红木筷子夹了一粒虾仁放到嘴里,奎子被顾梓彦的举动吓到了,哪双筷子可是苏茗歌用过的啊,而且这桌子上的菜还没有试过毒,皇上就吃,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被惊讶到的不仅仅只有奎子,还有苏茗歌和吟霜他们。苏茗歌呆愣愣地看着吃得正欢的顾梓彦:“皇上,哪双筷子……” “筷子是,是我用过的。” “不碍事儿。” 苏茗歌彻底沉默了,低着头,站在一边,顾梓彦斜了一眼:“离朕那么远干什么?难道朕会吃了你?” 苏茗歌无奈只好坐到顾梓彦对面,此时吟霜也重新拿了一双筷子过来了,苏茗歌接过之后也不敢夹菜,只是看着顾梓彦一直盯着那盘虾仁在吃,顾梓彦也察觉到不妥了,便抬头:“你也吃。” 苏茗歌完成任务似的开吃了,顾梓彦就这么盯着她,纤细的手指拿捏着红木筷子,干净的指甲修的圆润无比,皓腕间的白玉手镯衬得皮肤更是白皙。 不知道为什么,顾梓彦越看越口渴,端起手边的水,也顾不得是谁喝过的了,直接仰脖,一饮而尽。 苏茗歌只以为他是单纯的口渴,也没去多想,继续夹了一粒玉米过来,还未放到口边,一个人影就覆盖住了自己,抬头,对上顾梓彦那双充满情欲的眼睛,心停跳了半拍,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屋子的下人都出去了,就剩下顾梓彦和苏茗歌两个人,顾梓彦怀中抱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滚烫的呼吸打在苏茗歌的脸上,苏茗歌也急了,开始挣扎着,但无奈自己的力气太小,根本就敌不过沉浸在情欲中的顾梓彦。 顾梓彦略微有些粗暴,将苏茗歌放倒在床上之后便不给挣扎的机会,直接就压了上去,苏茗歌肺中的空气都被压出来了,大声呼救着,但现在这种时候,谁敢进来呢? 苏茗歌仍旧是不认命,努力的挣扎着,拍打着顾梓彦,顾梓彦眼神忽然迷离了一下,接着就堵住了苏茗歌的嘴,苏茗歌彻底害怕了,眼泪直往下掉,也失去了继续挣扎的力气,或许是眼神中的害怕,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顾梓彦忽然站起来,背过身去,紧握着的拳头骨节已经开始泛白。 紧接着,他什么也没说,径直就出去了,大力的甩上门,走了。 吟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茗歌无力地倒在床上,衣冠略微不整,最明显的还是那张被吓得惨白的脸,脸上的带了一份惊慌,一份害怕,更多的是绝望。 吟霜知道,苏茗歌这副样子肯定是被皇上吓到了,比爱你不再多问,只是安静的帮着整理了衣物,再仔细的拆了发髻上的饰物,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顾梓彦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出去之后直接去了御汤,奎子在后面小跑才勉强跟上。等到了御汤的时候,顾梓彦的双目已经通红了。顾梓彦二话不说直接就跳进了池子中,池子中的水虽然不是很凉,但也足以让人打颤。 “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奎子担心的看着双目紧闭的顾梓彦。 “出去!”顾梓彦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奎子也明白了刚才的情况。 “皇上,您若是真的不舒服,就去找皇后娘娘吧,要不然娴贵妃和玉贵妃也都可以啊,何必在这儿苦着自个儿呢?” 顾梓彦不做动弹,水面随着他的呼吸而轻微的泛着涟漪。 奎子更着急了,但才开口,就被顾梓彦打断:“出去!” 顾梓彦这回是真的怒了,奎子也不敢挑战下去只能听话的出去了,但在合上门的那一瞬间,还是无奈地摇摇头了。 翌日,顾梓彦临时去了霜云宫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皇宫。自然延禧宫也不例外,玉贵妃慵懒的倚着软枕:“想不到这个苏茗歌还真有几分本事,居然能让皇上从徵娘子那里出来。” “可皇上不照样没在她那儿过夜么?”颦真跪在一边捏着腿。 “这你就不懂了,苏茗歌的手段倒是比其他人高明多了。” “奴婢是不懂,奴婢只知道,苏茗歌就算是再怎么折腾,她的恩宠照样比不过您。” “比不比地过,不是咱们自己说说就成的,关键还要看皇上是怎么想的,既然皇上能够破格晋封她为良人,那就不能小看了她。”玉贵妃食指点着脑袋说道。 颦真抿着嘴想了一会儿:“娘娘,奴婢听说,苏茗歌刚封为良人的时候,钟粹宫的那位就送了礼过去呢。” “她愿意送,就送去,本宫才不屑于跟那种人做比较,对了,近日瑶美人怎么样了?” “回娘娘,还是老样子,弱不禁风的。” “那就挑些滋补的东西送去,也算是本宫的心意了,免得到头来大家都说我这个做表姐的没照顾好表妹。” “是,奴婢这就去。” 颦真出去之后,翠燕就进来了,玉贵妃继续让翠燕捶腿,渐渐的就睡过去了。 苏茗歌也是做了一场噩梦,梦中的自己被一条大蛇给吞了,吟霜就在自己面前,可自己怎么喊也吟霜也不搭理自己,叫前面的裴香和惜蕴亦是如此,等最后看到了一张鬼脸之后苏茗歌才猛地醒过来。 “良人,您看终于醒了。”吟霜扶着苏茗歌坐起身来。 “怎么了?” “刚才皇后娘娘来过一趟,但见您睡着也没打搅,只是在屋子中转了一圈就走了。” 苏茗歌在听到皇后娘娘来过这里之后,顿时就坐不住了,赶忙站起来,任由三个丫鬟帮自己梳洗,盘发挑衣服。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刚准备出门,就看到娴贵妃在丫鬟的簇拥下进来了:“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呢?” “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苏茗歌看到娴贵妃径直走到里屋坐下之后,心里也知道,她是不打算走了。 “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这样多礼呢?快坐下。”娴贵妃亲自走下坐位扶起苏茗歌。 “多谢娘娘。” 苏茗歌略微有些尴尬的坐在一边。 “妹妹这是在害怕本宫么?” “并没有。”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苏茗歌听了抬眼看着娴贵妃,娴贵妃一身绛紫色金边暗纹对开襟儒裙,腰带上的金色回文更加凸显了她的身份。时下最流行的灵蛇髻上缀满了彩色的宝石。随着娴贵妃脑袋的转动而散发出高贵而奢侈的光芒。 娴贵妃笑着从脑袋上拔了一只红宝石发钗,递到了苏茗歌眼前,苏茗歌被她这个举动弄得愣住了:“娘娘这是做什么?” “茗歌,前些日子本宫不是约了你去本宫那里坐坐的么?本宫等了好久也没看到你,所以只能过来看望你了么?” “多谢贵妃娘娘了。只是这样贵重的东西,臣妾实在是不能收。”苏茗歌将手中的红宝石发钗有给送了回去。 这下娴贵妃的脸色有些不好了,但到底还是有目的的人,不会那样快翻脸的:“都是自家姐妹,这些个小东西有什么?” “娘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苏茗歌实在是不想跟他们扯下去了,于是便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娴贵妃眉头微皱:“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多与妹妹多多了解一番罢了,哪里知道妹妹竟然是这样地见外。” “娘娘这样说,臣妾实在是惶恐。”苏茗歌见娴贵妃想拉拢自己,心中也是在打着鼓。 “本宫哪里敢让你惶恐,你若是惶恐了,皇上到时候怪罪下来,本宫也是担待不起啊。”娴贵妃拐弯抹角的打听着事情。 好在苏茗歌也不傻,直接就回拒了了娴贵妃:“臣妾资质平庸,能够得到贵妃娘娘的赏识臣妾自然是受宠若惊的,但置于贵妃娘娘说的事情,臣妾还在考虑。” “那你慢慢考虑,等相通之后再来找本宫,钟粹宫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着。” 娴贵妃说完就带着人走了,苏茗歌大口的喘着气,吟霜上前来倒了水:“良人,这个娴贵妃可千万要小心啊,她最爱的就是绵里藏针了。”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娴贵妃为何这样急着拉拢我呢?”苏茗歌实在是不理解,毕竟自己才来宫中没多久,而且刚开始的时候娴贵妃似乎有些不太待见自己,但现在却有出动的来找自己,一时间,苏茗歌还真的摸不清娴贵妃的意思了。 第51章 下棋 “这个奴婢也无从得知,但明哲保身是最好的。” 苏茗歌想了想,确实是的,毕竟这是在宫里,不会有人莫名其妙地来对你示好,而且那人又是贵妃,但是怎么拒绝就是个费脑子的事儿了,苏茗歌思考了很久都没想出该怎样才能拒绝娴贵妃的拉拢而又不得罪她。 娴贵妃回去之后就直接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描眉,这一举动看的身边的妙韵实在是不理解:“娘娘,您何必要亲自上门去找那苏茗歌呢?等她来找咱们不是更好么?” “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还不明白延禧宫那位的性子么?”娴贵妃提到延禧宫三个字的时候轻蔑的哼了一下。 妙韵走上前来开始捶背:“可是娘娘,那苏茗歌只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良人罢了,又没有侍过寝,您为何要这般呢?” 娴贵妃拨弄着梳妆台上的一盒胭脂:“苏茗歌虽然位分低微,但尚未侍寝就封了良人,这若是以后侍了寝的话。” “娘娘,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了,苏茗歌若是以后得宠了,那也得想着咱们的好处,可若是她不得宠呢?” “不得宠,那也是本宫手下的一名大将啊。”娴贵妃站起身来说道,“好了,这些事儿咱们关起门来说说就成,万一要是传出去了……” “娘娘放心,今日这话,奴婢就是让它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时候还早,咱们去陪着皇后娘娘下盘棋。” “是。” 苏茗歌因为娴贵妃的到来耽误了一些时候,但很快还是在吟霜的陪同下去了坤宁宫,经由莹蕊的引路,直接进去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苏良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娘娘赎罪。”苏茗歌还是打算先认错再说,要不然真被皇后抓到小辫子可就不好玩了。 皇后端庄地坐在宝座上,只是脸上写满了疑惑:“这好端端的,何罪之有?” 苏茗歌咬咬牙:“皇后娘娘,刚才吟霜姑姑说,您去过臣妾那儿,可是臣妾却卧在床上没有接驾,实在是不妥,所以臣妾特来请罪了。” “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这等小事儿就算了,再说本宫也只是偶然路过顺便进去的,既然你睡着,那也不便打扰。” 苏茗歌听着皇后的话,松了一口气:“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你先起来吧,听皇上说,苏远山家的女儿各个都是才艺双全的,不知你可否会下棋?” “臣妾才艺不精,怕是入不了皇后娘娘的眼。” “是么?莹蕊,把本宫的棋拿上来。” 皇后刚说完,就见莹蕊从礼物拿了一套棋出来,摆放在榻上之后皇后笑道:“苏良人,坐吧。” 苏茗歌只好坐下,略微看了一下那棋盘,被惊讶到了,那棋盘是黄花梨的,雕刻的极为精致,龙凤盘游在两边,打开同样是黄花梨的圆形棋盒,里面的黑白子竟然是玉石的,白子还好说,看样子应该是和田籽料,可黑子的边缘却隐约透着绿光,再仔细看去,原来是墨翠。 苏茗歌硬是将惊讶压了下去,皇后笑笑,然后选了黑棋。 “白棋先行。” 苏茗歌先前在苏府的时候没什么人来往,每日不是女红针织就是下棋赏花荡秋千,久而久之,棋艺自然就练出来了。 苏茗歌照着规矩落了一子之后皇后紧跟着就在身后落子了,一来一往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 皇后笑着将黑棋落下,然后笑道:“苏良人的棋艺是跟谁学的?” “皇后娘娘廖赞了,臣妾自己现在家瞎琢磨的,上不得台面。” “娴贵妃驾到——” 门外的高唱声丝毫不影响在下棋的二人,娴贵妃在妙韵的搀扶下进来了,看到在与皇后下棋的苏茗歌,心中不禁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莹蕊赐座。”皇后虽然在说话,但却一点儿也没看娴贵妃,注意全都落在了棋盘上。 娴贵妃坐下之后清柳上了茶,接着就安静的候在一旁,娴贵妃在一旁干看着,皇后也不说话,只是聚精会神的跟苏茗歌下棋。 苏茗歌心里也在琢磨着皇后的意思,看皇后下棋的路数很精妙,比起自己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的,但这盘棋只要自己按着规矩下,自己肯定是可以赢的,但对手是皇后娘娘,自己却不能赢,可是如果输了的话,依照皇后和娴贵妃的性子,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茗歌再次落子的时候耍了一个小心机,皇后顿了顿,落子之后说道:“苏良人棋艺果然精湛,这盘棋若是继续下去的话,应该是和局吧。” “皇后娘娘的棋艺才是炉火纯青。”苏茗歌说完就不说了。 “呵呵,是苏良人承让了。” “皇后娘娘,臣妾陪您下吧。”娴贵妃凑上来说道。 皇后摆摆手:“今日与苏良人下了这么久,本宫也累了。” “那臣妾便不打扰皇后娘娘了,臣妾告退。”苏茗歌见机站起身来福着身子说道。 皇后笑道:“你去吧。” 苏茗歌刚要出门,却又被皇后叫住了:“等一下。” 苏茗歌回头。 “这套棋就送与你了。”皇后挥挥手,莹蕊便收好了东西递到了苏茗歌面前。 苏茗歌跪下:“皇后娘娘,这套棋太贵重,臣妾无功不受禄。” “无妨,你有这样好的棋艺,理当有用它,拿去吧。”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苏茗歌无奈之下只好接过东西,然后递到了吟霜手中。 “好了,下去吧。” “是,臣妾告退。” 苏茗歌从坤宁宫出来之后,吟霜才发现此时的苏茗歌竟是满头的虚汗,在经由冷风一吹,苏茗歌打了个冷颤。 吟霜赶忙腾出手来帮着擦干了细密的汗珠。 “良人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才下棋有些累了而已。” 苏茗歌此时不仅仅是身子累,心更累,毕竟皇后不是好对付的,就算她对自己没什么看法,但并不代表自己可以忽略她。 “既然娘子累了,那咱们也回去吧。” 吟霜搀扶着苏茗歌回了霜云宫,刚坐下,团子就跳上来喵喵的叫着,苏茗歌心不在焉地抚摸了两下之后便躺倒床上去了。 吟霜将棋盘收进了柜子中,然后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再说娴贵妃,娴贵妃在坤宁宫略微坐了一会儿之后见皇后也没什么兴趣跟自己下棋说话了,便找了个由头出去了,一路上妙韵也感觉到了娴贵妃有些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 等回到钟粹宫的时候,娴贵妃才叹了一口气:“妙韵,你说,苏茗歌究竟能不能收了?” “贵妃娘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说这个?” “刚才你也看到了,皇后娘娘居然把那盘棋送给了苏茗歌。” “棋?那盘棋怎么了?娘娘若是想要,可以去求皇上送一套啊。” “呵,那套棋,原先是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仙逝之后自然就到了皇后手中,可现在皇后娘娘却将它赠与了苏茗歌,看来是本宫小看苏茗歌了。” “娘娘,或许是您弄错了吧?苏茗歌身边的吟霜姑姑之前可是在太后娘娘身边服侍过的,有怎能不认得那棋呢?奴婢刚才略微看了一眼,吟霜姑姑在接过那套棋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惊讶。” “你又怎知那不是她装出来的?”娴贵妃皱着眉说道。 其实莹蕊刚把棋盘拿出来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吟霜就看出来了,但碍于身份也不便说出来,现如今棋盘有辗转到了苏茗歌手中,那自己就更用不着说了。 “那要不奴婢去打探一番?” “不必了,你伺候本宫歇息吧。” “是。” 妙韵伺候着娴贵妃歇下之后便找了个太监耳语了一番,那太监点了点头走了,妙韵才笑着回屋子。 顾梓彦正在御书房批阅这奏折,就见一只猫忽然从窗外跳进来,叫上还沾了泥土,踩的地上全是梅花印子。但那猫却丝毫不害怕顾梓彦,反倒是很亲密的跳到了顾梓彦的腿上,顾梓彦也不惊讶,伸出手抚摸着:“你还知道回来?” “喵。” “皇上,奴才看,这团子似乎很喜欢苏良人呢。” “是啊,平日里的团子,除了朕之外,可是谁也碰不得的,现在却跟苏茗歌那样亲昵。” “说不定是团子生了小猫之后转性了呢。” “要团子转性?恐怕不可能吧。” 顾梓彦说着就抱着猫递到了奎子面前,奎子将拂尘别在后腰,然后伸出手正要触碰到团子的时候,团子忽然炸了毛一般,一爪子挠了上去,奎子痛的哎哟一声,甩手叫唤着,等仔细看去的时候,手背上已经被猫挠了三道杠子,殷红的雪珠顿时就渗出来了。 “看来团子还是不愿意接触他人啊。” “呵呵,朕早就说了,就你这个样子,团子能喜欢的起来么?” “是是是,奴才知道自己不讨团子的喜欢,可它也不能这般挠了奴才啊,奴才还要伺候您呢。” “别让朕看到你那苦瓜脸,受了伤就去太医那儿,别在这儿吵吵。” “奴才多谢皇上关心。” “朕出去一趟,你别跟着了。” 顾梓彦说完之后不等奎子说话直接就抱着猫出去了,奎子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就去太医院了。 第52章 品位都差不多 顾梓彦抱着团子悄悄地潜入了霜云宫,只是团子闻到了自己孩子的气味就坐不住了,直接从顾梓彦怀中挣扎出来,然后完全不顾顾梓彦的心情,直接就扭着屁股走开了,那三只小的一直都是住在苏茗歌房内的,苏茗歌为了方便团子的进出,特意吩咐了吟霜留一扇窗户,那团子高傲的从窗户跳了进去,下去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对站在树上的顾梓彦叫唤一声,那神情似乎是在炫耀一般。 看的顾梓彦心中很是不爽,一拳打在身边的树上,震落了几片树叶,还惊起了几只麻雀。 顾梓彦憋着的气,在透过窗子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的时候就完全地消了。苏茗歌安静的在床上,胸部随着呼吸均匀的起伏着,团子将小猫挨个的舔了个遍之后就跳到了苏茗歌的枕头边。这下顾梓彦彻底就不淡定了,自己只不过是晚上偷着在苏茗歌身边躺了一晚上而已,可团子却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苏茗歌枕边蹲着,还向自己炫耀? 顾梓彦咬牙切齿的蹬了团子一眼,然后就跳下树,赌气出宫了。 顾雍原本是在院子里烹茶的,但在看到顾梓彦的时候,还是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邀请顾梓彦坐下。 “天都快黑了,皇上怎么有兴趣到本王这里来?” “没什么,只是最近心里烦闷,所以来你这儿散散心。” “是么?什么事惹得皇上这样不开心?” “团子。” “太后娘娘留下的猫?” “嗯。” “一只猫竟然也能惹得你这样生气,难不成它又撕了你的折子?”顾雍笑着亲自帮顾梓彦倒了一杯茶水,茶水在茶碗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好看。 顾梓彦此时却没什么心思喝茶,如同牛饮一般咕嘟一口就闷下去了,看的顾雍直心疼,这茶水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烹煮出来的。 “没有,朕就是气不过。” “气不过什么?” 顾梓彦好一会儿都没说话,顾雍尴尬的咳了两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本王也就不问了,只是你今日来本王这里不单单是为了一只猫吧?” “嗯,朕来,是想问问你,怎样才才能让一个女人爱上自己。” “嗯?皇上何出此言?”顾雍又将面前的茶碗添满。 顾梓彦看向别处:“朕就是想知道那些个女人是怎么想的,朕都已经破格提了位分了,她对朕居然还是不冷不热的。” 顾雍一听也明白顾梓彦说的是谁了,只是私心里听到苏茗歌对顾梓彦不冷不热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可以说是有些窃喜,但却很好的掩盖了自己的情绪:“本王也不清楚。” “对了皇叔,你不是说找到那个宫女了么?可怎么就是没见你去向朕要人呢?” 顾雍楞了一下,自己要是真的去要人了,说不定顾梓彦能被自己给气死,所以还是选择了打哈哈:“一个宫女罢了,本王会想办法的,毕竟征服的乐趣还是无穷的。” “皇叔说得对,朕也要征服她,让她心甘情愿的爱上朕。” 顾梓彦说完之后又是一口闷,接着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顾雍有些无奈的看着那只已经空了的茶碗:唉,顾梓彦虽然要叫自己一声皇叔,可自己却也比他大不了多少,或许是在一起久了,就连看女人的品位都差不多,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看上苏茗歌了。只是要怎样才能让苏茗歌到自己身边来呢?这是个难题。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立夏,自打苏茗歌那日收了皇后的棋盘之后,娴贵妃也没再来找过自己,但苏府的书信却多了起来,皇帝也会时不时的来坐坐,以至于苏茗歌现在到哪儿都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己,丫鬟和太监们自然是不敢的,不过那些美人娘子的可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徵娘子,每次只要碰到了苏茗歌,不呛两句她是绝对不会爽快的离开的,久而久之的,苏茗歌就习惯了,再次看到徵娘子的时候不是绕道走就是装作沉默不说话。 这日,苏茗歌又收到了宫外来的书信了,拆开的时候,看到的却不是苏远山的 自己,而是蝇头小楷,那字写的极为秀气,一看就是出自女子,整个苏府会写字的女子除了自己就是苏浅析了。 “良人,大小姐说了什么?”裴香侧目看了一眼之后说道。 苏茗歌略微皱眉:“没什么,只是约我出宫见见而已。” “可是,后宫的女人除了妃位以上的能够回去见家人之外,其他的女人若不是有什么大事,就是连宫门都出不去的。”吟霜听了说道。 “这样啊,那咱们怎么办?信中说了,陈氏也是盼着我回去,我若是不回去的话,就显得过于摆架子了。” “要不您去求求皇上?得到皇上的特赦也是可以出宫的。” “也好,咱们试试吧。” “沈园,现在皇上在哪儿呢?” “回良人,此刻皇上应该在御花园与宁王对弈。” “是么,那咱们走一趟吧。” 苏茗歌说完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之后便带着裴香和吟霜出门了。这些日子一来,顾梓彦除了初一十五去皇后那里,其他时间几本都来霜云宫了,但又不过夜,二人就像是好朋友一般,苏茗歌对顾梓彦还是有些敬畏的,毕竟人家是皇帝。 立夏的时候,御花园的花也都绽放了,红的白的,缤纷的颜色将御花园点缀的如仙界一般,偶尔吹过一阵风,夹杂的香气沁人心脾。 果然,刚进御花园,就看到顾梓彦和宁笙邺对坐在长亭中对弈,手边是时下的鲜果,还有冒着热气的茶水,几个公公安静的守在一旁。 奎子眼尖地看到了苏茗歌,然后走到跟前:“奴才见过良人。” “奎公公不必多礼,我是来见皇上的,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奎子笑了一席之后就去了顾梓彦身边,顾梓彦听了回头看了一下苏茗歌示意过来,然后便接着下棋,苏茗歌走到身边之后也不急着说话,安静的在一边候着。 因为苏茗歌的到来,顾梓彦有些心浮气躁了,连输了好几子,苏茗歌笑道:“皇上,若是臣妾能够帮您扳回这一局,那臣妾能不能向皇上提个要求?” “哦?这局已经快结束了。”顾梓彦挑着眉说道。 “皇上大可以让臣妾试试。” 皇帝想了想也对,于是便同意了,苏茗歌拿起顾梓彦手边的白子,然后找准了地方,一子落下,对面的宁笙邺略微惊了一下,然后跟着苏茗歌的路子落了子。 苏茗歌再次落子的时候,已经吃了一大片黑棋,顾梓彦也被惊到了,更别说宁笙邺了。 “苏良人的棋艺在下自愧不如。” “宁王夸赞了。” “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顾梓彦可没忘记苏茗歌刚来就说的事儿,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没底儿的。 苏茗歌福着身子说道:“我今日收到了家中长姐的来信,说是家父想念臣妾了,所以臣妾想回去看看。” “你说的要求就是这个?” 顾梓彦挑着眉说道,毕竟后宫的妃子们对自己提要求的,哪个是这样简单地?不过苏茗歌觉得无意,但这也是顾梓彦欣赏苏茗歌的地方。 “是,皇上若是不同意,那就当是臣妾没说了。”苏茗歌见顾梓彦反问自己,知道八成是没戏了。 “好,朕准你回府三日,与苏远山和你的长姐好好聚聚。” “臣妾多谢皇上,皇上万岁。”苏茗歌一听到顾梓彦答应自己了,立马就开心的笑了。 却没想到,自己的笑容,印在了宁笙邺的眼中,宁笙邺的心弦似乎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苏茗歌说完之后便回去收拾东西了,一路上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只是刚出御花园就碰到了瑶美人。 “见过瑶美人。”苏茗歌恭敬地低身行礼。 瑶美人咳嗽了两声之后虚扶了一把:“良人多礼了。良人今日可是碰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是啊,刚才皇上答应了臣妾让出臣妾回府与家人团聚。” “是么?良人可真是好福气了。” “美人若是没什么事儿,那臣妾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嗯,你去吧。” 苏茗歌走后,扶着瑶美人的凝露有些不悦了:“哼,只不过是一个良人罢了,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功夫,竟然能够迷住皇上。” “凝露,你胡说什么呢?” “奴婢才没有胡说呢,这些日子来,皇上除了坤宁宫之外,去的最多的可就是霜云宫了,其他的地方皇上可是连脚都没进呢。” “你这样善妒,还真能在我身边就待?” “是,奴婢知错了。”凝露见自家主子有些怒了,赶忙收了自己的情绪认错。 “好了,表姐好不容易找我一次,还是快些吧,别让她久等了。” 瑶美人说着就往前走,凝露继续搀扶着。 二人一路走到了延禧宫。玉贵妃慵懒的依靠在美人椅上,身后的颦真在细细的剥着葡萄皮。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瑶美人虽说是玉贵妃的表妹,但平日里没什么来往,所以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哪知道玉贵妃却分外热情:“姚妹妹,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这样多礼呢?快来本宫身边坐下。” “是,多谢表姐了。” 瑶美人这才改了称呼,前往玉贵妃身边坐下。 第53章 佛手酥 “妹妹,你尝尝这葡萄,这可是皇上赏的,除了皇后娘娘那儿有一份之外,剩下的可全都在本宫这儿了。”玉贵妃指了指盘中的葡萄说道。 颦真也乖巧的掐了一段递给了凝露,凝露仔细的去了皮之后递给了瑶美人,瑶美人眉头微皱的接过了,吃下去之后玉贵妃问道:“怎么样?” “表姐这里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更何况这又是皇上赏赐的。” “那妹妹是否愿意时常吃到这上等的时令鲜果?” “若有此机会,妹妹自然是愿意的。只是皇上却不太愿意搭理妹妹。” 瑶美人自己也知道,虽然得到了皇上的允许能够不时的进去御书房,可自己真正去的又有几回呢?而且去的时候还是会被小太监们拦住,再加上现在皇上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霜云宫,那么自己能够见到皇上的机会有更加少了,顶多偶尔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能够碰到,可那时候,娴贵妃和玉贵妃还有萧贵人什么的都在,皇上说什么也不会注意到自己这个小小的美人,现在后宫哪个女子不愿意受宠?就算不是长期的,那至少现在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的。 “既然妹妹愿意的话,那姐姐我愿意为你铺路,不过能不能走下去,还是要看你自己了。” 玉贵妃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瑶美人要是再听不出里面的意思,那她就是傻子了:“妹妹多谢表姐了。” “嗯,本宫这里还有一些料子,虽说不是最新的样式,但做几件时下的衣服还是可以的,你拿去吧。下个月就是皇上的寿诞了,你也好好准备一下,本宫听说这两日皇上喜爱看杂耍。” “是,多谢表姐提醒,我知道了。” 瑶美人离去之后,颦真有些不理解的看着玉贵妃:“娘娘,您何必要将这个大好的机会就这个送给了瑶美人呢?” “呵,谁说是送了?” “那娘娘这是何意?” “如今霜云宫的那个正的圣心,本宫前去插一脚也不好,再说了,本宫一个贵妃,跟一个良人叫什么劲儿?这等底下的事情也只有钟粹宫的那个才干的出来了,还不如让自家人得了宠呢。” “哦,奴婢明白 娘娘的意思了,这瑶美人若是得了宠,必定不会忘记您这个铺路人的,若是挣不到宠爱,那也怪不得您,左右都是咱们获利,还是娘娘聪慧。” “呵,就你嘴甜,那葡萄,就赏你了,对了,去把翠燕给本宫叫来,本宫有些事儿要吩咐她去做。” “是,奴婢遵命。” 颦真出去之后,很快翠燕就进来了:“奴婢见过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你把这个送到秋澜殿去,就说,是本宫赏给她的。记着,一定要让她与皇上一块儿吃了才好。”玉贵妃指着桌上的一盘佛手饼说道。 “是。”翠燕哪里不知道玉贵妃的意思呢,于是便端着东西去了秋澜殿。 徵娘子正因为打扫的丫鬟打碎了一个琉璃瓶子而发怒呢,就看到翠燕过来了。 “这不是翠燕姑娘么?今日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翠燕虽然是个丫鬟,但伺候的主子确是高高在上的,说难听点儿,平日里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还不如受宠妃子身边的一个丫鬟呢。 “奴婢见过徵娘子,奴婢此次前来是奉了贵妃娘娘之命,将这个送到您这儿的。” “这是什么?”徵娘子看着翠燕手中那精美的食盒说道。 翠燕笑笑:“这个是娘娘特意吩咐了御膳房做的佛手酥,您大病初愈的,吃这个最合适了。” “是么?那还请翠燕替我谢谢贵妃娘娘了。” “哦对了,我家娘娘还特意吩咐了,让您想办法与皇上一起吃呢。” “是,燕梅。” 燕梅很懂事的塞了一锭银元宝给翠燕,翠燕暗自掂了掂分量之后笑着离开了。 燕梅将东西放到了桌上:“娘子,要不要奴婢去找皇上?” “你不用去,让秋菊去就成了。” “可是秋菊她还有些不适。” “都今天了,还有什么不适的,今日她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这秋澜殿可不养闲人。” “是,奴婢知道了。” 燕梅咬着唇瓣去了秋菊的房里,秋菊虽然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但比徵娘子刚出事儿那会儿是好多了,看到燕梅来了,便说道:“燕梅姐姐,是不是娘子又……” “秋菊,娘子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一会儿去一趟皇上那儿,就说娘子得了一件好东西让皇上一块儿过来享用。” “可是,我,我。”秋菊知道那药粉之事是她跟徵娘子身边的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燕梅怎么会看不出来秋菊的难言之隐呢:“好了,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算是受了惊吓,那娘子的伤也都已经好了,没什么大不了了,再说娘子都已经不计较了,咱们做下人的还在斤斤计较着,你觉得合适么?” “可是我怕再把事情办砸了娘子会赶我出去。”秋菊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的。 燕梅摇摇头说道:“你这丫头,从娘子伤好了之后给了你多少次机会重新上前去伺候,可你却一点儿也不当回事儿,你可要知道,咱们娘子的位分虽然低,但好歹也是个主子,你的差事在秋澜殿来说还算得上是一块肥肉的,外头的低等丫鬟最近往主子那儿献殷勤的可不少,你好好想想吧,咱们也是共事多年的姐妹,让我忽然接受别人我也不乐意。” 燕梅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秋菊要是再不有什么行动的话,那她可就真的完了:“好,燕梅姐,我去。” “这样才对,你快去快回吧。” 燕梅走后,秋菊这才爬起来,然后梳妆打扮了一番,紧接着就出门了,原本还守在门口的那些丫鬟们看到秋菊出来了,便悻悻然的散去了。 秋菊先去了养心殿,但却被守门的太监告知皇上根本就不在这里,于是秋菊便花了点儿银子打听到了皇帝的去向。 秋菊按着太监们说的,去了玉阳殿,此时的顾梓彦正在桃花树下听着姚瑜弹琴,姚瑜虽然说不上什么大家闺秀,但也是小家碧玉,像古琴这种比较难掌控的乐器她也是信手拈来的。 灵巧的双手在琴弦上翻动着,乐声行云流水般响遍了整个玉阳殿,顾梓彦惬意的侧耳听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勾勒出一幅和谐的画面。 只是忽然进来的奎子打断了这场景:“皇上,秋澜殿的秋菊姑娘来说,徵娘子请您过去。” “徵娘子?她有什么事儿?” “这个秋菊姑娘也没说,奴才也不清楚。” “也好,在玉阳殿呆了一下午,朕也累了,就去秋澜殿看看吧。” “皇上这是要走了吗?”姚瑜见顾梓彦起身要走,便停了琴声走上前去说道。 “朕还有些事要处理,等下次再来你这儿听琴吧。”顾梓彦轻按着姚瑜的肩膀说道。 “是。臣妾恭送皇上。” 对于皇帝的离开,姚瑜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自己已经占用了人家一下午了。顾梓彦离开之后直接去了秋澜殿。 徵娘子依旧是一身艳丽的衣裙,盈盈一拜之后便搀扶着顾梓彦的手腕进去了,顾梓彦不经意的看了一下那香炉,等确定了不是上次闻到的栀子香才撩着衣摆坐下。 “皇上,臣妾备下了酒宴,还请皇上细细品尝一番。”徵娘子乖巧的递了一双红木筷子。 顾梓彦挑着眉接过来了筷子,然后吃了一口之后点点头:“不错,这不像是御膳房的手艺。” “皇上,这些菜色可都是娘子亲手做出来的。”秋菊赶忙上前替顾梓彦斟酒。 顾梓彦笑了笑:“没想到徵娘子还能如此的心灵手巧,朕还真是有口福了。” 说着又尝了其他的菜色,酒过三巡之后燕梅将佛手酥端上来了,徵娘子拈起一块送到了顾梓彦的嘴边:“皇上,您在尝尝臣妾特意为您做的佛手酥,看看是臣妾的手艺好,还是御膳房的手艺更高。” 温香软玉在怀的,再加上又喝了酒,顾梓彦一点儿防备也没有,直接就张口吃了下去:“好吃,这佛手酥入口即化,清香怡人,实在是酒后点心的首选,朕没想到徵娘子还有这等的手艺。” 顾梓彦说着就将徵娘子揽入怀中,徵娘子娇羞的答道:“那皇上可愿意常来臣妾这里?” “自然是愿意的。” 顾梓彦闻着徵娘子身上的香气,觉得有些不妥,但身体却比意识还要快的直接把人抱到床上去了,燕梅和秋菊见了,连盘子也不收了,直接就放下了层层的珠帘纱帐,最后再关上门。 翌日一早,吟霜和沈园便带着收拾好的东西陪着苏茗歌上了马车。沈园自然是在外面驾着马车的,与苏茗歌她们一同坐在马车内的吟霜虽然没怎么表现,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很兴奋的。 “吟霜姑姑,你今日看上去很开心啊。”裴香问了一句。 吟霜笑着说:“是啊,奴婢记得上回出宫门还是送太后去皇陵的时候呢。” 裴香看着吟霜此刻的表情,似乎是明白了当初苏茗歌说不愿意进宫的意思了,但这些心思,吟霜却是不知道的,她继续说道:“那年很冷,奴婢差点而也被留守皇陵了,好在皇上那时候已经废除了陪葬,要不然,奴婢也不能伺候良人了。” 第54章 回府 “那既然是这样,姑姑就没有想过要出宫么?我之前听说,宫中的老嬷嬷一般都会放出宫去养老的。” “良人有所不知,那些能够被放出宫的嬷嬷,都已经失去了几本的生活能力宫中是不愿意养着这些老人的。” “啊?这么残忍?”惜蕴按着胸口,有些恐慌。 吟霜也看出了惜蕴的害怕:“姑娘不用害怕,这宫女也是有两种的,一种就是无依无靠被卖进宫签了卖身契的,这种宫女就是奴婢刚才说的,还有一种就是选秀时陪同自家主子进宫服侍的,就像你们一样,只要到了年龄,你们都会有选择的机会,是去是留就看你们自己了。” “那还好,我可不想等到我七老八十的好时候被敢扔出宫来没人管。”惜蕴拍着胸口说道。 “良人,咱们应该快到了吧?” 吟霜也许是觉得这话题对于惜蕴和裴香来说有些严重了,所以故意的岔开了话题,果然,惜蕴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说道:“是啊,看样子再过一会儿就能到苏府了。” “吟霜,在外面就称呼为主子吧,我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苏茗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 “主子,到了,咱们下车吧!” 只是说话间的功夫,马车就停下了,沈园恭敬地掀开了门帘,苏茗歌在马车内清楚的看到苏远山率领全家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等候着。 吟霜先起身下了马车,然后将苏茗歌扶了下去,裴香和惜蕴将收拾好的东西背在肩上沈园将马车交给了苏府的下人,然后就垂手走在苏茗歌另外一边。 “臣参见娘子,娘子金安。”苏远山弹了弹衣袖之后跪下行李。 苏茗歌顿时就百位陈杂了,虽然自己在苏府的时候不怎么受待见,但好歹眼前跪着的也是自己的父亲,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对着自己下跪行礼,自己还真接受不来,于是便赶忙走上前去扶着起来了:“父亲,母亲快起来。大哥二姐也起来吧。” “是,多谢娘子。” “苏大人,主子现如今已封为良人了。”沈园凑上前来说道。 “是,是,良人。” “什么良人不良人的,这都是咱们的好妹妹,不是么?”苏世隶点头哈腰的说道。 苏茗歌对于这副样子的苏世隶颇为反感,但也仅仅是皱了一下眉,什么也没说,倒是陈氏,对自己的那种不屑与嫌弃少了很多:“一家人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屋说吧。” 说着便同苏远山一起把苏茗歌和吟霜他们迎进去了,苏府还是老样子,只是苏茗歌昨天就派人回来通知了,所以前厅似乎都被打扫过,而且是那种一尘不染的。 “妹妹快坐吧,这一路舟车劳顿的。” 苏世隶殷勤的将苏茗歌按在了主座上,还让家丁倒了水,苏远山与陈氏笑呵呵的看着苏茗歌,陈氏先开口:“茗歌啊,你这进了宫也没个信回来,就连封了良人也不回来报信,害得我们担心了好久。” “是啊,母亲最近都瘦了好多,浅析也总劝说着非要进宫看你的母亲呢。” 苏茗歌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陈氏,陈氏一点儿也没瘦,看上去反倒是珠圆玉润的,气色都比之前好多了,苏茗歌也不愿意戳破苏世隶的谎言,只是淡淡的说到:“多谢母亲挂念了,一路上有些劳累,不知此次回来,我该住在哪里?” “妹妹可要好生谢谢母亲啊,你进宫之后,母亲可是将你住的院子里里外外的全部重新弄过了。走,我带你去看看。” 苏远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向苏茗歌的眼神总觉得是乖乖的,就连吟霜都看出来了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多谢母亲了。” 苏茗歌落落大方的说完之后就带着丫鬟们进去了。果然,就像是苏世隶说的一样,自己原先的院子已经翻新过了,不过所谓的翻新不过是将里面原先的家具全部换成新的,再种上几棵树,移植了一小片花圃在院子中央。 吟霜喂喂皱眉:“主子,这些家具怎么都是新的呢?若是被有心看了,还以为苏打人铺张浪费呢。” “可不是么,奴才可是听奎公公说了,皇上现在可是严抓贪官污吏呢。” “主子,你就安心住着吧,先前受的罪多了,现在也该享享福了。”裴香反倒是认为这是应该的。 苏茗歌眉头微皱:“这些话咱们自己知道就成,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吟霜,你把咱们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分以下,记得陈氏屋子里的要多一些。” “是,奴婢知道了。” 吟霜将随身的小包袱带出去之后,沈园说道:“良人,咱们这儿可有黄泥?” “你要黄泥做什么?” “是这样的,奴才刚才在路上看到有人在卖野鸡,便忽然想起来奴才是会做叫化鸡的,只是这叫化鸡要用黄泥包裹。” “诶,我记得院子外面就有,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到,走,咱们去看看吧。”惜蕴一拍手说道。 “好,那主子稍等,奴才和惜蕴姑娘去去就回。” 如今裴香和惜蕴因为跟着苏茗歌的关系,在府里的地位自然就是比一等丫鬟还要高的了,所以出入王府大门根本就不需要跟管家汇报,直接出去就是了。 裴香撇着嘴说道:“惜蕴这丫头,一听说有吃的就什么也不顾了。” “是啊,她就跟咱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不过主子,咱们这次回来,万一陈氏要是再来找麻烦怎么办?”裴香一想到之前陈氏总是有意无意的过来找苏茗歌的岔子心中就担心。 苏茗歌笑道:“我相信陈氏也不是傻子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宫中的良人,就像进宫前她说的一样,一家子的宠辱可都在我手中握着,她那样的女人,还不至于为了自己的一点儿小气就搭上整个苏府吧,再说了,就算她愿意,那也得问问父亲愿不愿意了。” “主子说的也是,不过这回咱们可是能在宫外呆三天呢,要想想去哪儿玩才好。” “你呀,惜蕴爱吃你爱玩,永远都变不了。”苏茗歌戳了一下裴香的额头说道。 “嘿嘿,那小姐就是又爱吃又爱玩。” “好啊,你,居然敢这么说你家主子,我看你是皮痒痒了,站住,让我挠一下!”苏茗歌到底还是个孩子,很快就追着裴香在院子里转悠着,两人的笑声还有嬉闹声很快就充斥了整个院子,外面路过这里的丫鬟们好生羡慕里面的气氛,同时一个个的也都在后悔着当初怎么没有要求来伺候苏茗歌呢。 两人疯玩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裴香气喘吁吁的帮着倒了水,苏茗歌接过一口喝下,等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就看到苏远山一脸尴尬的在门口站着了,苏茗歌楞了一下,然后便亲自将人迎进来了,不经意间扫过身后,却再无他人。 “父亲,您怎么来了?”扶着苏远山坐下之后便亲自到了茶水,裴香也知道苏远山这副样子是有话要跟苏茗歌说,于是便说要去厨房看看沈园的叫化鸡。 “良人,先前的事情,我都知道,只是陈氏过于强势,我如今也是。” “父亲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你之前对我的不闻不问,陈氏占了一大半原因,我也知道,你虽然是朝廷命官,但再续弦也不容易,况且我现在不是可以不用看陈氏脸色了么?”苏茗歌打断了苏远山的话。 苏远山听着苏茗歌的言论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嗯,既然你知道就好,你此次回来的时间不长,所以,能让着就尽量让着吧,毕竟陈氏为咱们主持整个苏府的大小适宜也不容易。” “父亲认为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么?”苏茗歌反问道。 苏远山颇为尴尬的看着苏茗歌,什么也没说,但苏茗歌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有问题,便赶忙改口:“父亲也别介意,对了,我身边的沈园公公擅长做叫化鸡,一会儿叫大家一起过来吃吧。” “也好,那我这就去跟他们说一声了。” “嗯。” 苏远山悻悻然的走了之后,裴香便进来了:“主子,刚才老爷出去的时候神情不太对啊。” “这个就不管他了,反正我没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哦。可是主子,现在离用膳的时间还早,咱们总不能就这么呆在这里吧。” “那咱们去玩秋千吧,已经很久都不玩了。”苏茗歌一进院子就看到那个秋千架了,所以还是很想玩的,虽然御花园中也有一个,但一想到上次玩得太过于忘形,以至于摄政王在身后都没发现就感觉到心底的寒意直冒。 “嗯,好。” 苏茗歌坐在秋千上之后。裴香便开始推着秋千,慢慢的苏茗歌的思绪拉的很远,那还是小时候,也是在这个秋千架上,只因为苏浅析也想玩,所以自己很大方的让给了她,并且答应帮着推,可没想到苏浅析却一不小心的摔下来了,手肘处磕破了皮,便哭着跑回去了,没多久陈氏就拉着苏浅析气势汹汹的找过来了,但苏浅析因为看到自己流血了,便只知道哭,陈氏一脸不悦的责罚了苏茗歌,还说她是“有娘养没娘教的孩子”,苏茗歌那时候小,但也知道眼前的不是自己的亲娘,所以便回嘴了。 第55章 富贵鸡 哪里知道这句话正好被路过的苏远山听到了,苏远山二话不说直接就以不尊重母亲的罪名请了家法,就是那根粗粗的藤条,抽了苏茗歌三下之后,苏浅析看着哭成花猫的苏茗歌这才笑出声来。陈氏见苏浅析终于笑了,便假惺惺的说了一句:“既然浅析不哭了,那便不与她计较了。” 苏远山这才收起鞭子。 “你就这么喜欢秋千?” 忽然,男人的声音传来,把苏茗歌吓了一跳,苏茗歌愣愣地回头,看到院墙外的那棵树上,站着一个人,白衣如仙,墨发飞扬,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苏茗歌,苏茗歌忽然想起来进宫之前时,隐约在树上的那个人:“王爷你就这么喜欢爬树么?” 这话一出,顾雍也是愣住了,毕竟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爬上树偷看人家而已,其实也不算是偷看,只是今日一大早进宫的时候,就听到霜云宫的宫人说什么苏茗歌回了苏府了,所以就想来看看而已,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进来,所以只能找一棵树试试能不能看到院子里,哪想到这棵树正好长在了苏茗歌所在的院子的外面,正合了他的心意。 见顾雍沉默了,而且头抬着看人也实在是累,于是苏茗歌便说道:“王爷既然已经来了,何不进来坐坐呢?就这么站着,也不是我苏府的待客之道。” 语毕,就见顾雍轻盈一跃,翩然落在了苏茗歌面前,苏茗歌只觉得眼前一亮,裴香在身后小声地说道:“主子,咱们这样偷着见王爷,是不是有些欠妥?” “本王行事向来都是光明磊落的,怎能用‘偷’这个字呢?”顾雍听力极好,再加上又离得比较近,裴香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被他听到了。 裴香缩了缩脖子退到苏茗歌身后了,苏茗歌笑道:“是啊,现在是白天,王爷不管做什么都是光明磊落的。” 顾雍被苏茗歌噎了一下,一双桃花眼尴尬的瞟向了别处。微风卷起苏茗歌身上特有的香味,顺带着就飘到了顾雍面前,鼻翼动了几下,问着令人舒心的香气,顾雍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已逝的王妃安氏。眼神中流露出无法遮掩的伤感。 苏茗歌也看到了:“王爷这是在想念谁么?” “嗯,安缪岁。” “是,王妃么?” “你很聪明。”顾雍的思念被苏茗歌猜中了,有些喘不上气,留下这四个字后便跳墙出去了。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之后便从秋千上下来,然后往回走,裴香弄得一脸的不明白:“主子,咱们不玩秋千了么?” “还玩什么啊,莫名其妙的人。” “可是王爷怎么忽然变得不正常了呢?”裴香实在是想不透,于是便顺口问了一句。 苏茗歌回头:“裴香,今日王爷之事,不可与第三个人说。” “是,主子放心,奴婢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你与王爷私会的事情我是不会说的。”裴香信誓旦旦的说道。 苏茗歌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什么叫私会?你还会不会说话了?谁跟他私会了。” “好好,好主子,是奴婢失言了,您可千万别再折腾奴婢了,奴婢这小身板已经很脆弱了。”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晚就罚你当值了。” “啊?主子,今天可是咱们回来的头一天啊,再说今天本来就是惜蕴当值的。” “你要是再说一句,那咱们在苏府住几天你就给我值夜几天。” “好吧,奴婢不说了。” “主子,主子,沈园的叫化鸡好了,已经可以吃了,咱们快过去吧。”惜蕴跑进来。 不过刚站住脚,裴香和苏茗歌便对视着笑了,笑得连肚子都痛了,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苏茗歌捂着肚子说道:“惜蕴,你的脸上怎么黑成这样了?难不成是进了灶台抓鸡了?” 两人又笑了一会儿之后裴香才说道:“惜蕴,你还不快去洗把脸。” 惜蕴疑惑地去了梳妆台前,看到镜子中自己黑漆漆的脸之后又羞又恼的跑出去了,等再次出现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白净,但脸色却不太好:“哼,这个沈园,看到我黑了脸也不说一声,害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我要好好的收拾他。” “好了,这手印子又不是人家给你抹上去,你怪他也没用啊。”苏茗歌止住了笑,但刚才笑得太厉害了,以至于脸上微微泛红。 “是啊是啊,怎么能怪人家沈公公呢?再说了,整个苏府谁敢笑话你啊。”裴香走上前去帮着顺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发髻说道。 “真的么?” “我 哪儿敢骗你呢。” “走吧,咱们快些去前厅用饭吧,要是去玩了,估计又要惹得不愉快了。” 苏茗歌说完就带着两个丫鬟一齐出去了,惜蕴还是有些放不开,好在裴香一路上都小声的安慰着。 苏茗歌到了前厅的时候,饭菜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所有人也都站在那儿了,苏世隶笑嘻嘻的走上前来:“好妹妹,你怎么才来?让我们好等啊,快坐下吧。” 苏世隶殷勤的将苏茗歌带到了主座上,但苏茗歌却摆摆手:“这位置还是留给父亲座吧。” “可是主子,这于理不合啊。”吟霜说道。 “是啊,妹妹是主子,这上座是一定要让你做的。”苏浅析的话语微酸。 可苏茗歌看着陈氏的脸色不太好,也不愿意惹事,不过正要开口的时候,却看到管家匆匆走过来,对着众人行了礼:“主子,老爷,王爷来了。” “王爷?哪个王爷?”苏茗歌顺口问了一句。 管家说道:“回主子的话,是摄政王。” 苏茗歌听了,心道,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与裴香对视一眼之后也没说什么,再看过去的时候,顾雍已经进来了,这下倒好,原本还站着的众人出来苏茗歌之外全部跪在地上了:“参见王爷,王爷吉祥。” “见过王爷。”苏茗歌只是微微福身而已。 “都起来吧。” “谢过王爷。” “苏远山,本王偶然路过苏府,不知可否进来参观一下?”顾雍扫了苏远山一眼,但最后的视线却落到了苏茗歌身上。 苏茗歌眉头微皱,但什么也没说,苏远山和众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顾雍,苏远山回话道:“王爷肯赏光,自然是老臣的荣幸,只是不知王爷是否愿意留在寒舍与老臣一同用餐?” “也好,本王王府的厨子正好不在,就在这里凑合一顿了。” 顾雍都这么说了,那张主位正好让他坐下了,管家立马让丫鬟添了碗筷,陈氏见状,只能带着苏浅析回屋用饭了,毕竟南临还是个男尊女卑的国家,苏茗歌因为身份的原因,自然是可以上桌吃饭的,只是陈氏只是内人,再加上苏浅析又不是嫡长女,所以是没有资格与王爷同桌吃饭的。 “都做吧,别这么拘着了,这又不是在宫里。” 顾雍说完之后,苏远山和苏世隶这才坐下,苏茗歌是挨着顾雍坐的,但心中却不是太乐意,毕竟刚才才从自己的院子跳出去,现在却又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进来蹭饭,弄得大家乱了套。 顾雍吃了一口叫化鸡:“嗯,这鸡的味道很不错,不知苏府的厨子是如何烹制出来的?” “王爷,这鸡名为‘富贵鸡’,是民间的一道特色,而且这富贵鸡并非府上厨子所做。”苏茗歌故意把菜名给改了,要不然让顾雍知道自己吃的菜叫‘叫化鸡’的话,肯定会不乐意的。 “哦?那是何人做出来的?本王还未曾在京城见到过这等菜色。” “王爷,是奴才一时兴起,想起了小时候在家乡时,奴才的姐姐曾经做过,所以便偷着将烹煮的办法学过来了,今日见苏府有食材。便试着做出来了。”沈园走到桌前跪下说道。 “是么?你倒是能干啊。” 顾雍夸了一句之后便不再说话,专心的吃饭了。 一顿饭吃的虽说不是提心吊胆,但也是尴尬万分的,本来是一家人的午饭,却多了一个身份高贵的摄政王,任谁都放不开吧,不过还好,顾雍吃完之后就找借口走了。 苏茗歌回到房间之后,打发了吟霜她们,独独留了裴香,裴香四处张望,等确定没人了之后才关上门窗:“主子,王爷怎么忽然留下吃饭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王爷一时兴起吧。” “可奴婢看着王爷一点儿也不像是一时兴起的样子,倒像是……” “像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倒像是王爷是特意来找您的一样。” “别胡说。”苏茗歌听着心里一惊,立马小声呵斥着裴香。 “奴婢可没有胡说,”裴香撅着嘴,说道:“主子,先前在院子里的时候奴婢就看着王爷看您的眼神不太对,可刚开始奴婢还不愿确定,不过刚才用饭的时候,王爷的眼睛总是往您那边瞟,而且,而且看您的眼神,就跟看,看妻子似的。” 裴香的声音越说越小了,苏茗歌心中有些慌乱,但故作镇定地说道:“裴香,这事儿以后别再提起了,若是传入皇上的耳朵里,咱们一个也不活不成。” 苏茗歌可以想像得到,万一要是真的传到顾梓彦那里了,就算是顾梓彦疼着自己,那皇后也不会放过自己的,毕竟皇室出了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偏向于王爷的,也就是说,到时候不仅仅是自己会被害死,就连整个苏家也会覆灭。 第56章 想你就来了 一想到这里,苏茗歌就忍不住的打冷颤:“裴香,你先出去吧,我想早点歇息了。” “是。” 裴香虽然担心,但还是很服从地出去了,还顺便带上了门,苏茗歌惊魂未定的躺到了床上。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又细细的琢磨了一番之后便更加确定了裴香说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且先不说她已经入宫为妃,就单说自己只是兵部侍郎的女儿而已,而且姿色又是一般的,堂堂一个王爷,还是摄政王,怎么可能会看上自己呢。 想到这里,苏茗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精神也慢慢的恍惚了,渐渐的便睡过去了。 灯火如同繁星般,点缀着诺大的皇宫,奎子站在一旁聚精会神的陪着顾梓彦,顾梓彦自打今早从秋澜殿出来,脸色就没好过。奎子也是更加小心地伺候着。 顾梓彦除了上朝之外,连午膳和晚膳都是在御书房解决的,奎子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心中也是焦急万分的,终于,在端上一杯参茶之后开口了:“皇上,您都已经在御书房呆了一天了,也不出去走走,这要是累坏了身子,不单单是奴才,就是皇后娘娘也会心疼的啊。” “你若是真的心疼朕,那昨晚怎么没拦着朕呢?” 奎子噎住了,皇上要睡在哪个宫中,还需要向自己一个小小的一个太监总管报告么?再说了,皇上昨晚喝醉之后是没看到徵娘子那吃人的眼神啊,自己要是在那会儿提醒了皇上的话,那估计也不能活着走出秋澜殿了。 “你咕哝什么呢?” 奎子吓得连忙跪下认错,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居然把话说出来了,虽然声音很小,但也不是什么好话啊:“奴才,奴才知错,求皇上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算了,走,咱们去霜云宫。”顾梓彦大袖一挥站起身来直接就往外走。 “皇上。”奎子在身后小声的说道。 “怎么了?”见奎子不动身,顾梓彦有些不耐烦了。 奎子苦着脸说道:“皇上,今日一早苏良人就回苏府了,所以,所以霜云宫除了纯娘子之外就没别的人了。” “是么?那朕去纯娘子那里坐坐不行么?” 顾梓彦龙眼一眯,浑身散发着的气息像是在说:你要是再敢说废话,朕就直接让你滚蛋。 奎子这下是不敢说话了,诺诺的跟上了顾梓彦的脚步。 “猫儿,猫儿,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搭理我呢?你看你的三个孩子都这么喜欢我。”纯儿趴在桌上,看着不远处架子上的团子说道。 团子半眯着眼睛,咪呜咪呜的叫了几声之后忽然窜出去了,纯儿吓了一跳,等想起来出去追的时候,顾梓彦已经抱着猫进来了。 霎时,一屋子的人统统跪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纯娘子起身之后便一直盯着顾梓彦身上的猫看,那羡慕的眼神都快忽略了顾梓彦这个皇帝了,顾梓彦尴尬的咳了一声,轻轻抚摸着团子说道:“纯儿,你这样看着朕做什么?” “皇上,臣妾看着您抱着猫儿实在是羡慕,可是这只猫除了茗歌姐姐之外谁都不让抱,就连时常给它喂食的吟霜姑姑都不让。” “是么?没想到团子这样认人。”顾梓彦轻笑道,纯儿那羡慕的眼光看的顾梓彦都觉得很自豪。 “它原来有名字啊,可茗歌姐姐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这也是朕前些日子才给她取得。苏良人还不知道。” “团子,团子,快过来,我是纯儿啊,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是不是要有小鱼干才过来?” “喵~” 团子傲娇的撇过头去在顾梓彦怀中蹭了蹭。 顾梓彦说道:“团子,去,跟纯娘子玩儿。” “喵~” 团子听话的跳到了纯娘子的身边,纯娘子一脸满足的抚摸着油光水滑的团子,团子虽然有些不满,但碍于自家真正的主人在眼前,还是不敢乱来的。 顾梓彦看着纯娘子一脸幸福的样子,也觉得很开心,于是又陪着纯娘子玩了一会儿猫之后便走了,团子见主人走了,也扭着屁股跳到地上走了。 顾梓彦回到养心殿之后,奎子伺候着脱了龙袍,梳洗完毕之后便出去了,顾梓彦见奎子没了动静,便悄悄起身自己找了一身常服换上,接着正门也不走,直接从后窗跳出去了,躲过巡逻的侍卫还有换班的太监,顺着宫墙便翻了出去。 等顾梓彦晃悠晃悠到苏府的时候月亮已经过了树梢了,苏府的大门紧闭着,顾梓彦在外头转悠了一圈之后便找到了那棵院墙外的树,熟练地翻身上去之后轻盈落地。 推开苏茗歌的房门之后,借着月色看到裴香抱着被子依着榻上的软枕睡得正香,悄悄地关上门之后便轻手轻脚的爬上了苏茗歌的床。 苏茗歌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天亮了裴香来叫自己呢,哪知道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白影,还是长发的那种,吓了一跳,还好顾梓彦手快,在苏茗歌叫出声之前就捂住了嘴,苏茗歌也彻底清醒了,等看到来人是顾梓彦时被吓了一大跳,眼神中的惊慌多于害怕。 “别喊,是朕。”顾梓彦压低了声音说道。 “呜呜。”苏茗歌努力的点着头,表达出了自己不会说话的意思。 顾梓彦这才放了手,苏茗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顾梓彦看着她这般不禁觉得好笑:“你的反应倒是快。” “皇上,您怎么会在这里?您不是应该在宫中么?” “想你就来了。” 顾梓彦说这话的时候也没考虑,脱口而出。听得苏茗歌心中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皇上,苏府离得皇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您明日的早朝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夜深了,快睡吧。” 顾梓彦利索的脱了衣服就躺在了苏茗歌的身边,苏茗歌吞着口水,久久无法入睡,顾梓彦也感觉到了苏茗歌是浑身僵硬着的,便翻过身拍了拍苏茗歌的肩膀:“放心吧,朕不会怎么样的,只是单纯的想睡觉而已。” 有了顾梓彦的保证,苏茗歌也放松多了,很快便入睡了,顾梓彦侧头看着枕边那如玉一般宁静的睡颜,再闻着苏茗歌身上特有的清香,忽然一阵忍不住,但一想到自己保证过的,便努力压下那股冲动,可就是怎么也睡不着,他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会说出保证不碰她的话,但无奈是金口玉牙,算了,还是慢慢来吧,这个苏茗歌对于自己,似乎是那样的特别。 一夜好眠,苏茗歌是被裴香喊醒的,一醒来,便猛地转头看旁边,就怕看到顾梓彦,不过还好,身边已经空了,裴香有些奇怪的顺着苏茗歌的目光看了一眼:“主子,您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帮我穿衣吧。” “是。” 裴香挑了一件水蓝色的及踝长裙,裙边爬满了精致的藤蔓,藤蔓上点缀着白色的小花,同色的腰带上用绿色的丝线绣了一圈叶子,每片叶子的根部都缝了一粒小珍珠,水蓝色滚银边的广袖外衫上绣了朵朵茉莉,与裙边的小白花相呼应。 穿好衣服之后吟霜端着水进来了,熟悉完毕,惜蕴便过来帮着梳头,双手灵巧的在发间翻动着,挑,拧,编,构,穿,简单地动作却盘出了复杂的百合髻,最后用一支蓝宝石攢花梳篦固定在正中央,两边再各插一支青金石掩鬓,整个人看上去就显得清爽无比。 “主子,好了。”惜蕴最后调整了一下梳篦的位置说道。 苏茗歌微微侧头看了一下之后笑道:“惜蕴的手真巧,这样复杂的发髻也能盘的如此精致。” “主子夸奖了。咱们还是快一些去用早膳吧,要不然夫人又要久等了。” “也好,走吧。” 说完,苏茗歌便带着人去了前厅,等到了前厅的时候,除了苏远山去上朝了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在候着了。 看到苏茗歌的出现,众人皆是眼前一亮,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行了礼,苏茗歌笑着招呼大家坐下之后丫鬟便开始布菜。 苏茗歌刚吃了没两口,陈氏便开口了:“茗歌啊,这次回府,住的可还习惯?” “还好,只是添了那么多家具,反倒是觉得屋子小了些。” “是么?若是觉得小,那搬到浅析的院子中如何?”陈氏见自己直呼苏茗歌的名字,苏茗歌好像一点儿也不介意,于是便舍去了身份,像往常一样说着。 苏茗歌听了,特意用余光扫了一下苏浅析的表情,苏浅析的脸色果然没那么好看了,苏茗歌也起了逗弄的心思:“可我若是住过去了,姐姐去哪儿呢?总不能挤在一起吧?这样也不合适啊。” 陈氏还未开口,话头就被苏世隶接过去了:“这有什么,让浅析暂时先住到你原先的院子里不就好了么?” 苏世隶一句话一出,苏浅析的脸顿时就拉下来了,但却什么都没说,这一切都被苏茗歌看在了眼里,苏茗歌放下碗筷说道:“我还是不过去了,忽然换了地方我也睡不惯。” “是么?可你刚才不是还说你的屋子小么?” “屋子小,那就将东西搬出去,更何况,那些东西我也用不着。” 苏茗歌说完,陈氏与苏世隶尴尬的对望了一眼说道:“可那些东西是老爷花了银子购置的,搬出去是不是有些不妥?” 第57章 拼桌 “有何不妥的,又没说扔掉,那些东西是放在库房还是搬到别的院子,任凭母亲做主就是,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一趟,就不久留了。” 苏茗歌很不给面子的说完之后直接就出去了,吟霜她们三个丫鬟自然也是跟上去的。 苏茗歌前脚刚走,苏浅析也找了个借口回房了,苏世隶有些不明所以,但陈氏怎么会看不出来苏浅析的意思呢?只是碍于还有外人在,便什么也没说,只是任由苏浅析去了。 苏浅析就带着娟儿回房之后便趴在被子上哭,娟儿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小姐,您怎么忽然哭了呢?奴婢去找大少爷。” “不许去!” 苏浅析哽咽着呵斥,娟儿不明所以,但主子的意思还是不能违背的,所以知道跪坐在床边说道:“可是小姐,您究竟是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的跟奴婢说一声啊。” “不舒服?现在恐怕也只有你才会这样关心我了。”苏浅析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刚才你没见到苏茗歌那副样子么?竟然是想把我从这里赶出去,她做的还真绝。就连母亲,母亲现在也护着她,不就是因为进宫做了妃子么?有什么可值得这样骄傲的。” 苏浅析越说越激动,直接将手边的枕头给扔到了地上,娟儿拾起来,拍了拍站在上面的灰尘说道:“小姐不要生气了,小姐若是真的看三小姐不舒服,奴婢可以想办法帮您出气,只是别气坏了您的身子,这样不值得啊。” “你能有什么办法?”苏浅析泪眼婆娑的看着娟儿。 娟儿咬着唇瓣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这个您就不用管了,您只要知道,奴婢始终是跟您一条心的便好。” “那你行事小心些,莫要让人发现了。” “是,奴婢多谢小姐关心了。” 娟儿说完就出去了,苏浅析也擦干了泪痕,只是眼眶还是微红的。 苏茗歌出了门并没有回院子,而是带着几个丫鬟和沈园一起去了大街上。 “主子,咱们就这么出来,不要紧么?陈氏会不会……”惜蕴跟在苏茗歌的身边说道。 裴香接过话:“怎么会?你没看到她刚才那幅巴结的样子,恨不得让出主院子给咱们呢,哪里还会用这等小事来做文章?再说了,老爷现在见了主子还要礼让三分呢,更何况陈氏呢?” 吟霜跟在后面就这么听着,什么也不说,毕竟自己不是苏府出来的,苏府的事情她一来是不便插手,而来就是也用不着。只是苏茗歌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的,陈氏先前对自己虽然不待见,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到底也算是亲戚了,若自己做的太绝的话,恐怕这个唯一的娘家也会失去的吧? “裴香,你最近的话很多啊。” “奴婢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主子还是别生气了。” “你的就事论事还是憋在肚子里吧,苏府,毕竟是我的娘家。” “是。” 裴香见苏茗歌的情绪不太好,也不再往下说了。沈园见主仆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便主动站出来说道:“主子,您看那边,有吹糖人的。” “怎么你喜欢吃糖人?” “是啊,奴才小时候家中穷地叮当响,可偏生奴才又是最大的孩子,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要照顾着,所以每回娘亲买了糖人这些零嘴,奴才都只有干看着的份儿。后来好不容易等到机会抢了妹妹的糖人,可是才尝了一口,妹妹便大哭,哭声引来了娘亲,奴才只记得那次可是被打了个半死呢。” “那后来呢?”吟霜问道。 “后来就送进宫了呗。” “你还有弟弟和妹妹?那这次出宫要不要回去一趟看看?” “不用了,就算是回去了,也见不到他们。”沈园看着苏茗歌一脸奇怪的样子便继续说道:“前些年家乡发了大水,家人被冲散了,等找到的时候,弟弟和妹妹也都已经泡发了,后来娘亲实在是受不了悲痛,一根绳子也跟着去了。” 苏茗歌听着心里头不是什么滋味儿:“好了,你现在不是还有我们么?我们也算是你的家人啊。” “奴才多谢主子,主子,奴才一定做牛做马的伺候您。” 苏茗歌快速伸手拦住了要下跪的沈园:“别跪别跪,这可是在大街上呢,我还不想引得他人的注意。” “是啊,你要想磕头,那就等回宫之后再磕吧。”吟霜眼中的泪花一闪而过。 “嗯,吟霜说的对,这个给你,自己去买糖人吃吧,我们在对面的茶楼等你。” 苏茗歌从怀中掏了几个铜板放到沈园手上,看着沈园离开之后便带着三个丫鬟上了茶楼,要了一个安静的厢房,点了一壶茶和几碟点心。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只是店小二忽然敲门进来了:“姑娘,刚才有个公子说,想跟您拼桌,您看……” “拼桌?这实在是不妥,我家主子是女子,怎能与别的男子拼桌呢?”吟霜皱着眉说道。 “可那位公子说,你们,是,是亲戚。”店小二支支吾吾的说道。 “亲戚?你胡说,我家主子才回来头一日,怎么会有亲戚?”裴香不悦道。 话音刚落,就见得一白衣男子踏门而入,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中充满笑意地看着苏茗歌:“怎么?我不算你的叔叔么?” “呃,公子,小的还没跟这位姑娘谈好呢,您怎么就,就进来了。”店小二看着忽然出现的顾雍说道。 顾雍身后的馒头扫了他一眼,接着抛出一锭银子,店小二利索的接住之后便直接出去了,并且还带上了门:“您慢聊,有事儿就差人去楼梯口叫小的一声。” 苏茗歌有些尴尬的看着不请自来的顾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倒是吟霜很机灵地行了礼:“奴婢见过王爷。” “宫外就不必多礼了,唤我公子便可。” “是,公子。”吟霜说完之后便站到一边去了。 厢房内的气氛有些古怪,苏茗歌正想开口,就听到门外沈园咋咋呼呼的声音了:“主子,主子,我买了五个糖人呢,咱们一人一个,也好尝尝这味道。” 但沈园这个缺心眼儿的一进门就被坐在桌前的顾雍吓到了,赶忙下跪行礼,顾雍免了礼之后沈园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只是手中的那一把糖人实在是让他觉得尴尬无比。 “大家分了吧。别一会儿化了就可惜了。” 苏茗歌说完之后,吟霜便从沈园手中拿过一个糖人给了苏茗歌,苏茗歌拿着糖人小心地咬了一口,甜腻在口中化开,只是太黏糊了,于是习惯性的舔了一下唇瓣,但这动作落入了对面顾雍的眼中,顾雍忽然觉得自己也很想吃。 “拿一个过来,我也要吃。” “王爷,呃,公子,您怎么忽然想吃这东西了?”馒头惊讶道。 “让你拿就拿,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馒头不好意思地从沈园手中拿过一个放到了顾雍的手中,顾雍也学着苏茗歌的样子咬了一口,顿时皱了眉,太甜的东西他向来都是不喜欢的。 “太甜了就喝口水,这样会好一些。” 顾雍放下竹签,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总算是冲淡了一些甜味:“你怎么喜欢吃着东西?” “多时不吃想念了,所以才让沈园去买的。”苏茗歌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刚才顾雍皱眉的样子,便努力的憋住了笑回话道。 对于苏茗歌的说法他也不像多说什么,也不能怪人家沈园,毕竟是自己非要馒头去从人家手里抢的,于是便不了了之了。 顾雍在苏茗歌对面一坐就是一下午,苏茗歌见顾雍一直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自己也不好意思走,于是只能这么干耗着,茶已经上了三壶了,点心也被吃的七七八八的,只是安静的气氛在这热闹地茶楼总显得十分的诡异。 最终还是裴香壮着胆子说话了:“主子,天都快黑了,咱们若是再不回去的话,就不太合适了。” “公子,我要回去了,您慢用。” 苏茗歌出了厢房之后打发裴香去结账,接过裴香很快就回来了:“主子,掌柜的说,咱们的帐都记在,公子身上了。” “算了,快走吧。” 苏茗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实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于是便带着几人往回走,哪知道才走出去没多久,就看到顾雍吊儿郎当的跟上来了:“月黑风高的,你一个姑娘家我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好人做到底,就送你回去吧。” 苏茗歌无语,只能任由顾雍在身后跟着,但心里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那晚裴香跟自己说的话,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顾雍跟在后面也发现了不对,便走上前来说道:“怎么了?” “没什么,王爷今日在茶楼做了一下午,想必还有很多正事儿尚未处理吧,茗歌这里有沈园护着,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苏茗歌的言下之意就是:赶快走吧,要是再跟下去,被别人看到了,我就说不清了。 可顾雍却不这么想,装作什么也没听明白一样:“不碍事儿,这两日我的事情不多,所以便想着出来转转。” “是啊,我家公子早些日子确实忙了一些,但这两日很有空的,姑娘您就让我家公子送送吧,反正你们也是叔侄,没什么不好的。” 馒头前半句话还说的听众听的,可后半句那句“叔侄关系”却引来了顾雍一个大大的白眼,那白眼中的不爽任谁都看出来了,更何况常年跟在身边伺候着的馒头呢,馒头梗着脖子吞口水,心中祈祷着这位爷千万别计较。 第58章 有何不妥 顾雍抛了一个“回去后在收拾你”的眼神给馒头,馒头立马就苦着脸走到最后面去了。 顾雍转头看了一眼苏茗歌,心情顿时就好了:“你说,咱们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 “王爷说什么我实在是没听懂,前面就是苏府了,多谢王爷相送。”苏茗歌硬着头皮装傻。 “你就是这么道谢的?”顾雍挑眉。 “大恩不言谢。”苏茗歌低着头小声说道,就怕对上顾雍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那就用行动表示吧。”顾雍有些死皮赖脸的嫌疑了。 苏茗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的顾雍,顾雍继续说道:“记着,你欠本王一顿饭。” 说完就走,干净利落,只是馒头确实吊着心,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走着。苏茗歌被顾雍这话吓得不轻,拍着胸口就回去了,哪知道这情形被出来换值的娟儿看去了。 顾雍心情大好,大步走在前面,走了一段之后发现馒头离自己很远,便不悦道:“馒头,路上有钉子么?” “没,没,是奴才脚软。”馒头见自家主子愿意跟自己说话了,那就表明,气已经消了,所以便蹦跳着走上前来。 顾雍笑道:“腿软多跪跪就好了,本王记得前些日子皇上送了一个寿星花瓶。” “啊?爷,那寿星花瓶可是比奴才还高啊。” “是么?本王记得,那花瓶好像是一对。” “成,成,奴才知错了,就那个寿星花瓶吧。”馒头一脸委屈的说道。 顾雍快步回去了,馒头一到王府,就顶着那花瓶跪下了,来来往往的下人看着也都奇怪,平日里玩得比较好的一个家丁上前来说道:“馒头哥,这又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主子了,非得罚我这么跪着。” “不会是又说错话了吧?” “兔崽子,别等我起来,否则要你好看。” “馒头,再多说一个字,加一个时辰!” 顾雍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之后,院子瞬间就安静下来了,众人一哄而散了,剩下馒头孤零零的跪在院子里。 苏茗歌惊魂未定的回了院子之后,发现院子里那些桌椅板凳还在,但此刻也没什么心思管这些。 “主子,奴婢……” 裴香刚开口,苏茗歌就打断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 “出去!” 众人见苏茗歌微怒,只好闭嘴关门出去了。苏茗歌叹了一口气,想着顾梓彦昨夜还在这里陪着自己呢,今天顾雍就说了那样露骨的话,万一这几个丫头什么时候说漏了嘴的话,连累的可不只有自己。说不定真的会招来杀身之祸呢。 苏茗歌仰面躺在床上,脖子上的那块玉佩滑落出来,苏茗歌便拽到眼前,看着上面的那条栩栩如生的龙,忽然觉得很烫手一般,赶忙重新放回了衣领中。 屋外,沈园摸着脑袋说道:“姑姑,主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呢?” “沈园,裴香,惜蕴,今日这事儿,咱们谁都不能胡说八道,万一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拿去做文章,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吟霜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裴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吟霜和沈园两个人,见这两人是真心的着急,才松了一口气:“是,这个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可眼下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让主子在屋子里不出来吧?而且咱们一个也不在跟前伺候,岂不是更加惹人注目么?苏府我也是待了十几年的,里头是什么情况,不说清清楚楚也算是知晓一二了。” “裴香,不瞒你说,苏府的情况这两日我也看了个大概,只是不愿说,这样吧,今晚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就先回去吧,别引人注意了。” “也好。那就麻烦姑姑了,要是有什么事儿就来屋子里喊我们就可以了。” “嗯,去吧。” 众人散去之后,吟霜便回屋找了一件略微厚实的斗篷披着,然后便依着长廊上的柱子闭目养神了。 再说娟儿,娟儿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去折腾苏茗歌的,哪知道她自己就撞到枪口上了,娟儿悄悄地隐去了自己的身形之后便回了苏浅析那里。 苏浅析的眼眶依旧是红红的,只是在烛光的照耀下更加明显了而已,见娟儿来了,便胡乱的擦了一下:“娟儿怎么了?” “小姐,奴婢,奴婢不敢说。”娟儿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下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苏浅析被她这举动惊讶到了:“怎么了?好端端的,什么事儿不敢说?” “奴婢,奴婢刚才去门口找管家商量咱们院子里采买东西的事情,可不巧,看到了,看到了苏良人与一个男子在巷子口卿卿我我的。” “什么?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苏浅析看着娟儿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便站起身来说道。 娟儿努力的摇摇头:“奴婢,奴婢实在是不敢胡说八道,您若是不相信的话,奴婢可以说出那男子的样貌来。” 娟儿吞着口水说道。 “这事儿现别乱说,容我去跟母亲和父亲商量一番再做定夺,毕竟万一要是冤枉了苏良人,那也是不好的。” “是。” 说完,苏浅析就带着娟儿连夜去了陈氏的屋子里,陈氏刚刚才帮着苏远山褪下衣服准备入睡,就看到苏浅析有些慌乱的进来了。 “浅析,你今日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回了屋子也就算了,可现在还不顾礼仪地闯进来!”陈氏皱着眉说道。 苏浅析跪下,苏远山也被吓了一跳:“究竟是怎么了?” 苏浅析略微侧看了娟儿一,娟儿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了,苏浅析又确认了一下屋子里没有别人了,才开始说话:“爹,娘,女儿,女儿的丫鬟看到了不该看的,害怕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女儿特意带着她过来请爹娘护着些。” “浅析,究竟是什么事这么严重?”苏远山看着苏浅析凝重的表情,似乎也知道了事情有些严重,于是便重新穿上了衣服,端坐在椅子上。 娟儿跪下,把刚才对着苏浅析说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苏远山和陈氏听了之后也是愣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但苏远山似乎不相信一样:“你说茗歌与男人私会,而且还在门口,这不太可能吧?” “老爷,奴婢是亲眼所见啊,那男人穿的是上等的流光锦,月牙白的,而且身后还跟了一个奴才。” “我还是不相信,茗歌已经进宫做了良人,还有什么理由去与别的男子私会。”苏远山瞪大了眼睛,还是不愿意相信。 娟儿也实在是没话说了,倒是苏浅析,还是不死心:“爹,这可是娟儿亲眼看到的,还能有错么?再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又有什么理由和胆子去陷害苏良人呢?” 陈氏看着苏浅析认真的样子,也是相信了几分:“那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夫人,奴婢当时也不敢靠得太近,但有一个男人是千真万确的。”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明日我会好好审问一下茗歌的。”苏远山无力地摆了摆手。 苏浅析带着娟儿出去之后,陈氏皱着眉问道:“老爷,您……” “什么都别说了,等明日问详细了再说吧。” 语毕,苏远山自己褪去了衣服,躺倒了床上,却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吟霜便找借口进去了,此时的苏茗歌正侧身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呢,其实苏茗歌也是想了一夜的心思,几乎把所有的情况都想遍了,也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过了一遍,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实在是抵不过困意才入睡的。 吟霜进来之后,裴香和惜蕴也是不放心,端着水进来帮着梳洗挑衣服了。 这边才弄完,就见管家低头进来了:“主子,老爷派小的前来传话,说是让您现在就去前厅用早膳。” “这么早?爹爹不是应该去上朝了么?”苏茗歌疑惑的问了一句。 但管家说完就走了,其余的什么也没说,苏茗歌出门前再次整理了一下发髻,并且将鬓边的流苏掩鬓扶正了:“咱们走吧,去晚了也不好。” 说完便带着三个丫头去了前厅,前厅的气氛有些古怪,苏茗歌刚进门,守在门口的管家便拦住了三个丫鬟,并且关上了门。 苏茗歌看着苏远山和陈氏一起端坐在主位上,苏浅析和苏世隶一边一个坐在他们身边。 苏茗歌一看这架势就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见过爹爹,母亲。” “茗歌,你昨晚,去哪里了?” 苏茗歌听了,心中一惊,但很快便掩饰过去了:“茗歌只是去街上逛了逛而已,有何不妥么?” “有何不妥?这话应该问你自己吧?”陈氏想了一晚上,实在是憋不住怒火了,自己本来都已经打算接受苏茗歌了,可现在却来了这么一出,她能不气么?再说了,苏茗歌现在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十个苏府都不够皇上砍的。 “母亲这是何意?一大早的把我叫过来,就是审问我的么?” “苏良人,我们平民百姓地,怎么敢审问你呢?我们只是关心一下你就进去了哪里而已。”苏浅析阴阳怪气的说道,尤其是咬重了“苏良人”三个字。 第59章 不要也罢 “浅析妹妹先别冲动,咱们让苏良人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做定夺好么?” 苏茗歌看着苏世隶充当和事佬的样子就觉得很不爽,昨天还一口一个茗歌的,现在却连称呼都变了,这根本就是看自己不对劲的时候想撇清关系的吧?苏茗歌在心中冷笑着,但脸上确实平静万份:“我有什么好跟你们说的?” 一句话,让屋子里的气氛冷了好几分。 屋外的吟霜他们被拦下之后也知道事情不太好了,裴香特意凑到管家面前打哈哈,但耳朵却竖的直直的在听里面的动静,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声音比较大,所以被裴香听了个仔细,紧接着便拉着吟霜去了角落中。 “怎么样?听清楚了么?”吟霜担心的问着。 裴香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听清楚了,是因为昨晚王爷送咱们回来的事情,好像被别人看到了拿去做文章,现在里头的形式对良人不太好。” “那你先在这里守着,以防他们对良人不利。” “那你是要去找皇上么?” “现在进宫也来不及了,再说这事儿被皇上知道了反而不太好,干脆我跑一趟摄政王府吧。” “好,就这定了,我和惜蕴守着。” “沈园!快来。” 沈园走到跟前之后,吟霜直接拉着他就往外走,沈园刚开始还有些不明白,但等到吟霜交代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之后,便是沈园拉着吟霜往前面走了。 二人用最快的速度到了王府门口,还好摄政王府就在闹市,离得苏府也不算太远,抄近道的话也不慢。 “你们是谁?”吟霜上前去敲开了门之后,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应该就是管家了。 “这位老伯,我们有些急事儿须要找王爷帮忙,能否行个方便?” “不行,这里又不是什么菜市场,哪里是你们说进就进呢?”那老伯虽然年龄高,但气势一点儿也不输给年轻人。 吟霜这下急了:“这可怎么办啊?万一要是见不到王爷的话,良人对着苏府那些人恐怕是有危险的。” “别急,让我想想。” “你想出办法了没有?” “姑姑别催啊,这办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到的啊,早知道直接去宫里找皇上了。” “你个笨蛋,咱们要是能够随便就进得了宫的话还来这里做什么?” 二人说话间,馒头正提着食盒子从院子里走过,无意间瞥了一眼之后看到了吟霜和沈园,便出来了:“诶?你们不是苏小姐身边的人么?怎么这会儿在王府门口站着呢?”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吧?” 吟霜的记性应该算是很好的了,再说昨天几个人又待了一下午,自然是记住了的,但馒头听到“红人”两个字,心情都快飞起来了,脸上的笑容大大的。 “是啊是啊,你们来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我家主子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我们来找王爷帮忙,你能不能带我们进去?” 吟霜三言两语的把事情说了个差不多,但馒头却说道:“王爷这会儿还没起呢,这样吧,你把事情告诉我,我进去跟王爷说怎么样?” “这事儿还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你还是带我们进去吧,万一要是晚了的话,我家主子可就性命攸关了。”沈园见馒头想问清楚事情,但现在时间紧迫,只能说的严重一些了。 馒头一听到“性命攸关”四个字的时候,也愣住了,他是知道苏茗歌在自家主子心中的地位的,所以赶紧说道:“那你们快跟我进来吧。” 说完,直接就带着沈园和吟霜进去了。 三人一路直接去了寝室,几个家丁正在伺候着顾雍穿衣梳洗,见馒头进来了有些不悦:“馒头你又上哪儿偷懒去了?” 馒头还未开口,吟霜和沈园直接就跪在了顾雍面前,顾雍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 “奴婢吟霜,奴才沈园,见过王爷。” “吟霜?你不是茗,苏良人身边的人么?”顾雍忽然意识到自己称呼有些问题,便硬生生的改过来了。 “王爷好记性,奴婢确实是苏良人身边的宫女。” “既然是她身边的人,不在她身边伺候着,怎么来本王这儿了?” 吟霜尴尬的四处看了一下之后,顾雍便挥挥手,打发了那群还在打扫的小厮,吟霜见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了才开口:“王爷,王爷您快去帮帮我家主子吧,要是去晚了,我家主子可就要被苏府的人冤枉了。” “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王爷,昨晚您送我家主子到苏府门口的时候,被什么人给看到了,今天一大早,苏府的老爷就把我家主子叫进了大堂,到现在都没出来,我看事情有些严重,所以便来求王爷前去做个证。” “怎么会有这种事?本王只不过是不放心你们几个姑娘家所以才送回去的,居然还能被误解了?真是一群愚蠢的人!馒头,你和沈园拿着本王的令牌进宫去把皇上请出来,就说苏良人在苏府受到虐待,人被扣押了,要快!” 顾雍二话不说直接把身上象征着身份的摄政王令牌给了馒头,接着便跟着吟霜出去了。 沈园和馒头接到令牌之后,片刻也不敢耽搁,直接拉了王府的汗血宝马一路狂奔到宫门口,原本还拦着二人的侍卫再见到了摄政王的令牌之后慌张的放行了。 这个时辰的顾梓彦也刚刚才起床,奎子正细心的帮着穿龙袍呢,就听到外头有些异动:“你出去看看,怎么这么吵闹?” “是。” 奎子刚把门打开,馒头和沈园就冲进来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膝盖不膝盖的了,噗通一声跪倒在了顾梓彦面前。 顾梓彦懵了:“你不是皇叔身边的馒头么?还有你,你是霜云宫的管事太监。” “皇上,皇上,您快去苏府救人吧,若是去晚了,我家良人可就要没了!”沈园二话不说,直接就扯着嗓子喊了。 顾梓彦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倒是奎子反映还算是快的,一个巴掌就扣在了沈园的脑门上:“你个混蛋奴才,大清早的就跑到皇上面前来咒自己的主子!看杂家不打死你!” “奎子慢着,你们俩把话说清楚!” “是这样的,昨日良人出府游玩,正巧碰上了我家王爷,我家王爷便好心的请客去茶楼,但喝完茶天已经快黑了,所以我家王爷便好心的把良人送到了苏府门口,可却被有心人看到去苏老爷面前告了一状,今日一大早良人就被苏老爷关在了大堂审问,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了,我家王爷已经前去解释相救了,但怕苏老爷不相信,所以才差了小的和沈公公进宫来求皇上一同过去。” “奎子,换衣服,快走!” 顾梓彦听了皱着眉,快速的换了衣服之后便带着奎子出宫去了,沈园和馒头自然是跟上的。 苏府的大堂内,苏茗歌与苏远山他们四个人对峙着,但他们谁也不想松口,便导致里头的气氛更加古怪了。 陈氏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茗歌,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的名誉可是关系到了整个苏家的,万一要是出了点儿岔子,皇上怪罪起来,你认为老爷有这个能力去承受么?” “母亲这是要强行将某些罪名安在我身上么?”苏茗歌眼睛微眯说道。 “妹妹,你这是什么口气?娘亲不过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娘亲说话?”苏浅析不悦道。 “那我很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要劳烦你们一大早的就联合起来审问我?父亲居然连早朝都不去了。” “妹妹,你还是老实说了吧,昨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你若是说出来了,我们保证会给你保密的。”苏浅析实在是兜不住了,直接就问了出来。 “呵,你们身为我的家人,居然因为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而审问我,这样咄咄逼人就是你嘴里的为我好?”苏茗歌冷笑着说道。 “哪里是子虚乌有了,昨日有人亲眼看到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昨晚送我回来的,是王爷。”苏茗歌最终还是说了。 “王爷?哪个王爷?”苏远山皱眉说道。 “摄政王。” “茗歌,你若是实在不愿意告诉我们也用不着这样胡说。” “信不信,由你。苏府,以后我是不会再回来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苏茗歌看着这些家人,还不如一个外人来的关心自己,心已经凉透了,说完转身就要走,哪知道苏远山忽然走上前来拦住:“站住!我允许你走了么?” “呵,苏大人这是要强行扣押我么?”苏茗歌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苏远山,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连称呼都换了。 “是又如何?”苏远山看着苏茗歌这副样子,心里居然升起了少有的害怕,但很快便被自己压下去了。 “苏大人,别忘了,我是良人。” “你认为我若是将这件事说出去的话,你的良人还做得成么?与男子私会也就罢了,现如今还要诬陷了王爷的名誉,真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苏远山被气昏了头,也不顾什么身份地位的差别了。 苏茗歌被气的气血翻涌,但心确实拔凉的:这就是自己一直都尊敬的父亲,这些就是自己一直都想和睦的家人,呵,不过这种家人,不要也罢。 第60章 谁敢责骂朕的女人! “王爷,王爷您不能进去。” 门外,管家话音刚落,门就被人大力的撞开了,进来的正是一身月光锦的顾雍,顾雍看着苏茗歌强作镇定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疼,但很快便被戾气代替了。 苏家的事情顾雍早就查清楚了,但却没想到,现在的苏茗歌虽然是两人的身份,但说话却还不如陈氏来的有分量,想到这里,就气的慌。 “老臣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苏远山带领陈氏还有苏浅析和苏世隶跪下请安了,顾雍什么也不说,径直就做到了主座上,吟霜和裴香赶忙前来查看苏茗歌。 “主子,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我不是好好的么?只是凉了心罢了。”苏茗歌淡淡的说到。 “茗歌,还不给王爷请安!”苏远山余光扫到了还站在原地的苏茗歌,便压低了声音吼道。 顾雍食指点着太师椅的扶手说道:“苏远山,皇家的人,什么时候轮的到你来训斥?” 声音不大,但气压十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苏远山哆嗦了一下说道:“王爷,茗歌虽是宫里的良人,但到底还是老臣的女儿,老臣是有义务来管教女儿的。” “管教?你的管教就是不顾身份责骂诬陷么?本王刚才在门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顾雍咬着牙说道。 苏茗歌依旧是什么也不说,不屑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 “谁敢责骂朕的女人!” 一路上馒头都在说着苏府的人之前是怎么对待苏茗歌的,而且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不过因为无从查证,便也信了。等到了苏府的时候,又听到顾雍在里面发火了,便更加确定了苏茗歌受到了虐待。因为在顾梓彦的印象里,顾雍一般是不会发火的。可如今却不顾身份的与一个大臣计较,看来在某种原因上说,苏茗歌被虐待是证据确凿了。 于是乎,顾梓彦怒气冲冲的进来了,众人一看,吓得更加是不轻了,脸一直贴在地面上不敢抬起来:“参,参见皇上。” 苏浅析还没见到过当今圣上,于是便悄悄地抬起头,想看一眼皇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但刚抬脸,就与顾梓彦那充满怒火的眼眸对上了,又被吓得赶紧低头。 “皇叔,你怎么在这里?”顾梓彦问道。 顾雍冷笑着说道:“呵,皇上,本王若是再晚一些的话,你恐怕就见不到苏良人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本王不过是昨日见苏良人要独自回来担心不安全,所以就送了回来而已,没想到你们就小题大作的诬陷了苏良人的名誉。” 顾雍听了怒火又涨了一个等级:“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诬陷朕的女人!是谁?最好自己站出来,否则等朕亲自查到了,必定碎尸万段!” 苏浅析听得是冷汗直冒,刚才站出来承认,却被跪在身旁的陈氏给拦住了,陈氏抢先开口道:“皇,皇上,是,是浅析身边的丫鬟娟儿说的。” “娟儿?你们哪个叫娟儿?”顾梓彦扫视着。 娟儿吓得哆嗦了一下,跪倒前面来了:“奴,奴婢娟儿,参见皇上。” “你一个贱婢,居然敢散播谣言污了良人的名声,奎子!把她给朕押到刑部大牢,好好审问,看看究竟是谁给她的这个胆子。” “是,奴才遵旨。” 奎子二话不说,直接单手提着娟儿出去了,娟儿被吓得傻在那儿了,一路上也不知道叫唤。 “苏远山,你府中出了这样卑劣的丫鬟,你不但不及时制止,还任由事情发展下去,是否知错?” “臣,臣知错。”苏远山见皇帝和王爷全部一边倒的帮着苏茗歌,也知道自己刚才做的确实与些过分了。 “既然知错,那应当如何?” “臣,臣任凭发落。” “是么?刚才本王似乎听到你承认了要扣押苏良人,这个,是不是算以下犯上?”顾雍在一旁不着痕迹的煽风点火,顾梓彦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动作的苏茗歌,一阵心疼翻上来,说不出的滋味。 “苏良人,这几个人就让你来发落吧,也好给自己出口恶气。”顾梓彦目前能想到让苏茗歌舒服些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 苏茗歌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些,并且不断的提醒着自己,眼前的,勉强还算的上是自己的家人,所以不能对不起自己已经去世的娘亲。 “苏良人,良人,姐姐,姐姐知错了,求你别计较。” 苏茗歌睨着跪在脚下求饶的苏浅析,翻了个白眼之后便走向顾梓彦,对着顾梓彦盈盈一拜:“皇上,以后,臣妾,与苏家,不再有任何关系,这些人,随您如何处治,都与茗歌无关!” 苏茗歌虽然刚才就想脱离苏府,但真的说出这话的时候,心中还是觉得酸酸的,顾梓彦怎么能看不出苏茗歌的心思呢,只是不愿说破而已,但此话一出却引得苏远山猛地抬头,在对上苏茗歌那幅清冷的表情时,也知道自己做的太过于偏心了,自己实在是不该听信了一面之词就过来审问。而且不论是从哪个角度出发,自己都没有权利去审问苏茗歌。 “茗歌,哦不,良人,不可以啊,你身上可是流着与我们一样的血,不能脱离我们!”苏世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赶忙跪走到苏茗歌跟前。 苏茗歌的神情更加冷了:“这种是非不分的血液,我宁可不要!” 说完就走,毫不留情,但顾梓彦又怎么会看不出刚才苏茗歌眼中的痛,还有不舍呢?不过虽然苏茗歌这样说了,但还是不愿意与这些人计较下去,于是便说到:“良人还在气头上,若是消了气,良人还是这样坚持要与苏家撇清关系的话,那朕也拦不住了。” 顾梓彦说完就去追苏茗歌了,苏茗歌出了院子走的并不快,所以很快就被顾梓彦追上了,吟霜见到顾梓彦,便很识趣儿的带着裴香和惜蕴下去了。 此时的苏茗歌有些站不住脚,晃悠悠的,顾梓彦从后面懒猪:“没事儿吧?” “皇上,您怎么来了?” “沈园和馒头去宫中找了朕的,所以才赶过来了,却没想到还是来晚了。”顾梓彦在苏茗歌耳边呢喃着,但“对不起”三个字却这么也说不出口,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有那份尴尬与腼腆。 “皇上,您就这么随意出宫,不担心早朝么?您还是回去吧,我想静静。”苏茗歌无力地说道。 “也好,那你先休息着吧,等心情好了再回宫,朕给你特许。” “多谢皇上。” 顾梓彦的包容与安慰,顿时就让苏茗歌感觉到了温暖,苏茗歌抬头,痴痴地看着顾梓彦,顾梓彦被那双亮晶晶的双眼给迷住了,情不自禁的就问下去了,这一切都被后面跟上来的顾雍看到了。 顾雍呼吸有些急促,但很快便调整好了,从容地走上来:“皇上,良人,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好,良人还会在宫外带两日,这两日,苏府是不能住了。” “良人若是不嫌弃的话,本王的王府中倒是有空置的院子,正适合修身养性。” “嗯。吟霜,你去收拾东西吧。” “那就有劳皇叔好好照顾茗歌了,朕宫中还有琐事要处理。” 顾梓彦道了别,接着就带着奎子回去了。苏茗歌看了一眼顾雍,什么也没说,直接回自己的院子。 院子门口,陈氏和苏浅析一脸焦急的在那里守着,苏茗歌见她们似乎是在说话,于是便在拐角处停下了,静静的听着。 “浅析,我就说了,这肯定不管用,现在好了,苏茗歌要走了,还跟苏家断了关系,你哥哥在外面欠的那些赌债可怎么办?” “赌债?娘你是说,哥哥又背着父亲出去赌钱了?” “要不然你以为他这两日为什么要对苏茗歌这样献殷勤?可现在苏茗歌也不愿意与咱们再有什么关系了,这可怎么办啊。” “不要紧,我对苏茗歌,还是很了解的,她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不会真的放着咱们不管的。” 苏茗歌倚着墙才能站稳:这就是自己的家人,大哥背着家人赌钱,陈氏和苏茗歌却想尽办法堵上这个窟窿,而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爹,却总是在关键时候听信陈氏的话,也对,陈氏若是没点本事儿,又怎能从一个妾,爬到如今的这个位置呢。 苏茗歌摇摇头,也不打算躲下去了,径直就走了进去,陈氏和苏浅析皆是对看一眼之后便拦住了苏茗歌的去路,苏茗歌冷笑着说道:“怎么,还要拦着我审问一番刚才是去做什么了么?”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我们是来道歉的。” “道歉?你们何错之有呢?何必要来道歉?” “茗歌啊,我们真的是知错了,求你别走好么?你若是真的脱离了娘家,以后受了委屈的话,可是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 看看,这就是善变的陈氏。 “呵呵,多谢关心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我这盆水已经泼出去了,就没打算在重新淌回来,而且,皇上对我很好,不会受委屈的。” 苏茗歌说完,不顾两人尴尬的脸色,直接就进去了。吟霜和裴香他们一回来就收拾好了东西,出来的时候,又与陈氏和苏浅析纠缠了一番,无非就是让自己打消要脱离苏家的念头而已,可苏茗歌怎么会再次心软呢。 第61章 听竹轩 一行人出去之后,苏浅析和陈氏也只能眨巴着眼睛看着而已,什么都做不了。 倒是苏远山,苏云山自己闷在了书房写了一份长长的信,等墨迹干透之后收起来,招来了管家,在管家耳边说了什么之后,管家收好了信,接着就出去了。 再说苏茗歌。 苏茗歌到了摄政王府之后,低落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但总觉得有什么堵着自己一样,顾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所以直接让馒头带着人去了客房。 听竹轩就在寒梅阁的隔壁,苏茗歌打量着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除了鹅卵石的小路之外,其余的全都是竹子,竹子丛中,有个小凉亭,凉亭里整齐的摆放着一套石桌石凳,石桌上放着果盘和茶壶,凳子上铺着棉垫子。 正屋自然是给苏茗歌居住的,而裴香和裴香她们就住在西屋,东屋分给了沈园。裴香跟着苏茗歌到了正屋,简单地收拾了之后苏茗歌这才仔细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正屋里的桌椅板凳都是用竹条编制的,墙角处摆放了一副兵器架,兵器架上的兵器被擦拭的一尘不染,阳光照起来明晃晃的,苏茗歌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好了,这屋子一看就是个男子的房间,因为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一个梳妆台,但苏茗歌也不介意这些,毕竟自己住进来只是散散心的而已,顶多住个五六天就算了。 苏茗歌这么想着,馒头就带着两个家丁进来了,刚进门,馒头就陪着笑脸说道:“苏小姐,不好意思,我家王爷让奴才来把这东西抬走,免得吓着了您。” 馒头指了指墙角的那个兵器架之后,那两个恐有武力的家丁便蹲下去抬着就走了。 “苏小姐,您也别嫌弃这院子,这院子原先是王妃娘娘居住的,只因王妃娘娘早逝了,所以王爷这才撤了梳妆台,换成兵器架的。” 苏茗歌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而且这个叫馒头的侍从居然称呼自己为苏小姐,总觉得怪怪的,但面子上还是笑着的:“王爷既然这样爱惜这个院子,那我住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本王让你住,你就住着。”此时顾雍进来说道。 苏茗歌略微有些尴尬,但只能扫视着周围来缓解,顾雍见苏茗歌不说话,便挥了挥手,打发了馒头出去,裴香却坚守阵地,装作没看见一般。 “裴香?” “奴婢在。” “你先出去,本王有两句话想跟茗,苏良人单独说说。” “这个,王爷,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实在是不妥,再说裴香也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话您就说吧。”苏茗歌说道。 “出去。” 顾雍周身的温度降低了一些,裴香也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于是便悻悻然地出去了,但也不敢走远,只是在院子中守着。 裴香出去后,顾雍大手一挥,关上了那扇镂空方格木门,关门的声音也让苏茗歌心里一惊。 正想开口,却被顾雍打断:“不用这么紧张,本王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可是,你把门关上了。”苏茗歌边说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 顾雍哪里能看不出来呢?只是瞬间的事情,苏茗歌就被跻身上前的顾雍安在了凳子上,竹编的凳子或许是长时间不用的原因,发出了吱嘎的声音。 苏茗歌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不敢开口,顾雍笑道:“知道本王让你住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么?” “不,不知道。” “那你知道这里是谁的院子么?”顾雍越说越靠近苏茗歌。 “刚才馒头说,说是,是安王妃的院子。”苏茗歌觉得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却不敢胡乱动弹。 “是,住在这个院子的人,只有王妃。” “……” 苏茗歌吞了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沉默下去,顾雍笑了笑,放开了苏茗歌:“呵,苏小姐不必这么紧张,刚才,只是本王跟你闹着玩的。” “不,不紧张,只是,王爷这个玩笑,不太好玩罢了。” 顾雍看着苏茗歌结巴的样子,觉得更加可爱了,于是又生出了逗弄她的想法:“那,如果本王说的是真的,你愿不愿意做本王的王妃呢?” “啊!” 苏茗歌只觉得耳边微热,男人的气息尽然离自己这么近,她呼吸都快要停滞了,但还好反应快,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就往外跑。 门忽然被打开,一直在院子里候着的裴香被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苏茗歌拉住自己了,紧接着就是逃命般的跑出了听竹轩。顾雍在屋子里看着被自己吓跑的苏茗歌不经有些后悔,自己好不容易骗进来的女人居然这么跑了,不过没事儿,不是还有两个丫鬟在这里么。 顾雍吹了一声低沉的口哨,就见几个黑衣人跳进来了:“跟上去,别出了岔子。” 那几个黑衣人瞬间就明白了顾雍的意思,纷纷跳出院墙,不动声色的跟在了苏茗歌后面。 苏茗歌拉着裴香一直跑到了没力气才停下,此时已经靠近晌午了,苏茗歌本来就是饿着肚子从苏府出来的,现在闻着两边酒楼中散发出来的香气,肚子叫的更厉害了。 裴香说道:“主子,咱们去吃些东西吧。” “好,走吧。” 二人随意进了一家酒楼,要了厢房之后点了几个小菜就坐在那里等了。 裴香帮着苏茗歌倒了水:“主子,喝些热水吧,一上午了咱们都没吃什么东西。” “好。” 苏茗歌捧着茶杯小口的嘬着,裴香好奇的问道:“主子,刚才王爷在里面跟您说了什么,您看上去像是受了惊吓,脸都白了。” “噗……” 不提这事儿还好,裴香一提起来,苏茗歌便喷出了嘴里的茶水,裴香也被吓到了,赶忙掏出绢子帮忙擦拭:“主子这是怎么了?是被烫到了么?” “没,没什么,你去催催看,咱们的菜什么时候才能上来。” 裴香出去之后,苏茗歌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裴香他们都知道顾雍对自己有些意思,但今日的事情苏茗歌还是不打算交代的,毕竟这种事情少一个人知道自己也就少一份危险。 不过严格算起来,自己应该随着顾梓彦叫他一声“皇叔”的,如果自己真的跟顾雍在一起了,那岂不是乱了辈分么?乱伦是要被浸猪笼的,苏茗歌可不想自己年纪轻轻的就被淹死。 “二位客官,您们的菜来了。” 裴香进来之后,店小二也推门进来了,将菜盘子一一端上了桌之后便关门离去,苏茗歌随意的吃着,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裴香,你带银子了么?” “奴婢刚才还没来得及把荷包带上呢,就被主子您拖着跑出来了,不过,主子身上不是应该带着荷包吗?” “今日一早的情形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哪里会有那功夫带荷包出来呢?” “哎呀,这可怎么办?咱们没带银子,一会儿怎么结账啊,店家会不会扣押咱们?” “不要紧,你现在就跑一趟,去找吟霜,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了。” “好,那我现在就去。” 裴香说完之后就往外跑,店小二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做声,只当是楼上那小姐打发出去办事儿的。 裴香刚出酒楼,就装上了路过的宁笙邺,阿七怒道:“哪家的丫鬟这样冒失?” “王爷莫怪,是奴婢不小心。” “哦?你认得我家主子?”阿七说道。 “是,奴婢是苏良人身边的丫鬟,如今良人有些小事要让奴婢去办,所以奴婢走的急了些。”裴香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小事?小事你能跑得这样急?” “……”裴香不说话,但这主子爷不让自己走,自己也不敢走啊。 宁笙邺眉头微皱,但也没说话,只是抬起头,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的这家酒楼,接着就带着阿七进去了,裴香见宁笙邺进去,也不是很放心苏茗歌一个人,于是便将自己要回去拿银子的事情先放一放,然后跟着就进去了。 苏茗歌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忽然,门被打开了,苏茗歌脸也不抬的说道:“裴香,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帐结了没啊?” “呵,我说呢,裴香怎么会跑得这样急,原来是你们出门忘记带银子了。”宁笙邺自言自语道。 苏茗歌被忽然出现的男声给吓住了,等回头看到宁笙邺的时候,立马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并且落落大方的点了一下头:“宁王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就看到裴香气喘吁吁的出现了,只是脸色有些尴尬:“主子,是奴婢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宁王,所以……”人家就找上门来了。 当然,裴香的后半句话是不敢说出来的。苏茗歌咬了咬唇瓣道歉道:“王爷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 “不碍事,我也不是豆腐做的,撞不坏,只是你一个女儿家的,出门不多带些人就算了,居然连银子都会忘记带,真不知道是说你胆子大还是你傻。” “呃?” 看着苏茗歌惊讶的表情,宁笙邺的心,有那么一瞬间被触动到了,但自己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淡淡的吩咐了阿七下楼去结账,阿七虽然嘟哝着,但主子吩咐的事情却不敢怠慢,连忙小跑着就下去了。 第62章 走水啦! “让王爷替我结账,怎么好意思呢,这钱,下次见面我会还给你的。”苏茗歌红着脸说道。 “不用,这顿饭就当是我请了。” 宁笙邺说完之后便下楼了,苏茗歌咬着唇瓣说道:“裴香,你怎么会碰到宁王呢?” “奴婢当时急着回去,不小心就装上了,可谁知,宁王就上来了,奴婢也不知道。” “算了,这也不怪你,咱们走吧。” “主子,去哪儿啊?”裴香小声的问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东西都搬过去了,你说呢。” “哦。” 苏茗歌带着裴香又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往王府方向走,只是没走一半呢,就看到苏府的管家了,那管家见到苏茗歌,便停下了,裴香壮着胆子挡在了苏茗歌前面护着:“你想做什么?” “良人,老奴是奉了老爷之命,把这个交给您的。”那管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说道。 “那是什么?”苏茗歌皱眉说道。 裴香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挡在前面:“管家,别打什么主意,我是不会让主子过去的。” “好好,不过来就不过来,老奴把东西放下就走好么?但良人一定要答应老奴耐心将这个看完。” 管家见裴香防备的样子,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将信封放在地上就离开了,裴香等确定管家走了,才放松了一些,走上前去拾起信封放到苏茗歌手中,苏茗歌也不打算看,只是塞入衣袖的暗袋中。 “走吧,再晚一些回去,吟霜和惜蕴会担心的。” “是。” 有了刚才管家的那一出,裴香不敢怠慢了,一直都是警惕着走在前面,直到两人到了王府才放松。 “主子,您这是去哪儿了?奴婢在王府到处都找不着您。”吟霜一见到苏茗歌就上前来关心道。 “没去哪儿,就是跟裴香一起逛了逛。” 几人边说边进了屋子,苏茗歌小心翼翼的看了周围一眼,等确定顾雍不在附近之后才敢坐下,吟霜却奇怪的跟着苏茗歌看了看周围,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后才提起水壶帮着倒水。 “主子,您看,这里多了一个梳妆台。” 顺着裴香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床边多了一个梳妆台,就连胭脂水粉都准备齐了放在桌上,哪面缠枝雕花铜镜看上去也是有些年份了,不过却与周围的气氛很是融洽,苏茗歌立刻就想到了,这可能是安王妃用过的东西。 “是啊,刚才奴婢来找您的时候,王爷特意吩咐了馒头让人搬进来的,这梳妆台真好看。”吟霜也看了一眼说道。 “是啊,很好看。” 不知为什么,苏茗歌总觉得顾雍在自己身边是有什么目的一样,而且还是那种不达到不罢休的那种。想到这里苏茗歌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主子,今日您也受了惊吓,不如早些歇下吧。” “也好,那你们都出去吧。” “是。” 吟霜和裴香出去之后便带上了门,苏茗歌现在才拿出那封信,仔细的看着,大概看下来就是苏远山在向自己示好,并表示以后绝对不会纵容苏浅析和陈氏,只希望自己在皇帝面前帮衬着一些苏家。 苏茗歌看完最后一个字之后,冷笑了一声:现在才知道事情的严重,那当初做什么去了,苏茗歌心里就是气不过,大家都是爹的孩子,为什么爹就那么喜欢苏浅析和苏世隶呢?难道就因为自己的生母不在了么?可自己扪心自问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还有,若不是他们的话,自己完全可以不用进宫,说不定,现在已经跟王爷在一起了。 嗯?!不对,不是在想苏府的事情么,怎么好端端的忽然想起顾雍了?难道自己真的对他产生了情愫?不行,绝对不行,按辈分自己要叫他皇叔,绝对不可以对他存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想到这里,苏茗歌狠狠地帅帅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甩出了脑袋,然后躺到了床上,或许是今日经历的事情有些多了,苏茗歌很快就睡过去了。 顾雍在书房中,一边翻书,一边听着前面黑衣人说话。 “哦?就是说,今日苏小姐出门遇到宁王了?” “是。” “嗯,本王知道了,你们去吧。” 黑衣人退下之后,顾雍合上书,修长的食指点着红木桌子,馒头走上前来:“爷,苏小姐睡下了。” “你想说什么?” “爷,奴才就是想,您既然让苏小姐住在听竹轩了,那为何不直接告诉她您的心意呢?” “呵,以你为本王不想么?难道你今日没看懂她那样慌张的跑出去么?”顾雍瞥了馒头一眼说道。 馒头挠挠头:“啊?那苏小姐这样害怕您,那您岂不是没什么机会了?” “馒头,你最近越来越不会说话了,是不是又想念那个寿星花瓶了?”顾雍听着馒头的话很是不爽。 馒头一愣,赶忙否认道:“不,不,奴才没有想那个花瓶,奴才只是想跟您探讨一下苏小姐的事情而已。” “那就给本王出去,好好伺候着茗歌,她在府中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那你也别想好过了。” “是,为了未来的王妃娘娘,奴才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对了,你少在她面前胡说八道,要是她被吓跑了,本王就罚你跪一个月。”顾雍声音虽轻,但馒头却被吓得不轻。 “奴才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出去吧。” “是。” 馒头出去后,顾雍便继续翻书。 华灯初上,秋澜殿灯火通明,燕梅端着水小心翼翼的到了徵娘子面前,徵娘子细细的擦洗了脸之后说道:“最近怎么没有苏茗歌的消息?” “娘娘,奴婢听霜云宫的人说,苏茗歌前些日子就回苏家小住了。”在一旁帮着拆发饰的秋菊说道。 徵娘子挑起耳边的一缕长发,用牛角梳慢慢的梳理着说道:“哦?她不过一个七品良人,怎么会有资格出宫?” 燕梅说道:“娘娘,这个是皇上亲自答应的,就连皇后娘娘都默认许可了,所以苏茗歌才会在苏府住这么多天的。” “是么?她若是愿意住了,就一直住着吧,回不来最好。” “是,奴婢明白了。” 徵娘子从镜子中看着离去的燕梅,笑了:“只不过是一个良人罢了,又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宠?秋菊,过来。” 秋菊放下手中的水盆,走到了徵娘子的跟前,徵娘子柳眉微挑:“秋菊,霜云宫可不止有一个苏茗歌。” “娘子是想……” “纯娘子那个小贱人成日都跟苏茗歌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这么个小东西,就交给你了,这事儿你若是再办不好的话,那也别回我这秋澜殿了。” 徵娘子淡淡的说道,秋菊却眉头紧皱,思量了好一会儿才说到:“多谢娘子给奴婢这个机会。” 秋菊点了头之后便离开了,徵娘子笑得更加灿烂了,但在昏暗的烛光下却显得恐怖异常。 秋菊出了秋澜殿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回了房间,仔细的琢磨了一番之后才带上火折子,往霜云宫的方向去。 纯儿喝完了最后一口牛乳,便抱着一只小猫躺倒了床上,其他两只也是安静的趴在被子上打盹儿,大猫则是蹲在了桌上,纯儿很快便睡着了,丫鬟兰馨轻手轻脚的掖好了被子之后也离开了。 可惜纯儿睡觉向来都不老实,一个翻身,被子打翻了在床边的油灯,清亮的油撒了一地。 团子蹲在桌上只是半睁着眼睛扫了一眼,也不做什么动静,继续闭着眼睛打盹儿。忽然,团子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窗户外面有什么声音一样,于是便起身扭着屁股跳下了桌子。 秋菊小心翼翼的捏着火折子来到了窗子底下,原本是想撒了火油的,但却被忽然从窗户上跳下的团子吓了一跳,打翻了手里的火油,并且火折子也被吓得掉在了地上,火势立刻蔓延开来,团子微眯着眼睛,眼中散发出来的绿光吓了秋菊一条,秋菊慌乱的踢了团子一脚之后逃开了。 团子转身见火已经烧起来了,便扯着嗓子直叫唤,但两个宫女也自当是猫没事情叫唤的,所以也没怎么搭理,团子见无人来帮忙,只能自己重新从窗户上跳进去了,只是跳进去的时候,肚子上的毛蹭到了火,焦了一块。 团子进屋之后,用头蹭着床上的纯儿,纯儿睡得熟,并没什么动静。火烧的窗子直蹦火星子,一粒较大的火种跳到了床前,遇到了先前被打翻的火油,火立马扩大。 团子眼见着就要烧到自己的孩子了,没办法之下伸出爪子,狠狠地挠了一下纯儿,睡得正香的纯儿被痛醒了,睁眼就看到了眼前的火,哪里能不害怕呢? 那三只小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赶忙起身准备往外跳,可门还没打开呢,那三只小猫又小,直接就掉进了烧得正旺的火堆里,小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引来了换班的侍卫。 火越来越大,纯儿被困在里面动弹不得,床和被子早已被引燃,团子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活活烧死,眼中的恨意越浓,但此时的火势实在是太大,自己根本就出不去。 “来人啊,走水啦!” 第63章 也算是福气了 霜云宫外,侍卫们纷纷开始往里头泼水,兰馨和巧荟在外头干着急,还是周公公胆子大,直接就抢过侍卫手中的桶,一桶水从头浇到脚,湿透了之后直接就冲进去了,团子的声音已经沙哑,纯儿也被吓得不敢动弹,紧紧地抱着团子所在角落里哭。 周公公冲进去之后迅速环顾着四周,等看到了在抱着团子哭的纯儿时,拉着纯儿就往外面冲了,虽然速度快,但也架不住火势,纯儿的手臂还是被烧伤了,团子原本白色的毛也变成了焦黄色。 此时闹得动静太大,很快,皇帝和皇后就到了,火已经被灭了一大半,但屋子却被烧的焦黑,里面的东西一件儿也不剩了,纯儿只是抱着奄奄一息的团子在角落里哭泣。 “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奎子,给朕去查!” 顾梓彦看着一片狼藉的霜云宫,怒火便直往上涨,奎子领了旨便出去查了,纯儿听到顾梓彦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紧接着便抱着团子扑到了顾梓彦的怀中,不停地哭着。 过了好一会儿,纯儿的声音才渐渐小下去,等顾梓彦想看看怀中人的时候,纯儿已经站不住脚晕过去了,要不是顾梓彦手快的扶着,恐怕是早就倒在地上了。 “南公公,快去找太医。”皇后看着人晕倒之后便赶忙打发了南公公去找太医了。 “是。” 南公公走了之后,皇后说道:“皇上,这霜云宫暂时不能住人了,不如让纯娘子去本宫那里先住着。” “也好,快走。” 腊梅轻轻的拿过纯儿手中的团子,跟在顾梓彦身后慢慢走着,顾梓彦则是抱着纯儿急急忙忙的去了坤宁宫。 皇后也是尽量放快了脚步跟着,等到了坤宁宫的时候,太医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免去了一切的礼节,顾梓彦直接将人抱到了西屋,放到床上之后太医走上前来在手腕上盖了一块丝帕,搭过脉才说道:“纯娘子已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开服药连喝三日便好。” “莹蕊,快去跟着太医抓药。” 莹蕊跟着太医下去之后,顾梓彦也看到了腊梅手中的团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太医,过来给它看看,是否也被吓到了。” “这……是,老臣遵旨。” 太医看着腊梅怀中的团子,本来是有些为难的,但是皇帝亲自下令了,自己要是不去的话,就算是抗旨不尊了,无奈之下只好走上前去,哪知道手刚刚碰到团子的腿,团子就炸了毛,跳起来挠了他一下,爪子到过之出,殷红的血珠渗出来,太医慌忙收手。 “团子,过来。” “喵!” 团子看着略微有些怒气的顾梓彦,退缩到了墙角,不愿让人靠近,就算是腊梅,也近不了团子的身。 顾梓彦轻悄悄的走上前去,哪知道团子受了惊吓,直接就窜上了窗子跑出去了。 “算了,它会自己回来的,还是先关心一下纯娘子吧。” “皇上,这些日子霜云宫是不能住人了,纯娘子就暂时住在臣妾这里吧。” “也好,那就劳烦皇后了。” 顾梓彦说完便坐到了床边,守了纯儿一夜。皇后看在眼里也是一阵心疼,便陪着他坐了一夜。 “什么?你说纯娘子那小贱人逃出来了?”徵娘子照着镜子说道。 “是,今早宫中都在传言说是逃出来之后受了惊吓晕过去了,现如今住到了皇后娘娘的宫中,皇上也在坤宁宫守了一个晚上。”秋菊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小贱人,反倒是让她占了便宜,居然能够住到皇后娘娘宫里,也算是福气了。那现在怎么样了。”徵娘子侧头,扫了一眼自己脑后的发丝说道。 “昨夜太医看过了,说是惊吓过度,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是么?走,咱们也去看看,算是我与她同为娘子的情分了。” “可是奴婢……” “你就不用去了,留在这里便好。” 徵娘子也看出来秋菊不想去的心思,便同意了不带她去。 此时的坤宁宫院子里是挤满了人,所有宫嫔都到齐了,皇后威严的坐在宝座上,清柳 莹蕊一边一个站着。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你们这般让本宫不省心,本宫怎会吉祥!”皇后不悦道。 “臣妾惶恐。” “昨夜霜云宫的事情想必你们都听说了,本宫连夜就派了南子去查看,在文轩堂的墙角处发现了火折子,还有被撒上去的火油。”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纵火了?”玉贵妃妖娆的看了众人一眼,“既然是纵火伤人,那就抓出来,必定饶不了她。” “玉贵妃说的是,万一这纵火之人哪天忽然又想来一次了,烧了咱们的宫殿可就不好了。”萧贵人说道。 “皇后娘娘,您说在现场发现了火油,那会不会是纯娘子为了争宠故意烧的呢?否则昨夜火势那样大,纯娘子怎么会只是受了惊吓呢?”娴贵妃幽幽地来了一句。 皇后不经皱眉,但还未开口,就被姚瑜打断了,只见姚瑜跪倒了正中央,磕了个头说道:“皇后娘娘,纯娘子生性纯良,就算是要得到皇上的宠爱,那大可以陪在苏良人身边多露脸,何必要冒着性命危险呢?” “瑜娘子说的是,我虽然与纯娘子没什么交情,但纯娘子的本性还是不坏的,况且,臣妾还听说,在现场发现了小猫的尸体。纯娘子极为喜爱猫儿,是万万不会伤害它们的。”一直挺着肚子的凌嫔说道。 “凌嫔姐姐,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怎么能单凭纯娘子养了几日猫就确定她不会用猫儿来争宠呢?”徵娘子不屑的说道,虽然嘴上叫着姐姐,但满眼都是嘲讽。 凌嫔笑笑:“可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养着?我听说,那猫儿本事野猫,是纯娘子非要拿回来养着的。” “那会不会是野猫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引燃了火,跳出去逃跑的时候又撞翻了火油呢?”萧贵人猜测着。 “怎么可能,那三只是小猫,哪里会有那样的本事。”姚瑜说道。 “正是小猫才会调皮。”徵娘子不依不饶的想让事情不了了之,毕竟要是查到自己头上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凌嫔,你怀着身子,不便听这些琐事,还是先回去歇着吧,万一要是吓到了龙胎,在座的,可谁都赔不起啊。”玉贵妃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凌嫔看向了皇后,皇后思量了一番之后点了点头:“玉妹妹说的是,凌嫔,你怀着孩子,还是少听这些事情为妙。” “如此,臣妾便先回去了。” 凌嫔起身之后,妙春和芩夏二人便一边一个扶着走出了坤宁宫。娴贵妃见人走了之后,才说道:“皇后娘娘,如今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依臣妾看,还是将此事交给刑部吧。” “娴贵妃是否小题大作了?这等小事何必要让刑部插手?”玉贵妃也隐隐的猜出了几分,但终究不敢确定,不过还是选择先护着些比较好。 “玉贵妃,都快闹出人命了,纯娘子现在可还没醒来呢,怎么能说是小事呢?难不成玉贵妃知道这行凶之人?”娴贵妃不痛不痒的说道, 众人皆是看向玉贵妃,就连皇后也不例外,可玉贵妃只是笑了笑:“娴贵妃说笑了,本宫怎么会知道那行凶之人呢?本宫只是认为,此时乃是后宫之事,若让前朝的大臣插手,那可就上升为国事了,难不成娴贵妃是嫌事情不够大,非要将这丑闻散播于天下么?” 玉贵妃不动声色的将事情又重新抛给了娴贵妃,皇后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也实在是心烦,只能摆摆手说道:“好了,这事儿本宫自会亲自查明白的,你们都散了吧。” “是,臣妾等,告退。” 众嫔妃散去之后,皇后看着徵娘子的背影若有所思,莹蕊扶着皇后回屋子时,也顺着皇后的视线望了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皇后娘娘,此事咱们该从何查起?”南公公低眉顺目的说道。 皇后叹了口气:“呵,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们只恨不得将罪责全部安在别人身上,哪里能查到蛛丝马迹呢?” “那纯娘子以后该如何?” “文轩堂是不能住了,不过正殿还是无碍的,等纯娘子醒了之后就搬到安勤殿去吧。”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差人将安勤殿打扫出来。”清柳低着头说了一句之后便退下了。 顾雍下了朝直接就回了王府,馒头见主子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禁有些好奇:“爷,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少问废话,茗歌在哪里?” 顾雍虽然是问馒头的,但脚步却丝毫不停留的直接朝着听竹轩的方向过去了。 听竹轩中,苏茗歌皱着眉还在纠结着昨日那份信,自打昨日看了那封信之后,就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只是一时间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能努力定下性子来坐在那里。 吟霜进来说道:“主子,王爷来了。” “呃?” 苏茗歌还未回过神,就见顾雍一脸严肃地进来了:“茗歌,昨夜霜云宫着火了。” “什么?怎么会着火?”苏茗歌心里一惊,难道这就是心神不宁的原因? “你先冷静,听本王说。” 顾雍将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之后,苏茗歌一脸疑惑地说道:“你说,那三只猫儿被烧死了?” 第64章 定是我连累了她 “是。”顾雍看着一脸担心的苏茗歌,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滋味,但自己却不想骗她,只能如是说。 “那团子呢?团子一定很伤心。” “团子?”顾雍一愣,团子不是太后皇嫂留给顾梓彦的猫么,怎么会在苏茗歌那里?或者是自己多想了,只是同名的野猫而已? 顾雍就这么想着,接着一道白影掠过,一只猫咪就已经跳到了苏茗歌的怀中,好在苏茗歌很快就看清楚了怀中的东西,要不然就吓得扔出去了。 “团子,你怎么来了?”苏茗歌看着怀中的团子一阵心疼。 顾雍眯着眼,看准了那只猫,那只猫就是皇嫂当时留下的,因为头上那撮黄毛他是不会认错的。心中疑问万千,但最终都忍住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就是团子么?” 顾雍想伸手去抚摸,不过团子却龇着牙不让他靠近,苏茗歌也眼尖地看到了团子那块被火烘焦的皮毛,小心地摸了一下,团子立马缩了一下,撕心裂肺的“喵”了一声,吓得苏茗歌也不敢再碰了。 “王爷,能否帮我找个人来替团子看看。”苏茗歌抬头说道。 “好。” 顾雍出去之后没多久,就来了一个山羊胡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大概看了一下团子,便拿了一罐药膏,嘱咐了用法和用量之后便离开了,吟霜拿着药膏想替它上药,可团子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别人碰,苏茗歌看着不由得心疼了一番,于是便亲自扣了一坨药膏往团子身上抹,团子刚开始还有些抵触,但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主子,这猫倒是很喜欢您呢。” “是啊,只是可怜了它的那三个孩子了,团子乖,孩子没了我会想办法帮你安葬的。”苏茗歌轻轻的找了纱布包起伤口之后说道。 “喵。” 此时团子的声音已经沙哑了,泪眼汪汪的看着苏茗歌,片刻之后便把脑袋埋到了苏茗歌的胸前,渐渐的睡着了。 苏茗歌一直担心着纯儿,想回宫,只是刚踏出听竹轩,就看到奎子过来了:“奴才叩见良人。” “奎公公,你怎么来了?” “良人,皇上让奴才来传个话,霜云宫被烧,皇上让您暂住在摄政王府中,等宫中整顿好了再回宫居住。” “奎公公,霜云宫被烧,那文轩堂这么样了?纯儿可好?” “良人,就是文轩堂起的火,纯娘子惊吓过度晕过去了,不过太医已经开了药,过两日便好了。现如今暂住在坤宁宫内,一切都有皇后娘娘亲自照料着。只是文轩堂怕是不能再用了。” “有皇后娘娘的亲自照看,想必会好的更快些的,只是这纵火之人是否有线索?” “暂时还没有,不过这事儿皇后娘娘接手了,还请良人放心,相信用不了多久,凶手就会被查出来的,只是良人在王府一定也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多谢公公关心了,对了,那三只小猫的尸体是否能够带出宫来,我想好生安葬,也省的团子心神不安了。” 苏茗歌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团子说道。 奎子顺着视线看过去,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之后便答应了。 送走了奎子,苏茗歌也没什么心思出门了,只是安静的守在团子的身边,吟霜皱眉道:“良人,您说会不会是有人看霜云宫不顺眼故意纵火的?” “恐怕是的吧,纯儿除了我之外就跟瑜儿关系最好了,其他人都是不咸不淡的,又怎会平白无故的被陷害成这样呢?定是我连累了她。” “主子,您也不能这么想啊,若真的有人想害您的话,那也用不着等到您不在宫里的时候做手脚吧。”吟霜皱眉说道。 “你这话虽然不无道理,可敲山震虎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事儿一半都由我而起。” 苏茗歌说完便不想再说话了,吟霜随即也出去了,留苏茗歌一个人陪着团子安静的呆着。 徵娘子回到秋澜殿之后,越想越不对劲,万一要是真的被皇后娘娘查出什么来了,那自己肯定就活不成了。 一想到这里,徵娘子端杯子的手都开始抖了,可偏生燕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以为自家主子是害怕自己也会出事,于是便安慰道:“娘子,咱们行的端做得正,不用害怕那凶手再出来害人,皇后娘娘不是说会查清楚事情么。” “燕梅,去库房里找一些上得了台面的东西拿过来。” “娘子这是要做什么?” 燕梅不理解的看着徵娘子。 徵娘子此刻已经是担心万分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给一个丫鬟解释什么,只是怒道:“让你去就去,问这么多做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 燕梅见徵娘子发火了,只能乖乖的去了库房,没多会儿,手里就拿了三个盒子过来了,打开后放到了徵娘子面前,第一个盒子里是一串珍珠项链,珍珠颗颗都有拇指大小,第二个盒子里放着一对玉蝴蝶,那玉蝴蝶晶莹剔透看上去就很招人喜欢,第三个盒子里的纯金流云发钗在阳光下更是闪闪发光,惹人喜爱。 只是徵娘子却皱了眉:“这么些个东西怎么能入得了人家的眼?算了,我亲自去!你去吧秋菊找来。” “是。” 徵娘子等了一会儿后,秋菊就低着头进来了:“娘子,奴婢来了。” “咱们先去一趟库房,燕梅,你留在殿中,有人来找就说我身子不适歇下了。” “是。”燕梅虽然不理解,但主子的吩咐自己是不容置喙的。 徵娘子带着秋菊去了库房,找了一支千年人参,一对上等的冰种阳绿翡翠镯子,还有一枝华丽无比的孔雀流苏步摇。 秋菊抱着这三件东西问道:“娘子,这对镯子可是您晋封时皇上亲自赏的,平日里您自己都舍不得戴,怎么今日……” “别说这么多了,昨夜的事情皇后娘娘要亲自盘查,咱们若是再不去找人帮忙的话,恐怕是小命不保了。” 秋菊听了脸色顿时就白了,跪下颤抖着说道:“主子,奴婢对您可是忠心的,你·求您千万要护着奴婢啊。” 徵娘子不耐烦的说道:“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了么?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快起来跟我走一趟延禧宫。” “是。” 秋菊胡乱的擦了一下眼泪便跟着徵娘子出去了。 延禧宫中,玉贵妃斜倚着软塌品茶,屋子里的时令鲜果拼盘规规矩矩的摆在手边,颦真跪在一旁帮着捏腿,翠燕则是在一边用小锤子砸着核桃。 “娘娘,您说,皇后娘娘会不会将真凶给揪出来?”颦真偷偷地看了玉贵妃一眼,确定了此刻主子心情很好之后才敢开口。 玉贵妃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这个本宫怎么会知道,只是那凶手也着实笨的慌。” “娘娘为何这样说?” “你一个小丫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别多嘴,小心祸从口出啊。”玉贵妃瞥了颦真一眼。 颦真吓得一震:“是,奴婢知道了。” “娘娘,娘娘,秋澜殿的徵娘子来了。”连公公甩着拂尘进来说道。 玉贵妃冷笑道:“既然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是。” 连公公出去之后没多久,徵娘子就带着秋菊进来了。只见徵娘子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徵娘子今日怎么得空来本宫这儿了?快坐下吧。” “多谢娘娘。”徵娘子有些忐忑的坐下了,只是眼神频频的看着屋子里的颦真和翠燕。 “徵娘子总是看着本宫的这两个宫女做什么?难不成是看上她们俩了?”玉贵妃看着秋菊手中提着的盒子,故意装作看不懂徵娘子的意思,打趣道。 徵娘子见玉贵妃这样刁难自己,只能厚着脸皮说道:“贵妃娘娘,臣妾此次前来是有要事想与娘娘商量,娘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呵,有些事儿你既然做了,害怕别人知道么?”玉贵妃一脸戏虐的看着徵娘子。 徵娘子顿时就红了脸,但也不说是什么事,只是挥挥手让秋菊把手里的东西打开,玉贵妃原本还是不屑的,只是在看到那对镯子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却很快就收敛了。 “娘娘,这些东西是臣妾特意挑出来献给您的。”徵娘子怎么会错过玉贵妃脸上的表情呢。 “是么?颦真,你把东西收进库房。” “是,奴婢知道了。” 颦真乖巧的收了东西之后就出去了,玉贵妃笑道:“翠燕啊,本宫想吃你做的莲子羹了,你去厨房做一碗吧,顺便也好让徵娘子尝尝你的手艺如何。” “是。” 翠燕放下小锤子便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顺便还带上了门,徵娘子一见人都走光了,立马不顾形象的跪在了地上:“求娘娘救救臣妾吧。” “哎呦,徵娘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这般模样。”玉贵妃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 徵娘子也不想在绕弯子了,直接说道:“娘娘,臣妾做了错事,怕被皇后娘娘知道了性命不保,所以特来求娘娘庇佑。” “不碍事儿,皇后娘娘向来都是宽宏大量的,知错能改就好了,要不本宫陪着你去趟皇后娘娘那里,你主动交代一下,皇后娘娘是不会计较的。” 玉贵妃不咸不淡的说着,她就是要逼着徵娘子自己交代。 第65章 纯儿醒了 徵娘子见玉贵妃这样戏弄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阵窝火,但面子上却不好表现出来,毕竟自己还要求人家帮忙呢。所以只好忍着怒火低眉顺眼的跪在了地上说道:“娘娘,臣妾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会来求您帮忙的,现如今也只有您能够救臣妾了。” “是么?” “娘娘,臣妾就老实跟您说了吧,昨夜那场大火,确实是臣妾间接引起的,但臣妾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那纯娘子,可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所以今日特来求娘娘庇佑。” 徵娘子半真半假的告诉了玉贵妃,毕竟自己总不能说是因为苏茗歌的原因才顺带着烧了人家院子吧?但玉贵妃却还是抱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徵娘子,徵娘子咬唇等候着玉贵妃的开口。 良久,玉贵妃清了清嗓子说道:“怎么说你也是本宫的姐妹,本宫若真的是放任你不管,那刚才在坤宁宫也不会那样为你挡了凌嫔的。” “臣妾多谢娘娘关照了,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娘娘。” 徵娘子回想了一下确实是玉贵妃帮了自己一把那凌嫔才没有继续追问的,要不然自己当场就会露馅不说,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玉贵妃扬扬手:“都是自家人,说的这样见外做什么,你回去吧,这事儿本宫会想办法替你盖过去的,只是这段时日就别出去了,省的又闹出什么妖蛾子。” “是,臣妾全都听娘娘的。” 徵娘子出去之后,一直守在门口的颦真进来了:“娘娘,那徵娘子倒真是舍得,那样极品的镯子说送就送了。” “呵,求咱们办事儿,不拿些真家伙出来怎么能行呢。” “可娘娘真的要趟这浑水么?”颦真疑虑。 “都是姐妹,能帮就帮一把吧,说不定将来还有用得着她的时候。”玉贵妃说完便不再开口了,翠燕拿了莲子羹进来了:“娘娘,您的莲子羹来了,趁热吃了吧。” 玉贵妃接过,慢慢的饮下之后就去睡了。 到了夜里,纯儿才醒过来,只是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是有些害怕,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是从火堆里出来的,不禁大喊出声,引得在外头守夜的巧荟和兰馨急急忙忙的进来。 “娘子,您醒了?可担心死奴婢了。” “这是哪里?我是不是已经死了?”纯儿眼神里满是惊恐。 巧荟的眼泪也掉下来了:“没有,娘子,您活得好好的呢,是周公公救了您,咱们现在在坤宁宫呢。” “坤宁宫?这不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么?” “是啊,文轩堂已经被烧毁了,住不了人,皇后娘娘特意让您伤好之后去安勤殿住着呢。” “那咱们不是要跟茗歌姐姐分开了么?” “娘子,以后还是可以常见到的。”兰馨递了一杯水过来。 “嗯,我知道了。” 纯儿抿了一口便沉默下去了。 翌日一早,纯儿就带着丫鬟去主殿给皇后请安了,皇后亲昵说道:“纯娘子,你这也算是幸运的了,还好人没事。” “纯儿多谢皇后娘娘照顾了,只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纯儿想今日就搬到安勤殿去。” “也好,那就让南子找人帮着你般吧。” “多谢皇后娘娘。” “朕听说纯儿醒了。”顾梓彦大步流星的进来了。 “皇上。”皇后让出了主座之后坐到了顾梓彦的身边,纯儿也欲行礼,却被顾梓彦拦住:“你伤势还未好全,这些虚的还是免了。” “是。皇上能否答应纯儿一个请求?” “说。” “嗯,纯儿想渐渐茗歌姐姐。” “这有何不可,一会儿等朕处理完朝政了,就带你去。” “真的么?” “君无戏言,朕怎么会骗你一个小丫头呢?”顾梓彦看着纯儿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不忍拒绝她的要求,更何况只是想出宫渐渐苏茗歌而已,再说自己也有些想念了,昨日只是让奎子去捎了话而已。 “谢谢皇上,皇上最好了。” 纯儿一兴奋,直接就走上前去抱着顾梓彦的胳膊撒娇了,皇后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只是身后站着的莹蕊有些皱眉。 “那你先去安勤殿,一会热朕会叫上你的。” “好。” 纯儿按耐不住兴奋,一蹦一跳的出去了,兰馨和巧荟怎么也追不上,几人好不容易到了安勤殿,安勤殿已经打扫出来了,几个太监在忙活着抬桌子搬凳子,不出两个时辰,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院子里的那棵桂树也是郁郁葱葱的,只是没开花而已。 “这安勤殿虽然偏远了一些,但还是挺清净的。” “是啊,对了,怎么没见到团子和那三只小猫呢?”纯儿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说道。 巧荟和兰馨二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兰馨开口了:“娘子,那三只小猫没能跑的出来,团子也受了伤,连夜跑出去了,现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看伤势,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团子怎么会受伤的?还有我的小猫,哼……” 纯儿说着眼泪就出来了,这可急坏了兰馨:“娘子,你别哭啊,要不奴婢再去求求皇后娘娘去捉只猫儿来?” “我不要,我就要团子!” “好好,娘子,您冷静点儿,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了会帮咱们查出那纵火之人的,等查到了,团子的仇也算是报了好不好?” “是么?” “奴婢怎么敢骗您呢?这可是皇后娘娘亲口说的。” “好,等查到了,我定不会饶了他的!” “你这是饶不了谁啊?才离开一会儿功夫就哭成这样了。” 其实顾梓彦在纯儿走了之后也是坐立不安了,于是便草草的处理了一下朝政之后就直接赶过来了,接过还没进门就听到纯儿信誓旦旦了。 “参见皇上。” “你为什么要哭啊?是不是安勤殿住着不舒服?” “皇上,娘子并不是因为这个。”兰馨说道。 “那是为何?”顾梓彦摸着纯儿的脑袋说道。 兰馨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子是想念那只叫团子的猫儿了。” “团子?它不是在苏良人那里养伤呢么。”顾雍也是今日下了早朝才从顾雍嘴里知道的,本来还不行,但一想到顾雍也犯不着因为这个来说谎。 “是么?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去看茗歌姐姐?”纯儿一听到团子还活着,立马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看着顾梓彦说道。 顾梓彦说道:“你去换身衣服,咱们现在就出去。” “好,皇上您一定要等等我。” 纯儿话还没说完就进里屋去换衣服了,巧荟跟着进去帮忙拆头发,重新梳了一个坠马髻才出来,耳边的银穗子随着纯儿的走动一晃一晃的,格外灵动。再加上纯儿那身烟青色的对开襟长裙更是显得活泼可爱了。 顾梓彦一时间看着也失了神,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带着人往宫门口走了。 巧荟跟在纯儿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奎子与巧荟并排,顾梓彦换了墨绿色祥云图案的圆领长袍,两人走在一起倒是有几分合适的感觉。 苏茗歌亲自帮着团子换药,惜蕴在一旁打下手:“主子,这猫儿还真是奇怪,怎么除了您谁也不给碰啊?它要是伤一直好不了的话,那岂不是一直都要您亲自动手换药了?” “这猫儿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能够相信我已是不容易了,能照顾就好好照顾吧,反正现在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 “可是,您是主子啊,怎么能伺候一只猫呢?”惜蕴看着苏茗歌对团子这么上心,不由得一阵吃醋。 “惜蕴,你现在怎么连一只猫的醋都吃啊?酸死我了。” 拿着热水进来的裴香说道,惜蕴小啐了一口:“你还真敢说,我只是心疼主子这样伺候猫而已,哪里吃什么醋了?” 裴香正打算回嘴,就看到吟霜进来了:“主子,您看谁来了?” 苏茗歌抬眼望过去,就看到了纯儿,纯儿一看到苏茗歌就想掉眼泪:“茗歌姐姐,我,我……”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所以才临时住在这里,你怎么会来了?” “是我想姐姐了,所以特意去求了皇上带我来的,姐姐,还好你不在宫中,要不然肯定也会被波及到的。” “你没事儿就好了,对了,你不是昏迷了么?”苏茗歌上下打量着纯儿说道。 巧荟说道:“良人,我家娘子虽然昏迷了,可幸好有皇后娘娘的亲自照料,又有皇上的关心,所以才能好的这样快,要是旁人还不一定会有着等待遇呢。” 裴香看着略微得意的巧荟,心中很是不爽,但依旧是笑了笑:“是啊,纯娘子幸亏是有了皇后娘娘的照料,这要是赶上个粗心的丫鬟,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下的来床呢。” 巧荟也听明白了裴香的意思,但碍于两个主子都在这里,也不好发作,只能忍了,苏茗歌却看出了二人的不对劲,但却不好插手,只能对着吟霜使了个眼色,吟霜会意地点了点了头说道:“裴香姑娘,我记得厨房中好像还有一些牛乳,你去拿来让纯娘子喝了吧,我记得纯娘子是最爱和牛乳的。” “嗯,我知道了。” “姐姐,王府怎么会有牛乳的?” “呃,那个我最近突然想喝了,所以王爷就准备了一些。”苏茗歌硬着头皮撒谎,总不能说是用来喂猫的吧。 第66章 瘦皮猴刘爷 徵娘子见玉贵妃这样戏弄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阵窝火,但面子上却不好表现出来,毕竟自己还要求人家帮忙呢。所以只好忍着怒火低眉顺眼的跪在了地上说道:“娘娘,臣妾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会来求您帮忙的,现如今也只有您能够救臣妾了。” “是么?” “娘娘,臣妾就老实跟您说了吧,昨夜那场大火,确实是臣妾间接引起的,但臣妾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那纯娘子,可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所以今日特来求娘娘庇佑。” 徵娘子半真半假的告诉了玉贵妃,毕竟自己总不能说是因为苏茗歌的原因才顺带着烧了人家院子吧?但玉贵妃却还是抱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徵娘子,徵娘子咬唇等候着玉贵妃的开口。 良久,玉贵妃清了清嗓子说道:“怎么说你也是本宫的姐妹,本宫若真的是放任你不管,那刚才在坤宁宫也不会那样为你挡了凌嫔的。” “臣妾多谢娘娘关照了,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娘娘。” 徵娘子回想了一下确实是玉贵妃帮了自己一把那凌嫔才没有继续追问的,要不然自己当场就会露馅不说,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玉贵妃扬扬手:“都是自家人,说的这样见外做什么,你回去吧,这事儿本宫会想办法替你盖过去的,只是这段时日就别出去了,省的又闹出什么妖蛾子。” “是,臣妾全都听娘娘的。” 徵娘子出去之后,一直守在门口的颦真进来了:“娘娘,那徵娘子倒真是舍得,那样极品的镯子说送就送了。” “呵,求咱们办事儿,不拿些真家伙出来怎么能行呢。” “可娘娘真的要趟这浑水么?”颦真疑虑。 “都是姐妹,能帮就帮一把吧,说不定将来还有用得着她的时候。”玉贵妃说完便不再开口了,翠燕拿了莲子羹进来了:“娘娘,您的莲子羹来了,趁热吃了吧。” 玉贵妃接过,慢慢的饮下之后就去睡了。 到了夜里,纯儿才醒过来,只是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是有些害怕,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是从火堆里出来的,不禁大喊出声,引得在外头守夜的巧荟和兰馨急急忙忙的进来。 “娘子,您醒了?可担心死奴婢了。” “这是哪里?我是不是已经死了?”纯儿眼神里满是惊恐。 巧荟的眼泪也掉下来了:“没有,娘子,您活得好好的呢,是周公公救了您,咱们现在在坤宁宫呢。” “坤宁宫?这不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么?” “是啊,文轩堂已经被烧毁了,住不了人,皇后娘娘特意让您伤好之后去安勤殿住着呢。” “那咱们不是要跟茗歌姐姐分开了么?” “娘子,以后还是可以常见到的。”兰馨递了一杯水过来。 “嗯,我知道了。” 纯儿抿了一口便沉默下去了。 翌日一早,纯儿就带着丫鬟去主殿给皇后请安了,皇后亲昵说道:“纯娘子,你这也算是幸运的了,还好人没事。” “纯儿多谢皇后娘娘照顾了,只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纯儿想今日就搬到安勤殿去。” “也好,那就让南子找人帮着你般吧。” “多谢皇后娘娘。” “朕听说纯儿醒了。”顾梓彦大步流星的进来了。 “皇上。”皇后让出了主座之后坐到了顾梓彦的身边,纯儿也欲行礼,却被顾梓彦拦住:“你伤势还未好全,这些虚的还是免了。” “是。皇上能否答应纯儿一个请求?” “说。” “嗯,纯儿想渐渐茗歌姐姐。” “这有何不可,一会儿等朕处理完朝政了,就带你去。” “真的么?” “君无戏言,朕怎么会骗你一个小丫头呢?”顾梓彦看着纯儿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不忍拒绝她的要求,更何况只是想出宫渐渐苏茗歌而已,再说自己也有些想念了,昨日只是让奎子去捎了话而已。 “谢谢皇上,皇上最好了。” 纯儿一兴奋,直接就走上前去抱着顾梓彦的胳膊撒娇了,皇后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只是身后站着的莹蕊有些皱眉。 “那你先去安勤殿,一会热朕会叫上你的。” “好。” 纯儿按耐不住兴奋,一蹦一跳的出去了,兰馨和巧荟怎么也追不上,几人好不容易到了安勤殿,安勤殿已经打扫出来了,几个太监在忙活着抬桌子搬凳子,不出两个时辰,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院子里的那棵桂树也是郁郁葱葱的,只是没开花而已。 “这安勤殿虽然偏远了一些,但还是挺清净的。” “是啊,对了,怎么没见到团子和那三只小猫呢?”纯儿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说道。 巧荟和兰馨二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兰馨开口了:“娘子,那三只小猫没能跑的出来,团子也受了伤,连夜跑出去了,现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看伤势,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团子怎么会受伤的?还有我的小猫,哼……” 纯儿说着眼泪就出来了,这可急坏了兰馨:“娘子,你别哭啊,要不奴婢再去求求皇后娘娘去捉只猫儿来?” “我不要,我就要团子!” “好好,娘子,您冷静点儿,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了会帮咱们查出那纵火之人的,等查到了,团子的仇也算是报了好不好?” “是么?” “奴婢怎么敢骗您呢?这可是皇后娘娘亲口说的。” “好,等查到了,我定不会饶了他的!” “你这是饶不了谁啊?才离开一会儿功夫就哭成这样了。” 其实顾梓彦在纯儿走了之后也是坐立不安了,于是便草草的处理了一下朝政之后就直接赶过来了,接过还没进门就听到纯儿信誓旦旦了。 “参见皇上。” “你为什么要哭啊?是不是安勤殿住着不舒服?” “皇上,娘子并不是因为这个。”兰馨说道。 “那是为何?”顾梓彦摸着纯儿的脑袋说道。 兰馨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子是想念那只叫团子的猫儿了。” “团子?它不是在苏良人那里养伤呢么。”顾雍也是今日下了早朝才从顾雍嘴里知道的,本来还不行,但一想到顾雍也犯不着因为这个来说谎。 “是么?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去看茗歌姐姐?”纯儿一听到团子还活着,立马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看着顾梓彦说道。 顾梓彦说道:“你去换身衣服,咱们现在就出去。” “好,皇上您一定要等等我。” 纯儿话还没说完就进里屋去换衣服了,巧荟跟着进去帮忙拆头发,重新梳了一个坠马髻才出来,耳边的银穗子随着纯儿的走动一晃一晃的,格外灵动。再加上纯儿那身烟青色的对开襟长裙更是显得活泼可爱了。 顾梓彦一时间看着也失了神,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带着人往宫门口走了。 巧荟跟在纯儿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奎子与巧荟并排,顾梓彦换了墨绿色祥云图案的圆领长袍,两人走在一起倒是有几分合适的感觉。 苏茗歌亲自帮着团子换药,惜蕴在一旁打下手:“主子,这猫儿还真是奇怪,怎么除了您谁也不给碰啊?它要是伤一直好不了的话,那岂不是一直都要您亲自动手换药了?” “这猫儿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能够相信我已是不容易了,能照顾就好好照顾吧,反正现在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 “可是,您是主子啊,怎么能伺候一只猫呢?”惜蕴看着苏茗歌对团子这么上心,不由得一阵吃醋。 “惜蕴,你现在怎么连一只猫的醋都吃啊?酸死我了。” 拿着热水进来的裴香说道,惜蕴小啐了一口:“你还真敢说,我只是心疼主子这样伺候猫而已,哪里吃什么醋了?” 裴香正打算回嘴,就看到吟霜进来了:“主子,您看谁来了?” 苏茗歌抬眼望过去,就看到了纯儿,纯儿一看到苏茗歌就想掉眼泪:“茗歌姐姐,我,我……”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所以才临时住在这里,你怎么会来了?” “是我想姐姐了,所以特意去求了皇上带我来的,姐姐,还好你不在宫中,要不然肯定也会被波及到的。” “你没事儿就好了,对了,你不是昏迷了么?”苏茗歌上下打量着纯儿说道。 巧荟说道:“良人,我家娘子虽然昏迷了,可幸好有皇后娘娘的亲自照料,又有皇上的关心,所以才能好的这样快,要是旁人还不一定会有着等待遇呢。” 裴香看着略微得意的巧荟,心中很是不爽,但依旧是笑了笑:“是啊,纯娘子幸亏是有了皇后娘娘的照料,这要是赶上个粗心的丫鬟,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下的来床呢。” 巧荟也听明白了裴香的意思,但碍于两个主子都在这里,也不好发作,只能忍了,苏茗歌却看出了二人的不对劲,但却不好插手,只能对着吟霜使了个眼色,吟霜会意地点了点了头说道:“裴香姑娘,我记得厨房中好像还有一些牛乳,你去拿来让纯娘子喝了吧,我记得纯娘子是最爱和牛乳的。” “嗯,我知道了。” “姐姐,王府怎么会有牛乳的?” “呃,那个我最近突然想喝了,所以王爷就准备了一些。”苏茗歌硬着头皮撒谎,总不能说是用来喂猫的吧。 第67章 打起来了 顾梓彦皱眉看着衣衫略微凌乱的苏茗歌,眼里的怒火能把人给烧死了。顾雍亦是如此,但碍于顾梓彦在这里不方便直接出头,只能按耐住脾气,将苏茗歌护在身后。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我刘爷的人!活得不耐烦了?”刘爷见自己的手下被打,瞬间就炸了毛,跳起脚来就骂。 顾梓彦冷笑一声:“我要好久都没动过手了,你这样欺负我的娘子,简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顾梓彦说完之后直接上前照着门面给了一拳,那刘爷的门牙顿时就掉了两颗,淌了一嘴的鲜血,痛的哇哇乱叫。 苏茗歌在听到顾梓彦的那句“我的娘子”时,心中一震,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是这样的重要。 那几个手下看着自家主子被打了,纷纷挣扎着起身,轮着拳头再次向顾梓彦打去,可顾梓彦从小就习武,这些二流子的手下哪里是他的对手呢,只不过是两三下就又被打倒在地了,那群手下努力的站起来,扶起倒在地上的刘爷,狼狈的逃走了。 顾梓彦这才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看着苏茗歌说道:“怎么会惹上这群人?” “我也不知道,只是找不到纯儿和奎公公,所以就想着先回来找你们了,然后就遇到了他们。” “算了,也教训过他们了,要是在被窝碰伤的话,定饶不了他。” 顾梓彦说完之后就搂着苏茗歌走进了茶楼,顾雍苏茗歌惊魂未定的背影,眼中的那抹狠辣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跟上去了。 几人才坐下,纯儿就推门进来了:“茗歌姐,你看,这是我才买的绢花,好看吗?” 苏茗歌看着纯儿手里那朵蓝色的绢花说道:“好看,纯儿带什么都好看。” “哎呀,姐姐,这个是给你买的。” 纯儿说着就帮苏茗歌带在了鬓边,蓝色的绢花映衬着白皙的脸庞,虽然简单了一些,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看的顾梓彦直出神。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或许是刚才顾梓彦的那句话,苏茗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时不时的看着顾梓彦,这样一来自然就少不了两个人对上视线了。 “你带上挺好看的。” “是啊,这可是我选的东西,能不好看么?再说茗歌姐本来就好看,所以带什么都好看。” 苏茗歌听了羞红了脸,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几人将茶水点心全部吃完之后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在一起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话题始终都是围绕着那场大火,似乎谁都想找出些蛛丝马迹一般。 “奎子,你去结账,咱们走吧。” 顾梓彦站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道。 只是几人刚下楼,就觉得气氛不对,毕竟就算是喝茶的人爱清静,那也不至于楼下坐满了人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吧。 顾梓彦扫视了一番之后,果然在墙角看到了那个被自己打掉牙了的刘爷,刘爷此时也看到了顾梓彦,但眼里却一丝害怕都没看到,反而看到了狠戾。 “就是他们,给老子上!” 原来刘爷回去之后,便召集了府里所有的十二个护院,那老管家还嫌人不够,于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借了好几个打手过来坐着。 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强制性的按压住这些喝茶的老百姓在店里坐着,只是刘爷的愤怒在见到顾梓彦出现的时候,顿时就爆发了。 顾梓彦冷笑一声,侧头对着顾雍说道:“看来要顺利的回宫,是不可能了。” “那就再打一次,反正京城除了你就是本王最大了。” 顾雍本来看到苏茗歌被顾梓彦搂着就有些不顺心,现在正好有了一个发泄的理由,他要是不下狠手才怪呢。 那些人听了刘爷的吩咐之后纷纷抄着家伙上来将顾梓彦他们团团围住,顾梓彦先将苏茗歌他们安顿在了楼梯口之后才跟顾雍一起下来,那店小二也很怕死的跟着跑上去跟苏茗歌他们躲在一起了。 他们两个的功夫都是不分伯仲的,毕竟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能查到哪里去?只消片刻工夫,涌上来的人已经有四五个被打倒在地了,剩下的见了虽然有些惊讶这两个白面公子的伸手,但自己既然拿了刘爷的钱,那就一定要把事情办好了,于是便从脚踝处的绑带中抽出了随身的匕首,直接就朝着顾梓彦他们门面冲过去。 一直在二楼观战的苏茗歌和纯儿也是被吓得不轻,但纯儿还是要好一些的,毕竟她对这种打斗充满了好奇,也当作是好玩了。 “小心啊!”苏茗歌在看到有人从身后偷袭的时候大叫出声了,顾梓彦接着顾雍的肩膀,一个回旋踢,直接就将身后那偷袭之人的下巴踹脱臼了。 顾雍冷笑一声之后有朝着他的肚子补了一脚,这一脚下去,连刚喝下去的茶水都吐出来了。 “给爷下狠手!不弄死他们两个,你们一文钱也别想拿到!谁要是伤到他们了,赏银翻倍!” 刘爷见自己的人被他们打成这样,心里也是气急,但碍于自己没什么伸手,只能吩咐这些雇来的打手。 这些打手一听到只要能伤到人了,就能拿到双倍的赏银,各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冲上去。 但顾梓彦和顾雍联手,谁也进不了身,只有挨打的份,但饶是这样,奎子在二楼看着也是提心吊胆的,嘴里不住的喊着“主子,小心啊!”之类的话,但顾梓彦根本就没工夫搭理他。 顾雍一个扫堂腿解决了一个之后,却没看到有人从身后悄悄地上二楼去了,纯儿年纪小,吓了一跳,还是苏茗歌机灵,直接从身后店小二手中抢过茶壶,对准了那个跑上来的人倒了下去,那滚烫的茶水浇在了那人的身上,痛的吱哇乱叫。 “茗歌姐姐,这样好么?” “管他呢,要是不把他弄下去的话,受伤的可是咱们。” 顾雍回过神来的时候也听到楼上的动静了,于是便飞快的冲到楼梯脚,对着那人的肚子就是一脚,本来就被开水烫的生疼,可还没缓过来肚子上就挨了一脚,顿时就晕过去了。 奎子见了也是拍手叫好。 这边刘爷看着苏茗歌,更是恨得牙根痒痒了,抄起手边的一个被子就往楼上扔,但毕竟年龄大了,地理位置又不好,那小小的茶杯根本就仍不中,不过巧荟动作快,直接从最近的厢房内拿了一套杯子出来,纯儿见了顺手拿过两个,对准了刘爷就扔过去。纯儿毕竟是小时候在外面野惯了,打野鸡,打小鸟什么的一打一个准儿,更何况刘爷这么大个目标呢,那两个杯子接连都砸中了,刘爷气得直吹胡子,但却拿她没办法。 顾梓彦笑道:“纯儿,你要是再能砸中两个,回头我就再带你出来玩一次!” 纯儿一听以后还能出来玩,顿时就激动的不得了,也不看手边是什么了,一个紫砂的雕花茶壶直接就扔下去了,那刘爷躲来躲去还是被砸中了,这回的茶壶可是有分量的,招呼在脸上之后顿时就见了血。高兴的纯儿拍手大叫:“皇上,你看,你看,我砸中了!你可不能食言啊。” 众人一听到纯儿叫着皇上,顿时就停下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刘爷见众人都停下了动作,急的大骂:“你们这群没用的,还不动手!没看到老子我受伤了么?” 那群人也怀疑是听错了,于是在刘爷说完之后又开始动手了,奎子气得直叫:“哪儿来的草包老头子,居然敢在主子面前自称老子,看我不砸死你!” 奎子也扔了茶壶下去,巧荟见了赶忙又拿了一些茶杯茶壶过来,看的店小二是急坏了,这两天掌柜的不在,让自己照料着店铺的,这要是被掌柜的知道这些人打架打碎了这么多东西,自己非丢了这份工作不可,说不定还会被告上衙门让自己赔偿呢,自己一个月就这么点儿工钱,哪里配得起这么多东西啊。 “哎呦,姑奶奶啊,您可千万别砸了,再砸下去,小店就别想开张了。”店小二拦着巧荟不让她过去,但纯儿却一把扯开店小二,嘴里还说着:“没事儿,到时候我们会赔给你的,你就在一旁看着吧。” 奎子也是正在兴头上呢,哪里听得进店小二的话,直接就把他推到一边去之后,接着又扔了两个下去,都砸中了目标。下面大堂经过这样激烈的打斗,早就是一片狼藉了,桌子腿儿凳子面一地都是,就连楼梯扶手都被拆了一大截。 但那些人根本就是见钱不要命的,一直在不断的起来追着打,好在顾梓彦和顾雍的身手不错,没受什么伤,只是多时不这样剧烈的打斗了,有些气喘。 刘爷不知是什么时候绕到顾梓彦身后的,抄起了身边的凳子腿儿就往人家后脑勺招呼。 顾雍眼尖地看到了,迅速的从刘爷手里抢过,然后对准他的大腿,狠狠地扎下去,顿时间,鲜血就涌出来了,将暗金色的衣袍染成了暗红色。 “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众人条件反射性的停下了,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一队寻街的捕快看到这边的动静有些大,于是便带着家伙赶过来了。 第68章 击鼓鸣冤 “捕头你可算是来了,这帮刁民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这样袭击我们,你看你看,我头都破了,这里还被扎了一棍子!好痛啊。” 刘爷看到了捕头就像是看到了亲妈一样,拖着流血的伤腿就往捕快那里走,顾梓彦看了一眼他受伤的腿之后说道:“呵,流了那么多血居然还能走过去,看来你下手不重啊。” “不碍事儿,这样不就可以了。”顾雍说完抄起脚边的匕首照着他腿扔过去,那匕首直直的扎进了肉中,本来已经凝结的血又流淌出来。 那些捕快们平日里就受了这个刘爷不少照顾,所以此时亲眼看见刘爷被人所伤,还是很仗义地站出来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瞪着顾雍。 一个捕头模样的人拔出刀指着顾雍说道:“好个刁民,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伤人,看我不拿下你!兄弟们,上!” “是。” 说完,这帮捕快就冲上来帮忙了,那些护院和打手们见朝廷的 人插手此时了,便也乐得清闲在一旁干看着,刘爷也知道现在要是再让自己的人继续动手的话实在是不合适,于是也默不作声的看着那些捕快和顾雍对峙。 那些捕快本来就都是花架子,用来吓唬吓唬小老百姓还可以,要真的动起手来,还不如集市里杀猪的来的有用呢。 没出几下,顾雍就一个人解决了所有人。 那捕头一看自己的 兄弟也都倒下了,便大声喊道:“你们几个就这样袭击了捕快么?简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跟我回衙门!” “对,他们这样的刁民就该去衙门关起来坐牢!”刘爷一听捕头的话,立马就活过来了,捂着伤腿跳着脚说道。 顾梓彦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当多大事儿呢,不就是去衙门么?本公子跟你去,只希望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后悔。” “哼,你们伤人在先,我怎么会后悔?我还希望青天大老爷能够为我这个小老百姓做主呢!” 刘爷二话不说直接就跟着捕快走了,那捕头走上前来,顾雍一甩袖子说道:“我自己会走,你还是看好了刘爷吧,省的半路逃走了。” 说罢,便跟着捕快不疾不徐的走了,苏茗歌和纯儿见此,也是撇了撇嘴跟上了,毕竟自己留在这里也不太好看。 一路上,刘爷都是捂着腿的,但奈何匕首扎的太深,鲜血还是从指缝里流出来了,身后跟着受了伤的护院,那些打手 已经悄悄地散去了,只等事情了结刘爷出了衙门之后再上门去拿钱了。 一个离着刘爷最近的护院小声说道:“爷,刚才我好像听那丫头喊了什么‘皇上’,您说会不会真的?” “呸,就他那副样子,中看不中用的白面书生,还皇上呢,他要是皇帝,老子我就是太上皇!” 刘爷回头瞥了顾梓彦一眼之后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顾梓彦和顾雍二人听了个清楚,只是二人很有默契的什么也不说,都等着到了衙门的时候给这帮人一个“惊喜”呢。 顾梓彦背在身后的手招了招,奎子悄悄地上前来:“皇上什么事儿?” “你现在去一趟王府,去宫里找一队御林军过来,这里的衙门要是敢乱来,朕就踏平了这里!”顾梓彦半眯着眼说道。 但顾雍却拦住了:“此事并不妥,御林军太引人注意了,还是去王府把本王的亲兵叫过来吧,这样比较低调。” “是。” 语毕,顾雍便摘下了贴身的玉佩给了奎子,奎子故意晃了晃落到了队伍的最后,然后便偷着跑了。 那间茶楼离得衙门 并不远,又或者是带路的人抄了近路,总之一行人只花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衙门,依旧是两尊威严无比的石狮子一边一个蹲坐在门口,衙门的右边有一面鸣冤鼓,还站了两个守门的衙役,那衙役见到捕头打了个招呼:“哟,捕头,又有活干啦?” “是啊,一点小事而罢了。” “哎呦,这不是刘爷么,您这是怎么了?”那守门的衙役见到刘爷赶忙殷勤的走上前来扶着他上了阶梯。 刘爷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没什么,私事,处理了就好,赶快给我击鼓鸣冤吧。” “是,我这就去。” 刘爷说完,那守门的衙役就拿起了锤子击鼓,顾梓彦看在眼里很是不爽,小声的说道:“皇叔,这个刘爷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连衙役都让着他三份,居然还帮着击鼓鸣冤。” “是啊 ,我看他的来头也不小,不过我在京城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听说过这个刘爷的名号,怎么就能这么嚣张呢?”纯儿歪着头说道。 “诶?纯儿,刚才看你扔东西的时候一扔一个准儿,是怎么练出来的?”苏茗歌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良人有所不知了吧,我家主子从小就爱这些东西,玩的多了自然就练出来了,只是进宫之后收敛了不少而已,但在府上的时候,老爷和夫人总说主子就像个男孩子。”巧荟有些得意的说道。 苏茗歌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什么时候你也教教我,我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嗯,等姐姐回宫之后我就教你,包教包会。”纯儿拍着胸脯打包票。 苏茗歌笑了,但正欲开口,那捕快就推着几个人进去了。 衙门照例的挂了一块明镜高悬的牌匾,一个乌纱帽的县官老爷坐在上面摇头晃脑的看着顾梓彦他们,在看到苏茗歌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再扫到刘爷的时候,已经闪过意思算计了。 “堂下何人击鼓!报上名来。”县官高声说道。 刘爷弯着腰说道:“张老爷,就是这帮人光天化日之下伤了我,您看您看,我都流血流成这样了,您可千万要为我做主啊!” “哦?是这样么?你们好端端的为何要伤人呢?还这么严重。” “呸,明明是你带人先挑衅的我们,我们只是反击而已,怎么就是我们故意伤人了?”纯儿听着这个昏官说话就很不爽,指着他们几个就说道。 “放肆,公堂之上,哪里有你这个妇道人家说话的地方!来人,给本官掌嘴!” “你凭什么打我?我又没说错!”纯儿一听要挨打,怎么也不肯。 那群衙役已经围上来了,顾梓彦一把拉过纯儿说道:“张大人?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纵容此等刁民当街为非作歹不说,如今还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你这官就是这么做的?” “呦呵,你又是什么人,年纪轻轻的居然管教起本官来了,要本官放过这丫头也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顾雍冷冷的说道,因为刚才这个张大人停留在苏茗歌身上那猥琐的眼神正好被顾雍看到了。 那张大人摸了摸下巴说道:“让那个女人好好陪着本官乐呵乐呵,你们几个就都可以无罪释放。” 张大人的声音越说越淫荡,说到最后都快流口水了,顾梓彦怎么能忍得了自己的心上人被人家这样的调戏,就算是口头上的也不行啊!顾梓彦想到这里,直接就走到桌案前,抄起一边放着印章的盒子,照着张大人的脸上呼过去,张大人被打了个措不及防,等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也掉了两颗门牙,鲜血直流。 此时外面的奎子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但主子并没有让自己进去,所以也只是带着人收拾了那两个看门的而已。 那捕头一看张大人被打了,赶忙就上来帮忙,可顾雍却伸手拦着了,顾梓彦一脚把人踹下去之后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那“明镜高悬”牌匾之下,那等气势,是任何人也没有的,就连顾雍一时都看着愣了神,他毕竟没想到自己的侄子也会有这样的气势。 张大人更是傻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被人给踢下来了,于是便摸着屁股站起来说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本官被打了?” “奎子,把这里给朕扫平了,这些人统统给朕抓起来!”顾梓彦看着这样嚣张的张大人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就是一声令下。 奎子去王府却也只带了十个人过来,但要知道这十个人可是顾雍的亲兵,什么叫亲兵?就是跟着顾雍一起出生入死的手下,兄弟,那可是上过沙场的,这区区几个绣花枕头般的衙役他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轻而易举的就打趴了所有人,张大人一见这架势,也是吓傻了,就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你,你,你是,是什么人?居然,居然在衙门这样的放肆,就不怕刑部的王大人么?” “呵,王子昂?他算什么,朕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能动的人!来人,给朕往死里打!留口气就成。” 顾雍一招手,那几个亲兵照着张大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等人散开之后,张大人已经没什么人形了。 刘爷见了也是哆嗦了一下,想带人从偏门偷溜,不过被眼尖的奎子看到了,奎子快步走上前去,一脚揣在他的腰上,那刘爷瞬间就倒在地上了,痛的直叫唤。 那张大人含着血沫子说道:“你们几个,冒充皇上不说,居然还殴打朝廷命官,本官会亲自写折子上交给皇上,让皇上亲自惩罚你们!” 第69章 不要赶奴婢走 “呸,你这狗官,有眼无珠,不过也对,就凭你这九品芝麻官,恐怕连皇上的样子都没见到过吧。还写折子告状呢,你快拉倒吧。”奎子啐了一口骂道。 “刑部侍郎到!”门外一声高喊,王子昂就在官兵的簇拥下进来了。 “皇上,是奴才让人去通知刑部的。”奎子走到顾梓彦的身边弯着腰说道。 顾梓彦邪魅一笑:“做得好。” “臣,王子昂,参见皇上,参见王爷,见过苏良人,见过纯娘子。” 王子昂进门后就挨个的行礼,本来就爬不起来的张大人更是吓得瘫倒在地,更别说那个受重伤的刘爷了。 “你,你,你真的是皇上?” 张大人见顾梓彦放着脸不说话,便赶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下,下官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王子昂,你居然敢把京城的治安交给这种人,是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顾梓彦坐着,声音不大,但那气势也足以吓死一个人。 果然,王子昂听了之后跪在地上直叩头:“皇上恕罪啊,臣也是这两日才知道这个张大人与刘爷勾结的,所以特来查清此事,没想到皇上与王爷先了下官一步。” “哦?这么说来,你还是不知者不罪了?那你倒是说说,这两个人该怎么处理?” “下官不敢。但凭皇上做主就是。”王子昂并没有抢了顾梓彦权利的打算,再说了,他也不敢啊。 顾梓彦冷笑着,却也没有发落,只是笑看着苏茗歌:“茗歌,你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也不知道。” 其实苏茗歌心中还是理解的,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可不是白来的,要是真顾梓彦真的听了自己的意思发落了这两个人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干预朝政了,要是被皇后知道了,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还是不管最好。 “皇上,依本王看,刘爷既然能够当街调戏良家妇女,那肯定不会只依靠着这么个小小的张大人,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主谋。”顾雍眯着眼释放杀气。 “嗯,皇叔的意思就是先关起来,在慢慢盘查?” “知我者莫若皇上。” “也好,王子昂,这个刘爷就交给你了,要是在朕查出事情之前他死了,朕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 王子昂一挥手,身后的衙役们直接就将刘爷五花大绑带走了,看的张大人也是心惊肉跳的,赶忙求饶:“皇上,王大人,下官也是被这个刘爷逼迫的啊。” “呵,你若是真的被逼迫,那也只能说明你没能力做这个父母官,既然没能力了,那 留着也没什么用,还是早日告老还乡歇着吧。”顾雍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皇上,下官真的是被逼迫啊,请您明察啊!”张大人也是下了个半死。 毕竟自己先前与刘爷合作的时候也收了不少好处,得罪了不少人。而他可以说是完全靠着这顶乌纱帽所以才能平安的活到今天的,要是自己真的失去职位了,那些平日里被自己欺压的百姓们还不活剥了自己啊。 “朕早就明察过了,你纵容刘爷,不分青红皂白,还调戏朕的妃子,杀了都不为过,但如今念你能够知错认错,就摘了你的乌纱帽,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再录用。” 张大人听到自己的下场之后也是愣住了,不再有什么动作,王子昂走上前去亲手摘了张大人的乌纱帽,扒了官服。 门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聚集了那么多百姓,在看到张大人被革职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爆发出掌声的,还有的骂骂咧咧的,王子昂押着张大人出门的时候,那些百姓将手中的烂菜叶子,臭鸡蛋什么的全部往他身上招呼。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但顾雍眼里的邪笑还是挡不住的。 “皇上,那刘爷这样调戏苏良人,你真的就打算这么放过他么?” 顾梓彦笑了一下:“哪里,朕的肚量还没那么大,只是那天牢中实在是不适合朕去,所以……” “所以,本王会亲自去帮您出了这口气的。” “那就多些皇叔了,纯儿。” “啊?”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宫吧,下次再一起出来把茗歌接进宫去。” “好,皇上说话一定要算话,巧荟,咱们走吧。” 说完,纯儿便带着巧荟跟着顾梓彦回宫了,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苏茗歌,苏茗歌笑了笑,目送他们离开。 “王爷,咱们也回去吧。” “嗯?回哪儿去?” “自然是王府啊。” “哦,回王府啊,你说,咱们这样是不是跟新婚燕尔没什么区别?”顾雍忽然低下头凑上去说道。 把苏茗歌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王爷不要胡说。” “走吧。” 苏茗歌还未从惊吓中走出来,顾雍就已经换成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苏茗歌也只好无奈地跟着走了。吟霜跟在身后还是有些担心的,一直到回到王府,吟霜的眉头都是皱着的。 刚进门,吟霜就将门关上了,苏茗歌也知道她有话要说,但自己却并没有开口。 吟霜叹了一口气:“主子,奴婢看,这王府,咱们是不能就待啊。” “你也看出来了?” “是啊,王爷这样做的太明显,若是哪一天被皇上看出什么来了,那咱们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更何况出了这种事儿,罪责向来都只会是怪到女子头上的,而且主子在宫中位分又不高,万一真的要是落了人话柄,那事情就麻烦了。” “你放心,既然王爷没有明说,那咱们就当作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他人那边你也兜着些,免得有人从他们那里下手,这样对咱们都会不利。” “这个奴婢自然是知道的,可咱们现在人还在王府呢,王爷若是时不时的来这么一出的话,主子如何能招架得住?” “尽量少出门,相信霜云宫的进度不会太慢的,毕竟我也算是妃子,总是这么住在外头也不是事儿。” “也好。”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吟霜心中终究是担忧着的。 苏茗歌又何尝不是呢,自己的心中似乎是更喜欢顾梓彦多一些,不为别的,就刚才在茶楼中的那一句“我的娘子”,就足够让自己偏向了,再加上顾雍刚开始的时候耍了自己,所以印象自然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苏茗歌再抬头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裴香已经进来引燃了蜡烛,只是脸色不是很好看,苏茗歌哪里会看不出来呢:“裴香,你这是怎么了?” “主子,还不是纯娘子身边的那个巧荟,诚心过来挤兑咱们的吧。”裴香见苏茗歌问自己了,便小声的抱怨道。 “纯儿还小,那巧荟看着也不大,你跟她计较什么,还好那时身边没有外人,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去利用了,咱们可只会落得一个欺负孩子的罪名。” “奴婢也没有打算跟她计较啊,只是她自己说话不讨人喜欢罢了。”裴香委屈的说道。 “不喜欢的话,可以不听,你的性子本来就急躁,容易与人发生口角,你若是一直不改的话,那就趁着这次机会还是回苏府吧,免得跟在身边无意得罪了人,害了大家。” “主子,奴婢求主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发过誓要一辈子守在主子身边的。”裴香一听说苏茗歌不要自己了,便急忙放下手中的烛台跪下来说道。 “可你这样的性子,如何才能在那深宫之中待得住?”苏茗歌皱着眉说道。 “那主子的意思就是不要奴婢了么?”裴香心里一惊说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苏茗歌说完,裴香就自己起身冲出去了,边跑还边抹眼泪,苏茗歌看着也是一阵心疼。 裴香刚走,就看到惜蕴红着眼眶冲进来了,跪在自己面前说道:“主子,您不可以不要裴香姐啊” “哦?你说说为什么不能不要?”苏茗歌虎着脸说道。 “奴婢跟裴香姐从小就在您身边,对于我们来说,您就像是家人一般,若是真的不要裴香姐了,那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惜蕴说着就要掉眼泪。 “好了好了,又没说非要赶她走,这样做只是给她提个醒,她是个急躁的性子,很容易就冲撞了人。” “原来是这样,可刚才奴婢看到裴香姐都掉眼泪了。”惜蕴说道。 “那你去看看她吧,别让她胡思乱想就好。” 苏茗歌说完,惜蕴就小跑着追出去了,还差点撞翻了端着托盘进来的吟霜。 吟霜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下之后说道:“主子,这是王府厨子刚熬好的粥,您吃些吧。” “嗯,放着吧,凉一会儿我在吃。”苏茗歌说道。 “主子,惜蕴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跑得这么急,差点都撞到奴婢了。” “没什么,一些小事儿而已,对了,一会儿你陪我去一趟厨房。” “主子去厨房做什么?是要做吃的么?” “去了就知道了。” 苏茗歌把粥喝完就带着吟霜出门了,好在吟霜记路的本事还算不错,二人没走什么岔路就到了厨房,此时的厨房也是正忙碌的时候,看到苏茗歌进来了也都只是草草的行了个礼然后就又各自做个自的事情去了。 再说裴香。 裴香出去之后直接就进了竹林,趴在石凳上闷声哭着。惜蕴从背后悄悄地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 第70章 刑部大牢 良久,裴香才抬头,可两只眼睛已经红的跟兔子似的了,鼻子也有些红,惜蕴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裴香哽咽到:“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么?” 惜蕴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是主子担心你,所以才让我出来的。” “你不用这样为主子说话,主子既然不喜欢我了,我回去就是,何必让你来做这个好人呢?” “裴香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慰你,不过主子刚才那样也只是想让你改改脾气。” “真的是这样?”裴香半信半疑的说道。 “是啊,你想啊,主子从来都不对咱们发火,可进宫之后主子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就算是对待比自己还小那么多的纯娘子也是如此,想必主子是不想落什么口舌吧,可你今天对巧荟姑娘说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妥。” “那主子也不想想,巧荟在咱们面前说纯娘子有皇后娘娘的照顾,那不是明摆着说咱们主子么?” “哎呀,裴香姐,就你想不通,那纯娘子是因为吓晕了所以才有皇后娘娘照顾的,咱们主子好端端的干吗要别人照顾?你这不是在咒主子么?” “呸,你别瞎说,我才没有咒主子呢。”裴香嗔了惜蕴一句。 惜蕴笑道:“那这下你不生气了吧?” “我哪里生气了?只是替主子不平而已。” “既然不生气,那咱们就回屋吧。”惜蕴挽着裴香的胳膊说道。 裴香忽然站住脚:“你出来了,那主子那边谁候着啊?” “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吟霜姑姑进去了。” “那就好。” 裴香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自己都哭成这样了,还在担心苏茗歌身边有没有人伺候,这不是舍不得是什么? 再说苏茗歌她们,苏茗歌在厨房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弄出了一份芙蓉糕。 “主子,您大半夜的来就是为了做这个啊?” “是啊,估计裴香现在已经被惜蕴劝好了吧,咱们一起过去,顺便就当作是吃宵夜了。” “嗯也好。” “诶,小红,刚才我好像看到王爷出去了,咱们要不要准备一些宵夜啊?”厨房中在抹灶台的一个小丫头说道。 那个叫小红的丫头看了一眼外头的月亮:“不知道诶,不过看王爷的样子,应该是出去办事儿的,肯定会在外面吃了再回来的。” “那咱们弄完就走吧。” “好。” 两个丫鬟说完迅速收拾好东西就走了,苏茗歌眉头微皱说道:“吟霜,一会儿你送一份糕点过去给王爷,也算是今天谢谢他了。” “好,那主子先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嗯。” 说完,苏茗歌便亲自端着糕点出去了,吟霜将剩下的糕点温在锅中,还不时的添一把柴火。 苏茗歌回到听竹轩的时候,裴香屋子里的灯亮着,于是便直接过去了,但刚要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嬉闹声。估计是这两个丫头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呢。 苏茗歌推门之后,看着在床上闹成一团的裴香和惜蕴,不禁笑道:“你们都多大了,还这样闹腾,快过来,我做了芙蓉糕。” “主子,你,你怎么来了?” 裴香原本还挺开心的,但一下子见到了苏茗歌,顿时就拘束起来了,毕竟刚才闹得还算是不愉快的。 “怎么,自己的丫鬟,我不能来看看么?” “那主子的意思就是不会再赶我走了?”裴香听了之后想了以小会儿才说到。 惜蕴笑着过来:“裴香姐,你真笨,主子都亲自做糕点了,你还不明白么?你要是再不来吃,我可就全吃了。” “你别抢我的芙蓉糕啊!” 裴香听了,立马从惜蕴手中抢过了一个,赛在嘴里:“嗯,还是主子的手艺好,好久都没有吃到主子做的芙蓉糕了。” “你慢点儿吃,别噎着。” 苏茗歌刚说完,裴香就撑着脖子打噎了。 惜蕴噗哧一声笑出来,然后努力镇定的给裴香倒了水,裴香喝了一大口才算好,接着又拿了一块。 “裴香,你留一些给沈园和吟霜他们。” “好吧,我就很大方的留些吧。” 裴香说着拨出了一半放到盘子的另一边,将另一半吃了个干净。 再说顾雍,顾雍趁着天黑出去的事情府里的家丁都是知道的,但具体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只有跟在他身边的馒头才清楚。 二人一路到了刑部,刑部的人本来就都是很有眼力见儿的,看人只要看衣服就知道个大概了,再加上顾雍本就气势非凡,所以那几个守门的一看到就认出来这是摄政王了,于是乎二话不说直接就放进去了。 馒头看着两排阴森森的牢房有些冒冷汗:“爷,咱们大晚上的不睡觉来牢房做什么?” “自然是送大礼了,欺负了本王的心上人,本王怎么能放过呢?”顾雍冷冷的说道,周身的温度似乎比这寂静的牢房还要低。 这牢房中其实也没关多少人,除了刚进门关的那个死刑犯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今天才进来的刘爷了,所以此时的牢中一个狱卒都没有。 馒头一挑眉:“嗯?是谁那么不长眼,居然敢欺负苏小姐,简直就是找死,我馒头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人的!” 二人虽然说这话,但脚步却没有停下,径直找到了刘爷所在的那间牢房、 “打开。” 简单的两个字,跟上来的狱卒也没多想,就打开了,顾雍亲自掏了一锭银子抛给他:“拿去喝茶吧,这里有本王会亲自审问的。” “哎呦,王爷,那小的就不客气了。” 那狱卒拿了银子之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走的时候顺便开了刑具房,顾雍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孺子可教。” “爷,是不是就这个老家伙?”馒头也看到了窝在墙角的刘爷。 现在的 刘爷已经没有了白天的神气,浑身脏兮兮的混合着血液,发髻凌乱不堪,原本金色的衣服也染了一层灰,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浑身都在发抖。现在可是晚上,再加上牢房里本来就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捆稻草,他爱睡不睡。 “喂,就是你欺负了苏小姐?” 馒头见顾雍没有否认,便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刘爷,这一脚正好碰到了刘爷的那条伤腿,刘爷被痛醒了,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原本在进监牢的时候,王子昂的手下已经狠狠地教训过他了,要不然他的身上也不会这样狼狈。 “王爷,王爷饶命的,小人只是一介百姓,虽然之前犯了错,但小的已经知道悔改了,再说您看小人也已经受了伤,您就这么放过小人吧。” “嗯?你说的到轻松,你欺负了我主子的心上人,居然还想就这么轻松的被放过?简直就是做梦!” “馒头,你去隔壁拿点东西来,看着哪个顺眼就拿那个。”顾雍波澜不惊的说道。 馒头二话不说就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枚铁钉,那铁钉有小指粗,末端尖锐无比,还做了一个倒钩。倒钩处不知道铁锈还是干涸的血液,看着就让人觉得渗得慌。 刘爷更是吞了吞口水:“这位爷,您,您真的不能放过小的么?小的也没碰到那姑娘啊。” “你应该庆幸你没有碰到,要不然本王会直接剁了你的手。” 顾雍的阴冷也是馒头第一次见到,但也没多想,只是走上前去,将手中的那枚钉子狠狠地扎进了刘爷的手臂,刘爷嘶哑的叫声也被馒头随手捡起抹布给堵上了,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当铁钉狠狠地拔出来时,倒钩上带出了一块肉,刘爷痛得额头都爆青筋了,但仍然是喊不出声。 趁着机会,馒头又随意地在刘爷的身上扎了几下,每次都带出来一小块肉,很快,刘爷浑身就红透了,汗水混着血水流淌在地上,刘爷最终也支撑不住的倒下去了,但仍有一口气在。 顾雍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今日就先这样,记住,只要你的罪名一日未成立,本王就会每日这个时辰来好好招呼你,只希望你到时候还能活着就好。” 顾雍说完就走了,其实馒头本来不是什么残忍之人,但他就是觉得苏茗歌讲来会是自己的主子,既然是自家主子,那就不能给别人欺负了去。 要说顾雍本也不是什么善茬,毕竟能让皇帝喊自己“皇叔”已经算是不容易的了,更何况还能让他叫的心甘情愿那就更加不容易了,再说了,自己也是上过沙场的人,折腾人的办法多的是。就怕这些人受不住而已。 顾雍回到了王府的时候已经靠近午夜了,但吟霜却在顾雍回府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赶忙端着还温在锅里的芙蓉糕过去了。 “什么事?”顾雍回头,看到进来的人是吟霜有些好奇。 “王爷,我家主子知道您出去了,所以特意让奴婢做了芙蓉糕给您当宵夜。” “是么?吟霜,本王记得你当初在太后宫中当差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做点心的手艺。”顾雍半眯着眼说道。 “这个……” 吟霜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呢,顾雍就再次开口了:“说吧,这到底是谁做的?” “奴婢不敢欺瞒王爷,这芙蓉糕,是我家主子做的。” 吟霜越说声音越小,顾雍听了则是心中莫名的开心,挥了挥手打发了吟霜之后,看着桌上的芙蓉糕发了半天呆,最后一块儿也没吃,都收起来放在了那个带着锁的木箱子里。 第71章 “鬼压床” 苏茗歌在跟裴香惜蕴打闹了一番之后便回房了,只是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给顾雍留了夜宵对不对,万一要是让他产生误会的话,那可就不好了,但最终还是敌不过困意,意识渐渐迷糊起来。 此时月黑风高,一道白影从院墙外翻进来,躲过了值夜的护院还有守夜的丫鬟,直接就悄悄地进了苏茗歌的屋子。 苏茗歌睡得正香,根本就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床边站了一个人。 顾梓彦轻笑道:“还真是个没心机的,睡得这样沉,连朕进来了都不知道。” 说完便摇摇头,轻手轻脚的躺到了苏茗歌的身边,苏茗歌迷糊中就觉得身边的被子一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上来了,但她却没怎么关心,毕竟大半夜的不会有人来,说不定只是自己的心理呢,于是也没当回事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她这一翻身不要紧,可苦了顾梓彦,顾梓彦原本是平躺着的,但现在苏茗歌正脸对着自己,鼻翼起伏间,吐气如兰,再加上她那一脸的宁静还有还无防备的模样,看着让人忍不住想叫人吃了她。 苏茗歌原本睡得好好的,但忽然就觉得身上似乎压了什么东西一般,可眼皮就是睁不开,难不成是鬼压床?想到这里苏茗歌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片刻之后,自己的嘴忽然被什么堵上了,渐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后来憋住,但自己就是醒不过来,只是意识还是让自己卯足了劲弓起腿,直接就顶在了压着自己的东西上,那东西不硬不软,被自己蹬了一脚之后似乎还听到了闷哼。 但自己的身上很快就轻了一下,也没什么东西压迫着了,于是苏茗歌翻了个身继续睡。 苏茗歌这一觉是睡得神清气爽,但顾梓彦却是痛苦不堪。 原来当时顾梓彦起了念头之后就很利索的翻身压上去了,原本苏茗歌宁静的睡颜皱了一下,顾梓彦以为是要醒过来的,但却没想到这丫头还是没心没肺的闭眼睡着。那一张一合的红唇简直就是在引人犯罪,顾梓彦二话不说直接就亲上去了,但还没撬开唇呢,肚子就被身底下的苏茗歌用膝盖顶了一下。 顾梓彦现在正是欲火焚身的时候,哪里禁得起这样的顶撞,赶忙就捂着肚子,下床了,原本想把床上的人拉起来骂一顿的,但看到苏茗歌一个满足的笑容时,那种念头又被自己压下去了。无奈之下只好摇摇头飞身回宫了。 一日一早,奎子给顾梓彦穿衣服的时候惊叫道:“皇,皇上,您,您的肚子怎么了?怎么青了这么大一块?要不要奴才找太医来给您瞧瞧?” 对于奎子的反映,顾梓彦是很不爽的,但总不能跟他说是昨天晚上想上了苏茗歌却被她顶了一脚才会这样的吧?要真的这样说了,那自己颜面何在啊,所以最后还只是瞪了奎子一眼之后才了事的。 不过这事儿奎子却放在心上了,他以为是皇上不小心撞着什么东西的,于是便偷着吩咐了乾清宫的丫鬟们将所有的桌椅板凳全部用软布条包边,尤其是角落处。 那些丫鬟很听话的齐动手,等顾梓彦下了早朝回来时,看到这些之后便半眯着眼看着向自己讨赏的奎子,奎子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只当是皇帝心情不好,于是便很乖的退出去了。 “腊梅!春香!”顾梓彦强压着火气说道。 “奴婢在。” “朕现在出去一趟,要是回来的时候还看到这些东西,你们俩就自己去领罚!” “可是皇上,这些都是奎公公为了让您不再撞到所以才让奴婢们包上去的。”春香诺诺的说道。 顾梓彦一听说是奎子的主意,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是听他的还是听朕的!” “是,奴婢知道了。” 春香和腊梅在顾梓彦甩袖走人之后面面相觑。 “腊梅姐,你说皇上今日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呢?” “诶?你没听说么,今早奎公公替皇上更衣的时候好像看到皇上受了伤,据说是还挺严重的,但皇上却不愿意承认,所以才会发这么大的火。”腊梅神秘兮兮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听侍卫们说了,男人有些地方受伤了,是很没面子的,你猜会不会皇上也是……”春香神经兮兮的说道。 腊梅虽然年长,但也没怎么跟男人处过,顶多是在皇上赏了东西之后跟门口那些侍卫分以下而已,之后就没有其他的什么接触了,所以在听到春香这句话的时候不禁红了脸,她一跺脚,啐了一口:“呸,一个女孩子家的说这些也不觉得臊得慌,快点做事吧。” 春香嘿嘿一笑:“腊梅姐,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诶,诶,别打,别打,我这就去拆布条啊。” 还未等春香说完呢,就追着佯装的打了两下,然后就去找外头的小宫女们开始拆布条了。 顾梓彦一肚子火没地儿发泄,只能去御花园逛逛,哪知道却碰到了那个令人头痛的徵娘子,徵娘子本来就是除夕夜的时候与自己有过一次鱼水之欢的,那时候宫中的嫔妃还不多,所以便听了皇后的意思封了个娘子,但哪知道她心机颇省,回回都有理由让自己去秋澜殿,弄得顾梓彦之后会当初为什么要参考了皇后的意见。 徵娘子本来是停留在一朵玫瑰花前的,忽然眼尖地看到了顾梓彦,于是便带着丫鬟轻盈的走上前去了:“臣妾参见皇上。” 顾梓彦本来是想偷着走开的,但没想到人家已经看到自己了,自己也不好太不给人家面子,只能应付道:“起身吧。” “皇上,您一向很少到御花园来,怎么今日有心情来这儿了?”徵娘子看着顾梓彦嘴角不经意得就往上扬了。 顾梓彦却忍住烦躁:“朕去钟粹宫,顺便路过而已。” “是么?臣妾正好也要去给娴贵妃娘娘请安呢,皇上,咱们同路啊。” “嗯,那一起走吧。” 顾梓彦说完就走了,徵娘子人小腿短的只能跟在后面小跑着,但顾梓彦却有意不想让她追上,于是便放快了脚步,等到了延禧宫门口时,徵娘子也是气喘吁吁的到了。不过要是没有燕梅扶着的话,她估计就要瘫下去坐着了。 “皇上您走的这样快,臣妾都快赶不上了。” 顾梓彦并没有说话,而是忽略了徵娘子,直接进门去了,守门的太监看到徵娘子也没有拦下,毕竟人家是跟着皇上一起过来的。 顾梓彦进去的时候,娴贵妃正在翻书,看到顾梓彦了,赶忙放下书籍,带着一屋子的丫鬟跪下行礼了:“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娴贵妃起身后,原本笑呵呵的脸在看到徵娘子的时候收敛了些,但徵娘子不知道,还是按照规矩行事:“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娴贵妃自然是与皇帝平坐在榻上的,徵娘子则是挨着榻边坐着,娴贵妃根本就没打算搭理她,于是自顾自的跟皇上说话:“皇上,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娘娘,皇上可是特意过来看望您的。” “那臣妾让小厨房备几个您爱吃的菜色。妙韵,你去吧。” “是,奴婢明白。” 妙韵出去之后,灵儿上了茶,顾梓彦细细的品了一番之后说道:“这个时候能喝到毛尖已经很是不易了,没想到你这里却有这等好茶。” “是么?这是内务府前些日子送过来的,说是现在这个时候喝最好了”娴贵妃温雅地说道。 顾梓彦轻笑:“你还是那样蕙质兰心,能够把茶泡的这样讲究的,也只有你这里了。” “这都是丫头们平日里先闲来没事瞎琢磨的,登不了台面。” “是么?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灵儿,参见皇上。”灵儿见皇帝问到自己了,赶忙跪下说道。 顾梓彦看了一眼之后说道:“都说会泡茶的女子精致,今日看来果然不错。” “是啊,灵儿这丫头原本就是江南女子,江南女子向来都是会侍弄茶叶的。”娴贵妃见顾梓彦夸了自己的身边人,虽然心里头有些小不舒服,但还是很高兴的。 “奴婢多谢皇上夸奖,您若是喜爱喝奴婢泡的茶水,可以时常来钟粹宫坐坐。”灵儿伺候了娴贵妃这么多年,哪里会听不出娴贵妃的语气呢。 娴贵妃赞扬的点了点头,但顾梓彦却戏虐道:“朕也是今日得空了才过来的,不如,朕向娴贵妃讨了你,去朕身边伺候着如何?” 灵儿听了身子一震,自己要是真的去了皇帝身边,就算是做一个泡茶的小宫女,那也是面子上特有光的事情啊,不过在看到娴贵妃那不悦的脸色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娴贵妃撅着嘴拉住了顾梓彦的手说道:“皇上,您可不能这样夺人所爱啊,灵儿这丫头可是臣妾好不容易才留在身边的,要是跟您去了,那 臣妾日后想喝茶了怎么办?” “哦?你竟是这样舍不得丫鬟,算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丫头还是留在你身边伺候着吧,朕也会常来喝茶的。” “臣妾多谢皇上,灵儿,还不快去小厨房看看,酒菜备好没有。” 娴贵妃这是打定主意不再让灵儿出现在顾梓彦面前了,灵儿福了福身子之后便出去了。 第72章 回宫 徵娘子在一旁也听出了几分意思,但一直埋在心里,不愿说出来,只是心中的小算盘可是打得哗哗直响。 “皇上,既然您要与娘娘一同用膳,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你去吧。” 徵娘子出去之后,顾梓彦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徵娘子回到秋澜殿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这可把在一旁伺候的燕梅给奇怪到了:“娘子,您刚才为何不留在钟粹宫中与皇上一同用膳呢?” “笨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 “还请娘子指教。” “刚才你没看到皇上对灵儿姑娘有些意思么?” “奴婢看出来了,可是贵妃娘娘好像是不愿意让灵儿姑娘去伺候皇上呢。”燕梅也不是笨蛋,早就看出来了。 徵娘子笑道:“这天下有那个女子不愿意跟着皇上做妃子的?” “您的意思是,咱们帮她一把?” “知道就好,回头你找个时间把灵儿叫出来,我亲自给她说说去,这要是成了,那我也可以多个姐妹,要是成不了,也没什么大碍。” “是,奴婢明白了。” 徵娘子正打算做女工,就看到秋菊进来了:“主子,刚才延禧宫的颦真姑娘来过了。” “颦真?她来做什么?”徵娘子一挑眉说道。 秋菊低着头:“颦真姑娘说,贵妃娘娘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儿要与您说。” “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什么事儿都办不利索,要你有何用?”徵娘子一听是玉贵妃找自己,顿时就有些慌了,同时也责怪秋菊没有早些进来跟自己说,毕竟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呢,现在的玉贵妃可是千万得罪不得的,要是人家不舒服了,直接把自己的事情捅给了皇后娘娘,那自己不死也会脱层皮的吧。 想到这里,徵娘子也只是草草的说事了一番之后就带着燕梅出去了,秋菊依旧还是在秋澜殿守着。 二人来到延禧宫的时候,玉贵妃的脸色不是很好,徵娘子吓了一跳,乖顺的行礼:“臣妾,叩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吉祥?你倒是说的出口,本宫可万万担不起你这句吉祥!” 徵娘子听了这话一愣,但很快就转过弯来:“不知娘娘何出此言。” “本宫为了你的事情奔波劳累,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偏生将本宫的话当作是耳旁风!好端端的今日出你那秋澜殿做什么?就怕人家不知道你做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情么?” 玉贵妃越说越急,口气很是不好。 徵娘子吓得不敢站起来,只是抬头看着面露怒色的玉贵妃:“娘娘,臣妾实在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娘娘指点一二啊,臣妾以后也好悔改。” 旁边的燕梅见自己的主子都跪下了,哪里还有不跪的道理呢?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家主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会受这等委屈。 玉贵妃一甩衣袖,带起一片安神香,片刻之后安静了不少,也能平心静气的说话了:“本宫早就跟你说过,这些日子千万别出门,可你偏不听,现如今,本宫也保不住你了。” “娘娘的意思是?”徵娘子吓得连声音都颤抖了,泪眼汪汪的盯着坐在那里的玉贵妃,就怕错过了任何一个表情。 玉贵妃看着这副样子也是心烦,摆摆手说道:“算了,念你也算是本宫的人,本宫护短是谁都知晓的,但这事儿你必须要找人顶了,如若不然,牵连到的,还会有本宫。” “娘娘,娘娘指点迷津啊,臣妾愿意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只求能够苟活在世上。”徵娘子已经语无伦次了。 玉贵妃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只是紧紧地盯着跪在徵娘子身边的燕梅,徵娘子顺着玉贵妃的眼光看去,顿时也明白了,但燕梅在这里还是不便说的,于是边说道:“燕梅,你先回去,我今日就在贵妃娘娘这里了。” “是。” 对于主子的吩咐,燕梅岂敢不从,磕了头,站起身就退出去了,颦真和翠燕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所以便带着一屋子的丫鬟都出去了。 徵娘子见屋子里没有别人了,这才磕头不起:“娘娘,您一定要救救臣妾,臣妾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这代价对你来说也不大,只是你舍不舍得了。” 徵娘子听着玉贵妃的意思就是说自己还有一丝希望了,于是便泪眼婆娑的看着玉贵妃,玉贵妃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本宫记得你上次说过,这事儿是你身边的丫鬟去做的,对么?” “是,娘娘是想……” “没错,她若是不认罪,那咱们都脱不了干系,本宫倒是没什么,顶多就是扣扣分录禁禁足,可你就不同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娘子,到时候出了事,再作打算就来不及了,况且,今日本宫的人亲眼看到了皇后身边的眼线去了你的秋澜殿,你认为,这事儿你还有得选么?”玉贵妃说到最后的时候压低了身子。 徵娘子在心中计较了一番,便坚定的点了点头:“臣妾一切都听娘娘的。” “好,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了,那本宫便会想办法抱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乱阵脚就行。” “是,臣妾知道了。” “你退下吧,本宫要再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是。” 徵娘子走后,颦真和翠燕进来了,颦真笑嘻嘻的说道:“娘娘,咱们这样真的能挫了徵娘子的锐气么?” “你懂什么呀,娘娘这么做,自然是她的道理,是吧娘娘?” “就你嘴贫,快去准备准备吧,别误了正事儿就好。” “是,奴婢知道。” 翠燕说着就下去了,颦真伺候着玉贵妃歇下之后也退出去了。 三日之后,苏茗歌抱着团子在院子里发呆,裴香和吟霜在一旁候着,忽然,院子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苏茗歌定睛看去,来人是奎公公,只见奎公公带了几个太监,见到苏茗歌之后便打了个千:“良人,奴才奉了皇上之命,特来接您回宫。” “啊?怎么这样快?” “皇上上次回宫之后特意又加派了人手,所以霜云宫已经全部整理好了,还做了一些改变。” “是么?吟霜,裴香,你们去收拾东西,咱们走吧。”苏茗歌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次的回宫特别期待。 “良人不急,您还是先去跟王爷打声招呼吧。” “多亏了公公提醒,要不然我还真忘了。” 苏茗歌说完就抱着团子去了书房,馒头见来人是苏茗歌也没拦,直接就翻进去了,顾雍正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的画着什么,见苏茗歌来了,便扯了一方帕子盖住了桌上的那幅画,走到了桌前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跟你说,刚才奎公公来接我回宫了,所以……” 苏茗歌说话的时候有些不敢看顾雍的眼睛,但在看到桌上的画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画虽然被帕子盖上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画的是一位女子,那浅蓝色的衣裙上垂下来的红色丝带,还有 一块雪白的玉佩,虽然看不到脸,不过就光凭露出的裙摆就可以知道,这画中的女子肯定很美,估计应该是安王妃吧。 “嗯,本王知道了。” “呃?”对于顾雍这样爽快的回答,苏茗歌还是有些惊讶的,但她哪里晓得,顾雍这么说其实就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心思吓坏了苏茗歌,所以才这样匆匆的回了一句。 “怎么,你希望本王说什么?” “没,没有,我只是过来打声招呼而已,王爷保重。” 苏茗歌说完出门,但心中却有些慌乱,怀中的团子也感觉到了,便伸出脑袋在苏茗歌的下巴上蹭了蹭。 奎子亲自驾车,将苏茗歌接回了宫,但苏茗歌并没有直接回霜云宫,而是先去了皇后那里谢恩。 坤宁宫此时的人也不少,几乎可以说是除了苏茗歌之外都到齐了,就连大着肚子的凌嫔也在这里。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玉贵妃娘娘,参见娴贵妃娘娘。” “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 苏茗歌起身之后便去了纯儿的身边坐着,皇后见人都到齐了之后便开口说道:“本宫今日将众位姐妹找过来,就是想说一件事儿,下个月中旬就是皇上的寿诞了,众位姐妹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就去跟娴贵妃说,大家一齐想点子,也好让皇上过一个热闹地寿辰。” “是,臣妾们知道了。”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完之后,徵娘子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微白,一直在身后伺候的秋菊拿了随身的冰糖走上前去跪在地上了,哪知道苏茗歌怀里原本安静的团子见了之后忽然炸了毛,跳起来直接对着秋菊就是一爪子,现在已经是夏日了,秋菊的衣服本来就薄,哪里禁得起团子的这一爪子呢,顿时血珠子就沁出来了。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臣妾没有看好团子。”苏茗歌见状,赶忙跪下认错。 “这猫儿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抓伤了人?”皇后奇怪的看着还在炸毛的团子。 苏茗歌招招手,示意团子过来,团子这才好一些,只是还是龇牙咧嘴地看着秋菊,秋菊也被这猫儿吓得惊叫道:“我,我没有杀你的孩子!你,你别来找我!你的孩子不是我杀的!”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徵娘子也知道事情不好了,赶忙呵斥道:“大胆奴婢!皇后娘娘面前居然这样放肆!还不给我滚出去!” 第73章 慎刑司 “且慢,这丫头似乎很害怕团子。”娴贵妃身子微微向前倾说道。 徵娘子在看到了玉贵妃的眼神之后,镇定住了自己略微慌乱的情绪:“娴贵妃娘娘,秋菊这丫头小时候被猫儿咬过了,所以害怕猫儿实属正常。” “皇后娘娘,臣妾记得,这个叫秋菊的丫鬟是从小都在宫中长大的,而且宫里除了太后娘娘留给皇上的那只猫儿之外,先前并没有饲养过任何其他的猫,这丫鬟小时候怎么会被猫儿咬了呢?”娴贵妃幽幽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吓白了脸的秋菊之后转头朝着皇后说道。 皇后也是眉头紧凑,但苏茗歌却一愣:这猫,居然是皇上养的,那为什么会在御花园呢? 但眼下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她去思考这个问题,而是将目光关注在了娴贵妃身上,娴贵妃朝着苏茗歌微微一笑。 “娘娘饶命啊,奴婢,奴婢真的是小时候被猫咬过才害怕的,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啊。” “是么?可本宫却记得,团子是跟着苏良人一起进来的,它进来的时候安静的出气,可为什么一看到你有所动作之后,这猫就发狂了?”玉贵妃也是想到了什么,直接就顺着娴贵妃的话就往下说了。 “奴婢,奴婢也不知。” “本宫看,是你自己心里头有鬼吧?” “娘娘,奴婢没有啊,求娘娘明察。” “皇后娘娘,臣妾看来,这丫鬟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还是送到慎刑司拷问一番吧。”娴贵妃抚摸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护甲,那护甲上镶嵌的一粒猫眼石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皇后娘娘,不可以啊,重刑之下必有冤案,更何况秋菊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她什么也不知道,您三思啊。”徵娘子看着不怀好意的娴贵妃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玉贵妃看着徵娘子这副样子却有些不舒服,但也没让人看出来,只是平静的说道:“娴贵妃说的对,现在的丫鬟嘴硬得很,又会冤枉好人,若是不给点儿颜色看看,恐怕她也是什么都敢乱说的,本宫也知道徵娘子向来都是疼爱身边人,但这次,徵娘子可一定要分清楚情况啊。免得护错了人,再害人害己。” 玉贵妃越说,徵娘子的冷汗就越往下冒,虽然当初是跟玉贵妃商量好的将秋菊送出去的,可真的到了这个关头的时候,她却还有些舍不得,不过在听到玉贵妃那话中意思的时候,自己还是决定了,牺牲掉秋菊,毕竟自己是主子,而且自己已经尽力帮她了,是她自己命不好,没这个福气。 “秋菊,你就跟南公公去一趟慎刑司吧,只要你真的光明磊落,皇后娘娘是不会为难你的。” 徵娘子侧头对跪在自己身后的秋菊说道,秋菊听了立马大声哭喊着:“主子,主子您不能这样对奴婢,奴婢是为了您!你不能这样啊!” 哪知道秋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公公带进来的两个小太监给驾出去了,声音回荡在坤宁宫中,听着都让人觉得心寒。 “皇后娘娘,那丫头嘴犟,臣妾想去慎刑司劝劝,也好让她少受些罪。”徵娘子跪在地上说道。 萧贵妃笑道:“呦,还真是主仆情深啊。” “你去就去吧,别呆太久了就是,慎刑司那地方阴气太重。”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徵娘子出去之后,萧贵人说道:“本来商量着皇上的寿诞,这样好的一件事儿却被一个丫鬟扫了兴致。” “呵,幸亏今日有了那只猫,要不然真的等到皇上寿诞上出事儿的话,那才叫扫兴呢。”娴贵妃瞥了萧贵人一眼。 皇后撑着脑门说道:“好了,你们有这个拌嘴的功夫,还是多回去想想怎么才能把皇上的寿诞办好,本宫可跟你们明说了,到时候皇上若是不满意了,这责任,你们自己担着!” “是,臣妾知道了。” 众人见皇后动了怒气,便纷纷识趣儿的退下了,吟霜扶着苏茗歌走在最后,团子正安静的窝在苏茗歌的怀里,只是眼神中多了悲伤,还有愤怒。 “团子,团子,你究竟是怎么了?今日这样冲动,都害得人家坐牢了。”苏茗歌看着怀里的猫咪说道。 团子叫了两声之后便跳下去走了,娴贵妃从后面跟上来,亲昵的拉着苏茗歌的手说道:“还是妹妹高明,知道用猫儿来对付别人。” 苏茗歌听着云里雾里的:“娘娘再说什么?” “没什么,本宫只是说,妹妹会调教猫儿,什么时候也教教本宫,本宫也想养一只呢。” 娴贵妃说完之后不给苏茗歌思考的机会就走了,苏茗歌一听到养猫,顿时就想起来了:“吟霜,你先前是太后身边的人,肯定知道这团子的来历,怎么就没告诉我?” “主子恕罪,奴婢以为皇上跟您说过的,可没想到……是奴婢疏忽了。” “算了,这也怪不得你,是我自己太笨,流浪的猫怎么会这么干净。” “主子,团子看上去很喜欢跟您在一起呢。” “嗯,只是现在知道了团子的主人是谁,还能不能继续养下去,就不好说了。”一想到顾梓彦可能会把猫要回去,苏茗歌就觉得闷得慌。 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苏茗歌说道:“也不知道霜云宫变得怎么样了,裴香和惜蕴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 “是啊,奴婢也很期待看到新的霜云宫呢。” 苏茗歌与吟霜边走边说,没多会儿就到了霜云宫,霜云宫果然是重新装修了一番,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被火烧过的痕迹。 文轩堂已经被拆除了,改成了一个同等面积的池子,水面上放了一座精致无比的小假山,假山上藤蔓缠绕,惜蕴正在池边招手:“主子,快来看啊,这池子里不仅有荷花,还有鲤鱼呢。” 苏茗歌走上前去,果然,看到了不下百条的鲤鱼在荷叶地下悠闲地游来游去,只是 刚才被白玉护栏给挡住了才没看到。 “你看,那条红色的在抢食吃呢。”吟霜指着不远处的一条红色锦鲤说道。 “是啊,皇上对咱们主子这么用心,也是少见了。”裴香说道。 “嗯?这不是皇后娘娘让弄的么?”苏茗歌抬头问道。 小陆子走上前来:“主子,这霜云宫虽然是皇后娘娘重建的,可这鲤鱼池却是皇上亲自吩咐了工匠连夜做出来的,这荷花是从御花园中移植过来的,现在虽然少,不过往后会长出很多的,还有这锦鲤,也是从御花园中捞过来的。” “真的么?” “是啊,奴才哪里敢骗您呢?您跟奴才来。” “嗯?” 苏茗歌跟着小陆子进了内殿,霜云宫的内殿虽然没怎么大动,不过有些变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比如说,所有的纱帐都换成了蜀锦纱,梳妆台上的铜镜也比之前的那个清晰了很多,而且墙角处还多了一对青花瓷瓶,那瓷瓶做工极为精致,近看的时候发现,那上面的青花,居然是雕刻上去的。 三个丫鬟见了笑得合不拢嘴了,但苏茗歌却多了几分担忧,只是不好说而已,可是吟霜是宫里的老人了,哪里能看不出来呢。 “小陆子,小林子,咱们回来这么长时间了,霜云宫还未来得及打扫呢,你们去帮着打扫一下吧。” “是,奴才们这就去。” 小陆子和小林子出去之后,沈园把门给关起来了,裴香和惜蕴还在细细的打量着那对花瓶,吟霜说道:“主子,看着这屋子,奴婢也就看明白了皇上对您的用心了。” “是啊,皇上这样用心,其他人又要睡不着了。” “这么会睡不着?奴婢刚才看了,您床前的香炉中也换成了梨花香,这梨花香闻着就特别容易入睡。”惜蕴把香炉盖子合起来说道。 苏茗歌笑道:“是啊,有你们在身边,我是不会睡不着的,你们两个还是快去御膳房找些东西过来吧,我都已经饿了。” “诶,好。” 两个丫鬟笑嘻嘻的出去之后,吟霜叹了一口气:“主子不必这般担心,任何风雨,都会有大树为您挡着的。” “你说的也对,就算有人真的看不惯了,也不会再来使坏了,使我自己杞人忧天了,既然大树愿意为咱们遮风挡雨,那咱们为何不愿意享受呢?” 苏茗歌说完便又出去院子里转圈了。 再说徵娘子,徵娘子到了慎刑司的时候,秋菊已经被关在了牢里,相比起旁边关着的宫女说,秋菊的待遇已经算是好的了,毕竟人家是刚进来的,人家看守的嬷嬷也不敢乱来,只能就先这么关着。 “主子,主子,您怎么来了?” 秋菊一看到徵娘子出现,赶忙趴到了栏杆上,满脸泪痕的说道。 徵娘子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烂稻草的味道顿时就钻入鼻孔,那感觉令人作呕,但徵娘子还是忍住了,从怀中掏了几锭银元宝交给了那些看守嬷嬷,看守嬷嬷掂了掂分量,觉得很合适,于是便笑呵呵的说道:“娘子,这里是什么地方您也知道,咱们也不能坏了规矩,所以您还是快一些,免得奴婢们难做。” “这个我知道,我很快的。” 那些嬷嬷出去之后,徵娘子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蹲在了栏杆处说道:“秋菊,我也不想你进来的。” “奴婢,奴婢都知道,只是,奴婢好害怕,那娴贵妃娘娘不依不饶的样子好恐怖,娘子,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 第74章 事情已成定局 “你放心吧,你是我的人,我是不会放任你不管的,记住,你在这里只要死守住那件事儿,我就有办法弄你出去,上次玉贵妃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她不会放着咱们的,毕竟那些东西可不是白送的。” “是,奴婢只要由您这句话,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奴婢不会说的。” “嗯,时间快到了,我就先走了,出去后我会再去一趟延禧宫的。” “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秋菊说完,已经哭成了泪人,徵娘子也是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那几个嬷嬷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喝着茶,看到徵娘子出来了,便站起来说道:“娘子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不了,能见上一面,已经满足了,剩下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徵娘子说完,便不在搭理人,直接就回了秋兰黛妮,燕梅已经准备好了午膳,见到徵娘子过来,问道:“娘子,秋菊呢?” 徵娘子五味陈杂,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燕梅满脸的不相信:“您说什么?秋菊竟然会进了慎刑司?不,奴婢不相信。” “美食的,玉贵妃娘娘已经答应了我,会想办法把秋菊救出来的,” 徵娘子苏红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毕竟之前玉贵妃跟自己说的话可是那样的绝情啊,而且自己刚才也打算牺牲秋菊了,事情已成定局,哪里还能再变呢? 燕梅见徵娘子一脸疲惫的样子,也不愿在打扰,于是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去了。 摄政王府中,顾雍坐在书桌前提着笔发呆,桌上铺着的那张纸上,是一个美女,那发饰,那衣裙,再加上气质,原来自己还是忘不了安氏。 顾雍摇摇头,落笔。 半个时辰之后,当顾雍将笔搁置在陶瓷笔架上之后才发现,自己画出来的哪里是安王妃了,明明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人。 这有些讽刺,自己原本还以为只是逗着苏茗歌那丫头玩的,却没想到自己一个不防备,让她不知何时住进了自己的心里,可为什么自己又不能早一些碰到呢?又或者,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没有把她带走呢? 天知道顾雍现在有多后悔,不过,爱一个人,是什么也不在乎的,如果,自己的侄子,顾梓彦,对她不好的话,那么,自己拼尽所有也会带她走的,哪怕他不愿意。 门,忽然被敲响了,进来的是馒头:“爷,宁王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边说便将画收起来,馒头出去之后便将宁笙邺引进来了,顾梓彦努力调整了情绪之后说道:“笙邺,怎么来了?” “我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哦?是什么事能让你这样为难?” “下个月中旬不是皇上的寿诞了么,我在想着,应该送些什么,宫里头有的东西,要是再送的话,未免显得太俗气,所以才来找你商量商量。” “你不说,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你知道今年的寿诞是谁筹办的么?” 宁笙邺想了想:“这个我到不知,不过这个跟咱们送礼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只是问问而已。” “你说,咱们送幅字画怎么样?简单大方,也不失了礼仪,再说皇上向来都是喜欢舞文弄墨的,送字画最合适不过了。” “可是,你觉得一般的字画入得了皇上的眼么?” “这个倒是个难题,要不咱们在斟酌一番再说?” “也好。” “那既然如此,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回去好好琢磨了。” “何必走的这样急,本王已经让馒头备下了酒菜,咱们一边喝一边说吧。” “好。” 宁笙邺温婉一笑,然后跟着顾雍出了书房,馒头随后进来收拾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那幅画,他见四下没人,便悄悄打开看了一眼,原本以为是王妃娘娘的,可是看到那张脸之后,馒头愣住了,这,这不是苏小姐么,而且还画得这样传神,看来这个苏小姐已经住进王爷心里了,那自己更加要撮合二人了,就算苏小姐现在是良人又怎么样,自家主子的气概,权利丝毫不比皇上差,完全有机会将人抢过来。 想到这里,馒头便将手中的画重新卷起来收好,接着又把沾了染料的毛笔洗干净,擦干后挂在笔架上才离开。 翌日清早,两个贵妃和萧贵人还有凌嫔全部聚集在了坤宁宫给皇后请安,皇后一身正装威严的坐在后座上。 “玉贵妃,昨日之事,你怎么看?” “人已经关进慎刑司了,臣妾也只能希望那丫头能够如实交代吧。” “哦?如实交代?这么说来,玉贵妃是知道一些事情啊。”娴贵妃笑道。 “嗨,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知道什么?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玉贵妃虽然恼着娴贵妃,但在皇后面前还是不能撕破脸。 “原来是随口一说,我还以为是……哦,皇后娘娘,臣妾失言了。” 玉贵妃看着娴贵妃那个装模作样,心里是恨得直咬牙,但脸上的笑容却更盛:“娴贵妃,你失言的毛病可要好好改改了,免得那天在皇上面前失言的话,可就不讨人喜欢了。” “多谢玉贵妃关心了。” “皇后娘娘,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歇着。”凌嫔看着唇枪舌战的二人,心里一阵烦躁。 皇后一看是凌嫔开口,便赶忙同意了:“你去吧,这里人多杂乱,你又大着肚子,须要好好静养,这样吧,明日起,你就好好的歇着,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就别来坤宁宫了,也让肚子里的孩子少受些罪。” “皇后娘娘,臣妾带着孩子来见她的母后,哪里会是受罪呢?” 凌嫔一句话,说的皇后很是开心,当下就让莹蕊去库房里找东西赏赐了,最后凌嫔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棵天山雪莲,还有一对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 “主子,咱们现在不回去么?”芩夏扶着凌嫔说道。 凌嫔摇摇头:“这要好的景色,咱们要是错过了,该有多可惜啊,你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 “是。” 说完,芩夏便扶着凌嫔转了个弯,去了御花园。 此时的苏茗歌正和姚瑜还有纯儿坐在御花园中的亭子里说着自己在外头发生的事情,比如那个刘爷,苏茗歌倒是还好,没什么太夸张,只是纯儿说的一时兴起了,就差站到石桌上了。 “听你们说的,我也好想出去玩玩。”姚瑜羡慕的看着纯儿。 纯儿拍着胸脯说道:“瑜姐姐,皇上答应过我,会再带我出去一趟的,到时候我跟皇上说一句,咱们一起去。” “真的么?”姚瑜听着有些激动,毕竟她是从邳州过来的,还没在京城好好的玩过呢,就进宫选秀了,所以对于京城的街道,还有京城人的生活,她还是很向往的。 “当然,皇上是金口玉牙,不会骗你们的。”凌嫔听完之后说道。 众人吓了一跳,看着这为挺着肚子的妃子,虽然不熟悉,但还是要行礼:“臣妾参见凌嫔娘娘,凌嫔娘娘吉祥。” “都起来吧,我的位分比起你们也大不到哪里去,不必这样多礼。” “是,多谢凌嫔娘娘。” 三人起身之后,凌嫔已经坐在石桌前了,三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坐下,只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凌嫔笑道:“别拘着了,都坐下吧。” “是,多谢娘娘。” 三人相继坐下之后,苏茗歌谨慎地说道:“娘娘,您今日怎么有空来御花园坐坐?” “她们给皇后娘娘请完安之后闲聊着,可我一个孕妇也劳累不得,所以便让芩夏陪着我出来走走。” “凌嫔姐姐,你肚子里的宝宝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挨着凌嫔坐的纯儿盯着人家的肚子说道。 凌嫔看着可爱的纯儿笑道:“还有四个月呢。” “啊?那宝宝出声的时候岂不是秋天了么?” “是秋天,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纯儿有些急着想看看宝宝是什么样的了。”纯儿天真的说道。 凌嫔又笑了:“到时候孩子出来了,一定让你看,只是你别嫌丑就是了。” 纯儿笑眯眯的:“凌嫔姐姐这样漂亮,宝宝一定也很好看。” “那就托你吉言了,对了,苏良人,重新修建过的霜云宫住的还好么?” “有皇后娘娘和皇上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苏茗歌客气的回着话。 凌嫔笑了笑,刚想开口继续说,却被身后的芩夏打断:“主子,您喝药的时辰到了。” “是么?跟你们说话也实在是开心,我都忘记时辰了。” “娘娘要喝什么药?”姚瑜关心的问道。 “还不是太医们开的安胎药。好了,不与你们说了,再说下去,这天都快黑了。” “恭送凌嫔娘娘。” 送走凌嫔之后,三人不禁觉得自在了很多。吟霜说道:“主子,咱们也会去吧。” “不行,茗歌姐姐说好了去我那安勤殿看看的。” “好,好,咱们这就去吧。”苏茗歌亲昵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 再说玉贵妃,玉贵妃从皇后那里出来之后便打发了颦真去了一趟慎刑司,颦真笑呵呵跟看守嬷嬷打着交道:“嬷嬷,我家主子说了,昨日进来的那个丫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务必要让她说出实话。” 第75章 听天由命 “实话?什么实话?” “哎呦,您们两位还不知道啊?我家主子可说了,这丫头,与前些日子的那场火有关系,所以,后面的事情还要劳烦你们了,顺便说一句,皇后娘娘的性子短,等不得那样长的时间。” “姑娘放心吧,既然是皇后娘娘交代的,那奴婢们会想办法让她尽快开口的,您就放心的回去等好消息吧。”那两个嬷嬷一听说是皇后说的,赶忙点头哈腰的讨好着。 颦真见这两个嬷嬷这么懂事,立马就拿出点小意思塞给了那个嬷嬷:“这是我家主子赏的茶钱。” 那嬷嬷嘴上虽然客套着说不要,但还是暗自掂分量的,这一切全都被颦真看在了眼里,颦真笑着说道:“既然这样,就麻烦你们了,我还要赶着去内务府一趟领东西呢,就不打扰二位嬷嬷了。” “姑娘慢走不送。” 谁也没看到,颦真转身的那一瞬间嘴角那一抹不屑的笑容。 那两个嬷嬷收起笑容之后便进去了,腆着肚子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秋菊面前,秋菊楞了一下,也没搭理,只以为是过来送水的,哪知道,那两个嬷嬷拿了钥匙开了门,秋菊见她们开门,便扑上来说道:“嬷嬷,是不是皇后娘娘让我出去了?” “出去?姑娘你倒是想得美,进了这里,不吐出些什么来怎么能出得去呢?我们上头可是交代了,只给你半天时间,今日太阳落山之前你若是还不说实话,那就怪不得我们了。给我走!” 胖一些的嬷嬷一把扯着秋菊就出来了,秋菊本来也算是徵娘子身边的大丫鬟,平日里也不用做什么粗活,所以怎么能抵得过这两个常年对付这些犯了错的老嬷嬷呢,她轻而易举的就被人提出去了,瘦嬷嬷再一个巧劲,直接就把人捆在了柱子上,那柱子有一人高,是当初太后娘娘在的时候特意让人安置过来的,秋菊努力挣扎着,但却不起丝毫作用,反倒是双手被两个嬷嬷绑在了两边,整个人除了脑袋能转动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捆了个结实。 秋菊吓哭了:“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么,让你说实话啊,前些日子霜云宫的火,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胖嬷嬷从身后的桌上拿了一条鞭子过来,有一下没一下得打在在掌心。 秋菊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是么?姑娘,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禁得起我们的折腾呢?要是早些说了,也好完整地离开,要不然,这鞭子可是用小牛皮做的,一鞭子下去,保证你少块肉。” “我不知道你要我怎么说?还有,别拿这些东西吓唬我,玉贵妃娘娘可是说了,会想办法把我弄出去的。” “是么?玉贵妃娘娘忙得很,哪里有空来管你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呢?还是让我们想想办法吧。” 胖嬷嬷说完,对着秋菊的身子就是一鞭子,鞭子看着光滑无比,可上头的倒刺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鞭子经过的地方,衣服裂开了,但秋菊穿的还算比较多的,所以并没有见血,只是身上却火辣辣的疼。 “还不说?看来你挺能挨的。” 说完又是一鞭子,这一鞭子下去,立刻就沁出了血,秋菊放声哀叫着,在一旁的瘦嬷嬷找了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塞进了她的嘴里,鞭子如雨点般落在身上,刚开始的时候秋菊还能挣扎几下,可到了后面,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生生的承受着。 一顿鞭子结束,发髻也乱掉了,衣服早就残破无比,秋菊嗓子喊哑了也没见得这两个嬷嬷下手轻一些。 “丫头,你是我看过最能忍的,平常人三鞭子下去早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可你既然如此嘴犟,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胖嬷嬷使了个眼色之后,瘦嬷嬷又从桌上拿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插满了银针,那银针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森森的寒光,在红布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恐怖,而且还是一根比一根细的。 瘦嬷嬷笑道:“咱们这慎刑司的东西虽然比不上刑部大牢,但也都是能够上得了台面的,这银针也是太后娘娘亲自嘱咐人打造的,对付你们这种嘴硬的丫头最合适不过了。” “是啊,但皇后娘娘却交代过我们,姑娘们的手最重要了,千万不能伤着,所以啊,我们只能扎在这里了。你要是真的熬不住,那就说实话,省的到时候出去之后连饭都吃不了。” “你们想要屈打成招么?”秋菊看着那些银针,说话都开始打颤了。 “哪里,我们怎么敢打你呢,只是用了一些让你能够说实话的小手段而已,相信皇后娘娘只要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话,是不会管我们用什么东西的。” 瘦嬷嬷拿起几根银针,走上前去,胖嬷嬷已经翻开了秋菊的嘴唇,银针旋转着,扎进了牙龈与嘴唇连接的地方,秋菊的眼泪顿时就出来了,想摇头躲避,但扎针的地方扯得生疼,再加上胖嬷嬷扯住了她的头发,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原本已经嘶哑的声音,现在喊起来更加恐怖了。 苏茗歌和姚瑜在安勤殿待了一会儿之后就出来了,走在长长的甬道上,似乎有一种走不到头的感觉,姚瑜侧头说道:“姐姐有没有想好,送什么给皇上做寿礼了么?” “我也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不是还有半个月么。” “姐姐送的寿礼可不能比别人差了,毕竟皇上可是那样用心的帮你重建了霜云宫呢。” “你这妮子真是,皇上对每个人都是用心的,再说,霜云宫若是不被烧毁的话,也不能重建啊,只能算是因祸得福吧。”苏茗歌虽然嘴上说着,但心里还是能够感觉到顾梓彦对自己的心意的,要不然就不会把文轩堂改成鲤鱼池了。 姚瑜忽然说道:“姐姐,你说,秋菊那丫头,还能出来么?” 姚瑜说的话题,跨度太大,让苏茗歌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但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吧,若那场火真的是她放的,恐怕皇后娘娘不会饶了她吧。”苏茗歌看着略微有些阴沉的天空说道。 姚瑜也顺着苏茗歌的视线看了看天空:“姐姐,要下雨了,咱们就在此分别吧。” “好,你的玉阳殿离这里有些远,路上小心些。” “嗯,多谢姐姐关心了。” 目送着姚瑜离开之后,苏茗歌才继续往前走,吟霜与她并肩走着,还没走两步呢,就看到沈园气喘吁吁的过来了:“主子,您怎么还在慢悠悠地走着啊。” “怎么了?”苏茗歌看着沈园着急的样子问道。 “皇上在咱们那儿等着您呢,您快些吧。” “什么?皇上怎么会在霜云宫?”苏茗歌一听,放快了脚步,边走边说。 沈园苦着脸:“这个奴才哪里知道。” 霜云宫本来就不太远,再加上苏茗歌刻意走快了,所以没多久就到了。一到门口,就看到了那顶明黄色的轿撵,还有在门口张望的奎公公,奎公公看到苏茗歌的时候一脸的急躁都没了:“良人,你您可回来了,让皇上好等啊,快进去吧。” 奎子说着便把苏茗歌推了进去,苏茗歌一进去,就看到了顾雍坐在主位上喝茶,裴香和惜蕴小心地在一边伺候着,苏茗歌简单地理了一下衣服之后就进去了,接着就是中规中矩的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起来吧。” 哪知道苏茗歌起来的时候脚尖踩到了裙摆,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前面扑去,慌乱间,双手被人拉住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肯定是皇上了,毕竟两个丫鬟可没那么大的力气。 苏茗歌抬起头,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顾梓彦,顾梓彦被她这么一看失了神,不由自主的凑向她,苏茗歌万分紧张,但整个人都被顾梓彦搂着,却也动弹不得,就见两人快要亲到的时候,奎子大声的进来了:“皇上,皇上,您让御膳房做的醋鱼已经送来了,您看看……呃,皇上……您……” 二人被奎子的声音吓了一跳,顾梓彦还好,但苏茗歌的脸皮却薄的很,慌忙就推开了顾梓彦,顾梓彦满脸杀气的看着已经呆住了的奎子,奎子也知道了自己不仅看到了不该看的,而且还打扰了皇上的好事,心里那个害怕就别说了。 顾梓彦咬着牙根说道:“你,自己去御膳房,把那壶醋喝了!喝不完就别回来!” “是,奴才遵旨,那这醋鱼……” “放下!出去!” 奎子憋屈的出去了,看的裴香和惜蕴只想笑,但碍于皇帝在这里,只能硬憋着。 “那个,茗歌,朕听苏远山说,你爱吃这醋鱼,所以就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一道拿过来,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呃?爹爹怎么会告诉您我爱吃醋鱼的?” “没什么,下朝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而已,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是。” 苏茗歌拿起筷子便戳了一筷,放到嘴里之后,那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人舒服无比,果然是御膳房的手艺,现在她终于明白纯儿为什么会因为吃的进宫了,原来所有的东西经过御膳房的烹制,是这样的美味。 第76章 血浓于水 可苏茗歌却永远也不会想到,苏远山在下朝之后被顾梓彦亲自点名留下之后吓得冒冷汗的那副样子。毕竟苏远山跟苏茗歌闹崩了的事情,皇帝是知道的,还亲自参与了,这要是苏茗歌在皇帝面前吹了枕头风,把她自己在苏府收到的委屈说出来的话,那皇帝还不得活剥了自己啊。 不过还好,皇帝只是问了一下这丫头爱吃的东西而已,所以并没什么大碍。 没多会儿,苏茗歌就吃完了一般,忽然想起来顾梓彦还在自己身边呢,于是便回头说道:“皇上,你,你要不要也来一点儿,御膳房的手艺很好呢。” “好。” 顾梓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没等裴香递筷子呢,就直接拿过苏茗歌手里的那双开始吃了,这不仅是把苏茗歌吓了一跳,而且还把屋子里的丫鬟吓了一跳。 “皇上,这个筷子是我吃过的。” “这样就算是你喂给朕的了,朕乐意。” 顾梓彦说完之后继续吃,裴香将手里的筷子给了苏茗歌,苏茗歌也开始吃,毕竟这么美味的鱼,下次再吃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两人很快就把整条鱼都吃完了,此时的天也下起了雨。 “皇上,下雨了,您,您怎么回去?” “吃了朕的鱼,就想赶朕走了?”顾梓彦 “没,没有,臣妾不敢,只是,只是我,我……”苏茗歌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在今天就侍寝了,心里就觉得害怕,所以说话都结巴了,暗自后悔着,自己就不该吃鱼的。 “你怎么了?”顾梓彦看着苏茗歌不自在的样子和闪躲的眼神就觉得很有意思,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这两日,我,我的葵水来了,所以,所以不能侍寝,皇上还是去找其他娘娘们吧。”苏茗歌闭着眼把话说完了,但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究竟有多红,毕竟这种私密的事情,就算是自己胡编乱造的,说出来也够脸红的吧。 顾梓彦噗嗤一声笑了:“朕只是想过来看看你而已,又没让你侍寝,你不用这么害怕的,好了朕还有朝政未处理,就先走了,你自己让人把这盘子收拾了吧。” “是。” 目送着顾梓彦离开之后,苏茗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裴香却觉得很可惜:“主子,您明明没有,为什么……” 苏茗歌这么会听不出来裴香想说什么呢,她认真的看着裴香说道:“我暂时,还不想侍寝。” “为什么?主子现在没有侍寝都能有这样大的荣耀,若是侍了寝的话,那岂不是锦上添花了么?”裴香摸着脑袋不解道。 吟霜笑笑:“裴香,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主子这么做,也算是策略了,毕竟在皇宫之中,以色侍人又能得意几时呢。”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主子还在想着要出宫呢。” “你啊,以后这些话就别再说了,我自有我的打算,你还是先去收拾了这盘子吧。” “哦。” 裴香拿着盘子出去之后,苏茗歌挥挥手,宫女们都出去之后,才拉着吟霜坐下:“吟霜,跟你商量个事儿吧,再拖下去,我也拿不准主意了。” “主子有什么事说吧,奴婢会替您想办法的。” “是这样,那天苏府的管家在街上塞了信给我,我也看了。” “上面,写了什么?”吟霜也猜到了一两分,但却猜不透苏茗歌想问什么,所以只能慢慢问。 “无非是想让我不计前嫌,将之前的事情都忘记。” “那主子是怎么想的?” “我这是在问你,你怎么又问我呢?”苏茗歌说道。 吟霜想了一小会儿才开口:“苏大人不会是见您现在受宠才这样的吧?” “应该不会,毕竟我爹虽然不怎么疼我,但我还是了解的,这要是从陈氏嘴里说出来我还是相信的,但这是我爹说的,我肯定不信。” “是么?那陈氏真的是这样尖酸刻薄么?” “差不多,只是对苏浅析和苏世隶好而已,谁让我娘死的早呢,但想来想去的,到底血浓于水啊,可我又害怕跟陈氏那种人打交道,她要是真的耍心机起来,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主子为何这样说?” “原先爹爹还是有几房小妾的,可自从陈氏掌权之后,那几房妾室却接二连三的出了事,有的是染了病,有的却是直接暴毙。” “主子不会怀疑是,陈氏吧?”吟霜最后三个字说的声音极小。 苏茗歌摇摇头:“是不是她又如何?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在想,如果这次重修于,陈氏会不会再次嚣张,毕竟她是一心为他儿子的。” “陈氏恐怕是没这个胆子了,毕竟这书信是苏大人亲自写下的,相信哪边重,哪边轻,苏大人还是掂得出来的,只是那苏大少……” “嗯,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苏世隶了,我在府中的时候就总看到苏世隶和一帮狐朋狗友出去瞎搅合,但那时不关我的事情,现在就更管不着了。” “那主子的想法,就是再给苏府一次机会么?” “嗯,对了,你去库房里找些东西,不用太贵重,一般就好,然后再让沈园跑个腿,就说是我的意思,具体怎么做,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是,知道了,我这就去。” 吟霜出去之后,苏茗歌还是有些纠结,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雨点打在瓦片上,还有院子中,开出一朵一朵的水花,苏茗歌就这么趴在床前的桌子上看着外面的落雨发呆。 惜蕴进来之后,找了一件衣服从后面给苏茗歌披上了:“主子,水汽这么大,万一要是染了伤寒就不好了。” “我哪有那么娇弱,你不记得以前咱们在雨中踩水了?那时候咱们可是浑身都湿透了。” “是啊,那时候咱们还小,就因为踩水,你烧了两天呢,老爷都吓坏了,愣是冒着雨亲自去医馆拉了大夫过来。” 惜蕴说道这里忽然住了嘴,但苏茗歌却因为这句话,心里的郁闷一下子全都散去了,是啊,惜蕴说得对,那次要不是爹爹冒雨救了自己的话,恐怕自己现在要么就是痴儿一个,要不就已经不在人世,这恩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陈氏的事情,另说一码,爹,还是自己的亲爹。 想到这里,苏茗歌笑了笑:“惜蕴,谢谢你,咱们出去走走吧。” “什么呀,主子,外头雨下的这样大,别真的淋湿了。” “没关系,上次我看到屋子里的伞还是挺大的。” 苏茗歌说完不等惜蕴拿伞,自己就去找了,果然找到了一把很大的油纸伞,撑开之后就出去了。 雨水顺着油纸滑落,如珠帘一般将苏茗歌包裹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苏茗歌撑着伞,去了池子边,池子里的鲤鱼各个都将脑袋伸出水面喘着气,苏茗歌猛地弯腰,那些鱼儿便吓得缩回去,过一会儿见岸上的人没动静之后便又冒头出来喘气,苏茗歌再吓,如此反复了好几遍,这般可爱的动作全部都落入了门口那躲雨之人的眼中。 “良人还真是孩子气,居然会跟池子里的鱼过不去。” 苏茗歌吓了一跳,站直身子看去,只见顾雍略微有些狼狈的在门口躲着雨,但脸上的笑容确实那样灿烂。 “见过王爷。” “客气什么,我都到你门口了,就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么?” “呃,啊?王,王爷快进来吧。” 苏茗歌说着就撑伞去了门口,顾雍从她手中接过去,然后靠近了苏茗歌,好在伞足够大,要不然非得淋湿了一个不可,但苏茗歌却觉得很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顾雍有意放慢了脚步。 其实苏茗歌根本就没有看错,而且顾雍原本也是想过来看看重新修建过后的霜云宫的,哪知道走了一半忽然下雨了,而且还这么大,所以便急着跑过来躲雨,没想到自己才到门口,就见苏茗歌撑着伞在吓唬鱼,还玩的这么开心,一时间也不忍心打扰,不过那动作实在是太逗了,没办法才笑出来的。 既然苏茗歌邀请了自己,那自己何必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想到这里,顾雍便又向苏茗歌身边靠了靠:“别躲了,伞就这么大,再躲,你就出去了。” 苏茗歌听了,不躲了,任由自己的肩膀碰着顾雍的手臂,或许是顾雍身上水汽将他身上特有的香气带出来了,苏茗歌闻着觉得很舒服,比起顾梓彦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多了一份醇厚。 顾雍眼睛斜了一下就看到苏茗歌的小动作了,但却什么也没说。 一段路,他们走了足有小半盏茶的时间才到长廊中,裴香接过顾雍手中的伞,然后惜蕴递上了干帕子给二人擦水。 顾雍大概的擦了一遍之后就停下了,苏茗歌倒是很仔细的擦着头发,顾雍见了想接过手帮忙,苏茗歌却往后退了退,顾雍只好尴尬的放下手:“你这里,重建之后比之前大了很多。” “是啊,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用心了。” “是么?比起本王的听竹轩,如何?” “霜云宫虽然奢华,却失了几分听竹轩的韵味,现在听竹轩,一定很美吧。”苏茗歌不知不觉的就想着雨打竹叶的画面,还有竹叶的芳香随着水汽过到自己的鼻翼间,想想都觉得舒服。 “是么?既然这样,那为何又要回宫呢?你若是愿意在听竹轩,那本王就把你留下又如何。”顾雍认真的看着苏茗歌说道。 第77章 蛇 苏茗歌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但顾雍已经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她要是在听不懂的话,那就真是个傻子。 “嗯,听竹轩虽然好,但冬日里怪冷清的,我喜欢热闹。” 苏茗歌巧妙地将这话题避开了,顾雍也听出了几分意思,随即也不在步步相逼,只是转身看着外面一直在下的雨。 裴香递了两杯茶过来,苏茗歌慢慢的喝完,却见顾雍又在看着自己,脸上顿时就红了,轻咬着唇瓣转头:“王爷,你若是再这样无礼,我就要赶人了。” “别动!” 苏茗歌不自在的话语却换来了顾雍的疾言厉色,虽然被吓到了,但还是很听话的不做动弹,余光可以见到顾雍正在慢慢想自己靠近,但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爬,苏茗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蛇!顿时间,脸都白了几分,苏茗歌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深怕背后的东西会忽然袭击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顾雍伸手一抓,一条拇指般粗的蛇就被他捏住脖子抓在手上了,苏茗歌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在看到他手中不断扭着腰身的蛇,苏茗歌还是冒了几分冷汗。 “啊!” 裴香被吓得交出了声,他这一叫,就把院子里的小陆子,小林子还有吟霜沈园全部都叫进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啊,哪里来的蛇啊?”吟霜也是被吓得发抖。 “不知道,忽然就从我身后冒出来的。” “恐怕不是忽然吧。”顾雍眯着眼睛盯着手里那个不安分的家伙说道:“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蛇?再说,皇宫之中,所有的宫苑周围全部都会埋下雄黄,蛇根本就进不来,本王看,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吧?” 顾雍说完冷眼扫视着全场,那些丫鬟太监都被吓了一跳,慌忙跪在地上求饶:“王爷,奴才们胆子本就小,别说是抓蛇了,就是看上一眼腿都软了,哪里还敢去抓蛇呢?再说,主子平日里对奴才们极好,奴才们也没有理由去陷害主子啊。”小林子说道。 顾雍看着他们几个害怕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便说道:“吟霜,你去趟内务府,再领些雄黄粉洒在周围,已经入夏了,别再出这种事儿了。” “是,奴婢知道了。” 吟霜应下之后就出去了,顾雍重新看了一眼之后,忽然一个人影从脑海中闪过,顿时他就确定了是谁干的了。 “你去哪里?雨还没停呢。” “去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人。” 顾雍气冲冲的走了,刚出门,馒头就迎上来:“爷,怎么雨还没停就走啊?” “别废话,跟上。” “是。” 好在苏茗歌让裴香把伞送到馒头手里了,要不然这两个人肯定会被淋成落汤鸡。顾雍大步地来到了御膳房,御膳房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只是还未来得及送出去,顾雍随便找了个盅,然后将蛇直接就人进去了,盖上盖子之后交到御膳房的嬷嬷手里:“把这个送到秋澜殿去,就说是本王的意思,让她好好补补胆子,别以后玩不起。” “是。” 宫里无论是丫鬟还是嬷嬷,只要是下人,就都是训练有素的,主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更何况这么大的主子呢,那嬷嬷低着头想打开看看是什么,却被顾雍呵斥住了:“不该看得别看!” “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送。” 顾雍笑着离开御膳房,只是那笑容看得人渗得慌。 秋澜殿中,徵娘子冷笑着看着燕梅说道:“事情办好么?” “主子吩咐的事情,自然是交代好的,就算被别人发现了,那也只是那些修建宫苑的工匠们失误而已,不会查到咱们头上的。” “你做的很好。”徵娘子满意的笑着。 “那,娘子,您答应奴婢的事情……”燕梅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徵娘子叹了一口气:“秋菊若是有你一半的手脚,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如今我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可贵妃娘娘那边的意思,唉。” 看着徵娘子伤心的表情就知道,此时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燕梅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可是娘子,秋菊陪着咱们这么长时间,您就当真一点儿也不心疼么?” “怎么会不心疼?你们两个可以说是我的左膀右臂,少了谁都不行,只是秋菊的命不好。” 燕梅听着就开始往下掉眼泪,毕竟进了慎刑司的人,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就算以后秋菊出来了,那估计也活不长,还不如让她早些了断来得好。 “燕梅,我也知道你们姐妹情深,可她若是活着的话,你认为咱们还能有的活么?”徵娘子以为燕梅还在纠结着秋菊的事情,所以便出声安慰道。 燕梅吸了吸鼻子:“那,您能让奴婢亲自送她一程么?毕竟,我跟她也是共事多年的。我不想让她就这么折在了慎刑司内。” “也好,让你去送一程,也算是对得起她了。你去吧。” 燕梅走后,一个丫鬟端着青花瓷盅进来了:“娘子,这是王爷特意送过来给您补身子的。” “王爷?哪个王爷?这是什么?”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御膳房的嬷嬷也没跟奴婢说是哪个王爷就让奴婢送过来了。” 这丫头把东西放下之后就走了,徵娘子好奇的揭开了盖子之后,一条黑色的蛇撑着脑袋,如豆子般的双眼散发着隐隐的绿光与她对视着,细长的信子时不时的吐一下,徵娘子吓了一跳:“啊!” 失手打碎了盅,蛇闲闲散散的在屋子里盘旋着,吓得徵娘子直往桌子上跳,外头的丫鬟和太监也被吓到了,但谁也不敢上前去,一个看上去最小的丫鬟机灵的出去叫来了侍卫,那侍卫还算比较好的,伸手就把蛇给抓起来,然后弄走了,徵娘子惊魂未定。 丫鬟再端上茶水的时候,她也吓得不敢喝了,外头的雨渐渐停了,徵娘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情绪。 “刚才那个送东西过来的丫头是哪里的?” “娘子,那丫鬟就是个跑腿的,我们也不认识啊。” “哼!居然那蛇来吓唬我,不行,我要去找皇上给我做主!方公公,跟我走一趟!” “是。” 徵娘子怒气冲冲地带着人出去了,买通了守门侍卫之后便跟着进去,只见顾梓彦正在桌案前与一旁的顾雍商量着什么,看情况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徵娘子在看到顾雍的时候,原本的怒气被压下去了很多,毕竟上回那样用刀子割自己的脸,她可没忘记,再加上临走前说的话,徵娘子就更加害怕与他对视了。 其实顾雍早就知道依着这个没脑子的女人的脾气,很快就回来找顾梓彦的,所以在让嬷嬷把蛇盅送出去之后,顾雍便直接过来找顾梓彦了,但什么也没说,顾梓彦也纯粹的以为自己的皇叔是要跟自己商量写个月寿辰的细节而已。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起来吧,别跪着了,刚下过雨,地上还没干,你怎么就来了?”顾梓彦淡淡的说道。 徵娘子泪眼汪汪的看着顾梓彦说道:“皇上,您可千万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臣妾被人陷害了。” “有事你就好好说,哭哭啼啼的做什么?不知道朕很忙么?”顾梓彦平时就最烦女人的眼泪了,好像流不干一样。 徵娘子被顾梓彦一虎,马上就收住了泪水说道:“皇上,刚才御膳房的人送了一碗蛇盅来,臣妾实在是害怕,所以便想请您为臣妾做主,找出这个戏弄臣妾的人来。” “蛇盅?蛇盅不是补品么?怎么又成了戏弄你呢?”顾梓彦不解道。 “皇上有所不知啊,那蛇盅里放的是一条活蛇,臣妾若是手脚慢一些了,此时肯定已经见不到您了呀。” “徵娘子不会是看错了吧?蛇怎么会到你的碗里去呢?”顾雍笑道。 “臣妾也不知道,求皇上做主啊。” “嗯,你说蛇本王倒是想起来了,刚才本王在霜云宫也见过蛇,还爬到了苏良人的肩膀上了呢,真是惊险啊,要不是本王出手快,那皇上可要失了一位美娇娘了。” “你说,霜云宫也出现蛇了?” “是啊,那蛇不大不小的,但看着也是条毒蛇,本王猜,是那蛇不知好歹自己进去的,还是那修建宫苑的人没有在墙角下加雄黄呢?”顾雍语速很慢,一字一句的,在场所有的人都听了个清楚,包括还跪在那里的徵娘子。 “皇上,霜云宫的蛇肯定是自己跑进去的,与任何人都无关啊。” “哦?本王记得,徵娘子当时应该没有在霜云宫啊,那你怎么会这样笃定呢?”顾雍戏虐道。 看着顾雍这副样子,徵娘子打了个激灵,心道:不好,估计这次事情又被他给知道了,上次因为下毒的事情自己被毁了容貌,那这次又会是什么呢? 徵娘子想着就觉得害怕,毕竟皇上发怒还是明着来的,可这位爷却是惹不得啊,于是徵娘子便赶忙解释道:“臣妾也是瞎猜的。” “瞎猜的?那本王也猜猜,为何本王总觉得,霜云宫的蛇,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呢?这一来,宫中的工匠们都是万里挑一挑选出来的,再加上,苏良人现在可是皇上心中的宝贝,自然是不可能忘记某些工序的,所以,一定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你说,是不是啊?徵娘子?” 第78章 松鼠包 “呃,啊?臣妾实在是不知道,所以不敢妄言。”徵娘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到。 “不行,霜云宫出了这等事情,朕不放心,皇叔,您请便吧,争取看看再说。” 顾梓彦说完就走了,也不管还跪在地上的徵娘子,和一脸阴沉的顾雍,徵娘子见皇帝走了,自己也不想面对顾雍,而且自己根本招架不住这个爷,所以便弱弱的说道:“王爷,既然皇上出去了,那臣妾也不久留了,臣妾告退。” “呵,徵娘子倒是走得快。” “王爷还有何指教?” “本王只是想警告你,以后没事儿可千万别再触了本王的眉头,要不然,下次,可就不只是蛇盅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好了,下去吧,本王今日心情不好,不想看到你。” “是,是,臣妾知道了。” 徵娘子胆战心惊地出去之后才发现,身上已经出了薄薄的汗,方公公也是奇怪万分:“主子,您不是来让皇上给咱们做主的么?怎么皇上去霜云宫了?” “你给我闭嘴,回宫!” 徵娘子被顾雍气得火大,却有说不得动不得的,都怪苏茗歌那个贱人,有了皇上居然还想着勾搭摄政王,真是个贱人! 嗯?勾搭?呵呵,贱人,别被我抓到小辫子了,要不然就割了你的头发! 徵娘子想到自己大胆的猜测就觉得兴奋,但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能一次性扳倒苏茗歌,但有了大概的方向还怕不能没办法么? 徵娘子阴笑着回去了。 再说慎刑司,燕梅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子被拦在了门外,看着两个凶巴巴的老嬷嬷,燕梅很懂事的拿了一些碎银子,又打开食盒,将上面的一份玫瑰饼拿了出来:“二位嬷嬷,这玫瑰饼是奴婢亲手做的,您们吃完了,就去喝喝茶,润润嗓子,也好继续为皇上效力啊。” “呦,这丫头还真懂事儿,进去吧,别太久了。” “是,我知道了,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燕梅进去之后,看到的,却是秋菊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样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数不清了,就连嘴唇上也是血迹斑斑,双手倒是没什么,但燕梅还是心疼的 要死,毕竟这个是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人啊。 可是再怎么难受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笑呵呵的说道:“二位嬷嬷,刚才奴婢孝敬您们的茶钱都已经给了外头的两个嬷嬷了。” “嗯?你这丫头是要支开我们好教这丫头怎么诓骗我们么?”胖嬷嬷精明的看着燕梅。 燕梅摆摆手:“不是不是,秋菊是奴婢的妹妹,奴婢早就听说慎刑司的饭菜不好吃,所以特意带了一些她爱吃的点心过来,顺便也好劝劝她,省的二位嬷嬷费时费力的。” “是么?那万一你要是放跑了她怎么办?” “哎呦喂,您二位可真的太瞧得起奴婢了,奴婢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就领着这么一个食盒子过来都快走不动了,更何况秋菊这么大个人呢?还受了伤,再说了,您们二位不是就在门口喝茶的么?再加上刚才二位,就是四位,您觉得奴婢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在您们四位嬷嬷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瘦嬷嬷仔细的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们就先出去歇会儿,你可要快点,要不然一会儿天都黑了,我们还没审完呢。” “是,是,就一盘点心的功夫,费不了多长时间的。” 燕梅脸上的笑容在胖瘦嬷嬷出去之后关上门的一刹那就消失殆尽了,泪水夺眶而出,秋菊奄奄一息的看着燕梅:“燕梅姐,你怎么来了?” 因为牙齿根部被用了刑,所以说话都不利索了。看的燕梅更是心疼:“你怎么受了这样大的罪!” “没事儿,我不是还活着么?燕梅姐。” “嗯?” “是主子让你来接我出去的么?” “没呢,主子还在求着贵妃娘娘想办法,但却担心你在这里没什么吃的,所以就特意让我做了点心送过来,你快趁热吃了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燕梅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将点心拿出来了,是一盘精致无比的松鼠包,那可爱的松鼠模样实在是惹人喜欢,雪白的身子胖乎乎的,眉心还染了一点红。 秋菊笑道:“你还记得我爱吃松鼠包啊。” “当然,自家妹妹的喜好,我怎么能忘记呢,来,吃一个,看看好不好吃。我没来得及尝味道,就送过来了。” 燕梅用筷子夹起一个,吹了吹热气后送到秋菊的嘴边,秋菊轻轻的咬了一口,说道:“姐姐做的,怎么会不好吃呢。” 说完,也不顾牙龈的痛,直接就嚼了嚼咽下去了,燕梅有连着喂了三个才作罢,接着又倒了些水给秋菊漱口,漱完口之后的脸上清爽了许多。 “你们好了没!再拖下去,我们就要换班了!” “妹妹,你就安心再在里面呆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不该说的,就别说,娘子都交代我过的,我都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 燕梅擦干了眼泪之后收起盘碟筷子,提着食盒子,看了秋菊最后一眼之后就出去了,看着血色般的残阳,心里头总觉得不是滋味,强忍着泪水打了招呼之后就出去了,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晚风,也吹散了她嘴里的那句“对不起”。 胖嬷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干吗推门进去,看到秋菊还在掉眼泪,便放下心来:“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你若是不说的话,我们会半夜过来审问你!”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秋菊无力地将头垂下,总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一来的时候吃了慎刑司的东西不干净,但半个时辰之后的剧痛却告诉她,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 等自己想喊人的时候,喉咙口已经是一阵腥甜,一口黑血流出,顿时鼻子里似乎冒出了一些清涕,再然后,秋菊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若不是有绳子捆着,她早就已经倒下去了。 燕梅回到秋澜殿之后,发现脸色苍白的徵娘子,便赶忙上前去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燕,燕梅?你,你怎么还在宫里?” “娘子,奴婢不在宫里在哪里啊?您交代奴婢办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好了,现在这个时辰,秋菊怕是,已经上路了。”说到最后,燕梅也哽咽了。 听着燕梅的哭声,徵娘子一阵慌乱:“燕梅,我放你几天假,你先出宫回去躲躲。” “娘子这是怎么了?” 徵娘子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之后,燕梅也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什么,您说,摄政王已经查出来是咱们做的了?所以就用那条蛇来报复了你?” “嗯,我怕你也会遭了他的黑手,我已经失去秋菊了,不能再失去你了,你还是先回家去躲躲吧。” “可是,娘子,奴婢哪里还有家啊?” 被燕梅这么一说,徵娘子才想起来,燕梅和自己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被父母卖进了宫,做了最下等的死契宫女,要不是自己当初想办法爬上了皇上的龙床,恐怕现在她们还在哪个角落扫地倒夜香呢。想到这里,徵娘子就觉得一阵凄凉,但还是很快的从腰间掏出了令牌:“燕梅,你要是没地方去,就找个客栈先躲一阵子,等确定宫里没什么动静了,你再回来也是可以的。” “那,奴婢走了,谁来伺候你呢?” “我不要人伺候,有方公公就够了,你快走吧。” 燕梅听了,匆忙的收拾了东西就走了,剩下徵娘子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燕梅消失的地方发呆。 再说霜云宫,原本受了惊吓的苏茗歌已经躺下来了,但迷迷糊糊之间,总觉得身边有东西动了一下,她顿时就想到了白天的那一幕,冷不丁的坐起来了,回头,看到的并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而是一个人,明黄色的龙袍彰显着身份,此人不是顾梓彦还能是谁呢? 顾梓彦看着受了惊吓的苏茗歌说道:“没事儿吧?刚才皇叔跟朕说了。” “没,没事,只是,皇上,下次你来我这里的时候能不能先说一声,我还以为是……”顾雍呢。 当然,最后三个字,苏茗歌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的,毕竟自己的小命要紧啊,要是被顾梓彦知道了顾雍的心思,那自己还不成了牺牲品啊。 “嗯,只是见你睡了,不忍心打扰,没想到吓到你了。” 顾梓彦边说便拉着苏茗歌重新躺下,苏茗歌安静的躺在了顾梓彦的身边,或许是顾梓彦身上的龙涎香,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苏茗歌很快便睡着了,可顾梓彦却怎么也睡不着,又不能起身,又不能动,生怕再次惊吓了身边的人,于是只能任由那香气在鼻尖游走。 顾梓彦本来已经压制住自己体内的那把火了,不过熟睡的苏茗歌却很不识相的一把保住了顾梓彦的胳膊,顾梓彦的瞌睡顿时就被赶跑了,眼睛瞪得如猫儿一般,直勾勾的看着身边的苏茗歌,而浑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右边胳膊上,再加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和那微张的嘴唇,无一不是在邀请自己。 欲望越来越火热,最后,顾梓彦还是抵抗不住翻身压在了苏茗歌身上。 第79章 喂药 苏茗歌却依旧睡得很安心,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反倒是调整了一个自己很舒服,顾梓彦却很难受的姿势。 顾梓彦轻轻的撩开几缕挡在苏茗歌脸上的发丝,然后低头吻了下去。睡梦中的苏茗歌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压住了,感觉就跟上次的是一样的,而且这次的感觉似乎来的更加强烈一些,苏茗歌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想翻身侧过去,却被顾梓彦固定住。 此时苏茗歌正在做梦,梦到了一直巨大无比的蛇,正压在自己身上要吞了自己,于是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一直在亲吻的顾梓彦也察觉了身底下人的不对劲,干吗抬起头来,接着微弱的烛光可以看到那晶莹的泪水,顾梓彦愣住了:难道自己对她的亲热,真的这么令她恐惧么?第一次是踹了自己一脚,那一脚差点让自己断子绝孙啊,这次却又哭了。 或许,是她还没准备好吧。 顾梓彦就这么安慰着自己,翻身下来了,安静的躺在苏茗歌身边,也不敢有什么动静了,只是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实在是让人想入非非啊,不过还好顾梓彦从小的自制力就强,这点考验对他来说还算不了什么,只是以后该怎么样才能让苏茗歌真心的接受自己的爱呢? “不,不要吃我,我不是,不是坏人啊,顾梓彦,救我。” 梦中的苏茗歌还在与那条大蛇对峙着,只是苏茗歌在那样大的蛇面前显得这样渺小,那血盆大口伸向自己的时候,苏茗歌拼命的奔跑着,奔跑着,好不容易看到了前面站着的人,走近一看居然是顾梓彦,她只能向他求救,可是“顾梓彦”似乎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一般,一直自顾自的往前走着,苏茗歌努力的追着,逃避者后面大蛇的追捕,可却怎么也追不上“顾梓彦”,所以才喊出了那句话。 但躺在一旁的顾梓彦却不知道啊,可听着苏茗歌这样痛苦的声音,他也觉得心中万份难受,可怎么也叫不醒她,只能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苏茗歌在大叫了无数遍之后,“顾梓彦”才回头对着自己笑,还向自己伸出了手,却不知道为什么,身子轻飘飘的,一阵龙涎香飘进自己的鼻息,顿时就觉得安心无比,苏茗歌回头,看到那条大蛇已经追不上他们了,才放心。 顾梓彦将人搂在怀中不断的哄着,就像是小时候自己母后哄自己入睡一般,轻轻的拍打着后背,良久,苏茗歌终于安静下来了,可是身子却烧得滚烫,无奈之下,顾梓彦只好连夜让奎子去传太医,老太医急急忙忙的赶到时,苏茗歌仍旧未醒,只是皱着眉冒冷汗。 “老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大半夜的这些虚礼就算了,快给苏良人看看,究竟是怎么了,喊也喊不醒,总是做恶梦。” 那老太医走到床前,摸了摸苏茗歌的额头,有诊了脉,一盏茶之后才幽幽开口:“皇上,苏良人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受了惊吓,所以才会噩梦不断,身体发出的虚汗未干,便着凉发烧了,老臣这就开药,一会儿皇上等药温了之后再喂下,明日一早便可苏醒。” “好,你去吧。” 太医的到来 闹出了很大的动静,睡在隔壁的吟霜和裴香他们早就醒了,纷纷披着厚外套在门口候着,此时见太医出来了,吟霜便跟上去拿药。 吟霜红着眼睛说道:“皇上,娘子夜里从来都不会这样做恶梦的,定是今日那条蛇吓到她了,才会这样的,娘子本来就睡得浅,今晚有这样折腾,明日精神肯定不会好的。” “朕会查出那个放蛇之人的。”顾梓彦看着还在床上说胡话的苏茗歌,心中一阵说不出的酸,还有心疼,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当初皇后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是自己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皇上,药来了。” 裴香端着药进来了,吟霜过去扶起了苏茗歌,但苏茗歌也只是歪着头,没有丝毫的力气,裴香正想去喂药,却被顾梓彦拦住:“你下去吧,朕来就好。” 顾梓彦拿过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试过温度之后才往苏茗歌嘴边送,可苏茗歌双唇紧闭,一点儿也喝不进去,看的吟霜直着急:“主子喝不进去药可怎么办啊?” “没事,你扶好她。” 吟霜看着顾梓彦坚定的眼神,便知道了他肯定有办法了,于是便尽量扶正了苏茗歌。只见顾梓彦将药含在自己口中,对准了苏茗歌就贴上去,撬开了贝齿。 苏茗歌只觉得口中苦涩难忍,下意识的想顶出去,只是正中了顾梓彦的下怀,一阵苦涩流入口中,顺着喉咙流到了肚子里,苏茗歌动了一下,忽然勾到一个甘甜的东西,便舍不得松口,可那甘甜的东西却总是动来动去的。 顾梓彦刚开始只是想纯粹的喂药而已,可没想到这丫头却这样的奔放,不是一直都在拒绝自己的么?怎么这次忽然这样主动?难道是开窍了? 想到这里,顾梓彦也不甘示弱,纯熟的吻技简直就是为了这个时刻而练就的,不过到了后来,苏茗歌倒是没什么,可顾梓彦却是呼吸急促,面红耳赤。 不行,苏茗歌还没清醒,要是这个时候吃了人家,那岂能是君子的作风。想到这,顾梓彦努力的推开了苏茗歌,苏茗歌此时嘴里也不苦了,于是便安静的睡过去,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终于安静下来的容颜之后轻笑道:“呵,这丫头,原来是把朕当成那解苦的蜜饯了。” “那个,皇上,奴婢来照顾就可以了,您,您去睡吧,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吟霜红着脸,尴尬的说道,毕竟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的亲吻,自己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虽然自己也已经过了适婚的年龄,可终究是没有接触过这些的,对于这些东西,她还是停留在书面知识上面。 “不用,朕就在这里就好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吟霜松了一口气,出去了,顾梓彦也不去床上了,就这么守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整晚。 一日一早,苏茗歌刚睁开眼,就看到顾梓彦坐在床边,依着床头的栏杆闭目,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假寐。 不过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还真好看,苏茗歌不自觉的就凑近了顾梓彦,顾梓彦本来就没睡着,只是依着缓一缓而已,哪想到苏茗歌就这么靠近自己了,但却不愿意睁眼,想看看这丫头究竟想做什么。 苏茗歌盯着顾梓彦那又长又密的睫毛出神,好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到那高挺的鼻梁上,还有薄薄的嘴唇,一定是许久没说话的原因,所以上面泛着晶莹的光泽,在移到那性感的喉结,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苏茗歌觉得很好玩,于是便伸出手,去摸了一下那喉结,再摸摸自己的脖子,疑惑道:“为什么我没有呢?” “朕来告诉你为什么没有。” 顾梓彦问着那撩人心弦的香味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就反手抱住苏茗歌了,苏茗歌被吓了一跳,还未惊叫出声,双唇就已经被掠夺,苏茗歌顿时就觉得这甜味,很熟悉,就像是,昨天吃到的那枚久久不化的蜜饯一般,想到这里苏茗歌大惊,但根本没有空闲去说话,因为自己现在还在顾梓彦怀里呢。 苏茗歌的情绪渐渐的被顾梓彦带动起来,二人正忘我呢,就听到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茗歌姐姐,咱们去找……皇上,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在……” “哎呦喂,纯娘子,您别进去啊,这不是要奴才的命么!”奎子在外头急得直叫唤。 苏茗歌慌乱的推开了顾梓彦,苏茗歌擦了擦嘴,撇过头去,然后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缓一些:“纯儿,怎么了?” 听着苏茗歌有些发软的声音,还有顾梓彦那快要吃人一般的表情,纯儿缩了缩脖子说道:“那个,我,我,我来,只是想看看团子的。” “呃,那个,先等一会儿好不好,我穿一下衣服。” “哦。” 纯儿出去后,苏茗歌满脸通红的看着欲求不满的顾梓彦:“那个,你,你不用早朝么?” “哼,下次别勾引朕,要不然,朕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有,上次答应纯娘子出去玩的事情,朕反悔了!” 顾梓彦说完不给苏茗歌反应的机会就直接出去了,留下苏茗歌继续脸红着,鼻翼间似乎还残留着那抹龙涎香,直到裴香进来,苏茗歌才慌乱的起身。 “主子,您都不知道,昨晚咱们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是,是么?” “是啊,昨晚皇上可是把太医连夜找来了,给您看了病之后有亲自喂药,您现在才能起来的。” “什么?你说,皇上亲自给我喂药?他,他怎么喂得?”苏茗歌虽然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还是问一下比较妥当。 “是啊,不过后来奴婢就出去了,所以也不知道是怎么喂药的,奴婢想,应该就是用勺子喂吧。” 裴香一边说着一边帮苏茗歌扣扣子,然后吟霜便进来了,帮着梳了一个十字髻,挑了一对琥珀耳坠,再加上一条琥珀额链,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许多,根本看不出来昨晚还在高烧的样子。 第79章 秋菊死了 “吟霜,你的手真巧,什么时候我要是也能有这样的手艺就好了。”裴香在一旁看着羡慕道。 “等有空了,我教你不就好了?” “真的么?那太好了。” “好了,刚才纯儿不是来了么?她人呢?” “奴婢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纯娘子在院子里陪着猫玩呢。”吟霜说道。 苏茗歌站起身来进了院子,果然,纯儿正在逗弄着团子,之前团子那撮被烧焦的毛已经长出来了,只是比起周围的还有些短,不过已经很好了。 看到苏茗歌出来,团子叫了几声之后就撇下纯儿扑过来了,苏茗歌看着团子仍然是有些纠结:“团子,团子,你的主人一直都是皇上,对不对?那为什么又要装作是流浪猫呢?你是不是还会回到皇上身边,然后就忘记我呢?” “喵~” “主子,团子可是认主得很,先前太后娘娘在世的时候,就只让太后娘娘和皇上抱着,其他人连边都摸不着呢,皇后娘娘亦是如此,不过,这猫却跟您很亲,所以,它已经认您作主子了。”吟霜说道。 “是么?原来团子这么不合群啊,你为什么不让别人抱呢?是不是害怕别人会欺负你啊?”苏茗歌捏着团子的爪子说道。 “喵~” “主子,这是猫的天性吧。”裴香也弯着腰看着团子说道。 团子撇过脸去,不愿意对着裴香的连,这下裴香可尴尬了。 “茗歌姐姐,上次皇上不是答应了咱们要出宫去玩的么?怎么还不出去啊?”纯儿拔了一根草逗弄着团子。 “呃,那个,皇上最近应该很忙吧,所以等他有空的时候就会带咱们出去玩了,你在耐心些等等好不好?” “可是皇上既然很忙,那为什么刚才还在亲茗歌姐姐呢?”纯儿歪着脑袋说道。 苏茗歌以前在苏府的时候也听一些嬷嬷们说过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情,所以也隐约懂一些,只是没那么详细而已,可这么猛地被纯儿问起来,自己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再加上身边有这么多人在,她更加脸红了。 “纯娘子,一会儿奴婢陪着主子去给您问问好不好?”吟霜看着苏茗歌尴尬无比的样子,便有意的岔开了话题。 “好,那等你问到了,就来告诉我。” “嗯,这个是自然,不过奴婢刚才听说,御膳房做了好多好吃的点心呢。” “是么?我要去看看,我想吃点心了。巧荟,咱们走。” 说完,纯儿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巧荟去御膳房了,苏茗歌感激的看着吟霜,吟霜面上也是微红,但却什么都没说。 慎刑司的胖瘦嬷嬷推门进去之后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被绑在柱子上的秋菊虽然还站着,但脑袋已经垂下了,而且地上还多了一滩清水,双手也是无力地垂着,瘦嬷嬷壮着胆子走过去,将手指放到了秋菊的鼻子下面,试探着鼻息,片刻之后吓了一跳:“胖嬷嬷,这丫头,死,死了,怎么办?” “什么?居然死了?是不是咱们昨天下手太重了?” “不会的,怕是,昨天带点心来的那个丫头做的好事吧?这下可糟了,贵妃娘娘还在等着咱们的回话呢,这丫头死了可怎么办?问谁去啊?”瘦嬷嬷焦急的说道。 胖嬷嬷清了清嗓子说道:“急什么?这丫头自己在牢里畏罪自杀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的脑子让狗给吃了?这么记不住东西么?昨日咱们离开的时候这丫头不是说了么,那把火是她自己放的。” “呃,对,她自己说的,是她说的,我,我脑子没坏,走,咱们去回话去。” “急什么?你们两个进来!”胖嬷嬷侧头喊道。 “嬷嬷有什么吩咐?”两个小太监进来了,点头哈腰的看着胖嬷嬷说道。 “这丫头自杀了,你们两个给我看好了尸体,我和瘦嬷嬷先去一趟延禧宫,要是我们没回来,谁都不能带走,知道么?” “是,小的们知道了。” 胖嬷嬷见他们俩亲口答应了才朝着瘦嬷嬷使了眼色,之后二人才一起出门。 玉贵妃也是刚刚才起,翠燕正在帮着梳头发,就看到颦真过来了:“娘娘,慎刑司来人了。” “嗯?慎刑司?” “听说是,秋菊那丫头的事情。” “知道了,让她们等着。” “是。” 颦真出去之后,玉贵妃说道:“快些,一会儿正好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就顺便让那两个嬷嬷开开眼。” “是。” 说着,翠燕便加快了手里的速度,虽然快,但盘出来的发髻丝毫不失了精致,小牡丹髻上的每一个花瓣中间都插了一直蓝宝石的发钗,一对同系的蓝宝石流苏掩鬓稳稳当当的坠在鬓间,随着呼吸的节奏轻晃着。一对纯金如意耳坠子中央也镶嵌了两粒蓝宝石。 彰显着贵妃身份的,不仅仅是这套蓝宝石头面,还有身上的这身深蓝色滚金边的抹胸长裙,外面的那层轻纱若隐若现,格外的有韵味。 玉贵妃站到阳光底下的时候,更是璀璨夺目。 “本宫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你们也一起跟上吧。” “啊?要见皇后娘娘啊?”瘦嬷嬷楞了一下,毕竟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个看守慎刑司的女奴居然还有机会能够见到那样尊贵的皇后娘娘,顿时心里就一阵紧张,倒是胖嬷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而已。 “等见到了皇后娘娘,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过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本宫可不保证明日的慎刑司还会不会有你们二人掌管。” “是,是,奴婢知道该怎么说。” 玉贵妃笑笑,然后在颦真的搀扶下上了轿撵。 一路上,瘦嬷嬷都在紧张着,但胖嬷嬷却镇定自如,一行人到了坤宁宫的时候,坤宁宫门口已经停了好几顶轿撵。 “看来人都到齐了,咱们也进去吧。”玉贵妃大概的扫了一下轿撵之后便进去了,只是颦真却拦住了胖瘦嬷嬷:“诶,等一下,你们现在还不能进去,一会儿我会出来叫你们的。” “是,是,我们知道了。”瘦嬷嬷笑笑说道。 翠燕看了胖嬷嬷一眼之后就就进去了。 玉贵妃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悠闲自在的赏弄着自己的金丝护甲,不过这身行头却有些扎了人家的眼。 娴贵妃笑道:“玉贵妃,今日又不是什么大日子,怎的穿的这样艳丽?” 其实玉贵妃一进来的时候,皇后也注意到了,只是碍于身份没有说而已,毕竟宫中的制度还是很严格的,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样隆重的行头,除了重要的场面穿之外,一般时候都不会有人穿上的。 “本宫只是忽然想起来穿了,所以便穿上了。娴贵妃,本宫有句话不知道你爱不爱听。” “什么爱不爱的,玉贵妃说就是了。” “嗯,那本宫可就说了,这好衣服就如人一般,是要经常穿才能包养的,而且一会儿本宫还要去皇上那里,若是本宫灰头土脸的去了,那岂不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了?” “玉贵妃说的是,但皇上还是喜欢朴素一些的。”皇后知道这两人不和,于是便从中做和事佬。 见娴贵妃又要开口呛玉贵妃,皇后赶忙说道:“对了,那个叫秋菊的丫头,有没有交代些什么?” 此话一出,正好中了玉贵妃的下怀:“皇后娘娘,今日一早慎刑司的胖瘦嬷嬷就去了臣妾那里,说是要将那丫头交代的事情说给臣妾听呢,臣妾想着,这事儿也算是宫中的大事,所以不敢擅自做主,故而将人带来了,说给皇后娘娘听。” “那,人呢?”皇后朝着门口张望了一番。 玉贵妃一挥手,翠燕便出去了,等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已经多了两个人,正是胖瘦嬷嬷二人。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各位娘娘,娘娘们万福金安。”胖瘦嬷嬷一起下跪行礼。 皇后也不让起身,直接就问道:“那丫头,可说实话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那丫头昨日就吐了实话,那把火,确实是她烧的,只是……” “只是什么?”皇后见胖嬷嬷有些犹豫,便问道。 瘦嬷嬷一看自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便赶忙抢着回话道:“只是那丫头昨天晚上自尽了,老奴不敢随意处理,所以便特意前来请皇后娘娘做主。” “你们两个,大早上的说这等晦气的话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让皇后娘娘亲自左右一个死人?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吧。”娴贵妃微怒道。 “老奴真的只是不敢随意做主啊,娘娘明察。”瘦嬷嬷被娴贵妃一吓,便磕头不起了。 “好了,只不过是个丫鬟罢了,死了就死了,但她罪孽实在是深重,就送到乱葬岗葬了吧。” “是,老奴知道了。” “退下吧。” “是。” 胖瘦嬷嬷退出去之后,娴贵妃看了一眼玉贵妃说道:“皇后娘娘仁慈,这丫头犯了这样大的错到头来居然还能有个葬身之地,也算是老天爷格外开恩了,只是,奴才错了,这做主子的若是不连带着罚一下,那岂不是说不过去?” “哦?你倒是说说,如何惩罚才算说得过去?”皇后听了也颇为兴趣。 第80章 罚俸三个月 只见娴贵妃掏出帕子玩弄着说道:“既然秋菊是徵娘子的丫鬟,而又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就算不是徵娘子指使的,那也该算是管教不严吧?皇后娘娘这回可不能再这般仁慈了,要不,以后这个娘子手下出个事儿,那个良人的丫鬟也犯个错的,那宫中岂不是要乱套了?” “娴贵妃说的是,可徵娘子的位分本就低,再降下去的话,跟宫女有何区别?依本宫看,还是罚她三个月的月俸如何?”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英明。”众人见皇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也不再开口。 “那就这么定了吧,本宫也累了,你们自便吧。” 皇后说完便带着莹蕊和清柳出去了,但众人见皇后已经离开,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便各自找了借口道了别。 玉贵妃有颦真扶着,走在长长的甬道上,在看到前面的娴贵妃时,便加大了步子走上去说道:“娴贵妃真是好手段啊,居然能说得动皇后娘娘罚了人家俸禄。” “比起玉贵妃,本宫的手段还差一些。” “是么?既然知道自己手段差,那就收敛些,免得到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多谢玉贵妃提点了,只是本宫也送你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少做些孽还是好的,毕竟,没有那个孩子愿意跟着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母亲。” 娴贵妃说完就飘飘然走了,气得一旁的颦真直跺脚:“娘娘,娴贵妃好生无礼,居然,居然咒咱们!” “呵,她说的话要是真的灵验,那自己怎么也生不出孩子呢?” “就是,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仗着皇后娘娘撑腰才这样嚣张。”颦真看着娴贵妃离去的方向说道。 “有皇后娘娘撑腰又如何,还不是照样不讨皇上喜欢?咱们走吧。” “是。” 颦真这才把心中的气给顺过来,然后便继续搀扶着玉贵妃回宫了。 徵娘子还在院子里发呆呢,就看到方公公进来了:“娘子,皇后娘娘身边的南公公来了。” “快请。” 徵娘子一愣,但还是让他进来了,南公公打了个千之后说道:“皇后懿旨!徵娘子对下人秋菊管教不严,实则无能,故而罚俸三个月,以儆效尤!” “臣妾接旨。” 徵娘子原本已经猜出了南公公这次来的意思了,但没想到只是罚了俸禄而已,比起秋菊惨死的下场,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所以也没什么异议,干脆利索的接下了那道懿旨,南公公出去之后,徵娘子又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方公公,你出去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燕梅的消息,若是有消息的话,就让她回来吧。” “娘子,您不是说,燕梅姑娘回家探亲了么?”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让你去就去。” “是。” 原来徵娘子这么急着找燕梅就是因为习惯不了其他丫鬟伺候,那些粗使的丫鬟不是笨手笨脚就是粗心大意,燕梅离宫也没多长时间,那些丫鬟就打碎了多少花瓶,给自己梳头都会扯到头发。 方公公直到天黑才回来,燕梅一身粗布衣跟在后面,头上也没什么头饰,她站在原地看着徵娘子,徵娘子叹了一口气,挥手打发了方公公,燕梅这才跪下说道:“娘子,奴婢,奴婢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慎刑司的人,把秋菊抬出去了,奴婢好害怕,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要去毒害她的,奴婢只是想让她不这么受罪啊。” “好好,我知道,我都知道,秋菊地下有灵是不会怪你的,你别害怕。”徵娘子将受了惊吓的燕梅搂在怀中说道。 燕梅就这徵娘子的怀抱,哭了好久,声音才小下去。 “燕梅,以后,就咱们两个了,咱们不能让秋菊白死。” “对,秋菊不能白死,这笔帐,咱们就记在苏茗歌身上。”燕梅恶狠狠地说道。 远在霜云宫的苏茗歌还在逗弄着猫儿,就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颤,但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了。 “主子,是不是困了?”在一旁伺候的惜蕴说道。 苏茗歌摇摇头:“没有,还早呢,再过一会儿就去睡。” “主子,您成日里都抱着团子,团子都长胖了。” “是么?没觉得啊。”苏茗歌左右打量了一下蹲在桌上的团子说道。 “您自个儿是没看出来,可上回团子从奴婢脚背上踩过去的时候,确实是沉了好多,不是长胖是什么?” “长就长吧,猫儿还是胖一些才好看。” 惜蕴见苏茗歌怎么样都不愿意让团子少吃,也只能算了。 “主子,主子,纯娘子和瑜娘子来了。” 吟霜进来之后,姚瑜和纯儿也跟着进来了,惜蕴赶忙搬了凳子让她们坐下,吟霜去泡茶。 “姐姐。” “这么晚了,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还不是这个丫头闹着要来找你么,反正我也睡不着,所以就陪着一块儿过来了。”姚瑜嗔了纯儿一眼。 纯儿撅着嘴说道:“茗歌姐姐,上次皇上不是答应了带咱们出宫的么?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嘘,这话可不能说,皇上一言九鼎,不会骗你这个小孩子的,你就放心吧,皇上只是最近忙而已。”苏茗歌捂着纯儿的嘴说道。 “嗯,可是皇上最近在忙什么呢?” “肯定是国家大事啊,还用问么?不过说来皇上好像也很久都没有去过后宫了,除了白天去玉贵妃和娴贵妃那里坐坐之外,其他的就没怎么见了。”姚瑜努力回想着自己见到皇上的次数。 “是么?难道皇上最近真的这样忙么?难怪都不上茗歌姐姐这里来了。”纯儿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啦,不来就不来,他来了,咱们哪里还会这样自在呢?” 苏茗歌见纯儿有些失落,心中也知道,她这两日总是往自己这里跑就是在守株待兔的,其实就是想让顾梓彦带她出去玩,只是自己不好意思直接去找他而已。 “咳咳,原来就是你在背地里说朕的,朕还说呢,怎么好端端的总是在打喷嚏。”忽然,顾梓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进来了,顾梓彦穿了一件月牙白的长衫,长衫的一角稀疏的绣着金边竹叶,外罩一件透明的薄纱,薄纱的袖口也用金线描绘出了回纹图案。 顾梓彦的出现,把三个说悄悄话的人吓了一跳,尤其是苏茗歌,刚才自己可是说了人家坏话的,于是三人统统吓得跪在地上,镇定自若的说道:“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都起来吧。”顾梓彦说完,径直走到了榻前坐下:“苏良人,你刚才说,朕在这里你们很不自在?” “那个,没,没有,皇上您听错了。”苏茗歌心虚道,声音是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为止。 “朕还说,今日晚上好不容易得了空想带你们出去玩玩呢,既然朕在这里会让你们不自在,那朕还是走了。” 顾梓彦说完按着桌子就要站起来,苏茗歌自打上次在宫外住了小半个月就喜欢上了宫外的热闹还有自由,于是此时也顾不得形象了,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拉出顾梓彦的衣角:“不要啊,我,那个,纯儿已经想出去想很久了,再说您不是答应过我们要再出去一次的么?顺便咱们也好去看看那刘爷究竟是怎么处治的啊。” “刘爷?你这么关心那个刘爷做什么?” “我,我这不是在替您担心么?您说啊,万一刑部的那个王大人要是徇私枉法了,或者被刘爷收买了放了他,那百姓们岂不是又要遭殃了?” “呵,看你说的,想出去玩就直接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 “嗯,好,我想出去玩。”苏茗歌只能抬头最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顾梓彦宠溺地摸了一下苏茗歌的脑袋说道:“要出去的,就赶快去换衣服。” “是。瑜儿,纯儿,咱们身形都差不多,就穿我的衣服吧,也省的你们跑来跑去的。” “啊?我,呃不,臣妾也能出去么?”姚瑜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梓彦。 “当然。” 姚瑜压制住心中的兴奋,赶忙就跟着苏茗歌去内室换衣服了,三人换好之后就出来了,顾梓彦看着眼前的苏茗歌眼睛一亮,但什么也没说,很快就敛去了眼中的那道惊艳。 一行人有了顾梓彦的带路,很轻松的就出了宫门,只是他们前脚才出去,后脚消息就传到了延禧宫。 “你说什么?皇上又带着那个纯娘子出宫了?”玉贵妃眉头微皱,不悦道。 “是啊,宫门口的侍卫换班的时候亲口说的,只是,那纯娘子未免运气也太好一些了吧?都已经跟着皇上出去两回了。”颦真一边帮着捶腿一边说道。 “运气好又有什么?还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本宫还不至于跟一个黄毛丫头过不去。”玉贵妃不屑道。 “可是,此次出宫的,还有,苏良人和瑜娘子。” “瑜良人?哪个瑜良人?”玉贵妃仔细的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谁是瑜娘子。 颦真说道:“就是玉阳殿的那个瑜娘子,邳州县官姚正梁之女,平日里跟苏良人交好。” 玉贵妃顿了一会儿说道:“是么?一个小小的县官之女也敢高攀了兵部侍郎?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娘娘,咱们要不要……”颦真小声的问了一句。 第81章 翡翠白菜 “不用,这人要是蹦达久了,自然会有人替咱们收拾的,咱们现在还是好好想想,究竟怎么样才能让皇上来咱们这儿吧。” “是,奴婢知道了。”颦真说完之后又继续低头捶腿。 虽然是夜里,但一点儿也不影响京城的大街,大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只是比起白天来,少了那些奔跑在各个巷子里的孩子罢了。 似乎晚上的京城更有另一番风味,姚瑜根本就没见过这样的热闹,所以一切对于她都是新奇的,纯儿也是第一次晚上出来玩,所以看到了那些新奇古怪的面具什么的也是喜欢的紧,不过碍于顾梓彦在这里,她们两个也不好表达出来。 苏茗歌也是打量着周围的摊贩,还有来来往往的人,但步子却一直跟在顾梓彦身边,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就到了宁王府,苏茗歌抬眼看着眼前的王府发呆:“公子,咱们怎么来这里了?” “朕本来就是要找笙邺商量事情的,难道没跟你们说么?”顾梓彦看着三个丫头有些失望的眼神,不禁起了逗弄之心。 果然,三个丫头听到要商量事情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少了几分。 此时宁王府的管家出来了,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之后便将一行人引了进去,宁王府虽说不大,但好歹也是个王府,就算宁笙邺不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但顾梓彦仍然让人按照王爷的用度来装点了宁王府,所以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比摄政王府差。 苏茗歌她们跟着顾梓彦到了前厅的时候,宁笙邺已经摆好了一盘棋在那里等着了,顾梓彦进去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坐到了棋盘面前。 纯儿看着这两人是要下棋的架势,于是便壮着胆子说道:“皇上,你不是会所带我们出来玩的么?怎么来这里跟宁王下棋了?你说话不算话!” “奎子,你带她们去逛逛吧,注意安全就是。”顾梓彦见人家真的急了,又看到了苏茗歌眼里在表达着也想出去玩的意思,于是便不再逗弄,直接就让奎子带人出去玩了。 几个丫头出去之后,原本还有些挤的前厅顿时就空下来,也安静了很多。 “你先吧。”宁笙邺率先拿了黑棋,说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咱们也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下过棋了。”宁笙邺说完便落了一粒黑子堵在了白子前面。 “是啊,不过我听皇后说,茗歌那丫头的棋艺很不错。” “是么?那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识一下。” “嗯,等她回来再说吧,我也想跟她来一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高手会让皇后夸赞不说还把那套玉棋盘送给她。” “嗯。” 二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手里的下棋动作也不含糊。 不过苏茗歌她们出去之后可就没那么淡定了,毕竟都是正当玩闹的年龄,再加上这样热闹的街上,又怎能闲的住呢,三人虽然在闲逛,但也不敢走的太开,毕竟奎子在身后跟着也是很辛苦的。 “吟霜,你看这个好不好看?”苏茗歌拿起摊前的一支木钗说道。 吟霜笑笑:“主子天生丽质,戴什么都好看。” “茗歌姐,你看,这个好不好!”在前面的纯儿说道。 苏茗歌寻着声音望去,只见纯儿手里拿了一只脸谱面具,那斑斓的色彩顿时就让人眼前一亮,苏茗歌也放下了手中的发钗过去了。 奎子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其实他也挺喜欢跟着自家主子出来的,因为每次主子只要来找宁王,自己就可以上街摸鱼,就算什么都不买,就这么逛逛也是很满足的。 纯儿拿着面具看着奎子,奎子也是笑呵呵的掏银子买下了,谁让眼前的这两个人目前是皇上的心头肉呢? 姚瑜倒是对那些字画挺感兴趣的,站在摊前打量着不愿走,苏茗歌拉着纯儿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瑜妹妹,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忽然想到,公子下个月不是过寿么?不如咱们送幅字画?” “送幅字画未免太俗气了吧,而且这礼物其他人肯定也已经想出来了,不行,咱们得换一个。”苏茗歌仔细的想了一下说道。 姚瑜点点头,不过还是在看着那些字画发呆。奎子买了几副之后才作罢。 几人逛了好一会儿觉得累了,才找了个茶楼,虽然茶楼偏远了一些,但现在是晚上,很多地方都已经关了门,所以也只有这一家了。 几人进去之后要了一个比较大的厢房,坐下之后点了茶和点心。 姚瑜开口说道:“若是咱们不送画,那可以做刺绣啊,茗歌姐姐的刺绣可是一绝呢。” “哪里,我的手艺也就那样。”苏茗歌挥挥手说道。 “姐姐太谦虚了,之前我住在苏府的时候看到过你绣的帕子,那手艺,比起苏州的绣娘,不差丝毫。” 苏茗歌被姚瑜这么一夸,顿时就红了脸,此时店小二也端着点心进来了,放下之后便关上了门。 “主子,奴婢想,咱们可以绣一张百寿图给皇上啊。”吟霜帮着苏茗歌帮着三人倒了水。 “什么是百寿图?”纯儿眨着眼问道。 “就是把‘寿’字用一百种写法写出来,不过,咱们三人可以试着绣出来啊,这样也算是有新意了。”姚瑜眼睛一亮。 “这个好,只是奎公公,你可不许提前告诉了皇上,要不然没了惊喜的话,我们可不会放过你。”苏茗歌半眯着眼威胁道。 奎子弯腰笑道:“哎呦,良人,奴才巴不得皇上能收到惊喜呢,这皇上开心了,奴才也会跟着开心,所以您就放心吧,打死奴才也不会说的。” “嗯,那就这么定了,等回宫后就找人写字去。” “好。” 几人在茶楼用完点心之后出来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小摊贩也陆续开始收摊,回到宁王府的时候顾梓彦还在跟宁笙邺下棋,只是看宁笙邺的样子有些为难,估计是变成僵局了,苏茗歌站到了棋边上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倒是性子活泼的纯儿在看了一眼棋盘之后就拉着姚瑜去院子里玩了,毕竟下棋这项高雅的事情在她看来是很无聊的。 宁笙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说话的苏茗歌说道:“苏良人,刚才听皇上说,你会下棋?” “会一点儿。” “呵,你还真是谦虚,若真的只会一点儿,那皇后怎么会把那套棋送你呢?”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投缘吧。”苏茗歌只能用了一种最大众化的说法。 宁笙邺微微一笑:“你若是能帮我下赢了皇上,这屋子里的东西只要你看得上,拿得动,就都拿走。” “呃?这,这怎么行。” 其实苏茗歌一进来就看到了镂空格子上摆放着的一颗翡翠玉白菜了,那白菜雕的极为逼真,就连叶子上细小的纹路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这棵白菜虽然不大,但实在是讨人喜欢。 “我好歹也是个王爷,只要你能赢,就给你,不过只能拿一个,要不然我这宁王府还不被搬空了。” 宁笙邺说出这话的时候也是不可思议的,毕竟向来都淡泊名利的自己居然也会承认自己是个王爷,以前不管是跟谁,都没有提到过这个身份,可今日却为了一盘棋这样豁出去,还真是弄不懂自己的性子了,或许,只是想试探一下,苏茗歌的棋艺究竟如何。 “好吧,那我试试。” 苏茗歌说完便坐了下来。拿起黑子找了个地方落下,宁笙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苏茗歌的手,当棋子落下之后,不单单是宁笙邺,就连顾梓彦都被惊到了。 只是观棋不语,苏茗歌也不敢真的赢了顾梓彦,所以便在下一步的时候耍了个小心机,二人打了个平手,聪明如顾梓彦,怎么会看不出来苏茗歌的心思呢,宁笙邺亦是看出了里面的门道,直拍手称快:“皇上,终于有人能够赢得了你了,不容易啊。” “我,没有赢皇上,只是平手罢了。”苏茗歌尴尬的说道。 可顾梓彦却笑道:“呵,你的棋艺确实高明,这盘棋明明已经成了死局,你却又救了回来,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皇上廖赞了。” “苏良人,那白菜,你就抱走吧。”宁笙邺大方的说道。 “可是,可是我并没有赢。” “不碍事,只要你答应抽空陪着我下一盘棋就好。”宁笙邺亲自走到架子前,将那棵翡翠白菜抱起来送到了苏茗歌的手中,那白菜看着不大,但挺有分量的,近看更加喜人,苏茗歌看了一眼顾梓彦,顾梓彦点点头:“收下吧,不过下次你们下棋,朕一定要在一旁观战,若是茗歌再赢了,那就还是按照这次来,拿你一样东西。” “好,好,当然好,棋逢对手的事情,正是求之不得呢。” “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 “嗯,一言为定。” “好了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宫了。” 宁笙邺将顾梓彦他们送到了门口才回去,看着苏茗歌的背影,忽然想把人留下现在就下一盘,不过一想到以后就能有机会下棋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那种想法很快就消散了。 一行人回宫后便各自回去了,只是顾梓彦却一直陪在苏茗歌身边,到了霜云宫的时候,刚刚准备躺下,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嘈杂。 “什么事这么闹腾?”顾梓彦不悦道。 第83章 扫地丫鬟 奎子弯腰进门说道:“回皇上,是娴贵妃身边的包公公来了,说是,贵妃娘娘现在头疼得厉害,让皇上过去看看呢。” “什么?贵妃娘娘头疼?皇上,您快去看看吧。”苏茗歌听了也是紧张万分的。 “你这是……”顾梓彦不解的看着苏茗歌。 “娴贵妃平日里待人亲和,现在身子不适,皇上就当是替我去看吧。” 其实苏茗歌怎么会不知道娴贵妃的伎俩,但为了还人情,还是大度一些吧。顾梓彦得到了一个还算比较满意的答案之后便草草的穿上衣服出去了。 看着顾梓彦出了们,值夜的裴香进来说道:“主子,皇上怎么走了呢?” 苏茗歌说道:“没什么,娴贵妃头疼,所以就让他过去看看了。” “哎呀,主子,这您也相信啊,娴贵妃什么时候头疼不好,非得这个时候头疼啊。一看就是装出来的。”裴香报怨道。 苏茗歌皱了皱眉:“别胡说,装不装的咱们不管,既然她能够派人来咱们这儿请人,那咱们就大方些。” “主子,您也太大方了吧?这后宫谁不是想尽办法争宠多爱啊,您倒好,跟别人反着来。” “你要是再这么抱怨下去,今晚咱们都别想睡了。” “好好,奴婢这也不是为您好么。” 裴香说完就走了,苏茗歌重新躺到床上,也没了睡意,所以一直睁着眼睛。 再说钟粹宫,顾梓彦到了钟粹宫的时候,已经是夜半子时了,娴贵妃支着脑袋“哎呦哎呦”地叫唤着,旁边太医也在把着脉,妙韵和灵儿更是在一旁着急的等着太医开口。 “奴婢参见皇上。” “起来吧,娴贵妃这个样子有多久了?”顾梓彦看着在病床上痛苦的娴贵妃问道。 灵儿急的直掉眼泪:“皇上,娘娘今日傍晚的时候就说不太舒服,连晚膳都没有用多少就睡了,可刚才奴婢值夜的时候见娘娘一直睡不安稳,于是就过来看了,哪里想到,娘娘脸色煞白,奴婢没办法,只好让包公公去请您。” “怎么会不舒服?今日娘娘都用了些什么?” “今日午膳的时候用了一点儿兔肉,后来下午的时候娘娘又喝了一些参汤。” “哎呀,你们怎么这样糊涂?兔肉与参汤本就不能同食,怎么还能让娘娘服了呢?”太医把完脉,连腕枕都不收了,站起来就问道。 妙韵想了想说:“不对啊,娘娘今日的食谱不是牛肉么?怎么忽然改成兔肉了?而且这个时候,兔肉应该不常见吧?莫不是御膳房烧昏了头?” “不对啊,御膳房的嬷嬷说,那牛肉不是萧贵人指名要的么?” “萧贵人?朕记得,她向来都是不爱吃牛肉的,说是牛肉太硬嚼不烂。”顾梓彦这么一说,顿时就想到了什么,但也不确定。 “奴婢记得也是,以前咱们除夕夜在一块儿用膳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见过萧贵人吃牛肉,难道是,啊,皇上,皇上千万要为我家娘娘做主啊。”灵儿大概想了一下之后,被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顾梓彦皱着眉,亲自帮娴贵妃改了被子之后,才离开。 太医说道:“姑娘,你跟老臣去拿药吧。” “是。” 灵儿跟着出去拿药了,妙韵却走到娴贵妃的床边:“娘娘,您没事儿吧?好些了没?” “那兔肉和参汤的作用还真烈,本宫差点就熬不住了。” “唉,娘娘,您若是真的不想让皇上在霜云宫过夜,大可以装装样子,何必这样遭罪呢?” “你不明白,现在太医院的诊脉手段高明,若是装装样子被查出来的话,你以为皇上还会相信本宫么?”娴贵妃伏在床头说道。 说着便哽了一下,妙韵赶忙拿了小面盆过来,娴贵妃“哇”地一下就吐了,吐得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上几分。 一日一早,娴贵妃服了药才好转一些,但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后宫,就连皇后都过来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娴贵妃挣扎着身,却被皇后拦住:“行了,你身子都这样了,还顾这些虚礼做什么?快躺下吧。” “多谢皇后娘娘。” 娴贵妃躺下后,皇后也坐在了椅子上,灵儿上了一杯茶,皇后皱着眉说道:“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居然会吃错东西。” “臣妾当时就顾着贪嘴了,也没怎么在意,哪里知道这样难受。” “算了,也不怪你,那御膳房的嬷嬷已经拉出去赏了板子了,你宫里的这些丫鬟也是,居然不提醒主子。也是该打。” “皇后娘娘饶命啊。”灵儿和妙韵一听皇后要责罚,赶忙跪下求饶。 娴贵妃也求情道:“皇后娘娘,这事儿实在是不能怪这两个丫头,她们也不知道兔肉和人参不能同食。” “就算不知道,那伺候主子不妥的罪名也跑不了,不过看在平日里鞍前马后的照顾你,就罚她们一个月的俸禄吧,也好长长记性,省的以后再出这样的事情。”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开恩。”灵儿和妙韵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道。 听到皇后这样说,她们提着的心才放下来,毕竟这是确实应该算是下人的大意,若皇后真的计较起来,那自己就是被打死也不为过,不过还好有主子给自己求情。 皇后端起茶杯,用盖子撇开了浮在面上的茶叶,嘬了一口说道:“好了,本宫宫中还有琐事要处理,你们两个用心伺候娴贵妃,若是再出这样的事情,本宫定不会像今日这般轻饶了你们。” “是。” 皇后走了之后,灵儿和妙韵总算是放下一口气,收拾了桌子之后,就扶着娴贵妃躺下休息。 再说顾梓彦,顾梓彦下了朝之后直接就去了永宁宫,萧贵人本来还在发呆的,听到外面有人喊“皇上驾到”的时候,她可以说是蹦起来的,毕竟算起来,顾梓彦已经很久都没来自己这里了。 “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 “皇上,您终于来看臣妾了。”萧贵人撅嘴撒娇道。 “娴贵妃昨夜头疼得厉害,你知道么?”顾梓彦什么弯子也没绕,直接就开口问了。 萧贵人一听,楞了一下:“皇上这话是何意?” 顾梓彦扫了她一眼说道:“昨日你是不是让人把你的午膳与娴贵妃的调换了?” “臣妾并没有啊,难道皇上是在怀疑,贵妃姐姐的头疼与臣妾有关?”萧贵人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盼来了皇上,居然是来质问自己的。 顾梓彦冷笑道:“朕记得你从不吃牛肉,那为何昨日特意让御膳房做了牛肉呢?这不是明摆着么。” “皇上冤枉啊,臣妾的确是不吃牛肉的,可昨日并没有在桌上见到过有什么菜是牛肉啊,还请皇上明察。”萧贵人见顾梓彦是真的动怒了,便跪在地上说道。 顾梓彦冷哼:“明察?事实就摆在这里,你还要朕怎么明察?” 萧贵人抬头看着顾梓彦说道:“皇上,臣妾发誓,真的没有调换午膳。” “你没有调换,但并不代表你手底下的人没有!” “皇上若是不相信,臣妾大可以让永宁宫所有的下人全部过来,一一盘查。” 顾梓彦点头默认了,于是萧贵人便朝着站在门口的易公公使了个眼色,易公公打了个千之后便出去了,不出片刻,永宁宫大大小小的下人们就都来了,加上身边伺候的桃兰和冬珊一共也就七八个人。 “昨日你们是谁去御膳房拿的午膳?”萧贵人为了洗清自己,也顾不得什么语气了。 下人们一个激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冬珊站出来:“主子,是奴婢去的。” “冬珊?怎么会是你?”萧贵人不敢相信的问道。 “昨日确实是轮到奴婢去了。” “那你去领来的菜色,是什么?”顾梓彦接话。 冬珊哆嗦了一下说道:“是,是红焖茄子,还有八宝鸡,蜜汁白玉,八烩杂汤,还有一道红烧牛肉。” “你还敢说跟你没关系?”顾梓彦听到最后那道“红烧牛肉”的时候,气得直接用手指着萧贵人说道。 “臣妾真的没有看到那盘什么牛肉啊,臣妾与贵妃姐姐向来都没什么仇恨,何必要这样陷害呢?” “皇上,奴婢昨日伺候贵人用午膳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红烧牛肉’,奴婢 可以发誓。”桃兰跪走到萧贵人身边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冬珊,为什么只有你看到了那个牛肉?我们都没有?”桃兰也是急着帮萧贵人澄清,于是便直接转头问了一句。 冬珊被吓的直掉眼泪:“奴婢,奴婢昨日去御膳房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扫地的丫头,那丫头告诉奴婢说是贵人说的,今日多要一道牛肉,所以奴婢才自作主张的将那道兔肉换成了牛肉,可奴婢真的不知道,那牛肉是娴贵妃娘娘的啊。” “果真是你,那为何萧贵人和桃兰都没有看到那菜呢?” “后来回来的路上奴婢忽然想到贵人是不吃牛肉的,所以,所以自己偷吃了,就没有端上桌,皇上,贵人,饶命啊!” “你这丫头,平日里惯着你偷吃也就算了,这回居然胆子大到偷了主子的膳食!实在是该杀!”顾梓彦怒道。 “皇上饶命啊,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主子救救奴婢吧。”冬珊哭喊着说道。 第84章 要怎么开口呢? 萧贵人平时也挺喜欢冬珊的,如今看着她哭成这样也是心疼不已,于是便开口道:“皇上,刚才冬珊说,是臣妾让一个扫地的丫鬟去告诉她要换菜色的,可臣妾并没有这样做,所以,只要找出那个扫地的丫鬟,是不是就可以绕过冬珊?” 冬珊听了,立马连连磕头说道:“皇上,奴婢,奴婢还记得那丫头的样貌,定是奴婢着了她的道才听信了瞎话,害了我家主子,奴婢会想办法找出那个丫头的,求皇上饶命啊!” 顾梓彦略微想了一下说道:“好,朕就给你三日机会,若是找不出来,那你就别想脱了这罪名!” “奴婢,奴婢多谢皇上恩典。” 冬珊磕了头,顾梓彦也不愿再在这里呆下去,一撩衣袍就走了。 桃兰也是被吓得直哆嗦,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遇到,但桃兰还算比较好的,很快就理顺了自己的情绪,打发了那些粗使丫头和太监之后就关上了门,冬珊还跪在地上不愿起来:“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啊。” “别哭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说的那个丫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若是在皇上给的期限之内找不出来的话,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那丫鬟很好认,白白净净的,眉心还有颗痣,那颗痣很大,看上去年龄也不大,应该跟桃兰姐差不多。”冬珊努力回想着自己看到过的人,尽量不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你既然说是扫地的丫鬟,那怎么会白白净净?这京城虽说不跟沙漠相比较,可成天在太阳底下扫地,根本就不会是你说的白白净净,依奴婢看,那丫鬟应该是那个宫里冒充的,故意来陷害咱们。” “桃兰说的对,对了,你说她眉心有一粒痣那就很好认了,咱们可以去内务府问问。”萧贵人仔细想了一番之后说道。 说罢,便带了易公公去了内务府,内务府的掌事太监将花名册全部拿出来翻了,但也没找到那个什么有痣的丫鬟。 几人只好悻悻而归。 延禧宫中,玉贵妃刚刚用完午膳,翠燕就一脸笑意的进来了,看着丫鬟们收拾了桌子之后,翠燕便神秘兮兮地说道:“娘娘真是神机妙算,才说过的事儿,现在果然成真了。” “什么事儿?翠燕,你就别卖关子了。”在一旁的颦真听了直着急。 玉贵妃也是一脸疑惑:“是啊,有事儿你就说,在本宫面前还卖起关子来了。” “好,好,奴婢刚刚去内务府领料子,看到萧贵人在带着冬珊和桃兰翻花名册呢。” “花名册?好端端的翻花名册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呵,找人?” “是啊,奴婢看着也是奇怪,所以就好奇的问了一句,不过被萧贵人瞪回来了,可奴婢还是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听说是昨晚钟粹宫的那位闹了头疼,后来查出来是膳食被人换了,查到了萧贵人的头上,皇上刚刚才从永宁宫出来呢,而且出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好。” “是么?这样稀奇的事情还真是头一回看到,萧贵人平日里就怕得罪那些位分高的,怎么这次却这样急着下手了?”颦真说道。 “管那么多做什么,只要咱们干干净净的就好,这事儿就让她们自己斗去,最好是两败俱伤。” 玉贵妃说完,便慵懒地斜倚着方枕,颦真知道玉贵妃这是不想听这些事儿了,便开口道:“娘娘,要不咱们去御花园转转?听说最近皇上总是经过御花园呢。” “也好,咱们也多时没去过御花园了,今日乘着天好,也好去转转。” 玉贵妃原本是不愿意去的,可子啊听到颦真说皇上会去御花园的时候,立马来了精神,便让翠燕和颦真替自己收拾了一番之后才出门。 御花园的风光果然是好,鲜花遍地,绿草茵茵。 “娘娘,咱们去那边坐坐。” 颦真和翠燕扶着玉贵妃去了不远处的亭子中,微风袭来,带着花香,问着就让人心情舒畅,更别说眼前的这幅景色了。 不过没多会儿就看到葛盼曦带着丫鬟雅绣和春喜过来了,葛盼曦也是眼尖,提前看到了玉贵妃,于是便主动过来,福着身子说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呦,这不是曦娘子么?娴贵妃怎么样了?” “表姐刚刚才歇下,所以臣妾便出来偷偷懒,没想到被贵妃娘娘碰到了。”葛盼曦虽然说是出来偷懒,但其实是想去霜云宫看看苏茗歌的,毕竟那场大火的事情她也是听说了的,只是碍于一直没什么机会,所以才将去探望苏茗歌的事情给耽误下来了,这不今日正好有空么。 “是么,那你的意思是不愿意碰到我家娘娘了?”翠燕说道。 “翠燕,不得无礼,曦娘子别见怪,本宫这丫鬟性子急,说话就这样。” “臣妾哪里会见怪,只是时候不早了,臣妾就不打扰娘娘赏风景了,臣妾先行告退。”葛盼曦福了福身子也不等玉贵妃同意,便带着雅绣和春喜走了,玉贵妃给翠燕使了个眼色,翠燕便悄悄地跟在了葛盼曦的身后。 苏茗歌在院子的树底下绑了一个秋千,这样就再也不用去御花园玩别人的了,这棵树也是刚栽上去没多久,虽然根基不是太稳,但帮一个秋千还是可以的。 此时的苏茗歌正手拿一本书,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裴香她们几个丫鬟则是在一旁做着女红。 “主子,您不是说要写‘寿’字的么?怎么忘了?”吟霜忽然想起来说道。 “你不说,我倒是真忘了,走,咱们去趟坤宁宫。” “去坤宁宫做什么?”裴香抬眼看着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从秋千上站起来之后便把书放在了秋千上:“自然是向皇后娘娘讨一个墨宝啊。” “可是,咱们要怎么开口呢?总不能直接告诉皇后娘娘说是要给皇上送礼吧?”惜蕴说道。 “说的也对啊,那还是咱们自己写吧。走,去瑜妹妹那里吧。” “呃,主子,那要不要去找纯娘子?” “不用了,那丫头去了也只是捣乱,今日是要找字的,这可马虎不得。”苏茗歌想了想说道。 “是。” 吟霜回屋拿了一件披风帮苏茗歌系上,然后一行人便出去了,只是前脚刚走,葛盼曦后脚就来了,留在这里守门的惜蕴说道:“曦娘子,我家主子刚刚出门。” “哦?去哪儿了?” “奴婢也不知道,主子出门前没说。”惜蕴也知道苏茗歌出去是为了给皇帝做礼物的,所以便直装作不知道。 曦娘子点了点头之后便走了。 姚瑜原本已经在翻书了,可就是那么几十个,正在发愁呢,就看到苏茗歌带着裴香和吟霜进来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 “咱们上次在外面不是说好了要给皇上绣百寿图么?所以我就过来跟你一起做准备了。”语毕,苏茗歌便看到了桌上大大小小的纸张了,拿起几张大概看了一下之后说道:“你已经找了这么多了?” “是啊,妹妹上次回宫后一刻也不敢怠慢,只是还差了三十三个,怎么也找不到。” “是么?那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就好。” “我把这里所有的书都翻遍了,没有其他的字体了。” “那可怎么办?凑不齐的话,就不叫百寿图了。”苏茗歌皱着眉说道。 “主子,奴婢想起来了,皇上的御书房中书籍之多,肯定会有的,只是……”吟霜眼前一亮说道,只是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苏茗歌回头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御书房若是没有皇上的传召,任何人都是不得入内的,就连皇后娘娘亦是如此呢。” “这么严格?那咱们怎么办?”姚瑜担心的说着。 “要不,等下次见到皇上了,我问问吧。”苏茗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说道。 “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 “好,那这事儿就交给姐姐了,这些字体咱们显示着排一下顺序,看看怎么样才能好看一些。” “好。” 二人一直忙活到了天黑才罢休,姚瑜虽然再三的挽留苏茗歌在自己这里用晚膳,可苏茗歌还是推掉了,毕竟团子还在霜云宫等着自己去喂呢。 苏茗歌一回到霜云宫,就见惜蕴过来了:“主子,今日下午您走后,曦娘子来过了。” “葛盼曦?她怎么来了?” “曦娘子没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估计就是来串门的。” “那你有没有跟她说我去干什么了?” “奴婢才没说呢。”惜蕴笑着说道。 “这就好。” “皇上驾到!”门外奎子一身高唱之后,一身明黄的顾梓彦就出现了,不过脸上多了几分疲惫,估计是忙的吧。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起身吧。” 顾梓彦说完,便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了,苏茗歌心中一直在想着这么样开口才能让顾梓彦答应自己去御书房看书,所以也没注意到顾梓彦的表情。 “茗歌,怎么了?有心事?” 被顾梓彦这么一说苏茗歌顿时就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苏茗歌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眼里的慌乱还有小心思全都被顾梓彦看在了眼里,顾梓彦笑道:“就你这小手段哪里能骗得了朕?说吧,究竟是有什么事?” 第85章 满足 “那个,就是,裴香,你去把晚膳拿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裴香走后,苏茗歌一脸讨好的笑道:“皇上,咱们边吃边说好不好?” “好。” 顾梓彦对于苏茗歌这个样子还是很好奇的,所以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了,很快,裴香和惜蕴便将晚膳端过来了,有松子鱼,还有清真豆腐脑,木耳山药鲫鱼汤,蜜汁玲珑芋头。 “来,这个是您最爱的松子鱼,您尝尝怎么样。”苏茗歌殷勤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顾梓彦的碗里。 “嗯,还不错,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那个,我想,找一些书看看,可外面找不着,所以就想问问,能不能去御书房看看。” 苏茗歌越说声音越小,知道听不见。 顾梓彦一挑眉:“哦?御书房?你倒是想得出来,那是朕的地方,你去了像什么样子。” “真的不行么?” “不行,那是朕处理朝政的地方,任何与政事无关的,都不得进入。”顾梓彦严肃地说道。 苏茗歌知道这次肯定是不行了,所以也没了刚开始的兴奋,只是默默地扒拉着饭,顾梓彦看着苏茗歌这副样子实在是可爱至极,只是想笑也只能忍着,谁让这丫头回回都在自己身上点火又不灭呢,要是不好好吊吊她的胃口,他才对不起那些时候憋住的欲望呢。 一顿饭就这么沉默着吃完了,苏茗歌也没再说话,最后还是顾梓彦看不下去那失落的样子了,才开口说道:“算了,你以后每日下午再去,不过记得从偏门进去,免得被人看到了。” 本来苏茗歌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不过在抬头确定了真的是从顾梓彦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苏茗歌显得异常兴奋:“真的么?皇上,你真是太好了。” 苏茗歌一时间忘了形,直接就蹦到顾梓彦面前,一把抱住了顾梓彦的脖子,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顿时就红了,顾梓彦却是定定地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人,那红扑扑的脸颊,再加上一脸无辜的眼神,还有红透了的耳朵和因为惊讶而微张的红唇,哪个对于自己都是致命的诱惑,所以一个没把持住,直接就吻了上去。苏茗歌刚开始还是呆愣愣的,不过后来却被顾梓彦挑逗的气喘吁吁,等两人分开的时候,苏茗歌的力气已经全部被抽走了,软趴趴的倒在了顾梓彦的怀中。 顾梓彦满足的搂着苏茗歌,但心里却还在计较着怎么样才能把苏茗歌吃掉呢,只是不敢说出口而已,毕竟这次自己真的是动了心,若是在苏茗歌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就来强的,那她还不得吓跑了。 “那个,时候不早了,我,我要睡了。”苏茗歌好不容易找回一些力气了,才虚弱的说道。 “嗯,朕去御书房看会儿折子。”顾梓彦也不戳破她的窘迫,直接找了借口离开。 苏茗歌看着顾梓彦离开的背影,心中多少有些失落,毕竟,今日是初一啊。 “吟霜,你在么?” “奴婢在的。”吟霜听到里头叫自己,赶忙进来了。 苏茗歌说道:“今夜你就去睡吧,不必当值了。” “这,奴婢不放心啊,万一主子夜里要是……” “不碍事儿,有事情我会叫你的。” “是,奴婢知道了。” 吟霜出去之后把门带上了,苏茗歌深呼吸之后躺到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 再说顾梓彦,借着月光也能看到顾梓彦那张小脸,毕竟刚才的那个吻就代表着苏茗歌已经开始尝试着接受自己了,他能不开心么? 倒是奎子,奎子看着顾梓彦走的方向不太对,于是便问道:“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御书房吧,朕还有折子没看完。” “啊?都这么晚了,还去御书房啊?” “朕说去就去,你要是不愿去,那自己下去休息。” “可是皇上,今儿是初一啊,您应该去坤宁宫的,皇后娘娘刚才派人来说备下了您爱吃的菜呢。” “你去回个话,朕已经在霜云宫用过了,今夜就不去了,御书房的折子多,让皇后早点歇息吧。” “可是……” “可是什么?快去!”顾梓彦看着为难的奎子,眉头微皱。 奎子无奈只好灰溜溜的交代了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护送着皇帝去御书房,而自己则是去了坤宁宫。 顾梓彦回到御书房之后拿起折子,但折子上的那些字全部都变换成了苏茗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有红扑扑的脸颊,看的他是心辕马意的,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批阅啊。 坤宁宫中,皇后端坐在小圆桌前,看着满桌子的菜色发呆,过了好久,南公公进来说道:“娘娘,奎子来了。” “是么?让他进来吧。”皇后几本已经猜到了几分意思,但也不明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奎子一个人进来之后,皇后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但莹蕊却伸着脖子往后面看:“奎公公,怎么不见皇上?”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奎子也不理会莹蕊的问题,直接打了个千单膝跪地说道。 “奎公公不必多礼,起来吧。” “奴才谢过皇后娘娘。”奎子起身后弯着腰说道:“皇后娘娘,皇上派奴才来传话,说今日就不过来了。” “哦?不过来?皇上是有什么急事儿么?” “皇上说,今日御书房的折子多,要看到后半夜。”现在就是打死奎子也不敢把皇上的原话告诉皇后啊,这后宫的女人本来是非就多,皇后的手段一向都是高明,万一要是自己说错话,给苏茗歌惹了麻烦的话,那皇上还不活剥了自己啊。 “是么?那你在一旁要好生伺候,别让皇上太过于劳累了。” “奴才替皇上谢谢皇后娘娘的关心了。” “行了,你也快去伺候着吧,别再本宫这里浪费时间了。” “是,奴才告退。” 奎子出去后长吁出一口气,终于算是蒙过去了,还好皇后没发现自己说谎。 莹蕊不悦道:“娘娘,皇上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是啊,今日可是初一啊,皇上来咱们这儿的时候本来就不多,如今还为了看折子落下了。”清柳也小胜抱怨着。 皇后皱着眉说道:“你们两个不懂事儿的,皇上忙于朝政是件好事儿,不来又如何?” 两个丫鬟见皇后不悦了,便住了嘴,伺候着皇后用了晚膳之后便收了桌子。皇后倚在榻上翻了翻放在边上的书之后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侯着吧,本宫看一会儿书就去睡了。” “是。” 皇后看着两个丫鬟关上门之后,视线又回到了书上,可看了没多久,眼泪却下来了,正好被进来送水的莹蕊看到,莹蕊吓了一跳:“娘娘,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或许是灯光太刺眼了吧。”皇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找了借口说道。 “娘娘,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啊,平日里六宫的琐事已经够让您头疼的了,可您还非逼着自己看书,这不是招奴婢心疼么。”莹蕊说着就要掉眼泪。 皇后却笑了:“你这丫头,本宫哪里逼着自己看书了,这不是闲来无聊随便翻翻的么。行了,本宫这会儿也累了,你伺候本宫休息吧。” “是。” 莹蕊看到皇后的笑容,也相信了是灯光刺眼才掉泪的话了,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帮着拆了发饰,然后又将三千青丝疏通顺,才扶着皇后去了床上,放下帘子之后,莹蕊就抱了一床铺子睡在床榻边了。 皇后谁在里面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睡在外面的莹蕊也知道皇后的心事,但自己却不愿意戳破,毕竟这是主子的事情,自己一个下人怎么能管得了呢? 御书房中,顾梓彦也不看折子了,随手找了一些传记在翻阅着,这要是在平时,早就被里面的趣事逗笑了,可今日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苏茗歌的笑容就像是印在自己脑海中了似的,怎么也挥之不去。 奎子进来后说道:“皇上,您让奴才办的事儿,奴才办好了。” “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奎子出去后,顾梓彦继续翻书。 钟粹宫中,躺了一天的娴贵妃也是毫无睡意,就这么倚在床栏上,葛盼曦则是坐在床边:“表姐,今日我去御花园碰到玉贵妃了。” “玉贵妃?她也会去御花园?她说什么了没?” “没有,只是问了一下表姐的身子而已。” “呵,那还要多谢她了。” “本宫听说,你今日从御花园出来之后就去了霜云宫?” 葛盼曦听着心中一愣,有些讶异的看着娴贵妃,娴贵妃赶忙换了口气说道:“你紧张做什么?本宫又不是不让你去找苏茗歌。你在本宫这里住着,也没什么人敢来找你说话,不过看你跟苏茗歌的关系倒是不错。” 葛盼曦略微想了一下说道:“是,选秀的时候我与苏良人是住在一个房间的,所以自然就熟络了一些。” “是么?那你倒是说说,苏茗歌平日里都喜欢做什么?” “这……我那时也只顾着能选上进宫,所以也没怎么注意苏良人,不过苏良人看样子挺喜欢下棋的。” “你这么一说倒是真的,上回本宫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看到她与皇后娘娘下棋,还赢走了一套棋子。” “表姐怎么今日对苏良人这么感兴趣?” 第86章 书阁 “本宫这也是闲得发慌了,所以找些话与你说说,也好解解闷。” “娘娘,您身子才好,千万不能再累着啊,您还是早些休息吧,都这么晚了。”在一旁的;灵儿说道。 葛盼曦听了也顺着话说道:“是啊,表姐,时候也不早了,我若是再不回去,春喜和雅绣又要担心了。” “那你回去吧。灵儿,送送盼曦。” “是。” 葛盼曦回了流云阁之后,娴贵妃也觉得无聊至极,但又睡不着,只好让灵儿陪着说说闲话。 一日一早,苏茗歌就醒了,梳洗打扮之后便去了玉阳殿,姚瑜也是刚刚才起,不过一大早的看到了苏茗歌也是惊讶了一番。 “瑜儿,你猜,我带了什么好消息过来?” “我猜不出,大早上的姐姐就别卖关子了。”姚瑜娇嗔道。 此时的茵雪也帮姚瑜插上了最后一根用来装饰的发钗,苏茗歌看着那只发钗说道:“这茉莉发钗做的好精致。” “姐姐还没告诉我是什么好消息呢。” “就是皇上昨晚同意让我去御书房看书了,这样我就可以去找其他字体的‘寿’字了。”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姐姐去御书房,定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的,毕竟我听说御书房连皇后娘娘都不可以随便进去呢。” “不要紧的,我只要能尽快找到就可以了,反正也就那么几天的时间。” “好,那姐姐去找,我先把这些排在绣布上看看效果。” “急什么,要到下午才可以去呢。” “哦,是这样啊。” 苏茗歌在玉阳殿一坐就是一上午,姚瑜也乐的有趣,二人虽说不是一起长大,但共同话题还是很多的,只是大多时候都是苏茗歌在说,看的姚瑜也是羡慕无比。 “姐姐,已经到中午了,我已经让玢儿去准备午膳了,你就在这里吃吧。” “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姐姐在我这里还谈什么客气,咱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啊。”姚瑜笑着说道。 此时玢儿也将午膳端上来了,苏茗歌用过之后有略微歇息了一会儿才带着裴香离开,只是苏茗歌前脚刚离开,后脚玢儿就不开心了,等茵雪把桌子收了之后才说道:“主子,刚才苏良人说了那样多咱们没见识过的东西,这不是明摆着在咱们面前炫耀么?” “玢儿,你什么时候这样不喜欢茗歌姐姐了?你可别忘了,咱们来京城的时候是苏家收留了咱们,若是没有苏家,咱们还不知道在哪里了,再说了,茗歌姐姐刚才不是说了么?她知道的那些都是从书里看到的,这算得上是什么炫耀?” “可是主子,咱们来京城也是老爷安排的住处啊,您想,若是没有老爷的安排,那苏家会收留咱们么?” 被玢儿这么一说,姚瑜心中也有些不舒服了,这苏茗歌在苏家虽然不受宠,但比起自己好歹也算是锦衣玉食的,可自己呢?初到苏家的时候除了亡故的娘亲留给自己的那对翡翠耳坠之外,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是苏茗歌送给自己的。而且她们两人进宫之后虽然同为娘子,可现如今苏茗歌和自己一样尚未承宠便升为良人了,自己却还是个娘子。 姚瑜越想就越觉得不公平,眼中的也闪过了嫉妒,只是茵雪的进来打断了自己的这种不平衡:“主子,刚才玉贵妃派人来说,请您去延禧宫坐坐呢。” “玉贵妃?她怎么会来找我呢?”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那传话的人也没说。”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一会儿就去。” “是。” 茵雪下去之后,玢儿说道:“咱们素来与玉贵妃都没什么往来,怎么好端端的,请咱们过去坐坐呢?” “去了就知道了,咱们走吧。” 姚瑜起身,玢儿又略微的帮着整理了一下衣裙和发髻之后才出门。 话说苏茗歌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的守门太监不认识,于是便把人拦在了门外:“御书房重地,没有皇上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苏茗歌正尴尬着要怎么开口跟这个守门的太监说呢,奎子就从里面出来了:“你个笨蛋!怎么当差的?苏良人来了也敢拦着!” “哎呦,您就是皇上嘴里成天念叨着的苏良人啊?是奴才看走眼了,奴才该打,您快请,快请。”那守门的太监边说还边装模作样的打了自己几个巴掌。 奎子将人引进去之后,苏茗歌这才打量着御书房的结构,与其他宫殿一样,都是红墙琉璃瓦,只是里面的下人不多,只有那么几个。院子里也是一片繁花似锦,几乎可以比得上御花园了,只是那些花都是苏茗歌从未见过的,而且只是开得艳丽而已,香味却很淡很淡,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 “良人,请。” 到了一扇门前,苏茗歌抬头看了一下,上面挂了一块写有“书阁”的牌匾,那字体苍劲有力,但看上去却不像是顾梓彦的字,苏茗歌也没多想,就跟着奎子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到了一列列书架摆放的整整齐齐,上面的书也是满满当当的,那些书虽然都旧了,但还是很干净的,看来是有人常来打扫。 最里面的书架用栅栏围起了一道门,而且还落了锁,奎子说道:“良人,这前面四排的书是可以随意翻阅的,但栅栏后面万万动不得。” “这是为何?”苏茗歌看着那栅栏里面的书架好奇的问道。 奎子说道:“那里面的书籍除了皇上之外,谁都不能翻,动了就是死罪,之前一小太监不懂事儿,趁着打扫的时候进去擦柜子了,后来太后娘娘知道了,直接就杖毙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嗯,知道了,奎公公放心吧,我不会去那边的。”苏茗歌回头看了看:“裴香呢?” “良人,皇上只答应了让您进来,您的丫鬟自然是由奴才带着,您若是有什么吩咐了,就叫奴才一声,奴才随时都会过来的。” “好,奎公公去忙吧。” 奎子出去之后并没有关门,苏茗歌也开始翻阅着,时间过的很快,苏茗歌一边找一边用心的记录着,一下午的时间已经找到了一半,苏茗歌打了个呵欠之后继续翻阅着,忽然被一本传记给吸引住了,看着看着就到了掌灯时分。 顾梓彦在隔壁也办完了公事,想起来走走的时候却没看到奎子,问了腊梅之后才知道,奎子去陪着苏茗歌了,顾梓彦也没出去,毕竟书阁和御书房是相连的,只是苏茗歌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顾梓彦直接从那道小门进了书阁之后,看到苏茗歌瘦弱的身影借着夕阳努力的翻阅着手里的书籍,于是便悄悄地绕到了她身后,看了一会儿之后才知道原来只是一本传记而已。 “你看的这么认真?” “啊!” 苏茗歌本来是心无旁骛的,但忽然被人从身后这么一吓唬,一本书直接就掉了,慌乱地回头,却撞上了顾梓彦的胸膛,苏茗歌吃痛地揉着头跪下说道:“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起来吧,撞痛了没有?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没事,可是皇上大门不是在那里么?你怎么会在我身后出现呢?”苏茗歌终于看清楚了顾梓彦的方位,咬着唇瓣说道。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还在揉脑袋,想必是真的痛了,于是便扯开苏茗歌的手,亲自开始帮着揉:“奎子没跟你说,书阁是与朕的御书房连着的么?” “没有。” “怎么了怎么了?良人出什么事儿了?” 奎子本来在外面跟裴香聊得好好的,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惊呼,一想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儿,奎子便赶忙撂下裴香冲进来了,可没想到皇上却在这里亲自动手帮苏茗歌揉额头。 顾梓彦看到冒冒失失进来的奎子很是不悦,毕竟自己与苏茗歌独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还很多次都是被这个奎子给打扰了,他能不火大么:“奎子,今晚把书阁整理出来。” “是。” 奎子这是知道皇上又在变着方的折腾自己了,但也怪不了别人,谁让自己每回都打扰了皇上呢?所以也只能认命似的进去真理了。 “那个,皇上,这本书,我能不能带出去看?”苏茗歌扬了扬手里的传记说道。 “可以。除了栅栏里的,外面的,你随便看,带出去记得带回来就好。” “嗯,知道了,皇上最好了。”苏茗歌一时激动,又挂在顾梓彦的脖子上了。 “就这样就好了么?”顾梓彦眯着眼说道。 苏茗歌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于是便试探着用唇碰了一下顾梓彦的唇,对于这忽然到来的吻,顾梓彦喉咙一紧,不经意间就加深了这个吻。 苏茗歌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胆大,顿时就想退缩,不过顾梓彦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按住苏茗歌的脑袋,继续加深。 顾梓彦的力气越来越大,苏茗歌只觉得快喘不过气了,只能拍打着顾梓彦的后背,顾梓彦也感觉到了怀中人的不适,便只好放手。 苏茗歌努力的喘着气,脸上红得都快滴血了,看着苏茗歌这样的娇羞,顾梓彦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的满足感,苏茗歌不经意间瞥到了顾梓彦的表情,脸更加红了,窘迫的说道:“那个,我,我先走了,你,你继续看折子吧。” 苏茗歌说完就走,一点儿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顾梓彦,毕竟现在若是在听到顾梓彦的声音,那自己恐怕会炸了吧。 第87章 尸体 顾梓彦笑看着那个消失在院子里的身影,心中更加开心了,于是便缩短了看折子的时间,直接去霜云宫了。 哪知道刚出御书房,就碰到了顾雍,顾雍一袭白衣,翩翩而来,顾梓彦的笑意全部被顾雍看在眼里:“皇上,怎么今日遇到好事了?心情这样好。” “差不多,不过皇叔这个时辰了,怎么进宫了?” “只是一些琐事罢了。” “正好,朕有些事情想跟皇叔说说,咱们也好久没在一起说过话了。”顾梓彦说道。 顾雍眉毛轻挑:“是啊,这御书房实在是沉闷了一些,咱们还是去养心殿吧。” “好。” 二人到了养心殿的时候,依旧是华灯初上了,宫女们将儿臂粗的蜡烛全部点上,照的养心殿亮如白昼,奎子也好不容易整理完了那些书籍,不过还好,苏茗歌只是大概的看了几本而已,所以收拾起来还算是快的。 “皇上,这两日本王的手下来报,说东冀的兵马又向咱们边境过来了。”顾雍品着茶说道。 顾梓彦略微想了一下说道:“那皇叔的意思是……” “本王认为,咱们这边还是多拍一些人手守在那里来的好,东冀人生性狡诈,万一要是突袭的话,咱们岂不是吃了大亏?” “好,朕也有此意,只是,刘将军一个人在边疆,能行么?” “皇上,刘善是本王亲信,虽说聪明上不占优势,但守住一方边境还是绰绰有余的,要不然,本王也不会在京城这样逍遥。” “连皇叔都说刘善是可信之人,那朕也就放心了,对了,皇叔还没找到那个丫鬟么?” “找到了,不过那丫头似乎不太愿意跟着本王,看样子是舍不得宫里的生活了。”顾雍打趣道。 顾梓彦笑道:“是么?哪个丫鬟这么笨,放着摄政王妃不做要在宫里做宫女,朕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皇叔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朕见见你说的那个宫女呢?” “不急,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本王自会带着人来见你的,时候也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去了。” “皇叔这么早就回去么?” “嗯,约了宁王下棋。” 顾雍说完就走了,顾梓彦此刻倒是没什么兴趣出门了,只是坐在椅子上发着呆,奎子往杯子里添了些水说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奎子,你说,如果安皇婶还在的话,说不定,皇叔的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 “谁说不是呢?可惜,天妒红颜啊,王妃与王爷这样恩爱,老天非要捉弄,不过还好,王爷这两年也算是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了。” “是啊,可他一直都不愿意说那个宫女是谁,朕也不好做主。” “皇上何必烦恼这事儿?老天爷会帮着王爷的。” “说的也对,好了,奎子,伺候朕睡吧,朕看了一天的折子也累了。” “皇上今日不翻牌子了么?”奎子弓着背说道。 “不翻了,就在养心殿吧。” 说完,奎子利索的着人抬了水进来,仔细的伺候了顾梓彦梳洗过后才出去。 顾梓彦躺在龙床上,反复的想着苏茗歌,有时候也会想到别的什么,就这么思来想去间,顾梓彦便渐渐的睡着了。 翌日一大早,冬珊就白着脸进去找萧贵人了,萧贵人这两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愣是没日没夜的找线索,硬生生的瘦了一大圈,看的桃兰是直心疼,同时也颇有些责怪冬珊的意思,冬珊也都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大家,所以尽管这两日很累,也不去抱怨什么。 “冬珊,昨日主子后半夜才歇下的,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桃兰口气不太好。 “桃兰,快,我,我在后院的井里,看,看到了,呜呜。”冬珊说着说着就哭了,声音还越来越大。 最近本来就紧绷着的萧贵人睡眠本来就不深,在被冬珊这么一折腾,立马就醒了:“桃兰,冬珊,你们进来吧。” 桃兰不满的瞥了冬珊一眼之后,二人就进去了,行礼的时候,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跪在身边的冬珊是哆嗦着的,声音也在颤抖,哭腔浓重。 “冬珊,怎么了?大早上的就这副样子。” “主子,奴婢,奴婢今日一早就看到那个丫鬟了。” “你找到了?那人呢?怎么没有带过来?”萧贵人听了,往门口看了看。 冬珊却哭着说道:“奴婢今早是在,在后院的井中看到她的。奴婢看到她的时候,她,她已经,呜呜,主子,奴婢害怕啊!” 看着冬珊这副样子,萧贵人也大概猜出了几分,却也不把那个字说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冬珊,你帮我梳洗,桃兰,你快去把皇上请过来。” “是。” 桃兰不满的瞥了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冬珊一眼就离开了,冬珊颤巍巍的起身帮萧贵人梳洗打扮。 等桃兰带着顾梓彦来的时候,已经快临近中午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萧贵人这样急着把朕找来是有什么事么?”顾梓彦不满道,毕竟他是打算下了朝之后直接去霜云宫的,也好借机会跟苏茗歌一起用个午膳,可没想到下了朝自己还没走出乾清宫就被桃兰给拦下了,说是萧贵人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而且是关系到娴贵妃那件事儿的,所以顾梓彦才临时改变主意跟着桃兰过来。 “皇上,上回冬珊说的那个丫鬟,臣妾找到了,只是须要皇上亲自过去才能证明。” “哦?”顾梓彦挑了挑眉毛说道。 “冬珊,你带路吧。” “是。” 冬珊将一行人带到了那口井边,然后跪在顾梓彦身边发抖着说道:“皇上,那丫头,就在井里,奴婢是今早发现的。” “混帐东西,大早上的就让皇上看这些个不吉利的东西,你是有多大的胆子?”奎子听了立马炸了毛。 顾梓彦也是不悦道:“给了你三天时间你却给朕找出了个死人?还让朕看?呵,真是胆子够大的,奎子,把尸体捞上来!朕倒要看看,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是,奴才遵旨。” 奎子说完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就去找打捞工具了,顾梓彦皱眉看着萧贵人,萧贵人虽然身子发抖,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还是选择了镇定的站在了顾梓彦的旁边,只是不自觉的向顾梓彦靠近了许多。 “皇上,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 冬珊白着脸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不一会儿,那尸体就被打捞上来了,萧贵人壮着胆子朝着那具尸体看了一眼,那尸体已经被井水泡的发白,已经涨开来了,光看脸是已经认不出是谁了,唯一能够证明身份的就是冬珊说的那颗长在眉心的痣。 冬珊看着那恐怖的尸体,直吞口水,收回视线之后,身子还在发着抖:“皇,皇上,就是这个宫女。” “是么?” 顾梓彦一使眼色,奎子便上去确认了一下:“这丫头,眉心确实有痣,只是,为何会在井里被发现就不得而知了。” “是么?把尸体送到 内务府去,查查清楚,顺便看看,究竟是谁指使她陷害萧贵人的。” 顾梓彦说完,奎子便着人把尸体抬走,萧贵人见顾梓彦也不在揪着冬珊的小辫子不放了,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只是顾梓彦却说道:“冬珊听信谗言,险些害了自己的主子,拖下去,重打十大板,以示惩戒。” “是。” 冬珊虽然害怕挨板子,但比起让自己掉脑袋来,只是挨顿板子就是天大的恩惠了,于是便连忙的谢了恩。奎子把人拖下去之后,萧贵人伏在地上哭泣:“皇上,您,终于肯相信臣妾了。” “起来吧,以后身边的人,无论是谁都注意些,下次若是再出了这等事情,朕也帮不了你。” 萧贵人立刻明白了顾梓彦的意思,因为皇上本就不太管理后宫的事情,而且这次的事情若是让皇后来查的话,恐怕就算是再心软的皇后,也会直接那冬珊开刀的吧?毕竟太后仙逝的时候就留下了交代,后宫若是出现相互陷害残杀,被查出来一律问斩。 “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你要谢,还是去谢谢娴贵妃吧,她若是执意要让皇后插手的话,那冬珊今天就不是挨顿板子的事情了。” “是,臣妾会亲自登门道谢的。” 顾梓彦说完看着伏在地上的萧贵人叹了一口气,然后便离开了。 桃兰搀扶着萧贵人回宫的时候,冬珊已经被人抬回房间了。 “桃兰,这两日你去照顾着冬珊吧。”萧贵人疲惫的倚在榻上说道。 “是。” 桃兰出去之后,萧贵人没多久就睡着了。 数日之后,顾梓彦正在霜云宫陪苏茗歌逗着鱼儿,就见内务府的太监来将奎子交出去说话了,还神神秘秘的。 好一会儿奎子才回来,顾梓彦眼睛一瞥,撒了一把鱼食,引得那群鱼争相抢夺着:“刚才那太监把你叫出去,说什么了?” “回皇上,还不是前几日您让内务府查的事情。” “哦?查的怎么样了?” “那丫头在御膳房当差,可原本刚进宫的时候因为冲撞了萧贵人,萧贵人罚了她,所以便心神恶念,想接娴贵妃之手除掉萧贵人,所以便设计了这么一出。” “是么?”顾梓彦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中确实疑团密布。 “皇上,那事儿我也听说了,只是总觉得很奇怪。”苏茗歌放下手中的鱼食说道。 第88章 去朕那里吧 “哦?有什么奇怪的?说来听听。” “皇上您想啊,若是真的借了别人的手的话,那为什么自己会死在井里呢?”苏茗歌其他的也不多说,只是将最主要的疑问问出来。 顾梓彦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茗歌,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了。” “皇上,那丫头的尸体……” “这样爱惹是生非的丫头,还是埋到乱葬岗去吧。” 顾梓彦一句话就决定了那丫头的墓地,不过苏茗歌听了心里还是很难受的,毕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只是这事儿与自己无关,自己也实在没那份精力和实力去管这等闲事,所以还是不听了,于是便又重新拿起鱼食继续往池子里丢。 奎子打了个千之后便离开了。 顾梓彦就这么在原地看着苏茗歌逗鱼,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苏茗歌此时也发现了有人在看她,于是便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顾梓彦的视线,接过就是自己尴尬的撇开。 顾梓彦轻笑道:“你这两日怎么没去御书房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苏茗歌就想起了那日在书阁的事情,顿时就羞得满脸通红:“嗯,那个,书我不是拿回来看了么,所以就没去了。” 苏茗歌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自己第二日又去过书阁了,只是没有让奎子告诉顾梓彦而已,不过因为已经大概熟悉了书阁的布局,所以苏茗歌很快便找齐了剩下的字,自己暗自记着默写了一份之后,便交给了姚瑜,姚瑜将图案都设计好了之后就开始绣了。 “是么?那,看完没有?”顾梓彦随口问道。 “还没有。”苏茗歌老实说道。 苏茗歌并没有说谎,因为自己这两日确实是跟姚瑜在一起的,自己偶尔会给一些参考意见,最重要的就是她觉得一幅字上边若是只有字的话,那就显得太单调了,所以自己又拿了一份小样回来设计一些吉祥的图案放上去。所以这两日并没有什么时间看书,今日在看到顾梓彦来的时候也是慌忙让裴香把东西收起来的。 “这么慢?看来你在这里是没什么心思看书了,还是去朕那里吧。” “不,不用了吧。我能偶尔去一次已经很好了,不用天天去的。” “可是朕想日日都看见你。” 顾梓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不过在看到苏茗歌脸上那两朵红晕的时候,心情莫名的大好。 苏茗歌咬着唇瓣不说话,顾梓彦也知道她这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但那副娇羞的样子,就是让人忍不住去逗她。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不想看到朕么?” “没,没有。”苏茗歌小声的回答道。 “那就是想了?好,那明日起,下午你准时去御书房,若是朕看不到你的人,那朕就亲自过来请你。” “啊?” “啊什么?就这定了,若是真的因为你而耽误了朕批阅折子的话,你说,大臣们是会骂你,还是骂朕?”顾梓彦也够坏的,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能够天天看到苏茗歌而已,可看到苏茗歌有不太愿意与自己有过多的接触,所以也只能想这么一个招了。 苏茗歌咬着唇瓣思量了好长时间才点头,顾梓彦见了心情更加好了,不过为了不让自己在苏茗歌面前失态,还是选择了先回去冷静一下。 苏茗歌就这么看着顾梓彦带着奇怪的表情离开了,在一边的裴香也笑得无比灿烂:“主子,皇上对您可真好。” 可苏茗歌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出来,这两日本来就在忙着准备寿礼,可顾梓彦这么一来又要占用自己半天的时间,那自己岂不是要很忙? “哪里好了?算了,跟你也说不出什么。咱们还是先去一趟玉阳殿吧。” 苏茗歌话音刚落,就看到姚瑜带着玢儿和茵雪过来了,苏茗歌有些讶异:“瑜儿,你怎么来了?” “妹妹在宫中等了姐姐好长时间也没见到你,有些担心,所以便过来看看了。” “我这也正打算去呢,咱们走吧。” “姐姐,今日咱们就不做了,歇息一日吧,你画的那些图样我都已经描上去了,绣起来也不费劲,所以不着急。”姚瑜以为是这两日苏茗歌太累了,所以才这么说的。 “也好,正好咱们可以去找纯儿玩。” “是啊,这些天也不见她的人影,不知道在做什么呢。” 二人说着就出门了,跟在身后的玢儿总是时不时的打量着苏茗歌,苏茗歌走在前面自然是不知道的,可这些却全都被裴香看在眼里。 钟粹宫中,葛盼曦正在一旁服侍着娴贵妃用药,就看到妙韵进来了:“娘娘,萧贵人来了。” “哦?她怎么来了?让她进来吧。” 娴贵妃虽然很不喜欢萧贵人,但面子上终究还是要过得去的,果然,没多一会儿,就看到萧贵人带着丫鬟桃兰过来了,桃兰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起来吧。” “多谢贵妃娘娘。” “灵儿,赐座。” 萧贵人坐下之后,屋子里沉默了许久,只有葛盼曦摆弄碗盘的声音,葛盼曦让丫鬟春喜把药碗送出去之后,萧贵人才开口说道:“贵妃娘娘,前些日子对不住了。” “不打紧,那日那丫头找着之后,皇上就亲自派人来跟本宫说过了,此事本来也就不怪你。” “可臣妾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这不,带了些东西来孝敬娘娘么。” 萧贵人话音刚落,桃兰便机灵的将手里的东西拿出来了,一一打开,交到了灵儿的手中,灵儿端着给娴贵妃看。 那盒子里装的是螺子黛,足足有两盒呢。 娴贵妃怎么会不认识这个东西呢:“萧贵人这是做什么。” “一点儿小心意罢了,还望娘娘笑纳。” “既然你执意,那,本宫便收下吧。” 萧贵人见娴贵妃把东西收下了,这才放心下来,又接着闲聊了几句之后才离开,只是萧贵人才离开,葛盼曦便好奇的看着桌上的螺子黛说道:“表姐,螺子黛是什么?” “娘子,这螺子黛的制作工艺繁杂,这两盒虽说不是上等的货色,但在南临也算是上得了台面的了。”灵儿解释道。 “是啊,萧贵人忽然这样大方,本宫一时间到适应不了呢。” “贵妃娘娘,奴婢听说,之前徵娘子脸受伤的时候,萧贵人可是送了整整一盒凝痕露过去呢。”葛盼曦身边的春喜说道。 “是么?凝痕露这样珍贵的东西,她到真是舍得。算了,不说她了,灵儿,把东西收起来吧。” “怎么娘娘不用么?”灵儿好奇的问道。 “这些东西虽说在南临是上等,可还是入不了本宫的眼,你若是喜欢的话,就拿去用吧。” “是,奴婢多谢娘娘。”灵儿听了喜出望外,毕竟这样贵重的东西,也只有出手大方的娴贵妃能够一下子赏给下人了,而且还是两盒,灵儿能不高兴么。 “行了,下去吧。本宫有些体己话要跟曦儿说说。” 灵儿拿着螺子黛,开心的出去了,看的跟在身后的春喜直羡慕。 两个丫鬟出去之后,葛盼曦不解道:“表姐,那螺子黛为何要送给灵儿姑娘呢?不是说很珍贵么?” “呵,若是春喜不说那凝痕露的事情,本宫说不定还会用,但现在……”娴贵妃冷笑着转动了一下手里的茶杯说道。 葛盼曦更是不解了:“表姐为何这样说?” “萧贵人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要不然这回也不会轻易地让皇上出面了。急着,以后看到她,尽量别招惹。” “是。” “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帮本宫把妙韵叫进来。” 葛盼曦出去之后,妙韵就进来了:“娘娘,您找奴婢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本宫卧床的这几日,外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奴婢听御书房的人说,这两日苏良人常去御书房呢。” “苏茗歌?她怎么会去的御书房?”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听人说,苏良人进去了也只是在书阁中看看书,并没有见过皇上。” “是么?可皇上白天几乎都在御书房,她若是常去的话,那见到皇上的机会也多,这事儿,皇后娘娘知道么?” “不清楚,娘娘,您看……” “这小小的苏茗歌还真是不可小觑,那御书房是什么地儿,就连皇后娘娘都不能随意进入的御书房,她一个良人居然能够进去,呵,看来皇上还真是把她放在心上了。”娴贵妃的语气酸得很,就像是吃了几斤醋。 “娘娘何必担心,您也说了,她只是小小的良人而已,您看咱们要不要……” “呵,现在的苏茗歌,可是在皇上的心尖子上坐着呢,谁能动得了她?再说了,现在动手的,都是傻子。” “娘娘说的有道理。”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先出去吧,本宫也累了,想歇一会儿。”娴贵妃想到顾梓彦对苏茗歌的宠爱,就觉得打心眼儿里烦着,可还不能说出来。 “是,奴婢告退。” 妙韵恭恭敬的退下之后,娴贵妃叹了一口气,然后便自己扯了被子,盖在腰间,静静的依着软枕睡去了。 第89章 抓蝴蝶 苏茗歌和姚瑜到了安勤殿的时候,安勤殿的大门大开着,苏茗歌和姚瑜对视了一眼之后边走进去了,不过一路上一个人也没看到,直到进了屋子之后才看到兰馨在里面候着。 “奴婢见过苏良人,见过瑜娘子。” “起来吧,你家主子呢?”苏茗歌问道。 “回良人的话,我家娘子刚才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里了?”姚瑜说道。 兰馨抿了抿唇说道:“说是去了御花园。” “嗯,知道了,那我们去御花园找她,她若是回来了,就跟她说一声,我们来过。” “是,奴婢知道了。” 苏茗歌说完就带着姚瑜一起出去了,不过姚瑜却奇怪道:“姐姐,纯儿平日里虽然贪玩,但一个人的时候一般都是呆在屋子里的,并没有什么喜欢一个人出去玩的习惯。” “这个说不准,万一是纯儿真的无聊了呢?咱们先去御花园看看再说吧。” “也好。”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御花园,御花园中风景依旧,只是多了好多蝴蝶,那些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不远处传来银铃般的小声,这样快乐的声音,一听就是纯儿的,苏茗歌与姚瑜并肩走到纯儿面前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茗歌姐姐,瑜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你还说呢,我们刚从安勤殿出来,要不是兰馨告诉我们你在这里,我们还找不到呢。” “哎呀,我这不是看御花园的蝴蝶好看,所以才来抓几只的么。” “那你抓到没?” “本来都要抓到了,可你们一来,蝴蝶就吓跑了。”纯儿瘪着嘴说道。 苏茗歌看着纯儿这副样子可爱得紧,于是边说道:“裴香,你去粘杆处找网子过来,要套在竹竿上的那种,快一些。” “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别问这么多,你去就是了。” “是。” 裴香不解的离开了,纯儿笑看着苏茗歌:“茗歌姐姐,你这是要跟我一起抓蝴蝶么?” “当然,你不说我们吓跑了你的蝴蝶么?” “太好了,我要多抓一点,然后回去放到屋子里。”纯儿一脸期待的说道。 “好,这里花开得艳,蝴蝶也多,一会儿咱们慢慢抓就是了。” 说话间,裴香已经拿着杆子过来了,苏茗歌她们一人一个,只是姚瑜却摆摆手说道:“姐姐,纯儿,你们抓吧,我就不抓了。” “嗯,那好,瑜姐姐,你去那边的亭子中坐下,看我们抓蝴蝶吧。” “好,你们小心些。” 姚瑜说着便去了对面的亭子中,只是走的时候还特意放轻了脚步,不过依旧是惊起了一片蝴蝶,巧荟和裴香原本就不是太对盘,这下更加要用抓蝴蝶来比个高低了,于是四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纯儿没什么技巧,拿着杆子在空中乱挥,有时候还会带起花瓣,苏茗歌虽然没什么经验,但还是知道要小心才能抓到,不过依旧还是碰掉了许多花瓣。 半个时辰后,好端端的一片花圃,那些花儿就被这两个人弄得七零八落的了。 顾梓彦原本还在御书房等着苏茗歌的到来呢,可是却没想到左等右等都不来,于是只能带着奎子出来找了,去了霜云宫没见到人,吟霜说是去了安勤殿,可又转到安勤殿的时候,还是没见到人,就连纯儿都没见到,顾梓彦更加奇怪了,带着奎子到了御花园的时候,顾梓彦才看到那个如精灵一般的小女子正拿着杆子在花圃中乱舞着。 顾梓彦到了花圃的时候,苏茗歌正拿着杆子悄悄地靠近一只停在花蕊上的蝴蝶呢,那蝴蝶轻轻闪动着翅膀,苏茗歌也是将脚步放到了最轻,正要呼上去呢,就听到哎呦一声,那蝴蝶跑了,网子也呼偏了,直直的套在了纯儿的脑袋上,纯儿也受了惊吓大叫起来。 苏茗歌不悦的回头,却看到了顾梓彦很没形象的笑了,那笑容,竟然比阳光还要灿烂,看的苏茗歌呆了好久。 顾梓彦也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态,干咳了几声之后,众人才想起来要行礼:“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不必多礼,起来吧,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顾梓彦不问还好,一问起来,可提醒苏茗歌了,苏茗歌赶忙告状道:“皇上,我们原本在抓蝴蝶的,本来都要抓到那只了,可奎公公忽然出声,把我们的蝴蝶都吓跑了。” “是啊是啊,我和茗歌姐姐忙活了一下午都没抓到,奎公公,你赔我们的蝴蝶。”纯儿看着奎子说道。 “哎呦喂,苏良人,纯娘子,奴才真不是故意的啊,奴才只是心疼这些花儿啊,您看这些花原本开的好好的,可现在却成了这样,这些花,可是皇上最喜欢的呀。” “啊?皇上,那个,我们,不知道这花是您喜欢的。”苏茗歌听了干吗转身向顾梓彦解释。 顾梓彦虽然心疼,可一想到刚才苏茗歌那开心的笑容时,那阵心疼立马就消失殆尽了:“不碍事,只是几朵花儿而已,还会再长出来的。” “那我们的蝴蝶怎么办?”纯儿还在就接着那些被吓跑的蝴蝶。 顾梓彦笑道:“不就是几只蝴蝶么?朕明日就让人送到安勤殿去。” “真的么?皇上没有骗我么?” “朕是皇上,怎么会骗你这个小丫头呢?” “太好了,茗歌姐姐,明天我就能看到蝴蝶了。”纯儿兴奋地绕着苏茗歌蹦跳着。把苏茗歌的眼睛都绕晕了。 “好了好了,我听到了,纯儿你别这么兴奋好不好?” 纯儿这才消停下来,做了鬼脸给苏茗歌,苏茗歌噗嗤一声笑了:“你还真是鬼灵精怪啊。”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不远处的姚瑜也看到了顾梓彦,于是便让玢儿扶着自己过来了。 “起来吧。”顾梓彦不冷不热的说道。 姚瑜微微一笑之后便起身了:“姐姐玩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吧?要不去我那玉阳殿坐坐?” “不必了,玉阳殿虽然近,但天色已晚,我就不去打扰了。”苏茗歌看了看已经落了一半的太阳说道。 “是啊,天色已晚,你答应了朕的事情,怎么就忘了呢?” “啊?不是说明日的么?怎么今日就要过去?”苏茗歌惊讶道。 顾梓彦眼睛微眯着说道:“朕何时说过明日开始了?” “你明明就说过是明日的,说话不算数。” 苏茗歌的小声嘟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顾梓彦的耳朵,顾梓彦无奈地摇头,正想开口呢,就听得奎子说:“良人,确实是今日啊,刚才皇上可是在御书房等了您一下午呢,这不是没见到您才出来的么。” “是么?” “谁说不是呢?皇上去霜云宫没找着您,有去了安勤殿也没找着呢。” “奎子,你话太多了。” 顾梓彦看着奎子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是如何追着苏茗歌的,不禁觉得有些尴尬,但比顾梓彦更加尴尬的还有姚瑜,姚瑜就是再傻也听出几分意思了,于是便说道:“皇上,臣妾忽然想起来,宫里还有些琐事没处理,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嗯,你下去吧。”顾梓彦正愁没什么话能缓解气氛呢,就看到姚瑜很懂事的来了一句,于是顾梓彦便很认真的说道:“路上小心些,你们两个仔细些,天快黑了,别让瑜娘子摔着了。” “是,奴婢们知道了。” 说完,玢儿和茵雪就跟在姚瑜后面离开了,纯儿玩了大半天也累了,于是便跟着行礼道:“皇上,纯儿也有些累了,所以想先回去,您要不要去纯儿的安勤殿坐坐?纯儿那里有牛乳喝呢。” “朕不喝牛乳,你自己回去喝吧。” “哦,那纯儿走了。” 纯儿走后,御花园除了丫鬟们和太监们之外,就只剩下苏茗歌和顾梓彦了,苏茗歌面对着顾梓彦,总觉得有些别扭,难道是因为最近跟他接触太多了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可是为什么自己面对他的时候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呢?还有为什么会心跳加快呢? 苏茗歌也不明白为什么,但却知道,只要自己见到了顾梓彦,虽然心跳会加快,可是心里很甜。 顾梓彦看着表情丰富的苏茗歌,不禁笑出声来,但在苏茗歌问的时候却只是用一句“没什么”来搪塞一下。 眼见着天就要黑下来了,顾梓彦也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去批折子的话,那明日的折子会更加多,于是便说道:“记得明日下午过来,明日要是朕在见不到你,朕就直接拆了你那霜云宫。” “啊?您拆了霜云宫,那我住哪儿啊?” “自然是住在书阁了。” 顾梓彦说完,不给苏茗歌惊讶的机会,直接就带着奎子离开了,苏茗歌的脸在顾梓彦走后彻底垮下来了,一路上苏茗歌都开心不起来。 早知道那时候就让瑜儿去了,这样自己也省的牺牲了下午的时间。虽然自己喜欢看书,但那也都只是在自己闲得发慌的时候才会去做的事情啊,现在要自己每天都看一下午的书,那自己还不会疯掉啊?再说,女儿家的,看那么多书做什么?又不去做什么女夫子。 苏茗歌在心中抱怨着,很快便到了霜云宫,吟霜也是担心了一整天,但看到苏茗歌一脸的疲倦,也不忍心让苏茗歌熬夜给自己说话,于是便让人提了热水,伺候着梳洗之后才出去。 第90章 真心假意 再说玉阳殿,姚瑜回到玉阳殿的时候,还算比较早的,一回宫,玢儿就打发了茵雪出去,然后关上门,姚瑜不解道:“玢儿,你这是做什么?” “主子,奴婢有话要对您说。” “有话你就直说,为何要关门呢?” “主子,刚才皇上对苏良人的态度您也看到了,而且听起来,苏良人似乎每日都要与皇上见面呢。” 姚瑜听着玢儿罗嗦的话语,有些不悦:“玢儿,你究竟想说什么?” “主子,奴婢只是想告诉您,您不要在这么傻了,那苏良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看着姚瑜满脸的疑问,玢儿继续说道:“主子,您想,苏良人若是真心拿您当姐妹了,刚开始的时候就应该让您一起住到霜云宫去,再说,您和她都是一同进宫的被封为娘子的,可她若是不在背后耍手段了,能这样快就升了位分么?” 玢儿这话虽然听着刺耳,但也不全没道理,姚瑜皱着眉,仔细想着玢儿的话,又想起了上次玉贵妃把自己喊过去的事情。 “还有,她母家身份本就高贵,你难道会认为她是真心拿你当姐妹么?” “她若是真的把你当成是姐妹了,又怎么会选择跟纯娘子一起住呢?” 这些话回忆起来,还真是刺耳,但自己本来就只是邳州小县城来的而已,又怎能比得上苏茗歌这样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姚瑜脸上的表情变化全部都落在了玢儿的眼里,玢儿也知道,自己这回总算是把主子给劝回来了。 “玢儿,以后这些话,咱们关起门来说就是了。” “这个奴婢自然是知道的。”玢儿笑着说道。 “我身子有些不适,明日苏良人若是来了,你替我回了她就是。” 姚瑜还在纠结着,但一想到明天苏茗歌还会来与自己一起动手绣百寿图,心里就觉得有块疙瘩在那里,思来想去,还是暂时先不要见面为好,毕竟人家现在忙着去御书房陪皇上呢,哪里会有空来自己这里呢? 想到这里,姚瑜便让玢儿伺候自己梳洗了。 苏茗歌坐在窗子,享受着夜风带来的清凉,团子蹲坐在桌上,歪着脑袋看苏茗歌发呆,见门被打开了,一人一猫朝着门口望去,进来的是吟霜。 “主子,夜里的风凉,要是吹坏了您可怎么办?”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怎么会吹坏了呢?到时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来这里呢?” “奴婢是见您这里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 “既然来了,就陪我说会儿话吧。” “主子要说什么就说吧。”吟霜也知道苏茗歌不太在意那些礼节,于是便拖了一张凳子坐在了苏茗歌的身边,团子动了一下,跳到了苏茗歌的怀里。 苏茗歌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皇上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主子,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那皇上都是用了心的。太后娘娘还在的时候,奴婢可没见过皇上对宫中哪个女子这样上心。” “是么?只是红颜易老,这份心,又能坚持得了多长时间?后宫那些女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呢,今日不过是一些恩宠罢了,就能让她们这样眼红,若是他日失了宠,又不知道会如何了。” “主子何必要想这些呢?依奴婢看,只要皇后娘娘没有什么微词,其余的,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失宠,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再说了,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是啊,谁又能说的清楚以后的事情呢。”苏茗歌叹了一句,手里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团子,团子舒服的蠕动了一下之后便窝在苏茗歌的怀中睡去了。 “主子,这些事儿实在是费脑子,咱们只要当下能够活的自在便好,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啊。” “你说的也对,只是,我实在是害怕,万一要是哪天皇后忽然觉得我是威胁了……”想到这里,苏茗歌不禁打了个冷颤。 吟霜却说道:“主子实在是不必想这个,就算皇后娘娘真的……只要有皇上宠着,爱着,这后宫又有谁能动得了你呢?” “嗯,时候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明日咱们还要去玉阳殿呢。” “是。” 说着,吟霜就扶着苏茗歌去了床上,等安顿好了苏茗歌之后吟霜便也合上窗子出去了。 翌日一早,苏茗歌便收拾好了自己,用过早膳之后就带着吟霜和惜蕴去了玉阳殿,清早的皇宫安静无比,只能偶尔听到几声鸟叫而已,苏茗歌到了玉阳殿门口,惜蕴敲开了门,出来的正是玢儿。 “奴婢见过苏良人。” “起来吧,瑜妹妹还没起么?” 苏茗歌说着就要往里面走,却没想到才迈了一步,就被玢儿拦下了:“良人等一下。” “怎么了?” “良人,我家娘子昨日回来之后便说身子不适,现在还睡着呢。” “是么?身子不适?瑜妹妹怎么了?”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苏茗歌看着玢儿气定神闲的样子,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但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姚瑜会忽然不见自己。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进去了,等太医诊断出结果了,记得派人去我那里说一声,也好让我放心。” “是,奴婢记下了。” 玢儿说完笑看着苏茗歌,苏茗歌转身离去,玢儿便换下了那幅笑容,一脸不屑的朝着苏茗歌消失的拐角翻了个白眼。 苏茗歌走在长长的甬道中,吟霜和惜蕴在身后跟着,惜蕴倒是没心没肺的看着两边的高墙黄瓦,还不是的盯着天上的鸟儿飞来飞去。 吟霜却是心事重重的跟在身后,就连苏茗歌停下了都不知道,直到撞上了苏茗歌的胳膊才回过神来:“主子怎么不走了?” “咱们在这里坐会儿吧,我想看看早上的御花园。” “好。” 说吧,吟霜和惜蕴便扶着苏茗歌去了雕花长廊中,惜蕴掏出帕子,擦干了凳子上的露水,吟霜又将自己的帕子垫在了凳子上,才让苏茗歌坐下。 “惜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待会儿就回去。” “是。” 惜蕴也没多想,回了话之后便走了,倒是吟霜,在惜蕴走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主子,奴婢看,刚才玢儿的神情不对劲啊。” “嗯?怎么个不对劲?”苏茗歌也有些讶异,问了一句。 吟霜说道:“玢儿姑娘是从小就跟着瑜娘子的,自家主子病了,她怎么会这样镇定的在门口守着呢?而且刚才惜蕴一敲门她就出来了,很明显是在门口等着咱们的。所以奴婢想,是不是瑜娘子与您之间生了嫌隙?” “不会的,瑜妹妹跟我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她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苏茗歌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一点儿底都没有的。 吟霜怎么会看不出来?但却又不能多嘴说什么,否则就是挑唆主子间的关系了。 苏茗歌见着吟霜不说话,便继续说道:“定是有人在她面前编排了什么,我和她一起入宫,除了跟纯儿走得近一些之外,就数她与我最亲了。” 吟霜见苏茗歌把自己心中的疑问也说出来了,于是便接话道:“主子若是不确定的话,大可以试探一番,若是瑜娘子真的要与您生疏了这份关系,那主子也好早些做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 “主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奴婢看,瑜娘子身边的玢儿,总觉得不太对劲,她看人从来都不会正式,眼神飘忽不定的,想必也是能拿主意的人。” 苏茗歌听完这番话之后,便沉默下去了。 又坐了一会儿,吟霜才读者苏茗歌回宫。 “主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正在扫地的裴香看到苏茗歌和吟霜,有些奇怪。 “没什么,只是瑜儿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我也不便就待,对了,惜蕴呢?” “在屋里呢。” “嗯。” 玉阳殿,姚瑜正对着窗子绣这那副百寿图呢,就看到玢儿回来了,玢儿挥了挥手,打发了一屋子的宫女之后,才说道:“主子,刚才苏良人来过了,不过奴婢挡了回去。” “嗯,知道了。” 姚瑜淡淡的说道,然后便继续做着百寿图,可心,却如乱麻一般,思绪万千的, 姚瑜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在一旁候着的玢儿,心中想到,会不会是玢儿见不得自己好呢?又或者,只是玉贵妃在挑唆她们姐妹的关系,但不管哪一种,姚瑜都觉得是苏茗歌在施舍自己一般,玢儿与自己是从小长大的,不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好的事情,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问题出在苏茗歌身上。 姚瑜就这么想着心事,一不留神,便扎了手指,殷红的血珠从指尖冒出,幸亏缩得快,要不然这血珠子要是落在了绣布上,那可是不吉利的。 “主子,您怎么这样不小心!” 玢儿见姚瑜伤了手指,便急着用自己的帕子帮姚瑜包扎了一下,姚瑜看到玢儿着急的神情,也很快的否认了刚才自己的想法,玢儿这么担心自己,就连自己受了这么点小伤,她都能急成这样,怎么会挑唆自己呢? 等伤口包扎好了之后,玢儿见姚瑜看着自己,便怯怯的说道:“主子这样看着奴婢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姚瑜说完便站起来出去了,跟在身后的玢儿眼神闪烁了一下,当然,姚瑜是没看到的。 第91章 不会骑马 二人各怀心事的直接往延禧宫的方向走去,只是到了延禧宫的时候,却被留下守门的颦真告之,玉贵妃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并不在宫中,于是姚瑜便只能带着玢儿打道回府,不过在回来的路上,一个念头在姚瑜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只是快到,让自己抓不住而已,玢儿默默地跟在身后,一句话也没说。 御书房中,顾梓彦早早的就了结了朝中之事,现此刻也只剩下顾雍和宁笙邺了。 “笙邺,你平日里不是不怎么愿意进宫的么?怎么倒是转了性子?”顾雍见外人都走光了,于是便调侃道。 宁笙邺也无所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距离上次下棋已经好久了,最近手痒痒,想找皇上切磋一下。” “呵,找朕切磋棋艺是假,想与茗歌对弈才是真吧?”顾梓彦怎么会看不出宁笙邺心中的事情呢,他本就痴迷于下棋,现如今除了自己能够赢得了他之外,又多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他能不激动么? “皇上英明。” “你要真想跟茗歌下棋,那还是等到下午吧,下午的时候她自己就会过来的。” “皇上是说,苏良人会自己来御书房?”顾雍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梓彦说道。 顾梓彦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但却比说什么都来的要好一些,顾雍眼底一暗,但转瞬即逝,快到让人根本看不出什么。 “皇叔,你应该也知道茗歌的棋艺吧?” “是,但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具体是不是真的,还是看看再说吧。”顾雍既然将苏茗歌当作是未来王妃看待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事情呢? “好,一会儿等茗歌来了,就让她陪你下一局就是。” “多谢皇上了。”宁笙邺弯腰作揖道,“皇上,现在时候还早,我想出去走走。” 顾梓彦点头之后,宁笙邺这才转身离去。顾雍看着合上的门,摇摇头说道:“他还是把自己当成是外人。” “无碍,只要咱们把他当成是家人便好。对了皇叔,刘善那边怎么样了?” “刘善前几日传回来急报,东冀大军滞留不前了,但具体因为什么,咱们也不好查探,所以才发了急报回来。” “滞留不前?这恐怕是阴谋吧,立刻八百里加急,让刘善派一队精兵去查探虚实,若对咱们无碍,那也就算了,若是想攻我边境,那也就别客气了。” “是。” 苏茗歌满脸心事的坐在树底下,吟霜在一旁候着,裴香端了一碗茶上来说道:“主子,喝点儿水吧。” “嗯。” 苏茗歌接过来之后抿了一口便放到了一边,只是眼里的抑郁还未散去。就看到惜蕴过来说道:“主子,宁王来了。” “宁王?他怎么来了?” 苏茗歌还在想着,自己平日里跟宁王也没什么来往,他怎么会来自己这里,就看到宁王带着阿七进来了。 “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 “王爷今日有空怎么来了?”苏茗歌浅浅的问道。 吟霜也早已在石凳上垫了垫子,宁笙邺坐下之后,裴香继续上了茶水。 “那日你从本王那里赢了一个翡翠白菜,本王可是心疼的很呢,” 苏茗歌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宁王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呢,于是便笑道:“既然王爷心疼了,那不如咱们再来一局,你若是赢了我,那白菜还你。” “可若本王要是输了呢?” “王爷,还未下,您又怎知您一定会输呢?”苏茗歌原本是想着自己故意输他一局的,要不然人家好歹也是个王爷,万一要真的输了,估计会下不来台 吧。 “好,不过咱们可先说好了,你若是故意让着本王的话,那本王可是会不开心的。” “呃,是。” 说话间,裴香已经将那棋盘拿出来了,苏茗歌看了一眼,是上次皇后赏的那套翡翠棋盘呢,宁笙邺一眼就认出来了,毕竟这样的好东西,只要见过一眼就很难再忘记了:“苏良人还真是大方,这样珍贵的棋盘就拿出来了。” “我这里没有别的棋盘了,只好用这套了。” 语毕,二人已经选了棋,宁笙邺说道:“白子先行,苏良人请吧。” “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完,苏茗歌落了一粒子在棋盘上,那棋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看上去就让人很舒服。 一局棋,一直下到了中午,顾梓彦和顾雍在御书房内怎么也不见宁笙邺的到来,于是二人便出来寻了,问了丫鬟之后才知道,宁笙邺原来是去了霜云宫了。 顾梓彦与顾雍相视而笑,接着便改变了方向,直接去了霜云宫,到了霜云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苏茗歌一身白衣地坐在树下,微风撩起鬓边的坠子,说不出的宁静美好,宁笙邺也是一身象牙白,墨发轻扬,远远看去,就是一对璧人,仿佛就是天生一对一般,这场景看的顾梓彦心中怔了一下,眉头不由得皱起来,顾雍虽然也是心中担心,可却未表达出来。 顾梓彦强行压住心中的醋意,一脸平静地走过去,却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裴香和吟霜她们也正打算行礼来着,却被他制止了,毕竟观棋不语,而且,顾梓彦也是知道宁笙邺本就是棋痴,根本无碍下棋之人是男是女。 顾雍见顾梓彦并未说什么,于是也跟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人家下棋。 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这局棋才算下完,苏茗歌抱歉的笑笑:“王爷,承让了。” “苏良人果然是好棋艺,在下甘拜下风。” 宁笙邺也丝毫部位输了棋而感到羞愧,只是站起身来大方的认了输,苏茗歌一转身,却看到了顾梓彦定定地看着自己,脸一红,福着身子道:“参见皇上,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起身吧。”顾梓彦见苏茗歌的视线终于落在自己身上了这才觉得舒服些。 “笙邺,我说怎么不见你来呢,原来你自己先过来了,你还真是个棋痴。” “放着这么个棋艺高超的人在这里,却让我等到下午,这不是煎熬么?所以就先过来过过瘾。” “呵呵,看样子,你的情况不太好啊。”顾梓彦看着棋盘山的布局说道。 宁笙邺尴尬一笑:“自然,苏良人的棋艺实在是高,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是王爷太谦虚,总是让着我。”苏茗歌打着圆场。 宁笙邺抬眼看了一下苏茗歌,笑而不语。裴香说道:“皇上,王爷,我家主子一早就料到你们会来,所以特意让奴婢备下了茶点。” “那,朕也尝尝你这霜云宫的手艺。” 顾梓彦说完便笑着进屋了,宁笙邺和顾雍并肩走进去,苏茗歌则是跟在最后对吟霜说道:“你去准备一下午膳吧。” “是,奴婢知道了。” 几人围坐在榻上,宁笙邺还在回味着那局棋,顾雍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苏茗歌倒茶的动作,顾梓彦干咳了一声之后,便立马将视线转移到了裴香身上,裴香一心都用在苏茗歌身上,也没注意到这个。 “皇上,今日,我就不用去书阁了吧?”苏茗歌倒好茶之后亲自将被子送到了顾梓彦面前说道。 顾梓彦看着她娴熟的手法,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到时宁笙邺,对于苏茗歌泡茶的技术颇为惊讶:“没想到,苏良人居然精通茶艺。” “王爷廖赞了。” “宁王既然这样羡慕会下棋泡茶的女子,那为何到如今都是孤身一人呢?”顾雍调侃道。 宁笙邺笑而不语,只是嘬了一口茶,然后便不再说话,顾梓彦和顾雍也知道,宁笙邺从来都对女子不感兴趣,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儿心思,其他男子到了他这个年龄,一般都已经是妻儿成群了。 众人见宁笙邺不愿提到这个,于是也巧妙地岔开了话题,顾雍继续说道:“皇上,再过没多久,就是你的寿辰了,这次交由娴贵妃,不知道会办得如何。” “娴贵妃向来都喜欢奢华,只是皇后前些日子说,已经嘱咐她一切从简了。”顾梓彦说道。 “这回恐怕是简不了吧?那些大臣们可是睁着眼睛看娴贵妃呢。”顾雍转了一下茶杯说道。 “随她吧,只要到时候不是了体面就好。茗歌,你有什么想法么?”顾梓彦说着忽然便转问苏茗歌。 苏茗歌微微楞了一下说道:“没,没什么想法。” “嗯?朕过生辰,你就一点儿想法也没有?”顾梓彦半眯着眼睛说道。 苏茗歌见顾梓彦已经散发着一种危险的笑了,于是连忙改口说道:“有,有,我只希望皇上能够每日开心就好。” 跟在身后的奎子一副恨铁不成的样子,这苏良人还真是实在,随便一句“每日开心”就想打发皇上了,其他娘娘宫妃的,哪个不是绞尽脑汁来借着这个机会讨皇上欢心啊。不过接下来顾梓彦的话,才是彻底让奎子震惊的。 “苏良人的祝福,朕收下了,就冲你这句话,朕答应,等回头出去打猎了,朕就你一块儿去。” “多谢皇上。” 苏茗歌一听到会跟着顾梓彦出去狩猎就觉得很开心,毕竟以前也只是从父亲嘴里听到过打猎时的情形,那是何等的场面,还有那气势等等的,所有的苏茗歌都想亲眼见见。 第92章 把玉佩拿出来 “苏良人若是想跟着我们一起去狩猎的话,那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宁笙邺说道。 “准备?准备什么?” “自然是骑马啊,难不成你不会以为会有个马车什么的吧?”顾梓彦笑道。 “呃。”苏茗歌噎了一下。 “茗歌,你不会告诉朕,你不会骑马吧?”顾梓彦一挑眉说道。 苏茗歌听了神色一黯,想起自己在苏府的时候连马都没有摸过,怎么会骑马呢? “不碍事,反正离着狩猎的日子还早呢,有的是时间去学,明日起,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去御马坊,朕让人教你。” “呃,多谢皇上了。”苏茗歌听到自己能够学着骑马,而且还是在宫里的御马坊,心中难免一阵激动。 “可是皇上,你让那些毛手毛脚的下人教导良人合适么?万一要是出了个好歹,可怎么办?”顾雍想到某些画面,就觉得不太舒服,于是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皇叔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朕若是忙起来,哪里有功夫?那皇叔认为如何?” “依本王看,还是让本王亲自教导吧,也好时时督促,免得到时候万一苏良人偷懒了,那些下人又不敢说,等真的到了狩猎那天,苏良人还是个半吊子,那岂不是要闹笑话。” “皇叔说的是,那以后便劳烦皇叔了。” 苏茗歌一听到顾梓彦也同意让顾雍教自己了,心里一阵,忽然想起那天在听竹轩时顾雍对自己说过的话,一时间脸通红。 “苏良人这是怎么了?脸这样红。”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害怕那马儿罢了。” “不用怕,到时候朕会亲自交代马夫找匹温顺的马儿的。” 苏茗歌正想开口道谢呢,就见外头南公公进来了:“奴才叩见皇上,叩见王爷,叩见苏良人。” “免礼,什么事?”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让奴才来请皇上去一趟坤宁宫。” “哦?怎么这个时间让朕过去?”顾梓彦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现在正是中午呢。 “这个奴才也不知,皇后娘娘只是这么交代了奴才。” 南公公说完便弯着腰在那里不动作了,顾梓彦眉头微皱说道:“知道了,你去吧,朕随后就到。” “嗻。” 南公公退下之后,顾梓彦的眉锁得更紧了,顾雍开口道:“皇上,既然您还有事情,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说完,顾雍便行了个礼,然后宁笙邺也找了借口与顾雍一起出去了,只是苏茗歌看着不打算动身的顾梓彦有些好奇:“皇上,您,您还不去么?” 顾梓彦回头,看了苏茗歌一眼之后说道:“好,那朕就去皇后那里了,记得今日下午要去书阁,等朕去御书房的时候若是没看到你,那朕会再过来的。” “可是,若是没有您或者奎公公的引荐,我是进不去御书房的。”苏茗歌忽然想起了这点。 顾梓彦笑道:“不碍事,朕已经提前跟守门太监说过了,若是还不让你进的话,就把朕给你的玉佩拿出来,他们看了自然就能够明白怎么做的。” 顾梓彦说完就走,也不再给苏茗歌开口的机会了,这下苏茗歌可算是恼了:这个顾梓彦,为什么非得要自己去书阁看书呢?刚才自己那么说,完全就是在表达自己不想去的意思,可他却让自己把玉佩给拿出来,还真是想得出来。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丫鬟们就把午膳端上来了,苏茗歌吃的有些不是滋味儿。 再说坤宁宫,等顾梓彦赶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已经坐在桌前了,桌上摆满了菜肴,一排溜的宫女站在桌边候着,南公公也早已经抄小路回到了坤宁宫。 顾梓彦一看这阵势,算是明白了,原来皇后亲自派人把自己从霜云宫接出来,就是想让自己在坤宁宫用午膳啊。想到这里,顾梓彦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皇后,今日用午膳怎么这样晚?”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顾梓彦进来的时候,皇后还在发呆呢,根本就没注意到门口,其他的宫女太监们也都是专心的伺候着皇后,哪里有心思去管谁从门口进来呢。 “起身吧。” 顾梓彦抬手虚扶了一把之后,便坐在了皇后的对面,皇后眉头微皱,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一笑:“皇上,咱们已经好久都没有一块儿用过午膳了,臣妾十分怀念那份味道呢,所以臣妾今日特意让人吩咐御膳房做了几道您爱吃的小菜,您尝尝看。”皇后说完便亲自绕到了顾梓彦的身边布菜, 顾梓彦尝了一口之后点点头说道:“御膳房的手艺,又长进了不少。不错。” “皇上满意就好,也不枉费臣妾的一点儿心意了。”皇后笑道。 “皇后,你这次让朕来,恐怕不只是单单吃饭这么简单吧?”顾梓彦也不再绕弯子了,直截了当的说道。 “皇上,臣妾哪里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呢?臣妾只是想纯粹的一起吃饭而已。” 顾梓彦见皇后这话已经说了两次了,便开始有些相信了,于是便用调羹舀了一勺子莲子羹递到皇后的嘴边,皇后自己吹了一下之后便喝下去了,顾梓彦看着皇后满足的样子,说道:“这羹,如何?” “皇上亲手喂的,自然是好喝了,皇上再尝一些这个。” 皇后说完,亲自夹了一筷子鱼递过去,顾梓彦也是照单全收。 再说苏茗歌,苏茗歌压抑着心情吃完饭之后,就带着吟霜出门了,惜蕴和裴香则是留在霜云宫中当值。 二人一路走到了御书房,果然,被守门的太监给拦下了:“苏良人吉祥。” “这位公公,是皇上让我来这里候着的,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话音刚落,就听得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呦,这不是苏良人么?苏良人这是被皇上宠了几日,连规矩都忘了么?” 苏茗歌一回头,就看到徵娘子带着燕梅在身后冷嘲热讽道,而且燕梅手里还有东西,看上去是一个食盒子。 “徵娘子。”苏茗歌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而已,毕竟现在自己的位分比她高,根本用不着行礼。 “苏良人,妹妹我可劝您一句,这御书房,不是谁都能进得了的,怕是皇上此刻还未回来吧,所以啊,你还是老实些在外头候着吧。” “是啊,多谢妹妹提醒了,只是你不也是一样要在外面候着么?” “我可不同,我这是给皇上送人参鸡汤来了,你两手空空的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求皇上再去你那里过夜的?” 徵娘子越说越过分,吟霜也是听不下去了,但却碍于身份,什么也没说,倒是苏茗歌笑道:“是啊,皇上这两日可是一直在我那里呢,所以我今日这是来谢恩来了。不过现在日头正大着,别晒坏了徵娘子的鸡汤,那边儿有个阴凉处,你还是去那边等等吧,我就先进去了。” 苏茗歌说完 便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拿出来,给守门太监看过之后,守门太监立马换了衣服表情,点头哈腰的将苏茗歌迎进去了,就差跪在地上迎接了。 徵娘子看到这个场景也是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刚才苏茗歌说的话,她这是让自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呢。 想到这里,徵娘子便气到不行,跟在后面的燕梅也是很不爽:“娘子,苏茗歌怎么能进得去的?咱们也试试。” “这位公公,我是秋澜殿的徵娘子,今日特意吩咐了御膳房给皇上做了鸡汤,可无奈天气太热,万一要是热坏了就不好了,所以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说罢,徵娘子还从手腕间褪了一只镯子下来塞给那个守门太监,可守门太监却很无情的推回去了:“徵娘子就别为难奴才了,您若是真的担心鸡汤会坏,那大可以按照刚才苏良人说的,那边有个阴凉处,您可以去那里候着。” “不行,同样都是皇上的妃子,为何苏良人能进得去,我家娘子就不能进?”燕梅皱眉说道。 那小太监见燕梅气势足,于是便换了一种态度,虽说比不上刚才对苏茗歌点头哈腰,但也算是毕恭毕敬的:“徵娘子,刚才苏良人是皇上亲自吩咐过的,所以奴才才让她进去的,可您这个……” “皇上怎么会让她进御书房的?你不会是收了苏良人的好处吧?刚才我可是亲眼看到苏茗歌给你看了什么东西你才让她进去的。”燕梅大声的说道。 “哎呦喂,姑娘这实在是冤枉啊,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要苏良人脖子上的那东西啊。”那守门的太监吓了一跳。 这话倒是勾起徵娘子的兴趣了:“你倒是说说,苏良人脖子上的是什么。” “好吧,奴才就告诉您吧,只是您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要不然,奴才可就小命不保了。” “好好,你只管说就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好,那奴才就偷偷地告诉您吧。”那守门太监压低了声音说道:“苏良人脖子上的,是皇上的贴身玉佩。” “贴身玉佩?她怎么会有皇上的贴身玉佩?” “这个奴才哪里知道啊,奴才就知道,见玉佩就如同见到皇上一般,所以奴才也不敢拦着啊。”守门太监苦着脸说道。 第93章 小门 徵娘子思量了好一会儿才说到:“多谢公公告知了,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替我把这鸡汤转交给皇上吧。” “是,奴才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办的,您就放心吧。” 徵娘子使了个眼色之后,燕梅才不情不愿地将手里的东西给了守门太监,徵娘子又不放心的重新将那只镯子送给了守门太监,守门太监笑呵呵地收下了。 徵娘子这才放心地领着燕梅走了。 “主子,您不是说要亲手将东西送到皇上手里的么?怎么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了,又让那个太监去送呢?”燕梅皱着眉不悦道。 徵娘子莞尔:“燕梅,你刚才没听那公公说么?书苏茗歌可是有皇上玉佩的。” “有皇上玉佩怎么了?主子,奴婢实在是想不通,还请主子明示啊。”燕梅这两天也是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不明白徵娘子的意思。 徵娘子笑道:“我记得,那玉佩是皇上的贴身之物,宫中多少娘娘想尽办法要去得到呢,可现如今却在苏茗歌身上,你说,要是被被她们知道了,又会是如何?” “奴婢懂了,娘娘真是聪慧过人啊。” 燕梅这才明白徵娘子的意思,徵娘子笑着说道:“聪不聪慧的,我不稀罕,我只要苏茗歌那丫头为秋菊陪葬!” “主子,秋菊地下有灵的话,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徵娘子听着燕梅这么说,心中多少都有些舒服,只是终究还是觉得对不起秋菊的。 再说苏茗歌,苏茗歌进了御书房之后直接去了书阁,书阁门口站着两个小太监,估计是奎子的徒弟之类的,见了苏茗歌也不阻拦,直接就放进去了。 毕竟能被奎子选中做为徒弟的人都精明着呢,这看大门的都放进来了,那肯定是有关系的人,所以拦着也没什么必要了。 但吟霜还是不能进去的,于是便在外面守着了。 苏茗歌进去之后,东看看西看看,把上次带来的传记放回原处之后有找了一些,可是在看到墙上的时候忽然想到,上次顾梓彦对自己说过,这里是有一个小门的,可为什么自己都没有看到过呢? 苏茗歌顺着墙根走着,拐了弯,果然看到了一个小门,那小门只能容下一人通过,而且在最里面的墙角处,紧靠着那个围栏,苏茗歌实在是想知道小门的另一边是什么样的,于是信步走了过去,苏茗歌进去之后东张西望的,四周都是粗大的柱子,柱子上雕龙画凤,房梁上也是,还有一张金灿灿的龙椅,椅子前面是一张偌大的桌子,桌上摆满了明黄色的折子,里面也是一个人都没有,门也关着,于是苏茗歌便壮着胆子走到了那张桌子前。 桌上除了折子之外,还有一只三脚青铜香炉,那香炉上雕刻的鸟兽虽然复杂,但却精致无比,右边摆放了文房四宝,还有红色的朱砂,笔架上的笔也是整齐地摆放着,桌前一本折子还摊开在那里,苏茗歌只是顺便看了一眼,不过大概内容是看到了,可就是看不懂。 忽然,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顾梓彦,顾梓彦看着站在自己桌案前的女人,有些惊讶,苏茗歌也与他这么对视着,还好奎子跟在后面进来了:“苏良人,您这是做什么呢?那地方不是您能去的呀,快下来!” 奎子这么一开口,苏茗歌才知道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事,于是赶忙下来跪在地上说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在做什么?”顾梓彦眼睛半眯着说道。 “我,刚刚从书阁那边的小门过来,只是想看看小门通向哪里而已,并不是有意要去龙椅上的。” “是么?可朕刚才可是看着你在看什么东西呢。”顾梓彦挑眉,走向了龙椅。 “啊?我,我只是看着皇上那套文房四宝很好看,所以就多看了一会儿。”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文房四宝好看在哪里?”顾梓彦有意的问道。但心中却在祈祷着,她最好能够说出自己文房四宝的特点,要是说不出,那就只能说明刚才苏茗歌看的并不是她说的文房四宝了。 苏茗歌吞了口口水,细细的说道:“皇上桌上那块端砚石质坚实,润滑,细腻,还有两边的雕刻的牡丹花也是细腻无比,在整个南临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块了,再有 就是那对和田镇纸,也是精美无比。” “你倒是识货,这端砚虽说出名,但极少有人能够辨别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皇上这块砚台虽说看上去普通,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很不一样,看上去,很有底蕴。”苏茗歌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于是只能把话题引到了那方和田镇纸上:“皇上,比起那块端砚,我倒是更加喜欢那对镇纸。” “哦?”顾梓彦微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于是苏茗歌便开口说道:“这对和田镇纸是用上好的籽料雕刻而成的,这籽料在宫中并不少见,可这雕工却是京城不多见的。” 苏茗歌说着还不忘看着那对镇纸,刚才也只是扫了一眼而已,但现在看到了,却更加惊讶,那对成人手掌大小的镇纸上雕刻着一对龙凤。那对龙凤栩栩如生,尤其是眼睛部位,正好是一块土黄色的皮子,雕工师傅巧妙地运用了纹路的排布,雕刻出这对龙凤也可见其雕工的精致了。 “你看得出雕工?”顾梓彦见苏茗歌说的头头是道,不禁来了兴趣,刚才还想责备她在桌案前的事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苏茗歌也知道顾梓彦不会在跟自己计较刚才的事情了,于是便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咱们京城的雕工向来都是豪放,并且略显粗糙的,可皇上这对龙凤镇纸的雕工却很细腻,并且棱角处理的也较为圆润,这样的雕工,恐怕也只有苏州一带才有了,而且看上面的纹路也是细腻至极。” “看样子你很喜欢,要不,朕送你?”顾梓彦看着苏茗歌两眼放光地看着那对和田玉镇纸说道。 “啊?不,不用了,君子不夺人所爱。” 苏茗歌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开玩笑,这样珍贵的东西她能要么?且不说这料子的珍贵,就单说上面雕刻的图案,是龙凤诶,如果自己要了的话,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整个皇宫皇上对自己有多宠爱么?再说了,自己也没有资格拥有雕着龙凤图案的东西啊,而且今日进御书房的事情估计已经传开了,自己要是再不识趣儿地手下,那岂不是自己找死么? “无碍,朕说给你就给你。” “皇上,我真的不能要啊。”苏茗歌极力推脱着。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看着苏茗歌略微紧张的眼神,再看看那对镇纸,忽然也明白了,于是便说道:“算了,你若是不要的话,朕就自己留着。” 苏茗歌听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知道的还挺多的,这些都是你的先生教你的么?” “可以算是,也可以算不是。” “哦?此话怎讲?” “我记得小时候,娘亲就给我请了私塾先生,教了我五年,可后来娘亲过世了之后,私塾先生也不来了,所以我只能自己没事的时候找书看,看着看着,就明白了这些。” “原来如此。” 顾梓彦看着情绪有些低沉的苏茗歌心中有一丝不忍心,毕竟按照她的说法,那岂不是从小就过着那种不受疼爱的生活了么?也就是说,在她进宫前,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过着,想着自己就觉得心疼。 顾梓彦强忍住把苏茗歌抱过来的冲动说道:“既然你说了小时候的事情,那能否带朕去住的院子里看看?” 苏茗歌一愣,瞪着无辜的双眼看着顾梓彦说道:“啊?我从小就生活在苏府,皇上想去的话,有些不方便吧?” “朕想去,哪有不方便的,顺便也好去看看苏远山。” “呃。好吧。” 苏茗歌为什么要答应?还不是顾梓彦已经从龙椅上站起来了么,她也是不得不答应啊,不过答应了也好,毕竟上次让沈园送东西过去之后就一直都没有跟苏府的人联系,这次趁着机会回去看看也好。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回去换衣服,一炷香之后,宫门口见。” “是。” 苏茗歌弯了一下膝盖之后便出去了,吟霜紧紧地跟上,一路上苏茗歌把事情说了个大概之后,吟霜担心道:“主子,裴香那性子,上回在苏府闹得不愉快时,裴香已经很厌恶苏府了,这次回去的话……” “无碍,我没打算跟他们两个说,一会儿咱们换衣服也就只告诉她们,咱们是跟皇上出去办事情的就好。” “是,奴婢知道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霜云宫,裴香一见到苏茗歌,便上前来说道:“怎么今日主子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裴香,走,你帮我拆头发,梳一个普通的发髻就好,吟霜,你也快去换衣服吧。这里就交给裴香吧。” “是。” 吟霜点了点头之后便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裴香奇怪地看着苏茗歌说道:“主子,您这是要出宫么?” “是啊,刚才皇上说要出宫办事情,所以快一些,别让皇上久等了。” “主子不带奴婢一起么?” 第94章 教子之方 “不了,这次的事情很重要,人多了不好,皇上身边也只跟了一个奎公公。这回就让吟霜跟着我吧。” “是。” 裴香听了有些失落,毕竟严格算起来,自己根主子的关系应该是最亲的,以前主子无论做什么都会带上自己,可是自打进了霜云宫,身边有了吟霜之后,主子就渐渐的冷落自己了。裴香心中难免有些疙瘩在里面。 苏茗歌与裴香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会看不出来裴香的失落呢?于是便开口说道:“裴香,明天早上我想吃你做的烤饼了。” 裴香听了,立马露出笑容:“好,那等主子出去后,奴婢就去准备。” 裴香说完之后便利索的帮苏茗歌拆了发髻,然后在原有的基础上,改成了坠马髻,鬓边簪着的那只蝴蝶栩栩如生,就像是要飞出来一般,耳坠子也从原来的红珊瑚改成了银白色的素莲花,妆容擦了一半,变得浅了许多,裴香又替苏茗歌挑了一件雪白的轻纱裙,纱裙上用极细的银丝绣了朵朵小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如同湖面的波光一般,格外抢眼,再加上那条宽而长的白色披帛,更加衬托的苏茗歌如仙般的气质。 当这身装束出现在宫门口的时候,惊到了众人,那些守门的侍卫更加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过却惹得顾梓彦很不爽,用力的干咳了一声之后,那些侍卫才知道把目光收回去,顾梓彦眼中的惊艳大过了不爽。 “那个,皇上,您看什么呢,咱们什么时候走啊?”苏茗歌看着还有些呆愣的顾梓彦说道。 顾梓彦被苏茗歌这么一提醒,才闪烁了一下眼睛带着苏茗歌出宫。 只是那守门的侍卫还沉浸在刚才苏茗歌那绝色容颜上:“喂,刚才那人是谁啊?怎么我从来没见过?” “你真笨,肯定是哪个妃子啊,还用问么?”另外一个白了他一眼。 “可看上去就像是仙女一样啊,好漂亮啊。” “诶诶,我可告诉你啊,待会儿人家回来的时候少看看,你没看刚才皇上已经和不爽了么?小心因为这个惹怒了皇上然后掉脑袋!” “我,我这不也就是看看么?好嘛,不看就不看。” 那侍卫摸了摸脖子说道。 再说顾梓彦他们,顾梓彦本来是跟着苏茗歌一起坐马车过来的,可正好赶上了闹市,闹市中,人来人往的,马车根本就进不去,而且街道口也有官兵在守着,就怕惹了什么事情,无奈之下,只好带着苏茗歌一起下来步行,反正这里离着苏府也不远了。 只是,等到二人走在街上的时候,顾梓彦便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了,苏茗歌一出来,周围的百姓们就都时不时的看着苏茗歌,弄得苏茗歌有些不好意思了,谪仙般的气质加上微红的脸庞,更加惹人喜爱了,顾梓彦怎么不爽也没用。 “呦喂,哪儿来的小娘子?这么好看?我怎么没见过啊?”忽然,面前一个衣着花哨的公子吊儿郎当的说道。 苏茗歌皱了皱眉,还未开口,就被奎子抢了先:“什么人!居然敢对我家主子无礼!” “呵,还有这么忠心的下人啊,真是不多见了。”那公子哥继续笑着。 或许是声音大了些,引得周围的百姓们纷纷开始围观,可话还没说两句,就看到一个绿衣男子拨开人群进来了:“诶,我说王进,你可不能总这样调戏人家小姐啊,万一什么时候惹了惹不起的人,我可帮不了你。” 那人进来之后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苏茗歌,便对着身边那个吊儿郎当的公子说话了,苏茗歌却皱着眉,看着眼前那个与王进称兄道弟的人,这人不是苏世隶还能有谁呢? “哎呀,苏兄,你看看,这小姐的气质,我敢说,京城哪家小姐都比不上,再说了,你妹妹不是在宫里头做妃子的么?这天下还有你摆不平的事情?” “哪里哪里,王兄太看得起在下了。” “大哥,怎么今日就不认识我了么?” 苏茗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加上身边已经黑了脸的顾梓彦,她更加站不住脚了,于是便当街喊了一声。 “这位小姐,大哥可不能随便喊啊。”哪里想到,苏世隶看也不看的便说话了,只是抬头的时候却被惊艳到了,但在看到顾梓彦的时候,之前的惊艳全部被惊吓给代替了,那是身边的王进也不知道苏世隶这是怎么了,于是便用胳膊肘拱了拱说道:“怎么,这样极品的小姐,居然喊你大哥?” “她,她真是我的三妹。” “哦?你说她是你的三妹,那她身边的岂不是……是……皇……” “住嘴!我家公子的名号岂是你这种人能说的!还不快滚!” 奎子见势不妙,于是便抢先开了口,那王进被吓得直哆嗦,一听到让自己滚了,于是便赶忙连滚带爬的带着下人走了,可苏世隶却跑不了,只能在原地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顾公子,您怎么来了?快,快去苏府坐坐。” “哼,本公子确实是要去苏府,而且,还要好好跟苏远山谈谈这教子之方呢。” 顾梓彦连看都不想看苏世隶一眼,直接就带着苏茗歌往苏府去了,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以看也都散去了,只是街上仍旧是熙熙攘攘的,四人好不容易才到了苏府,管家原本要拦下的,可看到身后跟着的苏世隶时,便很聪明的放行了。 顾梓彦和苏茗歌进门的时候,苏世隶赶忙加快了速度去了主院子,进去的时候,苏远山正在院子中陪着陈氏一起在品茶,苏浅析则是站在身后时不时的亲自帮着添水。 苏远山放下茶杯之后不悦地看着苏轼的说道:“出了什么事儿,能让你跑成这样。” “爹,娘,皇,皇,皇上来了,还有,苏茗歌也回来了。” 陈氏很显然是惊讶的:“这话你可别胡说啊,会不会是看错了人?” “不,不会看错的。” 苏远山听了,还未开口,就看到顾梓彦带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进门了,但还未来得及细看,苏远山就跪下了,陈氏也跟着跪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良人,良人金安。” “起来吧,苏爱卿在品茶?”顾梓彦说完便毫不客气的坐下了,而且还拉着苏茗歌一起。苏茗歌就坐在顾梓彦的对面。 在一旁的苏浅析不满的看着苏茗歌,苏茗歌也知道那道目光是从苏浅析那边过来的,但也没怎么想搭理她,于是便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看着苏远山。 “老臣不敢谈品字,只是驴饮罢了。”苏远山谦虚道。 “呵,苏远山,你倒是谦虚,可你的儿子,却任由他与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勾搭么?”顾梓彦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人留,直截了当的就说出来了。 苏远山听了大吃一惊,转头就看着苏世隶了,还未开口,苏世隶便说道:“皇上,小人,小人只是今日上街偶尔碰到的啊,并没有跟那个王进在一起。” “是么?” “皇上,小的要是说了谎,愿意天打五雷轰啊!”苏世隶见顾梓彦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便伸出手指发誓道。 陈氏也是被苏世隶的誓言给吓到了,连忙跪下说道:“是啊,皇上,世隶从来都是个好孩子,不会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的。” “哦?那这么说来,陈氏你这是在说朕有眼无珠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梓彦这次到苏府的时候,变得无比苛刻,弄得大家心中都是提心吊胆的,看苏茗歌看着却很舒服,毕竟上次谁让他们那样愿望自己的,这个仇,报的可真爽。 “不不不,小人不敢,小人只想给皇上证明,世隶是一个好孩子啊。” “呵,好孩子会跟那种厮混,居然还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什么?你居然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人,请家法!” 苏远山哪里会听不明白顾梓彦的意思,他这是要给苏茗歌报了上次的仇啊,算了,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再说,苏世隶确实是欠缺管教。 “爹,爹,不要请家法啊,儿子知道错了,不要打我啊!” 苏世隶跪在地上求饶,可这又有什么用? 说话间,那条牛皮鞭子已经拿上来了,只是,苏远山正要动手的时候,却被陈氏拦下了,只见陈氏噗通一声跪下说道:“皇上,皇上,这鞭子抽在身上实在是疼痛无比,隶儿就算是犯了错,也犯不着用家法啊,皇上,小人求求您,饶了隶儿吧。” 顾梓彦看着一脸哀求的陈氏,心中莫名的大爽,但却压抑着没表现出来:“陈氏,你说的虽然在理,可朕的妃子,其实他说调戏就调戏的!朕看,这顿鞭子虽说少不了,可你若是能让茗歌绕过他了,那,朕也就不追究了。” 陈氏一听,这是有希望能够救了自己的儿子啊,于是也关不上什么脸面了,直接便跪在到了书名面前说道:“茗歌,茗歌,哦,不,良人,求求您开开恩,饶了隶儿吧,毕竟他是你大哥啊,你大哥从小对你也是百般照顾的啊,你可不能这么狠心,真的就看着他挨打啊。” 苏茗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陈氏,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正想开口,就见苏世隶也跪倒自己面前了:“良人,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保证绝对不会再跟他们鬼混了,求求你劝劝爹爹,饶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啊。” 第95章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苏世隶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苏茗歌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苏远山一鞭子上去了,苏世隶被打了个措不及防,痛的直叫唤,可又没地方躲,陈氏见了,心疼不已,于是便不顾自己直接扑到了苏世隶的背上:“老爷,您今日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就打了隶儿呢?” 苏远山见了,也不好下手,只能停留在半空中不得动弹。 “爹,算了吧,大哥也不是故意的,您饶过他这一次吧。”苏茗歌看着母子情深的二人是羡慕不已,可嘴里仍旧是淡淡的。 苏远山见苏茗歌终于是开口了,于是便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说道:“记住,这回是苏良人饶过你的,若是下次再犯的话,我绝不轻饶了你!” “是,是,多谢皇上,多谢良人。”苏世隶听了连连叩头。 陈氏也从地上起来了,只是看着苏茗歌的眼神中,怨恨似乎又比之前多了几分,只是掩盖的很好,外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苏远山挥挥手说道:“你带着隶儿下去吧,浅析,你也出去。” “是。” 陈氏与一双儿女退下之后,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苏茗歌顾梓彦还有苏远山三人,苏远山老泪纵横地对苏茗歌说道:“茗歌啊,这些年来,是为父委屈了你,你先前在府中受了这样多的委屈也不说,爹爹总认为你虽然小,但却是苏府唯一的嫡女,所以便以为下人们不敢欺负了,可谁知……唉……” 苏远山说到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毕竟苏母虽然已经过世多年,可留下的东西却都保留完好,苏远山时不时的也会看着这些东西想念一番,尤其是苏茗歌那张与苏母极其相似的脸。 “既然爹爹还愿意认我做这个女儿的话,那以后苏家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忙到底。” 苏远山虽然没有把话说完,可终究是自己的父亲,他的意思怎么会不懂呢?只是还是会担心陈氏会有什么异心罢了。 “茗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为父也只想你平平安安的过着,府中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陈氏会打理好一切的。” 顾梓彦听了皱眉道:“苏大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皇上,这……老臣自然是知道的,可您……” 顾梓彦见苏远山听不出自己的意思,便摇摇头说道:“苏远山,你还是好自为之吧,朕也不愿多管你的家务事,只是以后莫要再伤了茗歌的名誉还有心就好了。” “是,老臣明白。” 苏远山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陈氏带着苏浅析和苏世隶出去之后,便回了房间,苏世隶那一鞭子可算是挨得结实了,直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疼呢。 “快,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一进门,陈氏就迫不及待的去脱苏世隶的衣服了,衣服刚离身,就看到了一条血红的鞭痕,痕迹的周围微微泛白,可见苏远山下手有多重了,陈氏一阵心疼:“老爷怎么下这么狠的手?这还是不是他亲儿子了?” “娘,您就别说了,还是快找些药给哥哥上一下吧,再拖下去的话,怕是会化脓啊。”苏浅析捂着嘴说道。 “好,你快去那边,柜子的第二个抽屉就是药了,快拿过来。” 苏浅析听了陈氏的只会,果然,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小药瓶,拿过来之后还未站稳就被陈氏抢过去了。 陈氏颤抖着手往伤口上撒药,那药一撒上去,苏世隶就疼得直冒冷汗。 “忍着些,这药虽然疼,可效果奇好。” 陈氏边说边帮着把药抹匀了。 “娘,为什么每次苏茗歌回来都没有好事?”苏浅析见要已经上好了,便接过那个药瓶说道。 陈氏眉头一皱:“我怎么知道,她不是说不回来了么,怎么这次忽然又回来了?”陈氏的话语里,夹杂着的恨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不会是爹爹叫回来的吧?”苏浅析猜测着。 “我看不像,这么多年了,爹也没怎么管过苏茗歌啊,可这次为什么这么偏帮着?难道爹爹知道了什么?”苏世隶脸色还是有些白。 陈氏说道:“你瞎猜什么?老爷若是知道了,咱们还能有好日子过?” 苏世隶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不光是以前抢了苏茗歌的东西,而且还私底下克扣着她的吃穿用度,有时候也是爱搭不理的,虽然没有什么明目张胆的动过手,可暗地里使得小心眼也不少,万一要是真的被爹知道了,那不打死自己就算是不错的了。 “好了,妹妹怎么说也是苏府的嫡女,以后咱们多让着些就是了,免得人家说咱们不懂规矩。” “浅析说的是,世隶啊,以后见着苏茗歌了,也收敛些,毕竟人家现在是皇上的人,万一要是惹恼了,谁都帮不了你,知道么?” “哎呀,娘,瞧您说的,怎么我好像总是在惹事一样啊,再说了,您不是说了么,苏茗歌是皇上的人,既然是皇上的人,她哪有什么功夫出来啊。” “你少狡辩,你那些狐朋狗友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后少跟那些人来往!万一要是落了人家话柄,看谁帮得了你!”陈氏说着还戳了戳苏世隶的脑门。 苏世隶刚想揉,却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疼得倒吸气。 “好了好了,你今天也就别出去折腾了,在我这里歇着吧,一会儿我让丫鬟进来伺候着就是了,浅析,咱们出去看看皇上还在不在。” 说完,陈氏便带着苏浅析出去了。 苏远山与苏茗歌谈完话之后便去了院子里,顾梓彦见父女俩的气氛好了很多,心中也是一阵暖流,毕竟自己的父皇在世的时候还是蛮疼自己的。 “苏远山,茗歌的棋艺是你教的么?”顾梓彦看着方形石桌上的棋盘线说道。 “老臣并不会下棋啊。”苏远山呆愣愣的看着顾梓彦说道。 “皇上,我都说了,我是自己看着书学的,您怎么就是不相信呢?”苏茗歌调皮的撇了一下嘴说道。 “朕还以为你是从苏远山那里学来的呢,看来,朕的茗歌很聪明啊。”顾梓彦宠溺地捏了一下苏茗歌的鼻梁。 苏茗歌笑道:“那是自然。” “茗歌,你怎么这样跟皇上说话?”苏茗歌的口气听得苏远山是胆战心惊啊,毕竟天下间别说是当着皇上的面这样无理了,就是在背地里也不敢这么说话啊。 苏茗歌正想解释,就听顾梓彦说道:“无碍,朕说过,茗歌在朕的面前不需要那样规规矩矩。” “是啊是啊,爹,您别看皇上平日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对我很好呢。” 顾梓彦听苏茗歌这么说自己,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但是放不下面子,只能干咳几声缓解一下气氛。 “皇上,民妇在梨园点了一出戏,您要不要过去看看?”陈氏因为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侍郎夫人,所以也只能自称是“民妇”了。 “不用,朕不喜欢看戏。”顾梓彦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拒绝了。 陈氏尴尬的笑了笑便不再开口了。 苏浅析看着顾梓彦的目光一直留在苏茗歌身上,眼珠一转便说道:“皇上,臣女记得良人小时候特别喜欢玩秋千,所以母亲便让人在妹妹的院子里绑了一个,想必宫中也没有秋千这样的东西,所以良人要趁着这次出宫的机会好好的玩个痛快啊。” 不知道为什么,苏茗歌听着苏浅析的话就觉得很不自在,但却又说不上来,只能笑道:“不必了,皇上特意让人在我那院子里做了一个。不过还是要多谢姐姐关心了。” “都是一家人,这样客气做什么。对了,妹妹,母亲已经安排好了饭菜,还请妹妹和皇上移步去偏厅吧。” “好,走吧。” 顾梓彦说完,苏远山便亲自走到顾梓彦的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顾梓彦微微点头出去了。陈氏和苏浅析跟在最后面故意放慢了脚步。 “你什么时候准备酒席的?” “皇上刚进门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只是不敢确定,所以便赶忙让人去酒楼叫了菜回来。” “还是女儿聪明,唉,可惜了,要是换成你进宫的话,恐怕现在不一定是良人这个位置了,说不定还能混个贵妃做做呢。” 陈氏小声的说道,苏浅析皱眉:“娘,您可别胡说,皇上又不喜欢我。” “喜不喜欢的,咱们一会儿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何必这样自己瞎猜测呢?”陈氏小声嘟哝着,估计也只有陈氏自己听得到了。 在苏茗歌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偏厅,苏茗歌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色说道:“姐姐怎么准备这么多菜?咱们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吃得完呢?” 其实苏茗歌说的也是实话,毕竟那些菜摆在小圆桌上之后已经看不到桌布是什么样式的了,能看到的,只是层层叠叠的碗盘还有筷子。 “不碍事,皇上难得来咱们这里一趟,做些好的招待一下也是应该的,只是希望皇上莫要介意。” “不会。” 顾梓彦就这么答了很简单的两个字,不过苏远山却一点儿也不介意。 陈氏走在最后面,从身后丫鬟的托盘里拿过酒壶,硬塞给了苏浅析,然后说道:“浅析,还不快去斟酒。” 第96章 你这是要赶朕走 “是。” 苏浅析虽说是庶女出身,可该学的礼仪,还有各种各样的规矩她都是弄得清清楚楚,毕竟陈氏这是在把苏浅析当成是嫡女来培养了,像这样的礼仪,苏浅析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啊。 苏浅析拿着酒壶,走到顾梓彦面前,清亮芬芳的白酒从壶里流入顾梓彦的杯中,苏浅析尽量压低身子,让自己能够碰到顾梓彦,可顾梓彦怎么会察觉不到?只是微微侧身,便躲过去了。 苏浅析不动声色的倒完了酒之后有将其他人的杯中倒满。接着便站到了陈氏的身后。 陈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浅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不过就是还没什么好人家来提亲。” 刚才苏浅析的举动也落在苏茗歌的眼里,再加上陈氏现在说这话,摆明了就是告诉顾梓彦,苏浅析现在还未许配人家,让他赶紧接进宫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苏茗歌听了有些不舒服,顾梓彦更是听出陈氏的意思了,只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苏夫人不必这样着急,酒香不怕巷子深,苏浅析会找到如意郎君的。” 陈氏岂会没有听懂顾梓彦的意思?只是见自己的女儿被拒绝,心中多少都会不平衡的,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给顾梓彦下药吧?这要是被查出来了,那岂不是死的更加惨么? “那民妇就多谢皇上金口了。浅析,去。” 陈氏只是打了个眼色,苏浅析便乖巧的拿着酒壶过来了,拿起酒壶又倒了一圈之后才回去站着。 顾梓彦和苏远山偶尔谈两句正事,其他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围绕苏茗歌的,苏茗歌在一旁坐着听他们在说自己,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可无奈人家也只是说说自己而已,又没什么好说的。 陈氏在一边听着苏云山和顾梓彦的说话内容,一边时不时的说一些苏茗歌小时候的事情,还装作和苏茗歌很亲密的样子,不过陈氏这么做却着实让人不舒服,因为谁看了都会觉得假,但顾梓彦却什么也不想说破,苏茗歌也是在顾梓彦的身边安安静静的坐着。 一餐饭,就一直吃到掌灯时分,苏府的灯笼完全都是按照苏州的工艺制作的,精细无比,而且上面的图案也是栩栩如生。 “茗歌啊,我一直都记着,你打小就喜欢灯笼,你看,这两个是我上次特意让人定做的,可是却不知道你何时才来,所以便一直留下了。”苏远山指着那两盏灯笼说道。 苏茗歌神色一愣,说道:“多谢爹爹了。” 苏远山将这两盏灯笼放到了奎子和吟霜那里,奎子和吟霜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提着,就怕摔坏。 入夜的集市似乎比白天更加热闹,人也比白天更多了好几倍,原本走在一起的四人,很快就被挤散了,苏茗歌努力的在人群中找寻着他熟悉的背影,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到,倒是吟霜想了个办法,把灯笼高举过头顶,然后自己人就能顺着灯笼找方向寻过来了。 果然,没多久,苏茗歌就看到人群中有一个白色身影再往自己这边挤着。顾梓彦刚开始回头的时候没有看到苏茗歌,心中也是着急万分的,可人家好歹也是一国之君,那些女儿家的情绪是怎么也不会表达在脸上的。 苏茗歌想也不想,直接就扒开人群,也冲进去了,顾梓彦一见到她进来就急了,苏茗歌那小细胳膊小腿儿怎么能挤得过人家?万一要是磕着碰着了,自己还不心疼死啊? 可苏茗歌却不这么想,毕竟自己要是让皇上久等了,那还得了?于是便更加卖力了,顾梓彦好不容易站到苏茗歌身边的时候,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了。 “民间怎么这么爱赶集?都已经这么晚了,居然还有这么多精力来逛街?”顾梓彦不满的抱怨着。 “公子,这都是民间雷打不动的习俗啊。”苏茗歌说道 “嗯,知道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宫去吧。” “是。” 苏茗歌其实也早就想回去了,可碍于顾梓彦一直不开口,所以苏茗歌也只能将回去的事情压下。 进宫的时候侍卫也没拦着,直接就放行了。 顾梓彦与苏茗歌并排走在前面,奎子特意在后面小心地扯了一下吟霜的衣角,吟霜以为奎子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的,于是便放慢了脚步走到了奎子的身边。 奎子朝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个人努努嘴,小声说道:“你看,皇上和苏良人多配啊。” 被奎子这么一说,吟霜还真特意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吟霜就被惊艳到了,苏茗歌那身白色的衣裙在月光的衬托下更加璀璨夺目,再配上身边那人的衣衫,二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奎子和吟霜二人都不想破坏这份美好,所以便很自觉的走在了后面。 苏茗歌和顾梓彦自然是没发现的,二人就这么一直走到了霜云宫。 霜云宫的烛光还亮着,裴香支着脑袋在桌子上打盹儿,听到门外有动静了,赶忙睁开眼睛走到门口跪着迎接。 “多谢皇上相送了。” “你这是要赶朕走?”顾梓彦眉毛一挑说道。 “没,没有。” “既然没有,奎子!记下了,今夜朕就在霜云宫歇着了。”顾梓彦说完便直接自己脱衣服脱鞋子躺到了苏茗歌的床上。 奎子听了顾梓彦的话之后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两日您哪天不是在霜云宫过的夜啊,就算是没有,那也是自己一个人在御书房待着的。 奎子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却是不敢说的,毕竟自己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啊。 苏茗歌这回知道怎么也说不过去了,于是便只能妥协,任由裴香伺候自己梳洗完毕后慢慢拆发髻,等到发髻拆完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早就躺在了床上的顾梓彦也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想必是已经睡着了吧。 这样想着,苏茗歌才大胆的躺在了顾梓彦的身边。顾梓彦其实根本就没睡着,一直都在眯着缝偷看,可是苏茗歌不知道啊,只是轻手轻脚的的躺到了床上,听着旁边传来的呼吸声,心里格外安静。 渐渐的,苏茗歌便睡过去了,顾梓彦等确定了人已经睡过去这才光明正大的凑过去仔细的打量着苏茗歌:那孩童般宁静的睡颜直教人羡慕无比,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和那张微启的朱唇,再加上胸口轻微地上下起伏,看的顾梓彦是喉咙一紧,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自己的责怪。 自己为什么每次想要苏茗歌的时候她不是在睡觉就是有别人打扰呢,难道这真的是天注定的么?算了,不管了,就算是天注定的吧,反正自己也是打算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的。 想到这里,顾梓彦这才调整了呼吸,压下那份欲望,重新躺回了床上。 翌日,皇上带着苏茗歌出宫的事情整个皇宫都传遍了,当然苏茗歌是不知道的,可当吟霜进门提醒自己要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苏茗歌可是吓了一跳的,赶忙就叫裴香过来忙着梳头,等吟霜帮自己弄好衣衫之后也已经很晚了。 苏茗歌带着裴香和吟霜,急急忙忙的就去坤宁宫了,不过还好,似乎所有的嫔妃都来晚了一样,门口一个轿撵都没有。 可是进去一看,苏茗歌才感觉到后悔无比,因为里面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本来人家说话说得好好的,可自己这么一进去,所有人的视线就都到了自己身上。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苏茗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请安。 “苏良人,起身吧,莹蕊,看坐。” 苏茗歌尴尬地坐在了葛盼曦的身边,葛盼曦也只是私底下与苏茗歌有过那么几次的来往,所以关系也并没有那么亲密,再加上现在葛盼曦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所以关系便更加淡了些。 “呦,苏良人好大的架子啊,居然让我们等这么久,皇后娘娘,这是不是太有失体统了?”徵娘子冷笑着说道。 苏茗歌心想:这个徵娘子,又要拿自己开刀了,不过这次好像确实是自己的不对,来晚了才落人口实的。 只是还在苏茗歌纠结要不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皇后已经开口了:“徵娘子,昨夜皇上住在霜云宫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苏良人起晚一些自然是没什么的,何必这样事事都计较呢?” “皇后娘娘,可这规矩是太后娘娘定下的,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事情,谁都不能有例外呢。” 苏茗歌听了心想到:这徵娘子这回是铁了心要做自己一顿么? “徵娘子,你既然说是给皇后娘娘请安了,那这个规矩是是不是也该有皇后娘娘来定夺?”娴贵妃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徵娘子说道。 “规矩就是规矩,若是因为他人而改变了,那还能约束谁?皇后娘娘,您说,臣妾说的是不是?”徵娘子又重新将问题抛给了皇后。 皇后还在为徵娘子的语气感到不悦的时候,就听到苏茗歌说话了:“皇后娘娘,臣妾今日给您请安来晚了本就有错,若皇后娘娘想要责罚的话,臣妾也是无话可说的。” “皇后娘娘万万使不得,这些日子皇上格外疼爱苏良人,万一要是打坏了的话,皇上追究起来可就不好了。”大着肚子的凌嫔说道。 第97章 马首是瞻 皇后略微的想了一下,确实也是,而且自己贵为皇后,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儿就去惹怒了皇上,这样对谁都不好,于是皇后便说道:“念在苏良人也是初犯,就算了吧,可若是要有下次的话,本宫是定不会轻饶的。” “是,多谢皇后娘娘恩典,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苏茗歌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徵娘子看着却是直皱眉头,心中的不爽就别提了,只恨不得吃了苏茗歌才舒服,皇后看着徵娘子的样子,也大概明白了什么,但却没有明说,只是笑道:“再过五日,就是皇上的寿诞了,妹妹们有没有想好送什么?” 娴贵妃说道:“皇上在宫里头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最好的,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愁,只是咱们姐妹们可就要费费心思了。” “要我说啊,送礼物就要送那些新奇的。”萧贵人说道。 “哦?萧贵人,你说说,什么最新奇?”玉贵妃看了萧贵人一眼说道。 萧贵人也只是尴尬的笑笑:“贵妃娘娘这不是有意拿臣妾打趣儿么?臣妾若是知道该送什么,如今也不用这样愁了。” 玉贵妃笑道:“说的也是啊,不过本宫却认为只要心意到了,皇上自然是会喜欢的。” 萧贵人微微笑着,可心里却在编排,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皇后笑道:“好了,大家还是自己回去想想吧,本宫也要好好思考一下,只是不知苏良人可愿意留下来给本宫提提意见?” “臣妾自然是乐意之至的。”苏茗歌看着皇后颇有深意的眼神说道。 众人行礼告退,莹蕊去关上了门之后又回到皇后身边,皇后坐在椅子上,带着浅笑看着苏茗歌,也不说话。 苏茗歌走到皇后跟前福着身子说道:“不知皇后娘娘将臣妾留下来有何事?” “你倒是聪明,知道本宫让你留下提意见只是借口。”皇后称赞道。 苏茗歌抬头浅笑:“皇后娘娘冰雪聪明,送礼之事肯定是不需要臣妾一个小小的良人来出主意的,所以臣妾便胡乱猜测了一番,还请皇后娘娘不要介意。”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皇后素手一扬,莹蕊亲自泡了茶送到苏茗歌面前,苏茗歌接下之后皇后便继续说道:“刚才本宫看着徵娘子对你的态度,似乎是不太喜欢你啊。” “皇后娘娘,徵娘子不喜欢臣妾,臣妾也没办法,毕竟臣妾只是一个女儿家,还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 “呵,那若是本宫也不喜欢你呢?” “臣妾想,皇后娘娘是不会不喜欢臣妾的,而且也不会讨厌任何人。” “哦?为何这样说?”皇后身子微微向前倾说道。 苏茗歌莞尔:“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况且,这天下间,还没有哪个母亲是不喜欢自己孩子的。” 皇后听了笑意更浓:“苏良人可真会说话,不愧是兵部侍郎之女。只是本宫还有一个问题。” 苏茗歌屈了一下膝盖,笑看着皇后,皇后说道:“若是有不听话的孩子,该如何处理?” “皇后娘娘,臣妾听说,不听话的孩子只要教训一顿便可,若是还不听话的话,就要用些手段了,否则等这些孩子长大了,定是那种忤逆父母的不孝子,这样的不孝子,还留着做什么呢?” 苏茗歌也知道皇后意有所指,但却不愿明说,她这么问自己,其实也就是想借刀杀人,毕竟身边还有四个宫女在呢,皇后若是真的想护着自己,那根本不会把这样的话题放到台面上来说。 皇后见苏茗歌的回话很巧妙,于是便说道:“苏良人可真会说话,将来你若是掌权了,必定会是本宫的左膀右臂,是么?” 苏茗歌听了一愣,皇后这是在试探自己啊,自己虽说不愿意搀和后宫之事,可皇后都已经这么说了,看来是要拉拢了自己,只是自己除了会说话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会,皇后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自己的呢?难道自己宫中有眼线?想到这里苏茗歌暗地里吞了口口水,思绪万千间,皇后有重新问了一遍,苏茗歌这才冷静的回道:“臣妾身在后宫中,自当是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嗯,既然你这样聪明,那本宫明人不说暗话,时刻提点着你还是有必要的。” “还请皇后娘娘明示。”苏茗歌一听,连忙跪下说道,连带着身后的裴香和吟霜都一齐跪下了。 皇后清了清嗓子,又抿了一口茶水才开口:“本宫也只能告诉你一句话,徵娘子不是一个人,你要小心着些,免得入了泥坑。” “是,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好了,你也退下吧,本宫跟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也累了。” “是,臣妾告退。” 苏茗歌走了,吟霜和裴香自然是跟上的,裴香虽然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会对自家主子说那样的话,可她还是知道这些事情不是能够在路上谈论的,于是便憋着所有的疑问。 苏茗歌也是心事重重的走着,却不想在前方的拐角处撞上了人,苏茗歌揉着撞痛的额头,正想责怪对方呢,可抬眼看到的却是顾雍,顾雍一身白衣,满脸笑意:“苏良人这是在想什么呢,连走路都会撞到人。” “见过王爷。”苏茗歌才不会把自己想的事情告诉顾雍呢,所以只是行了礼。 “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何必这样生分呢?每回见面都要行礼,你也不怕累着自己。”顾雍打趣道。 苏茗歌眉头微锁:“王爷,熟悉归熟悉,可礼数却是另外一码事。” “好,好,本王知道了,只是本王不喜欢你行礼而已,所以,以后见面,有外人在场的话就按照礼数来,若是没有外人了,那这些繁琐的礼节就免了吧。” “是。” 苏茗歌这才抬眼看了一下,只是还不敢正是顾雍的脸,毕竟宫里人来人往的,万一自己要是看着人家的时候不用心被别人看去传了闲话就不好了,更何况自己也没听说过哪个女子盯着除了自己相公之外的男人看的。 “怎么,本王长得很吓人?” “没,没有。”苏茗歌被顾雍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到了。 顾雍轻笑:“那你怎么每次说话都是这样低着头?” “这……”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本王找皇上还有事情,就不陪你闲聊了。” 苏茗歌一听,心里乐了,她还巴不得顾雍早点走呢,毕竟自己一个良人,在这拐角处跟身为摄政王爷的顾雍说话也不合适。 苏茗歌福着身子送走了顾雍之后正想往前走,可是却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荷包,那黑色锦缎荷包上面绣着三片竹叶,竹叶的脉络是用银线绣上去的,而且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安”字,苏茗歌略微想了一下说道:“这荷包肯定是王爷丢下的。” “是啊,这荷包还是当初王妃给王爷的定情之物呢。”吟霜凑上前去看了一番才说道。 苏茗歌好奇的回头:“你怎么知道?” “奴婢以前在太后娘娘身边当差的时候,绣工还算不错,所以便经常做些小东西,那时候安王妃还未出嫁,所以便经常跟着奴婢一起做女红,这绣法,也只有安王妃会了。” “嗯?你说安王妃未出嫁前跟太后娘娘住在一起?” “哦,是奴婢忘记说了,那安王妃原先是太后娘娘收养的,可架不住王爷深爱,所以便指给了王爷,只是安王妃没享几年福就难产而去了。” “那这荷包对王爷来说岂不是很重要?”苏茗歌听着一愣。 “是啊,这荷包有些年头了,王爷还带在身上,一看就是很重要的东西。” “那既然很重要,咱们还是走一趟,去送还吧,要不然等回头王爷找不着了肯定会着急的。”裴香说道。 “也好,刚才王爷好像说是去找皇上了。” “是,奴婢估摸着,皇上此刻应该在养心殿,咱们先过去看看吧。” 说着三人便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苏茗歌一边走,还在一边打量着荷包,这精致的绣工便足以看出安王妃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毕竟这种繁杂的工艺不是谁都有耐心绣完的。 思量间,三人便已经到了养心殿,果然,在养心殿的门口看到了奎子,奎子走上前来打了个千说道:“奴才见过苏良人,苏良人吉祥。” “奎公公,我来是有事儿要求您帮忙的。” “哎呦,我的主子诶,您有事儿吩咐一声便是了,奴才哪里担得起您这个‘求’字啊,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奴才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哇。”奎子听着苏茗歌的话可是受宠若惊啊。 苏茗歌拿出那只荷包说道:“奎公公,这个是摄政王爷落下的荷包,还请您一会儿交还给他。” 奎子接过荷包看了一眼之后说道:“良人您就放心吧,这点小事儿奴才肯定给您办好了。” “那便谢过奎公公了。” 苏茗歌说完便走,奎子看着手里那只精致的荷包,一时间也猜不出苏茗歌的心思了,但人家说什么也是主子,自己还是听她的吧,想到这里,奎子便带着荷包进了养心殿了。 顾梓彦正在里面和顾雍谈论驻守边疆的事情呢,就看到奎子进来了,顾梓彦不悦道:“奎子,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朕在跟皇叔谈事情,说了别进来你还进来。” 第98章 荷包 奎子吓得哆嗦了一下:“皇上,非是奴才要违背您的意思啊,实在是有事情不得不进来。” “你能有什么事?” “王爷,这个是苏良人让奴才转交给您的,说是你刚才掉在路上的。” 奎子说着便把荷包给了顾雍,顾雍接过看了一眼之后说道:“是,的确是本王的荷包。” 顾梓彦看着顾雍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皇叔,你的荷包为何会被茗歌捡到?” 顾雍笑道:“皇上,本王刚才来的路上与苏良人正好碰上便打了个招呼,想必是那个时候掉的吧。” “可你又为何如此紧张这只荷包?” “皇上有所不知,这荷包是本王的随身之物,若是丢了的话,本王岂会好过?” “朕看着那手艺有些像安皇婶的。” “是啊,这是她给本王的定情信物。” 顾雍说着就想起了他们刚见面时的情形,只是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到顾梓彦喊自己:“皇叔,这些事,终究要靠您自己走出来,别人插手是没用的。” “皇上说的是,只是本王每每夜里做梦都能梦到安氏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啊,还有本王那尚未出生的孩子。”顾雍说着便有些哽了。 顾梓彦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顾雍是痴情的,要不然也不会守着王妃之位到今天了。可自己又不知道究竟要怎样才能安慰到他,于是便尽量扯开话题:“皇叔,咱们出去走走吧,这样好的天气,若是成天憋在屋子里谈事情,可是会憋出病来的。” “嗯。” 顾雍点了点头,便跟着顾梓彦出门了。 再说苏茗歌回到霜云宫的时候,惜蕴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惜蕴一看到苏茗歌就赶忙上前来行礼说道:“主子,刚才玉阳殿派人来说,说,那幅百寿图就算是瑜娘子的礼物了,让您再想一份呢。” 这话一出,不要说是苏茗歌了,就连裴香都不相信:“你说什么?什么叫做‘再想一份’啊?难道瑜娘子想独吞了那份百寿图?”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惜蕴红着眼眶说道。 苏茗歌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呆呆的坐在了桌旁,吟霜看着苏茗歌一脸愁容,说道:“主子,您看……” “不碍事,给她就给她吧。” “可是主子,这仅仅是一幅图的事情啊,那礼物是咱们合作的,要是没有您日夜泡在书阁里找字,她能完成么?可现在倒好,她自己要独吞了,奴婢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了,就是因为看着您跟她关系这么好才没说的。”裴香一激动,声音便大了起来,惹得外面院子里扫地除草的丫鬟们频频向里面观望。 “裴香,你住嘴。” 苏茗歌低声呵斥的时候,吟霜已经去关门了,等门关好了,苏茗歌才重新开口:“裴香,这种事情你说的这么大声音是怕人家不知道咱们么?” “奴婢,奴婢只是气不过罢了。”裴香见苏茗歌语气不好了,于是解释的声音便越来越小了。 “有什么气不过的,只不过是一副字画而已,给她就给她了,礼物我再想就是了。你以后若是再这样冒失,那在后宫之中,我还怎么才能保住你?” “是,奴婢知错了。” 裴香细如蚊吟的声音传到了苏茗歌的耳朵里,苏茗歌皱了皱眉说道:“算了,这事儿也不计较了,只是你记着,以后不管是谁,咱们礼让三分就是,免得落人话柄。” 裴香点点头,不说话,吟霜见了,便主动出来打圆场:“主子,礼物之事咱们先别管,只是刚才在坤宁宫的时候,奴婢实在是不明白,主子为何要投奔皇后娘娘?” “有什么投奔不投奔的,后宫之中哪里不是尔虞我诈的,只是暂时依靠罢了。” “既然主子这么想,奴婢就放心了。” “为何这么说?” “奴婢记得,太后娘娘还在世的时候就跟身边人说过,除了必要的之外,其他时候尽量少跟皇后娘娘接触。” “这是为何?”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太后娘娘说话,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这个我知道。” 苏茗歌哪里会不知道这么简单地道理?皇后娘娘这么年轻,她若是没什么手段的话,怎么登上后位?怎么保住位置?又或者换句话说,她又是怎么让整个后宫都听她的呢? 吟霜见苏茗歌点头了,便也放心的浅笑了一下。 再说顾雍,顾雍和顾梓彦出了养心殿之后便直接去了御花园,还未到就听到了里面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顾梓彦楞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谁在御花园中笑得这么开心的,不会又是苏茗歌吧? 顾梓彦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跟顾雍两人进去看了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苏茗歌,而是萧贵人坐在秋千上晃着呢。阳光洒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也是显得格外好看,只是顾梓彦却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正想回头走人,便听到萧贵人喊了一声:“皇上,皇上,您怎么来御花园了?” 萧贵人说这话的时候嘴里虽然在叫着皇上,可眼睛却是一直往顾雍那边飘的,顾雍还沉浸在思念中,自然是没有收到萧贵人的眼光,不过顾梓彦也只是以为萧贵人在好奇为什么皇叔会这样一言不发的颓废呢。 “皇上,王爷这是怎么了?”终于,在萧贵人抛了无数个眉眼之后,还是选择了问顾梓彦。 顾梓彦摇摇头说道:“皇叔只是刚才看了一只安皇婶绣的荷包,所以才这样悲伤。” “荷包?” “是啊,是安皇婶亲手给皇叔的定情信物。” 萧贵人不动声色的记下了这句话,然后便找了借口离开了,顾雍看了看天色说道:“皇上,本王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府了。” “好,你回去吧,路上让馒头好生照顾着你。” “多谢皇上关心。” 顾雍走了之后,顾梓彦挑了挑眉对身后的奎子说道:“奎子。” “啊?奴才在。” “你刚才说,是茗歌带着人来养心殿的?” “是。” 顾梓彦听完狠狠地朝着奎子的脑袋上来了两下:“奎子你可真是笨死了,以后无论在哪里看到苏茗歌,都得让她进来见到朕!要是以后再出这样的事情,你就给朕等着吧。” “奴才遵旨。” 奎子这下又是惊出一身汗啊,怎么每次碰到苏良人的事情自己就要挨皇上的骂呢?难道是自己真的很倒霉? 顾梓彦说完才放心的出御花园。 苏茗歌正准备用午膳,就看到顾梓彦带着奎子进来了,无奈,苏茗歌只好放下筷子请安行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 说完,顾梓彦便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吟霜很利索的多拿了一副碗筷递给了顾梓彦,苏茗歌知道顾梓彦这是决定不走了,于是便将自己的东西也搬一下。 “奎公公,刚才我让你给的东西你给了没?” “给了。” “你说的是荷包的事情?” “是。”苏茗歌并不想欺骗皇上,于是便老实交代了。 “还好你去找了,要不然皇叔现在非气得他撞墙不可,毕竟那荷包是安皇婶留下的最后一件能够用来想念的东西了。” 顾梓彦说道,只是这一说,苏茗歌忽然就来了灵感,于是便赶忙让吟霜过来,在她耳边呢喃了一番之后,吟霜就出去拿东西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情罢了,皇上别放在心上。”苏茗歌巧妙地避开了顾梓彦的问题。 顾梓彦见苏茗歌不愿意回答,于是便也只能作罢。 顾雍会回王府的路上,一脸忧郁的样子也是吸引了更多的小姐,可那些小姐们羞于交谈,于是便将手里的东西开始往顾雍身上扔,刚开始还好一些的,直到一个巨胖无比的小姐当初了顾雍的去路,顾雍这才注意到前面都是有人的。 “这位公子,奴家姓柳,这个是奴家的一点儿心意。” 说完,那个胖女孩便将手里的兰花糕给放下了,紧接着便离开,顾雍看着一桌子的膳食,眼睛有些不够用,可心里就是空着,什么也不想要的那种感觉。 顾雍把东西带到了王府之后,直接就给了馒头,馒头接着之后边说道:“主子,这是什么呀?” 顾雍解释道:“这些都是人家给的,你要是喜欢,就都拿去吧。” “那小的多谢主子了。” 馒头说完便很不客气的全部拿走了,顾雍却依旧是看着那只差点丢了的荷包发呆,其实这事儿还真要好好谢谢苏茗歌来着,要不然自己肯定就再也见不到这荷包了。 顾雍就这么想着,很快,脑海中的安氏样貌渐渐变成了苏茗歌,当他再想去仔细回忆的时候,已经几乎想不起安氏的容貌了。 顾雍甩甩头,劝自己清醒一下,可是无论自己再怎么清醒,脑海中的身影还是全都是苏茗歌。 “我这是中了什么邪?” 说完,顾雍便一头倒在了床上,放下帐幔,直接就睡过去了。 徵娘子胆怯的看着对面坐着的玉贵妃说道:“贵妃娘娘,您,您叫臣妾来是为何?” “为何?呵,你刚才在坤宁宫的气势怎么没有了?”玉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徵娘子,徵娘子也是被吓了一跳。 第99章 您要祈福么 “臣妾,臣妾知错了。”徵娘子小声答着,还时不时的偷瞄玉贵妃的脸色。 玉贵妃说道:“本宫知道你急着对付苏茗歌,可你今日确实是太急切了,居然敢在皇后娘娘面前编排她,你也真是聪明绝顶了。” “臣妾,臣妾只是一时间被冲昏了头脑,实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与她的关系。还请贵妃娘娘庇佑。”徵娘子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走的时候皇后那颇有深意的眼神,也大概猜到了皇后把苏茗歌留下的意思了。 “呵,本宫相信皇后娘娘是不会与你一个小小的娘子计较的,只是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皇后娘娘的底线,那本宫也保不了你了。” “是,臣妾明白了,臣妾以后再也不敢对苏良人不敬了。” “滚下去吧。” 玉贵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徵娘子便蔫了吧唧的出去了。 回到秋澜殿,燕梅才开口:“主子,刚才奴婢看皇后娘娘亲自将苏良人留在了坤宁宫,是不是……” “嗯,多半是了,我说呢,苏茗歌才进宫不久,怎么会升得这样快,原来是早就投靠了皇后娘娘。”徵娘子阴狠的目光吓到了燕梅。 燕梅也仔细想了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主子,那秋菊的仇怎么办?” “秋菊的仇不能不报,只是,这事儿咱们就得从长计议了。” “可是,上回您不是说玉贵妃答应帮咱们了么?”燕梅不解道。 “玉贵妃?玉贵妃若是真心想帮咱们,凭她的实力也不用让咱们等到今天了,更何况咱们与她本就只有利益关系而已。” 看着燕梅依旧是一知半解的模样,徵娘子继续说道:“先前我也带着秋菊去求过她,她当时口头上答应的可是好好的,可到了最后呢?还不是牺牲秋菊了,美其名曰说是替我着想,可实际上呢?” 燕梅听了直皱眉头:“主子,既然贵妃娘娘不愿意帮咱们,那咱们就自己去想办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奴婢还是听过的。” “你说得对。” 徵娘子轻声说道,燕梅也是一脸的凝重,毕竟秋菊跟她有那么多年的姐妹情分啊。 玉阳殿中,姚瑜心事重重的,忽然,门被打开了,姚瑜像是触了电一般弹起来:“姐姐,我不是……玢儿怎么是你?” 原本姚瑜还以为是苏茗歌来的,可在看到来人之后,不经松了一口气,玢儿见自家主子这样心神不宁,便安慰道:“主子,您不必这样惊慌,奴婢刚才去霜云宫说了事情之后也就是惜蕴那丫头在,她听着虽说不舒服,可奴婢才不会搭理她呢。” “玢儿,话虽说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终究不是滋味,你说,咱们这样算不算是恩将仇报?”姚瑜皱着眉说道。 “主子,您怎么会这样想呢?苏家对咱们有过什么恩了?那顶多也是让咱们住了几天而已。”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您若是有空还是赶紧去完成那百寿图吧,要不然可真就来不及了。” “唉。” 姚瑜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不过从那日将苏茗歌拒之门外之后,就觉得心中有块疙瘩在那里,上不上下不下的,分外难受。如今听玢儿这么一说,在仔细推算了一下日期,才觉得时间真的是不多了,于是也没那心思再去管别人,所以便走到了绣布前,穿针引线,慢慢的绣着百寿图。 再说霜云宫,苏茗歌支着脑袋坐在桌前发呆,裴香看着也是干着急:“主子,您还没有想好要送什么吗?离着皇上的寿辰可没几日了呀。” “裴香,你这样吵闹,主子怎么想得出来呢?主子,还是先尝尝奴婢的手艺吧。”惜蕴端着托盘进来了,只是苏茗歌却没有什么心思吃东西。 “主子,您就尝尝吧,这个是奴婢刚刚才做出来的,您要是不吃的话,岂不是浪费了么,再说了,您看着和荷花多好看啊,奴婢是按照咱们池子里的荷花做出来的。”惜蕴见苏茗歌不为所动,于是便小声地嘟哝道。 苏茗歌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荷花糕:那雪白的荷尖上一点红,看上去分外惹人喜爱,再加上甜糯的香气,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苏茗歌捏了一朵小莲花,放到嘴里,瞬间嘴里就充满了糕点的糯香,那股香味中还透着一丝别的香气,虽说熟悉,可却说不上来。 “惜蕴,你这里面放了什么?” 惜蕴见苏茗歌不仅是吃了,而且还对自己的手艺感兴趣了,便开心的笑道:“主子,奴婢在里面加了一些白糖,还有糯米粉。” “不,我说的是这里的香气,为何除了糯米香之外,我还闻到了另外的香味?” “嗯,奴婢在蒸的时候加了一些檀香,不过加的很少,因为有人不喜欢闻这个。” “对了,就是檀香,裴香,惜蕴,你们陪我去一趟宝华殿。” “啊?主子您要祈福么?” “不是,去了就知道了。” 苏茗歌也不解释,站起身来就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嘱咐沈园让吟霜好好看着院子,然后就带着两个丫鬟往宝华殿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惜蕴想问也不敢问,只能憋着,到了宝华殿的时候,宝华殿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几个打扫的宫女还有守门的嬷嬷而已。 苏茗歌进去之后,看着庄严的观音宝相还有站在观音身边的童子,略微浮躁的新不经意间就平静下来了,问着宝华殿中浓郁的檀香味,脑子无比的清醒,于是便恭恭敬敬的跪在了蒲团上,闭目,心中什么也不想,就是很纯粹的跪在观音宝相前。 两个丫鬟见主子都跪下了,自己不跪也不好,于是也一左一右的跪在了两边的蒲团上,苏茗歌这一跪就是半个时辰,最后睁眼的时候,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宁静的美好。 “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给皇上准备寿礼了。” “啊?” 苏茗歌这莫名其妙地举动,让两个丫鬟很是不解,但主子的心思不是丫环能猜测的,于是,裴香和吟霜便继续跟在身后走了。 “主子,您去宝华殿做什么?” 一进屋子,吟霜就走上前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去看看,顺便许个愿而已。对了,一会儿我一个人去书阁就好,你们就留在宫里吧。” “是。” 三个丫鬟什么也没问,因为她们知道,苏茗歌向来都是最有办法的一个,既然她还能这么淡定气定神闲的去书阁看书,那就说明,皇上寿诞的事情就不用愁了。 刚用过午饭,苏茗歌便独自去了书阁,书阁的公公也认识了苏茗歌,直接就放行了,只是这次奎子和顾梓彦都不在御书房,不过这样也正好可以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翻书找自己要的东西。 苏茗歌进了书阁之后,直接就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在书架子上找了许久才找到一本比较旧的书籍,纸张已经泛黄,但自己还是清晰可见的。 苏茗歌也不找地方了,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慢慢看。 那书中介绍的天庭,还有仙女,包括王母娘娘用的蟠桃,苏茗歌不难想象那些被虚构出来的东西,于是照例暗自记下后把书放回了远处,其实她这次来也只是大概的看一下而已,也好心中有个数。 苏茗歌刚出门,就看到顾梓彦带着奎子过来了,对于夕阳西下的时候还能看到苏茗歌,顾梓彦也是小小惊讶了一番,只是面上没表现出来而已。 “参见皇上。” “起来吧,这就要走么?” “是。” 对于苏茗歌直截了当的回答,顾梓彦听了还是直皱眉头,但很快便说道:“不必着急,朕这里有点东西要让你看一下,跟朕进来吧。” “啊?” 苏茗歌还未反映过俩就被顾梓彦拉进去了,门被关上,苏茗歌看着眼前一颗巨大的珊瑚树直发愣:“皇上,这个是……” “嗯,这个是大臣送朕的贺礼,你说,朕该不该收下?” 苏茗歌仔细打量着这棵珊瑚树,珊瑚树枝繁叶茂,通体血红,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打了蜡一般,富贵无比,树枝上还点缀着用翡翠雕刻的小东西,珊瑚树的花盆是用一整块通体碧绿的和田玉石打造的,花盆体上还精心雕刻了仙鹤,锦鲤等颇有寓意的东西。 最最难得的是这株珊瑚树足有半人高,这样罕见的东西世间本来就少,所以算得上是希奇无比了。只是苏茗歌听着顾梓彦这么说,她也蒙住了,毕竟自己还没有到能够精准的揣摩顾梓彦心思的地步啊。 “皇上,这株珊瑚树珍贵无比,若只是当作一般的礼物来看,确实是很合适的,只是若当成是求人办事的,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哦?怎么个另当别论法?” “皇上既然已经问了我,那一定是心中有了看法,所以我的‘另当别论’也不重要了。”苏茗歌巧妙地避开了顾梓彦的问题。 “你很聪明,不过,朕今日就想问问你,这个东西,朕收的到底值不值得。” 苏茗歌听了也不说话,只是一脸疑问的看着顾梓彦,顾梓彦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龙椅上坐下:“这东西,是钟家人送的。” “钟家?难道是玉贵妃那边?” “是。所以朕才找你品对一番。若是你觉得朕不该收的话,那朕就想办法处理了。” 第100章 宁家的事情 “皇上,钟家人送贺礼给您,为何要过问臣妾呢?”苏茗歌实在是不明白。 顾梓彦心烦气躁地说道:“你以为钟家能忽然送这么贵重的一个东西么?若不是……算了,跟你一个刚进宫没多久的丫头说了你也不明白,你若是有事情要办,就先回去吧。” 苏茗歌见顾梓彦这样的神情,不经担心起来,于是便壮着胆子绕开那棵珊瑚树,走到了顾梓彦的身边,轻轻的帮着他揉着肩膀。 顾梓彦也没想到苏茗歌会有这般举动,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忽然被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填满了,而这种感觉也只在小时候母后为自己吃饭的时候有过那么几次。 顾梓彦侧头看着苏茗歌,苏茗歌愣住了,干吗收手:“那个,我,我不知道皇上您……” “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朕的名字吧。” “啊?” “朕说,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叫朕的名字,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有人叫朕的名字了。” “梓彦。”苏茗歌小声的叫了一下,并且眼神中的闪烁是看得到的。 顾梓彦笑了,笑得很开心,并且还拉住了苏茗歌的手,忽然便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朕小时候,母后也这么叫过我,还有皇叔也会,只是现在都长大了,朕已经是皇帝了,皇叔也是摄政王了,所以,忽然被你叫出来,朕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可是,皇后娘娘私底下都不叫您的名字么?” 顾梓彦顿了一会儿说道:“皇后做事情向来都是一板一眼的,很少有随性的时候,而母后也正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才钦点为正妃的。母后说,只有她才能镇得住六宫之事。” “是啊,皇后娘娘一人就担起了六宫的琐事,平日里的时间全都被占用了,所以你应该多陪陪她。” 顾梓彦听着,沉默了,想起每次去皇后宫中的时候,都是死板地很,虽然他知道皇后是爱自己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别扭,或许是因为两人身份的原因吧,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苏茗歌见顾梓彦不说话了,以为是自己所错了什么,便紧张道:“那个,我,我不是有意的,对,对不起。” “好端端的道什么歉?那些事情只是朕与皇后之间的,与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顾梓彦轻声说道。 苏茗歌听了这才放心些,只是却不敢再多话了。 “砰砰砰。” 此时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奎子,奎子看到苏茗歌站在皇帝的身边先开始是惊讶,但是见自己的主子也没说什么,于是他也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说道:“启禀皇上,宁王来了。” “笙邺?这都快入夜了,他来做什么?快请进来吧。” “嗻。” 奎子进去之后,宁笙邺便进来了,进来的时候同样也看到了顾梓彦身边的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敛去了:“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这么完了,笙邺怎么来了?” “再过几日便是皇上的生辰了,所以今日是特意过来送贺礼的。” 宁笙邺说完,阿七便从身后出来了,手里提了一个盒子,阿七将盒子打开后亲奉上,苏茗歌因为站得高,所以一眼便能看到盒子里的东西,那是一把精致无比的匕首,手柄上盘着的一条金龙栩栩如生,身上的鳞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眼睛处更是用了两粒珍贵的黑宝石点缀,看上去华丽无比,更值得一提的就是刀刃了,玄铁铸就的刀刃散发着森森的白光,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真是一把好匕首,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思。”顾梓彦走下台阶,拿起那把匕首,对着不远处的烛光看着,透过光,才看到匕首的脊梁上挖了一道槽,只是苏茗歌却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诶,这个槽口是做什么用的?” “苏良人,这槽口是我特意让工匠加上去的,这样的匕首放起血来才够快,可以让人短时间内毙命。” 苏茗歌听着就觉得很恐怖,毕竟自己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顾梓彦也看出了苏茗歌的不适,于是便安慰道:“这东西朕只是用来防身用的,平日里不会轻易用到,你别害怕。” “我只是在想,被放血的人该有多疼啊。” 顾梓彦听着不经觉得好笑,但这也是苏茗歌的可爱之处啊,善良大方,而且从来不会惹事情,那个男人不希望有一个这样的妻子呢? 顾梓彦被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妻子”两个字给吓住了,自己看来是真的爱上苏茗歌了,要不然,妻子这样严肃的字眼,怎么会用在一个良人身上呢?不过这样也好,毕竟苏茗歌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啊。 “好了,疼不疼的也不用你去疼,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苏茗歌抿了抿唇,不再开口,宁笙邺拱手行礼道:“皇上,我明日一早要去一趟浙江沿海一带办些事情。” “嗯?” “一点私事罢了,还请皇上莫要放在心上,我会快去快回的。” “要多久?” “少则十天,多则半月。” “朕还说呢,你今年为何这样急着提前将礼物送了,原来是赶不上,算了,既然能够让你亲自跑一趟的,看来也不是什么小事,你路上注意安全就是,对了,要不要派一队人马跟着你?” “多谢皇上好意,我会让阿七和管家一起选几个得力的手下一块儿上路的,皇上就不用操心了。” “好,那一路小心。”顾梓彦说道。 宁笙邺点点头表示感谢之后便带着阿七出去了,苏茗歌听着还是云里雾里的:“梓彦,宁王怎么回去沿海一带办事情呢?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南方人。” “呵,那你可真是看走眼了,不过笙邺确实不是南方人,可却也不是北方人。” “啊?为什么这么说?那他究竟是哪里人啊?”苏茗歌疑惑道。 “笙邺的母亲是浙江一带的盐商,势力较为广泛,可他的父亲逝世之后母亲不久也跟着去了。所以笙邺平日里才寡言少语的。” “可我听说,宁家是唯一一个外姓王爷,而且还是世袭爵位的那种又是怎么回事啊?”苏茗歌这次索性把所有想问的事情一次性全部问清楚了。 顾梓彦捏了一下苏茗歌的鼻子说道:“朕记得小时候父皇特别爱下江南,有一次一时兴起改坐了船想在海上欣赏风景,接过却不幸遇上了海盗,不过还好当是遇到了笙邺的父母,那时候笙邺也是刚刚才出生,所以也没什么记忆,但因为受人恩惠,不得不报,所以父皇便以宁姓为封号,封了王爷,于是笙邺的父母便全部搬到京城来了,可才过了几年,他们便撒手人寰了,那样庞大的一个家族产业便交给了笙邺,不过笙邺倒是挺争气的,很快便将所有的事情管的井井有条,而且现在的销路也比之前扩大了好几倍不止,可自打笙邺失去了双亲之后便少言寡语的,也就是能和朕还有皇叔聊上几句,其他人,几乎都听不到他开口。” 苏茗歌像是听故事一般听完了宁家的事情,虽说还是很好奇后面的事情,但却也憋住了没问,毕竟自己要是问的太多了也不好。 “梓彦,时候也不早了,我这次是一个人来的,要是再不回去的话,那三个丫头可就要急坏了。” “御书房虽然离你的霜云宫不远,可黑灯瞎火的,真还是不放心,这样吧,朕让奎子亲自送你回去。” “可是梓彦身边少了奎公公会不会不习惯啊?” “这是哪里的话,朕只是让奎子送你回霜云宫而已,又没有要把人送给你,你就别瞎操心了,快走吧。” “是。” 顾梓彦亲自吩咐奎子之后又看着二人出门这才放心的回御书房批折子了,奎子提着一盏灯走在前面,那盏灯虽然不是太亮,可怎么着也比没有灯强啊。 “奎公公,皇上这两日实在是太辛劳了,你若是以后有空的话,就多帮他捶捶背,这样皇上也会好受些的。” “是,奴才知道了。良人,整个后宫也只有您是真心关心皇上的了。” “奎公公为何忽然这么说?”苏茗歌不解道。 二人的步伐丝毫没有慢下来,反倒是快了一些:“奴才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久了,哪里会看不出来呢,只是,奴才却怕后宫之中会有人故意在背后给您下软刀子,所以您还是要万事小心啊。” “多谢奎公公提醒。” 说话间,已经到了霜云宫的门口,接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吟霜正着急的站在门口眺望着呢,看到苏茗歌出现了,脸上的神情才缓过来:“主子,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可把奴婢急死了。” “良人,奴才的任务已经完成,还需要到皇上那里交差,所以便不打扰您了。” “奎公公慢走。” 苏茗歌等奎子转身走了之后才跟着吟霜进屋,苏茗歌一进屋子,就被几个丫鬟给拦住了,惜蕴说道:“主子,您中午的时候说去书阁,可书阁里面都是书,您不会一直在里面看书吧?” “你这丫头,去书阁自然是看书的,要不然我还能做什么?” “可是您就没有遇到皇上么?或者皇上遇到您也行啊。”裴香一脸八卦的杨子看得苏茗歌只想笑。 第101章 路遇姚瑜 “哎呦好了,不逗你们了,原本傍晚的时候我就可以回来了,可没想到还没出门呢就碰到了皇上,皇上拉我进了御书房之后便闲话家常到现在。” “闲话家常?您说皇上跟您闲话家常?” “是啊,有什么不对么?”吟霜吃惊的表情看的苏茗歌很不解。 吟霜的眼里满是不敢相信:“主子,皇上这回可是真的把您放在心上了,您可要好好珍惜啊,奴婢还从来未见过皇上对那个妃子娘娘的有闲话家常的时候,您可是第一位啊,就连在皇后娘娘那边,皇上都很少说话呢。” 苏茗歌听了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毕竟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享受到过这样大的殊荣啊。 “是么,我知道。”苏茗歌心中再激动,那口头上也就是淡淡的说着。 “主子,您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呢?” “这样平常的事情,有什么可值得开心的,万一那天我失了宠,那岂不是要伤心死?” “呸呸呸,主子怎么尽说这些晦气的话?主子才不会失宠呢,皇上会一直都这么爱着您的。”惜蕴连呸三声说道。 裴香打趣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叫爱啊?” “我怎么不懂了?皇上对咱们主子比其他娘娘都好,那就是爱。” “呵,我看你是看上哪个侍卫了吧?成天把爱不爱的挂在嘴边。” “主子,您看裴香姐!就知道拿我打趣儿,再这样,奴婢今晚就不值夜了。”惜蕴撅着嘴说道。 “好了,别闹了,咱们还是快点商量一下给皇上送礼的事情吧。” “主子今日一下午都在书阁呆着,想必一定是有了主意了。”吟霜一边倒水一边说道。 苏茗歌这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是,只是这份礼物,须要大家的配合。” “啊?主子您不会想把奴婢们送出去吧?” “裴香你还真能乱想,你们这么好的丫头送出去了,我可舍不得。” “那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您就快说吧,也好让奴婢放心啊,要不然奴婢这心里就跟猫在挠似的。”裴香急道。 “我是这么想的,这皇宫大院中不缺金银珠宝,更何况这些俗物其他娘娘会送的,所以咱们既然要显得有新意的话,那就得自己好好想想,所以我打算排个舞蹈,就叫‘天女送福’怎么样?” “啊?奴婢怎么没听懂呢?”惜蕴说道。 吟霜仔细想了想:“主子的意思是,让咱们扮作是仙女在寿诞上跳舞是不是?” “嗯,还是吟霜聪明。”苏茗歌称赞道。 “只是,这天女大家谁也没见过,怎么知道长得什么样呢?”裴香点着下巴说道。 苏茗歌莞尔:“不要紧,我今天下午不是在书阁待了那么长时间么?我早就找到了那些描写天女的文字了,只是我也只能画个大概,然后还要你们去针线房自己把东西做出来。” “是。” 吟霜听完就去拿笔墨了,苏茗歌凭着下午的记忆,开始慢慢的将书中的描写画出来,三个丫鬟在一边看着,随着世间的推移,大概的样貌也已经呈现在纸上了。 等苏茗歌全部完成之后已经月上柳梢了,吟霜看着时辰说道:“主子,时候不早了,您先休息吧,明日再画也不迟啊。” “不用,已经好了,你拿着这个,明日一早就去针线房找针线嬷嬷把东西做出来就好。” “是。” 说话间,裴香和惜蕴已经拿了水进来,伺候着苏茗歌梳洗过后便离去了,苏茗歌今日原本就已经累了一天了,再加上晚上熬了夜,很快便进入梦乡,只是隐约间却觉得有人躺在了自己身边,鼻翼间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苏茗歌潜意识里就觉得一定是顾梓彦了。 顾梓彦看着身边的人翻了身,心里就算是再无奈也没处说,谁让自己不愿意伤了人家呢。 翌日,等苏茗歌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她急急忙忙的起身,看了一下身边,只觉得身边好像睡过别人,因为那枕头间的发香,不是自己的。 “惜蕴,你昨晚值夜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人进来?”苏茗歌看着端水进来的惜蕴说道。 惜蕴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主子,昨晚奴婢陪着熬夜实在是困了,所以,睡得有点儿死,不过奴婢清楚的记得,确实是没有人来过的。主子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只是问问罢了,对了东西送过去了么?” “吟霜姑姑一早就送过去了,现在在小厨房看着汤呢。” “也好,你现在去一趟乐舞坊,找几个舞娘过来,记住要找身段好的。” “是。” 惜蕴前脚刚走,裴香后脚就端着膳食进来了,苏茗歌随意的用了一点儿之后就看到惜蕴带着人过来了。 “奴婢们参见良人,良人吉祥。” “起身吧。今儿找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在三日之内排出一场舞蹈。”苏茗歌看着时辰已经快过午时了,自己还要赶着去书阁呢,于是便开门见山了。 “良人,这个是不是太难了一些?”那领头的舞娘还是颇有些姿色的,尤其是那双勾人的凤眼,就连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苏茗歌见舞娘不太乐意,便直接说道:“这舞,是我打算在皇上寿诞上用的,你真的排不出来?” 那舞娘一听说是要寿诞用的,立马眼睛都亮了,那笑容更加妩媚了几分:“哎呦,这舞蹈虽说有些难度,可奴婢手下的人都是经验十足的老手,奴婢保证三日之内给您排出来。” “既然咱们说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只希望到时候,你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良人放心吧,奴婢做事情向来都是谨慎的,若是良人安排的这点小事儿奴婢都办不好,那奴婢在宫中还有何立足之地呢?” “裴香。” 苏茗歌只是叫了一声而已,裴香便很有默契的从怀中掏了一锭银子塞给了舞娘,那舞娘假装推脱了一番便收下了。 “舞娘,这点小意思就算是你们的辛苦费了。” “奴婢多谢良人了。若良人没什么事儿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 舞娘退下后,苏茗歌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好了,惜蕴,吟霜,咱们去一趟书阁吧。” “是。” 苏茗歌带着两个丫鬟便出门了,只是刚拐弯,便看到了姚瑜的轿撵迎面而来,姚瑜抬眼,正好对上了苏茗歌的眼睛,但扫了一下之后便慌乱的避开了。 苏茗歌什么也没说,也当作没看见,直接带着人往前走。 “主子,瑜娘子好大的阵势啊。”对于姚瑜的态度,惜蕴颇为不满地抱怨了一下。 “随她吧。” 苏茗歌丝毫不在意,毕竟姚瑜本来就比自己小,就当作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在和自己闹别扭吧。 惜蕴见苏茗歌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于是也闭了嘴。 三人到了御书房的时候,苏茗歌停下说道:“你们去纯娘子那边玩吧。傍晚十分直接过来就好。” “是。” 吟霜和惜蕴走后,苏茗歌直接进去了。 姚瑜刚到延禧宫,就看到门口还有一顶轿撵停在门口,但不知道是谁的,玢儿也仔细打量了一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扶着姚瑜进去了,茵雪在门口候着。 姚瑜进去之后看到瑶美人坐在玉贵妃身边的凳子上,刚开始还感到奇怪,但仔细一想,这瑶美人本就是玉贵妃的表妹,现在在这里,也算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气氛实在是有些奇怪。 “臣妾叩见贵妃娘娘,见过瑶美人。” “不必多礼,起身吧。”玉贵妃淡淡的说道。 “臣妾多谢贵妃娘娘。” “瑜美人今日怎么想起来来本宫这里了?”玉贵妃说道。 姚瑜抿了抿唇说道:“娘娘,臣妾此次前来,只是过来谢谢您的提点,并无他意。” “是么?本宫也没提点过你什么,你不必这般特意前来,有这时候,还不如多去去霜云宫陪陪你的小姐妹呢。” “娘娘,臣妾刚才来的路上碰到苏良人了。” “哦?苏良人最近在做什么?怎么总是在路上看到她。”玉贵妃也想起了最近总是听下人们说的事情。 “臣妾也不知。” “娘娘,奴婢听御书房守门的太监说,苏良人每日下午都会去御书房呢。”站在一旁伺候的颦真说道。 “哦?她怎么会去御书房?”玉贵妃侧目问道。 颦真便上前一步回话:“娘娘,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这可真是稀奇了,御书房连皇后娘娘都不能随意出入,凭她小小的一个良人居然能这样自由出入?颦真,你去打听一下。” “是,奴婢晓得了。” 颦真点了点头出去之后换了翠燕进来,只是玉贵妃此时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好了:“瑶儿,你也听到了吧?” “是。”瑶美人见自己被点名了,心中一惊。 “那你可知道该如何做?” “不,不知。”瑶美人一时间也弄不清玉贵妃究竟想说什么了。 玉贵妃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算了,就你这脑子,要真的指望你有什么出头之日,恐怕也该到猴年马月了,下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是,臣妾告退。” 瑶美人走后,玉贵妃的表情这才好了一些,不过姚瑜也不愿与还在气头上的玉贵妃说话,于是便找了借口退下了。 第102章 不会要她的 瑶美人回到昭阳宫之后,便把两个丫鬟都赶了出去,自己坐在床边唉声叹气的。 素儿在门口不停地往里面观望着,见了自家主子那副模样难免心疼:“凝露,你说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玉贵妃那儿之后回来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我怎么知道,主子一个人进去的,我被拦在外面了。”凝露也只能是干着急。 “那,你快想想办法呀,主子这么下去对身子可不好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 瑶美人听着外头两个丫鬟的吵闹声不免觉得心烦,于是便直接打断了凝露的话:“你们两个下去吧,我自个儿静静就成了。” “是。” 素儿和凝露见主子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守在门口,于是便纷纷下去了。瑶美人哪里是不知道玉贵妃的意思呢?不就是在责怪自己不会利用皇上给自己的权利么?可那时候皇上也不过时随口一说罢了,自己又不是没有去过御书房,再说了,皇上虽说是金口玉言,但当时也只是一句戏言而已,谁又会当真呢?况且现在自己的心思已经全部系在了那人的身上,只是最近听说那人去了浙江一带,不知道最近过的还好不好,算起来,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那人了。 瑶美人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时间渐渐的过去了。 再说颦真,颦真去了一趟御书房之后便回延禧宫了,玉贵妃正在练字呢,见颦真回来了,也不停下手头的事情,直接便开口问道:“问得怎么样了?” “娘娘,奴婢刚才去了御书房,塞了点好处给看门的太监,那太监就全都说了。” “说什么了?”玉贵妃抬眼看了一下。 “那太监说,苏良人最近是每天下午都会去御书房,若是哪次不去了,皇上也会亲自去把她带过去,只是在里面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你说皇上会亲自把她带进去?” “奴婢也只是听那守门的太监说的,具体的真假实在是不知。” “呵,本宫倒真是小看了这个苏良人了,不过本宫也有幸进去过御书房一回,御书房中有一间书阁,那里面都是书籍,皇上一般都是在隔壁看折子,想来苏茗歌也只是在书阁里面看看书而已吧。” “娘娘真是冰雪聪明,那太监也说了,回回都是看到苏良人从书阁的门进去呢。”颦真努力回忆着那太监说的话。 玉贵妃浅笑道:“呵,那多半只是苏良人去书阁看书罢了,既然与皇上无关,那咱们也不需要多关心。只是那瑶美人……” “娘娘何须担心瑶美人?瑶美人虽说不如其他嫔妃们爱出风头,可到底还是讨人喜欢的,要不然,皇上也不会让她占了个美人的位置啊。” “你说的也对,不过看她一点儿心思都没有的样子,本宫还真是担心她能不能在皇上寿诞上争得一份宠爱呢。算了,听天由命吧,本宫原本就不打算把希望压在她身上。” “娘娘说的是,只是奴婢听说,瑜娘子进宫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几回呢,而且还都是仗着苏良人才能见到几回,您这样笼络着她,是不是……” “呵?就她那样还需要笼络?本宫身边就是再缺人,也不会要她的。她那性子总是摇摆不定,今儿与苏茗歌撕了,可心中却还是偏向人家,依本宫看,不出半年,她们俩又会和好如初的。”玉贵妃放下手中的毛笔说道。 颦真很自觉的走上前去开始清洗,还顺便说了一声:“娘娘的字越写越好看了,都快赶上皇后娘娘了。” 玉贵妃看着自己写的字说道:“就你嘴甜,洗完了就跟本宫走一趟钟粹宫吧,本宫也该去与那位商量一下寿宴的事情了。” “是,奴婢明白。” 玉贵妃把翠燕唤进来帮自己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便出门了。 娴贵妃原本还在琢磨着排座位的事情呢,就听得门口太监高唱道:“玉贵妃驾到。” 话音刚落,就见玉贵妃面带笑容带着颦真进来了,娴贵妃也回以微笑,起身行礼:“妹妹见过姐姐。” 玉贵妃笑道:“咱们同为贵妃,又何须这般多礼?” “既然姐姐不拘泥于小节,那就快坐下吧。” 娴贵妃使了眼色之后,妙韵便亲自搬了张凳子让玉贵妃坐下,玉贵妃坐下后,灵儿赶忙上了茶水,玉贵妃也只是将茶水放在一边。 娴贵妃见了便打趣道:“玉贵妃可是稀客啊,怎么难得来一回,连茶水都不喝一口么?莫非是嫌弃我这里的茶水不如你延禧宫的?” 玉贵妃笑笑:“娴贵妃这是说哪里的话,你这里的茶叶又怎会不好呢?只不过我这两日肠胃不舒服,喝不得茶。” “原来如此。” “娴贵妃,我这次来也只是想探听一下皇上寿宴的事情,不知可否透露一些?” “玉贵妃若是想知道的话,何必亲自跑一趟呢,只要差人来说一声,我自会亲自让人给您送过去让您过目。” “哎呦,娴贵妃这样客气做什么?” 说着,娴贵妃便将安排好了的坐位拿过来了,玉贵妃大概扫了一眼之后便说道:“这凌嫔挨着徵娘子坐合适么?” “这有何不妥么?” “你想啊,凌嫔可是有身子的人,而徵娘子又坐在门口处,这门口处人来人往的,万一要是磕着碰着了,该如何是好?” “说得到也对,那依你看,凌嫔该在哪儿呢?” “要我说啊,苏良人不仅是稳重大方,而且还很文静,若是让凌嫔挨着她的话,那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玉贵妃说的是,我这就改动一下。” 娴贵妃说完便伏在桌上开始修改了,毕竟玉贵妃说的确实是不错,而且凌嫔大着肚子,万一要是出了差错,那谁也担待不起啊不是么。 玉贵妃看着娴贵妃已经改完的东西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不然一会儿天都快黑了。” “那我就不送了。” 玉贵妃出去之后,身边的颦真很是不解:“娘娘,咱们这次来钟粹宫就是为了让娴贵妃调个座位么?” “这个你不懂,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玉贵妃话音未落,就见苏茗歌带着惜蕴和吟霜正迎面走来呢,玉贵妃抬了抬下巴,一脸高傲的看着来人,苏茗歌见是玉贵妃,赶忙带着两个丫鬟行礼:“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 “起来吧,苏良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回贵妃娘娘,臣妾正要回宫呢。” “是么?你这个时候才回宫?”玉贵妃也正好试探着苏茗歌的口风。 苏茗歌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于是便巧妙地说道:“是,臣妾今日打发吟霜和惜蕴去了安勤殿,可左等右等都不回来,于是便亲自过去找人了。” “苏良人,本宫奉劝你一句,这贪玩的丫鬟千万要不得,万一哪天因为贪玩误了事,那岂不是因小失大了?” “多谢娘娘关心,臣妾日后会注意的。” “行了你下去吧,本宫也该回去了。” “是。” 苏茗歌在吟霜和惜蕴的搀扶下离开了,玉贵妃朝着颦真使了个眼色,于是二人便在下一个拐角处背道而行了。 苏茗歌回到霜云宫的时候,还在想着舞蹈的事情,就连下午在书阁也是。 “主子,您是在担心那舞蹈的事情么?”吟霜一眼就看出来苏茗歌的心事了。 苏茗歌点了点头,吟霜继续说道:“主子,您不用担心的,那舞娘虽说不靠谱,但她还是拎得清事情的轻重的,毕竟谁都想在皇上的寿诞上表现好一些,说不定会被哪个大臣看上收了房呢,运气更好一些的时候,说不定还会被皇上看上。” “是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自然,要不然那舞娘也不会那么快就同意排舞了。” 苏茗歌听了吟霜的话,心中放心多了,不过现在却又开始纠结玉贵妃刚才说的话:“可你说,刚才玉贵妃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算了,管她是什么呢,反正我与她也没什么来往。你让裴香打些水进来吧。” “是。” 吟霜出去之后没多久,裴香就端着水进来了,伺候着梳洗完毕,又帮着拆了发髻,卸了头饰,苏茗歌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裴香,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很多?” “主子在想什么呢?您这才进宫一年不到啊,怎么会老呢?” “呵,或许是我心理吧,对了,裴香,你明日一早就去催一下针线房,让她们快一些,要不然可真就来不及了。” “是。” 裴香刚开门想退下,就看到顾梓彦站在门口了,苏茗歌还在想着为什么没有人通报呢,就被顾梓彦一把抱住了。 “皇,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没,只是今日下午没见到你而已。”顾梓彦在苏茗歌耳边呢喃着。 苏茗歌被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住,只觉得是一阵窒息,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了:“我,我下午去了,只是,只是没有过去找你而已。” “是么?为什么不过去?” “我,我只是害怕打扰到你,所以……不过那个皇上,能不能不要天天过去啊?这样会引起误会的。” 第103章 天女拜寿 “嗯?什么误会?”顾梓彦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苏茗歌。 苏茗歌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暧昧动作,但近距离看着顾梓彦的眼睛,终究还是羞红了脸,连说话都结巴了:“就是,我怕,被有心人看到了说我独享专宠。” 苏茗歌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却字句不差的落入了顾梓彦的耳里,顾梓彦轻笑道:“呵,就算是独享专宠又如何?那也是朕乐意的,怎么,谁要是有意见了,就过来跟朕说。” “可我总觉得这样实在是不合适啊。” “是么?朕刚才好像听到你对朕的称呼好像不对啊。”顾梓彦半眯着眼睛回想着。 苏茗歌一愣:“呃,没,没有,肯定是你听错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睡觉吧。” “你这是在邀请朕?”顾梓彦猛地收紧了环在苏茗歌腰间的手臂说道。 苏茗歌被他这么一勒,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眼神中的慌乱怎么也掩盖不住,那诱人的红唇就在眼前,顾梓彦二话不说,直接就吻了上去,苏茗歌还未反应过来呢,就觉得自己的舌头已经被掠夺了。 “唔,不,要。” 良久,苏茗歌几乎要窒息的时候,顾梓彦才放手,新鲜的空气瞬间就钻入肺中,呛得苏茗歌直咳嗽,顾梓彦却轻笑道:“呵,若不是你还未做好准备,朕早就吃了你了。” 苏茗歌怎么会听不懂顾梓彦的意思,原本就已经红的脸蛋,现在更加红了,惹得顾梓彦又将苏茗歌抱在怀中一阵激吻。 苏茗歌紧张的闭着眼睛,不敢乱看,也不敢乱动弹,就怕顾梓彦到时候真的收不住手,吃了自己。 等到顾梓彦再次放开的时候,苏茗歌因为用力的原因,浑身都是僵硬着的。顾梓彦好笑的看着苏茗歌说道:“好了,再这么下去天都要亮了,快睡吧。” 苏茗歌警惕的看着顾梓彦,顾梓彦摇摇头:“你放心,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有了顾梓彦的保证,苏茗歌这才放心地躺倒了顾梓彦的身边。听着耳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苏茗歌渐渐睡着了,只是还是苦了顾梓彦,顾梓彦每次睡觉的时候都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承诺不碰苏茗歌呢?不过,他是皇帝啊,金口玉言的,况且总不能骗一个小丫头吧。 对于苏茗歌的一夜好眠来说,顾梓彦可以算是彻夜难眠了。 翌日,苏茗歌起床之后照样是没有看到顾梓彦人的,不过她也习惯了,所以觉得没什么,梳洗完毕之后简单地用了一点儿早膳便开始琢磨着排舞的事情。 “主子,您就别担心了,那舞娘可是承诺了的,再说她也不敢在寿宴上出什么妖蛾子。”吟霜见苏茗歌还在担心,于是便小声安慰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再有几天就是寿诞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到那一天。” 事实证明,苏茗歌的担心完全都是多余的,因为寿宴那一天,在大家的期盼下如期而至了。 艳阳当空,乾清宫前面的空地上,一排溜的小方桌,桌上的美食满满当当的,每张桌子边上都站着一名宫女,帝后的作为永远都是在正前方的中央,往边上便是按照位分高低排下来的妃子们,苏茗歌找到了自己所在的坐位,坐下之后便安静的等待着开席,苏茗歌偷着看了一下坐在身边的瑶美人,瑶美人慵懒的看着面前的果盘,什么也没说,估计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吧,不过按照规矩,苏茗歌还是起身请安了,瑶美人这才懒懒散散的说了一句不必多礼。 瑶美人又继续看着门口发呆,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只是凌嫔和姚瑜都已经进来了,瑶美人还在看着门口,直到顾雍和宁笙邺带着各自的随从出现,瑶美人才尴尬的将视线挪开,只是这小动作谁都没发现。 顾雍和宁笙邺进来之后便直接入座,顾雍正巧就坐在了苏茗歌的对面,顾雍对着苏茗歌笑了笑,苏茗歌也是回以微笑之后便低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桌子。邻桌的瑶美人见了便小声说道:“苏良人与王爷认识么?” 苏茗歌楞了一下,以为瑶美人问的是顾雍,于是便答道:“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瑶美人听了,又看了看宁笙邺的神情,总觉得苏茗歌是在骗自己,不过刚想开口,就看到玉贵妃带着两个丫鬟过来了,于是已经在座位上几个妃子便一齐起身行礼,玉贵妃扫了众人一眼,说道:“不必多礼。” 玉贵妃说完之后,便落落大方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过刚坐下,就看到娴贵妃也带着丫鬟进来了,相互行了礼便坐下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苏茗歌大概看了一下来人,便猜到,这次除了嫔妃们之外就只有两个王爷了,那些大臣们一个也没有,估计要么就是已经宴请过了,要么就是往后推了时间,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更加大一些。不过这样安排也并不无道理,毕竟后宫之中女人居多,大臣们又都是男子,若是一同用餐实在是不便。 苏茗歌在环顾了四周之后,便觉得少了人,纯儿的那张位置还空着呢,于是便伸着脑袋看向门口,果然,纯儿没多久便冒冒失失的进来了,不过好在她身边的丫鬟都是心灵手巧的,那繁复的发髻在纯儿的小跑下居然也没有散开。反倒是掉下来的几缕碎发更加衬托的纯儿的清纯可人了。 萧贵人不屑的看着气喘吁吁的纯儿说道:“呦,我当时谁呢,原来是纯娘子啊,纯娘子,你可是最后一个到的,怎么这点儿礼数都不知道么?” “萧贵人,我,臣妾……”纯儿一时间被萧贵人堵的说不出话来。 幸好娴贵妃开口了:“萧贵人,你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成天跟孩子们计较呢?纯娘子年龄小不懂事是再正常不过了,难道连你也不懂事么?况且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是还没来么?纯娘子这般也不算是迟到吧?” “娴贵妃说的是,纯娘子并没有迟到,所以萧贵人还是别计较了。”凌嫔也帮腔说道。 萧贵人见这么多人都帮着纯儿,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得罪了娴贵妃还算好,可凌嫔那里却不是好惹的,毕竟人家现在怀着龙种,万一要是被自己气到了动了胎气的话,那自己有几条命也不够皇上折腾的,于是便就此作罢。 “纯娘子,别站着了,快去坐下吧。”凌嫔小声的招呼着纯儿。 纯儿见萧贵人真的不再看着自己了,于是也很放心的坐到了凌嫔的身边。瑶美人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的往宁笙邺身上瞟着,可又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看出什么来,于是只能悄悄地看着。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门外太监的高唱,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在众人的注目下,帝后二人盛装从门口处顺着道路在丫鬟和太监们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等到帝后入座之后,众人便很有默契的跪在地上行了大礼,顾梓彦扫了一下在座的人说道:“平身吧。”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众人起身之后,顾梓彦说道:“今日本是家宴,不须多礼,大家开怀畅饮便可。” 皇帝说完,便有宫女们上前来倒酒,紧接着便是娴贵妃事先安排好的余兴节目,无非也就是舞蹈之类的东西。 酒过三巡,顾梓彦却忽然说道:“今年大家送的寿礼倒真是稀奇,尤其是瑜娘子的那幅百寿图,朕当真是喜欢至极。” 顾梓彦一句话,让大家把视线全部都集中在了姚瑜的身上,姚瑜原本就胆子小,再加上她一直都不太愿意与人接触,所以现在被人家这么一看,顿时脸都红透了,但还是镇定的说道:“皇上喜欢便好。” “可在座的,好像还有人没送呢。你说是吧,苏良人?” 顾梓彦指名道姓的说道,苏茗歌也一愣,毕竟自己交代的舞蹈也是留在最后的,可是被顾梓彦这么一说,自己心中倒真的是尴尬无比的。 “苏良人,你的东西到最后才送,是不是不太妥当?”徵娘子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说道。 苏茗歌也不搭理,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的礼物是无法拿出来的,还需要您自己亲自看看。” “哦?什么礼物是拿不出的?朕倒想知道。”顾梓彦一听来了兴趣。 只是徵娘子却依旧是一副轻蔑的嘴脸:“苏良人怕是根本没有准备所以才推脱说是无拿出来的吧?” 苏茗歌压根儿就不想搭理她,于是便看了吟霜一眼之后走到中央说道:“臣妾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王母娘娘,王母娘娘特意交代了臣妾一句话。” “王母娘娘说了什么?”这下就连皇后都有了兴趣,更别说其他的嫔妃了。 苏茗歌看了看不远处的吟霜,吟霜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苏茗歌这才说道:“王母娘娘知道今日是皇上的寿诞,所以便特意派了天女下凡间来祝寿。” “天女?天女在哪儿呢?本宫这辈子还从未见过什么天女,今日倒真想见见你所说的天女呢。”皇后四处环顾了一番之后说道。 “皇后娘娘莫急,您看,她们来了。” 第104章 家书 苏茗歌说完,便有几个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踏着莲步而来了,那衣服虽说是赶制出来的,可做工却是极其讲究的,腰间坠下的流苏链子在阳光底下格外的夺目,统一的飞天髻上稍作改动,鬓边都垂下了一缕发丝,发丝随着旋转的身子飘动着,显得格外的有灵性,那水蓝色也将舞女门的肌肤衬得格外好看。 那几个舞女围成一个圈,半蹲下之后,领头的舞娘便从中间缓缓地扭着腰肢站起来了,一身水红色的衣裙在蓝色中间显得分外抢眼,只是她手中却比别人多了一个篮子,那小篮子用红布盖着,里面不知道是装了什么,妖娆的凤眼直勾勾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顾梓彦,顾梓彦也是看的津津有味,整支舞蹈,再加上苏茗歌特意选的配乐,更加显得仙气十足。 末了的时候,几位舞女便一字排开,由舞娘领头,纷纷行了大礼:“恭祝皇上万寿无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齐说完之后,那红衣舞娘便挎着小篮子婀娜的走到了顾梓彦跟前,又妖娆的半蹲下身子说道:“皇上,这是王母娘娘特意交代奴婢献给您的寿桃。” 站在顾梓彦身后的奎子掀开了红布,只见一只精巧无比的大寿桃正在篮子的中央,奎子将寿桃拿出来之后递到顾梓彦跟前,顾梓彦看了一眼寿桃便对着苏茗歌说道:“这个,也是你想出来的?” 苏茗歌落落大方的跪下,但却并没有回答顾梓彦的话,而是用清澈响亮的声音说道:“臣妾一祝皇上万寿无疆,二祝皇后娘娘青春永驻,三祝南临国运昌盛,四祝天下百姓太平。” 顾梓彦听得是热血沸腾,蹭的一下便站起身来:“苏良人说得好!朕重重有赏!” 皇后听了也是一阵激动:“本宫也要赏!若是你们能够人人都像苏良人学习的话,那后宫的琐事也不会有那样多了!” 苏茗歌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意出的主意能够有这么好的效果,这样也不枉费自己费尽心思去想主意了,只是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苏茗歌跪下谢了恩。 皇后笑眯眯地说道:“苏良人,过来本宫身边。” 苏茗歌刚开始还弄不明白皇后的意思,但腿却不听使唤的走过去了,刚走到皇后面前,皇后对着身后的南公公使了个眼色,南公公就带着两个太监利索的将苏茗歌的凳子还有桌子一齐搬到了皇后的身边。 “皇后娘娘您这是……” “今儿就坐在本宫身边吧。” 皇后此话一出,众嫔妃皆是唏嘘一片,毕竟这样的殊荣不是谁都能有的。苏茗歌也是受宠若惊的看着皇后,结巴道:“皇,皇后娘娘,这,不太合适吧。” 苏茗歌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是在担心,这可是凤座啊,只有皇后才能坐的地方,自己怎么能坐下呢?就算是坐在旁边也不好啊,皇后娘娘这么做不是要让自己成为后宫那些嫔妃的眼中钉么?她才没那么傻呢。 “有什么不合适的?本宫说可以就可以,坐吧。” 苏茗歌小心地抬眼看了一下身边的顾梓彦,顾梓彦笑着点了点头之后,苏茗歌这才放心的坐下了。 玉贵妃看着虽然眼红,可面子上却笑着:“还是苏良人的礼物送的好,把咱们的都比下去了呢。” “玉贵妃这是哪里话,礼物不分轻重贵贱,朕要的,只是你们的心意罢了。苏良人这样聪明的女子,世间也是少见的。” 众人见顾梓彦都这么帮着苏茗歌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异口同声的说道:“皇上说的是。” 那红衣舞娘见皇帝根本就不答理自己,于是便带着自己的人告退了,紧接着便是另外一群舞女进来,丝竹之声响彻着乾清宫,可众人却没了心思去听,纷纷将目光投放在苏茗歌的身上,看得苏茗歌是浑身的不自在,只是自己却还是要忍着不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这顿宴席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散去,众嫔妃离开后,顾雍和宁笙邺也离开了,乾清宫中只剩下了帝后和苏茗歌三人,苏茗歌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后笑笑说道:“你这丫头还真是聪明,这样的注意你都想得出来。” “臣妾只是随便一想罢了。” “何必这样谦虚,你送的东西,比她们的都好,朕喜欢。”顾梓彦看了一眼在桌上的寿桃继续说道:“不过朕想知道,那么大的寿桃你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是啊,本宫也很想知道,现在这时候都已经过了吃桃子的季节了,你哪儿弄来这么大的桃子?” “那个,皇上,其实寿桃是臣妾自己做的,皇后娘娘也说了,现在这个时节没有桃子了,所以臣妾便想着自己做了一个。” 此话一出,顾梓彦和皇后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桃子居然是自己做出来的,好一会儿皇后顾梓彦才开口说道:“还是你聪明,这桃子,朕就收下了。” “苏良人还真是心灵手巧脑子灵活呢。” “皇后娘娘廖赞了。” 苏茗歌又与帝后闲聊了一会儿才出来,不过刚出乾清宫,就看到纯儿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呢,于是苏茗歌便加快了步伐。 “茗歌姐姐,你刚才送的桃子还有么?”纯儿见苏茗歌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了,便直接问道。 “啊?你要桃子做什么?” “当然是吃啊,不过茗歌姐姐的手艺真好,那桃子做的那样逼真,我看着都饿了。” “你怎么知道那桃子是做出来的?”苏茗歌略微惊讶的问道。 纯儿笑道:“以前爷爷过寿的时候,娘亲都是这么做的,所以我知道。” “嗯,原来是这样,你要是想吃的话,明日我让惜蕴多做一些给你送去怎么样?” “嗯,茗歌姐姐对我最好了,那我就先回去等你的桃子了,不过你可不许耍赖啊。”纯儿说完还补了一句。 苏茗歌不禁觉得好笑:“你这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嘿嘿。” 纯儿笑了笑便跑开了,吟霜说道:“主子,咱们现在是去哪里啊?” “自然是回去做桃子了,我可不想骗一个小丫头。” 吟霜听了无奈地笑笑,然后便跟着苏茗歌回宫了,只是刚到霜云宫门口,就看到姚瑜心事重重的站在门口等着,身边也没个宫女。 苏茗歌信步走上前去:“瑜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妹妹终于等到姐姐了。”姚瑜一脸焦急地说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么?咱们先进去再说吧,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苏茗歌看着门口人来人往的宫女说道。 姚瑜此刻也不想管别的什么了,直接就跟着苏茗歌进去了,只是跟在身后的裴香惜蕴她们却是在背后频频地翻白眼,但姚瑜回头的时候去回到正常无比的模样。 苏茗歌刚坐下,就见姚瑜噗通一声跪下了:“姐姐,您这回可要救救妹妹啊!” 姚瑜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看的苏茗歌是直心烦,但又无法阻止,只好耐心的等姚瑜哭过去之后才说到:“妹妹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家父远在邳州县城,可刚才妹妹却收到一封家书,家书上面,写,写了……呜呜……”姚瑜话还未说完就继续哭起来。 苏茗歌皱着眉说道:“家书上写了什么?” 姚瑜哭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放到了苏茗歌面前,苏茗歌大概的看了一下之后,心里也是揪了一下,只是在反复查看了纸条之后便说道:“瑜妹妹,这家书店是谁给你的?” “是茵雪给我的。” “茵雪?她人呢?” “我此次前来一是想给姐姐道歉,而来就是想让姐姐帮妹妹这个忙,所以便没有带丫鬟过来。” “瑜妹妹你先别着急啊,你认识你爹爹写的字么?” “爹爹从小就教妹妹写字,妹妹怎么会不认得爹爹的字迹呢?这个确实是爹爹的亲笔手迹。”姚瑜肯定得点了点头说道。 苏茗歌听她这么说了,于是又重新再将东西看了一遍才开口:“不对,你看这上面的字一看就是刚刚才写上去的,可姚大人早已经回了邳州,而从邳州县到京城,起码必须要等两天,这家书若是真的,那为什么上面的字迹还未猜透呢?” 姚瑜听着苏茗歌分析得头头是道,顷刻间担心也少了很多。可心中的不安却是真的:“可姐姐您说,这信是谁写的呢?而且模仿的还这么像。” “瑜娘子,您的事情我家主子怎么会明白呢。”裴香端了一杯水放到姚瑜面前说道。 姚瑜听了脸上一红,只是还未开口,就听到苏茗歌的小声呵斥:“裴香,闭嘴!” “主子!您……” “你出去吧,我要跟瑜妹妹好好谈谈。” 裴香见自己拗不过苏茗歌,只好自己生着闷气跑到鲤鱼池边。 姚瑜见屋子里就剩他们俩了,便说道:“姐姐,之前是妹妹糊涂了,还望姐姐莫要计较。” “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与你计较?” “姐姐,我……” “好了别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这个冒充你爹写信的事情吧。” “我哪里会认识她们呢,他们总是很嚣张的样子,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太舒服罢了。”姚瑜见苏茗歌根本就没有跟自己计较,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第105章 姚瑜 “瑜妹妹,你这两日都与谁有什么来往么?”苏茗歌一边说着一边将门关起来。 姚瑜仔细的想了想说道:“并没有,只是去了延禧宫几次而已。” “延禧宫?你去延禧宫做什么?” “是玉贵妃派人传我过去的,可每次去了也都是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干坐着,不过前几日去倒是看到她与瑶美人发火了。”姚瑜半真半假的说着。 苏茗歌认真仔细的听着,品味了一番之后才说道:“这事儿现在还说不准,不过最近还是别跟她们打交道了,进宫前我就说过,这深宫向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万一要是被谁惦记上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姚瑜听了也是一阵感动,毕竟自己都已经那样对苏茗歌了,现在苏茗歌还这样帮着自己,仔细想想,自己也太不是东西了,看着苏茗歌真心为自己着急的模样,姚瑜有好几次都想开口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可话到了嘴边却也只能咽下去,因为她担心,担心自己万一真的说出来了,苏茗歌要是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讨厌自己的话,那恐怕自己真的接受不了。 但是苏茗歌不知道啊,她看着呆愣的姚瑜还以为是被吓得,于是便伸手拍了拍姚瑜的肩膀说道:“不碍事儿,这事儿我会尽快想办法查清楚的,你别着急了,最近就按我说的做吧,我不会害你的。” “是,我知道了,这事儿就劳烦姐姐费些心思了。” 姚瑜说完之后又寒暄了几句才离开,只是姚瑜前脚刚走,裴香和惜蕴后脚就进来了:“主子,您怎么就真的答应了她呢?” “我怎么就不能答应了?”苏茗歌说道。 “瑜娘子上回都那样对您了,您怎么还把她当作是朋友?” “好了,不就是被拒之门外么,这算得了什么?咱们在苏府那样的日子都过来了,还怕这点儿事情?再说了,人家千里迢迢的从邳州过来,这边也没个什么亲戚的,我要是再不帮着点儿,那岂不是太无情了?更何况进宫前,姚大人不是说了么,瑜儿就拜托给我们照顾了。” “主子,您还真是心地善良,可奴婢就是看不惯她什么事儿都是一副清高的样子。”裴香撅着嘴说道。 苏茗歌也知道裴香这是在担心自己为自己好呢,所以也不计较,只是好好的开导着:“你若是不喜欢她,那以后我就尽量不让你跟她见面不就好了?再说了,你想啊,若是她真的讨厌我了,那出了这种事情的时候还会来找我帮忙么?” “裴香姐,主子说的好像确实有道理。”惜蕴有些动摇了。 “哼,奴婢去给您准备热水了。”裴香福了身子之后便离开了。 苏茗歌哪里会不知道裴香这样的动作已经是打算给姚瑜一次机会了,惜蕴吐了吐舌头说道:“主子,奴婢帮您拆头发吧。” 苏茗歌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惜蕴帮着拆发髻。 两个丫鬟伺候着苏茗歌歇下之后便留了裴香值夜,御书房中灯火通明,奎子不时地张望着窗外的天色。 “奎子,你有什么事儿么?” “这……奴才没什么事儿。”心思一下子被顾梓彦看出来,奎子有些尴尬的笑笑。 “有什么事儿就直说,不必这样藏着掖着的,你知道真不喜欢你这样的。”顾梓彦头也不抬的说道。 奎子仔细想了想才说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该去歇着了,请翻牌子吧。” “翻牌子?” “是啊,皇上,您已经许久没有翻过其他娘娘的牌子了。”奎子弯着腰小声地说道,就怕惹得眼前的这位主子爷不痛快。 经奎子这么一提醒,顾梓彦这才想起来,除了霜云宫之外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涉足后宫了。不过习惯了每日睡在苏茗歌身边,这忽然一下子换了别人还真是不习惯,但自己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呢,不去又有什么办法呢。 顾梓彦刚伸手,奎子就把已经准备好了的绿头牌呈上来了,顾梓彦在一堆牌子中随意翻了一个,奎子见了白嫩高声唱道:“皇上摆驾玉阳殿!” “玉阳殿?” “是啊,皇上您不是刚刚才翻了瑜娘子的牌子么。” 顾梓彦其实对于新来的那几个娘子除了准确的知道霜云宫的苏茗歌还有安勤殿的纯儿之外,其他的一概都是模模糊糊的,所以这会儿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但自己也不能表现出来啊,所以便装作很镇定的样子点了点头。 奎子搀扶着顾梓彦出了御书房,坐上轿撵之后奎子便派了一个小太监先往玉阳殿赶。 姚瑜原本已经打算睡了,可刚躺下就见玢儿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主,主子,皇上,皇上来了,您快些准备一下吧。” “什么?皇上来了?”姚瑜一脸不敢相信的从床上坐起来:“玢儿你不会是拿我开心吧?” “哎呀,我的好主子,奴婢怎么敢呢?您快些吧,要不然一会儿在皇上面前失了礼可就不好了。” “呃,好。” 姚瑜慌忙起身,任由玢儿帮自己穿衣打扮。半个时辰的时间也足够玢儿折腾的了,刚折腾好了,就听到外头太监高唱道:“皇上驾到——” 姚瑜这才带着玢儿走到门口跪下,一阵风从身边袭过,带起好闻的龙涎香,只是姚瑜却不敢抬头,只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身吧,你是瑜娘子?” “是。”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姚瑜听闻,便缓缓抬头,顾梓彦看着姚瑜的脸这才想起来:“原来你就是瑜娘子啊,朕记得上回你跟着纯儿还有茗歌一起出宫,是不是?” “回皇上,是的。” 顾梓彦原本还悬着的心立马就放下了:“上回出宫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注意到你,不过如今细看之下,也可以算是个美人了。” “皇上廖赞了,臣妾哪里比得上茗歌姐姐呢。”姚瑜听着顾梓彦夸自己的话,心中难免开心了一番,只是却不敢忘形。 顾梓彦看着姚瑜这么会说话,便点点头说道:“朕看着你好像跟茗歌的关系很好。” 说话间,玢儿已经体贴的上了茶水,顾梓彦端起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姚瑜也仔细想了想才将自己到京城选秀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顾梓彦,包括自己是如何认识苏茗歌,如何住进苏家的事情也一并都说了。 顾梓彦认真的听着,末了才说到:“茗歌能有你这样一个好姐妹,也算是一种福气了。” “皇上,这话应该倒过来说,是臣妾有茗歌姐姐这样的姐妹才是臣妾的福气呢。” “行了,你俩都有福,时候也不早了,早些睡吧。” 顾梓彦自顾自的躺到了床上,姚瑜见了一阵脸红,奎子见了便很识趣儿的出去了,还很贴心的帮着关上了门。 姚瑜扭捏的走到床前,支支吾吾的就是不上去,顾梓彦见了便奇怪的说道:“你怎么不上来?” “皇上,臣妾,臣妾……” “放心,朕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顾梓彦说完便翻身背对着姚瑜了,姚瑜虽然放心了,可心中却是很不甘心,自己的姿色也不差啊,为什么皇上就是不愿意要自己呢?难道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吗? 思来想去间,姚瑜最终还是妥协了,乖乖的躺倒了顾梓彦的身边,顾梓彦果然很守承诺,一个晚上都没有动过自己。 其实顾梓彦原本就不愿意过来的,不过自己既然已经翻了人家牌子,要是再不过去的话,那岂不是很难看么? 虽然在看到姚瑜的时候,顾梓彦还是有些心动的,可一想到她是苏茗歌的好姐妹,就下不去手了,于是也只能自己睡自己的。 翌日,顾梓彦没有去霜云宫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众嫔妃在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也是津津乐道。 “你们听说了么?昨晚侍寝的是瑜娘子。”萧贵人说道。 娴贵妃不以为意地说道:“瑜娘子虽说是小门小户,可姿色却很不错,进宫这么长时间才得到皇上的恩宠倒是挺出乎意料的。” “是啊,本宫最初见到瑜娘子的时候就知道她定会获得恩宠,如今虽说晚了一些,可到底还是好事一桩啊。”皇后也是笑看着在座的各位嫔妃。 此时南公公弯腰垂手进来了:“启禀皇后娘娘,玉阳殿的瑜娘子来谢恩了。” “快请进来吧,也好让众位姐妹仔细看看,瑜娘子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是啊,臣妾上次都没有看清楚呢。”凌嫔护着肚子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姚瑜规规矩矩的跟着南公公进来了,身后还跟着茵雪和玢儿。 质检姚瑜一身翠绿色衣裙,衣袂处的缠枝图案也是精致无比,发髻也被盘成了一个精巧的发髻,头上的翠绿色蝴蝶与衣服相呼应,衬得整个人都是鲜亮无比。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娘娘。”姚瑜对着众人盈盈一拜,皇后笑看着姚瑜说道:“瑜娘子这般知书达理,难怪皇上会喜欢你。” “皇后娘娘廖赞了,臣妾也只是侥幸能够入得了皇上的眼。” 姚瑜虽然知道昨晚顾梓彦并没有碰自己,但这话她是实在不敢说出来的,要是真的说出来了,那简直就是在找死了。 第106章 回信 “哪里的话,依照我看,瑜娘子的姿色可不输给任何人呢,只是太文静了一些。”娴贵妃也笑着说道。 “娴贵妃说得对,若是再机灵点儿的话,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直接给你升了位分呢。”玉贵妃看了一眼姚瑜说道。 姚瑜楞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 皇后也知道侍寝不容易,于是便挥了挥手说道:“瑜娘子也该累了,就早些回去歇着吧,众位姐妹也别总是拿人家开心了。” “是,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姚瑜出去之后,玢儿跟在后面昂首挺胸地走着,好像侍寝的是她一样。 “玢儿姐,你今日怎么这么开心呢?”在一旁的茵雪问道。 玢儿笑着说道:“主子得了皇上的恩宠,咱们做下人的能不开心么?” 听着玢儿的解释,姚瑜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可就是说不上来,于是也只好当作是没听到了。 “玢儿,你先回去吧,茵雪陪我走走就好。” “嗯,好。” 玢儿也没多想,就直接回去了,茵雪跟在姚瑜身边慢慢的走着,什么也不说,但那副一脸心事的样子都被姚瑜看了个清清楚楚:“茵雪,有什么事儿你就问吧。” “主子,奴婢原本也不爱多管闲事儿的,可是,可是奴婢实在是想不通,为何您受了宠,玢儿姐会这样开心呢?” “她就那个性子,有时候说话也容易得罪人,所以她做的不当的地方,你也要多包涵一些。” “主子这是说哪里的话,玢儿姐是一直与您在一起的,所以很多事情都比奴婢懂得多,奴婢不会的还要多问玢儿姐才是。” 姚瑜见茵雪这样乖巧,心中一阵喜爱:“你也是个聪明的丫头。” “诶,主子,这条路好像是通往霜云宫的,咱们去霜云宫做什么?”茵雪看着前方的拐角处说道。 姚瑜心中担心的事情无非就是昨天的那封家书了,但她心里是知道玢儿不喜欢与苏茗歌接触的,可目前唯一能够帮自己的也只有苏茗歌了,二者只要不碰面就好,所以她刚才就直接把人打发回去了。 “只是有些事情罢了,对了,你回去后别跟玢儿说,她那性子若是知道了,肯定会不舒服的。” “主子,奴婢都知道,您是打心眼儿里疼着玢儿姐,所以奴婢不会说的,您就放心吧。” 二人说着便已经到了霜云宫的门口了。 苏茗歌还在研究着书信呢,看到姚瑜过来了,便将东西收起来,但是在看到姚瑜身后的茵雪之后还是赶到很惊讶的,不过苏茗歌嘴上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问了好。 “姐姐,昨日的事情……” “咱们进屋子再说吧。”苏茗歌很快便打断了姚瑜的话,随后二人便直接进了屋子,不过那几个丫鬟也很识趣儿的在院子里候着,一个也没跟进来。 等到了屋子里之后,姚瑜才急切的开口道:“姐姐,那书信……” “那信肯定是有人冒充了写给你的,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个很了解你父亲的人。” “是啊,若不是姐姐注意到墨迹未干的细节,就连我都认错了,不过那人究竟是谁?用意又何在呢?” “这个便不知道了,只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送信的人。”苏茗歌小声的说道。 姚瑜一愣:“姐姐的意思是咱们要从茵雪身上下手?” 苏茗歌点了点头,可姚瑜却不太同意:“姐姐,咱们这样是不是对茵雪太不公平了?她只是将书信送到我手里而已,并没有做过别的什么事情啊。” “可咱们若是不盘查一番的话,又怎么能帮她洗脱嫌疑呢?你也知道,你身边带进来的丫鬟只有玢儿一个,可茵雪确实宫中拨下来的丫头,她的背景,还有具体的情况你都不了解,怎么就能直接信任呢?” 姚瑜仔细的想了一会儿后才点头同意:“好吧,不过咱们怎么试才能不让她有所察觉呢?” 苏茗歌笑道:“这个你别急,我自有办法。” “好,我相信姐姐。”姚瑜说完之后,便开了门:“你们都进来吧。” 语毕,门口站着的吟霜和茵雪便进来了,各自走到主子身边便不再开口,苏茗歌笑道:“吟霜,你去准备一下笔墨纸砚。” “是。” 吟霜也没多问,直接就去准备了,等全部备好之后吟霜才问道:“主子要这些做什么?” “是我要的,昨日我收了一封家书,所以想回一封过去,但无奈很多字不会写,所以才特意过来请教茗歌姐姐。”姚瑜说道。 苏茗歌笑着说道:“茵雪,我要教瑜妹妹写字,吟霜的手昨日提水的时候伤着了,所以磨墨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你了。” “好,奴婢明白。” 只见茵雪熟练地将水与墨调和开来,然后姚瑜便提笔开始写,简单地写好之后便吹干了墨迹,塞入信封交给了茵雪:“茵雪,你把这个还是交到那个送信的人手中,记得千万要交代了这个是我的回信,让他先带出去。” “是,奴婢这就去。” 茵雪接过信封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苏茗歌对着吟霜使了个眼色,吟霜便很利索的跟上去了。 姚瑜虽然担心,可心中却在祈祷着千万不要是茵雪那边出的问题,要不然自己可真的就是防不胜防了。 苏茗歌也看出了姚瑜的担心,于是便安慰着:“别着急,一会儿等吟霜回来,便可以知道究竟是谁干得了。” “嗯。” 姚瑜自打茵雪出去之后便一直都是坐立不安的,就连苏茗歌都看不下去了。不过好在没多久茵雪就回来了,可苏茗歌向门口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吟霜,心下道不好。 “瑜妹妹,姐姐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明日我会亲自去你那里的。” 苏茗歌都已经这么说了,姚瑜要是再不知道她的用意,那她就是个十足的傻子了:“是,那妹妹便先行告退了。” 姚瑜走后,苏茗歌这才急忙把沈园找了过来:“沈园,你快去宫中送信的地方看看,吟霜刚才跟着茵雪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是。” 沈园听完拔腿就跑,苏茗歌仍是不放心,便带上裴香和惜蕴也一起跟过去了,只是在半道上的时候就碰到吟霜和沈园了,苏茗歌在仔细确认了吟霜没事儿之后才说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担心死我了。” “主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吟霜说完之后,苏茗歌便就近找了御花园,到了凉亭里的时候还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四周没人了才开口:“主子,奴婢刚才跟着茵雪一直到了宫门口,茵雪在门口将书信给了方公公便回来了。” “方公公?哪个方公公?”苏茗歌不解道。 “就是徵娘子身边的那个,奴婢因为很好奇,所以便悄悄地跟了上去,那方公公拿了书信之后并没有去秋澜殿,而是直接去了延禧宫,可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奴婢怕被发现,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苏茗歌听着吟霜三言两语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便皱着眉说道:“难道这事儿跟延禧宫有关系?” “主子,奴婢看不一定,瑜娘子的位分这样低,玉贵妃根本犯不着为了她去做个什么事情,再说了,瑜娘子的父亲也只是县令而已,对钟家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沈园仔细分析道。 “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后宫哪有什么威胁不威胁的,许是她自己在延禧宫说了什么惹得玉贵妃不高兴了,人家才想办法对付她吧。”裴香心中还是掖着一股气,不撒出来就是不舒服。 苏茗歌撇了撇嘴,也不愿意说她,不过却眼尖地看到了对面来人了,那人一身白衣赛雪,墨发轻扬间如同谪仙一般,那人不是顾雍又是谁呢? “苏良人怎么在这里?”顾雍看着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也只是微微的福了一下身子:“见过王爷,王爷吉祥。” “不必多礼,怎么几日不见,苏良人连话都不愿意与本王了说么?”顾雍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心里一惊:“啊?我什么时候不与您说话了?” “本王可记得,那日皇上寿宴上,本王跟你打招呼你都没理本王呢。”顾雍说着便逼近了苏茗歌。 苏茗歌边退边说道:“那个,我只是没注意而已。” “本王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顾雍调笑着。 苏茗歌看着顾雍那幅玩世不恭的模样更加紧张了:“没,没有紧张。” “皇上过寿诞,你准备的礼物这般的用心,不知道本王生辰的时候,你会准备什么呢?” “王爷也要过生辰了么?” “呵,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苏茗歌还在惊讶的时候,便听到奎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王爷怎么会在这里?害的奴才好找啊。” “路遇苏良人,所以过来打个招呼而已,公公莫急,本王这就去御书房。” 顾雍说完就走,奎子倒是转身给苏茗歌行了个礼才离去,苏茗歌一时间被这两个人弄得莫名其妙地。 “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被听见了也不好。” “是。” 一行人回到霜云宫,沈园关上门说道:“主子,要不奴才去派人打听打听?” 第107章 家里来人了 “不用了,这是只要有些头绪便好。”苏茗歌用食指抵着下巴说道。 “主子说得对,可是咱们真的要淌这趟混水么?为了瑜娘子,主子,您值得么?”裴香皱眉问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什么值不值的,帮她,也是在帮我自己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但苏茗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话刚出来,就有些后悔了,毕竟现在的姚瑜,跟自己有了隔阂。 “主子,奴婢听说,昨晚皇上去了瑜娘子那里。”惜蕴的声音越说越小。 “嗯。” “主子,皇上昨晚没来咱们这儿来,您怎么没反应呢?”裴香嘟哝着。 苏茗歌笑道:“我该有什么反应?” 裴香看着苏茗歌的笑脸,心里直犯嘀咕:主子也真是的,这次皇上不来,那就有下次,万一以后皇上要是都不来了,那您不就失宠了么? “裴香,你嘀咕什么呢?”站在一旁的惜蕴说道。 裴香楞了一下,原来她不小心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了,怎么这么粗心呢,真是不该啊,不过还好,自己只是泛着嘀咕而已,其他人都没有听清楚。 “没,没什么,主子,奴婢在小厨房炖了鸡汤,奴婢去看看。” 裴香找了借口走了之后,苏茗歌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惜蕴,你也去帮忙吧,吟霜你过来。” “是。” 惜蕴出去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沈园和吟霜了,苏茗歌说道:“吟霜,你说,皇上真的会像裴香说的那样么?” “这个奴婢也不好说,不过看平日里皇上对您这么好,应该不会的,只是他人那边就不好说了。”吟霜也知道此时苏茗歌的心情,所以便尽量捡了好听的来说。 但是不用说也知道,这后宫之中失了宠是什么样的,估计会连一个丫鬟都不如吧。 苏茗歌在宫里头提着心过日子,可苏世隶在宫外就不一样了,虽然上次因为那件事儿被苏远山打了一顿,可第二日照样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比以前的时候收敛了很多而已。 京城最大的酒楼中,苏世隶一身上等的月牙色长袍坐在上座上,周围还坐了那么四五个花花公子,其中就有上次看到的那个王进,那王进是一脸的谄媚:“苏兄啊,咱们兄弟几个钟,也就你过的最好了。” “是啊是啊,你爹是兵部侍郎,妹妹又在宫中做娘娘,这天下间除了叶家能有这样的荣耀,恐怕也找不出第三人了吧?” 众人听了王进的话,也是一愣,但更多的还是佩服他的勇气,居然敢把苏家和叶家相提并论。 “王兄怎敢这样说,小弟担不起啊。”苏世隶虽然自己也知道苏家和叶家根本就没有比较,可到底还是虚荣心重的,想在这些公子哥中出个风头,于是便假意谦虚了一番。 “谁说担不起?要我说啊,叶家的女人虽说历代都进宫做皇后,可这天下间谁人不知,皇上每个月才去皇后宫中两三回,还不如那些受宠的嫔妃们呢,所以啊,还是苏兄来的好。” 苏世隶在王进的吹捧下,依然是保持着警惕的,毕竟万一要是再像上次一样被人听去了,自己可就又要被打得起不来床了。 “苏大哥,王兄说的是啊,你何必这么谦虚呢?那叶明良不过是草包一个,哪里能和你比呢?说不定哪天皇上一个高兴,封了你的妹妹做贵妃娘娘呢?” “就是就是,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啊。” 苏世隶本来还是很低调的,可听到周围的兄弟们一个个都吹捧自己,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于是便大声说道:“咱们今日是兄弟,以后一辈子都是兄弟。只是万一要以后我有什么事儿了,你们可要帮衬着些啊。” “苏兄不会有那天的。” 众人笑呵呵的一边说话一边吃饭,可谁也没想到,隔壁厢房中坐着的人是钟家的人。 延禧宫中,玉贵妃用了午膳之后正想起身出门走走,便看到外头颦真过来了:“娘娘。” “颦真,今日本不是你当值,怎么忽然就过来了?”玉贵妃瞥了他一眼问道。 颦真跪下说道:“奴婢见过娘娘,娘娘,家里来人了。” “哦?快请进来。” 颦真出去后,不多时便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妈子,玉贵妃见了赶忙亲自过去了:“嬷嬷,你怎么来了?” “奴婢叩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嬷嬷不必如此多礼,快进屋坐下吧。” 这嬷嬷是钟玉静的乳母,而现在钟玉静有做了贵妃,钟家的人到底还是要把她放在眼里的。 “娘娘,刚才老奴的儿子在酒楼中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原本老奴是不打算进宫跟您说的,可老奴实在是担心你的地位,所以这才不得不过来了。” “嬷嬷,究竟是什么事儿,要让您亲自跑一趟呢?”玉贵妃也是紧皱着眉。 嬷嬷接过颦真端来的茶水说道:“还不是有人在外头大放厥词么,说是宫中有人要取代您的地位呢。” 钟玉静皱眉:“是谁这样大胆?本宫在宫中的地位可是旁人随意能取代的?” “老奴就告诉您吧,是京城苏家的儿子。” “苏家?是苏远山家么?” 嬷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儿子可是亲耳听到的,他们一群乌合之众在酒楼的厢房中说什么苏良人日后会取代您的地位呢。” “呵,就凭她?她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良人而已,本宫还不把她放在眼里呢。嬷嬷你回去应该知道怎么办的。” “是,老奴明白,可您在宫中……” “嬷嬷放心吧,在这后宫之中,本宫除了要向叶家的皇后低头之外,还没有人能动得了本宫呢。” “娘娘您要是这样说的话,老奴就放心了。老奴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的。” “嬷嬷不再坐会儿么?” “不了,既然娘娘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那老奴也就不多家打扰了。” 玉贵妃见嬷嬷执意要走,于是便开口道:“翠燕,你亲自送送嬷嬷。” “是。” 翠燕带着嬷嬷出去之后,颦真将门给关上了,回头又帮玉贵妃到了茶水:“娘娘,苏家人可真是不知好歹,咱们能够在宫中给她留一席之地还嫌不够,居然会有这样大的野心,若是真的让苏家得了势,那他们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啊。” “呵,想翘尾巴也得有本事,这宫中除了钟粹宫的那位和坤宁宫之外,还有谁能奈何得了本宫。” “娘娘,钟粹宫也只不过是靠着那些邪门歪道的本事来巴着皇上而已,娘娘根本用不着担心。” “你这话就错了,刚开始她确实只是旁门外道,可皇上就信她,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要小看敌人便是。” “娘娘,那霜云宫的那位怎么办?她现在可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啊,皇上这两日除了霜云宫就是养心殿,要不就是御书房,咱们就连见上她一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呢。”颦真仔细的想了想说道。 玉贵妃冷笑着:“既然想做了,那本宫创造机会也要上,她不是要代替本宫么?那就让她好好看看,本宫的位置,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坐稳的。” “奴婢但凭娘娘吩咐。”颦真跪下说道。 玉贵妃笑了:“这么个小蚂蚁,还用得着咱们亲自动手么?你等着看吧。” 颦真抬起头,好奇的看着玉贵妃,不解道:“娘娘的意思是……” 玉贵妃听了并没有说话,而是就这么一直笑着,那笑意,看着就让人凉到了心里,颦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午的时间,苏茗歌照例去了御书房,只是这回的书阁,却不似以往那样安静,苏茗歌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看着书,桌上还放了一些简单地水果点心,看样子这桌子应该是刚刚才让人拿过来的,只是苏茗歌在桌上看书没看多久,就听到隔壁御书房传来了很大的动静,好像是摔碎了什么东西一样。苏茗歌吓了一跳,也没有了看书的心思,支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混帐东西,朕真是白养你们了!”顾梓彦拍着桌子说道。 跪在地上的周大人是吓得直打哆嗦,良久,周大人才颤巍巍地开口:“皇上,那帮逆贼实在是狡猾之极,老臣也是无能为力啊。” “无能为力?周大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得么?还要朕亲自教你么?”顾梓彦半眯着眼睛,浑身四周都散发着怒意。 跪在地上的周大人双鬓已经发白,可对于顾梓彦的怒意却仍然感到害怕。 顾梓彦虽说年龄小,只做了五年的皇帝,可人家不仅守护了先皇的江山,而且又在原先的基础上扩大了面积,使得整个南临成为了大陆上面积最广的国家,并且周边的小国也是年年向南临进宫的。 “老臣无能,求皇上再给老臣一个月的时间,老臣一定将那帮逆贼的头领捉拿归案。” “一个月?呵,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一个月内,百姓们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不说,朕这里还要被接二连三的光顾着么?” “臣,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你没这个意思,那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若是还查不到的话,那朕就削了你的职位!滚出去!” 第108章 发怒 “是,老臣告退。” 顾梓彦虽然年轻,但那份魄力却丝毫不输给先皇,严格说来,可以是更胜过先皇了,毕竟这样小的年龄,能够做到这样也算是很不错了。 周大人磕了一个头之后便出去了,剩下钟徳庸还跪在原地,钟徳庸见周大人已经出去了,便开口说道:“皇上,咱们此次捉拿行动的部署这样隐秘,若不是有人暗中通风报信的话,那逆贼肯定逃不了!所以,老臣怀疑……” “你是怀疑咱们之间有内奸?”顾梓彦声音不大,但却正好能够让苏茗歌听得到。 “是。” “那钟爱卿意下如何?” “老臣以为,咱们应该放长线,钓大鱼,若是幕后通风报信之人不揪出来的话,那咱们的计划就是在密集也是没用的。” “呵,不愧是钟爱卿,跟朕想到一块而去了,好,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若是办的漂亮,那朕便重重有赏!” “老臣多谢皇上厚爱。” “行了,去吧,对了,一会儿你也好顺便去看看静儿,她最近总和朕说,想你想的紧呢。” “是。” 钟徳庸出去之后,直接由太监领着去了延禧宫。 苏茗歌还在琢磨着顾梓彦刚才说的事情呢,就觉得眼前忽然黑了下来,等自己定睛看的时候,顾梓彦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我也是刚刚才到。” “是么?”说着,顾梓彦便瞥向了小桌子上的果盘,苏茗歌也顺着顾梓彦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小桌子上刚才自己吃剩的点心之后,脸变得通红,不过更加多的是担心,毕竟历代皇宫中的规矩就是后宫不得干政啊,可自己刚才似乎听到了不该听的,不知道顾梓彦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 “那个,梓彦,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苏茗歌思量了半天之后,还是决定老实点儿主动交代了。 原本还以为顾梓彦会斥责自己不懂事,偷听朝政上的事情呢,却没想到,顾梓彦只是轻笑道:“听去就听去了,只是别外传便好。” “真,真的么?”苏茗歌回味了好一会儿也不敢相信。 顾梓彦笑着抚摸苏茗歌的脑袋:“真的,朕怎么会骗你呢?” 顾梓彦刚才的样子,与刚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若不是苏茗歌刚刚在这里亲耳听到顾梓彦发怒,她真的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和善的人就是刚才暴怒的皇帝。 苏茗歌乖巧的点点头,接着便继续看书去了,顾梓彦也随意抽了一本,坐在苏茗歌旁边看着,还时不时的吃着点心,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正好照射在顾梓彦明黄色的龙袍上,龙袍上的那条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自打顾梓彦坐在这里之后,苏茗歌便更加没心情看书了,总是不时的将目光偷偷地落在顾梓彦的身上,但也只是一小会儿就挪开。 顾梓彦哪里会不知道苏茗歌的小动作呢,不过她这样,也挺可爱的。 终于,苏茗歌受不了这样安静到令人尴尬的气氛了,于是便开口说道:“梓彦,你不用去批折子么?” “今日不想看。” “哦。” “朕昨晚听瑜娘子说,你跟她情同姐妹?”顾梓彦掀开了一页说道。 “是,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可情分却很深厚。”苏茗歌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顾梓彦去了别人那里,心中就很是不舒服,可也不好表现出来,于是便三言两语的回了话。 顾梓彦轻笑着忽然伏到了苏茗歌的肩膀:“怎么,你吃醋了?” “哼,皇上要去哪里,臣妾可管不着。” 苏茗歌抱着书转了个身。却没想到,顾梓彦直接从背后抱住了苏茗歌,苏茗歌一愣,但没有回头,顾梓彦在她耳边轻笑道:“你要是没吃醋的话,那朕的御书房怎么会这么酸呢?” “我怎么知道,哼。” 听着苏茗歌的轻哼,顾梓彦只觉得浑身一紧,那声轻哼,再加上那微翘的红唇,还有苏茗歌身上自带的香气,无论哪一样,都像是在勾引自己一般。 顾梓彦一个用力,将苏茗歌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苏茗歌还未来得及惊呼,就被堵上了嘴,当然,顾梓彦是用自己的唇了。 苏茗歌屏住呼吸,不敢动弹,毕竟这是在人家身上啊,万一自己乱动弹的话从他腿上掉下来就不好了。虽然明知道顾梓彦不会让自己掉下来,可苏茗歌的双手还是很老实的环住了顾梓彦的脖子,这一动作,在顾梓彦眼中,很明显的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啊,于是顾梓彦便用大掌按住了苏茗歌的后脑,使得两人的距离更加贴近了一些,直到苏茗歌小脸憋得通红顾梓彦这才放开。 空气一下子全部钻入肺中,苏茗歌被呛得直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顾梓彦看着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帮着顺气。 好一会儿苏茗歌才缓过来,只是脸上的红潮未退,眼中还氤氲着泪水,这副样子再次勾起了顾梓彦的欲望,只是顾梓彦一想到刚才苏茗歌被呛成那样了,于是便努力转过头去不看苏茗歌。 苏茗歌见了,也知道顾梓彦这是不愿意强迫自己,一阵感动涌上来,苏茗歌也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气息。 良久,良人才缓过来,苏茗歌重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继续看着书,仿佛刚才的激情丝毫不存在一般,顾梓彦也是这般。 “茗歌,朕会等你心甘情愿的时候。”看着看着,顾梓彦忽然冒出一句来。 “嗯。” 苏茗歌也只是轻声的嗯了一下而已,其余的并没有多说。但心中的感动还是有的,因为顾梓彦对自己的用心,她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也挺好的,那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妃子和皇上,倒更像是夫妻一般。 二人一直在看书,直到奎子进来点灯的时候,顾梓彦才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不早了,奎子,传晚膳吧。” “是,皇上。” 奎子将蜡烛引燃之后便出去了,顾梓彦带着苏茗歌去了养心殿,养心殿的风格与御书房很相似,只是比起御书房来,养心殿多了一个床榻,还有一张红木的桌子。虽然床榻不是很大,可上面的被褥枕头一应俱全。那桌子上也铺了一层明黄色的桌布,桌边垂下的流苏也是异常的好看。 角落摆放了一对一人高的长颈花瓶,瓶身上描绘的龙凤呈祥图案繁复而又精致,色彩艳丽,看上去就让人很舒服。养心殿也有书桌,只是上面没有什么折子,旁边的光口瓷盆中放着些许卷轴,卷轴有长有短,估计是一些字画什么的,明黄色的桌布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不过比起御书房的那套,这套显得更加的大气一些。靠墙的那一边安置了一个格子木架,架子上摆放着奇珍异宝,尤其是中间那格子上摆放的碧玉金蟾,那只金蟾足有成人脑袋那么大,雕刻的栩栩如生,金蟾口中还喊着一枚纯金的铜钱,碧绿的金蟾与梨花木相呼应,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感。 顾梓彦顺着苏茗歌的视线看去,说道:“你似乎很喜欢玉器?” “嗯,或许是我娘亲也喜欢的缘故吧。” “是么?那只金蟾比起上次从宁王那边的翡翠白菜如何?”顾梓彦问道。 苏茗歌仔细回忆了一番之后说道:“这个根本无法比较,这只金蟾是和田碧玉的,色泽温润大方,那棵白菜却是翡翠的,通透无比,只能说各有各的好吧。” 顾梓彦听了便说道:“你若是喜欢,朕明日便送你一只,只是这只金蟾是先皇在时就一直摆在那儿的。” “呃,那个,我只是喜欢而已,不用送我的。”苏茗歌听了连忙摆手说道。 “君子一言九鼎,朕说送,就送。” “皇上,晚膳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奎子带着一队小太监进来了,小太监们人手提着一个食盒子,奎子指挥着他们将食盒中的菜肴摆放在了桌上,接着奎子便亲自摆上银碗筷,等菜色全部上齐了之后,奎子才挥挥手,那一队小太监便出去了。 “一起坐吧。” 苏茗歌看着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菜色,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好。原来皇上吃的东西,跟妃子吃的确实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不光是造型上,还有味道上也是,就拿中间的那道鸡汤来说,苏茗歌只是抿了一口,便隐约尝出了五六种辅料的味道。 其他珍惜的食材就更不用说了。 饭毕,顾梓彦说道:“奎子,你亲自把苏良人送回去,朕还要去御书房看一会儿折子。” “是,奴才遵旨。苏良人,请吧。” “臣妾告退,皇上也别累着了。” 苏茗歌说完便出门了,奎子在前面提了一盏灯笼照路,苏茗歌跟在后面走着,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苏茗歌住脚努力的闻了一下。 “良人这是怎么了?” “奎公公,您先回去吧,我想在御花园坐坐。” “这……怕是不太好吧?若是奴才没有完成皇上交代下来的事情,回去之后恐怕不好交差啊。况且现在黑灯瞎火的,您一个人在这御花园中也不安全啊。”奎子苦着脸说道。 第109章 假山处的暧昧 “不碍事儿的,明日皇上若是问起来,我会帮你解释的。” “那奴才把灯笼留给您如何?” “也好,劳烦奎公公亲自送我回来了。”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您高兴,皇上就高兴,皇上开心了,奴才也就开心了。”奎子边说边把手里的灯笼转交给苏茗歌。 苏茗歌接过灯笼之后,奎子才行礼退下。 夜幕下的御花园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苏茗歌提着灯笼找到了角落的那个秋千,坐上去之后慢慢晃悠着,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听着耳边的虫鸣,闻着若有若无的花香,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惬意。 苏茗歌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偶尔也会惊起草丛中的萤火虫,烛光照着面前的这片草地,也照的苏茗歌的脸颊明明灭灭的。 “谁在那里?”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把苏茗歌吓了一跳,苏茗歌赶忙双脚踩地,止住了晃荡的秋千,四下张望了一番之后便看到不远处有人提着灯笼过来了。那人离着自己越来越近,苏茗歌也在那人距离自己还有五六步远的时候看清楚了,那人正是顾雍。 “参见王爷,王爷吉祥。”苏茗歌起身福了一下身子。 顾雍看着烛光中的苏茗歌,总觉得是那样的不真实,唯一能够证明的就是苏茗歌的声音了。 “不必多礼,你怎么会在这里?”顾雍走进了几步说道。 两盏灯笼凑到一起,照亮的面积更加大了,苏茗歌身后的墙壁上倒影着斑驳的影子。当然,还有苏茗歌的影子。 “回来晚了,路过御花园,所以便过来歇会儿,我还没看过晚上的御花园呢。只是王爷这么也在宫中?”苏茗歌见四下没人,便丝毫不在意身份的重新做回到了秋千上。 “本王也是正好路过御花园罢了。” 顾雍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有些闪烁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路过,而是去了霜云宫和书阁都没有看到苏茗歌,所以才特意塞了好处问奎子,奎子告诉他之后才提着灯笼过来的,刚开始那句“谁在那里”也是做做样子,要不然就凭夜间御花园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盏灯,肯定会引起下人们的注意的。 “看来王爷今日很忙啊。” “哦?为何这样说?”顾雍慵懒的倚着树干说道。 “王爷平日里与皇上讨论过事情之后便很早就走了,可今日却现在还在宫中,所以我才这么想的。” “呵,是么?” 顾雍原本还打算哄哄苏茗歌呢,可没想到这样好的兴致却被打断了:“谁在御花园?” “不好,有人来了。” “有人来就有人来,你为何,啊!” 苏茗歌话未说完,身子就被人打横抱起,接着便感觉自己好像在半空中飞一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假山处了,苏茗歌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顺气:“王爷为何忽然这样?” “本王这也是为了你好。” “什么意思?”苏茗歌挑着眉毛说道。 接着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到顾雍此时的心情大好,不过究竟是为什么,苏茗歌就不知道了。 那队循着亮光找过去的侍卫见四下没人,地上又有两只还未熄灭的灯笼,于是便招呼了几个弟兄开始搜查。 “本王刚刚还想夸你聪明呢,怎么现在就变得这样笨?你想啊,这深更半夜的,咱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就这么贸然出现在御花园中,无论怎么说都不太好听吧?”顾雍说着便向苏茗歌靠近了一步。 “我苏茗歌行的端做得正,不怕那些闲言碎语。” “是么?”顾雍特意压低了声音,沙哑中带着暧昧,那声音充满了磁性,听得苏茗歌是两腿发软,要不是依着假山,她早就站不稳了。 “那个,王爷你要做什么?”苏茗歌吞了一口口水,看着眼前那如同妖孽一般的男人,一时间猜不透他想做什么了。 “你说呢?”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再次响起,顾雍一边说,一边靠近苏茗歌,苏茗歌顿了顿,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紧贴着假山,根本无路可退了,可顾雍还在想自己靠近。 苏茗歌忽然就被这男性特有的气息给包围了,不过还好,现在是晚上,外头也看不到月亮,所以,自己脸红什么的,眼前的顾雍应该也不会发现了。 苏茗歌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说道:“王爷这是何意?” “呵,你刚才不是还说不怕的么?怎么现在跟团子一样往后面缩呢?”顾雍的语气中充满了调笑的意味。 苏茗歌当时就脑子一热,直接往前站了一步,可她却忽略了两个人现在的情况,所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顾雍抱住了。 “你,你放手!” 苏茗歌挣扎着,可顾雍是好不容易才抱到美人的,哪里肯就此放手呢?挣扎间动作大了些,又惊动了在假山附近巡逻的侍卫。 “什么人!” 苏茗歌再听到三个字之后也不敢动弹了,自己现在可是被顾雍抱着的,万一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被别人看到了自己跟他在一起,还是这种暧昧到极点的动作,那自己可真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雍看着怀中人的反映,轻笑道:“怎么不动弹了?刚才不是还挺能的么?” “快想办法把他们打发走,要是真被看到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侄媳妇儿。” “呵。” 顾雍听到“侄媳妇儿”几个字的时候,不屑的轻哼,原本是想跟借着这个机会跟苏茗歌说清楚的,可在看到苏茗歌那双认真无比的眼睛时,他还是选择了放弃,顾雍放手,略微拂了一下衣襟上的褶子,然后迈着步子走出去了。 “是本王。” “呃?小的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苏茗歌尽量让自己的身子贴着石壁,然后放轻呼吸,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本王只是深夜睡不着才过来走走的,顺便也好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值夜换班。” “王爷,小的们可是严格遵守王爷留下的规矩啊,丝毫不敢懈怠,您看夜深露重的,您还是回去歇着吧,万一要是着凉了多不好?” 苏茗歌不用看也知道,那侍卫谄媚的样子。 顾雍冷笑了一声说道:“本王做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喽啰来指点了,还不快滚!” “是,是,是小的罗嗦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兄弟们,咱们走吧。” 说完,就听到略微凌乱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远去之后,顾雍才回到苏茗歌躲藏的地方,苏茗歌悄悄地探出头:“都走了?” 顾雍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苏茗歌这才从假山里出来,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往后退两步,尽量与顾雍保持距离,要不然刚才的那动作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就这么怕本王么?”顾雍看着苏茗歌多自己的动作很是不爽。 “我没有怕王爷,只是不想污了王爷的名声而已,况且,您还是皇上的叔叔呢。”苏茗歌的声音越说越小,可顾雍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本王不是他的皇叔,你就会跟着本王了?” “啊?我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理解错了,王爷,天色已晚,我要是再不回去的话,恐怕我的丫鬟们就该着急了。” 苏茗歌说完就走,顾雍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便不远不近的跟在苏茗歌身后,苏茗歌怎么会不知道呢,于是便刻意放快了脚步。 顾雍一直跟着苏茗歌走到霜云宫的附近才住脚,苏茗歌关门的时候看着远处的那个人笑了一下,表示感谢。 顾雍眼前一亮,她这是,在对我笑么? 接着,顾雍的心情莫名的大好,虽然刚才再假山那里的时候顾雍有些不爽,可现在却好的很,于是便加快步子出宫去了。 苏茗歌一回到屋子里就看到三个丫鬟瞪着眼睛站在那里看自己,良久,惜蕴才开口:“主子,您这是去哪儿了?” “中午的时候不是跟你们说了么?我去御书房了啊。” “主子,不对吧,奴婢记得您昨天前天回来的都挺早的,怎么今日这么晚才回来?” “是啊,奴婢们见您还没回来,正想出去找您呢,可担心死我们了。”吟霜略微急切地说道。 苏茗歌看着三个丫鬟这样担心自己,于是便说道:“好了,我是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忽然想玩秋千了,所以就趁着夜色去玩了一会儿,所以才回来晚了。” “主子,您怎么还这样贪玩呢?咱们院子里不是有秋千的吗?” “哎呀,裴香,你不知道,坐在御花园的秋千上可以看到萤火虫,还有那些花香。” “说到底还是主子您贪玩,这宫中晚上人本来就少,万一您要是……” “好了好了,你就别叨叨了,跟个小老太太一样,快去打水吧,我要泡一会儿澡再睡觉。” 苏茗歌说着便一手将三个丫鬟全部推出去了,然后关上门,回到椅子上发呆,耳边一直都在回放着顾雍刚才的那句“不是皇叔就会跟着本王”,其实苏茗歌不笨,刚开始就能隐约感觉到顾雍对自己的不同,后来因为家中的事情之后住到了听竹轩的时候,她便更加确定了顾雍的意思,可自己现在已经是良人了,换句话说,就是有夫之妇,若是再误了人家的话,是要被浸猪笼的。 第110章 按照规矩办 可顾雍每次看到自己的那个样子,苏茗歌看着都觉得难受,其实如果自己没有进宫的话,跟顾雍在一起,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可无奈,命运捉人啊。 苏茗歌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会想起来跟着顾雍呢?这简直就是魔障了,算了算了,还是不能想了,在想下去就要出事情了,现在唯一的事情就是快点让顾雍断了念头,要不然按照他的思路,三天两头这么玩一次暧昧的话,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思量间,吟霜已经让小陆子和小林子把浴桶抬进来了,接着沈园便指挥了几个小太监将烧好的水倒进去,裴香和惜蕴在一旁撒着花瓣,娇艳欲滴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花香随着水汽在整个屋子里氤氲开来。 吟霜帮苏茗歌拆了发髻,刚想帮苏茗歌脱衣服,苏茗歌便制止了:“这个我自己来吧,你们都出去。” “是。” 丫鬟们走后,房间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苏茗歌褪下了衣衫之后便坐到了浴桶中,那花瓣随着水波晃动着,不时的还有几片贴到苏茗歌的身上,鲜红的花瓣衬得皮肤更加的白嫩。 苏茗歌泡在浴桶中渐渐的睡去了。 裴香和惜蕴候在门口,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都没见苏茗歌叫人,于是便急了,裴香问道:“都这么长时间了,主子怎么还没叫咱们呢?” “不会是睡着了吧?”惜蕴猜测着。 裴香听了皱眉:“现在虽说是夏日,可夜间的到底还是凉的,再说这都一个时辰了,再热的水也该凉了吧?” “是啊,裴香姐,万一主子还在水里的话,那不是要生病么?怎么办呢?” “管她呢,咱们进去看看吧。” 说完,裴香便推门进去了,里面的水汽早已散开,苏茗歌歪着脑袋靠着浴桶已经睡着了,裴香走过去用手试了一下温度,然后便立马缩回了手。 “这水已经这么凉了,主子,您快醒醒啊,主子,主子。” 苏茗歌原本睡得好好的,可耳边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于是便动了一下身子,可这才伸了胳膊,就觉得一阵冰凉袭来,苏茗歌猛地睁开了眼:“好冷啊。” “主子,您在冷水里泡了这么久能不冷么?快起来吧,万一要是真的伤寒了可就不好了。”裴香一边说,一边找了一块大的手巾递给苏茗歌,苏茗歌站起身来,身上的水珠遇到夜间的空气,浑身都冻得发抖。 苏茗歌赶忙擦了擦,然后惜蕴递了一件单薄的中衣过来,苏茗歌穿上之后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早些睡吧,这水就明日早上来倒掉就行。” “可是主子,您的身子这么冰,万一夜里发烧怎么办?”裴香说道。 “呸呸呸,你就不会说些好的么?我才不会发烧呢,有这个空你还是快点去睡吧。” 苏茗歌说完便躺到床上了,裴香摇摇头,帮苏茗歌掖好了被子才离开,惜蕴吹熄了蜡烛。 翌日,吟霜一大早就找人来倒水了,可进门却看到躺在床上的人脸色通红,额头还冒着虚汗,于是便伸出手摸了一下。 “裴香,惜蕴!” “姑姑怎么了?”裴香和惜蕴进来之后问道。 “快,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一趟太医院,主子发烧了。” 吟霜边走边说,一句话没说完,人已经到了外面,裴香也试了一下苏茗歌额头的温度:“好烫,惜蕴,你去井里打些水来,给主子降降温。” 惜蕴走后,裴香坐到了床边,轻声叫着苏茗歌,可苏茗歌只是难受的晃了晃脑袋,也不见醒过来,看来真的是烧的严重了。 不一会儿,惜蕴便端着冷水过来了,裴香拿起擦脸毛巾沾了冷水拧干后放到苏茗歌的额头。 半个时辰的样子,吟霜才带着太医过来,那太医白发苍苍,可走起路来却如同一阵风一般。 “太医,您快看看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烧的很厉害。” 那太医也不理会惜蕴的焦急,气定神闲的从诊箱中拿出腕枕,又用丝帕盖住了苏茗歌的手腕,三指搭在脉搏上,半盏茶的功夫,那老太医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你家主子高烧不退,想是着了,若是再不吃药的话,怕就要染了风寒了。” “太医,您快开药吧,主子要是在烧下去,可就真的危险了。”裴香本就是急性子,根本见不得这种不慌不忙的人,尤其还是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 “姑娘别着急啊,容老夫仔细斟酌一下。” 那老太医说着便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桌前,惜蕴早已经磨好了墨,可那老太医提着笔却不落笔,只是在想着心事,这下可把裴香给急坏了,张口就要催促,却被吟霜给拦下了:“裴香,你去小厨房熬一些浓姜汤,等一会儿主子醒了之后也好喝一些驱驱寒。” “是。” 裴香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便出去了,裴香出去之后,老太医才落笔。 “好了,姑娘,你们谁跟着老夫去抓药啊?” “我去吧,你留下好生照顾主子。” 吟霜说完不等惜蕴开口就跟着老太医出去了,惜蕴见人都走了,于是便继续帮着苏茗歌换冷手巾。 好一会儿,吟霜才拿着煎好的药进来,惜蕴扶起苏茗歌,吟霜想尽办法才把药喂进去。 到了夜里,苏茗歌才醒过来,只是烧还未退,不过比起之前来还是好多了。 “皇上驾到——”奎子在门外高唱着。 苏茗歌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不必多礼,今日下午怎么没看到你?” “回皇上,我家主子昨日晚上受了凉,烧了一天,这才好一些的,所以便没去御书房。”裴香急忙解释道。 “什么?烧了一天?那有没有找太医看过?”顾梓彦拉着苏茗歌坐到床边说道。 苏茗歌好笑的看着顾梓彦说道:“已经没事了,只是还有些难受罢了。” “怎么会受凉的?” “你也别怪她们,是我自己不小心。”苏茗歌才不会把昨晚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呢,能瞒着就瞒着吧。 顾梓彦皱眉,正想开口,就见奎子进来了,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之后顾梓彦眉头紧皱,然后对着苏茗歌说道:“你好好养病,朕还有些事情。” “是,恭送皇上。” 苏茗歌见顾梓彦走了之后才放松,只是在看到吟霜拿过来的药时,脸色又黑了:“怎么还有?” “主子,您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快喝了吧。” “是啊,奴婢早已经准备好了蜜枣呢。” 惜蕴笑着将桌上的蜜枣端过来,苏茗歌一看这是绝对逃不了了,于是便从吟霜手中接过了药碗,捏着鼻子一口喝下,然后赶忙抓了几粒蜜枣塞在嘴里,这才好些。 御书房中,钟徳庸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见到顾梓彦来了,这才下跪行礼,顾梓彦免了礼数之后说道:“钟爱卿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皇上,您让臣查的事情,臣已经有了眉目,只是……” “钟爱卿是否遇上了难题?说来听听,朕也好帮你出出主意。”顾梓彦见钟徳庸有些为难的样子,于是便开口说道。 钟徳庸皱着眉,思来想去间还是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出来了:“皇上,前几日老臣在街上看到了,苏大人。” “苏大人?可是兵部侍郎苏远山?” “皇上英明。” “苏远山怎么了?”顾梓彦抿了一口说道。 “老臣是在赌坊见到苏大人的,而且,苏大人进去之后,便到了入夜才出来,所以老臣怀疑……” “你是怀疑苏远山与逆贼有勾结?”顾梓彦一挑眉毛说道。 钟徳庸摆摆手:“不,老臣这也是在怀疑罢了,但老臣实在是无法确定,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既然有了线索,自然是要查下去的,只是做的隐秘些就好,免得万一要是冤枉了苏远山,以后见起面来不好。” “这个老臣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若苏大人真的是牵线人的话,那……” “按照规矩办就成。”顾梓彦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他心中也在祈祷着千万不要是苏远山,不单单是因为他是朝廷的兵部侍郎,而且,还因为,苏茗歌。 “是,老臣遵旨。皇上,老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 “上回老臣去玉儿那里,玉儿说想念家中嬷嬷做的菜了,所以老臣这次特意带了一些来。” “嗯,你这就给延禧宫送去吧,朕乏了。” “是,多谢皇上恩典。” 钟徳庸出去之后,便直接走了通往延禧宫的那条路,顾梓彦叹了一口气说道:“奎子,摆驾钟粹宫。” “是。” 钟徳庸一路到了延禧宫的之后,延禧宫的烛火还亮着,玉贵妃正在绣绷前穿针引线,颦真在一旁照看着蜡烛。 “臣,参见贵妃娘娘。” 玉贵妃一听到钟徳庸的声音,便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站起身来亲自将钟徳庸扶起来了:“爹,我不是说过么,在这里咱们是父女,您不需给女儿行礼的。” “诶,这又不是在钟府,礼数怎可废?况且被人看见了也不好啊。”钟徳庸恭敬地说着。 “你们都出去吧。” 玉贵妃听钟徳庸这么说,便直接打发了所有的丫鬟。等丫鬟们都出去之后,玉贵妃才开口:“爹,上次女儿让您办的事情都办好了么?” 第111章 小心为上 “女儿放心,你交代的事情,为父已经办好了,今日进宫就是特意将此事告诉给皇上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咱们没有证据,如何才能让皇上相信咱们说的呢?” “呵,谁说没有证据的,爹,到时候女儿自会派人知会您的,你只要直接进去搜查便是,等搜到了铁证,那苏家,便永无翻身之日了。” “好,那爹就都听女儿的,不过,苏茗歌怎么办?” “爹,整个苏家我都不放在眼里,难道我还会怕区区一个良人?”玉贵妃口中完全都是轻蔑的口气。 钟徳庸笑道:“是啊,这后宫之中,除了帝后,还有谁能比得上咱们的玉贵妃呢?” “好了,爹,上次我不是让您给我带东西了么?东西呢?” “在这里呢,你看,这可是嬷嬷亲自做的呢,你快尝尝。” 钟徳庸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油纸包交给玉贵妃,玉贵妃拆开后,满脸欣喜,正想吃呢,就听得钟徳庸说道:“女儿啊,这后宫之中,为父也不能久留,就先走了,你在这里一切要小心啊。” “爹,你这么快又要出宫吗?” “是,要知道,皇上能够让为父过来见你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其实钟徳庸说的也没错,因为后宫的规矩就是这样,除了王爷和皇上之外,后宫中不得出现任何男子,就连太医进出后宫问诊也是要经过记录的。 玉贵妃虽然舍不得,可一想到不出五日苏家就会消失,她的心情就格外的好:“嗯,那下次爹爹来的时候,再帮我带一些吧。” “好。” 钟徳庸说完就走了。玉贵妃看着钟徳庸离去的背影,摇摇头,便进去了,颦真和翠燕跟进来。 “时候不早了,伺候本宫睡吧。” “是。” 两个丫鬟利索的帮着拆头发,换衣服,然后再伺候梳洗,等一套流程下来,已经半柱香过去了。等到玉贵妃躺下之后,两个丫鬟才出去。 顾梓彦乘坐着轿撵去了钟粹宫,原本已经打算睡了的娴贵妃在见到顾梓彦的时候心中一阵惊喜:“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起身吧。” 顾梓彦虽然注意到了娴贵妃的欣喜,可心里却不怎么想搭理,娴贵妃贴上去笑道:“皇上,怎么今日上臣妾这儿来了?” “怎么?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朕现在就走。” 顾梓彦装模作样的站起身要往外面走,娴贵妃却笑嘻嘻的拉住顾梓彦的手臂:“皇上,臣妾只是开玩笑的,臣妾做梦都盼着您能够常来臣妾这里呢,怎么会不喜欢呢?” “既然你这么想朕,那朕今晚留下可好?”顾梓彦伏在娴贵妃耳边说道。 娴贵妃羞红了脸,但是在看到顾梓彦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之后,便强制按耐下心中的羞愧,主动地送上了自己的红唇,顾梓彦也很不客气的含住,娴贵妃的热情似火,让顾梓彦很不自在,不知为什么,苏茗歌的面孔忽然就从脑海中冒出来了,顾梓彦略微慌忙的推开了娴贵妃,娴贵妃还不知所以的时候,已经被顾梓彦翻身压在了身下。 “皇上……” 娴贵妃娇羞的看着顾梓彦,顾梓彦本来还想忽略过去的,可一听到娴贵妃的声音,便没了兴致。 “早些睡吧,时候不早了。”顾梓彦说完之后便翻身下去,然后躺在了一边说道。 娴贵妃见顾梓彦没了兴趣,虽然心里不高兴,可人家是皇上,自己只是一个妃子而已,就算是再不开心也不能表现出来啊,于是便笑着说道:“那皇上也早些睡吧。” 说完,两人便不再说话。 翌日中午,苏茗歌用过午膳之后,便直接去了御书房,只是进去的时候看到了往外面走的钟徳庸,钟徳庸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茗歌,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一眼看的苏茗歌是直起鸡皮疙瘩,自己跟钟家又不熟,她实在是想不通,钟徳庸做什么拿那种眼神看自己呢? 书阁的小桌子上永远都摆放着水果点心,苏茗歌安静的翻着书籍,可心思却全都在隔壁,隔壁很安静,安静到就像是没有人一样。 可事实上,顾梓彦是在隔壁的,只是丫鬟和太监们都被赶出去了而已,顾梓彦撑着脑袋坐在书案前。苏茗歌偷偷地靠近那扇小门,然后撩起门帘,掀开一道缝,看到顾梓彦的样子心中楞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只是刚想回去的时候被顾梓彦叫住了:“进来吧,不用这么躲藏着。” 苏茗歌这下也不再扭捏,掀开帘子就进去了:“皇上,您今日的神情似乎不对劲,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没什么,你坐下吧。” 苏茗歌见顾梓彦不愿意回答,于是也不多问,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顾梓彦见了便说道:“陪朕下棋吧。” 苏茗歌听了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可皇命不可违啊,所以还是很老实的从小柜子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棋盘,然后两人便开始下了。 顾梓彦或许是担心苏家,所以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好机会都想开口,不过最后都忍住了。 苏茗歌怎么会看不出来顾梓彦的情绪呢,所以下棋的时候也都是尽量让着的,可到最后顾梓彦还是输了,虽然只输了一个半子,可输了就是输了。 “皇上,您今日的状态实在是不好,要不要替您传御医?” “嗯?不用,朕没事。输给你朕不甘心,再来一局吧。” “好。” 白子黑子不断的占领着棋盘,时间也一点点的过去,顾梓彦一直跟苏茗歌下棋,直到月上树梢才收了棋盘。 奎子在外头见苏茗歌终于站起来了,于是便连忙走过去说道:“苏良人,刚才吟霜姑姑来说,瑜娘子在您那里等着呢。” “是么?瑜妹妹怎么会在我那里?皇上,我……” “嗯,你去吧,朕再看一会儿折子,今晚就不去你那里了。” “是。” 苏茗歌听了心中略有不快,可很快便掩饰过去了,行了礼之后便出去,一路回到了霜云宫,只见姚瑜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前,身边的玢儿也是笑容满面,只是笑得很虚假。姚瑜见到苏茗歌便起身行礼。 苏茗歌笑道:“妹妹这是来了多长时间了?刚才在陪着皇上下棋,忘了时间,让你久等了。” “不碍事,我来了也没多长时间。” “快坐吧,吟霜,再去沏壶好茶来。” “是。” “姐姐,不用麻烦了,我只是来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 姚瑜看了屋子里的丫鬟们一眼,吟霜便很机灵的带着人出去了,玢儿也跟着离开,只留下相对而坐的的苏茗歌和姚瑜,姚瑜抿了抿唇说道:“姐姐,上次您不是说要去我那里的么?看我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您,所以一着急便过来找您了。” “嗯?”苏茗歌仔细回想了一番之后好像确实是答应了姚瑜要去她哪里的,只是那时候忘了而已,于是便抱歉的笑了笑说道:“上回的事情有着落了,果然,那书信的事情跟延禧宫有关系。” “什么?真的是这样么?那可怎么办才好?可我也没有得罪玉贵妃啊,她怎么……” “她的目的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只是,你身边的人也要注意一下才好,那书信最后应该是到了徵娘子手里的,只是我实在是不知道,方公公与延禧宫有什么关系。” “是么,徵娘子究竟是要做什么?我平日里除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就不怎么出门了,要出去也是上你这里和安勤殿而已,徵娘子怎么会惦记上我呢?”姚瑜皱着眉说道。 “管她呢,徵娘子暂时还成不了气候,不过,看样子,徵娘子与玉贵妃的关系,很不一般啊。”苏茗歌分析道。 姚瑜点点头说道:“那可怎么办?上回我去延禧宫的时候,还看到了燕梅从里面出来呢。” “小心为上吧。”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瑜儿,你最近留意一下身边的人,看样子朝中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你可千万别牵连进去,知道么?”苏茗歌也忽然想起了自己进御书房的时候看到钟徳庸的样子。 姚瑜点了点头说道:“嗯,多谢姐姐了。姐姐,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退了。” “好,路上小心,我让沈园送送你吧。” “不了,这里到我那玉阳殿也不远,正好我也想慢慢走走。” 姚瑜道了别就出去了,吟霜和惜蕴进来之后伺候苏茗歌梳洗。 “裴香,我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的,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么?” “主子,您就别胡思乱想了,或许是您的病还未好透的原因吧。”裴香帮着拆下最后一根发钗说道。 惜蕴抱着中衣说道:“是啊,裴香姐说得对,您一定是最近太劳累了,而且昨夜又发了烧,所以您今日还是早些睡吧。” “好吧。” 苏茗歌躺下之后裴香和惜蕴才熄了蜡烛出去。 翌日一大早,苏茗歌还在梳头发呢,就见惜蕴急急忙忙地进来了。 “惜蕴,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么?” 苏茗歌为什么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很了解惜蕴,惜蕴平日里温柔贤淑,做事情什么的都是不紧不慢的,可这次却跑得这样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儿了。 第112章 唯一的希望 果然,惜蕴站定后还顾不上喘气,便说道:“主子,刚才奴婢去御膳房拿早膳的时候,一路上都听到老爷被抓的消息。” “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苏茗歌一听,急了。 “奴婢也没听清楚,或许是听错了。” “是啊,主子,您先冷静,让奴婢去打听一下再说,万一要真的是惜蕴听错了呢?”吟霜见了眉头直皱。 “好,你快去快回。” “是。” 吟霜走后,裴香蹲到苏茗歌的脚边说道:“主子,说不定真的是惜蕴听错了呢,你念别着急,等吟霜姑姑回来之后就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 “主子,您不吃早膳了么?” “不吃了,拿走吧。” 惜蕴听了也只能暗自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先让主子把饭吃了再说的,现在到好,饿了一夜不说还不吃早饭,这身子怎么吃得消呢。 惜蕴原本还想在开口劝说的,可在看到裴香摇头的动作之后,便闭了嘴,把早膳端出去用食盒子温着了。 苏茗歌一直这么坐立不安的,看的裴香也是着急万分:“主子,您别这么着急,吟霜姑姑不是还没回来呢么。” “事关苏家,我怎么能不着急呢?” “可是,主子,咱们这么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啊,要是能出宫去看看就好了。”惜蕴说道。 “出宫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就看到吟霜回来了,吟霜也和刚才的惜蕴一样,气喘吁吁的,苏茗歌赶忙上前去拦住问道:“怎么样?问出来了么?” “嗯,奴婢正准备去乾清宫打听呢,就见刑部的人把苏大人给押走了。” “怎么会!好端端的抓走爹爹做什么!” 苏茗歌听了站都站不稳了,要不是后面的裴香和惜蕴扶着,她早就倒下了,吟霜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主子别急,苏大人暂时在刑部的大牢中不会有事儿的。” “嗯,走,咱们现在就去一趟苏府,我要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可是,没有皇上的口谕,咱们怎么出得去?”裴香问道。 “不碍事儿,我有办法,快点。” “好。” 说完,裴香和惜蕴就开始帮忙换衣服,拆头发,苏茗歌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说道:“吟霜,你先在宫里,若是有人找我的话,就说我哦身子不适睡着,别露馅就好,若是皇上来了,你就老实交代。” “好,奴婢明白。” 苏茗歌见吟霜应下之后便带着两个丫鬟急匆匆的出去了,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果然将人拦下了,苏茗歌见了,便将脖子上的那块吊坠拿出来了,那两个侍卫见了,赶忙放行。 其实在拿出来的时候,苏茗歌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用,但目前也只能这样试一下了,事实证明,这玉佩是很管用的,至少能让持有它的人在宫中畅通无阻吧。 苏茗歌叫了一辆马车直接往苏府奔去。 其实苏茗歌不知道的是,在她出宫后没多久,顾梓彦便知道了,奎子看着顾梓彦说道:“皇上,苏良人没有您的手令便出宫了,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既然她能够出得了宫,那自然是朕同意的,这事儿除了守门的那两个还有你之外,朕不想让别人知道。” “是,奴才遵命,奴才一定守口如瓶。” “别废话了,去跑一趟摄政王府,把皇叔给朕请进宫来,朕有事儿要跟他商量着。” “奴才遵旨。” 奎子打了个千儿就出去了。 没多久,顾雍便带着馒头进来了,顾雍看着坐在龙椅上的顾梓彦说道:“皇上找本王进来有何事?” “皇叔,苏家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你怎么看?” 顾雍自行坐在了椅子上,说道:“皇上,苏家是什么情况,相信皇上比本王清楚,既然皇上知道不可能是苏家,那本王猜测,这个应该是你的计谋吧。” “知朕者,莫若皇叔。朕确实是想用苏家把真正的幕后人给钓出来。”顾梓彦满意的笑道。 “那皇上可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些?毕竟苏远山可是兵部侍郎啊。” “无碍,王子昂那边,朕已经打好招呼了,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不过,这暗地里查黑手的事情,还是要劳烦皇叔的。” “呵,这事儿就算是皇上不说,本王也会查清楚的。” 顾雍说的完全是真心话,毕竟苏远山不仅仅是兵部侍郎而已,更重要的,他是苏茗歌的父亲,就算关系不是那样亲密,可血浓于水,相信苏茗歌是不会不管的。 “好,那朕就多谢皇叔了。” “不客气,若皇上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本王就先行告退了。” 在顾梓彦点了头之后,顾雍才带着馒头出宫。馒头不解道:“爷,皇上这圈子是不是绕得太大了?” “你懂什么,这叫战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苏家这次估计要做点儿牺牲了。” “爷的意思是……”馒头看着顾雍问道。 顾雍撇了撇嘴:“不懂就少说话,咱们先回府再说。” “哦。” 再说苏茗歌,苏茗歌到了苏府的时候,看到家丁正在收拾,丫鬟们也是在整理着,陈氏和苏浅析坐在一边擦眼泪,苏世隶也是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 “苏良人?您怎么回来了?”苏世隶在抬头的时候看到了苏茗歌,于是便连忙将人迎进去了。 这时候,陈氏和苏浅析也顾不得之前的什么恩怨了,看到苏茗歌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茗歌,你可是从苏府出去的,你一定要救救老爷啊。” “是啊,爹爹已经一把年纪了,怎么受得了那又冷又黑的牢房呢?” 苏浅析和陈氏一人一边揪住苏茗歌的袖子说道,苏茗歌看着满目疮痍的苏府原本就心烦意乱的,再加上现在自己被她们两个晃得头晕,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别吵了!都给我闭嘴!” 陈氏三人哪里见过苏茗歌发火呢?这一声呵斥将哭闹不休的陈氏和苏浅析吓住了,同时也震住了想说话的苏世隶。 苏茗歌看着三人的反映,也知道了自己刚才的不妥,于是便说道:“跟我去院子。” 陈氏带着一双儿女便跟着苏茗歌去了院子,裴香关上门之后便和惜蕴守在门外,苏浅析说道:“三妹,你把我们叫到院子里来是做什么?” 苏茗歌并不理会苏浅析,而是四下看了看,等确定了院子里没有他人之后才开口道:“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爹爹的事情,你们先别着急,把事情慢慢说清楚了,我才能想办法,大哥,你说吧。” “可是我刚才没在家里,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爹爹已经被带走了。”苏世隶确实是没有说谎的,他昨晚是跟王进那帮人在一起玩了通宵。 苏茗歌皱眉,又看向陈氏:“母亲,还是你说吧。” “今日一大早,刑部的王大人和礼部的钟大人就过来了,进来之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带着人开始翻屋子,最后在老爷的书房里找到了几张纸,看样子是书信,王大人看过之后就把老爷抓走了,我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 “什么纸?”苏茗歌简单明了的问道。 “看样子应该是书信什么的,只不过没看清楚。”苏浅析插话道。 “奇怪了。” “什么奇怪了?”陈氏见苏茗歌在思索,便小声的问道。 “捉拿人的这种事情,若是刑部来的话,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可礼部的人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呢?”苏茗歌自言自语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定定地看着陈氏:“母亲,你说,拿几张书信,是直接给王大人的,还是借由钟大人之手的?” “是那些官兵直接交给钟大人的。”陈氏仔细的想了想说道。 苏茗歌皱着眉,也不出声,倒是苏世隶,看了看苏茗歌之后说道:“你出宫,皇上知道么?” “都这个时候了,你问这个做什么?”陈氏对于苏世隶的问题颇为不满。 苏世隶解释道:“茗歌啊,你现在可是咱们苏家唯一的希望了,你要是再出个什么事儿的话,那苏家可就没人可以救得了了。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们这里有什么消息了,就会想办法知会你的。” “大哥说的也对,你们留在府中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一有什么事情,就赶快派人去宫门口,这两日我会让沈园或者吟霜在门口逗留的,除了这两个人,谁问你们事情都不能说,知道么。” “嗯,好。” 苏茗歌说完之后便离去了,陈氏看着苏茗歌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苏浅析抿了抿唇说道:“娘,这事儿让苏茗歌来,能行么?” “现在除了她,咱们还能让谁帮忙呢?”陈氏说道。 “哥,你外头不是有很多朋友么?就不能去让他们帮帮忙想想办法么?”苏浅析说道。 苏世隶眼前一亮,赶忙说道:“你们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苏世隶便出门了,他直接把王进他们约了出来,还是那家酒楼,还是那间厢房。 “苏兄,这么早就把我们叫出来,是有什么事情么?”王进打趣儿道。 苏世隶见王进问了,也不再嘘寒问暖的,直接就点头说是了,然后不等王进他们开口,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王进听了之后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不就是刑部的大牢么,我去找找关系就是了,苏兄,你别着急了,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第113章 我不会骗你的 “多谢王兄了,我这里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嗨,替感激做什么,我王进虽说不成文,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还是能够做到的。”王进拍着胸脯说道。 苏世隶一听,赶忙端起酒杯说道:“王兄,我的谢意都在酒里了,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脖子,满满的一杯酒便下了肚,王进也很潇洒的喝完了。 苏世隶觉得这顿饭可是吃的值了,结账的那一瞬间,虽然有些肉痛,可想到自己也能为了苏家做事情了,便觉得很高兴。 苏茗歌回宫之后,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霜云宫。 还未到霜云宫,就看到顾梓彦的轿撵停留在了外面,苏茗歌生吸了一口气,进去了,只是刚进去,吟霜便出来了,正向开口说什么,苏茗歌便说道:“我都看到了,你们留在院子里吧。” “是。” 苏茗歌都已经这么说了,三个丫鬟也只能这么老实的在院子里呆着,苏茗歌抿了抿唇,进了屋子之后亲自把门给关上了。 顾梓彦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茗歌,一句话也不说,苏茗歌若无其事的对着顾梓彦盈盈一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起身吧,你刚才出宫了?”顾梓彦也是实在不愿意看到苏茗歌这副样子,于是便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 苏茗歌点点头说到:“是,我父亲无缘无故被抓进了牢中,我这个做女儿的,不该去问问么。”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苏远山并不是无缘无故。” “哦?那皇上可否告知,家父究竟犯了什么罪要受如此待遇。”苏茗歌不卑不亢地问道。 顾梓彦顿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是朝廷之事,后宫不得干政,你还是别问了。”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说道:“不问就不问吧,不过我相信,爹爹肯定是被冤枉的。”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究竟是将事情告诉她,还是就这么先瞒着呢? “皇上,臣妾累了,想歇息,下午的御书房就不去了。”苏茗歌见顾梓彦不愿说,于是便瞥了一眼说道。 顾梓彦点了点头:“朕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你先冷静冷静吧,不过朕可以向你保证,苏远山若真的是被冤枉的话,那朕肯定会放了他的。” “臣妾多谢皇上了。” “不必客气。” 顾梓彦听着苏茗歌自称臣妾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难道就因为这事儿就要与自己生疏么?真搞不懂,女人是怎么想的。 顾梓彦走后,苏茗歌也再没有力气撑着自己了,只见她直直的坐在了椅子上,只是瞬间的事情,眼泪就落下来了,进来送茶水的吟霜见了,吓了一大跳,毕竟从苏茗歌进宫之后她就没看到苏茗歌哭过。 “主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苏茗歌努力忍住了眼泪说到,殊不知,这样的举动,更加让吟霜担心。 “主子,您别着急,奴婢在您走后派人去打听了,苏大人虽然被关进了牢房中,可皇上已经交代过王大人了,不会对苏大人怎么样的,您就放心吧。” “你要我怎么放心?那可是我的爹啊,虽然从小到大他都不怎么在意我,可终究是血浓于水,若苏家没了他,还怎么能称得上是苏家呢?爹爹根本不可能犯事儿的。” 苏茗歌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已经接近于失控了,好在最后还是能收住了。 “主子,您要是心里难受,奴婢陪你去御花园走走可好?” “不必了,我不想出去,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奴婢就守在外面,主子若是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就好。” 吟霜出去之后,苏茗歌便将自己扔在了床上,或许是今日的精神全都用在了苏府的事情上了,苏茗歌很快便睡着了。守在外头的吟霜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推门看一眼,以保证苏茗歌不会在里面做傻事。 再说摄政王府。 顾雍气定神闲的坐在榻上品茶,哪知道刚抿了一口门就被馒头推开了。 “去过了?”顾雍挑眉问道。 馒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说道:“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小的去苏府的时候打听到了苏小姐已经去过了。” “你说什么?茗歌已经知道这事儿了?”顾雍听了惊讶道。 “是,而且苏府的人说,苏小姐回宫的时候表情不太好,小的猜测,这会儿怕是在哭呢吧。” “真是该死!馒头,你继续查,本王去皇宫一趟。” 顾雍说完,不顾馒头的嘀咕,直接就出去了,馒头看着顾雍离去的背影说道:不是刚刚才从宫里头出来么,怎么又进去了?喜欢人家也不是这么个喜欢法啊。 顾雍刚出了王府,便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万一自己要是就这么直接去安慰苏茗歌了,那岂不是会害了她么,所以思来想去间,他还是决定等到晚上再说。 还好,顾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找了茶楼坐了一会儿天就黑了,等到他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顾雍环顾了一下四周,直接翻墙进去,顾雍矫健的跳跃在屋顶上,巧妙地避开了换班巡逻的侍卫,直接就进了霜云宫,不过霜云宫的院子里有三个丫鬟在守着,他也不好直接跳进去,但是别忘了,他可是知道霜云宫所有布局的。 只见顾雍轻手轻脚的踩着瓦片绕到了霜云宫的后面,后面的墙壁上开了一扇窗户,那窗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好可以容纳一个人来去,但因为离得地面很高,所以也只能是会功夫的人才能进得去,不过这点儿高度还是难不倒顾雍的。 苏茗歌因为心里一直都装着事情,所以也只是睡了一小会儿便醒在床上了。忽然,苏茗歌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是脚步声! 那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且接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并且确认那是个男人。苏茗歌刚想叫喊,嘴就被顾雍捂上了苏茗歌瞪大了眼睛,挣扎着。 “嘘,别喊,是我。” “呜呜……” 苏茗歌在听到是顾雍的声音之后,才努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出声,顾雍这才松手。 苏茗歌用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就着微弱月光看着眼前的人:“王爷,这里可是霜云宫。” “我知道。” “那您怎么会在这里的?”苏茗歌半眯着眼睛问道。 “过来看看你而已,今天的事情,本王听说了,你还好吧?”顾雍听着苏茗歌的声音就像是哭过的,不免觉得一阵心疼。 苏茗歌哪里知道这个,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多谢王爷关心,我没事。” “茗歌。” 听着这个称呼,苏茗歌一愣,可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顾雍打断了:“苏府的事情,我已经在暗中调查了,不过现在还没什么头绪,但你要相信,我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顾雍也没提到这事儿是顾梓彦交代自己的,不过他自己本来就打算去调查的,但有了顾梓彦的吩咐,查起来就有了足够的理由了。 “真的么?”苏茗歌半信半疑的说道。 “茗歌,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更何况这事儿关系着整个苏家。” “多谢王爷了。”苏茗歌激动之下一把拉住顾雍的手说道。 顾雍愣愣地看着那只白嫩细软的小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是心中却希望苏茗歌不要察觉。 但天不遂人愿,苏茗歌很快就触电般的放手了,顾雍心中一阵失落,苏茗歌很庆幸现在是晚上,顾雍看不到自己已经烧红了的脸,要不然她可真就不好说了。 “那个,若是有消息的话,我会来告诉你的。” “嗯。” 苏茗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简单地嗯了一下,顾雍也觉得万分的尴尬,此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顾雍吓了一跳,赶忙躲到了床后面,借着帐子遮挡住自己,苏茗歌也被吓得不轻,但在看清来人之后才算好一些。 “裴香,你怎么来了?” “奴婢是看主子一天了,在房里不吃不喝的,有些担心,所以才来看看的,主子,苏家的事情固然重要,可您的身子也很重要啊,要是饿坏了可怎么办?” 裴香说着就放下了手里的食盒子还有蜡烛。 苏茗歌见了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的,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 “主子,奴婢实在是不放心您,所以今晚就在这里打地铺吧。” 这话一出,不单单是苏茗歌,就连躲在床后面的顾雍也是吓到了,苏茗歌尴尬的说道:“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儿,裴香,你还是回房间睡吧,再说了,打地铺哪里睡得着呢。” “主子,您就别想着赶奴婢走了,你把奴婢赶走,是不是想做傻事儿?奴婢才不会走。”裴香说着便紧紧拉住苏茗歌的手。 苏茗歌咬了咬唇瓣,再三保证着自己绝对不会做傻事之后,裴香才半信半疑的出去了。 等确定不会再有人闯进来的时候,顾雍这才出来,苏茗歌看着头上还挂着一团蜘蛛网的顾雍笑了:“王爷,您还是赶快回去吧,要不然,我可不保证我的丫鬟还会进来。” “回去也行,你就在这里安心的等消息吧,对了,留意一下钟家的人,这事儿,本王看着,有点儿像是钟家人的手段。” 第114章 进去看看 顾雍说完不给苏茗歌回话的机会,直接就从那个小窗子上翻出去了,苏茗歌为了不让顾雍再有机会翻进来,于是便自己找了张凳子爬上去准备关窗户,可没想到手指刚碰到那扇窗户,就听的裴香的惊叫:“主子!您要做什么!您别想不开啊!” “哎呦……” 裴香这一声惊叫,不仅仅是把霜云宫的下人们吵醒了,而且,还把苏茗歌吓得从凳子上摔下来,还好苏茗歌反应够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借着桌子角保持了平衡。只是胳膊处还是被撞到了。 “怎么了怎么了?” 惜蕴冲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裴香死命的拉住苏茗歌,惜蕴再看看倒在一旁的凳子,立刻就“明白”了,接着便和裴香一起抱住苏茗歌哭喊着:“主子,您怎么可以做这样的傻事啊?您要是没了,谁来给苏家报仇啊,苏家翻身的希望可全都寄托在您身上了呀,您……” 苏茗歌听着这两个丫头在耳边叫唤着,再加上身子被她们俩紧紧的抱着动弹不得,于是心中便更加烦闷:“裴香,惜蕴,你们俩做什么呢!快放手啊!” “不,奴婢才不要放手,奴婢一放手,您就会想不开的。”惜蕴抽噎着说道。 苏茗歌朝天翻了个白眼说道:“诶,我没有要想不开,你们先放手,我被你们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裴香和惜蕴听了,这才放手,但眼睛可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苏茗歌的,唯恐少看了一会儿苏茗歌就会再次自尽似的。 “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呢?”此时的吟霜从屋子里走进来说道。 “我只是想把那个窗子锁上而已,她们俩就以为我要自尽。”苏茗歌皱着眉看着两个丫鬟说道。 裴香和惜蕴听了目瞪口呆,原来是自己弄错了,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脸红也没用,于是只能默默地帮着苏茗歌把窗子关了之后便出去了。 只是这事儿在宫中已经传开了,而且版本有很多,比如,苏茗歌知道自己罪行败露了要闹自杀,还有什么苏茗歌被苏家的事情牵连会失宠,受不了那样的打击活不下去了,只是传来传去,都离不开苏茗歌要自尽这个话题,可对于这些,苏茗歌这个当事人却是镇定无比地坐在了主座上,并且让吟霜把自己宫中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裴香和惜蕴一左一右的站在苏茗歌身边,吟霜和沈园则是站在一起。 “奴婢(奴才)们叩见主子,主子吉祥。” “都起来吧。”苏茗歌说完便朝着沈园扬了一下下巴,沈园一看便知道苏茗歌的意思了,于是开口说道:“昨夜主子房里的事情,是你们谁传出去的?最好自己站出来,免得让杂家查出来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站出来,沈园轻笑道:“也行,既然今日你们不说,那杂家总会有一天知道的,只是到那个时候,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沈公公……”小陆子站出来说道。 沈园眯眼看着小陆子,小陆子被这眼神看的很不自在的打了个哆嗦,然后便说道:“主子,奴才昨夜在守门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人鬼鬼祟祟的,可奴才只以为是那个宫的小太监贪玩而已就没注意,说不定……” “你是说,咱们外面有人蹲点?”沈园问道。 “差不多是吧,不过看那身形应该是宫里的。” 小陆子说完之后,沈园便朝着苏茗歌点了点头,苏茗歌仔细想了想之后便说道:“既然是宫里的,那就好查多了。” “可是,主子,这宫中算上打扫房,还有各个宫的太监不说有一千也有八百啊,这可怎么查啊?” “那人既然在门口鬼鬼祟祟祟的,那肯定是要有什么动作的,今晚只要守着便行,依我看,那人肯定与苏府的事情有必然的联系,要不然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吧。” “主子,那今晚就让奴婢和沈园一起守着吧,万一要是候到了那太监也好悄悄地跟上去看看。” 苏茗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扫了院子里的两个太监和三个宫女说道:“你们都给我记住,既然在我的院子里做事,那就要守我的规矩,若是被我知道了谁敢做那吃里爬外的勾当,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奴婢(奴才)们记住了。”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打发了那几个下人之后,苏茗歌便皱着眉开始在脑海中搜刮着最近苏府可能得罪的人,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什么来。 转眼便到了中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晚上顾雍向自己保证了苏远山的安全之后,苏茗歌就觉得格外的放心,所以用过午饭便照例去了御书房。 刚进了书阁,便看到顾梓彦坐在小桌子边上,翻着书籍,看到苏茗歌来了,便合上书,眼神中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茗歌。” 说完,便直接上去一把抱住了苏茗歌,苏茗歌一愣,不明白顾梓彦为什么会这样。 “茗歌,你,不必这样的,苏家的罪名,朕会想办法洗清的。” 苏茗歌仔细品味了一番之后才知道顾梓彦这是在说昨晚的事情呢,于是便连忙说道:“梓彦,我,我没有,那个传言不是真的。” 苏茗歌原本是想澄清一下的,可却没想到听在顾梓彦的耳朵里,竟然是万分的委屈,于是便更加心疼了几分:“你的心事朕都明白,你只要记住,朕答应了你的事情,不会食言的。” 事到如此,苏茗歌不想多费口舌解释了,就这么随他去吧,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苏茗歌是管不住了。 良久,顾梓彦才放开苏茗歌,苏茗歌因为一直在顾梓彦的怀中被抱着,所以脸都红到耳朵根了,顾梓彦拍了拍她的肩膀摇摇头说道:“这段时日,你好好休息吧,书阁最近正好要清点数量了。” “那就是说,这段时间我都不用过来了?” 看到顾梓彦点头,苏茗歌心中莫名的赶到开心无比,然后便向顾梓彦道了别,直接回去了,苏茗歌心中虽然没什么想法,可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离去的背影却是思绪万千。 还是那家酒楼,苏世隶单独将王进叫了出来,等饭吃了一半的时候,苏世隶才开口说道:“王兄,昨天的事情……” “嗨,苏兄,那事儿别提了,刑部的人说,你爹是皇上亲口下旨关起来的,谁说情也没用,不过你们要是想进去看看到可以。” 苏世隶眉头微皱,心中原本还有些责怪王进的,可听到后面能进去探监之后,心中的烦闷便烟消云散了。 “不碍事,王兄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很好了。” “诶,诶,苏兄,你过来。”王进朝着苏世隶招招手。 “什么事?”苏世隶见王进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便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了。 王进看了看四处,伏在苏世隶的耳边悄悄地说道:“苏兄,你的妹妹不是在宫中做妃子么?何不让她想想办法?” “她一个女人家的,怎么会有办法?再说了,她有办法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全都听皇上的。” 王进听了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钟家的势力为什么能跟叶家抗衡?还不是因为宫里头有个贵妃娘娘么?今儿这话我就说到这里了,剩下的我作为外人也不好多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进说完便拍拍肚皮走了,苏世隶看着满桌子的菜,琢磨了老半天才明白王进的意思,于是便赶忙结了帐回家,陈氏看着苏世隶在外头忙活着,可什么说法也没有,心中也只是干着急,却也不敢说他什么,倒是苏浅析,苏浅析看着兴冲冲回来的苏世隶说道:“大哥,家中都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好妹妹,别着急啊,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见到三妹。” “你的意思是,有办法救老爷了?” “当然,我是谁啊,走,咱们往刑部走一趟。”苏世隶招招手说道。 陈氏皱着眉不解道:“咱们去刑部做什么?不是要想办法通知苏茗歌的么?” “娘,咱们去刑部当然是去看望爹啊,要不然谁愿意去那鬼地方?” 说完,三人便上了马车,直接朝着刑部的方向驶去。 到了刑部的时候,刚下马车,就见到了往外面走的顾雍,顾雍也看到了他们,苏世隶忽然走过去说道:“参见王爷。” “免礼。” “王爷可否帮小的一个忙?”苏世隶直接开门见山。 “你要做什么?”顾雍看着苏世隶那幅谄媚的样子虽然不舒服,可碍于苏茗歌的面子,还是忍着揍他的冲动问了一句。 苏世隶说道:“王爷可否将小的带入宫中,小的有些事情要与苏良人商量一下。” 顾雍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答应:“好吧,你明日一早就打扮成本王小厮的模样便可。” “小的多谢王爷了,王爷的大恩大德小的会铭记于心的。” 顾雍皱眉,看了不远处的陈氏和苏浅析一眼之后便离开了,陈氏看着点头哈腰的苏世隶说道:“你进宫做什么?” “娘,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我的想法,你们只要在家里准备好迎接爹爹就好。不过一会儿见到爹爹咱们可要守住秘密啊。” 第115章 厌恶至极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 其实苏世隶是什么人陈氏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愿意戳穿罢了,但现在能依靠的人在宫里,宫外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的亲儿子了。 三人到了刑部的大门口,那些守门的侍卫见了直接放行了,看来是王进已经打好招呼了,可苏世隶还是很懂事儿的塞了好处给他们。 那人收了好处之后便放行了。 苏世隶带着陈氏三人进去之后,很快就找到苏远山所在的牢房,那间牢房比起其他的来说,可以算是很好的了,地面上很干净,稻草都是干的,就连上面的被褥虽然破旧,可是却也是很干净,苏远山一脸颓废的坐在稻草上面,听到外头有动静了,便起身看看。 “你们怎么来了?” “老爷,我们来看看您而已,您在里面受苦了。”陈氏看着苏远山那副样子,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苏世隶说道:“爹,您再在里面带上几日就好,我已经想到办法救你出去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我看还是别趟这浑水了,这次是人家计划好的,你再怎么折腾估计也没用了。” “爹,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您是苏家的顶梁柱,苏家那么多人还等着你呢,不行,我一定会想办法就您出去的。” 苏世隶说完就走,一点儿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苏远山,苏远山看着苏世隶离去的背影摇摇头:“你还是好好管管他吧,再这么下去的话,苏家怕是真的要没落了。” “爹,您就放心吧,不会的。” “是啊。” 陈氏又与苏远山寒暄了好久,直到守门的侍卫过来赶人才带着苏浅析离开。 翌日晌午时分,苏茗歌还在院子里想着办法见苏远山一面呢,就看到顾雍过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厮,那小厮的身形很熟悉。 “王爷怎么来了?” “本王若是不来的话,你大哥又怎么能见到你呢?” 顾雍话音刚落,就见那小厮走上前来,抬起头,苏茗歌才看清楚那哪里是什么小厮啊,根本就是苏世隶。 “大哥?” “叩见苏良人,苏良人吉祥。” “大哥快起,你怎么进宫了?”苏茗歌赶忙亲自将苏世隶扶起来了。 苏世隶看了看四周说道:“良人,我这次进宫是有事情要与你说的,你看……” “随我进屋吧,吟霜,你在这里守着,有人来了就叫我一声。” “是,奴婢明白了。” 说完,苏茗歌便带着顾雍进屋子了,顾雍见了也没跟上去,只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吟霜连忙吩咐了小丫鬟上茶。 屋里,苏茗歌皱着眉说道:“大哥,咱们不是说好了有消息就让吟霜或者沈园传的么,你怎么亲自进来了?” “茗歌啊,别人传话我也不放心啊,再说了,现在能救爹爹的只有你一个人了,你是不知道爹爹在牢中的那副样子啊,真叫人疼到心坎儿里。”苏世隶见苏茗歌沉默了,便继续开口说道:“你一定要救爹爹啊,爹爹年龄大了,那里面又黑又湿的,他怎么能受的了呢?” “好了,大哥,你以为我在宫里不着急么?要是我有办法的话,爹爹根本就不会在那种鬼地方呆着的。” “你别急啊,你没办法,我有。” 苏茗歌看了苏世隶一眼,示意他继续往下说,于是苏世隶神秘兮兮地走到苏茗歌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茗歌,你不是皇上的宠妃么?只要你在他枕边吹吹风不就完事儿了么?哪里还用得着我们几个在外头奔波呢?” 苏茗歌看着苏世隶那副嘴脸简直就是厌恶至极,可现在却有不能对他怎么样,只能敷衍着说道:“我知道了,这事儿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求皇上的。” “那你可要记得啊,这些事儿只有男人在半梦半醒之间最好办了。” 苏茗歌皱着眉:“嗯,若是没什么事儿你就先回去吧,万一要是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不碍事儿,不是还有摄政王爷帮着咱们么。” “王爷是王爷,咱们是咱们,还是分清楚些比较好,还有,以后少跟王爷扯上关系,知道么!”苏茗歌可不想跟顾雍有什么牵扯不清的事情,毕竟现在顾雍对自己可是有那种意思的,万一要是真的扯不清了,那不就完了么?再说了,苏茗歌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怎么能跟自己丈夫的叔叔扯上关系呢?这岂不是乱伦么。 苏世隶见苏茗歌是真的怒了,于是便将剩下的废话全部咽回了肚子,悻悻然地出去了。 “馒头,你把他送出去。” “是。” 馒头听了,便对着苏世隶做了个“请”的动作,苏世隶前脚刚走,馒头后脚就跟上了。 苏茗歌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苏世隶已经走远,可顾雍却还是很淡定的坐在了石凳上。 苏茗歌笑道:“王爷,苏家的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顾雍笑道:“快了,这次只等周大人亲自抓到逆贼之后审问一番,只要他们说出苏大人与此事没有任何关联,那么我可以保证苏大人可以平安出狱,置于苏家搜出来的那几封书信,到时候也可以不攻而破了。” “如此别多谢王爷了,只是,那周大人何时才能够抓到那逆贼?” “这事儿我也已经派了人手过去帮忙了,你就别着急了。” 顾雍看着苏茗歌点头才离开,只是顾雍前脚刚走,后脚皇后身边的清柳就到了:“苏良人,皇后娘娘有请。” “是,我这就来。” 说完,苏茗歌只是让吟霜简单地帮着整理一下发髻和衣衫就跟着清柳往坤宁宫的方向走了。一路上几个人都是一言不发,苏茗歌心中也是不安,于是便问道:“清柳姑姑,能否告知皇后娘娘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苏良人见了皇后娘娘就知道了。” 清柳就这么一句话,又将气氛打回了刚开始的平静,几人一路无语,步子却是加大了,所以没多长时间,几人便一起到了坤宁宫。 苏茗歌看着坤宁宫外头空空如也,便猜到里面没有别人,于是便带着丫鬟跟在清柳身后进去了。 果然,坤宁宫的屋子里除了身着华丽凤袍的皇后和在一旁伺候的莹蕊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莹蕊见苏茗歌进来了,便带着空茶杯出去了,清柳也将吟霜和裴香她们拦在了外面,苏茗歌有些不安的看着座上的人。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苏良人,你的事情,本宫也听说了,不知你可有什么看法?”皇后扯了一抹微笑说道,可手中写字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苏茗歌见了,便自作主张的上前去帮着磨墨了:“皇后娘娘,臣妾的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外人的看法。” “你果然是聪明的,这么说来,你是有些眉目了?”皇后轻抬眼皮问道。 苏茗歌摇摇头:“并没有,听天由命吧。” “你就不希望,本宫能帮你一把么?毕竟这事儿,除了本宫能够出面之外,可在没有其他人了。” “娘娘的意思是……” “钟家人的做事风格向来都是阴险很辣,平日里看着挺高的,可出手必定会有人中招,只是这回却不知道苏家是怎么得罪他们了。” “娘娘如何得知是钟家人?”苏茗歌好奇的问道。 皇后一个用力,收了最后一笔,然后将毛笔放到了笔架上:“本宫自有本宫的办法。” 苏茗歌听了,心中一亮,赶忙就地跪下说道:“臣妾还请皇后娘娘垂爱。” “这事儿得容本宫好好想想,你也先别操之过急了。” “是。” 苏茗歌虽然嘴上答应着,可脸上却写满了担心与不安,皇后笑道:“前朝有王大人,摄政王和周大人一起联手查此事,后宫又有本宫护着你,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起身吧,把那毛笔洗了。” 皇后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留下苏茗歌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之后,便按照皇后的 吩咐去洗毛笔了。 一支毛笔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很快,苏茗歌便将洗好的毛笔挤干了水,然后挂在笔架上,又到了脏水之后苏茗歌才出去。 一路上,苏茗歌都是在想着皇后的意思,吟霜见苏茗歌在想心事,也不打扰,只是安静的跟在后面走着,不过苏茗歌很快便停下了。 苏茗歌看着迎面走来的萧贵人,一身华丽的暗青色广袖束腰长裙,腰间别致的花纹与领口的相呼应,头上是一套纯银头面,精致的妆容却略显刻薄。 “这不是苏良人么?”萧贵人轻蔑的翻了一下白眼。 “参见萧贵人。” “起身吧,我可受不起你这大礼,对了,那晚怎么就想不开了呢?”萧贵人压低了声音问道,语气中的讽刺还有挖苦,听着就让人火大,可苏茗歌现在却一点儿与她争斗的心思都没有,她只想赶快回到霜云宫,然后好好琢磨一下皇后找自己去的目的。 毕竟人家是皇后啊,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帮自己的,而且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可图的。 萧贵人见苏茗歌并不搭理自己,于是自己骂了一会儿之后便走了。 苏茗歌刚踏进霜云宫的门槛儿,就看到纯儿一下子扑上来,苏茗歌照常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说道:“纯儿,你怎么来了?” 第116章 绝对不可以 纯儿满脸担心的看着苏茗歌:“茗歌姐姐,你不要紧吧?我是听下人们说,您要闹自尽,我不放心才过来看看的。” “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好着呢。” “是真的么?” “骗你是小狗怎么样?” “好,说话算数!”纯儿看着苏茗歌一脸认真的样子,自己也很认真的伸出了小指,与苏茗歌拉勾勾。 “纯儿,你先去找瑜妹妹玩好不好,我还有事情要做呢,这两日就没有空陪着你玩了。” “嗯,苏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不会来打扰姐姐的,姐姐就放心吧。” 纯儿撅着嘴说完便走了。 苏茗歌的脑海中还在回荡着皇后的话,皇后这样主动要帮苏家究竟是什么用意呢? 这个问题一直绕在苏茗歌的脑海中,转了不下一百圈,可苏茗歌就是想不通,到最后,苏茗歌也不打算在较真了,于是便直接让人伺候着梳洗。 再说御书房,顾雍走后根本没出宫,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如其所料,顾梓彦果然在书房带着看折子。 “皇叔怎么来了?”顾梓彦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说道。 “本王是想到了一些头绪,所以才过来的。” “是么?什么头绪?”顾梓彦听到顾雍带来了消息,激动的当是就站起身来。 顾雍轻笑了一声:“皇上,本王也只猜测而已,这次苏府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的。” “哦?皇叔为何这样说?”顾梓彦虽然知道这肯定是被人栽赃陷害,可却没有亲耳听到过有人说出来,今日忽然这么一听到,心情好的不得了,但却不打算放在明面上。 “本王也仔细想过了,凭苏远山兵部侍郎的身份,若是真的要谋逆的话,还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的绕圈子么?要知道,咱们顾家的兵马,本王这里有八十万,剩下的二十万,就是皇上与兵部侍郎平分了,那么,皇上认为,手里头握有十万兵权的人,还需要与几个乌合之众来联手么?” 顾梓彦看着顾雍的反问,思索了良久,才说道:“皇叔分析得对,可那逆贼一天不抓起来,那钟家的人,就一定不会放过苏家。” 顾雍听了,眉毛一挑,可什么也没说,但心中却是思绪万千的。 “皇叔这是有什么心事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抓到那群逆贼。” “朕想,上回周大人说过逆贼的事情之后,朕也暗中派人调查过,结果就是,那逆贼是无比好色之人,咱们不妨抓住这一点如何?” “皇上说的有道理,只不过,那逆贼虽然好色,但这个色,由谁来呢?若是现在临时去外头找人的话,谁也不能放心不是么?” “皇上,奴才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了。”一直在一旁伺候着的奎子忽然开口,把顾梓彦和顾雍的注意力全部抓过去了。 顾梓彦轻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奴才想,既然好色,那不如让苏良人去吧,她若是知道了这样做是为了救苏家,肯定会同意的。” “绝对不可以!”奎子刚说完,顾雍直接就反对了,在看到顾梓彦眼神的时候,心道不好,于是便连忙打圆场:“苏良人是换上的妃子,连轻易抛头露面都不可以,更何况这么大的牺牲呢?” “皇叔说得对,朕不会让茗歌介入这个计划的。”顾梓彦定定地看着顾雍说道。 顾雍不慌不忙地说道:“奎子,你去把周大人请来,咱们在仔细问问,部署的究竟怎么样了。” “是。” 奎子出去之后,顾梓彦颇有深意的看着顾雍说道:“皇叔,你似乎挺关心茗歌的。” “哪里,苏良人是本王的侄媳妇儿,作为叔叔关心侄媳妇儿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是皇上想多了。”顾雍对于顾梓彦的逼问,丝毫不在意的说了个谎。 顾梓彦轻笑道:“希望如此吧。” 顾梓彦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心中却在疑惑着,他总觉得苏茗歌死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的,可自己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于是只能在暗地里想办法了。 没多久,奎子就带着周大人过来了,周大人看到顾梓彦他们之后跪下行礼:“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起身吧,周大人,朕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这半个月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皇上,老臣已经查出那逆贼的身份了。那逆贼原是先皇游历江南时,除掉了那边一方恶霸,可先帝心善,给他们家留了后,只是没想到,如今那人家却恩将仇报,实在是狼心狗肺啊!” “是么?江南的人家?”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那刘勇近日来时常逗留在宜春院中,与一个叫莺莺的女人走的很近,但微臣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这才准备与皇上商讨出个完全地计策来。” “既然已经找到人在哪里了,那何必还要那样大费周章呢,直接把人给朕抓起来不就是了么?” “皇上恕罪啊,那刘勇的一身功夫也不只是从哪里学来的,厉害无比,若没有大内高手去捉拿,怕是微臣一己之力根本抓不到啊。”周大人皱着眉说道。 顾梓彦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开口,就被顾雍打断了,顾雍说道:“既然那人的功夫这样好,不如让本王去会会他,只不过……” “不过什么?” “皇上,咱们就这么在大街上动起手来也不好,不如本王想办法将刘勇赶到皇宫来,然后咱们再在宫中埋伏下人手如何?” “君子所见略同啊。就这么办吧,周大人,宫中的部署就交给你了,记得动静小一些就是,免得惊动了宫中的那些女人。” “是,微臣明白。” 周大人退下之后,顾雍也找借口出去了,看着顾雍出去的背影,顾梓彦总觉得心中很不爽,毕竟自己的女人被人家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且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叔叔。 不过,会不会是自己才错觉呢?要不,就试探一下吧,这样对大家来说都可以放心。 想到这里,便招来了奎子,在他耳边言语一番之后,奎子便点点头出去了。 钟府,钟徳庸半眯着眼坐在主座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说道:“你究竟是怎么办事儿的,为什么苏远山进了牢房中还能这样嚣张!” “大人,苏大人身后似乎有人在护着,咱们安插在牢中的人 一点儿用都派不上。” “呵,那就想办法,本官只给你两天的时间,若是两天之内你还不能动得了苏远山,那你也别活着过来见本官了,快滚!” “是,小的这就滚。” 那人滚出去之后,钟徳庸便起身,叫了钟玉静的乳母,然后一起进宫去了。 玉贵妃原本还在皇后那里的,可听到下人来报的时候,便急忙告辞回延禧宫了。刚进门,就看到钟徳庸坐在侧坐上,嬷嬷则是站在一旁候着。 “参见贵妃娘娘。” “爹,嬷嬷,你们别多礼了,快坐吧。” “多谢贵妃娘娘。” “颦真,翠燕,你们去准备一些酒菜,本宫要与爹爹说说体己话,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别让人进来打扰了。” “是,奴婢知道了。” 颦真和翠燕出去之后,玉贵妃便让钟徳庸坐下,钟徳庸双手放于膝盖上,神色略微尴尬,玉贵妃怎会看不出呢:“爹,您这是有话要说么?” “是啊,上回咱们不是让刑部的人把苏远山抓了么,可苏远山现在似乎是有谁在背后帮衬着呢,上次我亲自塞了好处过去,苏远山都没有受过一丁点儿罪。” “是么?” “娘娘,谁说不是呢,老爷就为了这个事儿跑了刑部多少趟了。”身后的嬷嬷也是一脸着急的样子。 玉贵妃仔细的想了想说道:“看来苏家明面上清清白白,可暗地里却靠着一棵大树,不过,进了刑部的大牢,怎么可以这样轻松就出去呢,爹,这事儿你别管了,只要抓好手里的证据就好,剩下的就由我来吧。” “这样也好,只是还要你多费心思了。” “这事儿关系到钟家,我怎么能不上心呢。” 语毕,颦真和翠燕便带着酒菜过来了,玉贵妃和钟徳庸一边吃一边聊着有的没的,看上去就像是钟徳庸想女儿了,所以过来吃顿饭这么简单一样。 夜晚的京城虽然安静,可却也更加衬托的东边那条花街的喧闹了。 顾雍与周大人换了一身常服,小厮也不带,便大摇大摆的进了花街。 顾雍一出现,花街的楼上便发出唏嘘之声,浓重的脂粉味冲击着鼻腔,顾雍虽然很不喜欢,但也只能忍着。 “呦,这位爷,新来的吧?快上奴家这里坐坐。” “哎呦,去你那里有什么意思?还是来我这里好,我这里啊,可是什么都有。” 二楼的姑娘们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很矜持的,可有了两个开了头,其他的也坐不住了,纷纷把手里的东西往顾雍身上扔着。 顾雍才过了三家店铺,身上已经落满了三条丝绢,六只绢花,甚至还有鲜红色的肚兜,顾雍看得眉头直皱,周大人也是很嫌弃这些东西。 于是二人便加快了步子,直接进了宜春院,宜春院中也是热闹非凡,其中不乏那些王孙贵族,中间一个巨大的方形台子,台子上铺着红毯,与所有妓院一样,这里的男人怀中都搂着一个女人。 第117章 守株待兔 老妈子眼尖地看到了顾雍,于是便热情的走上前去说道:“这位爷,找乐子么?我这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对了,不妨告诉爷,我这里啊,今晚来了两个新货色,还没人看过呢,你们要是喜欢了,我给你们开后门,怎么样?” “不必了,就那个吧。”顾雍随手一指,然后从怀中掏了一锭银子给那老鸨子,老鸨子便开心的叫过那个姑娘,那姑娘如水蛇一般缠住了顾雍的胳膊,分外热情,还时不时的朝着其他姑娘挤眼睛,似乎在炫耀自己这次的恩客是这样上等的人。 顾雍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扫视了全场一圈之后,叫来了跑堂的,那跑堂的也是极为有眼力的,一看到顾雍这身行头便点头哈腰的说道:“这位爷,有什么事儿么?” “我要那个厢房,想办法空出来。” “这……恐怕不太好吧,这是王公子定下了的,您看……” “哦?你说的那个王公子什么时候到?”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跑堂的摸着脑袋说道。 倚在顾雍怀中的女人开口了:“瞧把你给笨的,连王公子什么时候到都不知道,要是被妈妈知道了,看你怎么交代!” “听这话的意思,你是知道的了?” 顾雍一笑,怀中的女人连魂儿都没有了,直愣愣的点了点头说道:“约莫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王公子就过来了。” “嗯,知道了,我们就要那个厢房,半个时辰就好,你看行不行?” 顾雍说着还掏了一个大元宝给了跑堂的,那跑堂的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出手这么大方,激动的舌头都打结了:“好,好,公子请跟小的来。” 说完,跑堂的就把人领进去了,那周大人实在是放不开,于是便独自一人跟进去了,几人坐下之后,顾雍点了一些东西说道:“你,亲自端过来。” “公子,奴家要是去端盘子了,那谁来伺候您呢?”那女人可不想放过顾雍这样有气度的男人。 顾雍笑了笑,又拿出一张银票:“这里是一百辆,你若是去拿盘子了,那这钱就是你的了。” “啊!”那女人倒抽一口气。 还未来得及说话,顾雍便接话了:“怎么?嫌少?” “不,不,公子,奴家,奴家这就去,这就去。” “顺便帮我们泡壶茶上来,记住,要现烧的水,若是本公子发现是之前烧好的,那,这银票,你就别想要了。” “是,是,是,奴家知道了,奴家这就去,公子请稍等。” 那女人出去之后便关上了门,周大人见四周终于安静了,于是便说道:“爷,您这是……” “这里的视野最好,只要那个刘勇一出现,就能看到。” “原来爷那样刁难那个女人是这个用意啊,在下佩服至极。” “周大人要是心疼的话,那本王给你叫几个如何?刚才妈妈不是说了有新货么?” “王爷,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拿在下开玩笑了,咱们还是注意一下四周吧。” 周大人说完,二人便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下一楼的人,不过刘勇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刚才那个女人,那女人扭着妖娆的身子在对面的柱子前在说着什么,周围聚集着的几个女人也是听的津津有味,从那神情上来看,似乎是在炫耀着什么。 顾雍才得不错,那女人下去之后,吩咐了跑堂的烧水去,然后便自己找了个比较空闲的地方靠着了。 “诶?你不是应该在陪客人么?怎么下来了?” “姐姐,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刚才进去的那位爷啊,可真是大手笔,而且还要我亲自端茶送菜呢。” “呦,感情那位爷是把你当成跑堂的使了?” 身边一个绿衣女子说完,便哄堂大笑。 那女子不屑的看了绿衣女子一眼,笑道:“这个你就有所不知,那位爷说了,只要我把东西拿上去,并且烧壶水,就给我一百两银子。” “什么?一百两?你没听错吧?” “怎么会听错呢,那银票现在还在桌子上放着呢,只要我把东西拿进去,那银子可就归我了。” “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那位爷的样貌好,出手又大方,要是我去该多好啊。” “是啊是啊,就算不要那银子,让我跟他睡一晚我也愿意啊。” 那女人一句话,便引得周围一阵嫉妒羡慕,或许是这里的动静大了一些,将老鸨子给引过来了。 老鸨子见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不干活闲聊,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你们都没事情做了么?聚在这里瞎说八道!” “妈妈,我们知错了。” “算了算了,今天客人多,老娘不愿意与你们计较,那边有人来了,快去个人伺候着!” 姑娘们顺着老鸨子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门口一个男人进来了,那男人中等身材,只是比一般的人壮了一些,模样也算是看得过去了,只是脸上的那道疤痕有些醒目。 深绿色的长袍穿在身上有些紧绷绷的,不过那人却依旧不当回事,直接就进来了。 “王爷,他来了!”周大人一看到那男人就说到。 顾雍顺着望过去,果然看到了刘勇。 说刘勇好色一点儿都不假,刚进来就点了两个姑娘,大方的给了赏钱之后便一左一右的搂着那两个姑娘上楼了,顾雍与周大人对视一眼之后便悄悄开了一条门缝,看见刘勇搂着人进了对面的厢房,思量间,顾雍说道:“你快去准备一下,路上的人手随时准备着,千万不能让他跑了。杯子落地声为信号。” “是。” 周大人听完,直接就出去了。顾雍悄悄地靠近了那扇门,刚想推门,却听到了里面淫荡不堪的声音,呻吟,痛苦,喘息,还有厮磨的声音全部都被顾雍听了个清清楚楚。 忽然,那女人端了东西上来了,看到顾雍在门口,于是便悄悄地走到他身边说道:“爷,您要的东西来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回房间啊?” “你先去,我一会儿就到,银票在桌上呢。” “好,奴家会等着您的。”说完,那女子还很风骚地抛了个媚眼给顾雍。 打发了那女子之后,顾雍直接踢开了房门,里面还在交缠的身影被这么忽然的一下给吓到了。 刘勇光着上半身,不悦的看着踢门进来的顾雍说道:“你小子是谁?敢坏老子的好事!” “我是来捉拿你的人,给我乖一点,免得一会儿收了皮肉之苦!” “呸!你说抓我就抓我么?” 刘勇说完,便顺手拿起床边的被子,直接朝着顾雍扔过来了,顾雍一抬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然后笑着从窗户外面扔了出去,只听得“啪”的一声,那被子,碎了。 刘勇见顾雍的功夫这么好,一瞬间也有意思害怕的感觉,但现在逃命要紧,只见刘勇迅速穿了几件衣服之后便拿着随身的匕首朝着顾雍冲上去了,顾雍顺手抄起桌上的筷子开始接招。 你来我往间,刘勇是累的满头大汗,但顾雍却依旧是气息平稳,一点儿紊乱都没有。刘勇见了也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眼前的人,于是也顾不上尖叫的两个女人了,直接就窗户上跳了出去,正好落在了前面小屋的房顶上,刘勇踩着瓦片想逃走,却被忽然出现的黑衣人给吓了一跳,于是便连忙朝着没有黑衣人的方向跑去。 顾雍见人已经出去了,于是便也从窗子上跳出,然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刘勇,刘勇虽然知道身后有人追着,可是一点儿也没看路,所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前面已经是皇宫了,只不过回头时,还是能够看到那个不慌不忙的顾雍。 顾雍见刘勇已经跳上了皇宫的院墙,于是便停了下来,双手交叠,手心朝上,一声响彻天空的哨声传出,宫里暗中埋伏的锦衣卫,还有大内高手,全部蜂拥而上,不过刘勇虽然功夫不是太好,可逃跑的本领却是一等一的,要不然上次也不会被他给跑了,折腾到今天才遇到他。 刘勇如泥鳅一般穿梭在大内高手中,那些大内高手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刘勇是怎么移动的,就看到刘勇已经在大门口了。 顾雍一看,不好,这是要跑人了!于是顾雍一咬牙,提气直接拦在了刘勇的面前,刘勇皱眉看着眼前的白衣男人。 “前面这位兄台,你为何要将我逼到这里?” “本王乐意!你管得着么!还有,你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要不然一会儿等皇上来了,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呸!原来你与那够皇帝是一伙儿的,我说怎么会好端端的把我逼到皇宫呢!看我不连你一块儿杀了!” 刘勇说完便拿着匕首杀过来了,顾雍手里虽然没有东西,可对付这么一个二流子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顾雍游刃有余的对付着刘勇,你来我往间,已经是几十招过去了,刘勇见自己斗不过眼前的人,便起了逃跑的心思,可顾雍又怎会看不出来呢,只是不想戳穿罢了。 刘勇见自己无法脱身,于是便定定地看着顾雍身后,然后说道:“狗皇帝,拿命来!”说罢,还将手中的匕首给扔出去了。 那把匕首从顾雍的耳边擦过,顾雍眼看着匕首就这么从自己的耳边过去了,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不好!皇上有危险! 第118章 催情香 可等顾雍回头看的时候,后面什么也没有,那匕首最终也是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顾雍心中一阵恨意升起,可是再看向刘勇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个身影落在了西边的院子里。 顾雍奋起直追,可刚跳上屋顶,就被赶来的顾梓彦给拦下了:“皇叔,怎么样了?人呢?” “他使诈,本王中了计,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他往霜云宫的方向去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追啊!” 顾梓彦在听到霜云宫的时候,心中便起了不安的情绪,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顾雍和顾梓彦便带着人直接追过去了,走的时候还知会了人赶紧去刑部把王子昂找过来。 霜云宫中,小陆子和小林子在守着大门,虽然是夜里,可并不影响他们俩聊天,只是小陆子忽然说道:“诶?我怎么觉得有人啊?” “哪有,你看错了吧?”小林子回头看了看说道,可后面什么也没有,除了风吹起的树叶沙沙作响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或许是我看错了吧,咱们说道哪儿了?咱们继续。” 二人津津有味的继续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 躲在房梁上的刘勇也是被吓了一跳,幸好自己躲得快,要不然真的就被抓到了,按照自己家中的罪名,再加上自己行刺的事情,自己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苏茗歌在里面梳洗完毕之后,便打发了裴香出去,裴香把脏水倒掉之后便带上了门,然后便提着盆子出去了,她打算先把东西放下之后再过来值夜的。 可就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刘勇看到了苏茗歌的脸,此时的苏茗歌身着一件单薄的中衣,那雪白的中衣虽然宽大,可照样遮不住苏茗歌那傲人的身材,失去了华丽首饰固定的三千青丝就这么随意的披散在肩上,一直垂到腰间,再加上洗去了脸上的妆容,烛光下的苏茗歌更加显得娇小无比了。 刘勇此时连魂都没了,看着苏茗歌就这么直流口水,哪里还顾得了自己还在被追杀呢?刘勇搓了搓下巴小声的说道:“这样极品的女人,我就是只睡上一个晚上,那我也满足了。” 想着,便从衣服的暗袋中拿出了火折子,又从袖袋中掏了一小截红色的熏香,引燃了香之后,便用手指将窗户纸捅了一个洞,然后将已经引燃的香塞进去。那细密的烟开始慢慢的在里面蔓延。 苏茗歌已经躺到床上了,可莫名的不安让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挣扎了好久之后,苏茗歌才感觉到有些头晕,而且眼前的东西也是迷迷糊糊的,双腿也处于了发软的状态。苏茗歌想努力克制住自己,可却依旧没有办法,只能四肢疲软的倒在床上。 可自己的身子刚刚才粘到床铺,苏茗歌便觉得小腹处一股暖流流出,而且觉得身子越来越热,就连呼出来的气也都是滚烫的,没多会儿,苏茗歌便开始冒虚汗了,但连伸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 刘勇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便跳下房梁,可刚落地,便惊觉身后的两个人,刘勇回头一看,不是顾梓彦他们又能是谁呢。 刘勇见了二话不说,直接就撞开了苏茗歌的房门,这一动作,直接激怒了顾梓彦,顾梓彦四周冰冷的气息开始蔓延,刘勇也害怕啊,他四处环顾了一下,想找找地方逃跑,可屋子里唯一的一扇窗户也在上次被苏茗歌关死了。 “混帐东西!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呸!够皇帝,想让老子束手就擒,做梦吧你!”刘勇虽然是在破口大骂的,可心中却依旧是害怕着,毕竟现在的情况就是自己只有一个人啊。 “那朕就让你见识一下,朕的功夫了。” 顾梓彦冷笑着说道,话音刚落,就见顾雍带着一大批人马进来了,原本还有些空旷的霜云宫,立马就挤满了人。 只是霜云宫的宫女和太监门也都是替自家主子担心啊,毕竟这么大的阵势,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不是么。 裴香倒了水回来之后,看到院子里站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侍卫,不禁一愣,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选择了在一旁淡淡的看着而已。 此时的苏茗歌躺在床上已经是满脸通红了,而且身子的反映也是越来越清晰。顾梓彦在屋内看着苏茗歌这幅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但碍于刘勇还在里面,所以也不好表现出来。 顾梓彦气愤至极,一步一步的朝着刘勇逼近,刘勇被顾梓彦身上所发出来的寒气吓了一跳,虽然自己还在这里,可身子却如同置于冰窖中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在门外的顾雍见了便悄悄的对身后的锦衣卫做了个手势,然后那些锦衣卫便从外面将霜云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躺在床上的苏茗歌半睁着眼睛,看到了那边的刘勇之后原本想惊叫的,可声音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发软:“你,你是谁?怎么会在,在我房里?皇上,我,我……” 苏茗歌现在热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顾梓彦。顾梓彦见了苏茗歌这副痛苦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 于是便二话不说,直接抽出了藏在龙袍腰带间的软剑与刘勇缠斗起来。 原本还在外面观战的顾雍,现在见顾梓彦已经快要得手了,于是便抄起了身边侍卫的刀子,直接冲上去开始帮忙了。 没多会儿,刘勇便觉得自己的体力根本比不上眼前的这两个人,而且很明显自己已经要输了,于是便想逃跑,可刚刚绕过顾梓彦和顾雍的围堵,想从半空中跳出去的,却没想到自己被一张巨大的网子给网住了,那网子沉重无比,自己直直的掉在了地上。刘勇挣扎着想挣脱网子的束缚,可却无奈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两个锦衣卫给抓住,而且还是动弹不得的那种。 顾雍见了立马走上前来,二话不说,抄起顾梓彦手中的软剑,直接挑断了刘勇的手脚筋,这下,刘勇就再也跑不了了。只见他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嘴里hi啊在叫嚣着:“呸!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呵,朕死不死的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知道你就快活不久了。”顾梓彦看着还在逞强的刘勇说道。 刘勇努力的抬头看着眼前的顾梓彦,只见顾梓彦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刘勇便笑道:“狗皇帝,那里面,是你的女人吧?我已经对她下了药,两个时辰内若是没有解药的话,那,她说不定就要陪着我一起走了。哈哈,真好,我死了,还有皇帝的妃子给我陪葬!这一生也就值得了!哈哈哈……” 整个霜云宫都回荡着刘勇的奸笑声,顾梓彦听着格外的刺耳,于是便怒道:“王子昂呢!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就看到王子昂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微臣叩见皇上,叩见王爷。” “起身吧,这个叫刘勇的,你带下去看管好,朕要亲自审理,若是他死在牢中了,那你就别想活了!” “是,微臣遵旨。” “带下去吧。” 刘勇被带下去之后,顾梓彦便对着在一旁被吓得白了脸的吟霜说道:“快去请太医!要快!” “是。” 吟霜被顾梓彦这么一吼,立马清醒过来了,连忙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顾雍也看出了苏茗歌的不适,正想上前去查看情况呢,就被顾梓彦给拦下了:“皇叔,茗歌是朕的妃子,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赶快去整顿一下锦衣卫吧。” “好,那本王就此告辞了,对了,周大人那边本王也会去说清楚的。” 顾雍也明白,自己对苏茗歌的感情差点就露馅了,不过还好,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顾梓彦不注意到自己的情感。 顾雍出去之后,直接将所有的锦衣卫都带出去了只留下一队巡逻的侍卫,顾雍带着锦衣卫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入宫的周大人,顾雍三言两语的将事情告诉了周大人之后,周大人便告辞回去了,顾雍继续带着锦衣卫往前面走。 顾梓彦看着躺在床上难受无比的苏茗歌,心中一阵揪心的疼,他试着伸手探了一下苏茗歌的额头,立马被滚烫的温度给吓得缩回来了。 顾梓彦正要责怪太医的速度呢,就看到吟霜带着老太医过来了,顾梓彦急急忙忙的免去了礼数,那老太医便从诊箱里取出了腕枕,在苏茗歌手腕上盖了丝巾之后才开始搭脉,良久,那太医才收回手,只是老脸上的红云有些不正常。 顾梓彦皱着眉问道:“太医,苏良人究竟是怎么了?” 那老太医犹豫了半天,看了看周围站着的几个下人,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于是顾梓彦便大手一挥,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那老太医这才扭扭捏捏的开了口:“皇上,苏良人本无大碍,身子这样滚烫只是因为情欲的作用而已。” “情欲?你说清楚一些!”都这个时候了,老太医还在打哑谜,顾梓彦能不生气么。 那老太医见顾梓彦真的怒了,于是也不顾老脸了,直接便开口说道:“皇上,这苏良人只是中了催情香而已,只不过这种催情香,是,是那些妓院中老鸨子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姑娘的。” 第119章 解药 “那这催情香怎么才能解掉?”顾梓彦听完,直接问道。 “据老臣所知,这种催情药唯一的解药就是,与男人交合,若是两个时辰之内没有交合的话,那中了药的女子轻则失去生育,重则便会危及生命,最后暴毙而亡。”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老太医听了如蒙大赦,急急忙忙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关上了门,苏茗歌依旧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嘴里直叫着热,说着还将被子什么的全部踢开,顾梓彦透过单薄的中衣可以看到,苏茗歌的浑身都已经开始泛红了,更别说那如同火烧一般的脸上了。 顾梓彦也没想到,苏茗歌中的催情香会这样霸道,看着苏茗歌那样的难受,顾梓彦心中是一阵不忍,可在看到苏茗歌那双含着水的眼眸时,一阵火热撩过小腹,不只是因为空气中残留的香,还是自己被苏茗歌给吸引住了,反正顾梓彦疏忽也开始浑身发热了。 顾梓彦在走向床边的时候,苏茗歌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毕竟那样霸道的药效,苏茗歌早就承受不住了,不过,身体里的那把火在顾梓彦触碰到自己皮肤的时候,燃烧的更加旺了。 顾梓彦抚摸着苏茗歌滚烫的身体,轻轻的褪去了那件薄薄的中衣,大手一扬,纱帐落下,拂的一边的珠帘晃动了两下,珠帘碰撞的声音,根本掩盖不了穿上的暧昧。 翌日,苏茗歌醒来的时候,看到了顾梓彦也躺在自己身边,苏茗歌原本想躲开一些的,可自己才动了一下手臂,就觉得一阵巨大的酸痛向自己袭来,更别说用力了,连说话的嗓子都是沙哑的,只是顾梓彦却很体贴的叫了丫鬟进来,备下热水,还在水面上撒了花瓣。 苏茗歌看着眼前的场景,大脑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缓解一下现在的尴尬。 不过顾梓彦似乎是看出了苏茗歌的心思,自己穿了衣服便出去了,接着进来的,就是吟霜了,吟霜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苏茗歌下了浴桶,苏茗歌呆愣愣的看着在换床单的裴香,在看到床单上那暗红色的雪梅花时,心跳漏了半拍,难道昨晚自己真的……被顾梓彦给吃了?他,他怎么可以这样?不是说好了没有自己的同意不吃的么?还君无戏言呢,什么狗屁!明明就是不守信用! 想到这里,苏茗歌无力地靠着浴桶的边缘开始掉眼泪,因为水汽的原因,吟霜也没有看清楚,只是小心翼翼的帮着苏茗歌擦洗头发罢了,苏茗歌的身子被热水一泡,顿时就觉得舒服了很多,似乎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感觉到了温暖,那种温暖,暖到心里的那种,可苏茗歌却还是觉得很难受。 苏茗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雪白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腕间的红色五指印还在,更别说胸前背后了,总之身上可以说是没有一块好皮了。 “吟霜,裴香,你们弄好之后就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可是主子,您可千万别像上次那样,在浴桶中泡久了。” “嗯,知道了。” 苏茗歌的声音已经沙哑了,说话的时候也微微泛着疼。苏茗歌看着自己浑身上下的印记,昨晚的记忆袭来,脸上忽然便爆红了,于是便连忙站起身来,可只要一离开热水,身子就开始痛,尤其是那里,酸胀无比,但比起让她在水里看着自己充满印记的身子,还不如自己咬咬牙穿上衣服躺倒床上去呢。 苏茗歌果真,咬着牙强忍着酸痛和不适,自己穿了衣服往床上爬去,新换的床单上还是有顾梓彦的味道,苏茗歌咬着唇瓣躺下了。 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昏昏欲睡的时候,就听到外头一阵动静,刚想开口喊人,就看到裴香领着奎子进来了,奎子身后还跟了一大票的宫女太监,并且他们手上都拿着托盘呢。 奎子清了清嗓子说道:“苏良人接旨!” 苏茗歌正想起床接旨呢,就被奎子拦下了:“良人别起,皇上特意吩咐了,让您躺着就成。” “多谢皇上了。” “皇上有赏!夏日新缎十匹,珍珠百颗,雀头钗一对,白玉莲花观世音一尊,珊瑚头面一套!白银一千两!钦此!” 随着奎子的高唱,那些拿着托盘的宫女和太监一个个的揭开红布,然后呈到苏茗歌的面前,苏茗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华丽的东西,然后淡淡的说道:“有劳奎公公了,还请奎公公替我跟皇上说一声,多谢了。” “是,奴才知道了。” 奎子带着那些宫女太监们走后,吟霜去清点东西了。 “主子,您看这对雀头钗,真好看啊。” “是么?” 苏茗歌看着吟霜手中的雀头钗,那雀头钗确实是很美,绿松石镶嵌的雀身上夹杂着红色的宝石,看上去就像孔雀的尾巴一般,而孔雀的嘴里还衔着一粒米粒一般大的珍珠,那珍珠虽然不大,可要把这样的珍珠想办法镶嵌进孔雀的嘴里,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还有,您看这些锦缎,可都是苏州那边这个月才送过来的呢。” 苏茗歌看着这些上次,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心中觉得很别扭:“收起来吧。” 吟霜也看出了苏茗歌的不自在,于是便试探着问道:“主子,是否须要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 苏茗歌也很想出去啊,可身上的酸痛却不允许,所以只能摇摇头:“不必了,我一个人呆着就好,你们都出去吧。” 吟霜出去之后,苏茗歌就自己躺下了,没多久,便睡过去了。 吟霜出去之后,裴香和惜蕴也是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些托盘中的东西,可再看看里面,却说道:“姑姑,怎么主子看上去好像不开心呢?” “这谁知道呢,或许是身子不适吧。” “唉,谁家主子收了恩宠不都是开开心心的呃,怎么偏偏咱们主子是这个样子呢?搞不懂。”裴香撅着嘴说道。 吟霜叹了一口气:“主子的事情,咱们还是别多管了,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裴香,你再去备一些热水,惜蕴,你把这个送到库房里去记账吧。” “是。” 两个丫鬟听了吩咐之后便各自忙活去了。 养心殿中,顾梓彦支着脑袋回想着昨晚的温柔乡,脸上是遮盖不住的笑意。奎子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东西送过去了么?”顾梓彦也看到奎子了,于是便清了清嗓子,收起了笑意问道。 奎子恭恭敬敬的说道:“回皇上,送是送去了,可苏良人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似的。” “哦?不开心?为何?”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啊,要不,皇上您去看看?” “不必,咱们还是先去一趟刑部,把刘勇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语毕,顾梓彦便带着奎子去了刑部。顾梓彦虽然是便衣出行,可那些当差的有几个不认识呢?就算真的有,在看到王子昂那样礼遇有加的时候也明白了来人的身份了。 顾梓彦到了刑部的时候,却看到顾雍已经在哪里等着了。 “卑职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大人不必多礼,咱们进去吧。” 顾梓彦与顾雍还有王子昂三人直接去了大牢,大牢中的囚犯们见到有人来,都以为是要放了自己,于是一个个的把手伸到了栅栏外面大叫着冤枉,搞得牢中是哀声一片。 那些狱卒们见到了王子昂,纷纷开始训斥那些鬼哭狼嚎的犯人。 顾梓彦和顾雍并不在意这些,而是直接去到了审问犯人的地方。 一张再简单不过的四方形小桌子,几张破旧的板凳,发黄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溜排的刑具,刑具上斑驳的血迹似乎在说着它们的作用。 顾梓彦和顾雍坐定之后,刘勇很快就被架着胳膊提上来了,那两名狱卒将人扔在地上之后便站到了王子昂的身边。 刘勇手脚腕处的血迹已经干涸,可面色却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这牢房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所以看上去虚弱无比。 “今儿怎么不说话了?” “老子都已经被你们弄到这个地方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只要别让老子受罪就是!”刘勇一脸大无畏的看着顾梓彦。 顾梓彦眼神中的寒意如同冰窖一般,看的刘勇直打哆嗦,只是却没有了开口的勇气。顾梓彦半眯着眼睛说道:“刘勇,朕不想对你动用刑具,所以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免得到时候受不了皮肉之苦。” “我呸!老子没什么好交代的,你这狗皇帝,刘家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呵,你的事情,朕也调查过了,你说,你是刘家唯一的血脉,那为何不能好好活下去,非要做这等勾当呢?这不是在自寻死路么?” “老子只是想为刘家报仇罢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你若是没有做,那宫中的侍卫部署图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顾雍一愣,原来顾梓彦跟他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想套话啊,也对,只要证明,刘勇的部署图与苏家无关,那么苏家便可以无罪释放了。 第120章 放人 刘勇用阴冷的目光看着顾梓彦,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看着。 顾雍既然已经明白了顾梓彦的意思,那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他指了指墙上的刑具,便立马有人拿下来了。 “刘勇,你要是不说的话,那这夹棍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呸!” “既然你这么不识相,那就别怪本王心狠了,来人!” 语毕,那两个狱卒便把夹棍固定到了刘勇的手指上,然后慢慢使力,手指渐渐的涨得通红,手腕上原本已经干涸的血迹因为挣扎又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刘勇疼得冒了一脑袋的汗,可就是忍着不叫,顾雍见了,轻笑道:“看了你还是个有骨气的人,那咱们尝尝这烙铁的滋味如何?你说,本王要是废了你这里,那,你刘家的血脉,可就断的彻底了。” 顾雍亲自拿着一柄烧得通红的烙铁,在刘勇的胯下比了比,刘勇已经泛白的脸又白了几分,夹棍已经卸下,可手指根部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可见那两个狱卒用了多大的劲。 刘勇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那烙铁传来的热度,顾梓彦戏虐的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刘勇,刘勇实在是受不了了,本来自己被挑了手脚筋就已经算是一个废人了,现在要是再变成了太监,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刘勇便开始交代了:“别别,王爷,王爷,我,我都交代,我不想做太监啊!” “那就老实说,要是说错了一个字,就算皇叔放过你,朕也不会放过你的!” “好,好,不过王爷,您还是先把这东西拿开吧,小人怕你手不稳掉下来。” 顾雍见刘勇还在耍嘴皮子拖延时间,便将烙铁直接贴在了刘勇的大腿上。那烙铁刚挨到肉,就听得“嗤嗤”声,仔细看还能看到冒出白白的烟雾。 刘勇痛的大叫,顾雍却很不在意的重新提起来:“不好意思,本王刚才手抖了一下,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本王不介意再来一次,不过这次的话,本王可就要往这里下去了。” “啊!我,我说!”刘勇见顾雍玩真的,也不敢再耍滑头打哈哈了,只能老实交代:“那张部署图,是我花了银子从一个侍卫手中买到的。” “侍卫?你以为朕会相信你说的话么?”顾梓彦走到刘勇跟前,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刘勇痛的哇哇乱叫,可就是无力挣扎。 “我,我没有说谎!真的是从侍卫手里买的!” “你老家远在江南一带,怎么会认识宫中的侍卫?” “是,是我隔壁人家的二狗子,他说他有亲戚在宫里当差,所以我是通过他的,那侍卫我也不认得,图纸也是经由二狗子转交给我的。” “是么?那这么说,你并不是通过那个大臣了?” “我要是认得哪个大臣的话,就不用等到现在才来刺杀了。” “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王子昂,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去,把苏大人放了,好生送回去。” 顾梓彦说完就走,顾雍在走之前给王子昂使了个眼色,王子昂也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便点了点头,送走了他们之后,挥挥手,那两个狱卒重新把人押回了大牢。 这边苏远山刚刚才放出来,消息就传到了钟家,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钟徳庸听了楞了一下:“怎么会放出来了?” “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可是亲眼看到刑部的王大人护送苏远山回去的。” “算了,我进宫一趟吧。” 说完,钟徳庸也顾不上换衣服了,直接便进去了宫中。 顾雍和顾梓彦回到养心殿之后便商量着狩猎的事情,才讲没几句,就见到奎子进来说是钟徳庸求见。 顾梓彦笑了笑:“进来吧。” “微臣叩见皇上,参见王爷。” “钟大人免礼,奎子,赐座看茶!” “多谢皇上。” 钟徳庸坐下之后,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别的人,就连下人也只是腊梅和春香在一旁奉茶。 “钟爱卿前来不知有何事?” “皇上,微臣刚才得知,您把苏远山放了?这是不是不太妥当?”钟徳庸也不愿意多说废话,于是直接开门见山。 顾梓彦不动声色的回道:“是啊,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苏远山与那逆贼有联系,所以朕就放人了。” “可是皇上,那些从苏府搜出来的书信还不足以证明么?” 顾梓彦见钟徳庸拿那些书信说事儿,于是便笑道:“钟爱卿,你聪明一世,怎么就在这里转不过弯来呢?那书信朕已经找书法大家看过了,那上面的字,根本就不是苏远山写的,而且,朕昨晚与皇叔一同抓住了那逆贼,今日一大早就过去审问了,问下来的结果也是人家压根儿就不认识苏大人,这些还不能证明苏远山的清白么?” “这……万一那逆贼要是说谎了呢?” “朕相信,这天下间,还无人能够在朕的面前说谎吧。钟大人这是不相信朕么?还是认为朕与皇叔刻意包庇苏家?” “微臣不敢。” “好了,苏家的事情确实是咱们冤枉人家了,不过既然能够用这件事情来证明苏远山的清白,那朕赏赐写什么也无不妥。” “皇上英明。” “钟大人不必这样,你与此事也是功不可没的,今日这壶茶水,就上给你了。” “微臣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这样多礼,朕只希望,你喝了这壶茶水之后能够清醒一些,别再冤枉了好人。下去吧。” 钟徳庸听了顾梓彦的话,也知道人家已经看出自己心中的小九九了,于是不再多说,直接带着茶壶就出去了。 顾雍见了笑道:“皇上真是好手段啊,钟徳庸吃了闷亏也不敢说什么。” “皇叔,这闷亏,恐怕不是白吃的,你看着吧,到时候他肯定不会消停的。” “那咱们该如何呢?” “呵,他就算再不消停,也是以后的事情,最近怕是会安分一段时间吧,不说了,朕还是去看看茗歌吧,昨日起,她的脸色就不太好。” 顾雍听了心里一紧,正想开口,便被顾梓彦打断了:“皇叔,朕记得你府中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吧。” 顾梓彦都这么说了,顾雍要是再跟上去,那岂不是不识相了?顾雍现在就是再怎么担心苏茗歌,那也只能忍着,等到晚上的时候再说也来得及。 想到这里,顾雍点头笑道:“是,那本王就先回去了。” 顾梓彦等确定了顾雍已经走了,才开始动身去霜云宫。 此时的苏茗歌还躺在床上发呆呢,就听的门被推开了,或许是眼睛睁得太久了,苏茗歌一闭上眼睛就开始掉眼泪。 “吟霜,你出去吧,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 苏茗歌闭着眼睛用被子吸干了泪水之后说道,可半天了,也不见来人出去,苏茗歌被迫睁眼看去,进来的哪里是什么吟霜啊,分明就是顾梓彦。 顾梓彦看着泪眼汪汪的苏茗歌,心中泛起一阵涟漪,赶忙走过去说道:“茗歌,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累了。”苏茗歌说完就觉得很不对劲,这句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遐想啊。 果然,顾梓彦听了之后伏在苏茗歌的耳边轻笑道:“既然你觉得累,那朕下次不这样如何?” 苏茗歌听的是一阵脸红,顾梓彦看着苏茗歌那副娇羞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去含住了她的唇。 苏茗歌瞪大了眼睛,小腹处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顾梓彦的变化,于是吓得直往被子里缩,顾梓彦见了笑道:“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你,你骗我!”苏茗歌蒙在被子里说道。 顾梓彦听了是莫名其妙:“朕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说过的,没有我的同意不会那什么的,可你昨晚……却失信了,不是骗我是什么?”苏茗歌依旧蒙着自己不出来。 顾梓彦看着被子中央鼓出来的一块,再加上苏茗歌闷闷的声音,心都要化了:“朕没有骗你啊,朕是在救你呢,怎么能这样误会朕呢?” “哼!你这鬼话还是拿去片纯儿吧,纯儿说不定会相信!”苏茗歌听着就觉得是在骗自己,可又有什么办法么?自己已经被吃了,现在说也只能是嘴上过过瘾了,不过,过了嘴瘾也是挺爽的。 顾梓彦扯了扯被子:“朕没有骗你,昨晚你中了催情香,朕若是不那样救你的话,那你现在早已暴毙了。” “真,真的么?”苏茗歌露出一个脑袋,眨巴着眼睛看着顾梓彦。 顾梓彦笑道:“朕不会骗你的。” “可昨晚那个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我这里?” “那人就是朕要捉拿的逆贼,原本计划好了在宫门口就拿下的,可却没料到让他给跑了,等朕追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被下了药,不过朕和皇叔已经拿下了,现在在牢里关着呢。” “哼!那人这么可恶,真是该死!” “好好,你说该死就该死,一会儿朕就下令砍了他好不好?你别这样闷着了,小心憋坏了。” “啊?那也用不着杀人吧?” “那你想怎么样?”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顾梓彦听了也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于是便吩咐了奎子去了一趟太医院。 “梓彦,既然那逆贼也说了不认识我爹,那,能不能……”苏茗歌小声的说道,就怕顾梓彦不同意。 第121章 为什么不是今天 顾梓彦笑道:“这还用你提醒么,朕早就让苏远山回去了,估计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 “是么?你真是太好了!”苏茗歌听了不由得一阵欣喜,直接就扑到了顾梓彦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顿时就羞红了脸,刚想挣脱,却被顾梓彦固定住。 “你这样主动,是不是还想……嗯?” “没,没有,我,那个……” 苏茗歌看着顾梓彦暧昧的眼神,脸上的红霞又艳了几分。顾梓彦见了说道:“跟你开玩笑的。” 苏茗歌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却还是很担心苏家:“皇上,我想回去看看。” “好,明天朕就陪你去一趟苏家。” “为什么不是今天?” “今天也可以啊,只要你能走路。” 苏茗歌听着顾梓彦耍流氓一般的谈话,脸色羞红了,抄起被子往头上一蒙:“你出去!我要睡觉!” “好好好,朕不逗你了,朕就在这里陪着你如何?” “哼!” 苏茗歌气哼哼的,过了好一会儿,觉得外面应该没人了,于是便伸出脑袋,可是却看到了顾梓彦在自己的桌前坐着,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之后,苏茗歌还是不好意思地挪开了视线。 再说奎子,奎子去了太医院之后,所有人都有些奇怪。 一老太医上前来问道:“奎公公,是不是,皇上病了?” “不,不是皇上,是皇上吩咐了杂家来拿点儿东西。”奎子扫了一下太医院说道。 “您要什么,我拿给你就是了。” “太医,借一步说话。” 奎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要催情香,于是只能拉着太医的袖子到了墙角,那太医见奎子这样的神秘,也不敢大声说话,就怕是极为隐秘的事情:“不知奎公公须要什么?” “太医,皇上派我来要一些催情香,你这里有没有?” “这……皇上正当壮年,怎么会要用催情香这种东西呢?是不是……” “你别瞎猜,皇上的身子好着呢,作用就别管了,你只要给我就是。” “好,好,我这就去拿。” 那太医听了也是无比的尴尬,尽量缩小动静,去药房拿了东西就过来:“这个就是了,不过这个用量……” “多谢太医了,我回去交差了!” “诶!我还没说完呢!” 那太医摇摇头,原本还打算追上去把用量和用法都跟奎子说清楚的,可是他却忽然想到刚才奎子说不是皇上用的,那自己便也可以放心了。 奎子将东西揣入怀中之后直接拿着令牌出宫了,到了刑部,便将东西直接交给了王子昂:“王大人,皇上派奴才来看望一下刘勇,不知王大人可否准备一个房间?” “奎公公请跟本官来。” 王子昂听说是皇帝派来的,于是便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带到了厢房,那厢房不大,但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 奎子进去之后便将催情香全部倒入了香炉中,然后便捂着鼻子出去了。 王子昂带着刘勇过来了,刘勇刚开始还在责怪顾梓彦不守信用不放了自己,可是在被人抬到了这个风景如画的院子之后,便停止了谩骂。 “大人,大人,皇上这是何意?” “我哪里能猜得到皇上的心思?”王子昂很不耐烦的说道。 奎子在一边见了说道:“刘勇,皇上亲自嘱咐我带了一份大礼过来,你自己进去吧。” “是么?太好了,若是我知道当今圣上这样英明,那我也不会为了那点儿小仇蹲大牢了。可是公公……” “可是什么可是?” “小人这手脚筋都没了,进不去啊。” 奎子撇了撇嘴,朝着身后的两个狱卒努了一下嘴,那两个狱卒便扛起刘勇,直接扔进了房间,奎子迅速将两人拉扯出来,然后关上了门。 刘勇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只能大叫着:“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东西呢?怎么没看到?” “别废话了,香炉里的就是给你的大礼,谁让你得罪了皇上的心上人呢!活该。” 门外传来奎子的声音,刘勇又努力的朝着香炉爬过去,可是才爬了一半,就觉得身子很不对劲,在仔细想了一番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味道,是自己常用的催情香! 意识到了这一点,刘勇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奎子就这么候在门外,只是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听到了里面痛苦的闷哼,还有挣扎。 “王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对了,一会儿进去的时候先把门开开,透透气儿。奴才也要回宫复命去了。” “多谢公公提点,下官知道了。” 奎子心情格外的好,在外面逛了逛才回宫。 延禧宫中,徵娘子中规中矩的在一旁坐着,玉贵妃抿了一口茶水说道:“你知道本宫为何会把你叫过来么?” “还请娘娘明示。” “呵,最近霜云宫的动静想必你也应该都听说了吧?” “这个臣妾自然是听说了,只是可惜了那些东西。” “哦?可惜什么?” “娘娘,那些东西原本都应该送往娘娘这里的,可是却被苏茗歌先登一步。”徵娘子说道。 “呵,那些东西,本宫还不放在眼里,本宫这次找你来,也只是闲话家常罢了。” 徵娘子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玉贵妃,玉贵妃笑着回了挥挥手,妙韵和灵儿便将其他宫女都打发出去了。 “娘娘,您这是……” “你也是个聪明人,苏茗歌这次能够逃脱,并非是侥幸。” “娘娘的意思是……”徵娘子实在是不理解玉贵妃的意思。 玉贵妃轻笑道:“呵,你就没有仔细观察过,回回苏茗歌遇上事儿的时候,摄政王都在她身边帮衬着么?” “臣妾明白娘娘的意思了,多谢娘娘知会了。娘娘,臣妾还有事儿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好,你去吧。” 徵娘子退出去之后,玉贵妃笑了,颦真和翠燕也是明白玉贵妃的意思的,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伺候着玉贵妃而已。 徵娘子回到秋澜殿之后,燕梅才开口问道:“主子,刚才玉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 “呵,这么明白,你都听不出来么?我说呢,怎么每次苏茗歌出了事儿,摄政王都能查到我头上,原来是两人早已有了奸情啊!” “啊?娘子,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啊,万一要是被别人听了去,那可就不得了了。” “这有何不得了?自己做了事情害怕别人说么?”徵娘子不屑的说道。 “娘子,那苏茗歌还好说一些,可是,那王爷却不是好惹的呀,上回他那样明目张胆的在您的脸上动了刀子,这回您要是真的说了他的不是,万一要是王爷较起真儿来可怎么办?” 徵娘子听了说道:“我还没那么傻吧?更何况,眼见为实这句话你没听过么?” “娘子的意思是……” “我自有办法,你先下去吧。” “是。” “等一下!” “娘子还有什么吩咐?”燕梅停住脚步说道。 徵娘子冷笑着:“这两日,你多加留意一下霜云宫的动静,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 “是,奴婢知道了。” 燕梅退下后,徵娘子重新端起茶水抿了两口。 傍晚时分,奎子过来复命了:“皇上,事情已经办好了,那刘勇已经暴毙,估计现在王大人已经将人处理掉了。” “是么?那就好,惹了朕的心上人,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奎子看着顾梓彦的神情,吞了口口水,其实他也在庆幸着,自己从没有欺负过苏茗歌,要不然自己也应该在乱葬岗呆着了。 入夜,皎洁的月光洒向皇宫。 一道黑影在屋顶间跳跃着,灵巧的身形躲过一波又一波的巡逻侍卫,顾雍驾轻就熟的去到了苏茗歌的屋子,趴在屋顶上观望了一会儿之后,等确定没人了才跳到那扇小窗子前,推了推。 “这丫头,什么时候把窗子给锁死了?”顾雍小声嘟哝着。 或许是夜晚太安静,又或许是苏茗歌白天睡多了,反正就是顾雍的报怨全部都落入了苏茗歌的耳中。 苏茗歌眉头微皱,心想:这摄政王怎么又来了?自己要不要喊人呢?可是万一要喊人的话,被别人看见了不是反而不好么? 苏茗歌还在思索着呢,就见顾雍已经进来了,苏茗歌吓了一跳,赶忙披了衣服起身,那美眸中的惊吓是掩盖不了的:“你,你怎么进来的?那窗子不是……” “果然是你把窗子锁死的。”顾雍一边摘下黑色的面罩一边说道。 苏茗歌看着顾雍这身行头还是有些害怕的:“王爷怎么穿成这样?” “本王乐意,还有,你的毒怎么样了?” “已,已经解了。” 苏茗歌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觉得脸红,顾雍看着白皙的脸上渐渐布满红云,心中也明白了几分,眼眸不经暗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了:“解了就好。” “王爷这么晚冒险前来,就是为了问这个么?” “那要不然,你是想本王亲自给你解毒?”顾雍说着便逼近苏茗歌。 苏茗歌吓了一跳:“我,我没有,王爷,你若是再这样,我就要叫人了!” “你,还真是……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本王已经在你身边加派了暗卫,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不必了,皇上会护着我的。” 顾雍见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于是便只好强行抱住苏茗歌,苏茗歌背着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手忙脚乱,想挣扎,可怎么也无法挣脱,苏茗歌只好咬着唇瓣可怜兮兮的看着顾雍。 第122章 武丞相 顾雍低头就看到了这样一副诱人的样子,不由自主的便含住了苏茗歌的唇。苏茗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得无法动弹,可脑子里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赶紧逃离,要不然事情闹大了谁也不好收场。 努力的挣扎,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反倒是让顾雍感觉出了一丝欲擒故纵的意味,于是便更加疯狂的掠夺着苏茗歌的口腔。 苏茗歌趁着机会狠狠地咬了顾雍一口,顾雍吃痛地送嘴了,手指轻轻拭去嘴角的鲜血,不敢相信的看着苏茗歌。 苏茗歌急的都快要哭了:“王爷,你,你不可以这样!我,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你是谁的人,本王才不会管!只要本王想要你,谁也拦不住!”顾雍压低了声音说道,或许是被那句“皇上的人”给刺激到了,所以顾雍此时的语气也是怒到了极点。 苏茗歌被顾雍的怒意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说道:“王爷可以这样不顾世俗的眼光,可我不能,宫中是非本就多,我好不容易有了立足之地,又怎么会轻易往火坑里跳?” “你的意思,是本王是个火坑?”顾雍危险的眯起眼睛说道。 苏茗歌也觉得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可事到如今要是再不然顾雍断了念头的话,那迟早会露馅的:“王爷,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 “好,本王明白了,你若是想安静的生活,那本王随时都可以带你走,只要你愿意,顾梓彦不会说什么的。” “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喜欢的人是皇上,不是你!” “为什么?明明是本王先认识你的。” “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王爷,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回去吧。” “好,本王知道了。” 顾雍叹了一口气,从窗子跳出去之后,一直回到王府都是失魂落魄的。苏茗歌又何尝不是呢?顾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只不过那时候他没说,她也可以装糊涂,可现在人家已经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而且还说出了要带自己走的话,那苏茗歌还如何能够装糊涂呢?索性将事情全部说清楚,也好断了顾雍的念头。 “主子,怎么了?” “嗯?没什么,你怎么来了?”苏茗歌看着进来的惜蕴说道。 “奴婢也是听到了里面有动静才进来看看的。夜里风大,主子还是快去床上躺着吧。”惜蕴扶着苏茗歌重新躺倒了床上。 “惜蕴,你进来陪着我吧。” “好。” 语毕,惜蕴便抱了一床铺子摊在床边,然后睡了上去,苏茗歌躺在床上说道:“惜蕴,你说,怎么样才能让别人讨厌自己呢?” “主子,别人都是问怎么样才能讨人喜欢,您怎么问与之相反的呢?”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罢了。” “哦。” “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没多久,地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可苏茗歌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上雕刻着的花朵发呆。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苏茗歌起身之后扭动了一下身子,果然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身子好了很多,虽然酸痛依旧还在,但行走什么的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顾梓彦下午的时候便带着苏茗歌出宫去了,跟着一起去的还有裴香和惜蕴。 一行人到了苏府的时候,苏远山带着人出来接驾的:“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苏良人,苏良人吉祥。” “都起来吧。” 顾梓彦说完,便自顾自的带着苏茗歌坐上了主座,苏远山看着苏茗歌是激动万分:“苏良人,这次若不是你的话,苏家可就真的完了。” “爹,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咱们的皇上是个好皇上,不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好人的。” 顾梓彦听着苏茗歌夸自己,心中也觉得有些抱歉,毕竟这次的事情他是早就知道的,只不过没有跟别人说而已,但就让苏茗歌这么误会着也不错,只是要不拿出点儿什么补偿的话,自己还真说不过去。 “苏远山,这次的事情你也算是功不可没了,奎子!宣旨吧。” 苏远山刚开始听着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在听到有圣旨要宣读的时候,立马带着陈氏还有苏世隶跪下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奎子往前走了一步,从怀中掏出了那份早已写好的圣旨,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侍郎苏远山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此次捉拿逆贼功不可没,朕甚嘉之,其加封为武丞相,钦此!” 苏远山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苏世隶已经开始催促了:“爹,爹您快接旨啊,您已经被封为武丞相了!” “皇上,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苏远山听到苏世隶说了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跪在地上叩头。 “有何使不得?你与社稷有功,朕加封你为武丞相是理所当然的,难道你嫌这个职位太小么?” “不不不,微臣没有那个意思,微臣接旨就是。” “恭喜苏丞相了。” 奎子把圣旨交到苏远山手里的时候道了一句恭喜,苏茗歌到现在还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呢,顾梓彦轻轻的推了一下她说道:“怎么了?” “呃,没,没什么。只是这个嘉奖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这是苏丞相应得的,好了,官也封了,圣旨也接了,苏丞相难道就打算让朕和苏良人就这么饿着肚子回去么?” “哦,哦,微臣早已备下酒宴,还请皇上和良人移驾去偏厅。” 一顿饭,吃的虽然拘束,但每个人心中都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 这里的气氛很好,可秋澜殿就不一定了,徵娘子摆弄着桌上的胭脂水粉,燕梅走上前来说道:“娘子,昨晚奴婢在霜云宫蹲了一个晚上,果然看到了有人从外面翻进去了。” “是么?是个什么样的人?”徵娘子听着楞了一下,问道。 “那是个黑衣人,看身形应该是男人跑不了,那人进去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才出来,不过究竟是谁,奴婢实在是没看清楚。” “是谁不重要,只要能确定是个男人就可以,呵,苏茗歌,我看你这次还能有什么办法让皇上相信你。” 徵娘子笑得很阴险,燕梅不解道:“可是主子,咱们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这该如何是好?” “不知道是谁又如何?只要坐实了罪名,皇上还会管他是谁么?” “奴婢明白娘子的意思了。” 燕梅笑着点头然后出去。 顾梓彦与苏茗歌刚回宫,就看到南公公过来了:“奴才叩见皇上,皇上吉祥,苏良人吉祥。” “平身吧,南公公有何事?”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差奴才前来请皇上去坤宁宫一趟。” “哦?” “皇上,您就去吧,我自己回宫就好。” “那你小心些,你!过来,亲自送苏良人回霜云宫。”顾梓彦说着便就近找了个侍卫吩咐道。 那侍卫应下之后便跟在苏茗歌身后,一路护送着人离开。 顾梓彦跟着南公公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还在桌案前练字,顾梓彦走上前去看了一眼说道:“皇后的字又精进了不少。” “皇上廖赞了。清柳,上茶!” 语毕,清柳便泡了一杯茶端上来了,顾梓彦用杯盖撇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咂了一口说道:“这茶虽好,可却少了一份韵味。” “哦?韵味?”皇后不解道。 “你有所不知,这泡茶也是门功夫活,至今为止宫女中泡茶最好的,当数是娴贵妃身边的灵儿姑娘了。” “皇上怎会知道?” “上回朕去钟粹宫的时候知道的。” “娴贵妃妹妹身边有这样的人,还真是让人羡慕无比呢,清柳,你有空也去向灵儿学学,省的皇上想喝茶了还非要到钟粹宫去。” “皇后,你这是吃醋了?” “皇上,臣妾怎么会吃醋?臣妾也只是想着,若是人人都有那样的手艺,皇上便不用那样特意跑路了。” “物以稀为贵,这些东西若是人人都会的话,那便少了寻找的乐趣,就像整个后宫之中,你写的字最好一样。” “臣妾受教了。” “皇后何必如此谦虚。” “皇上,臣妾此次找您是有事相求的,不知皇上能否应下?”皇后终于引入了正题。 顾梓彦看着皇后说道:“哦?这后宫之中,还有你办不了的事情?” “皇上,此时并非后宫之事,所以臣妾才想与皇上商量一番的。” “是何事竟能够让皇后这样烦心,说来听听。” 皇后站起身来说道:“皇上,是这样的,臣妾家中有个弟弟,虽然已经请了私塾先生,可那先生教授的东西实在有限,所以臣妾想,让明良跟在苏远山身边学一段时日,这样也好让他趁早学一些为人处事,免得到时候骄纵跋扈惹人嫌弃。” 顾梓彦听了仔细品味了一番才开口说道:“苏远山品行优良,为人处事也拿捏得正好,让明良跟在他身边学着,也是个不错的注意,可这事儿不是由朕说了算的,还要看苏远山愿不愿意。” “皇上,只要您同意了,那便没什么其他问题了,到时候臣妾再通过苏良人与苏远山商量一下便好。” 第123章 将错就错 “随你吧,天色也不早了,朕也懒得再往别处去,奎子,记档吧,朕今日就在坤宁宫了。” “奴才遵旨。” 翌日一早,苏茗歌刚用过早膳,就看到南公公进来了:“奴才参见苏良人,苏良人吉祥。” “南公公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苏良人,奴才这次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请您去一趟坤宁宫的。” “好,南公公稍等,我随后就到。” 说完,苏茗歌让吟霜帮自己整理了一下妆容和服饰之后便跟着南公公出去了,一路上南公公都是殷情无比,搞得苏茗歌有些不自在了。 二人一路到了坤宁宫,苏茗歌才踏进去,就看到皇后危襟正坐,手边还放了一杯茶水。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良人起身吧。” “谢皇后娘娘。” “莹蕊,赐座!” 苏茗歌坐下之后,清柳便上了茶,苏茗歌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之后便将杯子放到了手边,皇后笑着说道:“本宫昨日听皇上说,苏大人不仅出狱,而且还封了武丞相,这可真是喜事一件啊。” “此事还要多谢皇后娘娘的帮衬了。”苏茗歌笑道。 皇后听着有些莫名其妙,毕竟自己虽然是答应了苏茗歌要帮忙的,可自己还未来的出手,事情就好像被人暗中解决了,所以自己的计划也没用得上,但现在苏茗歌却误以为这是自己在帮忙的,也好,将错就错吧:“只是一点小事儿罢了。” “不知皇后娘娘宣臣妾前来有何要事?” “是这样,本宫家中有一个弟弟,本宫想让他跟在苏远山身边学一些东西,但后宫之中外臣不得入内,所以本宫便将此事告知与你了。还望你能够从中牵线。” “皇后娘娘,这怎可使得?家父身份卑微,怎能教授叶公子?” “苏良人这是在说明良笨么?” “不,不,臣妾不敢。”苏茗歌听皇后的声音都变了,赶忙否认道。 皇后听了,说道:“那既然如此,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三日之内给本宫答复便可。” “是。” 无奈之下,苏茗歌也只好应下了。 苏茗歌回去之后,左思右想都猜不透皇后的用意,苏家在京城是最普通不过的人家了,而且要不是有个当官的爹,恐怕苏家还是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呢,可爹爹就是在怎么做官,那也是个武官啊,而叶家却是书香世家,看皇后娘娘的气质和文墨就知道了,苏茗歌实在是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非要让她的弟弟跟在自己爹爹的身边,难道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么? 算了,这事儿还是找个时间出宫一趟跟爹爹讲一下比较好。 想到这里,苏茗歌便决定了,明日再说。毕竟这事儿能拖一天是一天,再说了,皇后不是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么? 翌日一早,苏茗歌便派了惜蕴去御书房找奎子,告之一下情况之后便带着惜蕴一起出宫了。 只是她前脚刚出宫,后脚消息就传到了延禧宫中。 玉贵妃抿了一口茶水说道:“哎呀,有皇上的照拂就是好,现在连皇宫都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出了,真不知将来还会怎样呢。” 在一旁的徵娘子说道:“娘娘,那苏茗歌实在是太嚣张,仗着皇上的宠爱都快无法无天了。” “呵,无法无天?人家比你晚进宫,可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坐到良人的位置,你呢?你若是有本事挣得皇上半点宠爱的话,那现在也不至于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娘子了。” “贵妃娘娘教训的是。” “算了,她爱出宫就让她出去吧,说不定等哪天皇上腻了那她也就笑不长了。” 苏茗歌到了苏府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了,陈氏看着进门的苏茗歌有些惊讶,但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参见苏良人,苏良人吉祥。” “母亲不必多礼,父亲呢?” “老爷应该在书房与你大哥商讨事情的。” “多谢母亲告知。” 苏茗歌说完也不再多说别的什么,而死直接带着两个丫鬟去了书房。 苏府的下人们见是苏茗歌,也不敢拦,直接放行了,苏茗歌敲了敲门之后便进去了,苏远山和苏世隶见了也欲行礼,却被苏茗歌拦下:“爹,大哥,这是在咱们自己家这些虚礼就免了。” “茗歌,你这么回来了?”苏远山问道。 “爹,我这次回来是跟你商量个事儿的。” “你说吧。” 苏远山将苏茗歌引到椅子上坐下之后又亲自倒了杯水,苏茗歌接过水杯抿了一口便放下了:“爹,叶家是否还有个男儿?” “哪个叶家?” “就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啊。” “是啊,我听说了,叶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却生不出儿子,但自打长女进宫做了皇后之后,叶大人便得了一个老来子,算起来今年也差不多该有个十四五岁了,茗歌,你问这个做什么?”苏世隶本就是在街头乱混的,所以无论是哪个高墙大院里的事情他都能知道一点儿。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皇后娘娘昨日把我叫过去,说是想让她的弟弟送到您身边带着。” “啊?这怎么使得?叶家先不说是皇后世家,就光说他们那家大业大的,要给那老来子找个先生还不容易么?怎么会找上咱们苏家呢?”苏远山实在是不理解。 可苏世隶心中的算盘却打得哗哗作响:“爹,这是好事儿啊,您想,那叶家在京城中除了皇家之外可以算的第一位了,咱们若是与叶家有往来的话,对咱们苏家也有好处。” “可是,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池的话,这个罪名也是担待不起的。” “爹,您别总是往坏处看嘛。”苏世隶见苏远山还在犹豫推脱着,便急了。 苏茗歌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爹,您也别着急,要不咱们这样,您先应下来,等那叶家公子来了之后您也就顺便带几天,大哥不是说了么,叶家公子顶多十四五岁,他是受不了那种枯燥的生活的,这样一来,他要是觉得苏家无趣了,自己就会走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咱们就这样先试试吧。” 苏茗歌见苏远山总算是答应下来了,于是便松了一口气。 “茗歌,这都快用午膳了,你就在府里吃了吧,也省的回宫了。” “也好,反正我也很久都没有与父亲一起吃过饭了,咱们走吧。” 一行人到了偏厅的时候,陈氏和苏浅析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苏浅析和陈氏在看到苏茗歌的时候楞了一下,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行礼了,苏茗歌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必多礼”之后便招呼着大家一起坐下了。 席间,苏远山不停地询问着苏茗歌进来过的怎么样,又或者是宫中的一些琐事,苏浅析见了有些不悦,但却没说,不过还是被陈氏看出来了,于是陈氏便开口说道:“苏良人在宫中穿金戴银的,怎么会不好呢?” 苏茗歌听了眉头紧锁,但也不想与陈氏计较,可是哪知道陈氏见苏茗歌不说话,便以为是苏茗歌怕了自己,于是便继续说道:“苏良人,你既然已经进了宫做了皇上的妃子,那万事便要听皇上的,不知这次出宫,皇上可知道?若是不知道的话,万一牵连了苏家可就不好了。” “我家主子出宫,皇上自然是知道的,就不劳夫人费心了。”裴香听着陈氏的话很不顺耳,于是便直接反击了。 陈氏一方筷子,冷眼剐了裴香一眼说道:“裴香,没想到你进宫几日连规矩都忘了,主子们说话的时候,哪里轮得到你这个丫头来插嘴?” 苏茗歌见陈氏越来越放肆,于是便波澜不惊的说道:“母亲,您也说了我是皇上的人,那裴香也是我的人,这么算起来,您觉得您有资格说裴香的不是么?” “你这丫头!怎么这样跟我说话!” “那,母亲以为,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与你说话?”苏茗歌反问道。 陈氏气急,却碍于苏远山在这里也不敢发作,只能气得发抖,苏远山一拍桌子说道:“够了!茗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何必这样锱铢必较!再说了,这次的事情若是没有茗歌的话,咱们苏家早就不复存在了,哪里还谈得上做不做这个丞相!夫人,还不快给苏良人道歉!” “老爷,这天下哪个娘亲不说自己女儿的!妾身这样做也是为了茗歌好啊!”陈氏还是不愿意低头认错。 苏茗歌冷笑着说道:“呵,我的娘亲早就没了,不过也多亏了你那些年的照顾,才让我活到了今天,但你记住,你的恩,我苏茗歌早已经还完,也不再欠你什么了,我唯一亏欠的,就是爹爹,要不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我是不会回来的。而且,我现在是皇上的妃子,还请你以后别再我面前说那些我不爱听的话。” “老爷,你看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陈氏捂着心口说道。 苏浅析见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在一旁看着,苏茗歌也直接忽略了这个二姐:“爹,既然你的夫人不太欢迎我,那我就走了,你慢吃。” 说完,苏茗歌就带着两个丫鬟出去了,苏远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还在喘气的陈氏说道:“你呀你,要我说什么才好?” 第124章 凌嫔摔倒 “老爷,苏茗歌对我那样不敬,您为什么不说说她!” “说?你要我怎么说?现在茗歌是苏家的恩人,难道你要我恩将仇报?隶儿,扶着你娘回房歇着。” “是。” 苏世隶和苏浅析一左一右的扶着陈氏就回去了。一进屋子,苏浅析便关上了门:“娘,苏茗歌这样对您也就算了,可是爹爹怎么也……” “娘!妹妹,这次可真的就是你们错了。” “隶儿,我真是白养你了!你怎么今日帮起那个苏茗歌了?”陈氏见苏世隶也这样说自己,心中更加难受了。 “娘,您听我说啊,苏茗歌这次回来可是带了天大的好处给咱们的!” “她?她能带什么好处?”苏浅析不屑道。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听我慢慢说,这回苏茗歌回来就是与我们商量着将叶家的小公子接过来呢,您想,叶家可是一棵大树,若是咱们能够依靠住叶家,那以后就算爹爹告老还乡了,咱们也是吃不尽穿不完的。” “是真的么?你可别骗娘啊。” “哎呦,我哪里敢骗您啊,爹爹已经答应了,而且就在这两天了,不过我可有句话要交代您啊,您也别嫌儿子多事儿。” “什么话?” “那叶家的小公子来了,您可得收收您的脾气,要是惹恼了人家可就不好了。”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今日这样也是被苏茗歌那丫头气得。” “好了好了,您就别气了,好不好?” 看着苏世隶逗小孩一样逗着陈氏,苏浅析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了。 再说苏茗歌,苏茗歌回到宫中之后便直接去了坤宁宫。 皇后依旧是一身正装,危襟正坐:“苏良人怎么这样早就过来了。”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刚才去了一趟苏府,问过爹爹的意思了。” “哦?苏远山是怎么说的?”皇后颇有兴致的倾了倾身子说道。 苏茗歌笑道:“爹爹自然是同意了,还说一定会好好教导叶公子的。” “苏良人办事情,果然有一套,本宫佩服。” “皇后娘娘廖赞了。” “既然如此,那本宫现在就修书一封,三日之后便有人亲自将明良送到苏府。”皇后说完便提笔开始写信。 “皇后娘娘,若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苏茗歌福着身子说道。 “等一下,你过来。” 苏茗歌犹豫着走到了皇后的跟前,皇后从头上拔下了一枝蝴蝶点翠步摇,亲自插在了苏茗歌的发髻上说道:“这蝴蝶步摇与你的气质正好配得上,就送给你了。” “皇后娘娘,这如何使得?” 苏茗歌说着就要去取那只步摇,却被皇后拦住:“如何使不得?这是本宫赏你的,你就带着吧。” “多谢皇后娘娘。” 苏茗歌道了谢之后便下去了。 三日之后,叶家果然派人将叶明良送到了苏府,陈氏特意安排了一个比较大的院子出来给叶明良住,叶明良虽说是叶家的老来子,可一点儿娇纵的模样都没有,反倒是像一个文弱书生一般,可那文弱中又带着一股劲儿。 “明良见过苏丞相。” “叶公子不必如此多利,老夫受不起啊。”苏远山见了赶忙阻止。 “可是先生说了,待人接物都必须要有礼貌,现在苏丞相是明良的先生了,那学生给先生行礼是在天经地义不过的。” 听着叶明良的话,苏远山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只能看着叶明良给自己行了拜师礼之后再亲自将人扶起来。 “叶公子,今后便不必这样多礼了。” “是。” “今日是你来苏府的第一天,也该熟悉一下环境,这样,老夫让隶儿带你去转转。” 语毕,苏世隶便开始带着叶明良在苏府到处转悠。 一晃一个月过去,初一的时候,所有的妃子全部都集聚在坤宁宫的院子中,等候着皇后的到来。 “茗歌姐姐,你看,皇后娘娘这里的花开的真好看。”一直都跟苏茗歌走在一起的纯儿指着一朵粉嫩的茶花说道。 徵娘子听见了不屑的哼了一下:“这些花儿有皇后娘娘庇佑着,自然开的比别处的好,你说是不是,苏良人?” “徵娘子说的是,纯儿,咱们去那边看看吧,我记得那边还有更好看的。”苏茗歌因为小猫的事情,本就不愿意与徵娘子打交道,所以便拉着纯儿过去了。 “苏良人这是好大的架子,你的位分虽说比我高,可到底还是我先进宫的,你这样忽视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徵娘子对着正要走的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生吸了一口气,正想回头说什么的呢,就听到一旁的娴贵妃开口了::“徵娘子,苏良人只是想带着纯儿去那边看看花而已,并没有忽视你,可你却在这里咄咄逼人,本宫看,过分的人是你吧?” “臣妾参见娴贵妃,娴贵妃吉祥。”苏茗歌赶忙蹲下身子行礼道。 “见过贵妃娘娘。”徵娘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请了安。 娴贵妃笑道:“苏良人起来吧。” “多谢娴贵妃娘娘。” 苏茗歌起身之后,娴贵妃继续说道:“徵娘子,你这安,请的不情不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怎么着你了呢,算了,你若是不愿意给本宫请安的话,那以后也别这样勉强自己了。” “臣妾不敢。”徵娘子也是知道娴贵妃的厉害的,所以也不敢放肆,只能低着头说道。 “呦,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让娴贵妃亲自在这里教训一个小小的娘子啊?” 不远处传来玉贵妃的声音,那声音中的不屑任谁都听出来了,只是娴贵妃依旧是波澜不惊:“妹妹哪里敢在姐姐面前教训人呢,只是徵娘子实在是无理取闹,妹妹看不下去了,才说上那么几句的,还望姐姐莫要生气。” “呵,无理取闹的人自然是要说教的,本宫怎么会生气呢?” “姐姐的肚量向来都是宫中最大的,妹妹望尘莫及呢。” 娴贵妃说这话的意思也是在嘲讽玉贵妃居然会为了小小的一个娘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别人。 玉贵妃正想说什么回嘴呢,就听到门口的南公公高唱着“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按照位分的等级站好,然后朝着主座上的皇后请安行礼,皇后笑得格外的温柔:“都起来吧。” “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众人起身之后便坐下,皇后扫视了全场之后便说道:“下个月初便是秋猎了,此次随着皇上出宫的名单本宫已经拟好,就等皇上批准了。” “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不便,就不去了。”凌嫔站起身来回话道。 “这个是自然,凌嫔还有两个月便要临盆了,所以还是留在宫中安心地养胎吧。”皇后笑看着凌嫔说道。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体谅。” “大家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都散了吧,今日是初一,本宫还要去宝华殿一趟。” “臣妾等告退。” 众人行了礼之后,便纷纷往外面走去。娴贵妃站起身来朝着玉贵妃盈盈一拜之后便跟在凌嫔身后走着,玉贵妃伸出手,颦真便很乖巧的上前去扶着人起身了。 三人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玉贵妃冷笑了一声之后,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咦?前面怎么会有蛇呢?” 这一说不要紧,吓得娴贵妃都站不稳了,双腿打了个结,正要摔倒的时候胡乱抓住了一个东西,娴贵妃虽然没摔倒,可却撞到了前面的凌嫔,凌嫔一个没有防备,就直直的往前倒去,或许是所有母亲的天性,她努力调整了落地的部位才没有伤到肚皮。 纯儿姚瑜还有苏茗歌三人走在一起,可苏茗歌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一声闷响,苏茗歌好奇的回头,只见凌嫔正仰面倒在地上,双手捂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脸色痛的苍白,娴贵妃和玉贵妃二人皆是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 凌嫔身边的妙春和芩夏吓了一跳,连忙蹲下准备将凌嫔扶起来,结果刚蹲下,妙春便失声惊叫道:“啊!血!娘娘流血了!” 随着妙春的惊叫,众人纷纷看向倒在地上的凌嫔,只见翠绿色的儒裙已经被鲜血染得发紫,鲜血逐渐蔓延开来,凌嫔的脸色也白了几分,她倒在妙春的怀里努力的呼吸着。 好在皇后还没有离开,看到这种情况,连忙镇定的发号施令:“清柳去请稳婆,莹蕊去请太医,南子,快去养心殿叫皇上过来。” “是!” 到底是皇后身边的人,办事就是快,转眼功夫,三人已经出了坤宁宫的门,皇后又指挥了两个空有武力的宫女把凌嫔抬进了坤宁宫的偏殿中,然后看着吓傻的众人说道:“都给本宫站在原地,本宫会挨个盘查!” “是。” 众人又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上。 很快,太医稳婆就赶过来了,稳婆吩咐了丫鬟们准备剪子热水等须要用的东西,便与太医一起进去了。 皇后此时虽然担心着凌嫔的情况,但一点儿也不慌乱,定定地坐在主座上,所有的嫔妃都聚集在这里,皇后震怒:“好端端的,凌嫔怎会摔倒!” “皇后娘娘息怒。”众人见皇后发了火,便跪下异口同声道。 皇后眼睛一眯,说道:“本宫记得,当时在凌嫔身边的,只有玉贵妃和娴贵妃二人,你们可看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了么?” 第125章 降位分 “回皇后娘娘,臣妾走在娴贵妃的身后,似乎看到了……看到了……”玉贵妃故意支支吾吾的说道。 “看到了什么?说!”皇后皱着眉呵斥道。 玉贵妃这才开口:“皇后娘娘,臣妾看到,是娴贵妃从后面退了一下凌嫔,凌嫔才摔倒的。” “你胡说!我才没有推她!”娴贵妃听着玉贵妃的指认,立马就炸了毛,急切的解释道:“皇后娘娘,您可千万不能相信她的话,臣妾根本就没有推她!” “皇上驾到——” 顾梓彦原本是在养心殿中与顾雍商量着秋猎的事情的,可在听到南子的话之后,立马就赶过来了,接过一到坤宁宫,听到的就是娴贵妃在尖叫。 “究竟是怎么回事!凌嫔怎么会早产的!” “皇上,皇上您来的正好,请您为臣妾做主啊,臣妾没有推凌嫔,可玉贵妃非要说是臣妾推的,臣妾真是百口莫辩啊!”娴贵妃跪走到顾梓彦的跟前抓着顾梓彦的衣摆说道。 顾梓彦眉头紧锁,凌嫔肚子里的,是他第一个孩子,所以一开始凌嫔便备受关注,就连皇后都下了命令,所以那孩子才能顺利的活到今天的,可现如今却还是糟了人家毒手,顾梓彦能不生气么? “都给朕闭嘴!你们一个个的说!”顾梓彦一拍桌子,把一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跪在了地上不敢说话,就怕火上浇油。 娴贵妃哭哭啼啼的说道:“皇上,臣妾原本走在凌嫔的身后好好的,可玉贵妃却在臣妾的后面忽然说了一声‘有蛇’,所以才吓得臣妾失了方寸,可臣妾并没有推凌嫔啊!请皇上明察!” “皇上,臣妾那时并没有开口说过任何话,您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问臣妾身边的丫鬟,若是臣妾这两个丫鬟不足以相信的,您也可以问问在路边上当值的宫人,看看臣妾究竟有没有说过话!”玉贵妃也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顾梓彦皱着眉,皇后听了说道:“来人,把刚才在路边上当值的人全部叫进来!” “是。” 没多久,便进来了几个太监,那几个太监见了这阵仗,吓得跪在地上,连请安都不记得了,顾梓彦开口问道:“你们刚才谁在凌嫔摔倒的地方当差啊!” “回,回皇上,是,是奴才。”一个小太监站出来说道。 “好,那你说说看,凌嫔摔倒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 “皇上,奴才并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不过却看到娴贵妃娘娘忽然乱了步子,慌乱中推到了凌嫔娘娘,等奴才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嫔娘娘已经倒在地上了。” 那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小,还不是的看看身边的娴贵妃,娴贵妃听了急忙解释道:“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确实是听到玉贵妃说有蛇才乱了阵脚的,根本就是这个太监说了谎啊!皇上明察啊!” “那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自己确实有推到凌嫔了?”顾梓彦抓住了娴贵妃话里的重点说道。 娴贵妃抬起眼来说道:“皇上!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啊!一定是玉贵妃设计陷害了臣妾,一定是这样的,你说,是不是你被玉贵妃买通了?” “贵妃娘娘,奴才只是一个粗使太监而已,平日里要见上娘娘们一面都不容易,又怎会有机会被玉贵妃娘娘买通呢?” “你,你说谎!定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皇上,请您明察啊!臣妾是被冤枉的!”娴贵妃大声叫着。 玉贵妃皱着眉说道:“娴贵妃,姐姐知道你一直都惦记着凌嫔的孩子,可你也不能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啊!” “呵,事到如今,你就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若不是你在背后吓唬我,我会这样?” “你们两个都给朕闭嘴!娴贵妃,你平日里端庄贤淑的样子去哪里了?为何偏偏这样容不下凌嫔和她的孩子?”顾梓彦看着在不断争吵的二人,不免觉得心烦意乱。 “臣妾没有啊!” “好,既然你说没有,那朕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一会儿等凌嫔生下了孩子之后,朕会亲自去问,你好自为之吧!” 娴贵妃跪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产房。玉贵妃也跪在一边,一脸担心的看着那扇门。 凌嫔在里面折腾了好长时间,随着一盆盆血水被丫鬟端出来,一碗碗参汤又被端进去,凌嫔的惨叫一直没有停过,足足叫喊了四个时辰,才听到那声洪亮的哭喊声。期间众人也都是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其他人心中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苏茗歌从凌嫔被抬进去的时候就一直都在向菩萨祷告着祈求平安。在听到那声啼哭之后,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等稳婆将孩子抱到顾梓彦面前的时候,顾梓彦的心都软了,稳婆抱着孩子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公主。” 跪在地上的玉贵妃在听到稳婆的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莹蕊,快去找两个好一点儿的奶娘!清柳,把本宫准备的那些东西都拿过来吧,皇上,孩子还小,就先让她在凌嫔身边待一段时间吧。” “也好,咱们先进去看看凌嫔吧。” 皇后点了点头之后,便朝着玉贵妃和娴贵妃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也急急忙忙的跟在后面进去了。 苏茗歌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纯儿不断的伸着脑袋看里面:“茗歌姐姐,你说凌嫔娘娘怎么样了?她不要紧吧?” “我也不知道,等等再说吧。”苏茗歌的心情也是与纯儿一样的。 产房中,丫鬟们已经换下了干净的床单和被褥,凌嫔惨白的脸上满头大汗,丫鬟妙春正在喂参汤给凌嫔,见到顾梓彦和皇后来了,便跪下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床上的凌嫔也看到了来人,想挣扎着起身,却被皇后拦住:“凌嫔,你就别起了,好好养着身子吧。”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只是能否让臣妾看一眼孩子?” “自然可以,稳婆。” 稳婆将孩子抱到凌嫔面前的时候,凌嫔看着孩子眼泪都下来了,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顾梓彦见了问道:“凌嫔,你向来都是沉稳大方的,怎么今日会摔倒?” 凌嫔听了,止住了眼泪,可那副样子却更加让人心疼不已:“皇上,臣妾确实是小心地走着的,可那时候只觉得有人在背后推了臣妾一下,臣妾才摔倒,臣妾该死,没有照顾好皇上的孩子,还请皇上降罪。” “呵,娴贵妃,你听到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顾梓彦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娴贵妃说道。 娴贵妃大惊失色:“凌嫔,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本宫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可那种力道,对你来说根本无大碍,你为什么会摔倒,只有你自己知道!” “贵妃娘娘,臣妾与您向来都是无冤无仇的,您为何要这样污蔑臣妾?难道您认为臣妾是那种会利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来陷害别人的人么?若是臣妾真的这样狠心,那根本用不着怀胎这么长时间才去陷害您!皇上,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啊!”凌嫔听着娴贵妃的狡辩,心中很不是滋味,瞬间眼泪就再次掉下来了。 稳婆赶忙说道:“娘娘,您可千万不能掉眼泪啊,这要是落下了病根子可就不好了。” “娴贵妃,朕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奎子!” “皇上,奴才在。” “立即拟旨,娴贵妃予以加害凌嫔,险些酿成大祸,故废黜贵妃封号,降为妃位,以此警戒!” “是,奴才遵命。” 奎子领了旨之后便出去了,娴贵妃跪在地上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梓彦:“皇上,您居然不相信臣妾?” “事到如今,你还要朕怎么相信你?若不是皇后,今日怕是要一尸两命吧!朕只是降了你的位分已经是最轻的责罚了!” “可是,臣妾真的没有啊!” “滚出去!朕现在不想见到你!” 顾梓彦说完,便有两个太监进来将娴贵妃拖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娴贵妃还在大声叫喊着,可顾梓彦却当作没听见一般,柔声细语的说道:“凌嫔,你就在坤宁宫住上一段时日,等出了月子再回去。” “这样不好吧,臣妾何德何能才能与皇后娘娘同住一宫呢?” “凌嫔,你就别说傻话了,乳母和孩子用的东西本宫早已准备好,你若是住在这里,倒也省的本宫派人跑一趟了,再说了,本宫听闻女人坐月子的时候最忌讳外出了,本宫这里离着你的颐华宫还是有些路程的,所以你还是别折腾了,就安心的住下吧。” “是啊,凌嫔妹妹,你若是住在皇后娘娘这里了,皇后娘娘也方便照顾你啊,你就别推辞了。”此时的玉贵妃也主动地站起来了。 凌嫔见众人都这样劝说,要是自己再推脱的话可就真的是不识相了,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那,臣妾就劳烦皇后娘娘了。” “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皇后笑着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凌嫔娘娘才生产完,还需要休息。”抱着孩子的稳婆说道。 “好,妙春,芩夏,你们两个好生照顾着凌嫔,若是须要什么了,尽管找莹蕊要。” “是,奴婢知道了。” 语毕,顾梓彦便带着皇后出去了,稳婆将孩子放到了凌嫔的身边之后又嘱咐了两个丫鬟一些必须要知道的事情才离开。 第126章 话不是这么说的 翌日,钟粹宫中,娴妃拿着那道降了自己位分的圣旨跪在地上愣愣地,看得妙韵和灵儿是一阵心疼。 终于,还是妙韵忍不住了:“娘娘,您要是心里头不舒服,就打奴婢出出气吧,可千万别憋在心里气坏了身子啊。” “本宫有什么好气的?只不过是降了位分而已。呵,本宫可真没想到,千算万算,到头来还是被钟玉静那个贱人摆了一道!”娴妃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叫做绝望的东西。 “娘娘,您别这样,快起来吧,地上凉。若是病了就不好了。”灵儿扶着娴妃起身。 娴妃叹了一口气,笑道:“这回,怕是皇上再也不会来这钟粹宫了吧。” “娘娘不必这样消沉,等皇上查清楚事实了,自然会重新宠幸您的。” “还是算了,只要有钟玉静那个贱人在,皇上永远都不会来了。妙韵,你扶着本宫歇息吧,本宫也累了。” “是。” 妙韵看了一眼灵儿之后,灵儿便出去端水进来了,二人一起伺候着娴妃梳洗完毕,便将人扶到了床上,然后便在一旁候着了。 葛盼曦在外头敲了敲门,妙韵开了门之后又进来说道:“娘娘,曦娘子来了。” “不见,就说本宫已经睡了。” “是。” 妙韵打发了葛盼曦之后便重新回来了。 葛盼曦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便回了流云阁,可心中却怎么样都觉得难受,于是便带着雅绣出去了。 霜云宫中,苏茗歌和姚瑜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呢,就听到门外有人高唱:“曦娘子到——” 苏茗歌和姚瑜纷纷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了葛盼曦,葛盼曦进来之后便给苏茗歌行礼:“见过苏良人。” “盼曦,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行什么礼?”苏茗歌赶忙拉着葛盼曦坐下。 “苏良人,您能帮帮我表姐么?我表姐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感到好害怕,从昨日回到宫中就开始不吃不喝的,今日早上接了旨便关门了。” “可是,曦娘子,这个忙不是姐姐不帮,而是实在帮不上啊。”苏茗歌正想回话呢,就听的姚瑜先开了口。 “可是表姐真的是被冤枉的,我相信表姐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葛盼曦越说越激动,导致声音都大了些。 苏茗歌皱着眉说道:“那,你先等等,等我见到皇上了,便去问问。只是若皇上还是不愿意收回旨意的话,那我也真的就没办法了。” “好。” 葛盼曦答应下来之后便离开了,姚瑜叹了一口气说道:“姐姐,你何必这样帮娴妃呢?你明知道皇上此时还在气头上,你就这样去求情的话,万一要是惹恼了皇上,那岂不是赔大了?说不定皇上还会迁怒于你呢。” “瑜儿,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与娴妃虽说没什么交集,可很多次都是她帮我解的围,而且我也只是帮着去试探一下皇上的口风而已,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你就放心吧。” “不过,万一皇上要是真的不愿意收回成命的话,你也别较真儿。” “我不会的。” “嗯,姐姐一切小心啊。” 姚瑜嘱咐完了之后便带着玢儿和茵雪回去了,苏茗歌草草的用了午膳之后便往御书房走。 到了御书房的时候,苏茗歌也只是悄悄地进了书阁,然后随意找了书翻看而已,但苏茗歌却很用心的留意着隔壁的动静,等确定了没有别人之后,苏茗歌才从那扇小门进去。 顾梓彦知道能从那扇门出来的只有苏茗歌了,于是便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来了?” “嗯,那个,梓彦,刚才葛盼曦找过我。” “葛盼曦是谁?” “就是,就是曦娘子,住在流云阁的那个。” “流云阁?好像有点儿印象。”顾梓彦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之后说道 “流云阁就是钟粹宫的那个,你……” “行了,你若是为娴妃求情来的就别说了,朕的怒意还未消呢。”顾梓彦一听到钟粹宫三个字,便按耐不住脾气。 苏茗歌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果然不行啊,顾梓彦还在气头上,万一要是真的惹恼了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苏茗歌赶忙改口道:“没有没有,我没有要为娴妃娘娘求情。” “那你来做什么?”顾梓彦看着苏茗歌胡乱改口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可就是想逗逗她。 “我来是,是,我忘了……”苏茗歌也实在是想不到借口了,只能用了最垃圾的一招,但顾梓彦却笑道:“你还真是个笨蛋,快去看书吧,朕把这些看完之后就过去陪你。” “哦,好。” 苏茗歌点点头之后便跑过去了,刚坐到凳子上,就连忙拍着自己的胸脯喘气:刚才还好自己反应快,要不然真的惹恼了顾梓彦的话,可就惨了。 顾梓彦在隔壁也是笑着,他怎么会不知道苏茗歌的意思呢?肯定是娴妃让那个什么曦娘子去找苏茗歌帮忙的,要不然按照苏茗歌与后宫嫔妃们的交情,估计她也不会帮娴妃的吧,只是他实在是小看了娴妃,昨天才被贬的,今天就开始想办法找关系了。 顾梓彦冷笑了一声之后便继续看折子了。 御书房又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能够听到翻动书页的声音,苏茗歌就这么吃着点心翻着书,一下午也就这么过去了,到了傍晚时分,顾梓彦才过来,苏茗歌看着一脸憔悴的顾梓彦说道:“看了一下午的折子应该累了吧?诺,喝点儿水吧。” 顾梓彦接过苏茗歌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说道:“茗歌,你觉得皇叔怎么样?” “摄政王么?” “对。” “挺好的啊,怎么了?” 苏茗歌听着顾梓彦这样明白的问自己,心中还是很紧张的,就怕自己说错什么话,不过还好,顾梓彦什么都没有发觉。 “随便问问罢了,虽然朕喊他皇叔,可朕与他也差不了几岁。只是现如今朕已经立了后,可他那王妃的位置还空着呢。” “是么?可是我之前听说王爷有一个已经逝去的安王妃了,不过后面就不知道了。”苏茗歌一边倒水一边说。 顾梓彦笑道:“是啊,安王妃还是母后看中的呢,只是两人只恩爱了几年,安王妃就没了,从那之后,皇叔就再也没提过娶妻的事情。” “看来王爷还是挺痴情的。”苏茗歌咽了一口水说道。 “嗯,要不然那听竹轩也不会留到今日了,不过最近好像经常从皇叔口里听到一个关于宫女的事情。” “宫女?什么宫女?” “朕记得,皇叔好像说过,已经找到这个宫女了,但人家不愿意跟着他,所以便耽搁下来了,不过真还是很希望皇叔能够走出安王妃的阴影,早些找个女子成家了。” “噗……” 苏茗歌听了,一个没兜住,将嘴里的水全部喷出来了,还呛到了自己,苏茗歌弯着腰直咳嗽,顾梓彦也被她吓到了,站起身来帮着顺气:“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哪个宫女这么有勇气,居然敢拒绝王爷的好意。” “朕也不知道,不过只是时候未到而已,相信皇叔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应该会来告诉朕的,毕竟宫女要出宫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苏茗歌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顾梓彦的话可以说是心情大好,因为至少可以确定顾雍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了,毕竟人家喜欢的可是哪个宫女啊。 “要不下次见到王爷的时候,帮他牵个线?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桩好事呢。” 苏茗歌似乎已经想到了顾雍跟那个宫女成亲的画面了。 顾梓彦见了苏茗歌的样子,心下更加确定了,她与皇叔除了朋友之间之外再没有别的感情了。因为任何人要是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的话,那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吧?就像是自己,知道了苏茗歌可能会喜欢皇叔的时候,那种滋味,真是煎熬啊。 “说的也对,什么时候见到了帮帮忙也好。” “梓彦,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 “昨天皇后娘娘说,快要秋猎了,可是,我,我还没有学会骑马怎么办?不会不带我去吧?” “嗯?”顾梓彦满眼笑意地看着苏茗歌。 苏茗歌看着顾梓彦的笑,有些急了:“上次可是说好的要带我去的,你不能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你还是皇帝呢,就更不能食言了。” “朕没说不带你去啊,只是你还是快一些学会骑马吧,要不然到时候再学可就来不及了。” “可是你不是给我规定了每天下午都要过来么?”苏茗歌小声的抱怨着。 顾梓彦听了笑得很没形象,毕竟谁能想到这丫头会这么死心眼儿呢?自己要她过来只不过是想在空闲的时候看看她而已,哪里非要她每天都来了。不过她每日都来也很好啊,至少自己想看她了,只要过一道门就能见到。 “你笑什么?”苏茗歌看着顾梓彦的笑脸不解道。 顾梓彦强行忍住笑:“没什么,这样吧,以后你有空就过来,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以学骑马为主。” “那好,那我明天就去御马坊看看。” “好,到时候朕会让奎子陪着你。” 顾梓彦话音刚落,就见奎子进来了:“皇上,宁王回来了。” “是么?什么时候回来的?”顾梓彦问道。 第127章 笑雅 奎子恭恭敬敬的说道:“回皇上,刚才宁王府派人来说的,所以应该是今天吧。” “嗯,知道了,对了,记得去跟皇叔说一声。” “是。” 奎子说完便出去了,顾梓彦呼出一口气说道:“笙邺总算是回来了。” “怎么,宁王很让人担心么?”苏茗歌不解的问道。 顾梓彦笑了笑:“是啊,每回遇上危险,他从来都不会动用朕派去的人,说到底,他,对于身份这些,还是有芥蒂的。” “慢慢习惯就好,那个,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好。” 顾梓彦目送苏茗歌离开之后便重新回到书案前,翻看折子。 延禧宫中,玉贵妃优雅的坐在榻上喝茶,颦真进来说道:“娘娘,针线嬷嬷来了。” “让她进来吧。” “是。” 颦真出去后没多久,就带着针线嬷嬷进来了,针线嬷嬷跪下行礼道:“奴婢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起身吧,本宫这次唤你来,是想让你做一些婴孩用的衣物,今天可以做出来?” “回娘娘的话,若是有现料的话,一般两三日便能赶出来。” “那就用最好的料子,赶制出一些,不过这针线上的功夫,你可不能怠慢了。”玉贵妃笑道。 “这个娘娘自然是放心的,奴婢再怎么偷懒,也不会少了这个上面的功夫。” “那就好,三日之后本宫会派人去取,你下去准备吧。” “是,奴婢告退。” 针线嬷嬷走了之后,颦真好奇道:“娘娘,咱们这是……” “本宫近日来闲的无事,所以想给那位小公主做些衣服。” “娘娘,那孩子又不是咱们的,您何必操这份心呢?”颦真嘀咕着。 玉贵妃摆摆手:“就几件衣服而已,那可是宫里头唯一的孩子,本宫若是不对她好点儿怎么说的过去呢?再者说了,她的母妃也是帮了咱们大忙的人。” “奴婢明白了。那等衣服做好了奴婢送过去?” “不,本宫会亲自送过去,聊表心意。” 玉贵妃笑着说道,那笑意,看得人直发慌。 三日之后,皇后正在偏殿逗弄着孩子,那孩子也爱笑,小手不停地去捞皇后发间的步摇,皇后也是喜爱的紧。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抱着孩子行礼。 顾梓彦亲自扶起来之后,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凌嫔也要挣扎着起来,顾梓彦赶忙制止:“凌嫔,你就别在意这些虚的了,养好身子才好。” “臣妾多谢皇上了。” “皇上,您看,小公主多漂亮,刚才还在捞本宫的步摇呢。”皇后眉眼间竟是浓浓的笑意。 顾梓彦接过孩子,抱在手上看了一会儿,那孩子揪着顾梓彦胸前的那条龙,咯咯地笑个不停,惹得顾梓彦也是大笑:“小公主的性子像朕!” “皇上,奴婢做了这么多年的乳母,还是头一次看到孩子这么爱笑的,这孩子以后的福气一定厚。”乳母赶忙说着讨喜的话。 顾梓彦听了说道:“说得好!赏!” “皇上,小公主还没名字呢,您给她起一个吧。” “她这样爱笑,那就赐名笑雅。” “臣妾代笑雅多谢皇上了。”倚在床头的凌嫔笑着说道。 “玉贵妃到——” 随着太监高唱过后,玉贵妃带着丫鬟颦真和翠燕进来了,互相之间道了礼之后,皇后便让玉贵妃坐下。 玉贵妃走到皇上跟前说道:“这孩子的眉眼像极了皇上,真好看,能否让臣妾抱抱?” 顾梓彦抱孩子的时间也长了觉得手酸,于是便小心地把孩子交到了玉贵妃的手中,玉贵妃接过来之后仔细打量着这个孩子,可是笑雅却忽然哭了,哭得很大声,吓得玉贵妃手忙脚乱的哄着:“哦,哦,不哭不哭,小公主不哭啊,本宫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不哭好不好?” 也不知道笑雅是怎么了,就是一直哭闹,不愿停歇,躺在床上的凌嫔看的一阵心疼,可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贵妃,她的位分比自己高出了两截呢。 顾梓彦听了也觉得奇怪,于是便说道:“小公主或许是累了,乳母,把她抱下去吧。” “是。” 乳母刚接过笑雅,笑雅便立马止住哭声,剩下的只有抽噎,这下可是让玉贵妃尴尬了好一会儿。 “凌嫔,这些是本宫的心意,你收下吧。” 玉贵妃扬了扬手,颦真就将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多谢贵妃娘娘。” “不客气,这孩子本宫也着实喜欢,送些小东西也没什么。”玉贵妃笑着走到乳母跟前,那孩子一见到玉贵妃,又开始啼哭不止,玉贵妃心中不免一阵烦躁,可脸上确实笑容依旧。 众人也都看出来了,这孩子分明是不喜欢玉贵妃,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乳母只能尽量哄骗着,玉贵妃见这孩子是这样,也觉得没意思了,于是便找了由头退下了。 经过这两日的不吃不喝,娴妃整整瘦了一大圈,任谁都能看出来比以往憔悴了不止一点半点。 娴妃坐在院子中,看着挂满枝头的葡萄,心中却在胡思乱想着。 “娘娘,萧贵人来了。”妙韵凑在娴妃耳边说道。 “她来做什么?” “这……” “让她进来吧。” 娴妃慢悠悠地起身,回了屋子,刚坐下,就见萧贵人一身风光的进来了:“臣妾参见娴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不必多礼,你不去坤宁宫,来本宫这里做什么?”娴妃也不想绕弯子,直接就开口说道。 “娘娘,坤宁宫的门槛最近都被踏平了,臣妾何必去凑那份热闹呢,臣妾来您这里也只是想与您诉诉苦罢了。” “苦?你有什么苦的?”娴妃抬眼看着萧贵人。 萧贵人苦笑道:“臣妾是替您抱不平啊,那日的事情我们都看见了,您也是无意的,所以本不该受这份罪啊,您说是不是。” “你们都看见了又有什么用?本宫好不好的,还不是皇上一句话么?”娴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看本宫这里,冷冷清清的。” “娘娘,不是还有臣妾陪着您么?再说,您不该就这样让钟粹宫冷清下去啊。” “难道本宫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让皇上相信本宫么?” “娘娘,您怎么可以这样想,您虽然失去了贵妃的头衔,可是您还是名正言顺的娴妃娘娘啊,这宫里头除了您之外,可就在没有妃位的人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容本宫在想想吧。” “娘娘,臣妾刚才在来的路上,看到贵妃娘娘从坤宁宫的方向过来,想必是去送东西了。”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娴妃挥挥手,萧贵人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于是便顺了娴妃的意思,退下了。 娴妃叹了一口气,道:“本宫想歇着了,没什么事儿就别来打扰了。” “是,奴婢告退。” 灵儿和妙韵出去之后便守在院子里候着,就怕娴妃忽然有什么吩咐。 “妙韵姐,你说,咱们主子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那能有什么办法,主子这两日受的苦你也不是不知道,眼见着就要去领月俸了还不知道那帮狗腿子会是什么嘴脸呢。” “妙韵姐,这次领月俸就让我去吧,你留下照顾主子。” “也好,要不然照着我的脾气,定会与人吵起来的,眼下主子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也不想再给她添什么麻烦。” 两个丫鬟拉闲话的时候也没注意门外的人,就这么自顾自的聊着。 燕梅原本也只是去浣衣坊拿衣服的,可经过钟粹宫的时候却听到了这两个丫头的话,于是便赶忙悄悄地回去了。 “娘子,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徵娘子波澜不惊的问道。 “娘子,奴婢刚才经过钟粹宫的时候,知道了灵儿姑娘要去内务府领月俸呢。” “是么?就是那个很会泡茶的丫头?” “就是她,娘子您看要不要……” “这样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咱们秋澜殿也该去内务府看看什么时候领月俸了,一会儿你陪我亲自去走一趟吧。” “是。” 下午的时候,徵娘子便带着燕梅在前往内务府的必经之路上候着了。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就看到灵儿拿着一个纸包出来了。 徵娘子笑着迎上去说道:“呦,这不是灵儿姑娘么?” “奴婢见过徵娘子,徵娘子吉祥。” “不必这样多礼,你可知我为何会在这里?” “奴婢不知。” “你跟我来,我有事儿要与你说。”徵娘子笑看着眼前的灵儿说道。 灵儿听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不,不了,奴婢还要回宫去复命呢。” 灵儿说着便要走,可徵娘子却笑道:“灵儿姑娘,我也是替娴妃娘娘不平才想着要帮你们的,既然你这样不领情的话,那也就只好算了。” “帮我们?”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我家娘子会没事情在这里等你么?”燕梅见灵儿有些动摇了,于是便添油加醋的说道。 灵儿听了呆愣愣地说道:“怎么帮?” “哎呦,灵儿姑娘,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在这里说呢?还是去我宫中,坐下来慢慢谈谈。” 灵儿左思右想,挣扎了好一番之后才答应了。 于是一行人便去了秋澜殿。一到秋澜殿,燕梅便关上了门,这可把灵儿吓到了。 第128章 御马坊 “好端端的,关门做什么?” “灵儿姑娘,不瞒你说,要让皇上重新喜欢上你家主子的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牺牲大了一些。” “还请徵娘子说个明白。” “好,不知灵儿姑娘可否还记得有一次在钟粹宫的时候,皇上夸你泡茶好喝?” “这,奴婢实在是记不得了。” 其实灵儿也是说了谎的,毕竟上次皇上说要收了自己的话之后,自家主子看自己的眼神可以说是恐怖至极了,自那以后,只要主子跟皇上在一起她就尽量不让自己出现了,就连送茶这种事情都是让妙韵代替了去的。 “你不记得不要紧,只要皇上能记得你就好。” “徵娘子,奴婢只是想知道如何才能让皇上不记我家娘娘的仇,其他的并不想知道。” “诶,灵儿姑娘,你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说给你听就是了。你想啊,现在皇上说不定正在后悔降了娴妃娘娘的位分呢,可是抹不开面子,又找不着机会,你现在若是牺牲一下的话,正好也可以帮着娴妃娘娘挽回一下皇上的恩宠啊。” 徵娘子见灵儿还是犹豫不决,于是便笑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有些想不明白,你放心,我是不会害你的,再说了,我若是真的有心害你们了,又怎么会特意出主意帮你们呢?你说是不是?你现在也不用急着答复,先回去想清楚了,但记住可千万不能跟娴妃娘娘说。” “您既然是帮我们,那为何不让娘娘知道呢?” “这不是给娴妃娘娘留着面子呢么?你想,万一要是她知道非得由你出面才能让自己重新回到皇上身边的话,那依照她的性子,她还会愿意么?” 灵儿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先找了借口回去了。 灵儿出去之后,燕梅帮徵娘子捶着肩膀说道:“还是娘子的主意好。” “怎么,你也看出来我是什么意思了?”徵娘子笑道。 燕梅想了想说:“娘子这是想一箭双雕啊,先帮着灵儿引起皇上的注意,然后灵儿肯定不会放任着自己的主子不管的,这样一来,就算娴妃娘娘仍是得不到恩宠,那灵儿姑娘也会感谢咱们的。” “呵,跟在我身边,你倒是聪明了不少。”徵娘子侧头看了一眼燕梅,继续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这娴妃倒了台,若是咱们去撑一把,那以后娴妃肯定做什么事儿都会想着咱们一点儿的,我这也算是长久的打算了。” “主子真是聪颖过人,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等着吧,权利这种东西,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种毒药。” 自打灵儿领了月俸回到钟粹宫的时候就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做事情还频频出错。 “灵儿,你怎么了?”妙韵看着浑身不对劲的灵儿说道。 灵儿被妙韵这么一说,顿时就清醒了,将脑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甩出去,然后尴尬的说道:“没,没什么。” “那你怎么还擦桌子呢?这桌子你都已经擦了三遍了。” “我,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们?” “妙韵姐,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主子说啊,要不然主子会生气的。” “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先说出来。”妙韵看着吞吞吐吐的也是替她着急。 灵儿大概组织了一下思路便将下午遇到徵娘子的事情给说出来了,妙韵听完之后凝眉想了一会儿,才说道:“灵儿,幸亏你选择告诉我了,要不然咱们可就闯下大祸了,快,咱们去找主子。” “哦,好。” 说完,妙韵便拉着灵儿去了娴妃的房里,娴妃坐在梳妆台上慢慢地梳理着头发,如墨一般的长发在烛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好看。 “什么事?” 透过椭圆形花边铜镜可以看到,两个丫鬟神色有些慌张,不安的跪在那里。 “主子,主子恕罪。”灵儿还是决定先主动将事情说出来,要不然到时候自己可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你犯了何事?”娴妃疑惑的看着灵儿。 灵儿又将事情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之后,娴妃冷笑着:“呵,她倒是聪明,想在本宫面前玩这种把戏。” 灵儿见娴妃并没有怪罪自己,于是便抬起头来说道:“那娘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说呢,灵儿?”娴妃轻蔑的看了一眼灵儿。 灵儿打了个激灵,赶忙低下头说道:“娘娘,奴婢只想在您身边伺候您一辈子,奴婢不愿意听徵娘子的吩咐。” “还是你聪明,不过,你若是真的被皇上宠幸了的话,你以为你会斗得过后宫这些嫔妃么?” “好了,多的说了你也听不懂,萧贵人说的是,就算本宫降了位份,那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娘子来指手画脚。” “娘娘,咱们可不能真的被她牵着走啊。” “妙韵,本宫这两日只是在宫中休养罢了,要对付她还用的着本宫亲自动手么?”娴妃轻蔑的哼了一声。 妙韵看着娴妃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自信的神情,于是便笑道:“单凭娘娘吩咐。” 娴妃招招手,把两个丫鬟都叫到了跟前,在她们耳边低语了一番之后,两个丫鬟便出去了。 翌日,苏茗歌刚用过早膳,就见奎公公过来了:“奴才叩见苏良人,苏良人吉祥。” “奎公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是这样的,皇上让奴才先带着您去御马坊,也好熟悉一下马儿,顺便挑选一批您喜欢的。” “呃,就我们两个人么?” “皇上说,教您骑马的人已经在御马坊等着了,所以才让奴才一早就送您过去的。” “好,还请公公稍等,等我换件衣服再走。” 苏茗歌说完便回了里屋换了一身嫩绿色的劲装出来,袖口和裤脚管处都已经用同色的布带扎紧了,头发也是松松的扎了上面一半,剩下的全部随意的披散开。 苏茗歌跟着奎子到了马场的时候,先是一愣,但在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之后,心中无比的舒畅。 御马坊虽说是皇家专用的,可并不在宫中,而是建在了城外的一片空地上,所有的马儿都被拴在了栅栏内,石槽里的饲料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 不远处,站着一男子,他白衣胜雪,在碧蓝色的天空映衬下,显得越发仙气十足。墨发随风飘扬,那人回头,不是宁笙邺又是谁呢? 苏茗歌走上前去盈盈一拜:“见过宁王。” “苏良人快快请起,在下可是在担不起这么大的礼啊。”宁笙邺见苏茗歌对着自己行礼,吓得连忙将人扶起来了。 “为何?你是我的师傅,我是你的徒弟,徒弟给师傅行礼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苏茗歌挑着眉说道。 宁笙邺笑道:“可你还是皇上的妃子啊,那也算是娘娘。既然是娘娘,那身份就一定比我高,再说了,你见过那个娘娘给一个外姓王爷行礼的?这不是折煞了在下么?” “管他什么娘娘不娘娘的,反正又没在宫里,你就别这样扭捏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看宁王斯斯文文的像个书生,你真的会骑马么?” “哎呦,主子,宁王的马术可是在军营里数一数二的,要不然皇上也不放心让您跟着宁王学习啊。”奎子听了苏茗歌的话,解释道。 “是么?” “苏良人,咱们还是先进去选马吧。” “好。” 宁笙邺带着苏茗歌进了马棚,马儿见有人来了,便扬蹄嘶鸣,有的还打了个喷嚏,把口水全都喷在了奎子的脑袋上,奎子苦着脸也不敢发火,不过那副狼狈的样子却惹得苏茗歌哈哈大笑。 有往前走了一段路,苏茗歌指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说道:“我想要那个。” “主子,您是第一次学骑马,还是找一匹小点儿的,温顺点儿的吧。”跟在一旁的马夫说道。 “为什么?它不温顺么?” “不是不温顺,只是那马是摄政王的,所以,小的也无法做主。要不,您要他边上的那个吧。” 苏茗歌按照马夫说的方位看去,果然有一批好马拴在那里,那匹马虽然也是雪白,可单单额头上长了一搓黑毛,马鬃看上去油光水滑的,双眼炯炯有神,眼里的神采丝毫不输给顾雍的那匹白马。 “好,就它了!我自己去牵吧。” 苏茗歌说着便要上前,却被宁笙邺给拦住了:“先等一下,你拿着这个去喂它吃一口,它就会认得你了。” 苏茗歌接过宁笙邺给的一把草料,然后走到那匹马跟前,说道:“马儿,马儿,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你要听话好不好?来,这个给你吃。” 苏茗歌将手伸出,那马儿先是看了一眼苏茗歌,又刨了刨蹄子,这才开始吃苏茗歌手中的饲料。 苏茗歌打开了栅栏门,马夫便走上前去给它套上了马鞍。 苏茗歌将马牵出去之后,忽然回头问道:“宁王,你的马呢?” “在那里。” 只见宁笙邺吹了一个长哨,然后便有一匹马从远处飞奔而来,那黑色的高头大马比苏茗歌的这个大了好多,停下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从马儿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这个便是我的马了,他叫清风,已经跟了我多年了。” “王爷就这么散着养么?清风不会自己跑远了么?” 苏茗歌边说边想伸手摸,可是清风却忽然扬了一下蹄子,把苏茗歌吓了一跳。 第129章 骑马 宁笙邺伸出手,那马儿便乖乖的低下了头,任由宁笙邺抚摸:“这马儿认人,不让我以外的人碰。不过今日不骑它。” “为什么?” “它才跟着我从浙江那边回来,这两日也累坏了。” 说着,宁笙邺便拍了拍马头,清风在宁笙邺的手中蹭了几下之后便跑开了,宁笙邺看着远方才说道:“好了,苏良人,咱们开始吧,万一一会儿皇上来了看到咱们在这里闲聊,可是要挨骂的。” “好。” 苏茗歌认真的听着宁笙邺讲该如何上马,如何把握方向,还有包括控制马儿速度之类的。 苏茗歌本来胆子就大,听完之后便直接上了马,刚开始马在胯下扭来扭去的还以为会摔倒,不过等苏茗歌适应过来之后便好了很多。 苏茗歌骑在马上面慢慢的走着,一边控制着速度,一边欣赏这郊外的风光。 忽然,远处一阵尘土飞扬,随后便听到了马蹄声,而且听上去还不止一批,等看清楚了之后才确定是两个人。 苏茗歌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顾梓彦和顾雍。 “呵,皇叔,你输了。”刚停下,就听到顾梓彦对着身边的顾雍说道。 顾雍笑了笑:“好,本王愿赌服输。” “你们赌什么了?”宁笙邺好奇的问道。 顾梓彦笑道:“刚才来的时候,朕就猜茗歌肯定已经学会让马儿走了,可皇叔不相信,非说是才上马的,所以就打赌了,输掉的人今天一天都要请我们吃饭。” “呵呵,苏良人能够这么快就学会骑马行走,输了几顿饭又如何?你说是吧,苏良人。”顾雍看着苏茗歌笑道。 自打那晚之后,这还是苏茗歌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看到顾雍,那笑容很干净,干净到让人有些莫名的心疼,不过苏茗歌还是打算强迫自己忘记那晚的事情,毕竟人家只是认错人了而已,没必要那样放在心上。 “这个是自然,不过王爷请客,可不能太差了。” “好!京城中的酒楼,无论哪个,随你们点!”顾雍一扬手,豪迈的说道。 “那等我再骑一圈。” 苏茗歌说完之后又骑着马往远处走了,顾梓彦看了一眼顾雍,顾雍便会意地骑马跟上去了,留下顾梓彦和宁笙邺在原地闲聊。 “笙邺,浙江那边怎么样了?” “我原以为是什么大的动静呢,过去看了才知道,只不过是几个小毛贼罢了,还不值得我亲自出手,就让手底下的人给剿了。” “无大碍就好。” “不过,那毛贼的口气听上去似乎是朝中有人的。” “哦?怎么说?”顾梓彦来了兴趣。 宁笙邺说道:“那几个小毛贼根本不成气候,只有那么几十个人而已,不过各个身手了得,都是以一敌十的精兵,我在想,若真的只是普通劫匪的话,那怎会事事都计划的这样周密呢?而且看功夫门派也像是京城这边的。” “你是说,那些毛贼有什么暗中支持的人?” “应该是的,否则盗了我那么多货品,他们怎么能销得出去呢?现在官府查当铺也是查的十分紧。” “既然是这样,那要不要朕派出人手去帮你们?” “不必了,我那里的人手足够了。” “皇上!皇上!让一下!” 顾梓彦还想再开口说什么,就听到苏茗歌的惊叫声了,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顾梓彦差点儿魂都没了。 只见苏茗歌的那匹马儿忽然朝着自己这边狂奔,苏茗歌一路扯着缰绳都不管用,于是只能大喊了,希望这马儿能自己松口,可事与愿违,那马儿非但没有停下,而且还越跑越快,秋日的风带起稻田里特有的麦子香钻入苏茗歌的鼻孔,不过这时候苏茗歌也根本没心思去欣赏这周围的风景,她只想快些让马儿停住。 一直追在后面的顾雍也被吓住了,慌忙甩着鞭子赶上来,不过苏茗歌的那匹马似乎有些害怕别的马儿靠近,于是不用苏茗歌抽它,它自己就加速跑了,颠地苏茗歌直想吐,但这样快的速度,苏茗歌也不敢撒手啊。 顾雍顾梓彦见了,也立刻翻身上马开始追了,二人打了个手势之后,顾雍便跑向了另一个方向,没多久,苏茗歌就被二人给包抄了。 那马儿见前后都有人,便停下了,苏茗歌惊魂未定的下了马,顾雍冷眼扫了一下那马儿,然后一鞭子抽过去,那马儿吃痛地跑了。 “这马怎么了?好端端的忽然就疯跑起来,要不是我抓得紧,估计现在已经在请太医的路上了。”苏茗歌白着脸说道。 “不知道,不过刚才跑过的那段路时,本王的马也有些不对劲。” “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顾梓彦说完,抱着苏茗歌就上了马,然后扬起鞭子抽了一下,那马儿便拖着两个人往前面跑去。 苏茗歌在顾梓彦的怀中觉得格外的安全,浑身都放松了,全心全意的感受着马儿奔跑的速度,还有路边的风景。 只是这场景在顾雍看来却十分扎眼。但无奈,顾雍也只好上马追上去。 “梓彦,那马儿会不会跑丢了?” “不会,你放心吧,等明天来的时候,它就会回去的。” 说着,几人便到了那片地方,下马的时候,便看到不远处宁笙邺已经在那里看着什么了。 “我看刚才你们的马受了惊,就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还真被我猜中了,你们看。”宁笙邺看着苏茗歌他们三人说道。 苏茗歌顺着宁笙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些深棕色的东西在地上。 “这是什么?” “这是狼粪。”宁笙邺说道。 “狼粪?京城的郊外怎么会有狼粪?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的,我曾经跟着父亲在草原上住了好几年,绝对不会认错,这就是狼粪,而且看上去应该是新鲜的。要不然马儿也不会被吓到。” “那这可怎么办啊?京城之中出现了狼的话,百姓的安危不是没保障了么?”苏茗歌担心道。 顾雍半眯着眼睛说道:“恐怕不单单是出现狼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嗯,我看也是,狼群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是不会轻易挪地方的,要不这些狼就是人们饲养好了带过来的。” “谁会那么无聊把狼带到京城来啊?”苏茗歌不解道。 “这附近的几个小国都已经归顺,而且只有他们是靠着草原的,所以这狼究竟是谁带来的,便可想而知了。”顾梓彦简单地分析道。 “呵,没想到他们的胆子居然这样大。”顾雍也是冷哼着。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吃东西吧,皇叔可是答应了的。” 苏茗歌的直觉就是他们一定是在说着什么事情,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不过自己似乎也不用知道那些,自己现在的任务就是赶紧学会骑马就好。 一行人到了京城,傍晚的京城街道上,人依旧是很多,顾梓彦随便进了一家酒楼,然后要了一个厢房,店小二便殷勤的带着他们上去了。 几人坐下之后点了菜便沉默下来,最终还是苏茗歌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才开口打破沉默:“那个,我能知道咱们去哪里秋猎么?” “自然是北上了,那边林子多,而且猎物丰富,朕记得应该是前年吧,皇叔还猎到过黑狗熊呢。” “黑狗熊?” “是啊,怎么你没有见过狗熊么?” “我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会有机会见过那东西呢?只是从书上看过而已。” “这次正好带你去见识一下,顺便咱们也可以尝一下那边的烤羊肉。” 话音刚落,就见店小二将饭菜端进来了,几人一边吃一边聊,聊得话题一般都是关于秋猎的。 苏茗歌原本就对这次的秋猎很期待,再加上现在三个人都在自己面前说很好玩,所以便更加想去了。 几人用晚膳之后,顾梓彦便跟苏茗歌一起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回了宫之后,顾梓彦也不去别的地方了,直接就跟着苏茗歌去了霜云宫。吟霜她们见了干嘛行礼,然后将二人迎进去之后便贴心的帮忙关上了门,苏茗歌看着面前的顾梓彦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舔舔唇瓣。 殊不知这一动作对于顾梓彦来说可以说是红果果的勾引了,苏茗歌刚准备说话,就被顾梓彦用嘴堵住了,那些话只能咽回去。 二人唇舌纠缠了好久才分开,分开的时候,苏茗歌已经喘不上气了。顾梓彦看着苏茗歌这幅青涩的模样更是心生怜意,恨不得把苏茗歌拆了吃掉才好。 苏茗歌眨巴着眼睛看着顾梓彦说道:“那个,梓彦,今天骑了一天的马了,我有些累,咱们还是早些睡吧。” “是啊,早些睡吧。” 顾梓彦说完之后,苏茗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压在顾梓彦身下了,苏茗歌看着面前的顾梓彦,只觉得脸上滚烫。但在顾梓彦看来,这样一副娇羞的脸孔,更加会引人犯罪。 “那个,我,我……” “茗歌,你觉得凌嫔的孩子怎么样?”顾梓彦打断了支支吾吾的苏茗歌,莫名巧妙的问道。 “嗯,很漂亮的小公主,怎么忽然问这个?” “那就是说你很喜欢咯?”顾梓彦笑看着苏茗歌说道。 第130章 天花? 苏茗歌点点头:“是啊,怎么了,唔……” 话音未落,顾梓彦便俯身亲了一口:“既然你喜欢,那咱们也生一个可好?” “不,不……” 此时就算苏茗歌嘴里说不又怎么样?还不是花架子,等苏茗歌想逃脱的时候,身上已经是光溜溜的了,想逃也没地方去了,只能任由顾梓彦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翌日,作为师傅的宁笙邺在御马坊等了大半天,却只等到了一只信鸽,那只信鸽落在一边的栅栏上,宁笙邺一把抓住,然后拆下腿上竹筒,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今日茗歌身子不适,明日朕会亲自指导。” 宁笙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心中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便正常了,然后翻身上马,独自一人在天地间策马狂奔。 再说钟粹宫,灵儿与妙韵二人按照昨日商量好的对策,灵儿去了徵娘子那里,徵娘子看着眼前的灵儿,那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灵儿姑娘来了?快进来坐吧。” “奴婢多谢徵娘子。” “还自称奴婢做什么,都快要叫姐姐了。”徵娘子拍着灵儿的手说道。 灵儿不自在的说道:“徵娘子,奴婢能知道,您什么时候才能让皇上去钟粹宫么?” “这个你别急,我保证五日之内便可以劝说皇上去钟粹宫。” “那如此,便多谢徵娘子了。” “诶,灵儿姑娘,你说我家娘子这么帮你们,你们该怎么谢我家娘子呢?”燕梅打趣道。 “这……” 看着灵儿犹豫的样子,徵娘子白了燕梅一眼说道:“灵儿,你别听燕梅胡说,她不过是想让你叫她泡茶罢了。” “好,等事成之后,奴婢一定会亲自教燕梅姐姐泡茶的。” “嗯,那咱们可就说好了,不能再变卦了。” “是。娘子,奴婢出来的太久了,娘娘会惦记的。” “那你退下吧,记得咱们的约定。” 灵儿点点头之后便回去了,一回到钟粹宫,灵儿就至喘粗气:“吓死我了,妙韵姐,你可是没看到徵娘子那个样子,简直就像,像,那老鸨子一般。” “灵儿不怕,等计划开始了,就看娘娘的了。” 灵儿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秋澜殿中,燕梅担心的看着徵娘子说道:“娘子,咱们能有什么办法才能让皇上去钟粹宫呢?” “皇上不是爱喝茶么?咱们直接去说就是了,哪里要想什么办法。” 徵娘子说完便打发了燕梅出去了。 两日之后,顾梓彦顾梓彦带着苏茗歌刚从宫外回来,就看到徵娘子守在路边,徵娘子对着顾梓彦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见过姐姐。” “徵娘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上,臣妾这是想您了,所以才过来看看您的。” 顾梓彦定定地看着徵娘子,徵娘子红着脸说道:“皇上,臣妾最近喜爱上了喝茶,可奈何身边无人会泡茶,所以,所以就去了内务府打听了一下。” “哦?打听到什么了?”顾梓彦挑着眉说道。 徵娘子凑到顾梓彦身边来说道:“臣妾打听到了娴妃娘娘身边的丫鬟灵儿很会泡茶,所以,臣妾想去跟她学学。” “你既然想学,那去便是了。” “可是臣妾与娴妃娘娘本来就没什么来往,怕贸然前去唐突了娘娘,所以这才想求着皇上带臣妾一起过去如何?” 顾梓彦到娴妃两个字的时候就觉得很烦躁,刚想拒绝,就听到苏茗歌开口了:“皇上,徵娘子既然想学泡茶,那您就带她去吧,顺便也正好去看望一下娴妃娘娘。” “好吧。” “既然如此,那臣妾便告退了。” 苏茗歌说完就走,一点儿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顾梓彦,其实现在的苏茗歌很感激徵娘子能够把顾梓彦从她身边拉走,要不然照着顾梓彦的性子,肯定会跟着自己去霜云宫,然后在缠绵一番的。一想到这里苏茗歌就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顾梓彦看着落荒而逃的苏茗歌,脸上浮起不易察觉的笑意,其实顾梓彦也知道苏茗歌这是在拒绝自己去她那里,不过这样也好,今天就放过她,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顾梓彦带着徵娘子一路到了钟粹宫,妙韵赶忙去里屋知会了娴妃一声,娴妃对妙韵使了个眼色之后便出去见顾梓彦了。 顾梓彦原本还皱着的眉,在看到娴妃的时候便皱的更紧了。 徵娘子在看到娴妃的时候也被吓到了,这还是之前那个与玉贵妃能够相媲美的人么?只不过短短几日功夫,娴妃就瘦了一大圈,眼眶深凹,一脸的憔悴,身上的衣服也是空荡荡的挂着,一阵风吹过来都怕人会倒下似的。 若不是妙韵搀扶着,娴妃恐怕是早就倒下了。 只见娴妃从妙韵的搀扶下挣扎出来,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娴妃的这副样子看得顾梓彦是一阵心疼,虽然之前因为她的不小心而导致了凌嫔早产,可那事儿都过去了,而且现在凌嫔可以说是母女平安的,所以顾梓彦便更觉得没什么了。于是顾梓彦赶忙上前搂住娴妃,在大手碰到娴妃肩膀的时候,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那人的瘦小。 “下人们是怎么照顾你的?好端端的人居然会弄成这副样子!” “皇上,求您救救娘娘吧,自打凌嫔娘娘产女那日起,娘娘回来之后就没有吃过东西了,这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娘娘若是再这么下去,可就没命了呀。” “你们怎么不劝着点儿?” “奴婢们怎么劝都没用,娘娘说,这是对自己的惩罚,不让奴婢门管呢。”妙韵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顾梓彦听着更加心疼了,赶忙让奎子叫了太医,然后亲自扶着娴妃进了里屋,徵娘子也跟了进去。 娴妃坐下之后便说道:“妙韵,让灵儿泡茶,臣妾记得,皇上最爱喝灵儿泡的茶了。” “是。” 妙韵出去之后没多久,就看到灵儿拿着茶壶进来了,只是灵儿的脸上蒙了一块纱巾。娴妃在徵娘子开口之前先说话了:“灵儿,皇上面前怎可蒙面?” “是啊,灵儿,你这样是对皇上和娘娘的大不敬啊,还不快把面巾摘了。”徵娘子一心想让顾梓彦看到灵儿的正脸,也好让灵儿跃身成为娘子,所以语气急了一些。 “可是,可是奴婢真的不能摘下啊。” “究竟是为何?灵儿,本宫记得你平日里不这样。”娴妃皱着眉说道。 “娘娘恕罪,奴婢不知染了什么东西,脸上起了红疹子,若是现在摘下面巾,怕是会吓到了主子们,所以……” “什么?” 徵娘子听了,不敢相信的上前去,一把摘下了灵儿的面巾,灵儿抬起头,清秀的脸上布满了红疹子,徵娘子吓得直往后退:“天,天花!啊!” “闭嘴,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顾梓彦被徵娘子这么一吵闹,顿时就觉得心烦气躁的。 徵娘子识相的闭了嘴,可还是忍不住尽量往后缩。 “灵儿,你这丫头,生了这样的东西也不早些说,万一要是染给别人了可如何是好?” “皇,皇上,臣妾忽然想起来,臣妾宫里还有事情未办好,就先告退了。” 徵娘子说完,等顾梓彦点了头之后便带着燕梅往外走,不,应该可以说是小跑了。 等二人到了御花园的时候,才停下来喘气:“娘子,这下可怎么办?灵儿染了天花,皇上肯定是看不上了。” “快,快回去沐浴更衣,要是真的染上这东西了,那咱们俩就都得死!” “是。” 徵娘子说完,便跟燕梅两个人不顾形象的在宫中奔跑着。 再说钟粹宫,妙韵很快便把太医叫过来了,太医行了礼之后便开始给娴妃诊脉,半盏茶的功夫,太医才说道:“娴妃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这两日进食太少,所以才会暴瘦至此。” “太医,你快给本宫的丫鬟看看吧,她脸上长东西了,本宫看着实在是像极了天花。” 那太医看了看灵儿的脸,又用手去碰了一下,说道:“娘娘,皇上,这个并不是天花,而是灵儿姑娘吃了什么东西才导致的,此等现象实在是正常,只消几天便可好。” “真的么?真的不是天花么?” “老臣自问医术还是可以的,娘娘若是不放心的话,大可以再找一位太医过来一起诊治。” “行了,既然没什么事儿就退下吧。” 太医走后,顾梓彦这才松了一口气:“娴妃,这两日你要好好吃东西,别再这样惩罚自己了,朕看着心疼。” “皇上若是一日不原谅臣妾,那臣妾便无法原谅自己。”娴妃赌气似的说道。 “好好好,朕原谅你了,只是下次也当小心些,若是再出了这等事情,那朕也不会再这样轻易地原谅你了。” “是,臣妾遵旨。” “你好生养着吧,朕去皇后那里看看。” “臣妾恭送皇上,皇上万岁。” 顾梓彦已离开,妙韵和灵儿便齐齐的跪下:“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能够再获圣恩,真是老天注定呢。” “都起来吧,灵儿,你的脸没事儿吧?” “回娘娘,奴婢没事儿。” “诶?灵儿,你这上面的红点子是用什么画上去的,怎么这样难擦呢?”妙韵一边用手指蹭着灵儿脸上的红点子,一边说道。 第131章 灯会 灵儿微微仰头说道:“奴婢打小就不能吃虾子,可奴婢想着若是选了太医过来那不是露馅了么,所以,所以就去御膳房偷吃了一点儿。” “你还真是个傻丫头,那太医是娘娘早已经安排好的,怎么会露馅呢?” “算了算了,这回的事情也当谢谢灵儿,灵儿,你这两日就回屋子歇着吧,等你的脸好了再过来就是。” “是,奴婢多谢娘娘。” 灵儿出去之后,妙韵得意的走到娴妃跟前:“还是咱们娘娘聪明,这徵娘子真是够蠢得,居然想施恩惠给您,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 “呵,徵娘子这样蠢笨的人估计也只有延禧宫的那位会要了,算了,不管她,反正皇上已经原谅本宫了。” “可是娘娘,您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真的不要紧么?” “不碍事,若不这样的话,皇上又怎么会其恻隐之心?你下去吧,累了这么多天了,本宫好好歇息。” “娘娘,您还是先吃些热的东西吧,要不然真的饿坏了可就不好了。”妙韵说完之后便出去了。 娴妃这次可以说是下了功夫了,自从灵儿把徵娘子的意思说了之后,娴妃便开始饿着自己不吃饭,等到最后一天的时候,吞了几粒巴豆,所以才能暴瘦至此。 没多久,妙韵就端着热粥回来了,吹凉了之后便一口一口的喂给娴妃:“娘娘,喝些热粥对身子好。” 一碗粥喝下去,整个人都觉得舒坦了不少,只是长时间不吃东西,总觉得不太习惯罢了。 妙韵替娴妃掖好了被角才出去。 再说霜云宫,苏茗歌让裴香磨了墨,然后拿起笔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于是只好把毛笔放在桌上拨拉着。那笔杆摩擦桌子的声音吸引了在凳子上团子,团子停下了清理毛发的动作,两只金黄色的眼睛盯着毛笔头子不停地转着。 渐渐的,团子开始弓起身子,然后一个跳跃,对着那只在桌上转动的毛笔就是一巴掌,那毛笔被拍得飞了出去,团子也追过去了,可是却没想到,团子一脚踩翻了磨好的墨,黑漆漆的墨汁打翻在了桌案上,裴香赶忙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搬开,那墨汁蔓延到了桌边,然后滴落。 这时候那只毛笔又滚过来了,团子也跟着扑过来。但团子却不知道什么脏不脏的,直接就扑进了地上的那滩墨汁中,等团子站起来的时候,白猫已经变成了黑猫,苏茗歌看着团子的样子,笑得很没形象。 或许是苏茗歌的笑声太大了,吓到了团子,团子拔腿就跑。 顾梓彦听着里面挺热闹的动静,于是便没让奎子出声,只是悄悄地过去开门 ,可是哪里知道自己才开门,就看到一团黑白色的东西朝着自己飞来,奎子一惊,以为是暗器,一个灵巧的转身就挡在了顾梓彦的身前。 奎子紧闭着双眼等着疼痛的到来,可等了好久都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隐约能够闻到一阵墨香,而且自己接住的那个东西还是软软的,不过就是有点粘手。 苏茗歌看着奎子的样子笑得更加大声了,顾梓彦见了也没憋住。 此时的奎子因为徒手接了在墨汁中打过滚的团子,所以现在奎子也变成了一个大花猫,一脸的墨汁不说,就连身上和手上都被溅到了。 “皇,皇上,你看奎公公的样子,太好笑了。” 苏茗歌笑得连气都接不上了,顾梓彦挥了挥手说道:“奎子你还是快去洗一下,要不然一会儿出去被人看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怎么你了呢。” “哟?奎公公这是怎么了?被皇上罚了?” 这边顾梓彦才说完的,就有人接话了,进来的是宁笙邺,宁笙邺看看奎子,又看看顾梓彦,继续说道:“皇上最近惩罚人的手段可是越来越多了。” “王爷,奴才这是被那位猫主子给折腾的,您请见谅。容奴才下去洗洗。” 奎子说完之后便告退了,苏茗歌也停止了笑声问道:“宁王怎么来了?” “难道皇上没跟你说么?”宁笙邺好奇的看了一眼顾梓彦。 顾梓彦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忘了,现在不是来说了么?” “皇上,你要说什么?”苏茗歌看着顾梓彦说道。 “今晚有灯会,所以才过来问问你去不去的。” “嗯,当然要去。” 苏茗歌一听说有灯会,立马眼睛都亮了,顾梓彦听着有些奇怪:“一个灯会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皇上,你都不知道,以前灯会的时候,爹爹不让我出门,所以严格算起来,今天是我第一次去玩灯会呢。” “那你傍晚回宫的时候不是还说累的么?” “这个不一样,咱们快走吧,要不然再过一会儿灯会就该结束了。” 苏茗歌催促着,顾梓彦宠溺地挂了一下鼻子,然后便和宁笙邺一起出宫了,三个丫鬟和沈园自然是跟着的,奎子也换了一身衣服跟上来了。 刚到宫门口,就见顾雍过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没,没什么,只是团子淘气罢了。” 语毕,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去往西街了,西街因为有一条河,所以那边放花灯的很多,渐渐的,只要雨上灯会的时候,百姓们便会主动去往那条西街了。 等苏茗歌他们到了西街的时候,街上已经挤满了人,每个摊贩都有花灯,无数盏花灯将西街照的如同白昼一般,那条河里更是放满了莲花灯,那些莲花灯漂浮在河面上随波逐流,越飘越远,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天山的星星一般。 挤在岸边的人还在不断的往河里放花灯。 苏茗歌他们一出现,就让周围的百姓们一片唏嘘。 “哎呦,这些公子和小姐都是哪家的啊?长得这么好看。” “是啊是啊,你看那个白衣公子,翩翩如玉的气质可真是让人过目不忘啊,也不知道说了哪家姑娘。” “你管哪家,那公子要是能看上我,我就是嫁过去做妾侍也愿意。” 听着众人的谈论声,苏茗歌不经看了一眼顾梓彦,顾梓彦似乎是知道苏茗歌在看自己,于是一回头,四目双对。 “公子,这个给你。” 前面的顾雍忽然停了下来,苏茗歌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小孩子拦住了他的去路。顾雍看着手里的花灯不解道:“这个是……” “公子,这个花灯是那边的那个黄衣小姐让我交给你的。” 顾雍顺着那孩子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黄衣女子,那黄衣女子在顾雍的注视之下,也是羞红了脸,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顾雍。 顾雍原本想把东西让那个孩子再还回去的,可一低头,那孩子早已不知去向了,于是只能无奈地收下。 其他姑娘见了,也纷纷买了花灯托人送过来,有胆子大的,便亲自送到他们手上。 一段路走过,顾雍他们手里每人都拿了不少花灯,就连奎子手里都有那个三四个。 “这么多花灯,要不,咱们都放了吧。”苏茗歌说道。 “也好。” 说罢,几人便挤到了河边,将花灯一个个的点燃之后,放到河里。 苏茗歌原本还站在原地看着顾梓彦他们挤在河边放花灯,可是没想到,一个翩翩公子提了一盏兔子灯过来了,那兔子灯惟妙惟肖,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好像是真的一般。 苏茗歌顿时就愣住了,那蓝衣公子一拱手说道:“在下姓张,不知可否有幸能够知道姑娘的名讳?” “这个,我,我已经嫁人了。”苏茗歌避而不答。 那张公子先是一愣,然后再笑道:“小姐何必这样诓骗在下?”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嫁人了。” “这天下还没有哪个丈夫愿意自己的妻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吧?所以小姐的谎话太蹩脚了,你还是收下在下的兔子灯吧。” 那张公子说着就要把兔子灯放到苏茗歌手里,苏茗歌却往后退着,就是不愿意拿,顾梓彦抬眼便看到了岸上牵扯不清的两个人,顿时就怒了,放下花灯便赶过来说道:“茗歌,这位是……” “在下姓张,不知这位兄台是如何称呼?” “不知这位张公子,提着个花灯在我娘子身边转悠什么?而且你似乎还吓到我的娘子了。” “呃?你,你真的已经成亲了?”张公子听着顾梓彦的话,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苏茗歌努力的点点头说到:“所以我一直都没有骗你,是你自己不相信的,不能怪我。” “也罢,既然与姑娘无缘,那咱们交个朋友还是可以的,这兔子灯就当是礼物送与你了。” 那张公子说完放下兔子灯之后便走了,苏茗歌抬头看着顾梓彦那乌云密布的脸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张公子还未走远,顾梓彦便眯着眼瞪着苏茗歌了,苏茗歌吞了口口水说道:“我刚才已经跟张公子解释过了,是他自己不相信的。” “张公子?你叫他叫的这么亲切做什么?”顾梓彦周身散发着的酸味整条街都能闻到了。 苏茗歌这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顾梓彦消气了,于是只能僵持着。顾雍他们将花灯全部放完之后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宁笙邺拾起地上的兔子灯说道:“这个是谁的?怎么放在地上了?” 第132章 秋猎 苏茗歌看着宁笙邺手里的兔子灯,尴尬的说道:“这个……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 “既然是误会,那等会儿回去之后就请你好好向朕解释一下,要不然,朕是不会放过你的。”顾梓彦伏在苏茗歌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苏茗歌听了是一阵激灵,她不安的看着眼前的顾梓彦,却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咱们再去前面看看吧。”顾梓彦说完拉着苏茗歌就往前走着。 “那这个灯怎么办?”宁笙邺问道。 “扔了!”顾梓彦头也不回的说道,脚下的步伐也加大了不少,苏茗歌要小跑才能跟上。 宁笙邺只觉得是莫名其妙,但既然顾梓彦都已经说了,自己也只能照做,可看着这盏灯这样精致,宁笙邺又舍不得扔了,于是随便抓了一个小孩子,然后把灯笼往他手里一塞:“这个给你玩。” 宁笙邺说完就走,那孩子刚开始被宁笙邺抓住的时候还有些害怕,可当看到那人走了而且自己手里还多了一个灯的时候,脸上的兴奋是怎么也盖不住的。 顾梓彦虽然心中郁闷着,可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苏茗歌跟在后面却是忐忑不安。但在看到了那么多的花灯时,苏茗歌的不安就被一扫而空了。 一行人走马观花似的走完了一条街,然后便分开走了,顾梓彦和苏茗歌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顾梓彦跟着苏茗歌一路到了霜云宫,吟霜和惜蕴她们伺候着苏茗歌梳洗之后便关门出去了。 苏茗歌换了一件雪白的中衣,墨发随意地披散着,略微宽大的中衣随着苏茗歌的走动,便隐约可以看到那诱人的身体。 顾梓彦看了喉咙一紧,然后快步走上前去拉住苏茗歌的手说道:“朕似乎记得,你还欠了朕一个解释。” 苏茗歌咬着唇瓣后悔,早知道那个张公子出现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掉头走人的,要不然眼前的这位主子也不至于记仇记到现在啊。 “那个,姓张的花灯我不是没收下么,梓彦,你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幸亏你没收下!朕看,那花灯只是个幌子吧,朕若是去得迟了些,那你早就被他给带走了。” “我也没那么傻啊……”苏茗歌小声嘀咕着。 “嗯?”顾梓彦听着苏茗歌的解释就像是狡辩一般,更加生气了。 “好好,我傻,我傻,那皇上能原谅臣妾了么?”苏茗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就怕顾梓彦看不见一样。 顾梓彦见了心中的火气小了一些,但也只是小了一点点而已! “那你该怎么做?” 对于顾梓彦的问题,苏茗歌彻底愣了,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顾梓彦看着苏茗歌一脸懵住了的表情就觉得心里很舒坦,于是便指了指自己的脸,苏茗歌就是再笨也明白顾梓彦的意思了,于是便踮起脚尖在顾梓彦的脸上亲了一口。 顾梓彦的脸色顿时就恢复了正常,看的苏茗歌是一阵喜悦,原来亲他一下就好了,那自己要是再多亲几下呢?是不是刚才的事情也可以不计较了呢? 想到这里,苏茗歌便主动地亲上去了,温柔的鼻息,再加上柔软如花瓣的红唇,哪一样对于顾梓彦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就在苏茗歌要离开顾梓彦的一霎那,顾梓彦一把抓住苏茗歌的手腕,然后猛地一扯,苏茗歌便落入了他的怀中。 “你不是已经消气了么?”苏茗歌撅着嘴说道。 顾梓彦半眯着眼:“气是消了,可是朕的火被你点着了,你就不准备帮朕么?” “怎,怎么帮?我我不会啊。” 顾梓彦在看着苏茗歌那双无辜的双眼之后,身体的火苗迅速燃烧起来了,双手狠狠地勒了一下苏茗歌的腰,让苏茗歌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苏茗歌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吓得不敢动弹。 天旋地转间,苏茗歌就被顾梓彦抱到了床上:“这个火,朕亲自来教你怎么才能消。” 说完,顾梓彦便撤下了帘子,只是却依旧遮不住那满室的春色。 事隔三日,苏茗歌都在后悔,可这苦楚又没地儿说,只能自己躺在床上默默地祈祷着以后千万别再惹了那口醋坛子了,要不然自己被酸死不说,还会被折腾的这么长时间下不来床。这种感觉好难受。 转眼便到了秋猎,在出行的那日,苏茗歌就觉得自己被骗了,因为她看到了好几辆马车停在宫门口,苏茗歌到的时候,看到瑶美人和葛盼曦已经在马车前等着了,苏茗歌走上前去对着瑶美人施了一礼,瑶美人浅浅一笑之后三人便站在一起等候了。 没多久,徵娘子和姚瑜便一前一后的过来了。几人又等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看到顾梓彦的仪仗队过来。顾梓彦过来之后便可以启程了。 苏茗歌自然是跟姚瑜一起的,其他人怎么坐,她就不关心了。马车行驶的很平稳,没多久就出了城。 “茗歌姐姐,这次咱们有幸能够跟皇上一起出去狩猎,可真是咱们的福气了。” “不过为什么人这么少?我以前听爹爹说,皇上狩猎的时候不是有很多人的么?”苏茗歌嘟哝着。 吟霜笑道:“主子,皇上每年都会去狩猎,但一般只要不是大型的狩猎,皇上就不会带太多人的。” “大型狩猎?” “是,在有些草原上的国家特别喜欢狩猎,所以便私底下邀约过,每五年都会举行一次大型狩猎,那时候的场面就会比这个还壮观不少。”吟霜解释道。 苏茗歌听了点了点头。 苏茗歌原本还以为顾雍和宁笙邺不来呢,可是在掀开窗帘的那一瞬间,却看到了顾雍和宁笙邺在不远处骑着马。 “瑜儿可会骑马?”苏茗歌问道。 “自然是会的,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问问罢了,我想等到了围场的时候,咱们一人一匹马出去转转怎么样?” “这样也好,我也已经很久都没有骑过马了,还挺想念那种感觉的。”姚瑜说道。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说着话,很是快乐。两边的丫鬟也是笑嘻嘻的。 一行人在路上折腾了小半个月才到达围场。苏茗歌看着眼前碧蓝碧蓝的天空羡慕无比,顾梓彦在远处下马之后看到的就是苏茗歌仰头看天空的样子。 顾梓彦摇摇头,说道:“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 一声令下,众人立马开始动手,只是半天的功夫,就搭好了几十个帐篷,众人纷纷住进去之后,天已经黑了。 御厨们将宫中带出来的食材都做了分给大家,大家吃完了便去休息。 翌日一大早,苏茗歌是被鸟叫声吵醒了,吟霜帮苏茗歌找了一件劲装穿上,苏茗歌依旧是扎一个最简单的发髻,然后就出去了。 顾梓彦看着令人惊艳的苏茗歌愣住了,苏茗歌也收到了来自顾梓彦的注视,于是二人相视一笑,然后顾梓彦便跟顾雍和宁笙邺一起策马出去了。 “瑜娘子的骑马装可真好看。” “瑶姐姐廖赞了,这身装束是妹妹自己做的,简陋了一些。” “想不到瑜妹妹会有这样巧的手,我还真是羡慕啊。”瑶美人说完之后便不再开口了,苏茗歌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于是便找了借口和吟霜一起出去了。 苏茗歌一直往前走着,然后便看到了一条小溪,小溪清澈见底,偶尔还会有小鱼在里面游动。 “主子怎么来这里了?” “那里面实在是太吵,这里清静多了。”苏茗歌也不怕有人来,直接便大咧咧的倚着树坐下了。 吟霜也知道苏茗歌的性子,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任由着她去了。 “吟霜,你先回去收着吧,等皇上他们回来了,你再来叫我吧。” “那主子在这小溪边上可不能乱跑。”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吧。” 打发了吟霜之后,苏茗歌这才彻底的舒了一口长气,明媚的秋光带着成熟的气息,苏茗歌享受着眼前的如画风景,渐渐的便睡过去了。 再说这边,顾梓彦和顾雍他们的收获都不错,只是他们俩回来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宁笙邺,顾梓彦他们自然是不担心的,可在一旁的瑶美人却总是东张西望的,担心的不得了。 “瑶美人这是在看什么呢?”徵娘子笑着问道。 瑶美人心里一惊:“没,没什么。” 徵娘子看着瑶美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于是便朝身边的燕梅使了个眼色,燕梅会意地点了点头。 徵娘子继续说道:“既然姐姐没什么,那妹妹就回帐篷了。” 瑶美人看着徵娘子进去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些小动作却被葛盼曦看的清清楚楚。但葛盼曦原本就不爱管人家的闲事儿,所以就当作是没看见了。 “吟霜,你家主子呢?”顾雍大步流星的走过来说道。 吟霜盈盈一拜回话道:“王爷,我家主子在那条小溪边上。” 顾雍听了便直接过去了,此时的宁笙邺也回来了,只是手里多了好几只狐狸,那狐狸每一只都是被一箭射死的,而且每一箭都是只射中了狐狸的头部而已。 “笙邺,这么长时间不练,你这百步穿杨的箭术还是没退步啊。” 顾梓彦边说便往帐篷处走。宁笙邺笑道:“皇上真是廖赞了。” 第133章 一堆狐狸 “哪里,你的箭术在南临可是数一数二的,不过,你猎这么多狐狸做什么?”顾梓彦不解道。 “我看这些狐狸皮毛不错,正好不是快入冬了么?给苏良人做一件披风也是可以的。” 顾梓彦听了,心中一愣,但很快宁笙邺就发现了顾梓彦的不对劲,于是便连忙解释道:“这狐狸我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倒是蛮适合苏良人的。” 顾梓彦听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宁笙邺往溪边走去。 苏茗歌在小溪边假寐,阳光正暖,就见一团阴影盖下,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之后看到了宁笙邺,苏茗歌有些惊讶,他怎么会找自己呢? “宁王,你……” “这个给你。” 苏茗歌睁开眼睛的一霎那,似乎天地都失去了光彩,宁笙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苏茗歌,知道她开口,才呆呆的回了一句。 苏茗歌被眼前的几条死狐狸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王爷这是做什么?我不吃狐狸的。” “呃,苏良人别误会,这个不是给你吃的,只是给你做披风的,我已经跟皇上交代过了。” “哦,谢谢。” 苏茗歌虽然有些害怕死狐狸,可自己却又不能不收,宁笙邺看出了苏茗歌眼中的惧意,下意识觉得自己也做的不太合适,于是便说道:“既然你害怕,那我还是找人把披风做好了再送过来吧。” 宁笙邺说完之后为了避免尴尬,直接就掉头回去了,只是苏茗歌还未想明白呢,就看到顾梓彦过来了,顾梓彦可以说是带着一股酸味过来了,那眼里的醋意似乎要把小溪都给染酸了。 “那个,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嗯?你又忘记该叫朕什么了?” “梓彦……”苏茗歌见四处无人,便小声的叫了一下。 顾梓彦这才满意的答应着,不过后面的话还是醋劲十足的:“你喜欢狐狸?” “不,不喜欢啊,刚才宁王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提了那么多狐狸过来。”苏茗歌想着那些血淋淋的狐狸,心中的后怕怎么也消除不去。 “既然你不喜欢,那以后就别穿!” “可是万一人家真的送过来呢?” “那就收起来,朕不喜欢看着自己的女人穿别的男人送的衣服。” 苏茗歌现在才算是弄明白了顾梓彦的来意,原来这厮的醋意这么大,不过还好,自己刚才没有手下那堆狐狸,要不然还不知道顾梓彦会做什么呢。 苏茗歌就这么想着,忽然就看到顾梓彦的连在自己眼前放大了好几倍,粗热的呼吸打在脸颊上是那样的清晰,再加上清淡的龙涎香钻入鼻间,苏茗歌彻底的醉了,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顾梓彦堵上了嘴, 苏茗歌也不敢闭眼,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到两人的耳鬓厮磨,于是乎只能瞪着眼睛干看着顾梓彦的鼻梁。 良久,顾梓彦才松口,苏茗歌努力调整者呼吸,顾梓彦亦是尽力压下自己已经高涨的欲望。 “那个,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瑶美人她们还在帐篷中呢。” “好。” 语毕,顾梓彦便牵着苏茗歌的手。二人回到帐篷的时候,大家已经坐下来了,在看到二人进来的时候,便纷纷站起身来行礼,苏茗歌正想一个个的回礼,却被顾梓彦拦住:“刚才不是还站不稳的么?现在回什么礼?还是快些回去坐着吧。” “是。” 碍于君威,苏茗歌只能硬着头皮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在一边的姚瑜笑嘻嘻的看着苏茗歌:“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会站不稳呢?” 苏茗歌听了羞红了脸,但还是小声的啐了姚瑜一口说道:“别说这些没正经的,还是快吃吧,在京城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吃到这些美味的。” 确实,围场是靠近东冀的,而东冀的人土风情与南临可以说是一点儿也不一样,不单单是服饰上的区别,就连食物都是天差地别的,南临人以米面为主,而东冀因为气候的原因,种不出这些,所以只能靠着肉类生存,故而对于肉的做法也是多种多样的,煎炸煮炒炖,不过要说最好吃的还是用篝火慢慢的烤熟,那被烤熟的肉闻着就能让人食指大动,吃过之后会更加喜欢的。 “姐姐这是害羞了么?”姚瑜依旧是笑着。 坐在对面的徵娘子看着嬉闹的两个人很是不爽,但碍于顾梓彦在这里,也只能是翻翻白眼之类的,并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但苏茗歌可是把这些小动作全部都看在眼里的,只是不愿意去计较而已。 “瑶美人,你看上去心不在焉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葛盼曦看着身边的瑶美人总是发呆,于是便问了一句。 这一问,可把瑶美人吓了一跳,瑶美人失手打翻了手边的酒杯,引得众人注目,瑶美人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才好,徵娘子笑了一声道:“瑶姐姐这是怎么了?在皇上面前打碎了杯盏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皇上赎罪,臣妾是无心的。”瑶美人也不想跟徵娘子计较,所以直接跪在了正中央不敢抬头。 顾梓彦听着这个刺耳的碎裂声也是眉头紧锁,苏茗歌看着四周的氛围实在是不好受,于是便咬了咬唇瓣说道:“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苏良人急着拍马屁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道恭喜吧?臣妾在民间的时候听说了,这杯盏碎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徵娘子,你那民间的说法,在咱们皇宫之中可是一点儿用都不管呢。”苏茗歌见徵娘子向自己发难了,便笑着说道。 “哦?苏良人还知道有别的说法不成?”顾雍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 “喜从何来?”顾梓彦也被苏茗歌弄得摸不着头脑了。 苏茗歌起身,慢条斯理的说道:“皇上,这杯盏碎虽然碎了,可是岁岁平安的意思啊,您看,马上就是中秋佳节了,瑶姐姐这是在提前祝咱们岁岁平安呢。” “是么?那这么说来,朕还要好好谢谢瑶美人了?” “这谢不谢的,就要看皇上自个儿了。” “哈哈,说得好,奎子,去,把那些兽皮剥了送给瑶美人做披风!” “臣妾,臣妾多谢皇上。”瑶美人也是没想到自己御前失礼,皇上不仅没有惩罚自己,还赏了自己东西,于是连忙叩头谢恩。 “起来吧。” 瑶美人回到座位上之后朝着苏茗歌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苏茗歌点了点头,然后也笑着坐下了。 顾梓彦颇有深意的看了徵娘子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面前的酒盏抿了一口。 顾雍笑着站起身来说道:“皇上,本王敬你一杯。” “要喝酒,也算上我一个。” 宁笙邺也站起身来,两人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顾梓彦看着也是一仰脖子,慢慢的一杯酒,就直接入了肚。 宁笙邺估计是呛到了,小声的咳了几下,瑶美人又是一直都注意着的,怎么会没看见呢,于是便对着身后凝露招了招手,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凝露就出去了。 这一切被徵娘子看在眼里,徵娘子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于是乎便也找了借口让自己的丫鬟燕梅出去悄悄地跟着了。 瑶美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宁笙邺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燕梅的举动,而出去的凝露也只是个小丫鬟而已,哪里比得过燕梅的精明呢? 一顿饭吃了好久,众人见顾雍和宁笙邺还有顾梓彦三人都开始喝酒了,也很识相的退下了,苏茗歌自然是跟姚瑜走在一起的,二人走出去没多远,就被身后的瑶美人叫住了:“苏良人等一下。” 苏茗歌驻足回头,看着一路小跑的瑶美人不解道:“瑶姐姐这是有什么急事儿么?” “没,只是想跟你道个谢而已,刚才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恐怕就要受罚了。” “姐姐这是哪里话,什么救不救的,妹妹只是看不惯为了一点小事儿就拿捏着不放的人而已。” “可到底还是有你帮忙我才逃过一劫,要不然……” “不碍事儿,瑶姐姐怕是这两日舟车劳顿了才会失手的,回去后多加休息就是了。” “那我就多谢妹妹关心了。” 瑶美人走后,姚瑜说道:“姐姐,我看徵娘子不是什么善茬,她今日当着皇上的面都不把瑶美人放在眼里,那以后就更别说你了。” “这些事儿咱们自己清楚就是了,放不放眼里是她自己的事,咱们何必操这份心呢?有时间还不如多欣赏一下这里的风光呢,你看那里。”苏茗歌看着远处的山水说道。 姚瑜见苏茗歌不愿意多谈此事,也只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了,果然,远处的山清水秀如画一般,天地间飞舞着的鸟群也是排列有序。 姚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还是这里舒服啊,只是仍旧比不上自己的家。”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句话还真是说对了,等哪天皇上答应了让你回邳州的时候也要记得带上我啊。” “呸,我才不住狗窝呢,咯咯……” 姚瑜娇嗔了一句之后,二人便咯咯的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充满了天地间,二人就在这里打闹了一下午才算作罢。 第134章 醒酒汤 入夜时分,空旷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白天的热度,秋风带来的凉意也是不容小觑的,宁笙邺从主帐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醉醺醺的了,但站立行走还是可以的。 宁笙邺独自回到帐篷之后刚坐下,就见一个小丫鬟进来了,只见她手中提着一只精致无比的描金缠枝食盒,然后中规中矩的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道:“奴婢参见宁王。” “你是哪个?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宁笙邺揉着眉心说道。 那丫鬟正是瑶美人身边的凝露,凝露抬起头看着宁笙邺说道:“王爷,奴婢是奉了主子的命令过来送解酒汤的,您趁热喝了会好很多的。” “解酒汤?你的主子是谁?”宁笙邺脑海中努力的搜刮着这个丫鬟的身份,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觉得很面熟罢了。 “回王爷,奴婢是瑶美人身边的丫鬟凝露。” “嗯,东西放下吧,替我跟瑶美人说声谢谢。” “是,奴婢告退。” 凝露刚退下,阿七就进来了:“爷,这个是奴才刚刚熬的,您喝了吧。” 阿七刚放下手中的瓷碗,就看到了那个食盒子,打开看了一下之后说道:“咦?这里怎么还有一份醒酒汤?” “没什么,拿去倒了吧。” 宁笙邺说完之后便拿起阿七端过来的那碗醒酒汤喝下去了,阿七摇摇头,然后扶着宁笙邺躺倒了床上之后便按照吩咐倒了药,接着又将东西收好放在桌上,等自己要转头问宁笙邺的时候,宁笙邺已经睡着了。 阿七无奈只好先将东西放在桌上再说了。 再说瑶美人回去之后就一直在帐中坐立不安的,但又不敢出去,就怕错过了凝露回来的第一时间,终于,等到了凝露的出现,瑶美人打发了素儿之后便问道:“怎么样了,东西送过去没?” “主子,您就放心吧,奴婢是亲自送过去的,王爷已经收下了,只是……” “只是什么?”瑶美人一听到只是,就提心吊胆的。 “只是王爷醉得有些厉害了,都认不出奴婢是谁呢。” “看来醉的真是很厉害啊,你再去熬一碗明日一早就送过去。” “主子,王爷喝醉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咱们去送醒酒汤呢?” “你这丫头,上回我差点就要摔倒了,若不是宁王出手相救,我这个身子能经得起摔么?” “是奴婢多嘴了。凝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徵娘子回去后也是一肚子的气,可偏偏方公公没有跟过来,她除了一个粗使丫鬟之外也只带了一个燕梅,这会儿燕梅也没回来,那粗使丫鬟正在帐篷里擦洗桌子,徵娘子喝完茶之后便将茶杯放在了桌沿上,那粗使丫鬟也没有看清楚,一个大动作便将茶杯碰倒在地,打碎了。 徵娘子听着这声刺耳的碎裂声顿时就火冒三丈,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抬脚就踹了她一下,那丫鬟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啊,痛的脸都白了,但主子发火了,自己就算是没错也要跪下来认错的,更何况现在确实是自己打碎了东西,于是便吓得趴在那里不敢起身了:“主子,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主子饶命啊。” 徵娘子本来就以为苏茗歌那句“岁岁平安”来气,再加上现在又听到了,不免更加火冒三丈了:“你这狗奴才,不会做事情还要跟着出来!要你过来有什么用?” “主子怎么生这样大的气?定是你没有伺候好,还不快把东西收拾了滚出去!” 燕梅提着裙摆进屋子正好看到这一幕,再看向地上的碎瓷片立马就明白了徵娘子的火气为何而来了,于是便顺着徵娘子的意思打发了那个粗使丫鬟之后才神秘兮兮地去关上了门。 “你关门做什么?” “娘子,奴婢刚才跟着凝露去了太医的帐篷中,只是她没多久就出来了,后来奴婢去太医那里问了,凝露是去要了一份醒酒汤的方子。” “醒酒汤?难道她要乘着皇上喝醉好去皇上面前献殷勤?不行,不能让她得逞了,走,咱们找皇上去。”徵娘子一听就觉得很不对劲,但心中确实担心的很,于是便一拍桌子决定好了。 “是。” 徵娘子由燕梅扶着到了主帐之后,看到不远处的奎子正端着东西过来呢,于是便多看了两眼之后截住了人说道:“奎公公,这是从哪儿回来啊?” “娘子,皇上不是喝醉了么,所以奴才早早的让人备好了醒酒的汤药,这不一好就亲自去端来了么。” “公公伺候皇上一天也该累了,这醒酒汤还是让我送进去吧。” “这,怕是不太好吧,皇上要是知道奴才偷懒了,可是要惩罚的,况且娘子是主子,怎么能做这等粗活呢?”奎子也是打心眼儿里不喜欢徵娘子,再加上最近顾梓彦对徵娘子的态度,所以更加不愿意欠人家人情了。 奎子巧妙地避开了徵娘子已经伸过来的手,一个闪身就进去了。 顾梓彦闭目依靠在榻前,桌前的浓茶已经凉了,听到门外有动静,便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吵?” “回皇上,是徵娘子来了。”奎子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边说。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顾梓彦听了直皱眉头。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 顾梓彦将奎子端过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又等了以小会儿这才彻底舒心的呼出一口浊气。 奎子伺候着顾梓彦沐浴之后便出去了,只是没想到,一出去,就又碰到了徵娘子,奎子抬眼看了看以及到了正中央的月亮说道:“徵娘子怎么还在这里?” “我这不是实在放心不下皇上的身子么,所以才特意等着公公出来也好具体的问问情况呢。” 徵娘子边说便将眼睛往奎子的手里瞧着,奎子也察觉到了,于是便问道:“徵娘子这是在看什么呢?奴才手里头也只是一个空碗而已。” “没,刚才奎公公不是没有人让我们进去么,所以我也挺担心着皇上有没有喝醒酒汤而已。不过既然已经喝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徵娘子说着便带着燕梅出去了,留下奎子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燕梅不解的问道:“主子,咱们刚才都已经到了皇上那里了,您怎么还往回走呢?” “笨丫头,我只是去看看瑶美人究竟有没有给皇上端汤送水而已,不过刚才奎子只带了一只碗出来,那就说明,瑶美人的那份汤药根本就不是给皇上的。” “那会是谁的呢?”燕梅也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了。 翌日一大清早,苏茗歌还在睡梦中,就觉得有人再推自己,刚开始还以为是那个丫鬟,于是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不过在推自己的那个人好像很不识相,一直都在推着,惹得苏茗歌是一肚子的气,但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所有的气都消了。 “梓彦?” “嘘,朕带你去个地方。”顾梓彦压低了声音说道。 苏茗歌顶着困意起床穿衣服,还来不及梳洗,就被顾梓彦拉出去了,二人走出了营帐之后,苏茗歌便看到不远处的树底下站着一个人,那人手中牵了一匹马,走进了一看居然是奎子。 “你回去吧,一会儿就跟他们说朕有事情出去了。” “是,奴才遵旨。” 奎子回去之后,顾梓彦便翻身上马,顺便把手伸到苏茗歌面前,苏茗歌刚开始还一愣,但很快便将手交给了顾梓彦,顾梓彦只是微微用力,就把苏茗歌拉到了马上,环在怀中。 小鞭子一扬,马儿便开始往前奔跑,此时天还未亮,冷风将苏茗歌的困意全部吹跑了,苏茗歌的后背贴着顾梓彦的胸膛觉得很舒服,可那冷风吹在脸上却实在是不好受。 不过苏茗歌还是坚持下来了,二人很快就到了山顶上,此时的东方也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苏茗歌呼吸着清冽的空气,张开双臂享受着宁静,可是却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人,于是身子稍微往后一仰,二人的距离就更加贴近了,惹得顾梓彦是欲火焚身啊。 苏茗歌此时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顾梓彦的不对劲,只是回头问道:“这么早,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朕原本只是想带你看看日出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不过现在就不好说了。” 苏茗歌刚开始还听不出来顾梓彦的意思,但一回头,却对上了顾梓彦那双充满了欲望的眸子,顿时她就害怕了,想挪一下,让自己离顾梓彦的怀抱远一些的,只是却不小心碰到了那里,顾梓彦一个闷哼,把苏茗歌吓了一跳,苏茗歌赶忙从马上下来,有些尴尬的看着顾梓彦,顾梓彦见苏茗歌下了马,于是也一起下来。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唔……” 苏茗歌话音未落,唇就被封住了。顾梓彦一所扶着苏茗歌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苏茗歌想退缩,可无奈自己的力气根本就抵不过顾梓彦,于是只能任由着他将手臂受的更紧。 直到苏茗歌实在是喘不上气来,顾梓彦才放手,苏茗歌一退出顾梓彦的怀抱,就赶忙呼吸着空气,清冽的空气与龙涎香混合着钻入苏茗歌的肺部,苏茗歌不好意思地看着眼前的顾梓彦。 顾梓彦半眯着眼睛认真的看着苏茗歌说道:“这可是你先勾引朕的!” 第135章 守株待兔 苏茗歌看着顾梓彦眼中那份浓重的情欲,着实被吓得倒退了两步,可顾梓彦哪里会让她跑了呢?直接就冲过去一把抱着苏茗歌了。 “梓,梓彦,你不是说看日出的么?”苏茗歌被吓得都已经结巴了。 “日出有什么好看的?”顾梓彦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点。 苏茗歌吞了口口水说道:“可是,这里很冷。” “不碍事,一会儿就暖和了。” 顾梓彦说完之后直接就扒光了苏茗歌的衣服,一阵秋风袭来,苏茗歌哆嗦了一下,正想着怎么样才能穿上衣服呢,一个温暖而又厚实的身躯就覆了过来。 此时天空已经是通红一片了,太阳也已经升起来了,苏茗歌双目含泪,紧咬唇瓣的样子看的顾梓彦喉咙一紧,更加卖力的在她身上耕耘着。 等太阳完全出来的时候,二人依旧是大汗淋漓了,顾梓彦用衣袍小心地盖在苏茗歌身上,苏茗歌努力的呼吸着空气,深怕下一秒就被人抢走了似的,金色的阳光洒在苏茗歌身上,照得整个人都是半透明的,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剔透,还带着特有的香味,顾梓彦伸手搂住苏茗歌。 苏茗歌也温顺的依偎在顾梓彦的怀中,渐渐的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靠近中午了,顾梓彦已经替苏茗歌穿好了衣物,苏茗歌只觉得是昏昏沉沉的,不过顾梓彦却是神清气爽。 二人回到营寨的时候,奎子着急忙慌地出来了:“皇上,您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 “刚才曦娘子身边的丫鬟过来说,曦娘子今早起床的时候被一条蛇给吓到了,现在还浑浑噩噩的呢,您快去看看吧。” 顾梓彦转头看向苏茗歌,苏茗歌点点头,于是顾梓彦便带着奎子过去了,苏茗歌自己回了帐篷。 一进去,看到的就是三个丫鬟着急的样子,于是便不解道:“你们怎么了?” 三人一听到苏茗歌的声音,便赶忙围上来:“主子,您这是去哪儿了?” “是啊是啊,到处也找不到您,可把我们急坏了。”惜蕴也是皱着脸。 “我又不会被狼叼走,你们急什么?”苏茗歌看着三人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裴香听了,委曲道:“主子,奴婢们在这里这样担心您,您居然还有心思说笑。” “好了好了,只不过是皇上带我去看了一下日出而已,来不及跟你们说罢了。”苏茗歌见她们都快急的哭了,于是便只好老实交代,不过苏茗歌可没有傻到把他们俩在山上的温存给说出去。但只要一想到那时候的刺激,苏茗歌的脸就不自觉的红了,而且还是红的恨透的那种。 “可是,主子为什么您的脸这么红呢?”裴香看着脸色越来越红的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尴尬的咳了两声说道:“我怎么知道,估计是刚才骑马回来的时候太快了一些,所以才会红的吧。好了别看了,快去打水,梳洗过后还要去一趟盼曦那里。” “是。” 语毕,三个丫鬟各司其职,很快苏茗歌梳洗好了,然后便带着吟霜去了葛盼曦那里。 到了葛盼曦那里的时候,葛盼曦还是白着脸躺在床榻上,身边的丫鬟雅绣和春喜也是着急万分,顾梓彦坐在床边小声的说这话,可葛盼曦就是不出声。 “盼曦,你怎么了?” 苏茗歌走到床前轻轻的问了一句,没想到,葛盼曦忽然一把抱住了苏茗歌,然后眼泪就掉下来了。 苏茗歌轻轻拍着葛盼曦的背安慰着:“好了好了,不怕不怕,有我在这里呢,别怕了。” “有,有蛇,有蛇……”葛盼曦的声音依旧颤抖,美眸含泪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不已。 顾梓彦皱着眉说道:“好好的怎么会有蛇的?” 春喜跪下来说道:“回皇上,奴婢今日早上过来送早膳的时候,看到有一条这么粗的蛇盘在地上,不过还好附近巡逻的侍卫过来把蛇抓走了,只是主子还是被吓得不轻了。” 顾梓彦继续说道:“把那个抓蛇的侍卫传上来。” “是。” 春喜出去后不一会儿,就带了一个侍卫过来了,那侍卫人高马大,眉眼间英气逼人,只见他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道:“小的参见皇上。” 顾梓彦问道:“那蛇呢?” “回皇上的话,那蛇已经被小的活剥了,此刻正挂在栅栏上。” “带朕去看看。” “皇上请。” 顾梓彦出去之后,苏茗歌也想走,可葛盼曦却紧紧地抱着苏茗歌,苏茗歌无奈只好留在这里。 “盼曦,别怕了。” “蛇,蛇……” 葛盼曦现在已经可以说是神志不清了,嘴里一直说着“蛇”,苏茗歌皱着眉问道:“雅绣,盼曦怎么会这么怕蛇?” 雅绣诺诺的回话道:“苏良人,我家主子小时候被蛇咬过,所以才这样害怕的。” 苏茗歌听了点点头,然后对着怀中的葛盼曦说道:“盼曦,你若是实在害怕的话,就跟我睡吧,一会儿我跟皇上说一声。” “嗯。” 苏茗歌抱着葛盼曦好一会儿,葛盼曦才睡过去,等确定人家睡得安稳了,苏茗歌才招手把雅绣叫过来:“我先走,你在这里候着,等人醒了就收拾些东西去我那里就好。” “是,奴婢知道了。” 苏茗歌出去之后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顾梓彦,不过倒是看到了燕梅鬼鬼祟祟的在瑶美人的窗口做着什么。 “主子,您看……”吟霜也发现了,小声的对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半眯着眼想了一会儿之后才说到:“咱们也去瑶美人那里坐坐吧,姐妹之间还是须要多走动的。” “是。” 语毕,二人便调转了方向去了瑶美人那里。 燕梅原本是躲在窗户边上的,但一看到苏茗歌和吟霜出现,便吓了一跳,赶忙紧贴着帐篷蹲下了,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可苏茗歌却当作是没看到一般,带着吟霜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瑶美人原本还在跟凝露说着什么呢,这回看到苏茗歌过来了,立马就停下了,然后呆愣愣的看着苏茗歌。 苏茗歌面带着笑容行了礼:“见过瑶美人,瑶美人吉祥。” “苏良人客气了,凝露,赐座。” 苏茗歌坐下之后变开口道:“瑶姐姐,我今日来就是找你说说话,谈谈心的,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呢?昨日若不是你……” “若不是我跟你说这里的茶水好喝,你怕是还不知道的吧?”苏茗歌闻言赶忙接过了话茬。 瑶美人听的是一头雾水,凝露也是面露疑虑,站在苏茗歌身后的吟霜见了,便悄悄地用手指了指门外,然后又比了一个有人的手势,瑶美人这才明白了苏茗歌突然过来的意思,于是便接话道:“是啊,这茶水确实好喝,咦?不过里面怎么会有一只小虫子呢?” “想是这里草被茂盛引来的,你身边的丫鬟泡茶也不仔细啊。” “这个是理应的,凝露,既然你泡茶这样不用心,就罚你再泡一杯向苏良人道歉。” “是。” 说完,苏茗歌便对吟霜使了个眼色,吟霜也明白了苏茗歌的意思,于是笑着端起了茶杯,朝着帐篷的窗口出泼了出去。 吟霜刚转身,一直盯着那个窗户的苏茗歌和瑶美人便很明显的看到了那里传来的动静,但都忍着不笑。 原本还躲在墙根处的燕梅被滚烫的热水一泼,顿时就痛的脸都白了,可就是不敢出声,只能悄悄地离开。 吟霜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之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等确定没有人了之后才朝着苏茗歌点了点头。 苏茗歌还未开口,就看到瑶美人感激的眼神了:“妹妹,你这样三番两次的搭救与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了。” “都是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只是你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了,看来秋澜殿的那位惦记上你了。” “多谢妹妹提醒了。” “好了,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也要走了。” “凝露,你送送苏良人。” “不用了,凝露还是在一边伺候着吧,免得又着了别人的道。”苏茗歌说完之后便带着吟霜出去了。 徵娘子原本是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燕梅的消息的,可等到的却是燕梅狼狈无比的样子,徵娘子不解的问道:“燕梅,你这是怎么了?” “主子,奴婢原本是跟着凝露去了瑶美人的帐篷的,可在听了一半儿的时候却看到苏茗歌带着人进去了,后来她们就说什么茶水烫不烫的还有小虫子,然后就又人把茶水泼出来了。主子,奴婢的后背好痛。”燕梅说着都快掉眼泪了。 徵娘子转了一下眼珠子,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怒道:“定是苏茗歌做了鬼把戏,要不然光凭着瑶美人那副脑子,怎么会想到你在外面。” “主子。” 燕梅盯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徵娘子,徵娘子也是于心不忍,于是便说道:“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你还是快去上药吧,这里的事情就慢点再说,要是留了疤的话就不好了。” “奴婢多谢娘子。”燕梅说完就忍着痛回去了。 到底是主仆一场的,看着燕梅这个样子,徵娘子虽说是心疼无比,可最终还是恶狠狠地看着桌上的茶杯道:这笔帐,我会记在你头上的,苏茗歌,给我等着! 第136章 守株待兔2 站在主帐外的苏茗歌冷不丁的一阵哆嗦,一股寒意从心而生,不过很快便调整了情绪,呼了一口气之后便掀开帐门进去了。 “参见皇上。”苏茗歌原本是想直呼顾梓彦名字的,可是一进去却看到了宁笙邺和顾雍都在,于是也不好太过分,所以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起身吧。” “苏良人怎么来了?”顾雍眉眼含笑地说道。 苏茗歌也是大方地回了一个笑容给顾雍,接着便转脸看向顾梓彦道:“皇上,刚才我答应了盼曦去我那里住着,不知您的意思是……” “曦娘子这回可是吓得不轻,去你那里住着也行,只是要你多费心照顾着了。” “不碍事,我这样做也是姐妹一场,应当的。” 顾梓彦笑看着苏茗歌点头,然后便说道:“后宫之中若是人人都能够如你这般,那朕也就不用这样头疼了。” “皇上廖赞了。” “皇上,这安营扎寨的地方都是咱们自己挑选的,怎么会有蛇呢?况且,在架帐篷之前,这四周可都是撒过雄黄的,这天下间还没有那种蛇类是不害怕雄黄的吧?”顾雍看着二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就觉得很不爽,于是便特意岔开了话题。 “刚才来的路上我也刻意看过,四周都有雄黄没错,只是那蛇不该出现在这里。” “哦?宁王为何这样说?”苏茗歌听着宁笙邺的解释不解道。 “皇上,竹叶青至今为止还从来没有在草原上出现过,而且,那种蛇类动作向来都是迅速无比,如今却能被小小的一个侍卫抓住了,那就只能说明那蛇是被人养大的,置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就可想而知了。” 听到这里,苏茗歌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盼曦从来都不与别人有什么来往,是谁这样狠心,尽然要这样伤害她?” 众人一阵沉默,苏茗歌越想越害怕,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在宽大的袖子中握紧了拳头。 顾雍看着苏茗歌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疼,却恼着自己不能上前去安慰,倒是宁笙邺,他一脸淡漠的走上前去说道:“苏良人不必这样,那人既然会下手一次,那么肯定会有第二次下手。” “是么?谁知道那人会什么时候再下手?万一要是那人起了歹意,直接伤害了梓彦……我……” 苏茗歌也被自己的话吓到了,毕竟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已经深深的爱上顾梓彦了,在这种关头想的竟然不是那些嫔妃们的安危,而是这个身边有众多高手保护的顾梓彦,不过既然已经确定自己的心意了,那苏茗歌也不再隐藏。 被这话吓到的还不止有苏茗歌,顾雍更是惊讶,因为他刚才听到了苏茗歌直呼顾梓彦的名讳了,世间能够直呼王爷名讳的都没有几个,更何况是皇帝呢? 顾梓彦听着她在众人面前唤自己,心里也是一阵激动,但很快还是按耐住了那份激动,只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茗歌,你,不必担心。” “嗯。” “笙邺,这件事情交由别人朕实在是不放心,还是由你去查明白吧,务必要把那放蛇之人给朕揪出来。” “是,我明白了。” 宁笙邺点了头之后便出去了,顾雍看着眉目传情的二人也觉得呆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便找了借口出去了。 顾雍刚走,顾梓彦便迫不及待的将苏茗歌纳入怀中,苏茗歌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顾梓彦的心跳,不过心中的担心并没有减少:“梓彦,我真害怕,万一那人是冲着你来的可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朕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区区几个小毛贼朕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尽管顾梓彦安慰着苏茗歌,可苏茗歌就是心神不安的,右眼皮直跳。顾梓彦怎会不知道怀中人的情绪呢?于是便抱得更紧了。 温香软玉在怀,顾梓彦喉咙口一紧,低头便吻住了苏茗歌,苏茗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吓住了,但很快便适应过来,二人的鼻息越来越粗重,若不是奎子忽然闯进来打断,恐怕这时的二人早已忘我了吧。 顾梓彦不满的瞪着奎子,一脸“你要是说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情朕就灭了你”的表情也是够吓人的。 奎子哆哆嗦嗦的说道:“皇,皇上,刚才裴香姑娘过来找过苏良人,说是曦娘子在苏良人的帐篷中闹腾着不肯入睡,非要苏良人去呢。” “我这就去,多谢奎公公告。” 苏茗歌听了之后拔腿就跑,等跑得没影儿了,顾梓彦才幽幽地开口:“奎子,既然你这样关心曦娘子,那你就跟着笙邺一起去把这事情调查清楚了,若是调查不出什么动西的话,朕看你这脑袋也别要了。” 奎子听了,立马跪在地上道:“皇上,奴才伺候您可以,可是这调查事情,奴才实在是做不来啊,求皇上开恩饶了奴才吧。” “你倒是想得美,还不快去!若是再耽搁下去,朕现在就活剥了你!” 顾梓彦好几次的欲望都是被奎子给吓回去的,而今天又是这种情况,顾梓彦能不生气么?他一生气,语气自然是不好的了,吓得奎子也是只能硬着头皮给应下来了。 奎子出去之后直接就去找宁笙邺了。 苏茗歌回到帐篷的时候,葛盼曦已经好了很多了,但脸色依旧不好,于是只能让人去太医那里开几副安神汤药过来,熬煮好了之后给葛盼曦灌下去。 一贯子药下去之后,葛盼曦果然好了很多,没多久就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了,雅绣也尽量放低了声音在一旁道了谢。 苏茗歌见葛盼曦终于安稳下来了,这才带着三个丫鬟出去。 再说宁笙邺,宁笙邺看着那条还挂在那里的竹叶青思索着什么,但想了好半天也没有想出个什么来,不过倒是看到奎子一脸难色地过来了。 “奎公公,你不在皇上跟前伺候着,来这里做什么?” “王爷,奴才的好王爷,您就发发慈悲赶紧救救奴才吧,要不然奴才这脑袋可就要搬家了呀。” “究竟是怎么了?” “皇上非要奴才跟着您一起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如若不然就要摘了奴才的脑袋啊,现如今也只有您能帮奴才了,您有什么须要尽管吩咐奴才吧。” “你别吵,让我仔细想想再说。” 奎子这才闭了嘴。 翌日,苏茗歌还在梦乡中,就听到奎子在外面了,于是便让裴香和惜蕴伺候着自己梳洗完毕之后才让奎子进来。 奎子进来之后打了个千说道:“苏良人,皇上有请。” “是么?这么早皇上找我做什么?” “这个,您去了就知道了。” 苏茗歌草草的用了几口早膳之后便跟着奎子走了,但走了没多久,苏茗歌便停下了,走在前面的奎子也停下说道:“良人,您怎么不走了?” “奎公公,这条路似乎不是通往主张的路,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奎子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便凑到苏茗歌的面前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道:“良人,皇上在宁王帐篷里呢,所以您别奇怪了,快走吧。” 苏茗歌听了这才放心的跟上了。 到了宁笙邺的帐篷之后,奎子很自觉的就在门外守着了,苏茗歌进去就看到三人对坐在榻上,面前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 苏茗歌挨个的行了礼之后说道:“皇上您一大早的就让奎子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嗯,不是朕叫你来的,是笙邺想到了办法,不过就是要你的配合罢了。” “是么?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坐下吧。” 苏茗歌坐下之后,宁笙邺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是这样,既然那人第一次没有得逞,那么肯定会有第二次的,所以,咱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怎么守?”顾雍挑着眉问道。 宁笙邺压低了声音说道:“只要放些诱饵就好了。” 宁笙邺将整个计划都用最小的声音在众人的面前说了一遍,顾梓彦听了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让贼人自投罗网不是很好么?” “不行,再怎么样,也不能拿盼曦的安全开玩笑。”苏茗歌听了直皱眉头。 “苏良人,你可要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啊,咱们若是不做一点而牺牲的话,那人又如何会上当呢?所以还是不要在意这些了。” “不可以,盼曦已经被吓成那样了,昨夜还是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要是再被吓一次的话,不死也会疯掉的,咱们不能这么做!”苏茗歌是绝对不同意宁笙邺的办法的。 宁笙邺看着苏茗歌这个样子,便摇摇头说到:“苏良人,你这样舍不得曦娘子,那就舍得让皇上陷入危险之中么?” 苏茗歌皱着眉思来想去,但就是拿不定主意,顾梓彦也知道苏茗歌是不会伤害身边人的,尤其还是跟她玩得那么好的人。 忽然一个想法从苏茗歌脑海中一闪而过,只是还需要从长计议一番,于是苏茗歌便开口道:“既然这样,那就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好好想想吧。” “也好,毕竟这是要你配合着的。” 苏茗歌揪着脑海中的那丝想法回到了帐篷之后,看到葛盼曦也起身了,今天的气色已经明显好了很多,至少没有那样苍白了。 第137章 守株待兔3 “茗歌姐姐。”葛盼曦看着苏茗歌说道。 “盼曦,今天好点了没?” “多谢姐姐关心,好些了。” “好。”葛盼曦正愁自己回去后怎么办呢,不过有了苏茗歌这句话,她心中也算是有个底了。 苏茗歌坐下之后,裴香上了茶,葛盼曦捧着杯子暖手,苏茗歌刚想开口,就听到门外太监高唱:“瑶美人,瑜娘子,徵娘子到——” 话音刚落,就见三人进来了,葛盼曦与她们互道了礼之后苏茗歌便招呼着众人坐下了。 徵娘子一脸不情愿的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就连身边的丫鬟燕梅也是僵硬着身子。苏茗歌和瑶美人相视一笑,但却不语。 “曦娘子,听闻你受了惊吓,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瑶美人带头先开口了。 葛盼曦莞尔:“多谢瑶姐姐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不过是蛇罢了,竟然也能被吓成这样。”徵娘子不屑的说道。 众人听了不免皱眉,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当作是没听到,只是没想到,徵娘子见众人不说话,便继续开口道:“若是胆子小,那就别跟着皇上出来,好好的兴致都被你扫了。” “话不能这么说,曦娘子再怎么样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这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是怕那些个蛇虫鼠蚁的,不像是丫鬟们,个个都皮糙肉厚。”瑶美人接过惜蕴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道。 这话一出,任谁都听明白了这是在暗指徵娘子的出身,徵娘子向来都是一自己出身为耻的,可现如今却被人搬到台面上来说,她能不气么?于是便刷的一下站起身来说道:“姐姐既然瞧不起丫鬟,那何必又要使唤呢?妹妹还有事,就不久留了。” 徵娘子说完就走,燕梅也气愤地行了个礼跟着出去了,只是出去的时候没有看路,被门口用来压帐篷的石头绊了一跤,又碰到了背部的伤口,但只能忍着装作没事人一样跟在徵娘子后面。 姚瑜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瑶美人,瑶美人也注意到了姚瑜的视线,于是便笑着说道:“瑜娘子为何这样看着我?” “我是看瑶姐姐长得好看,所以……还请瑶姐姐恕罪。”姚瑜的回答显得很突兀,但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是。 苏茗歌也看出了姚瑜的不自在,于是便岔开话题道:“瑶姐姐怎么过来了?” “怎么说曦娘子也是咱们自家的姐妹,姐妹出了事情,咱们能不过来看望么?所以便把人都叫过来了。” 葛盼曦见瑶美人是真心的关心自己,心里不免一阵感动,但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感激的看着瑶美人。 “好了,你也是才好的,别太累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瑶姐姐不再留一会儿么?”苏茗歌客气道。 瑶美人怎么会听不出这只是客套话呢,于是办开口说:“我与苏良人还是挺投缘的,你有空的时候去我那里坐坐吧,咱们也好亲近些。” “只要瑶姐姐不嫌我烦,那我定是要上门叨扰的。” “哪里的话,我那里常年也没什么人去,你能去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苏茗歌笑看着瑶美人,瑶美人也是回以微笑:“好了,你和瑜娘子本就是一同进宫的姐妹,想必一定有不少话要说吧,我就不打扰了。凝露,咱们走吧。” 瑶美人说完之后便带着凝露走了,苏茗歌笑着坐下,姚瑜好奇道:“茗歌姐姐什么时候跟瑶美人关系这么好了?” “一直都挺不错的,只是最近往来比较多而已,不过你们是怎么聚到一起的?” “我这不也是听说了曦娘子的事情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么,只是没想到半路上恰巧遇上了瑶美人,所以就一同过来了,至于徵娘子,我就不知道了。” “随她吧,她来就来,不来也不打紧。”苏茗歌听了说道。 “嗯,只是我实在看不惯她的那副样子,高傲成那样了,只是看上去瑶美人似乎很不喜欢她呢。” “是啊,对于陷害过自己的人,谁能喜欢的起来呢?” 苏茗歌无意的话语,引得姚瑜一阵乱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姐姐,我,我……之前……” “茗歌姐,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咱们出去走走吧,早就听说了这边一带的风景独好,我一直都想看看呢。”葛盼曦见姚瑜支支吾吾的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要说,所以便很快的打断了她的话。 “也好,只是你这身子……” “不碍事的,你看,我已经好了。” “好吧,那你梳洗一下,我带你去小溪边转转,不过天色不早了,咱们只能玩一小会儿好不好?” “能出去玩就好,管他时间呢,茗歌姐你等等我。雅绣,快帮我穿衣。” “是。” 雅绣动作到快,不一会儿就帮葛盼曦穿好衣服了,三人出去之后并排走着,只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小溪边。 秋日的阳光虽说没有夏日那样毒辣,但直接照在身上久了,不免出了薄汗。 三人席地而坐,有说有笑的看着远处的风光。 苏茗歌静下心来之后,便想起了宁笙邺跟自己说过的计划,于是便开口说道:“盼曦,有件事儿要跟你商量一下。” “嗯?什么事儿?”葛盼曦回头看着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想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道:“是这样,昨日你不是被吓到了么,但我们都怀疑那东西是有人故意抓来吓唬你的,而且目的根本就不纯,所以便想了一个计划,想把人抓住问个究竟。” “姐姐的意思是?”葛盼曦听了问道。 “他们想让你做诱饵,只是我想你原本胆子就不大,而且拿捏不好的话,你的身子也吃不消第二次的惊吓,所以我就想,咱们互换一下身份这么样?” “什么?姐姐怎可置自己于危险之中?”姚瑜听了立马就跳起来。 葛盼曦也是眉头紧皱:“万万不可,姐姐是皇上的心头宝,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的话,那我的罪过岂不是大了?” “不碍事的,你也说了,皇上拿我当宝,不会让我出事的,只要事前不跟他说就可以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看看你的身子,还经得起第二次的惊吓么?就这么说定了,瑜儿,你也别往外说,要不然,这个姐妹咱们可就做不成了。” “这……好吧,只是姐姐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最终,二人还是妥协了,苏茗歌虽然现在还是有些害怕,不过在看到葛盼曦和姚瑜担心的模样时,不免心中一软。 “好了,你们自己回去吧,我去皇上那里一趟。” 苏茗歌说完之后站起身来就走了,姚瑜和葛盼曦看着苏茗歌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舍,但更多的却是不安,可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求天保佑了。 苏茗歌到了主帐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了,顾梓彦和宁笙邺还在里面讨论着一些部署方面的事情,看到苏茗歌来了,有些惊讶:“怎么?” “皇上,王爷,我已经想好了,就按照咱们的计划吧。后日就行动。”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咱们的部署也就不用改变了,只是咱们现在还不能告诉曦娘子。” “这个是自然,只不过这两日我还是要陪着盼曦的。” “嗯。” 苏茗歌说完之后就听着他们讨论之后的事情了,只是自己也听不懂那些部署上的事情,于是只能在一旁时不时的帮着添茶倒水。 几人在一起一直待到了深夜才各自离开,顾梓彦拉着要出门的苏茗歌,将她纳入怀中,什么也不说,只是将头埋在她的鬓边,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 苏茗歌感受着他的呼吸,良久才说道:“梓彦,咱们,一定要让盼曦做诱饵么?” “现在唯一符合条件的就是她了,那人只要看到曦娘子没事,那肯定会来第二次的,若是有别的办法,朕也不用出此下策。” “可是,一定要抓住那个人么?” “一定,你想,那人若是不抓住的话,岂不是要残害了更多的人?竹叶青的厉害大家也不是不知道。” 苏茗歌听着顾梓彦这番言论,只能沉默。 二人有相拥了许久才放开彼此,苏茗歌道了别之后便回自己的帐篷了。 两日之后,苏茗歌便提前吩咐了雅绣在自己身边候着,顺便又将二人的衣服调换了一下,葛盼曦还是一脸担忧,但苏茗歌却安慰道:“别担心,周围都已经部署好了。你快换上我的衣服先出去吧,免得真的打草惊蛇了。” “雅绣,照顾好姐姐。” “是,奴婢明白。” 葛盼曦在裴香的搀扶下出去之后,苏茗歌这才放松下来,听着安静无比的帐篷,心中不免有些发慌。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远,苏茗歌这就知道,顾梓彦已经将守在周围的兵力都撤走了,估计也只剩下那些暗卫了。 苏茗歌一直在帐中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动静,心中便开始不安了,在外面守着的宁笙邺更是不敢走动,就怕会惊动了人家。 葛盼曦回了自己的帐篷之后心中还是觉得后怕,于是便去了主帐找顾梓彦,顾梓彦原本是气定神闲的在品茶,但在看到葛盼曦出现的时候,惊讶了:“曦娘子?你不是应该在帐中的么?” 第138章 抓到了 “回皇上,前日苏良人与我商量着互换了身份,所以,所以现在在帐中的,是,是苏良人。”葛盼曦看着顾梓彦不敢相信的眼神,也不敢说谎,直接就将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果然,顾梓彦听了之后可以用暴跳如雷四个字来形容了,只是担心却多于怒意,顾梓彦大袖一挥:“奎子,看好了曦娘子,朕出去一趟。” 奎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帐中就已经不见了顾梓彦的人影,奎子虽然担心,却也不敢为康乐命令,只能守着葛盼曦在帐篷里。 顾梓彦到了溪边的树上时,宁笙邺只是匆匆的一瞥,然后便继续盯着帐篷了。 “怎么样了?人来了没?” “还没有,皇上这么着急是出了什么事么?”宁笙邺有些好奇,毕竟他是从小就跟顾梓彦一起长大的,所以对于他的性子不说是了如指掌,但也能琢磨一番,除非是特殊的情况下,否则,顾梓彦是不会这样急于知道结果的。 顾梓彦听了也没有去看宁笙邺,只是跟他一起死死地盯着苏茗歌的帐篷:“嗯,茗歌和葛盼曦调换了身份。” “什么?你是说,现在在里面的是苏良人?”宁笙邺紧锁眉头说道,“那这可怎么办?现在若是把兵力调回来的话,前面放出去的消息不是白费了么?” “朕也不想这么做,可现在在里面的是茗歌!” 顾梓彦微怒,但还好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苏茗歌算了算时间,现在估计顾梓彦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计划了,所以便缓步走到窗子前,看了看远处,果然,在不远处的树上苏茗歌看到了两条人影,她略微想了一下就猜出了一定是顾梓彦他们。 “雅绣,你过来。”苏茗歌对着雅绣招了招手说道。 “良人有什么吩咐?” “雅绣你现在出去把这个给送出去,就去小溪边就好。” “是。” 苏茗歌把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塞到了雅绣的手里,雅绣收好之后便出去了。苏茗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雅绣按照吩咐到了小溪边之后,却谁也没看见,就在东张西望的时候,宁笙邺忽然从树上跳下:“什么事?” “王,王爷,刚才良人交代奴婢把这个交给您。” 宁笙邺接过雅绣手里的纸条之后便打发了她回去,然后才重新上了树,还未落稳,顾梓彦就从他手中拿过了那张纸,打开看了之后,脸色臭到不行了。 “上面写了什么?” 顾梓彦连话都不愿意说,直接就把纸条硬塞给了宁笙邺,宁笙邺看着上面娟秀的蝇头小楷,也是一阵皱眉。 上面清楚的写着:计划已经开始,不要因为我而打乱。 顾梓彦过来的意思就是想把苏茗歌带出来,宁可不追查这个黑手也不愿意苏茗歌在危险中呆着,可现在倒好,苏茗歌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还是没有商量过的,她可真是能耐啊!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顾梓彦虽然还在气头上,但也知道大局为重,于是索性跟着宁笙邺一起挤在一根树枝上隐藏着了。 可是一直到月上树梢都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经过。 苏茗歌在帐中的日子也不好过,一日三餐都是由雅绣出去端进来的,而且因为顾梓彦之前有特意交代过,其他的人一个也不往这边来,所以苏茗歌在帐篷里踱着步子打发时间。 “良人,早些歇息吧,奴婢看那人是不会来了。” “也好,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就睡。” “是。” 雅绣出去之后,苏茗歌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躺到床上,只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只好就这么瞪着眼睛看床顶的帐子发呆。 忽然,门外悉悉索索的传来一阵声响,或许是因为晚上的原因,苏茗歌将这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接着她便悄悄地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然后闭着眼睛翻身朝里装睡着。 一直躲藏在树上的顾梓彦和宁笙邺也发现了,顾梓彦刚想下命令,就被宁笙邺拦住了。 “做什么?” “皇上,咱们现在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万一要是打草惊蛇吓跑了人家,就不好了,还是再等等吧。” 顾梓彦眼睁睁地看着那抹黑影进了帐篷。 苏茗歌闻到了一阵异香之后赶忙摒住了呼吸,接着便听到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直到自己的床边才停下,苏茗歌此时背后的汗毛孔都竖起来了。但还是坚持着装睡。 那人看着床上鼓出来的人,摇摇头说道:“葛盼曦,对不起了,你要是不死的话,我就无法向主子交代。” 说完,便举起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狠狠地朝着床上剁下去,只是刀口离着被子还有一指宽的时候,那黑衣人只觉得虎口一阵麻痛,大刀便脱离了手的控制,当啷一声掉在了床沿上。 苏茗歌赶忙起身胡乱的挥着手中的匕首。那黑衣人用手阻挡着朝自己身上乱舞的东西,却被锋利的匕首嵌进肉中,殷红的血滴落,黑衣人捂着手臂就往帐篷外面跑去,但刚跑了没两步,就被顾梓彦和宁笙邺前后夹击着,无奈之下,黑衣人只好赤手空拳的跟两人搏斗,但受了伤的黑衣人又怎么会是宁笙邺和顾梓彦的对手呢? 那黑衣人很快就耗尽了力气,只守不攻了。 苏茗歌穿好鞋袜出来的时候,黑衣人已经被宁笙邺踩在脚底下了,顾梓彦用随身的软剑挑开了遮着脸的面纱,那人赫然就是前日抓蛇的那个侍卫。 “呵,果然是你!”宁笙邺冷笑着说道。 那侍卫抬眼看了一下宁笙邺说道:“要杀要剐随你!” “还嘴硬!宁王,把人给朕带走!朕亲自审问!” “是!” 宁笙邺亲自提着侍卫走了之后,顾梓彦才担心无比的走到苏茗歌跟前:“你没事儿吧?” “没有,这不是好好的么?咱们还是快去问问,那人究竟是什么企图吧。” 顾梓彦点了点头之后又将苏茗歌按在怀中,等确定了苏茗歌没事之后才拉着人往主帐的方向过去。 二人到了主帐的时候,那侍卫已经被五花大绑了,侍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葛盼曦时说道:“呸,没想到居然着了你们的道!上次的竹叶青怎么没吓死你!” 葛盼曦一听到竹叶青,就觉得浑身发麻,脸色都白了几分,宁笙邺见这人都已经被绑成这样了,还敢这么嚣张地说话,于是便直接一脚踹过去,那侍卫应声而倒,宁笙邺也是够狠的,那一脚正好踹在了手臂的伤口处,痛的侍卫龇牙咧嘴。 苏茗歌和顾梓彦进去之后,顾梓彦一撩衣摆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主位上,恶狠狠地瞪着那个侍卫,那侍卫也不害怕,嘴里动了动,宁笙邺赶忙就蹲下捏着他的嘴,然后从后牙槽里抠出了一个黑色小指甲大小的药丸,然后冷笑着说道:“想自尽?” 顾梓彦半眯着眼睛威胁道:“说,是谁派你过来杀害曦娘子的!” 侍卫什么也不说,只是高傲的将头拧到一边去而已,宁笙邺看着笑道:“既然好好问你不愿意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呸!你们什么时候客气过?” 宁笙邺丝毫不理会侍卫的嘴硬,踩着他的脚直接拧了两下,那侍卫便痛的哀嚎。 远远坐在一旁的苏茗歌和葛盼曦二人也清楚的听到了侍卫身上发出的“咔嚓”声,人也只有骨头断裂的时候才会发出这种声音,由此可见,宁笙邺下手是有多狠。 “交不交代?” “呸!” “看样子你应该也是混江湖的,想必你不会没听说过浙江盐帮吧?”宁笙邺俯下身子轻声说道。 那侍卫原本还不屑一顾的表情在听到浙江盐帮的时候瞪大了眼睛:“你,你跟盐帮是什么关系?” “这个你不必多问,你只要说出是谁交代你过来害人的就可以了,否则的话,我会让整个盐帮都追杀你!” “我,我说,是,是钟家。” “呵,看来你的诚意不够啊,时间有那么多钟家,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呢?” “是,是京城的钟家,钟家大小姐派了小的过来刺杀曦娘子打算栽赃的。” “栽赃给谁呢?” 说话间,宁笙邺手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看上去闪着寒光,看着就让人害怕,更别说这么锋利的一个东西在自己脸上拍打着了。 那侍卫都快吓尿了,但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深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那把匕首。 “我,我说,你,你先把这个东西收起来吧。” 宁笙邺笑了一下之后,匕首又缩回了衣袖中,那侍卫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钟家打算将曦娘子的死推到娴妃那里,这样的话,钟家就能够名正言顺的铲除娴妃了,而且贵妃娘娘给了小的一定金子,吓得才敢壮着胆子来的。” “呵,这样的人,不要也罢,奎子!你去处理吧,就地正法就好。” “是。” 奎子手里的拂尘一甩,便进来两个太监,将倒在地上的侍卫拖出去之后,奎子也跟着出去了。 那侍卫一听到就地正法就开始鬼哭狼嚎,直到奎子进来的前一刻,才安静下来。 苏茗歌和葛盼曦这次可算是诶顾梓彦和宁笙邺两个人的手段给吓到了,毕竟长了这么多年也没看到过这种事情。 “皇,皇上,臣妾还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一阵血腥味飘进来,闻的苏茗歌直想吐,但却又吐不出来,只能干呕着。顾梓彦吓得赶紧让奎子去传太医了。 第139章 徵娘子怀孕 太医因为住的很近,所以很快便到了帐中,那太医把了把脉之后说道:“启禀皇上,苏良人是惊吓过度才会这样的,只要将这里的腥味驱除就好。老臣这里有一瓶提神醒脑的药丸,还请苏良人服下一粒便好。” 老太医从药箱中拿了一个小瓷瓶出来放到裴香手里,裴香赶忙倒出了一粒,那药丸如米粒一般大小,苏茗歌拿过之后一仰脖便咽下去了,没多久脸色就好了很多。 “是这样?奎子,还不快去想办法去腥味。”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的虚弱的样子实在是心疼不已,于是便吩咐奎子。 “嗻。” “太医,你退下吧。” 太医走了之后,苏茗歌已经好了很多了,顾梓彦亲自扶着她去了内室,轻轻的放到了床上之后又亲自帮着掖好了被角才出去。 苏茗歌闻着带有龙涎香的被子,很快便睡过去了。 翌日,顾梓彦亲自去了宁笙邺的帐篷。 宁笙邺还在琢磨着什么,忽然看到顾梓彦了,便立马起身将人迎进来了:“皇上怎么亲自过来了?” “茗歌还在睡着,不想打扰她。”顾梓彦坐下之后便继续说道:“朕昨晚想了一夜。” “皇上这是在想那个侍卫的事情么?” “嗯,正在想,万一那侍卫要是收了别人的好处而去冤枉钟家,那这事儿可就说不清楚了。” “皇上何时变得这样犹豫不决,若是真的想知道,那咱们完全可以试探一下。”宁笙邺笑着说道。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那就这么办吧,等到了京城之后再说。” “皇上,徵娘子身边的燕梅来了,您看……”门外奎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燕梅进来了,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之后说道:“皇上,您去看看我家娘子吧。” “徵娘子怎么了?” “回皇上,我家娘子自打上回从苏良人那里回去之后便一直呕吐不止,什么也吃不下,也不愿意传太医。” “是么?你前方带路。” 燕梅起身之后便带着顾梓彦去了徵娘子的帐篷,徵娘子正倚着床头白着脸哼哼,看到顾梓彦来了,便起身,刚开口就又开始吐了,看的燕梅是一阵心疼,赶忙上前去拿痰盂接着。 徵娘子吐得脸都红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奎子,快请太医!” “是。” 太医来了之后认真的把了脉,才跪下说道:“老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喜从何来?” “回皇上,徵娘子是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才会呕吐不止。” “是么?太医,你不会误诊吧?我,我真的有孩子了?”徵娘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说道。 “娘子,老臣行医这么多年,这小小的喜脉老臣是断然不会看错的,皇上若是不放心的话,等回到京城之后,再请几位太医同时诊断。”太医因为徵娘子的怀疑,连语气都变了。 “你先下去吧。”太医走后,顾梓彦才开口道:“你既然有了身孕,就别到处乱跑了,身子要紧,身边的丫鬟若是不够的话,等回去之后,朕再让皇后拨几个给你。” “皇上,臣妾只要有燕梅在身边就好。”徵娘子的语气充满了温柔,仿佛现在已经能够看到孩子出世一般。 “好,那你好生休息,朕还有事情要与宁王商量,晚一点再来看你。” “是,臣妾谨遵皇上圣旨。” 顾梓彦走后,徵娘子倚着床栏开始掉眼泪,这可把燕梅吓了一跳:“娘子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是开心的。燕梅,我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 “奴婢也知道娘子的孩子来之不易,可您就算在开心也不能掉眼泪啊,奴婢听宫里的老人说,带身子的女子千万不能掉眼泪的,要不然对孩子不好。” 徵娘子听了一愣,然后赶忙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嗯,以后我不会掉眼泪了。如今有了这个孩子,看苏茗歌还拿什么跟我争宠。” “是啊,现在宫里头除了凌嫔的孩子已经出世了,现在唯一能够有希望生龙子的就是娘子您了,您可要好好的安胎啊,只要生下龙子,整个后宫别说苏茗歌了,就是皇后娘娘也要给您几分薄面的。”燕梅将被子扯到了徵娘子的腰间。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的,燕梅,你先下去吧,对了,以后我的膳食都要经过你的手,这孩子来之不易,我怕有人会起了歹意。” “是。” 燕梅出去之后,徵娘子又呆笑了一会儿才躺下睡去。 数日之后,秋猎也总算是结束了,只是回去的时候因为腾出了一辆马车来专门装猎物,所以苏茗歌她们都挤在一辆马车上。 苏茗歌也因为某些原因虚弱无比,脸色微微泛白地靠在姚瑜的肩上。 徵娘子看着虚弱苏茗歌不屑道:“苏良人的身子这么弱,以后还是莫要出来了。” “徵娘子,茗歌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故不故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只是用这种手段来争宠,是否太低劣了?”徵娘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苏茗歌也懒得搭理,只是淡淡的看着外面。徵娘子见苏茗歌不言语,也没了说话的兴致,于是便一手轻按着小腹,整个人都倚在车厢上。 葛盼曦看着徵娘子的动作也有些好奇,可最终还是压制住了想问的念头。 几人折腾了好久才到了皇宫。 顾梓彦是直接回养心殿的,苏茗歌她们则是去了坤宁宫谢恩。 一进坤宁宫,徵娘子就任由燕梅扶着高傲的越过众人,然后对着皇后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徵娘子这一举动,惹得众嫔妃们甚是不满,但又碍于皇后在场也不好发作,都只能咬咬牙忍着。 皇后虽说也有所不满,但还是笑着说道:“徵娘子,前些日子皇上就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回来给本宫报过信说你有身子了,本宫也给你那秋澜殿添置了一些东西,还希望你能够跟凌嫔一样,为皇上开枝散叶。”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徵娘子又是 盈盈一拜。 “好了,有身子的人也比别人容易累着,还是让你身边的丫鬟扶你回去歇着吧。若是还需要些什么就尽管跟本宫开口。” “是。” 燕梅扶着徵娘子回去之后,苏茗歌她们才由瑶美人领头请安,皇后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便打发了众人。 众人从皇后那里出来之后便三三两两的各自回宫了。 苏茗歌一回到宫中,便觉得舒心了许多,吩咐裴香和惜蕴去安顿行礼,然后自己则是去了水池边上逗弄着鱼儿。 池面上的荷花也早已开败了,只是还残留着几只小小的莲蓬,苏茗歌伸手去够,可却怎么也够不着,还将宽大的衣袖给弄湿了。 裴香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顿时就被吓到了:“主子,主子你要做什么?这样趴在池子的边上可吓死奴婢了。” “没什么,只是想要那只莲蓬而已,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奴婢还不是替您着急么?” “替我?” “是啊,您看那徵娘子那样子,不过是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在咱们面前这么嚣张的。可她也不想想,自己进宫这么多年才有的孩子。” “好了,这些话别乱说,人家能怀上是人家的本事。” “奴婢也只是关上门在院子里跟主子您说说罢了,主子要是不爱听,那奴婢就去给您捞莲蓬。” 裴香也知道苏茗歌不喜欢自己瞎叨叨,于是便回屋拿了一把镰刀将那莲蓬勾下交到了苏茗歌的手里。 苏茗歌看着手中的莲蓬,忽然间又想到了徵娘子那幅得意洋洋的样子,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自己的肚子,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裴香扁了扁嘴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安静的在一旁候着。 延禧宫中,玉贵妃恼怒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吓得一屋子的丫鬟全部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就怕玉贵妃的怒气波及到自己。 不过还好,她很快便打发了其他丫鬟,只留下身边的颦真和翠燕,翠燕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生这样大的气?” “哼!好端端?一个凌嫔生了孩子不说,现在就连那最低贱的徵娘子都怀上了,本宫能不气么?”玉贵妃说完脸都变了。 “娘娘,那徵娘子也只不过是三个月未到,况且就算她真的能把孩子保到出世,可谁也说不清是男是女啊。”颦真小声的说道。 玉贵妃仔细的想了想,正要开口,翠燕便接话了:“是啊,颦真说得对,看徵娘子今日在坤宁宫的时候,恐怕是得罪了不少人吧,说不定用不着咱们娘娘从出手,就有人比咱们还着急了。” “说的也是,只是,你们还是要盯紧一些,本宫就不行了,这后宫的女人真的有这么大方看着别人的孩子出来。” “是,奴婢们明白。” 玉贵妃被两个丫鬟这么一说,心中倒是好受了很多:“翠燕,你去库房中找些东西给秋澜殿送去,具体该怎么说,你应该知道的。” “是。” 秋澜殿中,徵娘子一边抚摸着墙角的那只象牙花瓶一边啧啧称叹:“呵,皇后娘娘还真是大手笔啊,看来有身子也是一件好事。” “娘子,玉贵妃身边的翠燕来了。”方公公进来之后说道。 第140章 麝香 徵娘子先是一愣,但很快便让人把翠燕迎进来了,刚开始还奇怪着一个丫鬟怎么会来自己这里,但在看到翠燕手中的礼盒之后便明白了,只是徵娘子却装作是不知情的样子说道:“翠燕姑娘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翠燕笑了笑将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了桌上道:“奴婢见过徵娘子,这些是我家贵妃娘娘的意思,还请您收下。” “那劳烦翠燕姑娘跑一趟了。” “不碍事,我家娘娘可特意交代奴婢要跟您说呢,您安胎的时候可千万要当心,尤其是吃食上,万万马虎不得。” “这些我的丫鬟也知道,不过还要翠燕姑娘替我谢谢贵妃娘娘了。”徵娘子高抬下巴说道。 翠燕见徵娘子这副样子,也知道人家是要赶人走了,于是也不久留,直接道了别就出去,徵娘子在翠燕走了之后,就让燕梅打开了那些盒子,那些盒子里的东西虽然不大,可件件都是精品,单说那对白玉镯子就很少见了,更别说那尊翡翠观世音了。 徵娘子拿在手里是爱不释手,燕梅看的也是一阵惊奇:“娘子,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您看那菩萨,惟妙惟肖的。” “呵,还用你说么,贵妃那里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只是不拿出来罢了,不过现如今,还不是到了我这里。” “主子,这还只是个开始呢,只要您的孩子还未出世,那些巴结的人指不定有多少呢,只是咱们还是要擦亮眼睛千万别让有心人在这些小东西上做了手脚。” “嗯,那你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反正屋子里的东西也够多的了。” 燕梅将东西收好了,然后亲自送到了库房中。 只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徵娘子就收了大大小小的东西不下百件,就连苏茗歌她们也都象征式的送了一些小物件过去,只是送礼回来的惜蕴却是一脸委屈,苏茗歌看着惜蕴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怎么了?让你送个礼你还舍不得呀?” 惜蕴一听更加委屈了:“主子,奴婢哪里是舍不得啊?分明就是燕梅欺人太甚!” “哦?怎么个欺人太甚了?”在一旁坐着女红的吟霜抬眼问道。 惜蕴扁了扁嘴说道:“哼,无非是一些嫌东嫌西的话了,奴婢也不愿说出来气主子,还是不说了。” “随她去,送不送是咱们的事情,可收还是不收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苏茗歌不以为意道。 裴香此时也端了午膳过来:“好了,惜蕴,别气了,咱们还是快伺候着主子用午膳吧,这两日主子的胃口一直都不好。” “是啊,主子这是怎么了?这都已经快入冬了,奴婢只听说过夏日里没有胃口的。”吟霜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说道。 裴香干将食盒子打开,一阵浓郁的醋烧鲤鱼香味飘来,苏茗歌就觉得恶心无比,于是便摆了摆手说道:“拿下去吧,我不想吃。” “主子,这可是您最喜欢的醋烧鲤鱼啊,奴婢炖了好长时间呢。您好歹也尝一口啊。”苏茗歌看裴香一脸舍不得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于是便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那鱼问着虽然不好受,可吃到嘴里却又另说了,苏茗歌很快便吃完了整条鱼,其他的菜色一动没动。 只是刚放下筷子,就看到门外皇后身边的南公公过来了:“奴才见过苏良人。” “南公公快快请起。” “苏良人,奴才来传个话,皇后娘娘说了,这些日子御花园的菊花开的正好,所以请各宫主子们一同去御花园欣赏一番。” “是,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南公公点了点头之后便出去了,裴香说道:“幸亏刚才主子吃了些东西,要不然一会儿哪里会有力气去看花呢。” “裴香,快去找件披风过来,这天气去御花园还是有些凉的。” 裴香很快便找了披风给苏茗歌系上了,等苏茗歌带着三个丫鬟到了御花园的时候,除了徵娘子之外,所有的嫔妃都到了,苏茗歌挨个的见过礼之后便站到了一起安静的等待着皇后的到来。 没多久,皇后便过来了,众人行过礼之后,徵娘子才慢悠悠地由燕梅扶着过来,皇后眉头微皱但什么也没说。 徵娘子笑盈盈的说道:“皇后娘娘,臣妾的身子不便,来晚了些,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本宫怎会怪你?只是你的身子能吃得消玩一下午么。”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太医说,臣妾要多多走动才对孩子有好处,所以便过来了。”徵娘子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呆在本宫身边吧,本宫也好有个照应。” “是。” 徵娘子越过众人直接走到了皇后的身边,皇后满意的笑笑,然后便带着人开始赏花了。 苏茗歌和姚瑜走在一起,葛盼曦自然是跟娴妃在一起的,瑶美人独自一人走在最后面,心事重重的。 玉贵妃跟在徵娘子的身后很是不满,但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情绪。 “咱们走了这么久,还是去前面的亭子中歇息片刻再说吧。”皇后看了看不远处的亭子说道。 众人纷纷答应着,然后一群人便挤挤搡搡的去了亭子中,一路上燕梅都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徵娘子的,徵娘子也时不时的跟皇后说上几句话。 众人在凉亭四边的椅子上坐下之后,皇后才说道:“这御花园的景色还是很好的。” “是啊,这御花园可是当年先皇亲自设计出来的,怎么会不好呢。”玉贵妃听了说道。 皇后也不恼,只是淡淡的说道:“玉贵妃说得对,只是有很多地方也都是皇上参与进去的,所以应该说是共同参与的 。” “皇后娘娘,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想先回去歇息了。”说话的是徵娘子,徵娘子的一句话,皇后也不做久留,直接就过来送了。 徵娘子下台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崴到了一下,吓得徵娘子赶忙扶着燕梅,可燕梅也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被徵娘子这么忽然一碰,只接就站不稳倒下去了,徵娘子也跟着倒了下去,众人吓得惊叫不断,一时间,御花园乱作了一团,还好皇后反应快,立马找了就近的侍卫将徵娘子抬回了秋澜殿。顺便还吩咐了南子去传太医。 众人见皇后没说什么,于是也只能跟在身后去了秋澜殿,一时间秋澜殿中挤满了人。燕梅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但也只能看着躺在床上的徵娘子束手无策。 苏茗歌强忍着恶心跟着去了,这也是她第一次来秋澜殿,皇后担忧的坐在床头,徵娘子则是痛苦地在床上哀叫。 “太医怎么还没来?” “啊!血!”燕梅首先发现了在床上蔓延的血迹,惊叫了出来。 皇后闻言,赶忙掀开被子,刺目的猩红色在被子上扩张着,苏茗歌也被这声惊叫吓到了,等她看到一床的鲜血时,便想起了那日在帐篷内闻到的鲜血味,于是便干呕着,不一会儿便把中午的那道醋烧鲤鱼给吐出来了,苏茗歌吐得满脸通红。 “娘娘,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语毕,只见南子身后跟着一个老太医,那老太医已经是白发苍苍了,精神头却依旧很好。只见他利索的从诊箱中拿出了腕枕,仔细的帮徵娘子诊了脉之后才捋着胡须说道:“皇后娘娘,徵娘子身子孱弱,腹中的孩子根本就经不得这样的撞击,所以,老臣也是回天无力了。” “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徵娘子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太医。 那太医摇摇头说道:“娘子,您的孩子没保住,所以……” “不,我不相信!我的孩子不会没有的!”徵娘子白着脸在床上挣扎的样子就如同鬼魅一般让人觉得恐怖。 皇后皱着眉说道:“徵娘子你冷静些,听听太医的。” “娘子,您身子虚弱,又刚刚小产,还是多吃些东西补补吧。” “你就是庸医!我根本就不会流产!我的孩子还好好的!”徵娘子听了一半就打断了太医的话。 太医摇摇头说道:“皇后娘娘,此次徵娘子就算是不小产,这孩子也怕是保不住。” “哦?为何这样说?” 太医看了看四处站着的嫔妃们,皇后也明白了太医的意思,便打发了众人去院子里候着,太医见众人都散去了才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徵娘子有长期使用麝香,故而胎像不稳,所以这次在会流产的。” “太医,我家主子自打怀孕过后就一直都没有焚过香,又怎么会用过麝香呢?”燕梅也是着急道。 太医摇摇头说道:“老臣是不会看错的,或许是徵娘子无意间在哪里接触到过而已,但具体的就要好好查查了。” “那这事儿就交给太医了。” “老臣自当是尽心尽力。” 皇后皱眉看了看床上的徵娘子道:“你也太不小心了,都已经有了身子居然还会误用了麝香。” “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没有用过麝香啊!定是有人看臣妾怀有龙种故而心生不满要来陷害臣妾啊!还请皇后娘娘做主,为臣妾的孩子讨个公道!” “本宫会的,只是这放麝香之人实在是歹毒无比,本宫若是抓到了,定会严惩不贷!” 皇后说完之后又寒暄了几句才离开,众嫔妃们在院子里候着,看到皇后出来了,才齐齐的看着皇后。 第141章 贵人 “徵娘子无意小产,须要静养,这段日子大家谁也不得过来叨扰!” “是,臣妾们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好了,若是没事的话,就都散了吧!” 众人听了皇后的话散去之后,吟霜跪倒皇后面前说道:“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事相求。” “你说。” “启禀皇后娘娘,我家主子这两日气色一直都不好,奴婢们怎么劝,主子也不愿意去传太医,所以今日奴婢想正好太医在这里,所以,您看能不能……” “自然,太医,你去给苏良人诊治一下吧。” “是。” 徵娘子还沉浸在流产的痛处里,根本无暇理会太医的去处。 苏茗歌见是皇后的意思,也不敢驳了人家,于是只好就着桌椅坐下之后将手伸给了太医,太医仔细的把了脉之后说道:“苏良人怎的这样不小心,有了月余的身孕居然还这样不注意自己。” “什么?我有了身孕?这不可能!”苏茗歌一听自己怀孕了,便觉得根本不可能,毕竟顾梓彦与自己同床的次数少之又少,乍一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何不可能,老夫自认为医术还是可以的。”太医捋着胡须不满道。 “上回秋猎的时候我就开始干呕不止了,请了太医看过之后,那太医并没有说什么,可为何这次您却说我怀孕了?”苏茗歌也实在是搞不明白。 “既然说不清楚,南子,去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请过来给苏良人看看。” “是,奴才遵旨。” 南子说完又往太医院去了,徵娘子听了太医的话,也算是有反应了,于是便说道:“太医,太医,我的孩子究竟还有没有救?” “徵娘子,老夫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孩子的事情,恕老夫无能为力。” 皇后对于徵娘子这样的无礼纠缠也实在是不满,可毕竟现在还有个苏茗歌的情况未知,所以还是忍住了,只是淡淡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不多时,太医们便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又这么折腾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才确定下来,为首的太医跪在皇后面前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苏良人的确是喜脉,并且已经有了月余,只是……” “只是什么?”皇后听着也是欣喜万分。 苏茗歌听着却担心无比,但碍于皇后在场也不能表达出来,只能静静的听着太医的意思。 那太医与其他太医讨论了一番之后说道:“皇后娘娘,苏良人近日来辛劳过度,身子有些虚,故而导致胎儿的成长不是太好,所以还是需要温补一番才得以调理过来。” “温补什么的,交给御膳房就是,苏良人是皇上的心头肉,大家都得好生伺候着,若是有了什么闪失,莫说是皇上,就是本宫也不会放过你们!” “嗻,奴才们遵旨。” “南子,你带着人亲自护送苏良人回宫,路上注意着,别磕着碰着了。” “是,奴才明白。” 苏茗歌无论愿不愿意,都跟着南子回去了,徵娘子哭丧着脸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妾的还在就这么没了么?臣妾不甘心!” “你有何不甘心的,你的孩子没了,完全是你自己不小心,也怨不得别人,这些日子你也别出去了,尤其是霜云宫,你更加去不得,若是有什么须要的话,派人跟玉贵妃说一声便是了。” 皇后说完便毫不留情的走了,身后的丫鬟们也跟着鱼贯而出,整个秋澜殿瞬间就变得冷冷清清,徵娘子颓废的躺在床上直流眼泪,看的燕梅也是心疼无比:“娘子,您快别哭了,老人们说了,小月子也不可以大意,万一要是落了病根可就不好了。” “燕梅,去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知道,究竟是谁在我这里做了手脚!我根本就没有用过麝香这种东西,为什么会流产!我的孩子!” 徵娘子说到最后便是凄厉的叫声,惊奇了殿中的鸟儿无数。 “是,不需娘子交代,奴婢也会查清楚的。” 燕梅抹着眼泪伺候了徵娘子睡下之后便出去了。 皇后任由清柳扶着走在回坤宁宫的路上,一旁的莹蕊欲说还休,皇后见了便说道:“莹蕊,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本宫讨厌吞吞吐吐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皇后娘娘请恕奴婢直言,奴婢实在是不理解,苏良人只是有身孕罢了,何必要这样兴师动众的,当初凌嫔有身子的时候,也没见皇后娘娘这样着急呀。” “莹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苏良人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良人,可到底是皇上的心头肉,皇上这层关系在这儿呢,咱们娘娘这么做也是顺了皇上的心思而已。”清柳浅浅的分析道。 “还是清柳懂得本宫的意思,莹蕊啊,你还要多学学清柳。”皇后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其实皇后这样做的目的,后宫之中谁人不知,只是碍于人家的身份才没有人敢置喙的,要不然谁愿意怀着孕还受别人掌控呢。 苏茗歌回到霜云宫之后,所有的丫鬟都是临阵待命的状态,就怕苏茗歌需要什么了而找不着人,苏茗歌一路上都是忧心忡忡,吟霜她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所以一关上门,裴香就开口了:“主子,别的主子怀了身子都是兴高采烈的,怎么到您这儿却是相反的呢?” “这孩子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苏茗歌这一句话,弄得大家都是莫名其妙地,尤其是惜蕴,她更加不理解了:“主子,怀孩子怎么还分时候呀?” “主子这是在担心皇后娘娘那儿?” “嗯,现如今我也算是她麾下的人,虽说子凭母贵,可孩子出生之后管谁叫娘亲还不一定呢。” “是啊,主子这么一提,奴婢也跟着担心了。”吟霜也想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其实苏茗歌自打知道了自己怀有身孕之后便一直担心,皇后会不会借口将孩子养在她身边,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天下有哪个母亲不愿意看着自己孩子在膝下玩耍呢?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若是人家真的要求这样做了,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反抗的权利,毕竟人家才是正宫啊,自己只是小小的一个良人而已。 “圣旨到!” 苏茗歌还在纠结着以后的事情,门外就听到了奎子的高唱声,接着就看到奎子双手高举明黄色的圣旨走进来,苏茗歌正想起身跪下接旨的时候,却被奎子拦住:“哎呦,苏良人,皇上可是亲自交代了奴才,万万不可让您跪着接旨啊,您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那如此,我便站着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良人贤良淑德,如今又有功于皇家子嗣,故而册封为贵人!以示皇恩浩荡!” 苏茗歌什么也没听到,就光听到自己被册封为贵人了,顿时就呆立在原地不做动静了,奎子见苏茗歌许久不接旨,便小声的说道:“苏贵人,还不快接旨,奴才还要回去复命呢。” “呃,是,臣妾接旨。” 苏茗歌这才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圣旨刚一到手,一屋子的人便纷纷跪在地上:“奴才们恭喜贵人,贺喜贵人。” “都起来吧。” “是。” 众人起身之后,苏茗歌便朝着吟霜使了个眼色,吟霜很明事理的塞了一锭银元宝给奎子,奎子笑眯眯的也不推脱,直接就收下了,但嘴上却客气着:“苏贵人这头赏奴才就不客气了,多谢苏贵人。” 奎子走了之后,苏茗歌将圣旨交给了裴香让她帮着收起来,自己则是坐到了榻上,但还未坐稳了,就又听到外面开始闹腾了。 “皇上有赏!赏苏贵人月光锦十匹,蜀锦三匹,翡翠雕花摆件十套,东珠头面两套,纯金步摇十只,和田墨玉镯子一对!” “臣妾多谢皇上。” 苏茗歌派人收下了赏赐之后又赏了银钱给传旨太监,那太监领了赏钱之后便出去了,只是人家前脚刚走,后脚皇后的人又过来了:“皇后娘娘赏!八宝琉璃香炉一对,珊瑚如意两队,送子观音一尊!天山雪莲三只!”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同样的,皇后身边的人收了赏钱之后也出去了,苏茗歌这边清点礼品的人手都快不够了,只能让自己身边的惜蕴去帮忙。 “皇上驾到!” 惜蕴刚出去,顾梓彦就在丫环太监的簇拥之下过来了,苏茗歌赶忙起身,正欲行礼,却被顾梓彦打断:“奎子!传旨下去,以后苏贵人在宫中见了任何人都不必行礼!若是有人不满,就让她来跟朕说!” “嗻,奴才遵旨。” 奎子出去传旨了,苏茗歌则是眨巴着眼睛看着顾梓彦,还未开口,顾梓彦便先说了:“茗歌,谢谢你,我要做父皇了。” “什么呀,不是已经有了笑雅公主么?” “那个是凌嫔的,不算,这个是咱们俩的。”顾梓彦打掌轻抚着苏茗歌的小腹,苏茗歌脸一红,说道:“没个正经,太医可是说了,要好好养胎的。” “嗯,一定要听太医的话,朕已经下令专门调了一个御厨过来负责你的膳食,在膳食上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不知道咱们的孩子是什么样的。”苏茗歌此时倚在顾梓彦的怀中,忘却了刚才的烦恼,浅笑着憧憬孩子的模样。 第142章 蝈蝈 “是个公主就像你一样好看,是个皇子,就像朕一样威风。万一要是双生子那就更好了。” “呃,没个正形儿。”苏茗歌粉拳垂在顾梓彦的胸前,一脸的娇羞。 顾梓彦看着一脸娇羞的苏茗歌,心中就开始痒痒,苏茗歌却还不自知的用那温柔如水的眸子看着顾梓彦,顾梓彦吞了口口水说道:“茗歌,别这样看着朕,朕会受不了的。” “我,算了,我还是睡觉去了。” 苏茗歌说完便挣扎着从顾梓彦的怀中出来了,顾梓彦看着空空如也的怀里,心中一阵失落,但很快就被苏茗歌身上散发着的那种母性的光辉给重新填满了。 “茗歌,你真好。”顾梓彦想也不想,就一把将苏茗歌搂在了怀中,苏茗歌这下怎么也逃不了了,只能任由顾梓彦这么环着。 忽然,一个娇小的人影冲上来,把顾梓彦和苏茗歌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知道原来是纯儿。 “纯儿?你怎么来了?” “茗歌姐姐,我听说你被册封为贵人了,所以特意过来道喜的。给,这个是我送给未见面的宝宝的礼物,虽然简陋了些,可这是我在御花园找了很久才找到叶子做出来的。”纯儿说着便将手伸了出来,一直活灵活现的草编蝈蝈出现在纯儿的掌心中。 苏茗歌提着蝈蝈的须子说道:“真好看!想不到纯儿还有这样的手艺,等有时间了,一定要教教我。” “姐姐若是想学的话,纯儿随时都可以过来教您的。” “是么,那太好了,这个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看得出来苏茗歌很喜欢这个小玩意儿,在跟纯儿讨论的时候也没完了,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个孕妇。 顾梓彦笑看着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忽然便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那温暖是从心底涌上来的。 “纯儿,你以后没事儿就多陪陪茗歌,这样茗歌就不会无聊了。”顾梓彦说道。 纯儿笑看着顾梓彦道:“这个自然是不用皇上说的。” “那就好,你们在这里慢慢聊着吧,朕还要去御书房看折子,等明天朕再来陪着你。” “臣妾恭送皇上。” 顾梓彦走了之后,两个丫头又开始喋喋不休的闲聊起来,不过大多时候都是纯儿在说,裴香笑着上了一些牛乳茶,还贴心的做了很多纯儿爱吃的点心。 纯儿也不客气的拿起一块就往嘴里送:“皇上对姐姐可真好。” “纯儿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啊?”苏茗歌半开玩笑半真地说道。 纯儿咽下了嘴里的点心之后说道:“我来的路上宫里头都传遍了,姐姐是第一位还在怀孕就被册封的,而且还是跳过了美人的位分,这样的殊荣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是这样么?”苏茗歌听着,那种担忧又上来了。 “姐姐怎么了?是纯儿说错话了么?” “没有,纯儿没有说错话,只是我在想,这个蝈蝈这样精致,是谁教会你的。” “这个呀,原本我小时候贪玩,总是跑到街上一个老伯那里去看着人家编这些东西,时间久了,那老伯就教我了,可我怎么也学不会,于是便自己琢磨了另外一种编法,你看,这种编法全天下可只有我一个人会哦。” “是么?” “对,你看蝈蝈的肚子这里,老伯用三根草叶,可我只用了两根,你说我厉不厉害!”纯儿像是得了天大的功劳一般,将蝈蝈翻过来指给苏茗歌看。 苏茗歌看着纯儿指的地方,果然,这里确实是跟自己以前在府中玩的那种有所区别,但却复杂无比。 “裴香,吟霜,你们去御花园看看,还有没有这种草叶子,有的话就多摘一些回来。” “主子真的打算编啊?” “要不然我能做什么?快去吧。” “是。” 两个丫鬟领了命便出去找草叶子了。 永宁宫中,萧贵人一脸气愤地坐在桌前,双手不断的揪着垂挂下来的流苏,桃兰和冬珊被萧贵人的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但也不敢作声,只能静静的在一边守着。 “真是个贱人!不就是一个孩子么!皇上居然给了她这样大的殊荣!所有的好东西都送过去也就罢了,可是却违背了祖制直接跳级晋封,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如今都已经与我平起平坐了,要是再往后,那我岂不是要被她踩在脚底下?” 萧贵人越说越气氛,忽然手中一个用力,将桌布给拖了下来,桌上摆放着的茶壶茶碗也全部被摔落在地上打碎了,那碎裂的声音震得几个丫鬟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个,生怕萧贵人迁怒了自己。 “冬珊,你说是不是!” 冬珊听到自己被点了名,于是便结结巴巴的说道:“主子,您别这样想,就凭苏茗歌的本事还不至于与您平起平坐,说不定只是皇上见人家可怜所以便哄哄她的。” “是啊,主子您别生气了,苏茗歌现在只不过是仗着有个肚子才这样嚣张的,她若是像徵娘子一般,看她还嚣张的起来!” 桃兰想也不想就把话说出来了,等说出来之后才觉得不对劲,毕竟现在一屋子的视线可都是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就连身边的主子也是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便连忙跪下说道:“主子饶命啊,奴婢不是有心胡说八道的,奴婢该死。” 萧贵人却冷笑了一下说道:“徵娘子小产,咱们也没好好的去看过,等她出了小月子,咱们就去看看吧。” “主子这是怎么了?” “呵。” 对于冬珊的问题,萧贵人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便回了屋子,吓得桃兰在院子里直拍胸脯顺气,冬珊也用一种颇为责怪的语气说道:“桃兰,你也是,主子已经够伤心的了,你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你刚才不是摆明了要害主子么?万一主子要是真的生气了按照你说的去做,那你觉得皇上查到了主子会如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相信你不会没听过吧?” “冬珊,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说话了。”桃兰嘟哝着道了歉之后冬珊也不愿意为难她,只是淡淡的说道:“千万要记住,不可以在主子面前再胡说八道了。” “是。” 转眼便是半个月,苏茗歌的肚子还是平平坦坦的,除了比之前胖了一些之外,其他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倒是纯儿,这段时日一直都是陪着苏茗歌解闷的,所以她的瘦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 “这里不是这样,要把这个从上面穿过去,然后再压下来。”纯儿极有耐心地手把手的教着苏茗歌编东西。 顾梓彦有次过来看到了两人玩得特别认真,于是又让奎子特意出宫找了好多这种草叶子,二人也是玩的不亦乐乎。 “呼,不学了,这个真难。”苏茗歌撇着嘴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说道。 “嗯,不学就不学吧,要不咱们去御花园走走?” “好啊好啊,反正前些日子太医说胎像已经稳定了,出去走走也没什么的。” “主子,不好吧?皇上是有特意交代过的,您若是想出去了,一定要有皇上亲自陪着才可以。” “不碍事儿的,御花园的路又不难走,再说不是还有你们么?” “可皇上万一怪罪下来,奴婢真的担待不起这个责任啊。”吟霜苦着脸说道。 “我说不要紧就不要紧,纯儿,咱们走,再这样继续呆在这里,我都快憋死了。” “吟霜姑姑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茗歌姐姐的。” 纯儿说完便拉着苏茗歌慢慢的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吟霜见了还是担心不已,毕竟这后宫之中看苏茗歌不舒服的人多了去了,于是便赶忙招手让沈园过来、 “姑姑什么事?” “沈园,你快去找皇上,就说主子去御花园了,还是和纯娘子一起的。” “是,奴才这就去。” 沈园听完之后也是担心无比,所以立刻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跑去了。 苏茗歌和纯儿进了御花园之后哪儿也没去,直接就去了那个秋千处。跟在身后的裴香可是吓坏了:“主子,您不会想在这个时候荡秋千吧?” “不会,我就上去坐坐,不会让你推我的。”苏茗歌说完便捂着肚子小心翼翼的坐在秋千上了。 只见她双脚轻轻的点着地面,秋千便开始小幅度的晃悠着,纯儿则是在一旁看着苏茗歌。 “你看,那只小鸟可真漂亮!竟然是绿色的呢!”苏茗歌忽然指着院墙外一颗樟树上的鸟儿说道。 纯儿顺着苏茗歌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一直翠绿色的鸟儿停在树上歇息着,纯儿笑着说道:“茗歌姐姐,看我帮你抓过来!” 纯儿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柄银色的小弹弓,苏茗歌挑眉看着她捡石子,然后熟练地抱在弹簧绳上。 “这弹弓好精致,是哪儿来的?” “皇上知道我喜欢这些玩意儿,所以特意让工匠师傅给我做了一个,不过这个有点儿小,不知道能不能打到那只鸟儿。” 纯儿刚说完,那粒石子便“嗖”地一声飞出去了,但没有打中,反倒是惊了那只鸟儿,那只鸟就这么飞走了,纯儿可不甘心,于是便又拾起了一粒石子,这回可是瞄准了好久才打出去的,那只鸟忽然一震,然后便掉下来了,只是掉下来的时候还听到了一声惊叫! 第143章 争执 苏茗歌被吓了一跳,赶忙从秋千上下来,纯儿也知道自己惹祸了,于是便赶忙跟在苏茗歌身后过去。 绕过院墙,只见萧贵人捂着脑袋,脸色被吓得苍白,地上那只鸟儿歪着翅膀在扑腾着,萧贵人身边的丫鬟也是被吓了个半死,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谁敢暗害我!是谁,站出来!”萧贵人看着跪了一地的丫鬟,心想着,自己若是就这么放过那个陷害自己的人那以后还拿什么在宫中立足呢,于是便大声叫嚣着,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 苏茗歌带着笑走上前来微微屈膝道:“萧贵人好。” “臣妾见过萧贵人,萧贵人吉祥。”纯儿可就没那么好运了,碍于身份还是要行礼的。 萧贵人原本气就没消,这下看到了苏茗歌和纯儿不免觉得更加心烦,尤其是在看到了纯儿手里的那只小弹弓的时候,更加生气了,但还是不愿意与人家撕破脸,于是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苏贵人怎么会在御花园?” 苏茗歌听了说道:“也是今日闲来无事所以才在御花园的秋千上坐一会儿的,可纯儿闲不住,非要那弹弓打鸟,却不想失了手吓着贵人了,所以我是特意带着她来道歉的。” 苏茗歌说完还不忘记用胳膊肘捅一下纯儿,纯儿见了也赶忙上前主动认错:“萧姐姐,纯儿不是有意要吓您的,纯儿实在是不知道您在这里。对不起。” 萧贵人翻了个白眼道:“纯娘子,你年龄小贪玩我不怪你,可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姐姐,那我也有责任好好教教你以后如何在宫里行事,今日好在是我,这要是换了皇后娘娘的话,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纯儿被萧贵人的话吓住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苏茗歌却皱着眉,听萧贵人的意思似乎是不愿意善罢甘休了。果然,萧贵人见纯儿不说话,便继续说道:“冬珊,给我上去好好教教纯娘子!” 冬珊听了便冷着脸走过来,纯儿被她那架势吓得直往苏茗歌身后躲藏,弄得冬珊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萧贵人见了便说道:“苏贵人,你这样包庇一个不懂事的娘子似乎是有欠妥当吧?” “萧贵人言重了,不过是小孩子不留意吓着你了,你何必要动手呢?” “小孩子?苏贵人的意思就是在责怪皇后娘娘当初选秀的时候没有看清楚,错把孩童选进宫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苏茗歌见萧贵人咄咄逼人的样子心中很是不爽,可这次的确是自己这边的失误,自己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来反驳,所以只能任由萧贵人发泄着不满。 “既然你也知道纯娘子不是小孩子了,那大人犯了错,就该认罚,不是么?冬珊!给我掌她的嘴!” “是!” 冬珊见自己的主子下了命令,于是一把抓过纯娘子就要打,却被苏茗歌叫住了:“且慢!” “怎么,苏贵人这是认为我一个贵人还教训不得这个娘子么?”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纯儿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一个低等的丫鬟动手吧?”苏茗歌叫住了冬珊。 “呵,苏贵人,这样顽劣的妃子,你认为皇上会喜欢么?冬珊!还不动手,还等着我亲自动手么?” 苏茗歌见萧贵人这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很是窝火,于是便将纯儿往身后一拉:“我看你敢!” 冬珊见苏茗歌将纯儿护得死死地,也不敢下手了,毕竟人家可是怀着身子的,要是得罪了她对自己来说可不划算,但自己要是不动手的话,自家主子那里也说不过去啊,双方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御花园外传来了一阵琐碎的脚步声。 “你们在做什么?” 顾梓彦带着几个小太监原本是想去霜云宫看看苏茗歌的,但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就听到了吵闹声,本来人家是不愿意搀和女人们之间的事情,可却听到了苏茗歌的声音,于是只好出来了。 没想到刚出来就看到了冬珊对着苏茗歌高高的扬起手,顾梓彦顿时就火冒三丈了,众人见到顾梓彦,纷纷跪下行礼,只有苏茗歌傲然的站立在那里,可脸上却写满了委屈,当然,除了顾梓彦之外,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茗歌,你不要紧吧?”顾梓彦快步走到苏茗歌面前,温柔的伸手护住苏茗歌的腰身。 冬珊吓得连忙跪走到顾梓彦跟前,揪住顾梓彦的衣摆说道:“皇上,奴婢,奴婢没有碰到苏贵人,请皇上明察啊!” 顾梓彦才不会搭理这个无名的小丫鬟,只是狠狠地一脚踹开了,冬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一个不稳,直接滚到了萧贵人身边,但人家是皇上,自己只是个小丫鬟,还不是任打任骂了,不过只是被踢一下还好,至少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萧贵人,你纵奴行凶该当何罪!” “皇上!臣妾并没有纵奴行凶!臣妾是被冤枉啊!” “朕亲眼看到,难道还有假?还是说你意指朕眼瞎?”顾梓彦半眯着眼睛,语气中满是威胁。 萧贵人听了一惊,连忙解释:“皇上,臣妾没有啊,臣妾只是……” “你闭嘴!你在后宫之中行事向来都是乖张无比,还是你来说!”顾梓彦回头对着纯儿说道。 纯儿也被吓了一跳,但在看到顾梓彦是向着自己的时候,立马胆子就大起来了:“皇上,我刚才想用弹弓把小鸟打下来,然后给茗歌姐姐玩,可是鸟儿却不小心掉到了萧贵人的面前,我已经道歉了,可萧贵人却不依不饶的要让丫鬟打我,茗歌姐姐想办法护着我,差点也被那个丫鬟打了。” 纯儿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顾梓彦听了更是生气,满眼怒火的看着萧贵人道:“萧贵人,你明知道茗歌怀有身孕还这样对她,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臣妾不敢。” “不敢?呵,朕今日若是不好好的罚你,怕是下次就真的会伤着朕的人了!奎子,传旨下去!萧贵人无视朕的旨意,欲对皇嗣行凶,实在是大不敬!罚闭门思过三个月!那个丫鬟念在是萧贵人身边的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到慎刑司重大三十大板!” “嗻,奴才遵旨。” 奎子一扬手中的拂尘,便有太监上前来把冬珊拖走,萧贵人看着满脸泪痕被拖走的冬珊,心中实在是不忍,可到底还是叩头谢恩了:“臣妾多谢皇上开恩。” 顾梓彦冷哼了一声之后便搂着苏茗歌的腰离去了,纯儿自然是跟在她们身后的。 等到人都走了,萧贵人这才慢悠悠地起身,桃兰焦急的看着萧贵人道:“主子,冬珊被带走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这样已经算是皇上法外开恩了,咱们回去吧。” “那这边……” “我是不会轻易放过苏茗歌的,苏茗歌,等着瞧!” 萧贵人本来就对苏茗歌跳级晋封很不爽,再加上因为她的原因顾梓彦罚了自己闭门思过,所以心中更加不爽了,可这笔帐只能先记着。 顾梓彦搂着苏茗歌回到霜云宫之后,纯儿便找借口回去了,现在只留下苏茗歌和顾梓彦两个人,顾梓彦抱着苏茗歌坐在榻上,苏茗歌好奇道:“梓彦,你真的只是碰巧路过御花园么?” “嗯,是,也不是。” “哦?怎么说?” 苏茗歌轻微的挣扎了一下就逃离了顾梓彦的怀抱,然后亲自提着水壶倒了水递到了顾梓彦的面前。 “朕刚从御书房出来,就看到沈园过来说你去御花园了,朕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就赶过去,结果真好看到了那一幕,朕真的好担心,若是去晚了一些的话,你会不会有危险。” “梓彦,你就放心吧,我还没有傻到站在那里等着别人打我呢。” “好,好,就你最精明了,不过以后没有朕的允许,就别出门了,好好安胎才是。” “可是在霜云宫中实在是无聊至极啊,梓彦又忙着国事,纯儿经过这次之后估计也不敢过来了。”苏茗歌小声的嘟哝道。 顾梓彦宠溺地刮了一下苏茗歌的鼻子:“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朕已经下旨了,宁王会时常过来陪你下棋的。” “真的么?正好这两日我看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棋局,想看看能不能破解呢。” “呵,朕还会骗你不成?” “梓彦最好了!”苏茗歌说着 一时开心的忘了形,一把搂住顾梓彦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 顾梓彦浑身一紧,但苏茗歌却丝毫未察觉,还不自知的挂在人家脖子上蹭着,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的眼神越来越深,呼吸也越来越重,良久,苏茗歌才察觉了顾梓彦的不对劲,可她如何不知道,但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里,苏茗歌忽然起了一阵逗弄的心思,于是便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顾梓彦的胸前戳啊戳啊,顾梓彦一低头就能看到苏茗歌白皙的脖子,还有微张的红唇,呼吸间都是特有的香气,不似是那种熏香,而是天然的,甜甜的,属于苏茗歌一个人独有的体香,尤其是现在苏茗歌有了身子,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母性的光辉怎么也挥之不去。 顾梓彦看得是喉咙发紧,可为了孩子,却只能忍着。 第144章 要她给我的孩子偿命! 但苏茗歌的手指一直在他胸前绕来绕去的,弄得顾梓彦是心浮气躁,于是乎,顾梓彦一把抓住到处乱戳的小手,苏茗歌抬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顾梓彦说道:“梓彦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若是再这样乱摸,那朕可就不客气了。”顾梓彦的声音已经沙哑,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苏茗歌看着顾梓彦眼中那滔天的欲望,有些害怕的吞着口水,然后老实的不动弹了,顾梓彦挑起苏茗歌的下巴,然后便覆了上去,辗转反侧间,苏茗歌忘记了呼吸。 顾梓彦看着面前女人的脸色越来越红,直到憋成绛紫色才反应过来,连忙克制住自己放开了人家,所有的空气似乎都要往苏茗歌的肺中钻,惹得苏茗歌一阵咳嗽。好不容易顺完气才红着眼看着顾梓彦,顾梓彦捏了捏苏茗歌的脸蛋说道:“还敢不敢勾引朕了?” “我,我没……” 苏茗歌咬着唇瓣低头否认,顾梓彦看了心情莫名的大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只是都这个时辰了,朕也懒得走了,就在这里用膳吧。” 顾梓彦说完之后没多久,丫鬟太监们便端了一盘盘的美食上来,糕点羹汤占了一大半,大多都是偏酸的东西,顾梓彦看着一阵牙痛:“你就吃这些么?” “皇上,主子怀了身子之后便只吃得下这些了。” “也好,那朕陪你一起吃吧。” 一顿饭之后,顾梓彦才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他一口酸梅汤下去,牙都快掉了,本想着吃一口菜解解的,却没想到,那菜比酸梅汤还要酸,但看着苏茗歌吃的正开心,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尽量挑糕点吃了。 糕点还算是比较好的,所以顾梓彦吃了很多,看的苏茗歌是一愣一愣的:“梓彦,你不是不爱吃甜食的么?怎么今日……” “没,只是忽然想吃罢了,好了,朕御书房还有折子要看,就不陪你了。” 顾梓彦说完之后便出去了。整顿饭,顾梓彦的表情,奎子可是都看在眼里的,于是在跟着顾梓彦出去之后立马吩咐了小太监去跑一趟御膳房。 顾梓彦回到御书房之后,将小太监带过来的吃食全部吃完了嘴里的酸味才好一些。 “奎子,你说,有孕之人的口味都会变得这样么?” “回皇上,奴才听说确实是的,只是凌嫔娘娘怀笑雅公主的时候,偏爱吃甜的和辣的。” “可总这么吃下去,那孩子能受得了么?不行,你还是出宫去找个好一些的厨子进来吧。” “是。” 奎子摇摇头出去了。 顾梓彦虽然手里抱着折子,可不管是心中还是脑海中,苏茗歌那幅娇羞的模样总是浮现出来,所以过了好几个时辰了,顾梓彦一本折子也没能看完。 延禧宫中,颦真绘声绘色的把刚才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玉贵妃听了直皱眉头:“看来,苏茗歌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谓是不能动摇啊。” “可不是么,奴婢都看出来了,这事儿明明就是苏茗歌的错,但皇上护着人家啊,只是可惜了萧贵人,平白受了惊吓不说,还要被罚面壁思过。” “被罚面壁也只是因为她自己不长眼,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与苏茗歌呛。” “娘娘说的是。” “苏茗歌也该有人好好收拾她一番了,免得以后真的仗着自己有身孕,在宫中无法无天了,翠燕,你带着这个去趟秋澜殿,就说是本宫的心意。”玉贵妃说着便从头上拔下了那只纯金镶翠的牡丹步摇,然后交到翠燕的手上。 翠燕接过之后便出去了。 徵娘子还是病歪歪的依着床栏,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直到燕梅进来才好些:“燕梅,什么事?” “娘子,翠燕姑娘来了。” “不见。” “可是翠燕姑娘说,贵妃娘娘有事情要交代,这……” “算了,让她进来吧。” 徵娘子说完之后,燕梅便出去了,没多久就带着翠燕进来了,翠燕乖巧的行了礼之后说道:“徵娘子,我家娘娘特意让奴婢来将这个东西交给您。” 翠燕拿出那支牡丹步摇之后,徵娘子眼前一亮,但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贵妃娘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翠燕看了看四周之后,燕梅很识趣儿的将粗使丫鬟们统统赶出去了,翠燕见四周没人了,才开口说道:“徵娘子,我家主子的意思想必您也明白,只是我家主子可是替您担心着呢。” “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家娘娘这两日可总是念叨着,皇上的福泽深厚,虽然娘子的孩子没了,可老天爷却又赐了一个孩子给皇上,但有担心娘子的身子,所以才让奴婢过来看看您的。” 徵娘子一听到孩子的字眼,心顿时就痛如刀割,可碍于翠燕还在,便强制压制住了心中的悲恸,翠燕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于是便巧妙地找了借口离去了。 翠燕刚走,徵娘子就狠狠地握着那只牡丹步摇了,纯金的牡丹花瓣割破了徵娘子的手掌,殷红的鲜血顿时就流淌下来,鲜血顺着花瓣的纹路流过,滴落在地砖上,吓得燕梅赶紧拿开了那支步摇,然后找了药箱过来替徵娘子包扎。 “娘子,您不能这样,您现在若是不养好了身子,以后可是要吃亏的。” “吃亏?我吃得亏还不够多么?进宫做了那么多年的宫女好不容易才等到了皇上的宠幸做了娘子,又盼了这么些年才盼来一个孩子,现如今居然还被人设计害死了他,我不甘心,我的孩子凭什么没了!苏茗歌那个贱人凭什么怀了孩子?是她的孩子挤走了我的孩子!我要她给我的孩子偿命!” 燕梅抬头,被徵娘子狰狞的面孔给吓到了,但看着主子这副模样,心痛大于了害怕,于是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伸手就抱住了徵娘子,徵娘子在燕梅的怀中渐渐的安静下来,燕梅等确定了徵娘子睡着之后,才悄悄的出去。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苏茗歌虽然胃口大增,可身子却日渐消瘦,这可急坏了霜云宫的丫鬟,就连皇后也是亲自命令了那个御厨:若是苏贵人还这样消瘦,那本宫就摘了你的脑袋。 那御厨被吓得没办法,只好日夜琢磨着苏茗歌的膳食。苏茗歌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了,或许是这两日心情好的原因,她看上去也长了不少肉了,至少比之前看起来好了很多。 “这局我又赢了,承让了~”苏茗歌笑看着对面盘腿而坐的宁笙邺。 微风扬起两人的发丝,宁笙邺看着苏茗歌笑脸心中一怔,只是一瞬间,心,似乎被一种叫做满足的东西填满了。 “怎么了?舍不得你那匕首了?”苏茗歌看着还在发愣的宁笙邺说道。 宁笙邺这才回过神来:“苏贵人真是好棋艺,这样的死局都能解开,宁某实在是佩服。”宁笙邺说完便将自己的匕首拿出来给了苏茗歌,拿匕首虽说比不上顾梓彦的那把,但也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光看手柄上的花纹还有镶嵌着的宝石就能知道这把匕首价值不菲。 苏茗歌开心的收起了匕首,刚想开口,就听的宁笙邺说道:“不来了不来了,我今日带进宫来的东西都被你赢光了。” “宁王家大业大,这些小东西还是输得起的,不过我今日也累了,咱们休战三日再战如何?”苏茗歌笑着说。 那笑容落在了宁笙邺的眼里,同样也进入了心里,只是宁笙邺表面上依旧是平静万分:“好,下次我一定连本带利全部赢回来。” “嗯,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宁笙邺喝完最后一口茶之后便出去了。 一个月的时间,徵娘子也是实在忍不住寂寞,带着燕梅去了御花园,但在经过霜云宫的时候,却看到了走出来的宁笙邺,徵娘子温温的行了个礼道:“见过宁王。” “徵娘子不必客气。” 宁笙邺也只是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之后便离开了。徵娘子看着宁笙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娘子,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咱们走吧。”徵娘子掉头往回走。 燕梅见了奇怪道:“娘子不是要去御花园的么?这还有几步路就要到了,咱们又回头做什么?” “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情罢了,回去之后我在跟你说。” “是。” 徵娘子带着燕梅回了秋澜殿之后,燕梅左看右看,等确定了没有人之后才关上门,然后走到徵娘子身边替她解了披风:“娘子要跟奴婢说什么?” “宫里的胭脂水粉也不多了,你过一会儿出宫采买的时候,绕路去一趟药铺。” “娘子是身子不舒服么?为什么要奴婢去药铺?”燕梅也被徵娘子的话给弄糊涂了。 徵娘子招了招手,燕梅便附耳过来了,徵娘子与燕梅耳语了一番之后,燕梅也明白似的点点头,并且还拍着胸脯说到:“娘子一定放心,奴婢会将这事儿办好的。” “嗯,你办事情,我向来都是放心的。” “奴婢多谢娘娘夸奖。” “好了,别嘴贫了,快去准备吧。” “是。” 燕梅点了点头之后便带着东西出去了,徵娘子看着燕梅远去的背影冷笑道:苏茗歌,这次看你还能怎么办! 第145章 剪纸 在霜云宫用膳的苏茗歌莫名的觉得浑身发冷,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吟霜见了说道:“主子是觉得冷么?要不要奴婢再添一个炉子?” “不必了,屋子里已经有三个炉子了,再添下去,我怕热。” “噗哧……”在一旁收拾棋盘的裴香笑了,“主子就爱开玩笑,再过几日就要下大雪了,还是暖和些来得好,免得冻坏了。” “真的不用,屋子里已经够暖和的了。对了,这两日吩咐一下御厨,多做一些甜点吧。” “是。” 裴香出去之后,苏茗歌轻轻抚摸着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着以后的生活,会不会跟笑雅公主一样漂亮,又或者,跟顾梓彦那样英俊。 苏茗歌一脸的温柔,那种温柔,似乎可以将外面的寒冷驱赶。 冬天的夜晚寂静的让人害怕,燕梅揣着几个油纸包回了秋澜殿之后,徵娘子便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了。 “主子,这个就是您要的东西,可是……这样对您的身子岂不是有所损害么?”燕梅按着那包药粉说道。 徵娘子说道:“我可没说是给我用的,好戏就要开始了。” 徵娘子说完之后嘴角扯出来的那抹笑容,可以说是恐怖无比的。 数日之后,果然就像是裴香说的,开始下雪了,虽然不大,但一夜之间染白整座皇宫还是可以的,开始下雪,也就代表着新年将近了,所有宫女门都开始忙活着新年要用的东西,这几日各宫嫔妃们去皇后那里的次数也逐渐增多,原本只是一个月去一趟的,变成了十天,其他的贵妃之类的,更是跑得频繁。整个皇宫虽然变成了白色,但却掩盖不了喜庆。 “主子,还有几天便是除夕了,咱们可是第一回在宫里过呢。”惜蕴放下手中的剪刀,展开那张通红的纸,一条活灵活现的鲤鱼跃然纸上。 “是啊,现在想起来,咱们进宫也有一年了,也不知道苏府现在是什么样了。”苏茗歌抱着杯子叹气道。 吟霜见了,便笑着说道:“主子,这都年底了,别这样唉声叹气的,不吉利。” “是么?年底了,皇上也许久没来了。” 苏茗歌掰着手指头算算,顾梓彦真的已经半个月都没过来了,或许真的是因为太忙了吧,倒是顾雍和宁笙邺,时不时的还会过来陪着自己解闷儿。 “宁王到!摄政王到!” 想到这里,苏茗歌便听到了守在门口的太监高唱声,然后就看到顾雍和宁笙邺两个人踏雪而来了。 “见过王爷。”几个丫鬟纷纷屈膝行礼。 “都起来吧。” 顾雍边说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给了身后的丫鬟,然后便拉了凳子坐下,看着桌上精致无比的剪纸道:“这是谁剪得?好精致。” “回王爷,是奴婢。”惜蕴站出来糯糯的说道。 “惜蕴姑娘好手艺,都赶得上宫中那些个老人了。” 说话间,裴香已经上了茶,惜蕴也被顾雍这声称赞弄得红了脸:“王爷,奴婢只是雕虫小技罢了,奴婢的这些手艺还是跟着主子学的。” “哦?是么,我竟然不知道苏贵人还有这等手艺。”宁笙邺嘬了一口茶水之后笑看着苏茗歌说道。 “什么手艺不手艺的,只不过是没事情剪着玩罢了,不过今日外头下这么大的雪,还要劳驾王爷们亲自过来,我真是不好意思呢。” “正是因为下雪天,我就猜到了你肯定会闷在屋子里的,所以才拉着王爷一起过来的。”宁笙邺看了一眼顾雍说道。 顾雍则是有意无意的盯着苏茗歌的肚子出神,心中也是百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苏茗歌也感受到了顾雍灼人的目光,于是便轻咳一声:“王爷,既然你喜欢剪纸,那我剪一张送给你如何?” “好啊。” 说罢,苏茗歌便拿过桌上的剪刀,然后找了一张红色的纸张,仔细的慢慢开始剪。殊不知,自己这副样子落在顾雍的眼里,又是一阵感慨:要是自己早些下手,该有多好? 不多时,苏茗歌便将剪好的纸交到了顾雍的手里,顾雍看着手里那红通通的剪纸,笑了。 宁笙邺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道:“果然,徒弟的手艺好,师傅的手艺更加精美。” 苏茗歌剪的是一个抱着鲤鱼的孩童,那孩童的发丝都剪的细致无比,还有那栩栩如生的动作,看着就招人喜欢。 顾雍小心翼翼的收好之后说道:“这个我就拿走了,就当作是这些日子来陪你解闷儿的工钱了。” “噗哧。”苏茗歌听了,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我是笑,王爷既然这么说,那是不是我再剪几张画,你就能多来几趟?” 苏茗歌一时嘴快,但这话听在顾雍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顾雍笑着说道:“是啊,你若是每日都送我窗花,那我便每日都陪在你身边。” 这话一出,苏茗歌也止住了笑,宁笙邺也听出了里面的意思,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下来,隔了许久,才被忽然闯进来的纯儿打断:“茗歌姐姐,你说好了要教我剪纸的,怎么没等我就一个人偷偷地开始了呢?” 纯儿撅着嘴,进来之后才看到坐在一边的两个人,楞了一下之后便中规中矩的行了礼。 “好了,既然纯娘子过来陪着你了,那本王就不打扰你们了,本王进宫也是要去御书房的,只是顺便过来看看而已。”顾雍说完之后便拿起丫鬟手中的披风,然后出门了。 宁笙邺颇有深意的看了苏茗歌一眼之后也跟在顾雍身后出去了。 苏茗歌被宁笙邺的那个眼神看的很不是滋味,虽然她一直都知道顾雍的心思,但忽然间这样暴露在第三个人的面前,她还是显得尴尬无比的。 “王爷怎么走了呢?”纯儿看着合上的门说道。 “不是说要跟我学剪纸的么?”苏茗歌拉着纯儿坐下之后说道。 纯儿笑呵呵的从巧荟手中拿过一沓红纸:“茗歌姐姐,我就知道你这里的纸肯定不多了,所以就叫巧荟去内务府多拿了一些。” 说完之后,苏茗歌便拿起剪刀手把手的教着纯儿。纯儿学的虽然用心,可一些细小的方面却总是失手,以至于一个下午过去了,一沓纸都没剪出几张像样的东西。 此时的御书房中,顾雍放下一本金灿灿的折子,那折子上还贴了一张红纸,上面苍劲地写着“八百里加急”的字样。 “皇叔,东冀的事情,你怎么看。”顾梓彦一脸严肃地说道。 顾雍食指抵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到:“皇上,东冀此次的行为未免太欺人太甚了。” “是啊,这加急件你也看见了,刘善已经没招了,东冀的大军趁着现在向边疆靠近,简直就是在挑衅。”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本王必定亲自赶往前线,他们只要敢踏进我南临的边境一步,本王必定诛之!” “好,如此重任,就交给皇叔了。” 顾梓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顾雍又怎会没看到?只是装作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好,本王几日便启程。” 顾梓彦站起身来走到顾雍面前说道:“皇叔,此行多有危险,你一定要保重!” “多谢皇上关心了,如此,本王便不久留了。” 顾雍抱了抱拳之后就出门了,顾梓彦一招手,一道黑影便悄然跟上了。 宁笙邺很是不明白顾梓彦的意思,但这个是人家的家务事,有牵扯到了皇家,自己一个外姓王爷根本没什么资格去管,所以在一旁的宁笙邺只是装作没看见一般继续喝茶。 顾梓彦又与宁笙邺闲聊了好久之后,宁笙邺才离开。 宁笙邺一离开,顾梓彦便带着奎子去了钟粹宫,雪已经停下了,许多太监和宫女们拿着大扫把在甬道上扫雪,或许是因为有雪的缘故,所以即使现在已经到了傍晚,却还是比往常亮了很多。 顾雍回到摄政王府之后便镇定自若的开始收拾行李,顺便还嘱咐下人调了一队精兵隐匿在自己四周。 馒头见主子的样子不对劲,刚开始还打算憋着不问的,可后来还是忍不住了:“主子,这都快除夕了,您怎么这样急着收拾行李?” “没什么,只是要赶去边疆一趟,刘善那边八百里加急,已经快顶不住了。” “爷,您不带小的去么?” “馒头,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还有些不方便交代的话,本王会写下来放在书房,等本王走了之后你再看。” 顾雍说完之后便背着包袱出门了,馒头虽然很想跟上去,可碍于顾雍的那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又打消了跟上去的念头。 顾雍走后的第四日,京城又开始下雪了,馒头按照吩咐自己装作是打扫书房的样子之后便进去看了那封信。 馒头,本王被盯上了,不得不出去一段时间,这些时间你定要多加关注苏贵人,若是有难处解决不了的,就飞鸽传书,本王会想办法赶回来的,这封心看完了就销毁,莫要让第三个人发现。 馒头皱着眉看完之后,便招了几个府上的亲兵吩咐道:“都给我听着,王爷亲自交代了,你们几个去霜云宫附近蹲着,好生护着苏贵人,若是苏贵人出了什么闪失的话,王爷可不会放过你们的!” “是!” 第146章 打入冷宫 几个暗卫出门之后便消失了,馒头按照吩咐烧毁了那封书信,然后若无其事的出去了。 宫中,顾梓彦在坤宁宫中与皇后商量着过年的事情,就看到奎子神秘兮兮地进来了:“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告。” 顾梓彦一挑眉,立马便明白了奎子的意思,皇后看着奎子的样子,也知道是有些自己不方便听的事情了,于是皇后便笑着起身说道:“皇上,臣妾这些日子忙的连雪景都没来得及欣赏,所以臣妾想去御花园看看。” “嗯,你去吧。” 皇后走后,奎子才招招手,那个被派出去的黑衣人出现了:“属下参见皇上!” “起身吧,那人的行踪查到了?” “是,摄政王出了城之后便一路快马加鞭往边疆的方向去了,估计现在已经到苏州一代了。” “嗯,朕知道了,没你的事情了,你下去吧。” 顾梓彦打发了那黑衣人之后,奎子恭恭敬敬的端了一杯水上来说道:“皇上,奴才看,王爷不像是那种人。” “奎子,人不可貌相,现下宫中的谣传你也不是没听到。” 顾梓彦一想起宫中下人们的那些谣言,心中就极为不舒服,虽然刚开始还不愿相信,可在时常听到守着霜云宫的安慰们过来向自己汇报的情况,他就不得不起了疑心,先前自己的确是有让宁王过去陪伴苏茗歌,可到后来的时候,顾雍却也总是时不时的过去看望,再加上顾梓彦心中一直都在琢磨着顾雍说的那个宫女,所以,要他再忍下去也不容易啊,索性干脆些,找借口把顾雍调走一段时日,再看看苏茗歌的反映就可以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若是没有,那就皆大欢喜,若是他们俩之间真的有什么的话,那,也别怪自己不客气了,自古以来那个男人能够忍得了自己被扣绿帽子?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不愿意,更何况顾梓彦还是当今圣上呢。 “可奴才以为,苏贵人断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毕竟,苏贵人现在是怀有龙子的。” “会不会的,也不是嘴上说了算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此时的苏茗歌正穿的厚厚的,站在自己院子的长廊中抱着暖炉看雪景,霜云宫的积雪,苏茗歌特意吩咐了除了主干道之外其余的别管的,所以现在霜云宫还是雪白一片。 墙角暗香浮动,银白色的雪如同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压在火红的梅花枝头,梅花的香气搀和着雪的晶莹,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院子里的梅花虽少,却也是开的旺盛,比起御花园来,可谓是不差分毫啊。”宁笙邺见苏茗歌专心的看着墙角的梅花,于是也扫了一眼才说。 “怎么宁王也喜欢梅花?” “是,梅花是唯一能够在严寒下绽放的花朵,所以,喜欢它的人很多。我也不例外。” “那咱们也算是有缘人了,我以前在苏府的院子中亲手种了几棵梅花树,每年冬天都会这样静静的看着梅花闻着香味呆上一天。”苏茗歌说着便想起了以前在苏府的生活。 宁笙邺虽然好奇,可转头后却看到了苏茗歌的鼻子已经被冻得通红,一阵莫名的担心涌上心头:“苏贵人,梅花再好,若是冻坏了自己,那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所以还是早些进去吧。” “也好,雪看久了,眼睛有些酸。” 裴香扶着苏茗歌回房之后,一个小丫鬟将泡好的茶水递了上来,宁笙邺尝了一口之后说道:“这茶水好特别。” “回王爷的话,奴婢是用压在梅花山的雪烹煮的,所以才带有梅花的香气。”那泡茶的小丫头浅笑着说道,眼神中不存在任何害怕,反倒是觉得眉眼间像极了一个人,置于具体是什么人,还是扔给宁笙邺吧。 宁笙邺将茶水喝完之后放下,苏茗歌听了之后也端起茶杯闻了一下,确实,梅花的那种冷冽气质都被泡在其中。 “吟霜,你们去准备一下午膳,今日王爷就在这里用膳吧。” “不了,我,嗯……”宁笙邺话没说完,就痛苦地闷哼着,但还未来得及调整自己的呼吸,就忽然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苏茗歌见状,以为宁笙邺是犯了什么病,于是便干吗让沈园去太医院了。 “宁王,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宁笙邺的欲望越来越强,以导致声音都沙哑了。 宁笙邺此时没办法,只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此时的苏茗歌也看出宁笙邺的不对劲了,于是赶忙走上前去,伸手摸了一下宁笙邺的额头,却不曾想,苏茗歌的手一触碰到宁笙邺的额头,就立马缩回来了。 “怎么这样烫!” 可宁笙邺忽然见就被欲望冲昏了头,再加上苏茗歌此时又离着自己这样近,于是乎,宁笙邺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就一把拉住苏茗歌缩回去的手。 苏茗歌也被宁笙邺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刚要挣扎着起身,就被宁笙邺死死地摁住,苏茗歌不敢再有所动作,一来是怕激到宁笙邺,而来是害怕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但后者的愿意居多吧。 宁笙邺闻着苏茗歌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迷离着的双眼努力想睁到最大,可无奈就是看不清楚面前的人,但身体的欲望却告诉自己,若是想不这么难受,就必须要找个女人!要不然,他肯定会炸掉的。 苏茗歌见宁笙邺已经失去了意识,吓得赶忙挣扎,可是才挣扎了没两下,便觉得自己的身子也不对劲。 渐渐的,自己的体温也跟着一起升高,苏茗歌的脸烧得通红,眼神迷离间,似乎看到了顾梓彦。 “梓彦,是,是你么?” 此时的宁笙邺也听不到苏茗歌究竟在说什么了,但在看到苏茗歌那幅娇羞的样子时,欲望顿时就又往上长了一个等级,苏茗歌不等宁笙邺开口,便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火热的唇触碰到一起,立马就将气氛点燃了。 顾梓彦带着奎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苏茗歌满脸通红地跨坐在宁笙邺身上,宁笙邺也是双手搂着苏茗歌的腰,二人忘情的拥吻着,此时苏茗歌的衣衫已经凌乱不堪,两个人也都是迷离着双眼。 二人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告诉顾梓彦,他们俩刚才发生的事情,顾梓彦顿时暴怒:“你们在做什么!” 苏茗歌还沉浸在与“顾梓彦”的温存中,丝毫没有听见顾梓彦的声音,顾梓彦见二人都不理会自己,怒火便又涨了一个等级。 刚才顾梓彦的一声暴怒,将守在院子里的下人们统统都惊到了,下人们都以为是自家主子出了事情,于是乎便纷纷往这边赶,但顾梓彦反应奇快:“都给朕站着别动!谁要是敢过来,朕当场诛杀!” 凌厉的语气,吓得众人纷纷止住脚步,可跑得快的人还是看到了屋内的一点。 顾梓彦火冒三丈的走到他们身边,提起一边用来添水的桶,哗啦一声,冰冷刺骨的水将还在拥吻的二人浇了个透心凉,宁笙邺甩了甩脑袋上的水珠,扶着剧痛的额头,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只见他赶忙推开半眯半醒的苏茗歌,苏茗歌被他这么一推,也清醒了。 “说!你们究竟在做什么!”顾梓彦满眼通红的看着狼狈不堪的二人。 苏茗歌看了看顾梓彦,又看了看自己,顺便也看到了一身湿透的宁笙邺,顿时心便凉透了:“皇上,您听我解释,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我们什么也没做!” “呵!都到现在了,你还在欺骗朕!难怪每次朕来的时候都能看到宁王在这里陪着你下棋!刚开始朕还以为你们只是朋友关系而已,可现在!呵!” 顾梓彦最后的那声冷笑,让苏茗歌的心没由来的咯噔了一下,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宁笙邺赶忙解释道:“皇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这大过年的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谁会有空陷害你们?况且,朕没记错的话,苏贵人已经一个月都没有踏出过霜云宫一步了吧?有哪里会与别人结仇?”顾梓彦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刚才看到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也没办法。 苏茗歌听着顾梓彦叫自己“苏贵人”的时候,心中便知道,自己就是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便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我只解释一遍,我和宁王是被人陷害的。” “呵,朕都已经亲眼看到了,你还要怎么骗朕!来人!苏贵人不收礼法,淫乱后宫,着人立刻将苏茗歌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口谕,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苏茗歌听到“打入冷宫”四个字时,心脏猛烈的收缩了一下,剧痛瞬间就传遍了全身,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居高临下的顾梓彦。 门外裴香她们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直接就冲进来跪在顾梓彦面前说道:“皇上,皇上开恩啊!现如今雪还未化,天寒地冻的,主子又怀着孩子,怎能受得了冷宫那样的地方!皇上,请您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放过主子吧!” “孩子?你们还有脸说孩子?朕现在都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朕的了!” 苏茗歌脸色又白了几分,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这样怀疑自己,苏茗歌却不辩解,只是缓缓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滴落。 第147章 茶水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会被顾梓彦这样误会,好吧,事到如今,解释什么的,都已经用不着了,随他去吧,既然是他已经认定的事情,那么自己再怎么解释,在他眼里,也会是狡辩。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那幅绝望的样子,怒火高涨,但却找不到宣泄口,只能一掌扫落了桌上的东西,这样大的声音,打破了冬天的安静,碎裂的茶壶水杯,也割裂了霜云宫的喜庆。 “还不把人带走!难道要朕亲自动手么!” 奎子见顾梓彦已经气红了眼睛,片刻也不敢耽搁,招了招手便有两个高壮的侍卫进来带人了。 苏茗歌深吸一口气,伸手擦了擦眼中的泪水道:“皇上,犯错的,是臣妾,与丫鬟们无关,臣妾求皇上不要牵连。” “不要,主子,奴婢们愿意跟着您去冷宫!请主子不要抛下奴婢们。”裴香哭喊着跪倒苏茗歌面前紧紧地抓着苏茗歌的衣摆不放。 苏茗歌狠狠心道:“呵,我现在只是罪妇罢了,还有什么能力照顾你们,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听从内务府的分配吧。” 苏茗歌说完便用力将衣摆从裴香手中夺回,毅然跟着那两个侍卫出去了。 苏茗歌只觉得是浑身冰冷,原本还是晴空万里,可现在却又飘起了雪花,雪花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苏茗歌的身上,还有心里。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离去之后道:“宁王,朕念在手足之情,褫夺宁王封号,宁府不再享受朝廷任何的扶持!” 顾梓彦说完就走,丝毫不去理会宁笙邺的神情,可宁笙邺听到之后,心中却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多年来,压抑着自己的头衔和名号,终于撤走了,那这么说,也就意味着,自己随时都可以出京了。只是被关入冷宫的那个女人,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活下去。 苏茗歌原本还是高昂着头颅进冷宫的,可是在看到冷宫中的设施之后,心中却开始不安了。 冷宫之所以叫冷宫,那是因为,这个地方距离皇宫的冰窖只有一墙之隔,所以就算是夏日,也会冷的让人无法忍受,更何况现在又是冬天呢? 诺大的冷宫之中,除了几张再简单不过的桌椅之外,唯一能够入的了眼的,就是床板上的那床打满补丁肮脏不堪的被子了,那被子是夏日小憩时用来盖腿的,所以也厚不到哪里去。 苏茗歌刚进去,冷宫的大门就被关上了,苏茗歌苦笑了一番之后,毫不犹豫的坐到了那张床上。 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块木板架在几张矮凳上,那床被子也不知多久没人用了,刚拿到手上就觉得冰冷刺骨,还顺带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 苏茗歌前脚刚进的冷宫,消息就被传遍了整个皇宫,正好姚瑜和纯儿在一起商讨着剪纸的花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姚瑜的手明显的哆嗦了一下,纯儿更是睁大眼睛表示不敢相信。 “瑜姐姐,茗歌姐怎么会被打入冷宫的呢?皇上不是最喜欢她的么?怎么会这样?”纯儿眼角含泪,眼看着泪水就要掉出来了。 姚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咱们先去霜云宫看看再说,万一要是讹传的,我定不会饶了那个造谣之人!” 说走就走,姚瑜带着纯儿去到霜云宫的时候,霜云宫的气氛可以用愁云惨淡四个字来形容,毕竟自己的主子都被带走了,那谁还有心思去想什么过年的事情。 “吟霜姑姑,主子被打入冷宫了可怎么办?”惜蕴红着眼眶问道。 吟霜也是心急如焚,可眼下自己是霜云宫中唯一可以做得了主的人了,自己的情绪若是被看出来了,那只会更加使得人心惶惶,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现如今主子不在,肯定会有人借此机会过来欺负咱们,咱们最近就别出去了,免得惹了麻烦回来,就更不好办了。” “瑜娘子和纯娘子来了。”沈园进来说道。 “吟霜,究竟是怎么回事?茗歌姐姐呢?”姚瑜进来之后二话不说,连礼数都免了,直接开口就问。 吟霜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了姚瑜,毕竟现在看来,姚瑜也算是自己的半个主子了。 姚瑜听完眉头紧锁:“这不可能,茗歌姐姐对皇上是忠心不二的,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可现在我们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奴婢求求娘子,想办法救救我家主子吧。”惜蕴红着眼眶跪下说道。 姚瑜亲自将人搀扶起来说道:“你们放心,你们的主子也是我的姐姐,我们虽说不是亲姐妹,可一起进宫的情分也是来之不易的,我会想办法的,只是最近谁也帮不了你们了,你们自己小心就是。” “是。” 姚瑜说完之后又仔细的询问了一下近来苏茗歌的行踪,等问清楚了才走。 “姑姑,这茶水,好奇怪!”在一边收拾碎片的裴香忽然说道。 吟霜赶忙过去看了一番,确实,茶杯摔碎的时候,里面的茶水都已经溅到了地上,可瓷片上却还是留着一些茶水的,那茶水在雪白的瓷器下微微泛红。 “奴婢记得,主子从来都不和红茶的,这次是谁上的茶水?”惜蕴仔细回想了一番之后才说道。 “看来问题出在茶水上面,裴香,惜蕴,此事你们先别伸张,我去一趟太医院,你们看好院中的人就是。”吟霜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却小心地嘱咐着二人。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姑姑,你就放心的去吧。” 吟霜掏出丝绢,将残留的茶水悉数吸干,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好之后又抓了一些银两才出去。 “裴香姐,姑姑去太医院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咱们还是先收拾了这些吧。” 吟霜为了避免与别人碰面耽搁时间,所以特意找了一条比较近的道路,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太医院门口了。 吟霜刚想进去,就碰到了请脉回来的太医,吟霜默默地跟在那太医身后,那太医不屑的看了吟霜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就进去了。 太医院中的药草味浓的让人有些受不了,院子中的小炉子上全部都在熬煮着药,小太监们一人一个炉子看的极为细致,同时还在仔细的记录着什么。 吟霜一路跟着太医进到了里面,那太医有些不耐烦了:“姑娘总是跟着老夫做什么?” “太医,奴婢是霜云宫的,此次前来是想问太医开一些安胎的补药。” “安胎?谁要安胎?” “太医大人,自然是我家主子要安胎。”吟霜客客气气的说道。 那太医听了冷笑一声:“呵,今日早上苏贵人就被打入冷宫了,还要安什么胎?我可是听说,那孩子都不是皇上的。” “太医,我家主子虽然在冷宫之中,可却依旧是贵人,可如今您却出言不逊,若奴婢告诉皇后娘娘了,您认为,皇后娘娘是帮着您还是偏向我家主子?” “皇后娘娘?现在的皇后娘娘怕是没空理会你家主子吧?我还要给玉贵妃配药,你快走吧,耽搁了时辰拿你试问!”太医挥了挥手,起身就要走。 吟霜咬着唇瓣说道:“太医!” “怎么,姑娘还有事?” “太医可否借一步说话?”吟霜见太医不愿搭理自己,于是便可以将怀中的银子露了一个角出来。 “算了,念在平日里问诊的时候你家主子带我们也算是好的,老夫就帮你开药!只是为何要借一步说话?”太医见了,眼睛一亮,但表现的却不明显。 “太医,奴婢,奴婢是有事相求!” “你们都出去吧。” 那太医打发了药童们之后,便说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太医,我家主子是被冤枉的,如今奴婢有些头绪,只是还需要太医大人的帮忙,我家主子能不能出来,就全都看您了。” “吟霜姑娘万万不可,怎么说你也曾经是太后身边的人,太后虽已仙逝,可老夫担不起此等大礼啊!” 吟霜的忽然跪下,让太医慌了手脚,匆忙扶起吟霜之后,吟霜才说到:“多谢太医,奴婢此次前来一来是为求几副安胎药,而来,是想让太医帮忙看看这个。” “这是何物?”太医不解地看着那条丝绢说道。 “这上面沾有我家主子今早喝的茶水,我怀疑是那茶水出了问题,所以特意带过来想让太医帮忙看看。” “此事的难度颇大,老夫最近又一直都兼管着贵妃娘娘的平安脉,吟霜姑娘你看……” “太医大人,您只要告诉奴婢这茶水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好,其他的与您没有任何关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奴婢会自己担着的。”吟霜说着就将银子掏出来,全部给了太医。 那太医笑呵呵的手下之后说道:“好,这个忙,老夫帮了。” “太医大人,此事关系重大,奴婢不希望被第三个人知道。对了,奴婢忘了告诉太医大人,当年太后娘娘心疼奴婢,所以在仙逝的时候留了一道空白的懿旨给奴婢,上面可是有太后娘娘宝印的。” “吟霜姑娘请您放心,此事老夫定不会对他人提起,十日之内老夫便可姑娘一个答复。” “好,此事就交给你了。霜云宫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奴婢就不久留了。” “姑娘请。” 太医临走的时候将七天的药量都交给了吟霜,吟霜点点头以表感谢,然后便提着药包走了。 第148章 流产 那药童奇怪的看着太医道:“师傅,那姑娘不是霜云宫的么?如今霜云宫的人大家都是避而远之的,可您怎么……” “闭嘴!不该问的别问!小心你的小命!对了,这几日除了贵妃娘娘那边的平安脉之外,其他的出诊我一律不去,你帮我推了就好。” “是。”药童见太医的额间隐约冒着薄汗,于是也不敢多问,只是淡淡的应下了太医的吩咐。 那太医擦了一把汗之后便揣着丝绢回去了。 夜晚的坤宁宫依旧是灯火通明,皇后还在桌案前过目着过年须采买的清单,烛光摇曳了两下,莹蕊走上前来将烛芯修剪了一部分。 皇后忽然说道:“今日怎么没见到苏贵人?” “启禀皇后娘娘,奴才正要跟您说呢,苏贵人今日一早不知怎么的得罪了皇上,现如今,她,她……” “她怎么了?”皇后见南子吞吞吐吐的,心中很是不快,再加上这几日一直在忙活着,所以语气很是不好。 南子硬着头皮道:“苏贵人如今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什么!怎么会这样?” “皇后娘娘,如今宫中都传遍了,只是您太累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的。”清柳上了一杯茶水道。 “走,本宫要去一趟养心殿,莹蕊留下守着。” 皇后说完之后便放下清单,然后带着清柳和南子出去了。 养心殿中,顾梓彦盘腿坐在榻上,手中摆弄着一串上等的青金石佛珠,那手钏随着顾梓彦的拨弄发出清脆的声音,奎子在一旁默默地候着。 顾梓彦闭目盘腿的初衷也是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是他一闭上眼睛,苏茗歌与宁笙邺拥吻的那一幕就一直在眼前浮现,顾梓彦越想越气,到最后狠狠地将手钏给摔在了地上。 手钏刚挨着地就散开了,珠子弹溅得到处都是,皇后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样子的顾梓彦,心中 一阵心疼。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皇后?你怎么来了?”顾梓彦听到皇后的声音,也缓缓的睁开了眼,只是眼中的血丝却在说着顾梓彦的烦心事。 “皇上,今日之事臣妾都已经听说了,臣妾相信苏贵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定是皇上冤枉了什么。” “冤枉?朕是亲眼所见还能有假,算了,皇后你什么也别说了,苏茗歌就让她在冷宫中自生自灭吧,朕也不想管了。”顾梓彦面无表情地说着,可心中的酸楚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皇上,此事必定有蹊跷啊,臣妾愿意请缨查明此事!”皇后在来的路上已经琢磨好了,所以便直接接了顾梓彦的话。 顾梓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皇后还有什么可查的。” 皇后拧着眉毛看着顾梓彦,顾梓彦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想查就查吧,只一点,不许往冷宫送东西!” “是。” 皇后盘算着从哪里入手,她想找最快的办法把苏茗歌从冷宫中捞出来,于是便一门心思的让人去着手查了。 这场大雪整整下了三日,苏茗歌也窝在角落里忍了三日,虽然自己进来的时候穿的还算比较厚实,可冷宫中缺吃少喝的,就算苏茗歌将那床破棉被裹在身上也不见得有多暖,再加上肚子里还有一个,苏茗歌的日子就更加难受了。 或许是那日淋了雪,苏茗歌隐约觉得头疼,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一般,积雪越来越厚实,苏茗歌的身子也越来越虚弱,只是短短几日的功夫,苏茗歌就很明显的瘦了一大圈,脸色也是苍白如纸。 “诺,今天的!” 门外,一只手伸了进来,放下了一个装有馒头的碗之后便又缩了回去,苏茗歌起身,忍着昏沉的脑袋拿了那只馒头,那馒头坚硬无比,可这是现在唯一能够吃的东西,就算是为了腹中的孩子,苏茗歌也要硬着头皮吃下去。 秋澜殿中,徵娘子正对着雕花铜镜梳理着头发,燕梅笑嘻嘻的说道:“主子,奴婢特意吩咐过冷宫中的人了,估计苏茗歌现在在啃馒头呢。” “呵?居然还有馒头可以吃,苏茗歌的运气可真好。只是不知道她的孩子能不能收的了。” 徵娘子说完之后继续梳理着,等躺倒了床上之后,才幽幽地开口道:“燕梅,吩咐下去,明日咱们去一趟冷宫。” “是。” 翌日中午,徵娘子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冷宫走去,守在门口的侍卫见了拦住了她:“什么人!” “我家娘子是特意来看望里面的人的,还请这位大哥放行吧。”燕梅不动声色的往人家手中塞了一锭银子。 那守门的见银子的分量足,又看着眼下没别的什么人,于是便开门放人进去了。 徵娘子进去之后看到的就是苏茗歌缩在墙角处哆嗦,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被外面的冷风一灌,更加没了血色。 苏茗歌艰难的抬眼,在看到来人是徵娘子之后,又闭上了眼,她现在不想多说废话,只想尽量不让自己动弹,这样也可以少吃一些,只是不知怎么,这两日一直都是处于浑身无力的状态,昨晚她就试过自己额头的温度了,很显然,她现在处于低烧中。 徵娘子笑看着眼前落魄不堪的人,然后行了一个很标准的宫礼:“臣妾参见苏贵人,苏贵人吉祥。” “……” 苏茗歌的沉默,似乎并没有刺激到徵娘子,徵娘子笑得更加灿烂了,可在一旁的燕梅却开口道:“呦,苏贵人这是好大的架子,我家娘子特意冒着大雪过来看你,你怎么能这样不待见我家娘子呢?” “燕梅,怎么能这么对苏贵人说话?” “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给苏贵人赔礼道歉。” 燕梅说完之后笑着走到苏茗歌身边,然后一把就掀开了那条可怜的薄被,苏茗歌怒瞪着燕梅,燕梅轻笑:“苏贵人,这样的脏的被子怎么能盖在身上呢?奴婢这就拿去帮您洗洗。” 燕梅说完,出去提了一桶水进来,然后悉数倒在那条被子上。 “哎呀,奴婢忘了,这下雪天被子干不了怎么办?苏贵人还是讲究些先盖着吧,免得冻坏了。” 那湿淋淋的被子就这么回到了苏茗歌的身上,苏茗歌再也忍受不了燕梅的嘴脸了,猛地站起身来,朝着燕梅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可是用尽了苏茗歌全部的力气。 燕梅被打的偏过头,脸上瞬间就肿了一大块,徵娘子见燕梅被打,也不在装模作样了,直接上来就扯着苏茗歌的头发,苏茗歌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发髻早已凌乱了,现如今又被徵娘子这么扯着,终于散了,发饰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徵娘子却不在乎。 苏茗歌见她们俩欺人太甚,于是便想学着徵娘子的样子去扯她的头发,可是苏茗歌却忘了,自己已经饿了这么多天了,早就没了多余的力气去反抗,再加上人家又是两个人,所以苏茗歌很容易的就被燕梅擒拿住了。 苏茗歌虚弱的抬着头说道:“徵娘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总是跟我过不去?” “无冤无仇?亏你说的出来!苏茗歌,你欠我两条人命,你居然说无冤无仇?”徵娘子给了苏茗歌一个巴掌说道。 苏茗歌的嘴角瞬间就沁了血:“呵?两条?你真的认为秋菊的死与我有关么?还有,你孩子没了,为何要记在我头上?明明是你自己摔没的,根本就怪不得别人。” “呵,我就要怪在你头上,你能如何?我的孩子刚没了,你就怀上了,难道不是你的孩子赶走了我的孩子么?” 徵娘子说着还不忘用狠厉的目光看着苏茗歌的肚子,苏茗歌见状,尽力弓着身子保护肚子,可这一举动却更加激怒了徵娘子,徵娘子下巴微扬,燕梅便狠狠地朝着苏茗歌的脚腕来了一脚,苏茗歌一个不防备,跪倒在地,膝盖与冰冷的地砖撞击,似乎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但苏茗歌却顾不得这些,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肚子的震动。苏茗歌痛的脸都皱起来了。 徵娘子看着确实笑容满面:“呵,既然我的孩子没了,那我也要让你的孩子给她偿命!” 苏茗歌咬着唇瓣说道:“你不能这样!” 说完,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苏茗歌站起身来拔腿就往外跑,可大门却被关的死死地,燕梅见了,随手就抄起了一张凳子,然后朝着苏茗歌的背后就扔了过去,苏茗歌险险地躲开了,但徵娘子手里的凳子却正好砸在了苏茗歌的肚子上,顿时,一阵剧痛袭来,苏茗歌的脸瞬间就没了血色,额头上的虚汗越来越多,苏茗歌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可是却一点儿用都没有。 苏茗歌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双腿间滑落,等苏茗歌低头看到时候,脚下的雪已经被自己的鲜血融化开,洁白的雪,映衬着鲜红的血,显得格外妖冶。苏茗歌再也蹲不住了,就这么无力地倒在了雪地上。身体的温暖正一点一点的被雪带走,苏茗歌再笨,也知道,自己的孩子肯定是没了。 “呵呵,这都是你自找的!燕梅,我们走!” 徵娘子在经过苏茗歌的时候,苏茗歌一把抓住了她的腿:“徵娘子,记住,我苏茗歌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苏茗歌的语气轻到让人几乎听不见,可那种害怕却让人由心而生。 第149章 生死不明 徵娘子努力的镇定着:“呵,都到现在了,你还以为会有人来救你么?别做梦了,你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徵娘子说完便一脚踢开苏茗歌,苏茗歌此时已经麻木了,门在关上的一霎那,苏茗歌的泪水夺眶而出。 冰冷的雪慢慢的蚕食着自己最后的体温,苏茗歌的意识渐渐迷离,雪花飘落在脸上,渐渐的,苏茗歌就这么保持着最后的动作,睡过去了。 守门的太监见徵娘子出来时的神情不对,于是便接着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那太监在看到浑身是血的苏茗歌时,吓得尖叫出来,另外一个不满道:“喊什么喊?见鬼了?” “死,死人了。” “瞎说八道什么?冷宫这地方本来就邪门儿,你在胡说,信不信我打死你!” “真的,没有骗你,不信你自己看。” 那太监听了,便打开门,在看到倒在地上的苏茗歌时,惊讶的张大了嘴!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们该怎么办?” “先抬进去再说吧,一会儿我去一趟霜云宫就是,这事儿先别伸张,要不然咱们都得死!。” “好。” 二人商量着就把苏茗歌抬进了屋子。 远在御书房的顾梓彦原本是在看折子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没由来的抽搐了一下。 太医院中,吟霜一脸严肃地坐到了太医面前,太医捋着胡须说道:“姑娘,上次你送过来的绢子,老夫也仔细辨认过了,上面确实是有一味催情药,名为合欢散,只是那分量却不大,只须冷水刺激便可解开。” “是么?多谢太医了。” 吟霜又给了不少好处之后才离开,只是刚到霜云宫的时候,就跟一个小太监撞了个正着,那太监脸色苍白,慌慌张张的,吟霜怒道:“哪里的太监,这样莽撞?” “姑姑,您是不是霜云宫的吟霜姑姑?” “是又如何?” “姑姑,奴才是看守冷宫的小三子,您,您快去看看吧,苏贵人刚刚浑身是血的倒在了雪地上!现在生死不明,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也不敢请太医。” “你说什么?什么叫生死不明!”从里头出来的裴香正好听到了这句话,着急的一把抓住了那个小三子。 小三子也是急得说不出话来,吟霜快步走进宫中道:“惜蕴,你快去请太医,裴香先带些东西去冷宫,我去找皇上!” “是。” 吟霜说完之后,三人便分头行动了,裴香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些保暖的东西就往冷宫赶去,惜蕴则是一路奔向太医院。 吟霜努力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冒着严寒一路到了御书房,可御书房却不是想进就进的,再加上霜云宫的事情宫中人尽皆知,那几个守门的太监也没什么好脸色对着吟霜,吟霜着急万分,只能跪在门口说道:“求求各位进去通报一声吧,事关人命啊!” “姑姑,这个真的不是奴才们能够做得了主的,皇上这两日心情极差,都没有出来过呢。” “是啊,姑姑还是另想办法吧,别再为难奴才们了。” “皇上!皇上!我家主子是被冤枉的!奴婢找到证据了!” 吟霜见这两个守门的太监说什么也不给自己通报,于是只能在外面扯着嗓子叫喊了。 “奎子,出去看看,怎么会这样吵闹。” 吟霜尖锐的声音传入御书房中,顾梓彦被吵得心烦意乱,只能让在一旁的奎子先出去看看再说。 奎子出去之后,就看到吟霜一脸通红在外面叫喊着,于是便赶忙上前去问道:“吟霜姑姑这是怎么了?” “奎公公,奎公公,奴婢求求您了,快进去通知皇上,苏贵人命在旦夕!若是去晚了,怕是命都没了呀!” 奎子听了一怔,其实奎子一直都相信苏茗歌是被人陷害的,可奈何自家皇上不愿意相信,所以一直都憋着不说,但现在听到苏茗歌危在旦夕的时候,他也兜不住了,于是直接说道:“吟霜,你跟我来吧,到皇上面前慢慢说。” “多谢奎公公。” 吟霜说完便不顾形象的冲了进去,顾梓彦本来还在等着奎子进来报告情况的,可是却被忽然撞开的大门吓了一跳,接着就看到了一个女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顾梓彦更加不悦了,在看到那女子身后的奎子时,便彻底爆发出来了:“奎子,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皇上,苏贵人是被人冤枉的啊!” “呵?你是苏茗歌身边的宫女吧?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够说服奎子放你进来!” “皇上,您听奴婢说完再做定夺好不好?奴婢求您了,苏贵人现在,等不起啊!” “什么意思?”顾梓彦半眯着眼睛,语气中的焦急怎么也掩盖不住。 吟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道:“皇上,刚才看守冷宫的小三子找到奴婢,说,苏贵人在冷宫之中,小产了,现在生死不明。请皇上救救苏贵人吧!苏贵人,是被冤枉的啊!” “冤枉什么?朕那日可是亲眼所见,那贱人与宁王勾结在一起!” “皇上!苏贵人断然不会与宁王勾结在一起的,他们俩,是被人陷害了,奴婢将当日他们饮用的茶水送到了太医院中,太医也证实过了,那里面确实是被人做了手脚的,奴婢愿意以性命担保,主子定是被冤枉的,皇上!您若是再不去的话,怕事就晚了呀!” 吟霜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哽咽了,顾梓彦听着一阵揪心,思量间,奎子也开口了:“皇上,奴才虽然不知道苏贵人究竟有没有,可依着奴才对苏贵人的了解,苏贵人确实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奎子心平气和的一句话,直接就狠狠地落入了顾梓彦的心中,只是眨眼的功夫,顾梓彦已经夺门而出。 连轿撵都没有用,顾梓彦直接在雪地里朝着冷宫的方向过去,这边惜蕴到了太医院的时候,将情况说明了,可是没有一个太医敢接下这个活,毕竟圣意难违啊。 裴香着人带着几床厚被褥赶到了冷宫之中,推开门,那张破床上躺着的人没有一丝生气,衣裤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脸上的也是没有一点儿血色,双目紧闭着,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床上,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裴香差点就以为苏茗歌已经死了。 裴香哭着扑到苏茗歌的身上,可苏茗歌的身子冷得让人害怕,裴香胡乱的擦了擦眼泪道:“快,把被褥拿过来!” 所有的被褥全部都被盖在了苏茗歌的身上,裴香就这么蹲在床边紧紧握住苏茗歌的手,想把自己的温度过给她,可她抓了半天也没见苏茗歌暖和起来,倒是自己的手却已然变得冰凉。 裴香正要派人去太医院追惜蕴的时候,就看到一道明黄色的声音闯进来了,裴香定睛一看,来人不是顾梓彦又能是谁呢? 可现在的裴香一门心思全都系在苏茗歌身上,哪里有什么功夫给顾梓彦行礼呢,顾梓彦也顾不得这些,在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时,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太医!” 说完,将自己的令牌摘下狠狠地甩给了最近的太监,那太监提心吊胆的接住之后连滚带爬的就出去了。 那太监出去之后,顾梓彦用被子将人包裹起来,然后打横抱着就往外面走去,外头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顾梓彦就这么抱着苏茗歌,一路走到了霜云宫,好在吟霜从御书房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去吩咐着升了炉子,还准备了好些热水。 顾梓彦将苏茗歌轻轻的放到床上之后,吟霜便找了干净的衣服过来,正准备给苏茗歌换呢,就被顾梓彦拦下了:“朕来吧。” 吟霜看着顾梓彦温柔的样子,便放心的出去了,顾梓彦掀开那床被子之后,看到的是触目惊心的血迹,血迹已经干涸,可顾梓彦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退下衣衫之后,才看到,只不过是几日的功夫罢了,本来就没多少肉的苏茗歌又瘦了一圈,就这样都能看得出来她有几根肋骨,顾梓彦小心翼翼的替她换上了干净的衣物,似乎在摆弄一件珍宝。 等衣服换好之后,惜蕴便带着太医进来了,太医仔仔细细的给苏茗歌把了脉,然后摇摇头道:“启禀皇上,苏贵人的身子极为虚弱,看样子是进食过少引起的,再加上长时间寒气侵体,身子又刚刚小产,所以,苏良人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无法恢复?”顾梓彦的声音冷的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一般。 太医打了个哆嗦之后,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皇上,老臣清宫的药先让苏贵人清理一下体内的淤血才好,如若不然,怕是以后再想受孕都会困难无比。” “那你还不快去开药!若苏贵人好不了的话,朕绝不饶了你!” “是,老臣这就去开药。” 太医哆哆嗦嗦的去到了书案前开始提笔写药方,顾梓彦则是紧紧地盯着苏茗歌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心中可谓是五味陈杂。 “吟霜,你说,苏贵人是被人陷害的?证据呢?” “皇上,奴婢早已找到了证据,只是那下药之人,奴婢却无能为力。” “说!若茗歌和笙邺真的是被小人所害,那朕定不会饶了那人!” 第150章 续命 “太医已经证实了,我家主子那日饮用的茶水中被人下了合欢散,所以才会……” “合欢散?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在宫中乱用禁药!”顾梓彦听了气愤无比,可却无奈没有丝毫的头绪。 “皇后娘娘驾到!” 门外太监的高唱声刚落下,就见皇后在宫女们的簇拥下进来了,皇后一进来,便按照规矩给顾梓彦行了礼,顾梓彦挥挥手之后皇后才站起身来。 “皇后怎么来了?” “皇上,臣妾刚才就听说苏贵人小产的事情了,所以特意派人去查探了一番。” “结果呢?”顾梓彦直截了当的问道。 “那守门小三子说,苏贵人出事之前,徵娘子去过冷宫。” “把小三子给朕传上来!” 不多时,奎子就带着那个叫小三子的太监进来了,那太监也是头一次见到皇上和皇后,顿时紧张的乱了方寸,连行礼都不会了,但顾梓彦却不愿计较这些没用的:“小三子?” “是奴才。” “你说,苏贵人小产之前,都与谁见过面?” “启禀皇上,苏贵人今早还是好好的,可快到晌午的时候,徵娘子来了,奴才原本是想拦着的,可小狗子已经收了人家的好处,所以奴才也不得不放行,但徵娘子出来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所以奴才便斗胆朝里面看了一眼,那时候,苏贵人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雪地里了。” “把徵娘子那个贱人叫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嗻。” 秋澜殿中,燕梅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在屋子里踱步,徵娘子不耐烦道:“燕梅你这是怎么了?一直在原地转圈!” “娘子,奴婢怕,万一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怎么会有人知道,那两个守门的太监可是收了好处的,再说了,皇上现在根本就不相信苏茗歌,所以就更加不会去关注冷宫了,只是这个时候,苏茗歌应该死的差不多了吧?” 徵娘子的脸上浮现出来的笑容实在是让人害怕,饶是一直在身边伺候着的燕梅见了也忍不住要打冷颤。 “娘子,奎公公来了。” 方公公话音刚落,徵娘子就看到奎子甩着拂尘进来了,徵娘子虽然心虚,可脸上的笑容却很温柔:“不知奎公公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奴才见过徵娘子,徵娘子,皇上有令,让您去一趟霜云宫。” 徵娘子一听霜云宫三个字,右眼皮就直跳,心中的那种不安让她有些窒息感:“不知奎公公能否告之,皇上让我去霜云宫做什么?” “这个娘子去了便知道,奴才只是个传话的而已。” “好吧,带我收拾一番便去。” “还请娘子快一些,皇上今日心情不是很好。” 徵娘子皱着眉对着镜子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便跟着奎子去了,燕梅自然是跟在身后的。 帝后二人端坐在霜云宫的主座上,可顾梓彦眼中的担心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皇后看着虽然心中不悦,可到底还是端着皇后的身份还有那份大肚的,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接过清柳端上来的茶水,细细的抿了一口。 “皇上,皇后娘娘,徵娘子来了。” “让她进来。”顾梓彦冷声道。 徵娘子进来之后,看到帝后二人都在,便猜到这次来肯定不会只是过来说说话这么简单了。她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礼节上却没有丝毫的懈怠:“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起身吧,徵娘子,朕来问你,今日上午的时候,你在哪里?” “回皇上的话,臣妾今日去了冷宫看望了苏贵人。”徵娘子半真半假的说道。 “哦?真的只是看望苏贵人这么简单么?”顾梓彦半眯着眼睛问道。 徵娘子强忍住心中的那份惧意说道:“是的,臣妾是实在可怜苏贵人的遭遇,想去看看能否帮得上忙的,可苏贵人拒绝之后,臣妾便出去了。” “是么?可为什么守门的小三子说的,跟你完全不一样?” “这个臣妾便不知道了。” “徵娘子,本宫可是记得,你与苏贵人是有过节的,你能这样好心去看望苏贵人?”皇后一针见血。 徵娘子略微慌了一下,但却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臣妾不知皇后娘娘说的过节是指……” 顾梓彦将徵娘子的慌乱全部都看在眼里,顿时,他也明白了什么,于是便说道:“徵娘子,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还不愿意说实话的话,那也别怪朕不客气了。” 徵娘子看着顾梓彦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了什么,但那时候除了那个守门的太监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看到自己进去过,所以她便下定决心赌一把:“皇上,臣妾说的就是实话,臣妾真的只是去看望苏贵人而已,只是不知皇上却为何会在霜云宫中问出这样的话,臣妾实在是惶恐。” “呵,既然你不知情,那就下去吧。” 顾梓彦说完,徵娘子便下去了,皇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便对着身边的莹蕊使了个眼色,然后莹蕊便很有默契的出去跟上了。 “皇上,苏贵人的脉象越来越弱了。”太医一句话,又让顾梓彦疯狂的进了房间。 果真,苏茗歌此时的呼吸也越来越弱,可以说是进气少出气多了,看的顾梓彦是一阵揪心,只见他一把扯过太医的领子说道:“还不快治!若是茗歌有什么意外的话,朕便要你整个太医院陪葬!” “是,是,老臣这就诊治,还请皇上息怒啊。” 那太医说完之后又重新去把了脉,然后说道:“皇上,苏贵人命在旦夕,现如今只能靠着千年人参续命了。” “奎子,去拿!” 奎子快速跑开,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红色的锦盒进来了,打开之后里面装着的正是一颗人参,那人参根须极为旺盛,若是拉直了,怕是能够抵得上一个三岁孩童的身高了。 只见那太医小心翼翼的切了一片放到了苏茗歌的嘴里,然后说道:“皇上,这人参是大补之药,故而今日苏贵人便不能再服用别的药物,只是苏贵人若是三日之内醒不过来的话,那怕是危险了。” “什么叫做危险了?还有什么叫做三日之内醒不过来?” “启禀皇上,苏贵人此次伤的实在是太严重了,女人的身子原本就阴柔,那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况且,在老臣看来,苏贵人已经没了求生的意识,所以才会这样虚弱的。” “不!朕绝对不会允许苏茗歌死的!从今日起,你就给朕住在这里,直到苏茗歌醒来!” “可是……” “滚下去煎药!” 顾梓彦一声怒吼,吓得太医赶忙背着诊箱出去了,顾梓彦转脸便坐在了床边,看着床上没有生气的人,心中除了疼之外,剩下的就是害怕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苏茗歌,你给朕起来!你把朕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快起来告诉朕!” 顾梓彦越说越激动,紧握着的拳头已经发白,看得皇后也是心惊肉跳的:“皇上别这样,苏贵人不会有事儿的。” “但愿如此吧。”顾梓彦看着床上没有动静的人,无奈地说道。 皇后苦笑道:“皇上,臣妾继续去查苏贵人小产的事情了,臣妾告退。” “你下去吧。”顾梓彦按着额头说道。 皇后退下之后,顾梓彦也顾不得什么世俗礼节了,直接脱光了衣服躺倒了苏茗歌的身边,然后紧紧地抱着苏茗歌那冰冷的身体,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温暖苏茗歌的身子,可顾梓彦就这么抱着苏茗歌一直到深夜,苏茗歌的身子也没有暖的起来。 顾梓彦这下彻底害怕了:“苏茗歌!你给朕睁开眼睛!你起来告诉朕!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不搭理朕?若是你再不醒过来的话,朕就掀了苏家!你快些醒过来啊!” 顾梓彦越说越害怕,声音也越来越小,那声音远远听去,似乎是在呜咽着。 躺在床上的苏茗歌虽然闭着眼睛,可这段时间来的人,说的话,她都知道,只是在听到徵娘子的那番话时,心中不免觉得恶心,但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毕竟人家在冷宫中的语气可不是这样的,苏茗歌冷冷的笑了一下,不禁佩服起徵娘子来。 但听着顾梓彦在自己耳边的唠叨,苏茗歌不免觉得心痛,她心想着:若是这次自己不再醒来,那是不是就不用面对顾梓彦的喜怒无常了,也不用去面对宫中那些勾心斗角了?想到这里,苏茗歌似乎在眼前看到了一大片的森林,那森林中的树木已经全部枯萎,可只是没多会儿,树林中便开始起雾,雾,越来越浓,浓到苏茗歌睁不开眼,苏茗歌只能站在原地,她害怕自己一走动,便会失去方向。 此时,雾气渐渐的开始分散开来,然后一条青石板的路便出现在了苏茗歌的眼前,苏茗歌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去,路边开满了叫不出名字的花朵,那花朵密密的长在路边,稀奇的是,竟然看不到叶子。 苏茗歌慢悠悠地一直往前,似乎远处有什么在牵引着她一般,忽然,苏茗歌好像是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可她转头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到,刚想往回走,就听到路得远方传来隐隐约约的婴孩的哭声。 第151章 苏醒 苏茗歌心中楞了一下,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孩子已经没了,那么这个孩子的哭声又是从哪里来的?心中的好奇使得她不断的往前走着,可这条路似乎很长,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在一边的顾梓彦也忽然觉得躺在身边的人有些不对劲了,他颤巍巍的将手指伸到了鼻尖,忽然,脑海中一片空白! 茗歌真的,死了?不!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他还没有照顾好她,她怎么能这样无情的抛下自己? 顾梓彦努力想让自己冷静,可心中的悲愤,还有自责却如一只无形的手一般,紧紧的扼住他的喉咙,当初若是自己静下心来好好的听苏茗歌解释的话,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一幕,又或者,自己能够相信她的话,那么,他们的孩子说不定此时正好好的呆在苏茗歌的肚子里。 想到这里,顾梓彦便觉得心痛无比,可他仍然不愿意放弃:“来人啊!快叫太医!快点!” 守门的沈园听了,瞌睡虫全都被吓跑了,急急忙忙的去了太医住的厢房,那太医原本也是睡得好好的,可在沈园过来将事情说了个大概之后,被吓得不轻,这要是真的治不好苏贵人,皇上说不定真的会让自己下去陪着她。 想到这里,太医便无比委屈,但又不敢怠慢,只能急匆匆的拿着诊箱过去了。 顾梓彦一看到太医,便直接亲自提着人去到了床边:“快些诊治!若是苏贵人醒不过来的话,你就下去陪着她!” “是,是。” 太医也同样的伸手试探了一下苏茗歌的鼻息,在惊讶之后,连忙翻出了一个白色的布包,打开后,上面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针,只见那太医拿出了一根银针,然后小心地扎在了苏茗歌的手指上,苏茗歌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可就是不醒来,太医见了,也急了,接二连三的开始往苏茗歌身上扎针,只是片刻的功夫,苏茗歌的十根手指上都被扎了针,粗略的看去大概有十几根,看的苏茗歌是一阵心疼,可又不能拦着。 太医此时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毕竟已经断了气的人,又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几针而醒过来呢?可自己要是直接老实交代的话,那自己怕是活不过明天了。 太医拿起最后一根针,呼了一口气之后,便往苏茗歌的人中部位扎去。 苏茗歌原本还在那条路上循着婴孩的哭声往前走的,可是越走,就越觉得手指疼痛无比,等到手指疼完了,便是人中,那尖锐的痛,让苏茗歌实在是受不了了,轰然便倒在了路上。 床边的太医绝望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咳了一声,太医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重新开始把脉,手腕间的跳动越来越强烈,虽然比不上常人的,可到底还是能够让人欣慰的。 “启禀皇上,苏贵人有脉象了!快,快拿人参汤!快啊!”太医看着苏茗歌渐渐的有了生气,便顾不得什么礼节了。 顾梓彦见到太医这副模样,又看了看床上的人,便连忙让奎子去熬药了,幸亏裴香她们早就将参汤准备在小厨房了,所以奎子没多久就端着碗进来了,顾梓彦一把从奎子手中抢过,然后走到苏茗歌的面前,此时太医已经将针都收了,顾梓彦用勺子搅了一下,然后亲自试了温度之后才喂给苏茗歌,哪知道苏茗歌的嘴闭得紧,喂多少也进不去,顾梓彦只能用老办法了,那就是让自己自己喝着用嘴度给她。 苏茗歌只觉得嘴里一阵甘甜,可有说不出话,所以只能悉数咽下去。 一碗参汤喂下之后,顾梓彦看着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的苏茗歌,心中一阵激动,那太医也可以说是见证了一种奇迹。 顾梓彦害怕苏茗歌这样没气息的事情再来一次,所以便彻夜不眠的守在了她的身边,还时不时的用手去试探她的体温。 苏茗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是浑身疼痛,连想伸手挡住阳光都不可以,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在看到床边趴着的人之后,心中一阵钝痛,眼泪夺眶而出,原来,他原谅自己了。 “皇上,我想喝水。” 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还是叫醒了顾梓彦,顾梓彦看着苏茗歌醒来,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语的喜悦,此时也用不着丫鬟了,自己亲手到了热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托起苏茗歌的后颈,看着苏茗歌一点一点地将水喝下去。 “主子,主子您终于醒了,奴婢,奴婢……呜呜呜……”裴香端着一盆子炭进来想添一些在炉子中好让屋子更加暖一些的,可是在看到苏茗歌倚在顾梓彦怀中喝水的时候,她便激动的无法说话了。 苏茗歌牵强的扯了一个笑容给裴香说道:“裴香,你的眼睛怎么这样红?” “主子,呜呜……”裴香什么也说不出,只是激动的哭着,就连手中的炭都忘记加了。 苏茗歌还想开口,便被顾梓彦阻止了:“好了,你刚刚才醒过来,别太累着,朕让太医再给你看看。” 一挥手,裴香便出去请太医了,苏茗歌看着顾梓彦脸上的关心,想怪都怪不起来,但她却从来没有责怪过他。 “皇上,你,愿意原谅臣妾了么?” “朕一直都没有怪过你,朕只是被气昏了头才会那样对你的。”顾梓彦听着苏茗歌的问题,心中一阵难受,可自己是帝王啊,怎么 能轻易地说出那三个字呢?就算是面对着心爱的女人也不可以。第一次,顾梓彦有些讨厌自己的身份。 “可是,臣妾没能力,孩子……” 苏茗歌话未说完,泪就顺着脸颊掉下来了,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顾梓彦的手背上,顾梓彦仿佛被烫伤一般,将苏茗歌抱得更紧了:“茗歌,你放心,朕不会让那个害死咱们孩子的贱人逍遥法外的,朕一定会为咱们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皇上都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么?” “可她不承认,朕也无法定罪,但现在你醒了,有了对质的人,她再想赖账,也是不可能的了,只是朕担心你的身子……” “不碍事,臣妾自问也不是什么博爱之人,自己的骨肉没了,报仇自然是要的,只是臣妾不愿意那贱人就这样轻松的进牢房。” 苏茗歌原本清澈的眼里,此时却被恨意填满了,顾梓彦看着一阵心疼:“好,只要你说,朕可以把这个权利交给你。” “多谢皇上了。臣妾有些累了,想先睡一会儿。” “好,那你睡吧。” 说完,顾梓彦小心翼翼的放倒了苏茗歌,还细心的给她盖上了被子,掖好被角之后才出去。出去的时候,顾梓彦看着守在一旁的吟霜说道:“吟霜,好生伺候着苏贵人,别再有闪失了,若是有人来了一律不得进来。” “是,奴婢遵旨。” 顾梓彦出去之后,直接去了坤宁宫。皇后端坐在宝座上,眉头紧锁地看着面前的姚瑜和纯儿。纯儿闪着泪花什么也说不出来,倒是姚瑜,恭恭敬敬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个遍,皇后听着有些头晕,正想开口就看到顾梓彦过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不必多礼,皇后,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有眉目了没有?” “眉目自然是有些的,可奈何证据不足,无法定夺。”皇后轻咬着唇瓣说道。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茗歌已经醒了,那个贱人不会活多久的,朕绝对不会放过她!” “什么?皇上,您是说,茗歌姐姐已经醒了?真是太好了,臣妾能否过去看看?”姚瑜听了眼前一亮。 “茗歌服了药睡下了,你还是别去打扰了,要去,明日再去吧。” “是。”姚瑜的眼角能够看到一丝泪花。 “皇上,纯儿要回去给茗歌姐姐准备一些礼物,就不久留了。”纯儿笑眯眯的说道。 “嗯,你去吧,路上小心就是。” 纯儿出去之后,姚瑜也找了借口离去了,诺大的坤宁宫中就剩下顾梓彦和皇后两个人,皇后心里也是百味陈杂:“皇上,您说,苏贵人的孩子没了,她会不会……一蹶不起?” “皇后,你太小看茗歌了,茗歌虽然是个弱女子,可性子却坚强无比,她的眼里揉不得沙子,更何况这次事情原本就是朕不对,所以,朕将处理那人的权利给她了,也算是补偿朕的过错了。” 皇后听了,虽然很惊讶,但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苏茗歌在冷宫中的这两日,顾梓彦又何尝不是吃不好睡不好呢?他只是在找一个台阶给自己下罢了,所以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顾梓彦说什么都会把握好的。 “皇上,臣妾有些事情,想对您说,不知您愿不愿意听。” “什么事情?”顾梓彦轻挑着眉说道。 “事关霜云宫那场大火的主谋,臣妾也是今日才查出事情真像的。” 皇后吞吞吐吐的样子,顾梓彦听着就累:“那场火不是那个叫秋菊的丫鬟放的么?怎么还有主谋?” “是,那火确实是秋菊所放,可臣妾仔细想了想,秋菊入宫的时间并不长,况且平日里与苏茗歌也没有什么过节,她根本就犯不着去放火,而且,有一次臣妾发现,团子对徵娘子的敌意似乎很大,是那种,深仇大恨的感觉。” 第152章 对质 “哦?那皇后的意思就是……” “这些也只是臣妾的猜测罢了,臣妾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证徵娘子,可隐隐之中觉得,这事儿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皇后到底是跟在顾梓彦身边多年的,很容易就摸清楚了顾梓彦的心思。现在虽然没有证据指明害的苏茗歌小产的人就是徵娘子,可徵娘子已经让顾梓彦产生了厌恶感,那么自己何不借此机会除掉她呢? 皇后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宫中嫔妃们的拉帮结派她不是不知道,但这些日子玉贵妃做的确实让人厌恶了,所以,断掉她一个势力也好。 “既然如此,等茗歌身子好些了,审问一番就好。” “是,臣妾这两日也会尽量找齐证据的,这样的女人留在后宫之中实在是可怕至极,万一哪天再有谁让她看不顺眼了,那这后果,臣妾真是不敢想象。” “嗯,这些日子就幸苦皇后了,朕还有折子要看,就先去御书房了。” “臣妾恭送皇上。” 送走顾梓彦之后,皇后施施然的起身,然后唤来了莹蕊,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什么之后,莹蕊就出去了。 苏茗歌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两日,若不是太医每个一个时辰就过来把一次脉的话,说不定霜云宫又要闹翻天了。 苏茗歌伸手遮挡住了刺入眼睛的阳光,宫中喜庆的颜色还挂着,苏茗歌问道:“裴香,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怎么这些东西还在?” “主子,您都不知道,您睡了好久,自打您进了,冷宫,之后,奴婢们可都快被急死了,不过还好,皇上终于愿意相信您了,这下咱们可以在一起过年了。”裴香说的眉飞色舞,可还是尽量不去提到“冷宫”两个字,免得苏茗歌再胡思乱想。 不过苏茗歌却冷笑着说道:“裴香,你去把皇上请过来吧,告诉他,就说我想把事情解决了再过年。” “是,奴婢这就去。”裴香放下手中的毛巾之后便出去了。 裴香刚走,惜蕴和吟霜就紧接着进来了,苏茗歌忍不住的咳了两声,吟霜见了,赶忙又忘炉子中添了一些炭火,惜蕴则是上前去帮着掖被子。 “主子,小月子也要好好做,可千万不能受凉,要是落下月子病就不好了。” “惜蕴,我记得你好像还没有嫁出去吧?怎么对这些这样了解?” “哪,哪有,奴婢是听宫中的老人们说的。”惜蕴听了苏茗歌的话,小脸一红说道。 苏茗歌看着惜蕴脸红的样子,不经起了逗弄之心:“哎呦,这么早就去听老人们谈经验了?难道是我家惜蕴长大了,等不及要嫁人了么?” “主子,您怎么这样没正形儿?奴婢不要理你了。”惜蕴跺了跺脚说道。 裴香见惜蕴真的怒了,于是便收住了嘴,清了清嗓子道:“好了,不逗你了,快去找些吃的来,你家主子我都快饿死了。这两日在冷宫之中也没什么好吃的,光啃冷馒头了。” “是。” 惜蕴很快就找了一些清粥小菜过来,苏茗歌看着直皱眉头,刚想开口惜蕴就打断了:“主子,您现在只能吃这个。” 苏茗歌左思右想间,还是自己端过来吃了,毕竟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得多吧? 吃完之后,惜蕴将空碗筷收走了。吟霜又找了帕子给苏茗歌擦手,苏茗歌刚拿到帕子,就看到顾梓彦过来了,顾梓彦看着脸色微白的苏茗歌仍旧是心疼无比:“怎么坐起来了?” “不碍事,我躺不住了。” “刚才裴香都已经告诉朕了,你若是想现在解决事情的话也好,省的拖到年后又忘记了。”顾梓彦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奎子,去,把徵娘子给朕叫过来,顺便把皇后娘娘也请来,就说,苏贵人想她了,过来喝喝茶。” “嗻,奴才遵旨。” 奎子刚要走,却又被叫住:“等一下,徵娘子若是不愿意来的话,那就想办法让她过来。” “是。” 奎子出去之后,顾梓彦又对着苏茗歌嘘寒问暖了一番,只是徵娘子还没到,皇后就先过来了,一身金灿灿的凤袍让这个女人看上去就有一种让人不可小看的气势,身后的丫鬟们有规有矩的跟着。 苏茗歌挣扎着想起来请安,却被皇后快一步拦住:“苏贵人,都这个时候了,这些个虚礼就免了吧。”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眼角含泪道:“苏贵人,受苦了,今日皇上和本宫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的。” “皇后娘娘,臣妾感激不尽。” 说话间,徵娘子也到了,只是神情一·却依旧那样平静,似乎只是过来串门子一般,但在看到帝后都在的时候,心里也落了一拍,毕竟亏心事做多了,总会心虚的。 “臣妾叩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徵娘子对着帝后叩了头。 顾梓彦也不说免礼,就让徵娘子这么跪着,徵娘子直起身子看着帝后,心中却不解,但也不多问,只是静静的跪着。 “徵娘子,苏贵人有句话要问你,还希望你如实回答。”皇后悠悠然开口,那口气里的威胁还有不屑是掩盖不住的。 徵娘子楞了一下,还是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苏茗歌看着徵娘子的那副样子,心中的仇恨一下子就涌上来了,连语气都变得不好了,毕竟对于害死自己孩子的女人,她凭什么要笑脸相迎呢! “徵娘子,我好歹也是贵人,你为何不给我行礼!” “臣妾参见苏贵人,苏贵人吉祥。” “呵,吉祥?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还这叫人恶心!你这两个字,我可担待不起!” “苏贵人为何这样说?臣妾自认为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徵娘子那一脸茫然的样子看的苏茗歌更加气血翻涌。 若不是那日亲自领教了她那恶毒的一面,今日这副样子,还真是可以让人误解自己才是那个恶人呢。苏茗歌冷笑着说道:“那也只是你自认为而已,那日在冷宫之中,你是如何对我的你自己心中清楚,我是如何小产的,你更加清楚!别再装无辜了,你认为事到如今,还会有人相信你么?” 徵娘子听了脸色大变:“我没有!那日去冷宫,我只是想陪你说说话,可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出口伤人,是你自己走到门口的时候摔倒才会小产的,根本不关我的事情!” 苏茗歌看着徵娘子还在装模作样,瞬间就抄起手边的茶碗扔了过去。苏茗歌的忽然爆发,把皇后和顾梓彦都吓了一跳,但谁也没说什么。 苏茗歌见帝后二人都没有说话,于是便接着说道:“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虽说大病一场躺了这么些天,可记性却还在!那日你的丫鬟放肆到将我唯一的棉被用雪水浇湿了盖在我身上的仇恨我也就不计较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用凳子砸掉了我的孩子,是,这个孩子确实是在你小产之后才被太医诊断出来的,可你却认为是我的孩子克死了你的孩子,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看,我脸上的伤,还有被你砸的那一下,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消下去呢,你若是还这样装模作样的,那,我大可以将伤口露出来,让大家看看,究竟是不是我自己摔倒了才会小产的!” 苏茗歌说道最后,可以用撕心裂肺几个字来形容了,毕竟在看到自己的仇人这样装可怜的时候,他还是无比担心顾梓彦和皇后会临时偏向她的,可自己的孩子绝对不能白死。 徵娘子见苏茗歌将当日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了,她也不顾什么位份高低了,直接抬起头来,指着苏茗歌说道:“难道那日我说的不对么?这也只能怪你自己,若不是你处处与我做对,还害死了我的丫鬟,我也不会这样针对着你,这一切都只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皇上!皇后娘娘,苏茗歌的孩子没了就能向我讨要公道,可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也没了!” “徵娘子,别以为你做的那些恶心人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团子为什么会那样仇恨你,你别说不知道!呵,猫这种动物,可是记仇得很!万一那天你落了单,小心团子为她那死去的三个孩子报仇!”苏茗歌阴森森的声音传来,吓得徵娘子一个激灵。 现在的情况,就是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徵娘子心中的鬼了,更何况帝后呢?顾梓彦眯着眼说道:“徵娘子,朕一直都念在你没有争名夺利之心才留你在身边伺候了这么久的,可朕却没想到,朕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今日茗歌受的苦,朕不说让你十倍奉还,至少也会让你好好尝尝的!” “皇上,皇上不要听信了苏贵人一面之词啊,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会跟苏贵人好好相处的,求求皇上不要发落臣妾啊!” “朕可是答应了茗歌把你交给她处治的,你若是想要求情的话,还是去求她吧。” 徵娘子听完之后,楞了一下,眼神中闪过的那道毒光谁也没有看见,再次抬眼看向苏茗歌的时候,她依旧是泪流满面了:“苏贵人,苏贵人饶命啊,先前是妹妹不对,求您开恩吧。” 徵娘子说着便跪走到了苏茗歌的面前,一把抱住苏茗歌的膝盖,苏茗歌欲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徵娘子看着苏茗歌的这副样子,忽然从头上拔下了一枝纯金的花型发钗,然后用尖利的那一端对准了苏茗歌的心脏:“苏茗歌!我就是死,也要拉你陪葬!” 第153章 不得不发落 苏茗歌眼睁睁的看着那枝发钗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身子落下,惊恐地看着满脸狰狞的徵娘子,徵娘子的脸因为愤怒和不甘已经扭曲。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发钗已经碰到自己衣服的时候,徵娘子忽然就这么被人甩开了,那瘦弱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在地上,后脑撞到了那根朱红色的竹子,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徵娘子绝望的看着眼前的顾梓彦,顾梓彦的心,到现在还是紧紧揪着的,他不敢想象,若是刚才自己的反映慢了那么一点儿,那么现在的苏茗歌会是什么个情况,顾梓彦就这么愤怒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徵娘子。 燕梅扑上来道:“皇上,皇上,我家娘子不是有心的,求您网开一面,饶了我家娘子吧。” “呵,不是有心的便这样的狠毒,那若是存了心,那岂不是要谋害皇上和本宫么?本宫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毒蛇心肠的女人留在宫中!来人!徵娘子以下犯上,欲加害苏贵人,这种人若是留在宫中,只怕是不得安宁,本宫懿旨,徵娘子打入冷宫,容后再定夺!丫鬟燕梅发配浣衣局!” “嗻,奴才遵旨。” 南子一听完皇后的话,便着人将徵娘子拖下去了,徵娘子不吵也不闹,只是眼中的恨意愈发浓烈,苏茗歌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于是便往被子里缩了缩,这举动引起了顾梓彦无限的心疼,顾梓彦拉住苏茗歌的手说道:“茗歌,没事儿吧,刚才吓着你了。” “没事,臣妾多谢皇上相救,只是皇上有没有伤着?” “朕无大碍,皇后,接下来徵娘子的事情就交给苏贵人吧,朕答应了她的。” “皇上说的是,臣妾也打算这么做的,毕竟丧子之仇不得不报,苏贵人,你放心的吩咐吧,无论如何,本宫和皇上都会给你撑腰的。” 苏茗歌听着皇后的话,心中虽然感激,但更多的是疑惑,这个孩子并不是她的,她为何要这样关系,难道真的是想用这个孩子控制苏家?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苏茗歌想着头疼,于是便甩了甩头,但这一举动看在顾梓彦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意思的:“茗歌,今日你太累了,徵娘子的事情有的是时间,今日先好好歇息吧。朕已经吩咐下去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可是,臣妾已经好些天没有看到纯儿和姚瑜了,皇上……” “苏贵人,皇上已经特意关照过了,纯娘子和瑜娘子是可以随时过来陪伴着你的,只一点,你可不能再累着自己了,要不然皇上还指不定会心疼陈什么样呢。” “是,臣妾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帝后刚走,裴香就过来说道:“主子,瑜娘子和纯娘子来了,您看……” “快让她们进来吧。” 裴香点了点头出去之后,再回来时,姚瑜和纯儿已经跟在身后进来了,纯儿一进来,还不等苏茗歌开口,就扑到了床边抓着苏茗歌的手哭起来了,姚瑜看着纯儿哭得伤心,心中也不好受,但却强忍着泪花不让自己哭出来,苏茗歌替纯儿擦去眼泪之后说道:“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们,真是想死你们了。” “岂止是姐姐想念呢,妹妹们也是寝食难安,只是没有本事能够替姐姐报仇罢了。” “不碍事,仇早晚会报的,徵娘子已经被关进了冷宫。” “这事儿真的是徵娘子做的?” “嗯,原本倒是不至于关冷宫的,可她刚才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行刺于我,帝后震怒,所以就打入冷宫了。”苏茗歌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什么?姐姐被行刺了?那有没有伤到哪里?快让纯儿看看,纯儿好担心啊。” 纯儿说着便开始往苏茗歌身上按,苏茗歌略微尴尬了一下之后说道:“不要紧,皇上救了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纯儿拍着胸脯说道。 “呵,风水轮流转,她也有今天,只是姐姐还是要当心了。”姚瑜小声的说道。 “怎么了?” “徵娘子与玉贵妃走的很近,此次万一若是玉贵妃插手的话,恐怕……” “放心,不会的,玉贵妃是不会为了这么一个丫头趟浑水的。”苏茗歌简单地分析着。 “姐姐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不得不防啊。” “嗯,知道了,不过你们最近过的如何?这几日在冷宫中的日子可真是难熬啊。”苏茗歌一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在冷宫中的那几日,浑身的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纯儿泪眼汪汪的看着苏茗歌道:“姐姐在冷宫中受苦,我们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呢?这两日一直都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你救出来,不过还好,老天开眼,只是,孩子却……” 苏茗歌听到这里,神色黯淡了一下,纯儿见苏茗歌的这副样子,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便岔开了话题:“姐姐,你看,这个是我才做出来的。” 纯儿变戏法一般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了一只草编的蝴蝶,那蝴蝶张着翅膀,就连脑袋上的须子都是栩栩如生的,苏茗歌见了爱不释手:“真好看,纯儿的手正巧,等得空了,你可一定要把你会的东西都交给我。” “只要姐姐想学了,我一定会教的,除了蝈蝈和蝴蝶之外,我还会做好多蜻蜓和燕子呢。”纯儿到底是小孩子,一听到苏茗歌的夸奖,就什么都忘了。 “那到时候我也一起过来学怎么样?” “瑜姐姐也喜欢么?” “是啊,小时候溜出去玩,看到人家孩子手中都有这个,我也想要,就去偷师学艺,可人家摊主却不愿意教我,不过现在有你这个师傅亲自教授,也算是弥补了我之前遗憾了。”姚瑜也想起了以前在邳州县的时候自己的一些事情了。 “只要你们愿意学,那我肯定会教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纯儿可别嫌我们两个徒弟笨手笨脚啊。”苏茗歌笑着说道。 “嘿嘿。”纯儿不好意思地笑笑。 姚瑜站起身来说道:“姐姐,你身子还未痊愈,我们就不打扰了,万一要是引向了你的休息,那我们可就罪过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们路上小心就是了,我起身不便,就不送了。” 苏茗歌目送着姚瑜和纯儿离开之后,才小心地躺下,看着床顶上坠下来的流苏,双手不自觉的就抚上了肚子,苏茗歌叹了一口气,果然,三个月的习惯是很难改了,这里,已经没有了那个孩子,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怪罪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好好保护他,又或者,是她们缘浅,再不然,就是自己根本没有那个福气去生下他。 想到这里,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留下,濡湿了枕头。 “主子,您别这样,孩子没了就没了,可千万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啊,您若是心中不痛快,那就骂奴婢两句吧。”惜蕴看着躺在床上掉眼泪的苏茗歌,心里直犯疼。 “我没事,你说得对,孩子没了就没了,这个孩子,来的本来就不是时候,只是那个凶手,不得不发落。” 苏茗歌说着,含泪的眼中杀意四起。 再说徵娘子,徵娘子被人带到了冷宫之后就往里面一扔,看门的小三子虽然有些害怕她的报复,可转念一想,她根本就不会再有机会出去的,只是她头上的是怎么回事? “三哥哥,你是不是在想,徵娘子头上的伤啊?” “问这么多做什么,主子们只见的事情咱们管不着,只要好好的看门就是了,还有你,以后别什么人的好处都收了,这次差点被你害死!” 面对小三子的数落,那小太监也无法反驳,只能紧紧地呆在原地听训。终于,小三子在数落了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停下了。 徵娘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用绢子捂着后脑的那个伤口,只见她缓缓地走向里屋,看着那床已经结了冰碴子的薄被,还有那张简陋到不能在简陋的木板床,心想:呵,没想到我也会到这种地方来,苏茗歌,别等我有机会出去,我要是出去了,绝对不会再犹豫的! 徵娘子虽然话说的狠,可心里也知道,自己这回是没什么希望可以出去了,只不过,不知道那个人愿不愿意搭救自己。 算了,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去试试再说,只是燕梅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来找我呢?徵娘子也不盖被子,直接就这么躺在了木板床上,渐渐的睡去了。 延禧宫中,玉贵妃一边取暖,一边任由颦真帮自己染指甲。 原本暗红色的指甲已经洗干净,这次染得,是鲜红。 “娘娘,这次的颜色可是内务府新调配出来的,奴婢去的时候,内务府总管亲自交给奴婢,还特意交代了,一定要让娘娘先用呢。”颦真包上最后一个指头说道。 “呵,还算内务府的人有孝心,以后多关照些就是了。”玉贵妃的语气颇为傲慢,但也正是这种傲慢,才让她有了坐上贵妃的气势。 “娘娘,苏贵人从冷宫中出来了。” “哦?能从冷宫出来的,她也是头一个,不过本宫倒是很好奇,是谁这样大胆放人的?”玉贵妃仔细的看着刚刚上好颜色的指甲。 第154章 娴妃上门 颦真低头说道:“是皇上亲自去抱出来的,而且,而且今日还为了此事跟徵娘子翻了脸,现在换成是徵娘子在里头了,奴婢听霜云宫的人说,徵娘子还被皇上打破了头呢。” “你说这个做什么?徵娘子如何,与本宫有什么关系?” “娘娘,奴婢见徵娘子也实在是可怜,不知娘娘可否出手搭救?” “颦真,这些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了?她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没有来求本宫,你这么起劲儿做什么?小心抓不到狐狸还惹得一身骚。” “是,奴婢知道了。” 玉贵妃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还顺手扶了一下鬓边的发髻说道:“颦真,本宫若是去帮徵娘子了,那你以为后宫的女人们会放过本宫这个贵妃的位置么?” “还是娘娘深谋远略。” “行了,下去吧,对了,记得跟守门的说一声,以后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放进来,本宫可心疼那几个扫地丫鬟的。” “是,奴婢知道了。” 颦真应下之后便出去了,玉贵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直到那抹笑容消失在嘴角。 玉贵妃冷哼着:就凭小小的一个娘子,还值得本宫这样大费周章么。 这两日苏茗歌虽然躺在病床上,可来霜云宫看她的人也不少,这可忙坏了府里的丫头们,连水都来不及烧。 “妹妹这里可真是热闹啊。” 娴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茗歌刚开始还楞了一下,但就在这一瞬间,娴妃就带着丫鬟们过来了,那两个丫鬟手里都提着东西,苏茗歌使了个眼色之后,吟霜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在等到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苏茗歌这才开口:“姐姐,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只是你看你,都瘦了这么大一圈了,看着就让人心疼,这不姐姐来看你了么。”娴妃自顾自的坐到了床边,刚坐下,就有丫鬟上茶了。 娴妃端起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小口之后便放下了:“妹妹,姐姐可听说了,这两日皇上可一直都宿在你这里呢,妹妹的恩宠还真是羡煞旁人啊。” “哪里,是不过皇上是可怜妹妹而已,论恩宠,妹妹那里比得上姐姐呢?论样貌就更别提了。” “妹妹这可就是自欺欺人了,妹妹的姿色可是上乘,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时时刻刻都在想你啊。”娴妃满脸笑容,可苏茗歌却觉得,娴妃这次来的目的根本就是不单纯的。 “多谢姐姐夸奖了”苏茗歌娇羞的来了一句。 娴妃见了之后笑得更加灿烂了:“呵,自家姐妹有什么好谢的,只是,姐姐今日过来,一是过来看看你,这二来嘛……” 苏茗歌见她故意卖关子,她也不急不忙,从吟霜手边接过水,抿了一口,然后放下,娴妃见苏茗歌这样冷静着,一时竟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苏茗歌见娴妃的耐心不多了,于是便说道:“姐姐说吧,妹妹听着呢。” “妹妹,姐姐听说,那徵娘子已经交由你处理了是真的么?”娴妃见苏茗歌终于给了台阶,于是便借着下来了。 苏茗歌笑笑,她也大概猜到了娴妃来的意思,可自己却不愿意说破,只是淡淡的说道:“谈不上处理不处理,只是为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子讨回个公道罢了。” “这样就好,姐姐来,就是想告诉你,徵娘子可是跟玉贵妃一伙的,妹妹可千万要当心啊,若是有什么用得着姐姐的地方,妹妹尽管开口,做姐姐的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 “多谢娴妃娘娘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就不叨扰你了,等你身子好了,可一定要去我那里坐坐啊。” “只怕到时候姐姐别嫌妹妹烦就好了。” “怎会?” 娴妃说完之后,便笑得明媚地走开了,两个丫鬟也自然是跟着出去的。 吟惜蕴在一旁听着虽说是云里雾里,可吟霜却是听懂娴妃的意思了:“主子,您不会真的为了一个娴妃娘娘而去得罪贵妃吧?” “呵,吟霜,你家主子我看上去就这么傻么?这里面谁轻谁重,我还是分的出来的,只是娴妃这样找上门来明着与我说了,我若是不表示表示,那也太对不起她了。” “主子,您的身子还未好,可千万不能胡来啊。”吟霜也彻底担心了。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这些事儿就等到我月子做完了再说吧,惜蕴,你去再帮我倒杯水。” “是。” 惜蕴听不懂,也不多问,只是默默地帮着倒了水,然后便站到了一边候着,吟霜亦是在一旁琢磨着苏茗歌的用意。 苏茗歌看着外面的的积雪,思绪万千:自己若真的帮娴妃整了玉贵妃一顿的话,那玉贵妃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钟家本来就看苏家不是太顺眼,那这样一来,他们就更加有理由来编排苏家了,就算有皇后娘娘撑腰也没什么用。 所以,究竟要不要帮娴妃,还是要仔细的思考一番的。 苏茗歌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睡去了。 转眼便到了除夕,宫中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苏茗歌被吟霜她们管制者不让下床,要不然她还真的很想出去看看烟花,感受一下第一个在宫里度过的新年。 “吟霜,我的好吟霜,你就让我下床去外面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这可是我第一次在宫里过年啊。”苏茗歌眨巴着眼睛看着吟霜。 吟霜一时心软,正想松口,却被门外进来的顾梓彦给拦住了:“不许出去!外头太冷,再说了,到处都是黑灯瞎火的,有什么好看的。” “皇上吉祥。” 苏茗歌见吟霜好不容易松口,可自己还没得逞呢,就被顾梓彦给拦下了,心中很是不爽,于是干巴巴的说了四个字之后便仰面躺在了床上。 顾梓彦看着她这副样子,不免觉得可爱万分,于是便走上前,捏了一把苏茗歌的脸说道:“不是朕不让你出去,这可是为你好啊。” “哦。” 苏茗歌才不愿意听信这些,又是干巴巴的一句。 顾梓彦轻笑道:“别生气了,等你出月子的时候,正好可以赶上元宵,到时候朕带你出宫闹元宵怎么样?” “真的么?皇上可不许骗我。” 苏茗歌一听,来劲了。毕竟以前在苏府的时候就听下人们说,外面的元宵可热闹了,不仅仅是有花灯可以看,而且到时候还有很多漂亮的面具可以买来带着,再加上外面摊贩的元宵什么的,所以,京城的元宵是哪里也比不上的。 “朕是皇上,说出去的话又怎么会收回呢?现在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床上吧。” “可是,皇上,你怎么现在来了?宫中的晚宴应该还没有结束吧?” “朕和皇后先出来了,嫔妃们还聚在一起闲聊呢。” 闲聊?不知道为什么,苏茗歌只要一想到那些妃子们聚在一起闲聊,她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毕竟都是些面和心不合的女人,有什么好聊的呢?实在是想不懂。 “朕知道你在这里会没意思,所以特意让纯儿和瑜娘子过来陪着你守岁了。” 顾梓彦话音刚落,就看到姚瑜和纯儿果真一身新衣服的进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苏贵人。” “免了吧,今儿是除夕,你们两个一起跟苏贵人守岁,朕还要去宝华殿和皇后一起诵经。” 顾梓彦说完之后便出去了,苏茗歌听着是云里雾里,吟霜笑着解释道:“主子怕是不知道吧,这个规矩是先皇留下来的,为的就是祈求南临的来年能够风调雨顺,所以换上和皇后不需要亲自去才可以。” 听完吟霜的解释之后,苏茗歌的心中顿时就舒服多了。 “姐姐在想什么呢,这样出神?”姚瑜看着苏茗歌若有所思地样子问道。 于是乎,苏茗歌便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姚瑜听着是一愣一愣的,不过好不容易花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才过来反应过来的,她摇摇头说道:“姐姐,这个你可千万别做,在宫中得罪谁,日子都不会好过,依妹妹看,娴妃这是把姐姐当作是替罪羊呢。” “瑜姐姐,什么事替罪羊啊?”纯儿扭头看着姚瑜说道。 “这个小孩子家的不用知道,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的。那边桌上还有吟霜特意准备的牛乳和你爱吃的小点心,快去吃一些吧,今晚可是要守岁的,你可不能睡着了。”苏茗歌指了指不远处的榻上小桌子说道。 “哦。”纯儿一听说有吃的,便赶忙过去了,也不再理会二人说的内容了。 “看着纯儿的样子,我还挺羡慕的,至少,不会被任何人惦记上。”苏茗歌见纯儿跑远了,便不再愿意听姚瑜的介绍了。但还是很聪明的用手指占了茶水,在床沿上写到:“小心隔墙有耳。” “可纯儿总会有会长大的一天啊。”姚瑜也看了看不远处吃得正欢的纯儿。 “嗯,是啊,时间过得很快。”苏茗歌感慨道。 “姐姐是不是在想念苏府的生活了?” “自然,以往我在苏府虽然不太受宠,可除夕这天还是可以出来玩玩的,可如今,唉……”苏茗歌说到最后也只能叹气,毕竟她实在是不知道现在除了躺在床上说话,还能干什么。 第155章 守岁 “可现在有我们陪着你,不是么?” “还有我呢。” 这时,葛盼曦也从门外进来了,苏茗歌楞了一下,她可不会想到,除夕夜居然能跟葛盼曦在一起,不过,多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盼曦姐姐。”纯儿一蹦一跳的往这边过来。 苏茗歌笑着说道:“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你了,真想你。” “你的事情,我表姐跟我说了,原本前些日子就该跟她一起过来看望你的,可是她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带我,这不,我硬是磨了这么长时间,表姐才同意让我过来的。” 苏茗歌听了心中有些尴尬,娴妃过来看自己,也顺便跟自己谈了那么大的事情,当然是不会带着葛盼曦过来的。 苏茗歌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可脸上却是笑容满面:“是啊,前些日子那样冷,又在化雪,娴妃又怎么舍得你大冷天的出门挨冻呢?” “咱们有四个人呢,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总不能就这样对坐到天明吧?这样也太无趣了。” “那纯儿想做什么呢?” “我也想不出来。” “主子们若是实在闲的无趣,奴婢倒是有个好主意,只是不知道各位主子愿不愿意听呢。”吟霜笑着说道。 “你说吧。” “奴婢想,既然咱们有这么多人,何不一人说一个故事,一来可以打发时间,而来也不会犯困啊。” “这个主意好,我最喜欢听了,要不,吟霜姑姑先来怎么样?”纯儿笑得连眼睛都没了。 “好。” 吟霜刚答应下来,纯儿便跑到榻上,将零嘴全部抱过来了,又吩咐了丫鬟们把小圆桌抬过来,这样一来,四个人就能围着圈儿坐了,丫鬟们也各自找了小矮凳子坐下开始听故事。 这边温暖如春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与外面的烟火爆竹交织成了一个新年,一个宫中特有的新年。 浣衣局中的丫鬟们,日子可就不太好过了,毕竟她们都是翻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才会被发配到这里来的,所以性格多为乖张跋扈,面子跟谁都是笑嘻嘻的,可背地里指不定怎么下黑手呢,燕梅才来了几日,就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了,她原先跟着徵娘子,再怎么说,也用不着做这些粗活累活,可到了这里,不干不行。 那些个管教嬷嬷折腾人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先前徵娘子做丫鬟的时候就心高气傲,等当上主子了就更加不把人放在眼里,连带着燕梅看这些浣衣局的丫鬟也是趾高气昂的,回回过来拿衣服都没少挑毛病,所以这浣衣局的嬷嬷们可没少受她的气。 可现在不同了,徵娘子虽说她们管不着,但用一个小丫鬟来出出气也是不错的,至少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强。 所以那些浣衣局的宫女联合起来欺负燕梅的时候,在一旁晒太阳嗑瓜子的管教嬷嬷们也当作是看不见,任由她们去了。 背地里还偷着跟那些宫女们说:只要不过分就可以了,毕竟新来的还是要多多历练的,要不然各宫主子们的衣物洗不干净了,可是要连累整个浣衣局的。 “这些衣服明日之前若是洗不完,就罚你不许吃饭!” 那嬷嬷疾言厉色的扔了一大盆衣服过来,而且都是那种又厚又难洗的棉衣,看上去都是些丫鬟太监们的衣服,燕梅见了,刷的一下站起身来:“嬷嬷,明日可是大年初一,宫中有规矩,大年初一,各宫丫鬟可都是不用干活的!而且,奴婢看,这些个衣物根本就不是主子们的,凭什么让我洗?” “呦呵,让你洗个衣服也不乐意了?怎么着?你还以为是什么娘子身边大大丫鬟呢?告诉你,到了这里我就是规矩,况且,你没听说过轮值的丫鬟么?明日就是轮到你当值,所以,这些衣服你都得洗干净了,还有她们手里的,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嬷嬷说完还指了指旁边正在说闲话的宫女。 燕梅到现在才明白,今天这些宫女们懒散了一天是为什么了,原来都是盘算着让自己帮她们把活儿干了呢,燕梅平日里在徵娘子身边也是嚣张惯了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于是乎,她一脚将水盆子踹翻大叫道:“你们这些个下贱的蹄子!居然想让本姑娘帮你们干活!简直就是做梦!”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好好教教燕梅姑娘,到了浣衣局到底该怎么做事情!免得到时候上头来人了,看到这么一个不听使唤的宫女,影响了整个浣衣局的声誉!” 那几个宫女再听到燕梅骂自己“贱蹄子”的时候,心中的怒气已经上来了,再听到管教嬷嬷发话之后,这些个宫女就更加不客气了,站起身就将燕梅团团围住了。 为首的一个比较高壮的宫女照着燕梅的脸就是一巴掌:“真是个不懂事的东西,都已经到了这里了,还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你还以为我们真的不敢动手么?” “就是,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你这么冲撞了嬷嬷!”另外一个有朝着燕梅腰上补了一脚,燕梅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地上,捂着被打肿的脸,恶狠狠地等着这几个宫女。 其他的宫女见燕梅倒下了,便纷纷上前来,对着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燕梅根本就架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于是只能双手护着头,身子蜷着,尽量不让她们打到自己的肚子,那些宫女平日里看着嬷嬷教训人,渐渐的也都能学个几招,至少,知道打人打哪里最痛而且别人还看不出来。 “好了,都住手吧,别真的打死了,打死了,明天你们可就要当值洗衣服了。”嬷嬷一句话,所有人都停下了手。 那几个宫女走的时候,还往燕梅脸上啐了一口:“呸!算你好运,要不是看在明日你要当值的份儿上,我早就打死你了!” 那嬷嬷笑呵呵的蹲下,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看着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燕梅道:“哎呀,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这浣衣局可不是你那秋澜殿。” “哼!你给我等着,等我家主子出来了,有你们好看的,到时候可别跪着求我!”燕梅看着那张老脸心中很是不爽,恨不得将那老嬷嬷生吞活剥了。 那嬷嬷听了还是笑着,似乎一点儿也不生气:“好啊,那就等你那主子出来再说吧,不过现在,你还是赶紧的,把衣服洗了!” 嬷嬷站起身来,走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狠狠地从燕梅手指上踩过去,燕梅可以清楚的听到手指扭曲的声音,可是却喊不出来。看着嬷嬷离去的背影,燕梅心里头的恨,已经无法形容了。 忽然,一个主意窜过自己的脑海中,然后再小心地计划了一番之后,她便准备按照计划做了,只是现在还有人在,她还是乖乖的先洗衣服再说吧。 燕梅站起身来的时候,就觉得浑身都痛,尤其是手指上,她轻轻的动了一下手指,钻心的疼痛立马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可是在看着这么多衣服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的先去洗了。 子时一过,浣衣局的宫女们因为不用守岁,所以都睡着了,只剩下几个嬷嬷在那里讨论着明天该去给哪个娘娘拜年可以多拿一些赏钱之类的。 燕梅悄悄地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浣衣局的侧门偷着溜了出去,一路上因为是除夕,所以巡逻的侍卫少了很多,这个便更加有利于燕梅做自己的事情了。 燕梅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延禧宫,延禧宫也是喜庆一片,颦真和翠燕在里头伺候着,连公公正好出来透透气顺便看一下院子里的情况,就看到了门口那个鬼鬼祟祟的人,连公公吓了一跳,但也没有作声,只是怯怯的往门口移动着,谁知,还未走近,就看到一个宫女模样的人跪在了自己面前,连连磕头:“连公公,求求您给奴婢通报一声吧,现如今只有贵妃娘娘能够救奴婢了。” “慢着,你是哪个宫的?”连公公挠着头回想着,可就是想不起来。 燕梅这下急了,大声道:“公公,奴婢是秋澜殿的宫女啊,一直跟在徵娘子身边的那个。” “哦,你是那个叫燕梅的吧?” “是,是,奴婢就是燕梅。”燕梅生怕连公公不认得自己,努力的点头说道。 连公公有些不悦道:“你等着,娘娘正在里面守岁,你这样闯进去怕是会吓着娘娘,还是让我去通报一下吧。” “多谢公公了。”燕梅又磕了一个头。 连公公撇了撇嘴进去了,一进去,就看到玉贵妃正慵懒的倚在软榻上,手里拨弄着长长的护甲,见连公公进来了,便抬了一下眼皮说道:“外面是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这样吵闹。” “回娘娘的话,刚才秋澜殿的燕梅丫头过来,说是有事儿要见您呢,您看……” “燕梅?就是那个徵娘子身边的?”在一旁砸核桃的颦真忽然说道。 “哦?怎么,你认得?”玉贵妃听着颦真的口气,似乎是知道这个人的,于是便瞥了她一眼说道。 颦真放下小锤子道:“娘娘,自打徵娘子进了冷宫之后,那个燕梅不是被皇后娘娘亲自分配到浣衣局做苦力了么?不过这个时候来见您,怕是不是什么好事呢。所以奴婢想,娘娘还是别见了吧。” 第156章 求助 玉贵妃笑了一下说道:“不碍事,见见就见见,咱们这么多人在屋子里,害怕她一个小小的丫鬟么?再说了,现在是深夜,本宫正困得慌呢,连子,让她进来吧。” “嗻。” 燕梅在院子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于是便想上前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刚往前走了没两步,就看到连公公出来了。 “连公公,怎么样了,娘娘愿意见奴婢么?” “算你运气好,今日娘娘心情不错,进去吧,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现在子时已过,可算是大年初一了,你若是说了什么不吉利的话,娘娘可是要把你轰出来的!” “是,是,这个奴婢自然是知道的,还请公公带路吧。” 连子撇了一下嘴,然后便带着燕梅进去了。 这次进去,颦真和翠燕已经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候着了,燕梅见到玉贵妃,便跪在地上先磕了个头,然后再说道:“贵妃娘娘,今日事大年初一了,奴婢先给您磕头拜年。” “呦,这燕梅姑娘可真会赶时间,子时一过就来拜年了,你可是头一个啊,颦真,赏!”玉贵妃也不谈她来的目的,只是顺着燕梅的话往下说。 颦真听了,从小茶几上拿了一份早就包好的赏钱递了过去,燕梅双手接过之后说道:“奴婢多谢娘娘赏赐。” 说完之后,玉贵妃也不再开口了,整个屋子的气氛有些奇怪,燕梅也在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玉贵妃见她有话要说,便猜到了一些,可就是不点破,而是轻咂了一口茶,缓缓道:“燕梅啊,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有话要说啊。” 燕梅见玉贵妃终于开口了,于是便赶忙道:“娘娘,奴婢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娘娘是否愿意帮帮奴婢。” “请求?说来听听。”玉贵妃高姿态的放下了茶杯,翠燕又接着添了茶水。 燕梅忍着眼泪道:“贵妃娘娘,我家娘子的事情,您一定是知道的,奴婢现在在浣衣局中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那里面的管教嬷嬷成天给脸色奴婢看,奴婢一时间受不了了,所以便跑来向娘娘寻求帮助,奴婢其他的也不敢多想,只是想在娘娘身边求个容身之所。” 玉贵妃听了,笑道:“我这延禧宫中的宫女也不少,她们都是各司其职的,可你若是来了的话,岂不是要让本宫这里走掉一个?” “奴婢,奴婢……”燕梅一听玉贵妃的意思就知道人家不愿意了,可都现在这个时辰了,要是再去求别的娘娘,人家也不会愿意见自己的,况且与自家主子有来往,而且又有能力护着自己的也只有眼前这个主了,自己今日若是得不到人家的庇佑,那回去之后一定是必死无疑的。 玉贵妃在心中细细的琢磨了一番之后,又看着燕梅泪眼汪汪的,于是便说道:“好了好了,大年初一的你掉什么眼泪?本宫留了你就是。” “奴婢,奴婢多谢娘娘恩典,今年娘娘一定会备受皇上宠爱的,奴婢愿意做牛做马在娘娘身边伺候着,报答娘娘。” “你瞧你瘦的这个样子,哪里还能给本宫做事情呢,还是先回浣衣局,等初二一早,本宫就派人去把你接过来。”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燕梅听了连连叩头, “行了,下去吧。” 燕梅又磕了一个头才起身离开,可刚走到大门口,就被后面追出来的连子给叫住了:“燕梅姑娘,等一下。” “连公公有什么事情么?” “娘娘看着你的模样心疼,所以特意让我把这个给你带回去,好好补补,免得到时候回来灰头土脸的给娘娘丢脸。” 连子说着就将一个食盒子放到了燕梅的手中,燕梅抿了抿唇道:“还请公公替奴婢多谢娘娘了。” 说完之后,燕梅便提着食盒子走了。 翌日一早,所有的宫女们都出去拜年了,但浣衣局却不是,因为她们本都是犯了错之人,若是没有谁指名要见了,是不可以出去的,可那些管教嬷嬷却不同,她们一早也都跟着出去转悠了,那些个宫女们都是赖在床上,等日上三竿了才起床。 刚起,就看到燕梅一个人在院子里努力的洗着衣服,因为想折腾人,所以昨晚的热水全部都用掉了,炉子也被人收了起来,现在的燕梅就是双手泡在冷水里洗衣服的,可她一想到明天玉贵妃就会派人来接自己了,心中便无比的兴奋,瞬间就觉得眼前这些衣服对自己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了。 “诶,诶,她不会有病吧?” “这谁知道?有人愿意洗衣服,咱们也乐得清闲,对了今儿是年初一,咱们虽然不能出去拜年,可在院子里玩玩也是可以的。” “是啊是啊,可是玩什么呢?” “要不就踢毽子吧,上回那个毽子做了这么久也没来得及玩过。” “好啊,那就比比谁踢得多怎么样?输了的人要帮赢了的洗一件衣物,无论大小怎么样?” “这个好玩,我先来吧。” 众人说完就在院子里玩开了,燕梅也只是瞥了一眼她们之后便继续低头洗衣服。 苏茗歌因为还未出月子,所以只能躺在床上,葛盼曦她们三个一早也都出去给皇后请安拜年去了,不过苏茗歌虽然出不去,可来这里拜年的人也不少,好在苏茗歌早就提前让人准备了赏钱。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下午的时候,顾梓彦便带着奎子过来了,看着床上的人气色已经与常人无样了,心情也好了很多,苏茗歌看着来人道:“臣妾给皇上拜年了,皇上,嗯?” 苏茗歌说完还将手伸了出去,顾梓彦一时不明白:“这个是……” “臣妾的赏钱呢?臣妾可是听说了,拜年就可以领赏钱的,皇上不会这样小气吧?” “要赏钱啊?”顾梓彦坐到了床边说道。 苏茗歌一听有门,立马点点头,嗯了几声,可顾梓彦才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给钱呢:“你刚才喊朕什么来着?朕没听清楚,再喊一遍。” 苏茗歌仔细想了想:“皇上,皇上最好了。” “不对,再想想。”顾梓彦半眯着眼睛看着苏茗歌。 苏茗歌看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吞了口口水,又仔细想了一番之后才诺诺的叫到:“嗯,那个,梓彦……” “嗯,这才对,给,这是你的赏钱。” 顾梓彦说完之后很大方的从怀中掏了一锭金元宝给了苏茗歌,苏茗歌看着那金灿灿的元宝笑得眼睛都快没了,顾梓彦看着不禁有些吃味:原来自己还不如一只元宝呢。 可苏茗歌哪里知道顾梓彦的想法呢,她只是在想着,今天早上发出去的赏钱终于赚回来了,就这么简单而已。 “对了,梓彦,皇后娘娘那边我还没去过呢,不要紧吧?” “不碍事儿,皇后知道了还特意让朕把她留给你的那份赏钱带过来呢。” 顾梓彦说完之后便又掏了两锭金元宝出来,苏茗歌看的眼睛更加直了,一把拿过元宝,然后揣在怀里说道:“皇后娘娘好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两个元宝!” “嗯?你的意思是朕小气了?” “没,没有,皇上也很大方,嘿嘿,嘿嘿。”苏茗歌略微尴尬的笑着。 “你又叫错了!” 说完,顾梓彦不等苏茗歌开口,直接便起了过去,苏茗歌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呢,唇就被人掠夺了,苏茗歌紧张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顾梓彦,心中有些喜悦,有些紧张,但更多的,还是爱。 良久,顾梓彦才将怀中的人放开,苏茗歌努力的呼吸着刚才被夺走的空气,那副样子惹得人只想犯罪,可她却偏偏不自知。还娇嗔的看了顾梓彦一眼,顾梓彦看着那副娇羞的样子,喉咙一紧,但一想到苏茗歌还未出月子,便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欲望。 苏茗歌也总算是知道顾梓彦的不对劲了,于是便沙哑着声音问道:“梓彦,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没事。”顾梓彦的声音更加沙哑,也充满了一种让人能够陷进去的磁性。 苏茗歌呆呆的看着顾梓彦不对劲的表情,顾梓彦也睁眼与苏茗歌对视,没多久,苏茗歌便缴械投降了,她尴尬的撇过脸去不再看顾梓彦,顾梓彦扳过苏茗歌的肩膀道:“若不是你现在不方便,朕真想在这里吃了你!” 苏茗歌听了老脸一红,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扯着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 顾梓彦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好了,朕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至少现在是,只是朕还要去别的宫里转转,你好好养着吧,还缺什么的,就直接让吟霜去内务府拿就好。” 顾梓彦细心的交代过后,便出去了,苏茗歌看着顾梓彦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阵没落,但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很难受罢了。 延禧宫中,玉贵妃努力的撑着不让自己睡,一边的颦真和翠燕也是如此。只是门外一声:“皇上驾到!”把屋子里众人的瞌睡虫都给吓跑了。 玉贵妃深吸了一口空气,然后站起身来,对着进屋的顾梓彦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免礼!” 顾梓彦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坐到了榻上,玉贵妃也随后坐了上去,颦真连忙奉了茶,顾梓彦才喝了一口,玉贵妃便说道:“皇上,臣妾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儿?” 第157章 自有打算 “哦?什么事儿?” “就是,臣妾想,徵娘子虽然有错,可她身边的人却是无辜的,所以臣妾想着,若是将人从浣衣局接出来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吧?再说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 “怎么你身边的人还不够么?” “这个倒不是,那丫头臣妾也见过几面,挺看得上眼的,之前也跟徵娘子要过人,可徵娘子不舍得放人,所以也只好作罢了,可如臣妾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那丫头在浣衣局受苦,所以便想着接过来在身边。”玉贵妃想着办法的将话说的漂亮。 顾梓彦听着玉贵妃一口一个徵娘子的,心中就觉得烦闷,于是便挥了挥手道:“行了,大过年的就别提她了,那丫头你若是想要,自己去接过来就是,不必通过朕,只是,朕多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那丫头,可不是什么善茬。” “臣妾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自己会多加注意的。”玉贵妃见顾梓彦松口了,便连忙谢恩了,然后继续道:“皇上,今晚就留在臣妾这里用晚膳吧,臣妾可是算到皇上要来,所以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一桌您爱吃的呢。” “不必了,今日是初一,朕还要去皇后那里,就不久留了。” “是,臣妾恭送皇上。”一听说顾梓彦要走,玉贵妃的心情立马就没那么好了,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顾梓彦看了玉贵妃一眼,玉贵妃立马换上了灿烂无比的笑容。顾梓彦摇摇头,然后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燕梅哼着小曲儿洗衣服,一旁的宫女们也懒得理她,都是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没多久,就看到连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过来了。 “哎呦,这不是连公公么,真是稀客啊,奴婢先给您拜年了。”那几个管教嬷嬷见了,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嬷嬷何必这般客气,杂家是过来找一个宫女的。” “公公,这点小事儿还需要你亲自过来么?派个人过来说一声,那奴婢定当亲自为您年送过去的,只是不知道,您找的是哪一个?”管教嬷嬷拍完马匹之后问道。 连公公笑道:“还不就是那个原先徵娘子身边的燕梅姑娘么。” “燕梅?连公公,是不是那丫头把贵妃娘娘的衣服洗坏了?又或者是得罪了娘娘?奴婢早就知道,那丫头做事情毛手毛脚,心浮不定,迟早都会得罪个什么人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连公公也不怎么喜欢这些嬷嬷,所以语气也显得不耐烦了:“好了,杂家来找燕梅,是贵妃娘娘亲自交代了过去当差的,其他的话也不多说了,人呢?” “什、什么?燕梅那丫头什么时候被贵妃娘娘看上了?奴婢怎么不知道?”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再过半个时辰贵妃娘娘若是还见不到人的话,可就要亲自过来要人了。”面对着管教嬷嬷那张惊讶无比的老脸,连公公很不悦的说了一句。 “哦,好,好,连公公请稍等,奴婢这就去给您叫人。” 其实哪里还需要过去叫人啊,早在连公公踏进浣衣局的时候,在角落里洗衣服的燕梅就看到来人了,于是便就着洗衣水洗干净了手上的皂角之后过来了:“连公公,奴婢在这里呢。” “还不快收拾收拾跟杂家走。” “公公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燕梅就这么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回了屋子,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小包袱。 “诶?怎么回事儿啊?她怎么上贵妃娘娘那里去了?” “这谁知道?” “你说,咱们这些天真这样欺负她,那她去了延禧宫,还不得找机会报仇啊?” “喂,我可没欺负过她,她要找,也是找你们报仇!” 看着燕梅的离开,众人便凑在了一起说话,但话题一直都围绕在怎么样才能求的燕梅的原谅。管教嬷嬷见燕梅和连公公离开之后,一甩手里的戒尺,恶狠狠道:“还在这里说废话!还不快点洗衣服!” 管教嬷嬷听着那帮丫头们的话,心中也是害怕的,毕竟之前只是一个娘子而已,燕梅那丫头就能高傲成那样,这回又跟了这么大一个主子,那她还不得上天啊! 那群丫鬟被管教嬷嬷一骂,便都散了去重新开始洗衣服了。 燕梅跟着连公公到了延禧宫之后,并没有去玉贵妃那里,而是被连公公带去了一个小厢房:“你暂时就现住在这里吧,贵妃娘娘特意交代过了,延禧宫你也不熟悉,也没什么事情可以让你去做,所以这两日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别出院子就成。” “是,奴婢一定会听话的,还请连公公转告给娘娘,让娘娘放心吧。” “知道了。” 连公公走后,燕梅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间屋子,这间屋子虽然不大,只有一间屋的面积,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里面的桌椅板凳,花瓶茶几,该有的都有,就连梳妆台都备齐了,这下弄得燕梅有些摸不透玉贵妃的意思了,但她既然出来了,那就要好好做事情,然后再想办法救自己的主子。 燕梅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倒在了床上,或许是这段时日在浣衣局中的日子太苦,又或者是太累了,燕梅很快便睡过去了。 玉贵妃优雅的坐在榻上,腿上还盖了一条雪白的狐毯,颦真剥了一颗橘子放到玉贵妃手中,玉贵妃笑着吃了一瓣之后,连公公就进来了。 “连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娘娘,燕梅姑娘已经在厢房中了。”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连公公退下之后,翠燕不解道:“娘娘,那燕梅只不过是徵娘子身边一个丫鬟而已,咱们何必这样费功夫通过皇上把她弄到自己身边呢?” “本宫自有打算,对了,这几日好生招待她,别让她觉得吃了亏就是,其他的你们也别多问。” “是。” 翠燕见玉贵妃不愿意开口,也只好闭了嘴。 转眼便到了十四那日,宫中的花灯一时间也多了起来,尤其是御花园中的河面上,尽然亮起了无数的灯,荷花灯最多,大多都是丫鬟们放的,因为这条河一直通到护城河中,也流经京城,这些个宫女们每年都会将自己的愿望还有要对家人说的话写在纸条上然后塞在荷花瓣中,让灯随着河流流出。 苏茗歌下了床慢慢的走到了梳妆台前,看着满桌子的瓶瓶罐罐,心中不禁感慨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似乎都生疏了。 “主子,明日就是元宵了,您要不要准备些什么?”惜蕴一边帮着盘发一边说道。 “不必了吧?” “怎么不用?吟霜姑姑说,明日是今年最后的一场年夜饭,除夕那日主子错过了,明日可不能在错过了。”裴香撅着嘴说道。 “哪里是我不能错过,是你自己想去看看宫宴吧?” 裴香被苏茗歌说中了心事,小脸一红:“好嘛,是奴婢想去看看宫宴究竟是怎么样的,这个可是咱们主仆第一次参加宫宴呢,主子,咱们就去一趟好不好?” “行了行了,看你的样子,还跟个孩子似的,那快去准备一下明日要用的东西吧,免得明日手忙脚乱的。” “是,奴婢这就去给主子挑一件最漂亮的衣裙,保证明日艳压群芳。” “还是低调些吧,主子这才出了月子,要是太过于花哨了,难免会有人说闲话。”吟霜说道。 “说的也是,那就听姑姑的吧。” 裴香说完之后便去挑衣裙了,苏茗歌看着外面是阳光明媚,于是便说道:“吟霜,惜蕴,你们陪我出去走走吧。” 吟霜说道:“主子,咱们要出去也不急于这一时啊,再说外头那样的冷。” “不碍事,昨日我看裴香收拾衣服的时候好像在柜子底下看到了一件白的的披风,把那个拿来吧。” “诶,好。” 惜蕴听了,利索的去找披风了,找到之后便替苏茗歌裹在了身上,苏茗歌摸着这件雪白厚实的披风道:“这个是什么时候拿过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吟霜犹豫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道:“主子,您不记得了么?去年秋猎的时候宁王,呃,宁公子不是猎到了几只白狐么?这个年前就派人送过来的。” “那怎么没说呢?”苏茗歌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那时候正赶上了各宫主子都给您送礼了,奴婢一时间忙忘了,所以就没有跟您说。”惜蕴一脸自责的样子,看着让人好心疼。 “算了,忘了就忘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不知道宁公子最近怎么样了?”苏茗歌一想到那个被自己连累的宁笙邺,心中就百般不是滋味。 “主子,奴婢听说,您出冷宫的那一日,皇上也特意去找过宁公子呢,只是那时候,宁家已经是人去楼空了,只留了几个年老的仆人在里面看宅子。” “嗯?什么意思?”苏茗歌听了心里一紧,她是知道宁笙邺被夺了封号的,可是原以为他会这么安安静静的在京城待下去的,可却没想到,人家已经不在了。 吟霜继续说道:“后来皇上派了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宁公子已经去往浙江老家了,估计是不愿留在这里平白惹了闲话吧。” 第158章 元宵晚宴 “是啊,他性子本就孤傲,做王爷的时候都不愿意自称是本王,更何况这个枷锁解除了呢。”苏茗歌感叹了一番之后继续说道:“可我总觉得欠着他什么似的,心中总是不安。” “主子,奴婢早就查过了,那日您喝的水,有问题。”吟霜的言下之意就是让苏茗歌不要觉得不安,毕竟宁笙邺的离去,不是她造成的。 “我也猜到了一些,只是不愿意确认而已,那日上茶的,是谁?”苏茗歌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吟霜又怎会看不出呢? “那丫头叫小梅,是咱们宫里侍弄花草的粗使丫鬟,早段时间她就背地里跟奴婢说过,想来您身边做大丫鬟,顶了惜蕴的位置,可奴婢却不敢擅自做主,也只当是那丫头信口胡说的,就没当回事儿,可没想到,那丫头却生了如此的歹意。” “呵,她一个侍弄花草的丫头,又怎会有那样深的心机呢?定是有人教唆过的,要不然,她早就自己想办法挤走惜蕴了。” “主子,奴婢以后会好好做事的,绝对不会被一个无名的小丫头给挤走。”惜蕴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毕竟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跟着主子从苏府出来的,也算得上是陪嫁丫鬟什么的,可如今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地位不保了,她心里能好受么。 苏茗歌笑道:“你放心吧,霜云宫的人在怎么拨弄,你们三个,永远都会在我身边的。” “奴婢多谢主子。”惜蕴听了之后,心里才好受一些。 “主子,那个小梅,咱们该如何处治?” “这个不急,现在年还没过完,我可不愿意给自己添堵,还是等过了明天再说吧,反正时间有的是。对了惜蕴,咱们今日的话,不能再有第四个人知道了,裴香也是,不能说给她听,知道么?” “是,奴婢明白。” 不知不觉间,几人已经到了秋千处,苏茗歌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敢坐上秋千的,吟霜和裴香也不敢推的太用力,生怕受了凉生病,所以秋千上的苏茗歌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苏茗歌仔细的回想着自己跟徵娘子的每一个过节,但却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将自己害成这个样子的,难道自己看着就这么好欺负么?还是说,自己离开了顾梓彦的怀抱,真的就是一无是处了? 苏茗歌就这么坐在秋千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吟霜才说到:“主子,咱们快回去吧,好像是要变天了。” “嗯,好。” 说完之后,苏茗歌便带着两个丫鬟朝着霜云宫的方向走去了。 冷宫中的气氛凝结到了极点,虽然现在已经是十四,皇宫中到处都挂满了彩灯为明日做准备,可唯独冷宫这里除了几根照明用的蜡烛之外,依旧是冷冷清清。 偶尔也有几只巴掌大的耗子从墙根处穿过,徵娘子吓得大叫,可小三子他们也装作是没听到似的,在门口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最终,还是徵娘子忍受不了了,于是便冲到门口,双手拍打着那扇已经掉了漆的朱红色木门,斑驳的漆皮随着徵娘子的拍打而掉落了好几块。 “公公快开门啊,快开门啊!” “吵什么吵!”守门的小太监因为之前的事情已经恨死徵娘子了,要不是她,自己也不用在正月里就一直在这里守门。 “公公,里面,里面有老鼠,这么大的老鼠啊!”徵娘子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 那小太监不悦道:“有老鼠就有老鼠啊,之前苏贵人在的时候,也没见她像你这样鬼叫的!难怪皇上不喜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奴才说,难怪皇上不喜欢你!”那小太监想着,这徵娘子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再想出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她的罪名可是坐实了了,只是现在实在正月里,见不得血,所以皇上和皇后娘娘才将她扔进冷宫里来的。 徵娘子听到一个小小的太监都干对自己无理,她的怒火瞬间涨上来了:“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跟这么我说话!不怕等我出去了,你受同样的罪么?” “呵,那就先看看你能不能出来吧。” 那小太监为了报复,还刻意将御膳房送来的冷馒头私扣下来,弄得徵娘子是饥肠辘辘了。 翌日,苏茗歌从下午开始,就任由着裴香她们三个丫头折腾了。苏茗歌就这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惜蕴帮着盘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梅花髻,在发髻所有凹进去的地方,惜蕴都用红色的梅花点缀着,比且除了梅花之外,便没有了其他的首饰,就连耳坠子都省去了。 裴香昨天在衣柜里翻了好久,才确定了今晚要穿的衣服,一件雪白的对开襟长裙,再配上一件同色的加厚抹胸束腰长裙,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凸显了出来,尤其是衣服上那些用银丝绣上去的小梅花,在夕阳下看着更加家让人觉得闪耀无比,袖口和领子处都被镶了一圈雪白的兔毛,苏茗歌看了看自己的这身打扮,满意的点了点头,既不会太突兀,也不会抢了谁的风头。 不过最后还剩下一个妆容了,吟霜小心翼翼的帮着擦脂抹粉之后,苏茗歌看着桌上放着的胭脂水粉,忽然间兴起,提起勾眉的毛笔,沾上了那盒浅粉色的胭脂,然后在自己的眉心慢慢的涂抹勾勒着,只是短短的一盏茶功夫,苏茗歌的额间便多了一朵梅花。与发间的梅花相呼应着。 苏茗歌又重新看了一下时辰之后才带着三个丫鬟出门,当然,那条厚实的狐狸披风自然是要穿上的。 苏茗歌到了坤宁宫的时候,坤宁宫可以说是繁华一片,只是在苏茗歌出现的一刹那,人们有嫉妒,有诋毁,又羡慕,但更多的,却是惊艳。 苏茗歌对着顾梓彦行了个礼之后,便又给比自己位分高的娘娘们也请了安。 “苏贵人今日气色不错啊,看来近日来养的不错嘛。”玉贵妃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的话,任谁听不出里面的意思?可苏茗歌却是丝毫不在意道:“是啊,这两日对亏了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悉心照拂,我才会好的这样快的,要不然今日的晚宴,可又要错过了呢。” 说话间,高高在上的顾梓彦给苏茗歌递了个眼神,苏茗歌便立马明白了意思,于是便笑道:“晚宴应该快开始了,我便不打扰贵妃娘娘的兴致了。” 苏茗歌说完之后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了,左边坐着的是姚瑜,右手边的,便是抱着孩子的凌嫔了,那孩子已经熟睡,苏茗歌看着那软乎乎的孩子,心中一酸:若当日在冷宫中自己有小心地护着的话,那再过几个月,自己也能够抱到孩子了。 凌嫔似乎是感受到了苏茗歌落在笑雅身上的目光了,于是便抬头对着苏茗歌道:“苏贵人看上去很喜欢笑雅呢,要不要抱抱?” “不,不了,我不会抱孩子。” “不要紧,等你自己有了孩子,自然就会了。”凌嫔说完了之后,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再次看向苏茗歌的时候,苏茗歌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可眼里的没落,是怎么样也遮不住的。 “启禀皇后娘娘,那些舞女们已经准备好了。” “好,那就开始吧。” 这场元宵晚宴是皇后一手操办的,所以所有的节目都要由皇后过了目同意了才能上来。皇后点了头之后,便有一队衣着鲜丽的舞女们手拿娟扇上来了,翩翩起舞间暗香浮动,众嫔妃们也是随意的吃着面前小食,顺便跟关系比较好的聊聊而已。 苏茗歌总算是看到上次顾梓彦给自己形容的场景了,可看着这里其乐融融的样子,苏茗歌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寒意,毕竟在这其乐融融之下,又是怎样的勾心斗角呢?这个谁都不知道。 “苏贵人在想什么呢,这样入神?”坐在对面的瑶美人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发发呆罢了。”苏茗歌被瑶美人这么一问,有些吓住了,但很快便调节了过来。 “这么热闹的时候,你发什么呆?” “胡思乱想罢了,对了,秋猎回来之后就一直都没见到过你,近来可好?” “还好,只是……”瑶美人说着,眼神便黯淡了下去,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京城,自己在宫中又有什么意思呢?可无奈自己是皇上的妃子,就算是芳心暗许了,她也什么都做不得。 玉贵妃看着自家表妹跟苏茗歌走的那样近,心中很是不悦,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实在是不好发作,于是便干瞪了瑶美人一眼之后,便若无其事地捏了一块小点心吃了。 瑶美人也看出了自家表姐的不悦,正好可以借这个借口让自己不这么尴尬,于是便悄悄地指了指玉贵妃,苏茗歌也明白了瑶美人的意思,也不再追问什么了,而是默默地看着杯中的酒,继续发呆。 倒是萧贵人,看着瑶美人的神情,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那神情,似乎是在,思念情郎!对,那娇羞的样子,就是在思念情郎!可她不是皇上的妃子么?除了皇上之外,她还能思念谁呢?难道是……别的男人? 第159章 一对小白兔 萧贵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慌乱中,失手碰翻了面前的酒杯,不过还好,酒杯落地的声音不是很大,所以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萧贵人不动声色的看着瑶美人的神情,那脸上的表情,还有嘴角勾勒出的弧度,无一不证明着瑶美人现在的想法。 萧贵人也不点破,只是暗自记在了心里,说不定哪天的时候,还能拿出来利用一下呢。此时的瑶美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已经落入了别人的视线,她还在脑海中,勾勒着秋猎时他那精湛的箭法,还有宽厚的胸膛等等。 “咳咳。”玉贵妃看着瑶美人这副样子,干咳着提醒了一下,瑶美人听了,立马收起了那笑容,然后恢复了正常,继续与大家一起欣赏着那些舞娘们的舞姿。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茗歌实在是坐不下去了,于是便悄悄地起身,准备离席,可刚站起来,就被玉贵妃看了个正着,玉贵妃笑道:“宴席还未结束,苏贵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贵妃姐姐,苏贵人近来的身子一向都不太好,现在提前离席也实属正常,只是皇上都没有说什么不妥,贵妃姐姐怎的这般盘问呢?”一直坐在玉贵妃对面的娴妃说道。 玉贵妃也不恼,只是淡淡的说道:“本宫也只是关心一下苏贵人罢了,今日虽说是元宵,可宫中侍卫还是很多了,万一苏贵人认错了人,可就不好了。” 最后那几个字,玉贵妃说的极轻,可也正好能够让苏茗歌听到,苏茗歌已是气结,她岂能不知道玉贵妃这是暗有所指呢?可自己却无法反驳。 “什么事情这样吵闹?”顾梓彦原本还在欣赏着歌舞的,可是在看到苏茗歌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之后,便不悦了。 娴妃抢先开口道:“启禀皇上,苏贵人身子不适所以想先离席,可贵妃姐姐却百般阻挠,甚至还将往事翻出来奚落苏贵人呢。” “是么?玉儿?” “没,没有,臣妾只是关心苏贵人罢了,又怎么会奚落她呢?定是娴妃听错了。”玉贵妃听到顾梓彦喊自己玉儿,她的魂都快飞了,毕竟自打顾梓彦登基之后可就再也没有喊过自己的小名啊,如今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了自己的小名,她能不开心么,所以之前盘算着让苏茗歌出丑的计划也就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皇上,这……”看着顾梓彦略微凌厉的目光,娴妃不由得心里打怵,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顾梓彦起身,走向苏茗歌,不顾众人的惊呼,直接将苏茗歌横抱起来然后往宫外走,几个丫鬟也是紧紧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苏茗歌惊呼道:“不行,快放我下来!” “别动了,在动,可就要摔下来了。” 顾梓彦边说便颠了一下苏茗歌,这下苏茗歌老老实实的呆在了怀中,双手环着顾梓彦的脖子,浑身僵硬着。 良久,才发现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去霜云宫的路,而是,去养心殿的! “梓彦,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你想朕穿成这样出去陪你玩灯会么?” 苏茗歌低头看了一眼顾梓彦,顾梓彦那身金灿灿的龙袍确实不适合出去,于是也只能任由着顾梓彦把自己抱到养心殿了。 奎子早已准备好了衣服,顾梓彦站到屏风前,然后张开手臂,看了苏茗歌一眼,这一眼看的苏茗歌是不明所以。 顾梓彦说道:“还不来帮朕换衣服?” “嗯?我?”苏茗歌说完之后左顾右盼地找着奎子或者其他丫环太监什么的,但转了一圈除了他们俩,苏茗歌可是一个人影儿都没见着呢。 “当然,奎子不在,难不成让朕自己穿么?” 苏茗歌听完了,原本白皙的小脸羞得通红,不过还好,现在是冬天,倒不至于脱个精光,可是要苏茗歌就这么帮男人换衣服,她还是做不来的,但眼前的又是皇帝,所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颤巍巍的伸出手,先环到顾梓彦的背后褪下了龙袍外的金丝罩衫,然后绕道胸前慢慢的开始解扣子。 顾梓彦感觉着胸前那颤巍巍的小手,还有苏茗歌身上那阵若有若无的梅香,再加上白皙的脖颈,不论是哪一处,对于顾梓彦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但现在已经答应了人家要出宫玩的,他是皇帝,可不能食言,所以只能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想法。 胸前的扣子已经解完了,再来就是腰间的那条玉带了,苏茗歌蹲下身去,然后开始缓缓地开始解腰带,顾梓彦感觉到小腹处的瘙痒之后,便低头看去,苏茗歌因为穿的是白色的抹胸长裙,所以在蹲下身子的时候,胸前的小白兔已经被挤得微微变形,可就是那种形状,看的顾梓彦是一阵饥渴,他努力的想让自己不去想那对小白兔,可奈何苏茗歌的小手就在自己的腰间撩拨着。 其实苏茗歌压根儿就没有那种想法,她只是很单纯的不会脱这个腰带而已,重了怕弄疼他,轻了又解不开,于是乎只能时轻时重,这样一来,顾梓彦更加受不了了。 只见他往后退了两步,可苏茗歌却认为是自己不小心下手太重了,他要摔倒,于是便一把扯住腰带往自己这边拉,顾梓彦怎么也没想到苏茗歌会忽然来这么一招,于是乎,一个站不稳,两人双双倒地。 苏茗歌呆愣愣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顾梓彦,听着他的闷哼,苏茗歌的脸更加红了。 顾梓彦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茗歌,看着苏茗歌那张红扑扑小脸,不由得便吻了下去,接过刚一触碰到苏茗歌的唇,就被忽然的开门给吓到了,进来的是奎子。 奎子原本是在外面守的好好的,可在听到里面有了这么大的动静之后他就坐不住了,毕竟自家主子可不是一般人的,要是被袭击了,那自己就算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赔的,所以也不出声了,直接就冲了进来,但在看到主子和苏贵人正在……嗯,的时候,他也是老脸一红,但下一秒便看到了顾梓彦眼中那道可以杀人的目光了。 奎子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又出去了,苏茗歌羞红着脸推了顾梓彦一把,顾梓彦这才翻身起来,可心中却是恨死奎子了,回回都来打扰自己的好事! “咳咳,走吧。” 顾梓彦尴尬的自己穿上了衣服,然后便出去了,苏茗歌追上前去说道:“可是我不用换衣服么?” “不用,就这样挺好看的。” 说完,二人便向宫门口走去,一出皇宫,就能看到一辆马车在那里候着了,吟霜扶着苏茗歌上了马车之后,便说道:“主子,奴婢就不去了,宫中还有些事物要打理,就让裴香和惜蕴陪着您吧。” “也好,那你一个人在宫中小心。” “是。” 顾梓彦上了马车之后,两个丫鬟才上去。 只是半盏茶的功夫,一行人便到了西街上,这次的花灯比上次还要好看,苏茗歌看着那条飘满了花灯的河流,不经想起了上次那个送自己兔子灯的张公子,后来顾梓彦还因为这个吃醋了好久,一想到这里,苏茗歌便噗哧一声,笑出声了,只是再想到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四个人来的,可现在,他们一个在边疆,另外一个去了浙江,那个在边疆的还能再有机会看到,可是,去了浙江的宁笙邺,还能再见么? 看着苏茗歌一下子漠落下来,顾梓彦也猜出了几分,于是便扶着苏茗歌下了马车。 顾梓彦刚出现,便吸引了 一大群姑娘家的视线,今日事元宵,虽然女子不能像上次一样用花灯向心上人表达爱意,可是看看还是可以的。 只是,苏茗歌落地的一霎那,引来的便是一阵惊呼。 “这是谁家姑娘?怎么跟天仙一般?难道是老天爷知道今日事元宵,所以便派了仙女下来么?”人群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别瞎说,她怎么肯能是天仙?我看,就是一个狐狸精!” “这样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是狐狸精?”那男人还是不服气。 那身边的女人顿时就炸了毛,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耳朵,然后两个人拉拉扯扯的离开了闹区。苏茗歌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心中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烦闷。 顾梓彦见了便努力找话题吸引她的注意,两个人一会儿去买个花灯,一会儿又去小毯子上买一些小吃零嘴,裴香和惜蕴也是好奇的看着这一切,但还是不忘在后面帮苏茗歌提东西。 几人在逛了一段时间之后,觉得累了,于是便找了一家酒肆进去坐下了,顾梓彦随意点了一些东西,然后便坐在那里等着了。 苏茗歌一路上都在想着宁笙邺的事情,心中总是有块疙瘩,最终还是没憋得住:“梓彦,那个,宁公子真的已经去了浙江么?” “你在担心他?”顾梓彦一挑眉道。 苏茗歌漂亮的眉头微皱:“算是吧,毕竟他也是被陷害的,我已经出来了,他又怎能背着这个罪名离开呢?” 顾梓彦听完叹了一口气:“他走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可以说是悄悄地走的,而且,早几天我派去浙江的人也找过他,可他说,不愿再回来了。” 第160章 胡爷 “是啊,但凡事个哪个地方沾上边儿的,没有几样是干净的。”苏茗歌感慨道。 顾梓彦听着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可心里却知道,苏茗歌的本意不是如此的,或许只是因为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罢了,更何况,今日晚宴上,玉贵妃那样刁难,她的心情要是能好就怪了。 苏茗歌看着门外发呆,忽然,一个扛着一草垛糖葫芦的小贩子过去了,苏茗歌眼睛一亮,道:“我想吃那个。” 顾梓彦见苏茗歌终于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了,所以也不多问,直接从暗袋中摸了一锭银子出来给了苏茗歌,苏茗歌拿了银子之后便跑出去了。 顾梓彦就这么看着苏茗歌离开,但不知为什么,右眼皮跳的实在是厉害。 苏茗歌出去之后,便追着那个扎满糖葫芦的草垛跑,苏茗歌一直从河东追到了河西,追上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我要一串。” “六文钱一串,十文钱两串。” “来两串就好。” 付了钱拿了东西,苏茗歌便开始慢慢的往回走,过桥的时候,一下子被河中的花灯给迷住了,上次来的时候只是在边上看着他们放花灯而已,可现在,自己宛如置身在河中,那些飘着的花灯,就好像是天山的星星一般,一时间,苏茗歌看的入了迷,久久舍不得离去。 但不只是那个调皮的孩子不小心撞了一下苏茗歌,苏茗歌才拉回思绪,然后拿着糖葫芦往回走。只是苏茗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那是一个恐有武力的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衬托的那双小眼睛更加猥琐了。只见他不动声色的跟在苏茗歌身后,苏茗歌也是毫无防备的走着。 可刚下了桥往前走没多久,苏茗歌便察觉到了,于是便放快了步子,可她的速度哪里能比得上那个强壮的男人呢? 就在苏茗歌以为已经脱离了危险的时候,那男人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苏茗歌吓了一大跳:“你是什么人!怎么这样无理?” 苏茗歌的大叫,引来了百姓们的围观,那男人眼珠一转,然后便换了一副讨好的表情道:“夫人,为夫错了,为夫不该那样对你,你就原谅为夫吧。” “我不认识你!你走开!”苏茗歌见那男人要来拉自己的手,便惊慌的大叫起来。 “不对吧,这样漂亮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丑的一个相公?不会是拐来的吧?” “是啊,我看一定是从什么地方骗来的。” “就是就是,刚才我还看到她跟一个英俊不凡的男子在一起呢。” 众人的议论全部都落在了那络腮胡的耳朵里,他顿时就换了另外一个模样,恶狠狠地说道:“好啊,我说这两天你怎么都不回来,原来是乘着老子不在跟别的男人鬼混去了!看我回家打不死你!” 那男人说完之后便不分青红皂白上前来拉扯苏茗歌,苏茗歌一时情急,抄起那两根糖葫芦的串子,然后狠狠地扎向了那个络腮胡,那络腮胡一个没有防备,便任由那竹签扎进了自己的手背,然后吃痛地送了手。 苏茗歌见有了机会,也顾不得掉在地上的糖葫芦了,直接掉头就跑,围观的百姓们也不敢多管人家家事,只是在一旁闲言碎语罢了。 那络腮胡捂着还在滴血的手,心中的怒火直往上涨!自己拍了那么多花,伤着自己的还是头一个,于是乎,那络腮胡子也顾不得手里的痛了,他可不能放这么一个摇钱树给跑了。 苏茗歌就算是再能跑,那也架不住刚刚恢复的身子啊,所以那速度可以说是越来越慢了,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但前面出现的那个男人,让苏茗歌的心,似乎安静下来了,苏茗歌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正往自己这边过来的顾梓彦,可以用热泪盈眶来形容了。 那络腮胡见苏茗歌不跑了,以为是她跑不动了,所以赶上来之后一把抓住了苏茗歌的手腕:“你个臭婆娘!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你要打死谁?”顾梓彦走上前来,对着那络腮胡直接踹了一脚,那络腮胡一下子架不住顾梓彦的力道,直直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哪儿来的小白脸!敢阻碍老子教训婆娘?”络腮胡似乎还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顾梓彦在听到那句婆娘的时候,心中渐渐的去起了杀意,但面子上还是平静无比的:“你是哪儿来的!敢这样说我的娘子!” 群众听了立马炸开了锅。 “呀,这个女子到底是谁的娘子啊?” “我怎么知道?不过看上去还是跟那个俊俏的公子比较般配,可那公子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说不定只是人家私底下包养的姨奶奶呢。” “怎么可能?那姑娘看上去也不差,在怎么样也不会嫁给这样一个粗鲁的络腮胡的。”一边的女子说道。 听着众人的议论,气氛一下子凝固了,顾梓彦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想跟这个络腮胡子较劲儿,于是便说道:“就你这样的,你以为茗歌能看得上你么?” “呵,老子这样的,也比你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强!要不是你这张脸,老子的媳妇儿会跟着你跑?”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怎么能口口声声的说我是你的……呢?”苏茗歌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媳妇儿”三个字,于是便直接含糊的带过了。 “你这婆娘!老子为了娶你过门花光了银子,现在看老子没钱了,转身就勾搭了这个小白脸是么!看老子不打死你!”那络腮胡顺势就要上前去拉苏茗歌。 苏茗歌灵巧的躲开了,此时,裴香惜蕴还有奎子都过来了,看到了这一幕,也被吓了一跳,裴香首先跳出来道:“哪儿来的乡野莽夫,敢对我家主子这样无理!小心我家公子治你的罪!” “呸,你这丫头!不过是老子的通房丫头罢了!还敢这么嚣张!等回去了,老子连你一块儿打!”络腮胡大概猜了一下他们的关系,然后便叫嚣着要收拾人。 裴香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又急又气,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苏茗歌看着是一阵心疼,顾梓彦看着苏茗歌那心疼的模样,连带着自己的心都揪着疼。 顾梓彦此时也不想再拖下去了,上前去两三下便将络腮胡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他正要上前去质问的时候,人群中却传来了官兵的声音。 “什么人在这里撒野!不知道这里是西街么!” 话音刚落,人群便主动分出了一条道,那些官兵进来之后先是被苏茗歌惊艳了一下,然后才看到倒在地上的络腮胡。 “哎呦,我的胡爷,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就是他,这个小白脸抢了老子的媳妇儿不说,还把老子打成了这样!官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那络腮胡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官兵。 那官兵平日里也收了络腮胡的不少好处,所以现在看到络腮胡受了欺负,他也不干了,顿时便恶狠狠地看着顾梓彦道:“大胆刁民!居然在这里闹事!跟我回去一趟!”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家主子说话!”奎子走上前来道。 那官兵看着奎子的样子,笑道:“哪儿来的不男不女的东西!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还有你,跟我回趟衙门跟尚书大人解释去!” “那个尚书?” “自然是刑部尚书!少废话!快走!” 苏茗歌见事情闹得有些大了,于是便想就这么算了,可顾梓彦却不这么认为,所以,一行人便跟着官兵过去了,百姓们也是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如天仙班的女子究竟是谁的娘子,所以便纷纷跟着过去了。 顾梓彦很无所谓的走在后面,还时不时得担心一下苏茗歌的身子,或许是刚才急了一下,苏茗歌现在的脸色是微白的,看的顾梓彦是一阵心疼。 胡爷跟在官兵身边,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直到到了刑部大牢面前,二人这才停止了闲话。那络腮胡回头看了顾梓彦一眼,似乎在炫耀自己跟刑部的关系。 顾梓彦只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苏茗歌的脸色依旧是苍白如纸。 门开了之后,一行人便进去了,王子昂正在桌案前看着案宗,在听到有动静的时候便抬头看了一下,忽然看到顾梓彦的时候,王子昂被吓了一跳,连忙起来准备行礼,可顾梓彦却使了个眼色,王子昂自然是不敢违背眼前这为主子爷的意思,所以便悻悻然的坐下了。 “大人,这个人在西街花灯会上闹事!抢了别人的媳妇儿不说,还打伤了人!所以小的便带回来了。”那官兵说道。 “是啊,还请大人给小的做主啊,这婆娘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勾搭上了这个小白脸,我的脸都别丢光了啊!”胡爷也是不甘示弱,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 王子昂把事情在脑海中大概的捋了一遍,然后冷汗就滴下来了,毕竟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事情,所以只能坐在上面闭口不答。 那胡爷见王子昂没什么反应,以为是在帮自己想办法,于是便更加嚣张了:“大人,我也不要什么赔偿了,您就让那婆娘跟我回去就好!” 王子昂听了,更加迷茫了,就在王子昂 不知道怎么判的时候,那胡爷便直接走到了苏茗歌面前,伸手就要拉人,苏茗歌被吓直往顾梓彦身后躲。 第161章 晋西 顾梓彦半眯着眼睛看着胡爷的模样,心中早已猜到了几分这个胡爷跟衙门的关系。胡爷也是装作没看到顾梓彦的模样,想直接越过顾梓彦去抓苏茗歌。就在胡爷要碰到苏茗歌的时候,顾梓彦忽然出手,一圈打在了胡爷的胸口,胡爷一个没防备,就被打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在一旁的小官差看了说道:“大胆,居然敢在衙门中行凶伤人!” “闭嘴,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这位爷说话!”王子昂见自己的手下居然敢冒犯皇上,于是便疾声训斥道。 那小官兵一听,愣住了,毕竟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阻止人家行凶居然还会被训,小官兵只是呆愣愣的在哪里。倒在地上的胡爷也终于缓过来了,站起身来就要跟顾梓彦动手,可还未挨近顾梓彦,胡爷就被忽然冒出来的黑衣人给擒拿住了, 那黑衣人反剪着胡爷的手,然后一个用力,就听的胡爷的胳膊咔吧一声,脱臼了,胡爷痛的嗷嗷直叫,可黑衣人却不管,继续擒着胡爷。 “王大人真是养了一个好手下,这小小的拍花人居然能够在京城之中混迹了这么久!”那黑衣人冷笑道。 “你是谁!怎敢在主子面前胡言乱语!”王子昂心中也是担心着顾梓彦的安危的,毕竟顾梓彦要是在自己这里出事儿的话,那整个南临谁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是朕的手下。”顾梓彦边说便走向那张明镜高悬牌匾下的长案,一撩衣摆,大大方方的就坐下了。 苏茗歌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个黑衣人手里的胡爷,生怕他会就这么朝着自己扑过来。那黑衣人也看出了苏茗歌的心思,于是便拉着胡爷往边上走了几步,与苏茗歌拉开了距离。 那小官兵见到这种仗势,吓得软了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呆呆的看着坐在高堂之上的顾梓彦。 “粗鄙不堪的乡野村夫竟然也敢自称是苏贵人的相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那黑衣男子说着便从手中射出一根银针,那银针不偏不倚,扎在了胡爷的肩膀上,那胡爷忽然便开始掉眼泪了。 “叔叔,叔叔你怎么了?”小官兵见胡爷这幅鬼样子,急了,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只是抱着胡爷帮他擦眼泪。 顾梓彦冷笑道:“呵,朕说呢,区区一个百姓就能躲过官差的势力而在大街上这么拐卖妇女,原来是有后台啊。”顾梓彦说着还不忘扫王子昂一眼。 王子昂见了,立马吓得跪在了地上,颤巍巍道:“皇上,皇上明察啊,下官实在是不知道他们俩有这么一层关系啊。” “不知道?你自己养的人,连根底都不知晓,那是不是有一日,你手下人越过你撬了朕的位置你也不知道啊?” “下官,下官立刻着手处理此事,还请皇上给下官一些时日啊。” “好,念你也是不知情,那朕宽限一些时日,明日早朝的时候,朕要听到合理的解释,如若不然,武丞相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外头被这样欺负了,而且又是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到时候,就算是朕有心放过你,那丞相也不会就此罢休的,朕说的对吧?” 顾梓彦也是聪明,他才不会用自己的名义去处理这种小事呢,这要是传出去了,那岂不是被天下百姓笑话朝中无人,事事都要皇帝亲自处理了? “是,是,下官会妥善处理此时的,还请皇上放心。” 顾梓彦听完之后,便起身带着苏茗歌走了,挤在外头打算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正准备走,却被那个黑衣男人给叫住了:“众位,今日在这里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传出去,毕竟,你们谁都想平平安安的吧?” “呃,这位大爷放心,草民们能在有生之年一睹皇上风采已是万幸了,又怎会将此时说出去呢?” “是啊,大爷放心吧,我们不会说的。” “行了,那就都散了吧。” 众人散去之后,黑衣男人瞪了胡爷一眼之后,便将他肩上的银针拔掉了,那胡爷顿时就不哭了,还恶狠狠地看着黑衣男子似乎是想冲上去跟他比试一番,但王子昂却是心烦意乱的,直接招了其他衙役将胡爷拿下了,那小官兵也被收进监牢了。 顾梓彦和苏茗歌出去之后,裴香和惜蕴赶忙上前来查看苏茗歌:“主子,您没事儿吧?” “没有,好在公子来的及时,要不然可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公子是如何知道我遇难的?”苏茗歌眨巴着眼睛看着顾梓彦说道。 顾梓彦也看着她,眯起了眼睛:“若不是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我担心了,恐怕你就要被那人掳走了吧?” “……” 苏茗歌一时也说不出话了,这事儿确实是怪自己不好,要不是自己刚才在桥上逗留了那么长时间,又怎会被那胡爷盯上呢?不过还好没出事儿。 二人又逛了一会儿之后才回宫。回到宫中之后,顾梓彦让奎子亲自将人送回霜云宫,自己则是去了坤宁宫,毕竟,今天是十五。 “皇上吉祥。”皇后对着顾梓彦盈盈一拜道。 “不必多礼。” “皇上这是,又出宫去了?”皇后亲自帮顾梓彦脱了外衫,然后交给了莹蕊,莹蕊接过之后便将外衫收好了。 “嗯,遇上了一些事情,所以来的晚了一些,皇后不会怪朕吧?” “皇上这是哪里的话,臣妾又怎会怪您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后宫姐妹们总是在臣妾耳边念叨着皇上,听得臣妾耳朵都起茧子了呢。”皇后倚在顾梓彦肩膀上说道。 “是么?快让朕看看,皇后这样漂亮的耳朵要是起了茧子,那朕可是会心疼的。”顾梓彦又怎会听不出皇后的意思呢?还不是前段时间自己总是往霜云宫跑,要不就是御书房,再不然就是养心殿和坤宁宫,那些嫔妃们定是闲不住了,所以才跑到皇后这里来嚼舌根。所以顾梓彦有些刻意的避开了这个话题,然后便抱着皇后与之亲热起来。 皇后被顾梓彦这么一挑逗,浑身都发软了,哪里还顾得上替后宫嫔妃们说话呢? 翌日一早,顾梓彦刚刚走出坤宁宫,就看到昨晚那个黑衣男子过来了:“晋西,昨夜的事情怎么样了?” “主子交给我的事情,自然是有些眉目了。”晋西嬉皮笑脸的看着顾梓彦。 顾梓彦撇了撇嘴道:“说。” “主子怎么这样凶?晋西好不容易才能在白天见到主子一回呢。”晋西刚说完,就看到了顾梓彦那幅要吃人的样子,于是便不在胡闹了,正了一下色道:“那个胡爷是一条花街的常客,平日里也就是个吃喝嫖赌的主,没钱了就会去街上拍花,然后卖给那些妈妈,弄到了银子便继续去花天酒地,所以昨晚苏贵人正好被他给看上了。” “那那个小官差叫他叔叔又是什么情况?” “那小官差啊,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邻居罢了,那小官差的爹娘死得早,胡爷便收留了,但却不让他叫自己爹,后来小官差长大了,胡爷便想办法把人弄到了衙门,那小官差也是厉害,没多久便坐上了捕快,所以胡爷才会仗着这层关系在外面无法无天的。” “原来如此。”顾梓彦点了点头之后,眉头 依旧是紧锁着。 “主子这是在担心苏贵人的安危么?”晋西问道。 “嗯,这样吧,苏贵人那里还是有你亲自去盯着吧,虽然是在宫中,可像是上次那样的事情,朕也着实不希望发生了。” “主子,您可不能这样啊,我当初可是发过毒誓只效忠您一个人的,您现在怎么能不要我了呢?”晋西瘪着脸说道。 顾梓彦瞪了他一眼道:“你在多说一句废话,以后就别再让朕看到你了!” “呃,主子别这样啊,我去就是了。” 晋西说完之后便跳上了院墙,然后又下去了,奎子看着晋西消失的那个地方摇摇头道:“皇上,这么多年了,晋西公子还是这样。” “随他吧,快上朝,走吧。” 苏茗歌迷离着眼睛起床,然后便任由裴香和吟霜给自己穿衣梳头,等一切都整理妥当了,惜蕴已经将早膳都放在桌上了。 或许是昨晚吓着了,苏茗歌也没什么胃口,只是草草的对付了几口便了事了。 “主子,您就吃这么些啊?”吟霜见苏茗歌没胃口,便关心了几句。 “嗯,吃多了难受。” “可您的脸怎么这样白?不会是伤寒了吧?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 “吟霜姑娘不必担心,苏贵人不过是昨晚收了惊吓而已,等过段时间调节过来了,苏贵人的脸色自然会好起来的。” 接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单单是吟霜,就连苏茗歌都吓了一跳,这深宫之中,除了皇上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别的男人,那这是谁呢? 就在苏茗歌还在好奇的时候,晋西忽然从屋顶上落下,然后迈着步子进来了,裴香和惜蕴是见过晋西的,可大早上的忽然出现,还是让她们俩有些害怕,毕竟上次主子被冤枉的事情,她们几个可是无法忘记呢。 “你是什么人?敢擅闯霜云宫?”吟霜伸手将苏茗歌护在身后道。 第162章 网开一面 苏茗歌先开始也是楞了一下,但后来还是想起了昨晚顾梓彦好想说过这个人是他的手下。不过既然是手下,那就肯定是顾梓彦有什么话要他过来穿的吧? “吟霜,不得无礼,这个是皇上的手下。”苏茗歌拨开了吟霜挡在自己前面的手继续说道:“那个,是不是皇上让你过来传话的?”苏茗歌诺诺的问道。 晋西笑了一下:“不是。” “那你是……” “主子已经把我交给你了,换句话说,以后霜云宫的安危就交给我了。” “啊?”苏茗歌彻底愣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贵人,以后你就是我晋西的半个主子了。我晋西也会把你当作是皇上那般护着的。”晋西自信地说道。 苏茗歌木然的点了点头,可在外面守着的沈园就不乐意了,他沈园好歹也是霜云宫的掌事太监,就算不是男人,那也不是女人啊,自家主子的安危还需要其他人来守着么?答案当然是不了。 “这位公子,看你细皮嫩肉的,能护得了这么大个霜云宫么?” 晋西并没有被沈园的话语激怒,反倒是用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着苏茗歌道:“苏贵人,就这么说定了,只是为了避嫌,我一般都会躲藏在暗处。” “吃我一拳!” 沈园被晋西的样子给激怒了,抡着拳头就往晋西身上打,晋西轻巧的一个侧身便避开了,倒是沈园,用力过猛直接一圈打在了门上,痛的直甩手。 “沈公公这是要做什么?跟我比试么?”晋西看着沈园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沈园看着晋西的笑脸更加不爽了,于是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攻击,但晋西每次都是轻巧的躲开,可沈园就是不愿意服输,一直在挑战,最后几轮下来之后,晋西再好的性子也是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便趁着沈园过来进攻的时候一把拿住了沈园,沈园憋红了脸。 “好了,沈园别闹了,你是打不过晋西公子的。”吟霜见沈园被擒住了,便无奈地说道。 “沈公公放心,若是霜云宫没什么大事儿,我是不会出现的。” 晋西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自己绝对不会随便抢了沈园的风头,沈园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理解了晋西的意思,但就是拉不下脸来道歉,可晋西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个,只是旋身上了房梁,然后便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沈园气鼓鼓的样子惹得苏茗歌一阵好笑,但苏茗歌很快就控制住了,只是笑了这么长时间肚子都痛了。 “沈公公,你可不知道,昨晚这个晋西公子有多厉害,那么远的距离直接飞了一根银针过去就制服了那个胡爷呢。” “胡爷?什么胡爷?”吟霜听着是云里雾里的,也难怪,昨晚苏茗歌她们回来的时候,吟霜已经睡下了,自然是不知道这事儿的。 于是乎,裴香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得吟霜一直都是紧绷着身子听着,沈园亦是如此。 等吟霜听明白了事情之后,已经是晌午了,吟霜倒了杯水递给了苏茗歌,苏茗歌看着白瓷杯子略微想了一会儿说道:“去把那个叫小梅的丫鬟叫上来吧,正月都已经过了,我也要好好将那件事情弄清楚了。” “是。” 吟霜出去之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终于在假山背后看到了小梅,此时的小梅正在用小锄头除草,在看到吟霜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继续除草。 吟霜又怎会看不出来小梅的不对劲呢?可她就是不说出来,而是若无其事的走到小梅面前,小梅确定了吟霜是冲着自己来的时候,便起身福了一下身子道:“吟霜姑姑好。” “你叫小梅吧?” “是,奴婢就是小梅,不知姑姑前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不是我有事情,而是主子有事情要问你。” 小梅听了脸色顿时就白了:“是,是么?主子有什么事情?” “我听说是主子想在院子里种上两棵桃树,等过个几年便能吃到桃子了,可无奈我们几个也不会,所以主子便特意让我来把你叫过去问问。” 小梅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这可是奴婢的强项呢。” 小梅说完之后,便跟着吟霜走了。 进了屋子,小梅恭恭敬敬的给苏茗歌行了个礼,苏茗歌看了一眼吟霜,吟霜做了个“桃树”的口型,苏茗歌便知道该怎么说了。 “起身吧,小梅,我想问问,那种桃树接出来的果子最好吃啊?” “回主子,这个就要看主子爱吃那种桃子了,若是喜欢多汁的那就种蜜桃,若是您爱吃甜的,那就种毛桃。” “是么?区区一个桃子,还有这般讲究呢?你若是不说,我还真就不知道呢!裴香,快赐坐,让我跟小梅好好聊聊这种树上面的事情。”苏茗歌一抬手,裴香便赶忙搬了张圆凳过来。 苏茗歌见小梅坐下了,便继续说道:“小梅啊,我想问问,这梅子是不是梅花开败了以后结出来的?” “回主子的话,一般的梅花树虽然结果子,可并不是果梅,所以还是不吃为好。主子若是想吃梅子的话,那还是要种树才可以。” “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问,我可不喜欢那酸不拉唧的果子,我啊,就喜欢喝茶,尤其是那种趁着冬日里收集了梅花上的雪泡出来的茶。诶,对了,我记得上次你好像给我和宁王泡过这么一壶呢,那滋味,可真是叫人年年难忘呢。”苏茗歌越说声音月阴森。 小梅听了也是哆嗦了一下,在一旁的裴香见了便说道:“呦,小梅姑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哆嗦了呢?是不是屋子里太冷了?” 小梅摆摆手说道:“裴香姐姐多虑了,是奴婢的习惯而已。” “诶,这屋子确实是太冷了,沈园,去,把那个炉子提过来让小梅姑娘暖和暖和,现在虽说没有了年前那样冷了,可到底是冬天,要是冻坏了小梅姑娘,那我来年的桃子可就没人种了。” “是。” 沈园领了命之后,便将墙角的那个炉子拿过来了,苏茗歌笑着说道:“怎么样,小梅姑娘,这下暖和些了么?” “暖,暖多了。”小梅看着苏茗歌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吞了口口水。 话音刚落,裴香就上前去一把摁住了小梅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呵,我看你还是没觉得暖,要不然,也不会做出那等龌龊的事情来陷害主子!” 小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吓了一跳,想挣扎却又不敢,只能任由裴香摁着自己:“裴香姐姐,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我只是让你好好暖暖那冻坏了了脑子!别以后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在主子的茶水里做手脚!” “裴香姐姐再说什么奴婢一句都听不懂啊。”小梅见裴香是认真的,心中也害怕起来,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苏茗歌看着眼前的小梅虽说是不忍心,可一想起自己的孩子,便不再心疼小梅:“既然你还是听不懂,那就只能说明你的脑子被冻坏了,裴香!” “是。” 裴香收到命令之后,便扯着小梅的头发往炉子那边靠。小梅顿时就觉得热气直往自己的脸上钻,也不知都是憋得慌还是其他,总之她的脸色通红,眼中的泪水还未散去。 “小梅,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了,如若不然,按照主子当初定下的规矩,你可是要去慎刑司受罚的!”惜蕴也狠狠地说道。 小梅的声音都已经开始哽咽了:“主子,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都这样了,还敢嘴硬!” 裴香见小梅还是不肯松口,于是便将小梅的脸又往炉子上摁了摁,小梅的发髻已经散开,有几绺垂下来正好挨着这个炉子,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头发一遇到火,便立刻往上蜷缩起来,整个屋子都是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小梅见她们是要来硬的,于是惊恐的看着苏茗歌,苏茗歌笑道:“怎么,小梅,你这是打算说了?” 小梅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希望苏茗歌能够在这个时候,能够看在是过年的份儿上饶了自己一回,可这次她的小算盘打错了,毕竟苏茗歌也是好不容易才等到出了正月才决定着手仔细查的,又怎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小梅呢? 苏茗歌冷笑道:“小梅啊,你若是将你幕后的主谋供出来,那我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呢,可你要是不说话了,那我便会去告诉皇后娘娘,等到那个时候,皇后娘娘发落起来,可就不是这简单了。” 听着苏茗歌的威胁,小梅又在心中细细的计较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道:“主子,奴婢交代,奴婢一定老实交代,奴婢只求主子可千万要网开一面啊!” “呵,网开一面?我对你网开一面了,那你下手的时候,可有曾想过我的孩子么?”苏茗歌说着便是一阵激动,眼看着泪水就要出来 ,不过还好,吟霜帮着擦了一下眼睛这才好一些。 “还不快老实交代!要不然,下次被烧到的,可就不是你的头发了!”裴香说完便又拉着小梅的脑袋低了一些,小梅被吓得不敢动弹,就怕裴香一个失手自己真的会被那个炉子烫到。 第163章 小梅之死 “裴香姐姐,您为何要这样对奴婢?”小梅苦着脸说道。 苏茗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小梅,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事情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叫你来,也只是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若是自己说出来,那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但你若是不愿意说,那我也没办法了,在我这里顶多一死,可若是皇上知道了……” 小梅听着苏茗歌的威胁,在心中仔细的掂量了一番,可却还是觉得苏茗歌这是在诓自己,于是苏茗歌便继续说道:“徵娘子现在的结局相信你也听说一二了,怎么,你还是不想说么?” “……”小梅脸色白了几分。 “沈园,还是你来教教她怎么说吧,我还要去御书房跟皇上说些事儿。” 苏茗歌说完便走,可只是迈出了几步,小梅便扑上来一把抱住了苏茗歌的腿,接着便是痛哭流涕,好一会儿才停下,抽噎道:“主子,主子,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一时被蒙了心才做了对不住您的事儿,还请主子原谅啊!” “你只要将事情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我会放过你的。”苏茗歌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小梅抬眼看到了苏茗歌的眼神,于是便老实交代了:“主子,那会儿徵娘子不知怎么的就知道了奴婢家中有一个弟弟,是她用弟弟的性命要挟奴婢,奴婢才没办法在您的水中下了药的。” “是么?那药你是从哪里来的?” “是徵娘子身边的燕梅姑娘给奴婢的,奴婢若是不按照吩咐办事儿,那奴婢的弟弟可就完了呀,主子饶命啊!”小梅说的是声泪俱下,听着苏茗歌心中一阵难受,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是间接因为她而死的,心中就觉得不平,但还是不忍心看小梅这副样子。 “沈园,你把她带下去好好看着吧。” 苏茗歌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裴香和惜蕴跟在身后出去了,吟霜和沈园将小梅押了出去。 书阁还是老样子,那张桌子上的糕点依旧是精致无比,还有那些架子上的书,一尘不染。苏茗歌渐渐的走过去,大概的看了一番之后,便走近了那扇小门,御书房中安静无比,只听得到顾梓彦的呼吸声,还有翻折子的声音,苏茗歌悄悄地走进了他。 顾梓彦故意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然后就在苏茗歌要开口的时候,忽然站起来,反手直接将苏茗歌抱在了怀中,苏茗歌原本是借这个机会吓唬他一下的,可没想到自己却被吓到了。 “你,你……” 看着苏茗歌惊魂未定的样子,顾梓彦虽然觉得很有意思,可心中还是不免还是觉得心疼。过了好一会儿,苏茗歌才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 “今日怎么来了?” “怎么梓彦不喜欢我来么?”苏茗歌笑道。 “不是,只是已经好久都没有在这里看到你了。”顾梓彦搂过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 “嗯,对了,徵娘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顾梓彦用下巴抵着苏茗歌的脑袋说道。 “梓彦,徵娘子用心实在是险恶,若是不严惩,怕是不好给咱们的孩子一个交代。”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咱们的孩子,不能白死。” “不光是孩子,那日我与宁,公子发生的事情,也是她指使了我院子中的丫鬟小梅在茶水里做了手脚,所以,才会有你看到的那一幕。” 虽说顾梓彦原本就知道是自己冤枉了苏茗歌,可在亲耳听到苏茗歌将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心中的愧疚便又多了几分。 苏茗歌又将小梅跟自己说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之后,顾梓彦听完便是震怒:“丫鬟小梅实在是胆大!居然敢暗害自己的主子!来人!” “皇上有何吩咐?”奎子进来之后看到苏茗歌与顾梓彦坐在一起,也没觉得惊讶。 “奎子,传朕的旨意下去,霜云宫丫鬟小梅,以下犯上,暗害主子,实在是留不得!着人重打一百大棍,赶出皇宫,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嗻,奴才遵旨。” 苏茗歌听了,是真心觉得小梅这辈子是完了,那一百大棍打下来,且不说小梅只是个弱女子,单单是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就算小梅命大能够承受得了,那以后的日子怕是也要瘫在床上了,苏茗歌虽然觉得解恨,可还是觉得不忍。 “等一下!梓彦,小梅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赶出宫就是了,何必要打一百棍呢?” “你别动这恻隐之心了,这次的事情若是不下狠手,那下次呢?难道你还想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痛么?” 顾梓彦的话,让苏茗歌听着心里头一震,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宫中的斗争实在是太狠心了,没有谁会因为某些原因去可怜你,而这次自己若是不借此事立威的话,那以后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好欺负。苏茗歌实在是不敢确定自己还能否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痛。 想到这里,苏茗歌便狠了狠心,不再去多说什么。 顾梓彦见了便将苏茗歌轻轻的搂在怀中,然后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搂着,良久,苏茗歌才说道:“梓彦,那徵娘子那边呢?” “徵娘子原先就嚣张跋扈,这次做出这样的事情,更加不可饶恕,原本朕是想让你处理的,可看着你这样心软,朕也实在是不放心。” “那皇上的意思是?” “徵娘子留不得。”顾梓彦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杀意是怎么也盖不住的,只因为他在之前查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苏茗歌原本还想说出自己的想法的,可最终还是选择闭嘴了,毕竟只要自己孩子的仇能报,不就好了么?想到这里,苏茗歌便安静的倚在了顾梓彦的肩膀上,顾梓彦也很享受苏茗歌身上特有的香味。 奎子亲自去了霜云宫,带走了精神恍惚的小梅之后,便直接拉到了慎刑司,可怜的小梅年龄本就不大,只是承受了三十棍便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奎子狠狠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小梅道:“呸,自己的主子都敢背叛,真不是个东西!都给杂家下手重些!让她长长记性,免得出去之后就好了伤疤忘了痛!” 那两个执行嬷嬷听了,下手愈发狠了,只是四十棍而已,小梅便断了气,临死的时候还是不甘心的看着奎子,央求道:“奎公公,奴婢家中还有个弟弟,还请奎公公发发慈悲救救我家弟弟吧,我家弟弟是我们家唯一的一条血脉了。” “呸!你弟弟有你这么个卖主求荣的姐姐都觉得羞耻!” 奎子说完还不屑的看了一眼小梅,小梅这下是知道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但心中还是抱着不放弃的信念,一步一步的拖着血印子趴到奎子脚边,刚伸出手要抓奎子的衣摆,便被那两个执行嬷嬷用棍子挑开了,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小梅哪里还经得住这样的碰撞,只是后背碰到了青砖而已,小梅的脸都已经痛的变了形了。 “继续打!还差那么多呢!” 奎子冷眼看着已经断了气的小梅,那两个执行嬷嬷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身子竟然生了怜悯之心:“奎公公,这丫头已经打死了,咱们再怎么打她也察觉不到了,要不,就算了吧。” “是啊是啊,这丫头也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何必要这么狠心呢?” 奎子冷哼了一声之后道:“你们自己看着处理吧。” 说完,奎子便走了,两个嬷嬷面面相觑,然后便收了东西,接着就找了条草席将小梅的尸体包裹了几下之后便找人运出去了。 顾梓彦搂着苏茗歌坐在案前一起翻阅着书,奎子进来之后说道:“皇上,处理好了。” “嗯,那接下来,便轮到徵娘子了,徵娘子加害皇嗣罪无可恕,但朕念她服侍多年,便赐白绫三尺,匕首一把,鹤顶红一瓶。” “是。” 奎子领了命之后便又出去准备东西了。苏茗歌怎么也没有想到,顾梓彦竟然会用这种办法来对付徵娘子,只要一想到白绫那些东西,苏茗歌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怎么了?”顾梓彦也发现了苏茗歌的不对劲。 苏茗歌摇摇头道:“不碍事,只是我能跟着去看看么?” “怎么?奎子办事儿你还不放心?” “我只是有些话想跟她说罢了。梓彦,你就放心吧,再说了你不是让晋西护着我了么?徵娘子一个弱女子又怎会对我构成威胁呢?” “也好,那你去吧,自己小心些便是了。” 苏茗歌征得了同意之后便带着两个丫鬟往冷宫方向走了。 晋西见了也只好现身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不过一路上,裴香的视线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后面飘,走在最前面的苏茗歌却什么也没察觉到。 这边奎子刚推门进去,就看到徵娘子蓬头垢面的缩在墙角处,身上盖着的那床被子因为那日她自己浇了水的缘故,现在已经是长出了霉点子,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虽说是冬天,但冷宫因为靠着冰窖,所以便更觉得冷到骨子里了。 徵娘子一看到来人是奎子,便立马站起身来道:“奎公公,是不是皇上下旨要放我出去了?” “徵娘子,皇上答不答应放你出去奴才不知道,奴才这次过来,就是替皇上捎些东西罢了。” 第164章 徵娘子之死 “什么?什么东西?”徵娘子一听说是有东西,便立马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到奎子面前说道。 奎子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便有两个恐有武力的嬷嬷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了,托盘上还盖着一块红布,一时间除了一个瓶子形状的东西之外可以认出来,其他的都不好说。 徵娘子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差点就把人撞倒了,还好那嬷嬷避开了。徵娘子一把揭开了那块红布,看到了托盘上的三样东西,徵娘子的脸色立马就不好了。 “奎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自然是皇上的意思了,奴才哪里能够过问呢?您说是吧,娘子。”奎子说道。 徵娘子惊恐的看着那三样东西,然后连连往后面退去,直到抵到了冰冷的墙壁。 苏茗歌没想到,自己再次踏进冷宫,竟然是去看望徵娘子的。她一进去,就看到徵娘子以一个疯婆子样子缩在角落里,眼中的害怕却不是装出来的,但在看到苏茗歌的时候,却忽然站起身来,然后直接就朝着苏茗歌飞奔而来,苏茗歌被徵娘子那副样子给吓坏了。 但还好奎子反应快,要是再那么慢些的话,恐怕苏茗歌现在就要被徵娘子伤着了,这一下,看的在远处的晋西是吓了一大跳,只是在看到奎子救了苏茗歌的时候,心才放下了些。 安慰了一下苏茗歌之后,奎子便走到徵娘子面前道:“徵娘子,你这是要抗旨不尊么?” “呸!要不是这个贱人,我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呸!”徵娘子看着不远处的苏茗歌,连呸了两声,但却根本没有激怒苏茗歌,苏茗歌很淡定的说道:“奎公公,能不能让我跟徵娘子说会儿话?” “这……万一徵娘子若是发狂的话可怎么办?”奎子担心道。 苏茗歌浅浅一笑:“不碍事儿,这么大的地方,不会有事儿的。” “那好吧,那奴才就先带着人出去了,等您好了就叫我好不好?” “多谢奎公公。” 奎子带着其他人出去之后,诺大的冷宫便更加的让人觉得害怕,徵娘子冷笑着:“苏茗歌,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啊!居然敢就这么单独的跟我呆在一起?” “有何不敢,我可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呵,你没做?你若是没做的话,那我那死去的孩子又该如何解释?我可就那么一条血脉啊!” “你的孩子没了,跟我一点儿干系都没有!倒是你自己愚蠢,用了人家给的你什么凝痕露,那东西里面的麝香对孕妇不好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萧贵人是不会这么对我的!我和萧贵人情同姐妹,她又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我才不会相信!”徵娘子捂着脑袋不愿意听,也不愿意去承认萧贵人的为人。 “刚开始我也不愿意相信的,可你知道我暗中派人调查过,那东西里面一定是有麝香的,但那制作之人似乎用了什么其他的办法,掩盖的很好,所以你才会用了而不自知,要不然,就凭你那摔了一跤,根本不至于掉了孩子!” “你就是这么骗我!难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么?” “不,没有骗你。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还有,就是因为你的不信,所以才害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有什么错?值得你这样惦记着?从我做了良人起,你就一直若有似无的针对着我,可我说什么了么?但你实在是不应该来对付我的孩子!” 苏茗歌越说越气愤,徵娘子见苏茗歌的这副样子,心中说不出的开心,她大笑了几声道:“呵,那是你活该!你进宫比我晚那么多,可是一进来就已经做了娘子,并且还得到了皇上的宠爱,然后便是一路升位分。 可我呢?我进宫就是一个小丫鬟,好不容易阴错阳差的被皇上宠幸了,可是却始终没有那份福气可以做母亲,还要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去别的宫苑!尤其是你!自打你进来了之后,皇上便不再去别的地方了,真不知道你苏茗歌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皇上留在你身边。偏偏你的运气就是这么好!居然能够让皇上这么信任你,就连当着皇上的面与别的男人亲热,皇上都能把你从这冷宫中放出来!呵呵,看来你的本事还真大啊!” 徵娘子越说越激动,逐步的逼近了苏茗歌,苏茗歌看着满脸狰狞的徵娘子,心道不好,于是便不动声色的移到了门前,可自己的行动落在了徵娘子眼里,便是要对她不利,于是,徵娘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一把卡住了苏茗歌的脖子,苏茗歌双手死死地摁住徵娘子的手臂,不让她使力,但徵娘子似乎是铁了心要弄死苏茗歌,于是便忽略了手臂上的疼痛,继续死死地卡着。 苏茗歌的脸渐渐的涨红,想喊却又喊不出来,只能这么看着已经接近疯狂的徵娘子了,脖子上的疼痛,还有那种窒息感,让人很不舒服,可苏茗歌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暗自铆足了劲儿,然后趁着徵娘子不备,一口咬在了她虎口处,徵娘子吃痛地撒了手,苏茗歌见此机会,立马大喊救命。 果然,苏茗歌话音刚落,奎子就推门进来了,奎子看到苏茗歌的衣衫凌乱,又看到了脖子上的那个青紫色的手印,心顿时便漏了一排,一扬手,那两个恐有武力的嬷嬷便上前去摁住了发狂的徵娘子,徵娘子却奋力挣扎着,嘴里还说着:“我几天就是死也要拉你做陪葬!” 苏茗歌听着心里一惊,毕竟严格来说,自己与徵娘子只见根本就没有过节,那为什么徵娘子会这样恨自己呢?她实在是想不通。 “徵娘子,这东西是皇上赏的,你自己选一样了结了自己,奴才也好交差。”奎子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说道。 徵娘子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顿时便挣扎起来:“我不!皇上那么疼我,是不会这样对我的,定是苏茗歌这个贱人耍了诡计,私吞了皇上赏我的东西,又找了这些个东西来诓骗我!你们,你们是一伙儿的!” 奎子见了徵娘子的样子,实在是不愿多说,只是淡淡的说道:“徵娘子,这东西你若是自己选了,还能让自己少受些罪,可你若是让奴才帮你选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语毕,徵娘子不再挣扎,对于忽然的安静,众人都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只见徵娘子缓步走到桌前,猛地将托盘上的东西一掌扫落在地,那瓷瓶应声而碎,能看到的,就是液体上翻上来的细碎泡沫。 苏茗歌皱着眉离去了,那两个嬷嬷见苏茗歌离开了,便对奎子说道:“奎公公,皇上要的只是一具尸体罢了,咱们何必这样折腾呢?您说是不?” “随你们吧,半个时辰之内,杂家要看到徵娘子的尸体。” 奎子说完便也跟着出去了,那两个嬷嬷相视而笑,其中一个道:“徵娘子,这上好的鹤顶红如今是用不了了,不过这白绫和匕首还是可以让你尝尝滋味的。”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不,不要过来!” 那两个嬷嬷一人手中拿着一样,渐渐的朝着徵娘子逼近,徵娘子被吓得脸色苍白,虽然腿肚子直抽筋,可求生的欲望却驱使着她往门口跑。 但一个平日里就养尊处优的娘子又怎么能跑得过一直干粗活的嬷嬷呢?那两个嬷嬷左右包抄,很快办捉住了徵娘子,白绫顺着徵娘子的脖子绕了三圈,然后慢慢的收紧,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徵娘子本能的用手去撕扯着缠在脖子上的白绫,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苏茗歌看着里面吵闹的动静便知道,奎子这是打算用强的了,可这与自己并无关系,是她自己找的。 裴香道:“主子,咱们回去吧,这里怪阴森的。” “嗯,走吧。” 苏茗歌说完,便朝着来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去没几步,便听到奎子高唱了一声:“徵娘子去了!” 一路无声,一行人就这样回了霜云宫,晋西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匿了身形,回去的只有苏茗歌和两个丫鬟,吟霜和沈园也早已在院中等着了,看到苏茗歌的身影,吟霜上前来说道:“主子,奴婢备了一些您爱吃的,您快尝尝吧。” 苏茗歌看着那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可却忽然没了胃口:“不必了,弄一些清粥小菜就是了,这些太油腻,我吃不下。” “好,奴才这就去准备。” 说完,吟霜便着人将桌子收拾了,然后又亲自去小厨房熬煮了一些白粥端上来,苏茗歌简单地吃了一碗之后便去床上躺着了,可是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却是徵娘子那副几近疯癫的样子,辗传反侧间,忽然觉得床边有人在看自己,看身形是个男人无疑。 “梓彦,你怎么来了?”苏茗歌只以为是顾梓彦站在那里,于是便嘟哝了一句。 可那人听了也没什么举动,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月光照的屋子里昏暗,那人又不说话,苏茗歌只觉得是怔了一下,很快便坐起来,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谁!” 那男人抬手走向苏茗歌,苏茗歌惊恐的往里面缩了缩,想躲却躲不过。 第165章 安排 直到那男人宽厚的手掌触摸到自己的脑袋,苏茗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吭哧一口咬伤去了,那男人吃痛地闷哼了一声道:“苏贵人还真是伶牙俐齿!” “王,王主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苏茗歌听着声音也总算认出眼前的人了。 “本王听馒头说了你的事情,一时放心不下,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这么对本王。”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顾雍说完之后还甩了甩手,但苏茗歌眼里还是无尽的防备,毕竟现在的自己可是没穿什么衣服,若是这场景被人看到了,那自己估计又要去冷宫一次了。 顾雍看着苏茗歌一脸防备的样子,心中一阵钝痛,但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没事便好。”然后就走了,苏茗歌看着顾雍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惆怅,但更多的是担心。 这夜,辗转反侧的不止有苏茗歌,还有延禧宫的那位。 玉贵妃躺在床上不住的叹着气,听得一旁轮值的颦真心里头也是担心着:“主子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心里头觉得心烦,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 “主子已经是贵妃娘娘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呢?主子,您还是多歇息吧,许是这两日累着了,才会这样的,奴婢明日给你弄些安神的薏米红豆汤吧。” “也好,对了,明日让她来见本宫。” “是。” 翌日一早,玉贵妃刚用过早膳,就看到翠燕带着燕梅进来了,燕梅两个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一般,一看就是哭了一夜才有的,但在看到玉贵妃的时候,还是面带了微笑的:“奴婢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燕梅,本宫有些事儿要交代你去做,不知你……” “以后贵妃娘娘就是奴婢的主子了,奴婢全听娘娘吩咐。”燕梅小声的说道。 颦真将多余的丫鬟统统都赶了出去,只留下燕梅和翠燕。 玉贵妃叹了一口气走下来,亲自将燕梅扶起来:“燕梅啊,昨日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本宫也想救徵娘子,可到底还是架不住皇上那边,皇上认定了的罪名,旁人再怎么说,也是徒劳。燕梅,这事儿你不会怪本宫吧?” “贵妃娘娘,奴婢根本就没有怪您的意思,奴婢只是气愤自己没有本事,不能好好保护娘子。还气愤那苏茗歌,处处与娘子做对。” “本宫知道你的心思,可那小小的苏茗歌,本宫自会想办法解决了,只是本宫这次交代你的事情,实在是不便向旁人透露。” “主子尽管交代吧,奴婢就算粉身碎骨也会完成您交代的事情的。”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本宫近日来总觉得娴妃有些不对劲,所以,你要去钟粹宫一段时日,帮本宫好好盯着她,若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立马想办法知会本宫就是。” 燕梅虽然年龄不大,可在宫中的这些伎俩她还是听说过的,先前早就听说了玉贵妃与娴妃面合心不合的,可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了,但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是无条件的帮玉贵妃,要不然,怕是自己容身之所都不会有。 “是,奴婢知道了,只是……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又如何能进得了钟粹宫呢?”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你以后只说是翠燕的远房表亲就好,至于其他的,别人问起来,你便说是同名就好。” “是,燕梅以后就是贵妃娘娘的人了。” “起身吧,几日之后,本宫便会把你安排进钟粹宫,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的。” “奴婢遵命。” “你先下去好好准备一番吧。” 燕梅退下之后颦真担心的问道:“主子,娴妃向来都不待见咱们,您又如何才能让燕梅进去呢?” “哎呀,颦真,主子自然是有办法的,你就不要多想了,只是奴婢不明白,苏茗歌只不过是小小一个贵人罢了,主子为何要一直都流着她呢?”翠燕好奇的问道。 玉贵妃冷笑道:“呵,你们真的以为苏茗歌只是一个贵人么?” “主子的意思是……”翠燕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茗歌进宫以来,一直都是有人护着的,要不然有谁能在一年之内从最低等的娘子升到贵人这个位置呢?呵,若不是有皇后娘娘撑腰,那苏茗歌就是再在宫里守个一百年,也不见得能够有这般的荣光。” “可是现在的苏家似乎也是占了苏茗歌不少光呢。”翠燕帮玉贵妃倒了杯水说道。 “所以说你们就只是不明事理的小丫头一个,给苏家撑腰的,可不单单只有皇后一人,还有整个叶家,如若不然,她一个小小的贵人有多少光能够让苏家占用呢?更何况,钟家占尽了本宫这个贵妃的光,到现在也只不过是区区一个礼部尚书罢了。” “原来如此,可主子,咱们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苏家这样壮大下去吧?” “苏家壮大,对于钟家也未必不是好事,只是,就要看爹爹能不能参透这里面的用处了。” “主子一直留着苏茗歌的意思是想把她收为己用?” 玉贵妃听了不说话,表示默认了,可翠燕却说道:“主子,之前奴婢留意霜云宫的时候,也听到过一些传问,说是娴妃一直都想着如何拉拢苏茗歌呢。” “这个本宫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愿说破罢了,娴妃又何尝不是个没用的呢?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人家苏茗歌都不搭理她了,也亏她能够这样护着人家,回回都当着面与本宫做对。” “奴婢猜测,许是娴妃给的诱惑太小了?” “诱惑大不大本宫不知道,本宫只知道,苏茗歌不是笨蛋,不会为了区区眼前的利益就与娴妃合作的,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妃子,不是么?” 玉贵妃说完之后打了个呵欠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也乏了。” “是,奴婢们告退。” 翠燕和颦真退下之后,玉贵妃便自己躺到床上歇息去了。 果然,三日之后,燕梅就被包公公接到了钟粹宫,一路上包公公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在燕梅看来,却是好的,至少人家没有挤兑自己。 “燕梅姑娘,念你也是初来乍到,一会儿收拾了东西之后,便跟着杂家去给娘娘请个安,也好让娘娘见见你。” “这个是自然,奴婢以后还指望着公公多多照顾呢。”燕梅说完便很大方的塞了些好处给包公公。 包公公暗自掂了掂分量之后便收下了,之后一路上便开始跟燕梅说着娴妃的一些事情,还再三叮嘱了燕梅一定要牢记。 燕梅虽然很担心自己会露馅,但看包公公的样子,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个刚入宫的小宫女来看待,所以也就放心了很多。 到了钟粹宫之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住处,燕梅就被包公公领到了娴妃的面前,此时的娴妃正在品茶。 “灵儿啊,你泡茶的手艺也是精进了不少啊。” “是娘娘的心情好,所以才觉得奴婢的手艺好。”灵儿轻笑道。 “娘娘,人带来了。”包公公说道。 燕梅不等娴妃开口,便先跪下来行礼了:“奴婢见过娴妃娘娘,娴妃娘娘吉祥。” “你,不是应该在浣衣局么?” “奴婢实在是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奴婢这两日才进宫的,所以……”燕梅唯唯诺诺的说道。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娴妃慵懒的说道。 燕梅缓缓抬头,娴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招手让妙韵过来,娴妃在妙韵耳边耳语了一番之后,妙韵便点点头出去了,娴妃看着燕梅道:“你叫什么?” “奴婢燕梅,娘娘,奴婢有个问题想问。” 燕梅一脸天真的模样让娴妃无法拒绝:“问吧。” “娘娘,奴婢进宫之后一直都有表姐照顾着,可大家都说奴婢长得特别像一个人是么?” “嗯,确实很像徵娘子身边的那个燕梅。” “娘娘,奴婢还有事儿想问。” “行了,本宫让你来也不是回答你问题的,你先下去吧,等包子安排好了自会去找你的。” “是。” 燕梅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之后便下去了,只是燕梅刚走没多久,妙韵就进来了:“娘娘,这丫头确实是才进来的。与那个燕梅同名同姓罢了。奴婢刚刚跑了一趟浣衣局,那局子里的老嬷嬷们说,那个燕梅去了浣衣局之后受不了苦,便在徵娘子死的那一日自尽了。” “那这么说来,这个燕梅,与那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是,只不过,似乎跟延禧宫有着扯不清的关系呢。” “哦?说来听听。”娴妃放下杯子,缓缓说道。 妙韵看了看四周说道:“奴婢已经打听过了,这个燕梅原先是玉贵妃身边翠燕姑娘的 远房表亲,可家道中落便进宫来做丫鬟了,原本是要去延禧宫的当差的,可颦真姑娘不喜欢她,所以才打发了去内务府,这不还没到路上,内务府便已经将她分到咱们这儿了。” “原来如此,可到底跟延禧宫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还是大意不得。” “那娘娘的意思是?” “暂时就先留着,若是有什么举动,立马赶出去,本宫这里,可容不得沙子。” 第166章 一定要去 “是,奴婢明白。”妙韵点点头,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主子,咱们院子里不是缺一个侍弄花草的丫头么?那丫头原本就是乡下来的,对这些肯定很在行。” “随你吧,只是本宫近身的事情,还是由你和灵儿来。” “这个是自然,若娘娘没有别的吩咐,奴婢现在就去跟燕梅说一声。” 娴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妙韵走后,灵儿仔细想了想,正欲开口,娴妃便抢先了:“灵儿,你与燕梅也有过接触,你认为呢?” “奴婢正要跟娘娘说呢,这个燕梅姑娘虽然与徵娘子身边的那个同名同姓,可长得却有些不一样,先前的那个脸圆了些,可咱们这里的燕梅却是个尖脸,而且气质上也不同,奴婢也听说过,徵娘子身边的燕梅原先也是个官家小姐,身上那中气质是谁也学不来的,不过,这个一看就是乡下来的。” “是么?没想到你会观察的这样仔细。” “奴婢在燕梅手里头吃过一次亏,又怎能不记得呢?这个燕梅虽然是新来的,可奴婢认为,咱们不能不防啊。” “嗯,这个本宫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还要靠你和妙韵一起多加留意了。” “是。” 灵儿福了身子之后,便提着茶壶出去了。 此时的燕梅已经回了屋子,但刚刚才坐下来,就看到妙韵过来了,妙韵趾高气昂的看着眼前的燕梅,燕梅眼里的害怕落在妙韵眼中,妙韵便放心了很多:“燕梅姑娘,咱们娘娘说了,以后钟粹宫的花草就交由你打理了。” “是,奴婢知道了。” “对了,这可是娘娘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可千万别搞砸了,要不然,我都保不住你。” “是,奴婢多谢妙韵姐姐的提点。” “嘴还挺甜的,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妙韵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奴婢在延禧宫中跟在翠燕姐姐身边待过几日,所以便学了些。” “嗯,不错,以后嘴甜些,娘娘才会喜欢你,知道么?” “是。” “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还是先去把娘娘院子里的茶花想办法侍弄好吧。” 妙韵说完之后就走了,燕梅虽然气得牙根痒痒,可却强行压下了怒意,毕竟现在自己还是才进来的,若是引起了怀疑的话,不单单会暴露了自己,而且也会连累了玉贵妃,玉贵妃虽说不在乎这些,可徵娘子的仇除了她之外,没人能报了。 想到这里,燕梅便提了一桶水去了娴妃的院子中,细心的开始侍弄着花草,好在之前在浣衣局的时候把力气练上来了,这几桶水对于燕梅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娴妃在屋子里看着蹲在茶树下的燕梅,笑了笑,灵儿说的果然没错,她与徵娘子身边的,根本就是两个人。 眨眼便是数日,苏茗歌百无聊赖地坐在池子边,逗弄着里面的鱼,这些鱼也不见长,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大,只是石壁上的青苔又旺盛了一些。 “主子,主子,您猜奴婢今日去内务府碰到谁了?”惜蕴咋咋呼呼的进来了。 “谁啊?”苏茗歌抬了抬眼皮道。 “燕梅姑娘!可又不是燕梅。” “什么是燕梅又不是燕梅的,你说清楚些,我都听糊涂了。”在一旁的裴香撇了撇嘴道。 惜蕴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快了,大家没听懂,于是又捋了捋话,继续解释道:“就是奴婢去内务府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燕梅姑娘在领小锄头,等她走了,奴婢还特意问了内务府的管事公公,那管事公公说,这个燕梅是才进宫的,在钟粹宫当差也有了好几日了。” “那之前的那个呢?”裴香问道。 “那公公说,之前徵娘子身边的那个燕梅,在浣衣局自尽了。连尸体都是内务府派人过去处理的呢。” “呸呸,大早上的就在主子面前说这个,也不嫌晦气。”吟霜抱着一筛子的芝麻过来说道。 “主子恕罪。”惜蕴也惊觉自己说的有些不合适,所以便吐了吐舌头。 苏茗歌却并不计较这些,反倒是对吟霜手里的芝麻很感兴趣:“吟霜,你弄这么些芝麻做什么?” “主子,奴婢以前在太后娘娘身边的时候,太后娘娘特别爱将芝麻磨成粉,然后用水对着白糖喝,再配上一些咸咸的小点心,最好不过了,而且对头发也特别好,所以奴婢便找了芝麻来,打算做一些给主子尝尝看。” “是么?芝麻还能这样吃?我竟然不知道。快去弄些来我尝尝。” “诶,好。” 吟霜说完之后又端着筛子走了。裴香笑着说道:“主子,这都已经快入夏了呢。”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若那个孩子还在的话,差不多应该有这么大了吧。”苏茗歌双手在肚子上比划着,裴香见了有些尴尬:“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苏茗歌抬眼看了一下裴香,裴香继续说道:“奴婢是说,咱们以前入夏的时候,都会在院子里放风筝的。” “裴香姐这是想放风筝了?”惜蕴俏皮的在一旁说道。 “是啊,上次跟纯娘子还有瑜娘子一起放风筝已经隔了好久了。这两日风大,正好可以放风筝。” “姐姐,你跟裴香商量着去放风筝也不叫上我!”话音刚落,苏茗歌便见到纯儿气鼓鼓地过来了。 苏茗歌看着纯儿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怎么会呢?只是我在想,咱们老是在宫中放风筝也不好玩,而且太拘束了,想想以前跟裴香和惜蕴一起去田野间,那才好呢。” “真的么?要不,咱们去求了皇上出宫去吧?我正好知道城外有一处地方可以放风筝。” “城外?去那么远?”苏茗歌有些惊讶,真不知道以前纯儿是怎么生活的,怎么就跟个野孩子似的,哪儿哪儿都去。 “哎呀,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那里虽然远,可是真的很好玩,我以前都去那里放风筝的。” “那你怎么不去求皇上啊?” “我,我这不是害怕皇上发火么?万一要是惹得皇上不高兴了,说不定皇上他老人家就不让我来找你玩了。” 噗哧…… 纯儿一句话,惹得众人皆是大笑不止,毕竟顾梓彦还很年轻,只有二十六岁,而且看上去也是高大挺拔,根本就不能用“老人家”这几个字来形容,但苏茗歌一想到,顾梓彦一副牙齿掉光光,满脸皱纹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所以就憋不住了。 “姐姐,你笑什么嘛,快点去求求皇上吧,好不好?” “你真的一定要去那里么?” “嗯,一定要去。” 看着纯儿一脸坚定的样子,苏茗歌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于是便欣然同意了,纯儿一听,笑着说道:“多谢姐姐了,等咱们出去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纯儿说完就跑,一点儿反悔的机会都不给苏茗歌,苏茗歌这下才觉得自己有些夸海口了,毕竟,现在这个情况,顾梓彦会同意让自己出去么?而且还是去玩得。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不忍心看到纯儿失望的,所以苏茗歌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试试再说。但苏茗歌这么想的时候,远在养心殿的顾梓彦已经收到消息了,当然,传消息的除了晋西也没别人了。 “主子,那一会儿苏贵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再说吧,只是,近日朕似乎听说,皇叔那边有动静?” “是啊,上回我还看到了王爷大半夜的来了霜云宫,而且苏贵人那会儿似乎是睡着了,置于做了什么,我就无从得知了。”晋西很不怕死的将那日见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果然,顾梓彦听了就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你说,皇叔去过霜云宫了?” “是,而且看样子是刚回来就去了霜云宫的,只是苏贵人不知道罢了。” 顾梓彦听了心里一惊,之前的那个想法忽然就冒了出来,难道皇叔说的那个丫鬟,真的是苏茗歌?不,应该不会的,苏茗歌进来之后便是娘子,又怎么会被皇叔认作是宫女呢?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还是苏茗歌有意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主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顾梓彦淡淡的说了一句。 晋西很随意的来了一句:“主子若是实在不放心,暗地里打探一番不就好了么?况且,这次苏贵人说要去放风筝不是个绝佳的机会么?” 顾梓彦听了眼前一亮,是啊,自己怎么会没想到呢?可若苏茗歌真的对皇叔是那种心思的话,那自己岂不是…… 思量间,门外已经传来了奎子的声音:“苏贵人到!” “进来吧。” 苏茗歌进去之后,看到晋西也在里面,便微微楞了一下,晋西对着苏茗歌笑了笑便出去了。 “参见皇上。” “起身吧。今日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个,梓彦,我,我是有事儿才到这里来的。” “什么事儿?”顾梓彦抬眼问道。 苏茗歌抿了抿唇道:“纯儿说,城外有一处地方特别适合放风筝,说是要找时间与我一起去。” “所以你这次来就是想让朕同意你出宫?”顾梓彦挑眉道。 “是。” “好,明天朕下了朝跟你们一起去,正好,朕也忽然想放风筝了。” 对于顾梓彦忽然开口,苏茗歌也是愣了,自己不过是去放个风筝,为什么一个皇上要跟上来呢?难道是不放心?不对啊,自己身边不是有晋西了么? 第167章 纯儿的过往 “怎么,不愿意朕跟你们一起?”顾梓彦看着苏茗歌呆愣愣的模样,有些不悦。 苏茗歌摇摇头:“并不是,我是怕,纯儿到时候……” “纯儿不用担心,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晌午你直接去宫门口等着就是了。” 顾梓彦一句话,将明天的事情全部订下来了,苏茗歌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选择听顾梓彦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贵人,最终能不能出得去,还是要听顾梓彦的不是么? 苏茗歌走了之后,顾梓彦的眉头锁地更紧了,不单单是期待,更多的,还有害怕,他害怕自己的皇叔真的会对苏茗歌存那样的心思,更加害怕,万一苏茗歌要是也对皇叔有意思的话,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皇上。”奎子将盅汤放在了顾梓彦面前。 顾梓彦疑惑道:“这是什么?” “回皇上,这是。凌嫔娘娘特意吩咐了御膳房给您熬的,还托奴才带了一句话过来。” “说。” “凌嫔娘娘说,笑雅公主想您了,所以,您看……” “摆驾颐华宫!” 顾梓彦一想到笑雅那张肉肉的小脸,脸上就不由自主的浮起了笑容,笑雅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所以,疼爱自是不必说的了,要不然也不会才出生就养在自己亲娘身边。 顾梓彦去到颐华宫的时候,凌嫔刚好已经喂完了奶,正在系衣服上的扣子,顾梓彦看了说道:“这些事情怎么是你亲自在做?乳母呢?” “皇上,臣妾不放心乳母,所以还是想自己喂。” “这样也好,笑雅又长大了不少呢。”顾梓彦伸手将笑雅抱在怀中掂了掂说道。 “是啊,这两日笑雅总是望着门外发呆呢。”凌嫔凑在顾梓彦的身边道。 顾梓彦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捏了一下笑雅的小脸:“是不是在想念朕了?那日后父皇每天都来看你好不好?” 顾梓彦一句话,听得凌嫔心里又惊又喜,但面子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可笑雅就不是这样了,只见她笑得都能看到牙床了,嘴里的发出咯咯的笑声,逗得顾梓彦更是开怀大笑。 “真是个惹人喜爱的好孩子!来人,将那只项圈拿上来!” 语毕,就见奎子拿了一只红色的木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只金项圈,那项圈精致无比,周身雕刻着的吉祥如意花纹就不说了,光说那上面镶嵌着的红宝石就有三颗,红宝石周围的珍珠就更别说了。 “皇上这是……”凌嫔一时间摸不透顾梓彦的意思,便犹豫道。 顾梓彦亲手拿过,然后凌空逗弄着笑雅,笑雅看到金灿灿的项圈很是稀奇,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便去捞,但怎么也够不着。 最终还是顾梓彦亲手将项圈戴在了笑雅的脖子上之后,笑雅才满意的伸了伸胳膊,之后就睡过去了。乳母将笑雅抱走后,凌嫔诺诺的问道:“皇上,您刚才说的话,可还算数?” 顾梓彦略微回想了一下便说道:“君子一言九鼎,朕又是皇上,这么会不作数呢?更何况,孩子还小,朕时常过来看望也是理所当然。怎么,凌嫔不愿意每日看到朕?” 凌嫔听了可以说是热泪盈眶了,自己若是能够日日见到皇上那也算是一种殊荣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嫔妃而已,虽说不能让顾梓彦宠着自己,可至少有了皇上的保护,那些眼红的人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这样一来,不仅仅是对于自己,就连对于笑雅,也是好的。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若是皇上日日都来的话,会不会耽误了朝政。” “你倒是贴心,这样吧,朕有空就会过来如何?” “皇上开心就好,臣妾没什么的。”凌嫔现在知道,不能要求皇上太多,要不然自己只会是得不偿失,毕竟今日把皇上找过来的借口也实在是太蹩脚了,只要是个人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到这个肯定是借口了。 顾梓彦笑道:“以后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你也是朕的妃子,朕虽说很难做到护着,可一视同仁还是可以的,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顾梓彦又看了看凌嫔,凌嫔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顾梓彦轻叹一口气道:“不必多礼,朕还有事,过几日再来看你。” “是,臣妾恭送皇上。” 凌嫔目送着顾梓彦离去之后,才坐到了小圆桌前,芩夏帮着倒了水给凌嫔:“主子,皇上不是答应了咱们经常过来么?为什么您还是闷闷不乐呢?” “芩夏你不知道,如今公主还小,这后宫之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来重创咱们。”凌嫔略显无奈。 “可咱们一直都是不争不抢的,她们为何就是容不下咱们呢?”芩夏咬了咬唇瓣说道。 “咱们不争,但在她们眼里看起啦就是一种手段,原先随她们闹就是了,可现在,有了小公主,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笑雅。” “主子既然担心,那何不求的皇后娘娘的庇佑呢?”芩夏说道。 “皇后?这宫中最可怕的就是她了吧?” 凌嫔之前的从容,在提到笑雅之后便消失了,她现在很害怕,也很后悔。她害怕万一哪天真的有人来跟自己抢孩子了,自己会没有本事保护,她后悔,自己当初什么也不要,弄得现在自己只是区区一个嫔位,若皇后真的来跟自己抢孩子,那自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毕竟皇后才是正室,她来跟自己要孩子的话,那是天经地义的,到时候就连皇上恐怕也会帮着皇后娘娘吧。所以,她现在不管是如何情况,一定要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主子,您……”芩夏被凌嫔的话吓了一跳,赶忙关上了房门。 凌嫔见了芩夏的举动,也明白是自己失言了,于是便交代道:“芩夏,以后笑雅就交给你,除了乳母之外,千万不能交给任何人,若是有宫中姐妹来看望的话,就带到正殿来。” “是,奴婢明白。” “好了,你快去隔壁看看小公主吧。” 芩夏出去之后,凌嫔这才发觉,自己竟是出了一层薄汗,但一想到顾梓彦答应了要护着自己,一颗不安的心也算是稍微放了下来。 苏茗歌从养心殿出来之后并没有回霜云宫,而是直接去了安勤殿,纯儿一脸期待的样子让苏茗歌看着不由得觉得很有意思。 “茗歌姐姐,怎么样了?皇上同意了没?” “自然是同意了,只是……” “只是什么?”纯儿刚开始还是笑着的,可是听到“但是”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苏茗歌看着纯儿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只是皇上明日要与咱们同行。” “呼,我还以为是皇上不同意让我出去呢,吓死我了,茗歌姐姐以后可不许这样吓唬纯儿了。”纯儿撅着嘴说道。 苏茗歌见纯儿松了一口气,她很疑惑:“纯儿为何一定要去那里放风筝呢?” “茗歌姐姐,你先坐下,巧荟上茶!” 纯儿拉着苏茗歌坐下之后,巧荟又上了茶,然后便站到一旁候着了,纯儿看着自己被子里的牛乳,然后又看了看窗外道:“茗歌姐姐,那个山坡,对我的意义很大。” 苏茗歌听着纯儿的语气变了,于是便看了纯儿一眼,此时的纯儿眼中竟然溢满了本不属于她的悲伤,还有那种痛。 苏茗歌就见状并没有开口,只是浅浅的抿了口茶水,然后安静的等着纯儿的再次开口。 纯儿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茗歌姐姐,我的娘亲原本是江湖女子,只是偶然的一次机会救了我爹爹一命,所以爹爹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于是便提出要照顾我娘一辈子,那时候娘亲或许也是不愿再漂泊了,所以便答应了我爹爹,后来就有了我。 我记得小时候娘亲总是会带我出去玩,从东街跑到西街,又从城里玩到城外,那一次下了大雨,我和娘亲都来不及回去,于是便找了个地方避雨,但也正是那次,竟然招惹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我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他很凶,还强行夺走了我娘亲的发钗,硬说是定情信物,娘亲那时候根本就不愿意跟着他,回去也没跟爹爹说,只是抱着我一直哭,那是我娘亲最后一次抱着我哭,第二天我再去找娘亲的时候,娘亲已经去了,那时候也不过时三年前而已。 看着娘亲留给我的纸条,我好心痛,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等我找到娘亲的时候,她,她已经……呜呜,茗歌姐姐……我,我想娘亲了。” 苏茗歌不知为何,听着心中酸楚无比,可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安慰纯儿,所以只能将纯儿搂在怀中,任由她哭泣着。 纯儿或许真的是伤心了,哭着哭着竟然是睡着了,苏茗歌也不动弹,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就连巧荟上前来想扶着纯儿去床上躺着也被苏茗歌制止了:“就让她睡吧。吟霜,你回去知会一声,就说我今晚在这里陪着纯儿了。” “是,奴婢这就去。” 吟霜出去之后,屋子里便安静下来,巧荟看着自家主子已经熟睡,于是便小声说道:“苏贵人,奴婢有些话想与您说,还请您恕罪。” 第168章 为何要遮掩 “什么话你就说吧。”苏茗歌也是压低了声音说道。 巧荟听完,就这么跪下了:“苏贵人,您知道我家主子为何这样喜欢您么?” “为何?”苏茗歌被巧荟的问题难住了,确实,自打纯儿在储秀宫见了自己之后,便一直都是与自己亲近的,刚开始,苏茗歌也只以为是纯儿小,单纯的想找个伴而已,可现在看来,却不是,毕竟谁会把这样私密的事情告诉一个与自家毫无相干的人呢? 巧荟说道:“苏贵人与我家夫人长得有六分相似,所以我家主子才这样爱粘着您,还请您千万别介意。” “难怪,只是我又怎会介意呢?纯儿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妹妹一般,只要我有能力,便一定会护她周全。” “奴婢在这里替主子谢谢您了,您有所不知,奴婢今年已经二十有四 ,可以说是看着主子长大的,所以主子的心事,奴婢也都知道,苏贵人一定是想问,为何奴婢看上去不像是二十有四的人吧?”巧荟见苏茗歌点了点头,于是便继续说道:“其实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夫人临走前是找过奴婢的,还给奴婢吃了一粒药丸,那时候奴婢也不大,但奴婢的容貌似乎便停在了那一年,所以才会看着与主子年龄相仿。只是这事儿奴婢害怕主子一直缠着问,所以便没有告诉主子知道。” “你说,你家夫人给你吃了药丸之后你便一直是这样了?”苏茗歌听了很是惊讶,但却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毕竟巧荟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而且眼中的那份成熟绝对不会是装出来的,自己身边的裴香虽然比之同龄人来说成熟了很多,可始终还是会被巧荟气到,这便是很好的证明。 “是,那时候夫人有特意交代过奴婢,一定要好好的陪在主子身边,万万不可离开半步,所以,奴婢便想了办法跟着主子进宫来了。” “可那个小山坡又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夫人刚走,主子便哭得昏了过去,足足五日才醒过来,醒来之后一直吵着要娘亲,惹得老爷都不悦了,后来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于是便对主子说,夫人的骨灰就埋在那片小山坡上,所以主子才会每年的这个时候去那边的,可今年进了宫,出不去,于是才想了办法去求您。”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去放风筝呢。” “其实,夫人还在的时候,也是经常与主子一起去那里放风筝的,夫人还说,特别喜欢看风筝在天上飘的样子,所以主子一直都很爱放风筝,久而久之也就会扎了。” “嗯,听你说了那么多,连我也有些想念娘亲了呢。” 苏茗歌这句话是实实在在的,毕竟自己小时候娘亲去了之后,便一直都是有陈氏照顾着的,说是照顾,还不如说是晾着自己呢。 “苏贵人,今日奴婢与您说的事情,还希望你你别告诉主子,奴婢怕主子赶奴婢走。” “你放心吧,不会的,只是以后纯儿这里还是要靠你多多照顾着,兰馨那丫头虽然机灵,可终究单纯了些,根本就斗不过宫中的人。” “这个不消贵人说,奴婢也会做的。” “嗯,咱们还是把纯儿弄到床上吧,这样窝着,等明日醒来了,身子也会吃不消的。” 语毕,苏茗歌便与巧荟合力将纯儿搬到了床上,纯儿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动作继续睡了,此时吟霜也过来了。 苏茗歌刚准备站起身来给吟霜交代事情,便觉得衣袖被人抓住了,苏茗歌看了一下,原来是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纯儿拽住了自己,嘴里还嘟哝着:娘亲,不要走之类的话,苏茗歌听着便是难受无比。 “苏贵人,您今日就留在这里佩佩主子吧,奴婢求您了。”巧荟咬着唇瓣说道。 “巧荟姑娘,不必这般,我原本就已经打算留下了。” 苏茗歌亲自将巧荟扶起来之后便让 吟霜伺候着换了衣服,然后躺倒了纯儿身边。原本还在呢喃的纯儿,在苏茗歌躺在自己身边之后,便安静了下来,嘴角的那抹笑容,落在了苏茗歌的心里。 渐渐的,听着烛芯爆裂的声音,苏茗歌也开始犯困了,再后来,便一齐睡去了。 苏茗歌在这边睡得正香呢,可苦了去霜云宫找苏茗歌的顾梓彦了。 裴香和惜蕴在看到吟霜回来之后便将事情问了个遍,吟霜简单地交代了明天要用的东西之后便将苏茗歌的意思告诉了裴香和惜蕴,裴香和惜蕴也是忙着要收拾些东西,于是便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顾梓彦看完折子之后已经是深夜了,原本是想着苏茗歌会在被窝里等着自己的,可是到了霜云宫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看到,就连当值的丫鬟也是倚着门框昏昏欲睡,更别说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了。 “晋西!人呢?”顾梓彦眯起眼睛说道。 晋西从房梁上落下道:“怎么,主子不知道?苏贵人今日从那养心殿出来就没回来过。” “人呢?”顾梓彦冷着脸问道。 “去了安勤殿,现在估计跟纯娘子在一起呢,主子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了,朕只是过来看看而已,别说朕来过。” 顾梓彦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晋西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地盯着院中最黑暗的墙角,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确实,那里躲藏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雍,顾雍那日回去之后一直都不放心苏茗歌的身子,于是便想着今日送一些东西过来给她,可没想到却扑了个空。不过还好,自己提前看到了屋顶上潜伏着的人,只是一时间不确定,所以便将自己匿藏在了黑暗处,但没想到,没有等到房梁上的人离开,倒是等来了顾梓彦。 顾雍的耳朵向来都是很灵的,虽然距离远了些,但顾雍还是能够大概的猜出来晋西和顾梓彦究竟要做什么。 顾雍见晋西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这边,于是便很不客气的与他来了个对视,等晋西走了之后,才想办法脱了身。 顾雍回到王府之后,馒头在一旁说道:“爷,您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毕竟您是,是偷着回来的,皇上还不知道呢。” “怎么说话呢?本王要回来还需要知会皇上么?” 顾雍一听到馒头说自己是偷着回来的,便很不爽,再加上今天去宫中扑了个空,心中更加不爽了,一整晚都是臭着脸的。 后半夜的时候,顾雍仍旧是在书房中看书,可半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他翻一张,最终还是馒头看不下去了,说道:“爷,您都盯着这一页盯了半宿了,不困么?” “你若是困了的话,自己去睡吧。” “爷,不是馒头说您,您这样还不如直接跟皇上挑明了说呢,要不然白天露个脸也是遮遮掩掩的,一点儿也不痛快。” “本王又不是贼,为何要遮掩?” 顾雍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有些顾忌的,虽说自己当初去边疆镇压大军是顾梓彦设计了自己的,可到底是皇上的命令,自己就算是皇叔,那也得听皇帝的,可如今自己因着放心不下苏茗歌而偷跑回来确实是自己没理儿,于是顾雍便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回边疆再说,反正现在苏茗歌的情况也很好不是么?不过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千里迢迢跑回来的自己呢?得去找苏茗歌要点儿什么东西作为补偿才好。 顾雍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渐渐的也趴在桌上睡了,馒头也知道,自家主子向来都是睡得极浅,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能让主子醒过来,于是他也没有要把顾雍搬到床上的意思,不过还是从柜子中找了一条厚厚的毯子过来给顾雍盖上了才出去的。 翌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苏茗歌觉得似乎是有人在看自己,于是便试着睁眼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纯儿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正在看着自己,苏茗歌尴尬的咳了一下之后说道:“纯儿怎么起的这么早?” “茗歌姐姐,昨天的事情……” “放心,我不会说的,只是咱们要快些了,要不然让皇上等着咱们可不好。”苏茗歌看了看时辰说道。 纯儿一听,立马便跳起来,迅速的穿好了衣服,苏茗歌不疾不徐的将衣服整理整齐之后,便看到兰馨端着早膳过来了。 二人简单地用了一些之后便朝着宫门口去了。 一路上纯儿都在不停地叽叽喳喳,巧荟和吟霜手里拿了一只小包袱,她们要用的风筝早就已经派了周公公给送到门口去了。 苏茗歌与纯儿在宫门口等了没多久,便看到顾梓彦过来了,顾梓彦一身白衣,又赶上今日风大,吹的他的衣袂在风中飘啊飘的,颇有一番风味。苏茗歌一时间看呆了。 顾梓彦伸手将苏茗歌揽入了怀中道:“今日风这么大,怎么不多穿一些?” “穿多了一会儿不好跑。”苏茗歌被顾梓彦揽着,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想挣扎一下。 “皇上,不要紧的,我早已让周公公帮我们准备了几件厚一些的衣物,都放在马车上了,一会儿若是觉得冷了,穿上就好。”纯儿乖巧的说道。 “嗯,还是纯儿想得周到,咱们快走吧,别耽搁时间了。” 说完,一行人便上了马车,苏茗歌和纯儿还有顾梓彦在一个马车里,其他跟着去的丫鬟们则是另外坐了一辆马车。 第169章 拉不下脸 两辆马车吱吱呀呀的往前走着,顾梓彦就这么端坐在车厢中闭目养神,一时间,除了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其他的什么也听不到。 一路上的安静,让苏茗歌和纯儿都觉得很不自在,或许是顾梓彦的原因吧。 终于,两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城,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然后才到了那片山坡。 苏茗歌见顾梓彦没什么动作,于是便跟着纯儿下去了。 到底是春天,风吹在脸上都是那样的温和,还带着青草的芳香,纯儿刚下车,巧荟和吟霜就已经到了身边了,巧荟乖巧地扶着纯儿上了山坡,吟霜也欲将苏茗歌扶过去,却被苏茗歌拦住了:“不用,让纯儿一个人待会儿吧,她此时应该不愿意被打扰才是。” “是。可是主子,咱们把皇上一个人搁在马车里,似乎不太合适吧?” “皇上日理万机,想必也是累了,让他歇歇吧,不是有奎公公照顾着呢么,咱们还是去那边看看。” 苏茗歌边说便走,吟霜跟在身后也不说什么了。 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小山坡,可风景却是一点儿也不差的,虽然没有河流,但青草已经冒出了头,踩在上面软软的,山坡上也没什么树木,站在上面可以将农田一览无余。农田中还有些老百姓在干活。苏茗歌席地而坐,吟霜则是站在一边,任由风吹着。 苏茗歌虽然悠闲自在,但心里还是记挂着纯儿的,毕竟昨天巧荟跟自己说的事情,她可是很上心的,于是乎,苏茗歌的眼神总是会不经意的往纯儿所在的地方飘着。 巧荟搀扶着纯儿站在山坡的另一边,春末的风扬起的发丝在空中飞舞,衣裙也是随着风而摆动,这么看起来,纯儿似乎一点儿也不像是十五六岁的丫头,倒像是一个已经长大了的大家小姐了。 “巧荟,你说,娘亲会看到咱们么?”纯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巧荟也已经是哽咽了:“主子,夫人肯定能看到的。” “是么?可是娘亲不会生我的气么?我一年才来这里一次。”纯儿问道。 “怎么会,夫人向来都是最疼爱主子的,肯定不愿意主子每日这么伤心的。主子,您就别这样多想了,您不开心,奴婢心里头也不好受啊。” “嗯,巧荟,以后咱们还可以跟茗歌姐姐在一起,娘亲一定也会喜欢茗歌姐姐的。” “是啊,苏贵人的脾性与夫人这样相似,若是夫人还在的话,一定会很喜欢苏贵人的。”巧荟说的也是实话。 “那咱们现在就去找茗歌姐姐吧。” 苏茗歌见纯儿往自己这边过来了,而且脸上似乎又有了之前的笑容,便猜到了几分,但却不说,只是定定地坐在原地看着远处辛勤劳作的百姓们。 “茗歌姐姐,说好了一起来放风筝的,你的风筝呢?” “娘子等着,奴婢这就去拿。” 吟霜正要转身回去拿风筝的时候,便看到奎子已经拿着两只风筝上来了,顾梓彦也是漫不经心的跟在身后走着。 “皇,公子,您怎么出来了?”苏茗歌看着顾梓彦的到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顾梓彦看着远处,眯了眯眼睛道:“不是说出来放风筝的么,我不出来,怎么放?还有,才半个时辰不到,你就给本公子改了姓?” “呃,公子,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计较了。” 苏茗歌听着顾梓彦玩笑似的话语,便知道顾梓彦已经放下架子了,于是便调皮的说了一句,然后从奎子手里抢了一只蝴蝶风筝。 顾梓彦无奈地看着苏茗歌笑了笑,一抬下巴,奎子便将另外一只蜻蜓风筝给了纯儿,纯儿接过之后说道:“茗歌姐姐,咱们还是比比谁飞的更高怎么样?” “好啊,只是到时候若是输了的话,可别哭鼻子啊。”苏茗歌笑得阳光灿烂。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的笑容格外的舒心,奎子看着自家主子开心,自然也是笑呵呵的:“主子,要不,您也去跟她们比比?” “胡闹,朕怎能跟女子一般?”顾梓彦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还是很想跟她们一起玩的,毕竟他能够这样无忧无虑出来的日子屈指可数啊,但碍于身份还是有些拉不下脸,于是便站在那里看着这两个玩得很开心的丫头。 原本顾梓彦是以为这两个丫头或许会过来邀请自己一起的,那时候自己再“勉为其难”地接受与他们一起玩,也是好的,可谁曾想,苏茗歌和纯儿玩起来的时候根本就不顾在一旁的顾梓彦了。 于是乎,奎子一整天都在顾梓彦的低气压中度过,倒是两个丫头玩得格外开心,欢声笑语不断的回荡在小山坡上,两个跟着出来的丫鬟也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主子身上,哪里有什么时间来管顾梓彦呢。 纯儿一玩起来便忘了时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若不是奎子实在受不了顾梓彦的低气压去喊纯儿和苏茗歌的话,估计这两个人能疯到半夜吧。 “啊?这么快就要回宫么?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的。”纯儿一听说要回去,小嘴便觉得老高。 苏茗歌看了看天色说道:“你看,天都快黑了,咱们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就不好了,而且,那些在田里干农活的百姓们都会去了,咱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姐姐说的也是,那咱们什么时候再能出来呢?”纯儿的脑门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苏茗歌拿出绢子帮纯儿擦了擦道:“这个,就要问公子了,公子同意了,咱们什么时候都能出来,公子若是不同意了,那就没办法了。” 纯儿一听,便蔫了:“唉,今天公子好像都没怎么说话,是不是不开心了?” “我也不知道啊。” “哎呦,两位小祖宗,你们就光顾着自己玩儿了,也不可怜可怜奴才,今日一天了,主子都没什么好脸色给奴才呢。”奎子跟在她们俩身后小声的说道。 苏茗歌正要开口呢,不远处的顾梓彦便开始往这边走了,边走还边说道:“奎子,你在说什么!” “没,小的没说什么,小的只是看这个小山坡有些陡,所以就特意提醒了两位主子小心些而已。”奎子陪着笑说道。 “是么?”顾梓彦眼睛一眯,周身的温度又降低了许多,苏茗歌看着也是直吞口水,生怕眼前这位爷给怪罪下来。 “那个,公子,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家吧。”苏茗歌看着脸色不太好的顾梓彦说道。 顾梓彦见苏茗歌总算是跟自己说话了,于是心情也好了一些。回去的时候,纯儿便没那样拘束了,一路上都粘着苏茗歌叽叽喳喳的,什么都说,马车上也热闹了许多,就连顾梓彦听着也会偶尔的搭上两句。 一行人回到宫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纯儿一下马车便直打呵欠,苏茗歌见了便说道:“巧荟,你先把纯儿送回去吧,看她累的,都快睡着了。” “是,奴婢知道了。” 巧荟扶着纯儿行了礼之后便离去了,苏茗歌看了看身后的顾梓彦道:“皇上,那个,天已经黑了,我,我要回宫了。” 顾梓彦点点头,苏茗歌对着顾梓彦笑了一下之后便任由吟霜搀扶着回霜云宫。顾梓彦则是一声不吭的跟在苏茗歌身后走着。 走了好长一段路,苏茗歌才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于是便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到是顾梓彦的时候,心里一愣:“皇上,你怎么?” “朕也没说要会养心殿,走,去你那儿。” 顾梓彦说完,也不顾苏茗歌同不同意,直接横抱起苏茗歌往霜云宫走了。 裴香她们早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就等人回来了,可是等来的却是两个人,裴香看着自家主子正在皇上的怀中窝着,脸上不由得一阵烧红,于是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放,放我下来吧。” 苏茗歌小心地挣扎了一下之后,顾梓彦便将人放下了,苏茗歌尴尬的看着眼前的顾梓彦道:“为什么忽然抱我?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朕乐意,谁敢多管闲事!还有,你今日跟纯儿两个人似乎玩得很开心啊。”顾梓彦渐渐的逼近苏茗歌,苏茗歌看着顾梓彦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庞,或许是因为逆光的原因,顾梓彦原本就很立体的五官此刻显得更加深邃了。 “皇上怎么知道?” “嗯?你从回宫之后就一直都喊错了,所以,现在朕要好好的罚你!” 顾梓彦说完,直接就封了苏茗歌的口,苏茗歌一时气结,忘了呼吸,就这么提着一口气憋在胸口,任由顾梓彦掠夺着自己的舌头。 良久,等苏茗歌觉得自己快要背过气的时候,顾梓彦才放开了她,苏茗歌一抓到机会,赶紧喘气,无奈喘地太猛了,活生生的被空气呛得直咳嗽。 顾梓彦看着是一阵心疼,可又觉得很解气,毕竟自己今天陪着出去可是被她们两个丫头晾了一整天呢,还有就是,谁让她叫错了自己的?活该。 不过顾梓彦却是忘了,自己被晾着的真正原因就是自己没有主动去加入她们而已,不过,顾梓彦才不会承认这一点呢。 苏茗歌按着胸口换气,良久才缓过神来。顾梓彦伸出手想帮苏茗歌撩一下黏在脸上的发丝,可苏茗歌却以为顾梓彦又要对自己下手,吓得连忙完后退:“梓,梓彦,那个,我,我还没用晚膳,可不可以等我用了晚膳再……” 第170章 皇上生气了 “嗯。”顾梓彦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大喜,自己原先还顾着苏茗歌的身子呢,可现在她却会主动提出,他能不开心吗? 于是,苏茗歌在顾梓彦那如狼似虎的目光下,用最慢的速度,吃完了裴香准备的晚膳,然后把裴香唤进来收拾了桌子之后,苏茗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顾梓彦。 看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苏茗歌这才踮起脚尖,在顾梓彦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顾梓彦看的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何意?” “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么?用完晚膳我就亲你一下啊。”苏茗歌歪着头说道。 顾梓彦这下可以说是被气得不轻啊,原来自己又误解了苏茗歌的意思,可是,误解就误解吧,管他呢,先吃到嘴再说! 顾梓彦想着,便直接一把将苏茗歌揽入怀中,然后将脑袋埋在她的颈间,深吸着苏茗歌身上特有的香味。 苏茗歌只觉得颈间一阵温热,那种麻麻的感觉从脖子那里瞬间便蔓延到了全身,苏茗歌微微颤抖了一下,刚想挣扎,顾梓彦却好像是已经料到了苏茗歌的动作一般,提前就将人死死地扣在怀中了,这下苏茗歌只能任由顾梓彦这么抱着自己,动弹不得。 “梓彦,你,你怎么了?”听着顾梓彦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苏茗歌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便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你了。”顾梓彦沙哑的声音听在苏茗歌耳朵里完全就是难受的意思,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顾梓彦的怀抱。 苏茗歌在怀中乱动弹无意是给了顾梓彦一个更大的撩拨,顾梓彦闷哼了一声道:“茗歌别动。” 声音又比刚才沙哑了几分,并且里面充满着浓浓的情欲。苏茗歌就算是再笨也明白了顾梓彦的意思,于是立马老实了,但那若有若无的香气一直在撩拨着顾梓彦,顾梓彦最终还是没忍得住诱惑,直接就把苏茗歌给吃了,而且还是吃的一干二净的那种。 翌日,苏茗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看着凌乱的床铺,还有浑身的酸痛,苏茗歌红了脸。赶忙自己起身收拾了一下之后才敢把裴香她们叫进来。 裴香看着已经粗略收拾过的屋子,心中也明白了不少,但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做事情,倒是惜蕴进来的时候有些怪异的问了一句:“诶,怎么好像收拾过了呢?”一句话惹得苏茗歌红透了脸,但又无法开口解释。好在吟霜进来了:“惜蕴,你去弄些主子爱吃的来吧。” 惜蕴很单纯的看着一眼吟霜之后便出去了,裴香收拾好了出去之后,苏茗歌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主子,昨晚……” “昨晚什么都没有,吟霜,你帮我盘发吧。”苏茗歌急忙打断了吟霜的话。 吟霜尴尬了一下之后便拿起了牛角梳,然后缓缓地开始帮着苏茗歌盘发,一个精巧的坠马髻盘好了之后,吟霜在首饰盒里挑了一只纯银掐丝蝴蝶梳篦,梳篦上的蝴蝶翅膀上镶嵌着的红色宝石闪闪发光。 “主子,奴婢只是想跟您说,昨晚纯娘子把东西落在奴婢这里了,奴婢今早给送过去的时候,纯娘子说一会儿会过来找您的。” 苏茗歌听了尴尬不已,只能回头看着吟霜暗自后悔自己刚才不打自招的表现。 吟霜看着苏茗歌可爱的样子,还有脖颈出掩盖不住的红梅也是一阵脸红。 御书房中,顾梓彦虽然是坐在桌案前看折子的,可却怎么也看不下去,所有的心思都系在了隔壁的书阁中,忽然,书阁中有了一丝动静,顾梓彦立马危襟正坐,然后默默地看着折子。 等了好久也不见苏茗歌出现,于是顾梓彦就坐不住了,直接走到隔壁,看到的确实一个小太监在整理着书架子,顾梓彦顿时便黑了脸。 那小太监原本来的时间就不是很长,再加上猛地一下看到了皇上,已经不会说话了,更何况现在的皇上还是黑着脸的,那小太监便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了:“皇,皇上饶命啊。” “怎么会是你!” “皇上,是奎公公吩咐了奴才过来整理的,奴才不是故意要将书本掉在地上的,奴才该死,皇上恕罪啊!”那小太监似乎是吓破了胆,连连磕头请罪。 顾梓彦看着也是心烦无比,直接掉头就走。 “奎子!给朕进来!” 奎子原本是站在外面偷着打瞌睡的,可一听到里面暴喝一声,当下心就漏了一排,战战兢兢的进去之后,看到黑着脸的顾梓彦更是吓得不轻:“皇上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看你找来的人!怎么做事的,一本书也拿不好,居然能掉到地上!” “奴才这就去教训那小崽子,还请皇上息怒。” “朕看,欠教训的是你!一个时辰之内你若是不能让朕消气,那你自己去慎刑司领罚吧!滚!”顾梓彦看着奎子讨好的模样,心中的怒意早已消失。 奎子轻轻的朝着自己的脸上扇了一下说道:“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滚出去想办法。” 奎子出去之后,守在门口的小太监问道:“师傅,这是怎么了?皇上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瞎问什么,皇上只是见不到想见的人罢了,你在这里好好看着,皇上若是有什么吩咐了尽管照做就是,我去去就来。” 奎子说完之后不等小太监回话,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开玩笑,自己若是真的不能在一个时辰内把苏贵人请来的话,那慎刑司的罚可不是好领的。 苏茗歌打发了丫鬟们之后只留下吟霜一人陪在自己身边,吟霜小力地推着秋千,苏茗歌则是享受着微风拂脸的感觉。 只是刚享受了没多久,便看到奎子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苏茗歌还未开口,奎子就行了礼说道:“苏贵人,您救救奴才吧。” “奎公公快快请起,这话从何说起?”苏茗歌听着也是一头雾水。 奎子苦着一张脸说道:“刚才皇上在书阁中发了好大的火,还说要把奴才扔到慎刑司呢,现下能救奴才的,也只有您了,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奴才吧。” “什么?皇上为何会发火?”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奴才今日派进去清扫书阁的小太监毛手毛脚的,惹得皇上不开心了。苏贵人,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会这样?皇上的脾气向来都很好啊,算了,奎公公,还是劳烦您带路吧。”苏茗歌听着奎子的描述,总觉得是有哪里不对劲,不过最好还是自己去看看比较好。 奎子喜形于色的带着路,苏茗歌也是一路跟着去了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的时候,顾梓彦一抬头便看到了来人,脸色顿时就好多了,奎子也很识趣儿的退下,苏茗歌看着顾梓彦说道:“梓彦,你怎么了?” “朕没怎么,怎么今日到现在才来?”对于苏茗歌的迟到,顾梓彦很是不满。 “没,没什么。” 说话间,顾梓彦已经走到了苏茗歌身边,长臂一捞,便将人带入了怀中,苏茗歌一想到昨晚的事情,便是脸红一片,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顾梓彦见了,在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道:“没什么怎么又紧张了……” “嗯。” 苏茗歌对于顾梓彦的转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任由他这么撩拨着自己,擦枪走火的时候,苏茗歌呢喃道:“这,这里是御书房,不可以。” “朕说可以就可以。” 语毕,一室春宵。 延禧宫中,玉贵妃慵懒的倚着床榻,颦真笑道:“还是咱们娘娘厉害,居然有办法把燕梅姑娘安插进钟粹宫。” “呵,本宫也不过时为她铺好路而已,但能不能让娴妃信任了,还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只是奴婢实在不明白,为何要让燕梅去做这样重要的事情。”翠燕说道。 “放着这么好的棋子不去利用岂不是太浪费了?再说,本宫最多也只会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若是一个月还不能得到娴妃的信任,那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玉贵妃轻蔑的扫了一眼门外,翠燕和颦真二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玉贵妃见了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本宫的心头肉,舍了谁本宫都会心疼,况且,本宫也习惯了你们俩。燕梅也算是来的正是时候了。” 此话一出,翠燕和颦真二人便齐齐跪地道:“奴婢们多谢娘娘疼爱。” “本宫向来都是护短的,好了,都下去吧,对了,燕梅,一会儿你去把皇上请过来,就说本宫有好东西要献给皇上。” “是,奴婢明白。” 翠燕行了礼之后便出去了。 摄政王府中,馒头见顾雍提着行李,便关心的问道:“爷,您这才回来怎么又要走啊?” “本王不想留话柄在皇上手里,再说,本王也不愿拿南临的江山开玩笑,等东冀那边的事情结束了,本王会尽快赶回来的,这里还是由你盯着,对了,这个给你,若是茗歌再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别管那么多了,直接带了人去边疆找本王。” 顾雍说完便掏了一块令牌出来,馒头看了愣住了:“王爷,这,这可是您贴身的令牌啊!” “是由如何,你只要按照吩咐办事就行,其他的别管。” 顾雍说完便走了,似乎那块令牌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牌子一般,可天知道,摄政王令牌可是比金牌令箭还要好用的。 第171章 梦魇 皇帝的金牌也只不过如同皇上亲临而已,但摄政王这个却是直接压过皇帝的,毕竟,世间能够做到这个位置的又有几个呢? 顾雍走后,馒头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收好了生怕显露出来惹来祸端。 苏茗歌在御书房一直呆到了晚上才回去,换句话说,一直到晚上,顾梓彦才放过苏茗歌,奎子在外头也是守的很辛苦,毕竟若是哪个大臣来了,他还要想办法给截回去,要不然真的放人进去了打扰到里面的好事,那估计自己也活不过明天了。 苏茗歌双腿有些发软,到了霜云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进门,就看到了纯儿正坐在那里委屈的看着苏茗歌。 苏茗歌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在秋千上的时候,吟霜还跟自己说过纯儿要过来的,怎么自己一会儿功夫就给忘了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茗歌姐姐,你去哪儿了,我之前不是派人跟吟霜姑姑说过要来找你的么?”纯儿鼓着腮帮子说道。 苏茗歌白皙的脸庞上浮上了两抹红云:“没,只是一直在皇上那里而已。” “嗯,茗歌姐姐,我想重新搬回来跟你一起住了,那安勤殿实在是太远,我一个人住着怕。”纯儿说着便要掉眼泪。 苏茗歌见了心里一惊,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怕呢?再说,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厢房了呀。” “呜呜……” 纯儿一听便直接哭出来了,一边哭还一边抽噎,就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了,最后还是巧荟安抚着才好些的。 “巧荟,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纯儿怎么会怕成这样?” “回苏贵人,我家娘子昨晚回来之后原本已经歇下了,而且昨晚也是奴婢当值的,所以便一直守在了门外,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娘子就忽然起身出来了,奴婢以为是娘子起夜,于是便打算扶着娘子去小解,可娘子却是恍恍惚惚的,嘴里还一直说着看到夫人了,奴婢刚开始不相信,可是,扶着娘子要回房的时候,真的似乎看到了……夫人。” 苏茗歌听着实在是觉得荒唐无比:“你家夫人不是已经走了很久了么?你们莫不是昨天白天太累了,看花了眼?” “不是,不是,纯儿没有眼花,巧荟扶着我躺到床上之后便出去了,可后来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睁不开眼,但是有人在耳边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后来努力的睁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竟有这等事情?”苏茗歌惊讶道。 “茗歌姐姐,您就让我住在您这边吧,我实在是害怕那安勤殿了。” “主子,纯娘子年纪小,那安勤殿又偏了一些,就是一个男子住在那里说不定都会睡不安稳的,更何况纯娘子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呢?”吟霜听完说道。 “如此,你今晚就现住在我这里把,等明日一早咱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再问问皇后娘娘,看看能不能让你搬出来。” “嗯,就知道茗歌姐姐最好了。”纯儿听完终于露出了笑。 夜,静的有些让人害怕,虽说已经是初夏了,可连半个虫子叫都听不到,纯儿躺下之后,巧荟端了一杯牛乳过来,纯儿喝下之后,用帕子拭去了唇角的残留的牛乳,然后才安心的睡下去了。 “主子,您也睡吧。”吟霜小声的说道。 苏茗歌摇摇头道:“不了,我再歇会儿,现在还早。” 说罢,苏茗歌便倚在了软榻上,捧着手里的书慢慢的翻看着。整个屋内一时间安静无比,除了蜡烛偶尔会发出“哔啵”的声响之外,就再没有一点儿声音了。 渐渐的,床上的纯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巧荟早已被苏茗歌打发下去歇息了,屋子里就身下苏茗歌和吟霜两人,吟霜看了一眼纯儿道:“主子,您说,纯娘子会不会只是做恶梦而已啊?” “这个谁知道,今晚看看再说吧。”苏茗歌也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纯儿。 纯儿睡觉也不老实,直接一脚就将被子踢开了,露出一大半的身子,现在虽说是初夏,可晚上还是很凉,苏茗歌担心纯儿会着凉,于是便合上书,然后走到床边,轻轻的帮纯儿盖上了被子。 “吟霜,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这里我自己来就好。” “是。” 吟霜伺候着苏茗歌躺到床上之后便出去了。 苏茗歌渐渐的也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苏茗歌忽然感觉到自己身边有动静,于是便硬撑着困意起来看了一下,接着昏暗的烛光可以看到,纯儿此时迷迷糊糊的正在屋子里走。 “纯儿,你怎么了?是起夜了么?” 苏茗歌小声的问了一句,但纯儿并没有回答,依旧是旁若无人的在屋子里转圈,等走了两圈之后,便回到了床上,此时的纯儿眼睛还是紧闭着的,只是额头上尽然起了一层薄汗,苏茗歌皱着眉,继续看着纯儿。 “娘,你怎么来了?不要在离开纯儿了好么?”纯儿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哭腔,惹得苏茗歌直心疼。 但这样的呢喃过了没多久,便听到纯儿忽然抬高了声音道:“娘,我没有不喜欢您,我不是故意不去看您的,您不要杀我啊!呜呜……” 说完眼泪便掉了下来,苏茗歌也大概明白了一些,这种情况根本就是梦魇。 “不要,不要!” 纯儿的声音越来越大,说着还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而且还越来越用力,直到脸色憋得通红,所有声音都卡在了喉咙口,苏茗歌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于是赶忙上前去,想将纯儿掐着自己的手给掰开,但还未使力,苏茗歌便觉得手腕一痛。 再看,纯儿已经是死死地咬住了自己,那种生生被人咬住的痛,不经历是真不知道,苏茗歌痛的连汗都出来了。 “吟霜,吟霜!。” 苏茗歌大声的叫着,吟霜很快便拖着一盏灯进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之后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去帮忙。 但纯儿似乎是狠了心,怎么也不愿意松口,吟霜看着苏茗歌手腕上滴下来的血迹也开始着急了,慌忙中,吟霜走到小圆桌前,提起茶壶,将冰冷的茶水悉数浇在了纯儿的头上,纯儿顿时便安静下来了,只是脸上痛苦的表情却久久不散去。 或许是这边的动静大了些,惊动了隔壁的裴香和惜蕴,裴香和惜蕴进来之后,吓住了,还好吟霜反应快:“裴香,快去请太医,惜蕴,你去安勤殿把巧荟叫过来。” “是。” 吟霜急急的吩咐完了之后了,两个丫鬟便开始分头行动了。巧荟比太医先到,手里还拿了一个小木箱。 苏茗歌此时手腕上已经松松地扎了一圈丝帕止血,但丝帕太薄,很快便沁出了血珠子。 “苏贵人,快将手伸过来,奴婢这里有金创药。”巧荟见了此情形,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将小木箱放到了桌上,然后让苏茗歌伸手。 “你如何会有金创药的?”苏茗歌奇怪的问道。 “是这样,我家娘子年龄小,总爱磕着碰着,所以奴婢才会常备下这些药物,奴婢还是先给您上药吧。” 苏茗歌将手伸过去之后,巧荟帮着拆开了丝帕,看到伤口之后楞了一下:“苏贵人这伤怎么像是被人咬的?”说完,便用干净的帕子擦干净的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撒上了金创药。 “还不是纯儿,嘶……”金创药一碰到伤口,苏茗歌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贵人,忍着些,这药粉刚撒上去会有些痛。” 果然,等了片刻之后,一阵清亮代替了伤口的灼痛,巧荟小心翼翼的用纱布将苏茗歌的手腕包起来。 刚把东西收好,便看到惜蕴带着太医过来了,那太医也是急出了汗,毕竟霜云宫的这位可是皇上的 心头肉啊,自己怎么着也怠慢不得,所以一听到惜蕴说苏贵人受伤了,那太医便马不停蹄的过来了。 “苏贵人怎么样了?还是先让老臣号脉吧。” “不必了,我这边不打紧,太医还是赶紧给纯娘子看看吧,纯娘子似乎不太乐观。” “是。” 那太医简单地打了个千之后便走到床前,开始给躺在床上的纯儿号脉,纯儿的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只是发间被吟霜泼了茶水,所以有些潮湿。 太医仔仔细细的号完脉之后,仔细的思量了一番,接着又是摇摇头,然后又重新开始号脉。 半个时辰之后,苏茗歌也坐不住了:“太医,纯娘子究竟怎么样了?” “苏贵人,纯娘子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白天劳累过度而已。” “怎么肯能,刚才我还亲眼瞧见纯娘子咬了我家主子,怎么能没事呢?是不是太医误诊了?”吟霜焦急的说道。 “姑娘若是不相信老臣的医术,大可以再请别的太医来看看。”那太医一听到吟霜质疑自己的医术,脸色便不好看了。 吟霜也是知道自己说话急了些,但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倒是苏茗歌,淡淡的说了一句:“劳烦太医了,裴香,将太医好生送回去吧。” “是。” 打发了太医之后,苏茗歌也没了睡意,而是就这么坐下了,吟霜找了一件稍微厚实的衣裳给苏茗歌披上了,苏茗歌自己拢了拢领子道:“巧荟,你跟着纯儿也这么久了,纯儿晚上睡觉向来都是这样的么?” 第172章 牛乳 巧荟在来的路上也听裴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个大概,所以便直截了当的说道:“苏贵人,我家娘子只是偶尔会说一些梦话而已,置于咬人的情况,奴婢实在是没见过。” “那纯儿平日里都说些什么梦话?” “差不多都是主子白天所见的东西,或者是主子特别想要的物品,其他的倒是没听说过,是不是我家娘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并没有,纯儿只是痛苦地叫了几声娘亲而已。” “苏贵人,您的伤不要紧吧?” “不碍事,这事儿也别告诉纯儿了,省的她胡思乱想,不过这两日还是睡在我这里吧,纯儿这副样子回安勤殿住着我也不放心。” “是,如此便多有麻烦苏贵人了。”巧荟福了福身子说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向来都将纯儿视为自己的妹妹,如今妹妹得了这怪毛病,我这个做姐姐的要是不帮忙,那还有谁来照顾她呢?” 苏茗歌这下也再没了睡意,于是便重新回到榻上,裴香找了一床被褥给苏茗歌盖着,知道天亮十分,苏茗歌才昏昏的睡过去。 “茗歌姐姐,茗歌姐姐,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迷糊间,苏茗歌觉得有人在摇晃着自己的身子,睁眼一看,原来是纯儿。此时的纯儿已经穿戴好了衣物,连发髻也已经盘好了,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精神奕奕的,似乎昨晚的那种凄惨根本不是她一样。 苏茗歌浅笑,对于昨晚的事情,她一字也不提,巧荟和吟霜也明白了苏茗歌的意思,所以一帮人配合的都很好,纯儿也只以为是大家一大早的没精神罢了,也没有多问。 苏茗歌刻意的将手腕处的伤口藏在宽大的衣袖中,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是发现不了的。 苏茗歌带着纯儿一起用完了早膳,然后两人在一起对坐着玩了很久,只是刚过晌午,纯儿便开始打呵欠了。 “娘子,您若是累了,就先睡会儿吧。”巧荟扶着她说道。 纯儿摇摇头道:“我不困,我只是想眯一会儿而已,茗歌姐姐,你用过午膳有别的事情么?” “自然是有啊,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我呢。” “那你快去快回,我先眯一会儿吧。” “嗯,那你在这里睡吧,吟霜,你也留下和巧荟好好照顾着纯儿。” “是,奴婢知道了。” 吟霜福了福身子之后便起身站到了纯儿的身后,裴香和惜蕴跟着苏茗歌出去了,苏茗歌晃晃悠悠的去了御花园的那个角落,坐在秋千上享受着初夏的阳光。 “主子,您不是说要去御书房的么?怎么到这里就不走了呢?” “忽然不想去了而已,裴香,惜蕴,你们觉得,纯儿的事情如何?” “奴婢看着听蹊跷,毕竟以前纯娘子也跟主子睡在一起过,可那时候纯娘子虽然调皮捣蛋爱踹被子,却从没有这样梦魇着伤人啊。”裴香努力的回想着以前的事情。 苏茗歌也想到了以前纯儿跟自己睡的时候确实是跟裴香说的那般,但现在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还是需要好好调查一番的。 “主子把纯娘子留下就是想查清楚纯娘子变成这副样子的原因么?”惜蕴看着秋千上的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笑了笑:“还是惜蕴懂我,不过这事儿咱们得悄悄的来,看样子纯儿定是被谁盯上了,要不然不会这样倒霉的。” “主子分析的是,可咱们从哪儿下手呢?” “我以前也听老人们说过,纯儿这种情况完全就是被梦魇了,而且半夜下地走的属于夜游症,而若是要真的梦魇的话,那肯定是要受到什么惊吓了才会这样。” “可是主子,好端端的在宫中怎么会受到惊吓呢?您说会不会是那日在山披上……” “呸呸呸,别胡说,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山坡罢了,别乱想了,咱们还是从吃食方面下手看看吧。” 说完,苏茗歌便起身带着两个丫鬟去了玉阳殿。 “主子,这个似乎不是咱们回宫的路啊,主子是否还有别的事情须要亲自去做?”裴香跟在身边乖巧的说道。 “嗯,我也好久都没有去玉阳殿了,想去看看瑜妹妹。” 几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玉阳殿。姚瑜正坐在门口对着太阳描花样,看到苏茗歌来了,便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说道:“姐姐怎么来了?快请进来坐吧,玢儿去泡茶。” “是。” 玢儿那一副不屑的样子恰巧落在了苏茗歌的眼里,苏茗歌也不去计较,只是淡淡的说道:“瑜妹妹,我也是太长时间没看到你,想你了所以便过来看看。” 姚瑜听了喜笑颜开:“我还以为姐姐把我忘记了呢,只是纯儿怎么没来?”说着姚瑜还踮起脚往门口处看了看呢。 苏茗歌想着反正姚瑜也是自己人,于是便开口道:“纯儿现在在我那里呢,这两日纯儿有些不对劲,总是高烧不断,这晚上刚退了烧,到了凌晨就又开始发作。” “怎么会这样?太医的人就过来诊断一次,怎么就能这样轻易地潦草敷衍呢?”姚瑜听完气愤地说道。 “太医估计也在忙着给各宫娘娘号平安脉呢,哪里会有空搭理一个收受弱弱的娘子呢?”苏茗歌自嘲的说了一句。 “可依着妹妹想,若是那人真的要下手的话,那肯定会在饮食方面就下手了,不知姐姐可都有安排妥当了?” “这个你不必操心,你若是想念纯儿了,并过去看看,纯儿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果然,苏茗歌和姚瑜两个人一起出现在霜云宫的时候,纯儿便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上前来了,姚瑜看着红透了脸的纯儿道:“纯儿的脸怎么这样红?” “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总觉得身上哪里不对劲一样,可太医来给我看过,也说没什么,就是让我的多喝些牛乳罢了。” “主子,您可不能再喝牛乳了,您看,您今日都已经喝了三碗了。”巧荟扁着嘴说道。 “三碗有什么?我以前的时候可不止喝上三碗。”纯儿不以为意地说道。 姚瑜听了便说道:“巧荟也是好心啊,再说了,谁家娘子一天能吃那么多呢?你要是撑坏了,可就不好了。” “瑜姐姐,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可我就是想喝嘛。”纯儿用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姚瑜。 “算了算了,你爱喝就喝吧。”姚瑜估计也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便也开车往家里走了。 苏茗歌看着巧荟端上来雪白的牛乳道:“纯儿,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爱喝牛乳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从小就爱喝了,怎么了?” “没,没什么,纯儿,你喝吧。” 果然,纯儿一拿到牛乳,便开始喝了,没多久,一碗牛乳便被咽下去了。 姚瑜在霜云宫陪着苏茗歌描花样一直描到了太阳落山才离开,晚膳依旧是见得用了一些,但纯儿去床上睡前,巧荟又端了一杯牛乳递了过去,苏茗歌对着站在门口的吟霜使了个眼色,吟霜也大概明白了苏茗歌的意思,于是便转身跟着巧荟出去了,巧荟出去了走了没多久,便被吟霜给截住了。 “吟霜姑姑,您这是……”巧荟看着眼前的吟霜不解道。 吟霜笑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刚才我家主子说有事情忘记交代你了,还请你回去一趟。” “可是,这东西怎么办?”巧荟指了指手里的食盒子说道。 “不碍事,这个是送去安勤殿的吧?我去就好,你还是赶快去主子那里吧,免得让主子久等了。”吟霜笑着说。 巧荟刚开始还有些犹豫的,可到了后来,便忍不住答应了:“那便有劳吟霜姑姑了。” 巧荟是将手里的东西悉数交给吟霜之后才走的,吟霜拿到手,看着巧荟走远之后又确定了一下究竟有没有旁人,于是便带着这些东西去了太医院。 “不知姑姑前来有何贵干?”太医如今也是忌惮吟霜的。 吟霜一边将东西打开放在桌上一边说道:“我家主子说了,让太医们帮着看一下这上面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老臣会尽快的。” 吟霜也只是从杯壁上取出了一点儿残留的牛乳给了太医而已,看着太医收下之后,这才放心的离开。 霜云宫中,苏茗歌原本是在一旁写字的,纯儿则是困的直打呵欠,但苏茗歌却不让纯儿去睡,一方面是不让她白天睡多以至于晚上睡得太晚,在一个,便是外面的东西也不是很干净。 纯儿撅着嘴刚想开口,便看到巧荟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娘子,娘子您没事儿吧?” “没有啊,怎么了?”纯儿一脸好奇的说道。 “苏贵人,刚才吟霜姑姑对奴婢说,是您将奴婢找过来的对么?” “嗯,我就是想问,巧荟在纯儿身边多久了?” “是的,娘子打小身子就弱,可一说是奴婢看着娘子长大的。” “那么,纯儿每日都要喝牛乳么?而且都是定时定量的送过来么?”苏茗歌定定地看着巧荟问道。 巧荟被苏茗歌这个目光看得极为不自在,于是便说道:“这个自然,但偶尔奴婢也会要拿去温一下才会拿去给娘子喝。”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对于这次苏茗歌把自己喊过来却又什么都不跟自己说的情况,巧荟心中颇为不悦,可到底自己只是个丫鬟罢了,根本就没什么资格去计较这些。 第173章 中毒太深 苏茗歌看着巧荟离去的背影,心中在琢磨着,究竟是不是那牛乳出现了问题。但又不敢确定,于是只能这么在心中纠结着。 “皇后娘娘驾到!” 苏茗歌听了心里一惊,但很快便起身去迎接了:“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身吧。” 皇后进门之后便大气磅礴的坐到了主座上,清柳和莹蕊一左一右的站在了皇后的身边,惜蕴和裴香赶忙上了茶。 “苏贵人,本宫听闻昨晚你受伤了?” 苏茗歌眉头微锁,但很快笑容便跟上了:“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已无大碍了,只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而已。” “太医可不是这样跟本宫说的。”皇后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道。 苏茗歌根本就没有打算将昨晚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良久,皇后见了也知道人家是不愿意说了,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道:“昨天明良进宫了,他与本宫说,在苏大人身上学到了很多,本宫也是觉得欣慰,所以才会今日到你这里来与你说说。” “娘娘抬爱了,爹爹曾经也托人带过话进宫,说是娘娘的弟弟很是好学呢。” “本宫的弟弟在家中的时候颇为难以管教,不过现如今在苏府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却是判若两人的,就连父亲都说明良变了。” 不知为何,皇后谈到自己弟弟的时候,脸上的那种神情是无法形容的,似乎两眼都在放光,天地间任何东西都入不了眼似的。苏茗歌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很快便隐藏了。 皇后仍旧是滔滔不绝的说着叶明良小时候的事情,苏茗歌也只是静静的听着,直到外面的人说了一句“皇上驾到”皇后才起身去迎接皇上。 顾梓彦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进来了,皇后带领着苏茗歌福着身子道:“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起身吧,皇后,叶公正在坤宁宫,说是有事情要与你商量。” “如此,臣妾这就先行告退。” 皇后福了福身子之后便离去了,顾梓彦定定地看着苏茗歌道:“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已无大碍,你就别担心了。” 顾梓彦听了,一把抓住了苏茗歌的手:“你以为朕会相信么?昨晚的事情,晋西都已经告诉朕了。” 苏茗歌听了,只能在心中暗自后悔,毕竟自己可是忘记了外面还有个晋西的,于是也只好老实交代了昨晚发生的事情,顾梓彦听了也是一阵皱眉:“这么说来,你是怀疑有人在纯儿的牛乳里面下了东西?” “是,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具体的,我已经让吟霜去找太医了,估计今晚就能有结果了,只是,我想这件事儿……” “朕知道,不会跟纯儿说的,太医那边朕也已经吩咐过去了,不会有人乱说话,不过,朕也很期待,究竟是谁的胆子那么大,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对纯儿下手。”顾梓彦说着便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苏茗歌看着顾梓彦的眼神,心中还真是替那个下药的人紧张了一下呢,毕竟被自己查到了顶多是私下处理了,可现在却是皇帝要亲自处理,苏茗歌想都不敢想。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您怎么会在这里?”纯儿一蹦一跳的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巧荟。 苏茗歌和顾梓彦对视之后便同时看向了纯儿,苏茗歌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顾梓彦轻笑道:“朕只是听说昨晚你住到霜云宫了,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而已。” “多谢皇上关心,我,我只是晚上害怕而已,所以,所以……”纯儿诺诺的说道,就怕顾梓彦一句话让自己一个人重新住到安勤殿去。 顾梓彦笑道:“你住就住着吧,只是茗歌的身子还未好全,朕担心茗歌会受不住你那耍把式的睡觉。” “我哪里有耍把式?”纯儿一听便撅起嘴来了。 顾梓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朕还要去延禧宫一趟。” “恭送皇上。” 顾梓彦走后,纯儿扁了扁嘴:“茗歌姐姐,我晚上睡觉真的打把式么?” “没有,皇上那是逗你的,你早些睡吧,我看会儿书再说。” “巧荟,我的牛乳呢?”纯儿转头问了一句。 “主子,奴婢这就去拿,您先等会儿。” 巧荟说完便出去了,苏茗歌若有所思地看着巧荟离去的背影,纯儿则是坐在一边等着,没多会儿,巧荟便过来了。 牛乳从食盒子里端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纯儿端起来喝完之后会便躺倒了床上,等到巧荟拿着东西离去的时候,苏茗歌很清楚的看到了站在外面院墙上的晋西,苏茗歌挑了一下眉毛,道:“裴香,你伺候着纯儿睡吧,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出去一下。” “是。” 惜蕴跟着苏茗歌出去之后,裴香便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纯儿睡了。 “苏贵人,刚才吟霜姑娘说,在御花园等你。” “吟霜为什么要在御花园等我?”苏茗歌好奇的问了一句。 “苏贵人不用担心,我已经确认过了,确实是吟霜姑娘一个人在等你。”晋西见苏茗歌有些不相信,于是便笑着说道。 苏茗歌这才放心的朝着御花园走过去,惜蕴跟在身后不声不响的走着,晋西自然是匿去身形的。 苏茗歌到了御花园的时候,果然看到吟霜正提着灯在亭子处候着。吟霜见苏茗歌来了,于是便走上前来,还看了看苏茗歌的身后,等确定没人了,才开口道:“主子,奴婢今儿一直都守在太医院,太医说了,牛乳里面藏有一味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但具体是什么,奴婢也不知道,那太医只说了,这种药物用少了是没问题的,可奴婢跟太医把纯娘子的情况说了之后,太医说,纯娘子已经中毒太深,现在施救怕也是晚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这样狠心?”苏茗歌听了,心就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一想到纯儿那张可人的脸庞之后,苏茗歌便觉得心痛无比,毕竟纯儿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又没有碍着谁,为什么会有人对她下如此黑手! “主子稍安勿躁,太医说明日一早便会过去找个由头给纯娘子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吟霜见苏茗歌的神情不对,于是便赶忙说道。 “也好,只是今晚我也是眼睁睁的看着纯儿把那碗牛乳喝下去了,我明明已经怀疑那牛乳了,可……” “主子,主子别急坏了身子啊。”吟霜见苏茗歌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便急忙和惜蕴一起扶着苏茗歌。 接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苏茗歌那张白的让人害怕的脸。苏茗歌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良久才将自己的情绪调节过来,只是心中却是像压了块石头似的,总也喘不过气。 “咱们也回去吧,出来久了,我也不放心纯儿,晋西!” “苏贵人何事?”晋西听到苏茗歌喊自己,连忙就出来了。 吟霜被忽然出现的晋西吓了一跳,但还好没有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只见苏茗歌淡淡的说道:“晋西,刚才吟霜说的想必你也听到了,所以,还要劳烦你跑一趟皇上那里。” “这个我自然会去,只是天已经黑,苏贵人若是只带着两个丫鬟回去的话,我还是不放心的,所以等把你们安全送回霜云宫了,我便会去找皇上的。” 苏茗歌听完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由惜蕴搀扶着回去了,吟霜则是在前面提灯引路。 苏茗歌一进去,便看到裴香在门口焦急的候着,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般。 “裴香,怎么了?是不是?” “主子,您快来看看吧,纯娘子忽然便这样了,奴婢怎么也拦不住。” 众人跟着裴香进去之后,看到的便是纯儿正在用纱帐上面的绑带勒自己的手腕,一边收紧还一边说道:好大的黄鳝。 苏茗歌便彻底吓坏了,于是也学着昨天吟霜的那一招,一壶冷水浇下去,纯儿便消停了,顶着一个湿漉漉的脑袋重新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床上。 只是这回便开始说梦话了,不过还算比较好,至少没有像昨天一样掐自己的脖子,但苏茗歌仍旧是守着她。 延禧宫内,顾梓彦端坐在软塌上,玉贵妃则是娇弱的倚在他的怀中,手里还捏着一枚糕点,轻轻的放到了顾梓彦的唇边,顾梓彦也不看,直接便咬了一口。 “皇上,臣妾这里做的点心比起御膳房来要如何?” “你这里的东西御膳房自然是比不上的。” 顾梓彦随口敷衍了一句,可心里却是担心着霜云宫的情况的,毕竟今天一大早就听到了纯儿半夜会咬人的消息,他还是挺放心不下苏茗歌的,可是现在自己又被玉贵妃缠着,想脱身是不容易的了。 “皇上,晋西公子来了。” “玉儿,你先回避一下,朕有事情要商量。” “是。那皇上可要快一些,晚了臣妾可就不等您了。”玉贵妃暧昧的在顾梓彦的耳边说道。 说完之后不等顾梓彦开口便起身离开了顾梓彦的怀中,接着就是扭着水蛇腰去了内室。 顾梓彦冲着奎子点了点头,然后奎子便出去将晋西接进来了,晋西压低了声音将御花园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顾梓彦听着也是气愤无比,但奈何又找不到什么证据。 第174章 五石散 晋西见顾梓彦真的生气了便问道:“皇上何时这样担心一个黄毛丫头了?我在远处也见过那纯娘子,根本就是一个毛丫头嘛。” “朕怎会下得了手?朕只是不放心茗歌罢了,现在茗歌怎么样了?” “苏贵人现在在霜云宫内与纯娘子在一起呢,皇上不必担心。我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消停了,只不过,那凶手实在是难寻。” “只要是人做的,那必定会留下证据的,晋西,你去一趟安勤殿,盯着些那个送牛乳的丫鬟,朕记得好像是叫巧荟吧。” “是,我这就去。” 晋西走后,顾梓彦看了一眼室内,玉贵妃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这边呢,其实玉贵妃虽然是躺着的,可毕竟心中对于顾梓彦的事情还是很好奇,只不过她却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过来听而已。 此时看到顾梓彦看向自己,她自然是做了一个很撩人的动作,但这些看在顾梓彦的眼里,却是烦躁无比,于是便扭头就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颦真在外面当值,于是便急匆匆地说道:“一会儿你进去跟玉贵妃说一声,朕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让她早些歇息。” 顾梓彦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颦真在原地尴尬无比,毕竟玉贵妃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要是自己此时进去说这话,玉贵妃无意是肯定要动怒的,所以便对着在大门口的小太监招了招手:“你过来。” “姑娘什么事?” “你去悄悄地跟在皇上身后看看,皇上去哪儿了,快一些。” “是,奴才知道了。” 那小太监听完之后便赶忙跟上去了,或许是顾梓彦担心的原因,所以脚步也放快了许多,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太监。 顾梓彦一路匆匆的赶到了霜云宫,在看到苏茗歌印在窗户上翻书的身影之后才放心的回养心殿去了。 颦真在门口焦急的候着,终于在看到那跑回来的小太监时,放松了许多,那小太监也顾不得喘气,直接便说道:“姑娘,奴才跟着皇上一路到了霜云宫,看样子,皇上今晚是在霜云宫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颦真说完便进了屋子,玉贵妃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顾梓彦,于是便用娇弱无比的声音道:“皇上,您终于来了,臣妾在这里等了您好久呢。” “娘娘,是奴婢。”颦真也知道自己把话说出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于是索性便直接跪下来道。 果然,玉贵妃一听到颦真的声音,便有些不悦了:“颦真,怎么是你,皇上呢?” “启禀娘娘,皇上刚才跟那位公子说完话之后便急匆匆的交代了奴婢几句话就出去了。” “什么话?”玉贵妃猛地掀开纱帐,露出那精致的脸庞,只是那脸上的怒意是怎么也盖不住的。 颦真诺诺的说道:“皇上交代了奴婢,说是有事情要处理,让奴婢跟您说一声,让您早些歇息。” “皇上说什么事儿了没?” “皇上并没有告诉奴婢,只是奴婢壮着胆子派了门口的小太监跟上去了,那小太监说,跟着皇上一路到了,到了……” “到了哪儿?”玉贵妃问道。 颦真小声的说道:“那小太监一路跟着皇上直到霜云宫,后来怕皇上看见所以便跑回来了。” 玉贵妃听完之后,气得将床边的纱帐一把扯落在地上,怒道:“又是霜云宫,她苏茗歌有什么好的?偏偏这么多人护着她!若不是她,皇上现在应该还在本宫这里!” “娘娘莫要生气啊,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颦真见玉贵妃动怒了,于是便跪走到玉贵妃跟前,小心翼翼的拽了拽玉贵妃的裤管说道。 玉贵妃当下也是怒到极点了,疾言厉色的说道:“皇上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了,我还要这身子做什么!” “娘娘,您不能这样动怒啊!” 玉贵妃努力的呼吸着,想让那夜间冰冷的空气可以让自己镇静下来,但却丝毫用处都没有,反倒是让她的脸气得通红,那眼中的恨意,恨不能将苏茗歌吃了! 倚在榻上翻书的苏茗歌冷不丁的觉得一股寒意从心中冒了上来,在一旁候着的惜蕴也以为是苏茗歌冻着了,于是便帮她扯了扯被子。 颦真看着已经怒到了极点的玉贵妃说道:“主子,您若是心里头不舒服,便打奴婢一顿出出气吧,别憋在了心里闷坏了自个儿。” “颦真,你出去吧,本宫要好好想想,那些争宠的女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玉贵妃恶狠狠地说道。 “是,奴婢告退。” 颦真咬着唇瓣便出去了走的时候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生怕自家主子做出了什么事情来伤害自己。 玉贵妃就这么穿着中衣,静静的坐在了床上,接着便是越想越气,那张漂亮的脸蛋已经是扭曲了,可她却浑然不知。 翌日一大早,苏茗歌才起,便又是跟昨天一样,看到了纯儿那张天真的笑容,苏茗歌任由丫鬟们帮自己穿衣梳洗,等穿戴好了之后便与纯儿一起用早膳。 “皇上驾到!” 门外沈园的高唱声,让正在用早膳的两个人放下了筷子到门口去迎接了:“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身吧,茗歌,你的身子还未好透,所以朕特意找了一个可靠的太医过来给你号号脉。” “是,臣妾多谢皇上关心。”苏茗歌一听到顾梓彦说是太医来了,便知道昨晚晋西肯定将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顾梓彦了,所以便安静的坐下,然后伸出了手腕搁在腕枕上,那太医三指搭在了苏茗歌的脉搏上,仔仔细细的号了脉,然后便慢悠悠地说道:“启禀皇上,苏贵人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若想在有身孕,还是要好好养着的。” “那太医,朕问你,苏贵人是否须要吃一些药来调理?” “苏贵人只须喝一些安神汤药便可,其他的便是注意歇息了,若是太过于劳累的话,对身子还是不好的。” “嗯,知道了。” “既然纯娘子也在,那太医顺便也帮她号号脉吧。” “是。纯娘子,请。” “皇上,我身子那么好,就别看大夫了吧。”纯儿的口气似乎是有些害怕看大夫的。 但顾梓彦却不打算这样轻易地放过,于是开口说道:“还是看看吧。” 这下,纯儿就是再想躲,也躲不掉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到了桌前,然后开始让太医诊脉。 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那太医便笑着说道:“纯娘子的身子并无大碍。” “我就说嘛,我的身子是最好的。” “好就好,朕也该去早朝了。” 顾梓彦说完之后,苏茗歌便接话道:“既然皇上要早朝,那我便亲自跟着太医去取药吧,正好我也没去过太医院,纯儿,你自己玩着吧。” “嗯,好,茗歌姐姐放心吧,这儿有惜蕴姐姐陪着我呢。” 语毕,苏茗歌便跟着顾梓彦还有太医一起出去了,才走出霜云宫没几步,苏茗歌便急着问道:“太医,纯娘子的身子究竟是怎么了?” 那太医看了看顾梓彦,顾梓彦点了头之后,那太医才敢开口:“皇上,苏贵人,老臣也不隐瞒实情了,那纯娘子的身子已经虚弱无比了,虽然外面看不出什么,可老臣行医一辈子了,这些事情还是可以看出来的,纯娘子是因为长期服用了五石散,所以现在可以说是病入膏肓了。” “什么叫长期服用?五石散不是禁药么?”顾梓彦皱着眉说道。 苏茗歌虽然听不懂那五石散究竟是什么,可看着顾梓彦的神情也是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果然太医叹了一口气道:“是,按着纯娘子的脉象来看,她已经服用差不多有半年有余了,老臣的医术就是在高明,也是无力回天了。” 听到“无力回天”四个字的时候,苏茗歌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若不是顾梓彦在旁边扶着的话,苏茗歌怕是就要倒下去了。 苏茗歌颤抖着说道:“那纯儿以后会如何?” “少量的五石散便可以使人产生幻觉,但纯娘子却是长期服用了,所以才会出现如同吟霜姑娘描述的那样,几近疯癫的状态;况且,纯娘子现在也已经离不开那五石散了。” “太医,你只要告诉我,最后,纯儿会怎样就好,其他的不用多说了。” “纯娘子最后怕是要疯死吧。” 苏茗歌听了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想相信太医的这句话,可是,这话是她亲耳听到的,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顾梓彦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怀中的那个人的缠斗,顾梓彦也是压抑着愤怒和不安,还有后悔的情绪在抚慰着苏茗歌。 苏茗歌就连声音都缠斗了:“怎么会?昨天我还抱着希望的,可今天太医就说纯儿会……我不要相信,梓彦,那下毒之人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在半年前就对纯儿下手了,可我怎么就是没有早些发现呢!都怪我!” 第175章 教训 苏茗歌说着便握拳捶着自己的脑袋,顾梓彦见状,立马拦下道:“这个根本就不怪你,纯儿是被人害了的,你没有错!” “可是,纯儿那么善良,究竟是什么人要这样害她?”苏茗歌说着眼泪便下来了。 那太医见了,也很识趣儿的退下了,苏茗歌就这么任由着顾梓彦抱着,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梓彦,一定要揪出那个人,不能放过!” “这个是自然,咱们还是先回去看看纯儿怎么样了吧。” “嗯,好。” 苏茗歌点了点头,顾梓彦亲自用袖子帮苏茗歌将眼泪擦干净了,一直到霜云宫门口,苏茗歌这才换上一副笑容:“梓彦,你去早朝吧,这里就不用担心了。” “嗯,好。”顾梓彦说完,看着苏茗歌进去之后才离开。 苏茗歌进了屋子之后,看到纯儿正在吃糕点,纯儿看到苏茗歌还开心的拿起一块道:“茗歌姐姐,你要吃一些么?你这里的点心比御膳房好多了。” “你喜欢就多吃些吧,对了,咱们一会儿偷偷溜出去玩怎么样?” 苏茗歌这也是想尽最大的努力让纯儿的最后一段日子能够过得舒服些,纯儿听了眼睛一亮:“是么?可是皇上不同意也没办法啊。” “不用皇上同意,咱们可以出去的。” “真的?姐姐没骗我吗?” “我什么时候诓骗过你啊,再说了,我像是那种人么?” “嗯,说的也是,只是,怎么好端端的姐姐要出宫玩了呢?” “我只是想念以前在宫外的时候了,但一个人也不好自己跑出去,所以才叫上你的,怎么,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可就去找瑜妹妹了。” “愿意愿意,怎么不愿意呢,我最喜欢出去玩了,不过咱们就这样偷着出去被皇上知道了怎么办?” “不碍事儿,咱们玩咱们的就好。” “嗯,就知道茗歌姐姐最好了。” 纯儿激动的已经挂在苏茗歌身上了,苏茗歌看着纯儿那张天真的笑容又是心里头一震。但心中的苦涩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那咱们快一些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酒楼,以前还在苏府的时候,就经常让裴香她们偷着出去买回来。” “是么?那我要去,我去叫上巧荟。” 苏茗歌拉住要往外走的纯儿道:“别叫了,人太多了不好,就咱们几个吧,带上裴香和惜蕴就好。” “说的也是,那咱们快些吧。” 说完,纯儿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苏茗歌的手往宫门口走了。 一到宫门口,两个看门的侍卫便拦下了:“苏贵人,可有出宫手谕?” “你看你这个可以么?” 苏茗歌将脖子上那块玉掏出来,那两个侍卫见了,立马眉开眼笑,点头哈腰的将人送出去了,纯儿一路上都在好奇苏茗歌的那块玉,最后,苏茗歌实在是耐不住纯儿的纠缠,将那块玉掏出来给她看了。 “姐姐,这玉佩好厉害啊,为什么那些侍卫看到了就能放咱们出来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看,咱们就快到了。”苏茗歌只是笑笑,她才不会把玉佩的事情告诉纯儿呢。 纯儿也只当作是苏茗歌真的不清楚,于是也不再多问,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那家酒楼中。 苏茗歌与纯儿一齐出现在酒楼的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毕竟那些百姓们本来就很少有机会看到什么年轻的女子,像苏茗歌和纯儿这种美艳动人的就更别说了,但大家看着她们俩身上穿的衣服虽说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但那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就不是普通官家小姐能够比拟的,所以也只是睁着眼睛看看而已。 那里的店小二是认识裴香的,此刻见到裴香来了,便热情的迎上来:“哎呦,姑娘来了?还是那道菜么?” “小二,我家主子来了,要一个雅致一些的厢房。”裴香走上前去说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位主子跟小的来吧。” 店小二将苏茗歌她们带上了厢房,裴香点了几个小菜,苏茗歌又要了一些点心,店小二确认了菜品之后便下去了。 延禧宫中,玉贵妃冷着脸坐在榻上,就连手里的金丝护甲被掰得变了形都不知道,还是翠燕在一旁提醒了,玉贵妃才冷冷的说着:“呵,苏茗歌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偷拿皇上的贴身玉佩。” “娘娘,去年的时候,奴婢记得徵娘子与您说过这事儿的。”一直守在一边的一个小丫鬟壮着胆子说道。 玉贵妃美眸微眯道:“本宫道不知道,延禧宫中居然出了一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翠燕,给本宫好好教训教训,也好让她看清楚,谁才是她的主子。” 那小丫鬟见玉贵妃动了怒,于是便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跪在地上,颤抖道:“娘娘饶命啊,奴婢,奴婢知错了。” “呵,知道是错还犯,那便更要教训了。” 玉贵妃放轻了话语,翠燕冷笑着走上前去,照着那丫鬟的门面就是一巴掌,那丫鬟被打的眼冒金星,却又不敢反抗,只能忍着疼,再次抬头求饶的时候,嘴角已经沁出了血丝,但翠燕又怎会理睬,只是依旧用巴掌狠狠地伺候着。 没多少功夫那丫鬟已是奄奄一息,玉贵妃也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那丫鬟的血月流越多,翠燕直到打到手酸才停下来,可停下来之后,那丫鬟已经没了力气,病怏怏的倒在了地上。 “娘娘,这,这可怎么办啊?奴婢看这丫头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丫头自己犯了错掌的嘴,与咱们何干?拖出去到内务府存个档便是,本宫也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是。” 玉贵妃一句话,便有小太监上来将人抬走了,那两个小太监看着已经没了样的丫鬟,心中也是一阵痛,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刚才的事情,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说话也只不过是想自保罢了。 玉贵妃在一堆丫鬟和太监的簇拥下便出门了。 苏茗歌带着纯儿用完了饭之后便一起出门玩了,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俩前脚出的宫,消息后脚就到了顾梓彦那里,顾梓彦听了也只是无奈地叹息了一下。奎子看着顾梓彦不开心的样子,他也跟着病怏怏的,做什么也都没精神。 苏茗歌与纯儿两个人可以说是玩遍了大街小巷,只是跟在身后的两个丫鬟就苦了,不断的在后面结账不说,还要帮着提东西,不过好处也是有的,就像是买什么零嘴都会给她们两个也买一份,所以到了苏府的时候,两个丫鬟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姐姐,你带我来苏府做什么?”纯儿看着那块黑底金字的牌匾说道。 苏茗歌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只是想带你来看看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老爷,少爷,苏贵人来了。” 管家见到苏茗歌,立马便进去通报了,苏远山出来的时候,苏茗歌还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叶明良,叶明良见了苏茗歌便笑着说道:“你就是我皇后姐姐常常提起的苏贵人吗?” “叶公子好眼力,皇后娘娘不过是提过我几次,您就记住了。”苏茗歌落落大方的说了一句。 “苏贵人,这位是?”叶明良看着纯儿说道。 苏茗歌笑着说道:“这这位是纯娘子。” “纯娘子有礼了。”叶明良同样也是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 纯儿见了是受宠若惊啊,毕竟她就算是再怎么不出门,京城叶家的名头还是听过的,于是便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叶公子好。” “大家这是在苏府,不必这样多礼了,还是进屋说吧。”一直在一旁看着的苏世隶见三个人在这里客气来客气去地忽略了自己,心中当下也不是太舒服了。 众人也听出了苏世隶的意思,但谁也不说破,只是顺着台阶便进屋子了,一坐下,便有丫鬟上茶。 纯儿看着面前茶水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副样子恰好落在了苏茗歌的眼里,但苏茗歌却也不说给她换牛乳的话,毕竟纯儿在宫中喝的里面可是加了东西的,万一要是被她尝出了味道不对的话,那事情不就麻烦了么? 纯儿见大家都端起了杯子喝水了,无奈之下,自己也只好很不情愿的拿起了杯子抿了一口,那略微干涩的口感让纯儿皱起了眉:“这是什么呀?好难喝。” “纯娘子,这是六安瓜片,味道就是这样,先涩后甘,喝起来可谓是回味无穷,怎么纯娘子不喜欢么?”叶明良放下茶水道。 “我本就不爱喝茶,我喜欢和牛乳。” “既然纯娘子喜欢和牛乳,那……” 苏茗歌听到苏世隶开口,于是便抢着打断道:“大哥,我记得府中从来都是不备牛乳,况且这附近 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着,所以,纯儿就算了吧,喝些白水就好。” 苏世隶虽然不明白苏茗歌打断自己的原因,但却不打算逆着苏茗歌,于是便顺着话说道:“是啊,苏贵人说得对牛乳原本就不是平民百姓能够买得到的,况且,苏府之中确实是无人喝牛乳,纯娘子您看……” “没有就没有吧,白水就好。” 纯儿听着虽然不开心,但也知道这不是在自己的府中,所以也算是有所收敛的,下人很快就帮着上了白水。 第176章 叶明良 苏茗歌说着便握拳捶着自己的脑袋,顾梓彦见状,立马拦下道:“这个根本就不怪你,纯儿是被人害了的,你没有错!” “可是,纯儿那么善良,究竟是什么人要这样害她?”苏茗歌说着眼泪便下来了。 那太医见了,也很识趣儿的退下了,苏茗歌就这么任由着顾梓彦抱着,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梓彦,一定要揪出那个人,不能放过!” “这个是自然,咱们还是先回去看看纯儿怎么样了吧。” “嗯,好。” 苏茗歌点了点头,顾梓彦亲自用袖子帮苏茗歌将眼泪擦干净了,一直到霜云宫门口,苏茗歌这才换上一副笑容:“梓彦,你去早朝吧,这里就不用担心了。” “嗯,好。”顾梓彦说完,看着苏茗歌进去之后才离开。 苏茗歌进了屋子之后,看到纯儿正在吃糕点,纯儿看到苏茗歌还开心的拿起一块道:“茗歌姐姐,你要吃一些么?你这里的点心比御膳房好多了。” “你喜欢就多吃些吧,对了,咱们一会儿偷偷溜出去玩怎么样?” 苏茗歌这也是想尽最大的努力让纯儿的最后一段日子能够过得舒服些,纯儿听了眼睛一亮:“是么?可是皇上不同意也没办法啊。” “不用皇上同意,咱们可以出去的。” “真的?姐姐没骗我吗?” “我什么时候诓骗过你啊,再说了,我像是那种人么?” “嗯,说的也是,只是,怎么好端端的姐姐要出宫玩了呢?” “我只是想念以前在宫外的时候了,但一个人也不好自己跑出去,所以才叫上你的,怎么,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可就去找瑜妹妹了。” “愿意愿意,怎么不愿意呢,我最喜欢出去玩了,不过咱们就这样偷着出去被皇上知道了怎么办?” “不碍事儿,咱们玩咱们的就好。” “嗯,就知道茗歌姐姐最好了。” 纯儿激动的已经挂在苏茗歌身上了,苏茗歌看着纯儿那张天真的笑容又是心里头一震。但心中的苦涩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那咱们快一些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酒楼,以前还在苏府的时候,就经常让裴香她们偷着出去买回来。” “是么?那我要去,我去叫上巧荟。” 苏茗歌拉住要往外走的纯儿道:“别叫了,人太多了不好,就咱们几个吧,带上裴香和惜蕴就好。” “说的也是,那咱们快些吧。” 说完,纯儿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苏茗歌的手往宫门口走了。 一到宫门口,两个看门的侍卫便拦下了:“苏贵人,可有出宫手谕?” “你看你这个可以么?” 苏茗歌将脖子上那块玉掏出来,那两个侍卫见了,立马眉开眼笑,点头哈腰的将人送出去了,纯儿一路上都在好奇苏茗歌的那块玉,最后,苏茗歌实在是耐不住纯儿的纠缠,将那块玉掏出来给她看了。 “姐姐,这玉佩好厉害啊,为什么那些侍卫看到了就能放咱们出来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看,咱们就快到了。”苏茗歌只是笑笑,她才不会把玉佩的事情告诉纯儿呢。 纯儿也只当作是苏茗歌真的不清楚,于是也不再多问,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那家酒楼中。 苏茗歌与纯儿一齐出现在酒楼的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毕竟那些百姓们本来就很少有机会看到什么年轻的女子,像苏茗歌和纯儿这种美艳动人的就更别说了,但大家看着她们俩身上穿的衣服虽说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但那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就不是普通官家小姐能够比拟的,所以也只是睁着眼睛看看而已。 那里的店小二是认识裴香的,此刻见到裴香来了,便热情的迎上来:“哎呦,姑娘来了?还是那道菜么?” “小二,我家主子来了,要一个雅致一些的厢房。”裴香走上前去说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位主子跟小的来吧。” 店小二将苏茗歌她们带上了厢房,裴香点了几个小菜,苏茗歌又要了一些点心,店小二确认了菜品之后便下去了。 延禧宫中,玉贵妃冷着脸坐在榻上,就连手里的金丝护甲被掰得变了形都不知道,还是翠燕在一旁提醒了,玉贵妃才冷冷的说着:“呵,苏茗歌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偷拿皇上的贴身玉佩。” “娘娘,去年的时候,奴婢记得徵娘子与您说过这事儿的。”一直守在一边的一个小丫鬟壮着胆子说道。 玉贵妃美眸微眯道:“本宫道不知道,延禧宫中居然出了一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翠燕,给本宫好好教训教训,也好让她看清楚,谁才是她的主子。” 那小丫鬟见玉贵妃动了怒,于是便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跪在地上,颤抖道:“娘娘饶命啊,奴婢,奴婢知错了。” “呵,知道是错还犯,那便更要教训了。” 玉贵妃放轻了话语,翠燕冷笑着走上前去,照着那丫鬟的门面就是一巴掌,那丫鬟被打的眼冒金星,却又不敢反抗,只能忍着疼,再次抬头求饶的时候,嘴角已经沁出了血丝,但翠燕又怎会理睬,只是依旧用巴掌狠狠地伺候着。 没多少功夫那丫鬟已是奄奄一息,玉贵妃也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那丫鬟的血月流越多,翠燕直到打到手酸才停下来,可停下来之后,那丫鬟已经没了力气,病怏怏的倒在了地上。 “娘娘,这,这可怎么办啊?奴婢看这丫头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丫头自己犯了错掌的嘴,与咱们何干?拖出去到内务府存个档便是,本宫也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是。” 玉贵妃一句话,便有小太监上来将人抬走了,那两个小太监看着已经没了样的丫鬟,心中也是一阵痛,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刚才的事情,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说话也只不过是想自保罢了。 玉贵妃在一堆丫鬟和太监的簇拥下便出门了。 苏茗歌带着纯儿用完了饭之后便一起出门玩了,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俩前脚出的宫,消息后脚就到了顾梓彦那里,顾梓彦听了也只是无奈地叹息了一下。奎子看着顾梓彦不开心的样子,他也跟着病怏怏的,做什么也都没精神。 苏茗歌与纯儿两个人可以说是玩遍了大街小巷,只是跟在身后的两个丫鬟就苦了,不断的在后面结账不说,还要帮着提东西,不过好处也是有的,就像是买什么零嘴都会给她们两个也买一份,所以到了苏府的时候,两个丫鬟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姐姐,你带我来苏府做什么?”纯儿看着那块黑底金字的牌匾说道。 苏茗歌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只是想带你来看看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老爷,少爷,苏贵人来了。” 管家见到苏茗歌,立马便进去通报了,苏远山出来的时候,苏茗歌还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叶明良,叶明良见了苏茗歌便笑着说道:“你就是我皇后姐姐常常提起的苏贵人吗?” “叶公子好眼力,皇后娘娘不过是提过我几次,您就记住了。”苏茗歌落落大方的说了一句。 “苏贵人,这位是?”叶明良看着纯儿说道。 苏茗歌笑着说道:“这这位是纯娘子。” “纯娘子有礼了。”叶明良同样也是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 纯儿见了是受宠若惊啊,毕竟她就算是再怎么不出门,京城叶家的名头还是听过的,于是便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叶公子好。” “大家这是在苏府,不必这样多礼了,还是进屋说吧。”一直在一旁看着的苏世隶见三个人在这里客气来客气去地忽略了自己,心中当下也不是太舒服了。 众人也听出了苏世隶的意思,但谁也不说破,只是顺着台阶便进屋子了,一坐下,便有丫鬟上茶。 纯儿看着面前茶水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副样子恰好落在了苏茗歌的眼里,但苏茗歌却也不说给她换牛乳的话,毕竟纯儿在宫中喝的里面可是加了东西的,万一要是被她尝出了味道不对的话,那事情不就麻烦了么? 纯儿见大家都端起了杯子喝水了,无奈之下,自己也只好很不情愿的拿起了杯子抿了一口,那略微干涩的口感让纯儿皱起了眉:“这是什么呀?好难喝。” “纯娘子,这是六安瓜片,味道就是这样,先涩后甘,喝起来可谓是回味无穷,怎么纯娘子不喜欢么?”叶明良放下茶水道。 “我本就不爱喝茶,我喜欢和牛乳。” “既然纯娘子喜欢和牛乳,那……” 苏茗歌听到苏世隶开口,于是便抢着打断道:“大哥,我记得府中从来都是不备牛乳,况且这附近 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着,所以,纯儿就算了吧,喝些白水就好。” 苏世隶虽然不明白苏茗歌打断自己的原因,但却不打算逆着苏茗歌,于是便顺着话说道:“是啊,苏贵人说得对牛乳原本就不是平民百姓能够买得到的,况且,苏府之中确实是无人喝牛乳,纯娘子您看……” “没有就没有吧,白水就好。” 纯儿听着虽然不开心,但也知道这不是在自己的府中,所以也算是有所收敛的,下人很快就帮着上了白水。 第177章 梳头 “是,奴婢明白了。”颦真诺诺的说道。 玉贵妃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笑容立马便跟上了,仿佛刚才那副狰狞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在她的脸上浮现过一样。 颦真在回去的时候也是绞尽了脑汁在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把燕梅叫出来,而且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思来想去间,她决定还是要去找翠燕帮忙,翠燕原本还是在院子里指挥着粗使丫鬟们浇水的,看到颦真一脸神秘兮兮的找自己,于是草草的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跟着颦真过去了,颦真带着翠燕悄悄地到了拐角处。 “颦真,什么事不能在那边说?”翠燕还有些不放心的往回看了看。 于是,颦真便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边,翠燕略微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这个好办,交给我吧。” “真是太谢谢你了。”颦真按着翠燕的肩膀说道。 翠燕笑笑:“这有什么,咱们都是为娘娘做事情的,说到底也算是一家人,这一家人哪里有不帮忙的呢?你就等着吧,我去去就来。” 颦真看着翠燕远去的背影有些激动,但还是安耐住了,一脸平静的回到了玉贵妃的身边,玉贵妃挥挥手说要歇息,于是,颦真便又出来了。 此时的苏茗歌与纯儿已经回了宫,虽说有顾梓彦亲自给的玉佩,可到底还是不敢放肆到在宫外过夜的,纯儿理所当然的跟着去了霜云宫,苏茗歌看着纯儿将那碗牛乳喝下的时候,心中又是一阵钝痛,但却咬着牙不愿让自己露出悲伤的神情。 纯儿自然是没有发现的,喝完了牛乳之后便自己趴到床上了,或许是今天逛街实在累了,所以纯儿躺下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苏茗歌无奈地看了纯儿一眼,便继续坐到榻上翻书去了。 转眼便是天黑,可晚风还是有些凉,燕梅还在院子里打着灯笼忙着除草,就听到外头看门的太监说道:“喂,你是那个新来的燕梅么?” “是,不知公公找我有何事?”燕梅鼻尖挂着晶莹的汗珠说道。 那小公公一时间看呆了,但努力的甩了甩头说道:“燕梅姑娘,外头有人找,好像是贵妃娘娘那边的。” “是,我知道了。” 燕梅放下东西就出去了,看到翠燕的时候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波澜不惊地说道:“表姐找我有什么事?” 翠燕将食盒塞到了燕梅的手里说道:“你进宫做事情也不容易,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小时候总爱跟我抢着吃的那种,快尝尝吧。” 燕梅很清晰的感觉到,翠燕在松手的时候按了一下自己,于是便笑着说道:“好,多谢表姐了。” “你快回去做事情吧,出来久了的话可不好,我也要回去了。” “嗯,表姐慢走。” 燕梅和翠燕的这场对话很大声,几乎就是说给那个看门太监听的。 果然,燕梅回到房间之后,那小太监就把这事儿去跟娴妃说了,娴妃听完也只是微微一笑:“你说,翠燕给燕梅送了吃食?” “是,奴才绝对不会看错的,而且奴才也特意进去看过了,的确是一盘佛手酥。” “表姐,说不定这只是普通丫鬟间的交往方式罢了,更何况,那翠燕与燕梅本就是表姐妹,表姐妹之间亲密一些的话,也是再合理不过了的,不是么?”在一旁陪着娴妃下棋的葛盼曦说道。 娴妃装作没听到,只是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哎呀,天都已经这么黑了,妙韵,你把盼曦送回去吧。” “是,曦娘子,请跟奴婢来。” 葛盼曦也知道自己表姐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于是什么也不说,只是很安静的行了个礼然后便告退了。 “娘娘,奴婢觉得这事儿可不是这么简单的。”灵儿在一旁说道。 “是么?你到是说说看,怎么个不简单法?”娴妃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灵儿说道。 灵儿帮娴妃添了一些茶水道:“奴婢以为,燕梅姑娘来咱们这里这么久了,刚开始的时候为什么翠燕没有过来看望过,可现在却忽然送了写糕点,奴婢实在是不懂。” “呵,这屋子里除了妙韵之外,就数你心细最会揣摩本宫的意思了,本宫也是这样想的,但要摸透了她们的来意,也不是不行。” “娘娘的意思是?”灵儿试探性的问道。 娴妃抚摸了一下那只景泰蓝的护甲道:“明日起,本宫内殿的事情,就让燕梅来。” “是,奴婢知道了。” 灵儿说完便下去了。 燕梅拿了东西之后便回了房间,只是她也是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翠燕会给自己送东西,而且回来的路上被那小太监拦住了非要看。 不过看着这盘佛手酥的卖相还是很好的,燕梅捏起一个咬了一口,正嚼的起劲呢,就觉得牙齿被硌了一下,她捂着嘴,从包芯里面取出了一个蜡丸,捏碎后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后天午时,御花园凉亭。 短短的几个字,燕梅也明白了翠燕送东西过来的意思,可心里确实焦急万分的,毕竟自己到现在了,也只不过是在院子里收拾花草,根本就近不了娴妃的身。 燕梅烦恼了一小会而之后,便将手里的纸条就着蜡烛给烧掉了。 灰烬刚刚落地,门就被推开,燕梅心里一惊,可面子上确实很平静的看向了来人,来人真是灵儿。 “灵儿姑娘好,这么完了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奴婢的么?” 灵儿起先也不说话,只是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又看了看燕梅的行头,最后才笑着开口说道:“燕梅姑娘真是好运气,刚才娘娘月下赏花,说是你侍弄花草的功夫实在是了得,所以便特意让我来跟你说一声,明日起,你就进殿伺候着吧。” “是,奴婢多谢灵儿姑娘传话,只是……” “怎么,娘娘让你近身伺候你不愿意?”灵儿见燕梅有些犹豫,便冷着声音问道。 燕梅眼珠一转,说道:“只是奴婢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侍弄花草的,对于娘娘的脾性也不是很了解,还望灵儿姑娘能够多多提点一二,奴婢也想讨了娘娘的喜欢。” “哦?你还没有进殿去就想跟我们争宠么?” 灵儿也是故意难为她一下的,燕梅又怎会看不出来呢,所以便装出了一副怯怯的样子说道:“奴婢没有那个意思,灵儿姑娘和妙韵姑娘在娴妃娘娘的心中是不可替代的,奴婢也只是想帮你们分担一些粗活,再说,奴婢的表姐现在已经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大丫鬟了,奴婢也不想着能与表姐平起平坐,但至少能够在她面前抬得起头来就好,所以奴婢才会请求灵儿姐姐的。” 灵儿见燕梅那幅天真的样子好似真的只是一个在跟自己表姐比较的小女孩而已,于是便将心中的警惕都给放下了:“娘娘也只是让你去屋内做事情而已,不用这样紧张,明日等确定了你要做的事情之后,娘娘自会安排的。” “是,奴婢多谢灵儿姐姐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今晚是我当值,我还要去伺候娘娘呢,就不与你闲说了。” 等灵儿走远了,燕梅这才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便继续去吃东西了,毕竟自己干了一天的活,吃些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 翌日一早,燕梅就跟在妙韵身后去到了内殿,娴妃也是刚刚才起身,妙韵走上前去道:“娘娘,今日灵儿说身子有些不适,就让奴婢来给您盘发吧。” “不必了,让她来。” “啊?奴婢……” 娴妃慵懒的看着镜子里有些惊慌失措的燕梅道:“当然,难不成这里还有第四个人么?还是说,你除了侍弄花草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会呢?” “启禀娘娘,奴婢的手艺不如灵儿姐姐好,还是不了吧。” “娘娘 叫你做你就做,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妙韵见燕梅衣服推三阻四的样子,脾气就上来了。 燕梅也是一惊:“是,奴婢这就给娘娘梳头。” 燕梅走到娴妃身后,接过妙韵递来的梳子之后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帮着盘头发。很快,燕梅便盘出了一个精巧无比的飞仙髻,又挑选了一朵开的正艳的芍药别再了脑后,一对纯金的掐丝攢花掩鬓别再了鬓边,细碎的流苏随着娴妃的呼吸轻微的晃动着。 娴妃睁眼的时候被镜中的自己惊艳到了:“这,是你的手艺?” “是,奴婢手笨,娘娘若是不喜欢的话,奴婢可以帮您重新梳一个您喜欢的发式。” “不必了,本宫还赶着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妙韵,咱们走吧。” “奴婢恭送娘娘。”燕梅福着身子行了礼之后,娴妃便带着妙韵出去了,妙韵走的时候还特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燕梅,那眼神中的警告正好落入了燕梅的眼中。 燕梅叹了一口气,然后便继续开始干活了。 一路上,娴妃的心情都很好,毕竟这天下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的。只是妙韵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娴妃哪里有什么心思去关注妙韵的心情,只是想去众姐妹之间炫耀一下自己的新发式。 刚到坤宁宫门口,便看到玉贵妃在丫鬟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过来了,娴妃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低头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第178章 信任 “娴妃妹妹何必这样多礼,咱们也是巧了,正好一块儿进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玉贵妃说话的时候,眼神可全都放在了娴妃的发髻上,身后的翠燕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娴妃妖娆的起身之后便往后退了两步,玉贵妃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便率先进去了,娴妃跟在身后进去的时候,虽然听到了玉贵妃那声不屑的冷哼,可心中却是无比的开心。 苏茗歌来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几个要好的嫔妃们也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 直到外面南公公高唱着“皇后娘娘到”,众人才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齐刷刷的福着身子行礼。 “都起身吧。” “多谢皇后娘娘。” 众人起身之后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皇后扫视了周围一眼,最后眼神落到了娴妃那里:“娴妃,今日的发式比起往日来,可是精致了许多。”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夸奖。”娴妃说完还张扬地抚摸了一下脑后的那朵芍药。 玉贵妃笑了笑道:“莫非娴妃娘娘身边藏了一个手巧的?” “哪里的话,只不过是灵儿的手艺进步了而已,我这发式虽然精致,却也比不上贵妃娘娘的巧夺天工啊。” 玉贵妃正想开口,便听到凌嫔怀中的笑雅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一阵高过一阵,惹得众人皆是往那边看去,原来笑雅是看到了苏茗歌鬓边的的金丝嵌翡翠梳篦,伸手要去捞,可苏茗歌刚开始也是没有注意的,就直接随着众人的目光看着娴妃的头发,可现在被笑雅这么一闹腾,便也知道了笑雅的意思,于是伸手拔下了那个梳篦在笑雅面前晃了晃,笑雅那乌黑的眼珠子跟着那艳丽无比的梳篦转着,皇后也是好奇的走下了宝座。 “小公主这么小就爱美,长大了肯定是个绝世的美人了。”在一旁看着的萧贵人说道。 “是啊,看着滴溜溜的眼睛,可真是跟凌嫔娘娘一模一样啊。”瑶美人也附和着说道。 “笑雅,看你这么喜欢这个,那我就送你了,等你将来长大了就可以带着了。” “苏贵人,万万使不得。”凌嫔赶忙起身阻拦。 “为何?这孩子喜欢,给她便是了。”苏茗歌有些不理解。 凌嫔说道:“这若只是寻常的饰物也就罢了,可上面的蛋面翡翠实在是珍贵无比,上面的红色猫眼也是少见的宝物,这样的东西,笑雅怎么能收呢?” “凌嫔娘娘,不碍事的,只不过是一个小饰物罢了,可笑雅公主是难得的喜欢啊。”苏茗歌说完便直接将梳篦塞到了笑雅的手中,笑雅那粉嫩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梳篦,小脸越来越大。 此时玉贵妃也开口了:“苏贵人果然大方,这样珍贵的东西也舍得就这么送出去,可真是少见啊。” “娴妃娘娘,苏贵人此时正得皇上恩宠,别说是一只梳篦了,就算是其他的,苏贵人也能送的出去,不像咱们,几个月了,也没见过皇上一面。”萧贵人酸溜溜的说道。 皇后听了说道:“这笑雅公主是宫中唯一的孩子,苏贵人能够将她当成是生女来疼爱已是极为难得,众姐妹也要向苏贵人多学学。” “皇后娘娘,苏贵人能这样疼爱笑雅公主,只不过是因为她失去了孩子罢了,可心里头,还不知道是如何想的呢。”萧贵人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苏茗歌的脸色顿时就白了,一直在一边看着的姚瑜静静走上来扶着苏茗歌,苏茗歌面白如纸,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啊,萧贵人本来就没错,她看着笑雅确实是想到自己的孩子了,但是这样被人红果果的说出来,就像是已经结了痂的伤痕再次被撕开一样。 苏茗歌揪着姚瑜的搀扶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臣妾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 说完,不等皇后同意,苏茗歌便直接出去了,姚瑜也是跟在身后福了一下身子赶忙跟上去了。 裴香和吟霜看着自家主子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却也不敢上前问什么,只是紧紧地跟在身后走着。 姚瑜追出来之后便走到了苏茗歌的身边,但是苏茗歌就好像是没有看到一半,一直埋头走着。 苏茗歌和姚瑜出去之后,坤宁宫的气氛便一下子冷了下来,娴妃看着萧贵人说道:“萧贵人,苏贵人只不过是疼爱一个孩子罢了,你这样揭人家伤疤做什么?” “臣妾说的只是事实罢了,苏贵人虽说不爱听,可也没见她说什么。” “人家没说什么,可那脸色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我看着都心疼。”瑶美人紧张的揪着胸口说道。 “瑶美人与苏贵人的关系何时这样好了?”萧贵人颇有深意的看了玉贵妃一眼说道。 玉贵妃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皇后打断了:“好了,都散了吧,凌嫔你留下,本宫还想抱抱小公主。” “是,臣妾告退。” 众人退出去之后,凌嫔抱着笑雅走到皇后面前,皇后接过孩子,看着笑雅还在笑,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皇后娘娘,这东西实在是贵重,臣妾真的收不得,还请皇后娘娘帮臣妾一个忙,将此物还给苏贵人吧。” 凌嫔原本是想着让皇后出面还了这个梳篦的,可刚从笑雅手里拿出来,笑雅便张嘴就哭,吵闹不停,怎么也哄不好,最后皇后将那梳篦给了她之后,她才好一些。 “好了,这东西就留着吧,本宫相信苏贵人那里也不会缺这个的,只是今日看着苏贵人离去时的样子,本宫也实在是心疼不已,那萧贵人说什么不好,偏偏去揭人伤疤。”皇后抱着笑雅一边哄一边说道。 “臣妾也是觉得萧贵人实在是不妥,可话已经说出来了,还能如何?”凌嫔紧张道。 “既然这样就算了吧,苏贵人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想通了也就好了。” 凌嫔听了觉得也很有道理,于是便跟在皇后身边开始逗弄着笑雅了。 苏茗歌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霜云宫,姚瑜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安慰苏茗歌,索性就静静的呆在身边。 纯儿看着苏茗歌的脸色也不对劲,刚想开口,就被姚瑜的眼色给打断了,纯儿也闭了嘴,安静的坐在一旁。 苏茗歌脑海中全部都是那句:“苏贵人能这样疼爱笑雅公主,只不过是因为她失去了孩子罢了”,一句话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里,可她有没有什么话可以反击,确实,自己看着笑雅公主的时候总能想到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或许是天性吧,她确实是把笑雅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了,可这么猛地被人说出来,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茗歌总觉得特别尴尬,而且正好戳中了她的心事,所以才会这样失魂落魄的。 过了大半天,苏茗歌才缓过神来,只是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血色。 “茗歌姐姐,你好些了没?” “嗯,想歇息一会儿。” 苏茗歌小声地说完之后便躺到床上了,或许是这两日累的,所以很快也就睡着了,姚瑜把在坤宁宫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纯儿,纯儿听了也是直皱眉:“萧贵人怎么可以这样说茗歌姐姐?茗歌姐姐上次的事情过后已经是很伤心了,就连有时候睡着了都会喊着那个孩子。” “没办法,这些事情,咱们去说也没有用,关键还是要姐姐自己能够走出来。”姚瑜也只是干着急而已。 可两人都不是很放心苏茗歌一个人在这里睡着,于是便对坐在那里,裴香上了一壶茶,两人就开始小声的聊起了跟苏茗歌之间的事情。 延禧宫中,玉贵妃的神色不是太对劲,一回到宫中,就让颦真把那个梳头的丫鬟叫上来了,狠狠地教训了一番之后,直接便差人送回了内务府。 “娘娘不必这样生气。”翠燕笑着说道。 玉贵妃本就心里不痛快,此刻看到了翠燕还露着笑容,便更加不悦了:“呵,刚才在门口你没瞧见娴妃那副样子么?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发式而已,就傲成那副样子。” “可是娘娘,您就真的不觉得那发式看上去很眼熟么?” “翠燕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这么吞吞吐吐的。”玉贵妃皱眉道。 翠燕笑笑:“娘娘,那个发式一看就是燕梅的手艺,这就说明,那丫头肯定是得到了娴妃的信任,要不然也不会有机会去帮人梳头的。” “那你这么说来,就是咱们埋下的棋子现在就可以派的上用场了?”玉贵妃邪魅的笑着。 翠燕笑道:“这是自然,奴婢已经让燕梅明日午时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候着了。” “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颦真,你过来,本宫有些东西要你去买一下。”玉贵妃冲着站在一边的颦真说道。 颦真过来之后俯下身,玉贵妃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之后,颦真虽然震惊了一下,可最后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翠燕虽然很好奇,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被其他人知道的,所以翠燕选择了很聪明的保持安静。 玉贵妃冷哼一声:“娴妃,看你还能活蹦到几时。” 这话一出,饶是翠燕这个身边人都被吓了一跳,就更别说屋子里的其他丫鬟了。可碍于玉贵妃的淫威,谁也不敢多嘴,只能把自己当成是什么也听不到的聋子。 第179章 胭脂 “娘娘,您这是要?”翠燕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呵,本宫就是看不惯娴妃那副做作的样子,都已经被降了位份了,估计皇上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了,还敢这样在本宫面前放肆,真是不知好歹了。”玉贵妃说着便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关节都泛白了,翠燕见了,便不再开口。 苏茗歌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才醒过来,只是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姚瑜和纯儿担心的脸庞。 “茗歌姐姐,你不要紧吧?” “嗯,不要紧,都这个时辰了,瑜儿你怎么还在这里?” “姐姐还说呢,我这不是实在是不放心所以才留在这里么?”姚瑜娇嗔道。 “茗歌姐姐,我已经让吟霜姑姑去备晚膳了,估计一会儿就该好了。”纯儿趴到床前说道。 “好,那既然是这样,瑜儿也在这里吃吧。”苏茗歌牵强的笑了一下。 姚瑜见了也是心疼无比,于是便说道:“也好,咱们姐妹已经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 说话间,几个丫鬟便已经将菜盘子端上了桌,纯儿亲自将苏茗歌扶了起来,落座后,几人吃的异常开心,有说有笑的,差点忘了时辰。 玢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主子,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我还想再跟姐姐多呆一会儿,你别多嘴。”姚瑜回头说道。 玢儿住了嘴,可苏茗歌却说道:“好了,我已经没事儿了,瑜儿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虽说是在皇宫之中,可毕竟天黑还是不安全的。” “好,姐姐保重身子,我会常来的,只是到时候姐姐可别嫌我麻烦啊。” “妹妹能来我已经是很高兴的了,怎么会嫌烦呢?” 姚瑜又跟苏茗歌寒暄了一番之后才离开,苏茗歌刚喘了一口气,便看到纯儿已经将巧荟送来的牛乳喝掉了,苏茗歌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纯儿睡下之后便说道:“今日我已经睡多了,现在也睡不着,我出去走走。” 吟霜听了便很主动地跟了出去,两人就走在微凉的夜风中,苏茗歌看着天山的玄月满是惆怅。 “主子是不是在想着纯娘子的事情?” “嗯,纯儿现在还这样小,我真的不敢想象以后要用何种心情去接受她会……” “主子,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心中终究不是滋味,毕竟我拿她是当作亲生妹妹的。”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唉,不知道皇上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主子不必这样担心,小心自己的身子。” “我们再往前走走吧,等走到头了就回去。” “好。” 吟霜看着苏茗歌的样子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所以苏茗歌每句话说完,她都是只能所写安慰的话。 翌日一大早,燕梅就已经到了内殿之中,她还在考虑着要如何开口才能让娴妃同意自己一会儿出去一趟呢,娴妃就已经说话了:“灵儿,你先去做别的,本宫要她给本宫梳头。” “是,娘娘。” 灵儿点了点头便出去了,可在一旁的妙韵却在娴妃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剜了燕梅一眼,燕梅虽说委屈,可心中却是高兴的,毕竟,娴妃能够让自己给她梳头,那就是说明,自己已经渐渐的被娴妃接受了。 燕梅乖巧的走上前去,然后变开始盘发,这次是一个大气无比的牡丹髻,只是牡丹的每个花瓣上穿插了一些细碎的纯金流苏链,那金灿灿的链子在乌黑的发髻上若隐若现,再加上鬓边的那只纯金的如意步摇,更加衬出了娴妃的气质。 娴妃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的手倒是巧得很,这些是谁教你的?” “回娘娘,奴婢的母亲原本是镇上一大户人家的丫鬟,所以奴婢跟着母亲自小句耳濡目染,可手艺却比不上母亲的十分之一。” “在宫中有这样好的手艺也是少见了,只是每日都带着些金银也是俗气。” 燕梅一听便知道是机会来了,于是赶忙接话道:“娘娘,奴婢小时候跟着母亲学过一种绢花,那绢花戴在头上也是美丽无比。” “是么?那你还不去做一些出来?”娴妃听了眼前一亮。 “只是娘娘宫里并没有东西可以做,奴婢想着,若是能去内务府选一些上等的料子做出来,那定是极好的。” “这样吧,妙韵,你去跑一趟内务府。” “娘娘,奴婢斗胆,妙韵姐姐怕是不知道那种料子才可以制作绢花,所以,还是奴婢去一趟吧。” 娴妃想了想,确实是,于是便很爽快的答应了,还特意吩咐了找些好看的。 燕梅见娴妃好不容易同意自己的请求了,于是便急急忙忙的趁着这个机会出去了,可到了御花园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来早了,所以便可以放慢了脚步,打算先去内务府了。 内务府的管事太监见了燕梅刚开始还被吓了一跳,但在燕梅说出来意的时候,那管事太监便讨好似的亲自带着燕梅去选料子了。 燕梅也是能慢就慢,几块不到一尺的料子硬生生的拖了一个上午,到了临近午时的时候,燕梅才抱着东西走了。 这次刚进御花园便看到了玉贵妃和翠燕还有颦真已经在凉亭中坐着了,面前还摆了一些瓜果点心。 燕梅见四下无人,就快步的走过去了:“奴婢叩见贵妃娘娘。” “燕梅,你手里拿的什么?” 燕梅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玉贵妃便笑道:“原来是这样,想不到 你还是有些本事的,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就接近了娴妃。” “娘娘廖赞了,奴婢只对娘娘尽心尽职。只是不知道娘娘今日找奴婢来是有何事要奴婢去效劳么?” “本宫就喜欢跟你这种聪明人说话。翠燕。” 玉贵妃说完便一抬下巴,翠燕就迈着步子走到了燕梅的身边,然后将东西塞给了燕梅,燕梅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玉贵妃说道:“这胭脂可是好东西,想办法让娴妃用了,剩下的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娘娘这是?” “不该问的就别问了,让你做就去做,别多问了惹了麻烦可就不好了。”翠燕见燕梅犹犹豫豫的,便开口说道。 “翠燕说的是,你的事情本宫已经放在心上了,只是还需要等候一段时间才可以给你报仇,毕竟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霜云宫的那位可是谁都不敢去惹的。” “是,娘娘只要能够替奴婢报仇,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好了,去吧,别呆久了惹了他人的注意。” “是。” 燕梅才走,颦真便说道:“娘娘,那盒胭脂真的有用么?” “呵,只要燕梅够聪明,那就有用,毕竟,这天下有那个女人能受得了这种诱惑呢?那盒胭脂,本宫可都舍不得用呢。” “还是娘娘好主意。” 玉贵妃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远处的景色道:“都这个时辰了,咱们也去看看皇上吧。” “是。” 说完, 颦真和翠燕便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玉贵妃出了御花园。 燕梅也是才出了御花园没多久,就被妙韵给截下了,妙韵冷冷的看着燕梅道:“你去个内务府也这么久?” “妙韵姐姐,我,我第一次去内务府也不认得,所以便找了其他的宫女姐姐问了路,所以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呵,我可没瞎呢,刚才我可是看到你从御花园出来了,并且,在这之前,我也清楚的看见了玉贵妃进去了。” “妙韵姐姐,奴婢不满您说,奴婢刚才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确实是看到玉贵妃娘娘了,所以便停下来行了礼,可刚想走又被表姐给拉住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妙韵,本宫让你去找个人你也能找这么久?” 燕梅急急忙忙的解释的时候,就听到娴妃在身后说话,她立马转身跪下道:“娘娘,奴婢只是跟表姐说了几句话而已,并没有跟贵妃娘娘有什么过多的往来,还请娘娘恕罪啊。” “妙韵,燕梅不过是跟自己的表姐说几句话而已,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 “娘娘,奴婢才没有,奴婢可是亲眼瞧见了那翠燕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的。” “哦?是么?”娴妃一听妙韵这么说,脸色顿时就拉下来了。 燕梅听了哆嗦了一下道:“娘娘,表姐只是给了一盒胭脂罢了,真的没有什么的。” 娴妃看着燕梅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经也起了疑心,但又不能直接强行拉着人家问,于是便冷冷地说道:“妙韵,带回去再说,这里人来人往的也不好问。” “是。” 说完,妙韵就一把扯住燕梅的袖子,然后拉拉扯扯的就回了钟粹宫。 一回宫,娴妃便挥了一下衣袖然后坐到了主座上,妙韵摁住了想起身的燕梅道:“别在娘娘面前耍花样,把东西教出来。” “娘娘,奴婢真的没有什么好教出来的呀,娘娘。”一个主意闪过燕梅的脑海,于是燕梅便挤了几滴眼泪说道。 娴妃见了便更加怀疑了,但妙韵却帮着开了口:“说,是不是延禧宫那边让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陷害娘娘了?你今天要是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妙韵姐姐,奴婢真的没有要陷害娘娘。”燕梅听了害怕的说道。 第180章 纯儿没了 可这副样子在娴妃看来确实欲盖弥彰的:“妙韵,既然燕梅不愿意说,那你就搜搜身,若是真的搜出什么东西了,再动手也不迟,本宫这宫中虽然人手不多,但对付这样一个小丫鬟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 妙韵说完之后便直接把燕梅手里拿着的料子全部都翻了一遍,可什么也没翻到,于是又搜了身,最后才在燕梅的怀中找出了那盒胭脂。 “娘娘,奴婢看着好像就是这个东西。” 妙韵说完便献宝似的把东西打开递到了娴妃的面前,燕梅见了,便说道:“娘娘,这盒胭脂是表姐给奴婢的,她说,原本也是贵妃娘娘赏她的东西,可她却没什么时间去用这个,所以才给了奴婢的,奴婢真的没有要陷害娘娘啊,还请娘娘明察。” 娴妃见了脸上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下,可这一切却全都落在了燕梅的眼中。 “这样上等的东西,玉贵妃居然会舍得赏给一个下人?还真是出手大方。”娴妃酸溜溜的说道。 “娘娘,这胭脂今日是御宝斋的呢!”妙韵听得娴妃那样说,于是便特意打量了一下手里的胭脂,那盒胭脂颜色鲜亮无比,气味也是寻常胭脂比不上的清爽。 “娘娘,您若是喜欢的话,那这个就当是奴婢孝敬您的了,还请您收下吧。” “放肆,娘娘见多识广,什么样的东西没有用过,却还须要没收了你一个小丫鬟的东西么!”妙韵听了说道。 可燕梅抬头看向娴妃的时候,娴妃却是一脸的笑意,于是燕梅便稍稍揣摩了一下娴妃的意思,片刻之后,燕梅才说道:“妙韵姑娘,奴婢没有那个意思,奴婢只是想,奴婢不过是娘娘宫里的一个小宫女,而且进京的时候奴婢也多多少少的听说过御宝斋,那里面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奴婢这样的人用得起的,所以奴婢才想着这样好的东西应该给娘娘才是,若是真的用在奴婢身上了,那岂不是真的浪费了么。” “既然你这丫头这样的懂事,那本宫也就不客气了,只是你的绢花还是要快些做出来的。” “是,奴婢明白。” 娴妃说完之后便留下了跪在地上的燕梅。 燕梅见屋子里都已经没了人,这才起身稍微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然后便抱着那些料子出去了,回到厢房的时候,她才粗粗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开始制作那些绢花,其实燕梅的手艺也是以前跟着徵娘子一起学来的。 再说娴妃,娴妃和妙韵回了房间之后,妙韵便说道:“娘娘,这东西您真的要留下么?这可是延禧宫那边的呀。” “呵,你真的以为本宫会相信玉贵妃会这样大方的把这个东西赏给翠燕么?” “娘娘,恕奴婢愚钝,奴婢实在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妙韵皱着眉说道。 娴妃轻笑:“这样的好东西,怕是翠燕自己趁着出宫采买东西的时候偷着买的,又怕被玉贵妃发现了,所以才转送的,要不然,凭玉贵妃那样小家子气的人,怎么会忽然间出手这么大方呢?” “可是奴婢还是担心,这里面会不会被她们做了手脚。” “妙韵你过来。” 妙韵唯唯诺诺的过去了,娴妃站起身来之后便在妙韵脸上抹了一些说道:“这颜色还算不错,只是就是不知道抹在脸上是什么样的效果。” 妙韵吓得跪在了地上道:“娘娘,奴婢,奴婢……” “妙韵别哭,若是让眼泪冲掉了这胭脂就可惜了。”娴妃温柔的抬了抬妙韵的下巴说道。 妙韵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家主子居然会这样对自己,可是在看到娴妃的表情之后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心中的恐惧。 霜云宫中,苏茗歌悠然自得的坐在树下乘凉,纯儿自然就是在秋千上坐着,苏茗歌随意的翻看着手里的书,纯儿晃了半天,忽然说道:“茗歌姐姐,我出去一趟。” “嗯,早些回来。” 苏茗歌抬头看了一眼之后便同意了,纯儿笑着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可苏茗歌的心中却总觉得有些不安,可一时间也难以捕捉,于是便想着也就算了。 “主子,纯娘子怎么出去了?”吟霜扫视了一下院子中,并没有看到纯儿的声音,所以便问了一句。 “不清楚,或许是觉得太无聊了吧。吟霜,你跟上去看看。” “是。” 吟霜福了福身子之后便追出去了。 苏茗歌的心里越来越觉得烦躁不安,于是便放下了手里的书,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带着裴香出去了。 裴香抿了抿唇问道:“主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随便走走罢了。” 苏茗歌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心中的烦躁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不知不觉间,苏茗歌已经停在了御书房门口。 那守门的小太监见了说道:“贵人不进去么?” “不了,只是过来走走罢了,对了皇上在不在里面?” “皇上在的,只是钟大人也在里面。” “嗯,那我不进去了,若是皇上问起来你就说我来过就好。” 苏茗歌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裴香跟在后面虽然摸不清苏茗歌到底要干什么,可是也知道苏茗歌最近的心事,所以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而已。 但刚离开御书房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追上来了,那步伐急促的几乎听不到间隔。 苏茗歌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吟霜。即使现在是初夏,可吟霜却已经是跑得大汗淋漓,苏茗歌皱着眉说道:“吟霜,这是怎么了?” 对于吟霜这幅慌张的样子,裴香也是觉得很奇怪,毕竟吟霜是她们中最年长的,再加上平日里一直都是沉稳大方,可这次却是这样的情况,两人都在隐隐的担心着,可谁也不说,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吟霜的开口。 吟霜停下步伐之后,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抓着苏茗歌的手说道:“主子,主子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纯娘子她,她……” “纯儿怎么了?”苏茗歌反手抓住吟霜道。 吟霜咬了咬唇道:“主子,纯娘子她溺水身亡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苏茗歌说完便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然后就急匆匆的往安勤殿的方向去了,吟霜和裴香也是紧紧地跟在后面。 还未到安勤殿,便看到安勤殿的门口聚满了人,丫鬟和太监们挤在门口窃窃私语,有胆子大的还朝着里面指指点点的。 苏茗歌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之类的了,直接就拨开了人群,进去之后,看到的却是纯儿浑身湿透地倒在巧荟的怀中。 苏茗歌颤抖着走了过去,她把手指轻轻的放到纯儿的鼻子下,可是却感觉不到一点呼吸,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出从纯儿身上传过来的寒意,苏茗歌打了个冷颤,瞪大了眼睛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巧荟!” 巧荟睁着红肿的双眼道:“苏贵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刚才主子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奴婢出去拿了一下披风主子便吵着要去霜云宫找您,奴婢实在是无奈,便知道陪着主子一起去了,可到了御花园的时候,主子却像是发了疯一般往湖里面跳,奴婢实在是抓不住,等奴婢下去找主子的时候,主子已经没力气。” 巧荟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苏茗歌听着也是如同木偶一般呆立在原地。 裴香和吟霜赶到的时候,皇后也跟着过来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纯娘子这是怎么了?”皇后见了情况,疾言厉色的问道。 苏茗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皇后娘娘,纯儿,已经没了。” 皇后听完,皱了皱眉:“什么叫做没了?” 巧荟放下了冰冷的纯儿之后,跪走到皇后脚边:“皇后娘娘,求求您为我家娘子做主吧!” “你把事情说一遍!一字不落的说清楚了!” 皇后话音刚落,便看到娴妃和玉贵妃她们几个都过来了,娴妃看到纯儿尸体的时候,还是皱了眉的,可是在看到皇后那一脸严肃的时候,还是收敛了些。 倒是玉贵妃,惊讶道:“纯娘子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呢?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 “呦,贵妃娘娘,您说,纯娘子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咱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关系,倒是苏贵人跟纯娘子的关系挺好的。”娴妃不屑的顶了玉贵妃一句。 玉贵妃笑道:“照娴妃的意思,纯娘子的死与苏贵人有最大的干系了?” 娴妃听了皱眉道:“贵妃娘娘这话说的妹妹可就不爱听了,我也不过是提了一句纯娘子与苏贵人情同姐妹罢了,何时说了与苏贵人有干系了?” “好了,都别吵了!要吵出去吵,这里的事情还未解决你们就在这里瞎嚷嚷做什么!都给本宫闭嘴!你,把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一遍,若是有所隐瞒的话,本宫定不轻饶了你!”皇后听着娴妃和玉贵妃二人争执着便觉得头疼,于是便没了好口气。 玉贵妃和娴妃见皇后动怒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巧荟跪到皇后脚边,泣不成声的将事情说了全,皇后听着更是心烦无比,可就是没有头绪。 就在大家都是这样心浮气躁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奎子的高唱声:“皇上驾到!” 第181章 仵作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看到一身龙袍的顾梓彦进来了,于是便带领着嫔妃还有宫女太监们统统行了礼。 皇帝沉着脸问道:“朕听也是刚刚才听说的,纯儿出事了?” “皇上,是臣妾无能。”苏茗歌哽咽着跪下说道。 顾梓彦一看到苏茗歌这样的伤心,心里头顿时也就不是滋味了,可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说,是怎么回事。” “今日早上的时候,纯儿说要出去一趟,臣妾也没多想,就让她去了,但臣妾觉得不安,所以才让吟霜跟着去看看,可后来的时候,就听到纯儿没了的消息了。” “皇上,奴婢斗胆,请求皇上给娘子备下一口薄棺,让娘子安心的去吧。”巧荟已是泣不成声,连同在一旁的兰馨也是泪眼婆娑。 “这个是自然,可朕看着,纯儿的死并不不是什么偶然,倒像是早有预谋的。” “是,臣妾与皇上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这事情实在是蹊跷,不如传了仵作,仔细检查一番才是。” 顾梓彦听了之后点点头,奎子便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找仵作了,顾梓彦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道:“你们谁在宫中做了不干净的事情,最好自己现在站出来承认了,若是等仵作来了查出点儿什么的话,朕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顾梓彦的话一出,整个安勤殿便是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人注意,其他的下人们更加是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个了。 良久,奎子便带了一个削瘦的中年男子进啦了,那男人见了众人之后便跪下请了安,顾梓彦一抬手:“免礼,仵作,还是快看看纯娘子究竟是为何会溺死吧。” “是。” 那仵作说着便走到纯儿的尸体前,正要解开纯儿的衣扣,就被苏茗歌给拦住了:“皇上且慢。” 苏茗歌的话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就连顾梓彦也是皱了皱眉,但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玉贵妃抢了先:“怎么,纯娘子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苏贵人还不让仵作还她一个清白么?” “贵妃娘娘,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在想,纯儿纵然已经死了,可依旧是冰清玉洁的,她的身子,怎能暴露在众人眼里?” “苏贵人说的不错,来人,将纯娘子抬进里屋!” “是。”奎子一挥手,便有两个小太监上来抬人了。 苏茗歌眼看着纯儿被抬了进去,于是便看向了顾梓彦,顾梓彦有怎能不明白苏茗歌的担心呢,于是便说道:“苏贵人与纯娘子情如姐妹,还是跟着朕进去看看吧。” “是,臣妾多谢皇上。” 苏茗歌跟着顾梓彦进去之后,那仵作已经将纯儿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净,纯儿此时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张雕花的大床上,整个屋子里就只有剩下顾梓彦和苏茗歌还有仵作了。 苏茗歌看着纯儿的尸体,眼眶红红的,可就是不敢哭出声,只能颤抖着肩膀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可是顾梓彦又怎能不知道苏茗歌的情绪呢,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从背后环住苏茗歌,不知为何,当苏茗歌的后背紧贴着顾梓彦的胸膛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不必害怕,朕在这里。” “皇上,”苏茗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道:“你还记得之前太医跟咱们说的五石散么?” “这个自然是记得的,只是……” “所以臣妾想,既然纯儿的死因已经清楚了,那咱们只要查一查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就好,置于仵作检查什么的,就不要了吧,毕竟,我不想纯儿死了都没有全尸。” “这个是自然,要不然朕也不会答应你把纯儿搬到里面来的。” “皇上,贵人,这……还需要查看纯娘子的尸身么?”仵作听了两个人的谈话,虽然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可是却不敢说出来,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罢了。 “不用了,请你过来只是做做样子罢了。”顾梓彦扬扬手说道。 “是,小人明白。” “今日之事若是你敢对外泄漏半个字,朕就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小的不敢,还请皇上放心。” “一会儿出去你该知道怎么说的。” “是,小的自然知道,还请皇上放心。” “那我去把巧荟叫进来。”苏茗歌擦了擦眼泪说道。 外头依旧是死寂一片,玉贵妃和娴妃都已经后悔来这里凑热闹了,可皇后还在这里,谁也不敢动身。 巧荟木木的跪在地上,任由兰馨扶着才没有倒下的,此时众人看到苏茗歌从里屋出来了,便纷纷伸出脑袋想往里面看,可谁也看不真切。 苏茗歌对着皇后施了一礼,然后才说道:“巧荟,你跟我进去看看你家主子吧。” “奴婢多谢苏贵人。” 巧荟一听说可以进去看纯儿了,眼里便闪过了一丝神采,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巧荟跟着苏茗歌进去之后,原以为会看到血淋淋的场面,但是在看到完整的纯儿时,心下也是小小的激动了一番,毕竟谁都不希望看到自家主子死无全尸吧? “皇上,这是……” “巧荟,把你叫进来只是想让你帮纯儿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我记得纯儿最喜欢那件天青色的衣裙了,你去找出来帮她穿上吧,其他的,什么也别问,我跟皇上会处理好还她一个公道的。” 苏茗歌镇定的说着,可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颤抖的声音。 巧荟听完立马跪下说道:“奴婢,奴婢多谢皇上恩典,多谢苏贵人。” “不必多礼了,对外就说是中了毒吧。” “是。” 巧荟起身之后便去衣柜前开始找衣服了,顾梓彦拉着苏茗歌的手一出现在大殿内的时候,皇后也是楞了一下。 “皇上,纯娘子如何了?”皇后关切的问道。 “还是仵作来说吧。”顾梓彦叹了口气道。 仵作这时才站出来说道:“启禀皇后娘娘,纯娘子确实是溺水而亡,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既然是这样,那便安排了纯娘子入土吧。”皇后听完之后看了顾梓彦一眼之后说道。 顾梓彦扫了所有人一眼之后说道:“今日之事,朕不想在宫中听到任何关于纯良人的言论!你们都给朕管好自己的嘴!” 众人听了先是害怕了一下,但是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是震惊了,毕竟纯儿自进宫以来一直都没有侍寝,可是却在死的时候有了这等的殊荣,那也算是值了。 “是,皇上。” 众人纷纷跪地行礼,顾梓彦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才离开。皇后留在这里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正打算走,却听到苏茗歌说:“皇后娘娘,臣妾请缨为纯儿守灵。” “苏贵人,这怕是不太合适吧?” “皇后娘娘,就当是臣妾求您了,纯儿这两日一直都跟臣妾在一起,臣妾怕她今晚一个人在安勤殿会孤单,所以才想陪陪她。” “算了,你自己当心便好。”皇后听了苏茗歌的言论,再加上那双坚定的眸子,皇后也不忍心拒绝,于是便只能同意了。 “是,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只是片刻功夫,安勤殿的人已经悉数离开了,只留下原本就在纯儿身边服侍着的丫环婆子们,苏茗歌看着已经搭建好了的灵堂,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此时巧荟也已经着人将纯儿抬了出来,入了棺之后,巧荟便噗通一声跪在了边上。 苏茗歌看着巧荟的样子,心中也是难受无比,在一旁陪着的吟霜和裴香也是小心翼翼的扶着苏茗歌,就怕她站不稳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擦黑了,苏茗歌叹了一口气,看着屋内摇曳的烛光,一想到昨天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纯儿现在就躺在那口冰冷的棺材中,苏茗歌就觉得心痛无比。 “主子,你别这样伤心了,小心身子啊。” “是啊,主子,纯,良人已经去了,她若是在看到您这样伤心的话,她肯定也不会开心的。” “可是裴香,你们知道么,打从第一眼看到纯儿第一眼起,我就一直都拿她当作是亲妹妹来看待,可现在却……” 苏茗歌说完也是泣不成声。 “姐姐,纯儿是不是真的……” 姚瑜也是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话到嘴边未说完便咽了回去,看着安勤殿已经设好的灵堂,姚瑜又看了看在一旁哭成泪人的苏茗歌,心里也明白了,可她除了安慰苏茗歌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能说。 玉贵妃回到了延禧宫之后,颦真笑嘻嘻的说道:“娘娘,纯良人没了,那以后跟娘娘争宠的岂不是少了一个了?” “颦真,依我看那,纯良人就算是活着也争不了几个宠,倒是苏贵人,听说她此刻还在安勤殿守着呢,这样的姐妹情深,奴婢还是第一次在宫里看到呢。”翠燕冷笑着说道。 “呵,姐妹情深?这个词若是在普通人家家中或许还能看到,可是在深宫之中,又有什么姐妹呢?不过是尔虞我诈的把戏而已,苏茗歌对纯良人就真的没有一点儿防备么?”玉贵妃瞥了翠燕一眼说道。 “娘娘说的是,苏贵人与纯良人之间的姐妹情谊咱们不管,奴婢只知道,娘娘若是再不吃些东西的话,可是会受不了的。” 第182章 巧荟 “呦,还是翠燕心疼本宫,好吧,去把本宫的血燕端上来,本宫吃完了就去皇上那边看看。” “是。”翠燕笑着去了。 颦真扭捏着身子走上前撒娇道:“娘娘,奴婢也很心疼您的,您看您今儿在安勤殿待了那么长时间,奴婢就想着,您定是累了,所以奴婢来给您捶捶腿吧。毕竟明日您还要与皇后娘娘一起去安勤殿主持大局呢。” 说完,颦真就蹲下身子开始捶腿了。 “知道你们两个都心疼本宫,本宫就想了,万一要是哪天你们两个都不在本宫身边了,本宫可是会不习惯的。” “娘娘,奴婢们哪里都不去,就一直在娘娘身边跟着娘娘就好。”此时端着燕窝进来的翠燕说道。 “本宫的丫鬟虽然配不上什么王爷,可要是配给一个大家公子的还是绰绰有余的,等过段日子本宫就给你们好好挑挑。”玉贵妃笑着说道。 “娘娘,您这是要赶奴婢们走么?” “不赶你们,本宫可是真心舍不得你们两个。” 玉贵妃说完之后便小口的喝着燕窝了,喝完,颦真收拾了桌子之后便出去了,留下翠燕在门口值夜。 翌日一大早,皇后就带着人过来了安勤殿,只是上了一炷香之后便将安勤殿的事情都交给了玉贵妃,玉贵妃面子上也是春风和煦的,可心里却在嘟哝:一个小小的娘子死了也要劳烦自己,为什么不让娴妃来处理。 苏茗歌仍旧是守在一边不愿意离去,就连眼睛下面都浮出了淡淡的青色,吟霜她们比苏茗歌要好一些,毕竟是三个丫鬟轮着上来照顾苏茗歌的。 颦真找了一把椅子放到了走廊处,玉贵妃坐下之后说道:“苏贵人,看样子你是一晚上没睡啊。” 苏茗歌也没什么心情去搭理玉贵妃,所以便淡淡的回道:“臣妾与纯儿姐妹情深,不舍得她独自在这里过夜,所以便留下来陪着她了。” “好一个姐妹情深啊,只是你若是累坏了身子,皇上可是会心疼的,还是先去歇息一下吧,等过会儿再与宫中众姐妹一起过来看看纯良人便是了。” “臣妾多谢贵妃娘娘关心,臣妾不累。” 苏茗歌淡淡的拒绝了玉贵妃之后便继续守在那边不动弹了。 日上三竿的时候,宫中众人便都已经纷纷来过了,只是感情深一些的便上香鞠躬,若是交情淡一些的,便上柱香就好。 快临近中午的时候,顾梓彦才带着奎子过来。 顾梓彦一进来就看到了两眼乌青的苏茗歌,还有那张几乎没什么血色的小脸,顾梓彦看着是心疼无比。 苏茗歌独自守着纯儿落泪,压根儿没注意顾梓彦的到来,倒是玉贵妃,一看到顾梓彦,便很利索的起身了,还抹了抹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朕听说了,苏贵人昨晚守了一夜?” “可不是么,臣妾今日一大早过来就劝说贵人先回去歇息一下,可她就是不愿意,所以臣妾也没办法,只好任由她去了。”玉贵妃嘟着嘴说道。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进去之后只是上了一炷香而已,苏茗歌抬眼这才看到了顾梓彦。 顾梓彦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便伸出手亲自帮着苏茗歌擦了擦眼泪道:“茗歌,别哭了。” “梓彦,我,我好舍不得,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纯儿会真的走了。”苏茗歌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她匿藏了一夜的悲伤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般,直接就喷涌而出了。 顾梓彦一把揽过苏茗歌,轻轻的将人搂在了怀中。苏茗歌就这么靠着他哭泣。顾梓彦也是轻轻的拍着苏茗歌的后背并且小声的安慰着。 这一幕落在了屋外的玉贵妃眼里,玉贵妃顿时就火冒三丈了,可碍于自己的颜面,还是忍住了没有发火,但脸色却已经没那么好看了。 苏茗歌哭完之后刚抬头,就看到连公公进来了:“皇上,起棺的时辰到了。” 顾梓彦听完之后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苏茗歌惊讶的看着顾梓彦,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其实宫中的规矩她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心中仍旧是接受不了的。 在宫中,妃子们死了之后石首能够留在宫中的天数是按照位分来排的,想纯儿这样情况的能够在宫中留到现在已经是皇帝格外开恩了,毕竟纯儿是死了之后才封为良人的,若是严格算起来,昨天巧荟帮她穿上衣服的时候就应该入殓了。 连公公一招手,便来了两个太监,推上棺材盖之后,用麻绳将棺材系上,然后便晃晃悠悠的抬起来了,只是刚走没几步,一直在苏茗歌身边的巧荟便努力的冲了出去,苏茗歌反应虽然快,可终究还是没有拦住巧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巧荟一头撞在了棺材上,然后便是鲜血淋漓的倒在了地上。 裴香快步跑上去拖住了巧荟道:“巧荟!你做什么想不开!” 巧荟笑得奄奄一息:“裴香,之前针对你也不过是,主子在我面前夸了你一句,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有放在心上!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想不开呢!” “不,我,我只是舍不得主子一个人在路上,所以,要去陪她。” 苏茗歌蹲下身子,拉住巧荟的手说道:“巧荟,你……” “苏贵人,你,你听奴婢说,”鲜血顺着巧荟的额头流了出来,滴落在地上,将巧荟所有的力气一点一点的带离,巧荟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当初夫人将主子托给奴婢的时候,奴婢就发过誓,永远要呆在主子身边的,现在,奴婢终于可以去找主子了。” 巧荟说完,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裴香哭着用袖子帮巧荟擦拭血迹,可却总也擦不干净,顾梓彦见了说道:“还是好生与纯良人一起葬了吧。” “是。” 苏茗歌看着巧荟做出如此举动,心中虽然是震惊,可更多的还是心痛。 那些太监们草草的找了一口棺材把巧荟装进去之后,便一起抬着往宫门口走了,苏茗歌就这么傻傻的跟在后面走着,一直到了宫门口才停下。 正午的太阳极大,没多久苏茗歌便是汗水淋漓的站在那里了,吟霜拿着帕子都是来不及擦汗的。 可苏茗歌却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定定地看着纯儿消失的那个地方,裴香也不催促,就这么陪着苏茗歌一起看着,顾梓彦在身后摇了摇头,然后便离开了。 “皇上,您怎么走了呢?苏贵人还在那里呢。” “让她好好静静吧,纯儿的死,或许给她的打击更加大,你去皇后那里传个话,这两日苏贵人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吧。” “是,奴才这就去。” 奎子打了个千之后便离开了,顾梓彦又回头忘了苏茗歌一眼才回去。 苏茗歌回霜云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一会去,惜蕴便端了一碗绿豆汤上来说道:“主子,您今儿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了,喝些绿豆汤解解暑气。” “放着吧,我喝不下。” “是。” 惜蕴就知道,自己要是放着的话,自家主子肯定是不会喝的,但自己又不能逼着她,所以只能端着碗在一旁站着。 良久,苏茗歌也是实在心疼惜蕴了,于是便接了过来勉勉强强的喝了几口,但尚未咽下,便觉得一阵恶心上涌。那种熟悉的感觉,让苏茗歌慌了心。 “惜蕴,快,快去找太医!把太医找来!” “主子,您是哪儿不舒服么?”惜蕴一见苏茗歌要找太医,便关切的问道。 苏茗歌放下了碗:“没,只是想找太医看看而已,对了,你去找太医的时候,多余的也别说,就说我身子不适就好,知道了么?” “是,奴婢知道了。” 惜蕴听完拔腿就跑,苏茗歌坐在凳子上惴惴不安,看的吟霜也是焦急万分。 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太医终于跟在惜蕴身后来了。估计是真的急了,惜蕴和太医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的。 “老臣叩见苏贵人,苏贵人吉祥。”太医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苏茗歌赶忙虚扶了一把道:“太医,我近来身子有些不适,不知能否给我把把脉。” “这个自然,还请贵人伸出手来。” 太医边说便从诊箱中掏出了腕枕,苏茗歌将手搁在腕枕上之后,太医便将准备好的丝帕附在了她的手腕上,然后伸出三指,轻轻的扣住了苏茗歌的脉门。 苏茗歌也不敢喘大气,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太医的神情。 许久,太医才撤了手指,苏茗歌的语气略微有些急切:“太医,我的身子怎么样了?” “贵人身体很好,只是近日来暑气颇大,贵人只是有些中暑罢了。” “那还有没有别的?比如……”苏茗歌说完便朝着太医招了招手,太医见了便将头凑过去,苏茗歌小声的问道:“太医,就没有别的什么了么?” “别的?”太医疑惑道。 “是,我刚才吃东西的时候,就是觉得想吐罢了,太医能否仔细的帮我看看?”苏茗歌皱着眉说道,心中却是隐隐的觉得担心。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在为您看看吧。” 太医又取出了刚才的东西,还是把了脉,只是这次太医很明显的就比上次更加用心了,毕竟苏茗歌现在是皇帝的心头肉,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那谁也担不了这个责任。 第183章 或许会难一些 苏茗歌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着看着太医,心里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别的,总之手一直在颤抖着。想听到太医说出那句话,可却又害怕。 这次太医把脉的时间长了很多,半个时辰才悠悠地说道:“苏贵人只不过是受了凉,胃里头不舒服罢了,老臣开一服药,喝下便好,只是苏贵人以后还是须要格外注意的。” “注意什么?”苏茗歌担心的问道。 太医捋了捋胡须说道:“苏贵人,您头一胎并没有顺利生下来,而且身子调养的也并不是太好,所以,以后若是还想要孩子的话,比之旁人来,或许会要难一些。” 苏茗歌听了浑身一震:“太医这话的意思是,我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么?” “苏贵人误会了,老臣并没有这个意思,苏贵人的身体底子好,只要好好调养,孩子还是会再有的,就是可千万不能在像最近这段时间这般了。” “嗯,知道了。裴香,你送送太医吧。” 裴香将太医送出去之后,苏茗歌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是却依旧强撑着,吟霜看着苏茗歌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于是便开口说道:“主子……” 才开口,却被苏茗歌打断:“好了,我知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吟霜一步三回头,等确定了苏茗歌真的没事儿了才合上门出去。 苏茗歌就这么一个人坐了一整天,直到晚上的时候顾梓彦过来,她依旧是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半截蜡烛发呆。 顾梓彦看着呆愣愣的苏茗歌说道:“纯儿已经走了,你别再这样了。” “嗯,我知道。” 苏茗歌也没什么表情,可顾梓彦看着心疼无比,但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将苏茗歌搂在了怀中,苏茗歌也不拒绝,只是安安静静的依着他的胸膛。 一整晚,两人谁都没有去睡,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安静的带着。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的时候,苏茗歌动了动身子道:“梓彦,时候不早了,你快去上朝吧。” “那你……” 顾梓彦看着失魂落魄的苏茗歌也只能是叹口气然后离开。顾梓彦刚走出霜云宫没多久,晋西就追上来了,晋西依旧是笑嘻嘻的:“爷。” “有什么事情就说。” 晋西听了便将昨天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梓彦,顾梓彦听完皱了皱眉道:“朕知道了,你继续去守着吧。” “爷对苏贵人可真好啊,惹得后宫中多少人都羡慕呢。” “此话怎讲?” “也没什么,宫中之事我一个外人实在是不方便说,只不过,还希望爷多留心一些身边的人,毕竟,树大招风啊。” 晋西说完便回去了,留得顾梓彦一人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才离去。 延禧宫中,玉贵妃依旧优雅,只是眉间却多了几分忧愁,颦真气喘吁吁的进来说道:“娘娘,昨天皇上一直都跟苏茗歌呆在一起。” “呵,本宫早就料到了,只是就不明白了,她一个贵人,哪儿来的这么大本事,居然能让皇上对她那里流连忘返。” 颦真听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于是便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站着。 玉贵妃叹了两声之后说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本宫也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坤宁宫中,皇后端坐在宝座上,庄严的凤袍加身,还有头上那支象征着凤权的九凤戏珠步摇。 众嫔妃纷纷跪下叩了头,皇后免去了礼之后才坐下,娴妃看了众人一眼之后说道:“咦,怎么没有看到苏贵人?” “皇上昨日亲自跟本宫交代过,已经免去了苏贵人这两日的晨昏定省了。” “苏贵人的运气可真是好。” 娴妃的嘟哝正好被玉贵妃听到了,玉贵妃轻笑道:“娴妃这话的意思,是觉得咱们姐妹给皇后娘娘请安麻烦了?” 果然,此话一出皇后听了当时脸色就拉下来不悦道:“你们若是觉得每日晨昏定省麻烦的话,那本宫大可以与皇上商量着免去了,只不过,能不用日日过来的,也都是些娘子位分的!” “皇后娘娘息怒,是臣妾多嘴了。”娴妃一听到皇后发了火,顿时就慌了神,赶忙便跪下来磕头了。 毕竟皇后这话虽然没有特意的指名道姓的针对谁,但话里面的意思却是明摆着的。 “都散了吧,本宫要去宝华殿了。” 皇后也不再听娴妃的解释,直接便出去了,留下众人在坤宁宫的大殿之上面面相觑,良久,众人才反应过来,不过出门的时候,大家都是尽量的避开了与娴妃打交道的。 娴妃被玉贵妃这么摆了一道心中也是极为不爽,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玉贵妃抓着自己的话柄了呢。 皇后出了门也并没有去宝华殿,而是转道去了霜云宫。 此时的苏茗歌正在喝着吟霜端过来的药,一口闷下去之后裴香便立刻塞了一粒蜜枣到苏茗歌的嘴里,苏茗歌苦着脸道:“这药可真苦。” “苏贵人,良药苦口啊。”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苏茗歌一听声音也顾不得什么嘴里的苦味了,直接转头就跪下行礼了。 皇后亲自弯腰扶起了苏茗歌道:“本宫也知道你这两日实在是累了,否则皇上也不会去跟本宫说的。”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今日已经觉得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只是,有些事儿本宫还是不明白。” “皇后娘娘请说。” 苏茗歌的不卑不亢让皇后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皇后扫视了周围一眼之后,莹蕊便带着吟霜一起清了场,此时屋内就只剩下了苏茗歌和皇后两个人,莹蕊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皇后这才放心的说道:“苏贵人,本宫觉得纯良人的事情实在是蹊跷,可就是想不出什么头绪来,所以今日才会过来找你说说。” “启禀皇后娘娘,纯儿她的确是溺水而亡的。” “是么,可本宫也看过纯良人的尸体,就算本宫不知道那些细节,可也能够隐约感觉到纯良人的死并不简单,况且,昨日皇上都跟本宫说了。” 苏茗歌听了心里一紧,但仔细想想,皇后也没什么必要哄骗自己,况且自己要是想帮纯儿报仇的话,就还得依靠着皇后的帮衬,所以思来想去之后才说道:“皇后娘娘,纯儿确实是被人陷害致死的,那人好生狠心,居然半年前就往纯儿的牛乳里面加了五石散,所以最近一段时日纯儿才会因为一些恍惚的幻觉而感到害怕。 所以臣妾怀疑,纯儿的死一定与那五石散有关系!” “五石散?这东西在宫中可是明令禁止的,当年先皇再世的时候就不允许在宫中看到这些,看来那人的心肠实在是狠。” “所以皇后娘娘,臣妾求您,帮帮纯儿吧,臣妾实在是不想让纯儿枉死啊!”苏茗歌说着便跪下了。 皇后漂亮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这事儿不用你说本宫也会查个清楚的。” “如此,臣妾便替纯儿多谢皇后娘娘了。” “苏贵人放心吧,对于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本宫是绝对不会留着后患在宫中继续祸害他人的。” 皇后说完便走了,苏茗歌将心事说出来之后,便觉得好受多了。 “主子,瑜娘子来了。” 吟霜进来通报完了,便看到身后跟着的姚瑜了,姚瑜眼眶也是红红的,看样子是一夜没睡了。 “姐姐。” 姚瑜刚开口,苏茗歌便上前去抱住了她:“瑜儿,我知道你也舍不得纯儿,别哭了,过去就过去了吧。” 两人说完便是抱头痛哭,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来,二人看着对方眼眶都是红红的,也是尴尬万分。 “是啊,纯儿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只是我担心姐姐会一时想不开,毕竟姐姐跟纯儿的关系那样好。” “正是因为关系好,所以才不会放过那下黑手之人。” “什么?姐姐你说纯儿是被……”姚瑜越往后就越不敢说。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只是别泄漏出去便好,万一打草惊蛇的话就麻烦了。” “这样的大事儿,我自然是不会泄漏的。还请姐姐放心。”苏茗歌点了点头,然后又帮着姚瑜擦了擦眼泪,姚瑜牵强的扯出了一抹笑容:“姐姐,我来也是不放心你,毕竟你跟纯儿的关系那么好,我怕,你会想不开。” “傻丫头,怎么会呢?好了,你也快回去吧,我要去皇上那里商量些事情了。” “嗯,好。” 姚瑜走后,苏茗歌便带着两个丫鬟去了养心殿,可却被守门的太监告之顾梓彦在御书房,于是乎,苏茗歌又去了御书房。 “谁在里面么?”苏茗歌虽然还带着些鼻音,但比之昨天来依旧是好太多了。 那守门的小太监见是苏茗歌,便打了个千:“苏贵人安好,武丞相大人在里头呢。” “嗯,知道了。” 苏茗歌眼前一亮,毕竟自己还未在宫中看到过自家父亲呢,可原本想进去的苏茗歌顿住了脚步,自己若是这样直接闯进去,会不会打断了父亲和顾梓彦的谈话?又或者是在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不方便给自己听到的呢? 想到这里,苏茗歌还是觉得算了,所以便安安静静的去到了书阁,向往常一样,坐到了桌前,不过书阁此时好像也因为放有冰块的原因比外面凉快了很多。 第184章 笑雅中毒 苏茗歌坐在桌前翻看着手中的书,可就是看不进去,耳朵里还隐约传来隔壁说话的声音,虽然离得远,可苏茗歌照样听到了一些词汇。 苏茗歌便更加没了心思看书,不知过了多久,那边才传来脚步声,苏茗歌渐渐的也睡着了,顾梓彦过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苏茗歌正趴在桌案上睡着,奎子正想要叫醒她呢,就被顾梓彦给拦住了:“出去,别扰了她。” “是。” 奎子出去之后,顾梓彦就这么静静的在一旁看着苏茗歌,苏茗歌虽然觉得有人在看,但却不愿意醒过来,毕竟这两天也可以说是累坏了,所以这一睡便睡过去了。 顾梓彦见苏茗歌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便随手找了一本书坐在苏茗歌身边翻看。 苏茗歌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顾梓彦也陪着她到了天黑,苏茗歌睁眼看到顾梓彦的时候先是吓了一跳,可看着周围的陈设才知道,自己这是在书阁中睡着的。 “醒了?” “嗯。”因着刚睡醒的缘故,苏茗歌的身子还有些沙哑,可正是这种沙哑才引得顾梓彦有些把持不住。 顾梓彦一把就将才睡醒的苏茗歌给抱住了,苏茗歌楞了一下说道:“梓彦这是怎么了?” “没,就想抱抱你。” 温香软玉在怀,顾梓彦又怎能不动摇呢?更何况他还是个皇上,且不说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过哪个妃子,就单说苏茗歌刚醒来时那幅撩人的样子就能把顾梓彦给迷得七荤八素的。 苏茗歌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顾梓彦一口吻住了,苏茗歌憋着气看着眼前已经放大了的脸庞,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良久,顾梓彦觉得怀中的人已经憋坏了,这才不舍得放开,苏茗歌此时已经是满脸涨红,双目含泪的样子更加惹人疼爱了。 “别这样看着朕,朕看到你这样会忍不住的。” “噗哧……” 苏茗歌看着这样不正经的顾梓彦,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顾梓彦看了心里这才好受些。 “梓彦,我……”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这两日你实在是太累,好好歇息,那些事儿就交给朕来就好,你别操心了。” “好。” 听着顾梓彦这么说,苏茗歌莫名的觉得很安心,于是便点了点头继续依偎在顾梓彦的怀中。直到月上柳梢,苏茗歌才往回走,顾梓彦笑着说道:“朕今晚就不过去了。” “好。” 苏茗歌一走,顾梓彦便疲惫的回了养心殿,奎子见了说道:“皇上,您要不要奴才给您备一些参茶好提提神?” “不必了,奎子,今晚这里不需要有人当值了,都下去吧。” “这,皇上,这样不太好吧,您一个人在这儿,奴才实在是不放心那。” “朕说下去就下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奎子见顾梓彦怒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自己默默的转身出去,然后特意吩咐了守门的两个小太监一定要看好了这里的情况,再三交代了几遍之后才离去。 这日,天空阴沉的很,似乎是要压倒地面才罢休,空气中也是湿漉漉的,似乎随时都要下雨一般。 苏茗歌梳洗完毕之后,便带着裴香和吟霜一左一右的去往坤宁宫了。一路上苏茗歌都觉得异常的压抑,跟在身后的裴香上前来说道:“主子,再过几日便是纯良人的尾七了,可奴婢总觉得好不安,似乎宫中还要出大事一般。” “出不出事儿的,也不是咱们说了算,顺其自然吧,快一些,若是去晚了定会有人抓着把柄不放的。”苏茗歌一直正视着前方,脚步未亭地说道。 或许是可以走快了的缘故,苏茗歌她们很快便到了坤宁宫,此时的坤宁宫门口还没有那么多轿撵,这也就说明,自己是第一个来的。 苏茗歌进去之后,也不敢有什么过于放肆的举动,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然后看着坤宁宫中的丫鬟们开始穿梭着做事情。 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其他嫔妃们便开始陆陆续续的进来了,进来后看到了已经坐在那里的苏茗歌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苏贵人,几日不见我都想你了。”凌嫔抱着笑雅说道。 “哎呀,笑雅公主来了,真漂亮。” 苏茗歌凑上去看了看笑雅,笑雅睡得很安静,小巧的鼻子随着呼吸一扇一扇的,可爱极了。 “笑雅公主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娴妃笑容灿烂得伸出手,凌嫔虽然不愿意,但仍旧还是选择把孩子给了娴妃,娴妃轻轻的抱着,笑雅顿时便醒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房梁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将目光锁在了娴妃脸上,娴妃今日头上的那一朵珍珠攢花发钗也是格外的好看,笑雅伸手去够。 娴妃笑眯眯的说道:“笑雅公主果然是爱美的,来,这个给你。” 说完,娴妃便从头上摘下了那支步摇放到笑雅手中,笑雅紧紧地握住,然后笑得更加大声了,娴妃见了忍不住在笑雅的脸上亲了一下。 “大早上的就能够听到笑雅的笑声,真是好啊。”皇后笑容满面的从外面进来了。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众嫔妃纷纷跪下行礼道。 “都起身吧。” 皇后坐下之后,乳母也将笑雅接过来抱着了,凌嫔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皇后看了苏茗歌一眼道:“苏贵人进来身子可好?纯良人的事情,也实在是太突然。”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苏茗歌福着身子道。 “也别多礼了,坐下吧。” “皇后娘娘,臣妾昨日仔细算了一下宫中的用度,后宫姐妹们的开销实在是太大,臣妾就想着,是否能够减免一些不必要的,也省去了浪费。”玉贵妃起身说道。 “即便是如此,开销还是太大,各宫的吃穿用度暂且不说,光说是私底下找御膳房添菜加汤的就有不少,这样一个宫看上去少,可若是所有人都这样的话,那还是一笔很大的开销,玉贵妃说的也对,只是不知道众姐妹们会不会有别的意见。”娴妃说道。 “皇后娘娘,臣妾想着,若是真的减免了那些的话,咱们还好说一些,可那些位分较低的又会如何?” 苏茗歌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在后宫之中,有时候位分低那些妃子过的还不如一个宠妃身边的宫女,苏茗歌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寒。 “是啊,臣妾也是与苏贵人一样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本宫会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后宫中所有人的吃穿用度全部都严格按照规矩来,日后谁要是乱了规矩的,便罚俸,这罚出来的银子,也正好可以入缴国库。” “皇后娘娘英明。” 众人见皇后已经这么决定下来了,就算心是再怎么不满,也只能憋着。 “主子,主子不好了,公主她,她怎么会这样?” 此时,乳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便走出来说道,凌嫔见了,赶忙凑过去看了一眼,只是一眼而已,凌嫔的眼泪便是夺眶而出,笑雅那张原本白皙的小脸此刻已经泛紫了,而且上面还隐隐的透出了好多红疹子,再仔细看去,笑雅此刻也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皇后也有些乱了,赶忙打发了南公公去请太医了,南公公也不敢耽搁,直接就飞奔而去。 此时大殿中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毕竟笑雅是顾梓彦的第一个孩子,任谁都是担心无比,更别说已经哭得岔气的凌嫔了。 “小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下了毒手!”皇后拔尖了声音,听得众人皆是心中一惊。 只是这时候太医也被南公公给拉过来了,太医一进来,皇后直接说道:“太医不必行礼了,赶紧看看笑雅。” 太医见皇后口气很着急,心知是出事儿了,于是便直接走到乳母身边,看了看笑雅,笑雅的脸色又比刚才紫了几分。 太医轻轻的翻开了笑雅的眼皮看了看,又把了脉,才从诊箱中找出来一包银针,那银针散发着寒光,只见太医抓住笑雅的手,然后那又细又长的银针便扎了进去,只是片刻的功夫,笑雅的十个手指已经全部被扎满了针,凌嫔已经没有勇气去看了,只是苏茗歌却一直盯着太医。 笑雅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呼吸也渐渐开始平缓下来,只是脸上的红疹子还是在那里。 那太医拿出最后一根针,在笑雅的人中处扎了一下,一粒鲜红的血珠子就这么冒了出来,看得苏茗歌也是心疼无比。 “太医,究竟是怎么回事?公主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启禀皇后娘娘,小公主这样并不是什么病症,而是中了毒。” “什么!究竟是谁这般狠心,连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皇后听了,立马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是担心中夹杂着害怕。 太医弯腰作揖道:“皇后娘娘,笑雅公主的毒也是刚刚才中的,所以比较浅,只幸运的是老臣是带着银针过来的,若是没带的话,那小公主就……” “皇上驾到!” 门外奎子一声高唱,就让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门口,顾梓彦怒气冲天的进来,开口就说:“是谁这样大胆,居然敢暗害了朕的小公主!” 第185章 杖毙妙韵 “皇上息怒。” “都给朕说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有任何隐瞒的,朕决不轻饶!” 皇帝一怒,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跪着,凌嫔哭哭啼啼地说道:“皇上,小公主今天一直都好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定是有人趁着臣妾不注意的时候做了手脚的,还请皇上给小公主做主啊。” “凌嫔,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刚才你也说了,小公主是今日才不对劲的,可今日靠近过小公主的除了苏贵人之外就是娴妃了,而且这也是大家都看见了的。”玉贵妃皱着眉说道。 皇后听完仔细想了一下,也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苏茗歌和娴妃了,苏茗歌心里一惊,赶忙跪下,娴妃见了也心知不好,于是便跪倒了苏茗歌的身边。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看的真切,苏贵人不过是在边上站了一会儿,并没有碰到小公主,倒是……”瑶美人说到后面便是支支吾吾的了。 “倒是什么?”顾梓彦皱眉问道。 “倒是娴妃,大家可都是亲眼所见了她抱过小公主的。” 玉贵妃一句话,就让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到了娴妃的身上,苏茗歌也毫不意外的看了过去,娴妃被大家这么一看,顿时就慌了神:“皇上,您,千万要相信臣妾,臣妾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小公主的事情啊,再说臣妾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小孩子动手不是么?” “你有没有伤害,朕好好查一番就是!清柳!去,搜搜娴妃的身,看到底有没有什么罪证!”顾梓彦看着娴妃那副委屈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是做作,于是便直接下了令。 清柳听到自己被点名了,刚开始还犹犹豫豫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点了点头,清柳这才走上前去说道:“娴妃娘娘,恕奴婢无礼了。” 说完便直接当着众人的的面直接搜身,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看着清柳的手,可清柳把娴妃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之后却并没有搜出什么东西。 “皇上,这下总可以证明臣妾的清白了吧?”娴妃看着顾梓彦说道。 顾梓彦皱皱眉,虽然知道这事儿肯定跟娴妃脱不了干系,可自己现在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直接证明,于是气氛便一下子沉默了。 瑶美人此时站出来说道:“皇上,臣妾倒是听过一些事儿,只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说。” “说吧。” “臣妾虽然没有孩子,可是却也听到过老人们说过,婴孩是不能用我们这些女人的东西的,比如胭脂水粉之类的,臣妾刚才看着娴妃娘娘很亲昵的用脸蹭过小公主,所以……” “瑶美人,你这话说的,娴妃不过是看着公主讨喜才那样的,跟她的胭脂水粉有什么关系,你要这么说来,那凌嫔每日也都用那些个东西,小公主不也是好好的么?”玉贵妃皱着眉说道。 皇后听了虽然觉得不对劲,但还是不愿意放过一丝线索,于是便说道:“都别吵了,若是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本宫派人去查查不就好了!南子,奎子,你们去,把凌嫔和娴妃的屋子都搜一遍!尤其是那些个胭脂水粉的,全部拿过来!” “是。” 皇后一声令下,南子和奎子便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他们俩便是手里一人一个木盒子。 按着顺序一个个的打开,太医统统验了一遍之后盯着一盒青花瓷的胭脂:“敢问娘娘,这个是谁的?” “这个有什么问题么?” “这里面的东西虽然对女人来说可以养颜驻容,可对于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婴孩来说,就实在是难以接受了,所以,公主会出现这样情况的罪魁祸首还是这盒东西。” 娴妃看着太医手里的盒子,心都已经凉了半截了,因为那盒不是别的,正是上次自己在妙韵脸上试过的那个,就是因为看着妙韵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自己这两日才一直有擦这盒胭脂,可没想到自己还是被人摆了一道,但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容她去思考究竟是谁在陷害自己的。 “皇上,那东西不是臣妾的!是燕梅那丫头的!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 “燕梅?本宫也听说过,可她不过是一个才进宫的小丫鬟,哪里会有闲钱去买这样贵重的东西,更何况,这东西可是御宝斋的,御宝斋的东西向来都是千金难求的,你以为本宫会相信,这个东西是一个小丫鬟孝敬你的么?”皇后危险的眯着眼说道。 “皇后娘娘,臣妾没有说谎,还请皇后娘娘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奎子,把那些东西拿过来,再让太医好好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顾梓彦根本就不搭理娴妃的纠缠,只是冷冷的对着奎子说道。 裤子捧起了那个妆盒,走了还没两步呢,娴妃就像是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推了奎子一把,奎子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将东西摔倒了地上,那妆盒立刻变得四分五裂,娴妃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摔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是有人真的在里面放了别的什么东西的话,那到时候自己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咦?这是什么?”萧贵人眼尖地拾起了自己脚边的一个小纸包,打开之后看了一眼,全都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太医走过来看了一眼,吓得立马就跪下了:“皇,皇上,这,这是……是……” “究竟是何物!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皇上,这个东西是五石散!” “什么?五石散?五石散不是宫中的禁药么?娴妃娘娘怎么会有的 ?” “是啊,胆子也太大了。” 众人一听到五石散,便开始窃窃私语了,顾梓彦听了也是震惊无比,可苏茗歌却是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皇后娘娘,是她,是她害死了纯儿!” 苏茗歌的话很轻,可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顾梓彦的心情此时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似乎都被冻住了,声音更是冷得让人忍不住打冷颤:“娴妃,你好大的胆子!害死了纯良人不说,现在还欲加害笑雅公主!幸亏乳母发现得早,如若不然,现在朕就永远失去笑雅了!” “皇上!皇上请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娴妃跪走到顾梓彦脚边,拽着顾梓彦的龙袍说道。 顾梓彦冷哼一声一把将衣袂扯出来道:“不知道?呵,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会收的那样隐蔽?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你会这般的慌乱?别狡辩了,朕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你这样,实在是让人心寒!” “皇上,臣妾没有啊,请皇上相信臣妾啊,一定是宫中有贱人想陷害臣妾才会把那个东西拿到臣妾那里的!” “物证在此,你居然还想狡辩,朕当初真是看错了你!怎么会留这样一个恶毒的夫人在身边!” “皇上,娴妃害死了纯良人的罪名已经是十恶不赦了,可今日却有心加害小公主,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能再继续再在宫中待下去了,还请皇上亲自发落了她。” “呵,皇后说得对,幸亏今日小公主没什么大碍,否则朕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奎子,剥去娴妃制服,打入冷宫,等慎刑司找齐了罪证再做发落!” “是,娴妃,跟奴才来吧。” “皇上!皇上我不要去冷宫,冷宫死过人的,我不要!我不要啊!我没有害死纯儿,我也没有要加害小公主,我没有!是你们,定是你们在我屋子里做了手脚!说!是不是你!还有你!你!” 娴妃如同精神失常一般,将在场的人都指了个遍,若不是妙韵拦着的话,恐怕那些被指过的嫔妃就都要被她打了。 顾梓彦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还不快把这个疯妇拉下去!难道要朕亲自来动手么!” 门外的小太监听了,立马便过来把娴妃架走了,娴妃已经接近疯癫的声音回荡在坤宁宫的上空,玉贵妃唇边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苏茗歌很显然还是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她虽然是知道娴妃不是什么好人,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当作亲妹妹来疼爱的纯儿竟然是被她给害死的,苏茗歌一点儿都不愿意相信。 “皇上!皇上,娘娘真的是被冤枉啊!奴婢斗胆还请皇上莫要相信了小人的谗言误会了娘娘啊!”妙韵见自己的主子被拖走了,她也急得跪倒了顾梓彦的脚边。 “大胆妙韵,你这是暗指皇上没长眼睛么?这么一大包的五石散大家都看见了,你还要替你家主子狡辩!”皇后疾言厉色的说道。 “奴婢并没有狡辩,贵妃娘娘,求求您帮帮我家娘娘吧!” 玉贵妃冷哼了一声:“倒真是个忠心的,知道心疼自家主子,只是本宫虽然不愿意相信娴妃会陷害小公主,可本宫却相信着自己的眼睛。” “够了!娴妃心怀不轨,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人,丫鬟妙韵,知情不报,罪加一等!拖出去杖毙了!以儆效尤!” “是!” 因为这次发落的只是一个小丫鬟,所以那两个侍卫进来之后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便拖着妙韵出去了,妙韵也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求情而招来杀身之祸,于是便惨叫着:“皇上!奴婢没有知情不报!您相信奴婢啊!” 第186章 酒肆 话还未喊完,便响起了惨叫声,可是却只听到了四五声的样子就没了声音,顾梓彦冷冷的看了在场的 嫔妃们一眼说道:“你们谁若是以后在不把宫规放在眼里,到时候的下场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尤其是那些爱教唆主子们的丫鬟更是留不得!” “是,臣妾们谨记皇上教诲!” 顾梓彦撂下话走了之后,苏茗歌仍旧是木讷的状态,皇后见了也是摇摇头,但碍于还有这么多人在,她也不便就这么过去安慰。 “今日皇上已经将话说的这样清楚了,皇上的意思,也是本宫的意思,还望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多余的话本宫也不想说,都散了吧!” “是,臣妾等告退。” 苏茗歌晃晃悠悠的跟在人群后面准备往外走,却被皇后叫住:“苏贵人!” 苏茗歌回头,一脸茫然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后,皇后轻叹了一口气道:“本宫留你下来也只是想劝劝你罢了,纯良人已经走了,况且现在凶手也已经找到了,本宫还是希望你能够释怀。” “皇后娘娘,恕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臣妾一直都是将纯儿视为亲妹妹的,可自己的妹妹就这样被杀害了,但臣妾却什么都做不了,就算娘娘和皇上帮臣妾找出了凶手,却也只是打入冷宫而已,臣妾实在是无法接受。” “苏贵人放心,等证据确凿之日,相信皇上会还纯良人一个公道的。” “是,臣妾知道了。”苏茗歌的声音很低,似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皇后见了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本宫也知道现在就是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你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苏茗歌说完依旧是失魂落魄的。 等回到霜云宫时,却发现顾梓彦已经在里面了,可放眼望去,却没有看到奎子。可苏茗歌却丝毫不在意这个,只是淡淡的看着坐在那里的顾梓彦。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这副样子是一阵心疼,毕竟忽然知道害了自己姐妹的人竟然就在身边,换成是谁都不会好受的吧? 顾梓彦一把将苏茗歌搂进了怀中,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苏茗歌忽然觉得很想哭,所以,她也真的就这么趴在顾梓彦的怀中哭泣了,顾梓彦看着这般模样的苏茗歌,心头直犯疼,可最终能做的,还是轻拍着苏茗歌的背。 苏茗歌一直哭到了没力气,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顾梓彦,顾梓彦轻声说道:“茗歌,不要伤心了,朕不会就这么让纯儿白死的。” “可是我真的不敢相信,娴妃娘娘就是杀害纯儿的凶手。”苏茗歌说完便又继续抱着顾梓彦。 “天还早,朕带你出去走走吧。” 苏茗歌深吸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接着两人便换了常服出宫去了,还是郊外的那个小山坡,只不过那些草已经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高了许多,苏茗歌放眼望去那些田野里已经半黄不青的麦子,又看了看当初纯儿坐的地方。 “怎么会来这里?”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现在来这里,你的心情或许会好一些。” “确实好多了,看到这里的风景,我总觉得,纯儿现在应该跟她的娘亲在一起了。” 苏茗歌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是,娴妃,不能轻饶了” “好。” 不知为什么,顾梓彦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可苏茗歌听着就是觉得很安心。 “那现在,是不是陪你去街上走走,朕知道有一家酒肆还是挺好的。” “梓彦,你也知道民间的酒肆?”苏茗歌听着顾梓彦的话先是一愣,再来就是惊讶了。 顾梓彦笑道:“是啊,朕小时候也不爱读书,总喜欢跟着皇叔一起偷着跑出来,那时候我们也会一起在街上大家,朕记得,小时候朕还因为一只蝈蝈跟别人打过一架,那时候要不是有皇叔的帮忙,朕根本就赢不了。” 苏茗歌听完便是破涕而笑,毕竟谁能想到平日里这样严肃的顾梓彦今天会忽然跟自己说起这些事儿呢? “你在笑话朕?” 顾梓彦看到苏茗歌笑成这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于是便半眯着眼睛假装威胁道。 苏茗歌哪里不知道顾梓彦是故意的呢,于是便朝着山坡的脚下跑去,顾梓彦也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追着,苏茗歌感受着这里清爽无比的风,瞬间就觉得,纯儿似乎就在自己身边一般,所以不知不觉间,嘴角便扬了上去。 顾梓彦将人带到了城中极为偏僻的一家酒肆,那酒肆不大,可里面却干干净净,那些桌椅板凳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掌柜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是跑堂的。 “哎呦,公子,你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这里了,这是谁啊?”那老掌柜笑眯眯的问道。 “嗯,老伯,这是我夫人。” “哦,看样子你娶到了一个很好的媳妇儿啊。” “老伯,还是老样子吧。” “好。” 说完,那个跑堂的小伙子便带着顾梓彦他们去了里间,里间虽然没有那些大酒楼般的奢华,却充满了家的味道,苏茗歌看着眼前的一切,再看看顾梓彦。 顾梓彦问道:“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梓彦,你跟这里的掌柜的很熟么?” “还记得刚才我跟你说过跟皇叔小时候偷跑出来玩打架的事情么?”顾梓彦见苏茗歌点头了,便继续说道:“那次我和皇叔大家受了伤,就是这个老伯帮我们求医问药的,要不然,我们谁也不敢回去。” “原来如此,那这掌柜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应该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可以算是吧。那时候我也问过他,要不要把酒肆搬到地段好一些的地方,可老伯说,这个是他跟他的夫人一起开的,舍不得离开,所以我也没有强求只是暗中会帮忙拉一些生意。” “是么,那老伯知道你的身份么?” “你认为他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刚才还能那样问你是谁么?” 苏茗歌听了一时气结,还好此时那个跑堂的小哥进来了,留下一些下酒菜和一壶酒之后便走了,那些菜色也是普通百姓中最常见的了,一碟子青菜,一碟子糕点,那糕点看上去并不是特别漂亮,但苏茗歌还是不介意的捏了一块吃。 “这里的东西果然好,比起京城其他的酒肆好太多了。” 那甜而不腻的感觉让苏茗歌赞不绝口。 顾梓彦也乐的看她满足的表情,于是便自斟自饮,还顺便帮苏茗歌倒了杯水。 钟粹宫中,灵儿听着包公公带回来的消息,便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若不是依着墙根的话,怕是早就倒在地上了。 “怎么会,娘娘怎么会陷害小公主呢!我不相信!妙韵姐呢?我要找她问清楚。”灵儿想努力的起身。 “灵儿姑娘,妙韵姑娘刚才在坤宁宫的时候不知道说了什么得罪了皇上,皇上直接下令杖杀了。” 听到这里,刚刚才勉强站起来的灵儿又再次跌坐了下去,此时的泪水已经是夺眶而出了,整个声音都在颤抖着:“我,我不相信,妙韵姐姐刚刚出门的时候还说了要下午带我一起出宫给娘娘采买东西呢,怎么这会儿就……” 包公公看着灵儿的样子也实在是觉得可怜,于是便过去蹲下身子说道:“咱们这儿,估摸着也要散了吧。对了,怎么没见到燕梅姑娘呢?” 灵儿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燕梅呢,她此刻只是一心想见一面娴妃。 不只是哪里来的力气,灵儿一下子便站起身来了,然后直接就朝着宫外跑,包公公也害怕灵儿出事,于是便追在了后面。 灵儿一路到了冷宫,只是冷宫大门紧闭,灵儿根本就进不去,只能在外头喊着:“娘娘,娘娘你在里面么?奴婢是灵儿啊!” “去去去,哪儿来的臭丫头,快回去,冷宫这地方不是你能来的!”守门的小三子不悦的看着在门口大喊大叫的灵儿。 “公公,公公,我是钟粹宫的,我家娘娘实在是冤枉,不知您是否能够通融一下让奴婢进去看看她。” “不行不行,你以为冷宫是你说来就来的地方么?” 小三子也是被上次的事情给吓怕了,所以自打那以后谁的好处也不敢收,连带着他带的那个小太监也是被上次的事情给吓怕了。 “求求您了,奴婢真的是舍不得娘娘啊!” 灵儿噗通一声就跪倒了小三子的面前,小三子也被吓到了,慌得不知所措:“姑娘,你别这样啊,我,我……” 灵儿见小三子已经快松口了,于是准备再努力一把:“公公,奴婢真的不忍心看到我家娘娘在里面这样受苦啊,再说,我家娘娘是冤枉的!” “冤不冤枉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看门儿的而已,若是坏了规矩上头找下来,皇上迁怒了我,就不好了。姑娘要不你这样吧,你去皇上那儿求一道圣旨,我肯定给你开门。” 灵儿听了也是快愁死了,既然皇上已经把自己的主子给打入冷宫了,那么现在肯定是不愿意去下旨让自己去见娘娘的,可自己若是见不到娘娘的话,那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第187章 卖身女 “公公,我求求你了,只要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哪怕隔着门缝也行啊。”灵儿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求着小三子。 小三子看着灵儿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心软了:“看你的样子也实在是可怜,要不,就像你说的那样,在门缝里看一眼吧,只一眼。” “多谢公公了,多谢公公了。” 灵儿说完便扑到了门口,然后使劲儿的朝着里面望去:“娘娘,娘娘!奴婢来了,奴婢是灵儿啊。” 原本还在里面呆坐的娴妃听到了灵儿的声音之后,便发了疯似跑到了门口:“灵儿,灵儿真的是你么?妙韵呢?怎么没看见妙韵!” “娘娘,妙韵姐姐她,她被杖毙了,奴婢,奴婢都没有来的及看她最后一眼!” “什么!妙韵死了?不,本宫不相信!妙韵不会死的!定是有人存了心要陷害咱们,一定是!” “娘娘,娘娘 您若是有什么事情就交代给奴婢吧,奴婢一定会尽力完成的!”灵儿哭着说道。 娴妃抹去了眼角的那滴泪,哽着声音说道:“灵儿既然妙韵已死,那现在也只有你能搬到本宫了。” “娘娘,奴婢会尽心尽力的,只要娘娘吩咐了,奴婢无论如何也会做到的。” “好灵儿,本宫知道你向来胆子都很小,可这次本宫就把希望全都压在你头上了,快,现在马上去找燕梅,让她去跟皇上说,那盒胭脂不是本宫的就可以了。其他的就等本宫出去之后再说。” “是,奴婢知道了。可是,娘娘,这冷宫这样萧条,您在里面可怎么办?奴婢实在是不放心您啊。” “别不放心了,还是先按照本宫说的去做就是了。” “是,娘娘保重身子,奴婢一定会让燕梅姑娘去跟皇上说清楚的。” 灵儿说完便哭着走了,小三子看着也只能摇头叹息。 苏茗歌和顾梓彦从酒肆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可顾梓彦却依旧拉着苏茗歌在街上闲逛着,只是在闲逛的时候惹来了不少的目光,尤其是垂涎顾梓彦的。有胆子大的已经直接上来问情况了。 苏茗歌看着顾梓彦颇为无奈的样子摇摇头,但也不吃醋,毕竟她是知道顾梓彦肯定不会要这些女人的。 “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在想,顾公子还真是受欢迎,这么多漂亮小姐都想着要嫁给你呢,你怎么就不心动呢?” “胡闹,我若是把那些喜欢我的都收了,那家里还住得下么?再说了,我现在心中有谁你还不清楚么?” 苏茗歌看着顾梓彦那认真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脸上浮现出的那抹羞涩在顾梓彦看来却是格外诱人的,若不是考虑到在大街上,顾梓彦怕是要直接搂过来亲一下了。 苏茗歌将脸撇到一边轻哼了一声,然后便随意找了一个小摊翻看着货品了。 “哎呦,这位夫人真是好眼光啊,这发钗是小店昨日才做出来的,市面上只有小的这里有,其他地方都找不着呢。” 苏茗歌刚开始也只是想找个借口躲避一下顾梓彦那火辣的目光,可被店小二这么一说,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那支素银发钗上,钗头上是一簇小花,那小花做的极为精致,就连花蕊都细细的雕刻了一番,花朵上站立的那只蝴蝶更为这支发钗增添了几分生气,坠下来的流苏也是精致无比。 “老板,这个怎么卖?” “姑娘,看你这么喜欢,就便宜些卖给你吧。一百两。” 苏茗歌听了,撇了撇嘴:“还是算了,有缘无份吧。” 顾梓彦凑上来说道:“怎么了?不喜欢么?” “不要了,这摊贩太黑,就这么个东西就要一百两,我看着不值。咱们还是走吧。”苏茗歌说着就拉起顾梓彦往别处走,那小摊贩见了,急了:“姑娘别走啊,大不了小的给你算便宜些啊,九十两怎么样?” “不要。” “那姑娘您看着给个价儿,小的要是觉得合适了,你就带走如何?” “好啊,四十两你卖不卖?” “姑娘,您可真会讲价,四十两还不够小的成本,不行不行,再加一些。”那摊贩凑上来说道。 苏茗歌也来了兴致,直接说道:“那,四十一两如何?我可是加了的,再多我也不要了,反正家里多的是。” “好了好了,最低八十两了,再低了就不卖了。”小贩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可苏茗歌却依旧是不愠不火:“我最多五十两,多一个子儿我也不要。” “好了好了,成交成交,算我倒霉了,碰上你了,拿去吧。” 苏茗歌这才看了顾梓彦一眼,顾梓彦笑着掏了银子,那小摊贩虽然不开心,可还是看了一下银票收下了。 顾梓彦拿起那根发钗直接就戴到了苏茗歌的鬓间,那流苏随着苏茗歌的走动而摇摆着,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为什么要这样讲价钱?” “我喜欢,再说了,这个虽然做的精致,可一看就不值一百两啊,那个小摊贩很明显就是看着咱们眼生来欺负的。” 顾梓彦撇了撇嘴道:“算了,不管值不值,总之你戴着很好看就是了,咱们再往前走走如何?” “嗯,好。” 可他们才走了没两步,便看到前面人群扎堆了,而且还很热闹,似乎还能听到起哄声,苏茗歌原本是不打算去看的,只是在听到了苏世隶的声音之后,便皱着眉过去了。 好不容易两人才挤进了最里面,苏茗歌定下神来便看到了苏世隶正在跟着那个王公子在欺负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看上去不过是十一二岁的样子,披麻戴孝的跪在那里,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可眼里却充满了惊恐。 “小娘子,你就跟着本公子吧,本公子包你这辈子都不愁吃穿怎么样?” “公子,小女只想借银子给爹娘买口薄棺而已,求公子不要再为难小女了。” “诶,怎么这么说话,区区一口薄棺而已,你若是跟了王兄的话,害怕没银子用么?”在一旁的苏世隶见小姑娘不愿意,便在一旁劝说者。 那小姑娘眼里的惊恐愈加明显,可声音却还是略带沙哑的:“多谢这位公子好意了,小女虽说出生贫贱,可却也不愿意嫁与人为妾,若是公子愿意为小女买了薄棺的话,小女自然会到府上为公子做牛做马还债的。” “别这样想,做妾有什么不好的,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看本公子的条件也不差,能收了你做妾已经是很好了,再说,本公子刚才可是给过你银子了,你若是再不同意的话,那本公子可就要动手了。”王进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扯那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见状,也不跪着了,直接便站起来往后缩,可王进又怎么会放过那小丫头呢?很快便抓住了小姑娘的手,小姑娘吓得眼泪顿时又出来了。 “小娘子别哭了,就跟着王公子吃香喝辣吧。” “我不要!我不要跟着他!” 那小姑娘眼中的惧意更甚,可无奈却怎么也躲不开,苏茗歌看着苏世隶的那副样子实在是觉得可气,于是便皱着眉走到了那个小姑娘的身边,伸手拉起了她:“别哭了,到我这里来。” “哪儿来的野丫头!敢坏了本少爷的好事!” 王进见忽然插进来一个人,心里顿时就是火冒三丈了,就连语气也一改了之前的温柔,苏茗歌却依旧是背对着不搭理,那小姑娘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苏茗歌道:“这位夫人,求求您救救小女吧,小女实在是不愿意去人家做妾啊!” “你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去给别人做妾的。”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抬起头来让本少爷好好看看,若是不错的话,本少爷也不介意再多收一个姨娘!” “王进,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苏茗歌听着身后王进的污言秽语,也实在是忍不住了,转头便骂,王进原本还嚣张无比的气焰,在看到苏茗歌之后,顿时变灭了,转眼就变成了一条哈巴狗:“哎呦喂,看看我这是什么眼神儿,这不是苏,苏小姐么?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请您切勿计较。” “妹,妹妹,你怎么会,在,在这里?”苏世隶看着苏茗歌一脸愤怒的样子说话都结巴了,不用看也知道这就是心虚。 苏茗歌也不搭理,只是转头说道:“小姑娘,你拿了这个先走吧。” 说完便从顾梓彦怀中掏了几张银票塞给了那小姑娘,然后便转脸阴沉沉的看着苏世隶:“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上次的那顿鞭子又忘记了是不是?” “妹妹别生气,大哥这不是在帮兄弟说亲事么?这要是说成了,也算是好事一桩啊,你说是不是?” “呵?这也能叫好事?我我只知道,好事是在两个人你情我愿的时候才叫好事,你这样的,就叫强抢民女!走,回家,我会亲自跟爹爹说明情况的!” “苏小姐何必这样动怒?”王进见苏茗歌恼了,于是便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说道。 顾梓彦皱着眉,将苏茗歌往自己怀中拉了拉,毕竟这个王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真的借此机会对苏茗歌怎么样的话,那自己还不得防着些么。 第188章 丫头 “妹妹,别,别告诉爹爹,求你了千万别告诉爹爹好么?大哥知道错了。” “哎呦,这谁家姑娘啊,居然该敢管自家哥哥的事情!真是大胆!” “不过这个苏公子经常跟在王公子身后出来胡作非为,这条街上但凡是能够看得过去的姑娘家谁没有被他们调戏过,说起来就气人!” “是吗?那这么说的话,这两个公子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谁说不是呢?上回我家隔壁那个姑娘还被王公子摸了脸,到现在都还在闹自尽呢,若不是他娘拦着,怕现在早已经去见了阎罗王了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些话落在了苏茗歌耳里更加不是滋味,顾梓彦也是乌云密布。 苏茗歌尽量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在大街上爆发:“大哥,王公子,咱们去苏府好好谈谈吧!” 苏茗歌说完就走,丝毫不顾苏世隶和王进两个人的尴尬,两人原本还打算说偷着溜走的,可是在看到顾梓彦那张铁青的脸时,便吓得不敢再有其他的小动作了,只能收敛着跟在苏茗歌的身后去了苏府。 顾梓彦还没走两步,就觉得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袖,回头,只见那小姑娘手里还抓着一把银票,一双眼睛乌黑乌黑的:“公子,小女愿意跟着公子做牛做马,尽心尽力的服侍您和夫人。” “不需要,我们家丫鬟已经够多的了你还是拿着银子把你的爹娘都安葬了,好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公子是不愿意收下小女么?还是小女哪里有什么地方让公子担忧了?公子请放心,我爹娘已故,只留下小女独自一人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牵挂,还请公子收了我吧。” 那小姑娘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自己沦陷到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人身上了。 顾梓彦摇摇头道:“我不会要你的。” 说完就走,一点儿说话的机会都不再给小姑娘,小姑娘只能将银票放好,然后悄悄地跟在顾梓彦的身后。 苏茗歌还没到苏府,管家老远就看到苏茗歌和顾梓彦一起过来,中间似乎还有其他人,可管家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些了,直接便闯进去把苏远山给招来了。 顾梓彦一回头,却发现那小女孩还跟在自己的身后,只是那小女孩有些喘不上气,顾梓彦见了便问道:“怎么还在?” “公子,我说过,你今日出银子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我没给你银子。” “可是夫人给了,我不能忘恩负义。”小姑娘坚定地说道。 “你既然这么想留下,那就先去把你的家人都葬了再过来。”顾梓彦想的是,这小丫头只要一走,便马上把苏府这事儿给处理了,然后直接回宫。 “公子,我爹娘已经入土为安了,今日出来讨银子也是为了还那棺材店老板的银子罢了,还请公子不要将奴婢赶走。” “算了,留不留你也不是我说了算,等一会儿问问我家娘子再说吧。” “是。” 小姑娘见顾梓彦松口了,才敢抬头偷偷地看他一眼,只是一眼,自己便已经陷进去了,并且一个想法悄然在自己心中形成。 苏茗歌一踏进去,苏远山便率领了大家过来行礼了。 “叩见皇上,叩见苏贵人。” “都起身吧,朕今日也是微服。” 顾梓彦说完便大大方方的拉着苏茗歌坐到了主位,那站在最外面的小姑娘彻底吓傻了,原来自己喜欢上的人,居然是当今皇上,难怪是这样的气度不凡!还有那个救了自己的姐姐,更是美艳动人,那,自己还会有机会么? “不知皇上此行前来是有何要事?”苏远山埋头小声的问道。 “茗歌,你说吧。” 苏茗歌看了顾梓彦一眼之后便说道:“父亲,今日我与皇上在大街上闲逛的时候,又看到大哥在街上调戏人家小姑娘,还扬言说要把那小姑娘说给王进做妾。” “这是真的?” “爹,爹您听我说啊,不是这样的,儿子也只是想着,这小姑娘可怜,所以才想着要是能够让王兄收了她,也算是成全好事了,所以儿子才会那样劝说的。”苏世隶听了赶忙解释。 苏茗歌却冷哼了一声:“呵,上次你当众调戏良家妇女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不要跟王进在一起,可你偏偏不听!” “妹妹,我没有啊,只是今日正好有事情要与王兄商量才会在一起的,平日里都是没什么机会见面的,你可要相信大哥啊!” “是啊,是啊,小人也是今日有事情才约了苏兄的,还请贵人切莫介意。”王进跟着附和。 可苏茗歌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可又无奈找不着证据,正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顾梓彦便接上话了:“王进,你可知罪!” “小人,小人不知。” “你教唆苏家公子当街调戏女子,还屡教不改,该当何罪!”顾梓彦一拍桌子,怒道。 王进吓得立马低下了头:“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命啊!” “呵,饶了你?你想的倒是简单,我记得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一次了,可你却不听,那我也没办法了,你若是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苏贵人,小人真的知错了呀,求求您饶了小人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王进见苏茗歌已经动了怒,于是便不停地磕头求饶。 顾梓彦冷哼:“听着,以后,京城王家,就不存在了!” “皇上,皇上饶命啊!” “苏大人,还不快把这个王进带下去!省的污了朕的眼睛!” “是。” 苏远山听了也是直冒冷汗,于是便赶忙找了人把王进给架出去了。 苏远山狠狠地瞪着苏世隶道:“逆子!居然没想到你会在外面做出这等事情,老夫今日若是不好好教训你的话,怕是你以后就要不知天高地厚了!” 顾梓彦淡淡的看了一眼苏远山道:“既然往下就是苏家的家事,那朕也不便参与,茗歌,咱们走吧,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宫了。” “好。” 苏茗歌出去的时候,也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是走了还没两步,苏茗歌便觉得有人跟在身后,回头望去,那个小姑娘还跟在她们身后。 “小丫头,你怎么还跟着我们呢?” “那个,那个,我,贵人,刚才是你跟皇上救了小女,所以,小女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苏茗歌听了一愣,原来刚才在苏府的时候,这个丫头也在的,所以自己和顾梓彦的身份她也知道了,只是令苏茗歌赶到惊讶的是,这丫头虽然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可是却能这样不卑不亢的说话也算是难得了。 “不用,宫中向来都是不缺丫鬟的,你还是回你自己家吧。” “不要,我已经没有家了,还请苏贵人帮人帮到底,就收留了奴婢吧,奴婢是真心愿意跟在您身边的。” 丫头说完,还偷偷地瞄了一眼顾梓彦,这小动作怎么能瞒得住苏茗歌呢?苏茗歌笑道:“你若是真的想进宫的话,只要皇上同意了,那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丫头听了,便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向了顾梓彦,顾梓彦眉头微锁,他其实还是不愿意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子再进宫了,毕竟她的眼神,跟纯儿是那样的相似。 可丫头确实铁了心要呆在苏茗歌身边,因为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只有呆在苏茗歌的身边,才能时常见到皇上,那么,自己的计划才可以进行下去,于是丫头便哭着说到:“皇上,求您就同意了吧,奴婢家中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了,那王家虽然没了,可保不齐会有其他的跟王家关系好的公子什么的来找奴婢报仇啊,奴婢真的不愿意留在宫外,若是皇上不愿意收了奴婢的话,那奴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算了,你若是非要进宫也不是不行,只是安排你在哪里呢?”顾梓彦皱着眉说道。 丫头一听,便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顾梓彦:“皇上,奴婢就跟在贵人身边就好,奴婢可以做所有的粗活,只要让奴婢能够在贵人身边就好!” “好。” 顾梓彦说完,便搀着苏茗歌回宫了,丫头跟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一段路,走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是顾梓彦故意放慢了脚步还是那条路真的很长,总之苏茗歌回到霜云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夜风夹杂着虫鸣,再闻着满院子的荷香,苏茗歌觉得很满足。 “主子,您怎么才回来呀,诶,这是?”裴香急匆匆的走出来说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贵人,奴婢的娘亲一直都叫奴婢丫头。” “嗯,丫头,这个是裴香,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去问她就好。” “是,奴婢知道了。” “裴香,你先把丫头带下去,找个厢房安顿了就好,以后的事情在慢慢说就是了。” “是,丫头,跟我来吧。” 裴香把丫头带走之后,苏茗歌便进了屋子,惜蕴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吟霜也在一旁伺候着。惜蕴见苏茗歌心情不太好,于是便随口问了一句:“主子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呢?是不是在宫外遇到什么事儿了?” 第189章 还是不要去了 “没什么,今日我领回来的那个丫头,多看着些。” “这个是自然,只是主子,咱们宫中并不缺人啊。” “随便找些事情让她做了,我近身的事情还是由你们来就好。” “是,奴婢知道了。” 丫头跟着裴香去了房间之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便问道:“裴香姐姐,您能给奴婢说说主子的脾性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此时吟霜正拿着一壶开水进来了。 “您就是吟霜姑姑吧,刚才一路上裴香姐姐都跟奴婢说了,奴婢只是想多知道一些主子的事儿,这样日后伺候起来也能够知道一些主子们的习惯。”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也难怪主子会从宫外把你带进来,咱们主子向来都是好脾气的,只要不去触了逆鳞的话,一般是不会动怒的。” “是,多谢姑姑告知。” “行了,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裴香还要过去服侍主子起身呢。” 吟霜说完,众人便各自去了自己的铺子上睡下了。 翌日一早,丫头也是最先起的,吟霜看着丫头忙里忙外的样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所以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丫头出门。 这边裴香正在给苏茗歌梳头呢,就看到丫头过来了,苏茗歌眉头微皱,但并没有说什么,倒是丫头,在看到苏茗歌的时候,便学着其他丫鬟的样子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奴婢见过主子,主子吉祥。” “怎么昨天吟霜没跟你说么?这边的事情你不用过来的。” “回主子的话,昨日吟霜姑姑跟奴婢交代了,可奴婢愿意伺候主子。” “随你吧,只是你也是才来的,有些事儿就先跟着裴香她们学学,还有,切勿言多就是,宫里头可不比外面。”苏茗歌一本正经的说道。 丫头诺诺的说道:“是,奴婢知道了。” “知道就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主子,奴婢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苏茗歌侧头看了一下鬓边的那根发钗说道。 丫头怯生生地抬起头:“奴婢想跟着您一起去见见皇后娘娘,也好让奴婢开开眼。” 苏茗歌虽然心中不悦,可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朝着裴香使了个眼色,裴香轻哼道:“丫头,不是我说你,你连规矩都没学会呢,就想着去皇后娘娘那里露脸,这是要害死主子么?” “奴婢,奴婢没有,奴婢真的只是想开开眼界而已。” “行了,等你把宫中的一些事儿都弄明白了,自然会有你开眼的时候,也别急着这一时了,你若是没事儿的话,就跟着吟霜多学学,免得日后若是真的因为你而让我在别的姐妹面前掉了面子,我也不会轻饶了你的。” “是,奴婢知道了。” 被苏茗歌这么一说,丫头也只能垂头丧气地出去了,裴香帮苏茗歌整理了一下发髻之后便扶着她出门了。 “主子,奴婢总觉得这个丫头有些奇怪。” “哦?怎么个奇怪法?” “昨日奴婢回房之后,她一直都在问着您的事儿,奴婢就觉得像是在可以打听您似的。”裴香小声的说着。 苏茗歌轻哼:“打听我是假,她要接近的人,是皇上。随她去吧,盯紧些就是了。” 苏茗歌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头却依旧不是什么滋味儿,虽然这人是她自己救下来的,可她当初并没有打算让她跟着进宫啊,而且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呆着。 裴香也看出了苏茗歌的心思,于是便悄声的问道:“主子既然不喜欢她,那要不要奴婢想办法把她撵走?” 苏茗歌听了并没有说话,只是小步地往前走着。 不知为什么,今日所有的嫔妃们都过来了,就连姚瑜和葛盼曦也都在,苏茗歌先开始也是楞了一下,但很快笑容便跟上了:“瑜妹妹。” “姐姐。”姚瑜面露微笑的叫了一声之后,朝着葛盼曦的地方轻抬了一下下巴,苏茗歌看了一眼,葛盼曦倚着回廊的柱子一脸失落,眼神中的悲伤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苏茗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正欲上前安慰,却被姚瑜拉住:“姐姐,你现在若是去的话,只会给她添堵,我看还是不要去了。” 苏茗歌略微想了一下,觉得姚瑜说的也对,毕竟葛盼曦是娴妃的表妹,娴妃被打入冷宫多少都跟自己有些关系,所以还是决定不去招惹葛盼曦了。 “苏贵人。”思量间,凌嫔已经抱着笑雅过来了,苏茗歌凑上前去看了看,笑雅的脸色已经又恢复了之前的白皙,除了还能够看得出一点点的红印子之外,已经与正常无恙了。 “凌嫔娘娘,公主看上去好了很多。” “是啊,多亏了太医呢,只是公主还需要多养着才好。”凌嫔看着怀中的笑雅一脸的宠溺。 苏茗歌也微微的笑着,此时只听得南公公在门外高唱了一声:“皇后娘娘到”之后,便看到一身凤袍的皇后娘娘在丫鬟的簇拥下进来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一时间,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跪下行了礼,皇后大气磅礴的一抬手:“都起身吧!本宫今日将你们都叫齐了就是想跟你们说说,夏天也快到了,本宫跟皇上也已经商定过去往避暑山庄的人数,现在要与你们商讨的,就是该怎么分配院子了。” “皇后娘娘,依臣妾看,句按照去年那样住着吧,一来也省去了麻烦,这二来,也熟悉。”玉贵妃甩了甩手中的绢子说道。 凌嫔抱着孩子道:“可今年多了那么多人该如何是好?臣妾可是记得,避暑山庄虽然大,但却没几间房间呢,扣掉下人们的,剩下能住人的也不过是那么几间。” “是啊,臣妾刚才也差不多看了一下姐妹们,若是一人一间的话,那就少了一间,也就是说,咱们这里说多出了一个人的。”玉贵妃笑盈盈的说着。 此话一出,众嫔妃全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毕竟每年去避暑山庄避暑的时候,皇上的空闲时间很多,所以说,谁都不愿意放过这个能够接近皇上的机会,可现在玉贵妃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逼着她们中的一个人退出,这任谁也不愿意啊。 苏茗歌见众人都是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便打算开口自己推出,可才张嘴,还未说呢,就听到最边上的葛盼曦开口了:“皇后娘娘,臣妾就不去了吧。” “也好,娴妃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这个做表妹的心里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本宫就准了,只是你一人留在宫中的话……”皇后话说一半又转折了一下,毕竟虽然很愿意少去一个人,但要是表现的太明显也是不好的。 “不碍事,臣妾独自一人惯了。”葛盼曦双目微垂说道。 葛盼曦的语气又恢复了刚进宫时的样子,冷的让人难以接近,苏茗歌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 “既然已经商定了,那就这么办吧,玉贵妃,以前避暑用的东西都是娴妃准备的,可如今……这次出行上的一些细节就交由你安排吧。凌嫔也在一旁帮衬着一些。” “是,臣妾知道了。”玉贵妃和凌嫔微微福了一下身子道。 葛盼曦听着便忽然行了礼:“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不适,想早些回去。” “准了,雅绣,春喜,你们好生照顾着曦娘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本宫拿你们试问。” “是,奴婢明白了。” 语毕,葛盼曦便带着两个丫鬟出了门,众人见她们如此,也只是不痛不痒的看了看,谁也没说什么。 皇后继续说道:“好了,你们也都散去吧,玉贵妃和凌嫔留下,本宫还有些细节方面要与你们商讨。” 众人行了礼离去,苏茗歌和姚瑜一道走着,走了一半,便听到姚瑜说:“姐姐,你说,盼曦一个人在宫中,会不会是想去……” “不会的,盼曦不会这么傻,她只不过是现在接受不了罢了,既然娴妃已经打入了冷宫,要再想翻身是不可能的了,毕竟皇上和皇后都不会让纯儿白死的。” 姚瑜听了便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跟在身边走着,可一路上的气氛实在是尴尬无比,最终还是姚瑜自己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自行找了岔路走开了。 “主子,奴婢总觉得瑜娘子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呢。” “随她,她若是想说,早就说了,她这样藏着掖着的,也肯定是什么不方便的事情。” “是。可是主子,此去避暑山庄,咱们带上丫头么?” “再说吧,也不知道此行能带多少人。”苏茗歌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 说着两人便到了御花园,苏茗歌这次却没有去秋千处,而是直接去了凉亭,裴香用绢子将石凳擦干净之后才扶着苏茗歌坐下。 苏茗歌一落座,便看到不远处萧贵人过来了,萧贵人面带笑容说道:“苏贵人这样惬意,真是令人羡慕啊。” “姐姐廖赞了,我哪里惬意了,只不过是忙里偷闲罢了。” “哦?可我却听内务府说,你那里又从宫外添了一个人呢,苏贵人,你若是觉得你身边的人少了大可以去向皇后娘娘开口,何必要这样从宫外添人呢?还是说,你根本就对宫中的婢女不满意呢?” 第190章 你很担心他? “姐姐误会了,那丫头我也是看着可怜才带回来的。” “妹妹可真是心善啊,可若是宫中人人都这样从外面带一些不明不白的人进来是不是不合适呢?” 苏茗歌一听就知道萧贵人这是故意过来找茬的,但她却只是笑而不语,萧贵人见苏茗歌丝毫没有反应,也不在说这个了,而是转了话题:“不知苏贵人对于娴妃娘娘有何看法么?” 苏茗歌笑着说道:“姐姐怎么看娴妃娘娘我就怎么看,只是恕妹妹无礼,刚才皇上说有事情要找妹妹,妹妹失陪了。” 苏茗歌说完就走,也不给萧贵人再开口的机会,萧贵人看着苏茗歌离去的背影也是一笑。 “主子,咱们不是要回去的么?怎么去找皇上了呢?” “我也有许久没有去御书房了,正好今日去看看,你先回去吧,外面日头也不小,别晒着了。” “奴婢不要紧,只是主子,刚才萧贵人似乎是话里有话呢。” “自然,如今娴妃的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可这妃位悬殊,能够得上资格的也只有她和我了,她现在若是再不来吓唬两句的话,就怕是没机会了。” “主子,您怎么这样大胆,这话可不敢乱说,要是被人听见了就不好了。”裴香听完扫视了一下四周说道。 苏茗歌轻笑:“无碍,这本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行了,你回去吧,这儿离着御书房也不远了。” “不行,奴婢一定要看着主子进去才放心。” 苏茗歌听完也只是撇了撇嘴,接着便任由裴香把自己送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只是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了奎子抱着什么东西过来了。 “奴才见过苏贵人,苏贵人吉祥。”奎子打了个千道。 “奎公公快起,这么热的天怎么出来了?” “奴才还要替皇上跑腿儿呢。” “什么事情这样重要?” “这个,奴才也实在是不方便说,这样,您若是真的想知道了,就直接进去问皇上吧,哎呦,这都快午时了,苏贵人,奴才就不与您说了,奴才还赶着去传旨呢。” 奎子说完又打了个千儿才离开,苏茗歌一脸疑惑地进了书阁,书阁里或许是加了冰块的缘故,所以比起外面来凉快了很多。 绕过书架,然后便看到了顾梓彦眉头紧锁的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折子,苏茗歌悄悄地过去,但却错开了视线:“皇上, 啊!” 苏茗歌一个没注意,便被顾梓彦拉入了怀中,略微挣扎了一番发现没什么用,于是便顺着顾梓彦的意思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安静的坐着了。 “梓彦,刚才看你眉头锁地那样深,是有什么事情么?” “你看看这个。”顾梓彦说完便指了指桌上那本黄澄澄的折子。 “这个是?”苏茗歌刚想伸手拿,却又顿住了:“梓彦,这些东西似乎不适合我看吧?” “不碍事,朕说你能看你就能看。” 苏茗歌再三确认之后才拿起折子看了一遍,那折子上分明的写着东冀挑衅了南临,于是顾雍便带领了军队打过去了,只是却不想中了奸计受了伤,此刻正又刘善亲自带着人往京城送呢。 苏茗歌不知为何看着就是心里一紧:“王爷没事儿吧?” “怎么你很担心他?”顾梓彦看似不经意的问其实就是在试探。 苏茗歌眼皮一跳,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了:“我只是在想着,王爷好歹也是为了国家才受的伤,再加上又是皇叔,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只是从边疆送到这边的话,是不是太远了一些,万一路上出个状况什么的,可就不好了。” “嗯,所以朕打算飞鸽传书,让刘善直接把人送到避暑山庄。”顾梓彦皱着眉说道,然后便吹了一声口哨。 哨音落了没多久,便看到一只雪白的各自飞进来了,顾梓彦将一个细小的竹筒绑在了鸽子的腿上,然后放飞。 “茗歌。” “嗯?” “昨天朕连夜跟皇后商量了,娴妃实在可恶,朕已经派人赐死了。” 苏茗歌虽然在知道是娴妃私藏了五石散的那一瞬间心中很恨她,可现在猛地听到了说她要被赐死了,心中不知为什么还是涩涩的。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叹红颜薄命罢了。” 顾梓彦见苏茗歌情绪不太对,便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道:“好了,不说她了,咱们还是说说去避暑山庄的事情吧。” “那个,刚才皇后娘娘也说了,避暑山庄的院子不够用,是盼曦自己推出了才刚刚好的,可是刚才你却说要把王爷也搬过去,所以我在想,王爷要是真的去了,他住哪里?” “这个自然是不需要你操心的,朕在那里命人建了一座别院,就在山顶,虽然不大,但也是三进三出的宅子。” 苏茗歌听了简直就要呆住了,毕竟那样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还不算大的话,那还要什么样的才算大? “那你的意思是,把王爷安排到那里去?” “嗯,到时候你也一起过去吧,若是真的只派一个用人去照顾的话,真还是不放心的。” “是。” 苏茗歌不知为什么,心中尽然是有一丝期待的,只是她努力的掩盖了自己的情绪,顾梓彦也没怎么在意苏茗歌的情绪,只是将脑袋埋在苏茗歌的颈间,呼吸着她特有的体香,而且这种香味在夏天似乎变得更加浓烈了一些。 苏茗歌也只觉得脖子间痒痒,于是便扭了两下:“别闹了,快看折子吧,不是说去了避暑山庄的话,你是不处理朝政的么?” “可朕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折子,朕只想看着你。”顾梓彦在苏茗歌的耳边用极为暧昧的语气说道。 苏茗歌也觉得心痒难耐,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于是只能堪堪地躲着,殊不知,自己在躲藏的时候,正好蹭到了那个不该蹭的地方,顾梓彦压抑的哼了一下道:“这可是你逼我的。” “我,我没有。” 苏茗歌听着顾梓彦那沙哑的声音,还有充满情欲的眸子,顿时就慌了神,胡乱的想接着龙椅把手起身,可却偏偏好死不死的按到了顾梓彦的小腹,顾梓彦此时若是再没什么动作的话,那也就对不起他那一柱擎天了。 苏茗歌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顾梓彦拦腰抱起,然后两人直接进了左侧的软塌上,苏茗歌惊呼道:“不,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上次不也是在这里么?” 说话间,苏茗歌已经被顾梓彦剥得只剩下一条水蓝色的如意肚兜和一条雪白的亵裤了,或许是因为夏天的缘故,苏茗歌身上已经出了薄薄一层汗,那汗水下泛着粉红的肌肤,看的顾梓彦直吞口水。 苏茗歌还未来得及跑路,便被顾梓彦压在了身下,顾梓彦动作也快,只是一个瞬间,两人便是坦诚相待了。 寂静的御书房中传来了暧昧的声响,惹得门口的小太监面红耳赤,可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听着。 冷宫中,娴妃好似发疯了一般抓着那张 已经被宣读出来的圣旨:“奎公公!本宫不相信!本宫还要等着燕梅去跟皇上解释!本宫是清白的!” “是么?可奴才也只是奉旨办事而已,还请娴妃娘娘不要这样为难奴才。”奎子似是没看到娴妃的落魄一般,淡淡的说道。 “奎公公,是不是有小人在皇上面前说过什么了?否则依照皇上对本宫的情分,皇上是不会赐死本宫的!”娴妃一把将圣旨扔到了那张破旧的桌子上说道。 “娴妃娘娘,时候不早了,您也该上路了,错过了使时辰的话,可就不吉利了。”奎子说着便慢悠悠地拿起了托盘上的东西走向了娴妃。 “本宫才不要!” 娴妃一个惊叫,挥手打翻了托盘,只是一个瞬间,便冲了出去,奎子吓了一跳,来不及整理地上的东西,直接便追了出去,可看到的,却是娴妃和灵儿双双倒在地上。 原来娴妃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时,根本就没想到灵儿会跑过来,所以就直接撞上了。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灵儿原本就着急,可在看到了娴妃跌倒在地,便更加着急了。 “没,灵儿,燕梅呢?燕梅没有去跟皇上说本宫的清白么!” 灵儿哭丧着脸说道:“主子,是灵儿没用,那日灵儿回了钟粹宫之后,原本是打算去找燕梅的,可是却哪儿都找不着,后来却在延禧宫中看到了燕梅。” “后来呢!” 此时,奎子已经追上来了,门外的小三子也立马将大门关得死死地,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让人给跑了。 “呜呜,主子,那燕梅果真是玉贵妃的人,她说,她说就是娘娘吩咐了奴婢去外面买的五石散,还在胭脂中加了东西加害小公主,可是灵儿真的没有啊!”灵儿越说越委屈,豆大的眼泪直往下掉。 娴妃也是怒其不争,可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了,自己也真的是回天无力了,于是便站起身,紧紧闭上了眼睛,努力将眼泪咽回去,可无奈泪水还是顺着脸颊留下来了:“奎公公,刚才灵儿说的,你也听见了,还请奎公公告知皇上,让皇上还本宫一个清白。” 第191章 萤火虫 “娘娘,奴才刚才可是什么都没听到呢,灵儿姑娘也是舍不得您才过来看望您的。”奎子才不想这么麻烦,于是便直接装作看不到。 “奎公公,你不能这样做!我家娘娘是清白的!你若是不去说,那奴婢去!奴婢相信皇上一定会听奴婢的!” “呵!就凭你这个贱蹄子,还想见到皇上?” 奎子一听灵儿说要去见皇上,于是便直接抄起手里的拂尘打了过去,灵儿躲闪着想往门口跑去,可奈何奎子跑得快,直接就一把抓住了灵儿的后脖子,然后狠狠地朝着大门上一甩,灵儿便像是一直小鸡子一般被扔了出去,额直接就磕在了石阶上,鲜血顿时就顺着脸颊留下来了,灵儿痛的大哭,娴妃也想上去护着灵儿,但养尊处优惯了,便没有了那个力气,奎子只不过是动手推了一下,娴妃便跌倒在地了。 “你还想去皇上那里告状?也不看看自己身份!”奎子啐了一口说道。 灵儿草草的抹去了脸上的血:“奎公公,你这样知情不报是会遭报应的!” “报应?杂家从来都不会去管那什么报应,你现在还是顾着点儿自己吧!” 奎子或许是被激怒了,直接上去揪着灵儿的头发,然后狠狠地往地上磕,没几下,灵儿便断了气,娴妃失声惊叫道:“啊!杀人啦!救命啊!” “娴妃娘娘,奴才可没有杀人,奴才只是看到灵儿姑娘舍不得娴妃娘娘,所以才陪着您一起去的。” 奎子阴着脸,手里的拂尘也是绷得紧紧地,然后一步一步的靠近跌倒在地的娴妃,娴妃看着奎子的模样,便知道不好,于是奋力往外冲去,可小三子却不敢开门。 奎子拦住了娴妃,直接将拂尘在她的脖颈上饶了一圈,然后慢慢的发力,狰狞的脸上却说轻飘飘地说道:“娴妃娘娘,一路走好。” 娴妃觉得自己越来越难受,刚开始还能够挣扎两下的,可到后来,却是没什么力气了,只能任由奎子慢慢收紧那根拂尘。 奎子阴冷的看着已经断了气的娴妃和灵儿,然后又看了看被吓傻了的小三子,小三子哆嗦了一下道:“公公,奴才,奴才什么也没看见。” “真的么?” “是,是,奴才只看到灵儿姑娘是追着娴妃娘娘一起去的,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就对了,以后不该说的,可千万别说。杂家也该去复命了,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奎子说完也不再去看小三子,而是直接出去了。 苏茗歌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夜间的风吹在身上仍旧有些热,苏茗歌慢悠悠地顺着那条长长的甬道晃着。 顾梓彦此刻也是危襟正坐的看着折子,似乎刚才这里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可奎子进来的时候,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却并没有道破,只是规规矩矩的说道:“皇上,娴妃娘娘已经送走了,只是她身边的灵儿姑娘不忍心,于是便跟着一起去了,您看……” “死了一个丫鬟罢了,不必向朕禀报。” “是。” “你下去吧,今晚朕就去养心殿住着了。” “皇上今晚不翻拍么?”奎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了。” 奎子行了礼之后便退下,可顾梓彦看着满桌子的折子,却是一点儿也看不进去的,现在满脑子的浮现的都是苏茗歌的影子,当然还有刚才在御书房时,苏茗歌那张隐忍的表情。 顾梓彦尴尬的咳了一声之后便站起身,出去了。 “皇上不是要看折子的么?怎么出来了?” “奎子,朕发现,你现在管的事儿是越来越多了。” 奎子陪着笑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奴才多嘴了。” “走!去坤宁宫,正好跟皇后商量一下去避暑的事情。” “嗻,皇上摆驾坤宁宫!” 奎子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之后,顾梓彦便迈着步子出去了。 苏茗歌借着月色独自一人在御花园逛着,可进去没多久,便隐约听到了一阵抽泣声,苏茗歌顿时便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可那哭泣声越来越近,苏茗歌放慢了步子,想悄悄地离开。 可就在洞门刚拐过去,便忽然看到了一个高瘦的女人面对着墙壁在哭泣,苏茗歌想离开,可却被身后的那人叫住了:“什么人!” “盼曦?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苏茗歌听了那人出声之后才知道是葛盼曦,心中的惧意顿时就没了。 “没什么。”葛盼曦深吸了一口气,但鼻音还在。 苏茗歌也明白了葛盼曦在这里的原因,可她不愿意提起,只是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还未来及开口,便被葛盼曦一把抱在怀中,葛盼曦伏在她的肩膀上,一直在哭泣,薄薄的衣衫早已浸湿了一大片。 苏茗歌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拍着葛盼曦的后背。良久,葛盼曦才抬起头,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我不相信我表姐是那样的人,她一定是被冤枉的。只要查出真凶就可以还表姐一个清白了,可是皇上为什么不愿意给表姐这个机会呢!表姐真的是冤枉的啊!” 苏茗歌听着是云里雾里的:“我也不愿意相信娴妃娘娘会做这样的事情,可事实就摆在面前,若是你在真的不愿意相信的话,那咱们明日去一趟冷宫问问清楚吧,相信娴妃娘娘骗谁也不会骗你的。” “去冷宫又有什么用,表姐已经走了,带着灵儿一起,呵呵,那人下手可真快啊,一点儿功夫都不耽搁。”葛盼曦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直教人心疼。 苏茗歌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道:“你,你说什么,娴妃娘娘已经?” “是,今天下午的事情了,皇上就连妃陵都没有让姐姐进去。”葛盼曦说着又开始哭了。 不知为什么,苏茗歌心中也是揪着疼,总觉得里面还有别的事情似的,只是自己没有去关注而已,可现在看葛盼曦哭得这样伤心,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安慰她,毕竟娴妃的死,跟自己也有一半的关系。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葛盼曦放开了苏茗歌之后,便走了,苏茗歌想了想,还是止住了想追上去的脚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苏茗歌也只能使摇摇头。 葛盼曦离去之后,苏茗歌并没有回霜云宫,而是去到了那个秋千处,然后慢慢的晃着,眼睛盯着墙角处的那丛竹子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吟霜提着灯笼过来,苏茗歌才起身。 “主子,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没什么,只是刚才碰到盼曦了。” “曦娘子没有对您怎么样吧?”吟霜紧张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茗歌,看到真的没什么不对劲的,才放心下来。 “没有。对了,你怎么出来了?” “裴香下午的时候回来说您去了御书房,可一直不见您回来,奴婢实在是不放心就出来找找看了。主子一个人在这里坐着是有什么心事么?” “我觉得,娴妃或许是冤枉的。” “什么?怎么会是冤枉的?那五石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从她的妆盒里掉出来的。”吟霜不解道。 “这事儿现在也说不清,虽然娴妃已经没了,可我还是想查查究竟谁是真的幕后黑手。” “主子,那万一娴妃娘娘真的就是凶手呢?” “不管是不是,至少给我自己一个交代,毕竟我不想冤枉了别人。” 苏茗歌说完便不再开口,只是默默的在前面走着,吟霜见了也不过时叹了一口气而已。 苏茗歌刚到宫门口,就看到门外站了一个丫鬟,仔细看去,原来是丫头。 丫头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看到苏茗歌和吟霜之后,便小跑着过来了:“主子,主子,今日一下午都见不到您,奴婢都想您了呢。” 苏茗歌笑而不语,等回到了寝宫之后,丫头麻利的端了一些吃食过来:“主子,这个是奴婢特意为您准备的绿豆汤,惜蕴姐姐说,您不爱喝甜的,所以奴婢特意没有放糖呢。” “你有心了,时候不早了,先下去吧,我有些事儿要跟吟霜商量。” “是,奴婢知道了。”丫头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失落。 “主子,奴婢总觉得丫头不太对劲。今日下午一直在向我们打听您和皇上的事情呢,我们都没搭理,只是惜蕴心软,才跟她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吟霜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苏茗歌浅笑到:“随她,她若是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吸引得了皇上的话,就让她去吧,对了,你跟裴香还有惜蕴一起收拾些东西。” “主子是要带 奴婢们去避暑山庄么?”吟霜问道。 “是啊,怎么了?” “可是奴婢粗略的算了一下,避暑山庄的院子根本就不够用。”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按我说的去做就是。” “是,那奴婢这就去跟裴香她们说一声。” “对了,记得别让丫头知道了,她才来,带出去我也不放心。” “这个是自然的。” 吟霜收了桌子才出去,没多久,裴香和惜蕴就进来了,两个小太监抬了一个大木桶进来,有帮着倒好了水才离开。 裴香帮苏茗歌拆发髻,惜蕴则是往浴桶中撒花瓣。 “主子,刚才吟霜姑姑说,您要带我们去避暑山庄是真的么?”惜蕴的声音听着有些激动。 第192章 顾雍受伤 “是啊,怎么你不想去?” “哪有,奴婢以前就一直听说,避暑山庄是如何如何的好,可是却一次都没有去过,所以奴婢很期待呢。”惜蕴笑着放下了装花瓣的篮子。 苏茗歌笑了一下:“那这次去,正好可以见见。” “嗯,就知道主子对奴婢们最好了。” 惜蕴说完,便扶着苏茗歌进了浴桶,苏茗歌坐下之后,呼出了一口气:“你们都回去收拾吧,我想一个人泡一会儿。” “好,那半个时辰之后,奴婢再来。” 苏茗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苏茗歌依着浴桶,闭着眼睛仔细的回想着所有关于纯儿的事情,可怎么想都是没有一点头绪。于是便渐渐的睡过去了。 转眼便到了出行的日子,数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的穿行过街道,百姓们虽然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可是却也不敢造次,毕竟这些都是宫里出来的马车,谁敢乱来。 出了京城之后,马车的速度便快了起来,或许是早上吃多了的缘故,苏茗歌一路上都觉得胸口闷闷的,可又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姚瑜见了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这两日太累了,挺难受的。” “那要不要跟皇上说一下先歇息会儿?” “不必了,耽误了大家不太好,更何况皇后娘娘还在呢。”苏茗歌努力的将那阵恶心感压下去说道。 “可是姐姐,你的脸色都白了。” “不碍事,一会儿就到驿站了,我再忍一会儿就好。” 姚瑜见苏茗歌一直坚持着,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紧张的坐在一边看着苏茗歌,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她就会让车夫停车。 好不容易到了驿站,苏茗歌一被扶下马车便去了树后面开始吐,吟霜和裴香看着也是着急万分,好在惜蕴心细,打来了水,苏茗歌漱了口之后才感觉好一些。 “苏贵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吐成这样。”皇后凑上前来说道。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不碍事的。”苏茗歌小声的说道。 “没事的话就多歇息。” “是。”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到避暑山庄时,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这三天也是够苏茗歌折腾的了,来来回回一共吐了五六次,不过还好后来顾梓彦就亲自过来陪着她了。 避暑山庄坐落在山脚边,几乎就是一个小皇宫了,虽然没有皇宫那样华丽,可是却多了几分家的味道。 一行人进去之后,各自去到了院子,收拾好了东西才开始相互窜门打招呼,苏茗歌自然是跟姚瑜住的近的,姚瑜的隔壁就是瑶美人了。 凌嫔挨着玉贵妃,帝后各自一个院子。 入夜时分,苏茗歌刚躺下,便觉得有人进来了,于是便起身:“梓彦?” “走吧。” “现在么?”苏茗歌呢喃道。 顾梓彦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再过一个时辰人应该就到了。” “那不是还有一个时辰的么?怎么这么早就去?” “自然是还有好东西要给你看,快些。” “好。” 苏茗歌这下也赶紧起来穿衣服了。二人到了山腰的时候,顾梓彦大袖一挥, 一阵掌风拂过树林,惊起了无数只的萤火虫,苏茗歌看着漫天的萤火虫飞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会偶尔看到萤火虫,不过就那么一两只而已。” “那,这一片,就算是朕送你的。” “好。” 苏茗歌享受着夜风的吹拂,还有漫天的萤火虫,忽然觉得,自己若是能够跟顾梓彦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 只是不知不觉间,两人就到了山庄,顾梓彦拿了钥匙开门,苏茗歌进去之后,看到的就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中央全部都是矮矮的草坪,庭院的中央放了一座假山,假山下有一个石桌石凳,再往后面就是屋子了。 屋子里虽然东西不多,可也是样样俱全的,并且很干净,倒像是经常会有人来打扫一般,苏茗歌看着眼前的家具说道:“这里看着挺好的,比山脚下的山庄好多了。” “是么?朕也喜欢这里,只不过每年只能过来一趟。”顾梓彦说起来就觉得有些失落。 “皇上,皇上,人到了。” 此时门外传来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刘善已经着人抬着一个人进来了。 “快,先进去吧。” 顾梓彦二话不说,直接就亲自将人带进了内室,刘善长的是五大三粗络腮胡,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充满了担忧。 “皇上,王爷身受重伤,昏迷不行,臣考虑到那边无法养伤,所以才自作主张的将王爷先带回来了。” “无碍,此时事关生命,你做的好。” 顾梓彦说完便去看着顾雍了,苏茗歌也凑了上去,只见顾雍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可身上却是血迹斑斑的。 苏茗歌看着就觉得腿肚子打颤,但还是镇定住了:“皇上,我去一趟山庄,把太医叫上来。” “好,再叫两个丫鬟过来伺候着。” “是。” 苏茗歌是跑着下去的,所以不出半个时辰,便带着两个丫鬟和一个太医过来了,那太医急急忙忙的赶上来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了,可在看到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顾雍时,也不敢怠慢片刻,于是便赶忙去诊脉了。 搭了好久,太医才说到:“王爷这次身体上可要好好养着了,万一要是再出个什么差池的,老夫也不能保证能够有办法救回来。” “知道了,太医,今日起,你每日都要过来给皇叔诊脉,直到皇叔醒过来了你才能离开,知道么!” 顾梓彦一声令下,太医也苦着脸道:“是,老臣明白。只是老臣这住处……” “那边有多余的,你自己住就是了,朕跟茗歌在一起,需要什么就直接开口,能弄到的,朕都会想办法弄到的。” “是,老臣这就去开药,王爷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太医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安慰谁呢,总之谁听了心中都不会舒服,或事其他的什么想法,但总的一点来说,他们会认为这种太医的这句话,肯定是在说什么。 苏茗歌看着太医在龙飞凤舞的开药,想过去看,却被顾梓彦拦住:“行了,有时间还是先照顾一下皇叔吧。” 苏茗歌回头,看着那脸色苍白的顾雍,心中是莫名的心疼:“裴香,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止血的东西,先帮皇叔清理一下伤口吧。” “茗歌,这事儿你不许管了,先出去,让太医来就好。”顾梓彦一看到裴香要伸手去解顾雍的衣服,于是便连忙说道。 苏茗歌虽然被吓到了,可还是很听话的出去,顾梓彦冷着脸说道:“你们两个帮皇叔换衣服。” “是。” 吟霜还好一些,只是裴香似乎就是很别扭的那种,只是几件衣服而已,两人便脱了好久才脱下。吟霜仔细的清理了伤口,然后太医才敢敷药。 等药都伤好了,太医便离开了,苏茗歌见太医离去,于是便进来,看到的却是顾雍浑身绑满了纱布,顾梓彦在一旁也是担心万份。 “皇上,王爷能好么?” 这也是苏茗歌第一次看到除了顾梓彦以外的男人的身体,虽然害羞,可还是被顾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给吓住了。 “有太医在,应该没事的。” “皇上,刚才皇后娘娘找您说是有些事儿要与您商量呢,您看……” “好,朕这就去,茗歌,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看好了皇叔。” “是,你放心吧。” 顾梓彦出去之后没多久,顾雍就开始发烧了,浑身变得滚烫,苏茗歌都吓坏了,只能打发了吟霜去把太医叫过来,可太医过来看了之后,却是慢悠悠地说道:“王爷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苏贵人只须用冷毛巾交替着给王爷换上,过了今晚便可以好。” “知道了。” “若是苏贵人没事儿了的话,那老臣便先行回去歇息了。” “好,你先下去吧。”苏茗歌转身对裴香说道:“快去打水。” 裴香听完就去弄水了,不只是什么缘故,山里的井水特别的凉,不过也正好适合给顾雍降温。 一块冷毛巾贴在了顾雍的额头,顾雍略微动了一下之后就没了动静,就是有人戳戳他什么的,他也是不知道的。 顾雍迷迷糊糊见就觉得自己闻到那阵熟悉的香味了,并且还离得自己很近,可他就是不愿意睁开眼。 上半夜的时候裴香和吟霜一直就在床边轮流着换毛巾了,后半夜的时候,苏茗歌过来说道:“你们也去睡吧,明日一早就过来伺候王爷就可以了,今晚就让我来吧。” “这怎么能行呢?奴婢刚才已经跟裴香姐姐说过了,轮值的事情就让奴婢们来吧,主子您这样身骄肉贵的,怎能禁得起熬夜呢?” “让你们回去就回去,明日这边的事情还要靠你们呢,对外我会说你们是回去走亲戚了,你们俩也别说漏了。” “是,奴婢知道了。” 两个丫鬟心不甘情不愿地关了门,苏茗歌这才开始拧水,然后帮顾雍拿下原先的那个冷毛巾之外,还仔细的清理了一下顾雍的脸颊才往上面贴。 可是正当苏茗歌转身去拧毛巾的时候,手忽然就被床上的人给抓住了。 第193章 小镇 苏茗歌楞了一下,回头,对上了顾雍的视线,苏茗歌轻微挣扎了一下,却不想,顾雍一个用力,苏茗歌直接就倒在了他的怀中,顾雍轻哼了一下,苏茗歌紧张万分::“王爷,不要紧吧?你,你……” “不要紧,让我抱一下,就一下就好。” “不,不行,我。” 苏茗歌慌乱的挣扎着,想逃离他的怀抱,可不小心碰到了顾雍的伤口,顾雍倒抽了一口冷气,吓得苏茗歌也不敢动弹了,但心中还是担心会有人忽然闯进来的。 “王爷,你这样实在是于理不合,上次在霜云宫的事情,就算了,可这次你不能这样!” “不能怎么样?” “我,我是皇上的妃子,你是皇叔,怎么能……”苏茗歌尴尬的有些结巴,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顾雍轻笑了一下之后,一把将苏茗歌的头扣下,然后吻住。 苏茗歌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只是片刻就反应过来了,她死死地咬着唇瓣,不让他入侵,可顾雍却使了一个巧劲,在苏茗歌的腰间轻轻的拧了一把,苏茗歌惊呼,趁着这个机会,顾雍便吻得更深了。 苏茗歌想反抗,却有害怕碰到顾雍的伤口,于是只能缩手缩脚的挣扎着,顾雍也乐得这样的情趣,良久,顾雍觉得怀中的人已经没力气挣扎了才放开,借着微弱的烛光,还能看到苏茗歌那略微红肿的唇。 顾雍吞了一口口水,苏茗歌看到顾雍的这副样子,赶忙往后退了好几步,等确定了自己的安全之后正想开口,就被顾雍打断了:“茗歌,你知道我的心。” “王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论辈分,我也要叫你一声皇叔,咱们这样是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什么辈分,我不在乎,自打你住到听竹轩的时候,本王就已经认定你是本王的王妃了!你若是担心身份,那本王就把江山从他手里夺过来如何?你若是不喜欢宫中,那本王就带你去浪迹天涯。” 顾雍虽然语气很淡,可那份坚定却是苏茗歌从未见过的,苏茗歌也确实是被顾雍那一脸的认真给吓到了:“王爷,您怎么能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这些话,我就当是没听过了,王爷既然已经醒了,那我便叫丫鬟过来服侍了。” 苏茗歌说完便出去了,换了裴香进来,裴香看着裸着上身的顾雍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的模样倒像足了一个小媳妇儿,可顾雍却只在一旁心烦,压根儿就没有注意裴香的神情。 裴香小心翼翼的帮着换了药之后,就出去了,合上门,裴香就靠着门口的主子发呆,心中想的全都是顾雍刚才的样子。 苏茗歌出去了好一会儿,心里还未平静下来,满眼都是刚才顾雍亲吻自己的画面,虽然自己也知道顾雍的心思,可之前的他都是温文尔雅的,从没有对自己做出过这样粗暴的事情,她想找借口躲着,却无奈有开不了口。 “大半夜的,怎么在这里?” “吓!”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声,愣是把苏茗歌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顾雍追出来了呢,可回头看到顾梓彦的时候,她才放下心来。 苏茗歌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直接便站起身,扑到了顾梓彦的怀中,顾梓彦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环住了苏茗歌。 苏茗歌在顾梓彦的怀中趴了好一会儿才出来,顾梓彦看着月光下的苏茗歌,忽然觉得幸福不过如此了,能够搂着自己心爱的人在月下一起,就算是什么都不做,那也是好的。 翌日,顾梓彦去看望顾雍的时候,顾雍就是一脸苍白的躺着,也不只是睡着了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谁叫都不搭理,对此,顾梓彦也只能叹气:“既然皇叔还没醒,那朕晚上再来。” “那个,我也要去!” 苏茗歌现在可是不敢再呆在这里了,因为还不知道顾雍到底会做出什么事儿呢。 “主子,奴婢想留在这里照顾王爷。”裴香站出来诺诺的说道。 顾梓彦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顾雍,又看了看一脸怀春的裴香,也明白了一些,于是便点头同意了,苏茗歌也是笑着说道:“既然你要留下,那就留下吧,毕竟王爷这里要是没个女人的,我也不放心。” “是,奴婢多谢皇上,多谢主子成全。” 裴香对着苏茗歌盈盈一拜之后便进去了,顾梓彦也搂着苏茗歌下了山。 “一会儿朕带你去那边的镇子上看看。”顾梓彦看着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点点头:“就咱们么?” “难道你不想跟朕在一起么?那朕现在就去把皇后她们都叫出来一起去吧。”顾梓彦调笑着。 苏茗歌顿了一下道:“皇上若是要叫上姐妹们,我也没意见。” “呦,吃醋了?朕哄你的,快走吧,那边还有些路要走的。” 苏茗歌小步地跟在顾梓彦身后走着,顾梓彦身着白衫,白衫上绣着竹叶暗纹,宽大的袖口处也是用精致的回文包边,腰间坠着一块墨翠,嫩黄色的流苏格外的显眼。 苏茗歌穿了一件抹胸长裙,胸口处的如意花纹也是精致无比,只是少做了一些改动而已,一件同色的轻纱罩衫加身,更衬托出了那出尘的气质,三千青丝全部整齐的挽在了脑后,用一支简单地白玉发钗固定住,耳边坠下来的珍珠耳坠衬托的小脸更加白皙。 到了山脚,顾梓彦便从奎子手里接过了马,然后翻身上马,苏茗歌也就着顾梓彦的手,直接放上去了。 只是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二人便到了镇上。 或许是这个镇子偏僻,街上都没什么太多的人,但男女都有,只是一般都是麻布粗衣,很少看到有人穿着什么华丽的衣服。 苏茗歌也是头一次来这样的小镇,所以便东看西摸的,很快便被一个小摊上的小物件给吸引住了,很明显,那些东西都是用陶土捏出来的,而且还能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一旁熟练地搓着陶土。 “喜欢么?” “嗯,能做一个么?” “这个要多久?” “你们明日来取就好。五两银子一个。” “可是,万一不像怎么办?” “姑娘,你就放心吧,老王头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好记性,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们呀,只要安安心心的回去等着就是了。” “那好,这是定金,明日我会让家丁过来取。” “谢谢您嘞,您请好吧。” 顾梓彦掏了一锭银子给了那个老王头之后便带着苏茗歌继续往前走了。苏茗歌一路走一路看,可到了后面却发现,路好像是变宽了许多,而且人也少了很多。 “怎么人越来越少了?” “穿过镇子,还有一个好地方呢。”顾梓彦侧了一下脸说道。 “是么?那咱们还来的及回去么?” “不必担心,朕今早出来的时候已经跟皇后说了,说你在这里有亲戚,最近都不住在山庄里。” 苏茗歌扁了扁嘴:“不是说皇上金口玉言的么,你怎么也骗人呢?” 顾梓彦轻笑道:“这不算是骗人。” 苏茗歌说完便不在开口,只是默默跟在顾梓彦身后。 别院中,裴香去小厨房找了些食材,然后炖了一锅绿豆汤,然后端到了顾雍的面前:“王爷,天气热,您喝些绿豆汤解解暑气,对您的伤也有好处。” 顾雍看着面前的那碗汤:“本王不爱喝这个。” “王爷,您若是不喝的话,这么大的暑气怎么受得了,更何况您还受了伤。” “本王说不喝就不喝!拿走!” 顾雍是眼看着苏茗歌跟顾梓彦离开的,他心里怎么会好受呢,可怜裴香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挨了骂。但人家是主子,骂自己也只能挨着,谁让自己要在这里伺候的呢? “等一下!” 裴香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却忽然听到身后的人喊了一声。 “王爷有何吩咐?”裴香问道。 “本王记得,你好像是苏贵人身边的丫鬟,叫,叫裴什么?” “裴香,奴婢裴香。”裴香听到顾雍竟然记得自己叫什么,就激动了,毕竟以前虽然也跟着苏茗歌在听竹轩住过一段时间,可那时候的顾雍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不过现在居然会记得自己姓什么。 “放下吧,一会儿本王就喝。” “是。” 裴香听顾雍这么说了,放下绿豆汤之后便喜滋滋的出去了。 顾雍看了一眼那碗汤之后,冷笑了一声:“刘善!出来吧。” 话音刚落,便看见刘善进来了,刘善虽然身形庞大,可在顾雍面前仍旧是恭恭敬敬的:“王爷有何吩咐?” “之前在东冀的时候跟你说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吧,本王的计划也该要实施了。” “爷,您为了一个苏茗歌,值得这样么?皇上可是您的亲侄子! ” “呵,我原以为,我会一直守着安王妃的,可直到那晚,茗歌的出现,那时候,我也只不过是把她当作是安氏而已,可现在,她似乎已经进入到了我的心里了,我实在是无法放下她,刘善,这事儿你若是不帮忙,那就算了。” “爷这是说什么话,属下虽说不懂这个,可只要爷一句话,属下愿为您赴汤蹈火!” “好,那就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来吧。” 第194 黑衣人 “是!” 刘善报了拳头之后便出去了。 顾梓彦带着苏茗歌慢慢的走着,一直到一片湖泊处才停下,苏茗歌看着眼前的景色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世间还会有这样的仙境! 湖泊三面环山,绿油油的山上云雾缭绕,湖面上也是波光粼粼,偶尔还会有鸟儿掠过湖面,带起一圈涟漪。 湖面上氤氲着的水汽令人感到似乎就是仙境一般。 苏茗歌深吸了一口气道:“竟然还会有这样美的地方!” “嗯,这里也是朕前些年无意中发现的,后来每年都会过来走上两圈。” “梓彦这是要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么?”苏茗歌笑道。 “是啊,人人都羡慕做皇帝,可皇帝又有什么好的呢?”不知为何,顾梓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没落。 苏茗歌听着也是一阵心疼:“是啊,做了皇帝每天都会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可是做百姓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啊。” “哦?为何这么说?” “之前我也有跑出去玩过,听那些上了年纪的人说,老百姓们每天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的过着,有时候赶上朝廷征税了还要想办法,那样的日子虽然悠闲自在,可琐碎起来还是很烦人的。” “这么说来,倒是各有所长了?” “差不多吧,诶,你看,那是什么?” 苏茗歌四处张望,忽然便看到了前面有着什么东西在动,看上去小小的,而且还是白色的,苏茗歌便很主动的过去了。 等接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狐狸,可这里怎么会有狐狸呢?苏茗歌实在是想不通,但回头看的时候,却看到了三个黑衣人提着刀在慢慢的接近顾梓彦,顾梓彦是背对着他们的,自然是不知道。 苏茗歌瞪大了眼睛尖叫:“小心啊!后面!” 顾梓彦条件反射的躲开了,那奋力地刀子直接削断了顾梓彦的一缕发丝,顾梓彦眉头紧皱:“你们是什么人!” 那三个黑衣人怔了一下,但很快中间的那个便说了:“是要你小命的人!” 话音刚落,三人便将顾梓彦团团围住。顾梓彦半蹲着身子做出了防御,三个黑衣人虽然功夫好,却仍旧不敌顾梓彦,苏茗歌在一旁看的是胆战心惊,三个黑衣人很快就被顾梓彦打的趴在了地上,可黑衣人似乎是不怕死,仍旧爬起来抄着武器冲向顾梓彦,这下顾梓彦也不再顾忌什么了,直接躲过一把刀,抹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另外两个人见了,便相视一眼,然后似乎是打成了什么默契。 两个黑衣人左右包抄,可顾梓彦却反手将刀子没入了身后黑衣人的肚子上,那黑衣人一把抱住刀子,顾梓彦一下拔不出来,可身后的那个黑衣人却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刀,苏茗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直接就冲上去了。 刀起刀落,苏茗歌的肩膀被活生生的砍了一刀,鲜血顿时便染红了衣衫,顾梓彦见了,奋力拔出了刀子,然后直接扎穿了那黑衣人的喉咙。 苏茗歌只觉得半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而且肩膀上的肉还在突突地跳着,整个肩膀都是火辣辣的疼。 “茗歌!” 顾梓彦看着血流不止的苏茗歌惊叫道,然后横抱起苏茗歌,直接往镇上跑去,还好顾梓彦的速度够快,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镇上,找了一家医馆,可却被告知说大夫不在。 此时的苏茗歌脸已经变得苍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睁着眼看着顾梓彦自己忙活。 顾梓彦也不顾药童的阻拦,直接去柜子里找药,总之能止血的药全部被翻出来了,顾梓彦从怀中掏了一把银票:“快止血!” “是,是。” 那药童原本还不乐意的,可是在看到这大把的银票之后便同意了,开始帮着磨药。 “狗子,你做什么呢!怎么自己在乱弄药?”忽然里面出来了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那女人油头粉面的,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师娘,刚才这位公子让磨药救人的。” 狗子把银票放到那胖女人的面前之后,那胖女人立马就眉开眼笑了:“哎呦不早说,狗子,快去把你师傅叫回来。” “可是,我要是走了,这药可怎么办?”狗子犹豫的说道。 胖师娘撇了撇嘴道:“自然是我亲自来了,快去吧。” “好。” “等一下,你那个什么师傅的就别找了,还是拿着这个去那边的山顶上,就说是贵人受伤了,把大夫带过来就好。” “是,是。” 狗子出去之后,顾梓彦亲自去帮着苏茗歌解开了衣服,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一些止血的药草敷在苏茗歌肩膀上。 苏茗歌被药汁蜇得生疼,可又不敢叫出声来,只能默默地忍着。 在一旁的胖师娘见了说道:“公子,药好了。” “放下吧。”顾梓彦头也不抬的说道。 “公子,刚才奴家听您说,那边的山顶?那边山顶可是一个富贵人家买下的,可常年也不见人,您怎么知道那里头有大夫的?” 顾梓彦皱着眉,不悦道:“不该问的别问!有这时间快去烧水!本公子的银子不是白给的!” “是。” 胖师娘见顾梓彦怒了,也不好多说,只能乖乖的回院子烧水去了,可是眼神却总是忍不住的往这边瞟。 苏茗歌只觉得眼前恍恍惚惚的,想睡,可顾梓彦却一直在跟自己说话,无奈她也只好撑着眼皮跟他说,但声音很低,若是不用心听的话,根本听不到。 别院中,太医原本是在给顾雍换药的,可是外头却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顾雍不悦道:“怎么了?” “王爷,这个人非要进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奴婢看他手里拿着皇上的坠子,所以就放进来了。” “什么?那个公子是皇上?我,我……”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那个,公子让小的来带一个大夫过去。”狗子不敢抬头,只是跪在那里说道。 顾雍更加不爽了:“什么意思?” “公子说,贵人受伤了。” “什么!贵人怎么受伤了?你快说,若是有半点欺瞒,本王就要了你的小命!”顾雍一听到苏茗歌受伤了,顿时就炸毛了。 吓得一屋子的人更加不敢开口,可狗子却仍旧是颤巍巍的说道:“那个,小的也是亲眼所见,公子带着夫人进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若不是公子会一些医术,那夫人恐怕早就……” “太医!还不快去!” 太医被顾雍这么一吼,也慌慌张张的收拾了东西然后跟着狗子就下山了,不过还好,山下山庄里的马儿都是现成的,所以很快便赶过去了。 顾雍此刻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了,披了外衣就直接往山下冲。 刚走没几步,就被刘善拦下了:“爷,您现在可千万不能去啊,您的伤还没好呢!” “现在不去,还要到什么时候!别管我了,快走。” 刘善见顾雍这样执着,也拗不过他,只能跟在后面好生地护着。 太医跟着狗子到了医馆的时候,已经快午时了,顾梓彦一看到太医,就直接把人提到了床前,苏茗歌一脸苍白,但肩膀上的血止住了。 “太医,快看看,她怎么了。” “是。” 太医细心的给苏茗歌搭了脉,良久才松开:“启禀皇上,苏贵人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日后还需好好的调养就是。” “那还不快去开药!” “是,是,老臣这就去。” 太医去了柜台开药的功夫,顾雍便进来了,顾梓彦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雍道:“皇叔不是受伤了么,怎么还能下山呢?” 顾雍冷冷的说道:“只是不放心侄媳妇儿罢了,皇上若是不会照顾苏贵人的话,那就多找两个丫鬟伺候着。” “呵,多谢皇叔关心了,茗歌现在已经没事了,只要多加修养便好,皇叔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伤势吧。” “多谢皇上了。” 这两个人说话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不对劲了,可大家就是不敢说破了,毕竟一个是皇上,一个是摄政王,谁都惹不起,所以大家还是选择装听不见。 顾雍看了一眼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苏茗歌之后,又眯着眼看了顾梓彦一眼才离开。 顾梓彦见了也没打算去追,刘善行了一个抱拳礼便跟着顾雍出去了,苏茗歌躺在那里只觉得是浑身发冷,可就是找不到能够让自己热起来的东西。 顾梓彦看着床上冷汗直冒的苏茗歌一阵心疼,但又不敢乱来,只能抓着她的手,希望可以暖一些。 顾雍怒气冲冲的出去之后,刘善很快就跟上了:“爷,您看这……”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居然还伤了茗歌!那些人都别活着了!” “是,属下知道了,只是苏小姐的伤势看样子挺严重的,这边天气虽然没有那样炎热,可到底也是夏天,难保苏小姐的伤口情况啊。”刘善担心道。 “这个你不必烦恼了,只要整顿好那些没用的东西便好,本王不愿意再看见他们!” 刘善抱拳离开,顾雍咳了两声,胸口的那道伤口开始慢慢的沁出了血珠子,可顾雍就当是没看见一般,仍旧是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第195章 昏迷 可顾雍却并没有去山顶,而是朝着反方向过去了,胸口的血渍越来越深,顾雍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可他仍旧坚持着。直到到了另外一处别院才轰然坍塌。 “爷,爷您怎么了?”下人们看着自己的主子忽然倒下了,纷纷惊呼。 “快去请郎中!快!”馒头见了也是着急万分。 这边医馆里,顾梓彦就坐在苏茗歌的床头,单手支撑着脑袋看着躺在床上的苏茗歌呢喃道:“茗歌,你若是真的跟皇叔有……那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苏茗歌脸色苍白,几乎昏迷,自然是什么也听不见的,只是不时的觉得有人在给自己喂水。 翌日一早,等太医确定了苏茗歌的伤势并无大碍之后,顾梓彦才着人将苏茗歌抬回去。 回去之后,皇后一脸担心的过来关心着顾梓彦:“皇上,皇上您没事儿吧?昨日太医过来说,您遇刺了,臣妾好担心。” “是啊,皇上,您还是让太医给您看看吧,这样也好让臣妾们放心啊。”玉贵妃走上前来说道。 “朕没大碍。” 顾梓彦说完便亲自搀扶着苏茗歌回院子了,一回到院子,就看到几个丫鬟眼睛都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哭了一晚上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跟只兔子一样。”苏茗歌虽然是在开玩笑,可脸上的神情却完全是虚弱。 “主子,您都这样了,怎么还笑得出来呢?快去床上躺着吧。” 吟霜小心翼翼的将苏茗歌扶到了床上,苏茗歌轻笑道:“哪有那么虚弱,我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 “你先好好养着,朕去查一下昨天那些人。” “好。” 苏茗歌轻轻的说道。顾梓彦出去之后,三个丫鬟都围上来了,裴香吸着鼻子道:“主子,您都不知道,昨晚那个叫狗子的药童来的时候说您受伤了,奴婢可吓坏了,您怎么会受伤的呢?” 苏茗歌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之后问道:“裴香,你不是应该在山上的别院里照顾王爷的么?怎么会在这里?” “主子您还说呢,昨天太医跟着那个药童走了之后,王爷就不顾身上的伤也跟过去了,到现在都没看到,奴婢也实在是不放心您,所以就先下山来了。” “你说王爷出去了?他伤得也不轻啊,怎么能出去呢?” 苏茗歌自言自语道,毕竟她是知道,顾雍的去向是不会跟一个丫环说的,可这次的顾雍实在是有点问题。 苏茗歌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回忆着,忽然,那晚顾雍对自己说的话猛地钻入了她的脑海。这个想法使得她被吓了一大跳:万一顾雍说的要是真的,那,顾梓彦岂不是很危险?不行,她一定要去告诉顾梓彦,要不然南临内战的话,其他国家一定会乘虚而入的! 苏茗歌硬撑着身子走向门口,可才出门没几步,又停住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而已,自己说的话又有谁会先心呢?更何况顾梓彦和顾雍可是嫡亲的叔侄,万一到时候顾雍摆了自己一道的话,拿自己岂不是会被挂上挑拨皇室关系的罪名么?可万一要是真的呢,自己又该如何呢? 这个问题就开始在苏茗歌的脑子里打架,思来想去都得不到一个合适的办法,倒是苏茗歌被自己的心思折腾的直冒冷汗。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您要去哪儿?”吟霜赶上来说道。 苏茗歌正想开口回话,却只觉得两眼发黑,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这可把三个丫鬟吓了一跳,幸亏吟霜临阵指挥着:“裴香,快去叫太医,惜蕴,皇上那里咱们是去不了了,你快去请皇后娘娘!” “好!” “沈园,快帮我把主子搬到床上去!” 说完,几人便分头开始行动。 皇后此时正强行压着太医给顾梓彦诊治呢,就看到惜蕴急急忙忙的进来了,在一旁的玉贵妃不悦道:“你这丫头,别以为是苏贵人身边的人就可以这样到处乱闯!” “贵妃娘娘恕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听奴婢说啊!” “什么事这样慌张,没看到太医正在给皇上诊脉么?” “启禀皇上,我家主子刚才忽然晕倒了,奴婢,奴婢是过来请太医的。” “混账!这样重要的事情到现在才说!你这丫头,茗歌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就给朕等着!” 顾梓彦听完便是暴跳如雷,然后还不等皇后开口,就直接把太医给提出去了。 吟霜在一旁准备了好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然后便是不断的朝着门口看,终于,在看到顾梓彦和太医的身影时,才松了一口气。 那太医被直接推到了苏茗歌的床前,此时苏茗歌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顾梓彦看着心抽着疼,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太医赶忙把了脉道:“贵人虽无大碍,可刚才的晕倒却是因为情绪过激,老臣可以帮着条理,但若还是这样过于激动的话,那老臣也没办法了。” “那你快去开药调理吧。” “是,只是还请二位姑娘帮贵人换一下药才好。” “是,太医,奴婢知道了。” 太医出去之后,裴香才气喘吁吁的进来:“姑姑,刚才我去那边看了,太医不再院子里可怎么办啊?” “无碍,太医已经来过了,只是吩咐了多歇息别动情绪就好。” “这就好,这就好。啊,奴婢,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裴香喘完了才看到在床边站着的皇上。 “起身吧,你们都出去。” “是。” 惜蕴正要说什么,却被吟霜拦住了,吟霜使了个眼色之后,三人就出去了。顾梓彦轻轻解开了苏茗歌的扣子,白皙的肩膀上包裹了一层薄薄的纱布,纱布上已经渗出了殷红的血,顾梓彦轻手轻脚的揭开了绷带,然后仔细的出去了原本的药草,接着就换了新的药才小心翼翼的重新将绷带绑上。 苏茗歌双目紧闭躺在床上,顾梓彦也就这么看着她。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皇后和玉贵妃她们。 “皇上,苏贵人好些了没?臣妾实在是不放心,就跟众姐妹过来看看了。” “好多了,以后没朕的口谕,谁也别来轻易打扰了她。” “是。” 众嫔妃们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真心的又有几个呢?光说玉贵妃那嫉妒的能吃人的眼神就能够把一些胆小的吓破胆。 可玉贵妃也很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很快一张嫉妒的脸孔就换成了与常日无恙的笑容了:“皇上这样关心苏贵人,也算是苏贵人的福气了,众姐妹当中,有谁有过这样的待遇呢?” “贵妃娘娘,若是臣妾的话,这样的福气臣妾宁可不要。” “哦,凌嫔为何这样说?”皇后转身,轻声问道。 凌嫔叹了一口气道:“臣妾在坐月子的时候,管事嬷嬷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能下床,那时候臣妾就觉得日子很难熬,更何况苏贵人这是受了伤躺在床上的,这日子怕是要比坐月子难熬多了吧。” “凌嫔娘娘说的有道理,皇上,皇后娘娘,臣妾与贵人姐姐一同进宫,感情深厚,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应允了臣妾在身边照顾着。”姚瑜走上前来落落大方的行了礼。 皇后听了点头说道:“整个深宫之中,感情最好的就数你和苏贵人了,真是好的让人羡慕呢。” “皇后娘娘,瑜娘子与苏贵人虽说不是什么从小玩到大的,可情分到底也是在宫外的时候就有的,旁人自然是比不上,只是苦了苏贵人了,瑜娘子这样担心她,她此刻却什么也不知道。”萧贵人轻声说道。 “姐妹情深不是做出来的,瑜娘子能够这样担心茗歌,看来是个重感情之人,你若是有心的话,就留下好好照顾吧。”顾梓彦扫了一眼众嫔妃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咱们还是别打扰了苏贵人吧。” 皇后说完就带头先走了,其他人见皇后都走了,也没什么理由留在这里,于是便跟在皇后身边一起出去了。 顾梓彦又看了一眼苏茗歌和守在床前的姚瑜才离开。 等人一走光,姚瑜的眼泪便掉下来了,可也只是闷闷的憋着,不敢哭出声来,毕竟这里还有丫鬟在呢。 “娘子,您别哭了。”玢儿说道。 “茗歌姐姐这副样子躺在这里,我好心疼。”姚瑜说话都已经开始哽着了。 “娘子,您别哭了,您想啊,若是我家主子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您这样,她也是会心疼的。” 吟霜换了一个说法之后,姚瑜果然就止住泪水了,但鼻音还是很浓:“嗯,我知道茗歌姐姐不喜欢别人哭的。” 姚瑜说完,就守在了一边不说话了。 苏茗歌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两天,姚瑜也是不合眼的在这边守了两天,看的玢儿直心疼,茵雪虽然也在劝说,可姚瑜却一直都僵持着不愿走。 顾梓彦这两日也是为了查出那黑衣人的身份而搞得晕头转向的。 “怎么,都两天了还没查出来么?” “这地方小,也隐蔽,实在是不好下手查,不过我已经找到线索了,只是,这事儿真的好像跟王爷有关系呢。”晋西依旧是那幅嬉皮笑脸的样子。 “是么?”顾梓彦面不改色地说道。 晋西笑道:“爷,你说,万一真的要是王爷做的,那咱们该怎么办?” “呵,觊觎皇位的人,向来都不会有好下场!”顾梓彦皱着眉,语气中尽是阴冷。 第196章 泥人 晋西挑了挑眉道:“那我还是再去确认一下,免得冤枉了王爷可就不好了。” “去吧,朕也要去看看茗歌了。” 苏茗歌悠悠转醒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脸憔悴的姚瑜,姚瑜看着苏茗歌睁眼了,眼神一亮:“姐姐,你终于醒了。” “主子。”吟霜见了,连忙上前去扶着了。 苏茗歌只觉得肚子咕咕直叫,但还没说出口,裴香就已经端着小米粥过来了:“主子,您已经昏睡两天了,可把瑜娘子吓坏了,瑜娘子也是两天没合眼呢。” 苏茗歌接过粥,慢慢的喝着,等喝完了才说道:“瑜儿,你也快回去睡吧,看你的眼眶都已经黑成这样了。” “茗歌姐姐,你就不要再担心我了,你看看你自己,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晕倒,你都不知道,这两日皇上也是常来看着呢。” “常来?” “是啊,皇上这两日不知道在做什么,但听丫鬟们说,皇上也不怎么出院子,倒是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侍卫经常进去。” 苏茗歌转眼一想,就猜到了是谁,可她总觉得心中很是不安,会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一样。 “走,咱们去找皇上吧。”苏茗歌起身,却还是牵扯到了伤口,但比起之前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还是觉得痛。 “可是主子,您的身子。” “嗯,没事的。对了,瑜儿,你还是先回去歇息一会儿吧,别为了我累坏了身子好么?” “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姐姐的。” 姚瑜说完便带着茵雪走了。 吟霜原本还是想劝说苏茗歌不要去找皇上的,可最终还是拧不过苏茗歌的性子,于是只能找了一件薄薄的斗篷给苏茗歌遮风,然后又撑了一把伞才敢让苏茗歌出门。 顾梓彦靠在椅背上思考着晋西查到的线索,然后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苏茗歌。 “茗歌?你醒了?怎么过来了?”顾梓彦关切道。 苏茗歌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就怕牵扯到伤口,所以说话什么的都比之前小了些:“没事,就是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 苏茗歌可没有忘记之前自己的推测还有猜疑,要不然现在也不会一醒就过来找顾梓彦。 两人说了没几句,就看到玉贵妃过来了,身后跟着的颦真手里还提了一个食盒子。 玉贵妃对着顾梓彦盈盈一拜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起身吧,玉贵妃怎么过来了?” 玉贵妃起身后看到苏茗歌的时候,心中不爽了一下,可仍旧是不动声色的说道:“臣妾也是见皇上这两日都很少出来走动,所以才特意做了解暑的绿豆汤给您送过来。” “放下吧,朕一会儿会喝。” “是,那臣妾还想请苏贵人帮个小忙。” “贵妃娘娘请说。”苏茗歌见自己被点到名了,于是便笑着说道。 玉贵妃回以微笑:“还请苏贵人可以帮本宫监督着皇上,皇上这两日可是累坏了。” 苏茗歌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她知道顾梓彦这是担心自己才会累坏的,但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听着就特别扎耳了,可苏茗歌也不能有什么情绪,只能平静的说道:“贵妃娘娘说的是,臣妾一定会看着皇上喝掉的。” “既然如此,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了。” 玉贵妃出去之后,苏茗歌便挪到了顾梓彦的身边说道:“梓彦。” “朕不喝。” “呃。”苏茗歌顿时就噎住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顾梓彦是怎么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的。 “朕不喜欢甜的东西,还是你喝了吧。” “可是这样似乎不好吧?这个是贵妃娘娘给你的。” “朕说可以就可以,快喝吧。” 苏茗歌后来也不推诿了,直接端起来就喝了,不愧是玉贵妃的手艺,比起御膳房炖的好多了。 “好喝么?” “嗯,可是贵妃娘娘的手艺为何会这样好?” “玉儿的厨艺是宫中无人能胜的。”顾梓彦淡淡的说道。苏茗歌听着心里却不是滋味。 毕竟自己虽然有些厨艺在手上,可比起玉贵妃来就差远了呢。 苏茗歌正想开口,就看到晋西进来了,晋西看着脸色泛白的苏茗歌,刚开始还愣了一下,但在看到顾梓彦点头之后就说道:“爷,这次您怕是要大动干戈了。” “呵,真的是他做的?”顾梓彦轻哼了一下说道。 苏茗歌听着是一头的雾水,但却还是能够隐隐的感觉到他们再说什么。可自己就是插不上嘴。 “嗯,只是现在人不知道在哪里罢了,那几个黑衣人的尸体上都搜出了密令,就是这个。” 晋西拿出了一张纸放到了顾梓彦的桌案前,顾梓彦粗略的扫视了一下道:“呵,还真是朕的好皇叔!居然做到这等地步了!” 苏茗歌被顾梓彦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到了,直直的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晋西和顾梓彦在说。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你说呢?” “按照我的意思,找出来,杀了,如何?”晋西说的很随意,似乎这事儿一点儿都不重要一样。 顾梓彦笑道:“果然还是你了解朕,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记住别走露了风声,打草惊蛇了不好。” “这个自然,我办事情,爷还不放心么?” 晋西说完便出去了,苏茗歌在一旁看着是胆战心惊的,可自己也只能是干着急。顾梓彦哪里会看不出来苏茗歌的小动作呢?只是他不愿说破罢了。 “茗歌,你怎么了?伤口又痛了么?” “没,只是出来许久,有些累。” “既然累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对了,这个给你。” 顾梓彦说完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后,两个惟妙惟肖的小泥人就出现在这里了。那两个小泥人精致无比,,就眉毛都是一根一根雕刻的,更别说衣服了,那小泥人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是那日他们逛街时穿的。就连配件也是一模一样的。 “这个是,那天咱们在那个老王头那里定做的小泥人!”苏茗歌拿在手上小心翼翼的翻看着。 “喜欢么?” “喜欢,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来,这个你拿着,这个我收着就好。”苏茗歌边说便拿走了那个男娃娃。 顾梓彦对于苏茗歌的古灵精怪也是习惯了,所以也不多说什么。苏茗歌笑呵呵的出去了,顾梓彦的笑容也跟着苏茗歌的离去收了起来。 他此刻的心中还是害怕的,毕竟苏茗歌是自己的妃子,若是真的跟自己的皇叔有什么了,那自己岂不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么?想到这里顾梓彦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于是便收起了东西,然后独自去院子里了。 奎子想跟上去,却被阻拦,于是也只好远远的守着。 黑暗的房间唯一的一丝亮光就是桌上那根已经燃了一半的蜡烛,顾雍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心里还是念着苏茗歌,毕竟上次看到苏茗歌的时候,她还是昏迷着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顾雍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做事情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可这次却犹豫了,他实在是想去把苏茗歌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带走,可他却害怕苏茗歌拒绝自己。 这样的想法一直在顾雍的脑海中打架,但最后顾雍还是说服了自己。 月黑风高,连绵起伏的虫叫声打断了寂静的夜晚,一道黑影掠过山庄,避开了所有巡逻的侍卫和家丁,然后悄没声息地落在了苏茗歌的院子中。 或许是这两日都累坏了,所以来两个守夜的丫鬟也背靠背的睡着了。 顾雍见了,便将已经掏出来的迷魂香给放了回去。 里面苏茗歌也是刚刚擦过身子然后躺在床上的,可刚躺下,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了:“裴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么?”苏茗歌也没起身,隔着帐子问道。 “……” 外头没有声音,可传来轻微的呼吸声还是能够证明这里有人的。苏茗歌这下有些奇怪了,于是便伸出头去,看到的却是一个体型高大的男人,她刚想叫喊,便听到那男人开口了:“别喊,是我。” 熟悉的声音却让苏茗歌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王、王爷,您、您深更半夜的在我屋子里做什么?” “我这次来只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苏茗歌楞了一下道:“我,我是皇上的妃子,怎么能……” “没关系,我这次来,就是想夺回我的东西的。”顾雍说的格外的认真,丝毫没有了以前的风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暗。 苏茗歌打了个哆嗦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梓彦可是喊你皇叔的。” “呵,这皇位原本就是我的,只不过那时候因为安氏离去我才没有心思去做皇帝,所以才给了梓彦的,那时候的梓彦虽然小,但还是可以胜任,所以我也没再多管。” “可你不是做王爷做的好好的么?怎么忽然就要重新夺皇位了?”苏茗歌将被子往上面拉了拉,恰好遮住了锁骨处的那抹风光。 顾雍轻哼了一声:“王爷有什么好的,第一个女人我错过了也就算了,我不想再错过你!” 第187章 挑衅 顾雍说完便一步一步的逼近苏茗歌,苏茗歌悄悄地往后缩了缩:“王爷,你别过来!” “你可以叫他的名字,为什么不能叫我的?”顾雍听着她喊自己王爷心里头就觉得不舒服。 苏茗歌懵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我不会喜欢你的,就算你做了皇帝又如何?我喜欢的就是梓彦,他就是去要饭,我也只喜欢他!” 这句话瞬间就刺激到了顾雍,顾雍周身开始散发着浓浓的寒意,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你!” 顾雍只说了一个字,便伸出手去掀开了苏茗歌的被子可苏茗歌却不顾伤痛,死死地抓着被子的一角,渐渐的,肩膀上撕裂般的疼痛感传来,苏茗歌痛的皱起了脸,顾雍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便放开了那条被子,然后轻轻的抚平了苏茗歌没见的那个“川”字,可是似乎一点儿用都没有。 看着苏茗歌冷汗直冒,顾雍心中也是抽了一下,然后便开始翻箱倒柜满世界的找药。 “药在那边的柜子里。”苏茗歌忍着疼说道。 有了具体的地方,顾雍很快就拿了药过来了,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顾雍亲自解开了苏茗歌的中衣,然后露出了雪白圆润的肩头,只是上面那道狰狞的疤痕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怕。 顾雍清理干净伤口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上药,墨绿色的药汁涂抹在伤口附近,苏茗歌顿时就觉得伤口处火辣辣的疼,最终还是没忍得住,痛呼出了口。 顾雍看着心疼万分,但也没办法,只能弯下腰,在伤口边上落了一个吻,苏茗歌想躲开,却没有那份力气,只能任由着他亲吻自己的肩膀。 此时,门被大力的推开,进来的是顾梓彦。顾梓彦眼中除了愤怒就是冰冷了,可顾雍却丝毫都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帮着苏茗歌穿好了衣服,还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乖,一会儿就不痛了。” 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远在门口的顾梓彦听到,顾梓彦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整个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足以冻死人。 “皇叔可真是关心茗歌啊!” “是啊,茗歌伤得这样重,我怎能能放心的下呢?”顾雍很不怕死的直接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挑衅。 顾梓彦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的神情,直接顺手抄起了手边的凳子,朝着顾雍就砸过来,顾雍也不躲闪,就这么定定地站在那里。 苏茗歌躺在床上,一脸惊恐的看着那张凳子,不过还好,那凳子只是堪堪地擦过顾雍的耳边罢了,顾雍轻笑道:“呵,皇上是多时不练手了,连凳子都对不准了么?” 顾雍说完就用脚勾起了那张凳子,凳子又重新飞了回去,只是却重重地砸在了顾梓彦的手臂上,凳子立刻碎成了好几瓣,木屑扎在了顾梓彦的手臂上,可他就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冷冷的看着他。 还不等顾梓彦开口,顾雍便说道:“今日起,我不在是你的皇叔了,你的皇位,可要看好了。” 说完就走,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顾梓彦,只是到了门口的时候,晋西伸手拦了下来,顾梓彦背对着说道:“放他走,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够把朕的东西抢走!” 晋西放下手,顾雍大摇大摆的出去了,顾梓彦冷着脸走到苏茗歌床前,苏茗歌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吓了一跳。 “苏贵人。” 三个字出来,苏茗歌便觉得事情不好了,毕竟在私底下的时候,顾梓彦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而且可以看得出来,顾梓彦脸上满是隐忍的怒意。 苏茗歌吞了口口水道:“梓彦,我,我跟顾雍……” “都已经亲热到能够直接叫名字的地步了么?” “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会过来!梓彦,你,你要相信我。” “既然你跟他没什么,那为什么要这样对朕说。”顾梓彦背过身去说道:“呵,朕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网枉费了朕的一片真心!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顾梓彦说完便一甩袖子出去了,此时吟霜正好端着药进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也是被吓了一跳:“主子,您跟皇上怎么了?” “没事。” “可是,这凳子……” “我说没事就没事,吟霜,你先出去吧,我睡会儿就好。” 吟霜见苏茗歌这样的消极,也知道此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就很听话的出去了,只是仍旧是不放心,所以便蹲在了门口。 苏茗歌忍着痛翻了个身侧卧着,她想睡,可脑海里全部都是顾雍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有落在她肩头的那个吻。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可顾梓彦那张冷若冰山的脸庞又出现在了梦里,梦中的他是那样狠心,一道圣旨便决定了自己勾引皇叔的罪名,还下旨凌迟了自己。 苏茗歌浑浑噩噩的醒来时,已经过了午时了,毒辣的太阳当空照着,苏茗歌只是喝了杯水而已,便觉得浑身都开始冒汗了,咸津津的汗水流淌过伤口,蛰的生疼。 “吟霜,今日怎么这样热?” “主子,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日一早去领冰块的时候,冰块少了很多。所以刚才已经化完了。”吟霜靠近苏茗歌,用扇子帮着扇风。 “是么?” 苏茗歌也大概的猜到了一些,可就是不愿意相信。 只是,中午送过来的菜色,让她不得不心寒,比起昨天的不说差到哪里,但里面的分量却是明显的少了很多。可苏茗歌仍旧没说什么。 顾梓彦昨晚回到院子之后,情绪便一直都不稳定,奎子手下的一个小徒弟不过是端茶碗的时候动静响了些,便被顾梓彦直接下令拖出去杖责三十了,吓得奎子也没敢开什么玩笑。 顾梓彦闭目盘腿在榻上想着什么,晋西进来了:“爷,王爷那边有动静了。” “是么?说。”顾梓彦的声音都冷了好几分。 晋西平静地说道:“王爷昨天回去之后连夜派了人往东冀那边赶了。” “呵,他这是真的想跟朕动手了,晋西,你也去那边,想办法把虎符弄到手。”顾梓彦仍旧闭着眼睛不说话。 晋西点了点头道:“好,只是,那人看上去功夫与我不相上下,所以,我怕到时候会大动干戈。” “不碍事,只要你能拿到虎符,随你用什么办法了。”顾梓彦说完才睁开眼睛看了看。 晋西点了点头就出去了,而且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这边苏茗歌是痛得直冒冷汗,在一旁伺候的裴香也是大汗淋漓的拿着帕子给苏茗歌擦拭着肩膀上的汗水。 “裴香,你也别忙了,先下去吧。” “可是,主子,您的伤口在肩膀上,若是奴婢不帮着上药,万一再让汗水渗进去的话可就不好了。” “不碍事,你先下去吧。” 最终,裴香还是拧不过苏茗歌,只能将毛巾宁安了放到了架子上。 大殿中,那些嫔妃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件事儿,可是却没有人提到苏茗歌,大家都是只玩的比较好的偶尔在一起生活的。 “皇后娘娘,臣妾早就说了,苏贵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意料之中的 。”萧贵人不屑的说道。 “萧贵人,茗歌姐姐定是被冤枉的,还请您别这样说茗歌姐姐。”姚瑜听不下去便说了一句。 “你不过是跟苏贵人接触过一些时日罢了,又怎知苏贵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再说了,苏贵人与王爷若真的是清白的,那为何这样大的风言风语会窜出来,无风不起浪啊。”玉贵妃慵懒的说道。 皇后也丝皱着眉在思考着什么,可就是想不出个什么头绪,但那一脸严肃的神情却让人不敢轻易地忽视。 “事情的经过还没弄明白,你们就在这里胡乱猜测苏贵人的生活,是不是本宫平日里太散着你们了?” “皇后娘娘息怒啊,奴婢们不是有意要在这里嚼舌根的,还请娘娘恕罪。”众人看到皇后怒了,于是便纷纷说道。 玉贵妃却不以为然:“皇后娘娘,臣妾依旧觉得定是苏茗歌的问题,毕竟那会儿王爷还对安王妃那样的亲热呢。就是,唉……” 玉贵妃说到最后都不愿意说了,毕竟宫中的老人都知道,可是像姚瑜这样的新人也听过一些。可玉贵妃的话却是在明显的针对着苏茗歌。 皇后笑道:“众姐妹们,事情还未有结果,咱们在这里吵闹也不是办法,不如这样,咱们给苏贵人一个机会,若是她真的是那样想法了,那本宫绝对不会手软。” “皇后娘娘英明,皇后娘娘千岁。” “行了,天儿也不早了,你们都散了吧。” 众嫔妃在玉贵妃的带领下鱼贯而出,很快大殿内就空着了,皇后坐在宝座上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吩咐了清柳磨墨。 皇后提笔在桌案上写了什么,然后便挥手招来了一只鸽子,只见皇后将写好的纸条绑在了鸽子的腿上。然后又将那各自放飞出去了。 第189章 掳走 “娘娘,您这是?”在一旁看着的清柳不是很明白皇后的意思。 皇后叹息:“苏家,也没多少时候了,咱们也去看看苏贵人吧。” 说完,皇后便带着清柳一起往苏茗歌的院子去了。 进了院子,正看到苏茗歌坐在树荫底下手持宫扇慢慢摇晃着,在一旁的两个丫鬟也是帮苏茗歌扇风。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苏茗歌起身,小心翼翼的行了一个礼。 皇后虚扶了一把道:“苏贵人还是快快起身吧,你身上有伤,别在意这些虚的了,要是牵扯到了伤口的话,就不好了。”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裴香将苏茗歌重新扶到了石凳上坐下,皇后看着一脸病态的苏茗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后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苏茗歌究竟怎么样了,毕竟她可是救了皇上一命的。 “苏贵人,你还受着伤,怎么就在树荫底下了呢?屋子里不是会舒服些么?”皇后看着满院子的暑气说道。 苏茗歌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臣妾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总是闷在屋子里臣妾自己也不舒服。” “原来如此,那你好生养伤,等伤好了,再继续福服侍皇上吧。” “是,臣妾知道了。”苏茗歌福着身子把皇后送走了。 在一旁的惜蕴问道:“奇怪,这个时候日头正毒呢,皇后娘娘来咱们这里做什么?” 苏茗歌轻叹一声:“呵,怕是苏家快命不久矣了吧?” “主子的意思是?” “此时必定会牵连到苏家的,就算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可是皇上却相信了。” “可是皇上也不能不讲道理吧,主子犯了错,为什么会牵连到苏家?裴香实在是不懂。” “后宫向来都是这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家这次若是能够逃得了这一劫的话,我便发誓,再也不去争名夺利了。”苏茗歌看着不远处那只花间飞舞的蝴蝶说道。 不远处的别院里,顾雍一手握着酒壶,一手就这么搭在桌边,一脸颓废的样子馒头都快看不下去了:“爷,您喝了这么多酒,身子都快伤着了。” “身子?呵,你是没看到茗歌的伤口,我看着,实在是心疼,可又做不了什么。” “爷,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您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放心吧,我只醉这一次,以后,就会一直清醒着。” 馒头见顾雍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就这么在一旁服侍着。 入夜时分,顾雍才将手里的酒壶扔掉,可他此时也已经醉的站不直了,浑身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趴趴的,若不是馒头扶着,顾雍怕是早就跌倒在地了。 一连过了五日,顾梓彦都是提心吊胆的,可面子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只是却瞒不过奎子和晋西。 “皇上,这都这么多天过去了,王爷那边怎么还是没动静?他要打要杀的倒是给个痛快的啊。”奎子说道。 顾梓彦看了一眼奎子:“他行事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猜透了,那也做不到摄政王这个位置。” “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顾梓彦听完之后,略微考虑了一番然后说道:“奎子,去各个院子传令,明日一早,咱们就回宫。” “是,奴才遵旨。” 奎子领了命之后便出去张罗着传旨了,可晋西在一边看着确实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爷。” “让朕好好静静。” 顾梓彦颓废的捂着脸说道,毕竟他此刻心中对苏茗歌的担心是无法言说的,可是就算自己再怎么担心了,那也只能这样忍着。 消息一船到各院子,便引来大家的一片唏嘘,毕竟此时突然回宫,任谁都会联想到一些事情的,可又不敢违背了顾梓彦的意思,于是只能让丫鬟们开始收拾行装。 苏茗歌这里也不例外,但她的心情就会比别人好很多,毕竟回去的路上自己还是可以抽个时间回一趟苏府的,这样一来也好知道自己家中 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一日一大早,众嫔妃们便迷迷糊糊的上了马车,苏茗歌仍旧跟姚瑜一起,马车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行走着,姚瑜看着憔悴无比的苏茗歌说道:“姐姐,你真的跟王爷……” “没有。”此时的苏茗歌已经不想在多说什么了。 “我相信你,姐姐不会是这样的人。”姚瑜坚定的看着苏茗歌说道。 到了驿站的时候,众人下车,皇后领着众人进了驿站,可苏茗歌左顾右盼就是没看到顾梓彦,心中还在好奇呢,就听的皇后说道:“爷记挂着事务,已经快马回去了。” “啊?爷怎么一个人先走了呢?我还想着今晚做一些绿豆汤给他呢。”玉贵妃嘟哝着。 众人看了玉贵妃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由着丫鬟们扶上楼了。 那别院中,顾雍也一扫了之前的颓废,满脸寒意地看着馒头:“你说,顾梓彦单独一人回了皇宫?” “是,小的亲眼所见,皇上确实是独自一人先行了,而且现在这个时辰的话,应该还没走多远,您看……” “派几个人追上去,我可不想就让他这么简单的回了宫。” “是,小的知道,那苏小姐可怎么办?听说这两日她的日子可不是太好过呀。” 顾雍听了,面色微变,但很快便决定了:“我会亲自去把她带回来,不管她愿不愿意!” “是。” 馒头说完之后便退下了,刘善看着顾雍摇摇头,因为他觉得不值,毕竟苏茗歌是不喜欢顾雍的。可自己的主子却为了她要做到这种地步。 郊外的夜永远都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虫鸣,苏茗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裴香,你说,皇上是不是真的不再愿意搭理我了?” “主子,您怎么会这样说呢?皇上这两日虽然没有怎么来咱们这儿,可奴婢还是看得出来皇上是很喜欢您的,再说了,您现在不是受伤了么,说不定这也是皇上关心您的一种方式啊,您就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 “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儿。” “主子,事情总是要往好的一面去想才可以啊。”裴香坐在榻上说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一直在一边真理东西的吟霜说道:“主子,奴婢有句话想问您,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吟霜,你也跟着我这么久了,咱们虽说是主仆,可私底下我早已把你们当作是亲人,还有什么话是不能问的呢?”苏茗歌撩开帐子说道。 吟霜看了一眼门外,然后合上了门,走到床前说道:“主子,奴婢只想问一句,您心里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此话一出,苏茗歌愣住了,略微想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我是皇上的妃子,自然是喜欢皇上的。” “嗯,主子,只要清楚了自己想要的,那么所有问题便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迎刃而解?似乎咱们想的太简单了。” 果然,苏茗歌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蒙面黑衣人翻窗而入,苏茗歌被吓了一跳,吟霜和裴香刚想开口大叫,就被那黑衣人一记手刀给打晕了,苏茗歌吓得直往床里面缩着。 那黑衣人的眼睛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可这个节骨眼儿上苏茗歌哪里有心事关心这些东西呢,心里只想着,这人可千万别对自己做出什么,要不然,可真的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黑衣人逼近床边,苏茗歌哆嗦着说道:“你,你是谁,别过来!” “是我。” “王,王爷?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苏茗歌一脸的惊愕,毕竟她怎么也不想相信,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会蒙着面跳窗子。 “我来这里,自然是带你走的,还有,别叫我王爷,叫我名字。” 顾雍说完就直接横抱起了苏茗歌,依旧是从窗外跳出去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苏茗歌条件反射的环住了顾雍的脖子,这样暧昧的姿势引得顾雍一阵遐想,可是却不得不克制着自己。 苏茗歌纯粹是因为害怕才会这样的,可顾雍却不这么想,他只是觉得,苏茗歌还是喜欢自己的。 南公公听到了动静带着人赶到苏茗歌房间的时候,只看到了两个晕倒在地的丫鬟,还有那扇已经被打开了的窗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子回去之后禀告完了皇后,皇后震怒。 “奴才实在是不知,奴才进去的时候就是这般景象了。” “去把那两个丫鬟弄醒了!本宫要好好问问!”皇后眉头微蹙着说道。 南子是废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将裴香和吟霜弄醒的,裴香刚醒来就直接跳起来说道:“不要伤害我家主子!” 等清醒了才看清楚眼前的形势,所有的嫔妃都到齐了,皇后危襟正坐,虽然是散发,可丝毫不影响她的气势。 “奴婢,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起身吧,苏贵人到哪里去了?” “皇后娘娘,求求您想办法救救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被一个黑衣人给掳走了!”裴香跪在地上哭着说到。 皇后一拍桌子道:“你说什么,怎么会被黑衣人掳走!你是不是看错了!” “皇后娘娘,奴婢也看到了,那会儿奴婢刚刚伺候着主子睡下,就见一黑衣人从窗子外跳进来,奴婢原本是想大喊着求救的,可是却被那黑衣人给打晕了。”吟霜见裴香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于是只能先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说道。 第190章 强吻 “吟霜,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有些事儿不说,咱们也清楚,无非是这两日皇上没有去找过苏贵人,她自己耐不住寂寞了就出去,何必要编出这么一个由头呢?”玉贵妃不以为意地扫了她一眼说道。 裴香抬起头,泪眼婆娑:“贵妃娘娘,我家主子不是那样的人,请您不要乱说!” “大胆丫鬟!我家娘娘是你这样的人能编排的么!”颦真指着裴香说道。 裴香现在根本就是谁都不怕的:“谁编排了谁,自己心里知道!奴婢现在只想要皇后娘娘救救我家主子!”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啊。”玉贵妃冷笑着说道。 “够了!苏贵人现在去向不明,你们却在这里争吵!丫鬟裴香对主子大不敬,这笔帐先记着,等苏贵人回来了再说!” “这么说皇后娘娘是愿意帮我家主子了?” “都是姐妹,本宫怎么会不救呢。” “奴婢,奴婢多谢皇后娘娘,奴婢多谢皇后娘娘。”裴香听了立马跪下磕头道。 “都散了吧,南子,这事儿交给你亲自去办。” “是,奴才领旨。” 众人散去之后,皇后一脸烦躁烦躁不安的坐在那儿,清柳走上前来帮着按压头皮说道:“娘娘,苏贵人会不会真的就像是贵妃娘娘说的那样呢?” “本宫看倒不会,毕竟皇上的妃子就是再不受宠,那也比找个野男人来的强,相信苏贵人不会这样蠢笨的。”皇后闭着眼,任由清柳就这么给自己按着。 “可后宫之中,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见过的,娘娘,咱们真的要搀和进去么?” “看情况再说吧,本宫现在也是拿捏不定了。” “是。” “好了,你也下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吧。” “奴婢告退。” 京城,顾梓彦快马加鞭回了宫之后,便匆匆的进了御书房,翻了折子之后,全部都是要罢免摄政王职位的,顾梓彦看得头痛,粗略的翻了一遍之后便放下了。 “爷,苏贵人不见了。”晋西抱着剑进来说道。 “什么叫不见了?”顾梓彦皱眉。 “今早皇后娘娘飞鸽传书了,说是昨晚有人掳走了苏贵人,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居然有这样大胆的人!”顾梓彦一听,将桌案拍的啪啪作响。 “爷,您先冷静,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还没有查出来而已。” “连你都查不到,那一定是高人了,不行,朕要亲自去查!” 顾梓彦急匆匆的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然后有是寒着脸往回走。 “皇上,您不是说要去查的吗,怎么又?”奎子跟着顾梓彦来回折腾。 “不用了,连晋西都查不出来的,这天下怕是也只有他一人了!” 顾梓彦实在是不愿意说出那个名字,毕竟是自己的皇叔。可现在的顾梓彦真的觉得心寒,毕竟那间驿站他也是看到过的,如果当是苏茗歌能够大声呼救的话,那么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现在却是人没了,那也只能证明,苏茗歌的心中多了一个人了。 顾梓彦越想就越觉得心痛,但没有什么可以发泄的,只能紧握着双手,手指的关节处都已经开始泛白了。 晋西看着顾梓彦的样子,他哪里又不知道这是两人的用情之深呢?可现在没有找到苏茗歌之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爷,既然没事儿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晋西抱了抱拳,然后便离开,顾梓彦仰头靠着椅背,长出一口气,可心中积压着的烦闷却总也出不去。奎子也在一旁默默不语。 这边苏茗歌已经悠悠转醒,看着陌生的房间,苏茗歌有些恐慌,但还好房内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整个房间都是简朴无比,虽然比不上深宫大院的华丽,但也别有一番情趣,可苏茗歌却没有忘记自己怎么来的,想到这里,苏茗歌便不自觉的开始担心吟霜她们。 肩膀上的伤开始微微的犯疼,苏茗歌小心翼翼的脱下外衫之后,扭着脖子查看伤口,原本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崩开了一些皮,微黄的脓水流出,苏茗歌小心翼翼的用袖子将脓水吸掉些才好。 可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打开了,进来的是顾雍,顾雍看着苏茗歌的这副样子也楞了一下,但是在看到苏茗歌惊恐的眼神之后,便收回了自己落在她肩膀上的目光。 “王爷,你这是何意,好端端的把我掳了过来。”苏茗歌冷着声音问道。 “茗歌,我对你的意思你还不知道么?难道真的要我直接说出来你才明白?” “王爷再说什么我不知道,我的丫鬟们都已经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我了,若是再见不到我的话,会着急的。” 苏茗歌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将衣衫扣起,然后便下了床,顾雍哪里肯由得她走出去,直接一只手就将人拉了回来,苏茗歌惊呼了一声:“啊!” “没事吧?” 顾雍是知道她带着伤的,所以在听到她的痛呼时,心中不免担心她的伤口会出什么问题。 但苏茗歌又岂能让他这么抓着自己呢?挣扎是必然的,可牵扯到伤口也是肯定的。苏茗歌痛的倒抽了一口气,顾雍便急了,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直接就抓过苏茗歌按在了椅子上,然后褪去了衣服,苏茗歌先是一惊,但在看到顾雍小心翼翼的帮自己处理伤口时,便不挣扎了。 顾雍轻手轻脚的帮着擦去了脓水,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了小瓷瓶,将金创药洒在了苏茗歌的伤口上。 微微的刺痛让苏茗歌轻咬着唇瓣,顾雍擦完药,然后又小心地用干净的纱布给包上了,苏茗歌看着一脸认真样子的似乎有那么一刹那的功夫要陷进去了。 苏茗歌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忙甩了甩脑袋说道:“王爷,你为什么要把我掳到这里来呢?” 顾雍抬起头,对着苏茗歌那双乌黑的眸子说道:“我说过,我已经不是王爷了。” “哦,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掳过来呢?” “苏茗歌,我的心思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顾雍被苏茗歌的同一个问题问了两边,心中也有些不耐烦了。 苏茗歌也被他的语气吓到了,于是便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顾雍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可能重了些,于是便尴尬的咳了咳。 “我不能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苏茗歌小声的说着,可这一切都一字不落的落入了顾雍的耳朵里,不知道那句话刺激到了顾雍,顾雍忽然就搂过苏茗歌,然后捏起苏茗歌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一个吻落下,惊得苏茗歌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只是没多久便反应过来,想逃跑的时候,顾雍却狠狠地拦住了苏茗歌的腰,在上面轻轻的捏了一把,苏茗歌吃痛张嘴,顾雍乘虚而入。 苏茗歌想拒绝,可奈何他的力气太大,只能任由他抱在怀中。 顾雍也知道怀中的人在拒绝着自己,可要他就这么放手,他实在是不甘心! 苏茗歌被亲的七荤八素,迷离间,就觉得身上似乎是点了一团火一般在燃烧着,而那只点火的大掌却在苏茗歌的背部游移着。 苏茗歌也知道,若是再这么下去的话,她肯定会被顾雍吃掉的! 想到这里苏茗歌便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顾雍吃痛放开了她:“你就这么不喜欢我么!” “不,我是你的侄媳妇儿,我不会喜欢你的!”苏茗歌抹去唇边的那条银丝说道。 顾雍看着叹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了已经被撩拨上来的欲望说道:“好,那我给你七天时间,七天之内,你若是还没有爱上我,我就让你走,可你若是爱上我了,那我便为你把整个江山都夺下来!” 顾雍喘着粗气出去之后,苏茗歌一直都是处于呆立的状态,要不是馒头进来送饭,她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辰了。 “苏小姐,您慢用。” “等一下,你,你叫馒头是不是?”苏茗歌说道。 “是,苏小姐好记性呢,只是您有何吩咐?”馒头陪着笑说道。 苏茗歌试探性的说道:“我想出去走走可以么?”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苏小姐可千万别出了这个院子。”馒头笑容依旧。 苏茗歌不悦道:“你这是要软禁我么?” “不,爷早就吩咐过,这院子的外面十步一高手,个个都是武林中人,若是看到不认识的便直接取了性命再交由爷打算,所以,小的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啊。” “哦。” 苏茗歌淡淡的哦了一句,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可是比起要是自己真的被禁锢在这里要好了很多,毕竟她现在能够有一个院子的空间来活动。 再说顾雍,顾雍忍着欲望出去之后,便觉得后悔了,毕竟若是那个时候要真的能够吃了苏茗歌也算是好的了,他也不至于忍着被苏茗歌跳起来的欲火啊。 顾雍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很没用,连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都追捕到,可转念一想,谁让他自己先喜欢上了人家呢? 不过,还有七天的时间,这里离着京城也不近,若是快马赶过来的话,起码也要三天三夜,所以顾雍一点儿都不会担心这里会被人给找到了。 第200章 主子 门,忽然被打开,进来的是馒头,顾雍暗自咬牙忍着下体的不适说道:“馒头?” “是,刚才小的去给苏小姐送饭了,还答应了让苏小姐在院子里行走,爷,您看……” “做得好,出去吧。”顾雍压低了声音说道。 可馒头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伙子,哪里懂得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便只当作是自家主子病了而已:“爷,您看上去脸色不太对,需不需要奴才找个郎中过来给您瞧瞧?” “不需要,出去!” 顾雍用一种叫做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馒头,馒头也被顾雍的眼神给吓到了,可馒头却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肯定不能呆在爷的身边。 馒头尴尬的呵呵了两声之后就退下了,此时顾雍也好多了,但要是再去想到苏茗歌刚那副满脸红霞的样子,顾雍便又开始痛苦了。 苏茗歌信步走在院子里,院子虽然大,可是却没有看到过半个人,苏茗歌刚开始还觉得奇怪,可是在看到了其他人在里面似乎是在招收用人呢。 根据这点分析,苏茗歌便可以确定了,顾雍既然有长期在这里住下去的习惯,那么他肯定不会乱来的。 “喂!你,说你呢!” 苏茗歌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嬷嬷,那嬷嬷身着一身粗布衣裙,上面什么花式都没有,再简单不过了,头发也是标准的嬷嬷头,上面只是用一根黑色的发钗固定了。 “是,我么?”苏茗歌试探性的问道。 那嬷嬷满脸的愤怒:“就是你!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做活了?这样散漫!要是一会儿让少爷看到了,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少爷?什么少爷?” “自然是雍少爷!要不然你以为是谁?快给我过来!” 说完,那嬷嬷不等苏茗歌解释,就上来拉扯了。苏茗歌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说什么也不愿意给她碰,于是便挣扎了一下,那嬷嬷见了更加不悦,黑着脸道:“你这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嬷嬷,我,我不是这里的丫鬟。” “你不是丫鬟难道还是大家小姐么!这种伎俩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快去她们那边站好!要不然,我直接就告诉了管家让他把你赶出去!” “好啊,你最好快点去告诉,若是赶不走我的话,你试试看!” 苏茗歌一听说自己会被赶出去,心中就开始期待了,于是便一改之前温顺的模样说道。 那嬷嬷见了,怒火更盛,她虽说只是乡下来的一个嬷嬷,可她到底也是识得两个字的,哪里一个会受一个黄毛丫头的气呢?于是,她便一捋袖子就开始朝着苏茗歌的方向逼近。 苏茗歌往后退着:“你不是说要把我赶出去的么,” “老娘我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谁敢给我气受呢,你这丫头看着机灵,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嬷嬷,快把她赶出去吧,我们还要好好学规矩呢!” “是啊是啊,要是耽误了我伺候雍少爷就不好了。” 众人听闻嬷嬷不待见眼前的这个丫头,于是便议论开了。 顾雍原本是在隔壁想静心念书的,可只是念到了一半,就听到了院子外的吵闹,最后不得不让馒头去处理。 “我呸!就你这样子还想见到雍少爷?别做梦,这里虽说比不上皇宫,可你自己看看,她们的姿色哪里比你差了么?” 苏茗歌听着也不愿意回答了,只是那么看着嬷嬷,那嬷嬷被看的感到很不舒服,于是便直接上前来打算拉扯,还好苏茗歌动作快,要不然她那一巴掌可就直接落到了自己伤口处 。 “呦呵,你还敢躲我!看我今天不收拾死你!” 那嬷嬷这次可是铆足了劲儿冲过来的,苏茗歌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此刻也没什么地方可以躲了,于是只能看着那庞大的身躯朝着自己冲过来。 苏茗歌吓得闭上了眼睛,可等了许久却只听到一声惨叫,而那声惨叫就是从这个嬷嬷的喉咙里叫出来的。 苏茗歌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馒头在后面踹了嬷嬷一脚,那嬷嬷原本还想回头大骂是谁不长眼的,可一回头就看到了馒头,那嬷嬷便起身扭着肥胖的身子去了馒头面前道:“哎呦,馒头大人,您怎么出来了?” “她是怎么回事?”馒头看着刚刚从角落里出来的丫头。 “大人,这丫头脾气觉得很!奴婢怎么劝导他都不听呢。” “馒头,我想回去歇着了,这里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 苏茗歌说完之后,便回去了,而且脸色也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被这个嬷嬷给闹腾的。 “好,主子,您先回去吧,这里奴才来就好。” 众人看着馒头对苏茗歌点头哈腰的样子纷纷都觉得惊讶无比,毕竟馒头在府中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可这个丫头是什么来历,居然能够让馒头这样的大人物点头哈腰,难道真的是主子? 那嬷嬷还是不相信,可是在看到馒头走近自己的时候,那嬷嬷有些害怕了:“大,大人,我,我知道错了。” “错不错的我也不好说,走,咱们还是去见见主子再说吧,你的小命可都在主子手里呢。” “好。” 那嬷嬷听馒头的话,直接就跟着馒头进去了,顾雍正盘腿坐在蒲团上打坐,但是在听到了门口声音的时候,还是睁开了眼睛。 嬷嬷见了立马弯着腰说道:“想必您就是雍少爷了吧,老奴是专门为您调教那些新来丫鬟的。” “馒头,这是怎么回事?” “爷,这老妈子刚才将苏小姐错认是丫鬟了,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顾雍听着瞥了那老妈子一眼。 馒头也知道瞒不过,所以便直截了当的将事情说了个清楚,等顾雍听完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回头直接一脚将老妈子踹开了,那老妈子还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被踹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少爷,少爷,老奴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这样对老奴?” “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那些新来的下人们,直接交给馒头随时监督着就好。置于这个老妈子,还是直接送走吧。” 顾雍说着还朝着馒头使了个眼色,馒头立马就懂了:“是,我知道了,走!” 馒头边说边推搡着那个老妈子,那老妈子也吓破了胆子,一路上也只都是心慌慌的叫着。 可顾雍知道了苏茗歌的事情之后便再也坐不住了,于是便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去到了苏茗歌的院子。轻手轻脚的进去之后,才看懂,原来她已经睡了。 顾雍就这么仔仔细细的看着苏茗歌的脸,苏茗歌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依旧地安静的躺在那里,还时不时的嘤咛几下然后翻身。 顾雍听着这个声音就觉得是尴尬无比,比起这个更好看的都有呢,只是这些东西还是横扫拿出来比较好,里面的汞柱是 晋西出了御书房,顾梓彦则是一脸颓废的坐在那里。 “皇上,皇后娘娘她们已经到了宫中了,您看……”奎子在一旁小声的提醒着了。 顾梓彦在想着苏茗歌的事情,于是便随意的说道:“嗯,知道了。” 奎子也明白了顾梓彦的意思:“是,奴才知道了。” 奎子出去之后,顾梓彦又吹哨招来了一批暗卫,那些暗卫各个身着劲装,那些暗卫抱拳道:“主子。” “去查一下皇叔吧,看看他在那里。” “是,只是,主子,查到了之后是带回来还是直接……”那领头的暗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只要之大他在哪里就好,其他的再说吧,朕也只给你们三天时间。” “是!” 说完,几个暗卫便出去了。 顾梓彦靠着椅背叹气,才安静没多久,就看到玉贵妃过来了,玉贵妃娇滴滴的说道:“皇上,您一个人回来,还不知道苏贵人被人带走的事情吧?” “知道了。” “皇上,臣妾也是替苏贵人不值呢,臣妾可是听她身边的丫鬟说了呢,苏贵人是被一个男人给抢去的,所以,臣妾想,苏贵人那样漂亮,您看……” 玉贵妃的小算盘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可顾梓彦就是不愿意松口,只是淡淡的说到:“没什么事儿的话,玉贵妃就去歇着吧,朕还有很多折子要看。” “是,臣妾领旨。” “等一下!。” “皇上还有何吩咐?”玉贵妃一听到顾梓彦叫自己,于是便迫不及待的回了头,可万万没想到,那学长最后一句才让自己心寒。 “你是如何进来的?” “是,是奎公公让臣妾进来的。”玉贵妃确实是没有说谎。 顾梓彦摆了摆手,玉贵妃便提心吊胆的出去了。玉贵妃刚走,就听到顾梓彦那充满着威胁的声音响起来了:“奎子!你给朕进来!” 奎子进来之后,哆哆嗦嗦的跪了:“皇上,什么事儿?” “玉贵妃是你放进来的?” 第201章 我不是你们的夫人 “皇,皇上,贵妃娘娘非要进来,奴才实在是拦不住啊。”奎子低着头认错。 顾梓彦冷哼一声:“只此一次,若是下次还被朕看到不相干的人进来,你这个大内总管也就别做了。” “是是是,奴才多谢皇上,奴才多谢皇上。” 奎子赶忙谢恩。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道:“行了你出去吧。朕要一个人静静。” 奎子退下,顾梓彦便走到了榻前,脱了鞋子之后上榻,盘腿闭目,可脑海中却盘旋着苏茗歌的笑声,还有顾雍那张得意的笑脸。 隐忍到了极点就是爆发,榻上的小桌子被一把掀翻,桌案上的茶具也被摔成了碎片,守在外面的奎子虽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可是却不敢进来,只是怯怯的守在门口。其他的小太监们也是被吓了一跳,统统都是缩到了一边,就怕里面的人喊自己。 可顾梓彦却丝毫不打算喊人,只是继续砸着里面的东西。 “公公,皇上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一个小太监壮着胆子小声的问了奎子一句。 奎子剐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是。” 小太监重新站回去之后,奎子心里也是担心无比,可无奈又没有什么别的借口可以进去劝说,于是乎只能就这么呆在原地干着急。 索性顾梓彦在里头发了一会儿脾气之后便自己出来了,只是脸上的寒意却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顾梓彦冷着脸直接出去了,奎子招了招手说道:“快进去收拾了!” 奎子说完就慌慌忙忙的跟上了顾梓彦的脚步。 顾梓彦一直走到霜云宫才停下,原本是想着逼问一下裴香和惜蕴她们的,可转念一想,这几个丫鬟又能知道什么事儿呢?于是原先的怒意在看到那池子荷花之后 便没了一半。 吟霜听到门口有动静,刚开始也因为是苏茗歌回来了,于是便激动的出去看了一看。可苏茗歌没看到,却看到了皇上。 “奴婢吟霜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起来吧。” 顾梓彦只是瞥了吟霜一眼之后便直接进去了,裴香和惜蕴也是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看到皇帝来了,照例的请了个安。 “皇上,我家主子有消息了么?” “已经在查了,只是那晚你们看到的黑衣人真的一点儿 印象都没有么?”顾梓彦试探性的问道,其实他心中还是不愿意在她们口中听到任何关于黑衣人的描述的。 裴香仔细的想了想说道:“皇上,当时奴婢是在姑姑前面的,所以,那黑衣人奴婢也看到了一些。” “是么?” “奴婢不敢欺瞒皇上,那黑衣人身形高大,一看就是男子,可是人家蒙着面,奴婢实在是不认得。” “嗯,朕知道了。” 顾梓彦说完便在霜云宫转了一圈,到处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才离开,奎子也知道皇上是真心舍不得苏贵人,可现在苏贵人下落不明,他作为一个下人,有没有什么本事能够找到人,如今他也只能是祈求上天能够庇佑了。 “皇上,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坤宁宫吧。” “是。” 顾梓彦说完便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过去了。 别院里,苏茗歌安静的在那里吃饭,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虽然是被强行掳过来的,可她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害怕,反倒是觉得这里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心中还是担心吟霜她们的,还有顾梓彦也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知道自己被掳走的消息,又或者,他对自己已经丝毫不在乎了? “在想什么?” 顾雍一身青衣翩翩而来,现在的他,是笑容满脸,跟那天晚上强吻的人比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人。 苏茗歌浅笑:“没什么,只是担心吟霜她们罢了,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是啊,第二天了,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顾雍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苏茗歌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便有丫鬟进来了:“夫人,这是爷特意为您准备的点心。” 苏茗歌尴尬了一下说道:“我不是你们夫人。” “放下,出去吧。” 顾雍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丫鬟放下东西之后便出去了,苏茗歌眉头微皱:“怎么不解释?” “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夫人,至少这七天是。” 苏茗歌一阵沉默,但还是默默地拿了一块点心开始吃。 “快些吃吧,一会儿我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好。” 苏茗歌草草的吃了几块点心之后就跟着顾雍出去了。出了门才知道这里距离避暑山庄根本就没多少路,所以他们去的还是那个小镇,只是那捏泥人的老王头看到了苏茗歌有些奇怪:“诶,夫人,小老儿记得上次你不是跟这个人来的,怎么……” “他是我表哥。” “哦,原来是你表哥啊,小老儿就说了,夫人跟那位爷是最般配的。” “咱们走吧。” 顾雍听着这话实在是觉得扎耳朵,所以也不听完就直接拉着苏茗歌走了,苏茗歌也知道顾雍这是被戳中心事了。 苏茗歌就这么任由着他拉着在街上走,没多久,顾雍就把人带到了一家酒肆,苏茗歌坐下之后,顾雍便招来了小二,点了一些小食。 苏茗歌看了看四周说道:“不是刚用过饭么,怎么来这里了?” “吃点心啊。”顾雍微微一笑。 苏茗歌看着有些失了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顾雍看着对面的苏茗歌,忽然便伸出手,温暖的手指触碰到苏茗歌白嫩的脸颊,苏茗歌侧头躲了一下,顾雍稍稍使力:“别动,有东西粘着了。” 苏茗歌这才不躲闪,可是却没看到顾雍眼中的那抹算计。 顾雍看了对面茶楼的男人一眼,然后邪魅的笑着,忽然就靠近了苏茗歌,苏茗歌也被吓了一跳,可顾雍就这么在自己眼前不动了,只是定定地在那里看着自己而已。 “你,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看你罢了。” 顾雍在看到那人离开了之后才放开苏茗歌的下巴,苏茗歌不知所以的揉了揉,然后 就看到店小二上菜了。 点心虽然不精致,但很美味,苏茗歌连吃了三块才罢休,顾雍看着苏茗歌的吃相说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呢。” 苏茗歌微微一愣,她仔细回想了才知道顾雍说的是自己刚进宫那会儿吃饺子的事情,只是一想到这里,苏茗歌就觉得自己很丢脸。 “我,我才没有,我那时候只是饿了而已。” “嗯?什么时候?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看着顾雍有些好奇的表情,苏茗歌才知道自己掉坑里了,可自己又不想提起那事儿,所以便撇了撇嘴,干脆闭嘴。 顾雍看着苏茗歌的表情,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温文尔雅,如同春风一般,可苏茗歌却觉得尴尬万分。 顾雍见苏茗歌已经羞红脸了,也怕自己真的惹恼了她,于是便说道:“快吃吧,吃完了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 苏茗歌点点头,便继续开始吃了。顾雍时不时的亲自帮着添茶倒水,这气氛跟刚成亲的小夫妻没什么两样。 对面茶楼的那个男人正是顾梓彦那边的人。 坤宁宫中,皇后看着顾梓彦用膳是那样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觉得心疼无比,于是便夹了一筷菜放到顾梓彦面前道:“皇上,这是您最喜欢吃的松子鱼了,您尝尝看,臣妾特意让御膳房备下的。” “嗯。” 顾梓彦也只是简单地恩了一下,便不在搭话了,皇后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可顾梓彦的心情不好,连带着这一桌子的菜也觉得无味起来。 “皇上,您,不留下么?”皇后站起身来说道。 顾梓彦停住了往外走的脚步说道:“朕还有太多的折子要看,皇后,你先歇着吧,朕有空就会过来的。” “是,臣妾恭送皇上。” 顾梓彦回到御书房的时候,已经是月上眉梢了。先前被自己砸乱的御书房此刻已经恢复了原貌,只是桌上那套茶具却被换成了白瓷茶具。 顾梓彦刚坐下,奎子便帮着倒了水,顾梓彦看了奎子一眼后便开始翻看折子了,还时不时的用朱砂笔写上些什么。 奎子在一旁困得直打瞌睡,可主子不说歇息,他就要一直陪着。 “公公,皇上这会儿的心情是不是好多了?”还是那个小太监问道。 “你哪儿来的人?怎么话这么多?皇上的事情是你能打听的么?”奎子原本心情就不太好,在被这么个爱说话的太监给问话,他心里头自然是很不爽了。 “是,是,可是公公,奴才也只是想多多了解皇上一下。” “了解?怎么着,你是先我年龄大了管不了你了是不是?还是你想要取代了我?”奎子将手里的拂尘别再了后腰,然后照着那个小太监就给了两下。小太监也被奎子的这副样子吓坏了:“公公,公公,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了。” “呸!自己去领罚!别让我动手!” “是,奴才这就去,奴才这就去。”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那小太监的脸上就是青紫一片了,而且一看就能够辨认的出来这是被人打的了。 第202章 她还是没有爱上我 奎子看着那小太监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还想打听皇上的事情。还有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你们能在御书房伺候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谁以后要是再敢跟他一样,就别怪我了!” “是,奴才们遵旨。” “行了,都干自己的活去吧,这里有我守着就成了。” 奎子打发了众人之后,便倚着柱子站在那里了。 时间过的也是飞快,转眼已经过了五天了,这五天里,苏茗歌虽然日日都跟顾雍在一起,可顾雍却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对待苏茗歌就像是对待朋友一般尊重,这样一来,苏茗歌也是乐得清闲。 “你去把少爷叫过来吧,我有事儿要跟他说。”苏茗歌坐在桌前说道。 这两日因为院子里的人都管顾雍叫少爷,所以苏茗歌也这么叫顺口了。 “是。” 那丫鬟虽然是乡下过来的,可一点儿也不必宫里头的丫鬟差,只是说话没有那样的温柔罢了。 没多久,顾雍就过来了,身后还跟着馒头,苏茗歌看了一眼馒头之后,馒头很识趣儿地带着一屋子的丫鬟们出去了。 “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是想我了么?” 苏茗歌坐在那儿小心地绞着帕子,心中万分的纠结,可最终还是说出口了:“那个,明天就是第七天了,我……” “嗯,我会派人把你送回去的。” 苏茗歌听了,猛地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顾雍:“你怎么……” “怎么了?难道你想留在我身边?也好,我不会介意的。” “不,不,不,我担心吟霜她们,所以还是想回去。” “嗯,一会儿你就收拾东西吧,明日我就会派人快马加鞭送你回去。” “好。” 顾雍说完就转身离开,可嘴角的那抹笑容谁也没看见,苏茗歌心中也是有些雀跃的,毕竟她最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可她却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没多会儿,便进来了一个丫鬟开始帮着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多少,只是这两日才置办的几件衣服要收拾而已。 顾雍回了书房之后,看到刘善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笑道:“可以动手了。” “可是,爷,您不是说要等半个月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动手?”刘善不解。 “七天了,她还是没有爱上我。” “爷,您何苦执着苏小姐呢?这缘分都是天注定的。”刘善实在是不愿意看到顾雍这个样子,虽然他也挺希望顾雍能够坐拥天下的,可他却不愿顾雍因为这种原因而起义。 “这些事儿再说吧,明日我会先派馒头护送茗歌,三日之后,咱们就向京城出发。”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刘善走后,顾雍便吩咐了馒头明日送苏茗歌的事情,馒头虽然不怎么愿意去送人,可到底还是选择了听主子的话。 顾梓彦原本是在养心殿打算歇息的,可是在看到了暗卫之后便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怎么,有消息了?” “是,主子,苏贵人她……” “她怎么了?”听着暗卫吞吞吐吐的话,顾梓彦顿时就急了,毕竟苏茗歌是一直在他心上的人,万一要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可是会心疼死的。 “属下那日跟着线索追查到了避暑山庄,只是看到,苏贵人与王爷的举动过于亲密了。”暗卫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毕竟眼前的人不仅仅是自己的主子啊,他还是皇帝。 顾梓彦听了沉默着,什么也没说,可心里却是五味陈杂,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原来自己一直担心着的人,是这样的。 “爷,您,没事儿吧?”那暗卫见顾梓彦的神色不太对劲,于是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下去吧。” 顾梓彦现在除了说这个,他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才好了。暗卫退下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躺倒了床上,继续睡,可是又怎么能睡得着呢? 苏茗歌也在忐忑中盼来了天亮,馒头也按照吩咐将人送回去了,只是一路上苏茗歌因为身子不适吐了很长时间,看的馒头都要替顾雍心疼。 一路折腾了三天才到京城,马车停在城门口之后,已经易了容的馒头下车说道:“小的就送您到这里了,毕竟,现在我们也不方便进去。” “好。” 苏茗歌说完便自己背着包袱进了城,苏茗歌原先是想着直接回宫的,可是一想到当初在避暑山庄的顾梓彦对自己的态度时,她就退缩了。 于是便直接转折去了苏府。 管家看到是苏茗歌,也不问缘由,直接就带着人进去了,苏远山正在和苏世隶讨论着科考的事情,看到苏茗歌之后先是一愣,然后才是行礼。 “不用多礼了,我只是回来看看。” “回来好啊,只是这次我听说皇上他们早就从避暑山庄回来了,怎么你会这么晚?” “没什么,只是我贪恋了那边的景色,所以才晚了一些,既然府中一切安好的话,那我也不久留了,我还要回宫呢。” “是,恭送苏贵人。” 苏茗歌这次回府一趟也是探探口风的,看来除了宫里头的人知道自己被绑架,其他人是一概不知呢,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苏茗歌备注小包袱一路到了皇宫,出示了令牌之后便顺利的进去了。 霜云宫中,吟霜原本还在跟裴香她们商量着能不能私底下托关系找人查探苏茗歌的下落呢,就看到苏茗歌背着包袱出现在了霜云宫的门口。 大家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知道苏茗歌笑着说“我回来了”的时候,吟霜她们才反应过来。 三个丫鬟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抱住了苏茗歌,苏茗歌也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她们,于是四人便紧紧地抱着。 只是苏茗歌回宫没多久,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远在御书房批折子的顾梓彦也很惊讶,在听到奎子说完的一霎那,直接扔下了折子,然后赶往霜云宫。 虽然顾梓彦心在暗卫口中听到了苏茗歌可能真的跟顾雍在一起的消息时很愤怒,可现在能够看到活人的感觉真的让他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就连那日顾雍亲吻苏茗歌的肩膀也觉得无所谓了。 吟霜是第一个松手的:“主子,这些日子您都去哪儿了,可担心死奴婢们了。” “是啊是啊,主子,您都瘦了。” 裴香看着苏茗歌尖尖的下巴就觉得心疼,可苏茗歌却只是笑而不语,毕竟若是被人知道了这几日她一直都跟顾雍在一起的话,那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主子,您一定饿了吧?奴婢们这两日每天都有准备您爱吃的零嘴呢,就放在桌上等着您回来吃了呢。”惜蕴说道。 “是么?那有没有你做的佛手酥呢?” “自然是有的。” “诶,怎么没看到丫头?” 苏茗歌进了屋子之后扫视了周围一眼,除了几个粗使丫鬟贴着柱子站着之外,并没有看到那个丫头。 裴香略微尴尬的说道:“主子,丫头刚才说要去内务府,奴婢们也没拦住,就让她去了。” 苏茗歌听了便是一阵沉默,只是还没开口,就听到门口奎子高唱着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苏茗歌现在也还不是很确定顾梓彦究竟还有没有生自己的气,所以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这样,心中也挺不是滋味,只是拉不下脸来:“起身吧。” “多谢皇上。” 顾梓彦自顾自的坐下,却只是定定地看着苏茗歌什么也不说,气氛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吟霜见了便借机会上了茶水:“皇上,这是奴婢一直为您备着的茶水。” 顾梓彦接过抿了一口,说道:“苏贵人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只是被人掳走罢了。” 顾梓彦正想开口呢,就被从门外进来的皇后给打断了:“苏贵人,刚才本宫听南子说你回来了,原先还不相信,这下可信了。”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不必客气,那晚本宫听着你被人掳走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本宫可真的要为你担心了。”皇后边说边走到了顾梓彦的身边坐下。 “皇后娘娘,臣妾这不是回来了么。” “回来就好。” “苏贵人此时回来,想必也应该累了,皇上咱们有什么事儿还是等苏贵人歇息过后再问吧。”皇后面带着笑容说道。 顾梓彦点了点头然后颇有深意的看了苏茗歌一眼就起身出去了,皇后也是跟在身后慢慢的走了出去。 帝后一离开,苏茗歌就觉得顿时轻松了不少,可心里头的石头却是越来越大,毕竟刚才顾梓彦对自己的态度她也看到了。 “主子,皇上今日是怎么了?”裴香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谁知道,算了,我想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惜蕴福了一下身子之后便出去准备热水了,裴香则是去找衣服,吟霜搀扶着苏茗歌坐到了梳妆台钱前,然后慢慢的帮着拆发髻。 “吟霜,我不在的这些天,皇上来过么?” 最终,苏茗歌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给问出来了,毕竟憋在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啊。 第203章 别怪我不轻饶 “是,只是皇上在咱们这儿转了一圈就走了,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是么。”苏茗歌现在也有些确定,自己比没有失宠了,毕竟顾梓彦要是真的将那件事而记在心上了的话,那他肯定就不会再来霜云宫了。 可是既然已经不计较那事儿了,那为什么今日还这样呢?难道是抹不开面? 苏茗歌胡思乱想着,吟霜小声的问道:“主子,那日掳走您的黑衣人是谁?是不是……”吟霜用嘴型说了一句王爷。 苏茗歌其他话也不说了,只是点点头,吟霜惊讶:“真的是?奴婢当初就觉得是。”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别人知道了他是谁?”苏茗歌莫名的觉得很担心。 吟霜摇摇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奴婢私底下也与裴香商议过,而且那日奴婢们也去找过皇后娘娘寻求帮助了,可这事儿只是奴婢们的怀疑,所以才没有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几日奴婢在院子中都没有看到过晋西公子,还有,那日奴婢似乎是看到有一队黑衣人往宫外走了,不知道是不是……” “这样着急查我的下落,也真是难为她们了。” “主子,您就不担心么?” “我与他清清白白,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皇上相信我,就好。”苏茗歌气定神闲,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其他嫔妃们的看法了。 “话虽是这样说,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主子,依奴婢看,您还是找个时间皇上解释了吧,免得真的到时候被恶人先告状了。” “你说的也是,那明日你陪我走一趟吧。”苏茗歌回头看了一眼吟霜,却正好看到了门外有个人站着:“谁在外面!出来!” 苏茗歌话音刚落,吟霜便疾步走了过去开门,进来的是丫头,丫头红着眼眶跪到了苏茗歌面前:“主子,主子奴婢好想您的,您不在的这几日奴婢都吃不下饭呢。” 看到丫头,苏茗歌和吟霜皆是一愣,但苏茗歌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你刚才在外面做什么?” “今晚正好轮到奴婢值夜,所以便过来了。”丫头一脸天真的看着苏茗歌,似乎在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算了,今晚有吟霜陪着我就好,你早些歇息吧。” “可是主子,奴婢想陪在您身边。” “不必了,出去吧。” 丫头见苏茗歌态度坚硬,也不好再开口,只能低着头出去了,吟霜跟在后面合上门之后回来:“主子,奴婢真觉得,这个丫头有问题。” “是么?” “这两日您不在宫中,她却一直都往其他宫跑,除了玉贵妃和萧贵人那儿,其他与您玩的好的几个主子,她都跑遍了,看样子是有其他打算了。” “她若是真的寻着了好主子,就由她去吧,只是若在背后编排了我什么,那别怪我不轻饶了。” 苏茗歌浅浅一笑,吟霜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就好,天色也不早了,歇着吧。” 顾梓彦晚上虽然是在坤宁宫呆着,可所有的心思却全部都在霜云宫,脑海中还不时的闪过暗卫说的话,还有苏茗歌那张清瘦了不少的脸庞。 “皇上,您似乎是有心事啊。”躺在身边的皇后也察觉到了顾梓彦的不对劲,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道。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也没说话,可是皇后有又怎能不明白顾梓彦的心事呢:“皇上,您若是实在舍不得苏贵人了,就原谅了吧。” “皇后,你……” “皇上,苏贵人这几日是为了后宫的姐妹们才留在了半途上的寺庙中祈福的,可是却被有心人编排了几句。” “是啊,祈福也能被编排,看来后宫中的事情,也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其实顾梓彦心中还是很舍不得苏茗歌的,也正好皇后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于是,第二日一早,一道懿旨便被同传到了整个皇宫。 苏茗歌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惊了一下。原本她以为会是顾梓彦亲自下圣旨的,可是没想到却是皇后的懿旨,这个就太匪夷所思了。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会儿也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顺便谢恩吧。” “嗯,可奴婢总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毕竟皇后娘娘出面的话,也并不能代表了皇上的意思是不是?”吟霜一边帮着梳头一边说道。 “用这个吧。”苏茗歌拿起妆盒里的一直素银流苏发钗继续说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那也多半代表了皇上的意思,置于究竟是不是,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是。” 吟霜最后整理了一下苏茗歌的发髻之后,便与惜蕴一起扶着她往外面走了。留下裴香和丫头在里头打扫屋子。 “裴香姐姐,主子是不是又得宠了?”丫头看着在掸灰的裴香说道。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只是主子们的事情,咱们做下人的还是少问问。”裴香头也不回的说道。 丫头撇了撇嘴:“裴香姐姐,奴婢并没有要可以打听的意思,奴婢只是问问罢了。”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这些做什么?” 裴香原本就不是很喜欢丫头,所以说话也是有一句说一句的,倒是听在了丫头的心里,就不是那样的意思了。 “是,我知道了。” 丫头说了一句之后便继续擦桌子了。 坤宁宫中,所有的嫔妃都坐到了一起,一同给皇后请了安之后便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闲话家常。 “苏贵人,多日不见你的气色倒是没有以前好了,怎么,寺庙里的日子这样艰苦么?”萧贵人捂着嘴笑道。 “是啊,苏贵人,寺庙中的日子虽然苦了些,但对于皇宫这样的地方来说,还是自在了许多吧?”玉贵妃也随声附和了一句。 只是这两句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扎耳朵,毕竟苏茗歌的事情是人尽皆知的,玉贵妃和萧贵人现在说这两句话的意思不就是摆明了要让苏茗歌难堪么。 可谁知苏茗歌也只是一笑而过:“是啊,臣妾在寺庙中其他的没学到,只学到了一个‘静’和一个‘蝉’。” “哦?这两个字向来都是佛家最为高深的,苏贵人只是短短的七日时间,便悟出了这样的境界,不知可否说与姐妹们听听?”凌嫔见了赶忙想着岔开了话题。 “既然如此,那臣妾便将自己的见解说与大家,只是说得不到之处还请多包涵了。” 皇后听了也不由得直了直身子:“你说吧。” “臣妾认为,佛家的‘静’不仅仅是说的环境,更在于自身,自身若是安静下来了,很多事情便看开了,若是终日浮躁,那便永远也不会参透这个‘静’字。” “那苏贵人又是如何理解‘禅’字的呢?” “所谓禅,便是修身养性,参禅悟道,可修身这件事儿还是要与‘静’联系在一起的,若是自身静不下来的话,参再多的禅也是白费,就更别提悟道了。” “没想到只是这几日的功夫,苏贵人就能将佛理看的如此透彻。” “皇后娘娘廖赞了,臣妾连皮毛都没有懂,哪里担得起‘透彻’二字呢?”苏茗歌笑笑。 皇后却不以为然:“话不能这么说,世间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参透一个‘静’字,剩下的就更别说了。后宫中姐妹亦是如此,若是有闲心嚼舌根的,还不如多学学苏贵人,找几本佛理看看。” 听到这里,苏茗歌才明白了,皇后是一直帮着自己的,可她又是为什么呢?苏茗歌实在是想不通,但她也不愿去计较皇后真正的目的,毕竟只要自己能够将这事儿翻篇了就好。 “是,臣妾们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皇上驾到!” 顾梓彦在奎子的高唱声中迈着矫健的步子进来了,众人又是一阵参拜。 “皇后这里真是热闹。” “姐妹们多了自然是热闹的,只是皇上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在早朝么?” “朕昨日见苏贵人回来,只是匆匆去看了一眼,所以想着今日过来好好看看,这些日子不见,怪想念的。” 众人听了也明白了顾梓彦话里的意思,于是对于苏茗歌回宫的事情,谁也不敢多嘴了,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看着顾梓彦究竟会有什么举动。 “臣妾叩见皇上。”苏茗歌恭恭敬敬的磕了头。 “苏贵人不必多礼,朕听皇后说,你特意在寺庙里为后宫姐妹祈了七日的福?”顾梓彦明知故问。 皇后笑道:“是啊,苏贵人不仅仅是为臣妾们祈福,而且还悟出了道理。” “哦,是么?朕倒是要抽个时间好好的与苏贵人探讨一番。” “皇上,这参禅悟佛之事,是刻不容缓的,毕竟每时每刻都会有不同的想法,所以臣妾认为,皇上若是要听苏贵人的见解,还是早些好。”皇后说完便看向了苏茗歌。 苏茗歌也知道把握机会:“皇上若是愿意,臣妾什么时候都可以给皇上说。” “好,那便还是去朕的御书房吧,那里安静。” “是。” 顾梓彦说完之后便出去了,众嫔妃们见了,虽说嫉妒,可碍着皇后的面子,她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好了,大家也都散了吧,苏贵人才回来不久,也需要多歇息,你们若是没什么事儿的就别去打扰了。” 第204章 朕相信你 “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众嫔妃散去之后,苏茗歌悄悄抬眼看了一下皇后,正巧对上了皇后那颇有深意的目光,可苏茗歌只是福了福身子:“臣妾多谢皇后娘娘相救。” “苏贵人,本宫何时救你了?本宫不过是说实话罢了。” 苏茗歌莞尔:“臣妾明白。”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明良这两日已经回了叶家,苏贵人便不必在那样操心明良了。” “是。臣妾告退。” “去吧。” 苏茗歌出去之后走在长长的甬道中,一个拐角处,见到了姚瑜和曦娘子。 “茗歌姐姐,她们都说你已经回来了,可我不相信,现在一见,她们果然没有骗我。”姚瑜一看到苏茗歌就走到了跟前。 苏茗歌笑而不语,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怎样去回这个话,而且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别人再提起自己被掳走的事情。 “茗歌姐姐,皇后娘娘说您去寺庙祈福了,可您不是……”曦娘子看着苏茗歌说道。 “苏贵人就是去祈福的,这个没什么好解释,再说,苏贵人一会儿还要去皇上那里,咱们还是别耽误了苏贵人的时间为好。” 苏茗歌原本被葛盼曦这么一问是愣住了的,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凌嫔抱着笑雅从身后走上来了。 “参见凌嫔娘娘。” “都散了吧,这日头毒辣,晒着了可就不好了。” 任谁都听出了凌嫔嘴里的意思,于是姚瑜和葛盼曦二人福了福身子之后便离去了,只是姚瑜那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实在是让苏茗歌觉得不舍。 凌嫔抱着孩子慢悠悠地走着,身边的丫鬟们也是离得远远的。 “凌嫔娘娘找臣妾可是有事情要说?”苏茗歌往前走了几步,与凌嫔并排走着。 “是啊,你的事情虽然后宫之中都知道,可皇后和皇上是有心要保你的,有些话也就别跟她们说了,知道的人多,并没有好处。” “是,这个自然,只是娘娘怎么会在这里的?不是早就散了么?” “这不是笑雅想你了么,所以就特意来这里候着。” 凌嫔说话的时候可以将声音抬高了几分,苏茗歌刚开始还奇怪,但是在看到前面拐角处一闪而过的背影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是啊,我也想念笑雅了,凌嫔娘娘,能不能让我抱抱她?” 凌嫔笑了笑:“当然可以。” 苏茗歌说完便从她手里接过笑雅,抱在怀里宠溺了许久之后便还给了她。等确定了人已经不在的时候,才悄声说道:“那是?” “怕是来探口风的,苏贵人,这事儿,你还是要小心些才好。” “多谢娘娘提醒了。” 凌嫔点点头:“行了,你也快去皇上那儿吧。笑雅也该让乳母去喂奶了。” 苏茗歌笑看着凌嫔离开之后,便带着吟霜和惜蕴转往御书房了,御书房依旧是老样子,只是守门的太监却不是之前的那个了。 “什么人?” “我是来找皇上的。”苏茗歌淡淡的说道。 “奴才也不知道您是哪个宫的娘娘,可皇上说了,御书房未经传召,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嗯,那这个呢?” 苏茗歌也不想在门口与这个太监多费口舌,所以直接拿出了脖子上的玉佩,可谁曾知道,那太监是内务府新送过来的,不认得这玉佩,所以还是死死地拦着不让进去。 “公公,劳烦您去通报一声吧,跟奎公公说也成。”吟霜走上前来说道。 “不行,奴才一定要将门守好了。” 苏茗歌见这小太监这样的死板,可自己有不能责怪,毕竟人家也是按照吩咐办事儿的。不过还好,奎子很快就出来了,在看到苏茗歌的时候,脸上的笑都已经遮不住了:“哎呦,苏贵人,您可来了,皇上在里头等着您呢,您快请吧。” “公公,不是说御书房不能随便进的么?”那守门的小太监嘟哝着。 奎子一听,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个小兔崽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不能进的规矩是给别人的,这苏贵人可不是别人!” “是是是,奴才知道了。” 奎子也不再管那小太监了,直接领着苏茗歌便进去了。 苏茗歌在门口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之后便推门进去。顾梓彦此时正在桌案前翻看着折子。 “臣妾参见皇上。” “起身吧。” “是。” “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顾梓彦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问出这话的,但就是问了。 苏茗歌听了心中一怔:“皇上,臣妾没有。” “好,朕相信你。” 其实顾梓彦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存在了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的,但更多的是开心,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顾雍对苏茗歌似乎格外的好,而且苏茗歌也曾经在摄政王府住过一段时间,若是两人真的生了情的话,大可以在这几日远走高飞。 “梓彦……你……”苏茗歌听着顾梓彦说这句话,眼里就忍不住掉下来了。 顾梓彦哪里舍得苏茗歌掉眼泪呢?直接便起身过来环住了苏茗歌,这些日子来的委屈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苏茗歌窝在顾梓彦的怀中哭了很久才缓过气来。 “别哭了。”顾梓彦亲手擦干了她的泪。 苏茗歌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梓彦,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跟顾雍说一句话。” “嗯。” 顾梓彦听完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苏茗歌。 京城外不远处的树林中,一大队人马在那里安营扎寨。 “爷,咱们什么时候动手?”馒头顾雍身边说道。 “等刘善的人马到齐了,咱们直接进宫。”顾雍看着皇宫的方向说道。 “是!可是,皇宫守卫森严,咱们怎么能进得去?” 顾雍勾了一下嘴角:“我早已在那里安排好了人手,馒头,你留在这里等刘善,我先去一趟王府。” “好,爷,您可千万要小心啊。” 顾雍点点头,然后便绕过城门,找了个守卫薄弱的地方混进去了。 月色如玉,照的一池的荷花别有一番风味,清香溢满了整个霜云宫。苏茗歌就这么坐在院子里纳凉。 吟霜找了条薄薄的毯子过来给苏茗歌盖上:“主子,您别贪凉啊,万一要是真的让风吹着您了可就不好了。” “不碍事,裴香,你去拿些葡萄过来吧。” “裴香姐,让奴婢去吧。” 丫头拦住了要出门的吟霜说道,苏茗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丫头一蹦一跳的出去之后,裴香皱眉走上前来说道:“主子,这丫头实在是留不得了。” “嗯?怎么个留不得?” “主子,丫头这两日实在是过分,一直在向别人打听皇上,别人若是不说的话,就打着咱们的旗号,甚至她还在别的丫鬟那儿编排了主子呢。” “你知道的这样详细,那想必也知道她是如何编排我的了?说来听听吧。”苏茗歌不以为意地说道。 裴香顿了顿道:“那主子可不许说是我告的状。” “这个自然,我家裴香最好不过了。” “那日奴婢也是赶巧去趟内务府领俸禄,可没想到,途径御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丫头在跟别的丫鬟说着咱们这儿的事情。她说,主子是如何从宫外把她给买下的,还说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并且,日后她也是要做娘娘的。” “呵,还真是有意思,当初怎么进宫的她自己心里不知道么?”苏茗歌不屑的笑了一下。 “主子,奴婢已经将葡萄淘洗干净了了,您尝尝看。”丫头把东西端进来了。 暗红色的果盘上放着晶莹剔透的葡萄,那葡萄的颜色特别惹人喜爱。裴香摘了一个去了皮,递给了苏茗歌,苏茗歌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 “吟霜,你去送一盘到养心殿吧,正好今日回来的时候皇上说想吃了。” “是,奴婢知道了。” 这边吟霜才准备出门,就被丫头拦下了:“主子,奴婢想了想,这样跑腿的粗活就交给奴婢吧,吟霜姑姑走了谁来伺 候您呢?” “吟霜去了,不还有你么?”苏茗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丫头眼珠一转说道:“主子,奴婢在您身边呆的时间也不长,奴婢怕伺候不好您,所以,这样跑腿的粗活还是让奴婢去吧。” “主子,丫头说的也是,要不就让她去吧。” 吟霜在一旁也听出了苏茗歌的意思,于是便附和着说道。 苏茗歌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会儿之后点头同意了。只是丫头前脚刚走,吟霜后脚就跟上去了。 苏茗歌一个人坐在桌前等了一会儿,便看到惜蕴和裴香进来了。 “主子,刚才奴婢看到丫头出去了,吟霜姑姑也跟在后面呢。”惜蕴看了一眼外头说道。 苏茗歌也只是浅笑:“没事,只是一出好戏要演一遍才好。” “啊?主子再说什么,奴婢没听懂。” “听不懂就算了,不碍事儿,等着就好。来,吃个葡萄。”苏茗歌笑着说道。 惜蕴虽然不明白苏茗歌的意思,但还是选择了听话。 这边吟霜悄悄地在后面跟着,等跟了一段距离之后便走上前去说道:“丫头,等一下!” 第205章 冰窖 “姑姑怎么了?”丫头回头说道。 “你先等会儿,主子让我来跟你说一声,皇上爱吃冰的,所以让我把这个给你。” 吟霜说完直接拿过丫头手里的食盒子,然后将已经准备好的冰块放了进去:“你先拿过去吧。” “是。” 丫头虽然有些不放心,可也不敢耽误了送东西的时间,于是只能加快步子去了养心殿。 “干什么的!” “公公,奴婢是霜云宫的丫头,我家苏贵人特意吩咐了奴婢来给皇上送一盘葡萄。”丫头说话挺没底气的,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这样到皇帝面前去。 那守门的太监一听是霜云宫的人,立马换了一副笑脸道:“姑娘进去吧。” 丫头拿着东西很顺利的就进去了。 “奴婢丫头参见皇上。”丫头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头。 顾梓彦原本是在翻书的,但看到丫头还是有些奇怪:“你是?” “奴婢是苏贵人身边的丫头,皇上,当初还是您将奴婢从王公子手里救出来的呢。”丫头楚楚可怜的看着顾梓彦说道。 顾梓彦略微一想,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个人,但是却不记得究竟是不是这个丫头了。 “什么事?” 丫头一听,就觉得眼前的皇帝肯定是记得自己的,但还是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那抹雀跃:“皇上,苏贵人说,天气热,所以特意让奴婢送了一盘葡萄过来给皇上。” “你们主子呢?”顾梓彦看着丫头将食盒里的葡萄端了出来。 “皇上,主子说,天儿热,想歇息,所以才打发了奴婢过来的,不过您别生气,主子也是身娇肉贵的,那里禁得起这样毒辣的太阳呢。” 丫头话让顾梓彦皱了皱眉,毕竟敢当着自己面就编排主子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的,可是她说的却也不错。 “东西放着,你出去吧。” “皇上,奴婢,奴婢总也觉得天气挺热的,能在您这里呆着么?奴婢不说话的,只要在这里呆着就好。” 丫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就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在她的观念里,孤男寡女的只要共处一室了,那么自己就一定能够让皇上喜欢上自己,并且这样一来,自己成为妃子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奎子看着顾梓彦已经不耐烦了,于是便先开口道:“你这奴婢胆子好大,养心殿是 你说留就留下的么?” “公公,奴婢真的不会有动静的,奴婢只是想呆在养心殿而已。”丫头说话的时候,语气微微颤抖着,听上去就像是收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为什么?”顾梓彦淡定的问了一句。 丫头见皇帝问了,便带着哭腔说道:“皇上,奴婢,奴婢也不是编排主子,可实在是苏贵人对奴婢不好啊。” “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好法?”顾梓彦一下子便来了兴趣,毕竟苏茗歌在后宫之中应该算是最好的了,而且很多丫鬟也明里暗里的想找关系进霜云宫伺候,可这样的话,顾梓彦却是头一次听到。 丫头带着哭腔说道:“奴婢刚进宫那会儿,主子便打发了奴婢去院子里做事情,可奴婢身子弱,做不动了就想歇歇,只是没想到,主子身边的裴香姐姐却说奴婢吃不得苦,奴婢心里头委屈,可也念着主子的搭救之恩,所以才一直没说。 可是这两日这样热的天气,裴香姐姐依旧是让奴婢在外头侍弄花草,奴婢也私底下找过主子,求她做主,可主子却只是敷衍了几句,正好今日院子里的事情不忙,所以才让奴婢来给您送东西的。” 顾梓彦听着是觉得十分好笑,可又替苏茗歌觉得不值:“奎子,你看着办吧。” 奎子在一边从头听到尾,这时见顾梓彦喊自己,便打了个千说道:“是,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跟我来吧。” “奴婢谢谢皇上,谢谢皇上。”丫头听了激动的直磕头,这是不是就代表着,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 丫头起身之后就跟着奎子出去了,奎子看着丫头那幅趾高气昂的样子,实在是不爽,但也没有写在脸上,只是淡淡的往前走着。 丫头也是紧紧地跟在身后,就怕是跟丢了。只是总觉得不对劲,因为越往前走,就离着养心殿越远,而且宫女和太监都少了。 “公公,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丫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奎子不耐烦的说道:“你若是不想凉快了,就别跟着。” “是是,奴婢再也多嘴了。”丫头连忙点头说道。 奎子带着人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才停在了一座宫殿的门口,那宫门口的守门太监看了奎子,连忙起身行礼:“奎公公,大热天儿的您怎么来了?” “这不给你送个人过来么。” “哎呦,这细皮嫩肉的能受得了么?” “皇上亲自吩咐的,还能有错?你若是不想要人,那本公公可就要带走了。” “别别,奴才这边收下就是了,你别生气啊。”那太监点头哈腰的模样,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丫头,你以后就在这里了,跟着他就好。” “可是,公公,皇上不是让奴婢近身伺候的么?怎么让奴婢来这里呢?”丫头看着眼前的太监很是不爽,但又不能发作,只能软声细语的问着奎子。 奎子啧了一下嘴:“我说你这丫头这么多事儿?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热的么,皇上 特意把你安排来了这里应该谢谢才是,你怎么还这样挑三拣四呢?” “不不,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想在皇上身边而已,公公,您就行行好,带奴婢回去吧。” “哼,你以为你是谁?皇上身边的人可是要经过千挑万选才能去的,你不过是一个宫外来的丫头,连苏贵人都伺候不好,还想在皇上身边?做梦去吧,再者说了,皇上身边有了春香和腊梅姑娘就够了。” 奎子说完便对着那个守门的太监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丫头原本是想跟上去的,却没想到,那守门的太监一把抓住了丫头:“你跑什么,好不容易这边有个人能陪我说说话!” “公公,我,我不要在这里!” “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那公公就粗暴的扯着丫头进去了。 奎子回到养心殿之后已经是满身大汗了,还未来得及擦拭,就听到顾梓彦问道:“怎么样了?” 奎子打了个千道:“回皇上的话,事儿奴才已经办好了,只是,那丫头细皮嫩肉的,在黄公公手里头,是不是有些……” “你若是心疼了,朕把她配给你可好?”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丫头,奴才可消受不起。” “知道就好,走,去霜云宫。” 顾梓彦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苏茗歌气定神闲的靠着冰块解暑,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睡不醒一般,苏茗歌看着那冒着寒气的冰块就觉得眼皮直打架,但在听到门口那声“皇上驾到”之后立马来了精神。 “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怎么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嗯,或许是天气热的缘故吧,这两日总觉得浑身乏力。对了,怎么没看到丫头?”苏茗歌朝着他身后看了看说道。 顾梓彦揽过苏茗歌:“别看了,那丫头居心叵测,朕打发她去看守冰窖了。” “啊?一个那么弱的小丫头,能受得了看冰窖那样的活?这也太残忍了些。” “苏贵人,这回您可真是冤枉皇上了,那丫头刚才趁着送东西的时候当着皇上的面编排了您,又说嫌热,所以皇上才让她去冰窖的。”奎子站出来解释道。 苏茗歌虽然知道丫头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却没想到她会当着顾梓彦的面编排自己,所以现在想来,她一点儿也不心疼了。 “皇上,那个,我……”苏茗歌扫了周围一眼之后,奎子便将所有宫女都带出去了,还帮着带上了门。 “什么事?” “就是,我在他那里,听到了一些事儿,但也不清楚,所以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你说。”苏茗歌咬着唇瓣说道。 “说吧。” “我隐约感觉,王爷好像在做什么事情,可我也不确定。而且刘善也在帮着他谋划。” “呵,他的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了,上次居然没有圣旨就偷着回京,朕若是计较起来,当时就能剥了他王爷的服制!” 苏茗歌听了心里一惊,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可,为什么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信任自己呢?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吃惊的神情,笑道:“他虽然钟情于你,可你却知道与他保持距离,也正是这一点,如若不然,朕也不会这样轻易相信了你,要知道,朕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的欺骗了。” 苏茗歌听着顾梓彦的话,心中一阵激动,毕竟都说天子无情,可顾梓彦却不是,他一个皇帝能够这样对自己,也算是好的了,说不定,皇后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 苏茗歌想着便直接扑到了顾梓彦的怀中,顾梓彦也接了个满怀,然后紧紧地拥着她。 “梓彦,谢谢你相信我。” “嗯。” 顾梓彦问着她的发香轻哼了一声,两人便不再说话。 良久,二人才松开彼此,此时苏茗歌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似乎要滴出血来,可顾梓彦却轻轻的帮苏茗歌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好了,朕过来只是看看你,这两日怕是要有一场恶战。” 第206章 维护 “嗯,那你也要注意歇息,嫔妃那边若是没时间的话就别去了,毕竟朝政重要。” “好,你在这里歇着吧,天热也少出去,晒坏了朕会心疼。” 顾梓彦留下这句话之后就出去了,苏茗歌呆愣愣的站在屋子里,原本就已经红透了的脸颊又红了几分。 吟霜进来吓了一跳:“主子,您的脸怎么这样红?” “没什么,天气热罢了,你先出去吧,我睡会儿。” “好,只是主子可千万别贪凉,要是凉坏了肚子就不好了。” 吟霜千叮万嘱之后才出去,苏茗歌捂着自己发烫的脸,然后躺倒了榻上,榻上早已铺上了一层凉席,那凉席做的也是精致无比,躺上去虽说不是冰,但还是很清爽的,苏茗歌闻着竹乡,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顾梓彦缓步走着,可是心中的疙瘩却一直在那里,只是他一直都在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去计较苏茗歌的事情而已,但天底下那个男人愿意看着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搂搂抱抱呢?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皇帝。 不过现在苏茗歌能在自己身边他也觉得很不错了,毕竟他没有失去,不是么? 顾梓彦就这么想着一路回到了御书房,御书房中,苏远山和钟徳庸已经在等候了,看到顾梓彦来了,便纷纷行礼。 “两位爱卿起身吧。” “老臣多谢皇上恩典。” “两位卿家一起来,可知道是何事?” “回皇上,老臣大概知道一点儿,只是皇上的心思,还是不敢猜测。”钟徳庸抱拳说道。 “不碍事,说吧。” “臣在想,皇上是不是在烦恼着王爷的事情?”钟徳庸平静的说道。 顾梓彦听了,来了精神:“哦?钟爱卿你倒是说说看,为何会这样想。” “皇上,老臣这几日虽然是在府上待着,可避暑山庄的事情,老臣还是听说了一些的。” 顾雍听了不仅皱了皱眉头,心中在埋怨着是谁把消息走漏的,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苏远山说道:“皇上,避暑山庄之事,定然不是苏贵人刻意为之,还请皇上明察。” “苏大人,老夫说的并非是苏贵人的事情,您为何这样急着解释?” 钟徳庸最近心里也挺憋屈的,毕竟自家女儿可是堂堂一个贵妃,居然比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所以,他现在是尽量找苏远山的话茬子。苏远山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自己唐突了:“皇上,老臣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行了,此事稍后再说,现在还是让钟爱卿细说吧。” “是,老夫认为,王爷既然有这样的胆子能够明着与您做对,那么手里头肯定是有什么东西的,况且,王爷是先皇的弟弟,又深得民心,若是真的起义的话,怕是……” “钟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王爷既然贵为摄政王,位高权重的,他又有何理由去造反呢?”苏远山与顾雍也接触过几次,所以为他维护几句也是理所当然的。 “苏大人,你今日这样护着那乱臣贼子是何用意?”钟徳庸眯着眼威胁道。 “老夫并没有维护,只不过就事论事罢了,王爷在外面驻守边疆的时候,可没有人说过他一句不好,可他不过是一时昏头犯了一个小错,就被人揪着不放,实在是不公平!” 苏远山这么说也是有理由的,毕竟是苏茗歌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刻意隐瞒了避暑山庄的事情,所以苏远山可以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呵,皇上,您看见了吧,这可是苏大人亲口说的,他这样护着王爷的心思,老臣不说相信皇上也会明白。” 苏远山正想开口反驳,却被顾梓彦打断:“够了,苏爱卿,你先出去吧,朕有事情要与钟爱卿商量。” “是,老臣告退。” 苏远山行了礼之后便离开了,钟徳庸隐藏了那抹狠戾:“皇上苏大人的态度,老臣实在是不放心能够与他合作。” “这事儿就全权交由你处理吧,苏远山虽然是武丞相,可为人处事还是不及你。” “皇上,容老臣说句不好听的,苏大人这样护着王爷,怕是有异心啊。” “怎么会,钟大人多虑了。” 顾梓彦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还是像堵了石头一般闷闷的,再加上之前在来的路上想到的那些事儿,他就觉得心中很是不爽。 “老臣也不过时说一句而已,若是皇上不愿意听了,便当老臣没说,老臣告退。” 钟徳庸说完便出去了,剩下顾梓彦一个人在里面捋事情,但是他也是越想越憋屈,自己好好的一个皇帝,凭什么要这样处处包容着苏茗歌?难道她仗着是自己心尖子上的人就可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着自己么? 顾梓彦越想越难受,恨不得直接废了苏茗歌的封好才好,只是最后还是压制住了,毕竟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苏茗歌,而是顾雍,自己的皇叔! 摄政王府中,顾雍在里面住了一夜,醒来的时候,下人们皆是惊讶的看着自己,但谁也没说什么,果然,自己府中就是这点好,就算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下人们也都是可以个个守口如瓶的。 “王爷,这是这个月的账目,还请您过目。”管家递了一个账本上来说道。 顾雍拿过来随意的翻了翻说道:“以后这些事儿就别再拿给我看了,管家自己决定就好。” 顾雍说完,便回房换了衣服,然后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这边,苏远山从皇宫出来之后,连马车都没坐,直接就徒步去了街上,在拐角处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身影,与顾雍特别相似,于是便跟了上去。 顾雍也是觉得被人跟了,所以才找了条巷子进去了,苏远山也一路跟进去了,顾雍猛地一回头,看到苏远山的时候,心中楞了一下:“苏大人?” “王爷,真的是您?” “我已经不是王爷了,还有,苏大人这样鬼鬼祟祟的跟着我,是何用意?” “不,不,老臣并没有跟着您,老臣只是偶然遇见了您才跟上来看看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苏大人,不如咱们找个酒楼,坐下来好好说说话?”顾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虽然巷子很僻静,可终究还是会有人经过的,自己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这样冒险。 “也好。” 说完,二人便就近找了一家酒楼进去了,点了几个小菜,又上了一壶茶之后,苏远山便先开口了:“王爷,这些日子朝中一直在议论着您的事情,您真的要……” “不瞒苏大人,我也只是想从顾梓彦手里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还有,不要再叫我王爷。” “是,公子。”苏远山实在是拧不过顾雍,所以也只能顺着顾雍的意思去喊了,“可是公子,这天下在皇上的手里不是好好的么?您为何要这样做?” “苏大人,说了你也不明白,我只是为了心爱的人罢了。”顾雍说完,经咂了一口茶水。 苏远山这下更加不明白了:“王爷,安王妃不是早就……” “呵,安王妃虽然走了,可就不允许我再爱上别人了么?苏大人,以后咱们可是要做亲家的。” “公子这是何意?”苏远山觉得顾雍话里有话,可自己就是不明白。 “我话里的意思还要苏大人自己用心揣摩,只是今日咱们见面之事,还是别被人知道了好。” “公子放心,老臣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更何况,当初帮了苏家那么多,老臣感激不尽啊。” 苏远山说着便干了面前的酒。 “苏大人够豪气,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苏远山听了简直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了,毕竟眼前的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啊,他能够与自己做朋友,那应该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苏远山一激动,又连喝了好几杯酒才作罢。 顾雍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要走了,苏大人保重。” “是,多谢公子,以后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老臣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诿。” “好,这可是苏大人亲口说的,千万别反悔就是。” “定然不会反悔。” 苏远山目送着顾雍离开之后才下楼结账。 顾雍避开了城门口的官兵,然后去往了营地,馒头和刘善已经在那里安顿好了所有。 “爷,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您那边怎么样了?”刘善一抱拳说道。 “我这边已经好了,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明晚咱们就动手!” “是。”馒头和刘善异口同声道。 顾雍回了帐篷之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那张纸一看就有了些年头,可是却依旧能够清晰的看出上面的字苍劲有力。 顾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笑叹道:呵,皇兄啊,当初我拒绝了的皇位,我要多回来了,不知道你泉下有知,是否会帮着我。 顾雍说完便好生收起了那张纸,然后便去睡了。 钟府,一条黑影窜入,悄悄地落在了钟徳庸的院子,学了两声虫叫之后,钟徳庸从里面出来了。 “快进来吧。” 那黑衣人进去之后,钟徳庸便看了一眼院子,然后合上门:“怎么样了?” 第207章 闯宫 “大人,今日苏远山果然跟王爷见面了,而且还在酒楼里聊了很长时间,只是小人害怕被发现了,所以才不敢靠得太近。” “呵,我就说,苏家跟王爷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的。”钟徳庸皱着眉说道。 “可是,小人看着不像,他们俩倒像是无意遇上的。”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该说的别说!”钟徳庸听了黑衣人话,冷着脸说道。 那黑衣人闭了嘴,不再说话,钟徳庸略微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你多带些人盯着苏家,将这两日他接触的所有人都要回来禀告。” “是,小人知道了。” 那黑衣人出去之后,钟徳庸便回到了太师椅上,然后盯着桌上的那只瓷杯子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翌日一早,湿气便笼罩了整座皇宫,应该说是整个南临。苏茗歌一起来就觉得闷闷的,心里头也是烦闷无比。 “主子,这天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呢。”吟霜拿了毛巾过来给苏茗歌擦脸。 “是啊,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下雨了。”苏茗歌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压抑。 “主子,主子不好了。”沈园跌跌撞撞的闯进来说道。 “何事这样慌张?”苏茗歌漂亮的眉头微锁。 沈园连气都没来得及捋顺了就说道:“刚才,宫外的人来报,说,说是王爷带着人马闯宫了!” “这消息你是哪里来的?还有,什么叫做闯宫了?你说清楚!”苏茗歌急的连饭也不吃了,直接放下筷子说道。 沈园磕磕巴巴的说道:“那探子与奴才是从小玩到大的,所以奴才就顺口问了一句,才知道,王爷早些日子就一直带着人手驻在城外了,可是今日一大早就带着乌泱泱的一堆人进城了,他们来势汹汹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已经要到宫门口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苏茗歌得知消息的时候,手都开始颤抖了,原来那个时候,他说的不是玩笑,可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明明只要跟着他就能够避免这件事儿的发生,可自己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倔强?她现在后悔了,她当初就不应该与他扯上任何关系。 “主子,主子您没事儿吧?”吟霜看着脸色煞白的苏茗歌担心道。 苏茗歌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出去了,吟霜立马吩咐了丫鬟们收拾东西,然后就跟着沈园一同追了上去。 此时,顾雍已经带着一队人站在了乾清宫门口,门口的太监见他们皆是来势汹汹,也不敢阻拦,直接就放进去了。 顾梓彦是知道这事儿的,只是一直没有显露出不安,所以便按照往常一般上朝。可顾雍的出现,却像是一波激起千层浪,引得大臣们议论纷纷。 “皇叔真是好兴致啊,朕若是没记错的话,皇叔这个时候应该在边疆驻守的吧?”顾梓彦波澜不惊的问道。 顾雍轻笑:“是啊,可是边疆的风景,哪里比的上这里呢?” “那皇叔的意思是?”顾梓彦缓步走下台阶,两人面对面,气氛一下子凝住了。 “我这次来,只不过是与皇上协商一下,还希望皇上能够满足一下我的一点儿小要求。”顾雍见顾梓彦是这样无谓,那自己又何必着急呢,说不定,一会儿还能见到她呢。 顾梓彦听了说道:“皇叔这样大张旗鼓的进宫,怕你的要求不是一点儿吧?” 顾雍走到之处,大臣们都纷纷让开:“皇上,别误会了,我这次来,只是想要一个人罢了。” 顾梓彦心中咯噔了一下,难道他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这样做么?虽然心中是百味陈杂,可到底不能输了气势:“哦?朕倒是想知道,究竟什么人可以值得皇叔这样。” “既然皇上这样急着知道,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来就是为了苏茗歌。” “呵,若是朕不给呢?”顾梓彦明知故问。 “若是不给的话,那我就要那个。”顾雍指着桌案上的那个用明黄色绸缎报着的方盒子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唏嘘一片。 “王爷,您这样未免太过分了。”钟徳庸首当其冲站出来指责道。 “本王已经将条件跟皇上说的很清楚了,并且,皇上也可以自己随心选择不是么?” 顾雍刚说完,便看到苏茗歌跌跌撞撞的进来了,顾梓彦刚才的从容全部都化为了灰烬:“苏贵人!你来做什么!” 苏茗歌被顾梓彦这么一叫,心跳漏了半拍,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顾雍一把揽入了怀中说道:“茗歌现在过来,当然是为了我了。” “苏贵人怎能这样不知羞耻,身为后宫妃子本就不该来这里,现在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王爷搂搂抱抱!简直就是天理难容!”钟徳庸指着苏茗歌的鼻子说道。 “钟大人说的是,无论如何,苏贵人干预朝政的罪名已经足以赐死了!臣请求皇上赐死苏贵人!” “还请皇上赐死苏贵人!” 众朝臣见钟徳庸这样指责苏茗歌,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用一个女人来换取一个江山是很合适的,而且今日的矛盾源头这样的明显。 再者说,顾雍现在虽说不承认自己是王爷了,可京城中的大半人手都是他带出来的,甚至就连皇帝的亲卫队也是出自他的手,所以,他要是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跟皇帝杠上了的话,那肯定会生灵涂炭的,所以,他们一致认为,只要苏茗歌死了,那这件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呵,朕的女人,哪里是你们说赐死就赐死的!”顾梓彦冷着脸说道。 苏茗歌也在顾雍怀中努力挣扎着,可她一个女人家的力气,哪里比得上顾雍一个大男人呢?顾雍收了收手臂,箍得更紧了。 只是这幅场景在顾梓彦看来,那就是在调情罢了:“看来顾雍对与朕的女人觊觎已久了呢。” 众人听得顾梓彦都已经直呼其姓名了,便知道事情真的不妙了。 “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那就亮出真本事吧,刚才我还说只要一样的,可现在看来,咱们还是好好的比试一番吧。”顾雍说着就将怀中的人交到了刘善的手里。 “王爷!你这样做,就不怕先帝亡灵不安么!”钟徳庸仍旧是站出来说道。 顾雍轻笑:“先帝?我记得皇兄在的时候可是亲自下过一道密旨给我的,只是那时候安王妃才去世不久,我也害怕担不起这大任,所以才跟皇兄商议了许久,皇兄才同意将皇位传给梓彦的。” “王爷,你这样无凭无据的,让老臣怎能相信!”王子昂也站出来说道。 “是啊,王爷这样做,可以称作是死无对证了吧?毕竟先皇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您说的又是密旨,这样的话,怎能够服众呢!”钟徳庸说道。 苏远山此刻还是愣住的,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家已经成为皇帝妃子的女儿居然会跟王爷有一腿,而且还将事情闹得这样大,估计今日已过,不管是什么结果,苏家都会背上欺君的罪名了吧? “顾雍空口无凭!擅闯乾清宫,来人!将乱臣贼子拿下!” 顾梓彦当初即位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拿到手的圣旨有些不对劲,可那时候他沉浸在悲痛之中,也没有多想,所以便打算不了了之了,可现在的那种不安,立马有冲了出来。 这些年来,顾梓彦也留了一手,暗地里培养了许多暗卫还有死士。他一声令下,门外的侍卫便将手里的兵器对准了顾雍,顾雍的人手见了,也立马做出了防备的状态。 “谁说我没有证据了!”顾雍见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了,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将怀中的那张纸给拿了出来:“这是皇兄的亲笔手谕!” “王爷,只凭一张纸上面写点字就能够说是先皇的亲笔么?”钟徳庸一再的质疑,引得大家也是唏嘘不断。 顾雍笑道:“钟大人,你这样的激将法在我眼里不过是小二的把戏罢了,若是你们不信,那大可以亲自过来验证!若是我说一句谎话,那么我顾雍,任凭处治!” 顾梓彦信步走到他面前,看了看手里的纸,顿时就是面如土色,眼中的惊讶早已掩盖不住,就连声音都在颤抖,若不是他提醒自己这里还有别人在,他早就要崩塌了,毕竟自己已经逝去的亲生父亲居然会留下亲笔遗书给自己的弟弟,任谁都不愿意相信吧?可是不相信又有什么用,事实就摆在眼前啊! 顾雍瞥了顾梓彦一眼:“如何,可以将东西给我了吧?” “不,书信也可以捏造,来人!将这乱臣贼子快快拿下!” 顾梓彦疾言厉色的吩咐着,这句话,将顾雍最后一点耐心全部燃烧殆尽,刚才还对峙着的两队人马早就躁动了,此时更是兵戎相见。 众大臣们纷纷闪躲,就怕自己被误伤了,苏茗歌虽然不懂政事,可却也能明白几分眼前的情形,是不是,只要将那张纸夺过来,或者销毁了,顾梓彦的江山就保住了?是不是只要将那张所谓的亲笔遗诏毁掉,自己就可以拜托那个勾引皇叔的罪名? 苏茗歌的脑子里,此时是一团乱麻,再加上大殿之上兵器碰撞的声音惹得她心烦无比,可自己又被刘善死死地抓着,无法动弹。 第208章 亲吻 刘善也感到了手里人的挣扎,但这可是自家主子的女人,他也不敢乱来,只能就这么任由她挣扎,就是不放手。 “刘将军,我知道你心疼你手下的人,你若是真的心疼,就去帮他们吧,我不会逃跑的。” “苏小姐,我刘善可不傻,你若此时忽然冲上去了,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担待不起,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吧。” “刘将军,我真的不会跑!再说,此事是因我而起的,我愿意想办法阻止。” “这……” 苏茗歌见刘善动摇了,便继续劝道:“刘将军,这些手下可都是亲如兄弟的,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他们这样互相残杀么?” “诶!别跑!” 刘善确实是将苏茗歌的话听进去了,要不然也不会被她这么忽然跑掉。 苏茗歌挣脱了刘善之后,便直接跑向顾雍那里,顾雍看着苏茗歌就这么不顾一切的朝着自己跑来,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可还没来得及反应,苏茗歌便一下扑到了自己的怀中。 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顾梓彦,顾梓彦此刻才知道什么叫做愤怒! 原本他就已经怀疑苏茗歌了,可现在她却丝毫不把自己当回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直接扑向了自己的敌人!还是想夺取江山的敌人! 顾雍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心里一软:“茗歌,难道你,愿意跟着我了么?” “别打了,别打了!”苏茗歌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掉眼泪。 “都给朕住手!” “都给我住手!” 两人异口同声,顿时,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顾雍的那句:“茗歌,若是愿意跟我离开,我便从此收手!不再过问任何事情!” 苏茗歌深呼吸,然后笑看了顾梓彦一眼之后,顾梓彦说道:“你若是答应了,朕便将苏家满门抄斩!” 苏茗歌听了心里一紧,躲在后面的苏远山也是不敢相信,更别说是顾雍了。 顾雍半眯着眼睛,似乎只要顾梓彦一下命令,他立马就去带人走一样。 时间就在此刻禁止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涌入了苏茗歌的脑海中,自己小时候,还有上次小产时见到的那些画面,还有那天晚上顾雍骗自己是侍卫的时候,还有所有人的一颦一笑。 “顾雍。” 听着怀中人叫自己,顾雍低下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觉得唇瓣一热,一阵软香滑入自己的口中,紧接着便是一双娇嫩的手臂环住了自己,顾雍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自己心爱的女人,尽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自己,难道这就代表着,她是愿意跟着自己了么! 就在双唇相接的那一霎那,大殿更加安静了,顾梓彦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对忘我的狗男女,顿时就气血翻涌。 顾雍此时也顾不得在哪里了,拥着苏茗歌便开始回应,苏茗歌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浑身无力的倚着他。 “苏大人,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就连那楼里的姑娘都不如!” “就是,连那些姑娘都知道这等龌龊之事要躲起来。” 苏远山被同僚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无地自容,只恨不能上去掐死这个让自己蒙了羞得苏茗歌。 忽然,顾雍推开了苏茗歌,接着眼中是一片冰冷。 “呵,顾梓彦,我真是羡慕你,一个女人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 顾雍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那些带过来的手下,也是懵住了,可自家主子都走了,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所以,便跟着走了,刘善颇有深意地看了苏茗歌一眼。 苏茗歌无力地对着刘善笑了一下之后便回头,定定地看着已经到了自己面前的顾梓彦。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再抬头,苏茗歌头上的发髻已经凌乱不堪,那支用来固定的发钗,就这么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苏茗歌如同一个疯婆子一般站在那里,手里紧紧地握着什么东西,可谁也没看见。 “梓彦,我……” “朕的名字,不是你这种荡妇能够叫的!” 一句话,狠狠地刺在了她的心上,眼泪顿时就止不住了,她原以为,自己能用这样低劣的办法骗到那张纸,他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他没有。 顾梓彦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苏茗歌,恨不能冲上去弄死她,尤其是那已经被吻得红肿的唇瓣,看着就让人气愤不已。 苏茗歌此时也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皇上!苏茗歌这样不知恬耻的荡妇,理应处死!”钟徳庸见顾梓彦有些动容,便赶忙站出来说道。 此时,众大臣们也知道该帮着谁了,毕竟就算是小老百姓也不允许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带绿帽子,更何况是皇帝呢?看来这次苏家是无法翻身了。 “皇上,皇上,苏贵人定是有什么苦衷的,您不能不闻不问就处死啊!” 苏远山虽然知道苏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怕是要一落千丈了,但目前要是能够保住苏茗歌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再次翻身,所以,苏远山便不顾一切的跪倒了顾梓彦的面前。 顾梓彦气得闭上了双目:“不相干的人,统统给朕滚出去!谁若是将今日之事泄漏半个字,朕就抄他全家!” “是,臣等告退。” 一瞬间,大殿之上便空了,只留下伺候的下人们,还有苏远山和苏茗歌,钟徳庸更是留了下来。 “皇上,老臣不愿看着你这样深陷在这个荡妇的陷阱里,所以,老臣要留下来!” “苏茗歌!你可知罪!” 顾梓彦根本就不去听钟徳庸,而是直接对着苏茗歌爆喝,吓得殿上的人统统跪在了地上,奎子也不例外。 苏茗歌依旧站得笔直:“我没错!我……” “啪!” 话未说完,又是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脸上苏茗歌一个站不稳,跌倒在地,嘴里一阵腥甜,刺目的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滴落在湛蓝的衣裙上,开出朵朵紫色的血花。 苏茗歌咬牙擦去了唇角的血迹说道:“我没错!” “还敢嘴硬!来人!将苏茗歌拿下!打入慎刑司!” “皇上!皇上万万不可啊!苏贵人虽然有罪,可那慎刑司是关押下人的地方,苏贵人怎能受得了呢!” 匆匆赶上来的吟霜,也只听到了那句“打入慎刑司”,虽然没有听全,可她也知道事情闹大了:“皇上,您若是真的要关人的话,奴婢愿意代替主子去那慎刑司,还请皇上不要冤枉了我家主子啊。” “呵。你这丫头这样大胆,是仗着在太后身边服侍过么!”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够了,你若是想陪着那个荡妇,那就一起进去吧!来人,拖下去!” “不必了,皇上,既然你这样不愿意相信我,那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呵,从今以后,我苏茗歌,与你们任何人都不再有任何关系!” “大胆!皇上能留你一条狗命已经是大恩大德了,你居然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钟徳庸气红了脸。 “钟大人,你别这样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苏茗歌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双颊因为挨了打,已经是肿的老高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呵,皇上,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梓彦眯眼看着苏茗歌,他不明白,苏茗歌为什么就是不肯服软,可刚才的那一幕,所有人都看见了,叫他怎能不生气! 苏茗歌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抓过吟霜,拔下了她头上那只素银发钗,对准了自己的腹部,狠狠地扎了下去。 苏茗歌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阵疼痛,只是一瞬间,鲜血就顺着腹部流了出来,渐渐的将那衣裙染红了,顾梓彦见了,心中一怔,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记住,以后,我不会在为你做任何事情!” 苏茗歌说完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吟霜见了大声哭喊着扶起了奄奄一息的苏茗歌:“主子!” “吟霜,记得带我出宫。” 苏茗歌说完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顾梓彦看着倒在地上的苏茗歌,心疼无比,可一想到刚才她跟顾雍亲吻了,就觉得愤怒:“奎子,处理一下!” “是。” 顾梓彦出去之后,苏远山赶忙过来看苏茗歌的伤势,虽然刚才苏远山也很生气,可苏茗歌毕竟是自己的生女啊,他还是心疼的,尤其是看着她这样奄奄一息。 “奎公公,奴婢求您去帮我家主子找太医吧,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家主子就没命了呀!”吟霜见了,死死地揪住奎子的衣摆说道。 奎子为难道:“吟霜姑娘,不是我不叫太医,实在是皇上那边说不过去啊。” “奎公公!求求您了,我家主子平日里带咱们也不薄啊!” “行了行了,还是先将苏贵人抬到慎刑司吧。”奎子一甩袖子说道。 “是!” 奎子说完,便来了人,将苏茗歌抬到了慎刑司,慎刑司的人一看进来的是个主子,还成这样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生照顾着,若是有了差池,本公公就去皇上面前参你们一本!” “是,奴婢们明白。” 奎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才出去悄声的对身边的人说道:“快去请个太医来。” 那小太监飞也似的跑开了,吟霜感激的看着眼前的奎子:“奴婢多谢公公了。” 第209章 身孕 “唉,咱们也是一同进宫的老人了,我这也是看在你的面子,再者说了,皇上也是在气头上才会这样的,皇01上的心思,虽说不能参透了可到底还是能揣摩几分的。” “可是,奎公公,我家主子现在伤得这么重,我怕……” “不碍事,苏贵人虽然伤得重,但是却没有伤及要害,一切等太医来了再说吧。只是,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了。” “是,这个自然是知道的。” 说话间,小太监已经将太医带了过来,那太医是个年轻人,或许又是太医院做了手脚不愿意过来问诊吧。只是现在有总比没有来得好。 太医进去的时候,苏茗歌已经没有了血色,只是那种疼痛在支撑着她。 “太医,时间紧迫,您还是别顾虑那么多了,先给我家主子诊治吧。” 吟霜看着躺在床上的苏茗歌实在是觉得害怕,所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那太医也是一心只为救人的,于是便与吟霜不谋而合,直接坐到床边给开始给苏茗歌搭脉了。 良久,太医的脸色惊变,吟霜看着太医,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太医,是不是我家主子……” “先别说话,我再看看。” 那太医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才敢确认,只是将要开口的时候,苏茗歌却撑着身子起来了,这可把吟霜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扶着她了。 “主子,主子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还起身呢!” 吟霜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吟霜,你,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太医说。” “可是,奴婢,奴婢实在是不放心您啊。” “出去。”诉茗歌有气无力的说着,可看着吟霜的样子,心中也是无比的难受。 吟霜也知道,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苏茗歌是不会避开自己的,所以吟霜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太医在一旁也看出了一点儿门道,等吟霜出去之后才说道:“苏贵人,你……” “我知道我自己的身子,是不是真的,有了?” “苏贵人既然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子,为何还要这样做?若是今天真的伤到了腹中的孩子,您就真的舍得么?”太医一边说话一边帮着处理伤口。 “呵,我果然没猜错。” 苏茗歌自打从避暑山庄回来之后就一直都是昏昏欲睡的,其实她私底下也猜测过,可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再加上太医说她不易受孕的事情,她便一直埋在心底,直到这个月的月信没有来她才敢稍微确认。 原本她是想着再过两天传太医的,可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她才可以瞒着所有人的,只是眼下,似乎太医知道了呢。 “太医,求你,别告诉别人,我怕……” “苏贵人,您的事情臣也听说过,可这样大的事情,要是不告诉皇上的话,那就是臣的失职啊,您就别为难臣了。”太医皱着眉说道。 苏茗歌听了努力的起身,可刚刚才敷了药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太医,你也说了,知道我的事情,你想,万一皇上要是不认我这个孩子的话,那岂不是害了我们母子两个人?所以,我与孩子的性命,可就全都在你身上了。” 苏茗歌说的断断续续,太医耐心的听完了之后仔细思索了一番,才开口:“苏贵人,你这孩子再过不久便要显怀了,等到那个时候,可是任谁都瞒不住了。” “这个不需要太医操心,你只须帮我瞒过这半个月便好。”一个计划在苏茗歌的心中盘旋着。 “好吧,只是若半个月之后,苏贵人还不能将事情处理好的话,那臣便要告诉给皇上了。” “好,只是恳请太医,无论如何,一定要守着半个月啊!” “嗯,臣会守信的,苏贵人若是放心的话,那这几日的药物就交给臣吧。” “谢谢了。” 苏茗歌说完便平躺着了,看着那房顶那斑驳的墙壁,心总是百味陈杂,有苦涩,有心酸,更多的是不值,原本她以为顾梓彦会相信自己的,可是,他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自己打发到慎刑司来,呵,比起这里,她宁可去冷宫。 太医看着苏茗歌这副样子摇摇头,然后继续处理伤口。伤口虽然不大,可是却很深。 “苏贵人,好了。” 苏茗歌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睁眼看着,似乎刚才说了那么多话的人不是她一样,太医见了也只好摇头出去。 苏茗歌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然后渐渐的昏睡过去了,伤口的血也慢慢的止住了,吟霜看到太医出来之后便不放心的进去了。 看到苏茗歌静静的躺在床上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是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就怕她什么时候醒来。 这边顾雍出了皇宫之后,打发了那些手下之后便独自进了一家酒肆,胡乱的点了些东西之后便开始喝酒。 半个时辰过去了,桌上的菜分毫未动,空酒瓶倒是多了一大堆,顾雍此刻已经是面色潮红了,跟在身边的刘善见了,心中也不是滋味,于是便陪着他一起喝了几杯。 终于顾雍实在是撑不住酒力倒下去了,刘善这才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出去。 二人哪儿也没去,只是安安静静的回了摄政王府。 一路上顾雍都在嘟哝着苏茗歌三个字,时不时的还吐掉一些。 “爷,您为了苏小姐都已经要造反了,可她呢!她就这么利用您的感情么?那张遗诏有多重要属下不是不知道,您为何就这样放弃了这样的大好机会呢!” “呵,她根本就不爱我,她爱的是顾梓彦,顾梓彦有什么好的!刚开始我也只以为是顾梓彦坐拥江山了,她才会喜欢他的,可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要不然她也不会为了顾梓彦从我这里骗走了那张遗诏。” 顾雍说的坑坑巴巴,可句句都有力道,那一句句话说出来的同时也砸在了自己的心里。 “算了,爷,您还是歇息吧,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睡过一次。” 刘善说完也不管顾雍的挣扎了,直接一记手刀就砸晕了他,将人搬到了床上之后才离去。 “刘将军,宫里头那边怎么办?”馒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只希望皇上别赶尽杀绝就好。” “可咱们就这样明目张胆的住在王府中也不是事儿啊,万一皇上要真的动起手来了,新账老账一起算的话,咱们可就死定了,况且,爷手里头的保命符也没了。” “再说吧,这些事儿不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现在还是先把爷伺候好了,看爷那个样子,我就觉得心疼。” “好,那宫里头的那些人我还是关照去看这些吧,这样也保险些。” “嗯,你去吧,这里我守着就好。” 馒头说完之后句出去了,刘善真的就是坐在石阶上一步也不离开,就连吃饭喝水都是下人们送过来的。 顾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睡就睡了三天,吓得刘善差点以为他醒不过来了,还特意隔两个时辰就进去看一次。 顾梓彦这两天的脾气可以说是暴涨,大臣们只要有什么问题,不论大小,统统都会被顾梓彦骂的一无是处,就连后宫亦是如此,整个皇宫都是提心吊胆的,路上的丫鬟和太监们也是小心翼翼,深怕那里做得不好了皇上一个命令下来斩了自己。 奎子看着阴晴不定的顾梓彦,心中也是觉得愧疚无比,比自己可是违抗了命令偷着请了太医的,也不知道苏贵人现在怎么样了。 “奎子!” 顾梓彦一声暴喝,吓得奎子直接跪下了:“皇上,皇上,您叫奴才?” “朕喊你这么多次了,你在做什么呢!”对于奎子的走神,顾梓彦很是不爽。 “奴才,奴才只是在琢磨一些事儿呢。”奎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他知道肯定不能说实话。 “你那些破事儿就别瞎琢磨了,把这个送到皇后那里。”顾梓彦将一道圣旨给了奎子。 奎子接过问道:“皇上,这个是?” “少问废话!快去!” 迫于顾梓彦的威严,奎子还是恭恭敬敬的捧着圣旨出去了。到了皇后那里的时候,众嫔妃也正好都在给皇后请安,只是气氛就不是那样对劲了。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 “奎子?你这个时间怎么上本宫这里来了?” “皇后娘娘,奴才这也是替皇上跑个腿儿,皇上说,让奴才把这个交给您。”奎子说着便将圣旨呈了上去。 “这是什么?” 皇后虽然嘴里问着,但还是打开了圣旨,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变了变,但很快笑容便跟上了。 “好了,你下去吧,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奴才告退。” 奎子出去后,玉贵妃便挑着眉毛问道:“皇后娘娘,刚才臣妾们一同商量的事儿,还请皇后娘娘能够给答复。” 皇后皱着眉,这些女人虽说都是和和气气的,可今日一同聚集了的意思就是让自己下旨废黜苏茗歌,虽然理由有些不着调,可自己到底是不愿意舍去这样一颗棋子的。 可是自己不愿意又有什么用?这边皇帝圣旨都来了,她还能做什么呢? “皇后娘娘,还请三思啊,臣妾听闻日前苏贵人在乾清宫受了伤,到现在还在慎刑司受苦。臣妾实在是不忍心啊。”瑶美人咬着唇瓣说道。 第210章 废黜 “是么?瑶美人既然舍不得,那便进去陪她可好?再者说了,苏茗歌这样一个淫娃荡妇有什么值得你们这样求情的!”萧贵人冷声问道。 “萧贵人,你怎么能这样说,平日里苏贵人与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都不会跟姐妹们起争执。”凌嫔皱着眉说道。 “她之前那样得到皇上的恩宠,自然是对谁都和气了!”萧贵人一听到这个,心中就来气,苏茗歌进宫这么短时间就从娘子爬到了与自己一样的位分,她这个贵人可是在宫中受了五年的苦才得到的封好,而且这面还给玉贵妃和娴妃两人送了不少的好处!可是苏茗歌凭什么这样短的时间就能够与自己平起平坐呢! “都给本宫住嘴!皇上的圣旨已下,岂容得你们在这里争执!”皇后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心中不免烦闷无比,所以很自然就动了怒。 “皇后娘娘息怒。” “都散了吧。” “是,臣妾等告退。” 众嫔妃们出去之后,皇后才叹了一口气:“走吧,去慎刑司。” “是。” 莹蕊和清柳帮着皇后略微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就跟着去了慎刑司。 也不知那太医是用了什么办法,苏茗歌的伤口好的很快,至少现在已经结了痂,只要不是有太大的动作,旁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带着伤,只是没了之前那样红润的脸色罢了。 “主子,您就吃些吧。” 吟霜看着已经不吃不喝两天的苏茗歌实在是心疼,所以每次都会耐心的劝说,可苏茗歌现在是心如死灰,哪里又听得进去呢? “不必了,再过两天,我也该去隔壁舂米了吧。”苏茗歌听着隔壁石磨的转动声,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绝望。 “主子这是说哪里话,这里的嬷嬷跟奴婢说了,不会让您做太重的活,您就别担心了。” “算了,重不重的又有何关系呢?别人能做的来我也能,走吧,呆着也是呆着。” “主子,您,您好歹也吃一口吧,您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这怎么可以呢?”吟霜原本是拿着碗的,可是在看到苏茗歌走出去之后,她便直接放下了手里的碗然后跟着出去了。 苏茗歌到了隔壁之后,便很明显的觉得闷热无比,整个屋子就如同一个大蒸笼一般,蒸的人实在是喘不过气,可里面犯了错的女人们正在捋着袖子推磨,还有的在用石臼一点一点的舂米。 “苏贵人怎么来了?”拿着皮鞭的管事嬷嬷看到苏茗歌,立马就换了一张笑脸。 苏茗歌轻声说道:“你是这里的管事嬷嬷?”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替御膳房做些事儿罢了。” “这里有什么事儿是我能做的,你就看着安排吧。” 苏茗歌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毕竟她若是一直受着这样的待遇的话,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所以她宁可选择与那些罪妇一样干活也不想自己因为这个孩子而被特殊对待。 “哎呦,苏贵人这样金贵,哪里能干这样的粗活呢?您还是去隔壁歇着吧,奴婢这里的人手已经够了。” 管事嬷嬷才不会傻,就算苏茗歌现在被贬到这里来了,可人家依旧皇帝的妃子,自己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她了,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苏茗歌扯了扯嘴角道:“嬷嬷,你若是不安排事情我做的话,那我立刻就让吟霜去禀告了皇后娘娘,水擅离职守。” “诶,别呀,苏贵人,您若是实在闲不住了,那便去那边帮着扎麻袋吧。”管事嬷嬷一听苏茗歌的威胁便立马妥协了。 苏茗歌顺着管事嬷嬷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所谓的扎麻袋就是将盛有白米的麻袋用绳子扎紧,苏茗歌心下也知道自己这已经是特殊待遇了,毕竟干这个活的只有那么两个人,那两个人都是膀大腰圆的老嬷嬷了。 苏茗歌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捋起袖子便走过去,然后开始扎麻袋。 只是还不到半个时辰,便看到管事嬷嬷陪着笑脸过来了:“苏贵人,皇后娘娘在外头等您呢,您快去吧。” “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娘娘怎么会找我呢?”苏茗歌听了也是一阵好奇,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个罪妇而已,有什么资格去见皇后呢? 可碍于身份,她只能乖乖的去见了。 到了院子里的时候,苏茗歌明显的感觉到外头的凉爽了,及时现在是晌午,一天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苏茗歌双膝下跪说道。 皇后看着已经清瘦了许多的苏茗歌道:“苏贵人,本宫这次的来意,原本不是本宫的心意,可本宫也是无奈,不敢违抗了圣令。” 苏茗歌听着这话只觉得眼皮直跳:“还请皇后娘娘直说吧,臣妾受得住。” “好,既然你这样坚持的话,那本宫也就不扭捏了。”语毕,皇后宫身后的清柳手里拿过圣旨,然后展开,念道:“苏茗歌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茗歌听到接旨的时候,心中竟是一点儿喜悦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厌恶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人苏氏,行为不端,欲勾搭皇叔,淫乱后宫,隧废黜贵人封号,打入慎刑司!终生不得踏出慎刑司一步!” 皇后清凉的嗓音回荡在屋内,也撞击着苏茗歌的心,苏茗歌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居然可以痛陈这样,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是,罪妇接旨。” 苏茗歌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毕竟现在她不是一个人。 对于苏茗歌的反映,皇后感到十分惊讶,但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苏,茗歌,这段日子你就现在这里好生养着吧,皇上那边,本宫会去替你说情的。” “皇后娘娘,不必这样为了罪妇费心思了,罪妇就在这里也挺好的,只是罪妇有一事相求。”此时苏茗歌心中想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几个丫鬟们了。 “何事?”皇后问道。 “皇后娘娘,罪妇虽然认了罪,可到底还是不放心吟霜她们,皇后娘娘若是有心的话,便将罪妇身边的丫鬟们安排好了去处,这样罪妇也算是对得起她们了。” “这个自然,只是,你身边少了人伺候,又受了伤……” “不碍事,罪妇现在不过是慎刑司的奴役了,还需要什么伺候,吟霜她们还请皇后娘娘费心了。” “好。” “罪妇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见苏茗歌已经下了逐客令,便叹了一口气,然后带着清柳和莹蕊出去了。苏茗歌眨干了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可是一出门,便看到吟霜跪在那里哭成了泪人:“主子,主子您这是要抛下奴婢么?” “我没有,只是我已经不是你们的主子了,你是她们中最大的,也算是大姐了,日后你要好生照顾你的两个妹妹。” “不!奴婢不要做什么大姐,奴婢只求能够跟在主子身边啊!奴婢不怕吃苦的!”吟霜声嘶力竭的说道。 苏茗歌终于受不住了,原本已经憋回去的泪水,瞬间就决堤了,可她还是选择了背过身去:“吟霜,你若是真的还将我当成是主子的话,那就好好听话!” 苏茗歌说完就走,丝毫不给吟霜再开口的机会,只是在转身的霎那,苏茗歌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怎么也擦不干。 苏茗歌好不容易到了拐角处,才失声痛哭,可是没多久,她便觉得腹中有些异动。 顿时,苏茗歌便强忍住了眼泪,然后回了屋子,此时的太医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 “苏贵人。” “嗯。” 苏茗歌努力的憋着自己的情绪,然后伸出了皓腕,太医搭了脉之后说道:“苏贵人的伤势恢复的不错,只是腹中胎儿已经逐渐长大,苏贵人若是再不想办法的话,那臣便瞒不住了。” “太医不必多虑,我已经有了主意,只是还请太医千万要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 “是,臣自然是不会忘的,只是臣斗胆,能否知道苏贵人的想法?” “不必了,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太医出去之后,苏茗歌才从怀中掏出了那张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纸团,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还有左下角的那枚大气磅礴的印章。 苏茗歌看着这个所谓的遗诏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就这么一张纸,就能害了这么多人,只是她究竟是该物归原主,还是就这么让它化为灰烬呢? 思来想去,苏茗歌最终还是决定了将这张纸收好了,毕竟他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处理的。 苏茗歌平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计划,她很庆幸,当初顾梓彦给自己的那枚玉佩没有收回去,不知道是他忘记了,还是刻意没有收回,总之,以后的计划,全部都要靠它了。 想到这里,苏茗歌便起身收拾了一些简单地东西。说是收拾,其实根本就是几件衣服和几样简单的头饰而已,而且还是那种最朴素的银发钗。 入夜,除了虫鸣之外,便没有了其他的声音,苏茗歌背着包袱悄悄地出了门,避开了换班的侍卫,去到了霜云宫,此时的霜云宫也是漆黑一片,气氛都是极为压抑的。 “主子,主子您怎么回来了?” 值夜的吟霜听到有动静,便立马出来了,正好看到苏茗歌背着一个小包袱站在院子里,苏茗歌被突然出现的吟霜吓了一跳。 第211章 离宫 “嘘,别说话!”苏茗歌压低了声音说道。 吟霜到现在的眼眶还是红红的,毕竟下午苏茗歌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伤到她了,可现在看到了苏茗歌,她还是很开心的,只是在看到她身上的那个小包袱时,不解道:“主子,你这是要……” “呵,今日的圣旨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奴婢也是刚刚才从沈园那里知道的,可您这是要做什么?” “既然宫中留不住我,那我走就是。”苏茗歌说着便放轻了步子进了屋子。 吟霜自然是跟上去的:“可是,主子,您一个女人家,又能去哪里呢?” “出宫,只是你别说出去,就当是为我守一个秘密了。”苏茗歌头也不抬的拿着梳妆盒里的东西。 吟霜听完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主子,除非您带着奴婢一起走,要不然,奴婢就喊人了!” 苏茗歌眉头微锁,她实在是不知道吟霜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只是眼下,不用等到天亮就会有丫鬟陆续起来扫地,所以现在是走的最佳时候,要是错过了,那就真的没机会了。 今日自己能够出来,那也是因为管事嬷嬷还不知道自己被废了身份。 苏茗歌仔细想了想,自己现在怀着身孕,所以还是须要有一个人在身边照顾着的,所以便点头同意了:“好,你去收拾些细软,我带你走,只是,别让她们两个丫头知道了。” 吟霜一听说苏茗歌愿意带着自己一起了,便激动得不能自已,可心中又很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苏茗歌给骗了,所以再三确认之后才跑回自己的房间,迅速的收拾了些东西之后就出来了。 苏茗歌放慢了步子,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屋子打量了一番之后,便将那张遗诏压在了枕头底下,接着又提笔写了一张信笺与遗诏一同压在了枕头底下才出门。 “主子,主子。”吟霜跑得气喘吁吁,但在看到了苏茗歌的身影之后便放下心了。 “吟霜,我这次出宫,不是去玩的,你,真的要跟着我一起么?” “奴婢早就说过,主子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奴婢这辈子是跟定了主子了。” “好,你不后悔就好,走吧。” 说罢,两人便背着小包袱走向了宫门口。只是被拦下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在苏茗歌掏出了那块玉佩之后,侍卫便放行了。 刚开始吟霜还是很惊讶的,不过在出了宫之后也没什么功夫问,所以她才一直憋着不问。 苏茗歌花了些银子就租到了一辆出城收菜的马车,两人坐在车厢内,吟霜这才开口问道:“主子,刚才您给侍卫们看的是什么东西?” 苏茗歌听了,立马便捂住了吟霜的嘴:“嘘,以后别再喊我主子了,就叫我夫人吧。免得引起了注意。” “是,夫人。” “刚才那个,不过是顾梓彦给我的玉佩罢了,他自己忘记收回了,所以,利用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 苏茗歌用最简单的话将事情交代了,但吟霜还是很惊讶,毕竟这样重要的东西皇上怎么会说忘就忘呢?只是更加惊讶的是,自家主子居然直呼皇上的名讳,这一点她还是难以接受的,不过现在在宫外,她也不愿意计较这些了,反正也不会有别人听到。 苏茗歌看着表情丰富的吟霜说道:“吟霜,你想去哪儿?” “奴婢也不知,奴婢自小就在宫中,家人什么的,早就没了。夫人,咱们现在不是想去哪儿,而是去哪里最安全。” “你说的也是,我就这样出来,他们肯定会把宫中翻个底朝天的,要不,咱们就随便找一个镇子吧。” “奴婢全听夫人的。” “嗯,好,那就看缘分吧。” 东方已经泛鱼肚白了,摄政王府中也是寂静一片,只是馒头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安静:“爷,爷,不好了,宫中乱了套了!” “什么事?好好说。” “爷,刚才,咱们在宫里的人说,说,苏贵人她闹自尽了。”顾雍听完便直接往外面冲,可馒头却疾步走上前去拦住:“爷,您先听小的说啊,苏贵人现在已经不在宫中了,宫里头已经闹翻天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不在宫中了?” “苏贵人在慎刑司待了两日之后今日早上便看不到人了,只是小的听说昨天皇上下旨废了苏贵人的封号。” 馒头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顾雍再自己琢磨了一下之后,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心中还是闷闷的,毕竟苏茗歌一个女人家,她要真走了,能去哪儿呢? 顾雍眉头紧促,换了身衣服之后便出门了。 此时的宫中也是不得安生。 “什么叫不见了人影!给朕说清楚了!” 顾梓彦原本是去坤宁宫找皇后商量事情的,可是才坐下没多久就看到慎刑司的嬷嬷过来给皇后说是苏茗歌不见了,所以顾梓彦顿时就气到了。 那嬷嬷见顾梓彦震怒,说话便更加小心翼翼了:“启禀皇上,昨日奴婢是想着苏贵人才被夺了封号,心里头会不舒服,所以才打算今日给苏贵人安排活的,可今早去她房间的时候,却没看到她的人。” “奎子!搜宫!” “是。” 奎子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便急急忙忙的带了一大堆人,开始前往各个地方搜着,坐在一旁的嫔妃们也是着急万分。 “皇上,苏茗歌先是不检点,再然后就是私逃出宫,她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萧贵人小声地说道。 “是啊,苏茗歌本就犯了那样大的错,现如今还不知悔改,真是朽木不可雕。依臣妾看,还是早日处理了苏家吧,免得找到苏茗歌的时候,又给皇上扣了绿帽子。”玉贵妃阴阳怪气的说道。 皇后听了直皱眉头,却也不愿意说什么。 再说奎子将人全部分好了去的宫殿之后,自己便亲自带着人去了霜云宫。 裴香和惜蕴正在里头发愁呢,就看到奎子过来了:“奴婢们见过奎公公。” “起身吧。” “奎公公,您这是?”裴香看着跟在奎子身后的人不解道。 奎子也没什么闲工夫说话,直接便下了令让人搜宫。等人都进去搜查了,他才开口:“裴香姑娘,苏贵人可有来过?” “没有啊,奴婢跟惜蕴一起来就坐在这里了,没有看到主子,奎公公,是不是我家主子出事儿了?”裴香说到最后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奎子摇摇头道:“刚才慎刑司的嬷嬷来禀告皇上说,苏贵人不见了,我也是想着会不会来了霜云宫,所以才带着人过来看看,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调动起来开始搜查了。” “奎公公,我家主子怎么会不见了呢?会不会是去了哪里没有跟慎刑司的嬷嬷说呢?” “我也不知道,等把皇宫搜个遍再说吧,对了吟霜呢?” “吟霜姑姑昨晚回来的太晚了,现在还在睡着呢。”惜蕴说道。 “公公,公公,奴才搜到了这个!” 说话间,便有一个小太监拿着一个信封一张纸出来了,奎子看了连忙拿过来扫视了一遍:“糟了!” “公公这是怎么了?” 奎子来不及回答裴香的话,就直接出去了,还是跑着出去的。 顾梓彦怒气冲冲的坐在宝座上,皇后担心的看着顾梓彦道:“皇上息怒啊,一会儿等奎子来了就知道情况了,您这样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皇上,您……” “都给朕闭嘴!谁在敢多说一句,朕就将她打入冷宫!” 顾梓彦听着女人们在他耳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觉得心烦无比,再加上苏茗歌的事情,他更加是脾气暴躁。 众人听得顾梓彦真的动了怒,也不敢多说话了,都这么坐在那儿沉默着。 “皇上!皇上!奴才在霜云宫搜到了这个,您看看。” 奎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冲了进来,将那两张纸交给了顾梓彦,顾梓彦疑惑的拿过来看了一遍之后,脸色大变,再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心中的怒意更加高涨了! “都给朕滚出去!” 一声暴喝,吓得众嫔妃们统统跪在地上叩首,顾梓彦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更是怒火中烧,直接踹开了就近的两个丫鬟之后便出去了,奎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道:“皇后娘娘,奴才告退。” 皇后也是疑惑的看着顾梓彦离去的背影,毕竟她也不知道究竟那张纸上写了什么才会使得顾梓彦这样暴怒起来。 众嫔妃们更加是一头雾水,但她们都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皇上是千万不能惹的。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本宫想静静。”皇后经历了这件事儿也是觉得头昏脑胀,于是便挥挥手说道。 众嫔妃们出去之后,皇后一脸不悦的坐在那儿支着脑袋。 莹蕊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苏茗歌这事儿可如何是好?” “这事儿皇上自己会处理了的,不需要本宫多烦。”皇后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头还是担心,万一皇帝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儿的话,那自己不就…… “娘娘,奴婢跟着您也有些日子了,虽说不能做您肚子里的蛔虫,可您的心思奴婢还是知道些的。” “你知道什么?”皇后此时只觉得是心力交瘁。 莹蕊略微想了一下才说道:“娘娘这样担心苏茗歌,是不是为了少爷?” 第212章 烧成灰烬 “你是如何得知的?” “皇后娘娘饶命啊,那次少爷进宫来找您的时候,奴婢就觉着,少爷在谈论到苏茗歌的时候,眼睛都是放光的,所以奴婢才壮着胆子猜测少爷是不是……” “莹蕊,在宫中,机灵过头了,可不好。”皇后沉着嗓子说道。 莹蕊一听,便知道自己这是挑了皇后的逆鳞了,于是连忙跪下说道“皇后娘娘,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皇后娘娘饶命啊!” “以后少爷的事情,别再让本宫从你嘴里听到!否则,你就回去叶家吧。” “是,奴婢知道了。” 莹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可终究还是幸运的 ,毕竟要是自己真的因为这事儿回了叶家的话,那自己的小命可就真的完了。 皇后看着莹蕊的样子,摇摇头,然后便起身一人去了里屋。莹蕊也战战兢兢的出去了。 这边奎子好不容易才跟上顾梓彦的步伐,顾梓彦此时是心乱如麻,奎子虽然不知道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但那个肯定很重要就是了。 一队人回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了,顾梓彦阴着脸坐在那儿说道:“传令下去,立刻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嗻。” 奎子出去之后,顾梓彦便吹了哨子唤来了一只雪白的鸽子,将写好的纸卷塞入了小竹筒之后便放飞了,不出半个时辰,便看到晋西落入了院子:“爷,找我什么事儿?” “顾雍呢?” “昨天我一直跟着他。” “他在哪儿?” “刚刚去了苏府,不过,王爷好端端的去苏府做什么?”晋西好奇地问道。 顾梓彦顿了一下说道:“不知道,昨晚你有没有在那边看到过苏贵人?” “苏贵人?苏贵人不是在慎刑司么?怎么会在王府?” “没有就好。” “爷,究竟出什么事儿了?”晋西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呢,就看到一个侍卫进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侍卫就哆哆嗦嗦的说道:“小的,小的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擅闯御书房!”奎子见了也是被吓了一跳,毕竟上次有了玉贵妃的擅闯之后,他心中一直都是有阴影的。 “奎公公饶命啊,奴才,奴才有苏贵人的消息,所以才冒死过来觐见皇上的。” “什么!你知道茗歌的下落?”顾梓彦听了,也顾不得什么称呼了,直接便问道。 那侍卫也是第一次看到皇帝失态,所以还是有些惊讶的,不过碍于皇帝的气场,他还是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启禀皇上,今日天还未亮,小的就看到苏贵人跟她的丫鬟出去了。” “出去了?出去你怎么不拦着些?”奎子一听,顿时就怒了。 那侍卫也是万份委屈:“皇上,是苏贵人手里有您的贴身玉佩小的才放人的。” 被他这么一说,顾梓彦才想起来,当初自己确实是将贴身的玉佩给了苏茗歌了,不过现在他才好后悔,若是自己没有给她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重新找回来了? “自己滚下去领罚!” 奎子小声呵斥着。 “是,是。” 那侍卫出去之后,一直在一旁看的晋西才大概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只是一个带刀侍卫而已,这件事儿实在是不方便去管,所以便一直沉默着。 顾梓彦闭眼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晋西,你继续跟着顾雍,他现在应该也知道这事儿了,朕总觉得,茗歌肯定会去找他的。” “是,属下知道了。” 晋西说完便从院墙上翻出去了。奎子提心吊胆的在一旁,不过他现在也知道皇上的气是肯定消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大费周章地去找苏贵人,只是不知道那张纸上面写着什么。 顾梓彦嫌奎子在这里碍眼,于是便打发了人之后才再次将那封信拿出来看了一遍。 皇上,这个是给您的,您若是真的害怕的话就把它撕了,这样一来,摄政王就再也没有能够挟制您的东西了。 还有,我走了,别找我。 落笔是苏茗歌。 这封信很明显就是才写了不多久的,那这就说明,一来是那个侍卫没有说谎,二来就是那个地方足够远,而且苏茗歌是下定了决心才会这样绝情的。 顾梓彦又翻看了一遍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遗诏,心中顿时就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似的,喘不上气而来。 那时候虽然已经觉得苏茗歌有些不对劲了,可怒火冲上来的时候他完全就是管不住自己,再加上那时候有那么多的人看到那一幕,他就是想不计较也难。 可现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他的心中就只剩下痛和闷了,毕竟苏茗歌是为了自己才那样做的,可以说是拯救了整座江山吧。又或者,自己若是不那样逼着她的话,她也不会用发钗扎自己了。 总之现在想到苏茗歌心里头就觉得难受,他看着手里的那份皱巴巴的纸,然后直接用蜡烛引燃了。一把火,就把那份能够颠倒乾坤的东西给烧成灰烬了。 顾梓彦看着那短短的五十四个字,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涩,但也只能认了,现在只求能够找到她吧。 这边,顾雍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了苏府之后,苏远山对待他的态度明显就不一样了。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苏大人,我只是来看看,茗歌在不在这里。” “王爷与那女子都已经亲密到那种地步了,还需要来苏府找人么?”苏远山淡淡的说道,仿佛说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女儿一般。 顾雍哪里会听不出苏远山话里的意思?只是现在他急着找人,根本就没心思去计较这个。 跟在身后的馒头倒是担心的要死要活的,就怕忽然冲出来官兵抓了他们俩,毕竟前些日子的事情可是闹得人尽皆知的。 “爷,既然苏小姐不在这里,那咱们还是去别处找找吧。”馒头小声的在顾雍耳边说道。 顾雍点了点头之后便出去了,苏远山冷哼着摔了一下袖子。 此时陈氏从里屋出来说道:“妾身可真是没想到,苏茗歌竟然会是那样的人,呵,还真是看错她了。” “母亲,说不定三妹是被人冤枉了陷害的呢?” “陷害?她有什么值得别人陷害的?我看,就是她自己耐不住寂寞了,才去勾搭的王爷。”陈氏一脸鄙夷的说道。 “够了,都给我闭嘴!回房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耳边唠叨她的事情!” 苏远山一听说勾搭两个字就觉得无地自容,索性发了怒,打发了众人之后便独自回了书房。 苏远山只要一想到那天在乾清宫所发生的事情,就觉得恶心无比,这两日也正因为此事,很多同僚们都是对自己避如蛇蝎的,就连平时要好的几个也是如此。 陈氏回到内院的时候,便看到苏世隶和苏浅析正在说着什么,苏世隶还是一脑门的汗水。 “世隶,你这又是去哪里了?” “娘,不好了,刚才我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墙上贴了皇榜,说是要重金悬赏三妹,这可怎么办?”苏世隶语气有些急。 “哎呀,怎么会这样?三妹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妃子不做,非要弄这么一出,若是牵连了苏家可如何是好?”苏浅析担心道。 “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毕竟现在满城都贴了告示,可咱们不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么?”陈氏虽然也害怕苏浅析说的话,可她心中还是有打算的。 苏世隶分析道:“娘,连不连累的谁也不好说,毕竟三妹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任谁都会气愤的,更何况是皇上呢?再者说了,皇上就算是要迁怒于苏家,也一定会找个幌子的。” “大哥说的是,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三妹,这样也好让她自己跟皇上解释一下。” “可是这个时候,去哪里找那贱丫头呢!当初我就说了,别让她替你,要不然,现在咱们的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好。”陈氏埋怨着当初的决定。 “娘,咱们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还是快些派人手去找找三妹吧。” “也好,只是这事儿可千万不能惊动了爹爹,爹爹这两日还在气头上呢。”苏浅析小声地说道。 “这个是自然,你们俩也别说漏了就好。” “是,娘,您就放心吧。” 苏世隶说完便出去了,留下苏浅析挽着陈氏的胳膊撒娇:“娘,既然现在妹妹不在宫中了,那过段时间等这阵风头过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也送进宫去?”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宫里头岂是说要人就要人的?你还是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找到那个小贱人吧。” 苏浅析见陈氏不怎么乐意自己进宫,顿时脸色就拉下来了。 这边苏茗歌和吟霜还在马车上颠簸着,晕晕乎乎间,苏茗歌便觉得肚子里有些不舒服,好像是有什么在里面翻腾似的,可总也吐不出来,这可急坏了吟霜:“夫人,您这样的身子,咱们还能做多久的马车?” 第213章 清河镇 “前面咱们就下车吧,看样子离着京城也有些远了。” “也好,前面是清河镇,我以前进京的时候也路过那里,那里还算好。”吟霜撩开帘子看了一眼之后说道。 苏茗歌点了点头之后便对着外面的车夫说道:“师傅,前面那个镇子我们就到了。” “好嘞,那我赶在天黑之前到吧,这样夫人也能早些回家。” “谢谢师傅了。” 果然,车夫加快了速度,傍晚的时候,就到了清河镇,苏茗歌吩咐了吟霜多给十两银子之后,便与车夫道了别。 清河镇虽然不大,可也是最繁华的一个镇子,来来往往的商客不断,所以大街小巷的也是比较热闹的。 吟霜搀扶着苏茗歌说道:“夫人,要不咱们先找个客栈对付过去吧,这样也能好好的休息一下,您的脸色都泛白了。” “嗯,就前面那个吧。” 苏茗歌也懒得在折腾了,直接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原本是打算要两间房的,可吟霜硬是不肯,所以到最后还是两人要了一间。 交了押金之后,二人便带着东西住进去了。 屋子里环境还算是不错,角落里还摆了两盆兰花,干净的小方桌上白了一套简单的茶具。 吟霜将东西简单地理了一下之后说道:“夫人,今晚您早些休息吧,奴婢也想过了,咱们明日还是找个地方安稳的住下来比较好,毕竟咱们带出来的东西有限。” “等明天再说吧,吟霜,今晚你跟我一起睡。” “这怎么可以?夫人,现在天气也不冷,奴婢打个地铺就好了。” “别跟我说这些规矩了,出来了,就只有咱们俩相依为命了,更何况,你还要照顾我,要是晚上睡不好的,明天白天哪里会有精力去做事。”苏茗歌说着便强行将吟霜拉到了床边,然后按着她坐下。 “这……可是……” “没有可是,你既然是我的丫鬟,那就要听我的,好了快休息吧。” 吟霜见苏茗歌这样坚持着,也不再扭捏,直接便躺倒最里面了。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苏茗歌和吟霜也进入了梦乡。 只是宫中那边就闹翻天了,顾梓彦怒气冲冲的到了养心殿之后,大发雷霆,把能骂的人都骂了一遍,弄得宫中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胆的,就怕他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朕养你们有什么用!一个人都找不到!” “皇上,皇上息怒啊,苏贵人若是有心要躲避的话,那咱们肯定是找不到的。更何况,您张贴的皇榜上写的是缉拿令。”奎子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说道。 顾梓彦听完之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番之后才说道:“既然出了城,那就往远了找,她一个女人家的,又带着一个丫鬟,肯定走不快,奎子,把王子昂叫进攻来!” “是,奴才这就去。” 奎子打了个千就跑出去了。 等王子昂到了养心殿的时候,顾梓彦仍旧是黑着脸的,吓得王子昂赶忙跪下请安:“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宣臣来是为何事。” “王子昂,朕命你今晚通知全国大小所有衙门,三日之内将苏茗歌给朕找出来!若是找不到的话,你这个刑部侍郎也别当了!” “是,臣明白。” 王子昂擦了擦汗下去了,顾梓彦疲累的瘫坐在龙椅上,看着书案前的那张纸,心中满满的都是苦涩。 可这还不是自己作的么,当初若是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好好的听苏茗歌解释的话,就不会有这一出了,现在好了,自己心爱的人躲起来了,万一要是找不到的话…… 又或者像上次灯会一样,被什么拍花的人看上了,骗走卖掉,再不然就是惹着了仇家,被…… 每一种可能都在顾梓彦的脑海中飘过,顾梓彦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永远地失去苏茗歌,他心中就觉得钝痛无比。 “皇上,奴才倒是知道有人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人,只是……他愿不愿意帮忙就不清楚了。”奎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么?谁?” “宁公子或许可以,他是沿海一带的大商户,有来往的人定是遍布天下的,并且,奴才认为,若是出动官府找人的话,苏贵人看了怕是更加会躲藏起来,那样不是适得其反么。” 奎子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顾梓彦便沉默了,他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若是做生意的,那么人脉肯定很广,只是上次自己已经派人去找过宁笙邺了,他都没有愿意再回京来,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奎子,收拾行装,朕亲自去浙江一趟。” “皇上,您,您派个人去就好了,何必要亲自前往呢?您若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奴才可担待不起啊。” “少废话,朕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 奎子现在忽然有些后悔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啊,皇帝走了,那朝政上的事情怎么办?可自己只是个奴才罢了,就算是极力阻止,怕是也没什么用的,所以他还是认命的去收拾东西了。 “公公,您这样着急收拾东西做什么?”奎子的小徒弟在后面一脸疑惑地说道。 奎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便说道:“你快去一趟坤宁宫,就说皇上要离宫去找宁公子,无论如何也要让皇后娘娘来一趟,快,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是,小的知道了。” 那小徒弟跑出去之后,奎子也放满了收拾的速度,果然,不出半个时辰,皇后就带着一大票的宫女和太监过来了,身后还跟着玉贵妃和凌嫔她们。 顾梓彦原本已经换好了便衣,正要去叫奎子的时候,却发现皇后和玉贵妃她们一起跪在大殿之上。 “皇后,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臣妾听闻您要去浙江找宁公子。” 顾梓彦皱了一下眉点了点头说道:“是,朕要亲自去找笙邺。” “可是,皇上,您若是真的动身了,那朝中大事该如何?您要三思啊!” “是啊,皇上,您不能这样说走就走。”玉贵妃私心里也是很不愿意皇帝出门的,毕竟这一出去,指不定会带个什么女人回来呢。 顾梓彦听了,也觉得说的有道理,可自己若是不亲自去的话,那宁笙邺是绝对不会主动帮自己找人的。 心中的矛盾在脸上无限的放大,皇后也知道顾梓彦的脾气,于是便退了一步道:“皇上,您若是真的非要去浙江不可的话,那大可以将事情处理好了再去,这样一来,也好堵了大臣们的嘴。”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还请皇上三思啊!”凌嫔跪在那里说道。 顾梓彦看着三个女人都这样求着自己,他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于是只能妥协:“好,那暂且就先按照皇后的意思吧,只是十日之后,朕必定会动身!” 皇后听了,这才抬起头来,可是正要开口,却被顾梓彦打断:“这事儿后宫之中不得有任何人插手,若是被朕知道了,定不会轻饶了!” “是,臣妾会看好了姐妹们的,还请皇上放心吧。” “好了,都下去吧,朕也累了。” “是,臣妾告退。” 皇后带着玉贵妃和凌嫔一出去,奎子就连忙走进来跪下说道:“皇上饶命啊,奴才若是不这么做的话,您要是真的走了,可真就跟皇后娘娘说的那样了。” “出去!” “是。” 顾梓彦现在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寻找苏茗歌的上面,所以他直接去了桌案前,挑灯夜战。 玉贵妃回到延禧宫的时候,可以说是怒气冲冲了,跟在身边的颦真和翠燕也是不敢吱声的。 “颦真,去把我爹请进宫来。” “娘娘,这恐怕是不合适吧?”颦真唯唯诺诺的说道。 玉贵妃怒道:“少说废话!让你去就去!” 颦真被玉贵妃这么一吼,吓了一跳,毕竟玉贵妃很少这样失态。颦真也不敢再劝说了,于是便急急忙忙的连夜跑出去了。 钟徳庸到了宫中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看着玉贵妃一脸怒意,他便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儿了。 “臣,参见贵妃娘娘。” “父亲,起来吧。”玉贵妃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周围的宫女们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打发了下人们之后,玉贵妃便走到钟徳庸面前,然后拉着他坐下了,钟徳庸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心事呢? “这么急着把我找来,是不是跟苏茗歌有关系?”钟徳庸也不拐弯了,直接便说道。 玉贵妃点了点头道:“知我者莫若父。” “为父已经知道苏茗歌的事情了,只是苏家还在,要扳倒苏茗歌,就要先扳倒苏家。” “那爹爹有什么办法么?” “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要冒险。”钟徳庸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玉贵妃见了,虽然心里很赞成扳倒苏家,可嘴上却依旧是担心的语气:“爹,若是要冒险的话就算了,毕竟苏茗歌现在已经不在宫中了,她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钟徳庸听了皱眉道:“话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皇上正急着要找人,万一要是找到了可怎么办?依我看,还是趁着机会彻底打垮了苏家比较好。” “可是现在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对苏茗歌的看法彻底改观了,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只是宫中的事宜还需要你自己去做,好了,我先回去安排了事情再说。” 第214章 宅子 钟徳庸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了,玉贵妃依依不舍将人送到了门口才回来,颦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玉贵妃的神色,等确定了她已经没了怒意之后才敢说话:“娘娘,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着吧。” “颦真,你去小厨房做一些银耳羹,记住,银耳要炖的烂烂的那种。” “是,奴婢知道了。” 颦真出去之后,玉贵妃便自己躺倒床上想办法去了。 翌日一大早,清河镇就开始热闹起来了,早上的摊贩们很多,几乎一条街都坐满了人,每家每户都会有生意。 苏茗歌是被这嘈杂给吵醒的,不过一醒来就看到吟霜已经准备好了早点。苏茗歌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之后便用了早点。 “夫人,刚才奴婢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一间院子在租赁,您看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好。” 苏茗歌吃完了之后便带着比较重要的行礼出去了,因为吟霜事先就已经去过那个院子了,所以两人很轻松的就再次到了那个宅子。 “嬷嬷,我们是外地来的,想租一个院子住着,我家丫鬟打听到你这里正在出租,您看能否租一间给我们主仆?”苏茗歌对着一个出来倒水的老妈子说道。 “这为夫人,您先进来看看再说吧。”那老妈子也是很好说话的。 苏茗歌和吟霜跟着她进去之后才被里面给惊讶到,那间宅子看上去虽然其貌不扬的,可里面却大有天地。 假山园林,小桥流水,白墙黑瓦,整座院子的格局就跟苏州那边一带差不多,而且能够在清河镇这样偏远的地方引到活水也是件不同意的事情,看来宅子的主人很有修为啊。 苏茗歌进来只一眼便喜欢上了这里,毕竟自己现在是怀有身孕的,这样的环境对自己肯定是有好处,只是现在自己可不再是那个单纯的苏茗歌了,严格说来,她也算是逃犯了吧? “夫人,这里怎么样?您可还喜欢?”老妈子笑着问道。 “喜欢是喜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是与男人私奔了出来的,身上没有那么多银钱,所以,怕是租不起呢。”苏茗歌半真半假的说道。 老妈子听了,说道:“看你也是个可怜的,我就少收些房租吧,不过这院子也不是我的,是我家主子的。” “那你家主子可在里面?” 苏茗歌想见人的意愿也是想让这个主人多便宜些。 可那老妈子却一脸难为:“夫人,我家主子自打去年就没回来过,现在算起来,应该在江南那边,夫人放心吧,这宅子是我家主子走之前特意交代过的,若是有人要租的话,直接租就是了,所以我才敢这样做主的。” “好,嬷嬷,只要价钱合适,我就会立刻租下。” “夫人,看你也挺不容易的,那我就给你七十两一年吧。” “嬷嬷,能不能再便宜些?”苏茗歌也知道,这应该已经是最低的价位了,要是再往别的地方的话,也没有了,可她若是不讲讲价钱的话,怕是明日就要连馒头都吃不起了。 “夫人,我这也是看你实在可怜,一个女人家的,丈夫又不在身边,算了算了,六十五吧,不能再少了。” “好,那我们一会儿就收拾了东西住过来,劳烦嬷嬷领我们去一下院子吧。” “你们随便住吧,我家主子也不长回来。” 那嬷嬷说完就走了,也不搭理还在惊讶中的苏茗歌。 “夫人,您说,这里好么?” “好不好的也不要去计较了,毕竟在这个镇上,要找出这样一间宅子应该也找不到了吧,咱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吧,一会儿就过来。” “好。” 吟霜听完便扶着苏茗歌往回走,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苏茗歌看到了一家医馆,那医馆的生意甚是热闹,队伍已经排成一条长龙了,苏茗歌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便不由自主的拍在了那条队伍的后面,很快,苏茗歌便觉得身后又有人过来站着了。 吟霜不解道:“夫人,你是身子不舒服么?” 苏茗歌浅笑了一下道:“没什么。” “可这里是医馆啊,您好端端的上医馆做什么?” “只是让大夫看看罢了,吟霜,你先回客栈收拾东西,这长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好。” 吟霜说完便疾步走了,毕竟这里她们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怕苏茗歌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才用最快的速度会去收拾的。 苏茗歌这边在一心的排着队,可身后却忽然听到了杂乱的声音,而且里面还混合着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哭声,苏茗歌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她便被吓得浑身的血色都褪去了,这些穿着官家衣服的人,今日当街掀了人家的摊子,还随意的去抓女人,这样的恶行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可苏茗歌却无能为力。 “你,看到过这个人么!” 等那群官兵接近了,苏茗歌才看到那个领头的手里有张纸,上面还隐约画了一个美人,并且那美人看上去很不错,看着也眼熟。 苏茗歌又在那张纸上还写了苏茗歌的字样,苏茗歌顿时就联想到了一块儿,于是,她也不排队了,提着裙摆就从人群中穿插走了出去。 正好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吟霜,吟霜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是出了什么事儿啊,比i就自家主子很少才会这样。 “吟霜,咱们快走,官兵抓来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 “我也不知道,快走吧,从那边。” 苏茗歌朝着与官兵的反方向走去,吟霜也是死死地抓着那个包袱不放手,毕竟这里面可是她们俩的全部家当啊。 一路上,在吟霜的问路中,两人终于找到刚才那个宅子了,那老嬷嬷这回是去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了。 “呦,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至少要一天时间呢。”那老嬷嬷 “嬷嬷,我们没多少东西。” “跟我来吧。” 嬷嬷放下了手中的活,然后把她们带进了一个院子:“夫人,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吧,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叫我一声就可以了。” “多谢嬷嬷 。” 那嬷嬷走了之后,吟霜便将东西收拾了,苏茗歌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尴尬的站着,吟霜收拾好了之后说道:“夫人,您还没跟奴婢说,刚才去医馆做什么呢。” “吟霜,我也不瞒着你了,我,我怀孕了。” “什么!夫人,您在开玩笑的吧!”吟霜听了,分外的吃惊。 苏茗歌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太医才查出来的。” “夫人,那咱们现在可怎么办?” “我也不清楚,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我那天晚上才会去霜云宫拿东西的。” 吟霜皱着眉,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就将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看了一遍之后道:“夫人,既然您已经带着奴婢出来了,那奴婢也就把您当成是家人了。这些咱们带出来的东西如果全部换成银子的话,最多可以维持咱们两个人一年的生活,不过多了一个孩子的话,就远远不够了,您看……” “这个我早就考虑到了,所以,咱们要想办法来些钱才好。” “可是咱们只是一个女人家,哪里会要咱们干活呢?咱们顶多会一些针线活,可就算做出来的东西都卖出去了也是远远不够的。” “先做再说吧,总不能坐吃山空。” “好,奴婢都听你的。可是夫人,咱们带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宫里的,要是流入民间了被查出来的话,就不好了。” “嗯,既然不能一起卖掉,那就拆开来,这样也不会引起怀疑。” “说的也是,那一会儿奴婢就先去街上找找当铺吧。” “嗯,你小心些就是。” 吟霜找了几件看上去比较普通的然后就带着出门了,苏茗歌则是问那个嬷嬷要了些针线,然后开始自己描图样做东西。 钟府,钟徳庸眉头紧锁地坐在那儿,堂下跪着的黑衣人也是提心吊胆的,钟徳庸说道:“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向来都不喜欢拖着。” “是,老爷,已经办好了,只是,咱们若是贸然闯入的话,肯定不好,说不定还会被苏家抓到把柄反咬一口呢。” “这个你不必着急,我自然是已经有办法的了,你只要将东西准备好了就可以了。” “是,小的告退。” 黑衣人出去之后,钟徳庸便招来了管家,在他耳边呢喃了一番之后,那管家便点着头出去了。 钟徳庸嘴角扯出的那一抹笑容看着着实让人背脊发凉,但一屋子的人也不敢说什么。 那管家找了一家酒肆,然后点了一桌子菜,没多久,便有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进来了,身后还带了三个孩子,只是那三个孩子皆是衣着褴褛的小乞丐。 那三个孩子怯生生的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那桌子冒着热气的菜,他们一个个都是流着口水,可却又惧怕这两个衣着光鲜的大人,于是只好紧紧地靠在一起不说话。管家见了说道:“你们还没吃东西吧,来,这桌饭菜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 第215章 流言四起 “我们,真的可以吃么?”一个胆子比较大的说道。 管家笑呵呵的:“当然,要不然我把你们叫过来干什么,快吃吧,这是我家老爷特意赏的。” 说完,那三个孩子便飞奔到桌边,连筷子都来不及拿,直接就开始用手抓了。 管家虽然很讨厌乞丐,但这是老爷吩咐的,他不看也得看啊。 一顿饭就像是风卷残云一般,那三个孩子吃饱了笑的很知足,只是管家缓步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些害怕的。 “别怕,我只想教你们帮我传播一些消息出去而已。” “什么消息?”其中一个大一点儿的孩子眼中充满着警惕。 “一会儿会有人来教你们的,等你们把事情办好了,这些就都是你们的了。”管家说完便从怀中掏了两锭银元宝出来,那银元宝足足有二十两,看的那三个孩子是两眼直放光,毕竟凭着他们的本事能够要到一个铜板已经是很好的了,要是谁能够要到更多的,那就是他们中间的老大了。 可这次却不一样,只要散些消息出去就可以拿到这么大一个银元宝,那以后他们以后的日子不说有多奢侈,但至少能够保证一年的衣食无忧了。 所以三个孩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管家笑呵呵地先给了一锭银子之后便出去了,那三个孩子盯着那锭银子看了又看,而且还捏了自己一把,确定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但那种清晰的疼痛告诉他们,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就在三个孩子兴奋无比的时候,进来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三个孩子都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那男人说道:“不用怕,我是刚才那个老伯叫进来的,只是想教你们说几句话而已,等京城都知道这几句话了,那剩下的银两,自然会给你们的。” 三个孩子吞了口口水说道:“好。” 短短两天的功夫,京城就开始流言四起了,顾梓彦黑着脸听萧淳说完之后震怒道:“这事儿是谁传出去的!” 众人见皇帝发怒,便纷纷跪下,苏远山更是一头雾水,但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确不适合开口。 叶丞相走出来说道:“皇上,臣也确实在民间听人说过这些事情,可当是没有在意。” “是啊,臣今早在来的路上也听到了,皇上是否应该派人查查事情的真相,也好还苏大人一个清白啊。”另外一个大臣说道。 “皇上,老臣这些日子来,除了上朝之外,连门都没有出过,哪里会与别人勾结呢?皇上明察啊!”苏远山听着朝堂之上的争论,便跪倒顾梓彦面前说道。 顾梓彦正要开口,却被钟徳庸打断:“皇上,您可知无风不起浪啊,若是苏大人真的行的端做得正的话,哪里会有这些流言蜚语呢?” “钟大人这话此言差矣,即使流言蜚语,又怎能轻易相信了呢?更何况万一只是朝中有人蓄意陷害苏大人的话,那皇上要是真的办了苏大人,苏那人岂不是冤枉了么?”王子昂恭敬地说道。 萧淳冷笑一声:“王大人,本官也知道你与苏大人私交甚笃,可这样大的事情,并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那萧大人想如何?”王子昂说道。 萧淳看了一眼苏远山说道:“皇上,其实要证明了苏大人的清白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怕苏大人不愿意配合。” “萧爱卿有何办法,说来听听。” 其实顾梓彦也不愿意看到苏远山真的被这么陷害,毕竟现在要想找到苏茗歌并且劝说她回来,还是要靠着苏远山的。 萧淳说道:“皇上,只要苏大人愿意让臣等搜查以下府邸便可。” “萧大人,这样做未免太寒人心了吧?” “王大人何必这样说,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能够证明苏大人清白的办法了,若是苏打人不愿意,那便是心中有鬼,难道苏大人真的跟坊间传闻一般,与东冀有所勾结?” 苏远山听着这些话格外的刺耳,其实刚开始流言出现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只是区区两天时间,这些流言便传遍了整个京城,这也只能说明背后确实是有黑手在操控的,要不然自己从未得罪过谁,又有谁会这样费尽心机陷害自己呢? 苏远山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既然萧大人执意要搜查苏府,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若搜不出什么的话,还请皇上还臣一个公道。” “苏丞相,你若真的是清白的,那朕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为了公正,朕会亲自跟你们一起去苏府。” 顾梓彦说完便站起身来,众大臣们纷纷让出了一条道,奎子也是甩着拂尘紧紧地跟在顾梓彦身后。 陈氏和苏浅析原本还在嘀咕着苏茗歌的不是之处,可转脸便看到管家匆匆忙忙的进来了. “管家,你真是越老越没规矩了,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要是吓着小姐了可怎么办?” “夫人,不是老奴慌张,是,是宫里头传来消息,皇上和老爷就快到了您快些做准备吧。”管家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 陈氏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真的?皇上真的要来咱们这苏府?你没有骗我吧?” 管家焦急地说道:“夫人,老奴哪儿敢骗您呢,您还是快些准备吧,一会儿就该到了。” 管家说完便出去了,陈氏笑得一脸开心,苏浅析却总觉得闷闷的,好像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样。 “娟儿,娟儿!” “夫人,奴婢来了。”娟儿听到陈氏叫自己,便从门外进来了。 “娟儿,快把小姐带回去,好好梳洗打扮一番!一会儿皇上来了说不定就能看上了。”陈氏兴奋地一边说一边把苏浅析往外推。 “是,奴婢一定会好好的将小姐打扮一番,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娟儿说完便搀扶着苏浅析回院子了。 苏浅析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的,娟儿却一直都在叽叽喳喳的:“小姐,您的机会来了,奴婢相信,您这样漂亮,皇上一定会喜欢的。等您进了宫,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就能当上娘娘了么?” “娟儿,话虽然这么说,可我这心里总是堵得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啊?” “当然有事情要发生了,而且还是好事儿。” “是么?” 虽然听娟儿这么说着,可心中依旧是不安的,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好任由娟儿将自己扶回院子,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安静的让娟儿盘发扫眉。 这边陈氏也是回院子将最贵重的发饰全部都带上了,还特意换了一件新做的衣衫。刚刚才打扮妥当,便听到奎子在门外的高唱了:“皇上驾到!苏府接驾!” 陈氏赶忙带领着已经打扮好的苏浅析还有一屋子的下人跪在了院子里:“臣妇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女苏浅析拜见皇上,皇上吉祥。” 苏远山看着自己的妻女打扮成这样,心中实在是觉得尴尬不已,可碍于众人都在面前,也不能发作,只好淡淡的吩咐道:“管家,上茶。” “苏大人不必了,还是早些了事来得好,免得耽误了正事儿可就不好了。”萧淳说道。 顾梓彦听了,回了一句:“萧大人何必这般苛刻,朕听闻苏大人向来都是以茶会友的,朕也正好想尝尝苏府的茶水。” 顾梓彦都这么说了,众人皆是不语,只是静静的跟着顾梓彦到了内殿,陈氏一看机会来了,便赶忙打发了苏浅析去泡茶。 苏浅析迈着莲花小步出去之后,钟徳庸便说道:“苏大人,该开始了吧?” “这位大人,您们这是要……”陈氏被他们的哑谜弄得晕头转向,于是心中的疑惑便吐口而出。 苏远山听了皱眉:“你一个女人家的,别搀和。” “是。”陈氏被苏远山这么一喝,便站到一边去了,苏远山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你们若是要搜查的,就现在吧,免得有说老夫故意拖延时间。” “好,奎子,现在就带着人去将苏府里外全部搜查一遍,任何角落都别放过。”顾梓彦也正等着苏远山这句话呢。 奎子弯了腰说道:“是,奴才遵旨。” 奎子带着人前脚出去,苏浅析后脚就端着茶水进来了,她用最温柔的动作给顾梓彦上了茶之后,便站到一边去偷偷打量他了。 顾梓彦又怎能不知道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呢?可他看着苏浅析的打扮实在是觉得反感。 粉蓝色的衣裙将柔美的身段衬托的恰到好处,可是身上的饰物却是与她年龄极为不符的,而且花式也是极为繁琐,一点儿也没衬托出人的气质,倒是拉低了几分品味,再加上苏浅析刚才送茶时扭捏作态的样子,顾梓彦看着更为反感。 “皇上,这个是小女苏浅析,您看……”陈氏一看到顾梓彦的目光落在苏浅析的身上了,便连忙开口说道。 苏远山听了,尴尬万分:“你带着浅析先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老爷,妾身只是见府上丫鬟少了,所以才会特意带着浅析过来帮忙的。”陈氏小声的嘟哝着,可这句嘟哝,正好被在近处的顾梓彦给听到了。 第216章 以死明志 顾梓彦其实也觉得无所谓,毕竟在自己面前有这样举动的女人也是不在少数的,所以他还是自信能够镇得住这样的场面,于是便说到:“苏大人,陈氏也是一番好意。” “妾身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陈氏连忙道了谢之后,便安静的站在一边冲着苏浅析挤眼睛了,她也是希望苏浅析有什么能够吸引住皇帝的东西,然后直接被带回宫中享福,可苏浅析却早就看到了顾梓彦眼中的那一抹反感,所以便装作看不见陈氏的样子,也只是安静的守在一边罢了。 这边奎子带了人马分散到了所有的院子中之后,开始搜索,就连墙角的花瓶也是不放过的,更别说架子上的那些茶壶和花盆了,只是他们在确定苏远山的罪名之前,还是不敢太造次的,所以翻拿东西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只是所有的院子,屋子搜索过来之后,那些太监皆是摇摇头,于是没办法,奎子只能带着人回去。 “怎么样了?”顾梓彦微微前倾了一下身子说道。 奎子跪在地上说道:“启禀皇上,其他院子里什么都没有搜到,只是,苏大人的卧房和书房有人把守,所以奴才并没有进得去。” “苏大人,你是否可以给个解释?” “老夫行的端做得正,若是钟大人和萧大人实在是不放心的话,那老夫大可以陪着你们一同前往去搜查。” “好,苏大人爽快!那请吧。”萧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之后,苏远山便带着众人一起去了书房了。 苏府的书房和苏远山的主卧也不过是一墙之隔罢了,所以搜索起来还是很方便的。苏远山就这么站在院子里,顾梓彦亦是站在树荫下看着进去搜查的人。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个小太监手里便拿。一大叠纸出来。苏远山见了,眼皮突突地直跳。 “皇上,奴才在书架的夹层里搜到了这些东西。”那小太监说道。 “夹层?苏大人真是好雅兴啊,居然会在书架上设置夹层?难不成是放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些不过是老夫当初与心上人往来的书信罢了,皇上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亲自翻阅!” 苏远山说的也确实是实话,毕竟苏茗歌的生母之前就是因为长着一张漂亮无比的脸,苏远山才会苦追不舍的,所以往来的书信自然就多了,可多年前她驾鹤西去之后,苏远山为了不睹物思人,便特意找人挖空了书架,做了一个夹层,这事儿陈氏也是知道的。 “呈上来!”顾梓彦眉头一皱说道。 那小太监也不敢抗命,直接就将东西呈上去了,顾梓彦拿过来大概的扫了一眼之后,便哈哈大笑:“苏大人年轻时真是好文采,怪不得能够抱得佳人归呢。” 钟徳庸脸色微变,可很快就调整了表情说道,又过了不久,另外一队人从主院子出来了。那个领头的太监手中抱了一个小小的黑盒子,盒子上还落了一把锁,那锁极为复杂,那盒子不大,也很轻,那小太监将东西交给了奎子之后,奎子掂了掂分量说道:“皇上,这盒子似乎是空的。” “空的?皇上,老臣怀疑这盒子里定有文章,要不然也不会这样莫名其妙地落了锁。”萧淳看了一眼那个黑盒子之后说道。 顾梓彦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说道:“拿过来。” “苏大人,还是快将钥匙拿出来,打开了盒子给皇上瞧瞧吧。”奎子小声地说道。 苏远山懵住了:“皇上,这个并非老臣的东西,老臣哪里会有钥匙呢?” “皇上,既然苏大人不愿意给咱们看这里面的东西,那便一定是有鬼了,老臣有办法能够打开。苏大人,你不介意本官打开它吧?”钟徳庸站出来说道。 “这个本来就不是我的,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顾梓彦将盒子给了钟徳庸,钟徳庸接过之后,便看着苏远山,然后狠狠地朝着地上摔去,只是顷刻间,那木盒子便被摔得粉碎,里面存放着的纸条也是散落了一地,粗略的看过去,差不多有十来张的样子,而且每一张上面都有文字。 奎子立刻拾起了几张,然后交给了顾梓彦,顾梓彦看了看,脸色大变,眸中的怒意是怎么也拦不住了。 苏远山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站在原地,可他却不知道,这一举动更加惹得顾梓彦心烦了:“苏大人!你最好给朕好好的解释一下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顾梓彦说着便把东西狠狠地摔在了苏远山的面前,那些已经被整理好的纸张,又散开来,苏远山拾起一张看了一眼,上面竟然是自己的笔迹,后面还有落款,包括私章什么的也都是一应俱全。 苏远山顿时就被吓到了,脸上的血色推的干干净净,他又蹲下身去拾起另外几张,看到的依旧是自己的落款,字迹,还有私章。 “皇上,皇上,老臣冤枉啊,这些不是老臣的东西,肯定是有人模仿了老臣的笔迹来冤枉老陈的。” 苏远山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毕竟顾梓彦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再加上最近很多人都弹劾自己,要不是因为苏茗歌的关系自己还能够博取顾梓彦的信任,恐怕他早就会被那些流言蜚语给逼得自尽了。 顾梓彦怒气冲冲的指着地上的纸说道:“苏大人,亏朕还如此信任你,可你却这样对朕,朕真是瞎了眼睛!你说这些东西做了假,可那些纸张上的墨迹总不能作假吧?” “苏大人,这几张很明显就是去年写的。”萧淳也拿了几张看了一眼说道。 苏远山还在巨大的错愕中没醒过来呢,就听到顾梓彦震怒了:“武丞相苏远山,勾结番邦,欲以加害朝政,朕下旨剥去你的丞相服制,贬为庶民,从此永不录用!” 一句话,便让刚才还高高在上的人顿时就跌到谷底,苏远山听了一时喘不上气,便张大了嘴努力的呼吸着,在一旁被吓傻了的陈氏看到苏远山是这副德行了,便赶忙走过去扶起来。 苏远山一口气好不容易缓上来的,在看到顾梓彦那冰冷的眼神,还有那些同僚们的那些鄙视,不屑,他深深的感觉到了被冤枉是什么滋味了。 苏远山努力地站起身来道:“皇上,老臣是被冤枉的,还请皇上明察。” “明察?朕这样都不算是明察么?” 顾梓彦见着已经“坐实了”同地叛国罪名的苏远山还在为自己辩解,他便不由得来气,毕竟一个苏茗歌已经折腾的自己焦头烂额了,这边苏家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查出来与东冀有所勾结,他就算是再想着让苏远山帮忙,也不会那国家的事情开玩笑的。 苏远山目光无神的看着顾梓彦道:“皇上,老臣不过是一介莽夫罢了,压根儿就配不上丞相这个位置,但老臣愿意以死明志,以求清白!” 苏远山说完,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直接挣脱了陈氏的搀扶,然后朝着院子中的那座假山角便撞过去了。 谁都没有来得及反映,便看到苏远山脑浆迸裂,陈氏最先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扑了上去,抱着气若游丝的苏远山哭道:“老爷!您怎么就这样想不通!您这样做,让妾身可怎么办啊!” “皇上,臣是清白的。” 苏远山虚弱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将头歪在了陈氏的怀中,此时的陈氏更是恸哭不止,远在人群后面的苏浅析,也是心中一紧,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众大臣们见出了这样的事情,便都闭嘴了,顾梓彦也没有相信,苏远山竟然真的会以死明志,可他只要一看到地上那些纸张,就觉得十分气恼,可是看着陈氏和苏浅析二人痛哭的模样又觉得不忍心。 “奎子,安排后事。” “是。” 顾梓彦说完之后便出去了,大臣们自然也是跟着顾梓彦离去的,奎子因为接了命令,便留下了。 还未到下午,整个京城便已经传遍了苏家的事情,虽然不少人在怀疑苏远山的做法是否在推卸责任,,可更多的却是同情,毕竟苏家在京城虽说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人家,可苏家除了那个二世祖苏世隶之外,对百姓们还是好的。 此时的苏世隶还沉迷在温柔乡中,怀中的女人也是睡得正想的,可忽然被老鸨子打断了,他心中很是窝火。 “老鸨子,什么事?” “哎呦,苏公子,您还是快些先回去吧!苏家出大事儿了,苏老爷刚刚驾鹤西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居然咒我爹死!你这院子是不是不想开了?”苏世隶听了很是气愤。 老鸨子一听苏世隶这样说自己,她也放下脸了:“苏公子,老身是看在您是常客的份儿上才会提醒您的,您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回去看看,究竟是不是老身说了谎话!” 苏世隶右眼皮直跳,心中也是没由来的一阵钝痛,他匆匆的穿了衣服,抓了一把银票扔给老鸨子之后便出去了。 苏世隶到了苏府的时候,家丁们正在挂着缟布,那大片的白色装点了整个苏府,香烛纸钱更是成堆的往里面送。 苏世隶顿的心顿时就漏了一排,他随意抓过一个送香烛的人说道:“你们在做什么!谁让你们送这些东西的!” 第217章 是她间接引起的 “苏公子。”奎子或许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于是便放下手头的事情出来了,“苏大人已经驾鹤西去,您还是去看一眼吧。” 苏世隶跌跌撞撞的到了大殿之后,看到抱着苏远山尸身痛苦的陈氏和苏浅析,仍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可他的眼泪也是瞬间就掉下来的,他颤颤巍巍的走到陈氏面前,颤抖着说道:“娘,爹他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陈氏哭着将事情说了个大概,苏世隶便觉得愤愤不平:“定是有人陷害了爹爹的,待我将那人找出来了,必定手刃了他!”不知不觉间,苏世隶说话都带着哭腔了:“娘,要不要想办法通知了三妹,也好让她来送送爹爹。” “哥,你喊她做什么,她现在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找得到呢?再说了,爹爹的死,也是她间接引起的,她也是半个凶手!” “妹妹,就凭哥哥现在的本事根本就不足以撑起苏家,你们又是妇道人家,所以,现在唯一能够救得了苏家的只有茗歌了。”苏世隶看了看这对母女说道。 陈氏的目光中尽是阴狠:“隶儿,你别异想天开了,老爷含冤而死,现在整个苏家都被人记恨了,你以为这种关头上,皇上还会继续把苏茗歌当成个宝么?” “娘亲说的是,苏茗歌现在怕也是自身难保了,依女儿看,咱们还是快些安排了爹爹的后事再说吧,免得到时候又生什么事端。”苏浅析淡淡的分析道,可语气中的那种痛,是谁都能感受得到的。 苏世隶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便先按着她们俩说的办了。 远在清河镇绣花的苏茗歌,此时也是一阵揪心,吟霜见了还以为是苏茗歌身子不适了:“夫人,您不要紧吧?” “不碍事儿,咱们继续吧。今晚之前把这些赶出来,还能多卖些。” “夫人,您现在不必这样辛苦,这些活由奴婢做了就好,你只要安心养胎便是了。” “吟霜,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安心养胎呢,以后这些话就别说了,咱们现在是相依为命的,多个人也好多分力量。”苏茗歌将针从绣布上引上来说道。 吟霜见苏茗歌实在是坚持,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她身边一道做活。 顾梓彦回到宫中之后,虽然心中有所怀疑,可那些证据却是被那么多人所看到的,他就算是相信苏远山不会做出那种苟且卖国之事,也无法替他辩解,可苏远山死去的那一幕,一直盘旋在他眼前,不知苏茗歌若是知道了此事,会不会躲藏得更加彻底。 只要一想到这里,顾梓彦便觉得烦闷无比,可现在奎子又不在身边,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进来。” 皇后迈着小碎步款款而来,身后的丫们也是很识趣儿的没有跟进来。皇后进来之后,,门便被关上了,顾梓彦满是疲劳的看着皇后道:“皇后,苏家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皇上,臣妾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只是想不明白,为何苏远山会如此极端。莫非真的与外界传言那般?”皇后听闻也是无比痛心。 “皇后,你虽说不管朝政上的事情,可到如今,苏远山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顾梓彦听闻皇后这样的言论,心中有些不悦。 “可是皇上,臣妾虽然知道您心中放不下苏贵人,但苏贵人与苏远山终究是亲生父女啊,若是被苏贵人知道了,您认为她还会愿意回宫么?” “这……”顾梓彦心中的担忧直接被皇后就这么说出来,他心里顿时也没底了,是啊,自己虽然没有要杀害苏远山的意思,可他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寻死的,苏茗歌又是那样烈的性子,她真的会原谅自己么? “皇上,您且听臣妾一言,皇上若是实在放不下苏贵人的话,那可以派人去寻找,您就不必亲自前往了,毕竟若是您亲自找到人了,那她也只会以为是您心虚了。” 顾梓彦思索了一番话里的意思之后便不再开口,皇后也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所以便说道:“皇上,回宫的事情,您不必担忧,只要苏贵人愿意回宫,那臣妾这边自然会安排好的。” “皇后,你为何这样偏帮着苏茗歌?” “只要是皇上喜欢的,臣妾自然也就喜欢了,更何况,苏茗歌永远都是那样善良,也不争不抢,后宫中多了这样一个女子,也可以随时都帮着臣妾。” “嗯,知道了,苏茗歌回宫的事情再说吧,朕想,苏家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不会不知道的,只怕到时候她自己会回来的。” “皇上说的也是,不过,臣妾在之前答应了苏茗歌一件事儿,keep现如今却不知道该如何做主了。” “你说吧。”顾梓彦看着皇后头上那支累丝的攢花嵌宝石步摇说道。 皇后缓步走到顾梓彦身边道:“苏茗歌在被废除封号的时候向臣妾开口求过情,说是要让臣妾替她好好照顾那几个丫鬟,可现如今,那两个丫头是肯定不会愿意去别处的,所以……” “你说的是裴香和惜蕴么?” “正是她们。” “既然是她们的话,那便随她们留在霜云宫吧,平日里也别派什么活过去就是了。” “是,臣妾遵旨。” 静默了一会儿之后,皇后又重新开口道:“皇上,臣妾回宫礼佛了。” “嗯,去吧。” 顾梓彦目送着皇后离开之后,便继续坐在龙椅上发呆。 皇后出门之后便一改在养心殿时的笑容,清柳跟在身后说道:“皇后娘娘,咱们要派人出宫找找苏贵人么?” “不必,这宫中那么多人关心她,肯定会有人为本宫代劳的,本宫只需回宫好好的等着消息就是。” “娘娘英明。” “对了,清柳,你一会儿派些人盯着点儿延禧宫,只要她坐不住了,咱们这边就可以一起行动了。” “是,奴婢明白。” 清柳在下一个岔路口拐走了之后,便只剩下莹蕊跟在皇后身边,其他的丫鬟们都是远远的跟着而已。 翌日晌午时分,苏茗歌实在是熬不住苦了,便说道:“吟霜,咱们去街上转转吧,也好多看看时下流行的花样。” “好,等奴婢收了针便陪您出去。” 于是,吟霜快速的收了尾针之后便搀扶着苏茗歌出去了。 苏茗歌原本就生的好看,再加上现在有了身子,所以看上去丰盈了一些,只是也多了几分女人的韵味,让人怎么也看不够。 吟霜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苏茗歌就这么磕着碰着了,毕竟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啊。 走了没许久,苏茗歌便找了一家茶馆,进去之后并没有要厢房,所以店小二便直接将人安排到了大堂侧边,还很贴心的撑开了屏风。 苏茗歌点了一壶普通的茶水之后便跟吟霜两人一同坐下了。 “吟霜,你过两日替我去一趟苏府吧,悄悄地去就好。”苏茗歌说道。 “呦,两位客官,你们去苏府也是吊唁的么?”此时店小二正好拿着托盘上来说道。 苏茗歌听着一头雾水:“什么吊唁?” “你们不知道啊?京城苏家的苏老爷昨日时候撞墙自尽了。”店小二神神秘秘的说道。 “苏老爷?京城那么多苏老爷,你说的是哪个?”吟霜说道。 店小二一脸嫌弃:“客官,自然是前些日子的苏丞相啊,要不然怎么会人尽皆知呢?” 苏茗歌听完,整个人都呆在那儿了,就连手都在颤抖着,吟霜见了,心知不好:“小二哥,你这是骗人的吧?苏大人好好的怎么会去撞墙自尽呢?莫不是京城传了什么谣言?” 那店小二一听便来了劲儿:“你可不知道,就前些天,京城一直都在说苏大人勾结了东冀要谋朝篡位呢,这不刚开始皇上还不相信,可昨天一早带着人去搜查苏府的时候的确搜到了苏大人与东冀人往来的书信,所以苏大人便撞墙自尽了。” 这个店小二说的是活灵活现,就好像他当是在场一般,只是店小二唾沫横飞的说完了,才发现对面这位小姐面色苍白:“客官,您没事儿吧?” “没,苏大人不会自尽的,一定是从京城出来的流言!” “客官,您跟苏府不会是亲戚吧?”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还不快去干活!”此时,掌柜的凶巴巴的过来了,店小二立马拿了东西然后离开了。 掌柜的见苏茗歌的脸色不好便说道:“姑娘,是不是小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不是。”苏茗歌声音有些哽,“吟霜,我们走吧。” 吟霜听了,便留了钱,然后扶着苏茗歌出去了。 苏茗歌一路上都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泣,可喉咙口就像是被什么堵着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口。 吟霜扶着她回宅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苏茗歌一进去院子便说道:“吟霜,一会儿咱们就去一趟京城。” “嗯,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准备咱们要用的东西,夫人还请放心吧。” 傍晚时分,吟霜已经求了嬷嬷帮忙租了一辆马车,有帮着苏茗歌找了一条雪白的面纱,遮住了才敢上马车。 第218章 还把我当外人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苏茗歌一身白衣的出现在城门口,将守夜的侍卫吓了一跳:“什么人!半夜进城!” 苏茗歌此时依旧是疲惫不堪了,可仍旧拖着身子说道:“小哥,我们是来投奔亲戚的,还请行个方便。” “奔亲戚你带什么面纱?摘了我看看!” “别,小哥,我生的丑陋,害怕吓着您,要不您看这个成么?”苏茗歌悄悄地塞了一锭银子给那侍卫,那侍卫才开门放人。 午夜的街上除了花街那边比较热闹之外,其他的几乎看不到人,偶尔只会有两三只猫穿过街巷而已。 吟霜扶着苏茗歌快步的走着,没多久便到了苏府。苏府仍旧是灯火通明,只是气氛却是格外的让人心痛。 白色的缟布挂满了整个苏府,门口的两口大铁锅中还有未凉透的灰烬,就连门口守门的两个小厮也是披麻戴孝的。苏茗歌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就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了,要不是吟霜在一旁搀扶着,恐怕她现在已经倒下了。 “夫人,咱们什么时候进去?” “就现在吧。”苏茗歌无力地说道。 刚开始守门的两个小厮也同样的被苏茗歌吓了一跳,但苏茗歌揭开面纱之后,那两个小厮皆是一愣,然后便放行了。 苏茗歌和吟霜进去之后,就看到了灵堂,巨大的白色布幕上写着“奠”字,两边的竹竿上也挂了白色布条。 苏世隶带头跪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苏浅析,陈氏则是站在一边暗自垂泪。 “爹。” 苏茗歌轻轻的唤了一声,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苏世隶回头,满眼血丝的看着苏茗歌:“茗歌?” “大哥,我回来了。” 看着苏世隶一脸的疲惫,苏茗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便直接跪倒了灵前失声痛哭。 苏浅析眼中的恨意都已经无法形容了,只见她忽然站起身来,狠狠地揪住了苏茗歌的头发道:“苏茗歌!要不是因为你,爹爹也不会死!要不是因为你,苏家也不会这样!” 苏茗歌被她揪得生疼,可那种痛,却不及她心中的痛半分。吟霜见了,赶忙过来阻拦:“小姐,小姐,万万使不得啊!夫人现在是……” “吟霜!闭嘴!” 苏茗歌大声呵斥道,也正是这声呵斥,吓住了苏浅析,苏浅析无力地放开了手:“苏家都已经这样了,你什么还要回来?难道你还嫌苏家被你陷害的不够么!” “姐姐,我……”苏茗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她知道,现在最好的,就是谁都别说话。 “够了!浅析,你先回去吧。” “哥,难道你要帮着这个害死父亲的凶手?爹爹可是尸骨未寒啊!她一个凶手有什么资格跪在爹爹发面前?”苏浅析说完之后又开始质问苏茗歌:“是不是你为了勾搭王爷才会这样设计陷害苏家的?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爹爹不想看到你在这里!” 苏浅析越数越激动,眼看着已经进入半疯癫的状态了,若不是家丁们过来拉扯,苏茗歌早就被苏浅析推倒在地了。 “来人!小姐今日受了惊吓,快扶回房去休养!” 苏世隶一声令下,那些家丁们便强行扶着苏浅析回了屋子。现在大殿上的气氛又开始诡异起来,陈氏依旧是在一旁闭目礼佛念经,似乎苏茗歌的到来对她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苏茗歌亦是装作没看见陈氏一般,苏世隶见了说道:“妹妹,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对于苏世隶的提问,苏茗歌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跪在苏远山的牌位前,良久,等到苏世隶再重新问了一次之后才说道:“这些事情,我不想在爹的面前说。” 苏茗歌说完便起身出去了,苏世隶见了,便跟着一起出去了。 苏茗歌心里也知道,苏世隶虽然是不可信的,但他现在至少是苏家唯一能够做得了主的人,里面的苏浅析完全就是变成了泼妇,不过陈氏今日看到自己的样子,似乎很平静,这也是苏茗歌不想在灵堂中说话的原因。 苏世隶一路跟着苏茗歌到了院子拐角处,苏世隶才将刚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苏茗歌吸着鼻子说道:“大哥,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爹爹真的是因为那些不存在的书信而自尽的么?” “那个时候我也没在府上,虽然不了解,但管家也是说了的,可是,浅析和娘她们一直认为……”苏世隶说道这里便顿住了,毕竟他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才能不引起苏茗歌的反感。 没想到苏茗歌却直接说了:“她们是认为爹的死跟我有关系么?” 苏世隶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观念,苏茗歌见了轻笑道:“呵,都到现在了,陈氏和苏浅析居然还将我当成是外人。” 对于苏茗歌直呼名讳的举动,苏世隶虽然是惊讶的,可只要仔细一想,却也不觉得有多尴尬。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我不会让父亲轻易就这么蒙受不白之冤的,只是这段时间苏府就别再有什么动静了,省的引火烧身的戏码再来一次。” “茗歌,大哥知道错了,你若是有办法为苏家洗清冤屈的话,就算是大哥求你了。”苏世隶痛苦地闭上眼睛就要下跪,却被苏茗歌一把拦住:“大哥,你要知道,你现在是苏家唯一能够做得了主的人,而且,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若是服了软的话,那苏家便会从此一振不起。” “那我该怎么办?我好后悔,当初只是跟着王进她们一起花天酒地,到现在什么都不会,这样大的一个苏家,我真的害怕我撑不起来。” “大哥,以后你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的话,就飞鸽传书告诉我,我定会想办法帮助你的,只是,这件事儿千万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晓了。” “为什么?妹妹,我知道你的脑子好,肯定能够让苏家东山再起的,只是你为什么要飞鸽传书呢?”苏世隶听着苏茗歌的话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苏茗歌无奈地笑了一下:“哥,这些天你都没有看见么?现在皇上已经发动了所有的官府在找我,我犯的可是私自逃宫,某超篡位的死罪啊!你想想,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的踪迹的话,那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的。” “嗯,如此,便按照你说的办吧,只是,你一个人在外面好么?需不需要我帮你置办一套宅子?” “不必了,我现在过的挺好的,苏府就麻烦你照料着了,陈氏虽然是你的生母,但你还是不得不防着鞋。尤其是苏浅析,她性格乖张惯,所以还是要好好的教导才是。” 苏茗歌说完便越过苏世隶进了灵堂,陈氏依旧还在保持着那个念佛的动作,听到苏茗歌进来了,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苏茗歌对着吟霜说道:“咱们走吧。” “是。” 吟霜本就不是苏府的人,所以自然是不必受了府中规矩的约束,所以直接就跟着苏茗歌走了。 苏茗歌前脚刚走,就听到陈氏在里头喊着苏世隶,苏世隶虽然想将苏茗歌的话告诉自己的娘亲,可一想到苏家要是真的向苏茗歌一蹶不起的话,他还是挺心疼的。 “娘,您找儿子有何事?” “明日老爷就要下葬了,我只是问问她来不来而已。” “娘,这个我倒是真说不准了,只是娘,您早些去歇息吧,您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 “也好,记得明日早些叫我起床便是。”陈氏也听取了苏世隶的建议,然后就出去了。 陈氏一走,苏世隶便开始觉得很是不安,可是这样的不安又有什么办法呢? 苏世隶也是难得一次静下心来坐在那里思索究竟怎么样才能让苏茗歌回来,他承认,苏茗歌虽说只是一介女流,可她为人处事之道的确比自己高出了不止一截,可真要让他这个大男人腆着脸去求苏茗歌回来的话,他还真就做不到,只是目前自己要是不按照苏茗歌说的做,那么苏家,可就算是完了。 苏世隶跪在蒲团上,看着那方小小的牌位说道:“爹,您说,我该让三妹帮助么?” 回答他的也不过是夜间的缕缕清风而已。 天很快就亮了,奎子安排好了入葬的相关事宜之后,便回宫复命了,剩下的事情,就全部都交给了苏世隶一人解决。 苏远山的死,在京城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似乎百姓们都算准了时辰一般,出城的街道已经让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街上的人很多。 漫天的黄纸散落,伴随着唢呐的悲痛,还有苏府丫鬟嬷嬷们的哭泣声,苏远山的灵柩就这么缓缓地往城外挪去。 走在前头的苏世隶,只是看了一眼人群中,便很快找到了那个躲藏在角落中默默流泪的苏茗歌。 的确,虽然昨晚吟霜非要带着苏茗歌走,但还是没能拗得过她,所以只好扶着苏茗歌混在百姓中送苏远山最后一程。随着送葬队伍的离去,百姓们开始躁动起来,吟霜一个没注意,便被人群挤到了一边。 苏茗歌看着灵枢渐渐的远去,心里的委屈,不安,伤心,不平,愤怒同时涌上了心头,她只觉得两眼一黑,便向后倒去,吟霜惊恐的看着缓缓向地面倒去的苏茗歌,只恨自己被百姓们挤散了。 第219章 昏倒 吟霜奋力地冲向苏茗歌,但却眼睁睁的看着苏茗歌倒在一个戴着斗笠男人的怀中,那男人抱起苏茗歌便往巷子里走去,吟霜吓得赶忙追上去,好在那人的步子不快,否则的话,就凭吟霜一介女流是根本追不上的。 “你是什么人!把我家夫人放下!”吟霜喘着粗气说道。 “吟霜,是我。”那人回头,摘下斗笠,不是顾雍又是谁? “王,王爷?” 吟霜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于是惊讶了一番之后他还是不放心,毕竟自家主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一半以上的原因都是因为这个王爷。 “我已经不是王爷了,以后就叫我少爷吧。” “是,少爷。”吟霜还是顺着顾雍的意思叫了,“只是,少爷,您准备把我家夫人带到哪里去?” “先去王府吧。” “可是……” 顾雍又怎能不理解吟霜的担心呢:“不要担心,现在王府很安全。” 这话是真的,虽然他现在被撤了王爷的职位,但他的旧部依然都誓死追随的,所以要在南临找到能够对抗他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的,就连顾梓彦也是忌惮他手中的兵权,所以才会对他继续住在王府中睁只眼闭只眼的。 “好,只是奴婢想求少爷一件事儿。” “你说。” “夫人现在已经再也禁不起什么惊吓了,所以还请少爷在夫人醒来之前将人送回我们住的地方。” “这个是自然,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要送回去也是不容易的,这样,今晚就住在王府,明日一早我就安排。” “多谢少爷。”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王府门口,只是这一切根本就逃不过躲藏在暗中晋西的眼睛,晋西在看到顾雍抱着苏茗歌的时候也是惊讶了一番,但是在看到苏茗歌双手无力的垂下时,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顾雍抱着人径直到了听竹轩,听竹轩还是老样子。顾雍将人轻轻的放到榻上然后便让馒头去找了郎中,馒头虽然是百般的不情愿,可又不敢违背了主子的意思,所以只好气鼓鼓的去找郎中了。 顾雍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心中直犯疼,这种疼钻心入骨,就连安氏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痛过。 吟霜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苏茗歌,没多久,郎中就过来了,吟霜也知道苏茗歌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便说道:“少爷,我家夫人要看病,还请您回避一下可以么?” 顾雍叹了一口气,嘴唇蠕动了两下,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郎中见人出去了,才上前开始把脉。 良久,郎中才捋着胡须说道:“姑娘,你家夫人的情况,不是太好啊。” “郎中,无论如何,请您救救我家夫人还有这个孩子,我家夫人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这第二个可千万不能再没了。” “姑娘知道你家夫人的情况,那怎么还不知道好好照顾呢?夫人的身子本就虚弱,上次小产的时候亏着的还没补回来,这就又怀上了,真是……你家少爷也真是!” “郎中,我家夫人跟刚才的那个少爷没有关系!” “什么?” “郎中,你只须医治好我家夫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也别多说,算我求你了。” 吟霜说着便塞了一点儿好处给郎中,毕竟这事儿要是被顾雍知道了,那他是绝对不会再放任着夫人回去的,所以还是瞒着比较好。 “好吧,只是老夫对女人这方面并不是太精通,姑娘若是真的要保住孩子的话,老夫可以给你介绍个人。” “您说。” “宫中的辛太医是老夫的徒弟,你只需要请到他便可妥妥当当的保住你家夫人和孩子,只是,辛太医回家的日子不定,所以,能不能遇上,还要看姑娘的运气了。” “老先生,只要您告诉我辛太医住在哪里便好,我一定会去找的。” “他就住在西街的第三条巷子内,那个黑色的大门便是,在过两日便是他母亲的祭日了,想必应该会回来的吧。” “好,多谢老先生了,只要我家夫人能够平安将孩子生下,吟霜便是感激不尽了。” “好了,你也别多说了,老夫还是先给夫人开一帖安心凝神的药吧。” “多谢老先生了。”吟霜听了连忙感谢,说着又从怀中拿了一锭银子,可郎中却推辞了:“姑娘,刚才给的已经够了,这个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辛太医的诊金比起老夫来要高多了。” “好。” 郎中留了一张方子走后,顾雍便进来了,他拿着房子仔细的看了几遍之后,确定了里面所有的药都没有问题才亲自出门去抓药。 吟霜则是在纠结着该如何去找那个辛太医,既然是宫中的太医,那他肯定是认识苏茗歌的,不知道会不会将苏茗歌给供出去,只是自己若是不去找的话,那苏茗歌的身子绝对禁不起折腾。 思量间,顾雍已经抓了药回来了,馒头也跟在后面将炉子和药罐子搬到了门口,吟霜亲自过去蹲着开始煎药。 “少爷,奴婢能求你一件事儿么?” “又有什么事儿?” “奴婢想,既然夫人受了惊吓,那也是经不得奔波的,所以奴婢想,夫人能不能在这里住几日?少爷若是介意听竹轩的话,那奴婢可以住到下人房的。” “吟霜,你说什么傻话?这个院子的主人,早就是她了,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吟霜听了也是感动无比,并且心中还是挺愿意看到苏茗歌跟顾雍在一起的。 “奴婢多谢少爷。” “不必客气。” 顾雍说完,便将馒头留下了,馒头虽然不情愿,但是看在吟霜满头大汗地熬药时,心里也是一阵没由来的痛。 “走开走开!你一个女人家怎么会煎药?” 馒头凶巴巴的抢过了吟霜手里的蒲扇,然后对着炉子的通风口开始扇风。 吟霜看着馒头,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便说道:“馒头哥,谢谢了。” “你说什么?”或许是药沸腾了,馒头并没有听清楚吟霜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馒头哥,你先帮我看着些,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吟霜说完不等馒头便急匆匆的出门了,馒头看着吟霜离去的背影,摇摇头:“真是个冒失的丫头,自家主子还病着呢,就往外跑。” 馒头无奈地继续看着药 吟霜出去之后,便直接去了郎中说的那个辛太医的家中,可是黑色的大门却紧闭着,上面还落了锁,可见这个屋子根本就是很少住人,吟霜有些气馁,不过一想到苏茗歌还在床上躺着,就觉得心疼,所以还是敲开了隔壁的人家。 “你是?”出来的是一个膀大腰圆妇女,头上还扎了一个灰色的头巾,看样子也是大病初愈的。 “周围夫人,我来就是想问问,隔壁的辛太医什么时候回来?” “你说他啊?估计明天就会来了吧,你找他做什么?” “我家夫人身子不太好,所以才想过来请他去瞧瞧的。” “哎呦,辛太医的脾气有些古怪,去不去的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明日早些过来问问看吧。” “多谢夫人了。” 那妇女关了么,吟霜便回去了。 入夜,晋西从暗中走出来,几个跳跃便到了屋顶,然后穿梭在屋檐上,很快便到了皇宫,顾梓彦原本是在翻看着折子的,可是听到外面有动静,便遣散了御书房所有的下人,就连奎子都打发出去了。 “爷,我查到苏茗歌的下落了。” “在哪儿?”顾梓彦听了略微有些激动。 晋西一本正经的说道:“今日我看到顾雍亲手抱着苏茗歌去了听竹轩,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晋西忽然断了话头,顾梓彦便追问道。 “只是,苏茗歌的状况似乎不太好,看样子是知道了苏府的事情了,爷,您看咱们要不要去跟她解释一下?” “什么叫做状况不太好?是病了还是别的什么?” “当时看到顾雍的时候我也不敢太过于接近,所以看着也不太清楚,只是看到苏茗歌是昏迷不醒的,而且进了听竹轩之后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江湖郎中进去了。” “什么?昏迷不醒?她怎么会?” “怕是受的打击太大了才会晕倒的。”晋西将自己的理解说出来。 顾梓彦听着还是挺难受的,他一拍桌子便要往外走,可是刚下了台阶便停住了脚步:不行,自己若是就这么去了,像什么话?再说,苏茗歌现在就住在顾雍那里,万一要是自己去了被王府的下人看到了也不太好。 “爷,您怎么了?” “没怎么,去玉阳殿。” 说后半句的时候,顾梓彦已经出门了,虽然奎子听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照旧跟在后面一道走了。 此时的姚瑜也是红着眼眶趴在桌上,烛光明明灭灭的,玢儿和茵雪看着姚瑜这样失落,心中也是一阵心疼。 最终,还是玢儿忍不住了:“主子,您早些歇息吧,这都好几天了,您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不必,我如何能睡得着呢,现在茗歌姐姐都不知道在哪里受罪呢。”姚瑜只要一想到苏茗歌可能会受冻挨饿,她心中就更不好受了,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第220章 醉酒 茵雪递了一条帕子过去道:“主子,您就放心吧,苏贵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是吗?可是我就是不放心,裴香和惜蕴都还在宫里,她此时身边肯定只有吟霜一个人,她们两个女人家的,在外面要如何照顾自己?” “主子,您……” 茵雪话未说完,便听到外头奎子高唱:“皇上驾到!” 姚瑜也被吓到了,手忙脚乱的行了礼之后,顾梓彦便随意的让她坐下了。 静默了好久,顾梓彦才开口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想朕过来么?” “不,不,不是的皇上,是臣妾……臣妾……自己心中憋着一些事情罢了。” “朕也有心事,只是不知该跟谁说。”顾梓彦叹了一口气说道。 姚瑜想也没想,便直接说道:“皇上,您若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可以跟臣妾说的,臣妾虽然没有茗歌姐姐那样善解人意,可至少也能让皇上少些烦恼。” 顾梓彦从她嘴里听到苏茗歌几个字,顿时就愣了一下,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姚瑜跟苏茗歌是最要好的姐妹了,说不定,自己做不了的事情,可以让姚瑜代替了啊。 只是顾梓彦的这般沉默,却让姚瑜以为顾梓彦这是在反感自己,于是立马就跪下了:“皇上恕罪,是臣妾僭越了。” “不碍事,朕来你这里也只是想让你替朕做件事儿。” “皇上请说。”姚瑜一听说顾梓彦有事情要交代给自己,便觉得一阵激动,连声音都颤抖了。 顾梓彦略微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既然姚瑜跟苏茗歌是姐妹的话,那自己要是让她去找苏茗歌了,岂不是要暴露自己的心思么?于是乎,顾梓彦也只是淡淡的一句:“没事了。” 姚瑜虽然是一头雾水,但心中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自己进宫以来能够跟顾梓彦搭上话的时候,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这都快中午了,怎么的还不准备午膳?” “皇上,我家主子这两日都没有好好用过一顿饭,奴婢看着实在是心疼,所以斗胆求求皇上,能劝劝我家主子么。”茵雪噗通一声跪下说道。 顾梓彦微皱眉:“是么?为什么不好好用膳?” “没什么,只是近日来天气太热了,所以才觉得没胃口。” 顾梓彦仔细一想,其实看着姚瑜的这副样子,他也是可以猜到几分的,于是便说道:“奎子,传膳,朕今日就在这里吃了。” “是。” 奎子出去之后,姚瑜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梓彦:“皇上,您这是……” “你的那点儿心思朕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索性今日朕哪儿也不去了,就在你这里吧。” “是。” 没多久,酒菜便上来了,果然是皇帝亲自开口传膳的,这顿饭比气过节的时候都要好很多,毕竟姚瑜进宫也差不多快一年半了,可是除了那会儿侍寝的那一阵子人家比较巴结之外,后来就没什么人过来搭理了。 可姚瑜也不在乎这些,毕竟自己在家的时候,也差不多就这样的,可今日却着实被惊着了。 “怎么了?这些不和你口味?” “不,不是,皇上,臣妾只是认为,有些铺张罢了。” “是么?” 顾梓彦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而已,身后的宫女们便将甘醇的美酒倒入了白玉杯中,顾梓彦端起来,一仰脖便喝完了。 姚瑜也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只是一因为姚瑜从来没有喝过酒,所以那杯酒下去之后,姚瑜只觉得是两眼发花,头晕脑胀,甚至还能清晰的感觉到酒水顺着自己的喉咙落到肚里。酒水划过的地方,顿时变觉得火烧火燎的。 可是这样的感觉,却正好可以抵消了她心中的担心,于是,姚瑜便毫不客气的拿过宫女手中的酒壶,然后又给自己填满了,也顺便把顾梓彦的杯子斟满。 还不等顾梓彦开口,姚瑜便一饮而尽,顾梓彦看着姚瑜喝酒的样子有些呆愣。 “瑜娘子真是好酒量,这样的烈酒就连玉贵妃都不敢如此爽快呢。”顾梓彦轻笑着。 “玉贵妃不敢的事情,我就敢,不就是喝酒么?来,皇上,我敬您!” 姚瑜磕磕巴巴的说完之后,又将酒杯斟满,仍然是一饮而尽。只是从未喝过酒的姚瑜连着三杯下肚,便开始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顾梓彦看着姚瑜的样子,便忽然觉得酒,真的时候好东西。 想到这里,顾梓彦也开始灌酒。 足足一个时辰,顾梓彦也是把自己喝的半醉不醒,期间姚瑜也断断续续的又喝了不少,气氛也越来越觉得和谐,姚瑜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似乎两人都忘记了身份。 “你知道吗,小时候,能这样大吃大喝的,也只有过年的时候了,我娘亲又走的早,所以桌上也一直都是我跟爹爹两个人。” “那你还是挺可怜的,只是朕自小也是一个人长大的,皇家的亲情,有多少能够相信呢?” 是啊,顾梓彦此时心中不断浮现着的是苏茗歌那张脸,可是到了后面,却隐隐约约的看到苏茗歌跟着顾雍走了,顾梓彦不由得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吓得一屋子的丫鬟们统统跪倒在地,奎子也不敢抬头。 “你怎么了?”姚瑜打了个酒嗝问道。 顾梓彦迷离着眼睛看了一眼姚瑜,可眼前的姚瑜却一晃变成了苏茗歌:“茗歌,朕知道,是朕错怪你了,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能够回来,别说是贵人了,封你为皇贵妃都不要紧,朕只要你回来!” “皇上,您,您看清楚,我不是茗歌姐姐,我是姚瑜。”姚瑜笑呵呵的口齿不清道。 可顾梓彦现在哪里能辨别清楚呢?只是一把搂过姚瑜:“茗歌,你不是向来都喊我梓彦的么?怎么又改口了?是不是要惩罚你了?” 茵雪和玢儿二人听到惩罚两个字的时候,都快吓破胆了,刚想去求饶,却被奎子给叫住了,奎子挥了挥手,一屋子的人便都跟着出去了。 “你们几个给本公公听好了,今日皇上在里头说的话,谁要是敢传出去了,仔细你们的皮!听到了没!” “是,奴婢们知道了。” “散了散了,别在这里扎着,碍眼!” 奎子打发了宫女们之后,便跟茵雪和玢儿守在门口了。 屋内,顾梓彦搂着姚瑜在她耳边呢喃着:“茗歌,回来好不好,朕不想看到你跟皇叔在一起,皇叔喜欢你朕也是看得出来的,只是,朕心里头难受。” “哎呀,皇上,你喝醉了,我不是姐姐。”姚瑜想推开顾梓彦,可无奈那样的推搡在顾梓彦眼里只是在瘙痒罢了。 “不要,朕说你是茗歌你就是,茗歌,你是不是在怪朕没有相信苏远山?以后朕不会了,朕会帮着苏家的,朕就是喜欢你。” 姚瑜听了,有那么片刻的清醒,但很快又糊涂了,她只想离开,让自己舒服一些,毕竟不管是谁被这样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人抱着在耳边呢喃都不会好受的吧? 可姚瑜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顾梓彦已经先他一步将人横抱起了,姚瑜受了惊吓,脸色顿时就变了。只是在烈酒的作用下,她浑身无力,只能任由顾梓彦胡作非为。 “茗歌,茗歌,茗歌……” 女人的呻吟中,夹杂着的,都是这两个字,疼痛让女人不得不清醒,可是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又觉得,还是醉了才不会心痛。 翌日一早,顾梓彦揉了揉额头,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养心殿,再侧头,看到姚瑜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全部都涌上来了,原来自己昨天错把姚瑜当成了苏茗歌。 真是不该这么糊涂,如今看着还在熟睡的姚瑜,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了一种叫做愧疚的情绪,顾梓彦摇摇头,然后离开。 玢儿和茵雪见顾梓彦出门了,才悄悄地进屋子去看望。 屋子里暧昧的气息还未散去,两个丫头看着躺在躺在床上的姚瑜,皆是一阵面红耳赤。 姚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玢儿在一旁伺候着姚瑜穿衣打扮时,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玢儿,何事笑得这样开心?” “主子,昨晚皇上留在咱们这里过夜了,不是一件值得很开心的事儿么?再说了,皇上来咱们这儿一共也就那么几回,扳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所以奴婢这是在替主子高兴呢。” “主子,您可不知道,昨晚开始,玢儿姐就一直在笑。”茵雪也顺着玢儿的话往下说。 姚瑜听着却是直皱眉,毕竟昨晚他嘴里叫着的,可不是自己的名字。一个女人就是再大方,也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男人在床榻之上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想到这里,姚瑜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甚至还有一丝丝嫉妒。所以脸色也不是那么好。两个丫头见了,连忙跪下道:“主子恕罪。” “不碍事,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姚瑜捏了捏眉心道。 两个丫头出去之后,姚瑜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可这两日苏茗歌也是刚刚才离宫的,自己就被皇上宠幸了,要是传出去的话,被苏茗歌听到了,她会不会对自己有所看法? 第221章 辛太医 姚瑜越想就越觉得堵得慌,可是自己又无法出去散心,也只好是闷在屋子里继续胡思乱想。 正在这个时候,院子里一阵吵闹,让姚瑜不得不拖着酸痛的身子起身出门。 原来是奎子还有身后的一大票人,两个丫鬟也是格外的开心,奎子清了清嗓子道:“瑜娘子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姚瑜柔柔弱弱的跪下磕了一个头之后便直起了身子。 奎子见了才开始宣读手里那道明黄色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后宫瑜娘子深得朕心,故特封为良人,钦此!” “臣妾多谢皇上。” “瑜良人接旨!皇上有赏!赏玉如意一对,珊瑚手串十条,珍珠一百粒,玛瑙头面一套,素银头面两套!” “臣妾多谢皇上。”姚瑜听到这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奎子宣完旨之后,姚瑜便看着那些太监们将东西全部送进了屋子,可心里就是开心不起来,玢儿此时也看出了些端倪。 “瑜良人,恭喜了。”奎子笑盈盈的打了个千儿说道。 姚瑜也不是不会做人,毕竟自己以后还是要靠着这些人在皇帝面前说好话的,所以她出手便是十两银子,笑得奎子也是合不拢嘴。 “公公,这点小意思就当是给您的茶钱了,您大热天的到我这玉阳殿来宣旨也不容易。” “那奴才就却之不恭了。” “公公不必客气。” “奴才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就不叨扰瑜良人了。” 奎子走后,玢儿对茵雪说道:“茵雪,你去将那些赏赐清点一下然后收好,主子这边我来就好了。” “是,我知道了。”打发了茵雪之后,玢儿便将姚瑜扶进了屋子。 玢儿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姚瑜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姚瑜叹了一口气说道:“玢儿,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不必这样吞吞吐吐的。” “是,主子,奴婢看你得了宠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呢。”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你知道,皇上的心中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就只有茗歌姐姐了。” “难道是昨晚皇上把您当成苏贵人了?”玢儿说完之后才知道自己失言,赶忙捂住了嘴。 姚瑜无奈地点了点头,可又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心中的委屈。 玢儿悄悄地看了一下姚瑜的脸色道:“主子,您若是能够恕罪的话,奴婢倒是有几句话要跟您说说。” “你起来说吧。” 玢儿站起来走,先是帮着添了茶水,然后再走到姚瑜的身后帮着捶背:“主子,奴婢倒是认为,在宫中,不管皇上心里有谁,喜欢谁,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谁能够长久的陪在皇上身边。”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就算是陪在皇上身边又能如何呢?皇上的心思后宫中谁人不知?姐姐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样的事情,皇上都只不过是关了慎刑司。” “主子,您这样想就不对了,您看,苏贵人再如何得宠,那也是过去,而且这两日皇上能够在这样的情绪之下到咱们这儿来,那就说明皇上心中还是有您的。所以您只要好好的把握住皇上的心,那么以后咱们的日子不说多风光,那至少也是好过不少的。” “可是,现在茗歌姐姐还在外面生死不明,我就这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主子,您怎么会这样想呢?奴婢认为,现在苏贵人在外面,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就永远都回不来了,可您也要反过来想啊,皇上就算不上咱们这儿来,那也会去别的嫔妃那儿,与其让别的嫔妃得宠了,还不如您来享受这份恩宠,这样一来,就算是日后苏贵人真的回来了,她也会感谢您帮她留住了皇上的呀。” 姚瑜听着虽然犹豫,但觉得还是很有道理,是啊,与其让别的妃子争了宠,那还不如自己上呢。 “玢儿,这些话,以后在别人面前就别说了。” “主子,奴婢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好,那你伺候我先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谢恩。” “是。” 玢儿说着便将姚瑜扶到了梳妆台前,然后细细的拆了发髻,擦了胭脂水粉,姚瑜看着镜中的自己,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说不定,她还能让自己再好看一些,这样一来的话,那皇上的宠爱岂不是更多了么?她现在只要一想到当初听玉贵妃的去对付苏茗歌就觉得自己无比的蠢,因为那样的话,最后受到恩宠的还是玉贵妃,与自己一点儿干系都没有,甚至那时候要是自己真的听信了玉贵妃,那恐怕现在自己也早已是一堆白骨了。 姚瑜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睡着了,玢儿就这么在一旁守着。 这边吟霜一大早便守在辛太医的门口了,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过来,就在吟霜以为辛太医不会再来的时候,拐角处便出现了一个男人,吟霜看着他有些惊讶。 那男人很显然也是看到了吟霜的:“吟霜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不是上次在慎刑司……”没错,那男人正是上次在慎刑司奎子偷着请来的太医,只是吟霜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进去说吧。” 苏茗歌跟着那太医进去之后,才想起来问:“您不会就是辛太医吧?” “正是在下,不知 你家主子的身子好些了没?” “辛太医,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前些日子受了惊吓,现在还是昏迷着呢。” 辛太医一听,先是一愣,然后脑海中便想起了那天躺在床上强撑着的女人,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痛。 “她现在在哪里?” “在,在摄政王府。”吟霜小声的说了一句。 辛太医有些不敢相信:“难道她,跟王爷的传闻是真的?” “太医为何会这样问?” “没,只是若是你家,呃,夫人在王府的话,我是不方便去的,毕竟王爷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辛太医说道夫人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些尴尬的。 “这个奴婢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奴婢跟王爷说过了,只要等夫人一醒过来就走。” “嗯,知道了,你把这个给你家夫人服下,今晚就出来吧,上次给你家夫人把脉的时候,她的胎像已是不太稳妥了。”辛太医说着便从怀中拿了一粒药丸交到了吟霜手里。 “好,那请辛太医晚些回宫,奴婢这就回去。” 吟霜急匆匆的回了王府之后,苏茗歌果然还是那样白着脸躺在床上,只是额头上还蓄着密密麻麻的虚汗,吟霜用丝绢小心翼翼的帮着擦去了汗水之后,馒头已经端着药碗进来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伺候你主子的,三天两头往外跑,害得我在这里给你煎药。” 吟霜抱歉道:“谢谢馒头哥了,等主子醒了我们就会离开的。” 吟霜虽然是好声好气的说话,可落在馒头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馒头将药砰地放在了桌上之后便走了,吟霜看着桌上溅出来的药汁摇摇头:这人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吟霜撇了撇嘴,然后拿出了那粒药丸,思索了一番之后便将药丸就着药汁让苏茗歌吃下了。 果然,不到两个时辰,苏茗歌便悠悠转醒,只是眼里的悲伤也随着眼睛的睁开而流散出来,看的吟霜是一阵心疼。 “爹……” 苏茗歌呢喃了一句,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吟霜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了,直接坐到床边把苏茗歌搂在怀中,苏茗歌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一把抓住吟霜,眼泪悉悉索索的掉在吟霜的脖颈间,濡湿了一大片。 良久,吟霜才说道:“夫人,咱们现在在听竹轩。” 苏茗歌将头抬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我是什么时候来的?” “夫人,您已经昏睡了快两天两夜了,还好是王,少爷将咱们带了回来,要不然奴婢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吟霜,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就离开吧,在这里住着,也不方便。”苏茗歌带着鼻音道。 “好,只是夫人,奴婢有点儿事情要跟您说一声。” “何事?” 吟霜走到床榻前,然后跪下:“奴婢擅自做主,给您将宫中的辛太医请了出来为您保胎。” “你,回宫了?”苏茗歌听了一愣。 “并没有,夫人,您听奴婢说,那日您昏倒之后少爷替您请了郎中,那郎中说辛太医是这方面的好手,所以奴婢才打听了辛太医的住处,奴婢也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奴婢只是想,夫人怀里小主子以后身子一直都不太好,之前又……所以奴婢才想着……” “好了,吟霜,你别说了,我知道了,去把顾雍找来吧。” 吟霜听到苏茗歌这样说,心中的石头也放下了。等吟霜一离开,苏茗歌便觉得很难受,只要一想起那日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没有自己,她就觉得很对不起苏远山,就算苏远山疼爱自己也没有几年又如何?终究是血浓于水。 第222章 留下 想到这里,苏茗歌便下定了要帮苏家的决心了,就算苏世隶真的不行,那苏家也必须要在! “你这样急着找我有何事?”顾雍一进来就问道,跟在身后的吟霜也很识趣儿的守在门口。 苏茗歌抬眼看着顾雍道:“顾雍,我,我想我不适合留在这里。” “嗯,你要走随时都可以,只是想要回来的时候,说一声,我会亲自去接的。” 对于这句话,苏茗歌还是感到很惊讶的,毕竟这种话根本就不像是从顾雍嘴里说出来的,面对苏茗歌惊讶的眼神,顾雍轻笑道:“茗歌,我知道你这两日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不想强迫你什么,但你要知道,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能够护着你的,还有我。” “好,谢谢。”此时的千言万语全都化成了这两个字。 “嗯,那我先走了。” 顾雍走后,吟霜便进来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除了那条面纱之外,剩下的就只是那日郎中的药方了。 苏茗歌离开之前还看了一眼这个听竹轩,听竹轩的竹子,又长高了不少,也茂盛了许多。 因为是傍晚,所以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所以苏茗歌就算是蒙着面纱出来,也没几个人在意,只当她是闯荡江湖的人罢了。 吟霜领着苏茗歌一路到了那条巷子,然后敲开了那扇门,出来的正是辛太医,苏茗歌看到他的时候也楞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只见苏茗歌福了福身子道:“见过太医。” “夫人快快请起,在下实在是受不起这个。”辛太医见苏茗歌朝着自己行礼,吓坏了,赶忙上前去虚扶了一把。 “太医,请您先帮我家夫人看看吧,奴婢实在是不放心她的身子。” “好,夫人请跟在下来。” 辛太医领着苏茗歌她们进了屋子,然后安排了苏茗歌坐下之后便开始诊脉。苏茗歌也知道这两日身子一直都是不太爽快,但心中还是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 良久,辛太医才收了腕枕说道:“夫人,您的胎像虽然不太稳妥,但只需要好好调理便好,只是……” “只是什么?”苏茗歌听着辛太医的欲言又止,心中不由得一紧,随后巨大的恐慌便朝着她袭来,毕竟这两日给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大到她现在根本不能再承受任何关于孩子不好的事情了。 辛太医看着惊慌的苏茗歌,心中有些不忍,也只是那一瞬间对自己的话产生了怀疑,但面子上还是平静的:“夫人先别慌,在下只是想跟您说,在下开出的安胎药都是不可外传的,所以,您若是想安胎的话,还是住在这里比较好。” 苏茗歌听了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言语,倒是吟霜有些不悦:“太医,我家夫人的身子不过三月不到,若是按照您的说法,那岂不是要在您这里住上大半年?” “在下正是这个意思。” “可太医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的,是不是不太方便?” “夫人还请放心,在下这里还算比较清静,而且宫里的事情在下也是刚接触不久,宫中的管事说,我若是不想做了,随时都可以走人。” 辛太医的意思苏茗歌也听了个明白,可她却觉得这个太医对自己有点儿好过头了,看现在她除了这个人能相信之外就只剩下顾雍了,只是顾雍那边,她根本就不想有太多的牵扯。 “辛太医,您只需要将药带回来便好,置于煎药什么的,相信吟霜还是可以的,只是您这里虽然僻静,可我的情况您也知道……” “夫人,在下不是那多嘴之人。” “嗯,那好,吟霜,你去清河镇,将咱们的东西收拾过来。” “夫人,那清河镇的宅子还要不要?”吟霜寻问道。 “不必了,以后,就留在这里吧。正好在下这里需要有人打理。”辛太医忽然擦嘴,将苏茗歌吓了一跳。 但他说的也是,或者说,仔细想想的话,他说的不无道理,毕竟现在可以说是整个南临的官府都在找自己,自己在那人生地不熟的清河镇反而不安全,那还不如就在京城呆着,只要自己少出门就是了。 辛太医看着苏茗歌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失言了,于是便尴尬的咳了两声之后说道:“刚才是在下唐突了。” “不碍事,只要辛太医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留下帮你看院子。”苏茗歌笑着说道。 “好,多谢夫人了。” “我还有些事儿要请太医帮忙。” “夫人不必这样客气,在下辛箬。”辛箬一直听着她太医太医地叫自己,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爽的。 “辛公子,您日后回来的时候,能将宫中的事情说与我听听么?” “好。” 说完,辛箬将这两日的事情告诉了苏茗歌之后便开始安排苏茗歌的住处,苏茗歌现在什么也不挑,只要有地方去就可以了。 “辛公子,那诊金的事情……” “夫人,朋友之间帮一把,就别提这些了,以后您就住在这个院子就好,我会每隔七日回来一次。” “多谢辛公子了。” 辛箬将事情安排好了之后便离开了,苏茗歌等人离开了,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院子,院子中并没有什么花草,种着的应该都是药材之类的东西,屋子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床上的被褥,桌上的茶具,甚至还有浴桶都是新的。 “夫人,您今晚先凑合着对付过去,奴婢这就去清河镇收拾东西。” “好,你去吧,注意安全就是了。” “嗯。” 吟霜点点头,带了些盘缠就出门了。 苏茗歌也躺倒了床上,渐渐的就睡了,只是睡得不太熟,毕竟只要一闭眼睛,就能看到以前自己和苏远山在一起时的情形,那时候的她,还很小,笑得也很开心。 半睡半醒间,苏茗歌也忘记了究竟是什么时辰了,只知道自己很不舍得醒来。 辛箬其实并没有回宫,他只是去了附近的药铺找了一些药,为了避免怀疑,他还特意跑了好几家药铺才将药买齐了。 回到家的时候,他也不是很放心苏茗歌一个人在院子里,于是便提着药包进去了。一进去看到的就是苏茗歌不安的躺在床上呢喃着什么,可是除了爹爹这两个字之外,其他的一点儿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辛箬摇摇头,然后便去了院中开始熬药。到了后半夜,苏茗歌也不呢喃了,但眼角的泪水却在诉说着她梦中的苦闷。 辛箬虽然舍不得就这么叫醒她,但药还是要喝的。 苏茗歌迷迷糊糊的喝了一碗药,然后又睡下了。 辛箬帮着掖好了被子才离开。 自打苏茗歌离开摄政王府,消息就传到了顾梓彦那里,顾梓彦皱着眉说道:“离开了?” “是,小的亲眼看到苏贵人离开的。”那黑衣人也只是跪在那里说道。 顾梓彦听了,心中一阵莫名的开心,毕竟只要苏茗歌不在顾雍身边,那就是好的,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哪里呢?之前原本是要亲自去浙江请宁笙邺帮忙的,但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这事儿便一直搁置下来了。 “去哪儿了?” “这个,小的不知。” “再去查!查到了再来!” “是!” 黑衣人走后,奎子端着参汤进来了:“皇上,时候不早了,您应该歇息了。” “不碍事儿朕再看一会儿折子吧。” “可是皇上,您若是累坏了,萧贵人会扒了奴才的皮的。” “好端端的怎么提到她了?” “奴才该死,刚才忘了说,这参汤是萧贵人吩咐人送过来的。”奎子装模作样的抽了自己一个巴掌说道。 顾梓彦将参汤放到了一边:“好了,你那点儿心思还瞒不过朕,走吧,就去她那儿吧。” “是,皇上摆驾永宁宫!” 奎子高唱了一声之后便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了。 萧贵人原本还是在屋子里生闷气责怪奎子办事而不利的,可是在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时,她立刻就笑了,然后对着来人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起身吧,朕已经多时不来你这里了。” “是啊,皇上,臣妾都快得相思病了。”萧贵人妖娆的看了顾梓彦一眼。 顾梓彦轻笑道:“是么?相思病?朕还不知道得了相思病的人是什么样的呢,来让朕好好看看。”顾梓彦还故意用食指挑了一下萧贵人的下巴才说道:“哎呦,朕现在才知道,原来得了相思病的人是这样美丽动人啊,那朕也要找个人想想。” 听着顾梓彦的玩笑,萧贵人顿时就笑了:“呵呵,皇上,您不如多想想臣妾如何?” “哦?你要朕怎么想?”顾梓彦将萧贵人一把搂紧怀中道。 萧贵人的脸顿时就红透了:“臣妾,臣妾不知。” “原来还有你不知的事情啊,那就让朕来好好的教教你吧。” 顾梓彦说完便开始解萧贵人的扣子,只是才解了一般,便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谁!”顾梓彦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很快就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这一举动不禁让萧贵人火冒三丈,比自己是好不容易才想了办法把皇上引到自己这里的,接过什么都还没干呢就被人打扰了,换谁谁都受不了是不是? “皇上,皇上,宁公子来了!”奎子跌跌撞撞的进来了。 第223章 那她呢? “你说什么?笙邺来了?这是真的?”顾梓彦问道。 奎子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就说道:“是,是,奴才怎么敢骗皇上呢?只是宁公子没有来皇宫而已。” “那他现在在哪儿?” “在,在原先的宁府。” 奎子刚说完,顾梓彦便慌忙套了衣服出去了,奎子匆匆的给萧贵人行了礼之后便跟了出去。 顾梓彦这是真的急了,直接穿着龙袍往外走,好在是夜间,路上的百姓们少,所以才没有引起什么慌乱。 宁笙邺看着久别了的府邸轻笑着,看来自己真的已经习惯了京城的生活呢。毕竟在浙江带了一年,也思念了这边一年,只是不知道思念的是这座城还是某个人罢了。 算了,回都已经回来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公子,咱们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再回浙江?”阿七跟在身后问道。 “为何要回去?这里,也挺好的。”宁笙邺看着不远处已经长高了不少的梅树说道,“怎么,你要回浙江?” “不是不是,小的也想留在这里。” “那咱们就留下吧。” 说话间,顾梓彦便从外面进来说道:“是啊,留下吧。” 宁笙邺心中多少还是有刺梗在那里的,所以按照规矩给他行了礼:“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礼,让顾梓彦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笙邺,你这是何必呢?” “百姓给皇上行礼是应该的。” “呵,百姓?你可知道,朕早已恢复了你宁王的身份,只是你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罢了。朕也知道当初是朕误会了你。”顾梓彦走上前去亲自将人扶了起来。 “皇上,草民本就不愿意在朝为官,所以还请皇上高抬贵手,让草民能够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吧。”宁笙邺微笑着说道。 顾梓彦听完也不说话,只是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笙邺,就算你只是一个老百姓,那也是朕的朋友。” “嗯。”宁笙邺已经不愿意去计较过去的事情了,所以才波澜不惊的应了一声。 顾梓彦看着宁笙邺这幅样子道:“你也刚刚才回来,先好好歇息吧,等朕有空的时候再来找你。” “皇上慢走。” 顾梓彦离开,阿七才小声的说道:“哼,当初冤枉了您,都到今天了,才知道过来找您。” “阿七,别胡说,他是皇上,皇上是不会犯错的。”宁笙邺低声的呵斥道。 阿七低了低头道:“是小的僭越了,小的这就去收拾东西,只是咱们府上原先的那些下人们还要再请回来么?” “不必了都请回来,叫上几个手脚麻利的就好,咱们简简单单的,比什么都好。” “是,小的明白了。” 宁笙邺回了原先的房间,房间内虽然布满了灰尘,可阿七手脚利索,很快就打扫好了。 翌日一早,顾雍便听着消息也过来了,此时的宁笙邺正坐在树荫底下烹煮着茶水,旁边还放了一盘棋。 “笙邺,你还是这样的好雅兴。” “王爷的消息倒是灵通,我才回来您就赶过来了。” 顾雍也不作,自顾自的就坐在了宁笙邺的对面,正好茶水已经煮好,宁笙邺亲自替他倒了一杯。 顾雍接过杯子说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么?” “哦?” “京城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以你的身份,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呵,刚开始听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旁人炸我,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那她呢?”宁笙邺不动声色的饮了一口说道。其实他们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事儿,只是不愿意再次说出口罢了。 “早些日子受了伤,在我府上养了两日便搬走了,我也查不到下落,只知道她们是往清河镇的方向去的。” “清河镇么?倒是个好地方。”宁笙邺淡淡的说道。 “你就不着急么?”顾雍看着宁笙邺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有些不爽。 “她是皇上的妃子,就算再如何也轮不到在下来管,所以我何必那样着急呢?”宁笙邺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头到底还是泛起了涟漪的,毕竟自己在浙江的一年中,想念这个女人的时候可比想念京城多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呵,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的心思。” “顾少爷,我现在已经是个老百姓了,不想在搀和任何跟皇室有关的事情。” “不想搀和?就算她命悬一线你也不管?” 听到“命悬一线”这四个字的时候,宁笙邺拿着杯子的手很明显的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随着颤抖翻在了手上,可他却浑然不知。 她竟然是命悬一线了?呵,真是造化弄人啊。 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但顾雍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除非事情真的严重到不可控制的时候,顾雍才会开口说出来,否则的话,顾雍宁可一个人憋在心中闷死也不会开口说一个字的。那么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心不知为何会这么痛。 宁笙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可终究还是有些波动:“你想要我做什么?” “找到她。” “呵。我记得,你可是从来不会轻易开口求人的,难道你对她真的……” “是,只要她愿意,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可她却……” “那你为何这样执着?若是能够冷静下来,说不定你现在还能以王爷的身份护着她。” “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身份,我才会失去了她!”一提到这个事儿,顾雍就觉得堵得慌。 “好,我答应,只是我已经离开这里太久,所以,或许会晚一些找到。” “多谢了。” “不必言谢,就算现在身份不同了,但咱们还是兄弟。”宁笙邺说完顿了顿道:“你现在的日子怕是也不太好过,所以还是回去吧,有什么事儿我会飞鸽传书给你的。” “好。” 顾雍说完便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迈着步子就出去了。 宁笙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只是摇摇头而已,在一边的阿七说道:“王爷怎么这样明目张胆的?” “阿七,你不懂,你有这时间,还是准备与京城商户们联系一下吧,毕竟生意还是要做的。” “是,小的知道了。” 阿七走后,宁笙邺叹了一口气继续烹煮茶水,只是心烦意乱的他,将火候弄错了,毁了整壶茶水。 宁笙邺心不在焉的样子管家看着也是心疼,可自己又插不上话,毕竟管家虽然在宁府多年,可对于这个少爷,他还不是很了解。 “管家,今日之事,别跟外人提起了。” “老奴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公子看上去很累,所以还是早些歇息吧,养足了精神,才能够将生意做得更大啊。” 宁笙邺点了点头之后便回去了,管家则是找了几个家丁将茶具收好,然后便守到门口去了。 这边苏茗歌幽幽醒来的时候,发现吟霜已经蹲在那里熬药了。吟霜看到披着外衣起身的苏茗歌道:“主子,您也真是,大半夜也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就熬药,您不疼惜自个儿,奴婢可是很心疼的。” “什么?你不是昨晚回来的么?” “哪儿呀,奴婢昨晚到后半夜才到镇上的,收拾了东西就直接往这边赶了,嬷嬷那边奴婢也只是留了字条而已。” 苏茗歌这才想起来,昨晚给自己喂药的那个人,从头到尾根本就是没有说任何话的,而且身上的气味也不像是吟霜,可那到底是谁呢?总觉得很熟悉,又挺陌生的。 “是么?” 苏茗歌可不敢把昨晚的事情如是告诉吟霜,要不然吟霜又要担惊受怕了,所以只是淡淡的解释道:“昨晚的药是辛公子叫人帮着熬的。” 果然,吟霜听到这里才觉得好些,脸色也好多了,只是嘴上还是在念叨着要让苏茗歌保重身子。 苏茗歌听着吟霜的唠叨,才觉得,什么叫做温暖,只是不知道裴香和惜蕴怎么样了。 “夫人可是在想念裴香和惜蕴?” “是啊,她们俩在宫中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好好照顾着。” “夫人,您若是担心的话,大可以让辛太医带一些消息回来。”吟霜将熬煮好的药汁倒入碗中,然后递到苏茗歌面前说道。 苏茗歌闻着味道就觉得舌根发麻,可为了孩子,她什么都能吃得下去! “夫人,一会儿我去买些蜜饯来吧,这样也好少苦一会儿。”吟霜看着五官都皱到一块儿去的苏茗歌,不由得一阵心疼。 “不必了,苦就苦一些吧,再说咱们的银两也不多了,而且也不能白住在这里是不是?要仔细的算一下帐了。” 吟霜听了觉得苏茗歌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京城的房租比起清河镇来可完全就是两码事儿了,况且这里的环境比起清河镇的那个虽然简朴,但也不失大气啊。 “也好,可咱们之前绣的绢子怎么办?” “这样,一会儿你换身衣服去裁缝店看看,人家要不要再说吧。” “嗯好,那夫人您在院子里可别到处走,仔细累着了,奴婢一会儿就去找裁缝铺。” 苏茗歌点了点头之后便在院子里闲逛起来,整座院子都都散发着淡淡的药草味,不过很好闻就是了。 第224章 全听你做主了 苏茗歌逛了没多久,便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就回了房间,然后坐在了床边依着床栏发呆想事情。 忽然一只白鸽落在了窗台上,把苏茗歌吓了一跳,苏茗歌走上前去抓住,然后取出了白鸽腿上的竹筒。 拆开纸条之后,里面只是简单地写着:家中一切安好,放心。 苏茗歌扯了一下嘴角,就凭这苏世隶的手段,苏府怎么会好的了?估计这也只是他把自己当成是外人的借词吧。 不过她不会看着自己的家里就这么坍塌下去,就算苏世隶他们拿自己当作是外人又如何?别忘了,她苏茗歌也是姓苏的。 苏茗歌将纸条销毁之后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回到了床边继续呆着。 这边苏浅析还在哭哭啼啼的,陈氏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手里的菩提手钏却在拨弄个不停。 “哥,您怎么真的就给苏茗歌那个贱人报信了?要是爹爹泉下有知的话,他能安心么!”苏浅析的意识中,已经将苏茗歌确定成为是陷害了整个苏家的罪魁祸首了。 苏世隶听着这话是觉得格外的刺耳,于是不悦道:“妹妹,你知道什么?哥哥这些年会的东西本就不多,你们两个又是妇道人家,娘虽然是当家主母,可家中没有个男人做主,成何体统?” 苏浅析看着苏世隶是真心接受了苏茗歌,心中多少都有些不痛快,毕竟他们才是亲兄妹,可苏茗歌又是个什么东西?若是爹爹在这里的话,那她还能让这些,可现在,爹爹都已经不在了,她一个嫁出去的外人凭什么来插手苏府的事情? 苏浅析也只能是这样想着,又不敢说出口,陈氏叹了一口气道:“今后,苏家全听你做主了,你也是时候娶一房媳妇了。” 苏世隶刚想说什么,陈氏便甩了甩袖子离开了,苏世隶皱着眉,看了看苏浅析,有看了看陈氏离去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苏浅析冷着脸就回院子了,身下苏世隶一个人在大堂之上发呆。 永宁宫中,自打顾梓彦那夜不顾萧贵人走了之后,萧贵人都快气炸了,可是又不敢发作,只能拿丫鬟们出出气。 “主子,奴婢刚才看到瑶美人去了养心殿呢。”冬珊端着一盘西瓜片上来说道。 萧贵人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上次,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只是她根本就不确定,于是便笑道:“走,咱们也去给皇上请安。” “可是主子,天儿这么热,您若是现在出门的话,岂不是要晒着了。”桃兰看了看外头的太阳说道。 “就是要天热才好,去备一些绿豆汤带上。” “是。”桃兰福了一下身子便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食盒,不用想也知道是绿豆汤了。萧贵人摸了摸食盒,然后便笑着出门了。 一行人到了养心殿的时候,还未进门,便听到了里面传来悦耳的琴声,那琴声悠扬绵长,透着浓浓的思念之意。萧贵人眉头微皱正要进去,就被守门的太监拦下了。 “怎么,我来给皇上送些绿豆汤解解暑,你们也要拦着?”萧贵人不等守门太监开口,便抢先说道。 那两个小太监是认识萧贵人的,所以便尴尬的放行了。 一进去,便看到瑶美人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琴弦在纤纤素手的拨弄下流泻出悦耳的琴音,瑶美人也注意到了萧贵人,可是却也不敢擅自断了琴音。 萧贵人也只是撇了一眼瑶美人,然后便对着龙椅上的顾梓彦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贵人,你怎么来了?”顾梓彦顺口问了一句。 萧贵人自顾自的走上前去道:“臣妾是想,天气炎热,所以特意熬了一些绿豆汤,还请皇上品尝。” 萧贵人也不管顾梓彦愿不愿意,直接就舀了一勺送到了他嘴边,然后再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在一边弹琴的瑶美人。 顾梓彦咽下之后说道:“你的手艺不错。” “臣妾多谢皇上夸奖。”萧贵人笑着又喂了一口,顾梓彦依旧是张嘴咽下。 萧贵人得意的看着瑶美人,瑶美人只是垂目看着琴弦,似乎根本就没看到一般。 顾梓彦看了一眼在弹琴的瑶美人说道:“你也来尝尝萧贵人的手艺吧。” “不不,这是姐姐特意给您的,臣妾怎么能……”瑶美人停下了手中的琴说道。 萧贵人大方的说道:“妹妹,咱们都是一家子的,有什么能不能的,快来吧,你若是不来尝尝的话,可就是违抗圣意了。” 瑶美人原本就胆子小,听萧贵人这么一说,便赶忙起身过来了,顾梓彦笑看着有些紧张的瑶美人,也不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 萧贵人盛了一碗给她,然后便说道:“皇上,上次您在臣妾那儿走的那样匆忙,是有何事儿么?” 顾梓彦放下碗说道:“是笙邺回来了。” 一句话,就像是狠狠地撞击在了瑶美人的心里,瑶美人端着碗的手明显的一震,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呦,妹妹这是怎么了?”萧贵人一惊一乍的说道。 瑶美人摇摇头道:“多谢姐姐关心,只是这汤有些冰了,所以才没拿得住,还请皇上和姐姐恕罪。” “不碍事,别伤着自个儿就好。” “皇上,臣妾有些不适,想先行告退。” “去吧,这里有萧贵人就好了。” 顾梓彦挥挥手,瑶美人行了告退礼之后便出去了,萧贵人将瑶美人的情绪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瑶美人出去之后才敢喘气:他真的回来了,原来昨天宫中的传闻是真的,可是他怎么不来宫里呢?让自己看看他也好啊,哪怕是远远的看着。 瑶美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这样惦记着一个人了?可是心里头的思念在顾梓彦的一句“回来了”之后彻底的爆发了。 但是自己是皇上的妃子,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可就是死罪了。不行,这事儿只能自己一个人知道,千万不能再给别人知道了。 “妹妹这是在想什么呢?还是身子不适到了不能行走的程度了?” 瑶美人被后面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才看到萧贵人带着桃兰和冬珊站在那里,冬珊手里还抱了一把琴,瑶美人仔细看去,那琴,正是自己的。 “姐姐。”瑶美人对着萧贵人施了一礼。 “妹妹,我这也是看着你忘记拿琴了,所以才自作主张给你送来的。” “多谢姐姐了。” 瑶美人素手一扬,凝露便走上前去从冬珊手中接过了琴。 “妹妹,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对劲啊,可是中了暑气?要不要传个太医给你瞧瞧?” “不必了,臣妾没有什么大碍,多谢姐姐关心了。” “诶,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就不能看着你这样不舒服,冬珊,去太医院叫两个太医去昭阳宫。” “是,奴婢知道了。” 冬珊走后,萧贵人便亲昵的拉着瑶美人的手,然后一道朝着昭阳宫的方向走去。对于萧贵人这个举动,瑶美人无疑是受了惊吓的,毕竟自己跟萧贵人并没有什么来往,她忽然对自己这样亲热,图个什么呢?自己跟表姐的关系也是不咸不淡的。 “妹妹这里倒是清静啊。”到了昭阳宫的时候,萧贵人扫视了一下周围说道。 瑶美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索性就不说话,只是对着萧贵人微微一笑而已。 萧贵人拉着瑶美人进了屋子之后便自顾自的坐下了,瑶美人也让丫鬟们上茶。 “妹妹,刚才在皇上那儿,恐怕不是因为汤凉才拿不稳杯子的吧?”萧贵人端起茶水轻轻的咂了一口说道。 瑶美人听了心中大惊,可面子上还是平静的:“确实是杯子太凉了所以才会拿不稳的,姐姐多虑了。” “是么?可为何皇上提到了宁王的时候那杯子就拿不稳了呢?” 瑶美人见自己的心事被萧贵人说了出来,顿时便觉得不爽,可更多的是担心,万一她要是确定了自己的心事,然后再散播出去的话,不仅仅是对自己不好,而且说不定还会牵连了宁王的。想到这里,瑶美人便挥了挥手说道:“素儿,你们都先出去吧。” “是,奴婢告退。” 素儿将一屋子的丫鬟带出去之后,屋子里便只剩下瑶美人和萧贵人,还有就是桃兰了。 瑶美人见人都走赶紧了,才跪到在萧贵人的跟前道:“姐姐,求求姐姐别将事情说出去。” “哦?我还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儿呢。” 看着萧贵人这幅故意为难的样子,瑶美人只恨不得能跳起来教训她一顿,可最后的理智还是牵扯着自己,不让自己动手。 瑶美人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萧贵人才笑着说道:“我当时什么事儿呢,原来就是这个呀。” “姐姐的意思是,答应了替妹妹保守这个秘密么?”瑶美人看着萧贵人笑盈盈的模样说道。 哪只萧贵人听完便收了笑容:“妹妹,姐姐平日里就爱跟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闲聊几句,你说万一要是哪日我不小心将你的事情说了出去……” “姐姐想要妹妹怎么做?” “不急,这事儿要等找到了人再说,只是妹妹可别忘了,姐姐的记性可是好的很的。”萧贵人笑着扬长而去。 桃兰也对着瑶美人行了礼,然后便跟出去了。 第225章 推辞 一路上,萧贵人走路都是带着笑的,只是这就让桃兰看不明白了,可主子们的事情,哪里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能问的呢,于是桃兰还是选择了闭嘴,毕竟只要主子愿意说的时候就会跟自己说的。否则的话,就是问了也白问。 这边瑶美人是一直心神不安的,可又找不到人可以诉说。 “主子,刚才萧贵人跟您说的话,奴婢都听到了。”凝露说道。 瑶美人先是一愣,再接着就是亲自去关上了门,然后看着凝露说道:“你……” “主子,奴婢好歹也跟着您多年了,不说有多了解,至少您的心事还能揣摩个一二的,您之前对宁公子的……奴婢是看在眼里的,要不然,您也不至于放弃了那么多次侍寝的机会。”凝露将自己的看法都说了出来 。 瑶美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毕竟自己一直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的心事却被这么多人看了出来,心中到底是很不爽的,再加上这事儿还是非同小可的。 “主子,主子您先听奴婢说啊,奴婢是忠心于您的,奴婢会好好的闭嘴,奴婢这次说出来,只是想给您出出主意也好将萧贵人那边对付过去,如若不然的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奴婢还是知道的,奴婢也只是想好好的护着主子和素儿。”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只是这事儿……” “主子放心,奴婢不会说与素儿知道的。” “这就好,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毕竟萧贵人那边只是棱模两可的说了几句话而已,谁知道她会让我做什么呢,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着,别再让其他人看出来就是了。” “主子说的是,只是宁公子那边……” “随便吧,反正已经快一年都看见了,谁还在乎呢?只是心中终究是放不下的。”瑶美人叹着气说道。 “主子,太医来了。”此时素儿敲了敲门说道。 “让太医进来吧。” “臣叩见瑶美人,瑶美人金安。” “起来吧,你是萧贵人找来的?” “是,还请美人让臣给您诊脉。” 瑶美人将手腕伸出搁在腕枕上之后,太医照旧是将丝绢覆盖在手腕上人,然后才开始细细的把脉。 良久,撤了东西之后,太医缓缓说道:“瑶美人近日来可是有疲劳的症状?” “是,或许是天气炎热吧,这两日总觉得身子不对劲,可有说不上来哪里难受,原先也是打算这两日去找个太医给瞧瞧的。太医,我的身子没事儿吧?” “瑶美人稍安勿躁,且听臣一一道来。” “太医请说。” 那太医捋了捋胡须道:“瑶美人的确是有中了暑气的症状,可引起身子乏力的症状还是心中藏了心事的,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老臣现在也只能调理了您的身子,至于您的心事,老臣也是无能为力了。” “那就劳烦太医开药吧,一会儿我便让凝露跟着您去取药。” “好。” 说罢,太医便走到了桌案前,然后提笔写药方子。 凝露拿着墨迹未干的药方便出去了,素儿这时进来说道:“主子,奴婢炖了些银耳羹,你尝尝。” “不必了,夏日里本就难受,这样的甜食以后还是别炖了。” “是,奴婢知道了。” 素儿将东西拿下去之后,瑶美人便自己坐到桌前然后开始做着没有完成的刺绣。 没多久,就看到凝露提着一沓纸包进来了,进来之后便关上门,瑶美人便走过来,两人将药包拆开之后将药材区分开来然后数了一下,再跟着方子对完之后发现少了一味药,可有说不上来是什么。 “呵呵,果然,连太医那边都能够帮着她做手脚,真是厉害啊。” “主子,您看咱们要不要让贵妃娘娘帮帮咱们?” “贵妃娘娘?” “是啊,贵妃娘娘是您的表姐,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应该会帮忙的,况且现在也只有她能够帮助咱们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表姐与我的来往本就少,我这样贸然前往,她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可是主子您不找贵妃娘娘的话,咱们可怎么办?” “你先把药熬了吧,我自有办法。”瑶美人轻咬着唇瓣说道。 “是。” 凝露见瑶美人是这样的胸有成竹,于是便去院子中架起了炉子,然后开始熬药。 这边苏茗歌也是成日里百无聊赖地在院子中走动闲逛,实在无趣的时候,也会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去打树上的知了,可是知了却像是怎么也打不完似的,可是这也给了她一个打发时间的机会。 吟霜则是每日按时熬药,苏茗歌虽然嫌药苦,可是一想到孩子,她便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七日之后,辛箬果然带着第二份药过来了。 “夫人,这药只须三天服用一次便好。” 苏茗歌点了点头之后正要开口询问这是什么药,就被端着药碗过来的吟霜给打断了:“夫人,该喝药了。” 苏茗歌现在只要看到吟霜端着东西过来就觉得舌根发麻,嘴里泛苦,只是还是接过来,然后闭着眼喝了下去。 这一幕落在了辛箬的眼里,辛箬噗嗤一声笑了,惹得苏茗歌用好奇的目光看过去:“辛公子怎么好端端的就笑了呢?” “夫人,是在下唐突了,原来夫人喝药的样子是这样的。” “这药实在是太苦了。”苏茗歌说话的时候都觉得嘴里直冒苦水。 辛箬收起了笑容说道:“那这副药可比那个好多了,以后便只吃这一副吧,等到要换药的时候我在给你换。” “好。” 苏茗歌一听说这次的药可以好喝一点,心里都是开心的,毕竟要是真的让她喝着那样的苦药连喝十个月的话,她能将药碗给摔了。 “夫人,您暂且先养好身子,再过半个月,您就可以不喝药了。” “多谢辛公子了。” “夫人不必这样客气。” “对了,辛公子,我家夫人说,不能白住在您这里,这是三个月的房钱,奴婢也去问过京城的租金了,就是按照市面上的价钱给您的。”吟霜从怀中掏出了几锭银子说道 辛箬听了,眉头一皱:“夫人这是何意,在下只当您是朋友所以才让您在这里住着方便照顾的,可您如今却用这样的身外之物来羞辱在下,真是让在下寒心。” 苏茗歌听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辛公子能够这样帮着我们已算是大恩大德了,您若是不愿意收房租,那就当是药费了,总不能住了你的房子,还白吃你的药材吧。” “这样还差不多,只是在下从不缺这些,这些你还是留着买些要用的东西吧,孩子出世了之后有的是花银子的地方。” 苏茗歌见辛箬百般的推辞,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尴尬的说道:“那如此,等孩子生出来,我在谢谢您吧。”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我宫中还有事,就不久留了。” 辛箬说完便走,苏茗歌呆呆的看着辛箬离去的背影,吟霜也是奇怪的说道:“辛公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就发了脾气?给银子也不要。” “吟霜,以后在辛公子面前就别提这事儿了,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自有打算。” “是,奴婢全都听夫人的。” 苏茗歌看着天色还早,索性也不回去睡觉了,就这么坐在院子里看着吟霜熬药,吟霜扇着蒲扇说道:“夫人,辛公子虽然不收咱们的房租,可咱们剩下的银两也维持不久了,奴婢这两日做的针线活生意也不是很好,这可怎么办?” 被吟霜这么一说,苏茗歌也觉得开销大了很多,原本是打算着能够撑过前三个月的,可是没想到这才一个月不到就花的差不多了,想到这里,苏茗歌便觉得头痛。 “夫人,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奴婢就去找个大户人家做丫鬟去,只是那样一来就不能在您身边伺候着了。” “胡说什么呢,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苏茗歌听了直皱眉头,毕竟要让她这么在家里坐享其成,还是用吟霜的血汗钱来享受,她做不到! “吟霜,不然这样,我在仔细看看能不能从日常的开销里减去一些,这样也好省一些。” “夫人,日常的开销咱们已经压到最精简了,若是再省的话咱们就要饿肚子了,奴婢倒是不要紧,可是您还怀着孩子可如何是好?” 苏茗歌仔细想了想,也对,自打出了宫之后,那些零嘴小食什么的,都已经不买了,就连饭桌上的荤腥也是减免了很多,原本苏茗歌是打算直接吃素的,可吟霜却说不能饿着孩子,苏茗歌这才由着吟霜留了一些小荤的菜色。 “容我再想想吧。” 苏茗歌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了面纱,戴好之后便往外走,吟霜看了一眼说道:“夫人,您这是要出门?” “嗯,在这里闷了这么长时间,想出去走走。” “要不要奴婢陪着你?” 吟霜说着就要灭炉子的火,却被苏茗歌拦住了:“不必了,我穿成这样也不会被人认出来,再说天也快黑了,我只出去一个时辰就好。” “那夫人可千万要注意啊。” “好,我知道了。” 苏茗歌说完便出门了,吟霜摇摇头继续熬药。 夏日的傍晚街上仍旧是很热闹,孩子的欢笑声,叫卖声,还有讨价还价声交织成一片和谐的景象,苏茗歌就站在街口看着这繁华无比的京城,心中却是暗自叹气的:这样繁华的地方,若不是为了孩子,她到宁愿去清河镇住着。 第226章 打赌 “姑娘,您看看,我这个好不好看?” 这时一个小贩拿着一根竹竿过来了,竹竿上面横着绑了几行,上面挂满了小物件,都是用草编的东西,可是却只有一种蝈蝈,苏茗歌一看到这个,便想起了以前纯儿教自己做的东西,那时候纯儿教完了,她便自己琢磨着其他的花样,一个月的时间她也琢磨出了很多种东西。 “小哥,你这个是自己编的么?” “这个当然是我自己编的,姑娘你要么?” “我不要。这个东西我也会编。” “就你?这东西可是我的师傅教我的,会的人少之又少,你若是能编一个出来,我就把这些都送给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一个主意从苏茗歌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苏茗歌顿了一会儿之后继续说道:“只是咱们就这样空口无凭的,何不找个证人呢?” “姑娘说的是。” 小贩说完便吆喝了两嗓子:“诸位,我跟这为姑娘打了个赌,她要是能把这个蝈蝈编出来,我就把这些全都送给她,她要是不能编的话,那就把这些全都买走,所以我想请你们大家做个见证如何?” “你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呢?” “就是,谁不知道整个京城会编这东西的就你和你师傅,你师傅前些天才走,你又不曾收徒弟,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家小姑娘么?” “是啊,是啊,小姑娘,你要是想要这个呢,就买一个,也不贵,可你要是真的打了这个赌的话,到时候肯定输的。” 百姓们听完小贩的吆喝之后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但更多的是来劝说苏茗歌放弃赌约,可苏茗歌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小女子在这里多谢各位的好意了。” 说完,便转身从那小贩的兜里拿了一把草,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开始编织,只是半盏茶的功夫,一直活灵活现的蝈蝈便做好了,剩下的草苏茗歌又开始编织。 第一只蝈蝈出来的时候,众人已经是惊讶了,可是在看到她又开始有所动作的时候,大家便摒住了呼吸,毕竟谁也不知道苏茗歌接下来会编出什么东西。 苏茗歌也不顾外面的议论,只是专心的编制着,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直蝴蝶便出来了。 那小贩是傻了眼,他其实在看到蝈蝈的时候便开始后悔打这个赌了,可是在看到那只蝴蝶的时候,心中便有了自己的想法。 “呀,这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啊,只是几根草罢了,竟能做出这样精巧的东西。”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说道。 那怀中的孩子看着那两只东西也叫喊着:“娘,我想要。” “姑娘,这个怎么卖啊?”那妇人见自己的孩子要,便开口问道。 苏茗歌只是笑笑说道:“这个不是我的草,我也做不了主,不如,一会儿我去找一些草给你们编一个吧。” “谢谢了。” 那妇人还在道谢,那小贩便将东西直接放到了那个小孩的手里,然后对着苏茗歌说道:“姑娘真是好手艺,在下心服口服,只是这些个小玩意儿您要回去也没用是不是?” “怎么?你想耍赖么?刚才我们可是听得仔仔细细的,说好了姑娘能编出来你就把东西全都给她的,现在怎么耍赖了?”一个男人说道。 “就是啊,这样欺负人家也太过分了,人家的东西编的可比你好多了。” 这句话也说中了小贩的心事,苏茗歌见小贩有些失落,便说道:“各位,刚才的赌约只是我跟小哥的一个玩笑罢了,小女子多谢各位了。” “我还以为真的是什么赌约呢,原来是闹着玩的啊,不过姑娘,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啊?” “这个恕小女子不便说。”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那个男人挥挥手,众人便都散去了,那个小贩看上去还是很不开心,苏茗歌也起了恻隐之心:“小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姑娘,这个都给你吧。”那小贩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里的竹架子往苏茗歌手里一塞就要走。 “我要这个做什么?”苏茗歌追上去说道:“你这东西做的又不好看,还都是一个样子的。” “姑娘,我知道我的手艺不如你,而且我也兑现赌约了,你就不必再这样奚落我了。”小贩皱着眉不悦道。 苏茗歌噗嗤一声笑道:“谁要奚落你,我只是想跟你谈一桩生意。” “你跟我这个走街串巷的小贩子有什么生意好谈的?”小贩依旧是不相信。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去前面的酒肆如何?” “好。” 就这样,苏茗歌和小贩进了一家酒肆,点了几个小菜之后,小贩便开始说自己的事情了:“姑娘,你有所不知,以前做这些的是我爹,我原本是不喜欢这些的,所以学起来也就是吊儿郎当的,后来又离家了几年,直到我爹重病了才回来床前服侍着,可没几天我爹便扔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爹走到时候说,一定要让我将这手艺传下去,所以我才会硬着头皮上的,可编出来的东西总觉得少了什么,今日见了姑娘的,才知道是少了份灵气。” “原来是这样。” “只是敢问姑娘,您的手艺是跟谁学的?你编的时候我也看了,手法跟我爹的很像,可后面确又不同了。”小贩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个已故的人教我的。”苏茗歌想起纯儿那张天真的小脸心中便是一阵落寞,但很快便将情绪调节过来:“小哥,我那样跟你打赌,其实也是想跟你做生意的。” “姑娘说来听听。” “你看,我只不过是一个姑娘家,现在和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可是出门带的盘缠不多了,所以想找些活计来养活自己,可是我们又是弱女子,粗重的活是做不得的,所以才想着,能不能我编这些东西,你拿去卖,卖的钱咱们就分了如何?” “这……” 苏茗歌一听到小贩犹豫,便连忙说道:“我这边不用太多的,你六我四就好。” “姑娘,我……” “三七如何?这已经是最低了,小哥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苏茗歌将自己的底线直接说了出来。 毕竟苏茗歌是不想错过这机会的,毕竟这小哥虽说手艺不怎么样,可却是老字号,所以她还要靠着这个名气呢,如若不然让自己从头做的话,岂不是太累了?再加上现在也怀了孩子,根本就操劳不得。 小贩摆摆手说道:“不不,姑娘,我的意思是咱们五五开就好,我也不能占了你便宜不是,只是我有一点儿小要求。” “什么?” “你能不能将你的手艺交给我,这样咱们也好多赚一些银子。”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和姐姐借住在人家,你也不方便去怎么办?” “不要紧,等你有空的时候随时叫我都可以。” “也好,只是咱们也要定个拿货的时间和地点啊。” “这样吧,姑娘,我家就住在西街的那条弄堂内,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送到那里去吧。” “西街?我也在西街住着呢。” “可是我来来回回也没见过姑娘啊。”小贩摸着后脑说道。 “我也是才搬过去每几日的,平时又不出门。” “那姑娘方便告诉我是哪一家么?” “就是第三条巷子进去后那个黑色的门。”苏茗歌也是想长期和这个小贩合作的,所以便将自己的住处说了出来。 “哦,原来你是辛太医家的亲戚啊,我说怎么没见过你呢。” “怎么你认识?” “当然,我们街里街坊的怎么会不认识,大家有个什么病痛的都会去找辛太医看看,辛太医开的药方子虽然古怪,不过挺管用的,只是我爹走的实在太突然,要不然的话,凭着辛太医的手艺,我爹现在肯定还活着呢。”小贩一说到他爹,语气中便带着无限的无奈。 苏茗歌笑道:“既然你认识,那你以后就去那里找我吧。” “嗯,好。” 苏茗歌说完便摘下了面巾,然后开始吃菜,小贩常年都是在街上奔波的,那里见过苏茗歌这样漂亮的女人。他一看到苏茗歌如天仙般的容貌时,顿时就愣住了。 “怎么了?” “没,没怎么,只是,小的没见过姑娘这样好看的女子。” 苏茗歌被他这么一说,脸都红了:“好了,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我还要回去看看我姐姐,要不然回去晚了,姐姐会担心的。” 苏茗歌说完便起身结账,然后戴好了面纱之后便出门了,小贩也一路跟着出去了。 “姑娘,天色已晚,你生得这样好看,一个人回去实在是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反正离得也不远。” 这句话一出,苏茗歌便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了,索性就缓一缓,只要他经常去辛太医那边走动的话,肯定会发现自己怀孕的。 第227章 温和公主 小贩将苏茗歌送到了门口之后才折回去。苏茗歌一进门,就看到要外出的吟霜:“你这是……” “夫人,你可算是回来了,您若是再不回来的话,奴婢就要去找您了。” “不碍事儿,药好了么?” “奴婢已经将药温着了多时了。”吟霜说完便进屋将药端出来了。 苏茗歌接过之后便喝了下去,果然,辛箬没有骗她,这次的药,比起之前的好太多了。 吟霜咬了咬唇瓣说道:“夫人,刚才奴婢好像看到了有人送您回来的,是……” “嗯,咱们以后要靠他赚钱的。” “夫人,您这是……” “吟霜,你还记得上次我怀孕的时候,纯儿有教过我们编那种蝈蝈么?我以后打算就做那个赚钱了,也联系好了小贩,他可以帮我们卖。” “也好,只是夫人别太累了就好,奴婢也不会做那个,不过奴婢还是可以帮帮忙的。” “嗯,好,那你就去多找些那种草吧,这样也好多做些。” 吟霜点了点头之后就要出去,却被苏茗歌拦住:“你还是明天再去吧,也不着急这一时啊,现在天都黑了,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呢?” “嗯,那奴婢先伺候您梳洗吧。” “对了,对外我称你是姐姐了,咱们是逃难过来相依为命的,若是有人问起来,可别说漏了。” “这个奴婢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要奴婢听着您叫奴婢姐姐,奴婢实在是受不起啊。” “胡说什么呢,你原本就比我大了些,又一直在我身边照顾着我,叫你一声姐姐也是应当的。” “这怎么可以……” “不必这样,顶多以后无人的时候,咱们还是以主仆相称就是了。” “那便好。” 说话间,吟霜已经帮着苏茗歌将发髻全都拆了,其实出了宫之后,苏茗歌一直都是很随意的,发髻什么的都是民间仆妇那种,头上的头饰更是能少带就少带了。 吟霜帮着苏茗歌掖了被角之后便出去了,苏茗歌躺在床上一想到自己以后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了,就觉得无比的开心。 白皙的小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虽然还感觉不到什么,但是,却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孩子正在自己的肚子里慢慢的成长。 苏茗歌一直都是沉浸在喜悦中的,就连睡着了,嘴角都带着笑容。 或许是心情好了,苏茗歌醒的也晚了些,只是起床之后便看到吟霜已经在整理那些草叶子了。 看着吟霜那布了血丝的双眼,苏茗歌不由得皱眉:“吟霜,你是不是一大早就去找叶子了?” “夫人,早上的叶子上带着露水,看着都新鲜,所以奴婢多找了些回来。” “你真是……” “夫人,您就别怪奴婢了,您还是先用些早饭,然后把奴婢也教会了,这样咱们就可以一起赚钱了。” “好。” 苏茗歌用完早饭之后,吟霜已经将叶子全都整理好了,将那种烂了的,有破损的全部都挑出来,剩下可以用的都是那种碧绿的。 苏茗歌开始手把手的教着吟霜,吟霜学的也快,很快便做的有模有样了。 宁府中,宁笙邺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品茶下棋,阿七就这么静静的候在一边。此时管家进来了:“少爷,刚才老奴已经将街上的商铺全部都整理过了,共有六家,先前有往来的商家共有一百二十三户,这其中还包含了整条花街的供货,剩下的就是送往皇宫的货物和一些零散的生意了,少爷,您看咱们还需不需要吃断京城的货源?” “不急,这事儿可以慢慢来,京城虽然是个好地方,但也是藏龙卧虎的,一不小心就被人算计的事情也不在少数,等我摸清了门道再说吧。” “少爷,您若是直接跟皇上说愿意恢复以前王爷的身份了,那咱们办事儿的时候不是方便了很多么?”阿七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 宁笙邺将杯子放下之后说道:“阿七,你跟着我这么些年,还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思么?” “是,小的知错了。” “以后这样的话就别再让我听到了。” 宁笙邺说完便出去了,阿七也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也不怎么敢跟出去,只是摇摇头然后和管家一起收拾了这里的东西。 宁笙邺出了门便去了街上,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可那些给商家送货的人他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比且还悄悄地记下了。 一路走去,宁笙邺也觉得累了,索性就找了最近的一家茶楼,然后点了一壶茶,靠着窗子看着外头的人来人往。 此时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了百姓群中,宁笙邺不禁皱起了眉,那个女人应该是吟霜,可是为什么吟霜会出现在这里呢?自己得到的消息不是说她跟着苏茗歌一起出去了么?难道说,苏茗歌现在还在京城中? 这个念头上了心头之后,宁笙邺便觉得想通了什么,怪不得自己托的那些商家都说没有看见过苏茗歌,原来她就在京城中。 可是京城里这么多户人家,算上那些外来的,也足足有几万户,真要是挨家挨户的找的话,不仅是大动干戈,而且也会打草惊蛇,毕竟现在的苏茗歌肯定是不愿意被别人找到的,要不然也不会找了这么个危险的地方呆着了。 宁笙邺的目光一直跟着吟霜,吟霜走的也不快,在包子摊前面要了几个包子之后便走了,等再次经过那家茶楼的时候,宁笙邺便付了茶钱然后下去。 可是不知道为何,人忽然便多了起来,一下子就将吟霜埋在了人群中。 宁笙邺原本还想跟着吟霜去找到苏茗歌,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于是只好在心中抱怨了几句。 “都让让!都让让!公主来了!”官兵们凶巴巴的声音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百姓们听了也都是很识趣儿的让出了一条道儿。 宁笙邺朝着那条道看去,一辆马车正缓缓地朝着这边驶来,马车上的帘子都是那种几近透明的,隐约间可以看到坐在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女人,还有一个尽然是个孩子。 “哎呀,想不到这么多年还能看到温和公主,真是老天有眼啊。” “温和公主?她不是早些年就出嫁番邦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温和公主当年为了让番邦王归顺,才牺牲了自己嫁过去,这不早些时候那个番邦王不是死了么,温和公主不愿意再待下去了,所以就带着小王子回来了呗。” “呦,你这么年轻,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就十年前的事儿,那时候我还看着温和公主的的队伍出嫁的呢。” “这么厉害啊,那公主一定很漂亮了?” “那是当然了。” 百姓们虽然在窃窃私语,可眼睛还是跟着马车的行驶而转动着。宁笙邺也看了一眼那里面坐着的人。 那个女人穿了一件金黄色的衣服,似乎还裸着手臂,因为纱帐遮挡的原因,是看不清楚脸的。可宁笙邺也不关心这个,于是便回头走了。 原本还在御书房的顾梓彦听着奎子的汇报,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奎子,皇后那边有没有收到消息?” “奴才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说了,现在这会儿,皇后娘娘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皇后的声音响起:“皇上,这是真的么?温和公主回来了?” “嗯,应该不假,皇后,立刻通知人,将朝霞榭收拾出来,让公主先住着,朕会安排人在京城修建一座公主府,还有,明日所有宫妃明日起都要去给公主请安。” “皇上,朝霞榭那边臣妾已经安排人过去了,只是不知公主到哪儿了。” “不管到哪儿,立刻通知六宫嫔妃,都到宫门口迎接去!” 顾梓彦一声令下,整座皇宫中便像是忙翻了天一般,所有的人都是匆匆忙忙的梳洗打扮,然后换上朝服,再接着就是由丫鬟们搀扶着到了宫门口的台阶上。 宫门口缓缓打开,那辆马车依旧是不慌不忙的行驶着,帝后二人心中皆是激动万分的。 马车停下之后,便有小太监放上了凳子到车前。 一双小巧的绣花鞋迈出,然后一个年轻的身形一跃便下来了:“皇上!” 温和与顾梓彦虽然是姑侄,可温和看上去也不过三十来岁的年龄,但岁月似乎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可以说,比起顾梓彦后宫的那些妃子们来,温和一点儿也不输。 “皇上,雍哥哥呢?” “在王府呢,他不知道你回来,要不要把他叫过来?”顾梓彦虽然尴尬,可还是不忍心让温和有所不悦。 温和摆摆手说道:“不用了,过几天我自己去找他,对了,这是我的伊尔,伊尔,过来,见过皇上。” 温和对着身后的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招了招手,那小男孩便乖巧的走过来说道:“皇兄,皇嫂。” “伊尔都这么大了?来,让皇嫂抱抱。”皇后蹲下身子张开臂膀就要抱伊尔。 “母后……”伊尔却往温和身后缩了缩,眼神中竟是害怕。 温和也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这是伊尔第一次和皇后见面,这样也太让人下不来台了,于是便看着伊尔说道:“伊尔,这是你表兄和表嫂,快叫人。” 第228章 朝霞榭 “皇表兄,皇表嫂。”伊尔听得温和说话,才糯糯的开了口。 这样一来也算是解除了刚才尴尬无比的气氛了。 “温和,这么多年,你受苦了。”顾梓彦还未开口,便看到玉贵妃走上前去拉着温和的手说道。 “玉贵妃也是,这宫中的生活不好过吧?”温和心中也明白玉贵妃是什么人的,所以也不卖她面子,直截了当的就说到。 皇后见了说道:“宫中的日子自然是比不上草原上的自在了,只是公主一路过来舟车劳顿的,还是先去歇息吧。” 温和也听了皇后的话,并不愿意多计较,于是便瞥了玉贵妃一眼之后就离开了,皇后早已安排好的宫女们也跟了上去,只是伊尔宁可走路也不愿意除了温和以外的人抱。 皇后摇摇头看着远去的温和,又看了一眼玉贵妃,然后对着顾梓彦盈盈一拜:“臣妾先行告退了。” 顾梓彦点头之后,皇后便走了,众嫔妃们见皇后都走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便纷纷找了借口离去。 这边温和带着伊尔去了朝霞榭,温和看着朝霞榭里的陈设低头对伊尔说道:“伊尔,这里,是母后出嫁前的闺阁。” “母后,什么是出嫁?什么是闺阁?”伊尔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问道。 “就是我嫁给你父王前住的地方。” “哦,那以后这里也是伊尔的闺阁了吗?” “伊尔,你是王子,不能说是闺阁知道吗?” “哦。” “你先去睡一会儿吧,母后要去找皇上商量些事情。” 温和说完便将伊尔抱到了床上,伊尔肯定也是困极了,很快便睡着了,温和看着伊尔熟睡的脸,眼里闪过的悲伤是无法掩盖的。 温和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出去了,身后的丫鬟们都留在了朝霞榭,只留下一个丫鬟跟着温和。 “你叫什么?” “公主,奴婢名叫竹忆。”竹忆边走边说。 “竹忆,以后我近身的事情,就交由你打理了。” “是,奴婢明白了。”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养心殿,顾梓彦坐在榻上品茶,看到温和来了,便说道:“姑姑怎么来了?” “就是来看看你。” “朝霞榭那边先委屈姑姑住着,朕已经命人在外头建造公主服了。” “皇上何必这样劳命伤财,随便找一个宅子便好,如今也就剩下我们母子了。”温和说道这里,眼眶都有些红了,甚至还带了一丝鼻音。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道:“姑姑,番邦的事情朕都知道了,只是伊尔终究是番邦的王子,就这样跟着姑姑回来真的好么?” “呵,王子又如何?还不是遭人算计着,与其被那些人算计,还不如就回来呢,这样我们母子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姑姑,有些事儿您就别多想了,就在京城吧,毕竟这里是您的家。” “嗯,我出嫁多少年,就有多少年没有回来过了,京城的生活我都快忘了。”温和一想起自己远嫁番邦的事情便觉得万分的委屈,可谁让她是先皇为一个公主呢? “既然忘了,那朕明日就叫上几个熟悉的人给姑姑带路,这样也好让姑姑熟悉一下。” “也好,只是不知道伊尔愿不愿意去。”温和还是挺担心伊尔那个脾气的,所以便草草的谈完之后就走了。 这边苏茗歌只是花了一上午的功夫,就做成了形形色色的小东西,吟霜手里头拿了一把剪子,然后便开始修理着昆虫身上杂出来的草须。 “夫人,今日早上奴婢去买包子的时候,觉得有人好像奴婢,索性遇到了温和公主的仪仗队这才脱了身。” “有人跟着你?那岂不是咱们在这里的消息要被别人知道了?”苏茗歌一听到便站起来说道。 吟霜说道:“夫人还请放心,您只需要安心养胎便是,其他事情就交由奴婢来吧。” “嗯,吟霜,你以后若是要出门的话,也带个面纱吧,这样也会安全一些。” “这样也好,只是夫人咱们做了这么多,那个小贩能卖得出去么?。” “这个谁知道呢。”其实苏茗歌也是觉得有些忐忑不安的,直到门被敲响。 吟霜开了门之后正要关门,便被苏茗歌给拦住了:“等一下别关门!” “夫人,这人不认识,咱们怎能放他进来了。” “吟霜,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摊贩。 “姑娘,以后你叫我乐子就好。” “好,乐子,这些是我们编了一上午的,你先带过去看看能不能卖吧。” 吟霜说完,便将东西都摆到了乐子面前,这种的比起乐子的手艺做的精致太多了,乐子赶忙将东西挂到了竹竿上,然后扛着就出门了。 苏茗歌不等吟霜开口便说道:“刚才听你说什么公主?” “是温和公主。” “如入宫的日子也不短,可是却没听过温和的名号啊。” “夫人,这也怪不得您,温和公主早就嫁出去了,您没有见过是应当的。” “出嫁?你仔细说说。”苏茗歌仍旧坐在那里编织着。 吟霜帮着理了一下刚才剪下来的废弃,然后说道:“温和公主是先皇留下的,先皇当是本就有意让温和公主去和亲,可奈何公主不愿意,只是当时的形式也容不得温和公主有什么思索的期间,玉贵妃便直接给温和公主下了药,然后命人抬进了番邦王的房间。 后来公主知道了这事儿跟玉贵妃有关系之后,当时就上去扇了玉贵妃的巴掌,那时候玉贵妃还只是作为一个妾侍进宫的,所以就算被温和公主打了,她也不能说什么,但是明着暗着地梁子算是结下了,原本当时温和公主是想直接杀了玉贵妃的,可奈何太后威严在那里,所以才没有来得及动手就隔着番邦王回去了。” “那好端端的怎么又回来了?我听说,嫁出去的公主是不能回来的。” “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着百姓们说什么番邦王死了。” “嗯,知道了,只是这个温和公主跟咱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若是不想我被饿着了,就快点去上学!” “好,奴婢这就去。” 这边瑶美人原本是走在前面的,可是听到萧贵人在身喊了一声自己,便止住了脚:“臣妾见过贵人,贵人有礼了。” “妹妹跟我这样客气做什么,我追上你只想问问上次太医有没有好好给你问诊罢了。” “多谢姐姐了,上回太医看过之后给我开了几副药,我都按时吃了,现在身子除了疲劳之外,并无其他的不妥了。” “呵呵,那就好,那太医的医术了得,妹妹可要好好听话啊。” “这是自然,自己的身子臣妾自当是重视的,只是姐姐您也要多多注意身子,近日来天气也转凉了。” “多谢妹妹关心了,我宫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就不在这里叨扰妹妹了。” 萧贵人笑着离开,瑶美人仍旧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凝露一路扶着瑶美人回了昭阳宫,瑶美人将所有的宫女都打发了出去,只剩下凝露一人在身旁服侍着。 “主子,萧贵人这是……” “呵,这么快就来打探消息了,我还以为她是沉得住气的呢,原来也不过如此。”瑶美人顿了顿说道:“凝露,今日的药呢?” “奴婢还在派人熬着呢,要不要现在就端过来?” “拿上来吧。” 凝露出门,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碗药。递给了瑶美人之后,瑶美人直接走到夜香桶前,将碗中的药汁尽数倒掉:“凝露,以后多加留意一下咱们宫中的人。” “主子这是害怕咱们里面有内鬼?” “嗯,毕竟家贼难防,还是盯着些比较好。” “是,奴婢知道了。” 凝露说完便将空碗端下去了,只留下瑶美人坐在桌前撑着脑袋思念着心中的那个人。 这边玉贵妃回了宫之后也是不得安生的,颦真蹙着眉说道:“娘娘,温和公主回来了可如何是好?” “回来便回来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温和了。” “可是公主总是这样针对着咱们也不是办法,万一哪天皇上相信了公主的话,咱们可怎么办呢?” “相信又如何?那么多年了,谁还会记得,就算是记得,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呢?” “可是娘娘……” “好了,本宫累得很,不想听这些,你若是没事儿做了就去院子里给花草浇浇水!顺便把燕梅找过来,本宫有事情要交代她。” “是,奴婢知道了。” 颦真见玉贵妃有些脾气了,自然就收敛了些,躬身出去之后不多时,燕梅便进来了:“奴婢燕梅叩见贵妃娘娘。” “起身吧。” 自打娴妃死了之后,燕梅便一直躲在延禧宫,玉贵妃也就这么晾着她,严格说起来,除了燕梅自己过来找玉贵妃之外,这是玉贵妃第一次叫她过来。 “不知贵妃娘娘叫奴婢过来是有何事要交代。” “燕梅啊,你的事儿本宫也尽力了,你也看到了,苏茗歌现在根本就不在宫中,本宫就是真的有心要替徵娘子报仇也是做不到了。” “可是贵妃娘娘,您当初是亲口答应了奴婢要替娘子做主的,您如今不能这样食言啊。”燕梅一听说玉贵妃想撂挑子,便急了。 第229章 芙蓉羹 “放肆,本宫是什么人,岂是你这样的人能够质问的!”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心想为我家娘子报仇罢了,若贵妃娘娘实在是无能的话,那奴婢也只能另求高明了。”燕梅看着玉贵妃的样子,打算用激将法让玉贵妃不得不帮自己。 “呵,你倒是聪明,想去找皇后么?”玉贵妃冷笑着说道。 “奴婢并没有要去找皇后的意思,奴婢只是刚才姐姐们说,温和公主回来了,温和公主又是先皇的亲妹妹,所以边想求着温和公主做主。” 燕梅知道的只有这层关系,她却不知道,温和现在是恨毒了玉贵妃的,所以这话在玉贵妃听来,就是要把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温和了,玉贵妃哪里会留得这样的祸根在呢?可现在若是就撕破了脸也不太好,所以便笑着说道:“燕梅你先别急啊,本宫这次找你来也是想到了办法的,只是这事儿做起来有些困难罢了,可本宫答应过你的事情本宫绝对不会食言的。” “那就好,那奴婢便回房等着娘娘的好消息了。” 燕梅出去之后,玉贵妃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已经握得死死的,这么多年了,她居然会被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给威胁了?还是这种致命的威胁! “翠燕!进来!” “娘娘。” 原本是守在门外的翠燕听到玉贵妃这么叫自己,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呢,进来之后看到玉贵妃的脸色很不好,于是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诺诺的说道。 “翠燕,去做些芙蓉羹来。” “娘娘不是不爱吃芙蓉羹的么?怎么今日?” “让你去就去,别多问,记得把这个放进去。” 玉贵妃说着便从妆盒中拿了一包东西出来,翠燕打开后看了看说道:“五石散?娘娘,您……” “闭嘴,快去,本宫自有用处。” “是。” 翠燕弓着腰出去后,玉贵妃叹了一口气,呵,自己什么时候这样软心肠了,弄死一个丫鬟也要费这么大的功夫,不过做戏那就要做全套了。 芙蓉羹的做法极其费功夫,对于火候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可以说整个宫中除了翠燕会这个之外,也找不出第二人了,也正是因为翠燕的这个芙蓉羹,才在丫鬟甄选的时候被选做了一等丫鬟。 饶是翠燕,这芙蓉羹做好的时候也已经入夜了。 “娘娘,芙蓉羹好了,您……” “把这个端到燕梅那里,就说是本宫看在她尽心尽力帮本宫做事情的份儿上本宫赏她的。” “是。” 翠燕原本提着的心也放下来了,毕竟这里面可是加了足量的五石散的,要是喝下去了必死无疑啊! 此时的燕梅正在窗子前对着月亮发呆,眼中闪过的泪花正巧被进来的翠燕看到了:“燕梅,你怎么了?” “翠燕姐,我想主子了。” “徵娘子虽然已经去了,可你不是还有娘娘么,你看娘娘对你多好,前面刚答应了帮你报仇的,现在有怕你胡思乱想,所以特意让我做了芙蓉羹过来给你,你快尝尝吧。” “这,真的是贵妃娘娘赏给我的?”借着烛光可以看到那粉紫色的芙蓉羹,翠燕用调羹搅了一下,那芙蓉羹炖的极糯,舀起来调羹下面还拖着一丝与碗中的相连。 “当然了,你也不想想,这紫薯极为珍贵,可娘娘虽然不爱吃,也不愿浪费了,所以才想到了你的。” “是么?” 燕梅接过碗,然后唱了一小口道:“确实好吃。” “这可是我炖了一个下午的呢,能不好吃么,要不是娘娘指明了赏给你的,我还舍不得呢。” 燕梅对着翠燕笑了一下,然后便将碗中的芙蓉羹全部吃掉了,翠燕站起身来说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娘娘说,明日要带你一起过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嗯,我知道了。” 燕梅说完便去床上了,翠燕看着她躺下之后便离开。 半夜,虫儿都停止了鸣叫,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只是躺在床上的燕梅就不是那样的舒服了。 已经是夏末了,可燕梅的脑门上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甚至还濡湿了枕头,燕梅只觉得腹痛如搅,只是却没有喊叫的力气,只能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那种钻心的痛不间断的袭击着燕梅,最终不过半个时辰,燕梅就断了气,只是脸上除了苍白之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翌日一早,玉贵妃便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然后笑道:“翠燕,这样的小事儿就不用来告诉本宫了,大清早的也是够晦气的,你直接派人去内务府报了就好。” “是,奴婢知道了。” 其实翠燕怎能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呢,并且燕梅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能得了个全尸也算是玉贵妃的恩德了。 没多久 ,燕梅的尸体便被小太监当作是暴毙的处理了,所谓的处理,就是用草席包着然后运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朝霞榭中,伊尔一醒过来,便哭着要找母后,惹得贴身的宫女只能去早温和,温和虽然不悦,但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哭泣,所以也草草的梳洗了一番之后去了伊尔那里,伊尔在看到温和之后总算是不哭泣了。 “伊尔,以后你不能这样哭知不知道?” “为什么?” “中原有句话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伊尔是男子汉,要像你父王那样,流血不流泪,知不知道?” “可是伊尔不喜欢这里,这里一点儿都不好玩。” “公主,既然小王子觉得宫中不好玩,那公主何不带着小王子出宫玩玩呢?京城这边的变化还是很大的。”竹忆在一旁小声的说着。 “也好,那等会儿就去吧。” 温和原先还未出阁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偷跑着出去玩,性子就跟那些个皇子没什么两样,自打嫁了人之后便更加的爱玩了,番邦王也是纵着她的,所以她一回来便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给玉贵妃难堪也不无道理了。 “好啊好啊,伊尔想去京城玩,母后一直都说京城很好玩,可是伊尔从来都没有去过。”伊尔小小的脸上充满着向往,昨天回宫的时候若不是温和拦着,他早就跳下马车了,毕竟伊尔是草原上长大的,受不了宫中的拘束也是理所当然的。 “皇后娘娘驾到!玉贵妃驾到!瑶美人到!萧贵人到——”门外太监连续高唱着,惹得温和一阵不悦。 “怎么回事?” “回公主,是奴婢失职了,昨日皇上下令让所有宫妃都要过来晨昏定省,所以今日一早才……” “去告诉她们,以后没有本公主的通传,这朝霞榭中,谁也不许进来!皇帝也是!” “是,奴婢知道了。”竹忆也是个机灵的,在昨天看到皇帝对待温和的态度之后便知道眼前的公主也不是个好惹的主,所以便直接过去传旨了。 旨意一出,便惹得大殿之上的众嫔妃们极为不快。 “温和公主这是好大的架子,咱们姐妹这么多人来了不出来接见就算了,可皇后娘娘还在这里呢,这样是不是不合常理了?”玉贵妃冷笑着拿皇后说事儿。 皇后原本想开口说玉贵妃两句的,可是却听到后殿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声:“玉贵妃,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 ,那里轮得到你这个小小的贵妃开口?” 话音刚落,便看到温和带着伊尔出来了,伊尔仍旧是有些害怕的揪着温和的袖子。皇后看着温和的装扮说道:“公主,你这是……” “皇后,本公主今日要带着伊尔出去转转。” “伊尔也是头一次来京城,带他出去转转也好,可就你们两个人本宫还是不放心,要不本宫去给皇上说说拨两个侍卫跟着 你们如何?这样一来也好……” “皇后,不必了,本公主自认为在京城之中还是难找对手的,当然,若是有人给本公主下了药那可就难说了,是吧,玉贵妃娘娘。” 温和这是摆明了要挤兑玉贵妃了,可是玉贵妃少说也在宫中呆了十来年了,这样的气早就受了不知多少了,所以应对起来也是游刃有余的:“公主说的极是,只是这诺大的京城中,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敬着您,这天下间谁还敢给您下绊子呢?” “但愿如此吧。对了,以后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吧,本公主喜欢清静,刚才竹忆的话就是本公主的原话,你们若是不愿意非要来本公主这里,那也可以,只要皇上同意了便好。伊尔,咱们走。” 温和说完便直接抱着伊尔走了,留下众嫔妃们在原地面面相觑。 既然主人都走了,她们这些个“客人”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皇后便挥了挥手说道:“都按照公主说的,散了吧。” “是,臣妾等告退。” 众人走了之后,皇后也带着两个丫鬟走了。 “娘娘,您说,公主的脾气怎么还这样暴躁呢?”莹蕊小声的说道。 “公主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再加上草原上也没有咱们这里这么多规矩,所以暴躁些也是合理的,只是公主这样明着让贵妃娘娘下不来台,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清柳越往后声音越小。 皇后扯了扯嘴角道:“以后主子们的事情,少议论,温和的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别去招她就好,置于她要让谁下不来台是她的事情,只要皇上看得过去那便好。”皇后不悦道。 “是奴婢们僭越了。”清柳和莹蕊异口同声道。 第230章 我喜欢她 皇后带着人回并没有回坤宁宫,而是折去了养心殿。进去的时候与钟徳庸打了个照面,钟徳庸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之后便让了路,皇后进去之后看到顾梓彦正用心的在看折子,可桌案上的香却停了,于是便亲自挖了一勺然后打开盖子放了进去。 顾梓彦抓住皇后的手说道:“有这般的红袖添香,朕看起折子来可是精神多了。” “皇上,臣妾都已经这般年龄了,您怎的还说这样的话?”皇后听着是一脸的娇羞,毕竟顾梓彦的确是很久都没有夸过自己了。 顾梓彦笑道:“谁要是敢说卉儿老了,朕就将她逐出宫去。” 皇后听着顾梓彦叫自己的小名,心中顿时比吃了蜜还要甜,可是却不敢忘记来找他的正事儿:“皇上,刚才臣妾带着姐妹们去朝霞榭,可是公主却说不用每日都晨昏定省,您看这……” “按照她的意思来,毕竟她为南临牺牲了这么多。” 顾梓彦只要一想到温和出嫁前抱着他哭泣的样子,就觉得心中难受无比。 “是,臣妾知道了。” 皇后说完之后便找了借口走了。 这边温和带着伊尔上了街,伊尔也是个活泼好动的,所以一直都是不停歇的,东跑跑,西逛逛,几乎每个摊位都会停留,还好温和的体力跟得上,所以才没有跟丢的。 “母,娘亲!我要这个!”忽然,伊尔便停留在了一个小摊前。 温和走上前去看了看,原来是卖草编蚂蚱的摊子,上面还有蝴蝶之类的小东西,各个都做得非常精致,就连温和看着,都想起了在草原上的日子,于是便很爽快的掏银子买了好几个,还很大方的说了句“不用找了”之后就带着伊尔离开了。 伊尔有了这个小玩意儿,便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兴致:“娘亲,我累了,我想回家了。” “是么?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你还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去呢。” “我就是累了嘛。” “伊尔,我看你不是想回宫,你是想凌嫔手里抱着的小公主了吧?” 伊尔被她这么一说小脸儿就红了,但还是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娘亲,笑雅跟伊洛长得好像,所以我喜欢她。” “你这么小,知道什么叫喜欢么?” “不知道,不过我就是喜欢她吗,娘亲,咱们快点回去吧,这个小蝴蝶她肯定会喜欢的。” “好,好,你说回去就回去,行么?” “嗯,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 伊尔说完便牵着温和的手往回走了。 苏茗歌和吟霜在院子里对坐着编织那些小东西,然后就听到门被敲响了,吟霜去开了门,看到提前来的乐子有些奇怪:“咦,乐子,你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吟霜姑娘,你可不知道,今日碰上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夫人带了一个小孩儿过来,把我手里剩下的都买走了,还给了这么多银子,你们看。”乐子生怕吟霜不相信,还把钱从兜里拿出来给她看看。 苏茗歌轻笑道:“这样的人还真是少呢。” “不过要是多来几个的话,那咱们的生意可就好了。”乐子一脸憧憬的想着以后能天天都碰到这样的人就会发财了。 “好什么呀,咱们夫人手都磨出泡了,要是生意好起来了,就来不及做这个了。” “夫人?谁是夫人?”乐子有些蒙了。 吟霜说道:“自然是我家姐姐啊,难道你不知道?” 乐子有些木讷的回头看了一眼苏茗歌,苏茗歌抿了抿唇,并没有确认,可是也没有否认。 “你,真的已经成亲了?” “是。” 简单的一个字,便让乐子呆若木鸡,他尴尬的转了身,然后机械般的回去了,苏茗歌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虽然觉得很不忍心,可是她也不愿意看着一个人这样深陷其中啊,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一点,早点让乐子早些知道也好。 乐子浑浑噩噩的回去之后,那句“夫人”却一直在他的耳边盘旋着,更别说苏茗歌的那句“是”了。 苏茗歌也挺担心乐子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要是现在去找乐子的话,他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所以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夫人,您看这……” “不碍事,乐子不像是小气的人,你一会儿打听一下将这些送过去吧。”苏茗歌指了指已经编制完成的东西说道。 “好,那奴婢先去把药熬了,您喝完奴婢就去。” 吟霜说完之后便去熬药了。 这边伊尔拉着温和回了宫之后,便直奔凌嫔的颐华宫了,只是温和没想到,顾梓彦和姚瑜也在这里。 “臣妾瑜良人,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姚瑜一看到温和,便行了一个礼很标准的宫礼。 “起来吧,不必多礼。”不知为什么,温和看着姚瑜柔柔弱弱的样子就喜欢不起来,所以说话也是淡淡的。 姚瑜也自当是不熟悉,所以也就不去在意这些了。 “姑姑,刚才皇后过来说,您不是带着伊尔出去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不是伊尔得了些小玩意儿,非缠着我要过来送几个给笑雅么,所以才回来早一些的。” “哦?是什么好东西让伊尔这样的宝贝着?能不能让皇表兄看看?” “不行,这个是要给笑雅的,不能给你看。”伊尔奶声奶气的说道。 顾梓彦听了笑道:“嗯,笑雅说了,别人送给她的东西都要让朕这个父皇看一边才可以的,要不然的话,笑雅可是会哭的。” “那好吧,那只能给你看一眼哦。” 伊尔说完便很小心的伸出了手,打开后,一直活灵活现的蝈蝈正躺在小小的掌心中,顾梓彦先开始是一愣,但却很快的将那只蝈蝈拿起来看了,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便是脸色大变:“伊尔乖,告诉表兄,这个是哪儿来的?” “这个自然是母后给买的。” 顾梓彦白着脸站起身来说道:“姑姑,这个蝈蝈真的是买的吗?” “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脸色变得这样差?只是一直草编的蝈蝈而已。” 是啊 ,虽然是草编蝈蝈,可是这只蝈蝈一看就是出自苏茗歌之手,毕竟蝈蝈的肚子那边很明显,顾梓彦一眼就能够认出来,就连一直站在一边的姚瑜也认出来了。 “皇上,这个,真的是姐姐的手艺,之前姐姐在做这个的时候,臣妾看到过的!”姚瑜的声音都颤抖了,可心中的颤抖却远远超过了声音,毕竟姚瑜还是不希望苏茗歌回来的,毕竟只要她一回来的话,原本好不容易愿意多看自己两眼的皇帝就又要离自己而去了。 想到这里姚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只是顾梓彦的心思全都在蝈蝈上面,哪里有什么功夫去管姚瑜呢。 “什么姐姐?”温和听着也是一头雾水,毕竟她也是刚刚才回宫不久的,所以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很合乎常理。 凌嫔眼中似乎也是闪着泪花的:“皇上,既然人找到了,那便将苏贵人接回来吧,这外头不说兵荒马乱,那也是不安全的,苏贵人区区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受得了外头的风吹日晒呢?” 凌嫔短短的几句话,也是说道顾梓彦的心坎儿里了,毕竟顾梓彦心中一直都是有苏茗歌的,只是这几日想靠着其他东西麻醉一下自己罢了,可是今日再次得到苏茗歌的消息,他着实是惊讶无比。 “姑姑,这事儿以后朕会跟你细说的,只是还求您告诉朕,这个究竟是什么地方买的?卖这个的人是不是一个姑娘?” “不是啊,是一个普通的小摊贩罢了,并不是你们口里的苏贵人。”温和听着解释道。 “算了,不管,只要能够找到这个商贩便可以找到苏茗歌。”顾梓彦将那只蝈蝈直接就拿走了,伊尔好奇的看着顾梓彦离去的背影说道:“母后,皇表兄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了?” “伊尔乖,你皇表兄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事情要去处理了才能过来陪着笑雅。”温和蹲下身子耐心的解释道。 “想不到伊尔王子这样喜欢笑雅,只是可惜了,笑雅还不会走路,要不然,也可以下来陪你玩耍呢。”凌嫔笑着说道。 “凌嫔娘娘,公主,臣妾先行告退了。” “去吧。” 对于姚瑜的离开,众人始终是没有在意的,这更加让姚瑜心生嫉恨,就连跟在她身边的茵雪和玢儿都感受到了姚瑜的情绪波动,于是两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跟在姚瑜的身后。 温和坐在榻前跟凌嫔说道:“凌嫔,这两年,你还好么?看着都瘦了许多。” “多谢公主关心了,臣妾一切都安好,只是公主这两年在番邦受的苦却是去论如何都弥补不来的。” “弥补不来又如何?至少他对我好就可以了。” “公主说的是。” “只是,刚才你们在讨论的苏贵人是谁?”温和直截了当的问了。 凌嫔也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跟温和说了,伊尔则是绕着笑雅的床一会儿跑,一会儿跳,等累了便歇会儿,然后继续折腾着,笑雅也挺高兴看着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大的哥哥在蹦蹦跳跳的,所以也是笑声不断。 第231章 打听 温和听完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心中不由得有了主意,不过她心中还是很想看看这个苏茗歌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的。 “伊尔,你在这里跟笑雅好好玩,等晚上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接你。” “嗯,知道了。” “凌嫔,伊尔就麻烦你先带着些了。” 温和说完便走了,凌嫔看着伊尔和笑雅玩得开心,或许是因为笑雅的原因,伊尔现在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胆怯了,甚至有时候也会跑到凌嫔面前笑呵呵的说两句。 凌嫔看着这个孩子心中也是很喜欢,或许,以后可以靠着温和这座山吧,毕竟现在宫中除了帝后之外,唯一有地位的就是温和了,温和绝对会有足够的能力护着自己母女。 凌嫔一有了想法,便走到笑雅那边,笑雅看到凌嫔,笑的更开心了:“娘,娘……” 一声稚嫩的声音,落在凌嫔的耳朵里,凌嫔忽然就这么愣在元的了,伊尔回头笑着说道:“凌嫔娘娘,笑雅刚才叫你了,你怎么不答应呢?” “嗯,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凌嫔激动得声音都哽咽了,可她仍旧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御书房中,顾梓彦皱眉凝视着手里的蝈蝈,那蝈蝈绿得发亮,顾梓彦慢慢的收紧了手掌,一股浅绿色的汁水顺着手心的线流出滴落在明黄色的桌布上,再次张开手的时候,那只蝈蝈已经变了形。 “皇上,温和公主来了。” “让她进来吧。”顾梓彦调整了一下声音之后说道。 温和进来的时候,竹忆自然是被拦在了外面的,温和看着御书房说道:“果然御书房还是跟皇兄在的时候一样,一点儿都没变呢。” “是啊,只是姑姑怎么有空过来?” “刚才我也问了人了,苏茗歌的事情,我多少都知道些了,只是皇上真的这样舍得让这么好的一个人流落在外面?”温和笑着便自顾自的坐下了。 奎子随后便上了茶,温和接过抿了一口,顾梓彦看着温和从容不迫的样子,也差不多猜出了几分意思,但他却想听听温和究竟是怎么想的。 温和见顾梓彦也不说话,于是便放下茶杯说道:“皇上,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瞒着我,可是你要知道,我虽然是你姑姑,可却大不了你几岁,你的心思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既然姑姑已经知道了朕的心思,那何必还这样打哑谜呢?” “呵,皇上,你若是不说的话,我接下来该怎么开口呢?”温和此时这样说话也是故意让顾梓彦可以着急的。 可顾梓彦却偏偏不疾不徐道:“姑姑若是不愿意告诉朕的话,朕也可以派人去查,只要有线索了,那便肯定能够找到的,只是费些时间罢了。” 这下换成温和自己着急了:“皇上,你明知道我沉不住气,还跟我玩着一套,算了,算我输,你想知道什么?” 顾梓彦看着温和这副样子,才笑道:“姑姑,你若是早点儿说了,咱们也不至于打哑谜到现在啊,我只想知道,这个蝈蝈是从谁手里买的。” “是一个小贩,不过我买完了他就收摊走人了。” “你怎么就没有跟着他呢?这样说不定就能找到茗歌。” “皇上,我可记得,你从来都不会这样叫一个女人的名字,看起来,那个女人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是啊,说严重些,朕的江山都是她保住的。” “哦?此话怎讲?”温和一听说江山儿子,立马就严肃了,她虽然嫁了出去,可心还是跟南临在一起的,要不然也不会等番邦王一死她就带着孩子回来。 顾梓彦将那日在朝堂上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个遍,当然,顾雍的那一段他没有省去,而是一字不落的说完了。 原本以为温和会跳起脚来帮着苏茗歌抱不平的,可是却没想到温和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说皇弟也喜欢那个苏茗歌?” 温和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公主的样子,完全就跟市井民妇讨论隔壁人家的私事一个模样。 顾梓彦听了也是直皱眉,毕竟这次的重点根本就不再顾雍身上,而是在怎样找到苏茗歌哪里好么? “姑姑现在能告诉我那个小贩的下落了么?” “当然可以。”温和说完便顿了顿然后继续开口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注意那个摊贩长什么样,所以也不知道他往哪边去了,不过我可以肯定,明天他还会去摆摊的。” “最好是如此。” “皇上的意思是,明天你也要去?” 顾梓彦并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头,这下可乐坏了温和,因为明天就可以见到让自己的侄子还有皇弟都这样迷恋的苏茗歌了,她能不开心么? “皇上,皇上,刚才颐华宫传消息来说,笑雅公主会说话了。”奎子兴冲冲的进来说道,脸上的笑是怎么也盖不住的。 “胡说什么呢,笑雅不过十个月不到,怎么会说话?定是下人们听错了。”顾梓彦摆摆手说道。 “皇上,奴才怎么敢骗您呢?传消息的是凌嫔娘娘身边的秋公公,秋公公说了,是凌嫔娘娘亲耳听到笑雅公主说话的。” 顾梓彦这下便坐不住了,赶忙起身往颐华宫赶,因着伊尔也在颐华宫,于是温和便跟着一起过去了。 延禧宫中,颦真神秘兮兮地在玉贵妃的耳边说道:“娘娘,奴婢这边有些消息了。” “都出去吧,颦真,你过类给本宫推拿一下,本宫近日来总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是。” 所有丫鬟们都出去了,只剩下颦真在这边装模作样的捶了两下,等门一关起来,颦真便说道:“娘娘,奴婢这边有了苏茗歌的消息。” “说。” “苏茗歌早些日子在摄政王府住了几日,奴婢还挺里边儿的人说了,苏茗歌去王府的时候是浑身无力的躺在王爷的怀里的,后来只是短短的一天时间,苏茗歌便带着丫鬟吟霜往城门的方向去了,此时恐怕再要找她们,也找不到了吧。” “只要她们还活着,那就肯定能找到。” 玉贵妃想了一会儿之后便提笔写了纸条,然后引来了信鸽,将纸条塞入脚边的竹筒内,然后放飞。 “娘娘您这是?” “本宫不过是寄一份家书回去罢了,难道还要请示皇后么?”玉贵妃理所当然的说道,只是颦真听着却也是觉得有些尴尬的。 晚上,吟霜一路打听便找到了乐子的家中,乐子的家不大,但是很整洁,只是东西摆放的有些凌乱,乐子此时正趴在桌上,手边还有几个空了的酒罐子,酒罐子东倒西歪的,乐子手里还攥着一个。 吟霜真要上前去,乐子便忽然间将手里的酒坛子给甩出去了,酒坛子应声而碎,看的吟霜是心中觉得很不爽,可自己又不懂医术,再加上这个时候药铺什么都应该都关门了,所以吟霜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乐子也是没有丝毫办法的。 于是只能先帮着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将东西留下之后便离开。 回到院子,吟霜将所见的悉数告诉了苏茗歌,苏茗歌听完也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然后就去睡了。 吟霜原本还想劝说让苏茗歌去看看的,可是仔细想了想,苏茗歌的做法是对的,毕竟要是现在去的话她要以什么身份呢? 想到这里,吟霜也不再纠结,只是将东西拿到了屋子里,然后继续编织着。 翌日晌午时分,大街上便出现了一个俏公子和一个贵妇,这两人的出现,在百姓中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了,只是那俏公子一直都在寻找着什么似的,一脸的着急。 “姑姑,你不是说在这里的么?”顾梓彦眉头微蹙说道。 “是在这里啊,昨天这个时候就是在这里卖的。”温和也是四处张望着。 “你不会既错地方了吧?”顾梓彦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不可能,你看,这个买面人的还在呢,我去问问吧。”温和努力的想了想说道 温和说着便去到了面人摊子前:“老伯,昨天在这里卖草编蚂蚱的人去哪儿了?今天怎么没看到他?” 那个小摊贩抬眼看了一下温和,见人家穿着富贵,于是便笑着说道:“你说他啊?昨天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把东西都买了他就回去了,今天还没看到过他呢。怎么,你找他有什么事儿么?” “没什么,只是想跟他打听个人。” “你们要是有急事儿可以去他家找他。”那面人摊的小贩说道。 顾梓彦眼睛一亮:“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我们不认得他住在哪里怎么办?” “就在西街第三条巷子,具体哪一户我也不知道,你去那边问问就可以了。” “多谢了。” 顾梓彦说完,留了一锭大元宝便走了,这锭银子可是让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纷纷在猜测着是什么人会这样大的手笔,打听事儿给钱虽说很正常,可是这样大的银子,那面人摊的小贩还是有些吃惊的。 顾梓彦跟温和两人一路直奔西街,进了第三条巷子内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像是小贩住的地方。 “要不,咱们还是问问住在这里的人吧。” “也好,就这家吧。” 顾梓彦说完便敲响了门。 苏茗歌原本是在里头喝药的,可是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却愣一下,苏茗歌小声地说道:“这个时候会是谁?辛公子不是要明天才来么?” “要不,奴婢去看看吧。” 吟霜说完便起身,然后走向了门口。 第232章 是我妹妹 “里面有人么?”在外面等候的顾梓彦有些不耐烦了,毕竟谁看到过堂堂一个皇上在门口叫门的。 吟霜一听,脸色大变,刚开始还不怎么愿意相信,但是在从门缝中看了一眼之后,脸色苍白如纸,她惊慌失措的回头看着苏茗歌,苏茗歌亦是如此。 但很快,苏茗歌便摆了摆手,吟霜也知道苏茗歌的意思,所以就没说话,只是悄悄地回来了,二人放下手里的东西之后就直接进了屋子也不敢再出来。 顾梓彦他们等了这么长时间都见没人说话,于是温和也失去了耐心:“这家不会是没有人在家吧?咱们还是再找另外的问问吧。” 说罢,二人便离去了。 躲在里屋的苏茗歌和吟霜皆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吟霜悄悄地走到门口,确认了外头没有人了之后才说道:“夫人,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怎么知道,怕是有人给通风报信了吧?” 吟霜仔细想了想道:“这不可能,咱们这住在这里的事情只有辛太医知道,辛太医若是告密的话,根本不会将我们留到现在,而且奴婢看刚才皇上和温和公主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知道咱们在里面的样子。” “温和?” “是啊,奴婢在太后娘娘身边服侍了多年,断然不会认错了公主的。”吟霜笃定的说道。 可是苏茗歌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打听温和的事情呢,只是急切的说道:“吟霜,这两日咱们还是少上街吧,我上回出门的时候,看到墙上那些通缉令还没有被撤下,所以估计应该是被哪个百姓看到了去官府说的。” “可是夫人,您不觉得奇怪么?若真的像您说的是百姓告的密,那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也应该是官兵,不会是皇上和公主亲自过来,奴婢倒是觉得,他们纯粹是路过这里想敲门问什么事儿的。” “我也不清楚,等明日辛太医来了问问再说吧。” “也好,现在只能这样了。” “今日就不做了,咱们好好歇息吧,一切等明日问过辛太医再说。” 吟霜听完收拾了院子里的东西之后便去给苏茗歌熬药了。苏茗歌这些日子一直在喝药,身子也调理的差不多了,比起刚出宫的那会儿,看上去圆润了不少,脸上也有些肉了,肚子那里也可以明显的看到凸起了,只是苏茗歌却一直很小心的护着,走哪儿都不忘拖着肚子。 这边顾梓彦和温和走走停停,终于闻到了乐子的住处,进去之后虽然不说是一片狼藉,但还是好不到哪里去的,毕竟一个醉鬼呆过的屋子怎么着也会有一丝令人作呕的气味。 温和是受不了这种气味的,所以便去了院子,顾梓彦也是捂着鼻子才进了里屋的,乐子满脸潮红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床边还有一滩未干涸的水迹,看上去应该就是呕吐物了。 顾梓彦走上前,用脚踢了踢床,乐子也是睡了一个晚上,没多久便觉得有人在床边看着自己,睁开眼之后,看到一个面白如玉的公子,乐子顿时就愣住了:“你,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我只想知道,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顾梓彦指着桌上的那一堆草编蝈蝈说道。 其实他一进屋子就看到桌上那堆东西了,他拿起一只看了一下,手法就是昨天温和带回来的那只一模一样,于是他便更加确定了乐子跟苏茗歌是有关系的。 乐子也不傻,他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顾梓彦的穿着:一声月白色的竹叶长袍,袖口和领口的花纹更是繁复而精致,腰间的那条翠色玉带怕是自己这辈子也见不到的好东西,更别说坠下来的那块墨色鲤鱼翡翠雕件了,顾梓彦整个人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难以言语的贵气,这更加让乐子确定了顾梓彦的身份了,他一定跟苏茗歌有关系的,而且是关系匪浅。 毕竟只要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苏茗歌身上也是带有那种贵气的,只是没有那样气势逼人罢了,那眼前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苏茗歌的相公?或者说,苏茗歌只是填房罢了,受了气才会跑出来隐姓埋名,而现在恰巧被这个公子给知道,所以就找上门了? 乐子虽然只是一介百姓,但是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欺负了女人这种事情,所以在看到顾梓彦皱眉的时候,他也不爽了:“这东西是我妹妹做的,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你妹妹在哪儿?” “你这人怎么这样?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就能随便侮辱了别人么?给我出去!我妹妹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本事把我这些东西都买了啊!” “好,以后这些蝈蝈不允许卖给别人,我会每日都派人过来收的,你若是敢卖给别人一只,就试试看!” 顾梓彦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地话和一锭银元宝之后就离开了。 这边吟霜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于是便趁着苏茗歌打盹儿的时候悄悄地开门看了一眼,左顾右盼一番之后,忽然在道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华丽无比的身影,吟霜心跳漏了半拍之后便急匆匆的关门了,温和也恰好看到了那颗露出来的脑袋,一阵疑惑盘旋在脑海中。 顾梓彦出来之后,看到温和正盯着一个方向看着,便顺着温和的视线望去:“姑姑怎么了?在看什么?” “没什么,问出什么了?”温和收回了视线,毕竟她现在还不是很确定,所以也不敢将情况告诉顾梓彦。 “没有,这个小贩说是他妹妹做的。”顾梓彦叹了一口气道。 “既然问不出,那咱们就先回宫吧,等明天再来,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句话我还是听说过的。”温和笑了一下说道。 顾梓彦听完也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毕竟他除了同意还能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来逼问那个小贩吧?这样做的话被人传出去了,他一个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二人此次出宫可谓是一无所获。 温和在甬道的岔路口与顾梓彦分别之后便直接回了朝霞榭,可是脑海中那扇黑门打开时探出来的脑袋,却让温和印在了心中。 “公主,您回来了。”竹忆看到温和,便殷勤的走上前去帮着褪去了身上的那件披风。 “伊尔呢?” “公主,伊尔王子去了颐华宫找凌嫔娘娘了。” “这小子,本宫就知道他坐不住。” “那要不要奴婢去把王子叫回来?”竹忆问道。 “不必了,他愿意跟人多接触也是好的,毕竟凌嫔的性子温和,伊尔跟她多接触,我也放心,只是你记住了一点,别让伊尔跟钟玉静有什么来往,本宫不想伊尔变成她那样。”温和一提到玉贵妃,脸色都不好看了。 “是,奴婢知道了。” “母后,母后!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伊尔好想你啊。” 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到了温和的怀中,温和刚才还冰着的脸顿时便融化了:“伊尔,你是不是去找凌嫔娘娘了?” “嗯。”伊尔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温和说道。 “嗯,那你能跟母后保证,不可以给凌嫔娘娘添麻烦好不好?凌嫔娘娘一个人要带着笑雅已经很累了。” “伊尔没有给凌嫔娘娘添麻烦,伊尔今天还帮着照看笑雅了。” “嗯,伊尔最乖了。”温和抚摸着伊尔的脑袋说道。“竹忆,你先出去。” “是,奴婢告退。” 竹忆出去之后,温和将伊尔抱到怀中说:“伊尔,你喜不喜欢昨天的那个蝈蝈?” “喜欢。” “那我带去去找那个会编蝈蝈的人好不好?” “为什么?”伊尔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去找人。 “这样你就可以每天都有新的蝈蝈玩了呀。” “好啊好啊,这样我就可以每天都跟笑雅玩了。”伊尔天真的看着温和。 温和的心思其实就是帮着顾梓彦把那个叫苏茗歌的女人给追回来,虽然她没有看到过苏茗歌,但是听着凌嫔的描述,她真的很想找到那个人的下落。 “那咱们明天就去怎么样?” “好。” 自打顾梓彦走了之后,乐子便一直窝在屋子里忐忑不安的,他虽然很希望自己能够把苏茗歌娶回来,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再加上今日来的那个贵公子,他便更加自惭形秽了。 可是就算不能跟苏茗歌在一起,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苏茗歌被那个贵公子给找到了。 乐子就这么想着,然后便去找苏茗歌了。 还好苏茗歌没有早睡,在看到乐子的时候,刚开始是惊讶,但很快便回府正常,毕竟她也不想失去一个朋友。 “乐子,你……” “苏茗歌,今天下午的时候一个贵公子来找我了,他是不是就是你的相公?”乐子直接就问出来。 苏茗歌呆呆的看着乐子,良久才点头承认:“是,不过是他先抛弃了我,我才会出来的,现在不想被他找到。” 苏茗歌一想到那时候不相信自己的顾梓彦,她就觉得心堵得慌,所以干脆编了一个谎话。 乐子咬了咬唇瓣道:“嗯,我知道了,我不会说出来的,你这两日也少出来走动,东西我会每天过来拿的。” “好,谢谢你,乐子。”苏茗歌温温柔柔的说道。 “可是,你要是真的有一天觉得累了,就找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乐子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苏茗歌就这么呆在原地。 第233章 随便按个罪名 她静静的抚上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这个乐子,难道他真的看不出来自己已经怀孕了么?可为什么还要这样死心塌地呢? 苏茗歌实在是想不通,此时吟霜也走出来,看着苏茗歌的样子,也差不多猜到了几分,所以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安静的在苏茗歌身边站着。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便回屋了,最后吟霜实在是憋不住:“夫人,这个乐子……” “不必多想,还是跟以前一样相处便好。” “是。” 吟霜说完之后便伺候着苏茗歌睡了,苏茗歌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顾梓彦的脸庞,还有他的声音。 苏茗歌顿时就觉得心浮气躁的,索性找了本书看看,就着昏暗的烛光竟也能渐渐入睡。 翌日,辛箬来的时候没有在院子里看到人,叫了两声吟霜也不见答应,辛箬心中一着急,便匆匆的去了苏茗歌的院子,他轻轻的敲了敲门,见里头没有动静,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可进去后看到的却是苏茗歌歪在床栏上,一本书还掉落在地上,被子也是斜斜地挂在苏茗歌的肚子上,雪白的中衣略微凌乱,露出一点点白皙的肌肤,长发随意的铺散在被子上。 这一幕,似乎装进了辛箬的心中,可作为医者的第一反映还是过去替苏茗歌把脉。 隐约间,苏茗歌也察觉到了身边似乎是有人的,可她就是觉得很困,根本醒不过来,或许是因为安心的缘故,她毫无防备的继续睡着。 辛箬把完脉叹了口气,把苏茗歌抱起,然后放平,盖好被子之后才出门。 一出门,正巧碰到了吟霜,吟霜手里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用来编蝈蝈的叶子。 “辛公子。” “你家夫人还没醒,等中午我再过来把脉吧。”辛箬说完便走了。 中午时分,苏茗歌总算是醒了。吟霜进来伺候着梳洗之后便一道用了午膳。 吟霜刚收完桌子,便看到辛箬提着一包药过来了:“你醒了?” “嗯。” “我来给你把脉。”辛箬说话也是淡淡的。 苏茗歌哪里能不知道辛箬还在记着上次房租的事儿呢,所以也刻意去避开这个话题:“辛公子,宫中可好?” “一切都好,只是玉阳殿的瑜娘子侍了寝之后被封为良人了。”辛箬也不知道为什么后面要添上这么一句话,难道是存心想让苏茗歌对皇上的印象不好么? 苏茗歌听完果然是一怔,不过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嗯,还有别的么?霜云宫的那两个丫头呢?怎么样了?” “你若是这样不放心,大可以自己回宫看看。”辛箬顿了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有问题,于是便重新说道:“这是一个月的药,你先喝着,这两日宫中忙,等我有时间了再来。” “好。” 对于辛箬莫名其妙的脾气苏茗歌虽然好奇,可还是不愿意去问,于是便眼睁睁的看着辛箬走了。 “夫人,刚才辛公子的话我都听到了,是不是瑜良人真的……” “这个谁能知道,反正我是不会再回宫了,等孩子的情况稳定了之后,咱们还是去清河镇吧。” “也好,奴婢也不喜欢京城的日子,总觉得是提心吊胆的。” “时候还早,咱们好久都没有一起上街了,今日去走走吧。” 苏茗歌说完,便回去拿了面纱,带上之后便和吟霜一同出了门。 宁府,宁笙邺皱眉说道:“你说查不到下落?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被宁笙邺的语气给吓到了,哆嗦道:“老奴已经调动了京城所有的商铺,并且有过来往的铺子也给了画像,可是他们都说没有见过,似乎,苏小姐从来都没有在街上出现过。” “胡说,不可能,她一个女人家的怎么可能不上街?不上街那些吃的用的都哪儿来?还有,她带着一个叫吟霜的丫鬟,你们去宫中找人想办法把吟霜的画像弄到手。”宁笙邺想了想说道。 “是。” 管家出去之后,阿七说道:“爷,我倒是有个办法。” “说。” “咱们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呢?不如直接报官啊,随便按个罪名,然后官府必定会找到人的。” “你这是什么蠢办法?找你这样找到之后呢?茗歌还要不要做人?你让一个女子顶着个罪名生活下去?”宁笙邺颇为不满的看着阿七。 阿七缩了缩脖子,也不再多说什么。 同样着急的还有摄政王福,顾雍这两日一直都是心神不安的,馒头见了便问道:“爷,您这两日怎么这样浮躁?这不像您啊。” “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笙邺那里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能静的下来么?” “爷,您别着急了,咱们的人不是不方便行动么,再说了,京城这样大,宁公子就算是真的要找人,那也得暗中进行啊。” “你说的也对,可我这心里总觉得闷得慌。” “爷,您若是闷得慌,那咱们去城外的宅子住两日?这样您也好散散心。” “好吧。” 顾雍说完,便打发了馒头去收拾行装了,此时刘善大步流星的进来:“爷,咱们总是这样闲着也不是什么事儿啊,还不如以前上战场杀敌的日子痛快呢。” “你这是在责怪我与皇上闹僵了?”顾雍不悦道。 “爷,属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属下只是觉着,咱们将事情闹得这样大,皇上都没有怎么追究咱们的责任,咱们是不是也该地个头认错?毕竟没理的是咱们。” “你真的以为顾梓彦会这样轻易地绕过咱们?自古以来,无论是谁做了皇帝都会是斤斤计较的,更别说在皇位上面了,他现在虽然没有动静,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给咱们一个袭击。” “可咱们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刘善摸着脑袋说道。 “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呆着?要不是还没有茗歌的下落,我早就带着你们一起走了了,这京城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牢笼罢了。”顾雍看了看外面的天说道。 刘善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前半句还是听懂了的:“可是,爷,您不该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苦了自己啊,属下说句大不敬的话,您要是真的做了皇帝,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您还是听属下的,这次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咱们不是还有朝廷的十万人马么?” “什么样的女人都比不上苏茗歌,以后这话,你就别让我再听到了,我不喜欢。” “您不喜欢属下就不说了,属下还是去营里操练吧。” 刘善见顾雍是油盐不进,便没了办法,比谁让自己只是个下属呢,所以直接摇摇头出去了。 这边馒头也已经收拾好了行装,然后便跟着顾雍一道从后门走了。 温和带着伊尔换了一身衣服就出了宫,因为昨天才去过一次西街,所以温和今日很快就找到了乐子,乐子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眼睛一亮道:“这位夫人,您怎么来了?” “你还认识我?”温和笑着说道,看上去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乐子笑着说道:“我当然认识啊,您不就是那日买了很多蝈蝈的夫人么,只是不知道您今日上小的这儿来是有什么事儿么?” “我来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人而已。” 温和一说要打听人,乐子便提高了警惕,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夫人这样的富贵人家要打听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不过我只是一个小摊贩罢了,哪里会认识夫人您要打听的人呢?” “你放心吧,我只是问问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是我的孩子,那日把蝈蝈买回去就不小心都弄坏了,所以我才会过来先问问你这个编蝈蝈的人是谁。” “夫人问这个做什么?”乐子皱着眉说道。 “这不是想跟着学会了以后也好哄骗孩子么?” “娘亲,您为什么要骗我啊?”小小的伊尔根本就不知道温和在说什么,只知道她似乎是要骗自己什么的。 温和见了说道:“伊尔,你先出去玩会儿,别跑远了,一会儿娘亲找不到你就不好了。” “好。” 伊尔说完便出去了,只是伊尔是草原上长大的孩子,哪里会闲的住呢?伊尔出去后没多久就到处跑。 温和看着乐子说道:“这草编蚂蚱的手艺,很像是我妹妹,我也在找,你能告诉我她在哪儿么?” 乐子对着温和的话还是有些相信的,毕竟温和的眉眼间确实跟苏茗歌有些相似,而且看上去也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主儿,但乐子仍然是不放心,于是便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但也是棱模两可的。 温和也是知道虽然现在乐子对自己放松了警惕,可是还是存在疑虑的,所以她也不想逼得太紧,于是便说道:“好了,既然你不放心我,那我过几日再来找你吧,不过我妹妹那边还是要你细心些照顾着,这些银子就当作是给你的谢礼了。” 温和说完就掏出了一个荷包,那荷包鼓鼓囊囊的,可以看得出来里面的货色不少。乐子看着眼前的温和,想了想就收下了。 温和见他收下了,便起身走了。 只是到了外面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看到伊尔,对着弄堂叫了几声之后也没有人回应,温和便有些急了。 第234章 见面 这边伊尔原先还是在弄堂内自己玩的,可是在拐弯处看到一只狗的时候,便跟着往大街上去了。 毕竟是才来京城没多久的,迷了路也是正常,只是伊尔也聪明,知道站在原地不动,可伊尔生的俊美,光是站在那里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可任凭谁问他都不开口。 苏茗歌和吟霜也在人群中,她们原本是要回去的,可是在看到围聚了一大帮人的时候,苏茗歌的好奇心还是被引起来了,所以也挤了进去看。 伊尔大大的眼睛扫视着百姓们,在看到苏茗歌的时候,忽然就扑到了苏茗歌的怀中,然后将脑袋埋在苏茗歌的肚子上带着哭腔说道:“娘,娘,您为什么不要伊尔了?” 苏茗歌也是被问得莫名其妙,还未来得及开口,吟霜便将伊尔拉开了:“你这孩子,怎么乱喊人?” “呦,这丫头这么凶,不会就是看不惯这小孩子才教唆主子赶走的吧?” “这谁知道啊,奴大欺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说不准。” 众人一看吟霜这样凶小孩,顿时便议论纷纷了,而且一句说的比一句难听。 苏茗歌最后实在受不了,便拉着伊尔走了,众人见闹剧收场,也就散了,苏茗歌带着伊尔进了一条弄堂,然后便蹲下身子看着伊尔道:“你刚才为什么喊我娘亲?我不是你的娘亲你不知道吗?” “我要是不那样叫你,你就不会把握带出来了。” “嗯?什么意思?” “我跟娘亲出来玩,迷路了,不认识回去,也找不到娘亲,所以就在那里等着,看到你了所以就找你了。”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好人?我可是还带着面纱的。”苏茗歌站起身来说道。 “我就是知道。”伊尔梗着脖子说道。 苏茗歌不禁好笑,又想起了顾梓彦,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连一个小孩子都能看得出来自己是好人,为什么顾梓彦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呢? “伊尔!你怎么在这里!” 顺着声音望去,苏茗歌看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那妇人正是温和,只是眼里多了一丝焦急。 苏茗歌打量着温和的装束:墨绿色的对开襟广袖外衫上,绣着精致的缠枝图案,缠枝的每个岔口都有一朵小小的墨绿色花朵,但却看不出来是什么花,发髻虽然普通,但是头上的那一支纯金并蒂荷花步摇就足够让普通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上一年,更别说耳朵上的那对碧绿的翡翠坠子了,就连胸口的那粒领扣也是精致无比,是极为少见的东珠。 “娘亲,娘亲,伊尔再也不乱跑了。” 伊尔一回头,便扑进了妇人的怀中,吟霜也是对着她微微施礼:“夫人。” “刚才我看到你跟我的伊尔在一起,是你帮了他么?”温和在看到苏茗歌身边的人之后,便立刻明白了她的身份,可是面子上去确实波澜不惊。 苏茗歌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温和笑着说道:“那这样一来,你也算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了。” “不敢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只是夫人日后定要看好了小公子。”苏茗歌淡淡的说道。 “有什么不敢当的,我说敢当就敢当,既然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那何不请我们去你府上喝杯茶呢?” “好。” 苏茗歌向来都是不会拒绝的,尤其是这样一个气势逼人的贵妇的要求,她更是拒绝不得了。 可吟霜怎么会不认得温和呢?只是碍于苏茗歌在这里,她也不好行礼,只能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 一行人到了院子之后,苏茗歌便说道:“夫人见笑了,我也是外地人士,这里只是我一个朋友家。” “是么?这里还不错,看来你的朋友也是个很有雅兴的人。” 苏茗歌并不是太了解辛箬,所以也不敢妄加评论,对于温和的话也只是笑笑。 “吟霜,去泡茶吧。” “是。” 吟霜忐忑的进了小厨房之后,温和便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若。” 温和听了笑道:“那以后我便叫你苏若了。” “好。” “夫人,小公子看上去不像是中原人士呢。”苏茗歌见气氛冷了下来,于是随便扯了个话题。 “是啊,伊尔的爹爹是番邦人,只是去年年底的时候走了,所以我们母女才来京城娘家住着的。” 温和原以为说这话之后苏茗歌会听出她们的身份,可没想到苏茗歌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是淡淡的说道:“对不起,我提起夫人的伤心事了。” “不碍事。” 这是,吟霜已经泡好了茶水端了上来,苏茗歌抱歉的说道:“还请夫人不要介意,这里也没什么好茶水。” “我平日里都是和牛乳茶的,不如我教给你的丫鬟怎么做,以后你也可以喝喝看,对女人很好。” “夫人若是不嫌麻烦的话,那就教吟霜吧。” “嗯。” 温和说完便直接进了小厨房,吟霜踌躇了一番之后硬着头皮进去了。 其实苏茗歌这样说,也是受不住温和身上的那种气势,所以才同意了让吟霜去跟着学什么牛乳茶的。 伊尔在院子里东看看西看看,对什么都很好奇,苏茗歌看着伊尔也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白皙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肚子。 “苏若,你总是摸着肚子做什么?”小伊尔见了,直截了当的问道。 苏茗歌笑笑:“苏若肚子里也有了小宝宝,等过一段时间,小宝宝就出来了。” “真的么?你的肚子里真的有小宝宝?”伊尔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然后跑到苏茗歌面前认真的问道。 “当然啦,而且我还希望,我的孩子能跟你一样漂亮可爱呢。” “嘿嘿,苏若的心肠这么好,小宝宝也一定会很好看的。” 伊尔和苏茗歌就像是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一般,一大一小的就在院子里聊起来。 这边吟霜进了屋子之后,便直接跪倒了温和的面前:“奴婢见过公主,公主吉祥。” “吉祥?你带着皇上的贵人躲藏在这种地方,你觉得我会吉祥?”温和的声音已经不再是院子里的那种温柔了。 吟霜吓了一跳,毕竟她也是宫中的老人,温和公主惩治下人的手段她还是听说过的,而且这些年在草原混迹,怕是脾气和手段又要厉害了些吧。 “奴婢,奴婢不敢,只是我家主子不愿意回宫。” “不愿回宫?这是为何?别跟本宫说是那个什么遗诏的事情。”温和有些不耐烦了。 “公主,我家主子的确是因为这事儿,奴婢先前也曾劝说过,可主子宁可在外头吃苦,也不愿意回宫。”吟霜埋着头说道。 “算了,她不愿意回宫也只是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本宫自然会亮出身份带她回宫的。只是这段时间你要好生地照顾着,别出了什么岔子。” “是,奴婢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能够在皇嫂跟前伺候也是个机灵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温和冷冷的说道。 吟霜听了一愣:“是,奴婢不会将您的身份告诉主子的,只是奴婢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公主,能否您请也别告诉皇上,毕竟我家主子现在还是……不愿意见到皇上的。” “这个是自然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特意出宫来寻你们。”温和顿了顿,然后又将牛乳茶的做法说给了吟霜听,吟霜仔细的记下之后二人便出去了。 温和一出门,就看到伊尔正和苏茗歌聊得开心:“伊尔,我记得,你可是从来不会跟别人这样亲热的。” “可是伊尔喜欢苏若姐姐。” “是么?苏若,我家伊尔脾气不太好,同龄的孩子也玩不来,我看他挺喜欢你的,要不,我时常带着他来找你吧。” “只要夫人不嫌弃这里的话,自然是可以的。”苏茗歌也很喜欢伊尔,所以便一口应下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了,等过两日再来看你们。” 温和说完,便带着伊尔走了,苏茗歌和吟霜一直陪着她们走到巷子口才回来,回来的路上,吟霜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的,这副样子也引起了苏茗歌的好奇:“吟霜,你这样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夫人,奴婢,奴婢有些事儿要跟您说。” “你要说什么?”苏茗歌驻足侧目道。 看着苏茗歌的眼睛,吟霜又不太敢说了,毕竟温和这也是为了苏茗歌好的,毕竟现在苏茗歌怀了身子,要是真的只靠着她们两个人,根本就无法负担以后的开销,甚至是任何问题,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苏茗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受温和的帮助。 想到这里,吟霜便改口说道:“奴婢只是想跟您说,刚才那位夫人虽然把牛乳茶的方法教给奴婢了,可是咱们这里也找不到牛乳。”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找不到就不喝,这有什么,你呀,还是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了。那夫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吃穿用度咱们自然是比不上的,可咱们现在也挺好的不是么?”苏茗歌浅笑着说道。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现在的笑容在吟霜看来就是强颜欢笑的。 第235章 除了她,无人能解 主仆二人回去之后,吟霜便伺候着苏茗歌睡下了。 这边温和回到宫中的时候对伊尔说道:“伊尔,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能说,尤其是咱们见到的苏若好不好?” “为什么呀,母后?” “不为什么,就是不能说,你要是说了,你皇表兄会派人去抓她的,这样你就看不到她了。” “好,那伊尔一定不跟任何人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只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苏若呢?” “等过个几天吧,咱们总是往外面跑也不好。” “嗯,伊尔都听母后的。” 华灯初上,这对母子走在暮色的宫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来来去去的宫女们也只是埋着脑袋行礼。 延禧宫中,钟徳庸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玉贵妃则是有些着急:“爹,咱们的人有没有查到苏茗歌的下落?” “还没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找不到她在哪里,这两日京城的人也说没有看到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打听到,还有好几拨人都在找她。”钟徳庸只要一想起今天管家回来汇报的内容就觉得头疼。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而已,哪里会有那样大的权势去查出那些人究竟是来自哪儿的呢?并且自己也不是太敢得罪了人家。 “怎么会?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罢了。”玉贵妃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爹,要不这样,你关注着苏家的人,苏茗歌这边就让女儿来吧。” “玉儿,你可别走极端,你现在的身份离着皇贵妃可只有一步之遥了,要是这时候出了岔子可如何是好?” “不碍事,女儿自有办法,只是爹爹要想办法护着些钟家,别让娘担心就是了。” “好。” “嗯,时候不早了,爹爹还是早些回去吧,太晚了不好。” 钟徳庸一走,玉贵妃便叫来了颦真,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之后,颦真便拿着令牌出宫去了。 玉贵妃得意的看着颦真消失的方向道:“这下看你还怎么逃得了我的手掌心!” 玉贵妃的阴狠模样,让翠燕看着打了个哆嗦,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娘娘,奴婢去将您的燕窝羹拿过来吧。” 玉贵妃点了点头之后,翠燕便出去了。 数日之后,顾雍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可是却觉得实在是没地方去,所以还是转折去了宁府,宁笙邺笑看着走来的顾雍道:“今日怎么这样闲?” “哪里闲了,只是想过来看看你罢了。” “哦?来看我是假,打听事情是真的吧?”宁笙邺说完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顾雍便顺势坐到了宁笙邺的对面。 顾雍看着宁笙邺落了一粒黑子,然后便拿过白子顺着他的路子也落了一粒:“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那我也不打哈哈了,人找到了没?” 宁笙邺顿了顿说道:“有了一丝线索,她们在清河镇租的宅子正好是我闲置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样的巧。” “哦?是么?那后来呢?”顾雍也不急,淡淡的说道。 宁笙邺笑了笑:“后来自然就是断了消息,替我看宅子的嬷嬷说来了京城,于是我便调动了京城中所有能够用得上的,就连丐帮的人都请了,可就是没有人看到过苏茗歌。” “原来她躲迷藏的本事这样厉害,竟能逃得过咱们俩的视线。” 顾雍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毕竟他现在虽然不是王爷,但威信还在,只要说一声,愿意为他办事儿的人还是很多的,只是他不愿意大张旗鼓的找人罢了。 宁笙邺一粒黑子落下,便吃了顾雍的大片白子:“你既然已经派人在找了,那为何还要让我也搀和进来?” 顾雍见自己的棋子被吃,便仔细的打量着棋盘上的空档:“到底比起来,还是江湖的势力比较好吧?” “多谢夸奖了,只是这盘棋已经成了死局,除了她,怕是也没有人能够解开了吧。”宁笙邺看着迟迟不落顾雍说道。 顾雍笑道:“要不这棋就这样放着吧,等找到人了,就让她结出来如何?” “正合我意。” 宁笙邺说完,便让阿七将棋盘收好了。 “你往后,真的要在京城发展?” “怎么,不好么?” “非也,只是京城的人多,是非也多,怕你会受不了这些事情。” “有何受不得的,你不也过来了么?” “我过来了么?我也不知道。”顾雍也知道宁笙邺的意思,于是便棱模两可的回了一句,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顾梓彦会不会真的原谅自己,毕竟自己做了那样大不敬的事情,虽然手里头有十万兵马,可他也不愿意看到曾经在一个营的弟兄们互相残杀啊。 想到这里,顾雍便觉得头疼。 “你若是想不通了,便好好的出去散散心,学我这般,放下就好。”宁笙邺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以后京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记得帮我跟馒头说一声。” 顾雍说完便走,宁笙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摇头,然后让阿七跑了一趟摄政王府,馒头知道后,心中也是很吃惊的,毕竟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像是自己主子会做得出来的。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能如何呢? 转眼便是一个月,这一个月除了乐子之外,谁都没有来找过苏茗歌,苏茗歌也乐得清闲,只是她越来越觉得身子乏力,原先还能走十步的,现在还只能走八步了,并且肚子也是大得出奇,孕吐什么的就更别说了,一点儿荤腥都闻不得,每次吟霜都会尽量将东西做的清淡些,让苏茗歌也好吃上几口。 苏茗歌现在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躺在美人椅上,然后闻着院子中的药香,那些草药她闻着会觉得很舒服。 “夫人,您这才多长时间,肚子就这样大。”吟霜将药端过来说道。 苏茗歌接过药,然后一饮而尽:“我也不知道,再过个几日,辛箬该来了。” “是啊,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吟霜心中感叹着,但还是挺担心温和会不会忽然再过来。 宫中,伊尔一听说要去看苏茗歌,便高兴地一跳三尺高:“太好了太好了,母后,你先等等我好不好?” “你要做什么?” “我偷着拿了几件笑雅的衣服给苏若带过去。” “你拿笑雅的衣服做什么?苏若又穿不了。”温和皱了皱眉说道。 伊尔一脸天真的说道:“苏若穿不了,可是她的孩子可以穿啊。” “伊尔你说什么?什么叫苏若的孩子?” “那天母后去教那个丫鬟做牛乳茶的时候,苏若就给你我说了,只是娘亲没有问。” 听着伊尔奶声奶气的话,温和不只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皇帝终于可以再有别的子嗣了。忧的就是:苏茗歌都已经有了身子,还住在别人家是不是太不方便了,想到这里,温和便对着伊尔说道:“伊尔,你先在这里等着,母后去一趟养心殿。” “好,那母后早点回来。” 伊尔也不问温和去做什么,只是淡淡的在原地看着已经开始泛黄的树叶。 温和大步流星的闯进了养心殿,把正在喝水的顾梓彦吓了一跳,奎子连安都还没有来得及请,就被温和打断了:“皇上,皇上!” “姑姑走的这样急,是有何事么?” “自然,我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要给我找一间宅子作为公主府的么?宅子呢?” “姑姑这是怎么了?那宅子还在翻修,现在还住不得人,您这是……”顾梓彦看着温和急匆匆的样子不解道。 温和眼珠一转道:“没什么,我只是希望皇上能够让他们加快一些改建的速度,并且落成的时候就不要挂匾额了。” “为何?” “没有为什么,若是是在要挂的话,那就挂上‘温府’就好。” “随你吧,只要姑姑愿意便好。” “好,就这么定了,那皇上继续忙,我先走了。” 温和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举动更加引得顾梓彦的注意了,只见他招来了几个大内高手道:“你们立刻跟上温和公主,看看她去哪儿。” 侍卫们离去之后,顾梓彦便开始思索着这两日有关温和的一切,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可正是这种不对劲,才会更加的让人觉得疑虑。 温和刚出养心殿没多久,便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浅浅一笑:这样的手段也能用在自己身上,可真是不多见啊。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被人跟了,自然是不会再会朝霞榭的,温和直接转了方向去往御花园坐着,也好细细的欣赏一下御花园的光景。 温和看着微微泛着波澜的湖面,还有那些不知名的花香,心情颇好,毕竟现在皇帝又多了一个子嗣,她能不高兴么?只是这些跟屁虫实在是讨人厌,要是被皇帝知道了,那苏茗歌岂不是会被强行带回宫?她现在还怀着身子,惊吓是万万受不得的,要真出了什么事儿的话,皇帝怕是会后悔一辈子,再加上她也听宫人们谈起过,先前的时候苏茗歌就因为被人陷害而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温和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紧张。 那些侍卫见温和一直在凉亭中坐着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便都放松了警惕,温和掐算着时间,然后迅速从另外一个洞门离开,接着便是直接回到了朝霞榭。 第236章 别叫,是我 伊尔在朝霞榭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温和,便有些急了,他还等着出宫找苏若一起玩呢。 只是刚走出去没两步,就看到温和回来了:“母后,怎么现在才回来?咱们快点吧,要不然一会儿天都快黑了。” “伊尔,这两日咱们就别去找苏若了,她也不想被打扰。” “可是我就像跟她玩。” “伊尔听话,等咱们府外的公主府建好了,咱们就把苏若接到府上去住好不好?” “这个好,伊尔也不喜欢在宫里住着,这里什么都不允许,太闷了。” 伊尔一听说以后都会住到宫外,就觉得很开心,毕竟小孩子是最受不得拘束的。温和看着伊尔这样听话,也觉得很开心,于是便带着伊尔去了颐华宫找凌嫔。 隔天,辛箬果然回了院子,在看到苏茗歌的时候,心中也是百味陈杂,其实在宫中的时候他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些思念每七日回去一次的日子,虽然家中没什么人,但他知道,苏茗歌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住着,可又对上次见到苏茗歌时说的话无比的后悔,早知道还是七天回去一次就好了。 “辛公子。”苏茗歌看到风尘仆仆的辛箬微微施礼。 辛箬点点头:“夫人不必如此多利,这个月感觉身子如何?” “还好,只是有一事要请教辛公子。” “何事?” “就是我总觉得肚子比旁人都大了些,是不是……”苏茗歌实在是不想猜测任何有关自己孩子的事情。 辛箬皱着眉,直接搭上了脉,良久,才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苏茗歌,苏茗歌也被他的目光给唬住了,正要开口,辛箬又再次的搭上了脉。 “辛公子,是不是我的孩子,有问题?” “不,夫人,您怀的可能是,双生子。”辛箬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在京城,能够怀上双生子的人,并不多。 “什么?双生子?”苏茗歌听了是又惊又喜,连带着一旁的吟霜亦是如此。 辛箬眉头微锁道:“夫人先别激动,现在在下也不是很确定,不过等胎儿成了型便可以确定了。” “胎儿成型?那岂不是要等到五六个月的时候?” “嗯,再有两个月便可以确认了,只是夫人这胎还是要极为小心,毕竟刚怀上的时候,您受了那样大的刺激,这胎也是在下好不容易才保下来的。” “是,多谢辛公子提醒了。” “不必客气,这里还住的惯么?” “住得惯。” “住得惯就好,以后我会时常过来看你,记得要在院子里多走动,对身子好。只是,上次我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在做一些草编的东西,是缺银两么?” “不,不缺,上次乐子将卖蝈蝈的钱都给我了,很大一笔,足够我们花上好几个月了。”苏茗歌说道。 “嗯,以后别这样辛苦。”辛箬淡淡的说道。 “好。” 苏茗歌应了一声之后便没了下文。辛箬也是觉得无比尴尬,于是便找了借口先离开了。 苏茗歌看着辛箬离去之后便回了屋子,虽然感觉有些累,但只要一想到或许是双生子,苏茗歌就觉得无比的开心,就连桌上那些简陋的饭菜也觉得是美味佳肴一般。 “吟霜,一会儿我去一趟药房,你就留在这里吧。” “是,只是夫人您若是一个人出门的话,可千万要当心啊。”吟霜正愁没有时间好好想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呢,苏茗歌这句话正中了下怀。 果然,苏茗歌用完午膳便出门了。 宁府中,管家悄声的对着宁笙邺说道:“爷,京城中还有一些老商户没有进过咱们的货,您看……” “老商户?” “是,都是些百年的老字号,您要不要去看看?老奴在想着,若是能够拿下那些百年铺子,咱们的生意会更加好的,名誉上也会比之前更高。” “好,我亲自去看看,若是他们还不愿意给这个面子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宁笙邺现在将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上面,剩下的都是在想尽办法找人了。 宁笙邺说完,就带着阿七出门了,管家回头安排好了府中的事物之后便安静的在一旁候着。 京城的街道上永远都是那样的热闹,就算是傍晚时分也不例外,宁笙邺找了三家商铺,谈完之后,商家对于这个年轻的老板虽然不看好,但还是愿意先试着走货看看的,宁笙邺的心情也好了些。 “爷,咱们不会去吃么?” “不了,离京这么长时间,我也有些想念这里的吃食了。” 宁笙邺带着阿七进了一家酒肆,要了一个靠窗的厢房之后便点了几个小菜。菜上的很快,只是 宁笙邺的心思却都在窗外的人流上,上次他也是在这条街上看到过吟霜的,可是最近却一直都无缘再见,所以便想着来碰碰运气。 忽然,宁笙邺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从在人流中行走着,那曼妙的身影,还有那中特有的气质,不是苏茗歌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宁笙邺也顾不上跟阿七细说了,直接便扔了银子给阿七:“你先结账。” 阿七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宁笙邺直接跳窗子了。 苏茗歌在街上原本是走得好好的,但经过巷子的时候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于是便加快了步子,哪知道在下一个拐角处,她一股力量直接就拉进了巷子,正欲喊叫,却被捂住嘴。 “别叫,是我!” 苏茗歌在看到宁笙邺的时候还是楞了一下,毕竟已经一年多没见到了,能够在这里看到她还是很惊讶的,但一想到他可能是回来帮着顾梓彦的,心中就自然的存在了一些排斥。 “这位公子,你怕是认错人了,小女子并不认识你。”苏茗歌此时很庆幸自己是戴着面纱的,再加上故意压低的声音,她自认为可以完美的骗过宁笙邺。 宁笙邺看着苏茗歌这样欺骗自己,一股无名的怒火升起,然后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撤下了苏茗歌的面纱:“认错人?这样呢?” “你!宁王何必这样?”苏茗歌对于自己的面纱被忽然扯掉,心中也是愤怒无比,可她却强行压着怒意说道。 宁笙邺低头,看到了她手里的药包,然后皱眉说道:“这是什么?你病了?” “没有,宁王,您若是实在没事儿就请回府去,别在这里当着小女子的路。” 苏茗歌说完便想走,可无奈宁笙邺一把拉住了她:“别想走,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消息的!别走!” “你……” “没什么,去那边坐坐吧,就当是陪我说说话,好么。”宁笙邺眼神中竟然有一种叫做祈求的东西。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好吧。” 毕竟宁笙邺也没有做过什么让自己反感的事情,所以苏茗歌还是答应了。 二人进了茶楼之后,要了一个僻静的厢房,几碟精致的点心,还有一壶上等的碧螺春。 宁笙邺亲自倒了一杯茶水在白瓷杯中,碧绿的茶汤映在雪白的杯壁上,更加让人忍不住要去品尝。 可苏茗歌却淡淡的将被子往前推了推,然后提起一边的茶壶倒了一杯白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一切都落入了宁笙邺的眼里,宁笙邺皱着眉说道:“我不在的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真的像是顾雍说的那样?” “宁王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何必还要再问一遍呢?”苏茗歌巧妙地避开了问题。 “我早就不是王爷了,你若是不介意,就叫我笙邺吧。” “不了,宁公子就算不是王爷,那身份也不是我这样的小妇人能够直呼名讳的。” 苏茗歌有意无意的与自己拉开着距离,这使得宁笙邺很是窝火:“你就非要这样生分么?还是你以为我会立马告诉皇上你在这里?” “我……”一句话,让苏茗歌无话可说,她确实是害怕再见到顾梓彦,尤其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那种不信任自己的眼神。 “呵,我若是真的想将你的下落说出来,你认为我还会特意把你叫到茶楼中来么?”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茗歌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宁笙邺轻笑道:“没什么,只是想知道我不在的一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毕竟旁人说的,我不愿意相信。” “是么?那你就愿意相信我?” “是。” 宁笙邺笃定的说道,苏茗歌听了,也只能尽量避开一些重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宁笙邺,宁笙邺虽然知道顾雍不会骗他,可是在听到苏茗歌亲口将那些事情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很吃惊的,心中也是微微的痛着。 他现在似乎有些后悔,自己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狠狠心将苏茗歌一块儿带走,随便去哪里都好,也省的她在这里受罪。他真的无法想想,苏茗歌这样一个瘦弱的人,是如何承担了这样大的痛苦的。 “我说完了,可以走了么。” “我知道你恨皇上,可你为什么连带着我也不待见呢?” “我没有不待见你。” “那你为什么要急着走?” “吟霜还在家中,我要是回去晚了,她会担心的。” “回去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这是什么药!”宁笙邺看着一直被她放在一旁的纸包说道。 第237章 接回来就好 “只是近日来身子不舒服罢了。”苏茗歌将手按在药包上说道。 “是么,你别骗我,对于草药,我还是了解的。”宁笙邺一把拿过药包。 苏茗歌皱了皱眉,思索了良久之后才决定说实话:“我,怀孕了。你别说出去。” “这孩子是,皇上的?” “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苏茗歌现在一听到顾梓彦的名字就觉得他随时都会来跟自己抢孩子似的。 宁笙邺也被她忽然提高了的声音惊了一下:“我不会说的,只是你一个女人家,身边也只有一个丫头,能照顾的过来么?” “习惯了就好,这事儿就不劳你操心了。” “别急着撇清关系,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么?” “什么意思?” “呵,我已经找到你了,人自然是会撤走的,可是我的人却跟我说,少说有三拨人都在找你的下落,并且现在还不知道那些都是谁的人,你认为只有你和吟霜两个能够足以保身么?” “我只能尽量不出门就是了。” “不出门?若是他们挨家挨户的搜查呢?你又该怎么办?” 苏茗歌想想,宁笙邺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自己现在还在调理身子中,根本无法离开辛箬那里,所以淡淡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不如住到我那里去如何?” “不了,现在还不是很方便。”苏茗歌一口回绝,她知道,宁笙邺就算是不做王爷了,那肯定还是会跟顾梓彦有所来往的,所以住到他那里,无疑就是自投罗网。 “你放心,我会找其他的宅子安置你的,先前你在清河镇住的那个宅子,就是我的。” “啊?”苏茗歌睁着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宁笙邺早就猜到她的反映了,所以便笑道:“放心,不会再把你安排到那里的,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这个你拿好。” 苏茗歌看着宁笙邺递过来的钥匙说道:“这是……” “这是我在东街的一所宅子,也是刚置办好的,还没住过,你若是愿意,随时都可以住到那里去。” “不,不必了,我现在住的地方就挺好的。”苏茗歌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跟宁笙邺也不是很熟,他做什么忽然要送自己宅子呢?再说了,自己只是跟吟霜两个人而已,就算以后孩子真的出世了,那自己现在住的地方也足够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离开京城。 “不用这么急着拒绝,钥匙你拿好就是,没让你现在就去。” 苏茗歌实在是拗不过宁笙邺,于是只好收下:“谢,谢谢了。” “你若是真的想谢我,那就找个时间去我那里把一盘死局解开吧。” 苏茗歌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所以便点头说道:“等过两日吧。” “嗯。你那边要是缺什么了,直接让吟霜过来找我就是了,不需要客气,知道么?”宁笙邺看着清瘦了许多的苏茗歌心疼道。 苏茗歌被他看的一阵脸红,但还是笑着说了:“嗯,我不会客气的。” 苏茗歌边说边系上了面纱,然后提着药包出去了,宁笙邺就这么看着苏茗歌离开,然后心里总觉得酸酸的,也有些微微的犯堵,自己已经找到人了,那要不要告诉顾雍呢? 这件事儿就这么一直的盘旋在宁笙邺的脑海中,一直回到了宁府之后才消停了一会儿。 “爷,这么长时间您这是上哪儿了?小的哪儿都没找到您就先回来了。” “去把管家叫过来。” “好。” 没多久,管家便进来了:“爷,您找老奴何事?” “没什么,管家,你去找些下人,然后送到东街的那个空宅子里。”宁笙邺吩咐道。 “爷,您东街的那个宅子不是用来做库房的么?怎么要找下人呢?是不是打算搬过去?”管家说道。 宁笙邺皱着眉在想着,自己要是先把下人们安排进去了,那苏茗歌岂不是更加不会过去住了?不行,还是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好。 想到这里,宁笙邺便说道:“还是别了,等日后再说吧,管家,你先把上个月的帐对清楚了在送过来。” “是。” 虽然对于宁笙邺的做法管家不是很明白,但他还是选择无条件的遵从。 这边苏茗歌回到院子之后,吟霜已经将晚饭做好了:“夫人,怎么现在才回来?” “刚才遇到宁王了。” “什么?宁王回来了?”吟霜一边帮着苏茗歌收好面纱一边说道。 苏茗歌点点头,又将手中的药包给了吟霜:“是,他认出我了,我们还去了茶楼。” “夫人,既然宁王已经认出了您,那,咱们要不要提前搬走?” “搬?往哪儿搬?咱们在清河镇租的那个宅子就是他的,并且现在怕是他已经知道我住在这里了。” 苏茗歌也猜对了,她前脚刚走,宁笙邺便派了人暗中跟着苏茗歌,一来是想知道她究竟住在哪儿,二来就是能够暗中护着些。 “那可怎么办?宁王知道了,那皇上肯定也就知道了。” “我看到不见得,宁王今日虽然说了很多,但没有一句是跟宫里有关的,而且看他的衣着打扮,似乎也是想跟皇宫断个干净呢。”苏茗歌说道。 “可即便是如此,那还有王爷那边呢?夫人,您可千万记住,宁王和王爷都是很要好的兄弟们。” “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顾雍知道就知道,我也无所谓,只要宫里头的那位不知道便好。” “可是……” “你去熬药吧,这药是大夫给我开的。” 苏茗歌打断了吟霜的话之后便自己躺倒床上去了,吟霜虽然很担心苏茗歌,但还是很老实的去煎药了。 顾梓彦就着烛光在桌案前翻看着折子,进来的暗卫说道:“启禀皇上,属下跟了公主一路,公主也只是在御花园中坐了一会儿便回朝霞榭了。” “难道真的是温和转性了?又或者,温和在计划着什么?她是不是还放不下当初的事情?”顾梓彦就这么想着。 “皇上?皇上?”那暗卫见顾梓彦在发呆,便一声高过一声地叫喊着。 顾梓彦皱眉道:“知道了,出去吧,以后朝霞榭那边多留一些。” “是,属下遵旨。” 暗卫出去之后,晋西便紧跟着进来了:“爷,这两日顾雍去了宁王府。” “朕果然是猜对了。”顾梓彦轻轻的扯了一下嘴角道,其实顾梓彦是知道顾雍肯定会去找宁笙邺的,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那咱们现在该如何?” “顾雍那边,你也别管了,先去找人吧,找到苏茗歌,接回来就好。”顾梓彦越往后说声音越小,因为他实在是不敢肯定,苏茗歌还愿不愿意回宫。 “是。” 晋西点了头之后便出去了,留下顾梓彦一人看着烛火发呆,红烛燃尽,火光摇曳了两下之后便熄灭了。 继而又被奎子点亮:“奴才该死,奴才没有注意到这烛火。” “出去吧。”顾梓彦小声的说道。 奎子出去之后,顾梓彦仍旧是看着某处,可心中却是思绪万千的,但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这日苏茗歌在院子中与吟霜闲聊着,无非就是孩子出生以后的事情,正说了一半,便听到有人敲门了。 吟霜借着门缝看着来人,然后打开了门,进啦的是温和和伊尔。 “夫人,伊尔,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们么?” “并没有,只是夫人将近一个月没有来了呢,苏若有些想念你们罢了。” “是么?这个月你都没有出过门?”温和也很不客气的直接就坐到了苏茗歌的对面。 “是,这个月总觉得身子累得慌,所以都不怎么愿意动弹。”苏茗歌半真半假地说着,其实就是害怕上街了会被顾梓彦的人找到,毕竟现在只有自己和吟霜两个人。 “我看你这里也只有一个丫鬟伺候着,你有怀着身子,实在是不便,要不,你去我那里住着吧,我那里虽说不大,但是人手还是足够的。” “不,不用了。”苏茗歌心中觉得很是过意不去,毕竟自己才和这个夫人见了两次面而已,连名字都不知道呢,怎么能就这样接受了人家的好意呢。 “苏若,你不用这么担心的,我那里空着也是空着,你住过去,就当作是帮我们看房子了。”温和拍着苏茗歌的手说道。 苏茗歌还是支支吾吾的不怎么愿意过去,可温和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再加上她现在已经认定了苏茗歌了,所以更觉得苏茗歌应该住到自己那里去了:“就这么说定了,等过两日我就会派人来接你过去的。” 温和说完便一点儿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走人了,苏茗歌呆愣在原地看着她离开。 “夫人,咱们真的要住进去么?” “或许,只是说着玩的吧,别在意了。”苏茗歌呢喃道。 温和出了门之后,便直接带着伊尔去了摄政王府,管家自然是认得温和的,于是便将人引了进去,温和进去之后说道:“这么多年了,这里还是老样子。” 第238章 打草惊蛇 “是啊,我家主子是个怀旧的人。” “是么?顾雍呢?” “皇姐找我何事?” 温和进门的那一刻,便有人去找了顾雍,顾雍刚开始的时候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会有人说给温和听的,他原以为温和不会再来找自己了,但今日听到有人来通报的时候,还是很惊讶的。 “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了么?” 温和不疾不徐的语气倒是让顾雍有些拿捏不准了,毕竟以前这个姐姐的脾气还是很暴躁的,所以顾雍也只能顺着她的话说道:“皇姐要来找我,我这里自然是欢迎的,管家,上茶。” 管家将茶水递了上来之后,温和轻咂了一口道:“你既然还称呼我为皇姐,那为什么不能跟皇上好好将事情摊开来说明白了呢?” “皇姐认为现在的情况,还容许我跟皇上解释一个字么?” “我认为怎么样不要紧,关键是皇上,咱们三个年龄虽然上下相差不了多少,但辈分上却是差了一大截的,你说一个做皇叔的,跟侄子计较这些,有意思么?” 果然,温和虽然家人了,可脾气依旧是这么暴躁,这样直白的话也只有她说的出来了,顾雍仔细品对了一番之后,她讲的确实是有道理的。 “你迟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过是放不下面子罢了,可你要知道,你手中虽然掌握着十万兵马,但最终能不能动得了,还是皇上的一句话。” “皇姐的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仔细的琢磨,只是我这次来是带着伊尔来看看你的,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舅舅。” “舅舅。” 伊尔躲在温和的背后怯怯的叫了一声,也正是这声“舅舅”,让顾雍顿时就明白了些什么,可他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应了一声。 伊尔看着顾雍的样子,也许是不熟悉的缘故,所以往后也不再开口了,温和倒开始笑着逗弄伊尔了。 顾雍也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温和聊着事情,但都是些琐事罢了,比如草原上的日子,还有伊尔刚出生时候的事情之类的。 直到天黑,温和才带着伊尔离开。 这边苏茗歌也是刚放下筷子,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原本以为是温和又来了,所以苏茗歌也没有防备,只是慢悠悠地过去开门了,可门口传进来的肃杀却告诉苏茗歌不能开门。 果然,偷着门缝可以看到,门口居然光明正大的站了好几个黑衣男人,而且手里头各个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子,苏茗歌吓了一跳,赶忙放轻了步子,然后离开。 屋里的吟霜还在收拾桌子的,看到苏茗歌惊慌失措的样子便觉得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苏茗歌说道:“吟霜,快,收拾些细软,咱们走!” “怎么了夫人?” “别说了,门口有人要闯进来。”苏茗歌顿了顿便说道:“算了,来不及了,哪些东西就不要了,咱们先走人再说。” 说完便扯着吟霜从后门走了,后门的路很窄,并且旁边就是一条河,苏茗歌个吟霜紧贴着墙壁小心翼翼的走着。 这边苏茗歌前脚刚走,那些黑衣人后脚便将门踹开了,进去之后四散开来,将所有的院子和屋子全部都搜查了一遍,就连柴房都没有放过,再次聚集到门口的时候,都说是没有找到人。 “那两个女人从后门跑了!”忽然最后一个黑衣人进来说道。 “追!” 说吧,一群人纷纷朝着后门的方向追过去。只是哪里还能看到苏茗歌的影子呢?那些黑衣人只好垂头丧气的折回去了。 宁笙邺自打那日见过苏茗歌之后,便一直都觉得心神不安的,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也就当是自己想多了。 月色微凉,宁笙邺在院子里坐着,整个院子照的灯火通明,宁笙邺就着烛光翻看着这些日子来的账本。 管家和阿七守在一边候着。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院子里的人吓了一跳,阿七好奇的说:“这么完了会是谁?” “是啊,爷回京连一个月都不到,怎么会有人来呢?难道是商户?” “阿七,你先去看看吧。” “是。” 阿七听着吩咐去开了门,只是刚开了一条门缝,便看到两个女人闯了进来,阿七正要叫呢,苏茗歌便一把摘下面纱说道:“是我。” “苏,苏小姐?怎么,怎么是你?” 门口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管家和宁笙邺的注意了,宁笙邺定定地看着一脸惊慌的苏茗歌说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苏茗歌惊魂未定,此时是小腿至发软,并且还觉得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宁笙邺看着苏茗歌脸色微白的样子,心中一惊:“阿七,快去请大夫!” “爷,这么完了,药铺都关门了,上哪儿去找大夫啊?” “我不管!你敲门也好,抢人也罢,只要带一个大夫过来就好!快去!” 宁笙邺说完,便亲自搀扶着苏茗歌进了屋子,就连身后的账本也不顾了,管家摇了摇头,收拾好了账本时候便进去在床边伺候着了,此时的苏茗歌因为惊吓还在急促的呼吸着。 “吟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吟霜吞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刚才有人要追杀我们,我们没办法,才逃了出来。原本是想住客栈的,可是银钱全部都落在了屋子里,所以没办法,奴婢才带着夫人上这里来的。” “你说什么?有人要追杀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夫人去开的门。” 听到这里,宁笙邺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但还是忍住了颤抖的手说道:“不碍事,你们这段日子就现在这里住着,等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去你们住的地方查查看。” “多谢宁公子了,我们现在住在西街的第三条巷子内的黑色大门里面。”吟霜想也不想的就将自己的住所报给了宁笙邺,宁笙邺暗自记下了。 “爷,大夫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大夫留下就好。” 宁笙邺也知道苏茗歌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怀孕的事情,所以便将一屋子的人全都赶了出去,此时的苏茗歌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微喘。 大夫细细的替苏茗歌把了脉之后说道:“夫人的身子没事儿,只是受了惊吓才会导致呼吸不畅的,只要条理几日便好。” “要用什么药你就直接开方子吧。” “不用,夫人现在怀有身孕,不便用药,公子若是有时间的话多陪陪夫人就好了。” “好,多谢大夫了,只是今日之事还请大夫守住秘密。”宁笙邺说着便塞了一锭银子给大夫,大夫见银子的分量很足,所以便点了点头道:“少爷放心,老夫基本的医德还是有的。” 大夫走后,宁笙邺看着床上的苏茗歌,正欲开口,便被苏茗歌打断:“看样子是要在你这里叨扰些日子了。” “说什么呢,你在这里安心的住着吧,明日我便拨几个丫鬟过来。” “不必了,我有吟霜便够了。” “吟霜这些日子一直在你身边伺候着,你忍心看着吟霜操劳下去?”宁笙邺皱着眉说道。 苏茗歌抬眼看了一下床边的吟霜,吟霜此时的样子也是疲倦无比,可她又害怕宁笙邺会将自己的行踪给暴露出去,所以才迟迟的不敢答应。 宁笙邺也猜到了几分,于是便说道:“你放心吧,我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我信得过的,你的行踪我谁都不会告诉的,你只要安心住在这里便是,等你的情况稳定了,我就安排你去东街的宅子住着。” “我……” “别说话,你好好休息吧。” 宁笙邺说完便细心的帮她盖上了被子,然后出门去了,吟霜依旧是不放心的守在一旁:“夫人,咱们这样住在宁府真的可以么?” “都已经住进来了,还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只是你找个时间去那边跟辛公子说一声吧,这两日他也该回来了,顺便把咱们的东西收拾一下带过来。” “好,奴婢知道了。” 吟霜说完,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苏茗歌轻轻的推了推她道:“你上来睡吧。” 吟霜这些日子来也习惯了时不时的睡到苏茗歌身边,所以也没有在意,直接就睡到了她的身边,二人很快便睡着了。 只是延禧宫的气氛就没有这样的好了,玉贵妃着人将宫门闭上之后,便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帮人:“本宫养你们这么久,你们就是这样做事情的?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本宫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娘娘息怒啊,实在是那丫头太狡猾了,小的们追不上才让她给跑了的。” “呵,事情办不好,理由倒是很会找!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本宫费尽心机将人的藏身之处给找了出来,可你们倒好,没有把握也就算了,现在弄得打草惊蛇,你们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还请娘娘再给小的们一点儿时间,小的们肯定会找到那丫头的,而且小的们也去了她住的院子看了,那丫头的东西都还在,那就说明,她肯定会找机会去拿的,所以只要小的们躲藏在那里,就肯定能够活捉了她。”那为首的黑衣人抱拳说道。 第239章 不怪你们 “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只是若是在抓不到人的话,那本宫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了。” “小的们这次一定不会让她跑了的,还请娘娘相信我们。”为首的埋头说道。 玉贵妃看着他们低眉顺目的样子,心中不免一阵烦闷:“好了好了,滚吧,看着你们就心烦!” 几个黑衣人出去之后跃上围墙,然后避开了侍卫直接就出了宫。 “老大,咱们凭什么被那个女人骂?不就是宫中的一个什么娘娘么!”年龄较小的黑衣人心中很是不舒服,于是开口便抱怨道。 为首的黑衣人道:“你懂什么?拿了钱哪有不办事儿的,咱们只要干完这票,就可以歇个三五年了。” “真的么?” “我还能骗你啊!不过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那女人爱说什么就让她说去,别惹得她不快了,她好歹也是宫里头的娘娘,要是真的要咱们的命了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个我们自然是知道,我只是见不得女人家的骑到咱们头上。” “见不得也得见着!” 最小的那个黑衣人被为首的训了一顿之后便不再开口,一行人去到了西街之后便各自找了个地方守着了。 翌日一大早,吟霜便已经起身,只是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两个模样乖巧的小丫头,那两个丫头看上去年龄都不大,双手也是白嫩细腻的,一看就不会伺候人。 “奴婢紫兰,奴婢紫诺见过姑姑。” 两个丫鬟倒也聪明,一看到吟霜便行了礼,吟霜清了清嗓子道:“不必多礼,你们进去服侍夫人吧,我要出去一趟。” “是。” 紫兰和紫诺进去之后,吟霜便离开了,才出门,就看到阿七已经在等着了:“吟霜姑娘,您可算是来了。” “怎么了?” “爷昨晚就说了,让我今天跟着你一起过去一趟,顺便也好查查线索。” 吟霜点了点头之后便领着人往西街走。 话说这边,辛箬一大早便回来了,可在看到虚掩着的门的时候,心里一紧,然后迅速走了进去,院子里的狼藉,还有大开着的房门,都让辛箬感到揪心,进屋转了一圈,发现桌上的碗碟还未收拾,床上也是叠地整整齐齐。 再看着地面上略微凌乱的步子,他便猜测到了几分,辛箬不过是粗略的想了一下,便觉得浑身冒冷汗,更别说是细想了。 “就是这里了,你们要查就查吧,只是别弄乱了就好,毕竟这院子也是我们借住的。” 辛箬一听到吟霜的声音,浑身一震,猛地回头,便看到吟霜带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进来了,很显然,吟霜也看到了辛箬:“辛公子。” “吟霜,你家夫人呢?”辛箬朝着吟霜身后看了看,可是除了家丁们之外,其他人一个没看见。 吟霜咬了咬唇瓣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辛箬听着也是胆战心惊的,可是又不好开口打断,只能等吟霜说完才焦急道:“那你家夫人现在如何了?” “不碍事,苏小姐现住在我家少爷府上,这位公子就别担心了。”阿七走上前来说道。 “不知你家公子是……” “我家公子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要知道,苏小姐在我家公子府上会过得很好就是了,至少不会出现昨晚的那种情况。” 其实阿七也是挺窝火的,虽然他对苏茗歌主仆一般般,但是在看到昨晚她们两个弱女子无助的模样就觉得很是不爽,所以今日看到辛箬讽刺个两句也是正常的。 辛箬这样聪明,有哪里不能听出阿七话中的意思呢,可人家说的确实对,自己当初若是找两个护院的话就不会出现在这样的事情了,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吟霜慢慢的收拾东西。 阿七也不在搭理辛箬,只是带着几个家丁开始在府中四处勘察起来,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为小公子,能否让在下跟着您回一趟府上?”辛箬叫住了要离开的阿七说道。 “你去做什么?”阿七有些不耐烦的回头说道。 辛箬看着他:“在下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在下是大夫,去看看夫人也是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不劳您费心了,我家少爷自然会请京城最好的大夫的。” 阿七的口气很是不好,听得辛箬也是直皱眉头:“即便是如此,在下相信,夫人还是愿意让在下诊治的。” “随你,只是万一要是我家少爷不喜欢你的话,那就别怪我了。” 阿七说完便带着家丁们走了,吟霜尴尬的看了辛箬一眼之后说道:“辛公子,阿七就是这样,还请您不必介意这些。” “自然,只是这个阿七口中的少爷究竟是什么人?” 吟霜抿了抿唇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不过辛公子去了便认识了。” 辛箬听信了吟霜的话,然后跟着吟霜一路到了宁府,在看到金灿灿的“宁府”二字时,辛箬才明白苏茗歌跟宁王真的是有关系的,可自己的心中为何这样难受呢? “辛公子,你进去之后就请便吧,奴婢还要去伺候主子。” 吟霜行了礼之后便离开,只是回到院子的时候,苏茗歌还是双目紧闭地躺着,紫兰和紫诺在一旁规规矩矩的守着,屋内一丝动静都没有。 “怎么样?夫人还没有醒过来么?”吟霜小声的问道。 “还没有,夫人一直睡到现在连身子都没有翻呢。”紫兰乖巧的说道。 吟霜听了便挥挥手道:“那你们去外面候着吧,等夫人醒了我便喊你们过来伺候就是。” “是,奴婢们明白了。”两个丫鬟出去之后,躺在床上的苏茗歌便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睡着。 吟霜也知道苏茗歌这是真的被吓坏了,所以也没有忍心打扰,索性自己也出去候着了。 吟霜刚站稳,便看到宁笙邺领着辛箬过来了,吟霜浅浅的施礼,然后跟在他们后面进去了。 辛箬一进去,便径直走到了苏茗歌的床前,然后开始细细的把脉,良久,才开口道:“夫人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罢了。只是在下能否知道,为何屋子里会进了那些人?” “你院子的事情,我又如何晓得?苏茗歌能住在你那里,难道你不应该保证了安全么?若是她发现的晚了呢?你预备用什么来补偿?” “宁公子这是何意?在下见您身份高贵这才与您好好箱上的,可您却这样夹枪带棒的,在下实在是受不起。” “受不起就别受。” 宁笙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好端端的会对一个大夫斗嘴,而且还顺利的将人给气走了。 吟霜看着这场景,也知道不好了,于是便悄悄地追上去,辛箬心中虽然生气,可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所以并没有按着自己的性子来,而是尽量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辛公子,宁少爷平日里不是这样的,还请您不要……” “这个自然是不必你说的,我生气的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明目张胆的私闯了我的宅子。”辛箬停下来对着吟霜说道。 “辛公子,都是我们才会让人闯了您的家的,对不起。” “这不怪你们,你们若是觉得住在这里安心些的话,也好,只是多加照顾着你家夫人的身子,她可再也受不得惊吓了。” “是。” “一会儿我会将药方送过来,你按照房子闪的要去药铺抓齐了煎了就好。” “多谢辛公子了。”吟霜对着辛箬福了福身子。 辛箬离开后,吟霜也就回去了。 此时苏茗歌已经悠悠转醒,可眼神中还是透着淡淡的恐惧,只是她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吟霜。” “奴婢在。” “东西都收拾好了?” “是,奴婢将辛公子那边的东西都带过来了。”吟霜一边帮苏茗歌盘头发一边说道。宁笙邺看了没多会儿便出去了。 “阿七,查出什么了?”宁笙邺见到阿七之后,立刻换了一个表情。 阿七见宁笙邺不像是开玩笑的,于是也正色说道:“属下并没看出什么,只是那地面上的脚印凌乱,所以那些人应该不是什么杀手,可能就是很普通的一帮人罢了。” “普通人?如果真的只是普通人的话,那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追杀茗歌呢?我看,人虽然普通,可背后的那个人,就不普通了吧?”宁笙邺挑眉道。 “主子英明,属下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幕后之人怕是不好找。” “不好找也要找出来,免得夜长梦多,你此刻开始便着手调查吧。” “是,属下明白了。只是属下还有一事……” “说。” “属下就想问问爷,苏小姐日后会一直住在这里么?”阿七有些欠揍的问道。 宁笙邺的眸子黯了黯道:“不清楚,不过你若是再问这些废话的话,那就三日之内把这件事儿解决了。” “不不不,属下再也不多嘴了,属下这就去办事儿。” 宁笙邺看着阿七走了之后,便折回了院子中。 苏茗歌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丫鬟有些发呆,宁笙邺看着也是一阵心疼:“是不是想裴香和惜蕴了?” 苏茗歌点了点头道:“嗯,也不知道她们俩在宫中过的可好。” “你若是想知道的话,我带你去看看可好?”宁笙邺轻笑着说道。 第240章 朕做不到 “真的么?真的可以带我过去?”苏茗歌听了心中也是一阵的激动,毕竟她真的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那两个丫鬟了,要说不想念那是不可能的。 “皇宫虽然守卫森严,可再过两日便是中元节了,到时候宫中定会有宴会,那个时候带你混进去也是很方便的,只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请我就是了。”宁笙邺虽然不怎么愿意进宫,可看到苏茗歌眼神中的期待时,他竟然很想帮她一下。 苏茗歌点点头道:“是啊,过两日就是中元节了。” 苏茗歌只要一想到去年中元节的时候还两个丫头放了水灯,她就觉得心中有些对不起她们,毕竟之前是答应了她们会一直把她们带在身边的,可如今却落得这样衣服场面。 “你也别多想了,到时候我定会想办法让你跟那两个丫头见上一面的。” “如此便多谢了。” “你我之间不必这样客气。其实我……” “宁公子,我还有些累,想先回屋歇着了。” “好吧,紫兰,你在这里伺候着。” 宁笙邺说完便走了,只留下苏茗歌继续发呆。 朝霞榭中,温和皱眉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厮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人不见了?” 那两个小厮顿时便吓了一跳道:“公主,奴才昨晚躲在暗处瞧得真切,确实是有几个黑衣人闯进了那间屋子,可奴才真的没有看到苏贵人出来。” “闯进了屋子?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温和一听便急了,她实在是无法想像,苏茗歌一个弱女子要怎样才能对付了那些黑衣人。 那小厮颤巍巍道:“那些黑衣人走了之后奴才也进去看过了,也没发现什么不妥,所以奴才能断定,苏贵人肯定是没事儿的。” “你说没事儿就没事儿?等找到人再说吧,若是苏贵人少了一根头发,本宫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温和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竹忆也急匆匆的跟在她身后:“公主,这样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 “你别跟来了,回去伺候着伊尔就行,我去找皇上!” 温和快速的说着,竹忆止住脚步行了礼之后便折回去了,温和到了养心殿的时候却被太监告知顾梓彦去了坤宁宫,于是乎,温和又转了方向直奔坤宁宫。 到了坤宁宫门口,那些守门的太监见温和是来势汹汹,也不敢有所阻拦,直接便放人了。 温和进去的时候也没敲门,只是她的突然闯入,将正在用完善的帝后二人都吓了一跳:“姑姑怎么这样着急?” 顾梓彦看着温和一脑袋的汗水,心中虽然是不悦,可他也知道,温和虽然脾气暴躁,但很少看到她这样失态。 温和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笑道:“臣妾忽然想起来,小厨房的炉子上还坐着鸡汤,臣妾过去看看。” “你去吧。” 皇后出去,也带走了满屋子的宫女和太监,此时整个坤宁宫个的偏殿内就只剩下顾梓彦与温和两人了,温和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之后便说道:“皇上,我找到苏茗歌的下落了,只是……” “什么?她在哪儿?”顾梓彦有些慌乱的打翻了面前的酒杯,翻出来的酒渐渐的濡湿了明黄色的桌布。 温和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顾梓彦听完是大发雷霆:“谁这样大的胆子,居然敢暗杀苏贵人!奎子!晋西!” 顾梓彦的怒吼让进来的两个人的都不敢喘大气,温和也知道顾梓彦现在在气头上,什么都说不出来,所以便代替他说道:“晋西,你跟着本宫的小厮走一趟,跟着线索千万要找出那些黑衣人,奎子,你立刻去刑部一趟,调动京城所有的人手,将苏贵人找到并且接回宫来。” “是。” “等一下!”温和叫住了正要走的人继续说道:“这事儿的动静越小越好,千万别惹了人注意。” “是,奴才知道了。” 晋西和奎子走后,顾梓彦才回过神来:“姑姑,你说,茗歌会不会……” “不会的,本宫见过她,她不会那样蠢笨的,只是现在出了这事儿,也不知道她究竟躲到哪里去了。”温和心中也是挺着急的,毕竟苏茗歌是有身子的人,但她还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全部告诉顾梓彦,但是她又怕真的告诉了,顾梓彦会不理智,到时候别说是找人了,恐怕人会躲藏地更好吧。 “刑部的人多,挨家挨户的搜查定会找到人的,只是,朕就怕……” “皇上这是害怕苏贵人会去找皇弟?”温和一眼就看出来顾梓彦想说什么了。 顾梓彦的心思被猜出来,他也不说话了,只是淡淡的看着桌上的那片湿濡,温和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你们的事情,但我至少也听说了,我想,苏贵人若是真的跟皇弟有什么的话,她大可以出了宫直接就跟他远走高飞,可她并没有,那只能说明,他们俩是清白的,皇上若是真的对自己这样没有信心的话,大可以将皇弟发配到远处去。” 顾梓彦听完,眼神中总算是有了一丝光彩,可心中还是乱如麻:“要朕将至亲发配到远处,朕做不到。” “既然你知道做不到,那不如坦然接受了,那日我也去找过皇弟了,看他的样子他自己也不想跟你闹翻了。” 温和都已经讲话说道这里了,顾梓彦要是再不明白电话,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可即便是如此,百姓们的悠悠众口又如何能堵得上?那日朝堂之上可不止有朕啊!”顾梓彦只要一想到这两日看到的折子全部都是关于处死摄政王的,他就觉得烦闷无比。 温和摇摇头,重新倒了一杯酒递给了顾梓彦道:“你若是实在拿不定主意,那不如让我来吧。” “也好,只是劳烦姑姑了。” 顾梓彦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姑姑是个有主意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在番邦王那边独宠多年了,可他现在只觉得心力交瘁,这事儿不得不交给她处理。 “那好,你先给一道空白圣旨我吧。” 顾梓彦虽然不明白温和的意思,但犹豫了一小会儿之后还是同意了,顾梓彦刚点了头,皇后就亲自端着鸡汤进来了:“皇上,鸡汤已经好了,您尝尝吧。” “姑姑今日也累了,不如就在这里一起用晚膳吧。” “不必了,伊尔还在朝霞榭等着本宫回去,本宫就不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了。” 温和说完就出去了,只是回去没多久,一道空白的圣旨就送过来了,温和笑看着上面的朱红色玉玺印,然后吩咐了竹忆磨墨。 等墨磨好了,温和稳稳地落了笔,竹忆虽然看不明白,但还是认得那是圣旨的,可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在一边看着。 温和写完,嘴角便是藏不住的笑意,竹忆收了东西之后便伺候着温和睡了。 坤宁宫中,皇后也知道刚才的事情肯定是自己听不得的,所以也不去问,只是静静的伺候着顾梓彦睡下。 顾梓彦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最终还是披了一件衣服去了院子中,皇后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后,看着月光下的顾梓彦,心中也是百般的惆怅。 “卉儿,你说,她会愿意回来么?”顾梓彦又岂能不知道皇后在自己的身后看着呢? 不知为何,皇后的声音有些颤抖:“皇上说的她,是苏贵人么?” 顾梓彦听闻,只是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任由晚风抚着发丝,皇后见了,心微微疼:“皇上,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你先去吧。” 皇后退下之后,顾梓彦看着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心中思念更深,索性便出了坤宁宫,奎子知道顾梓彦道 心情不好,所以也不多问,只是安静的在身后跟着。 顾梓彦一路到了霜云宫,霜云宫此时已经没了灯火,只是偶尔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顾梓彦推门进去之后,扑鼻而来的荷香引得他往池边走去,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池子里的鲤鱼不断的冒出头来。 顾梓彦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坐到了秋千上,奎子小声的说道:“皇上,夜里凉,您要不要……” “出去,朕想在这里待会儿。” “是。” 奎子出去之后,顾梓彦便倚着秋千开始慢慢的晃动着,绳索与栏杆间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引得在屋里守夜的裴香很是不爽。 裴香引燃了蜡烛,然后出来,微弱的烛光能够照到的范围很小,裴香也自当是哪个丫鬟在偷着玩苏茗歌的秋千,所以便大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顾梓彦也确实是听到了,可就是不说话,仍然自顾自的晃着。 裴香也只是隐约能够看见秋千上有人但也不确定是谁,于是便护着烛火慢慢的靠近秋千。 等靠近了之后,才看出来是顾梓彦,裴香立马便跪下行礼了:“奴婢,奴婢不知是皇上在此,多有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第241章 斩立决 “你这么晚了还不睡?” “奴婢,奴婢今晚当值,想念主子了,所以才,奴婢不是故意要冒犯了皇上的。”裴香说着声音就哽住了,毕竟这么长时间自家主子连个音讯都没有,任谁都会着急的不是么? 顾梓彦也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裴香手里明明灭灭的烛火若有所思,裴香继续说道:“皇上,我家主子真的是被冤枉的,还请皇上将主子找回来吧。” “朕知道。” 顾梓彦只留下这三个字之后便离去了,裴香细细的琢磨着他的话,可就是很难猜透。 翌日晌午时分,顾雍刚想出门,便看到一宣旨太监来了,顾雍皱了皱眉,但还是规规矩矩的接了旨。 那宣旨太监扯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顾雍擅离职守,欲以行刺,罪无可赦,朕虽念及亲情,却无法向天下百姓交代,故免去顾雍一切职务,收回兵权,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宣旨太监话音刚落,跪在顾雍周围的一圈人便纷纷站起身来拔刀相向,吓得那太监哆哆嗦嗦的说道:“王爷,这事儿也不是奴才可以决定的,您,您还是接旨吧。” “爷,皇帝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这样做就是在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啊!”馒头气得连声音都变了。 顾雍波澜不惊的接过拿到名黄色的绢布,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立刻明白了这道圣旨的用意,于是便从怀中拿出了那枚兵符交到了宣旨太监的手里,顾雍还未开口,便听到手下们的躁动了。 “爷,不可以啊!” “是啊,那是咱们现在唯一能够保命的东西了,您若是交出去的话,咱们可如何活下去?” “统统给我退下!”顾雍提高了声音,众人顿时就安静了,顾雍继续说道:“公公,这东西我就交给你了,还劳烦你能将此物妥善的交到皇上手里。” “这个奴才自然是知道的,王爷就请放心吧,只是这牢房之中,需不需要奴才去打个招呼?”那太监拿到了兵符之后,连态度都变了许多。 可顾雍却丝毫不在意的说道:“不必了,公公还是先离开吧。” 那太监蔑视的眼神让馒头他们只想杀人,可奈何顾雍在这里镇压着,谁也不敢造次。顾雍笑道:“你们只须在这里安心等候就是了,多余的事情别管。” “爷,您真的要去牢房里么?” “自然,只是别忘记找苏茗歌了,她一个弱女子在外面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你们若是找到了,我还没出来,那就替我好好照顾着。” 顾雍说完不等馒头他们说话就自顾自的出去了。 顾雍到了刑部的时候,外头的人皆是点头哈腰,但是在看到那圣旨之后,态度立马就变了,王子昂却依旧是恭恭敬敬:“王爷,您看看是否还缺少什么?” 顾雍看着眼前牢房的布置,心中是一阵无奈,定是她事先安排好了吧?顾雍摇头道:“不必了,就这样就好。” 这牢房是最里面的一间,一般都不关人,所以地上没有其他的那样凌乱,只是稻草铺子被收了,放置了一张简单的木板床,上面的被褥和枕头全都是新的,摆放在中央的八仙桌虽说破旧,但比起隔壁什么都没有可是强太多了,桌上还有一套白瓷茶壶,里面自然是有水的。 王子昂笑着说道:“还请王爷先委屈两日了。” “不碍事。” 顾梓彦轻笑过了之后,王子昂便特意调派了两个人手过来专门看着顾梓彦,不过与其说是看着,还不如说是伺候着呢。 这消息传到顾梓彦耳朵里的时候,顾梓彦还是在早朝的,所以听着也是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下过那样的旨意呢?明摆着肯定是假的圣旨。 可他还来不及发怒,便看到文武百官们纷纷跪地说道:“皇上圣明!”弄得顾梓彦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传旨的太监又将兵符交到了顾梓彦的手中之后,众人的呼声更加高了,尤其是钟徳庸:“皇上英明,现如今那逆贼也交出了兵符,那么留着也是后患了,臣肯定皇上下旨处决了他,以免日后若是再有造反之心的话,会一发不可收拾。” “钟大人说的极是,臣也恳请皇上下旨。”萧淳抱拳跪在钟徳庸的身边说道。 “钟大人,萧大人,你们这样急着就要处死王爷是否太欠妥当了?”王子昂站出来说道。 “王大人,那日的事情你也不是没在,那样的逆臣贼子留在身边也是养虎为患罢了!依着老夫看,还不如趁早处决了好。”钟徳庸头也不转地直接就说道。 顾梓彦听着也是心烦,毕竟昨天回了坤宁宫之后就是倒头睡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仔细想了想,才明白,肯定是温和搞的鬼了。 “人都已经打入天牢了,在缓个几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顾雍毕竟是朕的皇叔,朕要如何处治,还是需要过问一下温和公主的!” 众大臣们想了想,皇帝说的也对,就算是顾雍犯下的错误无法弥补,可毕竟是皇家的人,又是长辈,要处理起来,还是挺麻烦的一件事儿,钟徳庸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弓着腰妥协了:“是,臣全凭皇上做主。” 众大臣退下之后,顾梓彦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便直接去了朝霞榭,顾梓彦也不等通报,直接便进去了。 此时的温和正在院子里教伊尔射箭,伊尔拿着比人还高的弓箭有些吃力,但温和就像是没看见一般,直接在一旁将要领,伊尔吃力的举着弓说道:“母后,这个好重啊。” “你慢慢练吧,这个也不着急,只是你要记住,你是草原上的王子,练好弓箭是必须的。” “是,伊尔明白了。”伊尔虽然很吃力,可他依旧是努力着。 “姑姑。”顾梓彦叫了一声之后便进屋了,温和笑了笑道:“伊尔,你自己再回忆一下我讲的内容,我去找你皇表兄有些事儿。” “好。” 温和跟着进了屋子之后,看到顾梓彦眉头紧锁,然后便笑了:“皇上,你可是答应了我不插手此事的。” “朕的确不想插手,可姑姑把人弄到了天牢中是何用意,朕实在是猜不透,刚才朝堂之上大臣们都在逼着朕下令处死皇叔,若是朕退让一步,那估计现在皇叔就已经在刑场上了。” “本宫相信皇上会想办法阻挡那些大臣的,但要救皇弟的话,只有釜底抽薪了。” “姑姑的意思是?”顾梓彦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又不敢确定,所以语气夹杂着犹豫。 “我的意思就是你想的那样,只是须要借你身边的人一用。” “好,只要姑姑能将皇叔救下,那朕便感激不尽了。” “都说天家无亲情可言,可我看却不是这样。”温和笑着说道。 “那此事便交给姑姑了,晋西!” 顾梓彦只一声令下,晋西便瞬间现身了:“皇上找我何事?” “明日你听公主的安排就是,朕这边的事情就先别管了。” “是。” 顾梓彦离去之后,温和在晋西的耳畔耳语了一番,然后晋西便点了点头。 入夜的监牢多了几分阴森,可里面的人却是波澜不惊的。 果然,到了月上柳梢时分,两条人影便跃进来了,牢中的狱卒们也是丝毫没有察觉的,顾雍冷笑着看着眼前站着的人道:“你来了?” “王爷。”晋西低着头说道。 “今日之后,再无王爷了,叫我少爷便是。”顾雍叹了一口气。 “这两日委屈少爷了,我家爷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的。” “有何委屈的,不过是我自作自受罢了,你家主子定了这么些天的舆论也累了吧?” “少爷知道便好,如今,先听属下的安排吧。” 晋西说完一挥手,便有人架着一个与顾雍十分相似之人进来了,那人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顾雍,努力的张大了嘴,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少爷,您也看到我家主子的意思了,还请您快些离开吧,王府中的人属下也已经替您安排好了,您直接往城东走便是了。” “呵,知道了,替我谢谢你家主子。”事到如今,顾雍也只能是无奈地笑着。 顾雍将衣服与那人换了之后便出去了,晋西看了一眼那个替死鬼,然后塞了一粒药丸到他嘴里便走了。 翌日一早,一道斩立决的圣旨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就连平日里不出门的孩童都知道了,百姓们听闻消息,纷纷将通往刑场的那条路围了个水泄不通,刑部所有的人都出动了也无法平息民愤,无奈之下只能调动了千人的御林军才开出一条道来。可百姓们的叫喊声却是制止不了的。 渐渐的,一辆囚车从刑部的大牢中缓缓驶出,上面站着的人蓬头垢面,可也只是老老实实的站立在囚车中。 百姓们看着那落魄的样子,纷纷不舍,可又碍于御林军的威严不敢说什么,只能是一路跟着囚车到了郊外的刑场。 刑场上早已扯上了白布将斩首台围住,只是却还是能够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子高高的悬挂在框架的顶端。 囚车中的人被压上了刑台,监斩官正是钟徳庸和萧淳二人,二人虽然心中喜悦,可脸上却是肃穆无比。 第242章 他竟然这样狠心 百姓们在刑场外探头探脑的,看着“王爷”被压上去之后,人群便开始骚动了。 “王爷是冤枉的!皇上,您不能杀了王爷!” “是啊,王爷为百姓们做了这么多好事,您怎么能说杀就杀呢?这不公平!” “就是,钟大人,萧大人!你们这样是会遭天谴的!” 人群中只要有一个人站起来说话,一群人便开始叫嚣了,萧淳看着百姓们的皆是一脸的愤怒,心中便有些害怕了:“钟大人,咱们这样是不是……” “是什么!逆贼顾雍,竟然对我南临起了叛逆之心,愈加谋朝篡位,实在是罪无可恕!如今皇上英明,能够将奸臣斩立决,想必先皇在天之灵看着也是高兴的!” 钟徳庸越说越大声,整个刑场除了百姓们的 议论声之外,就只有他的声音了,百姓们听完更是愤怒无比:“你这狗官!真是不识好歹!王爷在外打仗,千辛万苦的保我们平安,可你们却在京城吃喝玩乐!现在还要杀他,我不同意!” “对,我们不同意!” “王爷杀不得!王爷杀不得!” 五个字响彻了整个刑场,惹得钟徳庸也是拿不定主意了,但还是努力的镇压着全场:“你们不要被顾雍这种小人给欺骗了!他这是故意为之的!” “我们不管是不是欺骗,谁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谁就是好的!” “就是!” “钟大人,我看还是派人去宫里一趟吧,万一现在要是真的杀了王爷的话,岂不是会引起民愤?”萧淳可以说是被吓得连说话都颤抖了,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是谁都能明白的。 钟徳庸看着激愤的百姓们,摇摇头道:“去吧。” 身后的监斩太监快马加鞭的朝着皇宫方向驶去,群众立刻安静了,就连跪在刑台上的“顾雍”也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可只是一炷香的时间,那太监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道黄澄澄的圣旨。 展开后,所有人都跪下接旨,那太监努力的扯着嗓子能够让所有人都听见:“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顾雍随是皇叔,可谋朝篡位之举实在是让朕心寒,故而杀无赦!” 圣旨已下,众人已是回天无力,有胆小的已经背过身去不敢再看了,更有的妇人已经开始哭泣。 钟徳庸听完,心中一阵欣喜,再也不用缩手缩脚了,只见他危襟正坐,提起蘸饱了朱砂的毛笔,将令牌上的字划去之后朝着地上一掷:“行刑!” 刽子手含了一口酒,然后喷洒在明晃晃的大刀上,刀起刀落,砍断了那个拴着大刀的绳子,只听得绳索摩擦的身影,然后一阵鲜血喷洒在白布上,如同梅花般开得正艳。 不只是谁一声高喊:“王爷归天!” 喊声落下,便是此起彼伏的哭泣声,钟徳庸看着不免觉得心烦,于是便挥挥手上了马车回宫复命了。 到了金銮殿之后,顾梓彦听完钟徳庸的描述,心中也是一震,他虽然知道这只是自己的计谋,可到底还是很惊讶顾雍在民间会有这么多的拥护者,他现在向来是觉得后怕的,毕竟天底下哪个皇帝会任用一个呼声这样高的人?不过现在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了。 “奎子,立刻传令下去,厚葬了皇叔吧。” 奎子刚出门,顾梓彦便闭上双目说道:“都散了吧。” 说完,也不再顾忌大臣们的目光,径直走出了金銮殿,众大臣们看着步伐有些凌乱的顾梓彦,心中皆是在自问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宁府,苏茗歌在拐角处听到府上下人的话之后,如同疯了一般跑去了书房,阿七也不敢阻拦,直接就将人放进去了,宁笙邺也是满眼悲伤的坐在桌案前看着桌前的书本发呆。 “笙邺,她们,说的是真的么?顾雍真的……” “我也不知道。”苏茗歌听着宁笙邺的嗓音,眼泪顿时便夺眶而出,可又不敢哭出声,只能捂着嘴,那副样子直教人心疼不已。 宁笙邺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是缘故苏茗歌才会这样的伤心,于是便走上前去轻轻的环住了她:“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了,都是我没有早些注意了摄政王府的动态才会有这样的事情。” “这不怪你,都是顾梓彦,都是顾梓彦!当初我以为他拿了东西会放过顾雍的,可是他,他竟然这样的心狠!” 苏茗歌说到最后近视泣不成声了,宁笙邺也无法安慰,只好紧紧地抱着苏茗歌,苏茗歌渐渐的在他怀中安静下来,可面上的泪水却是怎么也干不了。 “别哭了,人各有命,顾雍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的话,他也不会好过的。” 苏茗歌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顾雍了,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曾经的家人,心中到底还是难受的:“我想,去买些纸钱。” 苏茗歌小声的说道。 “好,我陪你。” 宁笙邺此刻也只能无条件的满足着她的要求,吟霜看着苏茗歌这样伤心,也只能跟在后面默默的流泪,苏茗歌失魂落魄的样子,宁笙邺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忽然有那么一刻,他有一种想法,不让苏茗歌再接触任何有关皇家的事情,他宁可失去京城这笔生意也不愿看到苏茗歌这般模样。 黄纸一张张的被火烧成灰烬,苏茗歌泪眼婆娑的看着那堆火,她现在无比的后悔,毕竟在她看来,自己是间接害死了顾雍的那个凶手,若他不喜欢自己的话,那现在根本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想到这里,苏茗歌就觉得心中堵得慌,呼出一口长气,还是觉得难受。 “夫人,您若是觉得难受,就先回去歇着吧,王爷知道您有这份心就好了。” 吟霜说着便要扶着苏茗歌往外走,可没走几步,苏茗歌便轰然倒下,吓得吟霜乱了阵脚,若不是宁笙邺跟在身后,吟霜根本就搀不住一个晕倒的人。 宁笙邺迅速将苏茗歌抱到了床上,吟霜也算是机灵,赶忙就跑出去找大夫了。 大夫把完脉才幽幽地说道:“夫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你不是大夫么?怎么就不容乐观了!”宁笙邺朝着那大夫大吼道。 “奴婢,奴婢知道有人肯定能救夫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人在宫中,现在也不知道在不在府中。” “什么意思?”宁笙邺皱眉道。 吟霜急切的说道:“公子可还记得那个辛公子?” “自然是记得。”宁笙邺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听到苏茗歌在那个什么辛公子家中差点被行刺的时候那种心情。 “那辛公子是太医,之前夫人在王爷府中的时候也是胎像不稳,是奴婢特意去了辛太医家中才将人求来救了夫人的,如今夫人这样,怕是也只有辛太医敢下药救命了。” 吟霜说完之后,宁笙邺思索了一会儿道:“你等着,我这就进宫。” “公子稍等!把这个拿上,进宫会方便些。” 吟霜将苏茗歌脖子上的玉佩摘下,然后放到了宁笙邺的手中,宁笙邺看了一眼还带着体温的玉佩,眼神黯了黯,但很快便出门了,走之前还特意吩咐了阿七要好好照顾苏茗歌。 宫门口的守卫们早已换过一批又一批,自然是不认得宁笙邺的,可是那玉佩却是认得清清楚楚,宁笙邺一亮出玉佩,守卫们便放行了。 宁笙邺直奔御书房。 果然,顾梓彦是在御书房的,宁笙邺拿着玉佩也顺利的进了御书房,顾梓彦在看到宁笙邺的那一霎那,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相信:“笙邺?” “皇上,草民过来是求你救命的!” “救命?救谁的命?” “苏茗歌!” 三个字一出,宁笙邺很明显的看到顾梓彦的身子一阵,好一会儿,顾梓彦才开口:“你说谁?” “我说,快将宫中的辛太医去我那里救救苏茗歌!晚了就来不及了!”宁笙邺看着顾梓彦呆愣的模样,什么也顾不得了,于是便直接吼道。 顾梓彦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就回神了:“奎子!奎子!赶紧去太医院将辛太医带出去,直接往宁王府就好!朕马上过去!” 顾梓彦说完,不顾宁笙邺的阻拦,直接便跑了出去,连龙袍都没来得及换,宁笙邺的动作也快,直接就跟了上去。 原本还在太医院配药的辛箬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前来叫人的奎子,奎子虽然说不清楚,但还是能够表达的:“辛太医,快,快去宁王府救救苏贵人!苏贵人命在旦夕了!” 辛箬听完,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抓了几味药塞在药箱中就走。 顾梓彦和宁笙邺骑着高头大马在京城的街道上狂奔着,只是前后脚的事情,辛箬也骑着快马赶到了。 顾梓彦下了马,根本顾不得什么眼前行礼的人,直接就闯了进去。在看到白着脸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苏茗歌时,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升上心头。 顾梓彦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初将苏茗歌打入冷宫时害得她小产之后她也是这样的状态,就如同走了一般。 第243章 裴香,真的是你 辛箬看到躺在床上的苏茗歌,也不管眼前的人了,直接拨开了顾梓彦和宁笙邺,然后开始细细的把脉。 “怎么样了?” “皇上,夫人这是悲痛过度才会晕倒,腹中胎儿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宁笙邺焦急的问道。 辛箬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只是这次我还是可以将孩子保住的,若是再有下次的话,大罗神仙也没办法了。” 顾梓彦听着辛箬的话,心中如同被撞了一般愣在那里,他今天刚见到苏茗歌,就被告之苏茗歌怀了身子,而且还是岌岌可危的状态,这大喜大悲的情绪在顾梓彦的眼中流转着,好一会儿顾梓彦才反应过来道:“朕会立刻派人将苏贵人接回宫中安心养胎。” “皇上,此时强行将人接回宫恐怕是不妥。”宁笙邺说道。 “为何?” “皇上容微臣说一句话,夫人此时昏迷不醒,腹中胎儿又不是很稳妥,所以微臣认为,还是不要移动的好,免得动了胎气的话,就不好了。” 顾梓彦一听,觉得说的也有道理,可自己总不能看着苏茗歌就在这里养着吧?正欲开口,便听得宁笙邺说道:“皇上还请放心,等苏贵人醒了之后辛太医说没事儿了,我便将人给您送回去。” “好,只是你这里的人手还不够,朕会从宫中调派人手过来服侍着。” 顾梓彦说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只是害怕苏茗歌醒来之后会找机会逃走,所以才会这样做的。 辛箬摇摇头,然后去一旁开药了,宁笙邺拿着墨迹未干的纸然后让阿七亲自跑了药房,顾梓彦又在这里带了很久,见苏茗歌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于是便回宫了。 只是顾梓彦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一大半宫女和太监涌进来了,草草看去,起码有二十来个。 宁笙邺皱眉看着府中忽然多出来的人说道:“你们留下一半便好,我这里不喜欢热闹。” “宁公子,奴婢们是皇上特意调拨过来伺候苏贵人的,还请您通融一下。”领头的宫女眉眼含笑。 “不需要,你回去只要跟皇上说,苏贵人须要静养便好。” 看着宁笙邺坚决的态度,那些宫人们也拗不过,只能列着队回去。 晚上,吟霜和紫兰正在给苏茗歌喂药,便听到外头有动静,伸头看去,只见裴香和惜蕴还有沈园都来了,几人一看到吟霜,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可是在看到床上的人之后便不做声了,吟霜留下了紫兰在床前伺候,然后便带着裴香她们去了院子。 “姑姑,您和主子,都瘦了好多。”裴香心疼的看着吟霜说道。 吟霜替裴香擦了擦眼泪道:“不碍事,都已经过去了,只是不知道主子醒来之后会如何,暂时还是现别告诉主子皇上来过吧。” “也好,可主子看到我们,必定会知道的。” “听天由命吧,我只盼主子能够好起来。”惜蕴哽着声音说道。 “是啊,今日奎公公去霜云宫的时候,我们听着主子的情况只觉得心疼,现在看到了心里更加难受了。”裴香的眼睛还不住的往里面看。 吟霜说道:“你们进去吧,主子已经吃了药了,说不定明日便能够醒来。” “好。” 裴香和惜蕴二人进去之后,便接过紫兰手中的帕子,然后细细的帮这苏茗歌擦拭手脚,紫兰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裴香和惜蕴伺候苏茗歌。 宫中亦是一个不眠之夜,晋西浑身是血地站在养心殿,顾梓彦老远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这是怎么了?” “爷,那帮刺杀的人不过是临时招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杀手,用的功夫也都是些下三滥,我只留了一个活口,现在就在外面呢。” 顾梓彦听完,便知道晋西说的是什么事儿了,毕竟今日从宁王府回来之后,顾梓彦便去了朝霞榭,从温和嘴里将事情全部都问了出来,所以现在听到说还有一个活口的时候,心中竟然有一丝的兴奋。 “直接带到地牢中!朕要亲自审问!” “是。” 顾梓彦踏出门之后,晋西便跟着出来了。 晋西轻而易举的提着地上已经瘫软了的黑衣人,然后径直去了地牢,这地牢除了顾梓彦之外便只有晋西能够自由出入了,说是地牢,其实就是一个暗室,不过里面的刑具倒是很齐全,甚至可以说是比刑部的那些有过之而无不及。 晋西将那黑衣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黑衣人吃力的抬起头道:“你们有本事就弄死老子,弄不死的话,老子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很显然,这黑衣人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所以很是不怕死。 烛火照的顾梓彦的面孔明明灭灭,眼神中的那抹浓浓的杀意怎么也藏不住,可顾梓彦还是尽力的忍住了:“你可真是不识好歹,手脚筋都已经被挑了,居然还敢这样跟朕说话!” “你,你是皇帝?”那黑衣人听着顾梓彦自称是“朕”,心跳也漏了一拍。 “不让你以为我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杀了你的同伴?”晋西露出魔鬼般的笑容,吓得那黑衣人直往后缩,可手脚腕处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流着。 晋西走上前去,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然后塞了一粒药丸,接着抬了一下他的下巴,那药丸便顺着喉管滑进了胃里,顿时,一阵酸软传遍全身,那黑衣人瞬间就瘫软了下来。 “呵,这样便不怕你会自尽了,爷,您好好问吧,属下去换身衣服。” 顾梓彦头也不回的点点头,然后便顺手拿起一边的皮鞭缓步的走向那黑衣人,黑衣人看着鞭子上的倒刺只觉得浑身都疼,可又无法退缩。 手起鞭落,一道深深的血印便留在了黑衣人的背上,黑衣人既然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痛,或许是因为那里药丸的缘故吧。 顾梓彦眸中杀意四起,下手也是越发的狠毒,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那黑衣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可就是感觉得不到丝毫的疼痛,可那黑衣人好歹也算是混江湖的,这样的手段他还是知道的,现在虽然一点儿都不疼,可只要等到药效一过,那便是生不如死的感觉,所以他也只能呜咽着求饶,可顾梓彦哪里愿意放过他,只是继续地用鞭子抽打着,每一鞭下去,那倒刺都会勾掉些肉。很快,黑衣人便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了:“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你们差点伤害了朕心爱的女人,你以为朕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么?”顾梓彦说完便阴沉着脸然后将烙铁从明火中抽出,不等那黑衣人开口,便听到“嗤嗤”声,一股肉烧焦的味道随着那些白烟弥散在整个暗牢中。 那黑衣人仍然是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眼前的顾梓彦分外恐怖。 顾梓彦看着他那还在冒烟的伤口,也不再有所动作了,而是静静的坐在了一边准备看好戏,果然,不出半个时辰,惨烈的叫声便响彻了整个暗牢,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听着就觉得让人害怕,但顾梓彦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仍旧是淡淡的欣赏着。 末了,等那人还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顾梓彦才上前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朕,究竟是谁派你去杀害苏贵人的么?” “什么苏贵人?她就是一个荡妇,有人花了银子,我自然是要替人办事儿的。”黑衣人强忍着特痛说道。 顾梓彦轻笑:“朕只想知道是谁。” “是,是……”那黑衣人也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于是便吃力的用地上的血迹写了一个小小的“玉”字。 顾梓彦在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虽然也是楞了一下,可他到底还是不愿意相信的,毕竟钟玉静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梓彦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钟玉静有些小性子,可要他相信是钟玉静派了人去追杀的话,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但在看到黑衣人坚定的眼神时,他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您可别说是我说的,您要是说了出去的话,她不会饶了我的。”黑衣人说话的声音极轻,毕竟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话了。 顾梓彦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朕会放过你么?” “你,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惊恐的看着向自己逼近的顾梓彦,眼神中的恐惧是无论如何也盖不住的,只是顾梓彦若是没些个手段的话,又怎么能将皇位保到今天呢? 顾梓彦手起刀落,一把短小而精悍的匕首直挺挺的扎在了那黑衣人的胸口上,刀刃整根没入了他的胸口,黑衣人再也收不住折腾了,直接抽搐了两下便咽了气。 顾梓彦看着地上的尸体,冷笑了之后便出去了,可心中的那个疙瘩始终都解不开,因为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事情是钟玉静干的。 顾梓彦就这么纠结了一路,回到养心殿之后才专心开始批阅折子。 苏茗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苏茗歌有些讶异的看着趴在床边的人,她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是在看到正脸的时候,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裴香,真的是你!” 第244章 我想照顾你 “是奴婢,是奴婢,主子,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害的奴婢好担心!”裴香说着便开始掉眼泪。 苏茗歌轻轻的帮她拭去眼泪道:“没去哪儿,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跟惜蕴在宫中么?” 花样刚落,便看到惜蕴和吟霜一个端着水,一个拿着托盘进来了,这幅场景看上去就跟之前自己在霜云宫的时候一模一样。 苏茗歌有一时间的愣神,可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 “紫兰,紫诺,你们先出去吧。” 吟霜说完,两个丫鬟便行了礼出去了,紧接着,吟霜便开始帮着苏茗歌梳洗,苏茗歌昏迷了三日,看上去也是虚弱无比的,所以吟霜也没怎么梳那些华丽的发髻,只是随意的挽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坠马髻,就连那种攢花的发钗都不用了,只是用一根即为简朴的流云木钗来固定而已。 惜蕴早已将膳食摆放好,吟霜扶着苏茗歌坐到桌前之后便站在一边候着了。 宁笙邺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苏茗歌虽然是病怏怏的,可却增添了几分病态美,再加上日渐丰腴的身子,苏茗歌此时就更加诱人了。 “宁公子。”苏茗歌对着宁笙邺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都出去吧,本公子有几句话要跟你们主子说。” 宁笙邺将满屋子的丫鬟们打发了之后,便只剩下他跟苏茗歌两个人,苏茗歌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可是在看到宁笙邺亲手帮自己擦了一下唇角之后便有些慌了,可她还是努力的镇定着说道:“宁公子,你将吟霜她们赶出去,要跟我说什么事?” 宁笙邺说道:“茗歌,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回宫的,只要你开口,我便可以带着你一起走,咱们到浙江去如何?” 苏茗歌被宁笙邺这莫名其妙地话弄得一头雾水,但仔细想想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是为什么自己不愿意回宫就一定要跟着他去浙江呢? “啊?” “我说,我想照顾你,你的孩子我也会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咱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咱们的地方,然后咱们一起生活可好?”宁笙邺越往后说越激动,就好像苏茗歌已经答应了他似的。 苏茗歌皱皱眉道:“多谢宁公子了抬爱了,我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妇人罢了,那里能值得你这样的人物这样挂怀呢。更何况,您这样的身份,整个南临有几个不认得您的。” 不经意间,苏茗歌便见自己与宁笙邺的关系给拉远了许多,听得宁笙邺也是一阵不舒服:“现在宫里头的,已经找到你,你若是不愿意回宫,那便只有跟我去浙江。” “宁公子若是一定这样偏执的话,那我苏茗歌也就绝对不会受了您的威胁。” 苏茗歌说完便出门了,吟霜和裴香她们在门外多少也听到了些,可谁都不提此事,只是默默的跟在苏茗歌的身后走着,苏茗歌出了门,只觉得胸闷气短,须要不停地轻拍着胸口才会感觉好一些。 “夫人,刚才宁公子说的话,奴婢听到了一些,你若是真的要跟着宁公子走的话,可千万不能再丢下奴婢们了。”惜蕴说着便要掉眼泪。 苏茗歌扯了一抹笑容给她道:“谁说我要去浙江了?” “那,夫人的意思是要回宫么?” “呵,我若是还想回宫的话,当初就不会想办法出来了。” “那以后咱们怎么办?皇上已经知道你的下落了,而且那天也真是皇上派了人将奴婢们调过来的,您看这可如何是好?”裴香的语气有些着急。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吧,现在也别想这些有的没得了,咱们还是先去一趟辛公子的府上吧,我给他惹了那么多的麻烦,也该上门道个歉。” “夫人您可真赶巧,这两日皇上说了,特意让辛太医回家住着呢。”惜蕴说道。 苏茗歌怎会摸不清顾梓彦的想法呢?他让辛箬出来住着,无非就是想让他能够天天去宁府找自己。 “辛公子,多时不见了。” 苏茗歌到了辛箬那里的时候,辛箬果然是在院子的,辛箬一手拿着药锄,一手捏着医书,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药,苏茗歌见了便说道:“辛公子。” “你怎么来了?” “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过来也是想好好的谢谢你罢了。” “不必客气,只是我的本分罢了,苏贵人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少到我这里来吧。”辛箬淡淡的说道,与往常比起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苏茗歌也是一愣,可她也没什么话能够反驳的,只是默默地看着辛箬在捣药。苏茗歌就这么扶着腰拖着肚子在院子里占了半柱香,最后还是辛箬看不下去了才将人领到屋子里,然后便给她把脉。 “孩子很好,只是你以后若是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辛箬冷冷的说道。 苏茗歌点点头道:“嗯,我会的,只是这两日还需要辛公子帮着调理才是。” “这个是自然,相信苏贵人冰雪聪明,一定知道皇上让我在宫外的原因吧?”辛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皇上的意思,岂能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们可以揣摩的。”苏茗歌不动声色的将话甩了回去。 辛箬苦笑了一番道:“我还以为是你自己要回宫的,呵,没想到……” “辛公子若是有话,大可以跟我说,我不会在乎这些的。” 辛箬听了也只不过浅浅一笑,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只是自顾自的开始继续捣药。 昭阳宫中,瑶美人坐在窗前做女红,她的手艺是谁都比不上的。 “主子,刚才延禧宫来人了,说是邀请您过去一趟呢。”安公公低眉顺目地说道。 瑶美人扯线的动作顿了一下说道:“请他进来吧。” 未过多久,便看到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进来了:“奴才见过瑶美人,我家主子说请您过去品尝一下最近新进贡的茶叶呢。” “喝茶?好,请这位公公先生稍等片刻,容我梳洗一番在过去。” “好。” 那太监出去之后,瑶美人便开始整理衣服,在一旁的凝露皱着眉道:“主子,奴婢看着这事儿实在觉得蹊跷。” “蹊跷又如何,那日她说的话你也知道,今日延禧宫是去定了的、” 瑶美人说完便往外面走了,凝露跟上之后打发了素儿,然后二人便去到了延禧宫。 萧贵人悠然自得的坐在美人椅上吃着葡萄,在看到瑶美人的时候,尽然亲自起身去迎接了:“姚妹妹怎么来的这样晚,害我这个做姐姐的久等啊。” “见过萧贵人,萧贵人吉祥。” “自家姐妹做这些虚的做什么,还是来看看我近日来喝的茶水吧。”萧贵人说完,便有宫女从内屋拿了一只瓷罐,瓷罐上的花纹回字纹都是精致无比。 “主子。” 那丫鬟将瓷罐交给了萧贵人之后便离开了,萧贵人媚笑着靠近了瑶美人,瑶美人虽然心中觉得不妥,可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姐姐手里拿的东西是什么?” “自然是茶叶了,要不姐姐此次也不会叫你一起品茶了。” “姐姐何必这样破费?品茶这种高雅的事情,妹妹真的做不来,还是姐姐慢慢品茶就是了。” 瑶美人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旁人若是在听不出来的话,那岂不是个傻子了,可萧贵人却非常乐意去做这个傻子:“既然妹妹不会品茶,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教教你吧。” “多谢了。” “品茶最主要的就是一个静字,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跟瑶美人好好的说说。” 丫鬟太监们都出去之后,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萧贵人和瑶美人了,瑶美人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敢多问。 “妹妹何必要紧张呢?姐姐只不过是想跟你说几句话罢了。”萧贵人说着还将瑶美人一把恩在了板凳上,然后不给人家机会开口,便直接说道:“上次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妹妹自然是记得的,只是不知道姐姐要我做什么?”瑶美人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给你,回去之后再看,看完了你也明白了。” 萧贵人并没有当面说自己的计划,而是将自己计划全部都写在了纸条上,然后将纸条塞给了瑶美人,瑶美人接下了之后,心中很是忐忑:“姐姐,这个是?” “你只需要按照这个上面做就好了,等事成之后,姐姐必定不会亏待与你的。”萧贵人见瑶美人有些犹豫不决的,便走上前说到:“你不必这样紧张,相信我便好。” 瑶美人虽然嘴上这么答应了,可心中到底觉得是不对劲的,于是便让凝露陪着回了昭阳宫。 瑶美人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打开,看完之后大脑中一片空白!萧贵人居然会让自己去做这种事情!若是成功了还算比较好的,若是失败了,那便是满门抄斩的罪名啊! 瑶美人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的,更别说真的按照上面来做了。 第245章 我不要 “主子,怎么了?”凝露看着瑶美人的脸色不对劲,于是便凑上前去问道。 瑶美人皱着眉摇摇头道:“没什么。” 说完,便将纸条撕了个粉碎,凝露看着就觉得不对劲,可自己也只是个丫鬟,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就这么候在一边。 “凝露,你先出去吧。”良久,瑶美人终于发话了。 “是。” 凝露一出门,便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声音,她也被吓了一跳,平日里瑶美人可以说是脾气最好的了,就连丫鬟们做错了事情顶多也就是说几句而已,可今日却发了这样大的火,实在是让人觉得害怕,所以凝露就算出来了也不敢走远了,只是默默地在门口呆着,以备瑶美人忽然叫自己。 可凝露一直等到了晚上都没有见里面有动静,这下她也呆不住了,立马去了御膳房拿了晚膳之后端进去,看到的除了满屋子的狼藉之外,还有蹲坐在地上的瑶美人。 凝露吓了一跳,赶忙过去蹲下道:“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凝露,我,我实在是做不到啊,萧贵人真的是欺人太甚了!”瑶美人抱着凝露就开始哭。 凝露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却知道事情一定跟萧贵人给主子的纸条有关,凝露看着瑶美人的样子也着实心疼:“主子,您若是有什么事儿,可以尽管吩咐奴婢,别憋在心里闷坏了自己好不好?” “好。” 瑶美人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之后便安安静静的将晚膳吃了,然后便出了门,也不让凝露跟着。 瑶美人一路失魂落魄,只要一想起那纸条上写着的“除了玉贵妃”几个字,心中就觉得无比的难受,撇开一切不说,玉贵妃是自己的亲表姐,再加上她平日里对自己虽说好不到哪儿去,可也没有对自己下过手,可见她还是念着情分的,但要她现在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而去对表姐下手,她真的做不到。可自己若是不去按照萧贵人的意思去做的话,那自己的秘密被捅出去的话,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不是苏茗歌,她对于皇上也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若是真的被人发现了自己喜欢上了宁笙邺的话,按照宫规,就是死罪! 瑶美人就这么漫无目地在宫中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坤宁宫,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决定鼓起勇气进去。 “瑶美人,这么晚了,娘娘都已经睡下了。”门口的莹蕊得知了瑶美人的来意便说道。 瑶美人一听,今日是见不到皇后了,便打算离去,只是才走到门口,后面清柳便出来了:“瑶美人,等一下,皇后娘娘让您进去呢。” 瑶美人进去之后按照规矩请了安,皇后此时虽然已经擦去了脸上的脂粉,发髻也被拆了,三千青丝就这么随意的散在了脑后,但那种不怒而威的架势仍然存在。 “瑶美人,你这么晚了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皇后娘娘,臣妾想明日出宫半天,所以特来求娘娘应允。”瑶美人害怕皇后不同意,便将时间交代清楚了。 皇后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于是便同意了她的请求,瑶美人谢了恩,便离去了。 翌日一早,苏茗歌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便隐隐的觉得身边有人在看着自己,她努力的睁开眼,原以为会是吟霜她们的,但在看到顾梓彦的时候,苏茗歌还是楞了一下。 “你醒了?”淡淡的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嗯。”苏茗歌也只是浅浅的应了一句而已。 但顾梓彦听了却是开心的,毕竟她看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从容,那是不是就说明,她已经不再记着那些事儿了。 “醒了就好,明日回去吧。”顾梓彦说道。 苏茗歌听了便觉得心中堵得慌,良久才开口:“回哪儿?” “回宫吧,你总住在这里也不方便。” “我为何要回宫?难道还要再被你冤枉一次么?还是说,又或者,回去之后继续去慎刑司呆着?对不起,我不要。” 苏茗歌想也不想便直接说道,可她却不知,她说的每一个字,就像是刺一般扎在顾梓彦的心上。 顾梓彦沉默了良久,也不曾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苏茗歌,苏茗歌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皇上?” 宁笙邺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疑惑的,由此可见,他是不知道顾梓彦来的,这次苏茗歌更加觉得窝火了:“呵,原来皇上这是偷着进来的。” “朕没有。”顾梓彦给的解释也只有这三个字,毕竟他才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真的是翻了墙才进来的。 “随你,笙邺,我饿了。” “嗯,吟霜已经去厨房了,东西一会儿便上来了。”宁笙邺听了苏茗歌的话,也很是配合,这场景在旁人看来,像极了一对夫妇。 没有来的怒意瞬间就让顾梓彦变了模样,连身份都抬出来了:“茗歌,跟朕回去。” 苏茗歌冷笑道:“我说了我不要回宫,我不想看见宫里的人!” 苏茗歌坚决的态度让宁笙邺看着都替她担心,毕竟顾梓彦平时虽然好说话,可并不代表有人能够挑战了他的权威。 “不想?那朕呢?你这是不想看到朕吧。” “既然皇上都知道了,那就请自便,这里是宁府,相信宁府这样小的地方,怕是容不下您的。” “苏茗歌,朕瞧你这话的意思,是想带着朕的孩子走么?” 顾梓彦半眯着眼睛盯着苏茗歌的肚子看,苏茗歌被他的目光给吓到了,毕竟知道她怀孕的人虽然不多,但她没想到顾梓彦居然会知道。 可在心中计较了一番之后也觉得很正常,毕竟他既然能够找到了自己,那知道自己怀了孩子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只是我自己的,跟您没关系。” “什么叫没关系!朕的孩子,朕绝对不会让他在除了皇宫之外的地方出生!” 很显然,苏茗歌的那句话狠狠地刺激到了顾梓彦,顾梓彦才会这样愤怒的。 “算了!朕知道你这两日心情不好,你若是愿意便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只是别想着跑,朕已经让人将这里围起来了。” 顾梓彦说完便走了,留下苏茗歌思绪万千。 “你若是这样放不下,为何还要说这种话呢?”宁笙邺坐在凳子上看着倚着床栏的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我有什么放不下的,孩子还在肚子里,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只是连累了你这里。” “不碍事,既然你不愿回宫,只要你开口,我便能带你走。” 苏茗歌在听到宁笙邺的这句话之后便沉默了,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宁笙邺见她不说话,便摇摇头,然后出去了。 只是出门没走几步,便看到管家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明眸皓齿,眉眼如星,简单地飞天髻上只有一根素银簪子,一身水蓝色的衣裙衬托得人更加惹人怜爱。 宁笙邺努力的回忆着这个女人是谁,终于,在她开口之后认出来了:“瑶美人?您怎么来了?” “王爷。”瑶美人看了看周围的院子,怯怯的说道。 宁笙邺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是有什么话要说的,于是便说道:“有什么事儿进去说吧。” 宁笙邺将人带进了屋子之后,又打发了下人们,管家刚关上门,瑶美人便直直的扑到了宁笙邺的怀中,宁笙邺顿时就懵住了:“瑶美人,您这是做什么?这样实在是于理不合。” “王爷,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瑶美人的声音带着哽咽。 宁笙邺努力的将怀中的人推开说道:“瑶美人,您是皇上的妃子,我只是一介草民罢了。” 瑶美人虽然知道宁笙邺是不喜欢自己的,可是在听到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心中却是觉得钝痛,痛到喘不过气来的那种。 那种痛,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全部都化为了泪水,夺眶而出,宁笙邺更加觉得不对劲了,自己原本在宫中的时候与这位瑶美人打照面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的,更别说自己后来离京了一年了。可她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找自己呢? 宁笙邺虽然心烦,但还是安静的等着瑶美人哭完才上前去安慰:“瑶美人这是怎么了?” “我,我,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不想在宫中呆下去了!”瑶美人带着鼻音说道,只是这话却让宁笙邺浑身一震。 “瑶美人,你……” 话音未落,瑶美人便直接扑到了宁笙邺怀中,宁笙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就这么僵硬着任由她抱。 好一会儿瑶美人才缓过来,泪眼婆娑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王爷,今日就当是我没来过吧,您也没有见过我。” 瑶美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宁笙邺在那里愣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246章 好自为之 瑶美人回到昭阳宫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凝露在看打她的时候连忙走上前去道:“主子,您一大早就出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奴婢在这里都快急死了。” “出去有些事儿罢了,你也别担心了,快去做些吃的吧。” “主子,您的声音怎么了?怎么哑了?”凝露也察觉到了瑶美人的不对劲。 “没什么,快去吧。” 凝露见瑶美人不愿意说,于是也不再追问。瑶美人坐下之后看着手里的纸包,心脏一直在跳动着,不知过了多久,素儿端了饭菜进来的时候,瑶美人吓了一跳,她有些慌乱的将东西藏起来,接着便是若无其事的吃东西。 “萧贵人到!” 瑶美人皱了皱眉,颇为不悦,但又不好拒绝,只能让她进来,可萧贵人进来之后确实一副老朋友的样子:“瑶美人怎么还在用膳?是不是你们做下人的苛待她了?” “奴婢不敢。”在一旁听着的素儿只觉得心里一紧,连忙跪下说道。 瑶美人皱着眉:“素儿,你出去吧。” 素儿出去之后,萧贵人笑着坐下了:“瑶美人,今日上午你可是出了宫的,怎么样,是不是去药铺了?” “萧贵人何必逼得这样紧呢?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瑶美人淡淡的说道。 “瑶美人,平日里看着你不声不响的,可没想到做事情这样的利落干净,我喜欢,只要事情办成了之后,我便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宫的,等到时候你愿意跟谁在一起都可以。” 瑶美人虽然不相信她说的话,可是却还是很想过她所说的生活,其实就算自己真的无法跟宁笙邺在一起,那只要能出宫也是好的。 “是么?希望姐姐说话算话吧。” “这个是自然。” 萧贵人说完便走了,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个格外娇媚的眼神。 “主子,您真的这么肯定瑶美人会对玉贵妃下手么?”桃兰有些犹豫着问道。 萧贵人冷笑:“就算她不下手又如何?我自有打算。” “主子,咱们没必要为了一个美人而这样吧?万一要是将你牵连进去,那岂不是不值当了么。”冬珊也附和着。 “你们知道什么,这事儿无论值不值当,我都得去做!” 萧贵人一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就觉得分外难受,可这种难受又说不出口,毕竟她是不会让自己有把柄在别人受伤的,哪怕自己的两个丫鬟也是! 桃兰和冬珊见萧贵人的语气不太好了,于是便悻悻然的闭了嘴,只是萧贵人心中还是觉得不畅快。 入夜,苏茗歌淡淡的坐在桌前,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却索然无味,她现在的心情很烦,她真的是不愿意再回宫了,可要是不回宫的话,那顾梓彦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主子,您若是心情不好的话,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这样心情会好一些的。”裴香支吾着说道。 “也好,咱们走吧,叫上惜蕴一起。” 不多时,三人去了街上,只是身后却有一队人远远的跟着,苏茗歌更是感觉到烦躁无比,可又甩不掉他们,于是三人便找了茶楼坐下,点了一壶茶,慢慢的品着。 “主子,您可是为了回宫的事情而烦忧?”惜蕴说道。 “是啊,我不想回宫,不想看到那些女人。可我现在的身子又不允许我再逃跑一次。”苏茗歌轻抚着已经凸起的肚子说道。 裴香抿了抿唇道:“主子,以后您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您可千万不能再抛弃我们了。” “傻丫头,怎么会呢?我那次出宫,也是怕会连累了你们所以才没有带你们的,只是皇后娘娘有没有安排好你们?” “主子,皇后娘娘只是让奴婢们在霜云宫等着,并没有将奴婢们安插到别的宫中。”惜蕴乖巧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 “主子,奴婢瞧着皇后娘娘对您挺好的,您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您就回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再说了,您不在的时候,瑜良人也来过好几回,就连凌嫔娘娘都带着笑雅公主来过呢。” 苏茗歌一听到笑雅,便联想起,自己的孩子会不会也那样可爱呢?可是一想到还要等好久才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她便觉得日子过得很慢。 “来就来吧,回宫的事情,还是再说吧。” “嗯,也好,主子,要不咱们去苏府看看吧,奴婢在宫中的时候也听说了,老爷他,是不是真的……” 苏茗歌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也好,反正现在顾梓彦也找到我了,我也没什么可以躲藏的了,咱们去趟苏府吧。” “好。” 三人说走就走。 苏府的白绫还没有拆去,下人们也都还带着那块白色的缟布,只是管家看到苏茗歌的时候,眼里的惊讶是挡不住的。 “管家,我只是回来看看罢了,别通报了。” “好。” 管家结巴了半天才说了这一个字。 苏茗歌进去之后,才发现,苏府的下人已经少了很多,剩下的都是那些做事情比较稳重的,可苏茗歌却不愿意关心这些,她直接带着两个丫鬟去了祠堂,果然,祠堂的拉住还在亮着,只是里面跪着的丫鬟已经倚着柱子睡着了。 苏茗歌看着桌上的那块牌位,心中一阵绞痛,两个丫鬟也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虽然在苏府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苏远山待自己有什么不好,可如今看到苏远山的牌位时,心中到底还是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两个丫鬟的动静,惊动了在一旁瞌睡的丫鬟,那丫鬟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正想开口的时候,却被门外的怒意给打断了:“苏茗歌,你回来做什么!你还嫌苏府被你还得不够么!” 进来的是苏浅析,苏浅析早已没了先前的温婉,现在的模样除了身上依旧还是绫罗绸缎之外,其他的简直就跟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苏茗歌看的是直皱眉。 苏浅析见苏茗歌她们没人说话,便更加气了,只见她抄起撑门用的木棍便朝着苏茗歌打过来,裴香和惜蕴是知道苏茗歌有身子的,这要是真的挨着了,那可就不得了,于是乎,两个丫鬟赶忙护住了苏茗歌,苏茗歌看着苏浅析的样子,冷笑道:“你现在已经变成这般模样了么?难怪苏府会这样没落下去。” “若不是你,爹爹怎么会死!娘亲怎么会不理世事!你就是个灾星!你说你孝顺,可是为什么爹爹走的时候你都没有去送他!是不是只顾着跟你的奸夫鬼混了!” 苏浅析越说越过分,听得苏茗歌握紧了拳头,就连骨节处都开始泛白了。苏茗歌生吸了一口气道:“我跟你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你苏浅析从小到大陷害我的事情就先不说了,就说现在,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进宫么?还有,你是如何知道送爹爹的那天我没有在的!” “呵,还不是你自己耍了阴谋诡计才能进宫的,若不是你,现在做娘娘的,就是我!我什么都比你好,可你不过就是顶着一个嫡女的身份罢了!” “是,那你若是真的有本事,那为何不做了嫡女呢?现在爹爹没了,你不去想办法查清楚凶手,反倒是在这里责怪我,还想跟我动手,呵,这就是你做姐姐的样子么?”苏茗歌听到苏浅析的话,便冷冷的反击。 苏浅析怎能让她说了去,可她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去反驳,自己的确是比不上苏茗歌,甚至可以说苏茗歌什么地方都比自己强。 “我不管你是不是嫡女,我只知道,今日若是不让你付出些什么,那就对不起死去的爹爹!” 苏浅析说完便继续轮着棍子过来了。苏茗歌小心翼翼的躲藏着,可祠堂就这么点儿地方,苏浅析很快便将人逼到了角落。 棍子正要落下,苏浅析却被赶来的苏世隶给扯住了手腕,苏茗歌就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两个丫鬟见苏茗歌已经安全了,于是便连忙去了苏茗歌身边:“主子,您没事儿吧。” “不要紧。” “大小姐,您若是再这样的话,就别怪奴婢不客气了,我家主子现在有身孕,若是有了什么闪失,你担待得起么!” “身孕?呵,还不知道是她跟那个野男人的种,那还不如趁早弄掉!哥,你别拦着我!” 苏浅析挣扎着想从苏世隶的手里挣脱,可无奈苏世隶的力气太大,苏浅析怎么也挣脱不了。 “够了!别胡闹了!”苏世隶狠狠地甩开了苏浅析,苏浅析一个站不稳,便倒在了地上。 “哥,你竟然这样对我,苏茗歌不过是一个荡妇罢了,你为何这样护着她!” “呵,既然你针觉得我这样不堪的话,那么请你们听好了,今日,是我苏茗歌最后一次来苏府,以后,我与你们,再无任何关系,苏府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再过问!苏世隶,,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第247章 辛箬受伤 苏茗歌说完,便毅然决然的离开,其实她这次愿意回来一个是为了散心,二来也是想看看爹爹的牌位,顺便也好拜祭一下,可现如今却听到了这样不堪入耳的话,她便再也忍不住了。 “哥,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苏浅析依旧是一副泼妇的样子。 苏世隶皱了皱眉道:“浅析,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哪里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苏世隶实在是火大,毕竟现在的苏家还是要靠着苏茗歌帮忙才可以撑起来的,尽管无法跟之前比较,可终归还不会消失,但现在被苏浅析这么一闹,苏茗歌是肯定不会帮苏家了,他现在只恨不能狠狠地打苏浅析一顿来解气。 “哥,你……”听着苏世隶亲口这样说自己,她心中升起了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 可苏世隶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再来找我吧。” 苏世隶说完就离开,留下苏浅析一个人呆愣在那里,好一会儿,苏浅析才跪倒在排位前,可是什么话都没有,只是安静的跪着而已。 再说苏茗歌,苏茗歌出了苏府的大门之后,今日觉得无比的轻松自在,没有了那种压抑的感觉就连身后跟着的人也觉得顺眼多了。 “主子,您这样对小姐说话是不是太……” “那又如何,她今日这样对我,本不是我的过错,我若是再有所让步的话,那岂不是要将我的性命交代在苏府?” “主子,您以前就是太弱了,有时候奴婢都会看不过去,只是今日您这样做,万一要是日后少爷和老夫人找上来了可怎么办?” “她们不会来找我的,就算是来找,那也会换副样子的。” 看着苏茗歌笃定的样子,两个丫鬟虽然有些担心,但她们知道,苏茗歌从来都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于是也就渐渐的放心了。 只是这事儿刚出没多久,便传到了顾梓彦的耳朵里,顾梓彦轻笑着:“呵,没想到,苏茗歌居然还会有这一面。” “皇上,苏贵人什么时候才能回宫啊?”奎子看着顾梓彦终于露了笑容,便试探着说道。 顾梓彦扫了他一眼道:“怎么,朕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奴才这不是在替您着急么,您说苏贵人不在的这些日子,您都没有笑过,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若不是皇后娘娘时常督促着您用膳,怕是您早就伤了身子了。” “不是她不回来,是她不愿意回来,奎子,你说这可怎么办?” 奎子想了想道:“奴才想,不如直接找人将苏贵人请回来,大张旗鼓的,就不信她真的能够拂了那么多人脸面。”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万一要是她真的计较起来再躲到别处去怎么办?” “奴才该死,那不如就让瑜良人或者跟苏贵人玩的来的嫔妃们去劝劝?”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让谁去呢?” “皇上,您这样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温和迈着大步子进来了,那声音也传遍了整个养心殿。 “奴才见过公主,公主千岁。” “姑姑怎么来了?” “本宫若是再不来的话,怕你们请不到苏贵人。” “姑姑这是有法子可以让苏贵人回来?”顾梓彦听着眼睛一亮。 温和笑道:“本宫自由办法,只是还请皇上下道旨意,别让任何人插手此事就可以。”温和胸有成竹的样子让顾梓彦当场就写了圣旨,然后让奎子拿去通传。 “姑姑,那什么时候能把茗歌带回来?” “少说半个月吧,你安心等着便是,还有,这段时间你别去看她就是,免得本宫这里好不容易劝动了被你这么一吓唬人家又不回来可就糟了。” “只要姑姑能想办法让茗歌回宫,别说半个月了,就是半年朕都愿意等着。” “这样便好。” 温和说完便出去了。 翌日一大早,苏茗歌便起了,梳洗过后便带着惜蕴上了街。或许是赶集的日子,街上的人格外多,也很吵闹,苏茗歌享受着早点的香味还有百姓们的吵闹声,毕竟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光明正大的来街上了。 不知不觉间,二人便到了辛箬那里,辛箬此时也刚刚合上门准备走,但在看到苏茗歌的时候,辛箬还是止住了脚步:“这么早,苏贵人真是好兴致。” “辛公子也是,只是这么早你要去哪儿?” “家中缺了几位药材,我想去附近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得到。” “哦,那我便不打扰辛公子了。” “你若是想一起的话,我也不介意。” 苏茗歌是压根儿没想到辛箬会说这样的话,但她确实是想跟着过去看看的,毕竟她只看到过院子里栽种的草药,但野生的还是没看见过的。 “主子,您大着肚子去上山采药,怕是不妥吧。” “不碍事儿,辛公子的医术你还信不过么?”苏茗歌笑道。 惜蕴见苏茗歌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拂了他的兴致,于是只能乖巧的跟在他们身后走着。 出了城门,便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还有随处可见的牛羊,此时的稻子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苏茗歌看着在地里做农活的百姓们,分外的羡慕。 “苏贵人,还能走的动么?” “还行,只是你要去哪里采药?” “不远了,前面就快到了,你看,就是那个山。” 苏茗歌顺着辛箬指的方向看去看去,一座青色的山就在不远处,苏茗歌努力眺望着,却看不出什么来,二人只好继续往前走。 直到晌午时分,他们才到那座山的山脚,一条细窄的路盘山而上,辛箬说道:“你若是走不动的话,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上去看看就下来。” “不,我跟你一起,还有,以后还是别叫我苏贵人了,毕竟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罢了。” “好,苏小姐,你跟着我吧,我会尽量慢一些的。” 苏茗歌跟着辛箬爬了一半山,便觉得很吃力了,所以在半山腰上看到一块石头的时候,苏茗歌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 辛箬看着满头大汗的苏茗歌说道:“我原以为你是爬不了山的,可没想到竟然这样厉害。” “辛公子廖赞了,你不也是么?” 苏茗歌笑着说完之后便继续起身准备走了,只是刚打算走,便看到惜蕴那惊慌的神色,苏茗歌奇怪的说道:“惜蕴,你怎么了?” “主子,主子别动!你,你身后有蛇!” 苏茗歌被吓住了,立马不敢动弹,毕竟要是自己真的被蛇咬的了话,那就是好看不好玩了。 只是片刻功夫,苏茗歌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耳边的冰凉,虽然那蛇没有靠近苏茗歌,但苏茗歌还是能够清楚的听到那蛇发出的“嘶嘶”声。 苏茗歌浑身都僵硬了,只觉得那蛇离自己越来越近,透过余光,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蛇冒着寒光的眼睛,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舌头。 苏茗歌心跳越来越快,可还未来得及躲开,便看到辛箬一把将自己搂入怀中,一个转身之后便是辛箬的闷哼声,很显然,他这是被蛇给咬到了,而且还是手臂,辛箬狠狠地将蛇从自己的身上拽下来,然后摔倒了路得另外一边,那蛇扭了几下身子便离去了。 苏茗歌焦急的看着辛箬道:“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不碍事,这蛇没有毒,只要过半个时辰便好了。” “可是你流血了。” 苏茗歌咬着唇瓣,然后掏出帕子便开始替他包扎,惜蕴看着也是害怕的地在一旁捂着嘴。 “不用了,一会儿去采些药敷着就是了,咱们现在若是再不上山的话,可就来不及回去了,” 苏茗歌见辛箬除了脸色白一些,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妥,所以便跟着他继续往上走了,可走的时候,苏茗歌还是会时不时的看一下辛箬的脸色。 辛箬一直坚持到了山顶,山顶上只是一大片茂密的丛林罢了,偶尔也能听到几声鸟叫,山顶的空气比较湿润,现在都快接近晌午了,可山上的湿气还是这样的浓重,苏茗歌站在悬崖边看着对面山丘中间盘踞着的白雾便觉得自己如同在仙境一般。 此时的辛箬已经采了草药敷在了伤口处,只是包扎的时候却是笨手笨脚的,毕竟他伤的是右臂,左手本来就不是很利索,再加上他这一辈子也没有接触过女人的绢子,所以便显得有些慌乱了。 还好惜蕴看到了,于是便走上前去默默地开始帮他包扎,包扎好了之后,苏茗歌便出来了:“辛公子,您的药草找到了么?” “没有,那草药若是这样容易找到的话,我也用不着时常过来碰运气了。” 苏茗歌听着这话的意思,便知道他说的草药有多难找了,她虽然很愿意就这么在山上呆着,可是只要一看到他的伤口,便觉得有些愧疚,所以便说道:“你这伤口看着有些重,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不碍事,你就在这里呆着,别乱跑就是了,惜蕴,你好好照顾着你家主子,我去那边看看,过一会儿便回来。” 第248章 搬离 辛箬就当是没听到似的,说完就直接往林子深处去了,苏茗歌和惜蕴就随便找了块石头坐着。 “主子,您说,辛公子的伤,没事儿吧?” “你这样关心他?”苏茗歌打趣儿道。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看着辛公子是为了救您才会被蛇咬伤的,所以才想问问罢了。”惜蕴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的红云却是怎么样也盖不过去的。 苏茗歌也知道惜蕴的脸皮薄,所以也不去逗她了,只是正色道:“你说,这辛公子还真是个药痴,这么大一座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是啊,奴婢瞧着,这林子虽然不大,可也不小啊,辛公子要真的将所有的角落都找过来,那岂不是三天三夜也找不完么?” “再等等吧。”苏茗歌扶着要站起来说道。 惜蕴见苏茗歌正往悬崖边走呢,她也不放心索性就跟上去了。苏茗歌站在崖边上停住了脚步,然后看着脚底下云雾缭绕的场景,宛如仙境一般。 “我竟不知道京城附近还有这样妹的景色。” “奴婢也是头一次才知道的,以前只是听说过山清水秀这几个字而已,可今日一见才知道那四个字究竟说了什么。” “是啊,若是以后能就这么住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去处。”苏茗歌忽然想起,自己其实是喜欢这样清静的地方的。 “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身后忽然传来辛箬的声音,将苏茗歌吓了一跳,可苏茗歌很快便缓过来了:“怎么忽然回来了?” “我这也是怕你们会受不住这里的湿气,再说咱们这次上山也没有带多少干粮,所以再有一会儿咱们便下去吧。” “好。” 辛箬说完便去了另外一边的林子,找了好久之后还是一无所获,于是三人只好下山,只是惜蕴总是有意无意的碰辛箬一下,辛箬也是丝毫不在意的,本来路就不宽,碰来碰去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辛箬也没当回事儿。 “你说什么?茗歌出去了?还是跟着辛太医一起的?”御书房中传来的是顾梓彦暴怒的声音。 “皇上,奴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骗您啊。”奎子早已吓得在一旁直冒冷汗了。 “那有没有人跟着?”顾梓彦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奎子气喘吁吁的说道:“自然是有人的。只是,咱们的人似乎对那片地方不太熟悉,所以,后来就跟丢了。” “什么叫做跟丢了?你们那么多人连个女人都护不住,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皇上息怒啊,奴才已经派人去查了,那地方实在是偏僻,奴才根本进不去的!” “进不去就想别的办法,若是苏贵人要是出什么事儿的话,你们就都给我等着!” 顾梓彦说完便急匆匆的出门了,只是他径直去了朝霞榭,朝霞榭的人见是顾梓彦,便直接放了行。 此时的温和正提着一个包袱要出门呢,就看到顾梓彦过来了,顾梓彦皱着眉道:“姑姑,你这是……” “出去看看罢了,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温和好奇道。 “朕来只是想跟姑姑说,今日苏茗歌跟着辛太医去山上了。” “什么?你说苏贵人居然出门了,还去了山上?” “是,朕现在也不方便去劝说,所以想让姑姑您出面。” “好,那你等着吧,我去看看。” 温和说完连包袱都顾不了了,直接便出了宫门。 这边苏茗歌和辛箬下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辛箬不放心,便将人送到了宁府才离开,苏茗歌一进门,便看到温和出来了:“你这是去哪儿了?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长时间,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夫人,您怎么知道我住到这里了?” “没什么,只是问了一下原先住在那边的人罢了,你这样怀着孩子还到处乱跑会让人担心的。” “夫人,我这不是嫌呆在屋子里太闷了,所以才出去走走的么,您还没说您怎么会来呢。” 苏茗歌搀扶着温和进了屋子,宁笙邺此时虽然很惊讶苏茗歌为什么会认识温和的,但是在听到温和叫苏茗歌为“苏若”的时候,便猜出了几分原因,所以也没有捅破。 “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好担心您啊。”吟霜一看到苏茗歌便说道:“夫人都已经在在这里等了您很伤时间了。” 苏茗歌点了点道:“夫人,我不过是跟朋友一起去采药了,没什么大碍,劳您担心了。” “既然你平安回来了,那就好,我看你这院子住着也不方便,正好我那边的院子已经弄好了,东西也都算齐全,不如你先住过去,这样也方便我照顾你。” 苏茗歌一听便愣了,她原本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呢,没想到现在人家府邸都已经弄好了,自己该怎么说才能拒绝呢? “夫人,您不必如此,我在这里住着挺好的。” “是么,可我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这才几日不见,你都瘦了一大圈,再有,这位公子似乎看上去跟你只是朋友关系吧,你若是长期住在这里,难免会招来一些闲话的,所以还是住到我那里最好了。” “可是,夫人,咱们认识的时间原本就不长,再加上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您这样,我实在是承受不了啊。” “苏若,你不必这样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就这样吧,你住在我那里,每月交房租就好,那样就不算是白住了。”温和为了让苏茗歌离开宁府,这招都用了。 苏茗歌一听,便觉得似乎是个不错的注意,于是便说道:“好,既然夫人这样说了,那我要是再推辞到显得矫情了。” “那好,一会儿我便去吩咐了那边的下人们,你随时都可以搬过去,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吧。” 温和说完便从身上扯了一块墨翠牌子交到了苏茗歌手里,苏茗歌抿了抿唇说道:“多谢夫人了。” “不必客气,既然咱们说好了,那我便先走了。” 苏茗歌将人送出去之后,便回了院子,宁笙邺坐在那里品着茶道:“你真的要搬走么?” “是,那位夫人说的对,我若是一直住在你这里,也不像话。” “好,你若愿意的话,那就去吧,只是以后别后悔就是了。” 宁笙邺说完之后便离去了,留下苏茗歌一脸莫名其妙,吟霜见了也只是悻悻然的找了借口出去,苏茗歌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裴香,你说,我这样欺骗那个夫人是不是不太好?” “主子您骗她什么了?” “我没有跟她说真名怎么办?她对我这样好,我却……” “主子,这不碍事儿的,等您住过去之后说清楚了就好,再说奴婢看着那夫人也挺好说话的。”裴香说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目前也只有这样了,惜蕴,你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吧,一会儿咱们就过去。” “是,奴婢们知道了。” 两个丫鬟说完便开始收拾东西了,苏茗歌看着两个丫鬟忙碌的身影,便出去坐着了,裴香撇了撇嘴道:“惜蕴,你觉得那个夫人是好人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对咱们主子挺好的,为人也爽快。” “是啊,可咱们主子对别人总是没有什么防备,你说,这万一要是人贩子对咱们图谋不轨了可如何是好?” “你们在说什么呢?刚才那夫人挺好的,不会对咱们怎么样,你们两个完全就是多想了。”此时吟霜拿了一块比较大的花布进来说道。 惜蕴抿了抿唇道:“姑姑,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那位夫人?” “并不是,之前我们住在辛公子那里的时候就认识她了,那时候她便想让我们住到她那里,只是那时候主子的身体还需要调理,所以才没有过去的,你们还是别乱猜了,快些收拾东西吧。” “好。” 吟霜的话让两个丫鬟都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这边温和去了公主府之后看了一下四周的布置,还算是满意,这里虽然没有那样大气磅礴,但也不失了精致,处处的假山绿树,凉亭阁楼,更甚者院子中还有小池塘,里面也养了还几条鱼,不过那些鱼很小就是了。 “管家,门口的牌匾就不用挂了,一会儿你去趟木匠那里,将本宫定好的牌匾拿过来挂上就是。” “是,奴才知道了。” 管家走后,温和便召集了府里所有的丫鬟婆子还有小厮,那些人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镇定无比。 温和清了清嗓子道:“一会儿会有人住进来,记住,那夫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你们都给本宫伺候好了,不该说的话别说,要是让本宫知道了谁泄露了本宫的身份,那就仔细他的皮!” 温和训人的架势就像是草原上的烈马一般,让人不得不从。 带众人异口同声的答应了之后,温和才满意的进了屋子。刚坐下没多久,便看到苏茗歌和吟霜她们提着包袱过来了,温和立马换上了笑容道:“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第249章 温府 “是,只愿夫人别嫌弃就是了。” “你能来我这里,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只是这两日我有些事儿回不来,所以这里还是你一个人先住着,等我那边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就会带着伊尔一起过来的。” “好,只是夫人,我有些话想跟您说。” “你说吧。” 苏茗歌尴尬的看了看屋子里的丫鬟们,然后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的温和道。 “你们都出去吧。” 温和打发了下人之后便示意苏茗歌说话,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夫人,上次您不是问了我的名字么,那次我跟您说的苏若是假的,我其实叫苏茗歌。” “哦?那为何你要骗我呢?” “茗歌并没有欺骗夫人的意思,只是茗歌那会儿还跟您不熟,所以才想了一个假名字的,茗歌不是有心欺骗您的,还请夫人莫要误会了。”苏茗歌忐忑的解释道。 “不碍事,你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我能够理解,再说,你这不是向我坦白了么。” “多谢夫人包容了。” “好了,这些小事儿就別搁在面子上说了,你还是去看看院子吧,喜欢哪一个,直接住进去就好了。” “夫人不必这样,只需要安排一个小一些的院子便是了。” “这怎么可以,既然你是出了银子的,那便要让你住的舒服。” 温和说完,便从外头招了两个丫鬟进来,然后苏茗歌就跟着两个丫鬟去了院子,温和叹了一口气道:“这丫头,都快是做娘的人了,还这样傻傻的,不知道回宫之后能不能受得住那些女人的摧残。” “夫人,那牌匾已经做好了,可是老奴看着有些不对劲,怎么会是温府呢?” “这个你不必管,只要让下人们管好自己的嘴就好,刚才住进来的那个女子,谁若是对她不敬被本宫知道了,不会有你们好下场的!” “是,老奴明白了。” 管家正要转头,便听到温和在身后叫自己了:“叫几个人将牌匾挂了吧。” “是。” 不多时,牌匾就挂好了,温和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就去了苏茗歌所在的荷园,此时的苏茗歌和吟霜她们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其他的一些活计自有丫鬟们打扫着。 “夫人怎么来了?” “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这两日我还有些事儿,所以就不住在这里了,等过两日我便带着伊尔一起住过来陪着你。” “好,那我便在这里等着夫人了。” 温和说完便走了,苏茗歌这才仔细的打量着院子,这院子的风格竟然跟霜云宫很相似,只是小了一些罢了,那圆形池子里色彩斑斓的鱼儿游来游去,河面上的花已经开败,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有很多荷花的。 白墙青瓦间有着说不出的韵味,亭台楼阁也是齐全的,就连丫环婆子们也都是井井有条的做着事情。 苏茗歌打量了一会儿便回了屋子,毕竟自己只是借住在这里罢了,也不方便出去乱走动,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主子,您住到这里来,皇上知道么?”裴香问道。 “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么?只是我看这个温夫人也是有来头的,我估计皇上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苏茗歌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温夫人身上的饰物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看得真叫人羡慕。”惜蕴说道。 裴香撇了撇嘴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哪些东西咱们在宫中不也都是见过的么?” “裴香姐说得对,只是虽然见过,但是没有看到过百姓会佩戴这些而已。” “好了好了,随她戴什么,咱们何必要去关注这个,咱们还是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主子,您这是正打算在外头过着了么?”惜蕴有些吃惊。 “要不然呢,回宫么?”苏茗歌看了一眼惜蕴道:“你认为我还活得去么?这些日子你们在宫里头呆着不会没有听到过流言蜚语吧。” “可是,那些人都是在可疑的诋毁您的,您又何必当真呢?只要皇上和皇后娘娘能够明白您不就好了么。”吟霜慢慢的劝说着。 毕竟吟霜是知道温和身份的,既然温和能让自己住进这里,那便是有十分的把握可以让苏茗歌重新回到皇宫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吟霜,你若是舍不得吃苦的话,大可以跟着皇上回去,不必在我身边奔波劳累。”苏茗歌说道。 吟霜听了,噗通一声跪下道:“主子,您怎么会这样想奴婢呢,奴婢少说也跟着您这么长时间了,奴婢若是吃不了苦的话,那奴婢是断然不会就这样跟着您出来的。” 苏茗歌看着跪在地上有些惊慌失措的吟霜说道:“那以后便不要再提回宫的话了。” “是,奴婢知道了。” 吟霜偷着看了一下苏茗歌的脸色之后才敢起身。 “吟霜,咱们还是编写草蝈蝈吧,这样也好补贴些。” “好,那奴婢现在就去找草。” 吟霜也正愁找不着借口呢,于是便行了礼,然后走了,裴香和惜蕴原本也是想将苏茗歌劝说回去的,可在看到吟霜的尴尬之后,二人也都不想说了。 “裴香,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奴婢们陪您出去走走。” 裴香和惜蕴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苏茗歌便往门外走了,苏茗歌站在大街上,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府邸,在看到上面写着苍劲有力的“温府”之后,才打消了自己刚才的念头。 苏茗歌和两个丫鬟在街上一走就是一下午,可苏茗歌却丝毫不感觉累似的,一直到夜市摆上来苏茗歌才找了酒肆吃饭。 “主子,咱们要是能够天天都这样开心该多好啊。”惜蕴笑着说道。 “你想得到时美,咱们哪儿有那么多银子啊。” “可是银子又不需要多,只要够用可以了啊。”惜蕴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苏茗歌笑笑:“咱们现在可算得上是半个难民了,若是还像以前那样的话,以后的日子岂不是要饿死了?” “主子,奴婢也只是想想而已嘛,又不是当真的。”惜蕴吐了吐舌头说道。 苏茗歌好笑的捏了一下惜蕴的鼻子,然后便开始安静的用餐了。 延禧宫中,玉贵妃慵懒地支着脑袋斜倚在榻上,面前的三脚回文紫铜香炉中还冒着袅袅青烟。 玉贵妃深吸了一口之后便觉得是整个人都舒服了,可总有人要在她享受舒服的时候选择打扰:“娘娘,瑶美人来了,您看是……”连公公低着头小声问道。 “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便看到瑶美人在凝露的搀扶下进来了,身后的粗使丫鬟手里头还提着什么东西。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吉祥。” “起来吧,瑶美人今日怎么有空上本宫这儿来了?”玉贵妃眼皮都没抬一下。 其实玉贵妃原本就不怎么喜欢瑶美人,再加上上次自己好不容系给她牵线搭桥了,可她到好,直接不去皇上那里,既然连皇上那儿都不去了,还谈什么宠不宠的呢。 瑶美人见玉贵妃模样,便知道,玉贵妃这是不欢迎自己呢,可自己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万一要是失了药性的话,那岂不是白费了?于是乎,瑶美人便猴子着脸皮道:“表姐,臣妾这次来就是想给您送一份燕窝羹。” 瑶美人说完,那粗使丫鬟便将东西放到桌上了,乳白色的燕窝被炖的极为粘稠,比起那玉碗有过之而无不及。 玉贵妃笑笑:“这可是你头一回给本宫送东西啊。” “表姐,臣妾只是想着这样一份上等的燕窝也只有您配得上了,所以才特意拿了过来送您的。” “一段时日不见,你的嘴倒是变甜了。行了,东西放着吧,一会儿本宫自会吃的。” “表姐,臣妾听人说,燕窝羹凉了就不好喝了,所以臣妾看您还是现在喝了吧。” “急什么,本宫也是刚刚用过膳食的,现在哪里还吃得下呢。” “是臣妾唐突了。”瑶美人见玉贵妃的脾气上来了边说道。 “出去吧。” “是。” 瑶美人忐忑的出去之后,心中还如同打鼓一般,在一旁的凝露见了说道:“主子,您是不是……” “知道就好,别说。” “可奴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您说,贵妃娘娘不会搞什么鬼吧?”凝露担心道。 “无碍,她顶多也就是倒掉。”瑶美人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头还是觉得很担心。 延禧宫中。 玉贵妃笑看着桌上的那碗燕窝羹道:“咱们也该去皇后娘娘那里走走了。” “是。” 颦真会心一笑,然后便带着那碗燕窝羹跟着玉贵妃后面去了。 玉贵妃一路到了坤宁宫的时候,皇后还在跟姚瑜说话,姚瑜见到玉贵妃先是起身行礼,玉贵妃点了头之后才重新坐下。 “玉贵妃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皇后笑眯眯的看着玉贵妃说道。 玉贵妃也是笑容满面:“皇后娘娘,臣妾今日也是得了好东西才过来的。” “哦?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你亲自跑一趟。”皇后侧了侧身子说道。 第250章 合作 玉贵妃抬了一下下巴,然后颦真便很利索的将东西打开了,玉贵妃继而说道:“皇后娘娘,臣妾想着这样上等的燕窝也只有您能够享用了,所以便特意给您送过来,还请您笑纳。” “燕窝?” “是。” “是么?莹蕊,拿上来吧。” 皇后原本也不是很想喝,毕竟现在秋天天气燥热,喝了只会更加烦躁罢了,但是在看到玉贵妃那样期待的模样,她身为皇后也不能佛了人家的好意,于是便稍稍的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这燕窝炖了这么长时间也亏得你这个耐心了。”皇后用贴身的绢子擦了擦嘴角之后便放到了清柳的手中,清柳拿了绢子出去之后,莹蕊便给了一条新的。 “皇后娘娘,臣妾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此话怎讲?”皇后有些不明白。 玉贵妃笑着说道:“这燕窝原本是瑶美人做好了送到臣妾那里去的,可臣妾实在是不需要,所以便特意给您送过来。” “原来如此,啊!”皇后话音未落,便按着肚子开始痛苦地哀嚎,可是只叫唤了几声,便昏迷过去了。 皇后这一倒下,吓得一屋子的人都乱了套,还好有玉贵妃能够暂时镇压一下:“颦真,快去请太医,南公公,你快去御书房跟皇上说一声,剩下的人把皇后娘娘抬到床上去!你,去将太医可能会要用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众人领了命之后便四散而去了,只留下我们几个在厂里干活的人还没走之外,其他的都走了。 没多久,颦真便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医进来了,那太医进来之后,也顾不得行礼,直接便走上前去开始把脉,好一会儿,那太医才松了手,只是皇后依旧是脸色苍白着躺在床上。 “太医,我家娘娘可有大碍?”清柳小声的说道。 “无碍,只是若老臣再晚了一步的话,可现在估计就…” 清柳听了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只是硬憋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就是了。 皇后惨白的脸上全部都是豆大的汗珠,那太医又翻了翻眼皮之后才去开药了,清柳不放心,便跟上去了。 那老太医在一边慢慢地开着药,一边说道:“皇后娘娘这是中了毒的现象,若是日后再不注意的话,那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回天无力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便看到顾梓彦迈着步子进来了,顾梓彦一出现,一屋子的人便跪下行礼了:“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你,将事情说清楚了!”顾梓彦指着清柳说道。 清柳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便说道:“启禀皇上,刚才皇后娘娘喝了玉贵妃娘娘送过来的燕窝羹便不舒服了,太医说是中了毒,可奴婢不懂这些,也不敢妄加定论。” “中毒?玉贵妃,这是真的么?”顾梓彦衣袍一撩,直接坐在了宝座上。 玉贵妃咬了咬唇瓣道:“臣妾也不清楚啊,臣妾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怎知会出这样的事情。” 玉贵妃的声音越说越小,那委屈的语气也是十足的。 顾梓彦听了怒道:“来人,去将瑶美人请过来!朕要亲自问个清楚!” 奎子刚出门,便听到门外太监高唱道:“萧贵人到!凌嫔娘娘到!”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萧贵人和凌嫔看着屋子里的人起初也是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反映了过来,顾梓彦免了礼之后,凌嫔说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无碍,只不过是有人要陷害皇后。” 顾梓彦说完便不再开口,萧贵人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可依旧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安静的坐在凌嫔身边,凌嫔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要哄孩子。 “瑶美人到!”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瑶美人便带着凝露和素儿出现在了坤宁宫,只是看到这个架势的时候,瑶美人还是不自觉的腿软了一下,但仍旧是强撑着请了安。 “瑶美人,你可知皇后娘娘晕倒了?”顾梓彦起先也不说是为什么。 瑶美人听了彻底的愣住了:“皇后娘娘怎么会晕倒?” “瑶美人,这个要问你啊!” “臣妾不明白玉贵妃娘娘的意思,还请娘娘明示。”瑶美人皱着眉道。 玉贵妃冷哼道:“瑶美人,你可是本宫的表妹的,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皇上,臣妾请求皇上给臣妾做主啊!” 玉贵妃说完便跪倒了顾梓彦的面前,顾梓彦实在是头疼:“玉贵妃,什么事儿非要现在说。” “皇上,您先听臣妾将事情的经过说与您听,完了以后再做定夺。” “说吧。” 玉贵妃清了清嗓子道:“皇上刚才瑶美人给臣妾送了一晚燕窝羹,可臣妾看着珍贵,舍不得喝,所以便打算借花献佛给皇后娘娘,哪里知道皇后娘娘喝了之后便倒下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那这么说来,便是瑶美人予以加害了?”姚瑜听了自顾自的嘟哝了一句,可没想到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虽然小,但架不住坤宁宫的安静,所以,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瑜良人,你这样污蔑我是何故?”瑶美人皱着眉道。 “瑶美人,你是否真的送了燕窝羹?”顾梓彦问道。 “是,可臣妾送了之后便走了,置于贵妃娘娘有没有喝臣妾就无从得知了。” “无从得知?呵,你是本宫的妹妹,难道你就真的一点儿不知道本宫是不喝燕窝羹的么?还是你有意加害皇后娘娘才会这样做的。”玉贵妃一脸可怜的模样惹得人心疼。 顾梓彦仔细想了想的确,玉贵妃自打在自己身边之后便从来没有喝过燕窝羹。 “瑶美人,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是啊,瑶美人,平日里看温温婉婉的样子,可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狠心。”萧贵人听了也是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 瑶美人听了连忙解释道:“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要加害皇后娘娘!” “那照着你的意思,就是要加害本宫了?皇上,您可千万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真的是冤枉! 好端端的却能够招来杀身之祸。” 玉贵妃越说越伤心,索性到最后直接便开始掉眼泪了。顾梓彦看着眼前的事情,实在是觉得心烦,便挥挥手说道:“将瑶美人压下去严加看管,朕会亲自将此事调查清楚的。” “是!” 顾梓彦话音刚落,便有人将瑶美人带走了,瑶美人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半,可凝露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求着玉贵妃和顾梓彦。 可他们俩怎么会搭理这一个小小的丫鬟呢。 凝露见顾梓彦不说话,于是便豁出去了:“皇上,奴婢知道内情,还请皇上听奴婢一言。” “你一个小小的丫鬟知道什么。”玉贵妃皱着眉道。 “说!” “启禀皇上,这些日子萧贵人总是将我家主子单独叫到一边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奴婢也近不了身,可奴婢可以肯定,皇后娘娘中毒的事情确实是与我家主子无关啊!” “大胆贱婢,你的意思是萧贵人要加害皇后娘娘么!”玉贵妃一拍桌子说道。 “贵妃娘娘,您听奴婢说完啊!”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跟这样跟主子说话,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掌嘴八十,看她以后还敢胡说!”玉贵妃怒道。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胡说!奴婢还看见了萧贵人偷着塞了纸条给我家主子!皇上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查啊!奴婢怎么样没关系,只求皇上能够还主子一个清白啊!”凝露说着都快哭了。 顾梓彦皱着眉听这丫头在这里吵吵闹闹,实在是觉得头疼,于是便挥挥手道:“拖下去!事情朕自会调查,还轮不到你一个丫头来指手画脚!” 顾梓彦一声令下,凝露便被拖了下去了,顾梓彦站起身叹了一口气:“清柳,莹蕊,好生照顾皇后,若是皇后日后还有什么闪失的话,朕拿你们试问!” 顾梓彦留下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只留下一屋子的嫔妃大眼瞪小眼。 “臣妾还有事情,就不久留了。” 姚瑜找了借口离开之后,其他人也就散去了,原本还紧张的坤宁宫,瞬间就安静了。 玉贵妃和萧贵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甬道上,拐弯的时候,萧贵人特意放慢了速度,玉贵妃追上之后萧贵人说道:“果然还是贵妃娘娘的计策好。” “呵,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若不是你观察仔细了,本宫还不知道有着等事儿呢。”玉贵妃冷笑着说道。 萧贵人叹了一口气:“贵妃娘娘,臣妾也是不忍心您会因为这事儿受牵连才这样帮着您的,还望您以后若是有什么好处,别忘了臣妾便是。” “这个自然不会,你先回去吧,本宫要去看看她。” 萧贵人笑着行了礼之后便带着两个丫鬟离去了。 第251章 失手 玉贵妃看着萧贵人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嫌弃怎么也遮盖不住,在一旁看着的翠燕不解道:“娘娘,既然您不喜欢萧贵人,那何苦又与她合作呢?” “这宫中,除了她,还会有谁有这样的胆子。”玉贵妃嘴角勾勒出的那抹似有似无的笑让人觉得有些渗人。 “可万一要是被发现了呢?”颦真担心道。 玉贵妃睨了她一眼道:“不会,除非萧贵人真的不想在宫中混下去了。” “娘娘的意思是?” “她与瑶美人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了,但凡是有一点儿机会的,她都不会放过,如今瑶美人入狱,你以为萧贵人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那咱们应该怎么做呢?”颦真说道。 “奴婢想,以娘娘的聪慧,定是坐收渔翁之利的。”翠燕笑着说。 “知我者,翠燕也。” “奴婢多谢娘娘夸奖,只是萧贵人那边咱们不得不防啊,万一哪天她要是用这个做要挟的话,那咱们岂不是会被牵连进去?”翠燕担心道。 玉贵妃笑得更开了:“怎会,她不过是区区一个贵人罢了,真正要防的,还是坤宁宫和霜云宫的。” 说话间,一行人便已经到了延禧宫,进了屋子之后翠燕便将门给带上了,颦真扶着玉贵妃去了上座,然后说道:“娘娘,苏茗歌这不是已经被咱们的人……” 不提还好,一提玉贵妃就气不打一处来:“哼,那日本宫收到飞鸽传出,说是那些人统统都被暗杀了。” “什么?谁这样大的胆子,咱们的人也敢动?”颦真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玉贵妃冷哼一声:“这个谁知道,只是那个人可千万得求着些菩萨,万一要是落到本宫手里本宫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玉贵妃的狠厉将翠燕吓到了,但翠燕很快便说道:“可是娘娘,那些人会不会将咱们供出来?” “供出来又如何?没有证据的事儿怕是谁都不会做的吧?” “话虽这样说,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娘娘,奴婢觉着咱们还是防着些好。” “不必担心,若真的查到本宫头上了,本宫自有办法可以脱身,只是眼下还是多着一些人手去宫外找找,最好能让苏茗歌永远都回不来。” “是,奴婢知道了。” 颦真点点头便出去了,玉贵妃叹了一口气,然后示意了翠燕一下,翠燕便很乖巧的上前来帮着退了鞋子,然后捧着玉贵妃的脚轻轻的放到怀中,接着便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捏拿着。 玉贵妃渐渐的便睡着了。 这边萧贵人带着几个丫鬟得意洋洋地去了昭阳宫。昭阳宫内一片安静,之听得到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萧贵人嫌弃的打量了一下之后便径直走进了屋子。 瑶美人一看到萧贵人,便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红着眼就问道:“萧贵人,这下你可满意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卑鄙?我哪里卑鄙了?比起你心心念念的想出宫找那个野男人来,我可是好太多了,再说了,你也就只会在嘴上逞能,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这样伶牙俐齿!” “呸!萧贵人,今日我算是栽在你手上了,只是你别让我有机会翻身,否则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做的那些事情,细心的人只要稍微查一下便知道了。”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做过那些事情呢?” “别给我装蒜了,你勾结我表姐来陷害我,就只这一条也够你捞个罪名的!”瑶美人死死地攥住拳头说道。 萧贵人看着瑶美人气得变了形的脸便笑得更加开心了:“瑶美人,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够称得上是美人呢?不过是一个深宫怨妇罢了,对了,我来不过是想告诉你,你的凝露现在怕是已经变成血珠了。” “凝露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瑶美人一听到凝露,便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于是便扯着喉咙问道。 萧贵人故作模样的说道:“瑶美人,可不是我们把她怎么了,是她自己在皇上面前出言不逊,惹得皇上不痛快了,她自然也就别想痛快了。” “你们,你们简直就不是人!” 凝露虽说跟着瑶美人的时间不长,但主仆之间的情谊还是在的,更何况瑶美人本就是性情中人,她早已将凝露这个丫头当作是妹妹来看待了,可现在猛地一听说凝露出了事儿,她自然是担心至极了。 萧贵人走上前去绕着瑶美人转了一圈道:“啧啧,妹妹啊,你看你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你的丫鬟,可真是主仆情深啊,看着我都羡慕不已呢。” “今日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瑶美人说完便像是疯了一般朝着萧贵人扑过去,萧贵人一个措不及防,便被她狠狠地推了一把,若不是桃兰在身后扶着,萧贵人怕是要跌倒在地的。 萧贵人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她看着瑶美人,心中的怒火也就这么上来了,于是乎,萧贵人眯着眼,然后忽然健步走到瑶美人身边,拽着她的头发便开始朝着一旁的桌子边沿撞过去,只是几下,瑶美人的额头便红了一大块,那实木的桌子也被撞的移了位。 瑶美人痛苦着咬着唇瓣,然后还想反扑过来,可奈何她的力气远不及萧贵人,萧贵人看着手底下的人还在挣扎,于是便顺手扯过瑶美人的披帛,然后在她的脖子上饶了两圈,接着便是渐渐的收紧,瑶美人的脸色越来越红,到最后都已经开始泛紫了,额头上也能清楚的看到青筋,双目也憋得通红。 “让你推我!我也是你这种人能碰得了的么!” 瑶美人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可以说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渐渐的也就不再挣扎。 萧贵人好一会儿才松手,只是刚松开,瑶美人便浑身无力的瘫了下去,萧贵人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桃兰更是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叫了。 “主子,瑶美人她,她……” “瑶美人不过是倦了,让你扶着去床上躺一会儿罢了。” 桃兰吞了口口水道:“是。” 桃兰吓得浑身发软,但没办法,主子有令,她只能听话地将人脱到床上去,然后盖上被子,紧接着便是放下了纱帐。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桃兰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萧贵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脸色微白,惶惶忽忽的出了门之后便不再开口,就连在路上碰到了凌嫔也是浑浑噩噩连招呼都没有打就擦肩而过了。 “不就是一个贵人么,见到您也不行礼。”妙春撇了撇嘴说道。 凌嫔不悦道:“妙春,以后这些话便不要再说了,人家即使是不行礼也无碍,毕竟我与她位分上只差了一截罢了。更何况何必要为难她呢。” “主子,您总是这样大肚,宫里人都会骑到您头上来的。”妙春继续说道。 “妙春姐,主子这样做,不过是不愿落人口舌罢了,现在宫里头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 “还是芩夏懂我,妙春,你可要跟芩夏好好学学。” “是。” 妙春见凌嫔有些不高兴了,也就悻悻然闭了嘴。 这边顾梓彦回到御书房之后,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想着事情,瑶美人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那肯定就是被人陷害了的。 可是谁会这样陷害她呢?顾梓彦实在是想不通了。 “皇上,您要不要去看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还在昏迷着呢。”奎子弓着腰说道。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道:“不必了,等皇后娘娘醒了再去吧,对了,你去查查瑶美人最近都去过哪里,与谁接触比较多的。” “是。” 奎子出去后,顾梓彦便撑着脑袋继续思考,可是不知怎么的,那思绪便到了宁府,也不知道苏茗歌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住在那里不习惯呢? 他虽然这么想念着,可自己呦不方便去看她。 “皇上,温和公主来了。” “快请进!” 温和进来之后说道:“怎么宫中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都没有人来跟我说?” 顾梓彦也知道温和说的是什么事儿,所以便直接开口道:“那件事儿朕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姑姑那里……” “好了好了,你若是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本宫来也就是想跟皇上说一声,苏贵人已经搬到温府了。” “是么?那姑姑为什么不直接让她回宫呢?” “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上回你去宁府的事情本宫不知不知道,她若是愿意回宫的话早就回来了,现在能上本宫那儿去住着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看她的样子短时间内回宫是不可能了,所以就让她在本宫那儿住着吧。” 顾梓彦仔细的琢磨了一番之后觉得温和说的确实有道理,可自己总不能真的一直不见她吧?这不知道下落还好,可现在他是知道她在哪儿的,要是再不见一见的话,那也就太说不过去了。 第252 无法比拟 “皇上,本宫可告诉你,苏贵人住在本宫那里的事情可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安全还是得以保证的,只是还要请皇上忍耐一些日子,免得到时候人吓跑了可就不好了。” “姑姑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算我与她也是夫妻吧?” 温和听到“夫妻”二字的时候心中一愣:这两个字的意义谁都知道,扣除她不在的这些年,这两个字可是从来没有在顾梓彦耳朵里听到过啊,可如今他却称呼苏茗歌为妻子,这可真是令人震惊的消息。 顾梓彦见温和一脸呆愣的表情,于是便连忙尴尬的咳了两声:“不见就不见吧,只是茗歌那边还是要有劳姑姑照顾着了。” “这个是自然,所以今日才过来跟你说一声的,等过段时间时候差不多了,本宫便会去宫外住着,一来也方便给伊尔找个私塾念书,而来也可以照顾着苏茗歌,三来嘛,本宫也要好好想想办法让苏茗歌慢慢接受本宫的身份。” “这的确是一个头痛的问题,不过朕相信有姑姑在,一定能够一举三得的。” “可本宫这几次与苏茗歌接触下来,她的性子虽不能说是了如指掌,可深入的了解还是有的,她似乎很痛恨别人欺骗她。” 温和的确从苏茗歌的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顾梓彦听着直皱眉,可有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毕竟之前苏茗歌在宫中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的。 “皇上若是没什么意见的话,那过两日本宫便带着伊尔出去了。” “好,朝霞榭朕会永远给姑姑留着的。” “不必了,竹忆也留在那里吧,我也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再说温府中的丫鬟够用就好了。” 温和说完便出门了。 顾梓彦觉得事情定下来之后,便打算仔细琢磨皇后中毒的事情了。只是一直到深夜,顾梓彦都没有想出个头绪。 翌日晌午时分,皇后才悠悠转醒,清柳和莹蕊见了,悬着的心便放下了。 “娘娘,您终于醒了。”莹蕊含着泪光看着憔悴的皇后说道。 皇后努力起身道:“本宫这是怎么了?” 清柳赶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皇后安静的听完之后才说道:“你们说,这是瑶美人要陷害本宫?” “可不是呢,瑶美人已经被皇上下令关起来了,皇上说,会亲自彻查此事。” 皇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是有些喜悦的,毕竟谁听到自己的丈夫关心自己的话会不开心呢,可她是皇后,面子上还是要有威严的,所以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是么。” 清柳将午膳端上来之后说道:“自然是了,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奴婢听说皇上昨晚可是一夜没睡呢。” “这可如何是好,皇上也太不爱惜自己了。”皇后听了皱眉道。 “娘娘,皇上这会儿已经歇下了,所以才没有过来呢。” “歇下便好,莹蕊,你去一趟昭阳宫把瑶美人带过来,本宫要亲自问问。” 看皇后的表情很显然也是不相信瑶美人是会陷害自己的,于是莹蕊很快便出门了。 皇后用完了午膳,清柳便找了几个粗使丫鬟收拾桌子。 “娘娘,瑶美人都将您害成这样了,您怎么还愿意见她呢。” “你也认为是瑶美人陷害本宫的?” 面对皇后的反问,清柳一时间说不出话了,皇后摇摇头道:“瑶美人的为人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吧。” “娘娘的意思是?”清柳一听,便知道皇后是有别的想法了。 皇后笑道:“等瑶美人来了,便知道了。” 皇后刚用完药,便看到莹蕊急匆匆的跑进来了,气儿还没喘匀便说道:“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莹蕊,你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竟然还这样冒冒失失的。”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莹蕊跪下说道。 皇后睨着她道:“有什么事儿说吧。” “启禀娘娘,奴婢刚才去了昭阳宫的时候,瑶美人已经,已经没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直了直身子道。 “皇后娘娘,瑶美人已经死了,身子都已经硬了,奴婢,奴婢害怕所以才会这样惊慌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皇后听了更是皱眉:“清柳,亲自去跟皇上那边说。南子,你带人去昭阳宫守着,本宫一会儿就过去。” “是。” 众人领了命之后便各自去忙活了,莹蕊原本还担心皇后的身子,可在看到皇后那凌厉的凤眼之后便噤了声,然后便利索的帮着皇后梳妆。 等皇后到了昭阳宫的时候,顾梓彦已经在那儿坐着了,地上的床板上还用白布盖着一个人,不用说也知道是瑶美人了。 顾梓彦看到皇后便皱了皱眉道:“皇后你怎么来了?身子好些了么?” “臣妾多谢皇上关心,已经好多了。臣妾也是听了宫女们说,瑶美人出事儿了才过来的。” “瑶美人是不是被人陷害的,朕会查清楚,来人,将皇后娘娘带回去好好歇着,若是有什么闪失,朕拿你们试问!” 顾梓彦一声令下,莹蕊和清柳便左右扶着皇后往回走了,皇后走之前回眸,眼里全都是爱意。 皇后一离开,顾梓彦便大发雷霆:“这昭阳宫的看守何在!” “奴才,奴才在。”那守门的小太监也是被吓了个半死的,毕竟这事儿正好赶上了自己当值的那段时间。 “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就没了呢?是不是谁买通了你杀害瑶美人的?”顾梓彦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吓得那守门的太监跪在那里直哆嗦。 “奴才,奴才没有,奴才没有被买通,奴才只是安安分分的守在门口啊。” “是么?既然你是守在门口的,那昨天都有谁来过?” “启禀皇上,萧贵人来过,奴才记得昨日萧贵人还带了一个丫鬟过来。”那守门太监努力的回想着。 顾梓彦有些不耐烦了:“那还有别人么?” “没,没了,瑶美人平日里就不喜爱出门所以昭阳宫也算是清静,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来的。” 顾梓彦在听到萧贵人的时候仔细琢磨了一下,接着便说道:“奎子,你去将仵作传来,验尸!” “是,奴才遵旨。” 奎子出去之后,素儿便跪倒了顾梓彦面前说道:“皇上,奴婢求你给主子做主主子定是被冤枉的。” “说。” “我家主子这两日都没怎么出门,除了给皇后娘娘请安之外,我家主子几乎都是不出门的,所以要说我家主子陷害皇后娘娘的话,是任凭谁也不会相信的。” 顾梓彦昨日虽然很是愤怒,可想了一个晚上他也想通了很多,比如瑶美人一直以来的脾性和处事,顾梓彦只要一想到这个,便立刻来了精神。 “朕会想办法还瑶美人一个清白的,一切等仵作来了便好说了。” 这次的仵作是个中年人,虽然没有胡子,,但也是油头粉面的,看着便让人很是不舒服,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太合身,一只破旧的木盒子贴在身子的左侧。 “小人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去看一下这具尸体。” 顾梓彦也不说瑶美人的身份,直接便让人找了块布,围出了一块地方。那仵作带着箱子进去之后便开始操作。 顾梓彦盯着那里面的身影足足有一个时辰。仵作出来的时候说道:“皇上,这女子并无什么中毒的迹象,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女子,似乎是被人勒住脖子窒息而亡的。” 顾梓彦皱着眉道:“你确定?” “皇上,小的虽说不是什么神医华佗,可却靠着这身医术去在整个京城都吃得开。”仵作见皇帝怀疑自己的医术便有些不悦了,可他也不怎么敢太过于造次,所以也只能这样说了。 “好,你下去吧。” 仵作走了之后,奎子不解道:“皇上,找仵作这么说的话,那瑶美人岂不是被人害死的?” “说的不错,只是你,好好想一下,昨天瑶美人回来之后究竟还见过那些人?”顾梓彦又重新将问题扔给了那守门太监。 守门太监冒着冷汗道:“皇上,昨日除了萧贵人来过之外就再无他人了。” “萧贵人?你确定没有认错?” “是,奴才肯定没有认错。” “既然是这样,那便去把萧贵人叫过来。” “嗻。” 没多久,萧贵人便带着桃兰和冬珊过来了:“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奎子赐座!” 萧贵人大大方方的坐下之后,顾梓彦便直接开门见山:“瑶美人死了,看守太监说你若日来过?” “臣妾的确来过,可臣妾不过是途经此处的时候顺便停留了一会儿才进来的。难道皇上是怀疑臣妾?” “朕并没有怀疑你,朕只是想知道,你昨日来了之后都跟瑶美人说了什么。” “臣妾昨日来不过是顺路看瑶美人罢了,只是瑶美人似乎很不领情,将臣妾赶了出去呢。” 第253章 只是恰巧罢了 “是么?那为何刚才仵作说,瑶美人是被人勒死的?” 顾梓彦凌厉的眸子扫过萧贵人的脸时,萧贵人明显的一震,但很快就掩盖过去了:“什么?被,被人勒死的?” 顾梓彦看着她惊讶的表情也开始猜不透了,但心中总觉得这事儿跟她脱不了干系,可无奈找不到证据。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先回去吧。” “是。” 萧贵人怯怯的离去之后,奎子问道:“皇上,这瑶美人的尸体……” “以美人的制度葬了吧。” 顾梓彦说完便起身离去了,奎子安排好了事宜之后也回去复命了。 这日一大早,苏茗歌便带着三个丫鬟去了茶楼,各自要了爱吃的早点之后便坐下来闲谈着,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裴香和惜蕴还是不愿意坐下的,毕竟在她们的观念里还是有主仆之分的,可是在看到吟霜大方地落了座,再加上看到苏茗歌的眼神之后,二人也不在扭捏。 “主子,咱们这么早出来就是为了过啦吃早点么?” “是啊,等吃完之后呢,咱们再去逛逛,你们不是成日里闲着没事儿吗?所以我想扯两块布给孩子做些衣裳。免得到时候生下来了手忙脚乱的。” “也好,可是主子您怎么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万一要是做错了样式可如何是好?” “那就男女都做,上回郎中也说了,我这次可能是双生子。” “是么?我说主子的肚子看上去怎么比旁人的大了那么多。”裴香的语气有些激动。 惜蕴也笑着说道:“是啊是啊,奴婢之前在宫中看凌嫔娘娘快要生的时候肚子也不过那么大,可现在主子才几个月,都快赶上凌嫔娘娘了。” “嘘,惜蕴,别说那边的事情。” 苏茗歌也很明显的看到了周围百姓们异样的眼光,于是便示意惜蕴声音小点儿。惜蕴也明白了苏茗歌的意思,于是便噤了声。 周围百姓们见她们不说话了,也各自去吃早点了。 惜蕴小声的问道:“主子,您说的是真的么?” “郎中就是这么说的,具体还要看以后,不过确实觉着累就是了。” “那主子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养着,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奴婢会自责的。” “有你们三个在身边,又怎么会有闪失呢?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就去布庄。” “嗯,好。” 说罢,三人便不再闲聊,而是专心的吃早点。 “诶,你们听说了么?昨天宫里头可是死了一位娘娘呢。” 一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以将在座的人全部吸引住,包括苏茗歌也是。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还是个美人,说是谋害了皇后娘娘才会被赐死的。”另外一个小声的说道。 “喂,别胡说,明明就是暴毙的。”坐在苏茗歌身边的一个男人声音有些颤抖,生怕是有人来找麻烦。 苏茗歌对着吟霜使了个眼色,吟霜便立刻明白了苏茗歌的意思。只见吟霜端着碗然后坐到了刚才说话那人的对面,那男人刚开始还有些好奇,但是在看到吟霜拿出的银子之后便笑嘻嘻的了:“姑娘这是有什么事儿么?” “嗨,这不我家夫人也想知道你们刚才说的那些事儿,所以才让我过来问问。” 那男人一听,四下扫视了一圈之后小声的说道:“这里也不方便说,姑娘,你家夫人要是想知道的话,不如找个安静些的地方听小的慢慢道来如何?” “这,还要让我回去问问夫人才可以。” 吟霜说完便回到了苏茗歌这边,只是正想开口,便被苏茗歌打断了:“我都听到了。” “那夫人这是……” “安静的地方就不必了,我自有知道消息的渠道,他若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咱们走吧。” 苏茗歌说完站起来便要走,那男人却拦住了她:“夫人何必这样着急,只要您愿意找个厢房,在下定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苏茗歌看着眼前色迷迷还满脸麻子的男人就觉得恶心无比:“走开。” 那男人或许是被苏茗歌的态度给激到了,声音忽然拔尖了:“你这女人,老子能看得上你也算是你福气!别给脸不要脸,以为带着三个丫鬟就怎么样么?” “大胆,竟然敢对我家主子出言不逊!谁给你的胆子!”裴香掐着腰挡在了苏茗歌面前大声说道。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裴香道:“呦呵,主子冷冰冰的,你这丫头倒是个小辣椒啊,老子喜欢,只要你们把老子伺候好了,老子保证你以后在这条街上吃香喝辣怎么样?” “滚开,好狗不挡道。” 苏茗歌实在是不愿意于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打交道,索性直接了断的说道。 “好啊你个臭娘们儿,居然敢说老子是狗!老子今天要是收不了你,老子就不叫张麻子!” 张麻子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来要动手,苏茗歌虽然心里害怕,但腰板儿还是挺得笔直,只是眼睛却紧紧地闭上了,吟霜见势不妙便赶紧护住了苏茗歌。 等了好久,也没觉得身子有什么不妥的,倒是听到了哎呦的惨叫声。苏茗歌睁眼一看,那人已经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嗷嗷直叫着,宁笙邺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看着地上的人。 “呵,就凭你这种人也配跟她讲话?” 苏茗歌看着宁笙邺的样子有些愣神,但很快便反映过来:“宁公子。” “你是什么东西,敢跟老子动手?” “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因为马上你就会连东西都不是了。阿七,拖下去处理一下。” 话音刚落,便看到阿七免去表情地将人拖走了,苏茗歌这才定下性来,只是还未开口,宁笙邺便说道:“你还好吧?” “不碍事儿,只是宁公子怎么会在这里?”苏茗歌笑着问道,虽然脸上还有些苍白,可比起刚才来已经算是好太多了。 “我若不是恰好经过这里看到听到裴香的声音,那你今日便要被那张麻子下了毒手。” “多谢宁公子了。” “你若是方便的话,我请你去隔壁喝杯茶怎么样?” “自然是好的,只怕是要打扰到宁公子了。” “不,我本来就是要去隔壁谈生意的,只是恰巧罢了。” 说罢,二人便出了茶楼,苏茗歌又将吟霜和惜蕴打发回去之后,才跟着宁笙邺去了隔壁,隔壁是一家颇为大气的酒肆,那酒肆装修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价钱自然就贵。 宁笙邺进去之后,掌柜的便亲自领着人去了二楼的厢房,二楼的厢房装点得更加如同大户人家的书房一般,里面的家具也都是红木的,看上去就很上档次。 “茗歌,你先再次等候,我去去就来。” 宁笙邺说完便出了门,苏茗歌也依旧在打量着这个厢房:一张长案靠在墙边,上面摆放着一对长颈大肚松鹤花瓶,一张山水画规规矩矩的挂在了两只花瓶的正中央,往墙角看就是一盆比较大的盆栽,苏茗歌也叫不出名字,只是那盆栽郁郁葱葱,看上去就让人觉着心情很好。 “主子,刚才那个人可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在想,要是那人真的跟动起手来的话该如何是好。” “裴香,你这就是成天瞎担心,这种人街上到处都是,你若是真的都一个一个的都担心过来的话,那你还不得累死么?” “主子,您就会拿奴婢开心。”裴香装作可怜的样子惹得苏茗歌噗嗤一声便笑出来了。 “主子,您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了。” “是么?我竟然不知道。” “奴婢,在想着,宁公子是不是对您真的……” “裴香,别胡说,宁公子可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 “奴婢也就是说说罢了,您说您也不愿意再回宫了,可目前就咱们四个人在一起,奴婢倒是没什么,万一以后小主子长大了问您要起爹爹来可如何是好呢?” 裴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忽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在问出来之后又觉得后悔,毕竟这些本来就不是自己该担心的问题,裴香悄悄地看了一下苏茗歌的脸色,果然,苏茗歌的脸色不是很好。 “主子,奴婢错了。” “不,裴香你没错,你说的事儿我也想过,只是,这世上真的会有人不嫌弃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么?” 苏茗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神情有多么的落寞,裴香看着也是一阵心疼,可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但这些对话都正好被站在屋外的宁笙邺听了个清清楚楚,宁笙邺叹了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酸涩推门而入:“久等了。” “不碍事儿,你的生意重要。”苏茗歌简单地调整了一下心绪之后说道:“对了,我有些事儿要问你。” “说吧,什么事儿?”宁笙邺大方的坐下,然后亲自替苏茗歌到了茶水。 苏茗歌笑着接过来点点头道:“我只想知道,宫中出了什么事。” 第254章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宁笙邺听了楞了一下,犹豫了良久,苏茗歌杯中的水都凉了才说道:“没什么,只是瑶美人没了。” 苏茗歌拿着被子的手抖了一下:“怎么会?” 只要一想到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子就这么没了,苏茗歌总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毕竟这段时间她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实在是不想再受什么刺激了,可老天爷似乎偏偏要跟她做对一般。 裴香看着苏茗歌煞白的脸色,连忙上前安慰道:“主子,您没事儿吧。” “宁公子,能告诉我,瑶美人究竟是怎么没的么?”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毕竟现在的皇宫也不是说进就进的,不过我倒是听说似乎跟皇后娘娘有关。” “怎么会?皇后娘娘一直都是那样温婉大度的。” “好像是说瑶美人予以加害皇后娘娘,导致皇后娘娘忽然晕倒所以才会招此灾祸的。” 宁笙邺短短的一句话,便将事情说了个大概,苏茗歌仔细的联想了一番之后说道:“不会的,我认识的瑶美人不是这样的,她是那样的善良,性子也是姐妹中最好的一个,怎么会加害皇后娘娘呢?” 宁笙邺看着苏茗歌不愿意相信,他也只能是无奈地摇摇头:“你何必这样纠结此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瑶美人是以美人的制度入的葬,这就说明皇上和皇后娘娘相信不是她的。” “可是相信了又能如何?瑶美人不还是没了么,你可知道,这是一条命啊!一条命啊!我真的不敢想象,我当时若是答应了梓彦回宫的话,死的人会不会是我。” 苏茗歌话语中的害怕是谁都能感受得到的,宁笙邺看着苏茗歌害怕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疼了一下,然后便绕到她身边,轻轻的按住她的肩膀道:“别胡思乱想,皇上这不是没有逼着你非要回去呢,再说了,你现在住的地方绝对是最安全的。” “嗯,可是我这心中就是难受,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将心中的不快发泄出来。” 苏茗歌哽咽着说道,说完便转身将脸埋在了宁笙邺的肩窝处,虽然是秋天,可宁笙邺穿的却很少,所以很快便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濡。 宁笙邺轻轻的环住她,顺便帮着她拍着后背顺气,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一般,渐渐的苏茗歌也哭累了,抬起头时,两只眼睛肿的更核桃一般。 “茗歌,你若是伤心的话,就趁着中元节给她放盏水灯吧。” 宁笙邺的心中有何尝是好过的呢,自打上次瑶美人来宁府找了宁笙邺之后,宁笙邺便一直都觉得自己愧对瑶美人。 “嗯,再过两日便是中元节了。”苏茗歌的鼻音依旧是很浓重。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好。” 宁笙邺又安慰了苏茗歌一会儿之后,二人才离开。 苏茗歌在回温府的一路上都是在想着瑶美人的样貌的,可只要一想到之前去狩猎的时候瑶美人还跟自己关系那样好,苏茗歌就忍不住要掉眼泪。 提前回来的吟霜和惜蕴在看到红着眼眶的苏茗歌时,都被吓了一跳,但谁也没有去问是什么原因,吟霜扶着苏茗歌坐下之后便说道:“主子,奴婢刚才回来的路上有带了些长草呢,您看。” 说话间,惜蕴已经打了水上来,拧了一条手绢之后递给苏茗歌道:“主子,您擦擦眼睛吧,不然就很难消肿了。” 苏茗歌呼出一口气接过了惜蕴手中的帕子,然后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睛,帕子还未交到惜蕴手里,就看到温和领着伊尔进来了,小伊尔一看到苏茗歌便扑上来拉着苏茗歌的手晃啊晃:“茗歌姐姐,你有没有想我?伊尔这些日子好想你的。” “当然是有想伊尔了。” “可是茗歌姐姐怎么哭了呢?是不是有谁惹了你不高兴了?” “是啊,可是府中的下人?”温和一进门就看到了苏茗歌发红的眼睛,可也不好主动问,但现在伊尔说了出来,那她也就直接问了。 苏茗歌摆摆手道:“并不是,只是我的一位故人去世了,所以才会哭的,还请夫人莫要怪罪府里的下人。” “原来如此,只是茗歌,你听我一句劝,人既然已经去了,那你更要好好的活着了。”温和在听了苏茗歌的言辞之后也知道了苏茗歌说的是谁了,但温和却不点破。 吟霜在一旁看着是提心吊胆的,毕竟现在整个屋子里除了温和和伊尔之外就只有她是知道温和的真实身份的。 “吟霜,你这是怎么了?看到我不自在么?”温和看着吟霜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便起了逗弄之心。 “奴婢,奴婢没有,奴婢只是近日来感染了风寒罢了。”吟霜连忙否认,毕竟说多错多啊。 温和见吟霜将理由都搬出来了,她也不好再闹腾了,所以便淡淡的说道:“茗歌,今日你一定是累了,那便好好的休息吧。” “是,多谢夫人关心了。”苏茗歌点了点头说道。 “不必客气。” “夫人,我……” “你怎么了?”温和刚要走,便听到苏茗歌在身后找自己了,于是便收回了已经卖出去的步子道。 苏茗歌想了想说道:“夫人,您这次来,还走么?” “茗歌,你这是在赶我走么?”温和打趣道。 苏茗歌楞了一下便解释道:“夫人多虑了,我不过是想问问夫人这次会在这里多久,毕竟我还是喜欢伊尔的。” “这次我们就是打算在这里常住的,所以不必担心我,只是你要是喜欢伊尔的话,那我便然伊尔每日都过来陪着你。” “夫人不必了,伊尔这个年龄也该去私塾了,误了功课可不好。” “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我们伊尔聪明,少去几回也不碍事儿。” “是么?”苏茗歌被温和的话给惊到了,毕竟天下那个娘亲会愿意耽误自己孩子的课业呢,可温和就是这样一个人。 其实温和原本就是这样想的,毕竟伊尔以后是要继承番邦王位置的,所以比起这些基础的功课来,温和还是比较希望他能够将马术和箭术学习好。 “好了,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我院子里找我就是,我就住在你隔壁。” 温和说完,便留下伊尔然后一个人出去了,苏茗歌对于温和的举动虽然有些无语,但在看到伊尔的时候,便将所有的不快都忘记了。 “伊尔,你为什么会这样喜欢我呢?” “因为茗歌姐姐身上有娘亲的味道。” 苏茗歌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很正经的问题会被伊尔答得很巧妙,她不知道该说伊尔是聪明还是狡猾了。 “伊尔,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好不好?” “茗歌姐姐,我娘亲说,你怀了小宝宝,所以不能到处乱走,要卧床休养的。”伊尔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是郎中说了,多走动对小宝宝有好处啊。” “既然是这样,那就听郎中的。” 伊尔说完便拉起了苏茗歌的手然后往院子里走,苏茗歌被伊尔那软乎乎的小手牵着,便感觉心都要化了一般的柔软。 小伊尔虽然对这里不太熟悉,但是看到他的下人们都是认识的,那些下人们直接便跪下说道:“见过小少爷。” “不必多礼,起身吧,你们都散了,我要跟茗歌姐姐在这里说说话。” 伊尔的话虽然是奶声奶气的,可下人们却一个个的都非常遵循伊尔的话,或许就单纯的因为伊尔的身份吧。 “伊尔,这里这样好看,是夫人布置的么?”苏茗歌笑着问道。 “也不一定,很多都是听了我的意见娘亲才这样做的。”伊尔摆弄着手指说道。 苏茗歌眨了眨眼睛道:“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以前娘亲就教过我,不是别人的东西不允许拿,所以伊尔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谎话。” 苏茗歌听完之后不由得噗哧了一声:“这话你是从哪里看来的?” “并没有,伊尔只是将娘亲让伊尔记住的话全部都记住了。” 苏茗歌就这么一直跟伊尔谈天说地的,虽然画面看上去有些不妥,但苏茗歌也是用了很嫩的色调的。 延禧宫中,玉贵妃依旧是慵懒无比的描着眉:“外头有什么动静么?” 颦真犹豫了一会儿边说道:“回娘娘,咱们的人似乎看到温和公主带着伊尔出宫了。” “是么?不愧是温和,胆子倒是大,在宫中我奈何不得她,可宫外就不好说了,颦真,你过来。” “是,娘娘。” 颦真迈着小碎步去了玉贵妃面前,玉贵妃附耳在她耳边说了说了什么之后,颦真便点了点头出去了。 翠燕不解道:“娘娘,您这是?” 玉贵妃冷笑着:“呵,回宫头一天便在那么多人面前给了本宫难堪,你以为本宫会轻易地放过她么,当初本宫敢做的事情,现在本宫照样敢做!” “可是娘娘,现在的公主可不好惹啊,毕竟她是番邦王后呢。” “王后又如何?番邦王英年早逝,她一个被夫家抛弃了的女人有什么好忌惮的!”玉贵妃冷哼了一声道。 第255章 匕首 “娘娘说的虽然对,可皇上那边是护着公主的,您看……” “呵,温和自己在宫外遇上麻烦了,跟本宫有什么关系?”玉贵妃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阴险。 翠燕见玉贵妃的态度坚决,于是也不再开口,只是安静的在一旁候着。 颦真拿着令牌出了宫,便直接去了钟府,钟府的人见是颦真,连通报都不用了,直接便让人进去了。 在书房的钟徳庸听到颦真来了之后,便赶紧结束了手里的事情,然后出来了,颦真朝着钟徳庸施了一礼道:“奴婢见过老爷。” “颦真,你怎么回来了?可是贵妃娘娘有事情要交代?” “老爷,娘娘有些话让奴婢转述给您,所以……”颦真说着便看了一眼四周的人。 管家见了,便机灵的挥了挥手道:“都出去吧。” 下人们跟着管家出去之后,管家还特意将门合起来了,颦真说道:“老爷,刚才娘娘说,请您拨几个人过来。” “要人做什么?” “娘娘说了近日来温和公主出了宫,娘娘担心公主的安危,所以才让奴婢过来领几个人过去的。” “好,你稍等一会儿。” 钟徳庸想也没想,便直接出去,只是一炷香的时间,钟徳庸便带了十个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过来了,看样子都是护院。 “老爷,娘娘还特意交代了,今日之事可万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的。” “好,老夫知道了,只是老夫疑惑,娘娘为何要担心公主府上的安危?”钟徳庸疑惑道。 颦真也不过是笑而不语,毕竟自家娘娘是不过是交代了自己过来要人罢了,可没有说要透露什么消息。 钟徳庸见颦真含糊其辞的便猜到可能不是自己能知道的事情,所以也不再问了。 颦真带着这十个壮汉出了钟府之后直接进了巷子,吩咐好了之后颦真便离去了。 这边顾梓彦在御书房也是一脸焦急的踱着步子,他也想安静,可就是定不下性子。 “皇上,喝杯茶吧。”腊梅端了一杯已经温了的茶水过来说道。 顾梓彦现在哪儿有什么心思喝茶呢,他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不必了。” “皇上若是在烦恼苏贵人之事的话,奴婢倒是有一个建议,只是不知皇上愿不愿意听了。”春香小声的在一旁问着。 “说。” “奴婢觉着,皇上要真的实在是想念苏贵人的话,大可以直接去公主府上看望。” “你以为朕不想么,可朕就是害怕,万一再见到苏茗歌的时候她还是说不愿意回宫的话,朕会下旨关押她。” “皇上,奴婢并没有让您光明正大的去啊,您可以在天黑的时候去看望一番也是好的。” 春香的话倒是给顾梓彦提了个醒,但顾梓彦好歹也是皇帝,面子总归是要的,所以便假装呵斥道:“你们两个小丫头知道什么,还在这里碍手碍脚,出去吧,朕要自己静静。” “是,奴婢们告退。” 春香和腊梅自然是知道这是顾梓彦在跟自己闹着玩的,但她们也没有再冒泡, “腊梅姐,你说,皇上真的能把苏贵人接回来么?”春香好奇的看着腊梅说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苏贵人的脾气那样倔,怕皇上是要吃些苦头了。” “为什么这样说?皇上金枝玉叶的,哪里会吃苦呢?”春香依旧是很好奇。 “这个就要看苏贵人那边了,好了咱们也别总是在这里闲扯了,还是去看看打扫一下吧。” “也好。” 说完,二人便开始干活了。 入夜,顾梓彦特意换了一身黑色劲装,还将脸给蒙上了。顾梓彦避开了宫中的侍卫之后,便直奔公主府。 此时的温和原本是打算睡了,可是却听到了一些动静,便被吵醒了,温和也不点灯,就这么摸着黑躲藏在了柱子后面。 温和虽说是个女流之辈,可在草原上待久了,功夫还是学了一些的,并且对付一般的个小毛贼也是绰绰有余的。 等了不多时,门就被人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进来的是一个男人,并且伸手还不弱。 顾梓彦进了门之后扫视了一遍四周,并没有发现温和的人,于是便打算掉头直接去苏茗歌那里,可是谁曾想,一回头,便是一阵掌风朝着自己袭来,处于条件反射,顾梓彦一个侧身便避开了。 那掌风带起的香味,顾梓彦一闻便知道是温和了,但心里头也起了试探的心思,所以也不出声,就这么跟温和对打。 不多时,温和便觉得体力是在跟不上了,于是便亮出了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那匕首的刀刃上散发着寒光,可见是淬了毒的。 顾梓彦一看有些闹大了,于是连忙说道:“姑姑,别打,是朕。” 温和一听,立刻收了手,点亮了烛火之后才看清楚,真的是顾梓彦:“皇上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 “姑姑何必说的这样难听,您是知道朕来这里的目的的,所以还请姑姑行个方便如何?” “呵,你要真想去看人的话,还需要经过本宫的同意么?” “姑姑,是侄儿错了,侄儿不该这样吓唬您。”顾梓彦看着温和收起匕首的动作十分地潇洒,于是便话锋一转说道。 温和皱了皱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温和跟顾梓彦虽然是姑侄,可他们年龄却是相仿的,并且顾梓彦在她面前一般都是自称“朕”的,若是没什么事儿相求的话,是绝对不会自称为“侄儿”。 “还是姑姑了解侄子。”顾梓彦笑眯眯的看着温和继续说道:“姑姑,那你看,苏茗歌不过是个弱女子,现在有怀有身孕,所以侄儿害怕出什么意外,她也没有个什么防身的东西,所以……” “知道了,皇上你可真是我的好侄子,我都已经帮你收留了人了,你还想从我这里刮点儿什么去。” “那姑姑的意思是?” “给就给吧,谁让她是我侄媳妇儿呢。” “那如此便多谢姑姑了。夜深露重,姑姑还是早些歇息吧,侄儿去看看她。” 顾梓彦见目的达到了,便出了门,温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摇头,然后便吹了蜡烛睡了。 这边苏茗歌和吟霜正对坐在小板凳上裁剪着花布,裴香和惜蕴则是在一旁整理一些要用的剪子和针线什么的。 “主子,您看这颜色,小主子穿了肯定好看。”裴香看着吟霜手里那块红色的布说道。 “是啊,算算日子,孩子出生的时候应该是冬天,那咱们肯定是要做一些厚实的衣服才好,而且冬日的衣服比较难做,咱们也要早些做了准备。”苏茗歌将多余的边剪齐了说道。 “好,那奴婢给小主子做一件红色的斗篷,那样才叫好看。”裴香笑着说道。 “对,裴香的手巧,做什么都好看,剩下的一些零碎的布还可以做一些小东西。” 几个人一直围着这个话题叽叽喳喳的,知道深夜,也没有人发现外头有人在听着。 “主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睡吧。” “你们也早些睡了,这些东西就明日在说吧。” 苏茗歌起身后生了个懒腰,然后便由着吟霜扶着自己躺倒了床上。 顾梓彦见人要出来了,也随便找了个地方先将自己的身形藏匿起来,但仍然是提心吊胆的,毕竟苏茗歌的这个院子中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遮挡自己身形的。 不过幸好是晚上,吟霜她们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顾梓彦。 等吟霜她们都走了之后,顾梓彦这才敢出来,苏茗歌此时已经进入了梦想,顾梓彦透过窗子,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等确定了人已经睡着之后才敢进去。 睡梦中的苏茗歌也只是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一般,但她却不在意这些。 顾梓彦看着双目紧闭的苏茗歌,心总是一阵的心疼:她为什么就不愿意跟着自己回宫呢?可是自己已经知道错了。 苏茗歌翻了个身,也将顾梓彦吓了一跳,但是在确定了苏茗歌没动静之后,顾梓彦也终于鼓起勇气在她的额头落了一吻,然后离开。 翌日一大早,苏茗歌还在用早膳呢,就被院中的嬉闹声给吸引住了,这嬉闹声中还夹杂着裴香和惜蕴的,似乎是在逗弄着伊尔呢。 苏茗歌出了门,果然看到三人在一起玩闹。裴香手中捏着一只草编蝈蝈,伊尔则是上下跳跃着伸手想去够那只蝈蝈。 看到苏茗歌出来了,裴香便走上前来行礼道:“主子。” “你们玩闹的时候小心些,别摔了。” “是。” 苏茗歌话音刚落,裴香她们三人便继续开始玩闹。 “我说怎么就看不到伊尔呢,原来是到你这里来了。” 苏茗歌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温和在丫鬟的搀扶下过来了,苏茗歌起身点了点头之后二人便坐到了一边的长廊中。 温和刚一坐下,便有丫鬟过来上茶水和点心,苏茗歌笑看着温和道:“怎么今日伊尔没有要去学堂?” 第256章 夫人很面熟? “今日一大早先生就派人过来,说是有事情,所以学生们都没有过去呢。要不然我也不会放纵了他一大早的过来扰了你的清梦啊。” “哪里,我自打有了身子之后便一直都起得很早,伊尔没有打扰到我。”苏茗歌笑着说道。 温和笑笑:“茗歌,你看你周围都是些女眷,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几个丫鬟连自保都来不及呢,所以这个你拿好了。” 温和说完便将匕首交到了苏茗歌的手中,苏茗歌有些讶异的看着温和道:“夫人这是何意?” “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拿着防身罢了。” 苏茗歌一看到这精致无比的匕首便觉得是价值不菲的,于是连忙推脱道:“夫人不必了,这样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收呢?” “哪里贵重?不过是一把匕首罢了,再者说了,这匕首就算再怎么贵重,也比不上你的安危啊,你可别忘了,现在的你不是一个人呢。” 苏茗歌听她这么一说,觉得确实是有道理的,毕竟自己在辛箬那里的时候的确是被追杀过的,那时候自己也可以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悸。 温和笑着说道:“你看你现在还有着身孕,多少都是能够防着些身的,你就收下吧。” 苏茗歌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收下了。 温和朝着伊尔招了招手道:“伊尔,过来。” “母亲。” 伊尔乖巧的走到温和面前,温和掏出绢子然后帮着她擦了擦汗:“伊尔,以后可不许这样胡闹了。” “是,伊尔知道了。” “好了,去做功课吧。” 伊尔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没有忤逆温和的意思,伊尔走后,温和便对着苏茗歌说道:“茗歌,你之前在宫中的事情我也听说过的。” “夫人您……”苏茗歌一听到温和提起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就变了脸色。 温和见状,便说道:“你别急,我不会在意你之前的事情,只是你一直打算这样下去了么?” “宫中的生活的确是不适合我,所以我才不愿意回去的,只是夫人怎么会知道我之前的事情?”苏茗歌仍然是有些好奇的。 温和笑道:“苏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整个京城又有谁是不知道的,只要随便一问便知道了。” 温和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是看往别处的,毕竟她是知道苏茗歌的脾气的,可苏茗歌却一直在打量着温和,但是半天也看不出来什么。 “是么,那夫人一定知道宫中瑶美人的事情了吧?” “知道一点。”温和点了点头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那后宫实在是可怕,我进宫不过才一年时间不到,便失去了那么多人,我在想,万一我要是这次忍不住回去了,接下来被伤害的,又是谁呢?” 温和不知为什么,听着这话便想起了自己在番邦的时候,斗过那一群的嫔妃们才坐上了王后的宝座,可是才坐了没多久,番邦王便死了,留下自己在那里受罪,若不是自己回来的快,怕是连伊尔都保不住。 “茗歌,你也不用这么想,虽然我只是外人,但我也是能够看得出来当今圣上对你是真心的,如若不然,苏家现在也不会存在这吧。” 其实苏茗歌又何尝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呢,可还是她现在真的已经没有了回宫再去见他的勇气,她害怕顾梓彦会再次因为别的事情而冤枉了自己,或者说,不信任自己,所以她索性不回宫算了。 “夫人说的都对,可我就是不愿意回宫,况且,宫中那些嫔妃们,怕是也不愿意再看到我吧。既然如此,那我还不如就这样一个人在宫外自由自在呢。” “茗歌,你说的容易,可你知道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的日子是有多难过么?” “夫人,您今日怎么跟我说起这些了?” 苏茗歌有些好奇的看着温和,温和被她看的咯噔了一下,但很快便换了一副笑脸:“我这不也是忽然想起来的么,不过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同意的,就冲着你对伊尔的喜爱。” “嗯。” 苏茗歌的确是没有想到,温和竟然是真的将自己看成家人了,所以对于她的防备也是少了很多。 “茗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一直住下去。” “多谢夫人了。” “不必客气,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就先走了。” 温和抬头看了看时辰便走了,苏茗歌看着温和离去的背影,再想起温和的脸,总觉得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吟霜见苏茗歌在想事情,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吟霜,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夫人很面熟?” “主子,您真是多想了,温夫人不是才回京不久么?再说了,这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主子还是别想这些费脑子的事情了,您还是多想想小主子的衣服吧。”裴香脑门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你还是擦擦你的汗吧,免得染了风寒。” 裴香吐了吐舌头,然后便回屋洗脸去了。 宫里头,顾梓彦一脸心事地坐在霜云宫的秋千上,看着池子中的假山发呆,可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苏茗歌那张小脸。 奎子就这么在一旁看着也不敢打扰了,但只是安静了没多久,就看到姚瑜带着玢儿和茵雪过来了。 姚瑜原本是打算过来看看霜云宫的,可是没想到却在这里看到了顾梓彦。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顾梓彦看了一眼姚瑜之后便起身继续说道:“你怎么来了?” 姚瑜起身后,抬眼看了一下顾梓彦然后说:“皇上,臣妾只是想念姐姐了,所以才会过来看看,只是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是么,想念又有何用,她终究是不愿意回来的。” 姚瑜看着顾梓彦失了魂的样子便觉得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可面子上还是笑得那样温婉:“皇上,您若是实在想念,何不将人接回来呢?说不定茗歌姐姐也只是嘴里说说罢了。” 顾梓彦听了姚瑜的话,脸上的神情也好了很多:“瑜良人,你在这里吧,朕回御书房了。” “臣妾恭送皇上。” 顾梓彦刚离开,姚瑜便叹了一口气,只是还未来得及说话,玢儿便先开口了:“主子,咱们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要去延禧宫的么?” “不过是顺道经过罢了,只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皇上。” 姚瑜只要一想到顾梓彦刚才那思念苏茗歌时的样子,心中就觉得很是不快,毕竟自己现在一点儿也不比苏茗歌差到哪里,只不过是在顾梓彦心中苏茗歌先入为主罢了。 先到这里,姚瑜的面孔就像是覆了一层寒冰一般,玢儿和茵雪也察觉到了姚瑜的不对劲,于是乎两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在姚瑜身后去了延禧宫。 玉贵妃笑看着来人道:“呦,这是什么风啊,居然把咱们的瑜良人给吹来了,颦真,翠燕,快,看座上茶拿点心,可千万别委屈了咱们的瑜良人啊。” 颦真和翠燕哪里不知道这根本就是玉贵妃在讽刺,所以二人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虽然玉贵妃在讽刺,可姚瑜就像是没听到一般,中规中矩的行礼。 玉贵妃冷笑着:“你行这么大的礼,本宫哪里受得起,说不定哪天你也会成了贵妃与本宫平起平坐呢。” “贵妃娘娘,以前的事情是臣妾不懂事,还请娘娘海涵,日后臣妾定以娘娘马首是瞻。” “呵,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些?” “娘娘,臣妾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宫中思考着,最后才知道,只有跟着娘娘才能一直有前途。” “你想好了,本宫可没有想好,本宫看,你还是先回去吧,等本宫想好了,自然会派人去找你的。” “是,臣妾明白了。” “不过你可要记清楚了,事不过三这个说法在本宫这里可是行不通的。” “是。” 姚瑜说完之后便带着两个丫鬟出去了,颦真见人已经走了,便合上门,然后说道:“娘娘,您真的要护着瑜良人么?” “呵,护着又有何不好?” “那娘娘刚才何必不直接答应了呢?”翠燕递了杯茶水到玉贵妃面前说道。 玉贵妃瞥了翠燕一眼:“若是现在就答应了她,那日后还如何管得住?姚瑜这人虽然面子上是hi逆来顺受的,可骨子里的傲气还是在呢。” “那娘娘预备怎么办?” “本宫自有办法,只是明日要你亲自跑一趟了。”玉贵妃看着翠燕说道。 翠燕刚开始还是不明白的,但听到了玉贵妃的话之后,便彻底明白了。 翌日晌午十分,翠燕提着一个食盒子径直去了玉阳殿。 姚瑜在看到翠燕的时候,便知道是玉贵妃派过来的:“翠燕姑娘前来是娘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第257章 红花汤 “这个是自然,只是我家娘娘说了,您得先将这个喝了才好。”说罢,翠燕便将食盒子里的汤药拿了出来。 姚瑜看着这黑乎乎的汤药心中有些发怵:“翠燕姑娘,我能知道这个是什么药么?” “瑜良人,我家娘娘没有跟奴婢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您喝了就是了,要不然奴婢也不好交差啊。”翠燕微笑着说道。 姚瑜看着翠燕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肯定不是什么好药了,但是现在能够让自己在后宫之中站稳脚跟的,只有玉贵妃了,毕竟皇后那里她是无论如何也高攀不上的。 思量间,姚瑜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药碗,直接就喝下去了。翠燕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碗,然后便笑着说道:“良人,我家娘娘说了,一会儿会在御花园的凉亭处等着您的,您到时候直接过去就是了。” 翠燕说完也不等姚瑜开口便走人了,玢儿看着姚瑜忧心忡忡的样子也是十分担心的:“主子,您怎么就把那药喝了呢?” “不喝有什么办法?我现在若是再不找人帮衬着的话,怕是在宫中也活不长了。” “主子怎么会这样想,现在宫中的嫔妃已经没有多少了,您完全可以自立门户。”玢儿说道。 “呵,要自立门户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的,就单说瑶美人的事情,你以为瑶美人真的只是暴毙的吗。” 姚瑜其实也在瑶美人下葬的前晚偷着去看过尸体的,其实那尸体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知道是被人陷害的,但姚瑜在宫中除了苏茗歌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背景了,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 顾梓彦那边就更别说了,毕竟瑶美人现在是处于风口浪尖的,顾梓彦就算是有心要帮她,那也架不住叶家的压力。 “主子的意思是,有人联手对付瑶美人的?” “可以这么说吧,只是皇上不愿意彻查罢了,毕竟为了一个瑶美人得罪了一大帮人,实在是不值得。” “可是……” “没有可是,当初进了宫就要预料到这一点,现在只希望日后能够得到玉贵妃的庇佑吧。” 玢儿见姚瑜不愿意多说话,于是也闭了嘴,但心中总觉得不太对劲,果然,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姚瑜便捂着肚子开始冒冷汗,吓得玢儿连忙去了太医院,太医赶到了之后,细细的诊了脉。 “太医,我家主子怎么样了?” “你这丫头,也太不关心自己的主子了,怎么能让你家主子误食了那样性寒的东西呢?” “太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姚瑜虽然觉得腹痛无比,可意识还是清晰的。 太医摇了摇头收起了腕枕说道:“瑜良人,您误食了红花汤,并且药量太大,现在……” 姚瑜一听到红花汤便觉得很不对劲,毕竟以前还在家中的时候就听府中的老妈子们说过,女人家最碰不得就是红花了,可现在这两个字却从太医口中说出来,她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 “太医,我的身子,应该没什么事儿吧?”姚瑜这话问的没有丝毫的底气。 太医叹了一口气道:“瑜良人,事到如今,臣也就不瞒着您了,您现在的腹痛正是因为喝了大量的红花汤,红花汤这种东西,女人是最碰不得的,可您却……” “太医,您只要告诉我,我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就是了。”姚瑜此时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瑜良人,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不过只要调理得当了,孩子还是会有的,只是皇后娘娘那边……” “还请太医切莫告诉皇后娘娘。” 姚瑜咬着唇瓣小声的说道,宫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若是哪个妃子的身子出了问题,并且会影响到日后的生育,那便要去皇后娘娘那里报备的,如若不然,会以欺君之罪来处理,到时候可就不一定是自己的性命了。 太医为难着:“瑜良人,你这是在逼着老夫么?” “太医,奴婢求求您了,您可千万不要将此事说出去,要不然我家主子性命堪忧啊。” “这……” “太医,您不是说了么,只要日后调理得当是可以再有孩子的,所以,这样一来,根本就不用让皇后娘娘知道不是么?”姚瑜正抓着太医的话语漏洞努力的求着太医。 太医想了想说道:“好吧,只是瑜良人这一个月的平安脉就交给臣吧,这样一来,臣也可以随时都知道您的身体状况。 “如此一来便有劳太医了,茵雪,你去送送太医吧。” 茵雪将太医送出去之后,姚瑜便看着玢儿说道:“玢儿,茵雪那边……” “主子放心吧,奴婢会好好跟茵雪说的,只是主子您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姚瑜捂着肚子说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保密下去便好,那太医我看着也不是很可靠。”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傍晚时分的御花园被红霞笼罩着,玉贵妃身披白色纱裙犹如仙人一般坐在凉亭中,颦真在一旁伺候着。 “娘娘,您说,瑜良人会过来么?” “会,毕竟现在宫中能够帮她的,只有本宫了。”玉贵妃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树说道。 颦真刚想开口呢,就看到姚瑜在玢儿的搀扶下过来了,尽管晚霞似血,可姚瑜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起身吧,这样客气做什么,都是自家姐妹。” 玉贵妃的语气明显要比昨天好很多,但是仍然透着疏远。可是姚瑜脸上却依旧带着笑,玉贵妃亲昵的拉着姚瑜说道:“瑜良人,你看这御花园的景致如何?” “御花园的景色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少了些什么。” “本宫看,是少了花朵吧。” “娘娘说的是,御花园少了花,便不叫御花园了。” “是么?可是瑜良人一定不知道,这花要是多了的话,也是不好的,毕竟养分就只有那么多,总会有些花儿吃不到。”玉贵妃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护甲说道。 瑜良人听了说道:“可无论是什么花,只要长对了地方,便可以活得久一些。” “瑜良人的说法本宫倒是头一回听说呢。” “娘娘,臣妾还请您多加庇佑,臣妾自当是心甘情愿为您效力。”姚瑜说着便直接跪了下来。 “效力什么的就不用了,不过本宫倒是听说,过两日会有新的秀女送进来,到时候还请瑜良人你多去看看了。” “是,臣妾明白。” 玉贵妃说完便离开,留下姚瑜在凉亭中呆呆的看着御花园的姹紫嫣红,玢儿皱着眉说道:“主子,贵妃娘娘这样含糊其辞的可怎么办?您的身子……” “不碍事,咱们先回去吧。” “是。” 姚瑜带着玢儿一步一步的走在甬道中,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转眼便是三个月,这些日子有温和的亲自照顾,苏茗歌也丰腴了很多,只是那肚子比起寻常孕妇来大了许多。 辛箬自然也是时常过来看望的,更别说宁笙邺了,只是他们俩都会尽量挑温和不在府上的时候,免得到时候碰到了尴尬。 顾梓彦虽然白天不出现,可是只要一入夜,顾梓彦便往这边来,每日都看着苏茗歌在烛光地下做着不同的事情,有时候也会与吟霜她们促膝长谈。 “茗歌,眼看着你就快生了,还是少出去为好。” “多谢夫人关心了,茗歌记下了。” “夫人,奴婢扶着您去院子里多走走吧。” “裴香,你可千万当心啊,茗歌现在可是受不得任何碰撞的。”温和看着苏茗歌大的吓人的肚子说道。 “夫人放心,奴婢自会小心的。” 裴香说完便替苏茗歌拢了拢毛茸茸的领口:“主子,外头虽然有太阳,但风也不小,您还是多穿些吧。” “这样穿着是不是太奇怪了?总感觉有些热。”苏茗歌看着自己身上厚厚的披风说道。 现在虽然已经入了冬,可还没有到那种穿棉衣的时候,自己现在就这么穿上了,实在是奇怪无比。 “主子,您就听奴婢的吧,您都快生了,万一要是出个什么意外的话,奴婢可担待不起啊。” 最终,苏茗歌还是拗不过裴香,只能乖乖的穿着斗篷出去了。 刚到院子里走了没多久,就看到惜蕴进来了:“夫人夫人,奴婢刚才在大街上看到少爷了,少爷说想见见您呢,您看……” “你去回了他吧,就说我现在身子不便。” 惜蕴听完了交代之后便出门了。苏茗歌看着惜蕴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有些不忍心,但是只要一想到当初苏浅析是怎么对自己的,她便不再心疼。 “主子,少爷怕是自己撑不住了才来找您的吧。”裴香小声的说了一句。 “呵,与我何干?当初我是说了要帮苏家,可苏家不认我,那我也没办法。现在想让我帮忙了,可我已经失去了那份心,他们还是好自为之吧。”苏茗歌说这话的时候,是面无表情地,但心中多少都会有些痛。 第258章 为何不早说 裴香听了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于是只能沉默着继续扶着苏茗歌在院子里转悠,苏茗歌一手托腰一手扶着肚子吃力的走着。裴香则是在一旁努力的逗她开心。 御书房中,顾梓彦一点儿看折子的心情都没有,奎子在一旁看着也是干着急:“皇上,您若是想念苏贵人的话,不如奴才去传旨如何?” “传什么旨?朕是怕茗歌不愿意回来,毕竟她现在大着肚子,受不得刺激,要是真的逼急了,她可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的。” 顾梓彦也是知道苏茗歌的脾气,所以这些日子一来一直都是躲藏在院子中偷偷地看着苏茗歌。 奎子叹了一口气道:“可是皇上,奴才倒是觉着,您还是将苏贵人接回宫来比较好,毕竟苏贵人现在金贵着呢,况且现在有面临着临盆,万一要是在临盆的时候……那皇上就是再想见人也来不及了。” 顾梓彦听着奎子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之前凌嫔生孩子时候的场景他还是历历在目的,那可真叫是撕心裂肺啊,凌嫔只是一个孩子就那样痛苦,这次听温和说苏茗歌可是有两个孩子呢,这怎么受得了呢? 想到这里,顾梓彦便拿定了主意:“奎子磨墨。” 奎子见顾梓彦终于要行动了,连忙将手里的拂尘别再腰后,然后开始细细的研磨。 玉阳殿中,姚瑜对着窗子透进来的亮光绣着荷包,玢儿有些担心的说道:“主子,您怎么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呢,奴婢可是听说,皇上要将苏贵人接回来了。” 姚瑜听了,手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皇上愿意接,她也不一定愿意回来,虽然只与她相处了半月不到,但她的性子在那里摆着呢。” 玢儿看着姚瑜这样有自信,便也不再提起此事了,此时茵雪端了一碗中药进来了:“主子,您该用药了。” 姚瑜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针线说道:“我这身子还需要看么?” “主子,您已经喝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坚持下去吧,说不定……” “是啊,我都已经喝了好几个月了,都不见起色,可见这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茵雪,倒了吧。” 自打姚瑜喝了那碗红花汤之后,月信不正常不说,而且经常会觉得手脚冰凉,也找过好几个太医调理,可就是没用。 “可是主子,您不喝药怎么成呢?奴婢看,您还是先喝了吧。”茵雪可舍不得将这熬煮了半天的药给倒了。 可这句话却莫名的惹恼了姚瑜:“你若是不愿意倒掉,就自己喝了!别在我面前晃悠,看着烦!” 茵雪被姚瑜突然来的脾气给吓了一跳,顿时便红了眼眶,玢儿皱着眉挥挥手道:“还不拿走,没看见主子不悦了么?” 茵雪抿了抿唇便出去了,姚瑜看着她的背影说道:“玢儿,你一会儿去太医院一趟,就说以后本宫这边除了平安脉之外就别过来了。” “是,奴婢知道。” 玢儿出了门,姚瑜积郁在心中的烦闷一下子全部涌上来,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一直都会这样被玉贵妃踩在脚下,便觉得不痛快,可自己又没有那个本事去反击,她忽然就觉得好讨厌现在的自己,为了自保,竟然能够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可这些不还都是自找的么?宫中苏茗歌在的时候,自己可以靠着苏茗歌,可苏茗歌走了,自己只能依仗着玉贵妃才可以。 想到这里,姚瑜狠狠地将绣了一半的荷包用剪刀绞了个粉碎。 温府中,苏茗歌依旧是挺着个肚子任由吟霜扶着在院子里行走着,原本苏茗歌是打算去街上走走的,可吟霜却不让,说是街上人太多不方便也不安全,苏茗歌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觉得吟霜说的也对,于是便还是在温府的院子中走走。 “圣旨到!” 一声高唱,让苏茗歌惊到了。 “主子,皇上怎么会知道您在这里的?”在一旁的吟霜也是怔了一下,但是在看到传旨太监的时候,吟霜还是搀扶着苏茗歌跪下去了。 “皇上说了,苏贵人不必行礼。”传旨太监见苏茗歌要下跪,便赶紧的上前扶着了。 “我不过是普通民妇罢了,公公何必如此多里呢?”苏茗歌的语气中夹带着的讽刺,听着就让人很不舒服,可那宣旨太监却是个明眼人:“苏贵人,您是不是民妇的,等奴才读完了旨意再做定夺吧。” 苏茗歌一听,便觉得那道圣旨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果然,只听得那太监高声地宣读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后宫苏氏贵人,端赖柔嘉,却身手委屈,朕心痛惜,特晋苏贵人为妃,赐封号端,择日回宫,钦此!” 苏茗歌听着这消息,便觉得心中无比的厌烦,可面子上终究还是要过得去,只是尚未开口,那宣旨太监便笑眯眯的拿着已经卷好的圣旨过来了:“奴才恭喜端妃娘娘了。” 苏茗歌原先不想搭理的,可在一旁的吟霜却很大方的掏了银子,那宣旨太监拿了好处离开了,苏茗歌才皱着眉说道:“吟霜,近日来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何时说过要接旨的。” “主子息怒,且听奴婢一言。” 吟霜规规矩矩的跪倒了苏茗歌面前,苏茗歌看着吟霜一本正经的样子便知道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了,于是便挥挥手打发了一些粗使的丫鬟婆子,只留下裴香和惜蕴在那里。 “说吧。”苏茗歌冷着声音说道。 吟霜咬了咬唇,又偷偷地打量了一下苏茗歌的脸色之后才缓缓开口:“奴婢求主子恕罪。” “你何罪之有?” “奴婢,奴婢隐瞒了主子一件事儿,今日实在是觉得难受得紧,所以才想跟您说明白。日后就算是奴婢真的没那份福气再继续伺候您的话,奴婢也会问心无愧的。” 苏茗歌皱了皱眉,然后抬了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主子,奴婢一直向您隐瞒了温夫人便是温和公主的事情,所以是,所以还请主子恕罪。” “咳咳,你说什么!温夫人是公主!” 苏茗歌很显然是被这消息给震惊到了,毕竟这样大的事情,任谁都会惊讶的吧? “是,奴婢原先就是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温和公主那时候也经常在太后娘娘那里呆着,所以奴婢是断然不会认错人的。” “吟霜,你既然知道我是不愿意再与宫里头任何人扯上关系的,那又为何不早些说呢?早些说的话,我也不至于要欠下这么多人情!”苏茗歌很显然是气到了,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些。 裴香和惜蕴原本也是没想多少,只是在看到苏茗歌的状态不对劲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好好的扶着的。 吟霜磕了个头,只是还未开口,便被院子外的温和给接过话茬了:“茗歌,你别怪吟霜了,是本宫不让说的,毕竟,本宫是知道你心思的,可本宫若是不隐瞒了身份的话,又怎能接近你呢?” “所以公主是特意将我当傻子来玩弄么?” 面对苏茗歌的质问,温和也是无言以对,只能呆愣愣的看着愤怒的苏茗歌。 良久,温和才开口道:“茗歌,本宫接近你,不过是想受人之托罢了,你如今要是真走了,本宫可没法儿交代啊。” “公主这样聪慧,想必一定会有办法应对的,民女就不打扰了,惜蕴,裴香,你们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咱们就走。” “主子咱们真要走啊?” “你们若是想留在这里的话,我也不会拦着,毕竟只要跟着我走出这个门的,便没有好日子过了。” “奴婢跟主子。” 裴香说完便默默地回去收拾了,惜蕴看了吟霜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就跟着裴香回去了,苏茗歌生吸了一口气道:“吟霜。” “奴婢在。” “吟霜,你本就是宫里头的人,我出去带着你也不方便,所以,你还是跟着公主回去吧。” 吟霜一听,眼泪顿时便掉下来了:“主子,您这是不要奴婢了么?奴婢并没有做错什么呀。” “可是你欺骗了我,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就是欺骗了。” “苏茗歌,你这样,能去哪里?还不如就在我这里将孩子生下。” “有劳公主关心了,我不过是一介布衣,哪里高攀的起您呢,只是吟霜好歹也跟着我有段时间了,所以还请公主日后能将她安排到一个舒服些的地方。” “主子,您若是不放心奴婢,就请您别走,奴婢,奴婢真的不能没有您。”吟霜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可仍然是不敢哭出声,只是偶尔听到一点儿抽噎罢了。 不多时,裴香和惜蕴一人备了一个包袱出来了,苏茗歌对着温和施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公主保重。” 苏茗歌说完,裴香便走上前来搀扶着苏茗歌往外走了,可还未走几步路,苏茗歌便觉得肚子开始隐隐作痛了,但苏茗歌也不以为不过是正常的胎动罢了,所以也没去在意。 第259章 她生的,是朕的孩子 只是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苏茗歌眼前一黑,若不是有裴香搀扶着,苏茗歌整个人怕是都要摔倒了。 那种疼痛依旧持续着,忽然,一股热流从腿间涌出,温和看着也慌了:“管家,管家!快,快去请接生婆!吟霜,你去宫中请皇上!” 接到命令的人都离去之后,温和便亲自与裴香她们一起将苏茗歌抬回了屋子,汗水已经将苏茗歌的小衣全部打湿,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配着那略显苍白的脸色,看着就让人心疼。 阵痛刺激着苏茗歌,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温和在一旁连忙吩咐着丫鬟准备一些要用的东西。 温和是生过孩子的,她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可苏茗歌却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温和抓着苏茗歌的手说道:“茗歌,茗歌你坚持一会儿,稳婆就快到了,别睡过去,知道么。” “好,好痛。” “快,准备些参汤过来。” 没多会儿,顾梓彦和稳婆几乎是同时到达的,稳婆看是大户人家,也就不计较管家请人时的态度了。顾梓彦则是满心焦急,但却被奎子拦在了门外。 稳婆进去之后便开始帮苏茗歌接生,温和在一旁一直陪着苏茗歌说话,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却让苏茗歌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能看着温和的嘴一开一合的说着什么,她耳边尽是嗡嗡声。 稳婆看着苏茗歌越来越虚弱,也急出了汗:“夫人,她是头一回生产,又是两个孩子,怕是……” “怕是什么!本宫不允许她出任何意外!若是有什么须要的东西尽管说!她若是有什么事儿,你今天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温和一听稳婆的话,便直接打断了,她现在也是提心吊胆地,可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稳婆身上了。 在外头等着的顾梓彦也是来回踱着步,可听到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弱了之后,便站不住了,一撩衣摆就要往里头走,奎子连忙拦住:“皇上,皇上,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男人不能进去啊,这样不吉利。” 顾梓彦一把推开了奎子道:“可她生的,是朕的孩子!朕的孩子怎会不吉利!给朕滚开!” 顾梓彦说完便直接推门进去了,一进门,血腥味便直冲脑门,温和在床边看到顾梓彦的时候刚开始还惊讶了一番,但是一想起自己生伊尔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不顾一切的闯进来,便不再惊讶,而是继续指挥着丫鬟们准备东西。 模糊间,苏茗歌似乎看到了顾梓彦,但她心中却在嘲讽着自己:都已经这样了,还在想着那个人,真是对自己失望。 但接下来的疼痛,却不允许她有时间想这些,顾梓彦皱眉走到床边,紧紧地握住苏茗歌的手:“茗歌,茗歌,朕在这里,你要振作一下,等孩子出来了,朕就接你回宫好不好?” 知道感觉到手里的力道,苏茗歌才知道眼前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真的,可是只要想到他那冤枉自己时的眼神,苏茗歌便觉得很痛心:“我,我不要,回宫,那里,那里不好!” 一句话,苏茗歌说的断断续续,顾梓彦却听得很真切:“好,好,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稳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忙接生!”温和看着呆在原地的稳婆,顿时就怒了,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身份风度之类的了。 其实稳婆刚进门就觉得这户人家与常人不同了,可是在听到顾梓彦自称是“朕”的时候,稳婆就算是再没见识也知道了眼前二人的身份,所以才会吓得呆在原地,可是在听到温和的话之后,便不敢再发愣了,而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傍晚的时候皇后便带着太医辛箬过来了,虽然都是便衣,但那种气势却是京城任何贵妇都无法比拟的。 “奎子,皇上呢?”皇后一来就只看到候在门外的奎子,四下扫视了一番之后也没看到顾梓彦的身影。 奎子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道:“皇,皇后娘娘,皇上他,他……” “本宫问皇上在哪儿!”皇后听着奎子支支吾吾的,也着急了。 奎子在皇后那种气势之下,只能断断续续的说道:“皇上在里头陪着端妃生产。” 皇后一听,凤目微眯,但什么也没说,便推门进去了。在看到床边那个男人的身影时,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呵,原来苏茗歌在他心中是这样的重要,皇后实在是不愿意现象,日后苏茗歌要是真的以端妃的身份回了宫,宫中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毕竟,苏茗歌现在有孩子了,若是跟凌嫔一样是个公主还好,若是个皇子,那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 “皇上,您怎么能在女人家的产房中?这样实在是不吉利,还是请您先回避吧,这里有臣妾和公主便好。” “朕最后再说一次,端妃生的,是朕的孩子,朕的孩子,怎会不吉利!日后谁若是再这么说,就别怪朕了!” 顾梓彦整句话说完都没有看皇后一眼,皇后眼神中的惊讶是难以言语的,可在看到顾梓彦的态度时,心中更加慌乱了,只能不住的祈求上天这孩子是个女孩子。 皇后虽心中有想法,但面子上却还是很担心苏茗歌的情况的,可刚才眼神中的情绪波动已经被温和尽收眼底。 温和不由得皱着眉,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也不适合说什么,只好先这么着,一切都等苏茗歌把孩子生出来再说吧。 稳婆看着整个南临权利最大的三个人都在这里了,或许是心理原因,做事情手脚都有些慌乱了,温和不悦道:“稳婆,你只要将大人孩子都保住,好处有的是你的,快些吧,别再让端妃遭罪了。” “是,是,小妇人明白。” 稳婆连忙连头,之后便重新开始帮着接生。 “皇上,臣以为,还是先让端妃用一些参汤吧,这样也好有力气生。”辛箬隔着帐幔说道。 “参汤本宫早已备下,现在只要拿过来便好,吟霜,你去。” 吟霜点了头便跑向小厨房了,等在进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碗参汤,那参汤的颜色极为浓郁,顾梓彦接过碗,然后亲自喂着苏茗歌。 苏茗歌刚开始也是拒绝,但是腹中的阵痛却在提醒着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所以便一口一口的喝完了。 又是一阵折腾,直到半夜时分,才出来一个孩子,稳婆满心欢喜地将孩子交到了温和的面前:“是个女孩儿,是个女孩儿。” 皇后听了,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凑上去看孩子了。 辛箬则是皱了皱眉道:“稳婆,你再去看看,是否还有一个孩子。” 稳婆楞了一下,但很快还是选择听话去看一下了,毕竟眼前的都是身份高贵的人,去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天啊,还,还有一个,娘娘,您再坚持一下,把这个生出来。”稳婆看这苏茗歌还有些微隆的肚子说道。 这句话一出,整个屋子里,除了早已经知道情况的人之外,顾梓彦和皇后全部都是呆愣的状态。 “怎么会?” “皇上,端妃起初怀孕时肚子就比常人大了许多,所以臣才会猜测会不会是双生子的,但没有临产,臣也不敢妄加断定。” “无论是不是双生子,只要母子平安便好!”顾梓彦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更别说皇后那眼中的惊讶了。 “稳婆,这第一个孩子都折腾了这么久,那第二个可怎么办?端妃看样子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 “娘娘请放心,第一个既然已经出来了,那第二个会快一些,只是还需要端妃娘娘自己用力才好。” “可是茗歌已经这样了,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皇上莫急,参片的药劲比参汤要弄一些,只要有参片便好。” “参片我早已备下,是直接含在嘴里么?”温和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参片说道。 “是。”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温和便将薄薄的参片放入了苏茗歌的嘴里,没多会儿,苏茗歌的呼吸便开始急促起来,腹中的疼痛再次向自己袭来,苏茗歌咬着唇瓣慢慢地用力着,只是肚子那边已经是酸痛无比,产道处也是疼痛万分,可若是就这样放弃的话,那已经出世的女儿岂不是要没了娘亲么? 想到这里,苏茗歌便咬了咬牙,然后继续跟着稳婆的话开始做,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苏茗歌便觉得腹中一空,第二个孩子也顺利的出来了。 “恭喜皇上,恭喜皇上,这次是个男孩。” 顾梓彦此时并不愿意去管生的是什么,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苏茗歌身上。苏茗歌苍白着脸看着稳婆手里的孩子,可是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看不见。 顾梓彦着急的看着床上的苏茗歌,可自己又帮不上忙,只能让辛箬过来看看。 第260章 劝说 辛箬仔仔细细额把了脉之后说道:“皇上,娘娘这是劳累过度导致脱力了,只要歇息一段时间便好,只是这段时间的饮食是即为需要注意的,臣会开几张方子,按着方子上服药,便好。” “好,你快去开药吧。” 顾梓彦仍然是握着苏茗歌的手,皇后和温和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温和抿了抿唇说道:“皇上,端妃才生的孩子,还需要坐月子,依本宫看,这月子就在这里做了吧。” “公主说的是,女人家坐月子是吹不的风的,本宫也是这样想。” “就按照你们说的做,那两个孩子是离不开母亲的,也跟在这里就好,只是还要劳烦姑姑再帮着照顾一个月了。” “皇上放心,孩子和端妃在本宫这里,本宫必定是会保她们平安的。”温和笑着说道。 “有劳姑姑了。” 顾梓彦说完便出去看孩子了,奎子早已守在一边,一看到顾梓彦过来,便带着一屋子的下人跪下道:“奴才们恭喜皇上喜得龙凤,此乃实在是吉兆啊。” 奎子说的确实对,毕竟在南临,能一次性生下两个孩子的已经是不多见了,这又是才血脉稀少的皇家,并且又是龙凤胎,这更是少之又少,顾梓彦听着心中也是欣喜的,所以一开口便没人赏了一锭银子。 “奴才们多谢皇上赏赐。” “皇上,既然母子平安,那咱们也该回宫了。只是……” “只是什么?”顾梓彦看着皇后犹豫的样子便知道她是有话要说的。 皇后抿了抿唇道:“臣妾认为,皇子和公主就这么留在公主服是否不太合适?” “姑姑说过会好好照顾着两个孩子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再者说了,茗歌醒来的时候若是看不到孩子的话,她会怎么想?”顾梓彦皱眉。 “皇上若是执意要将孩子留在这里的话,那么便将皇子带回宫中可好?毕竟臣妾也是知道端妃的心思的。” 顾梓彦听皇后这么说,也不是觉得没道理,可自己要真的把两个孩子拆开来了,到时候被苏茗歌知道了,那岂不是无端的生了是非? “皇后娘娘这是在将本宫当外人看么?”温和从里屋出来说道。 “公主怎会这样想,本宫不过是想让皇子回宫先习惯一下宫中的生活罢了。” “可是皇后娘娘,你可知,刚出生的孩子是离不了母亲的,并且本宫可不认为皇子在宫中能够得到更好的照顾。”温和直截了当的说道。 “公主,咱们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话本宫也就直说了。 本宫这也是为了皇子好,毕竟端妃是不愿意回宫的,所以本宫也是担心,端妃会不会带着两个孩子又一声不响的离开,所以才会坚持要将皇子带回宫的。” “皇后多虑了,这女人家要是有了孩子,会尽量替孩子考虑的,再说了,这月子的时候女人是下不了床的,所以皇后还是别担心了,若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大可以时常过来探望。” “姑姑说的有道理,就按照姑姑的意思办吧,时候也不早了,皇后还是跟着朕先回宫再说。明日朕会多派些人过来伺候着的。” “是,臣妾遵命。”皇后见顾梓彦都这样说了,也只能妥协,可心中却总不是滋味。 帝后走了之后,温和冷哼了一声,小伊尔却什么都不知道:“母后,我能去看看端妃娘娘么?” “伊尔,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而且端妃还没有醒过来,你还是别去打扰了,这样不合适,等端妃醒了你再去吧。” “好,那我能去看看小公主和小皇子么?”伊尔抬头看着温和说道。 温和摇摇头道:“不可以,你现在马上去睡觉,等可以去找她们了,我会去叫你一起的。” 伊尔虽然没有如愿,但一想到不久之后就可以看到小皇子和小公主了,心中还是喜悦的。于是便乖乖的跟着管家回去了。 苏茗歌这一睡便是三日,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饿得慌,还好吟霜一直是守在她身边的,一看到她醒来,便让人将一直温着的膳食给拿上来了。 苏茗歌看着默默做事的吟霜,心中虽然觉得愧疚,可是在想到了她先瞒着自己那么大的事情时,就觉得很生气。 “娘娘,您……” “我不是娘娘,别乱叫。” “娘娘若是不愿看到奴婢,那奴婢便出去,只是娘娘一定要好好吃饭,一会儿公主会将孩子抱过来的。” 苏茗歌一听到孩子,脸上的表情便柔和了几分,但还没开口,吟霜便出去了。 苏茗歌看着吟霜离去的背影,摇摇头,然后继续吃东西,可心中却是激动无比的,毕竟自己还没见到过呢。 吟霜才出去没多久,腊梅和春香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了,苏茗歌在看到腊梅和春香的时候,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可却依旧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孩子。 这两个孩子长得即为粉嫩,并且原本睡着的孩子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还未靠近苏茗歌,便咧开嘴笑了,苏茗歌看着两个孩子,只觉得心都要化成水了。 “娘娘,小皇子和小公主一直都很乖,不哭也不闹,只是饿的时候会叫上几句罢了。”春香笑呵呵的说道。 苏茗歌也是回以微笑:“是么?这两日都是谁在喂奶?” 腊梅接话道:“回娘娘,皇后娘娘特意请了整个南临最好的乳母过来呢。” “皇后娘娘有心了,只不过这样费心,让我如何才能还得了这份恩情呢?” “娘娘,这份荣宠是您应得的,毕竟您可是南临的功臣。” “是啊,娘娘,自打皇上登基一来,除了凌嫔娘娘为皇上诞下一女,就再没其他孩子了,可您却一次性生了两个呢,这是放在哪个朝代都很少有的事情。” 腊梅和春香也知道苏茗歌的意思,所以便一直在旁敲侧击着,只希望苏茗歌能够接受了皇上的安排好安心的坐月子,然后再平平安安地带着两个孩子回宫,这样一来,皇后和皇上交给她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苏茗歌听着腊梅和春香的话,心里头就觉得别扭:“你们还是别叫我娘娘了,我不过是一个罪妇罢了,怎么能担得起呢?” 苏茗歌索性不搭理这两个丫鬟,而是直接逗弄着两个孩子。腊梅和春香看着苏茗歌不愿意说话,也就噤了声。 裴香和惜蕴端着小食过来了:“主子,这些都是刚才皇上特意派人送过来的,看样子是御膳房的手艺呢。” 苏茗歌听了眉头微蹙道:“我刚刚才用过膳食,你们先将这些放一边吧。” 裴香和惜蕴怎会不明白苏茗歌的意思呢,于是便乖乖的将东西撤了。 “你们把孩子抱下去吧,我累了,要睡会儿。” 春香和腊梅将孩子抱下去之后,裴香说道:“主子,您真的不打算回宫了么?” “你认为呢?”苏茗歌反问。 “可是皇上不是已经将您封为端妃了么,您何必这样执拗,让皇上下不来台呢?” “裴香,你不明白。” “奴婢虽然不明白,您却不知道,那日你生孩子的时候,皇上可是一直都在您身边陪着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女人家生孩子的时候,男人是不可以进产房的,可是皇上却没有顾这些,就连皇后娘娘过来劝说,皇上都是坚持着在您身边的。” 苏茗歌听着,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是被什么戳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这是他自己愿意的,与我何干?打了一巴掌再给颗枣子的事情,谁都会做。” “茗歌,你这话说的,本宫可就不爱听了。”温和一进来就听到这种话,就算是再喜欢苏茗歌此时心中也是不悦的。 “公主。” “茗歌,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来皇上可是一直关注着你的。”温和见苏茗歌不说话,便继续说道:“皇上连着一个月都是晚上过来陪着你的,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那些日子皇上真的憔悴了不少,可就是怕你看见他心烦,所以才没有让我们告诉你的。” “是啊,主子,奴婢有机会起夜,的确看到院子中有人在哪儿的。”裴香说完之后,惜蕴也点了点头。 苏茗歌不知为什么,心中竟是觉得一阵烦闷,可就是找不到缘由:“我再想想吧。” 温和见了说道:“好,你细细的想一下吧,本宫还有些事儿要办,对了,还有吟霜那丫头,是本宫不让她告诉你本宫身份的,你别责怪她了。” 苏茗歌抬眼看着温和,温和继续说道:“这两日吟霜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你若是再不原谅她,怕是要想不开做傻事了。” 温和说完就出去了,裴香和惜蕴对视了一眼之后,说道:“主子,奴婢先出去了,您若是有事儿的话就叫一声。” 苏茗歌皱眉看着两个丫鬟离开,在看看空荡荡的屋子,心中有些失落,也有些难受,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么?不,她没有错,只是自己没有那个福气能够抓住顾梓彦的心罢了。 第261章 皇后不悦 可为什么自己真的决定要带着两个孩子走的时候,心中又那样的不舍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舍不得宫中的那个人?不,肯定不是的,当初自己被冤枉的时候他那样对自己,若不是自己求胜欲望强烈,怕是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可既然他那样的不信任自己,那为什么又要大半夜的在自己院子中守着呢?若是真的像温和说的那样他也舍不得自己,那为何又不现身呢。 一串串的问题惹得苏茗歌直头疼,进来的老妈子一看就知道苏茗歌是在想事情的,于是便笑笑说道:“夫人,您还在月子里呢,总想那些烦心事儿可不行啊,万一要是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病根?” “是啊,常言说,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坐月子了,若是落下了月子病那可就很难再好了,不过夫人您也是幸运的,月子里能有这么多人照顾着,也不愁吃穿。想想上次东街的张家媳妇儿,月子里连口汤都没得喝,真是可怜。” “为什么会没汤喝呢?” “还不是那婆婆么,那女人本就蛮横,再加上那媳妇儿也是个逆来顺受的,整条街的人谁不知道啊,不过我听这里的下人们说,夫人您是暂时在这里的?那能告诉我您婆家是哪里么?” 苏茗歌还在想着该怎么开口呢,就看到那老妈子轻轻的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哎呦,都怪老身多嘴了,多嘴了。”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老身来的时候那人只说了照顾好您就可以了,其他的一概不管,一个月后拿钱就好,可也不让老身问您事情。” “原来如此,嬷嬷,不是我不说,实在是不方便,这样吧,等您一个月后,我会让那人多加些银钱给您,只是,您能不能每日来陪我说说话?”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夫人您就放心吧,老身一定伺候好您,只是您身边的丫鬟多,不知可有别的事情给老身做?” “嬷嬷,您只要跟丫鬟们说须要怎么做就好,其他的别管。” 老妈子一听有这样轻松又能拿钱的活,她激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毕竟当是跟那个公子谈好的价钱就是一百两银子,要是一个月内把眼前的这为正主儿给伺候好了,说不定还能多捞些呢,这样大手笔的人家可不是好找的呢。 “好,好,老身一定好好照顾您。” “那嬷嬷再给我说说好玩的事情吧。” “好,那您躺着听就好,老身还是给您说说那张家的事情吧。” 苏茗歌听着就躺下了,老妈子帮着掖好了被子,然后便开始说了,苏茗歌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挺有意思,但最后实在是架不住困意,还是睡过去了。 宫中,温和看着顾梓彦道:“皇上,能说的,本宫都说了,茗歌说还要再想想。” “是么?这样倔的女人本宫还是头一次看到呢。”皇后听了直皱眉头。毕竟先前顾梓彦进产房的事情就已经让皇后觉得很不爽了,再加上现在听到温和说的,心里就更加觉得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了,毕竟苏茗歌得到的宠爱实在是太多,别的先不说,就说位分,直接从良人到了贵人也就算了,可现在却直接封了妃,可人家似乎还不领情,还要拿小脾气。这样的女人在宫中还真是少见。 “茗歌这些日子的确是受苦了,皇后,你也别跟她计较这些。”顾梓彦话里话外都是帮着苏茗歌的。 “是,臣妾知道了。” 皇后现在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呢? 温和看着皇后笑了笑:“皇后娘娘,茗歌这样小的年龄就收了这么多罪,实在是不容易,后宫的嫔妃们也应该多多包涵,相信上次的事情,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究竟谁才是救了南临的人吧?” 皇后见温和旧事重提,虽然心中不悦,但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公主言重了,本宫也会想办法将端妃劝回来的。” “有皇后娘娘这句话便好,本宫还要去私塾看看伊尔,就不久留了,具体该怎么做,还请皇后娘娘费心了。” 温和说完就走,也不给皇后开口的机会,顾梓彦看着皇后道:“是啊,你是后宫之主,这些事儿理当是你来操心的。” “臣妾知道,可是端妃若是回了宫,那后宫那些姐妹们要是有了意见可如何是好?” “皇后这是来问朕该怎么办么?若是这种事情都要让朕去操心的话,那皇后又该干些什么呢?” 皇后也不知道顾梓彦为什么会忽然跟自己说这种话,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那就说明顾梓彦现在对自己肯定是有意见的。 顾梓彦皱眉看了皇后一眼便出去了,皇后摇摇头,然后也出去了。 一日一大早,所有嫔妃便全部都聚集在了坤宁宫,请了安之后便坐下了。 “皇后娘娘,臣妾听闻苏贵人在宫外诞下龙凤胎,可是真的?”凌嫔抱着笑雅说道。 笑雅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肉乎乎的小手拨弄着凌嫔鬓间的流苏,还时不时的发出咯咯声。 “凌嫔,前几日皇上就升了苏贵人为端妃,现在若是还不改口的话,等人回宫再改可就尴尬了。”玉贵妃不咸不淡的说道。 “瞧臣妾这记性。皇后娘娘,等端妃做完了月子,那不是要一个月后么?”凌嫔语气里全都是浓浓的关心。 皇后说道:“自然,只是凌嫔你这样着急做什么?” “臣妾也是想早一些看到小皇子和小公主,所以才有些失态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本宫也格外想念那两个孩子呢,只是宫中事务繁杂,实在是腾不开手,端妃又不愿意让孩子先进宫。”皇后越说声音越小。 众人听了,便觉得是苏茗歌的不对了,但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现在除了玉贵妃和皇后之外,就数她位分最高了,谁敢多说呢? “玉贵妃,回头你着人整顿一下霜云宫,顺便在让内务府添几个人过去,再有就是凌嫔这边,也要添些人手了,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只有一个嬷嬷伺候怕是不够的。” “是,臣妾会照做的。”玉贵妃笑着将事情应下了。 众嫔妃又闲聊了两句,话题无非就是围绕着苏茗歌和两个孩子罢了。 姚瑜坐在做末端,心中也是百般的郁结,但更多的却是厌恶,只是这些小情绪全部都被掩饰的很好,众人只以为她是性子如此才没有跟别人说话的。 良久,皇后才开口说道:“时候也不早了,都散了吧。” 众嫔妃散去之后,姚瑜依旧是坐在那里没有动弹,皇后有些好奇:“瑜良人这是怎么了?” 姚瑜听到皇后点名,先是吓了一跳,但后来便回过神来道:“皇后娘娘,臣妾只是太过于想念姐姐了,所以才会出了神。” “没想到你与端妃竟是这样的姐妹情深,若你有空的话,就去公主府劝劝她,让她回来吧。” “是,臣妾会的。只是姐姐若是仍然不愿意回来可如何是好?”姚瑜淡淡的问道。 皇后叹了一口气:“愿不愿意回来是她的事情,但咱们去问过了,便好。到时候就算是真的不回来那小皇子还是要回来的。” “是,臣妾知道了,臣妾告退。” 姚瑜出了门,便觉得心里头堵得慌,走了一路,快要到玉阳殿的时候,玢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主子,您真的要亲自去劝端妃回宫么?” “皇后娘娘都说了,我还能有其他选择么?” “那主子打算什么时候去?” “就这两天吧,只是玉贵妃那边也要说一声,免得到时候以为我在中间做小人呢。” “主子英明。”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了门,玢儿合上门之后,便陪着姚瑜进了屋子,茵雪依旧是守在门口。 亚希公众延禧宫中,玉贵妃叹了一口气道:“防來防去,终究还是没能阻止她回宫。” “娘娘,苏茗歌现如今竟然以端妃的身份回宫,也可见其用心了,只是回宫了又如何?都已经离宫这么长时间了,指不定皇上会不会喜欢呢。”颦真说道。 “颦真,你这话就错了,既然已经离宫这么长时间还能够重获宠爱,那只能说明她手段高明,只是她回宫倒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就是她那两个孩子。” “是啊,主子,您这么一说奴婢到想起来了,奴婢听御书房的人说,皇上可重视苏茗歌了,就连一直跟在身边的春香和腊梅都派过去照顾着了。”翠燕帮玉贵妃倒了杯水说道。 颦真不屑道:“不就是生了一对孩子么,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两个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 翠燕听了慌忙扯了一下颦真的衣角,颦真也觉得失言了,于是便闭了嘴,可玉贵妃听了笑道:“颦真说得对,只是这话咱们在这里说说也就是了,可千万别传出去啊。” “娘娘放心,这个道理奴婢们自然懂得的。” “懂就好,对了,翠燕,你去库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孩子的玩意儿,找两件出来去给端妃送过去。” 第262章 取名 “娘娘,平日里苏茗歌对您也是爱搭不理的,可您怎么还送东西呢?”翠燕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玉贵妃扯了一下嘴角:“连皇后娘娘都亲自过去看望过那两个孩子了,本宫能没什么表示么?再说了,那两个孩子能不能活到回宫的那日还不好说呢。” “是,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了。”翠燕听到玉贵妃的话,心中也有个数了,于是福了福身子之后便出去了。 翌日一早,苏茗歌还在床上躺着,便闻到一阵香味飘进来,刚想开口,便看到惜蕴端了一份什么东西进来,打开后,香味更加浓烈了。 “主子,这是嬷嬷特意吩咐了奴婢熬煮的汤,那嬷嬷说了,女人家坐月子喝这些是最好的了。” 惜蕴边说便将东西拿到苏茗歌面前,苏茗歌看了一眼碗里,一碗汤,里面竟然有那么多东西,红枣,银耳,粟米,红豆,花生仁还有些东西,苏茗歌用勺子舀了一口,软糯香粘,就连吃下去之后都是口齿生香的。 很快,这碗汤就被喝完了,苏茗歌看了看惜蕴,惜蕴说道:“主子,这汤虽然好,但是却不能多喝,嬷嬷说了,中午的时候还有别的,您要是还饿的话,就吃些糕点吧。” “也好,没想到这嬷嬷的还有这等的本事。”苏茗歌一想到中午还会有其它好吃的,心中就觉得开心无比。 “主子,宫里头来人了。” “进来吧。” 苏茗歌知道就算自己是不愿意看到那些人,可人家都来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组织呢,索性还是见一面吧。 只是苏茗歌没想到进来的是姚瑜,姚瑜看着苏茗歌憔悴的样子,顿时眼泪便掉下来了,苏茗歌还未开口,那照顾她的嬷嬷就进来了:“哎呦,姑娘,您可不能在夫人这儿哭啊,这可不吉利!” “好,姐姐,我,我只是太想念姐姐了,才会……对不起。” “嬷嬷,没关系的,不知者不罪,再说,她是我妹妹,我们的确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了。” “夫人,不是老身说话难听,这女人坐月子本就是一件大事,可千万马虎不得,宁可信其有啊!” “嬷嬷别说了,是我不好,来见姐姐本是一件开心的事儿,可我却在你这里哭。” “不碍事儿的,我不信那一套,只是你不是在,家里好好的么?怎么会出来的?” “是大夫人让我来看看您的,她还让我带了些见面礼呢,这些都是众位姐姐们让我捎过来的。” 姚瑜说完便朝着玢儿使了眼色,玢儿便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下,惜蕴好奇的看了一下,那里足有十来件的样子,并且每个盒子上都写着一个小名字,用来区分是谁送的。 “你们这样破费做什么,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姐姐怎么可以这样说,这孩子是咱们,少爷第一个孩子,也算是嫡长子了,所以大家重视也是应该的,只是我来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过孩子呢。” “瞧我这记性,惜蕴,你去让人把孩子都抱过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 惜蕴出去之后,苏茗歌则是在嬷嬷的搀扶下下了床,然后走到了那堆盒子前,拆了几个之后,苏茗歌便摇摇头,里面不是金银就是玉器,一点儿心意都没有,苏茗歌索性就不看了,只是在身边服侍着的嬷嬷却看的两眼直。 这一切都被苏茗歌看在眼里,但苏茗歌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看着姚瑜,姚瑜亲昵地拉着苏茗歌的手说道:“姐姐,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都瘦了。” “哪有,是你变瘦了。” “这怎么能一样呢?姐姐是在外头吃苦受罪的,可我却是想念姐姐想的。” “就你嘴甜,对了,今儿来的就你一个人么?” “是啊,只是众姐妹知道我要来,便都让我捎话给姐姐呢。” 姚瑜说着还不忘看看那嬷嬷,苏茗歌也明白了姚瑜的意思,于是说道:“嬷嬷,我有些私房话要跟妹妹说,你先回避一下吧。” “可您这里没有人服侍着,老身也不放心啊。”嬷嬷看着姚瑜身后的玢儿,又看了看苏茗歌,自己若是出去的话,就只剩下苏茗歌一人了,她能放心么? “嬷嬷,要不你去找找裴香她们,随便来一个都可以。” “是,老身这就去。” 等嬷嬷一出去,姚瑜便站起身来说道:“姐姐,您在外头,这些日子过的还好么?” “还好,我一个人在外头挺自由的。对了,你不是说有话要说的么?” “姐姐,我出宫前凌嫔娘娘拖我给您说句话,她说,笑雅很想您呢。” 苏茗歌一听,心中便百般不是滋味,的确,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凌嫔她们了,若是严格说起来,凌嫔对她虽说不咸不淡,但也就是这样的情分在冰冷的皇宫中显得格外的珍贵呢。 “是么?那你 回宫后替我告诉她,就说我会带着孩子一起过去看她的。” 苏茗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毕竟自己刚开始不是不愿意回宫的么?难道真的是因为凌嫔的一句话而改变了主意么?那这样自己太过于好说话了吧? “姐姐的意思是答应回宫了?”姚瑜虽然脸上的表情是期待的,可心中却像是塞了什么似的。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我这还没出月子呢,回工地 事情就再说吧。” “好,那我便在玉阳殿等着您了。” 话音刚落,便看到两个乳母将孩子抱进来,姚瑜看着襁褓中的婴孩,笑着用手指去摸了一下孩子的脸颊,肉肉的,软软的,感觉很好,苏茗歌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姚瑜这动作只觉得是胆战心惊,可又不好说什么。 “姐姐真是好福气呢,一下子可以有两个孩子,这可是羡煞旁人了。”姚瑜边说便逗弄着孩子。 苏茗歌有些尴尬的笑笑:“是啊,来看过孩子的都福气好,可若是真的福气好的话,那这两个孩子应该会有个哥哥或者姐姐吧。” 姚瑜听了,也知道苏茗歌这是想起之前流掉的那个孩子了,于是便不再开口。 良久,孩子噎了两声之后便开始哭了:“姐姐,这孩子是怎么了?” “兴许是尿了也不一定,乳母,你把她抱下去看看吧。” “是。” 乳母将小公主抱下去之后,姚瑜便专心的逗弄着小皇子。 “姐姐,这两个孩子还没有起名字吧?” “是啊,正打算起呢。” “那姐姐可一定要想一个好听的名字呢。” “这是自然。”苏茗歌从乳母手中接过了女孩说道:“以后叫你昕怡可好?” “咯咯。” 苏茗歌说完,那小孩儿似乎是听懂了一般,咯咯直笑,姚瑜问道:“姐姐,小公主叫馨怡,那小皇子呢?” “昕然吧。”苏茗歌想也没想,直接便说道。 “姐姐不愧是书香世家,竟能取得这样的好名字,可姐姐这样决定了两个孩子的名字,不怕皇上……” “我的孩子,名字自然是由我来起的。” 苏茗歌淡淡的一句话,让姚瑜心中有些雀跃:这么说来,她这是不打算回宫了? “姐姐,您这话可千万别再说了,皇上对您的用心我们也是看到的,您这样说只会是伤了皇上的心呢。” “无碍,他若是看不惯,改名字便是了。”苏茗歌仍旧是无谓的样子。 说话间,乳母就抱着昕然过来了:“夫人,小少爷果然是尿裤子了。” “是么?昕然,昕然,以后你就叫昕然了。”苏茗歌从乳母手中接过昕然说道。 昕然也是咯咯的笑着,只是刚笑没两声,便听到一旁的昕怡便开始哭闹了,苏茗歌看了一眼之后说道:“你们把孩子抱下去吧,看样子是都饿了。” “是。” 乳母们把孩子抱走之后,姚瑜便说道:“姐姐,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好,惜蕴,你送送瑜儿。”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惜蕴,裴香,你们可千万要照顾好姐姐,别姐姐有了闪失。” “是,奴婢们知道。” 姚瑜交代完了还不忘再与苏茗歌寒暄几句,就连出门的时候都是一步三回头的。 姚瑜走后,惜蕴便过来说道:“主子,您有没有觉得,瑜良人有些怪怪的?” “我不在宫中的日子长了,多少都会有些变化的,只是希望她不要被蒙了心智便好。” 惜蕴见苏茗歌不愿意说这些,便想着办法将话题岔开了:“主子,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理?” “你们把嬷嬷叫进来。” 裴香出去之后没多久就带着嬷嬷过来了,苏茗歌笑着说道:“嬷嬷,这些日子你照顾我也辛苦了,我也知道你家中是有小孩子的,这些东西你看得上的就挑几样带回去给孩子吧,算是我的见面礼了。” “夫人,这,这怎么可以,这些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啊。” 嬷嬷虽然喜欢钱财,可也知道这些东西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家能够送的出手的,其他的不说,就说那一把小银锁,那锁的手艺比起京城任何一家银器店的都要好上不止两倍呢,其他的项圈镯子什么的,就更别说了。 第263章 怡然自得 “不碍事,这些不过是寻常的东西罢了,我还希望您以后能一直在我身边照顾着两个孩子呢。” “可……” “嬷嬷就别推脱了,我家主子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谁对她好了,那她便会百倍的好回去的。”裴香在一旁说道。 那嬷嬷仍然是犹豫了一番之后才说道:“如此的话,那老身便不客气了。” “嗯。” 苏茗歌点头之后,嬷嬷也不过是挑了那只小银锁而已,毕竟其他的太过于贵重,她实在是不敢拿。 “老身看着这锁挺别致的,就它了。” “好,日后嬷嬷可不许后悔啊,这些东西我就让人收起来了。” 苏茗歌话音刚落,裴香便开始收拾了。 “老身能遇上夫人不单单是缘分了,也可以说是老身的福气了。” “嬷嬷何必这样说,这不过是你应得的罢了,以后两个孩子还要您细心地照顾着呢。” “这个是自然,夫人对老身这样好,老身自当是尽心尽力的,夫人就放心吧。” “这就好,嬷嬷,你去看看两个孩子吧,我也要休息一会儿了。” 惜蕴扶着苏茗歌躺下之后,便跟嬷嬷一块儿出去了,一路上,嬷嬷终究还是没忍得住:“惜蕴姑娘,老身看夫人那身上的气质与寻常的大户人家一点儿也不一样,你能偷着告诉老身,夫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么?” “嬷嬷,这个你就别多问了,若是夫人想告诉你的话早就说了,她到现在都没有跟你说,就只能说明她不愿意说出来,不过若是夫人拿定了主意要回去的话,说不定你也能跟着跃上龙门呢。” 嬷嬷听着惜蕴这样说话,再加上这两天来对苏茗歌的了解,便知道了苏茗歌的身份肯定是高高在上的,只是仍旧猜不透罢了,但嬷嬷是个精明的,知道不能问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再问第二遍的。 “我知道了,我日后再也不会多问了,惜蕴姑娘,咱们还是去看看孩子吧。” 惜蕴看嬷嬷打消了盘问的念头,便放心了,毕竟她真的害怕自己一个说漏嘴就不好了。 延禧宫中,翠燕跪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帮着玉贵妃捶腿道:“娘娘,您吩咐奴婢的事儿奴婢已经办好了。” “你办事儿向来是利索的,那边的东西,你看上了就拿一件吧。”玉贵妃慵懒的指了一下梳妆台上的饰物说道。 翠燕笑着说道:“奴婢多谢娘娘赏赐,只是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不会的,那东西若是没有见过的人是不会察觉出来的,再说,小孩子,夭折了也挺正常的不是么?” “娘娘说的是。” 翠燕附和了一声之后便继续捶腿了,玉贵妃渐渐的也就这么倚着榻睡过去了。 入夜,顾梓彦实在是坐不住了,便起身披了大氅,然后直接出了宫,奎子跟在后面小跑才没有跟丢。 苏茗歌最近也是越来越爱睡觉了,也不只是不是生过孩子的原因。顾梓彦在门外就这么看着苏茗歌看了半个时辰才转折去了两个孩子的房间,乳母和下人都去睡了,只有吟霜和裴香二人在那里候着,以防两个孩子睡不好。 两个丫鬟见到顾梓彦立刻规规矩矩的跪下行了礼:“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朕不过是来看看孩子的。” 顾梓彦说完便走到小床边,看着两个孩子安安稳稳的睡着,心都要化了,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的摸了一下昕然那小小的脸颊。 “这两个孩子,起名字了么?” “回皇上,刚才主子给小皇子起了名字叫昕然,小公主叫昕怡。”裴香柔声细语道。 顾梓彦略微想了一下道:“真是好名字,怡然自得。朕也希望他们能够怡然自得地过一辈子。” 对于顾梓彦的同意裴香有些惊讶,毕竟公主的名字让母亲起了就算了,可皇子的名字还让母亲起就有些不妥了吧?只是裴香忘了,顾梓彦现在对于苏茗歌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的。 “皇上,您要去看看主子么?主子这两日胖了很多呢。” “不必了,朕也是刚刚从她那里过来。”顾梓彦抱着昕然说道。 裴香正欲接话,顾梓彦便继续说道:“你们好生照看着孩子,朕去温和那里看看。” “是,奴婢们恭送皇上。” 送走了顾梓彦,裴香便将手里的昕然轻轻的放回了床上,惜蕴叹了一口气道:“主子和皇上什么时候才能和好呢?我看着皇上这两日总是往这里跑也不是个事儿啊。” “现在是主子不愿意见到皇上,并不是皇上不待见主子好不好?不过你说的也对,我都替主子心疼皇上了,你说皇上每天日理万机的,可晚上还要往咱们这儿来,他身子能吃得消么?”裴香说着也跟着惜蕴的思路走了。 “就是,可咱们做奴婢的也不能过多的插手主子们的事情啊,要不然的话,说什么也要让主子回宫。” “你说得对,主子回宫也并不是为了锦衣玉食,而是这两个孩子不能跟着咱们吃苦啊。”裴香看着床上的昕然和昕怡说道。 “要不,咱们再劝劝吧?” “哎呀,主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若是不愿意回去的话,再怎么劝都没用。” “那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孩子受罪么?”惜蕴撇了撇嘴。 “这话怎么说?” 吟霜此时正好拿着一大叠尿布进来:“惜蕴说的有道理,公主还好一些,可皇子就说不好了,毕竟现在小皇子是皇上唯一的皇子,所以宫中自然是不会允许流落在外头的。” “那咱们就再加把劲儿,争取能让主子早些回宫吧。” “回了宫又如何,按照宫中的规矩,嫡长子都是要交给皇后抚养的,你们觉得主子能受得了这个么?” “那找姑姑这么说,主子横竖都是不能亲自将小皇子带大了么?” “这倒也不一定,按着皇上对主子的宠爱,估计小皇子应该会养在主子身边的吧。”吟霜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裴香和惜蕴听了吟霜的话,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呆愣愣的看着床上睡得一脸宁静的两个孩子。 这边温和还在桌案前翻看着以前番邦王给她的书信呢,就听到门外有动静,然后便迅速的将东西收起来了。 “皇上?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我这里?” “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孩子和茗歌。” “茗歌仍旧是不愿意回宫呢,我也听下人们说了,今天白天的时候那个瑜良人来过,还带了好些东西呢。” “是么?茗歌在宫中的时候跟瑜良人的关系就很好,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时间还是这样姐妹情深,真算是难得了。” 温和长出一口气道:“我看皇上还是别想的太美好了,毕竟那瑜良人看上去就对劲。” “姑姑为何这样说?” “那瑜良人看人的时候从来都不敢正眼,我回来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过她哪一次是大大方方的看人的。” “姑姑也不能仅仅凭着这一点就判断了人吧。” “皇上的意思是要帮着瑜良人了?” “并没有,只是瑜良人平日里也不吵不闹的,算是比较安静的,可姑姑现在却在这里编排着,是否有些欠缺妥当。” “算了,你若是不愿意听我还不愿意说呢,只是你别忘了,还是尽早能把苏茗歌给劝回去,毕竟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双生子的事情了,若是到时候看不到人的话,你认为朝廷之上会有人放过苏家么?” “姑姑说的是,朕会再想想办法的。” “其实我倒是有个建议,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姑姑请说。” 温和坐下,将二人的杯中都添满了水然后说道:“皇上若是想让苏茗歌回宫的话并非一定要让苏茗歌同意。” 看着顾梓彦不解的眼神,温和继续说道:“只要小皇子同意了,不就可以了么?” “朕明白了,多谢姑姑指点。” “只是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没有十分的把握,你还是别这样棋走险招了,苏茗歌的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 “姑姑放心,我不会的。时候不早了,姑姑还请早些歇息吧。” 顾梓彦说完便翻上院墙,然后一跃而下离开。温和看着顾梓彦离去的背影心中直犯嘀咕:好好的一个皇帝,有正门不走非要翻墙爬院的,这要是让旁人看见了,那得有多掉价啊。 这日,苏茗歌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麻雀发呆,嬷嬷进来之后说道:“哎呦,夫人,您这还没出月子呢,可千万吹不的风啊,这冬日里的风最是刺骨了。” 嬷嬷放下吃食便开始关窗子,苏茗歌拦着说道:“我就再看一会儿吧,这么长时间连门都没有出过,我都快憋坏了。” “夫人,再有一段时日便可以出月子了,等到时候您爱去哪儿都成啊。” “是么?我出了月子还能去哪儿呢?”苏茗歌这话像是自问,却又像是在问嬷嬷。 第264章 求之不得 嬷嬷抿了抿唇道:“夫人,老身说句话,您或许也不爱听,但老身这些日子也是看在眼里的,您家中的人三天两头的过来看望您,带了多少东西和补品不说,单说是那份心意便让人动容啊,再者说了,老身这两日在带孩子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个男人过来看望呢。” “男人?什么样的男人?” “那男人长得极为出色,看样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老身刚开始也挺防备着的,可问了吟霜姑娘才知道,他是您的相公,所以就没有多问了,只是老身就不明白了,少爷对您这样好,您为什么不愿意跟他回去呢?” “嬷嬷,有些事儿你不懂,我也说不清楚。” “夫人,老身跟着您虽然时间不长,但明里暗里的也看出了些事儿,您的身份或许很高贵,但您也要想想啊,女人家的若是离了男人的话,就什么也不是了,夫人啊,老身的话虽然不中听,但的确是为了您和两个孩子好啊。” “可是,每当我交出心的时候他都会听信了别人的来冤枉我,误会我,我还能在相信他么?”苏茗歌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牵强。 “夫人,您何必问这话呢?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那不都是之前的事情了么?您看看现在的少爷,能为您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寻常人家的男人也不会这样惯着女人的。” “是么?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嬷嬷。刚才外头有个小孩子在找您呢,您去看看吧。”惜蕴端着茶水进来说道。 “小孩?难不成是隔壁的剩子?夫人,老奴去看看吧。” “不必了,惜蕴,你去把那个孩子带进来吧。” “是。” 惜蕴放下东西之后便出去了,再次进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那小男孩儿穿的有些破旧,但还算干净,他刚开始看到苏茗歌的时候也是不敢说话的,但在看到嬷嬷的时候,忽然就哭了:“李妈妈,你家的丫头身上起了红疹子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红疹子?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嬷嬷皱着眉说道。 “嬷嬷,你还是去看看吧,这里有惜蕴她们就好了。” “是,夫人,老身先回去看看,晚上的时候还会再过来的。” 嬷嬷出了门,苏茗歌便说道:“惜蕴,你跟上去看看吧,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了。” “是。” 惜蕴说着便跟上去了,剩子也是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 冬日的夜晚来的格外的早,苏茗歌心中竟是有些隐隐的不安,果然,惜蕴过来到时候,脸色是微白的,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别的什么,眼神中的慌乱根本就掩藏不住。 “惜蕴怎么了?是不是嬷嬷家的孩子……” “夫人,奴婢跟着嬷嬷去了他们家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嬷嬷还没来得及去请大夫,那孩子便咽了气,嬷嬷现在还在家跟那剩子的娘亲吵架呢。” “什么?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说没就没呢?” 苏茗歌现在只要一听到任何关于孩子不好的消息,整个人就变得格外的紧张。 惜蕴咽了咽口水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她们吵得挺凶,就连他们家男人都去帮忙说是要拆了剩子的家呢。” “算了,等明日嬷嬷来了再说吧,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就是。” 惜蕴见苏茗歌打算躺下了,也不再多说,而是帮着掖好了被角才出门,出门前还不忘查看一下炉子里的炭火。 翌日晌午时分,苏茗歌才见到嬷嬷的人,嬷嬷此时是眼眶微红,脸上也有几道抓痕,很显然是跟人打过一架之后一夜没睡才会这样的。 “嬷嬷,你家中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唉,那孩子命薄,没那福气,这锁,还是还给夫人吧。” 嬷嬷伸出手,那只刚拿走没多久的小银锁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 苏茗歌摇摇头道:“嬷嬷不必这样,这东西你好好守着就是,要是日后缺银子了还能当掉。” 嬷嬷看着苏茗歌是真心的关心自己,眼泪顿时就止不住了:“真是谢谢夫人了,夫人,您是个好人,会有好报的。” “举手之劳罢了,再说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嬷嬷,你跟我也就别见外了。” “夫人我……” “嬷嬷,我若是愿意跟着他回去的话,那你愿意在我身边帮着带孩子么?” 苏茗歌也就是这么顺口一问,哪里想到,那嬷嬷便跪下来说道:“夫人若是愿意将老身带在身边,老身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嗯,那等我考虑好了再说吧。对了,昨日听那个叫剩子的那个孩子叫你李妈妈?” “老身夫家姓李,可几年前就暴毙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原本我也是想着能够多赚些银子去养着她的,可没想到却来了这么一出,唉,现在跟着的这个男人见孩子没了,也不愿意让我在他们家住着了,只说是我晦气。” “那孩子的尸体怎么办了?”苏茗歌担心的问道。 “本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又夭折了,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去城外的乱葬岗找块皮筋点儿的地方给埋了。” 李妈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的不舍,还有痛是怎么也遮不住的,苏茗歌看着也是觉得心疼:“李妈妈,你先回去歇着吧。” “多谢夫人了。” 李妈妈走了之后,苏茗歌便紧紧地坐在床上,然后看着桌上的那套紫砂茶具发呆。 知道裴香进来,苏茗歌才缓过神来,只见裴香慢慢的将食盒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是一些精致的糕点:“主子,这个是吟霜姑姑特意做的,你尝尝。” 苏茗歌眉头微皱,但在看到裴香那祈求的眼神之后还是捏了一块吃了。 裴香犹豫道:“主子,味道怎么样?” “你去把吟霜叫过来吧。” “主子,您……”裴香原本是想借这次机会让苏茗歌重新接受吟霜的,可是在看到苏茗歌这副样子的时候,便觉得不对劲了。 “让你去就去吧。” 裴香最终还是拧不过她,只能乖乖的把吟霜带进来了,一路上,裴香尽量地安慰着吟霜,可吟霜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脸上依旧是那样的温柔。 “奴婢见过主子,主子吉祥。”吟霜一看到苏茗歌便跪下行礼。 苏茗歌打量了吟霜一会儿之后才说道:“吟霜,我想吃芙蓉羹了。” “呃,啊?”吟霜猛地抬头,在看到苏茗歌的眼睛之后,才确定自己刚才真的没有听错。 “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一会儿就做好了给您送过来。” 吟霜说着便开始哽咽了,然后就是磕了一个头,出门。裴香在看到苏茗歌的表情时,也是不相信的,可无奈苏茗歌的样子根本就像是装出来的,所以便相信了。 苏茗歌这些日子以来在温府一直都是锦衣玉食,她也经常会想着自己回宫后会面对怎样的风浪。 旁的先不说,就说这两个孩子,保不准就会有人利用孩子来做文章,自己现在不过是个妃子而已,上头还有一个玉贵妃和皇后呢,其实皇后上次来说的话,她是知道的,所以对于皇后的好感顿时就全没了。 “夫人,还有四天您就能出门了。”李妈妈端了一碗红米薏仁汤过来说道。 “是啊,时候过得真快,李妈妈,你跟着我也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其实有些事儿我还是对你有所隐瞒了的,还希你别介意。” “夫人说的,可是您身份的事情?” “怎么李妈妈猜到了我家主子的身份?”吟霜拿着一份猪蹄汤过来说道。 李妈妈笑着说道:“其实啊,老身早就看出来了,就说夫人这气质,一看便是那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吧。” “是,李妈妈好眼力,那里应该也算是大户吧。”苏茗歌细细的想了一下,皇宫的确是个大杂院,只是比民间的要好一些罢了。 “夫人,您喝了猪蹄汤之后,便要想着过两日两个孩子抓阄的事情了。” “这个相信温夫人是会安排好的。” “夫人,老身想知道您跟温夫人是什么关系?” 苏茗歌仔细的想了想道:“我应该叫她姑姑。” “原来温夫人是您婆家的人啊,老身还说呢,怎么温夫人这样会照顾人呢。” “或许是她也有自己的孩子罢了,日后有什么不会的,还是要有劳李妈妈的。” “夫人说这话就太见外。” 苏茗歌又与李妈妈寒暄了两句之后才躺下睡觉。 苏茗歌是睡得香甜了,可坤宁宫的帝后却是心急如焚的,毕竟还只剩下四天了,苏茗歌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顾梓彦是想听到她答应回宫的事情,可皇后却在心中不断的计较之后才确定自己是不愿意看到苏茗歌回宫的。 “皇上,看样子端妃是没有回来的打算了,那你还是早些想办法吧。这一个月的功夫,已经快到头了,臣妾可是真的舍不得昕然被端妃悄没声息地带走啊。” 第265章 答应回宫 顾梓彦听着皇后的话,心中也是百般不是滋味,可自己又不能真的强行将昕然带回来,否则的话,事情只会越闹越难听。 “皇上,昕然是皇家现在唯一的血脉,可千万不能让他流落到民间啊,臣妾肯定皇上下旨将小皇子接回来。”皇后拨弄着手指上的景泰蓝嵌宝石的护甲说道。 “皇后稍安勿躁,朕会再去劝劝苏茗歌的,若是这次她还这样倔强的话,那朕也不再打算护着她了。”顾梓彦的声音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冷漠。 “是。” 皇上都这么说了,她这个做皇后的还有什么话呢?可自己就是盼着苏茗歌能一口回绝了皇帝,然后将连个孩子都带走,这样自己才能心安理得地实施自己的计划啊,不是么? 翌日一大早,苏茗歌便醒了,看着身边睡得正香的两个孩子,她心中也是思绪万千,不知道自己回宫后,会是什么样的景象,但她觉得自己直接将李妈妈带进宫,是个很明智的选择,毕竟宫中的那些乳母根本就不可靠,李妈妈虽然是个乡野村妇,但却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只是吟霜和惜蕴还没进来伺候梳洗,便看到温和带着伊尔过来了。 “茗歌。” “公主怎么来了?伊尔快来,让我看看,一个月不见你都长高了不少呢。”苏茗歌朝着伊尔招了招手说道。 “是啊,小孩子长得最快了。” 温和摸了一下伊尔的脑袋,伊尔便跑到了苏茗歌的床前说道:“我想看看昕然和昕怡。” “嘘,他们还在睡觉呢,小声些,你看。”苏茗歌朝里头挪了挪身子,然后指了指床边的孩子说道。 伊尔趴在床栏上看着两个孩子直出神:“母后,伊尔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么?” 或许是伊尔的声音大了些,惊动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先后开始哭闹了,苏茗歌无奈地摇摇头叫了一声:“吟霜!” “主子什么事?” “孩子哭闹不止,怕是饿了,你把带他们去找乳母吧。” “是,奴婢明白了。” 吟霜说完便一手一个将孩子抱在了怀中然后离开,伊尔看着吟霜离去的背影糯糯的说道:“母后,我也想一起去看看。” “去吧,别调皮就好,记得一会儿让管家送你去学堂就是了。” “母后最好了!伊尔最喜欢母后了。” 伊尔说完还在温和脸上亲一口才离开,苏茗歌看着这对母子这样的亲昵,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以后的日子,想想都叫人开心。 “茗歌,你也看到了,还在养在自己的身边才最亲了。” “是啊,只是我有一事有求于公主,不知公主可否答应了我。”苏茗歌开门见山。 温和眉头微皱,心中虽然在担心苏茗歌是不是因为要离开才求自己办事儿的,可脸上确实淡淡的:“你说吧,是什么事儿。” “公主,我不过是想着,回宫之后能让昕然和昕怡都在我身边长大罢了,并不是什么难事。” 温和听了苏茗歌的话,心中一顿:“你,你答应回宫了?” “嗯,这一个月来我也想过了,宫中的日子虽然无趣,可我有两个孩子陪在身边也是好的,只是历来宫中的规矩都是长子要在皇后身边长大,我实在是舍不得,所以才想让公主帮个忙的。” “茗歌,只要你愿意回宫,这些都是小事儿,皇上这样宠你,慢说是将孩子养在你身边了,就算你想要皇贵妃的位置怕也是可以的。” “公主,我并不想有太高的位分,这样也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罢了,我想通了要回宫,也不过是不想让两个孩子跟着我奔波,有了上顿没下顿的。” “不管如何,只要你肯回宫那便是好的,只是你现在还无法出门,那我一会儿就进宫,让皇上做些准备吧。” “多谢公主了。” 温和掐算着时间与苏茗歌说了一会儿家长,等看到时辰差不多了,温和才离开。 “主子,怎么今日公主这样早就过来了,害的奴婢都不好意思进来伺候您梳洗呢。”惜蕴端着水盆说道。 苏茗歌笑了笑道:“不碍事儿,只是有些事儿要跟公主说清楚罢了,对了。” 惜蕴听着心中紧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拧了帕子递到苏茗歌手边,苏茗歌擦洗了脸之后便穿了衣服下床走动一番。惜蕴将水倒了出去之后,便一直守在苏茗歌身边。 宫中,顾梓彦下了朝便直接去了御书房,思来想去间,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写一道圣旨。 “皇上,您这都一个月了,还这样担心端妃娘娘么?”奎子看着顾梓彦一直都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便觉得心疼。 顾梓彦长出一口气道:“苏茗歌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朕还是先将圣旨写好了再说,免得到时候来不及还是让人给跑了。” “皇上,皇上,温和公主求见,说是有急事儿要跟您说呢。” 顾梓彦一听,便觉得事情与苏茗歌是有关系的,难道是人已经走了?想到这里,顾梓彦连忙说道:“快,快让公主进来!” 温和进来之后连口都没开,就被顾梓彦劈头盖脸的问道:“姑姑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是不是苏茗歌已经带着孩子走了?您怎么就没看的住她呢?” 温和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顾梓彦,等顾梓彦说完了才慢悠悠地开口:“皇上大早上的这是怎么了,本宫还没说话呢,您就这样一连串的问题,你让本宫先回答哪一个呢?” “姑姑,您就别闹了。” 温和瞧着顾梓彦真的是着急了,便慢悠悠地说道:“皇上,本宫这次进宫是想让你早些将霜云宫打扫出来的,免得到时候人回来了,还要去别的地方挤一晚上就不好了,毕竟还有两个孩子呢,不是么?” “姑姑的意思是?她,她愿意回来了?”顾梓彦乍一听到这消息还不敢相信。 “是,本宫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还是快些去打扫吧,正好这个时候皇后应该在接见妃嫔,本宫直接过去跟皇后说一声,也省的下旨了。” “好,好,奎子!快着人将霜云宫上下都打扫一遍,看看却什么了直接添一些,还有,从内务府多调派些人手过去伺候着。” “对了,苏茗歌有事儿让本宫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儿?”顾梓彦有些紧张。 温和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道:“她说,想亲自带孩子。” “嗯,这个可以,毕竟孩子还小,有母亲带着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答应了就好,不过皇后那边还是要由你去说的。” 温和笑着说完便离开了,顾梓彦则是坐在那儿久久不能平静。 坤宁宫中,皇后虽然强行镇定了自己的情绪,可还是被玉贵妃看出了端倪。玉贵妃一脸的慵懒:“皇后娘娘这样心神不安,还是为了端妃回宫的事儿么?” “玉贵妃,端妃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本宫这样着急,就是不想看着皇室的血脉流落到民间。” “既然皇后娘娘这样着急,那不如直接下了懿旨让人把小皇子接回宫来,只要小皇子一进宫,那端妃就是再想带着人走也回天无力了。”萧贵人出了一个主意。 “萧贵人,你这招若是行得通的话,皇后娘娘怕是早就下了旨了。”玉贵妃撇了撇嘴说道。 “是啊,皇上不同意本宫这样做,本宫也是没办法的。” “可是皇后娘娘,容臣妾说句不好听的,这算算日子,端妃差不多还有三日便出月子了,您可要早早的准备一下呀,免得到时候端妃真的将人带走了再要找回来可就难了。”萧贵人还特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萧贵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暗指本宫帮着端妃逃走么?” 温和原本是打算在门外先候着的,可是才止住脚步就听到她们在这里议论纷纷,尤其是萧贵人这句话,直接便戳到了温和的心中,温和一时没忍住,直接就进来了。 “臣妾们见过公主,公主万福金安。”众嫔妃原本还在生气是谁这样大胆不经通传就闯进来的,可回头在看到是温和的时候,众人只能闭嘴,悻悻然的请了安。 “公主这样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皇后柔声细语的问道,毕竟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大,可辈分在那儿呢,皇上又是宠着她的,自己就算是再不乐意,也不能当着免得跟人撕破了脸啊。 温和轻笑了一声之后便径直坐到了皇后的宝座上:“本宫这次来不过趁着你们大家都在来说一声的,端妃出了月子便会回宫,你们就别瞎担心了,若是再被本宫听到你们背后编排本宫和端妃,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温和说着还不忘看一眼萧贵人,萧贵人被她这么一看,顿时就一个激灵,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消息一出,众嫔妃皆是议论纷纷,毕竟大家都是算准了苏茗歌不会回宫的,她们还想着能够趁这个机会告她一状呢,可听了这个消息,众人便立马打消了想法。 第266章 朕真的很难看么? 倒是凌嫔是真心的喜悦:“公主说的这是真的么?端妃真的愿意回来?” “本宫也没有必要去哄骗你们。” “只要端妃能回来便是好的,这样一来我的笑雅也就有伴儿了。” “凌嫔,你还是别太高兴了,那两个孩子才满月,哪里能跟笑雅玩呢,本宫看,笑雅还是多跟伊尔玩玩吧,日后伊尔也会常进宫的。” “是,臣妾知道了。” 温和在坤宁宫待了一会儿之后便走了,皇后听着这个消息只觉得头疼,毕竟自己原先已经计划好的事情被这样打乱了,谁能开心呢。 “都散了吧,本宫也累了。” 皇后扶着额头说道,众嫔妃散去之后,莹蕊从柜子里拿了药丸道:“皇后娘娘可是又头疼了,您请吃点儿药吧。” “不必了。”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在担心小皇子回宫后,会被立了太子?”清柳试探的问道。 皇后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狠厉起来,吓得清柳噗通一声跪下了:“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过是担心皇后娘娘的身子罢了。” “算了,你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外人,但这些话,日后还是别说。”皇后看着清柳惊恐的表情说道。 清柳的声音依旧哆嗦:“是,是,奴婢不敢了。” “你们也出去吧。” “是。” 两个丫鬟走了之后,诺大的宫内便只剩下皇后一人,皇后拨弄着护甲,心中是烦闷无比,自己可是花了大把的心血才将叶明良培养到这种程度的,可苏茗歌要是带着那两个孩子回宫的话,那岂不是要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 别的先不说,就说昕然,他是皇室的长子,理当被立为太子,这些皇后原本也不是很担心,可让她担心的就是皇帝对苏茗歌的态度,苏茗歌出了那样大的事儿皇帝都能够不计前嫌接她回宫,可见对她是用情之深了。 再有就是自家弟弟对苏茗歌的态度了,这可真是让人头疼! 皇后只要想到这里就觉得心烦,连带看着桌上的杯子也觉得格外的不顺眼了,于是直接一挥手,打落了杯子。 延禧宫中,姚瑜看着玉贵妃有些慌乱,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臣妾见过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颦真看座。”玉贵妃慵懒的挥挥手说道。 姚瑜谢了恩便坐下了。 “怎么本宫让你办的事儿你没有办好?”玉贵妃优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臣妾不敢,臣妾是亲自将东西送过去的,可按照端妃的性子,是不会让孩子佩戴这些东西的。” “是么?可为什么本宫听着这话不太相信呢?” 玉贵妃的声音虽然不大,可还是让姚瑜吓了一跳:“贵妃娘娘,臣妾说的句句属实啊,您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在端妃回宫的时候问问。” “呦,你这是在要挟本宫么?明知道本宫跟苏茗歌不对盘,你还这样故意让本宫去与她接触?”玉贵妃就连放杯子的动作都重了些。 姚瑜吓得更加不敢乱说什么了:“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冤枉。” “你有什么好冤枉的,你以为本宫看不出来你这些日子的心思么?你不过是在掂量着本宫与苏茗歌的分量,看看谁更加值得你依靠罢了。” “贵妃娘娘,臣妾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啊,臣妾对您是忠心的!还请贵妃娘娘明察啊!”姚瑜说着便觉得委屈万分。 “明察?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明察?” “臣妾不敢猜测贵妃娘娘的心思。” 玉贵妃看着姚瑜从头到尾惊慌的样子便知道这丫头根本就没有那个胆子再背叛了自己,于是便亲自走到她面前,然后将人搀扶起来道:“本宫不过是与你开了个玩笑罢了,你何必这样当真呢,快起来吧。” 对于玉贵妃忽然的变化,姚瑜先是一愣,再是小心翼翼的起身:“臣妾多谢贵妃娘娘信任。” “本宫也知道你进宫前与端妃一直都是很要好的姐妹,那本宫也不会为难你,等端妃回了宫,你继续与她做最好的姐妹就是了。” 姚瑜听了只觉得眼前的人可怕,她这是要自己暗藏在苏茗歌身边做枪头啊!可自己已经依靠了她,那也只能听话了。 “是,臣妾明白了。” “跟瑜良人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好了,你也下去吧,本宫也该练练字了。” “是,臣妾告退。” 姚瑜福了福身子之后便离去了,玉贵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呵,年龄不小,心思倒多得很。” “娘娘,您真的放心让她去做事儿?”颦真也是一脸的担心。 玉贵妃冷笑:“不放心她,难道放心萧贵人么?” “可奴婢看着瑜良人似乎一直都在您跟苏茗歌只见摇摆不定呢,万一哪日忽然倒戈了,岂不是会将您拉下水么?” “你放心,她不会有那个胆子的。” “是奴婢多虑了。” 玉贵妃叹了一口气道:“她回宫了,怕是宫中又要不得安宁了。” “娘娘的意思是?” “不必多问,等苏茗歌回了宫你便知道了。扶本宫去睡会儿吧。” 下午时分,温府。 苏茗歌与吟霜她们对坐在桌前做小衣服,还时不时的比对一下针脚和花样。李妈妈则是在一旁哄着孩子。 “皇上驾到!” 一声高唱响彻了整个温府,李妈妈哄着孩子的手楞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到顾梓彦进来了。 一身在普通不过的白衣却愣是被顾梓彦穿出了仙人般的感觉,再加上腰间那块象征着身份的玉牌,更是衬托的整个人都气度不凡。 “奴婢们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个丫鬟在顾梓彦进门的那一刻便停下了手里的活,然后纷纷跪下道。 苏茗歌呆呆的看着顾梓彦,毕竟这是他们上次吵架之后第一次见面,算起来也差不多快有两个月了吧。 李妈妈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双腿就像是被顶住了怎么也跪不下去,可顾梓彦才懒得计较这些:“都起来吧。” “奴婢们谢过皇上。” “皇,皇上。”苏茗歌尴尬的蹦出了三个字。 顾梓彦听了眉头微锁道:“你又忘了?” 良久,顾梓彦见苏茗歌不开口,便尴尬的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朕要好好跟端妃说说话。” 顾梓彦将人都打发出去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孩子和苏茗歌了。顾梓彦定定地看着她道:“茗歌,你真的愿意回来么?” “皇上又要不相信我么?” 苏茗歌浅浅的一句话,尽然会让顾梓彦觉得有些恐慌:“不,没有,你能重新相信朕,朕很高兴,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了。” “多谢皇上。” 苏茗歌不咸不淡的反映,顾梓彦虽然很不爽,但还是耐下心来说:“茗歌,朕知道你对朕有所不满,可朕也是逼不得已才会那样决定的,你……” “皇上,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知道你的苦衷,我现在也只希望你能够重新接纳我就好,其他的,不提也罢。” “好,不提,之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只是朕都没有好好看过昕然和昕怡。” “可我听李妈妈说,你不是每晚都来么?” “那不过是晚上,朕现在说的是白天。” 顾梓彦便走到床边,弯腰看着两个孩子,昕然和昕怡也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视,便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是什么缘故,昕怡咯咯的笑着,昕然却是嚎啕大哭,苏茗歌眉头微皱,赶忙将昕然抱起来哄着。 “这孩子是怎么了?昨晚去看他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一早就哭了?” “我怎么知道,定是你的模样吓着他了。”苏茗歌顺口就说了一句。 顾梓彦半眯着眼睛道:“你是再说朕长得难看?” “没有。” “朕要是难看的话,这孩子怎么会这样好看呢?苏茗歌,你再看看,朕真的很难看么?” 苏茗歌被顾梓彦忽然的话语逗乐了,这人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忽然就这样说话了呢?难道真的要自己说说他的长相么? 苏茗歌撇了撇嘴道:“昕然都哭成这样了,你就别说话了。” 果然,顾梓彦刚闭嘴,昕然便止住了哭泣,只是顾梓彦一靠近,那孩子就像是着了魔似的继续哭。惹得顾梓彦一阵不悦。 “看来这孩子不喜欢你呢。” “不喜欢就不喜欢,只要你喜欢朕就好。” 苏茗歌怔怔地看着顾梓彦道:“我……” 说实话,苏茗歌心中还是喜欢这顾梓彦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这样跟他玩闹似的说话,更别说答应回宫了。 顾梓彦原本来是想确定一下苏茗歌的心思,然后再与她温存一下的,接过被昕然这么一闹腾,顾梓彦根本就没机会近身,只能坐在一旁抱着昕怡生闷气。 苏茗歌看着顾梓彦那委屈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但手里的孩子哭闹不止,没办法,只能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转悠。 好不容易,昕然不闹腾了,苏茗歌这才坐下来,顾梓彦看着昕然在苏茗歌怀中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可爱,于是便接过手来,可没一会儿呢,昕然便又开始哭了,这下顾梓彦可真着急了。 第267章 回宫 顾梓彦抱着昕然在屋子里转悠着,无论说什么好话,昕然都在嚎啕大哭,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只能把昕然放到了苏茗歌的手里,苏茗歌接过哄了一会儿还是没用,只能把乳母叫过来抱下去慢慢哄着了。 顾梓彦心中虽然不爽,但看到苏茗歌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时,顾梓彦便只能憋着了。 “茗歌,孩子的满月酒,直接在宫中办吧。” “可以么?” “朕的嫡长子,满月酒自然是要在宫中办的。”顾梓彦笑着说道。 苏茗歌犹豫了一会儿道:“我此次回宫,肯定会流言四起的,万一你要是再相信了别人来伤害我,那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顾梓彦一听就急了,连忙将苏茗歌抱在怀中道:“你放心吧,朕再也不会了。” “可我还是不放心。” “这样吧,你若是不放心的话,就拿着这个,这个是朕的令牌,比起那块玉佩好用多了,只要你想做什么,拿着这块玉牌就可以。” “真的么?难道还包括下旨?” “自然。” 顾梓彦说完便宠溺地揉了一下苏茗歌,似乎要把人揉进怀中才好。苏茗歌自然是感受到他心跳的,只是多时没有这样亲昵会觉得不习惯罢了。顾梓彦自然是知道她的不习惯,所以也不过是搂了搂便放手了:“茗歌,这两日你好生休息,等回宫那日,朕会亲自来接。” 苏茗歌点了点头,顾梓彦又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才离开。 再说李妈妈跟着吟霜她们出去之后就一直处于走神的状态,直到吟霜轻轻的推了推她,她才回过神来:“你们,刚才那进来的公子真,真的是皇上?” “李妈妈,这样大的事情,难道我们还会骗你么,再者说了,皇上这样高贵的身份谁敢冒充?不要命了么?”裴香翻了翻白眼说道。 李妈妈呆愣愣的开口道:“我……” “嬷嬷,进来一下!” 才开口,便听到里头苏茗歌叫自己,李妈妈犹豫了一番之后便听到吟霜说道:“嬷嬷,主子叫你呢你快进去吧,别让主子久等了。” “可,可是我……” 说到底,李妈妈还是个平民百姓,忽然接触到这样大的事情她是不习惯的,甚至可以说是害怕了。 吟霜也看出了端倪,于是便说道:“嬷嬷,你放心吧,主子人很好的,你不是在主子身边呆了一个月么,有什么好害怕的。” 李妈妈想了想,的确,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这里,李妈妈便鼓起勇气推门进去了。一进门,就看到苏茗歌已经坐在凳子上了,凳子上还铺了一张厚厚的软软的垫子。 “奴婢参见娘娘。”李妈妈行了一个很不标准的礼,毕竟她也只是在戏文里听到过人家行礼。 “嬷嬷不必如此,以前咱们怎么相处以后咱们还是怎么相处吧。” “不,不,这怎么可以,以前是奴婢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才对您说了那样多的胡话还请娘娘恕罪啊。” “嬷嬷,你不必这样的,你看我那三个丫头就知道了,再者说了,你又不是宫中的奴婢,你是我特意请来帮我带孩子的,你跟他们不一样,知道么?” “夫,娘娘,真的么?”李妈妈也不喜欢这样行礼,这也是她手艺这么好却不去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原因了,这次答应了温和不过是因为家里有孩子,也快揭不开锅了才会过来伺候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伺候的这个人身份这么高。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只是有一点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了。” “娘娘请说。” “宫中的日子不必外头这样多姿多彩,说话做事儿都要万分注意,再者,我也是以妃子的身份回宫的,宫中必定会有闲言碎语,甚至会要挟嬷嬷你逼问我在宫外的事情,所以……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进宫我也不会勉强的。” “娘娘这是?”李妈妈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苏茗歌会说这些。 苏茗歌也知道自己言重了,可是这回宫的事情不言重不行,宫中那些个人有哪一个是好人的。 “嬷嬷,我这么跟你说也不是想吓唬你,只是想把宫中大概的情况跟你说一下,具体的主意你自己拿就好,不过现在别告诉我,等我回宫那日,你若是愿意跟着就带着东西一起去,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直接去公主那里结了工钱就好。” 苏茗歌说的很平静,但却在李妈妈的心湖中投下一颗石子,泛起一片涟漪。这天下间只要是个女人都向往后宫的生活,虽然李妈妈年龄大了,但心中还是想看看后宫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能让这么多漂亮女人前赴后继的。 “娘娘,老奴外头唯一的牵挂也没了,与其一个人在外头还不如跟着您进宫看看呢,再者说了,老奴也挺喜欢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所以,老奴愿意跟着您进宫。” “好,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了,那么一会儿便去找吟霜,让她跟你说一些宫中的规矩吧,这样对你也有好处。” “是。” “对了,刚才昕然哭闹不止,嬷嬷你去看看吧。” 李妈妈点了点头出去之后,便直接去了隔壁,此时的昕然正窝在乳母怀中奋力地喝奶水,还不是的发出“啧啧”声,李妈妈看着雪白粉嫩的两个孩子,心中不由得一阵惆怅,自家的孩子怎么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呢?唉,算了,人各有命,这些都是老天爷注定的,自己还是好好的服侍这两个孩子吧,就当是自己的孩子还在好了。 转眼,便到了苏茗歌出月子的那天,那天清晨,公主府便忙的不可开交了,一大早地宫中就有人将宫装送过来,还有几套头面在托盘中,吟霜更是起了个大早,苏茗歌这个月养成的习惯就是起得晚,但还是打起精神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吟霜折腾。 吟霜的手永远都是那样的巧,没多久便将三千青丝完成了一个牡丹髻,再加上自己做的绢花别在脑后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一套红宝石的头面满满当当的簪在发间。 最后苏茗歌穿上宫装的那一刻,吟霜心中都是激动的。 暗红色的齐胸长裙上用粉色的丝线绣着大朵的芍药,中间还夹杂了几缕金线,更加显得衣服的高贵,同色的滚金边罩衫上也是同样的图案,只是袖口处和领口处的图案被华丽的狐狸皮毛给遮住了,红褐色的狐狸皮毛随着走动上下跳跃着,柔顺无比。 “娘娘今日可真好看,这件衣服可是皇上吩咐了针织房连夜赶制出来的呢。”腊梅帮着苏茗歌整理好了腰间的玉带说道。 “是啊,针织房的嬷嬷们一听说您要回宫,还特意为您和公主皇子赶制了好些衣服呢。”春香也在一旁附和着。 可苏茗歌却紧闭双唇不愿开口,李妈妈抱着孩子在一边看着眼前的女人从普通的宫外夫人变成了一个华丽的妃子,心情都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 “娘娘,好了,咱们快上车吧。” 苏茗歌任由吟霜扶着踏出了院子,上车的那一刻,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公主府,还有头顶上的那片天。 马车颠簸着前进,两个孩子和李妈妈自然是坐在马车中的。 “娘娘,奴婢看着您怎么不是那样开心呢?进了宫有个归宿不是好的么?” “是啊,有个归宿,是好的。”苏茗歌这话说的声音很小,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李妈妈听的。 李妈妈见苏茗歌实在是开心不起来,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安安静静的逗弄着两个孩子。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了,吟霜立马将小板凳放在了车前,然后扶着苏茗歌下来,苏茗歌看着庄严的朱红色铜钉大门缓缓打开,里头似乎比外面还要冷一些呢。 以帝后为首,所有的嫔妃都到齐了,就连温和公主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李妈妈自是没有见过这阵仗的,若不是担心手里头的孩子,她怕是早就吓得躺在地上了,不过就算现在能站着也是勉勉强强的。 一直跟在身后的裴香和惜蕴看到李妈妈的样子,心中也不由得担心着她手里的孩子,于是便一人一个接过来抱着了。 “嬷嬷不必紧张,整个后宫中除了贵妃娘娘和皇后之外,就没有比咱们娘娘更加大的妃子了。”惜蕴在李妈妈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 李妈妈听了这才好一些,然后便跟着队伍缓缓地进了宫。 “臣妾叩见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温和公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爱妃快快请起。” 顾梓彦看着一身华服的苏茗歌跪拜在自己脚边,就觉得心疼,于是也顾不上其他人的眼光了,直接亲自将人扶起来。 “多谢皇上。”苏茗歌的柔声细语让宫中嫔妃们听着就觉得有一种莫大的威胁。 “臣妾参见端妃娘娘,恭迎端妃娘娘回宫。” 第268章 焕然一新 众嫔妃的异口同声,让苏茗歌听着不是很舒服,于是便淡淡的说道:“自家姐妹不必多礼。” “多谢娘娘。” 众嫔妃起身之后,便开始熟络起来,凌嫔头一个走上前说道:“端妃娘娘,臣妾听闻您喜得龙凤,不知孩子现在何处?” 苏茗歌看着是凌嫔,于是便抬手,裴香和惜蕴便将孩子抱了上来,凌嫔凑上前去看了看:“呀,这两个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凌嫔,端妃生的这样貌美,孩子哪里有不好看的道理呢?”皇后说道。 玉贵妃不过是瞥了一眼然后就不开口了,顾梓彦见气氛有些不对劲,便说道:“这里风大,端妃一路上又是舟车劳顿的,等明日再去皇后那里谢恩吧。” “臣妾多谢皇上关怀。” “皇上对端妃娘娘的关心看着都让人眼红呢,只是咱们姐妹们谁都没有那个福气,出宫这么久了还能让皇上这样惦记着。”萧贵人不知怎么想的,顾梓彦还没走就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惹得顾梓彦一阵不悦,但温和却替顾梓彦开了口:“萧贵人,端妃出宫,那是本宫让她住到公主府安胎的,免得在宫中过的提心吊胆,被人下了药还不知道呢,你说是吧。” “公主怎会说这样的话,宫中姐妹们不说是亲如家人,那也是和和睦睦的,怎么会做出公主嘴里的事情呢。”玉贵妃见温和处处都针对着她,她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温和笑看着玉贵妃道:“本宫说什么了?不过说了句实话罢了,怎么,贵妃娘娘敢做不敢当?” “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能够当的下来呢。”玉贵妃淡淡的说道。 温和看着玉贵妃那副淡定的样子,依旧是不温不火地:“既然没做过,那为何本宫才开口,你就迫不及待的接话呢,你这不是摆明了心虚么?” 众人见温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就跟玉贵妃呛起来,都觉得自己不该去淌这趟浑水,所以便噤了声。 “臣妾不过是见姐妹们答不了您的问题所以才会接话的,还请公主莫要误会了。” “呵,她们自然是答不了的,不是么?” 温和眉眼中的嘲讽是那样的清晰可见,可玉贵妃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公主,这样无中生有的问题,又有谁能回答呢,再者说了,公主若是成日里琢磨这些,还不如多加关心一下小王子呢。” “呵,几年不见,玉贵妃倒是变得能说会道了。” “让公主见笑了,臣妾不过是为自己和众姐妹们辩解几句罢了。”玉贵妃落落大方的看着温和,眼神中竟一点儿都看不到害怕,那幅理直气壮的样子似乎真的就是在和朋友聊天一般。 “公主,臣妾那儿有新进的茶叶,还请公主移驾去臣妾那儿饮茶吧。”皇后见气氛不对劲,于是便想岔开话题。 “本宫向来都不爱喝茶,皇后娘娘不知道么?”温和自打在公主府上听皇后说了要抱走昕然的话之后就一直都对皇后有所芥蒂,此时在加上玉贵妃的刺激,温和便顾不得什么礼仪了。 苏茗歌笑看着这一幕道:“臣妾倒是记得公主有教过吟霜做牛乳茶,不知公主现在是否想尝尝吟霜的手艺?” “好。” 温和看着苏茗歌那温婉如春的样子,心中不由得舒服多了。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先陪着公主回宫了。” 苏茗歌说完便与温和一起朝着霜云宫的方向去了,一路上苏茗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所以二人也是一路无话。 等到了霜云宫的时候,苏茗歌看着眼前的宫殿已经是焕然一新了,院子里面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可屋子里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 所有的桌椅板凳还有床榻全部都换成新的,就连格子架上的摆设也都换成了玉石摆件,玉雕蟾蜍,白菜,还有长颈雕花窄口花瓶等,那些东西都是精美无比的,更值得一提的便是床上那对和田白玉枕,那对枕头边缘雕刻的花纹也是精致无比,一看就是老师傅的手艺,花鸟虫兽都是栩栩如生,被子也是用月光锦做的,更别说到处挂着的轻纱帐了。 吟霜看着这里心中也是感慨:“主子,咱们离开这里,已经快一年了。” “是啊,一年了,没想到这里变化这么大。”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万福金安。”沈园语气中的开心是掩盖不住的。 苏茗歌笑了笑道:“起来吧,许久不见了,沈园。” “只要主子能回来,奴才会一直在这儿等着您的。” “苦了你了。” 苏茗歌其实是知道的,这样吃人的宫里头,连主子不受宠都会带着奴才们的日子不好过,更别说没有主子的奴才了。 “主子,奴才不苦,奴才这不是又见到您了么,您看,皇上对咱们多好,听说您要回来了,便连夜着人把咱们宫里收拾了一番呢,皇后娘娘和玉贵妃也看着添了不少的东西。” 苏茗歌听到后面也只是皱皱眉,什么都没说,倒是温和开口了:“沈园,你们都先出去吧,本宫有话要对端妃娘娘说。” “是,奴才告退。” 沈园带着宫女们都出去之后还贴心的合上了门,苏茗歌看着温和说道:“公主,您要说什么?” “茗歌,你也看到了,玉贵妃现在如此嚣张,当着皇上的面都敢跟我呛,就更别说背后做的那些事儿了。” “是,可臣妾素来都与她没什么往来,她应该不会对臣妾下手的。” “在我面前也别臣妾来臣妾去了,听着心烦,咱们私底下还是跟在宫外一样吧。” “好。” “玉贵妃的确不会对你下手,可保不准你的孩子呢?总不能让昕然受了委屈吧?”温和淡淡的说到。 苏茗歌听着却是心里一紧,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只是不敢想罢了。 “茗歌,你这样聪明,想必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还请公主明示。”苏茗歌矮下身子说道。 温和连忙上前扶起来说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帮你的,毕竟宫中是顾家的天下,容不得她们这样兴风作浪,我不在宫中的时候也就算了,可现在,谁若是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的,就连皇后亦是如此!” 苏茗歌被温和眼里的杀意给惊到了,但很快便缓和过来:“公主,您说皇后娘娘也?” “这个与你无干,你记住,只要在宫中遇上了什么难处,尽管派人去公主府找我,相信我这个姑姑在皇上面前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 “如此便多谢公主了。” “茗歌,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什么?”苏茗歌一愣,她有答应过温和什么事情么?她怎么不知道? 温和看她这幅紧张的模样便乐了:“你刚才还说要让我尝尝吟霜的手艺的,怎么现在就忘了呢?我记得吟霜的手最巧了,天下间什么样的东西她只要看过一遍便可以记得。” “好,我这就去让吟霜准备牛乳茶。” 温和点了点头之后,苏茗歌便出去了。没多久,吟霜便端了两个茶碗进来了,米黄色的牛乳在雪白的瓷杯中轻轻的晃动着,浓郁的香味飘散在了整个屋子里。 温和喝了一口:“这茶,跟我在草原上喝到的是一样的,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头一次喝到这样纯真的牛乳茶。” “公主若是喜欢的话,随时都可以过来。”苏茗歌笑看着温和。 温和刚才的话,苏茗歌也是听懂了意思的,毕竟在宫中,除了帝后之外,唯一能够护着自己的,恐怕就只有温和了。 “我自然是会随时过来的,只是到时候你别烦我就好了。”温和笑着放下了茶杯说道。 “怎么会呢,我欢迎还来不及呢。”苏茗歌顿了顿,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然后便继续说道:“再者说了,昕然和昕怡在宫中也就不会没有伴儿了。” “是啊,伊尔也时常说着要进宫来陪笑雅玩,不过昕然和昕怡在宫中也挺好的,省的他来回跑了。” “这几个孩子,以后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苏茗歌似乎已经想到了以后的日子,等着几个孩子长大之后皇宫应该会很热闹吧。 “我也很期待呢。” 温和说完之后,苏茗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气氛一下子便沉默了下来,最终苏茗歌实在是憋不住好奇:“公主,我看您好像不是很喜欢玉贵妃呢。” 温和听到苏茗歌谈及这个,眼神黯了黯,苏茗歌见温和情绪不对,便说道:“公主若是不方便说的话,那我就不问了。” “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大碍,毕竟这样的人,我是不会让她在宫中久留的。”温和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冰冷的。 看的苏茗歌是一阵冷颤:“公主为何这样说?” “相信你一定知道当年本宫为什么会远嫁吧?” “是。” 对于这个,苏茗歌还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过一点儿的,只是印象很模糊罢了。 第269章 温和的过去 温和看着苏茗歌迷糊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浑身范冷,毕竟苏茗歌这样一个普通的外人都有听说过这件事儿,那便足以见得当年是事情闹得有多大了。 温和叹了一口气道:“那应该是十年之前了吧,我那时候也不过十五岁,那个时候南临掌权的也还是我的皇兄。 可那年番邦忽然袭击南临,与南临打了好长时间的仗,直到中秋节的时候,宫中举办盛宴迎接了番邦王,可宴席上番邦王却提出了要和亲才答应休兵,那时候宫中适婚的公主本就不多,再加上那时我也不知道这事儿,便在中秋宴上跳了舞。 也很顺其自然的就被番邦王看上了,可我就算是再小也知道番邦不是个好地方,所以死活不愿意过去和亲,但每几日玉贵妃派人来跟我说在御花园等着我有事儿要与我商量,我也没多想,直接就过去了。 玉贵妃与我商量的不过是一些女人家的琐事罢了,只是在喝了她给我到的茶水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正想开口,就看到玉贵妃那张如花般的笑脸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番邦王的床上。 此事不知怎么的被传到了皇兄的耳朵里,皇兄虽然愤怒,可还是不舍得斥责我,只是私底下与番邦王商量过后,答应了多添些嫁妆然后送我出嫁。你知道我是有多不愿意的,可又有什么办法?身子已经被番邦王要去了,要死不跟着他,那便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无奈之下我只好妥协,但出宫的时候我看着玉贵妃那得意的笑容就觉得很碍眼,从那时候,我便恨上她了。” 一段事情,苏茗歌听着是目瞪口呆,虽然和她猜的差不多,但她实在是没想到,居然会是玉贵妃从中作梗,也难怪温和处处针对着她了。 “公主,过去的便过去吧,您现在不是有伊尔了么。” “是啊,到了番邦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番邦王对我也算好,只是那些个女人却是见缝插针的对我下手,可这又如何,我是南临的和亲公主,做王后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怀孕的时候有些波折罢了,但番邦王还算是疼爱我,所以那些女人的幺蛾子也不敢太过分,只是没想到伊尔才三岁,他就暴毙了。” “那您……” “是啊,那时候我顶着太多的流言,帮着办了后事,可那些女人又怎会轻易地放过我呢? 民间四处传闻着我是个不祥的女人,克死了番邦王,还生了一个小克星这样的话随处可见,那些女人却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我倒是觉得没什么的,但我不愿意看到伊尔被人说闲话,所以便与他的弟弟商量了,让他先接管番邦,我们母子来南临,等伊尔长大了再回去接管王位。” “所以您才回来的?” 温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啊,这一路上也是磕磕绊绊的,不过到了南临,那些人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了,如今只等着伊尔长大,懂事些便好回去了。” “可是公主,伊尔长大还需要很长时间,等到时候您真的以为接管王位的那个人愿意将王位还给伊尔么?” “这个我自然是有把握的,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是番邦王的亲弟弟,虽然有能力,但却无心朝政,所以我才会放心的。” “如此便好,可是伊尔在南临不照样有人会因为妒忌而来陷害么。” “那些人是谁,想必你也应该清楚了,所以我才会这样帮着你。” 被温和这么一说,苏茗歌心中也大概有个数了,只是仍旧不太确定:“公主的意思是?” “今儿我就与你挑明了说吧,玉贵妃不是什么善茬,留着也只会对你和孩子们产生威胁罢了,所以你若是想孩子能够平安的长大,那便要与我联手对付她。” 苏茗歌思来想去好一会儿才点头说道:“好,只要公主开口,我能做的,便会全部都做了。” “要得就是你这句话,宫中虽然拘束,可到底条件比宫外好,只是我还要在提醒你一句,小心皇后。” 苏茗歌很明显的浑身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后也? 只是还容不得她多想,便听到外头的守门太监高喊道:“皇上驾到!” 温和与苏茗歌对视了一眼之后,都很有默契的换了话题,顾梓彦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心中不由觉得一阵喜悦。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苏茗歌自然是要起身行礼的。 顾梓彦亲自扶着苏茗歌道:“不必这样客气,姑姑您也快坐下吧。” 三人坐下之后,丫鬟上了茶水,温和笑看着顾梓彦道:“皇上,刚才本宫可是跟端妃好好说过了,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满月酒可是要好好操办的,可端妃这人实诚,说是不要太铺张,简单些就好,我们争执不断,正好皇上来了,那就请皇上说说吧。” 顾梓彦食指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这对龙凤胎来之不易,再者说了,昕然是宫中第一个皇子,自然是要好好操办的,这事儿茗歌就别操心了,让姑姑来办吧。”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本宫就喜欢热热闹闹的,那样才有个家的样子,只是本宫这边还是须要些人手帮忙的。” “要不臣妾帮您吧。”苏茗歌自告奋勇。 谁知温和一口回绝了:“不用,你若是帮忙的话,肯定舍不得那些东西,所以还是让皇后帮本宫吧。” “姑姑说的是,那朕就派人过去跟皇后说了。” “好,到时候自然是要宴请文武百官的,宫中的妃嫔也少不了。哎呀,看来会有很多事情要忙活呢,那本宫就先去找皇后了,皇上就在这里好好的佩佩端妃吧。” 温和说完便提着裙摆走人了,留下顾梓彦和苏茗歌对坐在那儿,手边的茶水还冒着热气,顾梓彦端起来抿了一口。 “皇上,孩子的满月酒真的要大操大办么?”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姑姑会处理好的。不过朕想知道,霜云宫的重新布置你还喜欢么?” “自然是喜欢的,只是这样奢华,我怕住着会不安心啊。” “怎么会不安心,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再说你现在是妃位了,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布置。朕还想说,若是还差什么的话,你直接去问内务府要就是了。” “不,不,这样已经可以了,只是我觉着,丫鬟太多了些,陌生的人我也不敢让做那些细致的活,所以还是少些人吧。” “这个随你。”顾梓彦轻笑着说完便站起身来朝着苏茗歌那边走去。 苏茗歌看着顾梓彦正慢慢的向自己靠近,顿时就有些慌了,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有接触,这样突然意味不明的笑脸,苏茗歌看着还是有些慌乱的。 “你,你要做什么?” “朕很想你。”顾梓彦从后边搂住了苏茗歌,在她耳边呢喃道。 此时的丫鬟们早已识趣儿的出去了,还很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苏茗歌只觉得是耳根发热,但顾梓彦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时间,直接把人横抱起来之后便放到了床上。 月光锦的被子果然很柔滑,也正是这样的柔滑,才衬托的苏茗歌更加白皙。 看到苏茗歌娇羞的模样,顾梓彦的情欲立马就上来了,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苏茗歌一双玉臂也渐渐的环住了顾梓彦。 纱帐落下,掩盖住一室的旖旎,但吟哦声和喘息声却不断的透过纱帐溢出来。 西厢房中,吟霜为李妈妈一一介绍这宫中的事物,也好让她尽快把宫中一些必须要知道的东西弄清楚,毕竟要是出了差错的话,不单单是自己倒霉,或许还会连累了整个霜云宫。 李妈妈也是很认真的在记着,末了,吟霜说道:“嬷嬷,你也别这样紧张,咱们主子也知道你的情况,相信会尽量少派你出去办事儿的,只不过有一点,小皇子和小公主千万要看好了,除了咱们几个人送的吃食之外,其他的一概要验过之后才能吃。” “好,我记下了,只是万一宫中有嬷嬷来照顾皇子和公主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咱们主子现在除了自己人之外,他人是不会相信的,再者说了,皇上向来都是宠着咱们宫的,那些个嬷嬷什么,迟早都会撤走。”裴香略有所思道。 “是,那我便放心了。” “对了,日后看见主子们都是要行礼的,你这个称呼也得改改。” “这个我自然只知道的。”李妈妈诺诺的说道。 吟霜点点头:“嗯,暂时能想到的就这些了,其他的等遇上了在与你细说就是了。” 李妈妈点点头,心中也是很紧张的,毕竟这样庄严地皇宫内,规矩自然是森严的,自己不知道能不能适应的下去。 吟霜看着李妈妈的样子便说道:“你先去看看孩子吧,公主和皇子也是初入宫,怕是很认生呢。” “好,我这就去。” 李妈妈走了之后,裴香说道:“真不知道,主子为为什么会将嬷嬷一起带进宫来。” 第270章 有事相求 “裴香,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宫中的嬷嬷虽然多,也都是千挑万选的,可保不准就会有那种心术不正的人混进来,再说了,主子是失去过孩子的,所以她宁可用宫外的也不要宫中的道理怕是就在这里吧。” “还是吟霜姐姐想得透彻。不过宫中的那些婢女什么时候才能撤走呢,看着可真是碍眼。” “估计明儿就会撤了吧。”吟霜看着窗外的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去准备膳食了。” “好,那我也去门口守着,毕竟这么长时间没看见沈园了,怪想念的。” 坤宁宫中,皇后气定神闲的在桌案前写字,只是无论怎么写,都找不到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一旁的莹蕊和清柳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敢多问罢了。 “娘娘,温和公主来了。” “温和?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快请。”皇后虽然不知道温和过来的理由,可还是让人给请进来了。 温和进来之后扫了一下四周,然后便看到了皇后的字:“皇后娘娘近日来可是琐事缠身?” “公主如何得知?” “皇后娘娘的字本宫还是看过的,可今日写出来的,却没有了之前的韵味,所以本宫才会猜测你定是琐事缠身了。” “公主说的是,这后宫之中姐妹众多,是非也就多起来了。” “皇后娘娘,是非多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法辩明。” “本宫自会辩明的,只是公主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皇后也明白,自己跟温和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所以一般没什么事情的话,温和是不会过来的。 温和笑笑说道:“端妃才回宫,也正好赶上了皇子和公主的满月,所以皇上特意交代了,让皇后娘娘与本宫一同将满月酒给办。” “是啊,小皇子的满月酒的确要好好的办,可正赶上了年下,若是两件事儿一块儿办的话,会不会仓促了些?” “怎会,皇上的意思还是将重点放在满月酒上头,毕竟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所以皇上的重视程度也是很高。” “这个本宫自然是知道的,可后宫的妃嫔会不会有意见呢?毕竟每到年底的时候宫中的事情本就繁杂,后宫妃嫔也会陆续的回娘家一趟,所以要是真的强行将大家聚到一块儿的话,岂不是会惹来非议?” “皇后,这事儿根本就用不着操心,本宫的意思是让大臣们趁着满月酒那日全部进宫来,这样一来不单单是可以将满月酒办了,也不会影响到嫔妃们与家人见面。” “公主这个主意甚好,只是皇上可否同意?” “就是因为皇上已经知道本宫的想法了,并且还说这次的宫宴会比往常都热闹,所以才让本宫来找皇后娘娘一起将事情办了的。” “好,如此的话,那本宫便会去着手办理了。” “对了到时候多安排些院子,那样那些大臣们的女眷就不会闲的无聊了。” “还是公主想得周到。” “皇后着手去办吧,宫外的大臣和命妇本宫会通知到位的。” 皇后点了点头:“好,请公主放心吧。” 温和满意的点头走了之后,便直接回了公主府,皇后心中就像是梗着什么似的,莹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开口道:“皇后娘娘,恕奴婢多嘴,娘娘今天一天了都是愁眉苦脸的,可是为了满月酒的事情?” “是啊,原先除夕前嫔妃回家团聚的规矩改了,不知道她们会不会闹意见,再者说了,皇上为何非要将满月酒放在年前呢。” “皇后娘娘,这恐怕不是皇上的主意吧。” “哦?此话怎讲?” “您想啊,皇上一直都是个恪守规矩的人,不可能会这样做的,那么唯一能够说得动皇上的也只有端妃娘娘了。” 莹蕊小声的在皇后耳边说着,但皇后听着却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便更加肯定了苏茗歌这次回宫是来搅局的。 “算了,皇上怎么说,咱们便怎么做就是了,到时候后宫真的有人看不下去的话,肯定会自己跟皇上说去的。” “娘娘英明。” “莹蕊你先出去吧,本宫想静静。” 皇后捏着眉心说道,莹蕊福了福身子便出去了。 翌日晌午的时候,消息就传遍了后宫,后宫有的是欣然接受,可有的却犯嘀咕了,比如延禧宫。 姚瑜忐忑不安地坐在圆凳上,看着玉贵妃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里的掐丝护甲。 玉贵妃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想必瑜良人也应该清楚的吧。” “贵妃娘娘,臣妾清楚,只是臣妾家父离着京城实在是远,所以臣妾想让您替臣妾求求情,看看能不能准许臣妾出宫。”姚瑜扭扭捏捏的开了口。 玉贵妃冷哼一声:“瑜良人,不是本宫说你,你家乡远在邳州,就算是真的放你出宫一天又如何,一天之内你能赶得了来回么?再者说了,你认为这个节骨眼上皇后娘娘会为了你一个小小的良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么?” “可是,可是臣妾已经快两年没有看到过家父了。”姚瑜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就听不到了。 可玉贵妃却听了个一清二楚:“你也不必这样,等你在宫中熬出头了,想什么时候见家人都是可以的。” 姚瑜心中直犯嘀咕:自己能够见到皇帝的日子是屈指可数的,哪里有什么机会可以出头呢,还不是只能靠着玉贵妃么。 “怎么,本宫的话说错了?还是觉得不中听呢?” “贵妃娘娘误会了臣妾不过是在想着小皇子满月要送什么礼物罢了。” “你倒是会讨巧。这礼物可以随便送,但别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玉贵妃懒洋洋的一句话,却吓得姚瑜连忙跪下:“娘娘,臣妾绝对不会动任何心思的,还请娘娘明察啊。” “本宫不过是顺口一说罢了,你这样着急做什么,还是快起来吧。” “是,臣妾多谢贵妃娘娘。” 姚瑜又在延禧宫陪着玉贵妃说了好长时间,直到日落西山才离开。 此时霜云宫的苏茗歌也醒过来了,只是刚伸出手臂,便觉得浑身酸痛,还使不上劲儿。 “惜蕴,现在什么时辰了?” “娘娘,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您都已经睡了一天了。” 苏茗歌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那皇上呢?” “娘娘,皇上今日一早便去早朝了,现在这会儿差不多应该是在养心殿的。” 苏茗歌听了不禁觉得自己体力真的是太差了,但是一想到昨晚的旖旎,便觉得面红耳赤。 “娘娘,您快些起吧,凌嫔在外头等候多时了呢。”惜蕴不紧不慢的将热毛巾拧干后递到了苏茗歌的手里。 苏茗歌一听便说道:“凌嫔来了怎么不早说呢。” “娘娘,不是奴婢不说,是凌嫔娘娘特意交代不让奴婢打扰您休息的。”惜蕴有些委屈。 苏茗歌看着惜蕴这幅委屈的样子也狠不了心去责怪,只能自己加快手里的动作,草草的整理了一下之后便出去了。 “臣妾参见端妃娘娘,端妃娘娘吉祥。” 凌嫔看到苏茗歌出来之后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苏茗歌赶忙将人扶起来道:“姐姐怎么这样客气。” “不,您现在是娘娘,理当是臣妾给娘娘行礼的。” “凌嫔娘娘,您不必这样,我受不起啊,咱们不是好姐妹么。” 不知为何,苏茗歌听着凌嫔的话觉得很心酸,毕竟当初自己刚进宫的时候虽然与她不熟络,可人家到底还是帮了自己很多忙的,现在要她给自己行礼,她还真的受不来。 “好了,不说这些,臣妾过来也是想看看孩子。” “惜蕴,你去让人把孩子抱上来吧。” 惜蕴出去没多久,李妈妈和吟霜便抱着孩子过来了,严格说起来,凌嫔也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两个孩子,昨天因为温和与玉贵妃良人口角,她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楚。 “小皇子长得可真像皇上。” “孩子这么小,还看不出来呢。” “不会啊,娘娘,你看他,简直就是跟皇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还有小公主,小公主长得很像你。” 苏茗歌就算再怎么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两个孩子长得究竟像谁,只能任由凌嫔说。 “对了,怎么没看见笑雅?” “笑雅我让乳母带着了,她要是过来了,一准儿不愿意回去了,说不定那个还会不停地闹腾呢。” “是么,可是我倒是觉得笑雅闹腾一些比较好呢,毕竟爱闹是孩子的天性啊。”苏茗歌也在一旁逗弄着两个孩子。 没多久,昕然和昕怡便醒过来了,只是眼睛刚睁开就开始哭个不停,一个哭,另外一个也跟着一起哭,弄得凌嫔和苏茗歌一个措手不及,只能慌慌张张的把孩子给了李妈妈,李妈妈笑着将孩子抱下去了。 “娘娘,臣妾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的。” 苏茗歌疑惑道:“凌嫔娘娘有什么事儿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凌嫔看了看四下的丫鬟,苏茗歌便知道了一定是一些私密的事情,所以便将人都打发出去了:“娘娘,你说吧。” 第271章 紫丁香 苏茗歌话音刚落,凌嫔便忽然跪下,接着便是泪眼婆娑:“端妃娘娘,臣妾知道现在唯有您能护着臣妾母女平安了。” “凌嫔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苏茗歌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凌嫔拽着苏茗歌的裙摆道:“娘娘,你若是不答应的话,臣妾就不起来了。” “出了什么事儿,你先慢慢说,别这样跪着。”苏茗歌努力的想将地上的人拽起来。 可奈何凌嫔将所有力气全部都落在了地上,苏茗歌一点儿都拉不动她,只能任由她在地上说话:“娘娘,自打您出了宫的那日起,延禧宫就明里暗里的给我们母女下了多少绊子,臣妾也跟皇后娘娘说过,可皇后娘娘却只说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实在是不好妄下结论,所以便一直纵容着,直到前几日,臣妾在给笑雅换衣服的时候才看到笑雅身上的红疹子。” “红疹子?什么红疹子?” “臣妾也不知道,只知道笑雅现在很不好受,可是臣妾又不敢找太医,万一要真的是天花的话,那笑雅这条命可就没了,臣妾实在是舍不得,所以才会冒昧前来求您相救的。” 苏茗歌听完心中一怔,她真的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可现在唯一能够信得过的太医怕是也只有辛箬了。 “好,我知道了,凌嫔稍安勿躁,一会儿我便带着太医过去看看。”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了。” 苏茗歌说完便带着几个丫鬟跟着凌嫔一同出去了。凌嫔也知道事态严重,所以便换了衣服笑脸,一路上都在与苏茗歌说着什么,往来的宫女和下人们也只当是端妃回宫凌嫔思念所以二人才在一起闲话家常的。 终于,到了颐华宫的时候,凌嫔却有些犹豫了:“娘娘还是别进去了吧,万一要真的是……” “凌嫔胡说什么呢,我相信笑雅不会的,走吧。” 苏茗歌毫不犹豫的直接就进去了,凌嫔看着苏茗歌这样是一阵感动,毕竟能够在后宫中找到这样真心对自己的也不多了。 苏茗歌进去之后便直奔笑雅那边,此时的笑雅正在屋子里自己玩,小小的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但是在看到苏茗歌的时候却是笑得那样开心,笑雅迈着步子晃晃悠悠的朝着苏茗歌走来了,凌嫔一见,便愣住了,赶忙将笑雅抱开说道:“娘娘,您也看到了,臣妾实在是不放心让您抱着。” 果然,笑雅白皙细嫩的皮肤上真的有稀稀疏疏的红疹子,苏茗歌刚开始看的时候还没注意到,但笑雅被抱在手上的时候苏茗歌才算是看清楚了。 苏茗歌顿了一会儿便对着身后的吟霜说道:“吟霜,本宫身子不适,你去太医院把辛箬请过来。” “是,奴婢知道了。”吟霜福了福身子之后便出去了。 笑雅奶声奶气的说道:“母妃,母妃。” “笑雅乖,一会儿太医来给你看过之后你就能够和端妃娘娘玩了。”凌嫔也只是哄骗着笑雅。 果然没多久,辛箬就背着诊箱过来了:“微臣叩见端妃娘娘,参见凌嫔娘娘。” “辛太医不必多礼,本宫让你过来是想请你帮笑雅看看,笑雅公主究竟怎么了。” “是。” 辛箬在看到吟霜的时候是激动的,但听说是苏茗歌身子不适心中却又很担心,所以便急急忙忙的跟着过来了,谁曾知到了这里之后,苏茗歌却好端端的坐在那儿,他心中就算是有些闷气,但也觉放下心来了。 辛箬看着笑雅脸上的红疹子先是一愣,再仔细把过脉之后便说道:“凌嫔娘娘放心,只是公主这段时间都服用过什么比较特殊的东西么?” 凌嫔转着眼珠仔细的想了想道:“并没有,公主的膳食都是与本宫相同的。” “这就奇怪了。”辛箬呢喃道。 凌嫔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但是在看到辛箬围着屋子转悠的时候,却选择了闭嘴不去打扰。 辛箬绕着屋子转悠了一圈便停在了那只香炉前。 “凌嫔娘娘,您的香,似乎比上次臣来的时候淡了些呢。” “是啊,之前笑雅说香味太浓有些呛人,所以瑜良人才向我推荐了这味紫丁香,与我先前用的还是有些差别的,太医,这紫丁香是有什么问题么?” “娘娘,还请您将公主给微臣抱一下。” 辛箬说完便将笑雅抱到手中,然后慢慢的接近那只香炉。 只是二人离着香炉的距离越短,怀中的笑雅就越不安,辛箬只是往前走了几步而已,笑雅便开始嚎啕大哭了。 苏茗歌和凌嫔看着都愣了,凌嫔虽然心疼笑雅,可辛箬没说什么,她也不敢有什么举动。 再往前走几步,笑雅便哭得更加大声了,辛箬看着笑雅的样子,便知道了什么似的将笑雅还给了凌嫔,然后走到桌边端起茶杯,将香炉中的火全部熄灭。 一阵青烟在宫中扭动了几下之后便散去了。 “太医,你这是……” “娘娘,公主不过是对这香气过敏所以才会产生了红疹子,只要灭了香便可以了,只是公主还需要喝一些药才可以将先前吸入体内的香气全部驱散了。” “那太医快开方子吧,我让芩夏跟着你过去就是了。” “好。” 等辛箬出去之后,苏茗歌便愤怒的一把将那兽纹团福香炉打翻在地,里面的香粉已经被打湿了,所以是流出来的,那红褐色的图案就像是献血一般看的让人扎眼。 “凌嫔,你刚才说,这香粉,是谁建议你用的。”苏茗歌声音都是颤抖的。 “是前些日子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臣妾只是提着了一句笑雅最近有些睡不好,后来瑜良人便说这紫丁香助眠,而且还特意找了茵雪送上门来,臣妾用过之后,笑雅果然睡得安稳了一些,所以便一直都用这了,不过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情。” 苏茗歌听了不言语,毕竟她相信姚瑜是不会这样做的,毕竟她也是喜欢小孩子的不是么? “娘娘这是怎么了?” “无碍,我要去问过了才能知道,最近你屋子里还是别焚香了,干净些好。” “这个是自然,笑雅既然不是天花,那臣妾便放心了。” “对了,凌嫔,这两日你就别出门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她做的手脚。” “臣妾多谢娘娘相助。” “你起来吧,好生照顾着笑雅,我先走了。” 苏茗歌看着凌嫔这样低声下气的模样更加觉得心烦,可什么也说不出来,所以只能选择先行离开再说。 傍晚的彩霞给御花园镀上了一层金边,虽然是冬天,可御花园依旧是生机勃勃的,一些长青的树木依旧是郁郁葱葱的,似乎是天气越冷,它们就越绿。 “主子,您说,瑜良人真的……” “没有确定前,我也不敢下定论,只是我这心里,最不希望的就是她搀和在里面了。” 苏茗歌说话的时候嘴里呵出来的白气氤氲了她的脸,让人有些看不清楚表情。 “主子,天气这样冷,您还是别在御花园待着了,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吟霜担心的说道。 “嗯,我就站会儿就回去,我还是头一回在大冬天的时候来御花园呢。” 苏茗歌说是站一会儿,可她一站就是半个时辰,等想起来要回去的时候,双腿已经有些麻木了。 忽然,苏茗歌便被人从身后抱住了,熟悉的龙涎香在冬日的御花园显得更加特殊,苏茗歌低头看了一下,果然是顾梓彦。 顾梓彦原本是想去延禧宫的,可是路过这里的时候却看到苏茗歌呆立在这里,于是便转了方向。 寒风中的苏茗歌是这样的让人心疼,于是顾梓彦便直接用自己的大氅包裹住了苏茗歌的身子。 苏茗歌笑笑:“这个时候皇上怎么来了?” “朕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我才不会相信呢,皇上定是翻了哪位姐妹的牌子然后恰巧路过御花园才看到我的吧?” 顾梓彦一愣,说道:“并没有,朕真的是过来看你的。” 顾梓彦说这话的时候,还朝着身后的奎子摆摆手,奎子立刻就明白了,然后悄没声息地从御花园的另外一个门出去了。 延禧宫中,玉贵妃知道顾梓彦要来,便特意吩咐了小厨房做了一桌子的菜色,并且自己则是精心地装扮了一番,然后才坐在桌前等着。 “奴才叩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奎子进门便打了个千。 玉贵妃看着奎子有些激动:“皇上呢?” “启禀贵妃娘娘,皇上临时有事儿便回了御书房,所以,让奴才来通报一声,今晚就不过来了。” 玉贵妃皱了皱眉,但在听到是回御书房处理事情的时候便放心了:“本宫知道了,你出去吧。” 奎子走了之后,玉贵妃便说道:“颦真,咱们带两个点心过去看看皇上吧,毕竟熬夜处理朝政太伤身子。” “是。” 颦真利索的找了个精致的食盒子,然后将几道别致一些的点心装进去之后,翠燕已经帮着玉贵妃扣好了大氅的系带,紧接着三人便出门了。 第272章 芩夏被打 到了御书房的时候,理所当然的被守门的太监给拦下了:“贵妃娘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本宫是看皇上熬夜处理朝政,担心他的身子,所以特意送了一些皇上爱吃的点心过来,二位若是不方便的话,这东西便让你们替本宫送进去吧。” 玉贵妃也知道,这御书房除了苏茗歌之外,他人若是没有顾梓彦的允许是进不去的,所以也就不计较这些了。 只是话音刚落,两个守门的太监便觉得尴尬万分,玉贵妃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么?” “并非,只是此刻皇上不在御书房内啊。” “什么?你说不在?” “是啊,奴才今日是看着皇上今日傍晚的时候翻了您的牌子的,怎么,皇上没有去您那儿么?” 玉贵妃咬紧了牙根不让自己失态:“本宫知道了,只是这东西还是劳烦你们送进去了,就说本宫来过便是。” 玉贵妃一把拿过颦真手里的食盒子塞给了那两个守门太监之后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玉贵妃是火冒三丈,可又找不到人发泄,只能迈着步子快速的走着,两个丫鬟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玉贵妃一路上就光顾着愤怒了,连跪在地上给自己请安的小宫女都没看见,直接就撞到了人身上,若不是颦真眼疾手快的扶着,玉贵妃怕是要摔倒了。 “哪个不长眼的敢冲撞我家娘娘,不要命了么!” 翠燕一看玉贵妃差点儿受伤,当时脾气就上来对,对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就是一通乱骂。 玉贵妃心里头也是极度不爽:“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那宫女无奈,只好缓缓地抬起头,但眼睛却不敢乱看,只是看着地面,玉贵妃冷笑一声道:“呦,这不是凌嫔身边的芩夏么,怎么,出门前凌嫔没有教你规矩么!” 玉贵妃一看是凌嫔身边的,气焰顿时就涨高了好几度,芩夏默默地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玉贵妃见人不说话,便更加不悦了:“翠燕!把她带回去,好好教教到底该怎么做奴婢!” “是。” 翠燕听完,便一把抓住了芩夏的领子,二人拉拉扯扯的到了延禧宫,一路上往来的宫女们看到翠燕这样嚣张,可有碍于玉贵妃也在场,所以什么都不敢说,只能默默地跪在地上等她们走了之后才起来。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朝着颐华宫的方向过去了。 芩夏是将药送到了颐华宫之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帕子落在太医院了,所以准备回去取,只是没想到一个转角就撞上了玉贵妃。 原本她心中也挺窝火的,可无奈自己身份低贱,再有就是凌嫔千叮咛万嘱咐过,千万别跟延禧宫的人发生口角之类的,所以芩夏这才忍了下来。 颐华宫中,凌嫔抱着笑雅给她讲故事,可是才讲了没几句,便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似乎是秋公公在与人吵闹似的。 凌嫔放下已经熟睡的笑雅,然后不悦地走出去:“何事这样吵闹!” “主子,这个宫女来了之后不由分说就要往里头闯,奴才想拦着所以便声音大了些。”秋公公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 那宫女听了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急匆匆的跪走到凌嫔面前说道:“娘娘,您快想想办法救救芩夏姐姐吧。” “芩夏?她不是去太医院拿自己的帕子了么?” “是,可是奴婢刚才在一边看的真切,芩夏姐姐被延禧宫的翠燕揪着领子拖着走呢,想必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延禧宫有一会儿了,您若是再不去救人的话,芩夏姐姐这次怕是出不来了。”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奴婢在路边亲眼看到的,奴婢冒死过来跟您说这事儿,不过是看在奴婢是与芩夏姐姐一同进宫的份儿上。”那宫女语气中的焦急不像是装出来的。 凌嫔皱着眉头听完之后,便带着秋公公和妙春一起过去了。 可到了延禧宫的时候却被人拦在外头好一会儿才放进去,一进去,便看到芩夏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身上的血痕足以证明是受了刑的。大冬天的芩夏出了一脑门的汗水,看的凌嫔胆战心惊,更别说身后的妙春了。 “凌嫔,你这个时候来,可是为了这个不懂规矩的贱婢?”玉贵妃坐在宝座上慵懒的拨弄跟着手里的玉轮说道。 凌嫔强忍住颤抖的声音说道:“臣妾不过是看芩夏出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所以出来找找罢了。” “你倒是会找人,知道上本宫这里来。不过本宫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下人们没调教好了可千万别放出来,这次不过是冲撞了本宫罢了,万一要是哪日冲撞到了皇后娘娘,可就不得了了。” “臣妾多谢贵妃娘娘教诲,只是臣妾自己的丫鬟自己会调教,就不劳娘娘费心了。” “既然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互相帮助也是可以的,再者说了,本宫位分比你高一些,自然就多加担待这些琐事了。” “贵妃娘娘莫要欺人太甚了,臣妾只想知道芩夏究竟如何得罪您了,您竟然下这样狠的手。” 凌嫔到底还是没有兜住自己的情绪,说着眼泪便掉下来了。 “凌嫔,这就是你与本宫说话时该有的语气么?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面对玉贵妃的嘲讽,凌嫔憋屈地脸都红透了,可就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毕竟人家位高权重的,说的是在理的。 “你既然没话说,那便早些把人带回去的,这都快年下了,可别死在本宫的宫中,这样可着实不吉利。”玉贵妃冷冷的说完之后便甩着袖子走人了。 翠燕和颦真走之前还翻了个白眼给凌嫔,所有的屈辱都化成泪水,直往下掉。 “主子,咱们还是先将人弄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芩夏怕是快要受不住了。” 妙春看着芩夏奄奄一息的样子也是心疼无比。 三人合力将芩夏弄回去之后,最先哭的是妙春:“主子,她们下手也太狠了些,芩夏穿这样厚的衣服都能被血染红。” “妙春不哭,你快去找太医,对了找辛太医就好。” “是。” 妙春匆匆的出了门之后,凌嫔有吩咐了秋公公去烧水,然后自己则是亲自帮着芩夏褪去了厚实的冬装,好在屋子里生了炉子,也不会太冷,只是已经干涸的血迹粘连着衣服。 尽管凌嫔已经尽量放轻了手脚,可昏迷的芩夏仍然是抽搐地痛着。 “芩夏,你先别睡,一会儿太医就来了。” 凌嫔一边用干净的棉布帮着擦了血迹之后,辛箬便过来了。 “谁下的手?这样狠毒。” “太医,你就别问了,还是先帮我看看她怎么样了吧。” 凌嫔几乎是用哀求的,此时她早已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主子,也是个妃子,辛箬看着凌嫔的模样,也觉得于心不忍,于是便细细的诊断。 “好在妙春姑娘去的时候说清楚了状况,臣这里有些金创药,先给芩夏姑娘敷上,等一会儿在让妙春姑娘跟臣走一趟,去拿其他药就是了。” “好。” 辛箬从诊箱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到了凌嫔的手里后便出去了,凌嫔颤巍巍的帮着芩夏上药。 妙春是跟着辛箬一起出门的。 或许是药过于冰凉,也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芩夏悠悠转醒了,在看到凌嫔的时候,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主子,主子您怎么能做这些事情呢,这些事情奴婢自己来就好了。” 芩夏的声音沙哑,像是叫了许久一般,凌嫔听了更是心疼无比:“芩夏,你先别说话了,妙春现在去拿药了,剩下的都是些粗使的丫鬟,她们做事情我也不放心。” “奴婢,奴婢多谢娘娘。” “傻孩子,若不是因为我位分不高,你也不至于会被她打成这样,是我对不起你们。”凌嫔哽着嗓子说道。 “娘娘,这事儿怪不得您,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撞到了玉贵妃,所以才会被责罚的,奴婢只求您别为了奴婢去跟贵妃娘娘翻脸。咳咳……” “好了你别说了,就算是不为你,为了笑雅,我也会跟玉贵妃撕破脸的,她这样嚣张,这次是你,那下次呢?保不准就是笑雅和我了。” 凌嫔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笑雅可能会受到伤害,心中便觉得很不痛快,反正今日已经用那样的语气跟玉贵妃说话了,那也不在乎日后了。只希望到时候能够不要连累了别人就好。 “可是……” 芩夏刚开口,凌嫔就打断了:“好了,你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是先别说话了,早些休息吧,这段时间我身边的事情就让妙春做了就好。” 凌嫔说完就走,根本不给芩夏说话的机会。 延禧宫中,一个小太监在玉贵妃耳边说了什么之后,玉贵妃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在地,吓得翠燕和颦真双双跪倒在地:“娘娘息怒啊。” “息怒?你要本宫如何息怒,呵,那小贱人可真是有本事,皇上原本都已经打算到本宫这里来了,她居然也能想办法给截过去。”玉贵妃只要一想到刚才在御书房门口那两个太监说的话,心中便觉得百般不是滋味。 第273章 满月酒 “娘娘说的可是苏茗歌?”颦真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玉贵妃眼中的恨意是那样的浓烈:“除了那个小贱人还会有谁!” “娘娘莫要生气,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颦真抬着眼睛说道。 玉贵妃冷哼一声:“呵,以后?她这才回宫多少日子,皇上便一直都在她那儿了,哪儿还有什么以后!” “娘娘稍安勿躁啊,皇上也不过时看在两个孩子的份儿上才会这样把她当成眼珠子的,若是没有那两个孩子呢?”翠燕的声音越说越小,可还是足以让两人听个清楚的。 玉贵妃美眸一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紧接着漂亮的红唇勾勒出了一抹邪魅的弧度。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满月酒的日子,太监们将抓周的东西全部准备齐了之后,便开始出去忙活着招待众大臣和命妇了。 傍晚时分,整个御花园都是座无虚席的,尽管天气冷,但是御花园的太监们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使得这么一大片露天的地方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 命妇们自然是坐在一块儿的,其他大臣们便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还会时不时的传来笑声。 “呦,这不是苏公子么?”萧淳看着默默坐在一边的苏世隶说道。 苏世隶抬眼见是萧淳,便厚着脸皮说道:“萧大人。” “本官还以为你没脸来了呢,呵,却没想到你的脸皮这样厚。”萧淳的讽刺已经变成明目张胆了。 离着萧淳不愿的钟徳庸见了也忍不住上前来奚落一番:“苏家怎么还好意思派人来呢?” “钟大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叫人心寒呢,再怎么说,本公子也是端妃娘娘身边的人,您若是这样冷嘲热讽的,是不是太欠缺妥当了?”苏世隶不温不火的回了一句。 钟徳庸倒是被这毛头小子的言辞给震住了一会儿,是啊,苏茗歌现在可是皇上的眼珠子啊,毕竟能在后宫得到这样恩宠的,南临开国以来,她还是头一个,可自己的眼线不是过来说苏茗歌跟苏府闹翻了么? 钟徳庸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于是只能扯了扯嘴角道:“老夫唐突了,苏公子请自便。”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钟徳庸还是选择先沉默,苏轼的却以为他这是怕了自己,于是便沾沾自喜了。 “钟大人,您何必害怕这么个小子呢。”萧淳看着苏世隶这幅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样子就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才会在钟徳庸回了座位的时候小声询问。 钟徳庸压低了声音道:“你有所不知,外界虽然传闻苏茗歌和苏家闹翻,可今日看苏世隶的态度,外头的传闻倒像是假的了。” “钟大人这是害怕了苏家?”萧淳顺口问了一句。 “本官何时会害怕了这样的人,萧大人还是莫要胡思乱想了。” 钟徳庸说完便去了其他大臣那里开始互相打招呼了。 御花园中的大臣们聊得火热,御花园隔壁的女眷们亦是如此,或者可以说聊得更加热闹吧。毕竟女人家在一起,无非就是那些胭脂水粉,头面饰物了,只是有放浪一些的偶尔也会说几个荤话惹得其他夫人们捂嘴偷笑。 嫔妃们的陆续到来,让命妇们逐渐的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众位,今日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满月酒是温和公主一手操办,所以也与往常的宫宴有所不同。”玉贵妃站在台阶上落落大方。 “哦?敢问贵妃娘娘,有何不同?” “温和公主说了,今年的宫宴,咱们要去御花园中与各位大人们一同入席。” “啊?这,这怎么可以。” “是啊,这岂不是坏了规矩么?” “就是,咱们女人家的怎么可以跟男人们同桌呢?” “我看,公主的意思是要效仿了番邦那边吧,我可是听说了,番邦那边每到有宴席的时候都是男女同桌的。” “公主怎么能将那些不三不四的规矩带到南临来呢?” 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玉贵妃则是在那里笑看着地下窃窃私语,这些话也都一字不差的被进门多时的温和听到了。 一身暗黄色团福齐胸儒裙,上面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图腾,外罩一件同色的对开襟外衫,衣襟处滚嵌着雪白的毛领,别致的飞天髻上簪着一支春色翡翠三尾凤凰步摇,两粒同样大小的黑色碧玺巧妙地镶嵌变成了凤凰的眼睛,羽毛尾部也镶嵌着蜜蜡与绿松石。 鬓边的掐丝景泰蓝掩鬓也是做的精巧无比,垂下来的金色流苏随着温和的步子一步一摇。 “本宫刚才似乎听到一些不该听的。”温和就这么不温不火的态度,着实让所有人都一惊。 可无奈,谁让人身份那样高呢,连皇上见了都要低头叫声姑姑的人,她们这些嫔妃命妇们自然只能叩首请安了。 “参见温和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后,温和继续说道:“刚才你们那些话本宫都听到了,旁的本宫不愿多说,本宫只想跟你说一句,你们都是命妇,是外头那些大臣们明媒正娶的夫人,若你们认为这样的身份都觉得上不了桌面的话,那你们就在这里慢慢地和西北风吧,毕竟本宫可是只将菜传到隔壁院子。” 温和的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唏嘘,玉贵妃则是看好戏似的说道:“公主,咱们南临历来都没有这样男女同桌过,更别说用饭了,您这样做,也要考虑到她们的感受啊。” “玉贵妃这是在指责本宫?” “臣妾不敢,臣妾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本宫虽然喜欢听实话,可这实话若是说的过了,那便有些掩盖的味道了,好了,今日是满月酒,本宫不想与你多计较,皇后娘娘已经在隔壁了,你们要不要过去,自己请便。” 温和说完便带着丫鬟们朝着御花园去了,凌嫔是知道温和与苏茗歌的关系的,所以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命妇们听了温和的言辞觉得说的也很有道理,再加上看到有人跟过去了,便纷纷放下了刚才的做作,都提起裙摆跟了过去。 原本还有些空旷的御花园,在命妇们来了之后便立刻显得拥挤起来。 皇后心中虽然也不太赞成温和的说法,可无奈皇帝同意就好。 众人给皇后请了安之后才陆续的坐下。只是那些女眷们依旧是不去与大臣们接触,温和此时才不会关心这些,她关心的,是将要出来的两个孩子。 “皇上驾到,端妃娘娘驾到!小公主到,小皇子到!” 一声高唱,让整个御花园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全部对着皇帝行了跪拜之礼,苏茗歌跟在身后也是享受了同样的礼节,这一幕可让玉贵妃看着极为不悦,自己作为贵妃都没有享受过百官朝拜的待遇,可苏茗歌区区一个妃子,凭什么! “众位卿家平身吧,今日乃小皇子和小公主满月,又正值年下,所以朕便让温和公主安排了这次的宫宴,大家也好乐乐。” “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免礼,大家一起坐下吧!” 众人落座后,丫鬟们便开始传菜了,苏茗歌虽然不太喜欢这样人多的时候,可一想到是自己孩子的满月酒,便忍下了。 “皇上,公主和皇子该抓周了。” 宴席开始没多久,奎子便率领了几个小太监过来了,这些小太监手里头都拿着托盘,托盘上也盖着红布。 “好,把公主和皇子抱上来。” 昕然和昕怡被放到了一张大桌子上,红通通的棉衣衬得两个孩子愈发地白皙透亮,领口和袖口处镶嵌的一圈白色狐狸毛,两个孩子便如同年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奎子笑得合不拢嘴,还在一旁逗着两个孩子。 剩下小太监们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扯开了红布之后,上面的小东西放得琳琅满目,少说也有数百件。只是最值得说的,尽然还有南临的玉玺! 皇后那惊讶的表情很显然是看到了那枚玉玺了:“皇上,您这是……” “皇后,朕自有安排。” 顾梓彦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哪里还会有意见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昕然和昕怡在奎子的引导下抓东西。 奎子倒也会说话,抓起一支小金笔说道:“皇子抓一抓,日后做大官?” 很明显,昕然才不会理会奎子,奎子又换了一把小弓箭:“小皇子,这个呢?抓了这个日后可以做震国将军呢。” 谁曾知,昕然一把拍开了,然后自己就朝着那枚玉玺爬过去,顾梓彦看的是一阵激动,可昕然还没来得及伸手,昕怡便一把抓了那玉玺放在嘴里啃了,惹得昕然是嚎啕大哭。 昕怡的举动着实是让所有人都受到了惊吓,毕竟开国以来,有那个女娃子敢去抓这些男人家才能抓的东西? “哎呦,小公主,您快放下,这个可不是您该抓的。”奎子也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去拿昕怡手里的玉玺,可昕怡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奎子,又看了看顾梓彦。 第274章 满月酒2 顾梓彦大手一挥道:“奎子闭嘴,让她抓。” “咯咯咯咯咯咯……”昕怡就像是知道眼前这个穿龙袍的男人会帮着自己一样,所以笑声不断。 可昕然就不乐意了,直接爬了过去,苏茗歌也被这两个孩子给吓住了:“皇上,怎么,才一个月,昕然就自己爬了,这是不是……” “朕怎么知道,不过朕的孩子聪明些也无所谓。”顾梓彦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头却是激动万分的,毕竟笑雅一个月的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昕然慢悠悠地爬到了昕怡的身边,然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开始抢那枚玉玺,只是昕怡才不会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呢,只见她死死地将玉玺抱在怀里,还不时的用小手臂去灰开昕然的手。 昕然抢不到自己要的东西,直接就开始哭了,奎子无奈只好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试了一遍,可昕然什么都不要,一直盯着要玉玺。 “皇上,这可怎么办?”奎子为难地看着顾梓彦。 皇后见了,便在南公公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南公公便快速的跑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头也多了一枚印章。 “来,小公主,这个给你好不好?”南公公提着印章在昕怡面前晃了晃。 昕怡的注意力果然立刻就被吸引过去了,松开了手之后便去那南公公手里的印章,顾梓彦挑了挑眉毛看着皇后:“这是凤印?” “是,总不能让公主将来做了皇帝吧。”皇后淡淡的说道。 顾梓彦满意的点头:“朕的公主,日后也一定是要做皇后的!” “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众大臣们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抓周礼,毕竟任凭是谁家的孩子,也不会一个月就这样会争夺东西的,更何况争抢的还是玉玺。 昕然拿到了玉玺之后,便不在哭泣,而是将玉玺高高的举着,皇后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所有人都没有看见罢了。 顾梓彦笑眯眯的将昕然抱起来道:“今日昕然太小,否则的话,朕便直接封了太子,将来也好继承了朕的皇位。”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阵安静,顾梓彦才不会管这些:“众位爱卿,还是入座吧。” 顾梓彦一句话,奎子便让人撤了那些个小东西,然后便跟在顾梓彦身后。接下来不过是一些歌舞节目罢了,可众人还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舞姬们曼妙的舞姿。 “端妃可真是好福气啊,年纪轻轻都已经儿女成双了。”玉贵妃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说话了。 苏茗歌颇为尴尬的看了玉贵妃一眼之后说道:“儿女成双什么的,也是臣妾意料之外,若真的说起来,还是运气好吧。” “你这样的好运气在后宫姐妹中可是要羡煞旁人的。” “贵妃姐姐,照您这么说的话,那端妃娘娘岂不是要好好的照顾着两个孩子了?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闪失的话,皇上岂不是要伤心了?” 萧贵人这话很明显就是看着两个孩子不舒服,可无奈她这次是被刺激到了,也没带脑子,当着众人的面就直接说出来了。 皇后虽然不悦但却是顾及着身份的,毕竟一国之母要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发怒的话,肯定会被说闲话,可温和就不这么想了。 温和端着杯子站起身来,然后走到苏茗歌身边:“端妃,本宫敬你一杯。” “臣妾多谢公主。” 苏茗歌也端起酒杯,只是在碰杯的时候,温和故意一个手滑,一杯清冽香醇的酒便悉数倒在了萧贵人的头上,萧贵人的发髻立刻就垂下了两缕,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可众大臣们喝的尽心了,根本就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姑姑这是怎么了?”顾梓彦刚才也听到了萧贵人的话,所以趁着温和还没开口前问道。 温和的神情略显紧张:“皇上,本宫刚才是想着给端妃敬杯酒的,毕竟她现在可是南临最大的功臣了,可谁曾想,本宫一时激动便没有拿稳酒杯,所以一个不小心便打翻了,可萧贵人好巧不巧的凑过来。” 温和这话说的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可玉贵妃却是看的明明白白的:“萧贵人,你可要多谢谢公主啊,幸亏公主端的是酒,这万一要是热茶的话,萧贵人可就要毁了容貌了。” 萧贵人也知道定是自己的话惹得了公主不快,所以接下来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温和见状,立马说道:“本宫不过是一时大意罢了,玉贵妃这样与本宫过不去是何用意?” “臣妾只是看不过萧贵人受委屈了,所以才说了一句,没想到在公主耳朵里却变了味。”玉贵妃这是暗指温和故意与她过不去。 温和才不会吃闷亏:“那玉贵妃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本宫小家子气了?你倒是大方的很,只是不知道凌嫔身边的芩夏伤势好些了没。” “怎么,芩夏受伤了?”皇后也感觉到了玉贵妃和温和之间的火药味,于是便刻意抓住了温和的一句话问道。 凌嫔见自己被点了名,便站起身来回话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芩夏这两日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凌嫔身边的人本就不多,少了个芩夏就更加显得单薄了,本宫看着年后会给你添一些人的。” “皇后娘娘,不必这样为臣妾操心,臣妾身边有妙春和芩夏便够了。” “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就算是你不要人,那笑雅公主身边可少不了人照顾。” “多谢皇后娘娘了。”凌嫔见皇后这是下定了决心,自己便不再推托。 “对了,端妃,你那边是否还缺人手?” “皇后娘娘,臣妾那里人手足够了。” “是么,可本宫看着却只有一个宫外来的李妈妈带着,是不是太少了些,再者说了,宫外的嬷嬷终归是比不上宫里的。” “皇后娘娘,李妈妈虽然只是乡野妇人,可照顾起孩子来可是一把好手,臣妾在公主府坐月子的时候,就是李妈妈一手照顾着的。” 苏茗歌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需要忍受,可是皇后怎么会放任呢:“端妃你就别这样客气了,凌嫔那儿只有一个孩子都添了好些人手,更何况你这里还有两个呢。” “皇后,朕相信端妃定能够处理好此事的,你还是先将后宫之事管理好了吧。朕看着,这后宫之中现在都无法心平气和的说句话了。” 顾梓彦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对刚才玉贵妃呛温和的事情很不满,皇后听了身子微微前倾道:“是,臣妾明白了。” 一场对话,全部被丝竹之声掩盖,大臣们看来,不过是嫔妃之间的祝贺罢了。 苏茗歌心中一直牵挂着两个孩子,于是便提前离席了,众人见主角都不在了,也都三三两两地离去。 苏茗歌刚出门没几步,温和便跟过来了:“茗歌,等一下。” “公主。”苏茗歌温顺的点了点头。 温和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便跟着苏茗歌一起走:“茗歌,刚才你也都看到了,玉贵妃和萧贵人是一路的。” “是,她们两人一直都是如此。只是我想知道,姚瑜站在哪一边。” “你的意思本宫也明白,可今日一整天了,也不见她跟谁说话,不过本宫可并不认为她是善茬。” “不知公主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本宫的人经常看着她与延禧宫往来密切。” “是么?可她看上去不像是这样的人呢。” “你这是要心软么?” “并不是,臣妾虽然善良,可这后宫却容不下善良,先前的纯儿,还有瑶美人,哪一个不是善良之人,可最后呢?不过是化为一捧黄土罢了,语气这样懦弱地活着,倒不如拼一把,就算是为了我的两个孩子。” “你说的是,只要你确定了心思,那本宫便帮你到底。” “多谢公主。”苏茗歌是知道温和的确真心的想帮着自己的,所以温和一开口,苏茗歌便欣然接受了。 “不过,皇后那里,你也要多加注意了。” “这个是自然。” “到你宫门口了,本宫也该回去了,伊尔还在府上呢。” “臣妾就不多送了。” 苏茗歌看着温和离去,才进了宫门。 吟霜将门合起来便说道:“主子,奴婢有话要说。” “说吧,你知道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 苏茗歌挥了挥手,李妈妈便将孩子抱了下去,吟霜这才说道:“主子,奴婢瞧着公主这样不留余地的帮着您,担心是不是在利用咱们。” “吟霜,这宫中原本就是互相利用的不是么,不过是想得到的利益相同罢了,我不想昕然和昕怡日后会吃了玉贵妃的亏,而温和公主也想报了当年下药之仇,所以,我与公主联手,纯粹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主子说的话在理,可您不得不防啊。” “哦?为何这样说,我看自打温和公主出现之后,你就一直都是胆战心惊的,这是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么?” 第275章 志不在此 “主子,之前公主对付人的手段您怕是不知道,奴婢敢说,公主的手段在宫中敢认第二绝对不会有人认第一。” “此话怎讲?”苏茗歌一脸疑惑地看着吟霜。 裴香帮着上了杯水,惜蕴则是扶着苏茗歌坐到了软榻上,苏茗歌慵懒的解了斗篷之后交给了惜蕴。 “奴婢也只是听说罢了,那会儿公主虽然年龄不大,可条弄人的手段却是一等一的,奴婢只记得之前太后身边有一个丫头,那丫头是当是太监总管的侄女儿,那个时候太后的身子已经不太好了,也动不得怒,所以便让公主试着调教一下那丫鬟,果真不出七日,那丫鬟身上的 戾气便统统不见了,并且那丫鬟不只是见到公主的时候温顺,就连见到其他丫鬟也都是姐妹相称的。奴婢虽然不知道公主是用了什么办法,可奴婢却能够确定,那手段定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但那些都是过去了,现在的公主虽然好说话,可那种骨子里的霸道劲儿还是在的。”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但这又如何,只要公主现在与我是统一了战线的便好,其他的我也不愿意多管了。” “只是奴婢还是要劝主子一句,无论公主变成什么样,脾气总归是在那里的,奴婢不过是害怕万一有一日公主与您翻了脸的话,会对您不利。” “这个你就别多想了,我既然做了决定,便有把握护着自己,只是你们几个跟在我身边的人须要多加注意便是了。” “奴婢多谢娘娘关心。” “好了,都去歇着吧,时候也不早了。” “是。” 苏茗歌等吟霜她们走了,才躺到床上,翻看着顾梓彦给自己送过来的几本书。 延禧宫中,玉贵妃眉眼间的怒意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颦真和翠燕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所以只是淡淡的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生怕说了什么之后惹恼了玉贵妃。 玉贵妃闷了好一会儿,才挥手扫落桌上的碗碟,颦真和翠燕应声而跪:“娘娘息怒啊。” “都出去吧,本宫想冷静一会儿,对了,现在外臣还没走,你们去把爹爹请过来。” “是,奴婢们知道了。” 翠燕和颦真出去之后带上了门,玉贵妃并没有等多久,便看到钟徳庸甩着袖子大步地进来了。 “臣叩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 “爹爹快起来吧。” “娘娘,这是……”钟徳庸看着满屋子的狼藉不解道。 “爹,女儿实在是气不过!” “何事竟能让娘娘生这样大的气。”对于玉贵妃这样大的怒意,钟徳庸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玉贵妃将宫宴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之后,钟徳庸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是那温和为何一直这样与你针锋相对的?” “不过是当年我瞧她不愿意去番邦,所以做了些手段罢了,可谁曾智被她给知道了,所以才会这样。” “手段?玉儿啊,你居然敢对温和公主用手段,你胆子真的是太大了!好在公主现在不愿意怎么计较,这要是按着她以前的脾气,指不定能怎么你!我看,你还是找个机会去给她陪个礼道个歉什么的。” “女儿才没有做错!爹,这事儿你就别再说了,女儿只想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你是在担心,苏茗歌的那两个孩子会对你有威胁?” “自然,您看那两个孩子不过才一个月大就知道去争夺玉玺和凤印了,我实在是觉得恐慌,毕竟从来都不曾看到过谁家孩子能这样的聪颖。” “是啊,可这事儿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没有说过什么,咱们这些人不是也更加不好说了么?” “正是因为这点我才会不安,爹你想想,玉玺和凤印都代表着什么,皇上这样做,难道不是想传位么?” 钟徳庸顺着玉贵妃的思路往下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她今日把自己叫过来的意思:“女儿啊,你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但凡是肚子争气一点儿,你还至于像现在这样急躁不安么?” “爹,所以女儿才会把你找过来啊,你回去之后替我想想办法吧,在这样下去,苏家可是要踩在咱们钟家的头上了!难道爹爹愿意旁人议论说钟家还比不过苏家那几个小的么?” “好,爹爹会托人想办法的,你在宫中也要好好的,可千万别再招惹温和了。” “是,女儿知道了” 钟徳庸走了之后,玉贵妃的心里总算是好了很多,可说到底,孩子这根刺却一直在她心中哽着。 “颦真,翠燕!去把本宫的燕窝拿来。” “是。” 没多久,两个丫鬟便端了燕窝羹上来,玉贵妃拿起调羹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颦真见了讨巧道:“娘娘的心情可算是好些了,刚才看的奴婢都不敢说话呢。” “那你现在倒是敢说话了?”玉贵妃瞥了她一眼道。 “不是不是,奴婢只是担心娘娘若是一直将事情憋在心里头会憋坏了自个儿,不过还是老爷有办法,来了没多久咱们娘娘就消气儿了。” “你这话说的,本宫心中的气,哪里是这样容易就消了的,刚才你们两个在门口想必也是听到了本宫与爹爹说的话了吧?” “奴婢们不是有意的。”两个丫鬟跪在地上说道。 “都起来吧,本宫也没有要责怪你们的意思。”玉贵妃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本宫为何对你们这样好么?” “奴婢不知。” “本宫也不过是想着,在宫中能有那么一两个知心人可以说说话罢了,所以才会什么事儿都安排了你们俩去做,简单地说,你们俩就是本宫的左膀右臂了。” “奴婢多谢娘娘信任,日后奴婢定当做牛做马,万死不辞。”两个丫鬟听着玉贵妃的话,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既然她说出口了,那肯定就是她的想法了,所以两个丫鬟都是一阵激动。 “娘娘,奴婢瞧着您是因为孩子才这样闷闷不乐的,所以奴婢有些想法。”翠燕抿了抿唇说道。 “说吧。” “奴婢今日在宫宴上瞧着小皇子和小公主实在是不对劲,毕竟奴婢长这么大了,虽说没生过孩子,可也是看过人家孩子的,奴婢从来不曾见过谁家孩子一个月就能如此的活络,尽然知道爬动和抢东西。” “你这话的意思?”玉贵妃一时间也猜不透翠燕要说什么了。 “娘娘,奴婢看小皇子和小公主,不会是被什么附了身子吧。”翠燕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小到人家都听不到了。 玉贵妃细细一想,也明白了:“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了,这到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是怎么样才能让别人相信了呢?” “娘娘莫要担心,只要娘娘一句话,奴婢自然可以帮您将这件事儿办好了。” “好,那你放手去做吧。” 玉贵妃看着翠燕胸有成竹的样子,很放心的就就把事情交给她了。 “奴婢多谢娘娘信任。奴婢向您保证,不出两个月,皇上便会亲自杀了小皇子的。” 玉贵妃听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边皇后也是忧心忡忡的,叶明良在坤宁宫也是坐立不安,眼睛止不住的往外头飘着,似乎是在等着谁似的。 “明良,明良,你这是在想什么呢!”皇后对于叶明良的态度颇为不满。 叶明良眼神恍惚了一下之后便集中了注意力:“皇后娘娘有什么事儿么?” “明良,私底下就还是叫本宫姐姐吧。” “可是您都已经自称是本宫了,我怎么敢叫您姐姐呢?”叶明良痞痞地笑着。 皇后眉头微锁:“明良,你之前在苏远山那里就学到这些东西么?你让我日后怎么将大任交给你?” “姐姐,您就别逼着我做这些了,我真的是志不在此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平淡的生活。”叶明良不知该怎么说才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别胡说,你是叶家的独苗,下面有没有弟弟妹妹,你不担重任谁来?”皇后对于叶明良的说辞颇为不满。 叶明良叹了一口气道:“姐姐,你们真的没有必要让自己过的这样累啊。” “你以为本宫想么?叶家从南临开过以来便是皇后世家,可到了你这儿,你却是个男孩儿,我不会让皇后世家这个名头断送在你这里的。” “可是姐姐,我就安安分分的娶一个妻子,纳几房小妾不是也挺好么,为什么一定要包住叶家的什么不存在的名声呢?” “本宫不管,本宫只知道,如果下一任皇后不是咱们叶家人的话,京城的钟家,萧家,苏家都会看咱们叶家的笑话,所以本宫必须要帮你完成大业!” “姐姐,我……” “够了,别再说了,你自己回去吧!回去多想想,我和爹爹这么做,也是为了叶家好。” 皇后知道自家这个弟弟虽然聪明,可就是胸无大志,所以才会一手操办了他所有的事情,包括去年让他跟在苏远山身边学习也是如此。 第276章 主动献吻 叶明良见皇后态度这样坚硬,也不再与她争执,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出门去了。 冬日的皇宫更加的冷了,叶明良也没有想这么快就出宫的意思,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宫中住着,他虽然从小被管教的很严,可心里头还是止不住的想去看看她,哪怕是一眼也好啊。 想到这里,叶明良的步子便不住地朝着霜云宫走,此时的苏茗歌已经睡下,屋子里也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灯光。 叶明良虽说没什么功夫,可爬墙的本事还是有些的,要不然也不会每次都能逃得了先生的课业了。 叶明良利索的一个翻身便进了院子,悄没声息地落了地之后,便摸索着去了苏茗歌的屋子。 其实各宫除了布置上面会有些差异之外,大体的方位还是不会变化的,所以叶明良很快便找到了苏茗歌所在的屋子。 避开了坐在门口裹着被子打瞌睡的小太监,叶明良敲了敲窗户,见声音是空心的,于是便推开跳进去了。 苏茗歌睡得一脸轻松,没有丝毫的防备,看的叶明良心中直冒火花:怎么能睡得这样死,要是这要是进来的不是我,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叶明良就这么想着,可床上的苏茗歌一个翻身,便将他吓得躲到了柱子后面,不敢吭声。 忽然,外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叶明良的注意,叶明良回头,却只看到了一条黑影从窗口掠过,叶明良立刻提高了警惕。 可自己是个外人,要是在这里喊叫的话,那实在是太不合适了,于是乎他也追了出去。 谁知那黑衣人的身手极快,没多久便没了影儿,叶明良一直追到宫门口也追得上,索性就这么算了,顶多找个时候跟皇后说一声加强宫中的守卫便是了。 两日后一大早,宫中便又开始忙碌了,满月酒用的东西还没有拆完,内务府的人便将其改了改,然后重新挂满了宫中。 越往后,过年的气氛就越浓。 霜云宫中,苏茗歌缓缓地说道:“吟霜,你去把沈园他们都叫进屋来暖暖。” “是。” 吟霜出了门,再进来的时候,沈园也跟在后面了:“奴才多谢主子,只是奴才还要守门,若是在这里取暖的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天气这样冷,又是年下了,你们若是冻坏了的话,那年后谁来伺候两个孩子和我呢?” “主子这样心地善良,难怪可以得了一双儿女呢。”沈园笑呵呵地把手伸到了暖炉上方。 “这些话日后就少说些了,不过我想让你给李妈妈说说,宫中的年具体是怎样过的,这样也好不出岔子。” “娘娘说的是,李妈妈是宫外头来的,规矩上面总有不周到的,所以奴才也想跟李妈妈说说,可奈何一直找不着机会。” “诶,好,奴婢这就去叫。” 裴香一路小跑着就过去了,没多会儿,李妈妈便睡眼惺忪的过来了:“主子叫老奴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李妈妈,我叫你来是想一起听听宫中一些过年的规矩,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 “嗯,好,老奴这辈子都没在宫里过过年呢。”李妈妈也很乐的听这些,于是便搬了一张小凳子跟吟霜她们坐在了一起。 “这宫中过年可不比民间,一般都是各宫娘娘聚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大年初一那天早上,除了贴身和管事的奴才,其他都是可以歇息一天的,所以她们也会乘着大年初一去给宫中的娘娘们拜年,娘娘们也会酌情发放红包的,对了,去年咱们宫的红包好像是被一个扫地的丫鬟给要去了,不行,今年的大红包,您一定要给奴才。” “那你就早些过来给我拜年啊。”苏茗歌看着沈园那幅讨巧的样子就觉得很有意思。 “沈公公这样懒,今年的红包肯定又是别人的了。” “是啊是啊,沈公公若是想要红包的话,那可一定要勤快些啊。” “去年真不是奴才不勤快,而是正好轮到了那个扫地的宫女当值,所以才会被她抢了先的。”沈园努力的解释着。 “噗,哈哈。” 沈园的解释不但没有人相信,反倒是惹得一屋子的人笑声不断。 “什么事你这里这样热闹?” 顾梓彦的到来让大家的笑声戛然而止:“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你这宫中门口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这要是有人忽然闯进来对你们不利你们都不知道。” “皇上,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沈园一听便跪下请罪了。 苏茗歌笑道:“皇上,臣妾不过是想着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坏了她们,所以才叫着一起来屋子里暖暖的。” “朕知道你好心,可也不能拿自己宫中的安危开玩笑吧,去年的那场大火你忘了?” 说到这里,苏茗歌眼睛黯了黯说道:“回宫这么些日子了,都还没有见到过团子呢。” “自打你离宫,朕也好久都没有见过了,那些个奴才也都说没有见过。朕派了人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所以到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皇上,娘娘,别担心,家养的那些东西都是可以自己回来的,说不定只是去找其他的东西完了。” “李妈妈说的有道理。” “老奴在家中的时候,也很喜欢养猫养狗的,所以多少都知道些。”李妈妈说道这里便觉得很是自豪,毕竟自己能够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了。 “李妈妈若是喜欢的话,等团子回来了,你就帮忙养着吧。对了,团子是只猫” “好,老奴最喜欢养猫了。”李妈妈一口应下了。 “你们都出去吧,朕有些话要对你们主子说。” “是。” 顾梓彦一句话,便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苏茗歌抿了抿唇,正欲开口,却被顾梓彦抢了先:“茗歌,昕然呢?” “皇上,臣妾有事相求。”苏茗歌一听到顾梓彦提起昕然,便觉得像是有事情要发生似的,于是便直接跪下说话了。 顾梓彦倒是被苏茗歌的举动被惊着了:“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了。” 苏茗歌揪着顾梓彦的手起来了:“皇上,昕然不过是一个月的孩子罢了,臣妾其他的什么都不求,臣妾只希望能身边能够有昕然常伴便好,还请皇上圆了臣妾的心愿。”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胡说八道了?”顾梓彦眉头微锁。 苏茗歌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又怎能不了解呢,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苏茗歌会说出这样的话。 苏茗歌依旧是担心的:“并没有,只是臣妾听说,嫡子都是要养在皇后身边的,可,昕然和昕怡是臣妾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所以臣妾并不愿意母子分离。” 对于苏茗歌这样直白地话,顾梓彦听着是三分无奈七分心疼:“你放心,朕今日来找你,便是要跟你说这事儿的。” “皇上的意思是?”苏茗歌抬眼,不确定的看着顾梓彦道。 顾梓彦拉着她的手笑了笑道:“朕知道你十分心疼这两个孩子,所以朕答应你,这两个孩子会一直在你身边长大的。” 有了顾梓彦这句话,苏茗歌可是放心多了:“多谢皇上。” “茗歌,你这次回宫,可是与朕生分多了。” “并没有,只是近日来要带孩子,所以才会觉着累了些的,不过今日皇上能够给臣妾这样大的一个惊喜,那臣妾若是不送你点儿什么,就实在说不过去了。”苏茗歌的声音越来越娇媚,听得顾梓彦心中直痒痒。 “你要送朕什么?” “皇上,这个,您可满意?”苏茗歌在顾梓彦唇瓣上落下一吻说道。 可是这仅仅是一个吻,便能够让顾梓彦发疯似的将人按在怀中然后狠狠地吻着。 良久,顾梓彦才将人放开,只是现在的声音却是沙哑无比:“若不是时机不对,朕真想让你下不来床。” 带有一丝威胁性的话轻轻的在苏茗歌耳边呢喃着,惹得苏茗歌一阵脸红。顾梓彦又在她唇边落了一吻才离去。 吟霜她们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苏茗歌面红耳赤的在那里出神,于是几人便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会心一笑。 宫外,公主府中。 温和落落大方的坐在梨花木贵妃椅上,慵懒的看着坐在左手边悠然自得饮茶的人,轻笑道:“皇弟怎么有空过来看看我。” 顾雍回以微笑道:“皇姐,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皇弟呢?我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 看着温和笑而不语的样子,顾雍继续说道:“皇姐,这次过来找您,是有两件事儿要跟你说。” “说吧。”温和也知道顾雍这是认真了,于是便不再闹他。 顾雍端起白瓷描青花茶杯说道:“这一来是想好好谢谢皇姐当日的救命之恩,而来,则是想提醒皇姐一句。” “什么?” “皇姐,我昨晚潜入了皇宫,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别卖关子了,有话直接说就是了。” “皇姐,昨晚看到叶家的少爷在茗歌的房内鬼鬼祟祟,所以便将他引出来了。” “你说什么?叶家?可是皇后的那个叶家?”温和一听,便觉得头大了。 第277章 下不来台 “这京城中除了皇后娘家人能够随意出入皇宫之外,还有别家么?”顾雍不答反问。 温和听了,也觉得很是奇怪:“虽说叶家人可以自由出入,可那也仅仅是有事情的时候啊,再者说了,叶家人进宫真的有事儿的话,也不至于跑到霜云宫去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小子好端端的突然往那边跑,一看就没安好心,所以,皇姐可要好好的看着点儿了。”顾雍似笑非笑的看着温和道。 “哦?听你这话的意思,是看开了?” “有什么看开不看开的,不都是一个样子么,只是现在她已经回了宫,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只要顾梓彦对她不好的话,我会立刻将人抢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顾雍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语气里的那种凉意,却寒到骨子里。 温和皱了皱眉:“这事儿我会好好去查查的,只是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去了皇宫,没有人知道么?” “皇姐,你还不相信我的身手么?” “不是我不相信,最近大内已经添了好些高手,而且都是由晋西一手带出来的,所以我才会担心你。” “大内高手又如何,还不是绣花枕头。” “行了行了,你还是少说些吧,不过你不是应该除了城么?怎么又回来了?” “我这不是发现外头的日子不太习惯么,所以才会到皇姐这里来的,不知道皇姐能收留我几日。” “只要你乐意,就是一直住下去我都不会多说一句,只是你好意思么?”温和对于顾雍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顾雍也不介意:“你是我最亲的皇姐,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雍说完便去了里屋,一点儿回绝的余地都不给温和。 温和看着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唉,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 “公主,刚才皇后娘娘派人过来让你进宫一趟呢。”丫鬟竹忆自打昕然的满月酒之后便跟着温和一道回来了。 “嗯,帮我换衣服吧。” 一身墨绿色齐胸长裙外罩一件同色对开襟广袖团福长衫,胸前别着一根用暗红色丝带交叠出来的花朵,外衫的袖口和领口处镶嵌了一圈雪白的狐狸毛,那狐狸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也更加衬托出温和的气质。 三千青丝被盘成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宫廷髻,一支象征着身份的四尾凤凰步摇端端正正地插在发髻的正中,几朵梅花别在鬓边 画龙点睛。 “娘娘,好了。” 温和看着镜中端庄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竹忆,你的手倒是巧得很。” “奴婢多谢娘娘夸奖,这不过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只希望娘娘别嫌弃奴婢粗笨就好。” “本宫若是嫌弃你的话,也不会让你留在公主府了,时候不早了,走吧,别让皇后久等了。” “是。” 坤宁宫中,皇后与各宫妃嫔聊得很是尽兴,温和进来之后,氛围便没有那样自在了。 “不知皇后娘娘让本宫一大早的入宫来,是有何事?” “公主,这不是快除夕了么,臣妾也是瞧着前几日的满月酒办的很好,皇上也很满意,所以便想着,让您将除夕宴也报了去呢。”皇后一脸笑意的看着刚刚坐下的温和。 温和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道:“满月酒是本宫特意为小皇子和小公主筹办的,可宫中的除夕宴还是交给皇后娘娘比较妥当吧。” 皇后听着温和的意思是要拒绝了,可她就是心中再不满,那面子上依旧是笑颜如花的:“公主不必推脱,咱们不都是一家子么,一家子的人哪里会在乎这些,公主若是觉着累,那便将大概的想法告诉臣妾,臣妾让人一手操办如何?” “本宫没什么想法,只要皇上和皇后喜欢便好。”温和一句话,直接断了皇后的念想。 皇后被温和这么一说,顿时就下不来台了,心中的怨愤又增加了些。 “既然如此,那这场宫宴,臣妾就交给玉贵妃和萧贵人了。” “臣妾领旨,多谢皇后娘娘赏识。”玉贵妃是波澜不惊的,倒是萧贵人,忽然接到这样的任命有些激动,所以连声音都是有些颤抖的。 “皇后娘娘,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姚瑜站出来诺诺的说道。 皇后抬了一下头说道:“都是自家姐妹,说吧。” “皇后娘娘,臣妾倒是认为,这场宫宴不如交给端妃娘娘来如何?” “瑜良人,端妃才回宫不久,你也不怕累着她。”温和瞥了她一眼道。 姚瑜抿了抿唇,也确实觉着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当,于是便道歉道:“是臣妾不好。” “好了,事情就这样定下了吧,别再吵闹了。”皇后捏着眉心说道。 “是,臣妾们明白。” 众人散去之后,温和自然是独自一人去找苏茗歌的,可萧贵人却有了一个很正当的理由跟玉贵妃走在一起。 身后的丫鬟太监们不紧不慢地跟着,两队人不知不觉便去到了御花园中,御花园依旧是青葱无比,可一些树木还是变成光秃秃的,萧贵人看着这样的御花园说道:“真是,人就跟这些树似的,绿的绿,枯的枯,若是没有什么盼头,那些掉了叶子的树可还有什么心思能够活到现在呢。” “萧贵人何必这样伤感,春天不是快来了么。” 萧贵人一听,便明白了玉贵妃的意思,于是便接话道:“春天来了又如何,那不过是对于她那边罢了,咱们这里不照样像是冬天么?” “萧贵人,本宫可以明确的跟你说,本宫向来都不喜欢春日里的那种不温不火的样子,本宫喜欢的烈日炎炎的夏日。” “看样子,贵妃娘娘很有把握让夏日快些到来呢。” “机会是人创造的,本宫只要想做了,绝对不会拖延。” “这才是臣妾心中贵妃娘娘办事儿的风格呢。” “你若是喜欢春天的话,那就拿去吧。” “臣妾多谢贵妃娘娘。” “对了,宫宴的事情你还是多花些心思,这样说不定你也能跳过春天呢。” 玉贵妃的似笑非笑让萧贵人心中燃起了很大的雄心,虽说这是她第一次承办宫宴,但只要有玉贵妃在一旁帮衬着,那肯定是能够办的有声有色的。 “是,只不过还是需要贵妃娘娘多加帮衬着。” “这个自然,毕竟在宫中也只有你能够与本宫这样投缘了。” “多谢贵妃娘娘赏识。”萧贵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可心中的却是不屑的:等我把宫宴办好了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力,到时候哪儿还有你说话的份儿,说不定皇上一个高兴,我还能升了位分呢。 萧贵人的小心思被玉贵妃看的一清二楚,她轻笑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就此散了吧,你也要回去好好想想那些细节方面的了。” 玉贵妃说完便任由颦真搀扶着离开了御花园,萧贵人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 一直扶着她的桃兰有些不解:“主子,您怎么这样开心呢?” “你这丫头就不懂了吧,除夕宴虽然只是一个宫宴,可这意义却是不同的,到时候所有的嫔妃都会参加,嫔妃的直系亲属也会过来,所以这个是很容易就能看出安排宴会人的用心了。” “主子这是有了好主意了?”桃兰说道。 萧贵人笑而不语,直接甩着帕子慢慢的往前走动。 养心殿中,顾梓彦依旧是看着折子,奎子在一旁添了些炭火,刚出去,就又回来了。 “奎子,你这样进进出出的,朕还怎么安心看折子?”顾梓彦头也不抬的说道。 奎子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进来吧。” 顾梓彦在折子上落下了最后一笔之后便合起来了,看着端庄无比的皇后笑道:“皇后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皇上,臣妾本是不愿意打扰了您的,可臣妾有件事儿一定要得到皇上的同意才可以。” “说来听听吧。” “皇上,臣妾想着,是否能将小皇子养在臣妾身边。”皇后说的那样理直气壮。 顾梓彦听了不经皱眉,自己前几天可是才答应了苏茗歌小皇子要留养在她自己身边的,可现在皇后却过来找自己说是要养皇子,这不是为难么,按照宫规,在皇后无所出的情况下,第一个出生的皇子一定是要养在皇后身边的,苏茗歌好巧不巧的赶上了。 皇后见顾梓彦若有所思,心中微微的晃动了一下:“皇上,可是有什么难处?” “没什么,不过是朕答应了端妃,小皇子留养的事情罢了。” “皇上,您,您怎可这样,这样是坏了宫规啊。”皇后一听自己的心愿无法得到满足,语气顿时就没有之前那样好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者说了,昕然还那样小,若是离了母亲的话,朕怕会不太好。” “可是皇上,正是因为孩子还小,所以才更加要早些养在臣妾身边。”皇后话语中的坚定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 第278章 昕然发烧 “皇后,朕说过的事情,是不会反悔的。” 顾梓彦淡淡的一句话,便让皇后噤了声,皇后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顾梓彦语气中的威胁和不耐烦,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与他成亲这么久,居然会为了一个外人来这样跟自己说话,先前的一切暂且撇开不谈,光说是目前,除了初一十五去自己那儿之外,其他的时间几乎是呆在霜云宫的多,这些自己也不计较了,可这事儿的确是按照规矩来的,自己并没有做错,那他为何会这样生气! “皇上若是不愿意让臣妾带小皇子的话,那臣妾也就不强求了,只是希望那孩子日后看到臣妾的时候能够喊臣妾一声母后吧。” “你一直都是他们的母后。”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太好,所以便柔和了下来。 皇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皇上继续忙吧,臣妾告退了。” 顾梓彦点了头之后皇后便出去了,一路上心情都是就接着的,跟在一旁的莹蕊看着也是一阵心疼,可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又不能说什么,于是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 霜云宫中可谓是忙成一团了,苏茗歌抱着孩子着急的满地转悠,可孩子就是哭声不断,李妈妈皱着眉凑上来用手探了一下昕然的额头说道:“呀,小皇子的额头怎么这样烫!是不是发烧了?” “吟霜,快,快去传太医!”苏茗歌急的声音都变了些。 吟霜看着苏茗歌这样着急,心中也不是很好受,于是便加快了步子,没多久,辛箬便提着诊箱过来了,细细的诊了脉之后说道:“不碍事,小皇子是冻坏了,只要喝些姜汤就好。” “可这样烧着如何是好?” “婴孩的体温本就比大人高一些,娘娘若是不放心的话,那微臣可以在这里守着小皇子。” “如此便多谢了。”苏茗歌抱着孩子冲着辛箬点了点头。 辛箬鞠了一躬道:“娘娘不必言谢,不过是医者的本分罢了。” 苏茗歌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小床上,然后便一直守着他,昕然烧的满脸通红,连呼吸都有些弱了,辛箬见了不过是掏了一粒药丸出来,摆成了两半,接着融在了水中之后给昕然喂了下去。 半盏茶的功夫,昕然的脸色便好了些,可身上还是滚烫的,苏茗歌仍旧是担心着。 吟霜和裴香她们也不断的在交替着湿毛巾,昕然渐渐的也就止住了哭闹。 可是到了掌灯时分,昕然又开始烧了,辛箬也慌了手脚,毕竟这样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辛太医,刚才的那颗药丸呢?” “娘娘,那药丸的药性太大,微臣怕小皇子服用了会有什么异常,所以微臣还是开服药吧。” “好,只要孩子能好起来就可以,辛太医快去开药吧。” “是。” 好在苏茗歌这里的笔墨都是齐全的,惜蕴一听说要写药方的时候,便已经磨好了墨,辛箬龙飞凤舞的开了药之后便让惜蕴去抓药了。 辛箬将昕然的衣裳解开了一些,昕然果然好受多了。 苏茗歌看着昕然,心中难受无比,可还没开口,便听得外头一阵哭声,原来是裴香抱着昕怡过来了,昕然在裴香怀里嚎啕大哭,无论怎么也哄不好。 苏茗歌赶忙结果手来开始哄骗,可床上的昕然却受了昕怡的影响也开始跟着哭,两个孩子一闹腾,吵得屋子里的人也不得安生。 苏茗歌和李妈妈一人一个开始抱着哄,昕怡哭得就先是要断了气一般,乳母抱下去喂奶也不吃,苏茗歌也只能是在一旁干着急。 “娘娘,让微臣来试试吧。” 苏茗歌半信半疑的把孩子给了辛箬,辛箬抱着孩子便开始唱歌,那歌声低沉,虽然去不成调,可昕怡很快便不哭了,而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辛箬的嘴唇一张一合,辛箬抱着孩子慢慢地摇着,昕怡很快便睡着了。 “辛太医,你这歌……” “是微臣小时候哭闹,母亲唱给微臣听的,只是微臣唱的不好听罢了。”辛箬低着头说道。 苏茗歌抿了抿唇道:“公子一定要跟我这样生疏么?” “您现在是娘娘,礼数还是要守的。”辛箬美眸低垂道。 苏茗歌叹了口气道:“其实咱们之间除了主仆关系,不还是朋友么。” 辛箬这是知道苏茗歌一定是想起了先前在他家中的事情了,所以便笑了笑道:“嗯,茗歌。” “听着你这样叫我,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呢,那时候我昕然和昕怡还在我肚子里,想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苏茗歌只要一想到那段时候,便不由自主的笑了,并且笑得很开心。 可辛箬刚要开口,便听到门口当啷一声,吟霜听了也是皱着眉出去了。 出去后便看到一个双丫髻的丫鬟端着药丸呆愣在门口,吟霜顿时就不高兴了:“你是那个房的丫鬟,做事情这样毛手毛脚,要是打翻了小皇子的药,你担得起罪责么!” “姑姑,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您别告诉主子,奴婢下次定然不会了。”那小丫头一听到吟霜的训斥,便赶忙跪下来说道。 “算了小皇子还病着,我也没空跟你哆啰嗦,只是裴香呢?” “裴香姐说有些事儿要离开一会儿,所以便让奴婢替她将药端过来了。”那小丫鬟怯怯的说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吟霜把药从小丫鬟的手里头拿走之后不耐烦的说道。 那丫头看着吟霜进去之后才离开,可心中总觉得很忐忑,似乎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走在路上,越想便越觉着害怕,就连迎面走来的桃兰叫自己都不知道。 “说你呢,你不是霜云宫的么?怎么在这里?” “你,你是?”被桃兰这么一叫,那小丫头才反应过来。 “我是萧贵人身边的桃兰啊,你不记得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萧贵人身边的大丫鬟,我记得你,前几日还在小皇子的满月酒上见过你呢。”小丫鬟一听说是萧贵人,便立刻反应过来了。 “诶,你叫什么名字啊。刚才看着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儿呢。” “奴婢叫小桃,是霜云宫打杂的丫鬟。” “咱俩很有缘啊,名字里都有一个‘桃’,说不定是前世注定的姐妹呢。来,跟姐姐我说说,你遇上什么事儿了。”桃兰笑得一脸的人畜无害。 小桃犹豫了好长时间,桃兰见了撇撇嘴到:“我说,你都在霜云宫待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家主子和你家娘娘的关系你还能不放心么?说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好吧,那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说出去了可是要杀头的。”小桃说完之后还不忘四下查看一番才凑到桃兰的耳边说话。 桃兰听得一脸认真,完了之后还不忘安慰:“小桃,主子的事情你还是别管了,这事儿你跟我说说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再往外传了,要不然你家主子是会被人说闲话的,知道么?” “嗯,知道了,我就是跟你说说罢了,可是我担心要是主子知道这事儿了,会不会拿我怎么样。”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回去问问我家主子如何?” “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萧贵人啊。” “你就放心吧,我是那样的人么,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些,知道么?” 桃兰笑眯眯的走了,小桃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于是便甩了甩头走了。 不过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的感觉可真是舒服,一路上都不觉得那样冷了。 永宁宫总,萧贵人听完桃兰的话笑道:“真没想到,原来苏茗歌身边今日还会有这样的蠢人,呵。” “主子,刚才那小桃也说了,或许只是自己听错罢了。” “听错?什么听错?无风不起浪这句话你没听说过?本宫可只是知道,端妃跟辛太医的关系匪浅啊。” 萧贵人的笑容是那样的邪魅,吓得桃兰都不敢抬头了:“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主子打算怎么说这事儿呢?” “这事儿先放着吧,也算是留个把柄了,目前小皇子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毕竟答应了玉贵妃的事情,可不能不办啊。”萧贵人把玩着腕间的那只珊瑚镯子。 “咱们去一趟玉阳殿吧。” “主子好端端的去那儿做什么?”桃兰不是很明白。 “本宫不过是多时不见瑜良人,所以有些想念罢了。” “是,奴婢知道了。” 二人说完便出门了。 玉阳殿中,姚瑜还在仔细的做着刺绣,便听到外头太监高唱着“萧贵人驾到”了,于是便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然后出门迎接了。 姚瑜原本还以为萧贵人会依旧是那幅爱搭不理的样子,可是没想到萧贵人一进门便是热情的拉着自己的手:“妹妹快别多礼。” 姚瑜有些受宠若惊,于是便磕磕巴巴的问道:“不知萧贵人此行前来是有何事。” “我不过是来串串门罢了,怎么,妹妹不欢迎我?”萧贵人用帕子捂着嘴说道。 第279章 静观其变 “不是,只是姐姐很少来这里罢了,所以臣妾有些受宠若惊呢。”姚瑜陪着笑说道。 萧贵人进了屋子后,一直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虽然她之前也来过,可都只是匆匆的坐了一会儿便走,像这次一样特意过来找的到真没有过。 “日后咱们也可以多加走动啊,不是么?” “姐姐说的是,只是臣妾还希望姐姐莫要嫌弃了臣妾这里就好。” “怎会,咱们好歹也是以姐妹相称的,这天下间哪里会有姐姐嫌弃妹妹的呢。” 姚瑜笑了笑道:“姐姐说地极是。” 说话间,茵雪已经上了茶水,萧贵人端起来轻咂了一口道:“果然是好茶。” “不过是普通的茶叶罢了,哪里比得上姐姐那里的呢。”姚瑜谦虚道。 “你太过于谦虚了,我那里的茶叶也比不上霜云宫的呢。” “端妃姐姐那里自然是最好的了。” “是啊,上次贵妃娘娘都说除了皇后那里,皇上现在就宠她了。” “皇上一直都是宠着姐姐的。”姚瑜放下杯子说道。 “只是有一点儿我就不明白了。” “姐姐请说。” 萧贵人看着姚瑜手上的蜜蜡指环说道:“你说,皇上那样宠着端妃娘娘,那为何不多派些嬷嬷去照顾小皇子和小公主,而要让一个宫外来的嬷嬷去照顾呢。” “说不定这也是端妃娘娘的意思吧,这两日看她忙,臣妾都没有私下里去找过呢。” “其实我挺想亲近她,可端妃娘娘总是冷冰冰的,不知妹妹可否做个牵线搭桥之人。” “端妃姐姐一直都是外冷内热的人,姐姐只要愿意,相信端妃姐姐肯定愿意与姐姐相处的。”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时候也不早了,再呆下去的话,怕是要深夜了。” “玢儿,送送萧贵人。” “不必了,我自己慢慢走回去就是了。” 姚瑜看着萧贵人离开之后,一旁的玢儿说道:“主子,今天的萧贵人可真是奇怪呢。” “你也看出来了?” “是,奴婢虽然蠢笨,可萧贵人刚才在这里说的话,处处都提到霜云宫,并且奴婢总觉得她没有安好心呢,主子要不要防着些?” “自然,只不过她的用意我还是没弄清楚呢,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良人罢了,这个良人的位分也是沾了苏茗歌的光才得到的,她一个贵人何必来找我呢。” “那咱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对了,你也找机会去打听一下吧,免得真的被她给坑了,毕竟她与端妃的关系我也不是不知道。” “是,奴婢知道了。” 玢儿说完便出去了,换了茵雪进来伺候着。姚瑜叹了一口气便让茵雪帮着拆了发髻,然后再是梳洗了一番之后才躺下。 翌日一早,苏茗歌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便觉得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但这种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跟在身后的吟霜和裴香也明显的感觉到了。 “主子,咱们就这样出来,小皇子不要紧吧?” “无碍,不是有辛太医看着么,等一会儿给皇后请了安之后就直接回去吧。”苏茗歌虽然嘴上说着不担心,可心中还是放不下。 “是。” 一行人到了坤宁宫的时候,皇后已经坐在那里了,苏茗歌规规矩矩的行礼:“臣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知为何,皇后现在看到苏茗歌的脸都觉得很不舒服,所以也就淡淡的说了一句:“起身吧。” “多谢皇后娘娘,娘娘,臣妾宫中还有事情要处理,还请皇后娘娘可以恩准臣妾早些走。” 皇后还没开口,便被进门的玉贵妃给打断了:“呦,端妃这是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连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间都没有了么?难不成是在宫外住久了突然回到宫内不习惯?还是说厌烦了给皇后娘娘请安。” 玉贵妃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让苏茗歌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但好在自己的反映够快:“贵妃娘娘误会了,臣妾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昨日小皇子忽然发烧了,所以臣妾担心才会这样匆忙,是臣妾唐突了。” “小皇子病了?那你身边的嬷嬷是怎么照看的?”皇后皱了皱眉说道。 玉贵妃听了轻笑道:“果然,宫外带进来的嬷嬷是最靠不住的,这才进宫几日啊,孩子就发烧,臣妾听了都替小皇子心疼呢。” 皇后听着也觉得玉贵妃说的有道理:“怎么,前些日子本宫拨给你的人你都没有用么?” “小皇子已经习惯了李妈妈的照顾,所以臣妾怕临时换了人的话,小皇子会不习惯,所以就没有任用那些嬷嬷。”苏茗歌的声音越说越小。 “那些嬷嬷都是内务府千挑万选出来的,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者说了,宫里头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必外头来的差,所以端妃还是好好考虑吧,若是不愿意换人照顾的话,那本宫就麻烦些,替你照顾着小皇子吧。” 此话一出,苏茗歌心中就慌了,皇后这是在胁迫自己换人么?可苏茗歌还没说话,就听到玉贵妃说道:“皇后娘娘,臣妾瞧着笑雅公主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凌嫔都不敢轻易换了乳母和嬷嬷呢,就怕孩子会不习惯,所以臣妾想着,端妃的顾忌是正常的。” “那玉贵妃的意思就是任由小皇子在那乡野村妇手里受苦么?” “臣妾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皇后娘娘若是真的看不惯那乡野村妇,端妃又不好意思开口的话,那就让臣妾去找她说几句吧。” “这样也好,只不过本宫只给你三日时间,若是三日了,小皇子还没有得到照顾的话,那就直接接到坤宁宫来吧。” “是,臣妾知道了。” “好了,端妃,你出去吧。” 苏茗歌出去之后,清冽的空气直往脖子里钻,惹得苏茗歌不由得裹紧了大氅,吟霜和裴香手里的汤婆子也很暖和,苏茗歌刚转身吟霜便把汤婆子给了她,苏茗歌说道:“你们这样都给了我,你们不冷么?” “主子,不碍事儿的,奴婢们皮糙肉厚的。” “下次可不允许这样了。”苏茗歌抿了抿唇说道。 一行人回到霜云宫的时候,小皇子果然好了很多,已经睁开眼睛看着辛箬身上的吊坠,那吊坠做的也极为精致,鸡油黄的蜜蜡四周环绕着一圈繁复而又精细的纯银花纹,或许是带的有些年头了,那蜜蜡极为细腻,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黄翡呢。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起身吧,昕然怎么样了。” “回娘娘,好多了,辛太医果然是医术高明呢,只是还要多加谢谢太医呢。”惜蕴微笑着说道。 “好就好。”苏茗歌顿了顿就说道:“只是李妈妈,近日来你还是少出门吧,皇后今日都问起你的事情来了,” “是不是老奴做错了?”李妈妈心里头一惊道。 “并没有,李妈妈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事儿我会想办法让它过去的。” 苏茗歌越是这样说,李妈妈就越觉得不安,毕竟她也能够大概的猜到一些事情,可就是不确定罢了。 “好,老奴不会胡思乱想啊,主子请放心吧。” “嗯,那你先把孩子抱下去吧我有些事儿要跟太医说说。” 李妈妈将孩子抱下去之后,苏茗歌这才开口道:“多谢太医了。” “不必言谢。”辛箬 只是淡淡的说道。 苏茗歌看他不咸不淡的话,心中也是闷闷的,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把话继续下去,于是只能无奈道:“太医,这两日你也累着了,回去后好生歇着吧,裴香,你送送太医吧。” “劳烦娘娘挂心了,臣自己回去便可。” 辛箬说完便出去了,苏茗歌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便坐下歇着了。 这边李李妈妈把孩子好生得安置妥当之后便出门散心了。来宫里头虽然不到一个月,但李妈妈记路的能力却是一等一的,所以很快便到了御花园。 寒风刺骨,李妈妈一个人坐在了假山处的石阶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了那把小银锁,那小银锁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显得精致无比了。 玉贵妃原本是打算过两日再去找李妈妈的,可正好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眼尖的颦真说道:“娘娘,您看那儿,那个不是端妃身边的那个什么李妈妈么?” “还真是,你们在这里吧,本宫亲自过去。”玉贵妃原本是不想搭理的,可是在看到她手里头的东西之后便起了兴趣。 “老奴叩见娘娘,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李妈妈见到有人来了,连忙跪下说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 “是,您是贵妃娘娘。” “记性不错啊,只是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呢?还有,你手里头的小锁可这是好看,在宫中本宫都没看见过呢,是不是你家的传家宝?” “并不是,娘娘,这锁,是端妃娘娘送给老奴的,后来老奴看着也挺好看的,所以便一直留着了。”李妈妈小心翼翼的说道。 玉贵妃更加感兴趣了,因为这小挂件是自己亲手加了东西的,所以她特别想确认一下情况罢了。 第280章 昏君又如何 “原来是端妃妹妹送的,难怪了。”玉贵妃仔细的想了想才明白为什么小皇子会平安的回宫了,原来她不仅没有让孩子带着个银锁,还把它送给别人了。 “娘娘可是想要说什么?” 李妈妈问完了之后才后悔自己用词的不当,于是只能悄悄地观察了玉贵妃的脸色,不过玉贵妃似乎不计较这些,反倒是亲昵地说道:“李妈妈,本宫看你手里的锁特别好看,能否借本宫一看,本宫也好将上面的图文描绘下来再让工匠做一个。” “娘娘恕罪,这个是老奴孩子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了,老奴留着也不过时做个念想的,所以娘娘,恕老奴无法答应。” “念想?难道嬷嬷你的孩子已经?” “是啊,快一个月了,老奴每每看到这锁,就想起来她带着是有多好看了。”李妈妈一提到这个,眼泪就止不住了。 玉贵妃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一个计划在心中盘旋着。 “李妈妈,你若是不放心的话,那可以与本宫一同过去。” “娘娘,改日吧,老奴今日还要回去看孩子呢。”李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 “如此也好,只是你可千万别忘了这事儿。” “娘娘放心吧,老奴不会忘记的。”李妈妈说完便磕了头告退了。 玉贵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道:“呵,真是个愚蠢至极的人。” “娘娘为何这样说?”翠燕说道。 “等着吧,不出三日,本宫定会将这个李妈妈拿下的,到时候就多了一个人帮咱们了。” “娘娘英明。” 颦真和翠燕恭维了几句之后便出了御花园。 李妈妈一回到霜云宫就直奔昕然那里,可是进去后却看到突然多了好几个嬷嬷在哄孩子,心中的落差感忽然就打击了她的自尊。 “姐妹们,李妈妈回来了,快给李妈妈见见礼。”几个嬷嬷一看到李妈妈,就放下孩子涌上来说道。 “不必了不必了,理当是我给你们见礼了。”李妈妈赶忙说道。 那些人原本就听闻了正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才没有机会能够伺候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所以这次见到了真人要是不做点儿什么的话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那帮嬷嬷正要开口闹她,便看到苏茗歌带着惜蕴过来了,苏茗歌一出现,原本就快失控的嬷嬷们,顿时就安静下来,毕竟现在眼前的这个主儿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啊,谁要是惹得她不爽快了,那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奴婢们叩见端妃娘娘,端妃娘娘吉祥。” “起来吧,刚才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吵闹?”苏茗歌柔声细语道。 那些个嬷嬷自知理亏,所以也不说话,可苏茗歌却笑着说道:“说,本宫要听。” “回,回娘娘,刚才李妈妈来了,奴婢们给她行礼,可她说她要给奴婢们行礼,奴婢就想着这样实在是不妥当,所以才声音大了些,并没有吵闹。” “你说你们没有吵闹,那为何本宫在大老远就听到你们这里的声音了?” “定是娘娘听错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嬷嬷说道。 苏茗歌听了一阵不悦:“呦,本宫瞧着你们的意思是在说本宫无理取闹了?还是说你们觉得本宫偏袒了李妈妈?” “娘娘饶命啊,奴婢们不敢了,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呵,既然你们什么都没做,那你们不敢什么了?” “奴婢,奴婢……” “都给本宫听清楚了,本宫过来不过是想跟你们说一声,本宫任用你们,不过是看在李妈妈太累了些,所以才要你们帮衬着的,谁若是敢在背后耍什么手段了,那可就给本宫记记清楚,本宫可不是瞎子。”苏茗歌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可这些话听入了嬷嬷们的耳朵里,就像是敲了警钟一般。 “是,奴婢们知道了,奴婢们日后定会好好帮着李妈妈一起照顾好小皇子和小公主的。” “知道就好,还有,日后别在这里喧哗,若是绕了皇子和公主的清梦,你们谁担得起!” “是。” “李妈妈,你跟本宫出来一下。” 苏茗歌说完便出去了,李妈妈也是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一直到了拐角处苏茗歌这才停下来:“李妈妈。” “老奴知道错了,老奴不该她们吵闹的。”苏茗歌才说了三个字,李妈妈便立刻跪下说话了。 苏茗歌赶忙扶起来说道:“刚才那些说辞不过是吓唬她们的,你别慌就好。” “可是,老奴刚才也差点跟她们吵起来了。” “这个不管你的事情,只是你日后就还是跟在公主府一样吧,指点一下她们就好,多余的事情也别去管,只一点,日后昕然和昕怡的饮食一定要你亲手来,而且要万分小心,知道么?” “是,这个老奴自是知道的,还请娘娘放心吧。” “你知道就好。”苏茗歌顿了顿继续说道:“她们若是不愿意听你的,你也别跟她们吵闹,直接过来跟我说就是了。” 李妈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苏茗歌拉着李妈妈的手说道:“这后宫之中,除了吟霜她们就只有你可以相信了,你是我从宫外带进来的,所以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就巴不得你出点儿什么岔子,所以有些话你也别太当真就是了。” “老奴虽然没什么见识,可还是知道宫里头的规矩的,不过老奴还是要多谢娘娘赏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看这些那几个嬷嬷吧,我也要去趟皇上那儿了。” 李妈妈走了之后,苏茗歌才带着惜蕴一起去了养心殿。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苏茗歌中规中矩的行了礼。 顾梓彦连忙亲自过来搀扶起来说道:“你何必这样多礼呢。” “只是习惯了这些而已,对了,皇上这样急着找臣妾过来是有何事?”苏茗歌淡淡的问道。 顾梓彦皱了皱眉道:“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宴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须要修改的么?” “皇上,这事儿不是包给了玉贵妃和萧贵人么,怎么又问起臣妾了?” “原本是她们俩的事情,可玉贵妃却让萧贵人独自一人去操办,萧贵人虽然入宫时间长,可这些事儿她还是做不来的,所以才让你帮着看看。” “臣妾认为,玉贵妃既然能够将事情全部都交到了萧贵人手里,那就说明玉贵妃是信任萧贵人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做,再者说了,萧贵人虽然没有什么经验,可事情都是人做的,多做几回就好了,若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臣妾在插一脚,多一句嘴的话,怕萧贵人是要不开心的,所以皇上,还是听萧贵人的安排吧。”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朕刚才从坤宁宫过来,皇后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朕总觉着不太放心。” 苏茗歌笑而不语,定定地看着顾梓彦,顾梓彦也看了一眼苏茗歌,自打生了孩子之后,苏茗歌的身子愈发的圆润了,皮肤也比以前更加白皙透亮,尤其是那对玉峰,在白色抹胸长裙的衬托下更加显得诱惑无比。 顾梓彦一个没忍住,直接就将苏茗歌拉到了怀里,鬓边垂下来的流苏因为巨大的动作而猛烈的晃动着,苏茗歌也被吓了一跳,惊呼还未出口便被顾梓彦封住了。 良久,直到苏茗歌喘不上气顾梓彦才放过,顾梓彦看着苏茗歌面红耳赤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痒痒。 “别,现在可是白天啊。” “朕想做的事情,还管白天黑夜?” “皇上,您就不怕他们说你是……是……” “是什么?”顾梓彦在苏茗歌耳边呢喃着,大手已经不老实地隔着后背的衣服开始摸索了。 苏茗歌难耐的呻吟了一下之后说道:“你就不怕她们说你是昏君么?” 可话一说出口,苏茗歌就后悔了,毕竟顾梓彦现在不仅仅是自己的丈夫,他还是皇帝啊,万一自己这句话真的热闹了他不就得不偿失了么?自己倒是没什么,可万一要是连累了两个孩子,那就不好了。 谁知苏茗歌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顾梓彦只是轻咬着她的耳朵说道:“为了你,就是变成昏君又如何?” 话音落下,顾梓彦也不再给苏茗歌开口的机会,直接便欺身上去了。理智一点点的被他的大掌带走,苏茗歌似乎觉得需要什么来填满自己一般,顾梓彦眼里充斥着的情欲似乎要将苏茗歌湮没了。 天旋地转间,苏茗歌被抱到了一边的软榻上,奎子和丫鬟们早已识趣儿的出去了,偌大的养心殿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室的旖旎。 转眼便到了除夕宴,各宫的嫔妃们早已准备好了新年的服侍,似乎只要不出格,大家都是怎么好看怎么来,一时间后宫可以说是争奇斗艳,似乎冬天的寒冷根本就影响不到她们。 苏茗歌原本是想穿的暖和些的,可头天晚上奎子却送了一套衣服过来,说是皇上赏的,宫宴上一定要穿这个,无奈之下,苏茗歌只好换上这件衣服。 第281章 舞姿 苏茗歌原本也不过时知道那是一件鹅黄色的衣裙,但是在穿上之后才知道那衣服有多美。 鹅黄色的束胸及地长裙,胸前的那跟翠绿色丝带与衣裙相呼应着,裙摆处的嫩黄色花朵上还夹杂着金线,在阳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外面是一件浅绿色的广袖滚银边流云外衫,外衫的背后是一枝颇有意境的绿梅,每朵花的花心处都点缀了一粒拇指大小的珍珠,再加上裙摆处的祥云图案,虽说不如皇后的凤服华丽,倒也可以说是别具一心了。 苏茗歌顶着一个飞仙髻款款而来,在座的大臣包括顾梓彦都是眼前一亮的。鬓边垂下来的流苏随着走动而摇晃着,耳边的那对春色翡翠坠子也是格外惹人注目。 “端妃姐姐看上去就像个未出阁的小姐呢。” “可不是么,都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这身段还这样妖娆。” “她若是没个看头,皇上才不会千辛万苦的把她重新接回宫呢。” 底下人都在谈论着苏茗歌,有好也有坏,可苏茗歌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稳固自己的地位,也好将来为了两个孩子某一个好的出路。 只是苏茗歌在扫视四周的时候,却看到了角落处的那个人,那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刚才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苏家也在此次的邀请之列,只是没想到他真的可以这样厚着脸皮过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坐吧,今儿虽说是除夕宫宴,可说白了,咱们都是一家子,没什么好见外的。” 顾梓彦虽然这么说,可大臣们还是拘谨着,没有谁敢这样放肆。苏茗歌自然是坐到了玉贵妃的身边,身旁就是凌嫔,萧贵人和姚瑜则是坐在对面,在往后面就是大臣们和命妇了。 “端妃娘娘,今日的菜色可合您的胃口?”对面的姚瑜笑盈盈的说道。 “今日是宫宴,吃的就是一个气氛,合不合胃口又有什么关系呢。”苏茗歌巧妙地将问题避开了。 姚瑜听了继续说道:“端妃姐姐可不知道呢,这次宫宴的菜色,萧贵人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 “是么,有劳萧贵人了,只是这些菜色只要和皇上的口味不就可以了么,再者说了,皇后娘娘还在这里呢,何必要顾忌到我呢。” 萧贵人听了悻悻然的说道:“端妃姐姐误会了,臣妾不过是心疼您要照顾两个孩子会忙不过来,所以才会特意吩咐了御膳房做了些您爱吃的。” “萧贵人有心了。” 苏茗歌说完便不再看萧贵人,萧贵人摸了摸鼻子之后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特意安排了一些歌舞来助兴,现在是否可以传了?”’ “传吧。” 萧贵人得了顾梓彦的同意之后便击了两下掌,接着便是一群衣着艳丽的舞姬鱼贯而入,然后随着丝竹之声开始舞动着妖娆的身躯,似乎都想趁着这个机会能够让哪位王公贵族可以看得上自己,幸运一些的说不定还能被皇上给看中了,收了去做个娘娘什么的。 可看得尽兴的不过是些上了年纪的大臣罢了,顾梓彦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苏茗歌身上没有离开过。 看着苏茗歌不食烟火般的气质,顾梓彦忽然有些后悔了,可毕竟这套衣服是自己亲自吩咐了针线房给做出来的,这又怪得了谁呢? 白皙的胸脯随着苏茗歌的呼吸微微起伏着,苏茗歌与一旁的凌嫔时不时的说着悄悄话,偶尔也会端起酒杯小饮一口,那吞咽的动作,看的顾梓彦更加饥渴难耐了。可这里有这么多人在,他也要顾忌一下身份的,所以只是强行按耐住自己想要扑到苏茗歌的心思而已。 这一切落在了皇后和玉贵妃的眼中,就变了味了,皇后还好一些,可玉贵妃原先就是个醋桶,再加上自打苏茗歌进宫之后顾梓彦都很少搭理自己了,她心中更加不快了,所以便轻笑着说道:“早就听闻端妃妹妹色艺双绝,这色,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这艺,见过的人是少之又少啊,不知今日是否能够有荣幸看到端妃妹妹的才艺呢?” 苏茗歌听了推脱道:“贵妃娘娘,臣妾才疏学浅,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诶,端妃妹妹何必这样谦虚,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们苏家是书香世家呢,你若是才疏学浅的话,整个京城怕是都要找不到会才艺的人了吧。” 玉贵妃像是铁了心一般非要让苏茗歌出丑似的,毕竟谁都知道,生过孩子的女人身段是没办法跟那些个少女比的,她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来挤兑苏茗歌的。 苏茗歌精致的眉头微锁,求救的目光放到了皇后身上,可皇后却跟着玉贵妃的意思走:“是啊,端妃入宫这么久了,本宫也没看到过端妃表演个什么呢,今儿也正好借着这样的一个大好日子可以欣赏一下。” 苏茗歌见皇后都这样说了,她也没办法再推脱,于是便招了招手,吟霜俯下身子,苏茗歌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吟霜便走到了乐坊那里,小声的说了几句之后,那些个乐坊的太监们点了点头。 苏茗歌站起身来说道:“既然皇后娘娘想看臣妾是舞姿,那臣妾便献丑了。” 此话一出,丝竹之声戛然而止,舞姬们看着眼前的情况也知道了一些,于是就都乖巧的退到了一边,顾梓彦也是饶有兴致的支着脑袋看苏茗歌的身影。 苏茗歌走到中间,然后看了一眼乐坊的乐师,乐师们便开始了手里的演奏,苏茗歌则是随着乐声开始翩然起舞,时而俯身,时而仰面,时而旋转,不过是一些简单至极的动作,可是在苏茗歌做出来,却是那样的和谐优美。 尤其是旋转的时候带动了裙摆的飘荡,看着更是让人心旷神怡,顾梓彦眉头紧锁,没错,他更加后悔了!他根本就应该在皇后起哄的时候就要阻止,可是他没有,看看现在,那些个大臣们将视线都集中在苏茗歌身上。 苏茗歌本就美艳至极,再加上今日的衣服,便更加衬托的整个人都是小巧玲珑的了,尤其是那细软的腰肢,任谁看了都想去摸上一把。 顾梓彦尴尬的咳了两声之后,众人才将视线移开,可仍然会有人偷着看两眼。 一舞完毕,苏茗歌整个人就是蹲坐在地上的,或许是跳了舞的缘故,苏茗歌气息有些不稳。 “端妃妹妹的舞姿可以算是京城一绝了。”玉贵妃首先夸赞。 紧接着,众大臣们便陆续的开始拍马屁。可苏茗歌却不在意这些,只是淡淡的施了一礼之后便回到了座位上,凌嫔小声的说道:“刚才可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被难住呢。” “不碍事儿,这些东西我从小就练习,虽然现在生疏了许多,但还是拿得出手的。” “端妃,本宫竟不知道你有着等的才艺,真是让本宫大吃一惊啊,也难怪皇上会这样宝贝着你了。” “皇后娘娘廖赞了,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雕虫小技也是技,总比人家什么都不会来得好吧。”一直在一旁喝酒的温和冷不丁的来了一句,那不屑的目光还时不时的往玉贵妃身上瞟着。 玉贵妃也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般不去搭理温和,温和则是端起面前的酒杯小饮了一口,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顾梓彦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便说道:“时候还早,不如咱们玩一个行酒令,输了的喝酒如何?” “那若是不会喝酒的人呢?”萧贵人顺口问了一句道。 顾梓彦答道:“不会喝酒的,自然是在一旁看着了。” “这个好玩,那就这么开始吧。” 说是行酒令,除了大臣们参加之外,后宫嫔妃都是在一旁闲聊着的,那些大臣们虽然会玩,可也不敢就这么赢了皇上啊,所以除了一些实在是凑巧赢了皇上的,其他的大臣们要么就是喝多喝醉了,要么就是装糊涂,总之顾梓彦赢了很多。 整个宫宴持续了一个下午才算结束,苏茗歌揉了揉已经坐麻了的腿,然后站起身来说道:“皇上,臣妾告退。” “去吧,一会儿朕去你那里。” “是。” 苏茗歌面红耳赤的走了,剩下那些嫔妃们干羡慕,毕竟皇上十之八九都会去霜云宫的,其他宫殿就算了吧,除了除夕夜可以大家一起看到皇上,平日里根本就看不到,更别说能够留得住皇帝在自己那里过夜了。 “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 顾梓彦说着便挥了挥手要走,却被皇后叫住了:“皇上臣妾有件事儿想跟您说一下。” “什么?”顾梓彦止住了脚步,回头问道。 皇后快步两下跟上之后开口道:“皇上,臣妾瞧着宫中姐妹少了许多,所以便自作主张添了一个人进来。” “添人?谁?”顾梓彦皱眉苦恼着皇后说道。 第282章 珍儿 皇后恭恭敬敬的说道:“是个身家干净的女子,叫珍儿,臣妾也是看着她老实才会带进宫的。” “这些事儿,皇后看着办就成了,朕还有些事情,就先不陪你了。” 顾梓彦说完便走了,皇后看着顾梓彦离去的方向,心中很是不悦,可也不发作,只是默默地上了轿撵,然后被抬回了坤宁宫。 坤宁宫中,早就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宫装女子在那里候着了,明眸皓齿,朱唇轻启,露出一点儿白牙,眉眼含笑的模样很是讨人喜欢:“皇后姐姐,您终于回来了,我都等了您这么长时间了。” “珍儿,说了直接叫本宫皇后就可以了,在外人面前千万不能说咱们认识,要步入就不好玩了是不是?” “皇后娘娘说的有道理,不过珍儿已经习惯了怎么办?” “你这个习惯一定要改了,否则的话,宫里头不比家里,你在家里出了事情,明良可以替你挡着,可在这里,千万大意不得。” “是,珍儿知道了。可是皇后姐姐,怎么就您一个人来呢?不是说等宫宴结束了就带我见皇上的么?” 皇后或许是烦了,所以语气也不太好:“你这孩子,皇上是你想见就见的么?” 珍儿见皇后不悦了,于是也尽量减少了自己的问题,到最后索性便不说话了。 皇后安排了一个离着霜云宫不远的德宣殿,还亲自拨了人过去伺候着。 “你叫什么?”珍儿看着眼前乖巧无比的丫鬟说道。 那丫鬟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新主子道:“奴婢巧儿,叩见主子。” “奴才小肖子叩见主子,主子吉祥。” “我还不是你们的主子呢,你们别这样叫我。”珍儿一听两个人这样喊着自己,顿时就有些慌了神,可心中却有一种甜甜的感觉。 “主子,您是皇后娘娘的近亲,以后说什么都会坐上娘娘的,奴婢们这样叫您,也只是想让您提前先熟悉一下罢了,还请主子莫要怪罪。”巧儿的嘴也是能说会道的,不一会儿便哄的珍儿一阵喜悦了。 肖公公更是不得了,才几句话,就让珍儿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坐上贵妃的宝座,所以他们俩头一天此后珍儿,便每人领了一个大红包。 珍儿看着德宣殿的陈设,顿时耳目一新,自己家中虽然条件也不差,可比起这里来,可就差的太远了,珍儿就像是一个小孩一般,看到什么都要去看,都要去摸,只是德宣殿并不大,珍儿很快便熟悉过来了。 坤宁宫中,莹蕊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开口:“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实在是不理解,您为何要将那黄毛丫头安排进宫呢?” “莹蕊,这你就不懂了,等日后咱们捞到好处了,本宫必定不会亏待了你的。只是这事儿别有别人知道就好了。” “是,这个奴婢自然是清楚的。” “对了,你现在去一趟德宣殿,就跟她说,她与本宫的关系可千万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了。” “是,奴婢这就去。”莹蕊说完便一路小跑出去了。 其实珍儿是皇后的远房亲戚了,排起辈分来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可就是因为这个,皇后才会想办法将人弄进来的。但看在今天她表现出来的样子,的确是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娘娘,奴婢瞧着珍儿小姐的性子不太适合在宫中就待啊。” “她不适合那宫中还有谁适合?瑶美人和纯儿已经没了暂且不说,但说说现在留下的人,萧贵人与玉贵妃和姚瑜是一党的,苏茗歌和凌嫔也是一起的,可本宫呢?本宫原先还以为苏茗歌有了出息便会不忘记本宫的,可你现在看看她那个样子,哪里还把人放在眼里。” 皇后说到最后,气息都有些紊乱了,吓得清柳连忙从柜子中拿了一粒药丸给她服下之后,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皇后便好了很多,清柳惊魂未定道:“娘娘,您可千万别再生气了,为了那样不守信用之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是最不值当的。” “呵,本宫怎么能不气,苏茗歌利用了本宫的信任一步一步的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本宫就是肚量再大,也容不下这样的欺骗和利用。” 皇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可到头来还是掩盖不了里面的颤抖。清柳见了无比心疼,可自己的确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可以安慰皇后了,索性就闭了嘴。 这边莹蕊到了德宣殿的时候,珍儿已经躺在榻上歇息了,腿上还盖了一块厚实的毯子,那副从容的样子,看着就叫人不顺眼,可莹蕊却什么都不多说,只是把皇后的原话告诉了珍儿。 莹蕊原本还以为珍儿会找自己闹腾呢,可没想到珍儿却是一脸的平静,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莹蕊,莹蕊等了半天她也没出声儿,所以便随便找了借口出去了。 巧儿和肖公公则是安静的守在一旁,毕竟他们多少都会猜到一些珍儿和皇后的关系,所以服侍起来也就很上心了。 夜色很快便降临了,顾梓彦看着眼前柔美如水的苏茗歌道:“朕没想到你还会跳舞,着实让朕惊讶了一番呢。” “皇上这是说哪里的话,不过是您从来没有要求过臣妾跳舞,所以臣妾也不记得了。” “是么?难怪你的腰肢还是像以前那样的软,朕看着都有些受不了呢。” 面对顾梓彦在自己耳边的呢喃细语,苏茗歌又是一脸的通红,可是正要主动送吻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将顾梓彦推开了:“皇上,今日是除夕呢,要守岁的,而且我听说,您今晚应该是去坤宁宫的。” “坤宁宫那边朕已经派人说过了,只是你这里倒是冷清的很呢。” “皇上若是嫌弃冷清的话,那就去热闹的地方吧,正好臣妾喜欢这样的凉快。”苏茗歌装模作样的怒了努嘴道。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的表情,瞬间就乐了:“没想到你也是个小醋桶呢。” 苏茗歌听了便不好意思地扭捏这了:“皇上倒是说说,臣妾那里是个小醋桶了?” “你真的想知道?”顾梓彦将苏茗歌一把揽入怀中说道。 “这个是当然的,若是皇上骗了臣妾,那臣妾就,就……” “就怎么样?”顾梓彦邪魅的笑容看着就让苏茗歌觉得背后起毛。 苏茗歌抿了抿唇道:“嗯,臣妾就不搭理你了。” 话音刚落,苏茗歌便被狠狠地吻住了,良久顾梓彦才松开,此时的苏茗歌呼吸已经很急促了,顾梓彦则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只是眼神中却包含了情欲,就连声音也有些沙哑:“怎么,不搭理朕,难道你还打算搭理别人么?” “没,臣妾没有。” 看着苏茗歌略微惊慌的样子,顾梓彦更加想直接办了她了,可无奈苏茗歌却推脱道:“臣妾今天一天都没有去看过孩子了,皇上,那个,下次吧,再说了,今天还要守岁呢。” 顾梓彦看苏茗歌是真的不想,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好,今天就依着你,可下次,你绝对躲不掉!” 苏茗歌白皙的脸上立刻爬了两朵红晕,顾梓彦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要守岁,那便把孩子一起抱上来吧,朕也有段日子没看见过他们了,怪想念的。” 顾梓彦话音刚落,苏茗歌便出门了,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两个嬷嬷,一个是李妈妈,另外一个就是新来的一个嬷嬷。她们俩手里一人抱着一个孩子。 苏茗歌抱着昕怡,然后笑着点了一下她小小的鼻子,顾梓彦看着心里也是羡慕无比,于是乎,便从李妈妈的手里接过了昕然,可谁曾想,还没抱稳当了,昕然便开始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惹得顾梓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很可怕了。 苏茗歌皱了皱眉道:“为什么你一抱昕然,他就哭闹不止呢?” “朕怎么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对朕有意见?”顾梓彦提着昕然的腋窝,让他直立在空中,正面对着自己。 昕然小脚在空中蹬了两下之后依旧是哭闹不休。 “还是让李妈妈抱着吧,这孩子估计是不认得你。”苏茗歌担心的看着哭得满脸通红的昕然。 李妈妈听了也立刻走上前去,很顺当的就从顾梓彦手里头把孩子接过来了,昕然一到了李妈妈的怀中,很快就不哭闹了,顾梓彦看得直皱眉头:看来这小子天生就不喜欢自己呢。 “这孩子怎么这样?自己父皇都不认识。”苏茗歌撇了撇嘴说道。 顾梓彦则是半眯着眼睛看着李妈妈怀中的昕然,心中是思绪万千,但他还是决定,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去抱这个孩子了。 昕怡睡着了之后,昕然还是瞪着眼睛不愿意睡觉,苏茗歌便和李妈妈换了一个抱着,昕然一到了苏茗歌的怀中,肉乎乎的小手就开始扯苏茗歌的衣裙,原本就略微松散的抹胸裙,被他扯得更加松了,那胖乎乎的手放在苏茗歌的胸上,看的顾梓彦眼里直喷火。 第283章 除夕 “李妈妈,把孩子都抱出去吧,朕有话要跟端妃说。” 李妈妈带着孩子出去之后,顾梓彦一把抱住苏茗歌道:“以后你的怀里除了朕,不管是谁都不允许抱着!” 苏茗歌刚开始还是觉着有些莫名其妙的,可仔细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让自己抱着昕然。 “你还真是小气鬼,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些,再者说了,他也是你的孩子。” “朕的孩子那也不能这么躲在你怀里!朕都没有这样过呢!” 顾梓彦说完便横抱起苏茗歌朝着床榻走去了,因着要过年,所以床上的被褥全部都是新的,就连里面汤婆子的布套也是吟霜新缝制的。 天旋地转间,苏茗歌仰面躺着,可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梓彦已经欺身上来了,大掌在苏茗歌身上不断的点火,醋意十足的亲吻,让苏茗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皇上,别,刚才,啊!答应过的。”那种酥麻的感觉让苏茗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正是这种破碎的话语,更加刺激到了顾梓彦的神经,他不再这样慢慢的动作,而是直接将苏茗歌扒了个精光,头上的发饰早就不翼而飞了,三千青丝凌乱的铺散在枕上,与大红色的被子交叠出一种妖娆的美。 有那么一瞬间,顾梓彦以为他们是才成亲的一对夫妇,苏茗歌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便半推半就的。 顾梓彦反手扯了一下系着帐幔的那根丝带,柔顺的丝绸帐幔就这么轻轻的飘荡下来,掩盖住了满床的春色,但偶尔也会有几句破碎的呻吟随着大床的晃动而溢出来。 翌日,天还未亮,苏茗歌便被吟霜叫起来了,起来的时候苏茗歌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身边,身边的人早已不知去向,苏茗歌今日觉得心中有一阵莫名的失落。 “主子,今日是大年初一,您要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拜年之后再在宫里守着等那些个丫鬟嬷嬷的过来拜年呢。” 吟霜一边说,手里头也没闲着,熟练地盘了一个惊鹄髻,脑后别着一朵盛开的芍药,发髻顶端各垂下一段流苏,随着走动而摇摆着,正中央则是用一支珍珠翡翠攢花发钗固定着,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清爽无比,陪着妃子的服制更加显得端庄无比。 绯色的衣裙上绣着几只栩栩如生的五尾凤凰,每只凤凰的形状都是不一样的,只不过尾部的末端都镶嵌了金片和银片,凤凰身上的羽毛也是用丝线和金线混合着绣上去的,远远看去就像是要飞出来一般。 苏茗歌看着镜中端庄的自己,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去年的时候自己还不过是一个良人罢了,今年就已经是妃子了。 苏茗歌抬头看了一眼吟霜道:“昕然和昕怡呢?” “回主子,小皇子和小公主已经穿戴好了,就等着您呢。” “那咱们早些走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好。” 说吧,吟霜便扶着苏茗歌出门了,裴香和惜蕴则是留在宫中守着,以防有丫鬟们过来拜年。 苏茗歌上了轿撵之后,两个孩子自然也是上来的,轿撵四平八稳的往前走着。 “娘娘,奴婢听闻,今年温和公主也是在宫中过的年呢。” “是么?那伊尔呢?”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既然公主在宫中,那小王子肯定也是跟着过来的。” “原来如此,那一会儿咱们给皇后娘娘拜了年不是还得绕弯去一趟朝霞榭么?” “这个是肯定的,奴婢瞧着公主平日里对咱们的照顾也是不少的,所以才觉着去拜个年也是理所当然的。” “好,那一会儿关照轿夫,从朝霞榭绕一圈再回去。” “是,奴婢知道了。” 轿撵停在了坤宁宫,苏茗歌下来一看,玉贵妃和萧贵人的轿撵已经在那儿停着了,于是苏茗歌便忍着浑身的酸痛,尽量走快些。 果然,进到坤宁宫的里面,玉贵妃和萧贵人已经一左一右的坐在皇后这里饮茶了,身后的丫鬟手里还拿着一个红包。 苏茗歌面带笑容,对着皇后盈盈一拜:“臣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吧,你们都这样早就过来真是有心了,莹蕊!” 话音刚落,莹蕊便拿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过来交到了苏茗歌的手中,苏茗歌谢过之后,身后的两个嬷嬷便抱着孩子跪下道:“奴婢替小皇子给皇后娘娘拜年,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替昕怡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个孩子或许是觉着好玩,所以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在看到皇后的时候,连个孩子都笑了,笑得牙床都看见了。 皇后也却是是喜欢这两个孩子,于是便给了双份的礼钱。 这边苏茗歌刚坐下,凌嫔便带着笑雅进来了,拜年行礼之后也同样的得到了丰厚的赏钱。 “皇后娘娘今年可是给了不少赏钱呢。”玉贵妃打趣儿道。 “这赏钱本宫给了高兴,若是你们都可以领着孩子过来给本宫拜年,那本宫会更高兴的。” 皇后的话一出,玉贵妃便觉得有些讽刺,自己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调理身子,可根本就是怀不上,再加上顾梓彦到自己那里去的时候也是屈指可数的所以听着便更加觉得刺耳了,但今天大年初一的日子,又不能发作,只好笑着回话:“那臣妾便拖皇后娘娘放到福了。” “好,好,你们能够为皇家开枝散叶了,本宫无论多少福气都会过给你们的。”皇后也是笑容满面。 “还是端妃姐姐好福气,一下子就生了两个。”凌嫔笑看着苏茗歌身后两个嬷嬷手中抱着的孩子。 苏茗歌浅笑道:“不过是运气罢了。” “可说来也怪,旁人可是没有这样的运气呢,再说,臣妾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历代皇上有过双生子的事情,这事儿搁在整个南临都是少见的。”玉贵妃巧妙地话,让所有人都听出了意思,但人家也是含糊过去的,所以谁也发作不得。 苏茗歌半眯着眼睛:“是啊,既然整个南临都少见,那便更加能看出是当今身上福泽万民才有的福报了,只是这福报却正好落在臣妾身上罢了。” “所以说,端妃娘娘好福气啊。”玉贵妃笑看着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笑而不语,皇后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昨夜公主也过来住着了,在朝霞榭呢,你们快去拜个年吧。” “是,臣妾等告退。” 众人行了礼便退去了,出了门还没上轿撵呢,就看到其他妃子也陆续的过来给皇后拜年了。 苏茗歌这次是和吟霜一起,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上了轿,轿撵依旧是四平八稳,可苏茗歌的心却跳得厉害。 “娘娘,刚才贵妃娘娘话里的意思奴婢听着实在是不舒服。” “我又何尝不是呢,看样子,她这是要年后就动手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 “不必惊慌,毕竟皇上还是心疼着咱们这边的,再加上有两个孩子,任谁都不会明目张胆的过来下手,只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吟霜,往后还是要多加小心些身边的那些人,尤其是皇后派过来的那几个嬷嬷。” “是,奴婢自然是知道的。” “还有就是你们自己也要多加注意着,我怕她们动不了我就拿你们下手。” 吟霜郑重的点了点头。 轿撵停在了朝霞榭,苏茗歌出来之后便抱着孩子跟在玉贵妃身后进去了,温和原本还是笑颜如花,但是在看到玉贵妃的时候,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不过很快笑容就跟上了。 伊尔一看到小皇子和小公主,立马就撒开脚丫子过来了。 “端妃娘娘,你可终于把小弟弟和小妹妹抱过来了,伊尔可想念他们了。” 小伊尔揪着苏茗歌的裙摆,眼巴巴的看着她怀中的孩子。 温和轻笑道:“伊尔,昨日本公说hi如何教你的。” 伊尔抿了抿唇,往后退了几步道:“伊尔给各位娘娘拜年,祝各位娘娘青春永驻,长命百岁。” “伊尔可真懂事,来,这个给你的。” 凌嫔首先给了红包,苏茗歌也很大方,玉贵妃则是有些不情愿了。毕竟自己还没给温和拜年呢,就要先出掉些,她心中自然是不痛快的。 不过在给温和拜了年之后,温和也是给了红包的。 玉贵妃和萧贵人二人只是喝了一杯茶之后便找借口离去了。她们俩走了之后,朝霞榭的气氛便热络了。 伊尔一直在跟几个小孩子说话,还时不时的逗弄着笑雅,笑雅已经会走了,只是还没有那样稳健罢了。 温和看着几个孩子在玩闹,心中便有些感慨:“伊尔以前在番邦的时候也是这样爱玩闹的性子,所以宫中都被他闹得不得安静呢。” “小孩子就是要闹腾才好。” 苏茗歌说着,昕然的小脚便蹬了两下,凌嫔见了说道:“小皇子在怀中就这样活泼,等到会走路了,还不得跑遍了整个皇宫啊。” 第284章 苏家来人 “是啊,这样聪明伶俐的孩子本宫也是头一次看到,去年满月酒的时候,这两个孩子便知道争抢了,日后定是个聪明的人。” “多谢公主夸赞了。” “这不过是事实罢了,哪里算得上是夸赞呢。”温和捂着嘴说道。 “对了,你们家人没有进宫给你们拜年么?” “还有这等规矩?”苏茗歌听着温和的话觉得很奇怪。 凌嫔说道:“端妃姐姐,后宫中是有规定的,妃位以上,家人便可以过年的时候进宫来看望一次,所以,苏家没有人来看您么?” 提到苏家,苏茗歌就觉得烦闷无比,上次在苏家的时候苏浅析那样说自己,自己怎能不郁结,虽说血浓于水,可也没见过那样对待自己家人的。 “既然苏浅析不愿意看见我,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还不如图个清静,少去烦一些呢。” “你说的是,是苏家先对你无情的,那便怪不得别人。”温和听着苏茗歌话里的意思是不愿意在帮衬着苏家了,也对,这要是换了自己的话,指不定直接就斩草除根呢。 “唉,这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还是说说年后的事情吧。”苏茗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情影响了她们的情绪,所以便岔开了话题。 凌嫔笑得有些无奈:“年后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在宫中一天天的过去么。” “可若是不拼搏的话,那便永远都在原地了。” “端妃姐姐说的是,可是我却已经没有了拼搏的资本。” “谁说的,凌嫔,你还这样年轻就这样的消极,就难怪皇上不去你那儿了。”温和一针见血。 凌嫔干净的眼眸闪了几下道:“多谢公主教诲,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公主。”此时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小太监,对着温和行了礼之后便站起身来对着苏茗歌说道:“端妃娘娘,苏家来人了。” “苏家?” “是啊,苏公子特意让奴才快些来叫您回去呢。” “知道了,本宫最后就到。” 苏茗歌听到苏世隶来了,心中有些激动,但还是强行按耐住了,毕竟自己若是表现的太明显的话,那就对不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了。 “苏家来人做什么?” “臣妾也不知,或许就是进宫来拜个年吧。” “那你就先回去看看吧,等过两日本宫再约你过来说说话。” “是,臣妾告退。” 苏茗歌行了一个礼之后便退下了。回去的路上,苏茗歌只是让两个嬷嬷先抱着孩子回去而已,自己则是跟吟霜两个人慢慢的走在甬道上。 冬日里的空气那样的清冽,刺得苏茗歌鼻子都红了,吟霜看着一阵心疼:“主子,您何必这样呢,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苏家这样反复无常的话,那还不如舍了这门亲戚,毕竟您受的苦,奴婢是看在眼里的。” “你说的是,可到底血浓于水这句话不是凭空而来的,他就算再怎么样,现在也是苏家的顶梁柱,若是连我都不帮忙的话,那苏家岂不是要倒台了。” “娘娘自己看着拿主意便好,奴婢也不便多插嘴,可若是苏家再像之前那样气着您了,那奴婢也就管不了那样多了。” “吟霜,这宫中,怕是只有你们三个还真心的对我了。” 二人慢悠悠地到了霜云宫的时候,苏世隶和苏浅析二人正大摇大摆的坐在那儿,身边还摆放了几盘精致的小点心和茶水。 看到苏茗歌来了,苏浅析立马站起身来行了礼:“民女参见端妃娘娘,端妃娘娘吉祥。” “起身吧。” 苏茗歌看着苏浅析的热情,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反感,可又不能发作,只能淡淡的回一句。 苏浅析起身之后便重新做回了椅子,吟霜的眉头也是皱着的,苏茗歌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苏公子和苏小姐来本宫这里有何事?” “妹妹,怎么跟我们这样生疏呢?我们来不过是……” “本宫本就是不祥之人,哪里有什么哥哥呢?” “妹妹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当初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你尽然这样当真,可教我们如何是好呢。”苏浅析腆着脸说道。 苏茗歌听了也是冷笑:“那当初开的玩笑可真是大啊,大到本宫都有些接受不了了。” “我说妹妹,你何必这样计较,你姐姐当初是口无遮拦,也没走心,再者说了,我们这不是来找你道歉了么。”苏世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茗歌说道。 “你道歉本宫就一定要接受么?难道当初是本宫自己说的要离了苏家?”苏茗歌看着苏世隶居高临下地态度就很是不悦,所以说话自然就重了些。 苏世隶面色变了变,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有求于她,所以也不好发作,只能就这么忍住了脾气:“好妹妹,你就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儿上别计较了,你看今天又是大年初一,我连门都没开就过来给你拜年了,你好歹是不是也该给个面子啊。”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本宫不喜欢兜圈子。” “好,那我可就直说了,上回你不是说要帮着苏家东山再起么,可我的实力你也知道,所以想让你帮帮忙,在皇上那边儿说两句好话,让皇上给我个官儿做做,我也不要跟爹那样大的,只要一个什么尚书就好了,你看行么?” 苏茗歌听着苏世隶的话不禁觉得好笑,原来他这样放下身段来求着自己不过是在这里等着呢,心机可真是重啊。 “怎么样?能行么?别让我们白跑一趟啊。”苏浅析见苏茗歌半天不说话,便憋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说道。 “呵,苏浅析,你居然还真的有脸问,当初你是怎么说本宫的,本宫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呢。别忘了,你先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我,我做什么了,你若是不愿意帮忙就直说,何必这样出言侮辱呢!”苏浅析到底是女人家,很快就兜不住情绪了。 苏茗歌冷笑着说道:“终于说出口了么?这样吧,今儿是大年初一,本宫也不想说这些不开心的,这事儿等日后再说吧,本宫这里一会儿还有人要来,你们若是愿意就留在宫中玩一会儿,若是不愿意了,那就回去好好歇着,等这阵儿过了再说吧。” “好,好,只要能在朝为官的,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苏世隶点头哈腰的模样让苏茗歌看着就觉得好笑。 苏浅析虽然不满,但是看在苏茗歌都已经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便跟着苏世隶一道出去了。 她们俩刚走,便有人陆续的过来拜年了,除了自己宫中的丫环婆子门还有别的宫的,自家丫鬟肯定是封了大红包的,其他的相对来说就少了些。 终于,一天结束了,苏茗歌感觉累的都快直不起腰了,只能依靠裴香的搀扶才可以走到梳妆台前。 “主子出手这样大方,今日得花了多少银子啊。”裴香撅着嘴帮忙拆发髻。 苏茗歌笑道:“这些不过是小钱罢了,大家图个乐呵,怎么,我竟然才知道你是个这样小家子气的人啊。” “奴婢没有小家子气,奴婢只是看不惯那些阿谀奉承的脸。” “是啊,主子您知道么,您不在宫中的时候,那些丫鬟们的嘴有多厉害,到处编排着您的是非,可您回来了,却又这样奉承,看着就叫人不舒服。” “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裴香惜蕴,你们也该看开些才对。” “奴婢自然是看得开的,要不然就凭着今日公子和小姐来咱们这儿的态度,奴婢早就拿笤帚轰出去了,”裴香一直都是陪在苏茗歌身边的,所以那两个人对自家主子做过什么,她都知道。 “好了,为了那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苏茗歌转过身看着裴香说道。 裴香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可是主子,您不会真的想帮少爷子啊朝中某一个职位吧?” “你家主子有那么傻么?” “那万一他要是折腾咱们怎么办?少爷的性子还好一些,可小姐就不好说了,您看那日在灵堂上她说的话。” “她不好,自然是跟着陈氏学的,今日他们俩过来说的话,可一点儿也不像是他们会说的。” “这么说来,陈氏可真的就是煞费苦心了。” “恐怕她这心是要白费了,我是不会在跟他苏家有任何关系的。” “主子就该这样,先前奴婢也只当您是舍不得苏家,所以很多时候都不敢跟您说。”裴香说道。 “你要说什么?” “臣妾不过是看不下去他们那样欺负您,您还要笑脸相迎罢了。” “你放心吧,日后笑脸相迎的,只有他们。” 苏茗歌说完便站起身来坐到了床上,两个孩子也被抱过来了,昕然和昕怡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苏茗歌,时不时的咂两下嘴,苏茗歌看着心情都好了很多。 苏府,陈氏手持佛珠坐在主座上,双目轻闭,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着什么,或许是听到门外的动静了,便睁开眼看了一下。 苏世隶和苏浅析一脸兴奋地回来了,陈氏说道:“她同意了?” 第285章 要让我见谁? “娘,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毕竟苏茗歌还是舍不得苏家的。” “可是哥哥,您真的能肯定苏茗歌会帮着咱们么,毕竟她说话那样的决绝呢。” “她那不过是对你罢了,谁让你以前动不动就对她使小性子呢。” “我哪里耍小性子了,我不过是看不惯她才去说两句而已,再者说了,天下间那个姐姐不教训妹妹的。”苏浅析想找一些理由来让自己心安理得。 可苏世隶却不愿意管:“随你怎么说,总是以后苏家就要东山再起了,这样日后我在京城那些公子哥面前也就不用这样提心吊胆了。” “你们两个别得意,我看,苏茗歌应该不会这么爽快就同意。” “娘,您为何这么说?”苏浅析不明白的说道。 陈氏冷哼一声:“别以为那天祠堂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愿意说罢了,浅析,你也不小了,何必事事都要摆在脸上,这样不是明摆着让人抓了把柄么!还有世隶,你现在是苏家唯一的男人了,是要撑起苏家的,你这样成日里跟那些公子哥厮混在一起,能有个什么说法?” “哎呀娘,您就别叨叨了,我那还不是为了苏家么,可谁知道他们一个个的,爹爹在的时候都是好哥们儿,可爹爹出了事儿,他们就对我爱搭不理的,所以我这次才要去找妹妹帮忙的。” “呵,随你吧,总之,苏茗歌现在可不是什么善茬。” “娘,您就放心吧,苏茗歌的人儿子了解,只要浅析不多说什么就好。” 苏世隶现在的想法就是将错误全部归在苏浅析身上,所以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之前那样好了,苏浅析又怎会听不出来呢,可是自己现在却没有任何资格反驳苏世隶的话。 一来就是她是个女人家,再来苏世隶说的也没错,很多时候苏茗歌的委屈都是自己给她受的。再有就是日后自己要想嫁个好人家还是要靠苏茗歌的,因为只有苏茗歌帮了苏家东山再起,自己才有机会与那些贵公子并肩站在一起。 想到这里,苏浅析便忍着将所有的不悦都吞下了肚子。 “娘,今日是年初一,女儿做了些小东西送您,您看看。” 苏浅析从怀中拿了一盒胭脂出来,那胭脂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毕竟那样精致的盒子京城也只有一家叫做珍宝斋的店铺才能做出来了。 陈氏皱眉看着苏浅析递过来的东西说道:“这样贵重的东西,以后就别买了。” 陈氏说完就起身走了,也不管苏浅析伸着手的样子有多尴尬,苏浅析咬咬牙道:“娘亲这是怎么了,这些东西,以前不都是经常用的么。” “那也是以前,现在不同了,家中的银子除了给爹爹办了丧礼之外,其他的都用来结算下人的工钱了,再加上又是过年,早就花的七七八八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大年初一的就腆着脸去宫里头找苏茗歌。”苏世隶叹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会,爹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武丞相,怎么可能没银子呢?定是哥哥你落了什么地方没有找吧。” “爹爹为人老实,有这些银子也算是不容易了,你那些个胭脂水粉,发钗头饰的就少买些,等我做了尚书,你再买,毕竟入宫做官了,还是须要打点的。” “嗯,我知道了。” 苏浅析听了也觉得苏世隶说的有道理,所以便点了点头回屋子了。 整个晚上,苏世隶都在做着自己已经变成了尚书大人的梦,梦里还看到了很多美人儿上赶着要倒贴自个儿。 只是很快便天亮了。 初六,苏茗歌在宫中逗弄着两个孩子,一个新年过了,两个孩子收到了不少的压岁钱,苏茗歌全部都存了起来。 “主子,刚才公主派人来说要您过去一趟呢。” “是么?那收拾一下就过去吧,吟霜,你留下和李妈妈一起照顾小公主和小皇子。” “是。” 虽然那些嬷嬷来了很长时间,可苏茗歌就是不放心,除了一些琐事让她们做了之外,其他孩子近身的事情就全部都有李妈妈和吟霜来了。 苏茗歌带着裴香和惜蕴没多久就到了朝霞榭,伊尔一直在门口玩耍着,一看到苏茗歌,便急急忙忙的扑到了她怀中说道:“端娘娘,您可终于来了,伊尔好想您啊。” “是么,我也想念伊尔了,公主呢?” “母后在屋子里,说是有话要跟您说,所以伊尔才出来玩的。” 苏茗歌也知道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便笑着说道:“那伊尔一个人好好的,我进去看看,待会儿在来找你玩好不好?” “嗯,我会在院子里等您的。” “伊尔真乖。” 苏茗歌说完便进去了,裴香和惜蕴自然也是留在院子里的。 苏茗歌进去之后就看到温和端庄的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苏茗歌走上前去福着身子说道:“参见公主。” “快来坐吧,这里只有咱们,就别这样客气了。”温和招了招手说道。 “不知公主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儿么?” “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不是快元宵了么,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玩过元宵灯会了,所以才想着你能跟我一起去走走,顺便也好让你见一个人。” “公主是要让我见谁?”苏茗歌问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那人你肯定会愿意见的。”温和笑着卖关子。 “好,只是不知道那天能不能出得了宫,我记得去年的时候还跟他们一起去了灯会呢。” “是么?那灯会好不好玩?” “热闹是肯定的,只是那回出了些事儿,所以才没有好好玩。” “出宫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我自会想办法的,对了,到时候就咱们两个人,其他的谁都不要带,知道么?” “嗯,知道了。” “那就好,那天你直接去我那里就好了,我会跟守卫说一声的。” 温和说完之后又跟苏茗歌闲聊了好长时间,直到苏茗歌有了困意才放人。 转眼便是元宵,大街上热闹依旧,或者说,比以往更加多了些。 天刚擦黑,苏茗歌便安排好了宫中的事情,然后就独自一人出门了。果然,宫门口的几个守卫看到苏茗歌过来也只是淡淡的开了门,并没有说什么,于是,苏茗歌很容易就出去了。 温和一直在府中急的直转悠,毕竟这是自己回京城之后第一次玩灯会,她生怕灯会会跑了似的,不断的派人出去查探。 终于,等苏茗歌出现的时候,温和连话都来不及说,便拉着人往街上走了。 温和和苏茗歌本就差不多的年龄,打扮起来谁都看不出生过孩子,更别说是苏茗歌了,苏茗歌就算是便衣出行,那也足够引人注目的了。 二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着,时不时的买些零嘴,又或者去人家摊子上看看花灯,遇上好看的,温和就买下。 还是那条河,只不过今年少了些什么罢了,苏茗歌拿着刚买的莲花灯,然后引燃了蜡烛,缓缓地朝着河边走去。 她脑子里想着去年的时候她还是站在原地看着顾梓彦他们三个放花灯的,可今年却是这般的凄凉。 苏茗歌将莲花灯轻轻的放入水中之后许了个愿望,便要起身离开,可她脑海中想了那么多的事情,也没注意脚下,于是一个踉跄便要往水里倒去。 不只是谁眼明手快的拉住了苏茗歌的胳膊,苏茗歌一个旋转便到了人家的怀中,那好闻的气息,让苏茗歌心中一惊,抬眼看去,果然是宁笙邺。 “怎么这样不小心?” 宁笙邺也是想起了去年的灯会,所以才会一个人出来看看的,却没想到能够遇到苏茗歌,还连带着被她吓了一跳。 “多谢宁公子出手相救了,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想请你喝杯茶如何?” “自然是不会介意,只是你今日就一个人出来么?” “不,还有温和也在,诺,她在那里呢。” 苏茗歌四下张望了一番,很快便找到了温和的所在,温和此时正在与一个商贩讨价还价呢。 最后很显然是那个摊贩的气势弱了下去。温和笑眯眯的提着一盏狐狸灯过来的时候一脸惊讶:“你,你不会是宁王吧?” “夫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王爷了,在下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 “是么?你这是要去哪里?”温和知道宁笙邺这是有话要说的,所以便顺口问了一句。 “公主,在下不过是出来走走罢了,并没有要去的地方,倒是刚才,苏夫人答应了要请在下喝茶。” “好啊。那就一起过来吧,反正本宫也早就累了。” “公主,前面那家茶楼还不错,一般的点心都有,不知您可否移驾?”宁笙邺大方得体的说道。 温和笑道:“这还不是随你定么,只是本宫有些事儿要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你们先去吧。” 温和说完就继续往前走,苏茗歌和宁笙邺对视了一眼之后说道:“公主这是去接谁了?” 第286章 再见顾雍 “我也不知道,你不是跟公主一起过来的么?”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茶楼,宁笙邺直接就要了一间厢房。宁笙邺又点了几道苏茗歌爱吃的点心和一壶茶水。 店小二出去之后还很贴心的合上了门。 “你进宫之后,过的还好么。”宁笙邺看着对面的苏茗歌说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就是那样罢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能够护着两个孩子平安就好了。” “是么,看来你真的将那两个孩子看的很重要呢。” “谁说不是呢,这天下间没有那个女人能够不管自己的孩子的,毕竟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出来的。” 苏茗歌只要一谈到昕然和昕怡,两眼就放光,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可这一切在宁笙邺看来,不过是徒添了抑郁罢了。 “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苏茗歌的滔滔不绝,宁笙邺奇怪的看了苏茗歌一眼道:“应该不是公主。” “要不我去看看吧。” “别,还是我去。”宁笙邺一把拦住要去开门的苏茗歌,然后自己便过去了。 打开门,一个高大的男人就这么驻足在门口,三千青丝在白衫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潇洒灵动,宁笙邺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顾,顾少爷,你,你不是已经……” “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响起,苏茗歌顿时就像是被人定在那里一般,木讷的看着迎面而来的人,呆呆的开口道:“顾雍,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雍看着苏茗歌的反映轻笑道:“我一直都在京城,所以才会这样容易就过来找你了。” “京城?可当初不是所有人都说你被斩首示众了么,而且还有那么多人都去了刑场给你送行了,可你现在怎么会站在这里?”苏茗歌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顾雍还未开口,便听到温和的声音了:“茗歌,这事儿你可要好好的谢谢我呢。” 话音刚落,便看到温和提着两壶酒进来了。 苏茗歌一脸不解的看着大家,温和笑着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苏茗歌才听懂,正要跪下磕头感谢温和呢,就被拦住了:“茗歌你这是做什么!” “公主,顾少爷若是真的因为我而被杀了那就真的是太冤枉了,所以臣妾今日就是想对您表达一下谢意,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要是想表达一下谢意的话,那就让昕然和昕怡快些学习走路,也好让他们俩跟伊尔跟做个伴。” “是。” 苏茗歌现在都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好在店小二进来送了茶水和点心,才缓解了一下气氛。 “顾少爷,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宁笙邺亲自帮所有人都倒了一杯水说道。 顾雍捏起茶杯轻咂一口道:“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住在皇姐那里的。” “哦,原来如此,可你成日里都不出门,那是如何打发时间的。” “就这样呗。” “对了,皇上知道你的事情么?”苏茗歌担心道。 温和轻笑:“自然是知道的,否则的话,我也不敢这样做啊,不过到现在才跟你们说,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我真的不敢相信,所以才会这样问的,还请公主恕罪。” “在外头不用这样客气。” 顾雍轻笑着抿了茶水道:“只是我不太愿意进宫罢了,先前因为身份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能去做,可现在去却是无官一身轻啊,闲来没事的时候就出门走走,顺便打听一下你们的消息也是挺好的。” 温和说道:“你这样犯懒习惯了的话,到时候真的要让你帮个忙的,你还不得收银子啊。” “那也得看是什么事儿了。” 整场对话下来,顾雍的眼睛一直都没有在苏茗歌身上停留过,可是除了苏茗歌之外,其他人都是知道顾雍是强行按耐住了自己情绪的。 “若是喜事儿呢?”苏茗歌问道。 顾雍笑而不语的看着苏茗歌,眼中的思念,不舍,可惜还有期待交织成了一双能够吸引人的眼睛。 苏茗歌看着却是心里一怔,毕竟顾雍对自己是怎么样的态度,她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于是苏茗歌便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直接就撇过头去了。 顾雍轻笑了几声之后便开始喝茶了。 一整晚的时间,苏茗歌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顾雍那张刚毅的脸,还有那个复杂的眼神。 “主子,您多已经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这样爱出神呢。”吟霜看着出神发愣的奶奶说。 “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一些事儿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是,奴婢告退。” 吟霜把苏茗歌扶到了床上之后便退下了。 连着好几日,苏茗歌都是在想这件事儿,这日,苏茗歌正与吟霜商讨着一些衣服上的花样,就听到外头有人来报说是苏世隶和苏浅析来了。 苏茗歌不悦的皱了皱眉:“怎么又来了?” “主子,苏少爷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您看……” “算了,让他们进来吧,也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免得到时候扯来扯去的算不清楚。” 没多久,便看到苏世隶和苏浅析二人光彩照人的进来了,苏浅析褪去了孝服,满头的珠翠叮当作响,苏世隶则是一身鸭青色长袍,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的。 “妹妹,事情说的怎么样了?” 苏茗歌没想到,这两个人见了自己不行礼也就算了,居然还这样理直气壮的问自己。 “什么事情?”苏茗歌也不让他们坐下,而是直接装傻。 苏世隶听了,眉头一皱道:“妹妹,初一那天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你怎么就能忘了?” “初一那日实在是太忙了,所以也没在意一些事情,所以,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儿么?” 话音刚落,惜蕴便一一地上了茶水。 苏世隶眉头紧锁道:“妹妹,你这样做可就太过分了些吧。” 苏世隶之所以会这样说,其实也都是因为他自己已经把话给放出去了,京城那些有头有脸的公子哥,没有一个不知道他要做尚书的,并且还出手阔绰的到处请客,但这也是他认为的一些交际,所以现在身上也没多少银子了。 “过分?本宫哪里过分了?你倒是说来听听。” 苏茗歌那不咸不淡的语气,直接便激怒了苏浅析,苏浅析一拍桌子道:“苏茗歌,别仗着你是皇上的妃子就能这样戏弄我们,当初说好了的事情你却这样食言,不是过分死什么?我和哥哥都已经这样低三下四的过来求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苏茗歌看着苏浅析跳脚的样子就觉得很有意思,语气中的不屑便更加多了几分:“本宫不想怎么样啊,只是本宫早已不是苏家的人了,所以帮不帮的也要看本宫高兴,只是你们俩这样贸然前来,吓着了本宫的帐还没算呢,你就这样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的是不是不太妥当呢?” “谁大呼小叫了,不过是你自己食言了,我才激动了的,赶紧的,去跟皇上说,我要做尚书!咱们可是一家人,别撕破了脸,那样不好看!”苏世隶见苏茗歌这样的语气,便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了。 苏茗歌一拍桌子道:“放肆!竟然敢跟本宫这样说话!陈氏没教过你见到主子该怎么做么!” “你这个贱人,还有脸提我母亲!” 苏浅析一听到苏茗歌说起陈氏,顿时就炸了,捋着袖子便要上来动手,好在沈园眼疾手快拉开了苏浅析。 苏浅析一个没站稳,后腰撞到了桌角,顿时脸都痛白了几分。 苏世隶见了心疼不已:“浅析,你没事儿吧。” “哥,我早就说了,这个贱人是不会帮咱们的,你还要这样上赶着来倒贴,受了羞辱也就算了,可你也要想想,你现在是苏家的顶梁柱啊!”苏浅析白着脸说道。 苏世隶听了,也是愤怒不已,他双目通红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害怕,门口的裴香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劲,于是便看了一眼,但也正是这一眼,就让裴香吓了一跳,于是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直接便跑了出去。 苏茗歌看着苏世隶眼神中的杀意道:“你就这点能耐也想在朝为官?本宫看还是省省吧,免得污了苏家的名声。” “你还真是个贱人,苏家的名声早就被你败光了!可我做梦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白眼狼,眼看着苏家没落下去也不管不问!” “白眼狼?这个词倒是新鲜,本宫当初跟你说过什么了,你不会不记得吧?还不是你们自己执意要将本宫赶出家门的?现在见本宫回宫了,所以就又要到贴上来么?” 苏世隶听完之后气得浑身直颤抖:“你简直就是放屁!今天我要是不替死去的爹爹教训教训你,就不是苏家的当家人!” 苏世隶说完,便气势汹汹的朝着苏茗歌走来,苏茗歌美眸微眯,却也不闪躲,倒是一旁的沈园和吟霜,见苗头不对便赶忙护在了苏茗歌的面前,系运作则是小心翼翼的在身后搀扶着苏茗歌。 第287章 惜蕴之死 苏世隶见有人挡着,便狠了狠心,直接推了吟霜一把,吟霜一个没站稳,踉跄了几步,沈园迅速扶住了吟霜,她才没有倒下。 可他们俩一离开,却也给了苏世隶可乘之机,苏世隶一把就扯开了惜蕴,惜蕴吃痛地呼了一声倒在一边的地上,但还没反应过来,苏世隶便已经抓住了苏茗歌的肩膀,然后朝着她脸上就是两个巴掌:“说,你究竟帮不帮忙!” 顿时唇角便留了血迹下来,可苏茗歌却依旧保持着笑容:“呵,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这么对本宫,只希望你别后悔就是了。” 苏茗歌的笑容直接就刺激到了苏世隶,苏茗歌趁着他走神,立马脱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毕竟自己不喜欢院子里有别人的,所以才把人都打发到了隔壁。 只是才到了门口,就被苏浅析一把拦下,苏世隶横着脸问道:“你究竟帮不帮忙!” 苏茗歌不过是冷笑着,谁曾知,苏世隶从怀中拿了一把匕首出来,然后朝着苏茗歌便冲过来,苏茗歌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毕竟谁也不会想到,苏世隶会有这般举动。 还好惜蕴手脚快,顿时就挡在了苏茗歌的身前,可那把匕首还是深深的没入了惜蕴的胸口,一丝暗红色的血迹从嘴角流出,惜蕴努力的笑了一下之后便倒了下去。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苏世隶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动手,他着急忙慌的扯开苏茗歌,苏茗歌一个没站稳就摔倒了,苏浅析早已吓得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只是苏世隶刚跑出去没两步,就被门外的侍卫给抓住了。 毕竟这屋子里这样大的动静,任谁都可以听到了。 苏茗歌忍着眼泪抱起惜蕴道:“快去叫太医!若是晚了,本宫要你们的命!” “是。” 几个侍卫见了,立马就往太医院过去了。 “皇上驾到!” 顾梓彦原本就打算过来,只是没想到能够在半路上遇到裴香,裴香急匆匆的将事情说了一个大概之后,顾梓彦便加快了步子往这边赶,可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 他看着苏茗歌抱着惜蕴哭泣的样子,分外心疼:“茗歌,怎么了。” “惜蕴,我的惜蕴。” 苏茗歌此时说话都开始乱了,满眼看到的都是惜蕴心脏处的那个血窟窿,还有嘴角那刺眼的鲜血。 太医来的时候,惜蕴已经断了气,可场子还是要走的,只是太医要靠近惜蕴的时候,却被苏茗歌拦住:“别碰她!” “娘娘,惜蕴姑娘已经去了,您,还是节哀吧。” 太医低着头说道。 裴香听了这句话,心中空落落的,就像是被硬生生地抽走了什么似的,怎么也填不上。 苏茗歌深吸了一口气,将惜蕴交给了裴香,然后呆愣愣的站起身来,然后走向了苏世隶,苏世隶此时已经被侍卫们反剪了双手,丝毫无法动弹。 苏茗歌从脚腕处抽出了那把温和送给她的匕首,然后狠狠地扎在了苏世隶的肩膀处,在迅速的抽出:“痛么?” “妹妹,我,我不是有意的,你,你别,啊!” 话音未落,苏茗歌又是一刀子捅在了他的手臂处,苏世隶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的,这样的伤口足以让他痛的死去活来了,在一旁的苏浅析看了想冲上来帮忙,可无奈力气敌不过两个侍卫,只能在嘴上逞能了:“苏茗歌,你这个贱人,居然会为了一个贱婢去伤害了自己的哥哥!要是被爹爹知道了,他会死不瞑目的!” “呵,哥哥?别说的这样好听,你们若是把我当成是妹妹的话,还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你们这样的家人,我宁可不要!从今日起,我苏茗歌与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苏茗歌说完这话的时候,心中已经麻木了。此刻却传来裴香的哭声,苏茗歌也不再管屋子里的人,而是和裴香二人河里将惜蕴抬到了床上,然后轻轻的盖上了被子。 “吟霜,你在这里看着点儿裴香,别让她做了傻事。” 裴香和惜蕴从小就跟在苏茗歌身边伺候着,所以她是什么样的性子,苏茗歌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才会害怕万一要是裴香想不开的话会再生事端。 吟霜点了头之后,苏茗歌便出去了,此时苏浅析的脸颊已经肿的老高,不难看出,下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们这样对端妃娘娘不敬,皇上没有发落你们已经算法外开恩了,居然还敢辱骂端妃娘娘!简直就是找死!”奎子在一旁尖着声音说道。 苏浅析顿时就哭了:“皇上,皇上,民女不是故意要冒犯了端妃娘娘的,奴婢只是一时气愤,所以才说了那些话,还求皇上开恩,饶了民女的小命啊!” “茗歌,这两个人怎么处理?”顾梓彦并不理会苏浅析的大呼小叫,奎子也草草的找了一块破布塞在了苏浅析的嘴里。 苏茗歌冷冷的看着两个人道:“按规矩办吧,对本宫大不敬的罪名已经够你们死一次了,再加上惜蕴一条命!我要你们偿命!” “妹妹!咱们可是一家人,你不能这样狠心!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爹!”苏世隶还打算用苏远山说事儿,想让她放自己一条生路。 可苏茗歌却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道:“本宫刚才就说过,本宫从此以后与苏家再没任何关系,苏公子这是没有耳朵么!” “既然没听到,那留着耳朵也没什么用,奎子,拖下去割了吧,等茗歌心情好些了,再做发落就是。” 顾梓彦哪里能不知道苏茗歌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有多心痛,于是便直接让人把苏世隶和苏浅析给拖下去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地上也清理干净了,顾梓彦原本以为苏茗歌会扑到自己怀中哭一会儿的,可是没想到,苏茗歌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良久,才开口道:“皇上,惜蕴的丧礼,能让我来么?不会占用宫中的地方。” “自然可以,只是你,没事儿吧。”顾梓彦还是很担心苏茗歌的。 苏茗歌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没事,臣妾想安静几天,还请皇上同意,再有就是那两个人,皇上就看着办了吧,反正臣妾今日起,跟苏家没有关系了。” 苏茗歌说完便不在等顾梓彦开口就直接进去了。 “主子!” 刚进门,裴香就扑到了自己的怀中,然后二人便是抱头痛哭,在一旁看着的吟霜也是泪眼婆娑的。 惜蕴平时尽管不怎么说话,但是跟人相处起来还是很好的,所以大家都把她当作是小妹妹来照顾着。 可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脸上的血色全部退去,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显得整个人都白皙无比,只是没有啦丝毫的生气。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沈园!” “奴才在。” “去找棺材吧,本宫要亲自送她出宫。” “娘娘,您身份高贵,这样做怕是于理不合吧?”沈园有些担心,毕竟宫中的规矩还是森严的,再者说了,惜蕴不过是小宫女,连一等宫女都算不上,死了能够有一口棺材已经很好了,可现苏茗歌还要亲自将人送出去,是不是有些太不守规矩了。 可苏茗歌却说道:“她都已经没了,这些个规矩要做给谁看?” “是,奴才遵旨。” 沈园本来也就是问一句罢了,现在看到苏茗歌这样的生气,直接就闭了嘴,然后去内务府拿东西了。 傍晚之分,天色也暗了下来,按照规矩,宫女没了都是要这个时候出宫的,所以苏茗歌便安排好了宫中的一切,然后跟着裴香和吟霜她们一起将人送出去了。 沈园早已出宫安排好了一切,所以惜蕴一到地方,就直接入葬了。 苏茗歌看着黄土一点一点的盖住那口乌黑的棺材,心中就像是梗了一团棉花一般,想哭也哭不出来,倒是裴香的情绪有些激动,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更何况她一直都拿惜蕴当作是妹妹,可今日却忽然看着她就这么去了,心中已经是悲痛到了极点。 裴香想阻止那些铲土的太监,可是却被沈园拦住道:“裴香姑娘,你冷静些,惜蕴姑娘已经去了,你若是再这样,让主子怎么办!” 或许是沈园的话说道裴香的心中了,裴香顿时就止住了哭声,只是依旧是泪眼婆娑的:“主子,您,一定要替惜蕴报仇。”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苏茗歌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只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直接杀了苏世隶,可她粗略一想,绝对不会就这么便宜了苏世隶,怎么着也得整整他! “主子,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沈园看着一个新建起的小坟包说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带过来的吃食都放在了坟前道:“惜蕴,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的。” 只是轻轻的一句话,但里面的承诺却是沉重无比的。 第288章 她不是丫鬟 “主子,天色已晚,再过一会儿宫门就要落钥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沈园看了看天色说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便独自朝着回宫的路走去了。 沈园和吟霜对视了一眼之后,一人一个紧紧地跟在身后走着,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你们先回去吧,今日我就不回了,皇上来了就说一声我去公主府了。” 京城的大街上虽然已经是傍晚,可热闹依旧,苏茗歌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这,怕是不太好吧。”沈园有些为难。 “不碍事,你就这么说吧,皇上若是怪罪起来的话,就说是我说的,相信皇上不会这样不讲道理的。” 苏茗歌说完便不在顾忌他们的感受,直接就转了弯,然后一路向前,沈园刚想追上去,却被吟霜一把拦住:“别,主子是个有分寸的人,再者说了,她现在心情也不好,肯定不愿意回宫的,咱们还是听主子的,先回去再说吧。” “你说的也对,那裴香怎么办?” “我不要紧,我要回宫。”裴香的声音还是沙哑。 说罢,几人便结伴而行回宫了。 这边苏茗歌拐了弯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公主府,而是调转了方向去了辛箬那里。 到了门口,还是那扇黑色的大门,门口的两盆花还在,苏茗歌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抬起花盆,果然,一把钥匙静静的躺着,她笑了笑,然后开门进去。 里面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原先种在院子里的草药都已经被摘了,晒在了长廊中的架子上,药香味更加浓郁了几分。 苏茗歌到处转了一圈,刚准备走,便看到大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正是辛箬。 辛箬看着院子里的人,刚开始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跪下身去道:“臣叩见端妃娘娘,端妃娘娘吉祥。” “这是在宫外,我也不是端妃。” “好。”很意外的,辛箬主动抛开了身份,走上前去说道:“那你现在来我这里是做什么?不会就是过来看看这些草药吧。” “惜蕴没了。”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你一个主子能够跟丫鬟有这样深厚的感情。” “她不是丫鬟,包括裴香和吟霜,她们都不是丫鬟,我早已经把她们当作是家人来看了,裴香和惜蕴两个人从小就跟着我,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她们都一直在我身边呆着,可是我现在我做了娘娘又如何,照顾不了她们不说,还把惜蕴给害死了,我真没用。” 苏茗歌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了,索性就如同市井妇人一般,蹲在地上就开始哭。 辛箬也只是安静的听着,可是在看到苏茗歌蹲下去哭泣的那一刻,他心痛如刀绞,但却有做不了什么,自己不过是一个郎中罢了,就算苏茗歌舍去了宫中的身份不说,那她也是苏家的小姐,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高攀的上,所以,还是让自己的心事就这样埋着吧。 苏茗歌越哭越大声,到最后已经是撕心裂肺了,辛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走上前去把人扶起来:“别哭了,一切过去了就好。” 苏茗歌听到他安慰自己,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就一把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哭泣着,很快便濡湿了一大片,辛箬双手不由自主的环住了苏茗歌。 苏茗歌一直伏在辛箬肩头哭泣着,直到天黑,苏茗歌才从他怀中出来:“对不起。” “你若是不想回宫,就在这里住着吧,反正你对这里也熟悉。” “嗯。” 苏茗歌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便进了之前自己住的那个院子。辛箬也知道她心情实在是不好,所以也没有去打扰,只是默默地去准备一些东西了。 宫中,吟霜他们刚进门就看到顾梓彦一个人坐在桌前,奎子垂首立在身后。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你家主子呢?”顾梓彦朝着他们身后望了一眼,但是并没有按到苏茗歌。 吟霜福着身子说道:“启禀皇上,我家主子说是心情不好,所以才去了温和公主那里小住。” “那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顾梓彦听到是去了温和那里之后,原本紧锁的眉头就舒展开了。 “并没有。” “随她吧,等过两日朕再去把她接回来,对了,宫中若是有人来找的话,就说是出宫替朕办事儿去了。” “是,奴婢们知道了。” 顾梓彦交代完了之后便走了,吟霜扶着裴香回了屋子,沈园则是去了大门口守着。 顾梓彦虽然是极力将消息封锁了,可还是被传出去了一些。 延禧宫中,玉贵妃慵懒的捏着一条珊瑚手串说道:“呵,没想到端妃竟然会为了一个贱婢做到这种地步。” “娘娘有所不知,端妃与那两个丫鬟的感情甚好,所以才……”姚瑜也是听说了消息的,所以才顺口替苏茗歌解释了一句。 “呵,关系好又如何,说到底还不是丫鬟罢了,再者说了,要是真的关系好的话,会把那两个人独自扔在宫中那么长时间么?” “贵妃娘娘说的是,那苏茗歌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罢了。”萧贵人看了姚瑜一眼之后说道。 “萧贵人,本宫记得,你进宫也有好些年了吧。” “是,臣妾进宫已有四年了。” “四年了,你才是个小小的贵人,呵。” “娘娘恕罪。”萧贵人不知道是说错了什么惹得玉贵妃不高兴了,于是立马跪下说道。 “你何罪之有啊。” “臣妾不知。” “你连自己什么罪名都不知道,就认错?”玉贵妃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宫就告诉你吧,进宫四年的人才是个贵人,连苏茗歌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你说,本宫留你在身边有何用?再者说了,这四年来,本宫给你创造的机会不说有十次也该有九次了吧?” “是,是臣妾没用,臣妾留不住皇上的心。” “算了,本宫也不指望你能留住皇上了,四年的时间你肚子连个动静都没有,也难怪只能做到贵人了。” 萧贵人虽然低头听着,可是心中却是恨毒了玉贵妃,尤其是在说自己无所出的时候,她恨不得站起来直接上去两巴掌才舒服,但是想想,玉贵妃说的本来就没错,的确是自己的问题,但是皇帝半年也不来自己这里一回,就算是来也也不一定会在自己这里过夜,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贵妃娘娘教训的是。” “你出去吧,本宫有些话要跟瑜良人说。” “是。” 萧贵人走了之后,玉贵妃便侧了侧身子对姚瑜说道:“现在整个宫中,除了你之外就只有那个葛盼曦了,可本宫瞧着葛盼曦的样子已经是无欲无求了,所以你自己只要努力一把,便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说不定还能与苏茗歌平起平坐。” “可是皇上那样喜欢苏茗歌,臣妾要怎么做才能博得皇上的欢心呢?”姚瑜皱着眉说道。 玉贵妃扬了扬手,颦真便从妆台上拿了一个小盒子过来,玉贵妃接过后放到了姚瑜的手中说道:“这个是本宫特意让人从宫外带进来的好东西,等皇上去你那儿了,你就点上,皇上自然会宠爱你的。” 姚瑜半信半疑的将东西拿到鼻尖闻了一下,一股浓烈的香气窜出,直冲脑门,姚瑜被呛得咳了两下道:“贵妃娘娘,这是什么,这样呛人。” “你只要知道是好东西就可以了,至于是什么,你知道了也没用只要你想要皇上的宠爱,那就拿走,若是你愿意一直这样被苏茗歌踩在地上的话,那本宫也无话可说。” 姚瑜想了想,觉得玉贵妃说的对,苏茗歌能够得到皇上这样的宠爱,不过是因为有了孩子罢了,可自己要是也有了孩子的话,那是不是真的就可以跟苏茗歌平起平坐了呢? 想到这里,姚瑜毫不犹豫的将东西接下了:“臣妾多谢贵妃娘娘。” “好了,东西拿了你就去吧,本宫这里还有些私事儿。” “是,臣妾告退。” 姚瑜出了门,便把东西放到了玢儿的手里,玢儿看了看说道:“主子,贵妃娘娘这是真心的帮着咱们的,等回去后,奴婢就帮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皇上来咱们这儿一趟。” “也好,只是今日听说惜蕴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想过去看看,毕竟跟苏茗歌也算是姐妹一场了。” 姚瑜自顾自的说着,可步子却丝毫不迟疑的走在了去往霜云宫的方向,可才拐了弯,就看到萧贵人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自己了。 “臣妾参见萧贵人,萧贵人万福。” “瑜良人,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萧贵人眼尖地看到了玢儿手里的东西,然后慢慢的踱着步子走到了玢儿的身边。 玢儿缩了缩手,用宽大的衣袖盖住了那个小盒子,可萧贵人却说道:“拿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 “萧贵人,这是贵妃娘娘给臣妾的,您若是想看的话,看就是了。”姚瑜大方的说道。 第289章 劝说 玢儿听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把东西交到了萧贵人手中,萧贵人接过来看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娘娘也没说,可臣妾猜测应该是燃香之类的吧。”姚瑜故意避开了一些重点。 果然,萧贵人从盒子里拿了大半:“我担心你的身子,这样的燃香你还是少用些吧。” 说完,萧贵人便带着东西走了。玢儿在身后气得直咬牙:“主子,萧贵人怎么可以这样!这个可是贵妃娘娘给您的东西啊!” “不碍事儿,你就看着吧,等过两日肯定有好戏看的。” “好戏?什么好戏?”玢儿一脸疑惑。 姚瑜说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燃香跟媚药是有关系的,否则的话,贵妃娘娘也不会让我一定要在皇上来的时候下了。” “主子英明,只是萧贵人那儿皇上也不常去啊,这可如何是好?”玢儿看着萧贵人远去的方向说道。 姚瑜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道:“这个你就放心吧。” 玢儿笑着点了点头说到:“主子,您一会儿可要怎么去啊?” “我自有办法,你只要将你自己顾好了,然后给我少闯点祸就好。”姚瑜说道。 “奴婢哪里有闯祸了?” “好了,咱们也都别说了,还是陪着我去霜云宫转转吧。” “是,奴婢知道。” 说罢,二人便抬脚朝着苏茗歌的霜云宫去了。可是却被沈园阻挡在外面:“瑜良人安好。” “沈公公,茗歌姐姐在么?” “回良人,我家娘娘不在。” “姐姐怎么会不在?”姚瑜皱眉道。 沈园陪着笑说道:“良人,我家娘娘出宫替皇上办事儿去了。” “那不知公公可否告之姐姐何时回来。” “瑜良人,您这不是为难了奴才么,主子们的事儿奴才怎么好问呢,这样吧,您若是找我家娘娘有事儿的话,那奴才等娘娘回来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娘娘说您来过如何?” “也好,那就这样吧。” 姚瑜说完便走了,路上,玢儿说道:“主子,您真的相信沈园说的话么?” “他都说了我还能不信么?苏茗歌不在宫中可以确定了,只是出宫做什么了那就不好说了。” 姚瑜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霜云宫,沈园也看到了她的注视,所以便原地打了个千。 姚瑜走后,沈园可算是惊出了一把汗,正巧赶上吟霜过来给他送吃的:“怎么了,沈园。” “哎呦,姑姑,你可不知道,刚才瑜良人来过了。” “来就来呗,你这样紧张做什么,倒显得咱们心虚了。诺,这个给你,吃些吧。”吟霜一边说一边将食盒子打开。 沈园也毫不客气的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之后说道:“不是我心虚,是我实在是有点儿漫步过去了,你说这主子不回来,皇上有特意交代要收好了门,可咱们说到底都只是个奴才,万一要是皇后和贵妃这样的人物来了非要进去看看的话,那咱们可怎么拦得住啊。” “原来是你是在急这个啊,你可真是个有脑子的。”吟霜扁了扁嘴继续道:“管他谁来呢,皇上可是下过旨的,谁也不让进去,她们若是要硬闯的话,那就直接通知了皇上呗。”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茬了,看我这榆木脑袋。”沈园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 吟霜笑道:“这就是人家说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吧。哦不对,你就没聪明过。”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笨还不行么,不过话说回来,裴香怎么样了?” 吟霜叹了一口气道:“还是那样吧,她已经看着惜蕴的东西发了一天的呆了,昨天没吃东西,今天送过去的东西也没吃。” “哎呦,这样身子可怎么撑得住呢,主子回来要是看见她这样折腾自己,估计也会心疼的吧。” “还说她呢,主子现在估摸着也不好受吧。毕竟她们三个的感情,不是轻易能够形容的。” “是啊咱们主子是个好主子,我进宫这么久了,也是头一回看到主子能够这样心疼着奴才的,不过能在主子身边当差,或许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行了,你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还是赶紧想办法让裴香可以吃点儿东西吧。”吟霜打断了沈园。 沈园摸了摸脑袋说道:“那姑姑先替我看会儿门,我去看看吧。” “也好,你去吧,说话小心些,别提到惜蕴了,知道么。” “这个是自然,姑姑就请好吧。” 沈园说完便往裴香的院子去了,吟霜看着沈园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希望能劝好吧。 沈园进了院子之后就看到裴香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了,梳妆台上摆满了头饰,头饰的花型和款式都是惜蕴平日里喜欢的,裴香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手里还拿了一支纯金的掩鬓。 “裴香姑娘。” 沈园试着叫了一声,可裴香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这么看着手里的掩鬓发呆。 “唉,你这样可如何是好,人已经去了,我也知道你伤心,可你不能不吃饭啊,是吧。别人我不知道,可主子拿你们是当作宝贝的,你说说,你要是在主子不在的这段时间把自己的身子搞垮了,主子岂不是会连累了我们么?再者说了,你舍得主子这样?” “我就是吃不下,总想着惜蕴能过来陪我一起吃,可说到底是不可能的了。”裴香的声音很沙哑,看来是很长时间没有开口的缘故了。 沈园见她说话了,赶忙就倒了杯水给她道:“你说,要是惜蕴姑娘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折腾自己和主子,会不会不开心呢?要知道她走的时候最舍不得的,可就是你们呢。” “是吗?她会不开心?” 裴香像是收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弹起来说道,可没想到双腿早已没了力气,直接就往下瘫去,还好沈园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要不然裴香非倒在地上不可。 “你说说你,都这样了,还说什么舍不得惜蕴呢,你要是真的舍不得人家就不会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还是好好吃饭吧,这样才有力气给惜蕴报仇啊不是么。” “沈公公,你说的是,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才对,你在这里养好身子,主子在公主那里安静个几日,等主子回宫的时候,咱们就一起给惜蕴报仇好不好?” “好。沈公公,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沈园一听裴香这么说,赶忙就把准备好的东西给放到桌上了,裴香狼吞虎咽的样子虽然不雅观,但是沈园看着却是格外的舒心。 “你也别总是想念着了,好好休息一番吧。吟霜姑姑还在替我守着门呢,我也该过去了。” “嗯,我知道了,沈公公慢走。” 沈园出去之后,觉得一身的轻松,在门口守着的吟霜看到沈园的样子便知道劝说成功了。 “还是你有本事。” “这是自然,我若是连一个小丫头都劝不动的话,那岂不是白活了这么久?好了,刚刚谢谢姑姑了,你也回去吧,这里还是有我守着就好。” 吟霜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顾梓彦终于在苏茗歌离宫的第三日忍不住了,他处理完了朝政之后便和奎子二人换了便服,然后出宫了。 公主府,温和正在提着水瓢浇花就听到门外有人通报说是皇上来了,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到了门口。 顾梓彦一身天青色的长袍上修满了密密麻麻的回文,繁琐而又精致,就连外衫上的那些鸟兽图案也是精致无比。 “姑姑,茗歌呢?”顾梓彦上来就问道。 “什么茗歌?”温和一脸茫然的看着顾梓彦。 顾梓彦眉头微锁道:“茗歌不在你这里么?” “不在啊,怎么,茗歌出宫了?” 顾梓彦见温和这么问,心中一空,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担心了:“姑姑,你这话的意思,是茗歌没来过么?一直都没有来过还是来过了又走了?” “我这两日一直都在府上,大门都没踏出一步,她来没来过我不知道啊,这话说的,只是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来我这里找茗歌?” 温和一边说,一边把顾梓彦引了进去。 到了里屋,顾梓彦也不做下,只是淡淡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温和皱着眉道:“照你这么说的话,茗歌是三日前说要来我这里的?可是那天我一直都在啊,并没有看懂啊她的人。” “这下糟了,娘娘会不会走丢了?”奎子一拍手说道。 “你给朕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顾梓彦听着心烦,连语气都不怎么好了。 “大早上的怎么就这样的烦躁了?”顾雍从偏门进来说道。 顾梓彦看到了顾雍,虽然有那么一霎那的惊讶,但还是觉得现在不是怀疑顾雍为什么会在公主府的时候,所以便直接忽略了。温和转身对着顾雍解释了一番之后,顾雍也皱起了眉。 “京城之中,端妃能去的地方不过几处而已,你们都别着急,先派人去苏府看一下,说不定她去了苏府呢。” 第290章 搜查苏府 “不必了,苏府她是不会去的,还是直接去宁府吧,那里的可能性比较大。若是还找不到人的话,那只能封锁城门,挨家挨户的找了。”顾梓彦食指抵着下巴说道。 “你不是说三天前就在宫外的么,那现在还封锁城门有什么用,她若是想走的话,早就走远了。”顾雍听着顾梓彦的说法不经皱眉。 “这个时候了,就别说这些了,还是先去找人要紧,茗歌就算是在精明,说到底也只是个弱女子,这宫外有多少的危险她都是不知道的。”温和一边说一边朝着管家招手。 “好,那我这就派人过去问问。”顾梓彦一扬手,奎子便出去了。 “我这边也上街上找找看。一个时辰后东街茶楼见。” 几人分头行动,很快便在茶楼相聚了,只是这几个人连厢房都不愿意去了,直接就在大堂坐下,然后开始商讨起来。 “要不,咱们还是去苏府看看吧,虽然你把事情压下来了,可到底还是会走漏些风声的,说不准真的是苏家的人盯上了呢。” “尤其是那个陈氏,不是什么善类。” “好,咱们这就去苏府,先问了再说。” 几个人一拍即合,就算这是最后的希望又如何?总是现在只要有一丝的想法,顾梓彦都会实行,毕竟先前苏茗歌离宫一年已经把他吓得半死不活了,这次要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的话,他怕他受不了。 几人到了苏府的时候,陈氏正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冬日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将脸上的脂粉和皱纹看的一清二楚。 “老身叩见皇上,叩见公主。” 陈氏看到三人一同过来,便起身行了礼,但手中依然盘玩着那串佛珠。 “陈氏,朕来问你,这几日端妃可有来过?” “端妃?呵,那样身份高贵的人怎么会来寒舍呢。”陈氏不咸不淡的说道。 顾雍看着陈氏这副样子就觉得有猫腻,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就一把提起了陈氏的衣领道:“你给我说实话,端妃究竟有没有来过!” “老身不知道的事情,如何回答?王爷,你这样对待老身,就不怕被世人说闲话么?” “呵,我乐意,与你何干,你只要端妃的下落说出来就是了!”顾雍凌厉的目光吓得陈氏一阵哆嗦。 顾梓彦不耐烦的说道:“来人!” 短时间内,原本还略显空荡的院子就立马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领受的说道:“主子何事吩咐。” “给朕把苏府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朕倒要看看,你一个半老徐娘能把人藏到哪里去!” “是!” 黑衣人一涌而散,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所有黑衣人就都回来了:“启禀皇上,并没有搜到什么。” “没有?怎么可能?宁府早就去看过了,难道人已经不在京城了?”顾雍皱眉想到。 “不可能,苏府总共就这么点儿地方,若茗歌不在苏府的话,那会去哪儿了呢?” 温和眉头紧锁,食指抵着下巴在院子里踱步,被奎子扣押着的陈氏则是在一旁叫着:“皇上,您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把苏府犯了个底朝天,是否太草率了!老身本就没有做错过什么!何苦要遭此灾孽!” “呵,你的帐,朕到时候会一笔一笔的跟你算清楚,你们两个留下,看着她,要是让她跑了的话,你们也别活着了!”顾梓彦指着两个离着陈氏最近的黑衣人说道。 “是!” “等一下!我想起来还有一处地方没有去找过!” “哪里!”顾梓彦听了,似乎是觉得燃起了一阵希望一般。 温和咬了咬唇瓣说道:“还记得辛太医么?她可能会在那里!” “别管在不在了,先去看看再说。” 顾梓彦一边说话就一边出门了,顾雍和温和一同跟上。 苏茗歌呆坐在院子里看着在寒风中摇摆的柳树枝条,那枝条光秃秃的,可是却多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你还不打算回宫?”辛箬在一旁研药说道。 苏茗歌淡淡一笑道:“你这是等不及要赶我走么?” “并不是,只是这两日我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也不知道宫里又没有事情发生。”辛箬继续研药道。 “你这个我做得来么?”苏茗歌看着辛箬拿着药杵一下一下的碾压着,就觉得很好玩,所以自己才会这样聚精会神地打量着辛箬的动作。 辛箬见苏茗歌这样感兴趣,于是便将药杵和药铂交到苏茗歌手中:“小心些就好,别打翻了。” 苏茗歌拿到手之后,捣了几下之后便觉更加有意思了,所以好长时间都不愿意放手。 “好了好了,别再捣了,再捣下去太碎了就做不成药丸了。” “原来这个捣出来是用来做药丸的啊,我还以为直接就用水兑着喝了呢。” “你还真是好笑,世间哪有什么药能够像你这样用啊,不都是熬煮出来的么。” “我这不是不知道么。” 苏茗歌将东西还给了辛箬之后便继续坐在那儿晒太阳,只是她这两日因为惜蕴的事情削瘦了好多,看着就让人心疼。 胡思乱想间,便听到有人在敲门,辛箬有些好奇: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 虽然心中防备着,可到底还是开了门,只是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辛箬被下了一跳:“皇上恕罪,公主恕罪。” “你何罪之有。” “皇上亲自光临寒舍,微臣并没有去迎接。” “无碍,朕本来就不是来找你的,端妃在你这里么?” “这……”一个问题把辛箬给难住了。 看着辛箬犹豫不决的样子,顾梓彦便猜到了几分,只是苦于没有什么证据,只能这样下去了。 “辛太医,你也是宫中的人,应该知道宫中的规矩的。私藏妃嫔可是死罪一条!”最讨厌的就是自己问话之后就支支吾吾的人了。 “何必这样怪罪辛太医,是我自己愿意过来住着的。” 苏茗歌原本还是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可外头的谈话却被苏茗歌听的一清二楚,所以苏茗歌再也按耐不住了,直接就提着裙摆走出去了。 苏茗歌一出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顾梓彦定定地看着站在台阶上的苏茗歌,眼里头竟然是不舍和愧疚,就是看不到一丝的生气。 “茗歌这两日你怎么住到这里来了,害的我好担心呢。”温和看着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便上来说道。 “只是心中过于烦闷,所以才出来消遣一阵子,先前已经习惯了这里的药香,所以就过来了,还请皇上恕罪。” 顾梓彦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锁:“无碍,你的心事朕知道。” 苏茗歌听着顾梓彦的话,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自己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三天,还一点儿音信都没有,可顾梓彦却仍然是这样的包容自己,苏茗歌心中一阵感动。 “你若是还想在住两天的话,朕也不拦着你,只是裴香这两日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 “是啊,娘娘,奴才听沈园说,裴香姑娘这两日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大多数时候都是看着惜蕴姑娘的东西发呆。”奎子是明白顾梓彦的心的,所以便顺着话就往下说了。 苏茗歌一听到裴香的情况,顿时就坐不住了:“一会儿咱们就回宫吧。” “好。” 看到苏茗歌一口答应,顾梓彦心中是有些雀跃的,但却不好表达出来,只能淡淡的应了一声。 苏茗歌跟辛箬道了别,然后就跟着他们三人一起走了,虽然一路上的气氛有些奇怪,但总算还是好的,顾雍并没有说出什么过激的话语。 顾雍和温和一直将二人送到了宫门口才回去。 走在长长的甬道上,苏茗歌酝酿了多时的话语终于说出口了:“能不能,把那两个人交由我发落?” “朕早已吩咐下去了,整个苏家你都可以发落,只要你开心。”顾梓彦停下步子,看着苏茗歌说道。 “多谢皇上,苏家怎么样我不想管,我只想给惜蕴报仇。” 苏茗歌的话语中带了一丝少有的霸气,也隐含了几分戾气。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的样子摇摇头道:“你若是狠不下心发落的话,记得让奎子来找朕。” “好。” 说吧,苏茗歌便吩咐了一个跪在路边的小太监,让他去霜云宫把裴香和吟霜叫过来。 不多时,吟霜和裴香就过来了,照例行了礼之后便问道:“主子回宫怎么将奴婢们叫到这里来了?” “无碍,只是想带着裴香去给惜蕴报仇罢了。” 裴香一听说报仇儿子,眼睛里立刻闪现出了一丝杀意:“好,奴婢跟您去。” “奎子,你带他们过去吧。” 顾梓彦一声令下,奎子便带着几个姑娘家去了宫中的大牢,牢房虽说不大,但也有三间屋的大小,最中间是一个空旷的地方,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有的刑拘上都已经是血迹斑斑了,左边是栅栏式的牢房,右边则是有一道门隔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第291章 裴香晕倒 自打苏世隶和苏浅析进了牢房以来,一直都是被绑在十字型的柱子上的。 听到有人来,苏世隶便抬起头来说道:“妹妹,你终于来了,我都被关在这里好多天了,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苏茗歌冷笑:“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妹妹,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可是你亲哥哥啊,你不能这样对我们!”苏世隶看着苏茗歌不咸不淡的样子,就越发觉得不妙。 “你还知道我是你妹妹?呵,实话跟你说吧,之前我还在苏府的时候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就不计较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惜蕴!” “那不关我的事情啊,是她自己冲上来的,你当时也在,肯定是看到的对不对?”苏世隶一听到苏茗歌在翻帐便连忙解释道。 苏茗歌听着虽然很不舒服,可刚想开口呢,就看到奎子走上前去结结实实的朝着苏世隶的脸上给了一巴掌:“住口!你话里的意思是想对着端妃娘娘动手了?” 奎子这两巴掌可是铆足了劲儿的,苏世隶的脸上很快就肿起来了:“妹妹,你,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杀你。” “我不想听你解释。”苏茗歌浅浅的说了一句。 在一旁的苏浅析说道:“端妃娘娘!你今日不能跟我们动手!” “苏浅析,你这话说的到有意思了,只允许你们千方百计的本宫,不允许本宫教训一下你们么?” “呵,长兄如父你没听说过这句话么,更何况现在爹爹尸骨未寒,要是被爹爹知道你动用私刑虐打我们的话,爹爹会死不明不的!”苏浅析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苏茗歌仔细想想,她说的也是,但自己不能动手,并不代表别人不可以,苏茗歌看着苏浅析这幅骄傲的样子心中是觉得一阵恶心,于是便回头道:“奎子,刚才皇上怎么交代你的,你应该还知道吧?” “是,奴才多谢端妃娘娘赏识,只是奴才的手段有些让人看不下去,不知道娘娘用不用回避一下?”奎子弯着腰小声的询问着。 此时的苏茗歌只恨不得他们俩都能直接死过去,这样才能解了心头之恨,可无奈自己连监寺都不是,所以更加不能乱来了。 “不必了,本宫自认为那些个东西死可以看得的。” “好,奴才这就替惜蕴姑娘报仇。” 奎子说完便将拂尘别在了后腰,然后便从墙上取了一条牛皮鞭,这牛皮鞭每节上都有倒刺,在牢中昏暗的灯光下就更加觉得那皮鞭可怕了,似乎只要看到它就能让浑身都麻木。 手起鞭落,上等的丝绸衣服瞬间就被鞭子撕碎,印上一道鞭痕,苏世隶痛的直叫唤,听着隔壁的苏浅析一阵心疼:“哥!你,你没事儿吧。” “妹妹,别打了,哥哥知道错了。”苏世隶根本不理会苏浅析,而是集中了精神去求苏茗歌,毕竟现在这里只有苏茗歌点头了,才会有人敢放了他们俩啊。 可苏茗歌就像是没听见一般,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苏世隶和苏浅析挨打。苏世隶的惨叫声渐渐的小了下去,估计也是没什么力气了,倒是苏浅析,苏浅析没挨多少鞭子,所以声音也尖了些,但都是因为直接骂了苏茗歌的,惹着一群人都不快活了。 “你若是再这样辱骂本宫的话,本宫这就去告诉皇上,也好让皇上看看本宫的魄力!”苏茗歌捏了捏满是绣花的衣袖说道。 苏浅析听了心中虽然害怕,但嘴上还是要逞能两句:“真不知皇上看上你哪里了,你出宫这么长时间居然还可以有这样的荣幸以妃位的身份回宫,呵,就连你那两个孩子也是来路不明的。当初我记得你找太医看的时候说是很难有身孕,可现在,呵。” 苏浅析的一番话被奎子听到了心中,可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相信苏茗歌的缘故吧,虽然霜云宫不亏待吓人,但外面传起来的确是不好听的,再加上苏茗歌还没有生下来的时候,宫中就有流言开始。了 奎子皱着眉道;“你这女人的胆子真不小啊,居然敢说端妃娘娘的是非!” “让她说,本宫还不知道本宫和两个孩子究竟有多少流言呢。” 连苏茗歌都让说了,奎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到了一边,苏浅析冷笑着说道:“苏茗歌,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做着妃子的位置么,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怀疑着你的那两个孩子,你的那些个破事儿宫中谁不知道?都已经传到宫外了!先前你头一胎小产的时候太医就说你的身子很难有的孩子,所以当是我就问过宫外的大夫了,大夫们都是这么说的,可你呢,出宫没多久,肚子就大了起来,你以为旁人都是傻子么?你在哪里被找到的,相信自己心里清楚出他。” 苏浅析说着便不捉了,苏茗歌虽然知道自己可能会有些流言之类,但是却没想到这个却是绝对的尴尬期啊。 “我呸!你这样诟病小皇子真是大逆不道!杂家也不对你做什么了,等杂家禀明了皇上再来发落你!” “奎子,苏浅析可以缓一缓,但苏世隶我要亲自为惜蕴报仇!裴香,你去吧,有什么不满的都发泄出来,等奎子禀明了顾梓彦再作打算。” 裴香得到了允许之后,便从桌上拿起了鞭子,然后狠狠地往苏世隶身上招呼着。 没多久,苏茗歌便觉得有人过来了,转头却看到了一身明黄的顾梓彦,顾梓彦冷眼看着捆在架子上的苏世隶道:“茗歌,还没好?奎子说你下不去手?” “并没有,只是怕弄脏了我的手而已。” “好,那就朕来,来人!反正他也已经少了一直耳朵了,那索性另外一边也不要了吧,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顾梓彦话音刚落,便有人拿着匕首过去,一刀子下去,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就下来了,苏世隶的惨叫声和苏浅析惊恐的害怕响彻了整个牢房。 苏茗歌听着实在是刺耳,便用手捂了捂耳朵,顾梓彦说道:“你先回避,朕一定会帮你好好的报仇,对了,裴香你若是愿意看的话,那就留下。” 苏茗歌听完,知道顾梓彦这是完真的怒了,所以便带着沈园和吟霜出去了,裴香不甘心的留下,她就想看看,害死惜蕴的人是什么下场。 苏茗歌出去之后便直接回宫了,但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进去坐了一会儿。 “主子,咱们就这么把裴香留在那儿真的合适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裴香如是看不大那人的下场,这辈子都会怨恨我的。” “唉,那孩子,只希望能够平安回宫吧。”吟霜叹了一口气道。 苏茗歌不解:“为何这样说?” “咱们宫中最会诊治人的还要数皇上了,皇上一般都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可这次,不知那两个人还能活多久。” “随他吧,只要裴香可以接受得了就好。”苏茗歌拨弄着小指上的护甲说道。 沈园支支吾吾的说道:“主子,奴才早些天就收到了一点儿消息,说是皇后娘家那边进来了一个珍儿,虽然现在不得宠,但是那小模样却让人可怜呢。” “哦?你是如何得知的?” “主子,那个叫珍儿的,就住在里咱们不愿的德宣殿内,平日里也很少出来,所以见过的人很少,奴才也只是有一起起早了,或许是就不憋着了。”沈园说到最后都觉得憋得慌。 苏茗歌浅笑到:“憋着做什么,有话就说呗。” 可这边沈园刚想搭话,便看到惜蕴被两个粗使嬷嬷抬着过来了,苏茗歌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启禀娘娘,这丫头被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昏过去的,过两日便自己好的。”那两个嬷嬷说道。 “那就劳烦二位将人送到霜云宫了。” 苏茗歌说完,两个嬷嬷便继续抬着人往霜云宫的方向去了,苏茗歌和吟霜她们则是跟在后面,一行人脚前脚后就进了霜云宫。 路上苏茗歌就已经打发了沈园去请太医的。 仍旧是辛箬,辛箬仔仔细细的替裴香把了脉说道:“这丫头惊吓过度,没什么大碍,等明天自然就会醒过来的。” “多谢太医了。明日还要老请您来在看看情况的。”苏茗歌温文有礼地说道。 “你总是这样跟我客气做什么。”辛箬一边说一边收拾着东西, 苏茗歌笑道:“这本就是应该的,吟霜,送送太医。” 吟霜将辛箬送出去之后,苏茗歌亲自探了一下裴香的额头,她的额头冰凉一片,可脸色却是苍白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是听不清楚罢了。 苏茗歌摇了摇头道:“沈园,你好好的看着些,若是有不妥,立马去请太医,还有,等她醒来再说吧。” “是,奴才知道了。” 苏茗歌交代完了之后便出去了,那两个嬷嬷还在院中吃茶,苏茗歌便走上前去打听了一番道:“二位嬷嬷可否告诉本宫,裴香是怎么会晕倒的?” 第292章 骨醉 “这,娘娘真的要知道么?”那两个嬷嬷有些犹豫。 “自然。”苏茗歌慵懒的说道。 两个嬷嬷对视了一眼之后便说道:“皇上吩咐人将苏公子和苏小姐做成了人彘,用了骨醉,现在那两个人还在挣扎,裴香姑娘熬不住,就晕过去了。” 苏茗歌皱了皱眉道:“人彘我知道是什么,可骨醉……” 吟霜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磕磕巴巴的解释全了:“娘娘,骨醉就是将人彘泡在酒缸里头,烈酒会慢慢的侵蚀伤口,那种疼痛是难以言喻的,若是熬得住,那就继续往里头倒东西,若是熬不住了,也是死无全尸的。” 苏茗歌听了便觉得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毕竟谁都能够想象到,就算是一点儿小伤口被烈酒涂抹过都会觉得疼痛无比,更何况四肢这样大的伤口呢。 “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说出来吓着娘娘的。”吟霜的声音依旧颤抖。 “无碍,你们回去复命吧,顺便跟皇上说一声,就说我在这里等着他。” “是,奴婢们明白了。” 两个嬷嬷行了礼之后便走了,吟霜搀扶着苏茗歌道:“主子,这样虽然算是罪有应得,可是不是太狠心了些?”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惜蕴不能白死。” 所有复杂的心情,全部都化成这四个字,只是苏茗歌心中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般沉重,毕竟她只不过是想给个教训罢了,可谁曾知,顾梓彦竟然会下这么横的手,不过倒是令人痛快,毕竟惜蕴不能白死,不是么。 “主子说得对,奴婢扶您去歇息一会儿吧。” 吟霜说完就要去搀扶苏茗歌,却被苏茗歌挡开了:“不必了,我去院子里静静,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别来打扰了。” 苏茗歌迈着步子到了院子中,发现有些树已经开始冒出嫩芽了,秋千绳上缠绕的藤蔓也冒出了零星的绿色,苏茗歌自己用帕子擦了擦,然后坐上去,双脚轻轻的点在地面,秋千便开始摇摆了,苏茗歌闭着眼睛,还略显清冷的空气钻入鼻孔,让苏茗歌一阵清醒。 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了,苏浅析一个宫外人能够说出那样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宫中的流言已经四起了,自己真的还能承受的住这样的压力么?就算真的顶住了,可两个孩子又怎么办,自己行的端做得正,可众口铄金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苏茗歌慢悠悠地晃着,秋千绳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顾梓彦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寒风中的苏茗歌是那样的娇小脆弱,看着她的身子在风中跟着秋千一起摇摆着,就像是随时都会随风化开一般。 顾梓彦心疼的走上前去,用手扯住了绳子,平稳下来之后,苏茗歌也不起身行礼,就这么坐在秋千上仰望着顾梓彦,顾梓彦眼中的心疼丝毫没有隐藏:“天气这样冷,你怎么就在外面玩秋千了?丫鬟们是怎么照顾你的。” “不管她们的事情,使我自己想在外面坐坐的。”苏茗歌顿了顿继续说道:“梓彦,你知道么,以前在苏府的时候,裴香和惜蕴总是会帮我推秋千,我要多高,她们就想办法把我推的多高,直到她们害怕我摔下来的高度,可是她们总是在我耳边笑着的,但以后就只有裴香一个人给我推秋千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荡得高。” 苏茗歌说着声音就开始哽住了,顾梓彦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苏茗歌也顺手环住了他的腰,眼泪一滴一滴的,濡湿了他的衣襟,顾梓彦轻轻的拍着苏茗歌的背说道:“放心,惜蕴没了,不是还有吟霜么,朕也可以为你推一辈子的秋千,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怎么开心的起来?我就不应该答应你回宫,我要是不回宫的话,惜蕴也不会死!不,一开始我就不该进宫,就算是苏世隶把名单换了又如何,早知道今日这样的心痛,我就算是死也不要进宫。” 顾梓彦听着苏茗歌的话,心中一阵钝痛:“别说这样的傻话,你若是不进宫,朕有如何能够遇到你!朕对你的心意你感受不到么?” 苏茗歌听完也不再说话,只是抱着他安静的流着泪,顾梓彦见她沉默了,也不再开口,任由她这么抱着。 “梓彦。”良久,苏茗歌才小声的说出这两个字。 顾梓彦听了浑身一震,毕竟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了,现在猛然听到,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那软软的,糯糯的声音直接就撞在了他的心间。 “梓彦,我知道宫中对于我和昕然昕怡的流言多,我不求所有人都能够相信,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朕知道,你也要信任朕才可以。” “是么,那德宣殿的珍儿又是怎么回事?”苏茗歌将脑袋从他怀中出来,泪眼婆娑的看着顾梓彦,顾梓彦不禁觉得一阵头疼。 “朕也不知道何时多了这么个人出来,可朕向你保证,自打你回宫,朕就没有去过别的女人那里。” “是么,那为什么皇后娘娘会让她住在德宣殿,而且还离得我这么近。” “朕也不知道啊,朕只听说,那个叫珍儿的是皇后的远房表亲,她应该是皇后安排了进宫的,朕只要不搭理就好了,你又何必这样计较呢?” “臣妾并非是计较,臣妾入宫虽然时日不长,可是这后宫的酸甜苦辣臣妾又何尝不知呢,现在流言四起,臣妾倒是不怕这些,可两个孩子还那样小,若是他们长大了之后呢?” “那些个流言你无需理会,朕也听到过,都是些闲的没事情干的人传出来的。”其实顾梓彦刚开始听到那些流言的时候也是怀疑过苏茗歌的,但是掐着时间算算,那些流言根本就不可能,再加上两个孩子像极了自己,有怎么可能会有错呢? “皇上心里头明白就好,只是臣妾恳求,您能够一直这样保持清醒就好。” “好。” 一个字,就像是给苏茗歌心中注入了莫大的希望一般,苏茗歌点点头道:“皇上,臣妾听说,您去查抄苏家了?” “是,可那些个东西根本就不像是苏世隶那样的人弄的到的,倒像是有人刻意陷害了。”顾梓彦食指抵着下巴说道。 “这里风大,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苏茗歌搀扶着顾梓彦进了屋子,吟霜马上就上了茶水,顾梓彦抿了一口之后说道:“你这里的茶水别有一番味道呢。” “皇上,你刚才说有人刻意陷害苏家,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了。” “你说。” “爹爹在做丞相的时候,还是用饷银做了很多好事的,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有那些书信,那些东西一定是别人陷害的。” “你是如何确定的?” “皇上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将那些书信交给我看一下么。” “奎子,你去把东西拿过来。” “嗻。” 奎子行了礼之后就出去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奎子手里便多了好几张纸,苏茗歌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下道:“这个肯定不是我爹爹写的,我爹爹虽说有私章,可无论如何也不会印在这个地方。”苏茗歌指着落款处的私章说道。 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又继续说:“而且爹爹若是与人通书信的话,是不会写全名的。” “你说的这些可确定?” “我确定,我记得爹爹的书房中有很多与亲戚们往来的书信,皇上大可以拿出来对比一下,这字迹虽然像,可我的字是我爹爹从小手把手教的,所以我能确定这个根本就不是我爹爹写的。” “好,朕一定将这个幕后黑手查出来,还苏远山一个清白。” “臣妾多谢皇上。”苏茗歌跪下来说道。 顾梓彦亲自将人扶起来之后说道:“以后就别这样多礼了。” “好。” 苏茗眼中有着隐藏不住的激动,顾梓彦也被这样的眼神给吸引住了,看着苏茗歌的脸呆了好久,直到外头李妈妈抱着孩子出来了:“主子,小皇子哭闹不止,今日又发烧了,这可如何是好?” “是么?快给我看看。” 李妈妈将孩子抱到苏茗歌面前,苏茗歌接过来之后用手探了一下额头,果然很热。 “什么叫做又?难道昕然经常发烧么?”顾梓彦皱着眉说道。 苏茗歌点了点头:“最近不知是怎么回事,昕然总是发烧不止,还很难退下,辛太医也过来看过好几回了,都是吃了药就退烧,但没几日又复发,臣妾担心会不会烧坏了脑子呢。” 顾梓彦说道:“去把所有的太医都找过来!” “是。” 奎子慌慌张张的出了门,昕然在苏茗歌怀中哭闹不止,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哭声洪亮,吵的人脑仁直疼。 李妈妈也在一边拿着拨浪鼓哄着,可是怎么着也哄不好,苏茗歌急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没多久,十几个太医便陆陆续续的进来了,按照规矩请了安之后便开始轮流给昕然诊脉。 第293章 何必要骗你呢 光是诊脉就花了半个时辰,诊完了还聚在一起商讨着,一时间,霜云宫的大殿之上嘈杂无比,再加上孩子的哭声,就像是菜市场一般。 末了,顾梓彦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拍桌子说道:“商量出结果来了没?都这么长时间了,小皇子的嗓子都哭哑了。” 辛箬带头出来说道:“启禀皇上,小皇子虽说是普通的发热,可这样反复无常的微臣实在是没有见过。” “是啊,皇上,小皇子身子本就弱,臣等也不敢乱用药。” “所以呢,这样一个小小的病你们都缩手缩脚的,朕要你们这么多太医有什么用!”顾梓彦听着太医们的说辞,龙颜大怒。 “皇上恕罪罪,皇上恕罪啊!并非是臣等看不好,实在是小皇子年幼,不宜乱用药啊!” 太医们极力解释着,可顾梓彦正想开口说话,就听到门口南子高唱着:“皇后驾到!” “这里是怎么了,怎么聚了这么多太医在此,是不是端妃身子不适了?”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的身子无碍,只是小皇子一直发热,所以皇上才宣了太医过来瞧瞧的。” “皇子身子不适,那就赶紧想办法治疗,这样跪在这里做什么?”皇后边说便坐到了顾梓彦的身边。 “这群酒囊饭袋,皇子已经发热多次,可就是治不好!看来朕平日里是白养他们了!” “皇上,小皇子这个情况,臣妾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皇后皱眉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 “只是什么?” “你们都退下吧。”皇后打发了屋子里所有人之后才说道:“皇上,臣妾认为,小皇子这样生病反复无常,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顾梓彦听了说道:“皇后的意思是有人在宫中实行了厌胜之术?” “臣妾不过是怀疑罢了。” “怎么会?他还这样小,就有人要用如此阴狠的手段陷害,皇上你一定要为昕然做主啊!” 苏茗歌一听,心都觉得被掏空了,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端妃莫要担心,若真的是有人做了鬼把戏,那肯定是须要一些东西的,只要找到了这些便可。”皇后边想边说。 “可这偌大的皇宫,要如何去找。” “先派人去查查最近那些行动鬼祟的人,将所有可疑之人全部关起来,到时候一个个的审问。” “是,臣妾知道了。”皇后应下了之后便出去了。 “可是皇上,就算是抓到那个人也是需要时间的,昕然怎么办?”苏茗歌最关心的还是孩子的身体。 “先让太医开服药退烧,等抓到了那人,朕定不会轻饶了!” “臣妾多谢皇上。” 苏茗歌此时除了说这句话也想不到该说什么了,昕然在怀中哭得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苏茗歌心疼的抱着他来回走着。 “你别着急了,昕然是朕的孩子,朕不会让他有事儿的。” 没多久,裴香便端了药上来,可昕然却喝不进去,在一旁的李妈妈也急了:“主子,老奴倒是有个办法,让乳母把药喝了,再化作奶水喂给皇子。” “这个主意好,快,快把乳母叫过来。” “好。” 李妈妈很快就把乳母给找来了,乳母虽然不乐意,但看到顾梓彦的时候,还是很老实的把药给喝了。 喂了奶水之后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昕然总算是退了烧睡了,可苏茗歌依旧是不放心,所以直接把昕然带在了身边。 “李妈妈,你去太医院再按着方子抓药,这里要备一些才好。” “是,老奴知道了。” 李妈妈行了礼之后便出门了,吟霜在一旁照顾着昕然,苏茗歌看着顾梓彦道:“万一要是抓不到那个人可怎么办?” “不会,宫中的人做事情向来都是有章法的,若是谁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肯定是异于常人的,你就别着急了,这两日在辛苦一些带好孩子。” “这个是自然,只是还是要加快速度,毕竟孩子小,禁不起这样来回折腾。” “朕知道了,你先照看好孩子吧,朕去看看再说。” 顾梓彦说完便迈着步子出去了,留下苏茗歌和吟霜在屋子里提心吊胆。 这边李妈妈刚出门没多久,就被颦真叫住了:“李妈妈,李妈妈。” “颦真姑娘,什么好事啊?”李妈妈虽然上了年纪,可记性却是好的,再者说了,颦真的穿衣打扮一看就是大丫鬟。 “李妈妈,我家主子一早就有话要跟您说了,只是一直等不到您出来,所以才让奴婢在这里候着。” “是么?可是我还要赶着去太医院取药呢,能不能缓一会儿?” “我家主子说了,是跟您孩子的死因有关的,所以您要不要去,可一定要想清楚了。” 李妈妈一听,觉得很好奇,但是还是想知道玉贵妃究竟会跟自己说什么,掂量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先跟着颦真去看看。 二人一路无话,等到了延禧宫的时候,颦真这才说话:“好了,我家娘娘在里头等着您,您自己进去吧。” 李妈妈进去之后便磕了头,玉贵妃亲昵的把她扶起来说道:“李妈妈不必这样多礼。” “贵妃娘娘找老奴来是要跟老奴说什么?”李妈妈心里头可一直都惦记着颦真的那句话呢,所以才过来问问。 “是,本宫特意把你叫过来,就是想让你知道害死你家孩子的真凶。” “可是我家孩子是得了病死的,并没有人要害他啊。” “李妈妈,你也太天真了,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孩子若是不带那把锁的话,断然不会这么早就没的。” “老奴愚笨,娘娘可否说明白些?” “你上次给本宫看的那把锁是有问题的,那上面抹了药,那药大人碰到了倒是没什么,可若是孩子碰到了,必死无疑啊!” “娘娘这不是在骗老奴吧?” “本宫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要骗你呢?再者说了,你看看你身上是有什么人可以图的。要不是本宫看着你从宫外大老远的跟着端妃进的宫,本宫才不会在这里与你多费口舌呢。” “是,是,老奴明白了,只是娘娘,还请恕老奴多嘴,我能知道这锁是谁给的么?” “都这么长时间了,谁还曾记得,再者说了,这些个东西都是主子们随手赏丫鬟们的东西,所以谁知道是经过多少人的手了。” 看着玉贵妃蹙眉,李妈妈都急了:“娘娘,老奴求求您,替老奴将那个杀人凶手给抓出来好不好?” “本宫虽然替你着急,可你毕竟是端妃身边的人,本宫也不好插手。” “娘娘,只要您愿意帮老奴,老奴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啊!” “好,本宫会尽量帮你的。” “老奴多谢娘娘,多谢娘娘。”李妈妈听完之后跪在地上直磕头。 “好了,大恩不言谢,本宫也是挺喜欢孩子的,最见不得孩子受苦了。”玉贵妃顿了顿说道:“你不是说要去太医院取药的么,快去吧,等本宫这里有了消息之后就让颦真去通知你。” “是。” 李妈妈有磕了两个头才离开。 颦真见李妈妈已经离开,便合上门说道:“主子,您真的打算帮忙?可那锁不是,不是瑜良人安排的么?” “呵,就是因为瑜良人安排的,本宫才会利用一下她的。” “娘娘,奴婢实在是愚钝,您为了一个老妈子就这样舍弃了瑜良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你没瞧见苏茗歌自打回了宫之后就没有跟姚瑜联系过么?甚至有时候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她们俩都不说话,你说本宫要是再留着姚瑜,是不是就太过于蠢笨了?” “还是娘娘想的长远,奴婢望尘莫及。” “那就多学着些,对了,翠燕去哪儿了?” “哦,翠燕姐刚才跟奴婢说要去一趟冰库,要跟冰库打声招呼,多给咱们延禧宫存一些冰块,这样今年夏天娘娘就能凉快些了。” “还是她有心了。” “娘娘,奴婢也很有心啊,您怎么就不夸夸奴婢呢。”颦真听着玉贵妃夸翠燕,立马就撒娇道。 玉贵妃被逗乐了:“你瞧瞧,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夸奖,真是,不过咱们颦真也是丫环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了,不知到时候那个王孙公子会有这样的福气娶到你呢。” “娘娘,奴婢去做事情了,不听您说了。” 颦真被玉贵妃说的面红耳赤,然后一跺脚就出门了,玉贵妃看着颦真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去。 李妈妈去取药的一路上都是魂不守舍的,就连到了霜云宫的时候还是处于游离的状态。 裴香接过药包收好之后便站到了一边,然后默默地守在那里了,自打惜蕴没了之后,裴香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苏茗歌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虽然她们三个是一齐长大的,可比起感情来,到底还是裴香和惜蕴的感情最深了吧。 想到这里,苏茗歌便摇了摇头说道:“李妈妈,你今日去取药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大夫一些要问的?” 李妈妈只是呆立在原地,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就连苏茗歌叫了好几声都没听到。 第294章 挑衅 裴香走上前去推了推:“李妈妈,主子叫你呢。” “呃,啊?主子您叫我?” 李妈妈的走神让苏茗歌有些不悦,但表面上依旧很平静:“你去取药的时候,太医有没有别的交代?” “辛太医说,会时常过来为小皇子请平安脉的,还让老奴特意转告您,别担心。” “嗯,原来是这样。李妈妈,你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李妈妈走后,苏茗歌将吟霜叫了过来道:“吟霜,今日的李妈妈着实不对劲,你有空想办法打听一下究竟是怎么了。” “是,奴婢正有这个想法呢。”吟霜点了点头说道。 “主子,主子,德宣殿的珍儿姑娘来了。” “她?我又不认识,怎么会来我这里?”苏茗歌皱了皱眉然后继续说道:“让她进来吧。” 没多久,就见一娇小玲珑的女子进来了,一身藕色对开襟衣裙,领口处的嫩绿色花朵更加衬得整个人都是那样的娇弱,十个男人见了九个都会想要上前去护着的那种。 简单地单螺髻上别了一支鎏金花型步摇,细碎的流苏末端还坠了碧色宝石,与耳朵上的那对青色坠子相互衬托着。 “臣女珍儿叩见端妃娘娘,端妃娘娘吉祥。”一个周到的礼仪,让苏茗歌挑不出任何毛病,只能笑着说道:“你先起来吧,裴香,看座。” 珍儿坐下之后,双腿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俨然一副小妾的样子,苏茗歌微笑道:“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回娘娘的话,珍儿也是进宫每几日,认识的人也不多,可总听宫人们说娘娘这里如何的好,所以今日才会冒昧前来,还请娘娘恕罪。” “本宫这里不过是稍微奢华了一些,也都是皇上吩咐了人去做的。”苏茗歌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了顾梓彦的身上。 珍儿看着手边的茶碗说道:“皇上果然是最疼爱娘娘的,这辈子可是景德镇官窑少出来的上等货色,整个皇宫除了皇后娘娘那儿,可就只有您这里有了。” 苏茗歌顺着她的目光看了那杯子一眼道:“不过是一只杯子罢了,妹妹这样年轻,何必执着于杯子呢?” “并非珍儿执着,而是这样好的杯子实在是让人想往。” “你若是喜欢就拿回去吧,反正本宫这里有的是。”苏茗歌不动声色地说道。 果然,珍儿听了这句话之后,脸色微变,但还算是好的:“娘娘,常言道君子不夺人所爱,珍儿虽说是女子,可却也懂得这个道理,只是讲来若是珍儿那里有了更好的杯子,还请娘娘可千万别怪罪珍儿就是了。” “怎会,你那里若是有了更好的杯子,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怕杯子是好的,可下人们毛手毛脚的会打碎了,这就不好了是不是?” “还请娘娘放心,珍儿身边的下人们虽说比不上您这里的聪明伶俐,可倒也不算是蠢笨,做事情什么的还是有模有样的。” “那就好。” 苏茗歌淡淡的回了一句之后便不再说话,珍儿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娘娘,时候也不早了,德宣殿还有好些地方没收拾出来,珍儿就先告退了。” “裴香,你送送吧。” “不必了,这点路,珍儿还是认识的,就不劳烦裴香姑娘了。” 珍儿拒绝了好意之后便离去了,吟霜见了不悦道:“这丫头,还未有位分就这样嚣张,想必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哪里,她的日子好不好过,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有皇后娘娘在撑腰,怕是好过的很呢。” “娘娘,您看看她,贸然过来不说,居然还想跟您争夺恩宠,真是不自量力!”裴香语气有些急,看来是真的堵气了。 “你也说了,是不自量力的人,那咱们又何必要去理会,她那副样子,迟早会有别人来帮咱们收拾的,何必要脏了自己的手呢。”苏茗歌云淡风轻的说道。 裴香听了觉得有道理,于是便不再吱声了。 御书房中,晋西邪魅的倚着柱子看着坐在龙椅上翻看折子的人说道:“皇上大半夜的把我叫来是要做什么?” “以后你还是继续护着霜云宫吧。” “哦?可是霜云宫又被人盯上了?”晋西玩笑着。 顾梓彦抬头道:“嗯,不过这次盯上的是小皇子罢了。” “居然有人这么大胆,明知道小皇子是宫中唯一的男丁,居然还敢这样明目张胆。” “别废话,快去盯着就是了,再有就是看看宫中是否有可疑人,朕怀疑是有人对小皇子用了厌胜之术。” “这样狠毒的心思,怕是也只有你的那些妃嫔们能够做得出来了。” “嗯,所以朕也在想着,究竟是谁会有这样大的可能。” “这还用想吗,苏茗歌是不可能陷害自己孩子的,所以排除,皇后更加不会了,毕竟皇后现在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她根本犯不着,再者说了,小皇子再如何,等长大了,还是要叫皇后一声‘母妃’的。” “你说的很对,可剩下的还有这么多人,这要如何查看。” “既然做了厌胜之术这样下作的东西,那肯定是要一些东西的,比如针线,刻刀什么的,毕竟不扎小人的话,又怎能做呢?” “朕知道了,你先去吧。” “好。” 晋西走后,顾梓彦叫来了奎子:“快,去把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叫过来!朕有话要问他。” “是。”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掌灯时分,奎子才将人带过来:“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怎么这么晚才来!” “启禀皇上,是玉贵妃说要一些料子裁剪衣裳,下边的人一直拖着,所以才晚了些。” “你把记录簿子拿过来,朕看看。” “是。” 说完,刘公公便将一本厚厚的册子递交给了奎子,奎子粗略的翻了一下之后才交到顾梓彦的手中。 顾梓彦随意的翻看着,大殿之上变得安静无比。顾梓彦拿到册子其他的也不看,就看那些布料的出入情况。 大概的看了一遍之后,顾梓彦心中也有了数:“你下去吧,今日之事若是被别人知道了……” “皇上放心,就是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也不会说出去的。” “这就好,奎子,送送刘公公。” 奎子把人送出去的时候,又在耳边说了很多恐吓威胁的话,刘公公本就胆子小,怕得罪人,所以更别说是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顾梓彦回忆着册子里记载着的东西,觉得永宁宫近日来领走的东西有些奇怪。 “奎子,你说,女人家做针线活都要什么?” “皇上,这个就实在是为难奴才了,奴才对这些也是一概不知啊。”奎子十分为难的说道。 “算了算了,问了你也是白问,你先去给朕找套便服过来。” “是。” 奎子很快便找了一件月色长衫,顾梓彦接过之后就开始自顾自的穿衣服:“奎子,一会儿你就在这里,若是有人来找朕,就说朕已经睡下了,谁也不见,知道么?”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啊?不带上奴才一起么?”奎子担心的问道。 “朕出门办事儿,带你做什么,你只要在这里守着就好了。” “可是,万一您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皇后娘娘不会放过奴才的。” “你闭嘴,再废话一句朕就直接送你出宫!”对于奎子的唠叨,顾梓彦有些不耐烦了。 “是。”奎子见顾梓彦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在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顾梓彦离去。 顾梓彦出宫后直奔宁府。 宁笙邺此刻也还没有睡,顾梓彦一点儿也不奇怪对面坐着的顾雍,毕竟他们三人原先关系是那样的好。 “皇上?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来?” “怎么,皇叔这是不欢迎朕么?” 一声“皇叔”,让顾雍心头一震,但却很快平静下来:“我早已不是你的皇叔了。” “叫一声皇叔那就永远都是,再者说了,朕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顾梓彦说着便自顾自的坐下了。 阿七立刻上了茶水,顾雍说道:“我知道,只是我也看清楚了很多东西,也很谢谢你能想到那样的办法救我。只是,皇叔这个称呼,还是算了吧。” “皇叔不必这样想,咱们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只要你想做回摄政王,那朕便有办法。” “你来有什么事儿?”顾雍避开不谈。 顾梓彦笑了笑道:“当初苏家的事情你们应该都是知道的,所以,朕想去苏府看看那些茗歌嘴里说的证据,这样也好还苏家一个清白。” “苏家是被冤枉的,这个是肯定的,可证据哪里是那样好找的。” “朕知道,只要过去比对一下笔迹便是了。” “好,那我们就陪你走一趟。” 语毕,三人一道出了门,留下馒头和阿七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阿七,你说,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间又变得这么好了?”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家主子说了,有些事儿不需要弄得太清楚,所以,主子们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咱们只要伺候好主子就好了。不过我一直想问你一个事情。” 第295章 对比书信 “什么事儿?”馒头说道。 “你不是喜欢吟霜的么?那有没有跟你家主子说过呢?” “你,你胡说什么,我哪里喜欢吟霜那个老女人了!”馒头一听到自己的心事被戳穿了,立马就炸了毛。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这么跳起来做什么?” “谁让你胡说八道的,那你还喜欢裴香呢怎么不说呢?” “你,不跟你说了!哼!”阿七也有些窘迫。 “我也懒得搭理你,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吧,你自己在这里等着吧。” 馒头满脸通红的出了门,阿七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再说苏府,陈氏一直都是被看押着的,平时就是上个茅房,这两个黑衣人也是紧紧地跟在身后不离去。 “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何必要这样紧跟不舍呢。” “……” 陈氏一句话,两个黑衣人却什么都不说,但再想开口的时候,却看到顾梓彦三人过来了,手里头还拿着一叠书信,陈氏看着三人,心中有些打颤,但还是很平静的说道:“不知皇上半夜三更的来府里有何贵干。” “贵干谈不上,只是想问问你,苏远山的书房在哪里。” “呵,顾公子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何必这样问呢?” “知道归知道,问,还是要问的。”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就是了。”宁笙邺看着陈氏的样子心中也是颇为不爽,所以便自告奋勇的留下了。 等顾梓彦走后,宁笙邺便说道:“你们先出去,本公子有话要好好跟陈氏说说。” “宁公子,这怕是不妥吧,主子的命令,小的们不敢违抗啊。”两个黑衣人有些为难,毕竟他们若是听了离开了,那就是违抗了圣旨啊。 “无碍,本公子跟皇上的关系想必你们一定是知道的,所以不会有事儿的,再者说了,本公子你们还信不过么?” “那好吧,不过宁公子有话还是快些说,万一主子要是真的回来了,那小的们就是有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黑衣人出去之后,宁笙邺便换了一张脸,阴森的看着陈氏,陈氏被他吓了一跳:“宁公子,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之前苏府的事情本公子多少也听到过的,后来又怕听着不全,所以才花了重金向旁人打听了一些事情,所以今天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以前你和你的一双儿女是怎么对待苏茗歌的,本公子会一一从你身上讨回来。” “我,我们并没有对苏茗歌做过什么,再说了,你凭什么就要相信了一个旁人说的话,万一那人是诬陷了我呢!” “诬陷?呵,你们母子三人心肠之歹毒任谁都是知道的,苏世隶仗着身份为虎作伥,苏浅析也是拿着大小姐的身份处处欺压苏茗歌,你更是放任不管。” “我没有!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等隶儿从宫中出来问问他!” “你倒是想的很美,苏世隶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以为皇上和苏茗歌会放过他?” “什么事?”看陈氏的样子,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苏家气数将尽,不妨告诉你,苏世隶那个废物,杀害了苏茗歌身边的惜蕴被皇上当场拿下,现在关在天牢里,被皇上亲自下了命令,实施了骨醉。” “不可能,隶儿向来都是心地善良的,怎么会杀人呢,定是有人陷害了他!”陈氏一点儿也不愿意相信苏世隶杀人。 “陷害?苏世隶有什么本事值得人家这样抵上一条人命去陷害他?” 宁笙邺听到这个,脸色都变了,毕竟他虽然离京一年,可宫中的事情他还是有自己的渠道知道的,所以在晓得这事儿的时候,当时就想过来找人算账了,可无奈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他是不会放弃的。 “宁公子,你这样是要诋毁隶儿么?还是说,隶儿受刑,你是从中作梗的!” 陈氏似乎是明白了宁笙邺话中那句“骨醉”的意思了,顿时脸上的血色褪去,说话的声音都尖了几分。 “你这话说的,我与他无冤无仇,再者说了,我连皇宫都没有进去过一步,怎么会从中作梗!你这老妖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你跟苏茗歌那贱人的破事儿谁不知道!还有摄政王!你们三个不清不楚的,都传遍天下了,呵,我记得,当初苏茗歌是在你府里带过一段时间的吧?谁知道那两个孩子是你的还是别人的,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你们也真的是做得出了!” “闭嘴!” “我偏要说,早就看你们几个不舒服了,皇帝也是个昏君,放着浅析这样好的女子不要,非要宠爱一个没有娘的贱女人,现在被人扣了绿帽子还不自知!呵,真是天下的不幸啊!” 宁笙邺越听越觉得刺耳,索性就直接逼近陈氏,然后捏起下巴,手指一个用力,直接就将下巴拧地脱了臼。 陈氏一脸惊慌的样子,可下巴痛的无法说话,只能任由口水留下,可她偏生不甘心,直接用手想推开宁笙邺,可她一个女人家的力气又怎么能抵得过宁笙邺呢? 宁笙邺冷笑着,连带着胳膊都卸下来了,陈氏无力地垂着,只能呜咽着,又说不出话来。 这边书房中,顾梓彦跟着苏茗歌说的地方直接就找到了那些书信,对比了一下之后,果然,有很大的出入。 顾梓彦狠狠地将东西一摔:“那幕后黑手真是可恶,害的朕平白失去了一个忠臣!若是朕查出来是谁做的,朕定不会轻饶了!” “皇上何必这样着急,你只需要放出假消息,那人自然就会上钩的。” “皇叔的意思是?” “你可以放消息,就说苏世隶不能委以重任,只能让端妃做了女丞相,那人若是真的只为利益的话,定然会极力反对的,若不是的话,那便是别有用心了。” “这到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不知道茗歌愿意么。” “能够为苏远山洗刷冤屈,端妃有什么不愿意的。” “好,那就暂时先这么定了。” “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答应了?”顾雍目光有些闪烁。 顾梓彦听了笑道:“说。” “把陈氏交给我,反正苏家已经没有人了,我可不想看着陈氏在这里苟且的活着,这样就太对不起端妃以前在苏府受过的罪了。” “可以啊,只要你答应重新做回摄政王便是。” “……”顾雍沉默着不说话了。 顾梓彦见了说道:“呵,既然皇叔没有考虑好,那陈氏朕就给你先留着,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朕再把人给你如何?” 顾雍听完,皱了皱眉,然后便离去了,顾梓彦心中其实是知道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让温和去救人不是么。 顾雍离去之后,顾梓彦也回到了那个院子,可还没进门,就听到陈氏的哀嚎声,但无论怎么听也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等顾梓彦见到人的时候,楞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主子,宁公子说,要与陈氏单独待一会儿,说是有话要说,小的们也不敢管,所以就出来了,等小的们再进去的时候,陈氏就已经这样了。”一个黑衣人抱拳低头说道。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道:“随他吧,你们两个看好了陈氏,千万别让她死了,皇叔能不能回朝,还要靠她呢!” “是!”两个黑衣人虽然听不懂,但主子的吩咐只要照着做的道理还是懂的。 顾梓彦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陈氏之后便离开了。 翌日,顾梓彦下了朝之后,便直接去了延禧宫。玉贵妃原本还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做女工,可一听到顾梓彦来了,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活,然后带着一屋子的丫鬟们跪下行礼:“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多谢皇上。”玉贵妃起身之后便整个人都抱着顾梓彦的胳膊,然后进屋了,一路上玉贵妃还有意无意的用胸去蹭顾梓彦的手臂:“皇上,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顾梓彦略显尴尬地说道:“朕已经好久没来你这里了,过来看看罢了,你这里倒是清静。” “皇上这么长时间没来了,臣妾这里自然安静了。”玉贵妃撅着嘴说道。 顾梓彦笑了笑然后说道:“安静又有何不妥?皇宫中有多少人想安静都安静不来呢。” “可是臣妾是什么样的性子,皇上是知道的。”说话间,玉贵妃便亲自倒了水过来。 顾梓彦趁着玉贵妃倒水的功夫,然后对着奎子使了个眼色,奎子便心如明镜的似的说道:“皇上,容奴才去个茅房。” “去吧。”顾梓彦挥了挥手说道。 征得了顾梓彦的同意之后,奎子便弯着腰出门了,玉贵妃撇了撇嘴道:“皇上,奎公公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当着臣妾的面说出来。” “无碍,回头朕就教训他去,你也别这样斤斤计较了,朕想起你这里的点心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的,不知这里可有?” 第296章 布偶 “有,自然是有的,臣妾每日都吩咐了宫人们备下,就盼望着皇上有一天来的时候能够随时可以吃到呢。”说罢,玉贵妃便对着翠燕说道:“去把点心都拿上来吧,也好让皇上看看你的手艺。” 翠燕出去之后没多久就带着食盒子过来了,一盘盘精致的点心摆在白瓷盘上别有一番风味,顾梓彦还未动手,玉贵妃便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了顾梓彦的嘴边,顾梓彦张嘴咬了一口道:“你这里的点心比起御膳房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臣妾多谢皇上夸奖,皇上若是喜欢的话,那便多吃些,臣妾这里还有很多呢。” 玉贵妃说着便如一条鱼一般,直接就钻入了顾梓彦的怀中,纤纤玉手捏着糕点有一口每一口的喂着,顾梓彦也是来者不拒。 这边奎子出了门之后,便叫了几个太监开始搜查所有厢房,毕竟是太监总管,威严还是有的,所有宫人除了不在场的之外,都被吓得不敢动弹。 奎子亲自去了西厢房,搜查了一番之后,果然在房内搜到了一个布偶,上面还有字迹和银针,奎子看得是心惊肉跳,还没说话呢,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叫自己:“公公,公公。” “嚷嚷什么!这样慌张!” “公公,奴才在那边的石头缝里发现了这个,您看。”那小太监手里也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只是缩在袖子里看不真切。 奎子虎着脸说道:“手里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那小太监似乎是被吓着了,哆哆嗦嗦的把东西放到奎子手里之后,奎子掂了掂冷笑道:“呵,没想到,你们延禧宫竟然是这样下作的地方!” 奎子说完之后直接就出去了。 这边顾梓彦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不动声色的将玉贵妃从怀中推出去:“玉儿,你总是这样喂给朕,你自己都不吃,朕怎么能过意得去呢。” “皇上的身子比起臣妾可是重要多了,再说了,点心吃多了会变胖,臣妾还担心万一臣妾变胖变丑了,皇上会不搭理臣妾呢。” “怎么会,朕的玉儿不管变成什么样,朕都会喜欢的。” “皇上,皇上!”说话间,奎子慌慌张张的进来了。 顾梓彦还未开口,玉贵妃便先不满了:“你这奴才今日是怎么回事,在本宫面前失仪也就算了,现在有这样冒失的闯进来,你还有没有规矩!” 玉贵妃的气势在那里,奎子虽然害怕,但手里的东西却更让他觉得可怕:“皇上,奴才在西厢房中的梳妆台底下找到了这个,您瞧瞧。” “什么?”虽然顾梓彦知道是什么,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得样子说道。 奎子把东西交到顾梓彦的手中之后,顾梓彦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扫落了桌上的点心:“玉贵妃,你可知罪!” 玉贵妃被顾梓彦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还是镇定的说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生了这样大的气。” “呵,你自己还不明白么?你在宫中做这样下作的事情,真的要朕当这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臣妾实在是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还请皇上明示。”玉贵妃跪下说道。 顾梓彦冷冷的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玉贵妃的面前,那个布偶在地上弹了两下之后便稳稳地落在了她的面前,玉贵妃被吓了一跳:“皇上,这,这是什么。” “娘娘,这东西是奴才在西厢房搜到的。” “西厢房?皇上,西厢房本就是下人们住的地方,臣妾怎么可能去那里!皇上明察啊!” “朕可不认为下人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敢谋害皇子。” “皇上的意思是臣妾指使的么?”玉贵妃听完颤抖着说道。 顾梓彦冷哼道:“是不是你,朕如何得知!来人,将延禧宫所有丫环太监全部叫到院中,朕要一一盘查!” “嗻。” 不多时,诺大的院子中就站满了宫女和太监,大到玉贵妃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小到扫地的,草草望去竟有百来号人,众人按着规矩行了礼之后,便安静的站在原地了。 “住在西厢房的人给朕站出来!” 一声令下,便站出来八个人,四个粗使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再有两个,便是颦真和翠燕了。 “这个东西是谁的!”顾梓彦狠狠地将扎着银针的小布偶往地上一摔说道。 众人见了,皆是一愣,可翠燕却是慌张的哆嗦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不说?奎子,把她们统统都带到慎刑司,让嬷嬷们问问。” “皇上且慢,其他丫鬟也就罢了,可颦真和翠燕是臣妾的贴身之人,若是她们俩走了,臣妾可如何是好。” 顾梓彦冷冷的看着玉贵妃,正想开口,却看到皇后和苏茗歌在宫女们的簇拥下过来了。 苏茗歌本来就是在坤宁宫给皇后请安的,可延禧宫中偏偏有人跑过去给皇后报了信,所以二人才会结伴过来的。 苏茗歌看着跪了满地的宫女们,丝毫不觉得心疼。 “皇上且慢,就算把她们都送到了慎刑司也没用,那样的地方,谁能受得住半个时辰的审问。” “那依着皇后的意思呢?” “皇上稍晚勿躁,让臣妾问问吧。” 顾梓彦听完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只见皇后慢悠悠地走到宫女们面前转了一圈,然后漫不经心的拾起了地上的布偶,翻看了一番之后说道:“你们谁是粗使丫鬟?” 那四个丫鬟站出来说道:“回皇后娘娘,奴婢们是粗使丫鬟。” “本宫相信,肯定不是你们做的,那么剩下的两个二等丫鬟和两个大丫鬟的嫌疑就最大了,本宫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最好是自己站出来承认了,如若不然的话,等本宫揪出了那个人的话,本宫是断然不会放过的。” 皇后的声音虽然轻,可威慑力却是十足的。苏茗歌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布偶,她心都漏了半拍,虽然之前听说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怎么也没想到,巫蛊之术居然会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站在那里有些摇晃,立马便上前去环住了苏茗歌,苏茗歌却不动声色的离开怀抱。 那几个丫鬟听了皆是跪下来说道:“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们平日里一直都在忙着伺候娘娘,哪里会有闲工夫做这些呢,定是有人做了这个栽赃嫁祸的。” “呵,看样子你们是打算不承认了,好,那你们就好好看看,这个做布偶的人的下场吧。”皇后走到四个丫鬟面前,绕了一圈之后对着翠燕说道:“你,出来。” “皇,皇后娘娘。”翠燕心虚的说道。 “你还不承认么?” “皇后娘娘,奴婢愚钝,奴婢实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事到如今,翠燕也只能是死不认账了。 皇后冷哼到:“呵,是不是你本宫心中自然有数,只是你现在承认了,或许还会有一条生路,若是让本宫找到了能够证明你的证据的话,那你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皇后娘娘,奴婢没有做过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 “好,有骨气,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皇后顿了顿,走到顾梓彦面前说道:“皇上,您看,这布偶的做工精致无比,一看就是悉心缝制的,而且只要比对这丫鬟的针法和这个布偶的针法是否一致,便立刻就能得出答案了。” 皇后话音刚落,翠燕便吓得直哆嗦:“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饶命啊!” “哦?你这是打算认罪了?”皇后睨了她一眼说道。 翠燕吞了口口水说道:“是,这个布偶是奴婢做的。” “你一个丫鬟居然会有这样的胆子,本宫可着实是不相信呢。” 苏茗歌见人已经认了罪,便走到面前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道:“你一个下作的丫鬟,居然敢这样陷害本宫的孩子!是不是本宫太好说话了!还是小皇子何处得罪了你么!” “端妃娘娘,奴婢不过是看不惯你罢了,自打你进宫,皇上几乎都不来贵妃娘娘这里了,奴婢看着实在是心疼主子,所以才想着,是不是只要没了小皇子,皇上就会来这里呢。” “呵,你为了玉贵妃,可真是煞费苦心啊。”苏茗歌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什么,竟然笑了。 “茗歌,你别这样。”顾梓彦看了,拉住苏茗歌说道。 可苏茗歌却一把甩开了:“皇上,这是臣妾的孩子,臣妾的骨肉啊,臣妾怎么舍得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呢?可她却对臣妾的孩子下这样狠的手!比起陈氏和苏家的人来,更是狠毒了不止百倍呢!” “皇上,端妃娘娘,事到如今,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反正奴婢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不在乎这些!” “呵,算你有自知之明!死罪你是逃不了的,只是玉贵妃管教下人不严,是不是也该承担些责任?”皇后冷哼了一声说道。 翠燕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此事与贵妃娘娘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奴婢纯粹的想帮贵妃娘娘争宠罢了,还请皇上莫要牵连了我家主子。” 第297章 降为玉妃 “倒是个忠心的丫鬟,只是这脑子怎么就这样糊涂呢?”皇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皇后娘娘,翠燕年龄小,不懂这些,还请皇后娘娘手下留情啊!”玉贵妃看着皇后的样子,便知道事情不好,但她还是决定最后努力一把。 “主子,奴婢这次是必死无疑了,往后您在宫中一个人要好好的。颦真会替奴婢好好照顾着您的。” 翠燕说完,便奋力挣扎起身,就在众人以为她要伤人的时候,翠燕猛地一头撞在了朱红色的柱子上,闷闷的撞击声,吓得宫人们失声尖叫,玉贵妃则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瞪大了眼睛。 “这丫鬟想的可真是周到,怕本宫查出来幕后主使,就自杀谢罪么?”皇后颇有深意的看了玉贵妃一眼,可玉贵妃现在根本就没空去理会皇后,只是一直盯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翠燕,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颦真见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扑上去抱着翠燕的尸体哭泣。 顾梓彦看着眼前的一团糟摇头说道:“皇后,茗歌,这里的事情就交友你们处理吧。” 顾梓彦走后,苏茗歌也找了借口离开了,一路上,苏茗歌都觉得事情不对劲,毕竟单凭着一个丫鬟是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的,而且皇后说的那个幕后黑手,昭然若揭。 “主子,您是不是在想着,翠燕定是受人指使的。”吟霜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这还需要想么,我真是没想到,爹爹在的时候钟徳庸那样与爹爹过不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商量着打我孩子的主意!看来是我平日里太过于好说话了。”苏茗歌半自嘲着。 吟霜接话道:“是啊,这宫中谁不说您好说话呢,就连位分都没有的珍儿也敢过来给您下马威。” “吟霜,你去派人盯着些,看看皇后会如何处理此事。从今日起,后宫之中谁若是再敢犯我苏茗歌,我定叫他后悔莫及!”苏茗歌头也不回的吩咐着。 只是那么一瞬间,吟霜便觉得苏茗歌身上的气息变了:“是,奴婢知道了。” 皇后让人把翠燕的尸体从颦真手里头夺过来之后,便邪邪的看着玉贵妃道:“玉贵妃,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怎么就会触了皇上的霉头呢?” 玉贵妃冷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您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您以为您弟弟对她的态度,旁人真的看不出来么?” “呵,本宫弟弟对她不过是存在着敬重罢了,到是你,身为后宫贵妃,却这样心狠手辣,实在是少见之极,来人啊,传本宫凤印:玉贵妃违背贤良淑德,愈加伤害皇子,幸得早日被发现,终究未酿成大祸,念在其娘家的份儿上,禁足三个月,降位分为妃位!” “呵呵,皇后啊皇后,没想到你真的会乘此机会来捉弄与我!我原以为与你一同嫁给皇上,不说情同姐妹也应该是惺惺相惜的,可你却这般对待我,呵呵。” 玉贵妃听完,只能冷笑着,但什么也没说,毕竟这次是自己做错了,可被降了位分就有些太过了吧,再者说了,皇后是直接下了旨意的,并没有与任何人商量。 “玉妃,你还是在这里好好的反思吧,本宫还要去向皇上复命呢。”皇后说完之后便在丫鬟的簇拥下离去了。 御书房中,顾梓彦捏着眉心,奎子挥了挥手将太监们都赶出去之后才说到:“皇上,奴才在延禧宫中不止搜出了一个东西。” “还有什么?” 奎子这才将后来找到的那个檀木雕刻的小人拿出来,顾梓彦看了,怒道:“竟然藏了这么多东西!简直就是不把宫规放在眼里!” “皇上,恕奴才多句嘴,这东西,看着并不像是玉贵妃做的。” “为何这么说?” “皇上,奴才记得,玉贵妃最是闻不得檀木的香气,所以这样的东西是断然不会出现在延禧宫的,所以奴才才会猜测,这东西是不是有人栽赃嫁祸的。” “你观察的倒是仔细,可玉贵妃纵容手下做了布偶害人已是事实,任谁也赖不了帐!”顾梓彦说完之后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不知皇后是如何处理的。” “皇上莫要着急,想必一会儿皇后就会来找您的。” 果然,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有人高唱着“皇后驾到”了。 皇后一身华服进来行了礼之后说道:“皇上,玉贵妃纵容奴才做出了这等龌龊之事,实属出格,所以臣妾下旨降了位份。” “降了也好,算是给她一个教训,这下人们都是跟着主子有样学样的,皇后,这后宫之中你也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是,臣妾知道了。”皇后说道。 “这几日,皇后还要好好照顾霜云宫,毕竟那孩子还小,朕怕端妃一人照顾不来。” “皇上这样心疼端妃,真是羡煞旁人呢。”皇后话语间酸味十足。 顾梓彦略微不满,但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二人又聊了几句之后,皇后便出去了。 数日之后,玉妃愤怒的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上:“你们真是放肆!是不是瞧着本宫降了位份,才会这样捉弄于本宫!” 一屋子的丫鬟们都吓得跪倒在地:“娘娘恕罪啊,御膳房的厨子说了,妃位和贵妃的膳食是不同的,所以,所以……” “呵!好一个御膳房说的,你若是不拿的话,御膳房的厨子能怎么你?说到底还不是你看着本宫不顺眼了所以才要骑到本宫头上来么!” 玉贵妃说完,颦真便冷着脸过去直接扇了那个宫女两巴掌,手起手落,那宫女整张脸都红了,可又不敢解释,只能这么受着。 “怎么,颦真教训你,你还觉着委屈了?”玉贵妃看着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就觉得来气。 “奴婢,奴婢没有,奴婢多谢颦真姐姐教训。” 那丫鬟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可颦真却也觉得不出气,又照着原来下手的地方来了两下,那小丫头的嘴角立刻沁出了血。 “好了别打了,这样蠢笨的人还是趁早赶走吧!” “没听到娘娘的话么,还不收拾东西滚!”颦真疾言厉色的说道。 那丫鬟委屈至极,只能抹着眼泪磕了头离开。 “都下去吧。” 宫女们出去之后,玉妃依旧是不顺心,颦真走上前来说道:“娘娘不必这样生气,翠燕姐姐的仇也不难报,只是要看娘娘怎样利用人了。” “谁?”瑜妃听着颦真的话说道。 颦真将落在地上的筷子拾起来说道:“娘娘忘了,咱们手里头,不是还有那个李妈妈么?” “你说的倒是轻松,可现在本宫被禁足了,根本就出不去,还怎么联系李妈妈。” “娘娘,您被禁足了,可奴婢还是可以出去给您传膳的,所以……” “好,那此事便交给你去办了。”玉妃看着颦真略红的眼眶拉起她的手说道:“颦真,现在本宫就只有你可以相信了。” “娘娘放心,奴婢誓死效忠娘娘。” 玉妃听了颦真的保证之后,心中终于安稳些了。 这边姚瑜在玉阳殿中悠然自在的做女工,玢儿和茵雪在一旁候着,玢儿看了看天色说道:“主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歇歇吧,您都做了这样长时间了,仔细了眼睛啊。” “不碍事,这就快完工了。”姚瑜手指灵巧的翻飞在绣布间。 “主子这样好的手艺,奴婢真是羡慕呢。”茵雪说道。 姚瑜听了轻笑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打小就会这些,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主子,有时间可否教教奴婢?奴婢也好想学。” “茵雪,你去看看小厨房,我在那里炖了燕窝,可别炖老了。”玢儿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茵雪虽然想拒绝,可自己也不好在主子面前闹腾,于是只能答应了。等茵雪一走,玢儿便凑到姚瑜跟前说道:“主子,奴婢刚刚听说了,说是玉贵妃被皇后娘娘降了位份呢。” “哦?是么,这些日子我都没有出过门,你给我说说详细的。”姚瑜将最后一针收好之后咬掉了线头。 玢儿清了清嗓子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姚瑜心中也大概有了个数,可就是拿捏不准皇上的性子。 “主子,您还要继续跟着玉贵妃么?” “再说吧,反正这两日她被禁足了,也出不来,我也进不去。” “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不必多说,对了,我看着茵雪的性子实在是软弱,不适合在我身边带着,你什么时候想个主意打发了吧。” “是,奴婢知道了。” 玢儿才说完,茵雪便端着一个白瓷碗进来了:“回主子,燕窝羹好了。” “拿过来吧。” 茵雪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朝着姚瑜走去,可经过玢儿的时候,玢儿不动声色的绊了她一下,茵雪一个没站稳,一碗滚烫的燕窝羹就这么打翻在地,汤汁溅到了姚瑜的水蓝色绣花鞋上,打湿了几个斑点。 姚瑜倒吸了一口气道:“你这丫鬟怎么做事的,都烫到我了!” 第298章 发狠心 姚瑜倒吸了一口气道:“你这丫鬟怎么做事的,都烫到我了!” “奴婢,奴婢该死,主子恕罪啊。”茵雪见姚瑜痛得直跺脚,立马就慌了。 玢儿狠狠心,走上前去,一脚踹在她的心窝处,茵雪直接就倒在了地上,但还是爬起来重新跪着求饶:“主子饶命啊。” “你这样不知轻重的丫鬟,如何能够留在主子身边伺候!”玢儿疾言厉色的说道:“主子身骄肉贵的,哪里禁得起你这样折腾,你还是趁早收拾了东西走人吧。” “主子,主子,您别赶奴婢走啊,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求主子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啊。” 姚瑜忍着脚上的疼痛说道:“我看你也是不适合在身边带着,这样,我也不赶你出去,你就留在院子里跟着嬷嬷们做些活吧。” “只要主子不赶奴婢走,奴婢做什么都愿意。”茵雪磕着头说道。 “那还不快出去!主子要换衣裳了!” 在玢儿的呵斥下,茵雪抹着眼泪出去了,合上门,玢儿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而是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您的脚没事儿吧?” “无碍,冬日里的鞋子厚,那汤汁只是溅到了鞋面而已,不必担心。”姚瑜不急不慢的说道。 “主子没事儿就好,可茵雪那丫头您为何还是要留在院子里呢?” “留下不过是怕她走了之后捏着咱们罢了。” “还是主子顾虑周全,奴婢佩服。” “别贫嘴了,这燕窝打翻了也真是可惜,你再去做一碗吧。” “是。”玢儿出去之后,姚瑜便坐在那里发呆,可心中却是思绪万千的。 毕竟现在玉贵妃被降了位份,也不是太得宠,可苏茗歌就不一样了,她往后到底是跟着玉妃还是端妃,倒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霜云宫中,苏茗歌房内。 吟霜和裴香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吟霜说道:“这么些天了,小皇子终于好了。” “是啊。小皇子生病的那两日,小公主的胃口也不太好呢,喝了奶也总是吐,真是兄妹连心啊。”乳母笑着说道。 苏茗歌扫了屋子一眼道:“怎么没瞧见李妈妈?她人呢?” 乳母陪着笑说道:“娘娘,李妈妈说是有事儿要出去一下,所以奴婢也没多问。” 苏茗歌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乳母走后,苏茗歌才说道:“奇怪了,李妈妈不过才进宫月余,平日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有事情呢?” “奴婢也觉着奇怪,这些天李妈妈总是无辜的发呆呢,奴婢叫她好几回她才回应。”裴香说道。 “是不是想家了?”吟霜犹豫着。 “怎么可能,她的孩子没了,丈夫又不要她,就算是回去了也是日日毒打的,我看倒是有些猫腻。”苏茗歌缓缓地分析道。 “那可如何是好?万一李妈妈要是真的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怎么办?”吟霜着急道。 “吟霜,你会说话,等她回来了好好的问问就是了,看看究竟是什么事,咱们若是能帮得上的话,那就帮一把,帮不上的也知道随她去了。” “是,奴婢知道了。”吟霜点了点头说道。 “皇后娘娘驾到!” 苏茗歌一愣,赶忙下了坐位,然后福着身子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们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身吧,端妃快坐下。” “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主位上,苏茗歌也笑着坐在了皇后左下边的位置上。 裴香出去之后,立刻便有丫鬟上来端茶倒水。皇后轻咂了一口道:“霜云宫的茶水,可是任何宫中都比不上的呢。” “皇后娘娘廖赞了,臣妾也不懂茶叶,不过却知道以茶待人的道理,所以才求了皇上,这些茶叶都是皇上安排了放在这里的,也好让臣妾不失了面子。” “端妃可真会说话,就是这两日因为小皇子的病情都瘦了好多,想必是受苦了,也不知道那些个嬷嬷是做什么的,一个孩子都伺候不好,还要劳你操心。”皇后话里的责怪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皇后娘娘莫要怪罪那些个嬷嬷了,那些嬷嬷也都是尽力了的,只是我也是做母亲的,哪里舍得孩子受一丁点儿的病灾呢,这天下的母亲恨不得都想绑着孩子生病。” “是啊,所以皇上看着你这么辛苦,才让本宫多加照顾你这里的。” 苏茗歌听了心中一紧,总觉得皇后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果然,皇后笑眯眯的说道:“端妃若是觉着照顾两个孩子太累的话,本宫可以帮着照顾小皇子一段时日,这样一来也可以减轻了你的负担,而来小皇子跟着本宫也会得到更好的照顾。” 苏茗歌深呼吸道:“皇后娘娘有心了,臣妾虽然照顾两个孩子,但有这么多人帮着,臣妾并不觉得累,现且不说小皇子大病初愈离不开娘亲,但说是小公主这边也是舍不得的,毕竟两个孩子日日都生活在一起,相互做伴,若是少了谁都好啊。” “端妃,本宫虽然没有过孩子,但是身边会带孩子的嬷嬷也是不少的,小皇子又是皇家唯一的男丁,所以本宫还是希望能够跟在本宫身边,本宫会为他请先生,授一些为官之道,将来辅佐起皇上来也可以很快就上手了。” 苏茗歌皱了一下眉,但很快笑容便跟上了:“皇后娘娘有心了,只是臣妾并不希望昕然去辅佐朝政,昕然只要健健康康的,无病无灾就好。” 苏茗歌都已经撇开了昕然小皇子的身份了,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扯开话题闲聊了两句之后离开。 皇后一走,苏茗歌便赶忙将昕然报道怀中,吟霜看着也是心疼无比:“娘娘,皇后这样打着主意不放可如何是好。” “是啊,皇后今日过来,就像是铁了心一般,小皇子还小,真的离不开咱们,奴婢也不舍得看着小主子在别人那里长大,就算是皇后又如何?” “你们放心吧,本宫绝对不会让人从手里抢走昕然的,昕怡也不可以!” 苏茗歌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苏茗歌早就知道,自己这次回宫,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罢了,而且对孩子不利的事情,是一出接着一出,自己若是再不拿出点儿手段的话,昕然肯定是保不住的。 吟霜见苏茗歌连身份都抬出来了,就知道苏茗歌这次肯定是下了狠心,要不然按着她平日里的性子,断然不会说出“本宫”二字的。 “娘娘,万一李妈妈要是也……” “从今日起,谁也不能对本宫的孩子不利,若是发现者,绝对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李妈妈若是受人利用动了什么歪脑筋的话,要么赶出宫去,要么,把命留下!”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吟霜说完之后便出去了。 御花园的角落中,李妈妈悄悄地打量着四周,确定没有了人之后才敢路面,颦真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不耐烦了。 “怎么现在才来?” “颦真姑娘,我家主子也是刚刚才把孩子抱走的,所以来的晚了些,你也别介意了。” “孩子?你照顾起别人的孩子来倒是挺上心的,可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颦真姑娘明示啊。”李妈妈眼含泪光说道。 颦真冷笑着:“你身上的那把小银锁上被人下了药,大人带着是没事儿的,可孩子就不一定了,那天我家娘娘就想告诉你,可碍着你是端妃身边的红人所以才没有说的,可我家娘娘一直过意不去,所以才让我过来告诉你的,你也别说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李妈妈听了,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说道:“姑娘放心吧,这点道理老奴还是知道的。” “你去吧,我还要赶着回去伺候我家娘娘呢。” 颦真说完就掉头走了,李妈妈拿着手里的银锁,可心中竟是百般的害怕,那银锁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 李妈妈浑浑噩噩的回到厢房的时候, 已经临近中午了,吟霜在屋子里安静的坐着,看到李妈妈来了便起身说道:“李妈妈,刚才主子说,让您去把小皇子抱过来呢。” “好,我这就过去。” 李妈妈正要过去,就被吟霜给叫住了:“等一下,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吟霜姑娘,说吧。”李妈妈停住了脚步说道。 吟霜则是走上前去,合上了门,然后说道:“李妈妈,你是知道的,咱们主子回宫也是不容易,更何况还带着两个孩子。” “吟霜姑娘说这话是何意?” “咱们处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是什么外人了,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吟霜面色凝重,继续说道:“主子这两日是被人整怕了,刚才还在那边说呢,谁要是动两个孩子一根汗毛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呢。” 第299章 砒石 “吟霜姑娘,瞧这话的意思,你是在警告老身么?”李妈妈进宫以来虽说是恪守规矩,可如今吟霜都这样明着跟自己说了,那她要是再听不懂里头的意思,那就是自己蠢了。 “我倒是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近日来李妈妈似乎跟某位娘娘走得很近,所以我也是为了娘娘着想才顺带着问一句的。” “吟霜姑娘,老身知道,三个丫鬟除掉已经没了的惜蕴姑娘之外,就属你最稳妥了,老身有件事儿想要问你。”李妈妈思索再三,也觉得颦真跟她说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便打算问一下。 “李妈妈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李妈妈将刚才颦真跟自己说的事情都告诉了吟霜之后,吟霜低着头思索了一番说道:“幸亏你早些问了,如若不然可真的就是要冤枉了主子了。” “为何?” “你可知道,那些送给小主子的见面礼都是宫妃们送过去的,而且相信李妈妈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吧,那东西才送到,就让你先挑了,主子和我们一直都没有碰过,怎么会在上面下药害你呢?” 吟霜一解释,李妈妈顿时就明白了,但心中总是哽着一根刺,但什么也不好说,毕竟她已经知道了这事儿的经过和真相,也就不愿意去计较了,可自己孩子却这么平白无故的没了,心中终归是不舒服的。 吟霜见了说道:“李妈妈,你也别难过,这事儿主子肯定会揪出下药之人的。” “好,那咱们现在就去求主子为我家孩子做主。” “慢着。”吟霜拦住要出门的李妈妈说道:“你若真的想为你的孩子报仇的话,一会儿就别说话,等我问你了你再说,不该说的就别说了。” “好,老身知道了。” 说罢,二人便出去了。 苏茗歌此时正在屋子里逗弄着孩子,吟霜进来之后,苏茗歌便让人把孩子抱了下去。 因吟霜和李妈妈按着规矩行了礼,苏茗歌说道:“吟霜,你近日来越发懒惰了,让你去找李妈妈竟然拖到现在,饿坏了小皇子,你担得起责任么。” “主子恕罪,奴婢来晚了是有原因的。”吟霜跪下说道。 “哦?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原因,若是说的本宫不满意了,你可是知道后果的。” “是。” 李妈妈见气氛不对,便也跟着吟霜跪下来,但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在一旁跪着而已。 “主子,这事儿还是得由李妈妈说比较好。” 李妈妈听完立刻就跪走到面前将事情说清楚了,苏茗歌听完怒道:“原来宫中那些人竟是这样恶毒!我若是不为孩子讨回公道的话,那我便不叫苏茗歌!” 苏茗歌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吟霜和李妈妈虽然猜不透苏茗歌究竟要做什么,可还是交代了李妈妈好好照顾孩子之后跟上了苏茗歌。 苏茗歌疾步走着,没多久便到了养心殿,顾梓彦正在翻看着折子,听到苏茗歌过来了,立马便让人进来了。 顾梓彦正欲开口,便看到苏茗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 顾梓彦被这一举动吓到了,因为苏茗歌平日里就算再如何也不会也不会行跪拜礼的,而且还这样严肃。 “怎么了?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苏茗歌还未开口便先落泪,顾梓彦看着是一阵心疼:“你还是起来说吧。” “不,皇上,臣妾今日只求您能够为小皇子做主!” “小皇子怎么了?”顾梓彦皱眉。 “臣妾回宫前不久,就有人送了一些礼物过去,可臣妾想着李妈妈伺候了臣妾将近一个月,所以便让她先挑了几样,只是没多久,李妈妈的孩子便没了,当时臣妾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想来真是可怕,若臣妾粗心将那东西给小皇子或者是小公主带了,那现在是不是已经没了!” “谁这样大胆!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就跟朕的孩子过不去!” “臣妾就是不知道才过来求皇上做主的,这两日小皇子被人诅咒的事情才过去,若是臣妾又拿着此事去后宫调查的话,肯定会有人在背后说臣妾的闲话。”苏茗歌说的万份委屈。 顾梓彦走上前去亲自扶起苏茗歌说道:“你放心,朕不会让那人逍遥法外的,你先把那东西给朕看看。” “那样害人的东西,臣妾怎会带在身上,自然是收在宫中了,皇上若是有空的话,臣妾现在就让吟霜过去拿。” “好。” 吟霜也聪明,直接就跑着回去了,李妈妈被忽然出现的吟霜吓了一跳:“吟霜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李妈妈,把那个锁给我,皇上答应了主子说是要彻查此事了。” “好,我这就给你。” 语毕,李妈妈便从怀中抬出来掏出了一个小布包交给了吟霜,吟霜刚要出门,又回头交代道:“李妈妈,今日之事你可万万不能说出去。” “好。” 顾梓彦将苏茗歌扶到了榻上之后,苏茗歌便一直抱着方形软枕掉眼泪,顾梓彦怎么也哄不好,奎子则是识相的退出去了。 “皇上,您说,宫中这样多的人瞧着臣妾不顺眼,那臣妾继续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们就算是不顺眼,那也只能在心里头憋着,你的位分高,除了皇后之外,谁又能奈何得了你。”顾梓彦搂着泪眼婆娑的苏茗歌说道。 “皇上,主子,东西奴婢拿过来了。” 吟霜气喘吁吁的将东西放到了苏茗歌手里,苏茗歌打开布包之后,露出那把精致的银锁,那银锁依旧是闪闪发亮,可雕刻的如意花纹深槽处却有一些浅白色的粉末,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顾梓彦拿过来翻看了一遍,狠狠地将银锁朝着地上一摔,银锁顿时就摔成了两半,一个小纸包被翻了出来,顾梓彦冷哼了一声道:“奎子!叫太医!” “嗻。” 没多久,太医便过来了,顾梓彦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说道:“太医,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是。” 那太医捏起一小撮,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有捻了捻,略微想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皇上,这东西名为砒石。” “砒石?这东西对人会如何?”苏茗歌问道。 “娘娘,这砒石是剧毒,少量入药可用于麻痹意识从而达到减轻痛苦的效果,可若是用多了,则是会致命。” “那这个东西,是一定要服下去才会致死么?” “是的。” “那若是婴孩误食了呢?” “那便是回天无力,婴孩的身子本就不同于大人,所以婴孩用药是极为要小心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随便用药。” “可这东西明明就是戴在身上的,孩子怎会出事呢?” “主子,奴婢想,是不是小孩子喜欢随手乱抓东西,抓了锁之后,再将手塞到嘴里呢?” “倒是有这个可能。” “不管如何,也能看出此人用心之歹毒了。”顾梓彦将太医打发出去之后继续说道:“朕记得,这些东西应该是瑜良人给你送过去的,只是具体这把锁是谁送的就不知道了。” “皇上,何不查一下内务府的记档。”奎子在一旁说道。 “嗯,那你去查。” 奎子弓着要出去之后,苏茗歌说道:“皇上,臣妾想着,这次查出来无论是谁,臣妾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这孩子,臣妾是当作宝贝的。” “这个自然是不用你说的。” 顾梓彦眼中隐忍着的怒意似乎只要有一个爆发的借口就能够全部发泄出来似的,苏茗歌看着也觉着有些害怕。 “皇上,钟大人求见。” “臣妾先行告退吧。” “不必,你去里间就是了。”顾梓彦拉住起身要走的苏茗歌说道。 语毕,吟霜已经扶着苏茗歌去了里间。 苏茗歌刚进去,钟徳庸就过来了:“臣参见皇上。” “钟大人这个时候来养心殿可是有何要事?” “臣到也没什么事儿,只是想着能够过来跟皇上谈谈心罢了。” “哦?钟大人竟然有这样的雅兴,真是男的,奎子,快上茶,朕今日倒要好好的跟钟大人说说话呢。”顾梓彦大掌一挥,奎子便上了茶水。 钟徳庸说道:“皇上,臣近日来总觉得心慌,所以进宫看了看,却听到玉儿被降了位份,可是有此事?” “钟大人不是说要找朕谈心的么?怎么好端端的过来说这个?”顾梓彦不动声色的饮了一口茶水道。 钟徳庸笑笑:“天下父母的心事不都是孩子么,皇上,玉儿虽说没有在什么地方帮到您,可也是没犯什么错的,好端端的为何会被降了位份?” “钟大人这是在质问朕?还是过来为了玉妃讨说法?”顾梓彦放下茶杯道。 钟徳庸双手抱拳:“臣不敢,臣只想知道玉儿被降位分的原因罢了。” 钟徳庸一直都将玉儿两个字挂在嘴边,无非是想强调自己过来的目的罢了。 顾梓彦轻笑道:“钟大人只知道为玉妃讨回公道,可你有没想过玉儿为何会被降位分?” 第300章 疯癫 “还请皇上明示。”钟徳庸说道。 顾梓彦冷冷的说道:“钟大人,你可知,玉妃在宫中纵容下人做了厌胜之术这样的下作的事情,难道你还想让朕宽容?” “皇上,您可莫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啊,玉儿怎会做这等事情!” “钟大人别不信,那东西是奎子亲手在她那儿搜出来的,还能有假?还是说,钟大人是怀疑朕有意不待见玉妃?” “臣不敢。臣只是想让皇上还玉儿一个明白罢了。” “钟大人你不用再说了,那个布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出来的,即使是丫鬟,也是看见了的,再者说,此事完全是由皇后做主的,朕不曾插手。”顾梓彦的言外之意就是想把自己撇干净,虽然自己也很不喜欢钟玉静变成这样不择手段的人。 钟徳庸听完之后便坐在那儿深思,一直都没有开口,顾梓彦或许是烦了,便说道:“钟大人,朕还有好些折子尚未看完,你请自便吧。” 顾梓彦说完就起身去桌案前开始翻看折子了,钟徳庸见人已经不想跟自己说话了,自己若是再留下去的话那就是自讨没趣了,于是便起身说道:“皇上,臣,告退。” 顾梓彦没有吱声,钟徳庸便这么退下了。 钟徳庸走了之后,苏茗歌才从里屋出来:“皇上,钟家人这是来找您兴师问罪了呢。” “呵,钟家的胆子向来都是大的。”顾梓彦略有所思的说道。 苏茗歌也是面色凝重:“皇上,您就这样降了玉妃的位分,若是钟家闹起来的话,朝中岂不是要乱套了?” “并不会,朕只是担心对你的名声不好罢了。” “臣妾倒是没什么,毕竟再难听的话臣妾都是听过的,只是可怜了两个孩子,还不会说话就要被人们诟病。” “无碍,朕会想办法把这件事儿压下去。”顾梓彦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朕倒是有件事儿要跟你商量着。” “皇上有什么事儿就说吧。”纤纤玉手将小香炉的盖子打开,往里面添了一些香粉,亲眼袅袅而上,弥散在整个养心殿内。 “奎子那天搜查延禧宫的时候,还搜到另外一个东西。”顾梓彦说完,奎子便将东西拿过来了,是哪个木雕的小人。 “这是?” “茗歌你看,这东西雕工还算可以,可以朕对玉妃的了解,她并不会这些东西,而且,这个是檀木,在宫中本就稀有,一般人是不会用这个来做这些东西的。” “那皇上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那这个来陷害玉妃了?皇上这是要免了玉妃的罪责?” “并不是,玉妃的罪责是明摆着的免不了的,可朕现在就担心,这个木偶的主人的用意,所以朕想着,让你配合演一出戏。” 顾梓彦说着还看了一眼奎子,奎子知心的合上了门,还亲自在门外守着。 “什么戏?” “朕想,让你做了女丞相,那人定会站不住脚,露出尾巴的。” “可是,您若是真的封了臣妾作为女丞相的话,那天下人岂不是要说臣妾的闲话了?再者说,臣妾一个女人家的,您有什么理由来让臣妾做这个官职呢?” “只要你答应了,这个你自然不必担心。” “好,为了孩子,臣妾也会答应的。” “嗯,你答应就好,朕这就拟旨,三日之后便昭告天下。” “臣妾知道了。” 苏茗歌说完便不在有话,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形状肆意的烟雾升起又飘散,还时不时的吹散那些烟雾。 顾梓彦也乐的在一旁按着她小丫头般的举动。 翌日一大早,牢房便传来消息说苏世隶和苏浅析二人熬不住刑,没了,在听到这消息的一霎那,苏茗歌是心疼的,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是对她不好,可情分还在,如今却说没就没了心中到底有些疙瘩的,可再想起惜蕴的时候便不觉得二人可怜了。 “后来呢?尸体怎么处理的?” “奴才听说,皇上派人将尸体送回了苏家,此刻应该到了。”沈园神神秘秘的说道。 “那老夫人岂不是要伤心死?”吟霜有些担心。 “伤心?她也知道伤心?她伤心的话,那惜蕴没的时候咱们就不伤心么?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裴香的话虽然有些重,可说的却是在理的。 果真,陈氏拖着疼痛无比的身子,在看到两个人彘的一霎那,眼泪顿时就涌出来了,嗓子中还发着呜咽的声音,可没有人听得清楚她说什么。 那尸体已经被烈酒泡的发白,伤口处是惨不忍睹,更别说身上的那些鞭痕了。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因着整条肩膀都已经被卸下,陈氏只能侧着身子去抚摸苏世隶的尸体,只是才一触碰到,那肉便轻微跳动了一番,陈氏连忙用肩膀撞了撞,想把人叫起来似的,可无奈,那尸体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仿佛刚才的跳动是在打最后的招呼一般。 陈氏心中悲痛无比,可眼中却是浓浓的恨意,还有不舍,最终,一个急火攻心,直接就昏了过去。 家丁们都是措手不及的,欲上前搀扶,却被两个黑衣人拦住,黑衣人一人一条胳膊,架起她就往里屋走,迷糊间,陈氏还在落泪。 等陈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她眼睛睁开,发现自己的胳膊能动了,粗略的想想,可能是两个黑衣人给帮忙接上的,下巴也被人按上了,再想想的时候,突然便想到了那日自己的一对儿女被做成人彘,而且尸体还被送到了自己的跟前,她忽然间就觉得不相信了。 陈氏赶忙下床,正想出门,便看到管家端着托盘进来了,陈氏便疯狂的抓住管家的胳膊问道:“我,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夫人,老奴已经妥善处理了少爷和小姐的尸体,还请您不必担心。” “处理?不,不,我的孩子没有死!我的孩子没有死!那两个不过是有人冒充来骗我的,我要找我的孩子!我要找我的孩子!”陈氏已经进入了疯癫的状态。她说着就要往外冲,也不管自己身上只有一件中衣了。 管家见了慌忙将东西放下然后说道:“夫人,夫人您先别出去,少爷和小姐说了,您先用膳,一会儿他们便会过来给您请安了。” “是,是么?你没骗我?” “没有,老奴哪里敢骗您呢。”管家哄骗着。 果然,陈氏立刻就安静下来,坐在桌前开始慢慢的用早膳,管家见了摇摇头就出去了。 “两位大哥,你们也看到我家夫人的样子了,你们继续这样守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还是回去吧。” “不行,我们主子说了,陈氏要交给王爷亲手发落的。” “唉,要不然这样,你们随便谁先去跟你们主子和端妃说一声,看看你们主子的意思。”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之后说道:“管家不必操心,主子自会知道消息的。” 管家看着这两位爷的意思就是不去了,可想想也是,毕竟他们俩是皇上的人,除了皇上之外是不会听别人的话的,所以只能摇摇头进屋继续伺候陈氏了。 顾梓彦怕苏茗歌听到消息会难受,于是一处理完朝政就过来找苏茗歌了,苏茗歌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那里听着吟霜讲她刚入宫时候事情,听到有趣的时候还会笑两声。 “皇上怎么来了?”苏茗歌看到顾梓彦,也不行礼了,就顺口问道。 顾梓彦说道:“这不是想你了么?” “可是臣妾昨天才从您那里回来啊。” “这不一样,对了,你去换衣服,一会儿咱们出宫。” “出宫?” “是啊,要不然朕会穿成这样来找你?” 被顾梓彦这么一说,苏茗歌这才注意到顾梓彦现在并没有穿龙袍,而是一件普通的碧色长袍,陪着一条镶嵌着白玉的腰带,更加显得人挺拔。 苏茗歌点了头之后便进礼物换衣服了,裴香特意帮着挑了一件月牙色的束腰长裙,裙摆处绣着碧绿的竹叶,与顾梓彦的那身正好相配,再加上一条绿色的重工刺绣腰带,更加衬得那小腰盈盈一握了。 发髻也从飞天髻被改成了双螺髻,并只用了一支梨花木钗固定,其他的头饰一概没有。 苏茗歌从里屋出来的时候,顾梓彦惊艳了一番,但很快便用咳嗽掩饰过去了:“好了就走吧。” 二人出了宫,大街上依旧是那样的热闹,顾梓彦拉着苏茗歌买了好些东西,跟在身后的奎子手里都快拿不下了,二人才找了酒肆坐下,可这次却没有要厢房,直接就在大堂中了。 店小二见他们衣着华丽,便凑上前去说道:“几位客官要点儿什么。” “随便来些拿手的,做的淡一些便好。” “好嘞,您请稍等。”小二吆喝着便走了。 “梓彦,我听说你把那两个人送回苏府了。”苏茗歌并没有问,而是直接说出来。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不咸不淡的样子,一时间也摸不透她的心思了,于是便说道:“是啊,陈氏那样嚣张可恶,自然是要受到些教训的。” 第301章 女丞相 “嗯,不知道她那幅身子还受得住这个打击么。” “管他呢自己做的孽怪得了谁,若不是你拦着,那两个人能活到今天?我早就凌迟了他们。” 苏茗歌竟不知道顾梓彦这样的恨他们俩,所以她的目光有些惊讶,但顾梓彦却说道:“别这样看着我,毕竟这是他们应有的惩罚。” 苏茗歌点点头,转移了视线之后便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一会儿咱们去一趟苏府吧。” “好。”顾梓彦微笑着同意了。 二人到了苏府的时候,苏府已经是门可罗雀了,院子中挂着几条白绫,想也是为了苏世隶和苏浅析吧。 可一路进去,却没看到多少下人,就连管家也不见踪影。二人索性直接去了陈氏的院子,那两个黑衣人依旧是守在那里,看到顾梓彦来了,便走上前去单膝跪地说道:“叩见皇上,叩见娘娘。” “起身吧,不必多礼。” 黑衣人起身之后,苏茗歌紧接着问道:“这里的下人们呢?怎么不见人?” “娘娘,前几日陈氏看到苏世隶和苏浅析的尸体之后便是半疯癫了,还昏迷了三日,今日才醒过来,管家见情况不对,便驱赶了好些下人,只留了几个年长的在这里。” “那管家呢?” “在里头伺候陈氏呢。” 顾梓彦和苏茗歌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一道进去了,推开门,便看到管家端着碗,一勺一勺的给陈氏喂粥喝,陈氏也很配合的喝着,只是头发却是散乱的。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来了,陈氏转头,看着顾梓彦和苏茗歌二人呆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就推开了送到嘴边的勺子,滚烫的热粥泼洒在地上,管家也被推了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去阻拦,陈氏就疯了一般冲上来,嘴里叫嚣着要杀了眼前的这两个人给自己的孩子报仇。 对于顾梓彦的作为管家虽然很恼火,可自己终究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质问一个皇帝,所以只好奋力起身去阻止陈氏,可疯癫之下的陈氏力气奇大无比,很快就挣脱了管家的束缚,顾梓彦也是一个没防备,幸好两个守门的黑衣人过来拦住了,否则的话,他和苏茗歌二人肯定会被陈氏给推一个跟头的。 “你们两个魔鬼!毁了苏家不说,还杀害了我的两个孩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的!” “闭嘴!”黑衣人见陈氏辱骂自己的主子,直接上去就给了一个巴掌。 陈氏虽然吃痛,可依旧挣扎着想扑过去,只是敌不过两个黑衣人的力气,只能任由他们架着。 “陈氏已经这样疯癫,可如何是好?”苏茗歌看着顾梓彦问了一句。 这一问,管家便立刻扑上前来,跪倒苏茗歌的面前:“娘娘,端妃娘娘,请您念在夫人与您共同生活过的份儿上,网开一面吧,夫人都已经成这样了,再也经不起更大的惊吓了。” “本宫这次过来,本就是想看看陈氏怎么样了,既然她已经疯癫,那本宫便不再计较往事,可管家你若是不看好她让她出去伤了人,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是,是,小的谨遵娘娘的话,一定会看好夫人的。”管家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了眼前的主子不开心。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顾梓彦撤了那两个人之后也跟着出去了。 “没想到之前在苏府不可一世的陈氏也会落得如此境地,真是可怜。”苏茗歌感慨道。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先前她是如何对你的,你现在又何必来可怜她呢?” “倒也不算是可怜,人各有命吧,我也不想再管苏家的事情了。” 苏茗歌漫步走着,顾梓彦也放慢了脚步跟在她身边:“是啊,你只要养好了两个孩子就好了,旁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劳。” “你说的倒是轻松,前些日子皇后有来我这里,想要走昕然了,若不是我强势,那孩子现在恐怕就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有这回事?” “怎么皇上不知道?”苏茗歌的话语里,略微带了一丝讽刺。 顾梓彦皱眉道:“怎么可能,我早就跟她说过,不要打皇子的主意,没想到她却当作是耳旁风。” “随便吧,总之日后无论是谁来,我都不会把孩子交出去,我的孩子我要自己带,若是有一日,你昏了头让我交出孩子的话,那我便会带着孩子一起走。” 苏茗歌云淡风轻的话落在顾梓彦的耳朵里,就像是千斤重:“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昕然和昕怡,永远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苏茗歌并不回话,很显然她这是已经不愿意相信顾梓彦了。 顾梓彦见苏茗歌沉默了,便也不再开口,二人又闲逛了一会儿之后才回宫。 三日后早上,一道圣旨便传遍了满朝遍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家落魄不能无人打理,苏茗歌随时女子,却颇有才华,深得朕心,故特封为女丞相,钦此! 圣旨一出,满朝哗然,可苏茗歌却已经身着朝服站在门口谢恩了。 “茗歌平身。” “皇上,这样大的事情,您是否玩笑了?”萧淳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是啊,皇上,此等大事为何不与臣等商量,您这样一意孤行,百姓们要如何看待朝廷官员。”钟徳庸也站出来抱拳说道。 “钟大人,你这话说的本丞相就不爱听了,身为官员,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百姓们自然不会说闲话,你说是吧,萧大人。”苏茗歌一句话,直接把两人全部呛住了。 顾梓彦眉目含笑的看着苏茗歌,苏茗歌镇定地继续说道:“况且,朝廷律例上,并没有规定女人不能为官吧?” “端妃娘娘,你身为一个女人,就该做女人家该做的事情,再者说了,女子不得干政这句话相信端妃身为书香世家不会不知道吧。”钟徳庸睨着苏茗歌说道。 “苏大人此话差矣,本丞相的确听过这句话,可本丞相现在是以官员的身份在与您说话,所以咱们之间,应该是同僚吧。” “端妃娘娘莫要强词夺理,女人就是女人,如何能做得了男人的事情!皇上,下官还请您收回成命,莫要这样胡闹下去了。”萧淳跪下说道。 “萧大人这样极力反对皇上的意思,难道是怕本丞相做的比你好,皇上会瞧不起你么?”苏茗歌现在什么也不管,放下了所有女人家的娇羞,直截了当的噎死他。 萧淳果然被噎住了,毕竟他在这个职位上混吃混喝这么多年,万一苏茗歌要是真的有两把刷子,自己肯定被免职的,所以他极力反对的原因也很合理。 顾梓彦则是在一旁观战,他就是想看看,自己心爱着的人是怎样舌战那些官员的。 “端妃娘娘,老臣敬你是皇上的妃子,所以还是赶紧回到后宫吧,别在这里搀和朝政了。”钟徳庸见自己的同僚被人堵了话,也上前来帮忙了。 苏茗歌依旧是淡然一笑:“钟大人,你和萧大人的胆子还真是大,我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听皇上的意思,可你们两个一直在反对,那就是对皇上的不尊重,对皇上的不尊重,那就是想谋朝篡位。啊!我说了什么,皇上恕罪,臣一不小心说出了实话。” 苏茗歌说完还装模作样的跪了下去,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的表情很想笑,但却银饰憋着,顾梓彦尚未开口,钟徳庸便直接跳起叫来了:“你这女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什么谋朝篡位,老夫看是你自己心怀不轨吧!一个女人家的不好好在家里……” “钟大人,奉劝你一句,别成日里一口一个女人家,别忘了,你的娘亲,你的发妻,可都是女人呢!”苏茗歌听着一个不爽,直接就打断了钟徳庸的话:“还有,既然皇上任命我为丞相,那自然是有皇上的道理,你若是看不惯的话,那就请您少看,毕竟本丞相可没有硬逼着你!” “你!真是伶牙俐齿!难怪会蛊惑了皇上!” “皇上有没有被蛊惑,并不是我说了算。” “呵!端妃,你别,” “够了,上朝就该有个上朝的样子!你们两个都是朝廷重臣,现如今却在拿着一个女人问话,还这样咄咄逼人,真是让人觉得可耻!” 顾梓彦听完,挥了挥手,整个金銮殿中立马就鸦雀无声了,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 就将今日的折子递上来!” 语毕,奎子便开始收折子去了,钟徳庸站出来说道:“皇上,长江一带即将迎来雨季,臣估计会有涝灾,所以想让皇上先想办法提前跟百姓们说一下,也省得到时候损失惨重。” “是啊,皇上,长江一带年年洪涝,百姓们好一点儿的还能够逃命,若是运气差一些的,怕是只能死在灾害中了。” “洪涝?”苏茗歌皱眉说道。 “是啊,苏丞相,长江一带每年都会发大水,多少百姓都会流离失所,苏丞相既然说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那么就请苏丞相想个办法吧。”萧淳一脸看笑话的样子说道。 第302章 打赌 顾梓彦一听,忍不住为苏茗歌担心了一下,可还未开口帮忙,就听到苏茗歌说道:“萧大人放心吧,本丞相十日之内一定交出方案来解决此事。” “十日?看来苏丞相的能力有限啊,若是本官的话,不需五日便能想到主意。” “既然二位都说自己行,那何不比试一番?”众人见钟徳庸总是跟苏茗歌过不去,于是便有人站出来这么说了一句,紧接着便是所有人都开始跟着起哄。 苏茗歌冷笑道:“钟大人,咱们比试可以,可输赢该当如何?” “条件任对方开如何?” “呵,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本丞相么,不过本丞相就喜欢这样,只希望到时候钟大人输了的话,可别说我不尊重您啊。” “好,本官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不过还是要请皇上给咱们做个见证,免得到时候你一个小丫头输了赖账!” “好,就这么大说定了,皇上,您也听到了刚才钟大人说的话了,所以臣还请您做个见证如何?” “别玩过了就好,毕竟百姓为大。”顾梓彦说完之后顿了顿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便各自回去想主意吧,退朝!” 顾梓彦说完之后一撩衣摆就走人了,众大臣们行了跪拜礼之后才起身。苏茗歌被他们围在了中间。 “端妃娘娘真是好魄力,居然能够引得皇上开了先例。” “是啊,自打南临开国以来,臣还没有听说过有比您更加厉害的人。” “娘娘,您这样做,皇后娘娘会不会与您对您有所意见呢?” “皇后娘娘那边,本宫自会去解释,还是多谢各位的关心了,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散了吧。” 苏茗歌说完,便从人堆里挤出来,然后去了坤宁宫。果不其然,皇后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般:“端妃,你可知罪!” “臣妾就是因为知错了,所以才来向您请罪的。” “你身为后宫女子,不遵守祖制,干预朝政不说,还让皇上封你为丞相,你这是把宫规当做儿戏么!” “皇后娘娘,请听臣妾一言。”苏茗歌听了皇后话里的意思是明白了,这皇后自打自己回了宫,就一直都看自己不爽,现在总算是想要找借口与自己撕破脸么?不过她只要不挑明,那自己也没必要去招惹,所以苏茗歌的口气还是很好的:“臣妾被封为女丞相的事情事先并不知道,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你以为本宫是傻子么?皇上无缘无故会让你去前朝?你若不是在他耳边吹了枕头风的话,皇上会这样做?” “皇后娘娘,您若是实在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皇上,况且,臣妾今日前来,也正是为了此事向您说明情况的,免得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伤了姐妹间的情分。” “好,本宫会去问皇上,可若是皇上的说辞与你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只能说明是你撒了谎。” 皇后说完,一撩衣袍就走了,苏茗歌等她走了,也就起了身,然后自顾自的回霜云宫了,只是一路上,只要看到她的宫女太监,全部都是用那种怪异的目光打量她的,虽然不敢明目张胆,但那种眼神,苏茗歌又岂能不知道?可苏茗歌丝毫不在意。 养心殿中,顾梓彦坐在软榻上,手里头捧着一本未读完的书,奎子则是在一旁候着。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起来吧,皇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顾梓彦眼皮都不抬一下。 皇后见了说道:“皇上,您这样将一个后宫女子封为丞相,是否太欠缺妥当了?” “皇后,朕做事情,向来都不喜欢别人置喙。” 顾梓彦淡淡的一句话,便让皇后更加肯定了是苏茗歌在他耳边撺掇了才会做到那个位置的。 皇后摇了摇头道:“皇上,您就是再不爱听也得让臣妾把话说完,臣妾……” “奎子,皇后在这里说到现在也累了,送她回宫。”顾梓彦一句话,说的皇后心惊肉跳。 “臣妾告退。”末了皇后实在是不愿意惹顾梓彦生气,于是只能自己回宫了。 走在甬道上,夏日的暑意渐渐袭来,可皇后心中却觉得寒冷无比,莹蕊说道:“娘娘,皇上如今这样做的话,那往后端妃在宫中岂不是要不可一世了?” “不可一世又如何,她即便是做了丞相,一个女人家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况且,前朝后宫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她,别的先不说,单说延禧宫,延禧宫恐怕是要恨死她了吧。” “皇后娘娘说的虽然在理,可说到底,她做了丞相,对小皇子来说还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是啊,本宫也就是担心这一点才会急急忙忙的去找皇上的,可是皇上现在似乎根本就听不进本宫的话呢。”皇后越说越觉得心寒,毕竟苏茗歌现在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了。 “皇后娘娘,您何必这样担心,说不定皇上真的只是有他的用意,等过了这一阵,自然就会撤了端妃在超重的职务了。” “呵,你的意思是撤了朝中的职务然后顶替了本宫么?”皇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只觉得,心中的那块石头更加大了些。 莹蕊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就吓得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恕罪啊,奴婢不是故的。” “起来吧。” 皇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便不再讲话了,反倒是莹蕊,一路上都是察言观色的,就怕自己真的那里开罪了皇后。 延禧宫中,钟徳庸的面色不太好看,玉妃亦是如此。 “玉儿,不是我说你,好端端的做那种事情做什么?” “爹,女儿都已经被降了位份了,您还这样说女儿,不是存心要女儿难堪么?”玉妃撅着嘴不开心道。 原本以为钟徳庸会借机会安慰一下自己的,可哪里想到,钟徳庸直接开口就说道:“皇上不过是降了你的位分还是好的,若是按照宫规的话,咱们钟家都是要牵连进去的!” “女儿这不是知错了么,可她苏茗歌真是惹人讨厌,若不是那两个孩子在那里,皇上才不会去她那霜云宫呢!”玉妃越说越气愤。 钟徳庸听了也只是叹口气道:“呵,苏家的人向来都是不讨人喜欢的,死了一个苏远山,本以为苏家会折在苏世隶手里,可没想到却跳出来一个苏茗歌,我倒是看不出来,她苏茗歌还真有两下子。” “爹,女儿听说,您跟苏茗歌打赌了” 钟徳庸点了点头,玉妃继续说道:“爹爹不必紧张,苏茗歌就算是在聪明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你就是这样,总是小看了对方,才会落得如此下场!”钟徳庸不满道。 “爹爹的意思是?” “我在琢磨,苏茗歌会想出什么主意,不过看今日她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确实不像是一个女人家能够说的出来的。” “既然爹爹这样顾忌,要不,女儿在后宫帮您一把?”玉妃小声地说道。 “不必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这次为父进门都是托了关系的。你若是这个节骨眼儿上生了事端的话,旁人还不知道会如何编排你呢。” “还是爹爹考虑周全,女儿知道爹爹的意思了。” 玉妃说完之后,钟徳庸又与她寒暄了几句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的,最后看玉妃听得实在是不耐烦了,钟徳庸才离去。 “娘娘,您说,老爷会不会在朝堂之上直接就把端妃给灭了?” “谁能知道,只希望苏茗歌是一时意气吧。” “娘娘,那日奴婢将事情透露给了李妈妈之后,李妈妈听了十分气愤呢,怒气冲冲的就回去了,可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您说会不会李妈妈倒戈了?” “应该不会,毕竟知道杀害了自己孩子的凶手是谁的话,谁也不能平静下来吧,更何况她还在帮着照顾小皇子和小公主呢,指不定李妈妈现在就在想着如何拿小皇子开刀呢。”玉妃说的极为阴狠,可颦真听着却是十分解气的。 “娘娘,再有几日,您就解禁了,您看要不要从皇后那边想想办法?” “你以为,皇后的肚量真的那样大么?”玉妃见颦真一脸的疑惑,便顿了顿继续说道:“皇后本就是仗着叶家的声势才能坐上皇后宝座的,可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是无所出的,现在苏茗歌对她的威胁可以说是最大的了,所以,本宫猜测,她不会就这样容忍苏茗歌带着两个孩子在自己面前晃悠的。” “娘娘这么一说,奴婢就明白了,皇后娘娘现在不出手,那也是暂时的,可保不准日后哪天看着不顺心了,就替咱们动手了,这样一来,苏茗歌前朝后宫的都会顾不上。” “不愧是跟了本宫的这么多年的人,本宫只要一说,就能明白。” “奴婢多谢娘娘夸奖,可奴婢想着,若是翠燕在的话,肯定也会猜到这一层的。” “是啊,可惜了,只是翠燕这个仇,本宫不能不报!” 第303章 牵线 颦真看着玉妃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便噤了声。 良久,玉妃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算了,扶本宫去歇息一会儿吧。” 颦真扶着玉妃去了梳妆台前,帮着拆了发髻,褪了衣服,然后再将人扶到了床上,掖好了被角之后,颦真才离开。 霜云宫中,裴香倒了茶水之后便在一旁候着了,苏茗歌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说道:“一会儿就会有人陆续过来了。” “娘娘指的是后宫妃嫔们么?”吟霜说道。 “本宫的事情,想必已经传遍后宫了,呵,本宫就想看着,她们是怎么说的。” 果然,苏茗歌这杯茶还没喝完,就听到沈园在门口高唱了:“萧贵人,瑜良人到!” “她们俩怎么会在一起?”裴香有些奇怪。 苏茗歌笑着说道:“管她呢,先见了再说,该来的总会来的。” “是,奴婢知道该这么做了。” 裴香出去之后,便领着两人进屋了,苏茗歌端坐在主位上,二人按照规矩行了礼之后便自顾自的起身了,姚瑜打量了苏茗歌一眼道:“姐姐,咱们好久没有这样在一起说话了。” “是啊,出去上次你去给本宫送礼,的确是好久没有这样了,坐吧,裴香,上茶。” 二人坐下之后,苏茗歌轻笑道:“瑜妹妹今日怎么会想起来本宫这里呢?” “这不是妹妹我听闻姐姐做了丞相,所以特意来道贺么。” “妹妹的心意本宫收下了,只是萧贵人,咱们之间……” “姐姐莫要误会,萧姐姐在您还未回宫之前就与我说是想与您结交一番,所以妹妹才趁着今日带着萧姐姐一块儿过来了。” “是啊,臣妾早就想与您结交呢。” 看着萧贵人低声下气的样子,苏茗歌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人家毕竟是过来道贺的,又没有说什么,所以面子上还是要让人家过得去:“多谢萧贵人了。” “姐姐,您这样有才华的女子,早该做了丞相了。” “不过是皇上愿意赏识本宫罢了,只是萧贵人,本宫可是记得,你与玉妃的关系很好呢,你这样明目张胆干的来本宫这里,玉妃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姐姐这是说哪里的话,妹妹与玉妃娘娘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在这后宫之中,谁人不想靠着找一棵大树靠着呢?” “哦?泛泛之交竟也能这样的亲密,倒是难为你了。” “没什么难为的,人在后宫,身不由己啊。臣妾以往都是被玉妃欺压着的,如今她降了位份,虽说被禁足,可谁知道她解了禁之后会怎样折腾臣妾呢,而后宫中能够与她抗衡的只有皇后娘娘和您了。” “哦?你既然这么说,那为何不去找皇后娘娘为你做主呢?” “端妃姐姐,您这话说的,皇后娘娘日理万机的,根本就无暇搭理臣妾,所以臣妾便来投靠您了。” “哦,原来如此。”苏茗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娘娘这是同意护着臣妾了?” “你既然都已经找上门了,本宫若是再不帮你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臣妾多谢娘娘,多多谢娘娘。”萧贵人听了苏茗歌的话,都已经晓得合不拢嘴了。 姚瑜见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打算在逗留下去,于是乎,随便编了个借口便出去了,萧贵人在姚瑜走后,有信誓旦旦的发了誓,再塞了些好处给裴香和吟霜她们之后也出去了。 姚瑜按照事先约好的直接去了御花园的角落处,坐在秋千上等着。没多久,萧贵人便撇下了桃兰和冬珊独自一人过去了。 “今日之事,就多谢妹妹了。” “姐姐何必这样客气,妹妹今日虽然帮了您,可保不准日后还是须要您帮着些妹妹的。” “这个自然不必说,妹妹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派人去我那而说一声,我自会帮忙的。只是……” “还请姐姐放心,妹妹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愉妃娘娘的 。” “妹妹果然是通情达理,难怪能取得端妃娘娘的信任呢。” “姐姐夸奖了,妹妹宫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就不陪着姐姐了。” “妹妹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二人说完之后便各自散去了,御花园的秋千随着姚瑜的起身晃动了两下之后便静止了。 霜云宫中,裴香担心地说道:“主子,瑜良人怎么会跟萧贵人厮混在一起呢?” “这个就要问她自己了。”晋西忽然出现说道。 “晋西?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于晋西的忽然出现,苏茗歌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他了。 “皇上担心娘娘安危,所以才让我来继续护着娘娘。”晋西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侍卫。 当然,苏茗歌自然是没有把他当作侍卫来看的,所以也是笑着说道:“我这霜云宫中,有你这样的高手护着,那安危自然是不必担心的。” “娘娘太过于高看小的了,小的不过是会两下三脚猫的功夫罢了。” “晋西,我来问你,刚才你为何会这样说?” “娘娘,瑜良人去年就一直跟延禧宫往来密切,只不过您一直都没有注意罢了。”晋西看着苏茗歌说道。 “娘娘,奴婢就说吧,瑜良人一直都很奇怪,可奴婢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如今被晋大哥一说,倒真是想起来了。” “晋大哥?裴香,你这声晋大哥叫的可真好听啊!平日里让你叫我名字都不愿意叫呢,今天这是怎么了?”晋西嬉闹着看着裴香。 苏茗歌点了点头,看着两个人,笑得颇有深意,裴香也感受到了苏茗歌的目光,在于她对视一眼之后,原本白嫩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奴婢突然想起来,小厨房中还坐着水呢,奴婢去看看。” 裴香说完便出去了,苏茗歌看了吟霜一眼之后,吟霜便跟着一起出去了,屋里现在就只剩下晋西和苏茗歌两个人了。 “晋西,你刚才说,姚瑜年前就跟玉妃有来往了?” “是,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呢。娘娘您还记得,上次您在宫外生子之后,去给您送东西的是谁吧?” “是她?她为何要这样害我?”苏茗歌猛然想起,是姚瑜送了东西过来,可后来自己却让李妈妈先挑了,但也幸亏了,其实当是自己也是看上了那把锁的,要不是被李妈妈挑走的话,自己肯定就会拿来给昕然带。苏茗歌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个,恐怕就要从瑜良人身上下手了,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次的事情,或许会牵连出很多人呢。” “确实,只是我没想到,姚瑜竟然会变成这样。” “她变成什么样,我管不着,只要你安全,那我便可以交差了。”晋西无所谓的说道。 苏茗歌忽然想起了刚才晋西跟裴香打闹的时候,于是便问道:“你跟裴香,是怎么回事?” 晋西看着苏茗歌,目光有些闪躲:“没什么,那个疯丫头。” “哦?可我记得裴香是个很乖巧的丫头呢,怎么会是疯丫头?莫不是只对着你一个人疯吧?” “娘娘这是说哪里的话,我还是去院子里吧,总是在这里也看不到外头的情况。” 晋西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去了,苏茗歌一脸笑意,似乎将刚才的紧张气氛全部都忘记了。 晋西出去之后,吟霜便进来了:“主子,刚才晋西跟您说的话,奴婢都听到了。” “听到就好,那你派人去姚瑜那里盯着些。” “是。” 吟霜出去之后,苏茗歌缓步走到床前,看着窗外的那棵树上的绿叶叹道:“又快要夏天了呢。” 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苏茗歌就这么在床前,铺开一张纸,然后慢慢的写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 坤宁宫中,皇后刚坐下,南子便进来行礼说道:“娘娘,少爷来了。” “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便看到叶明良一蹦一跳的进来了:“姐姐!” “这个时候你不在念书怎么进宫了?”皇后本就心里头烦闷,再加上看到叶明良这张充满笑容的脸时,便更加郁闷了。 叶明良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皇后的不悦:“姐姐,今日先生病了,所以放了我们一天,我这不就进宫来找你了么。” “是么?你有这空还是多看书去吧,找我做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跟你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姐姐这是怎么了?”叶明良总算是听出皇后话里的不悦了。 皇后烦闷的挥挥手道:“没什么,你进宫若只为了找本宫谈心的话,就算了。” “好吧,那我还是走吧。本来还想给姐姐背诵这两日新学的课业呢。”叶明良也是故意这么说的。 “等等,回来!”果然,皇后一听便改了注意。 叶明良笑着站到了皇后面前,然后胸有成竹的将整片课业的内容都给背诵完了,皇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304章 心服口服 “姐姐,我就说吧,这些课业这样简单,我自己也能看得明白。” “别胡说,给你请先生就是让他来教你的,你若是这样骄傲,往后在朝为官的话,可怎样与人相处?” “姐姐就不要担心了,相处之道苏大人早就教过我了。”叶明良说着,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诶,对了,姐姐,一路上来的时候,我听说端妃娘娘被封为女丞相了,这是真的么?” “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皇后原本是想一句话打发了叶明良的,可奈何叶明良一直缠着不放,皇后这才极为不情愿的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我竟不知道女人也会这样厉害。” 看着叶明良眼里闪现出的那种羡慕还有仰望,皇后不悦道:“一个女人这样出挑,无非是想着法儿的引起皇上的注意罢了。” “姐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皇上既然能够任命端妃作为女丞相,这一来肯定是皇上的意思,再者说了,先前我在苏府的时候就时常听苏大人说,端妃娘娘未出阁前就喜欢看一些书籍,而且还……” “够了,你一个男子,尽把注意力放在一个女人家身上,你这样下去还会有什么出息!”皇后一句话,便打断了叶明良的滔滔不绝。 叶明良见皇后不满,便闭了嘴不再说话,只是心中却是不服气的。 “好了,今天你来也来过了,也别在宫中逗留了,早些回去吧。”皇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重,所以才会这样说。 叶明良行了礼之后便出去了。 只是走着走着,就到了霜云宫,他还清楚的记得上次来霜云宫的时候被一个人给发现了,要不是自己跑得快,就被抓到了,不过为什么霜云宫会有那样的高手在呢? 叶明良这次才不会翻墙进去呢,而是大摇大摆的走正门。 苏茗歌还在好奇自己跟叶明良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为什么他会忽然间的来找自己呢。 “端妃娘娘,许久不见。” “是啊,许久不见。”苏茗歌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顺着他的话打哈哈。 叶明良看着苏茗歌说话时的神情,总觉得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就连苏茗歌不悦的神情他都没有察觉到。 “叶公子,我家主子近日来有些劳累,您还是先回去,改日再来拜访吧。”吟霜早已看出了苏茗歌的心思。 被吟霜这么一说,叶明良猛地从幻想中跳出来:“是,今日叶某唐突了,还请端妃娘娘恕罪。” 叶明良已离开,苏茗歌便收起了笑容,吟霜奇怪的说道:“主子,好端端的,叶公子怎么会忽然过来?” “这个谁知道,只是奴婢瞧着叶公子看主子的眼神不是太对劲,主子还是少与他接触吧。”裴香在一旁说道。 “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只要他不明着说,那面子上便能过得去。”苏茗歌好歹也是喜欢过人的,所以她知道叶明良刚才看着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就算是没有孩子也不会跟叶家人扯上关系的。 叶明良从霜云宫出来之后,一直都是恍惚着的,似乎苏茗歌还在自己的眼前一样,鼻尖仿佛还能闻到那阵特有的香味。 他连自己怎么出的宫都不知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便去歇息了。 入夜,晋西确定了霜云宫的安全之后,便直接越过屋顶去了御书房,顾梓彦抬眼看了一下之后继续埋头看折子:“怎么过来了?” “叶明良今天去了霜云宫。” “可是皇后的弟弟?” “自然,不过也只是进去了一小会儿罢了,置于端妃与他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你去查查吧,近日来总觉得皇后不太对劲。” “又是我?那霜云宫怎么办?”晋西撇了撇嘴道。 顾梓彦抬头:“朕给了你那么多手下,你说怎么办。” “哦,我知道了。” 晋西说完便叹了一口气,然后出去了,顾梓彦则是眯着眼睛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串起来想,可怎么也想不出个道道来,只能就这么先搁着了。 苏茗歌在屋子里睡得好好的,忽然被一身猫叫给惊醒了,紧接着便觉得枕边一沉,睁开眼,就看到团子蹲坐在枕边看着自己,苏茗歌宠溺地将脸贴过去,在柔软的皮毛上蹭着,团子也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苏茗歌笑着用手挠了一下团子的肚子说道:“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认识我。” “喵呜。” 团子叫了两声之后便将脑袋埋在了苏茗歌的肩窝处,然后卧倒,苏茗歌更是喜爱的不得了,头不断的向团子靠近,团子也很亲昵的蠕动着。没多久,一人一猫就睡着了。 五日之后,苏茗歌一身朝服,神采奕奕的上了朝堂,钟徳庸眉眼中的嘲讽和不屑任谁都看得出来,并且大多数官员都是站在钟徳庸这边的。 “朕记得,钟大人和苏丞相是要今日拿出办法来解决江南涝灾之事的,所以你们快些将自己的办法说出来,也好让大家做个评判。” “皇上,臣愿意先让钟大人说。”面对来自大臣们的压力,苏茗歌似乎毫不在意一般。 “还是免了吧,别老夫要是赢了你的话,你要哭鼻子。” “钟大人,本丞相怎会为了这点小事儿就哭鼻子呢?倒是钟大人,可千万别输给了晚辈,那样你可就丢脸丢大了。” “呵,既然这样,那你也别说什么废话了,老夫就直说吧。”钟徳庸顿了顿继续说道:“老夫是想着,既然发大水,那肯定是河道有缺口,咱们只要将缺口堵上就是了。” “堵上?钟大人到时说说,怎么个堵法?”顾梓彦说道。 “臣认为,只要加高河坝,水自然会流走,若是那边缺了口,堵上就是。” “果然是钟大人,真是有经验啊。” “这个想法,要不是没经验,还真的想不出来呢。只是不知端妃娘娘能够想出什么办法。”萧淳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茗歌。 众大臣也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似乎已经确定了苏茗歌肯定会输。 可苏茗歌却淡定的站出来,看着众大臣们说道:“诸位,本丞相的想法,正好与钟大人相反。” 此话一出,地下议论声一片,可苏茗歌依旧是镇定无比:“本丞相的想法,就是疏通河道。” “端妃娘娘真是胡说八道!你若是疏通了,雨季水量那样大,还不把整个江南都给淹了么!”钟徳庸还未听完直接就跳起脚来。 苏茗歌眉头微皱道:“钟大人,你何必这样着急,等本丞相说完你再反驳也不迟啊。” “哼!” “皇上您想啊,若是真的只采用钟大人的办法一味的加高河坝,到时候村子里的水流不出去,不照样还是淹着么,那还不如疏通了,让那条主流河道直接通向另外一条大河,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带走水,也能造福下游受旱的百姓们,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么。” 苏茗歌的想法一出,众大臣听完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便有人开始议论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办法哪里好了!疏通河道要动用多少人手,你一个女人家知道么!”钟徳庸见自己就要输了,可也是不甘心的,索性就开始胡搅蛮缠了。 苏茗歌冷笑道:“本丞相虽说是一个女人家,倒也懂得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道理,可亏得你一个大男人了,退一万步说,疏通须要动用人手,难道钟大人的加高河坝就不需要人手了么!” 苏茗歌字字珠玑,堵得钟徳庸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沉默着认输,顾梓彦见了,眼睛一亮:“奎子,立刻派人传旨到江南各个衙门,让人着手开始办此事,就按着苏丞相的想法来,若是有人不愿意的,直接当作抗旨来处理!” “是,奴才明白。” 奎子出去之后,所有大臣都对苏茗歌拱手拜服,就连称呼都变了。 “苏丞相果真是高明!老臣佩服。” “是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可向苏丞相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真是世间少见。” “苏丞相,难怪皇上会如此重用您了,老臣心服口服。” “皇上,臣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在称赞声中显得格外突兀,钟徳庸说完就出去了,也不管顾梓彦的不满。 萧淳看着钟徳庸离开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人定定地站在一边看着苏茗歌被大臣们恭维着。 顾梓彦看着人堆里的苏茗歌,心中颇为不满,毕竟他还是介意自己的女人被一群男人围着,就算是一群老人,那也不可以! “好了,既然热闹已经看完了,那就说说各位近日来手底下有什么事情吧。” 众人一听到顾梓彦脸色变了,也都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跟苏茗歌走得太近,所以便四散开来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臣等并无事。” “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 顾梓彦说完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颇有意味的看了一下苏茗歌,苏茗歌心中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刚才得罪他了?不会吧,自己刚才除了跟钟徳庸争辩了几句之外并没有多说其他什么。那顾梓彦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呢? 第305章 杏梨香 “诶?王大人,你说,刚才皇上做什么要那样看着我?”苏茗歌拦住要走的王子昂说道。 王子昂也是个男人,所以顾梓彦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可自己不管是从什么角度都没有跟苏茗歌说实话的立场啊。 “这个,臣也不知。” 苏茗歌无意识地挠了一下头,然后就看着众大臣们散去了,苏茗歌回到霜云宫的时候,顾梓彦已经黑着脸在那里等着了。 “皇,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苏茗歌刚一开口,就被顾梓彦一把拉入怀中,顾梓彦醋意十足的亲吻让苏茗歌顿时就明白了:原来他是吃醋了,可是他也太小心眼了吧,再说又不是自己让那些臣子们围上来的。 可目前的情况,容不得苏茗歌多说一句,只能承受着顾梓彦醋意十足的吻。 “喵~” 顾梓彦正吻得忘我,却忽然觉得怀中多了什么似的,放开苏茗歌低头望去,正是多时不见的团子。 “团子也是前几日才回来的。”苏茗歌努力调整呼吸说道。 顾梓彦半眯着眼睛与团子对视,良久才说道:“团子,你回来居然直接就到这里来,好歹你也是母后留给朕的,朕也养了你那么些年了,没想到你还是个白眼猫!” “喵~” 团子似乎是听懂了顾梓彦的话,磨磨蹭蹭的跳到了苏茗歌的怀中,苏茗歌迅速接住,团子就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苏茗歌,苏茗歌看着实在是心疼:“好了,不过是一只猫罢了,你何必这样计较,再者说了,团子在我这里不是也挺好的么?是吧团子?” “喵~” 团子喵了一声后直接就顺着苏茗歌的衣襟往上爬着,团子窝在苏茗歌的脖子处亲昵的蹭着,看的顾梓彦又是一阵嫉妒,可自己又不能把猫给扔了,于是只能气鼓鼓的看着。 苏茗歌也丝毫不在意顾梓彦的眼神,自顾自的跟团子玩耍着,团子柔软的身子在苏茗歌身上蹭着,苏茗歌咯咯直笑。 “主子,刚才萧贵人来过了。”此时吟霜进来说道。 苏茗歌继续玩弄着怀中的猫咪问道:“她来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萧贵人留下这个之后便离去了。”吟霜从怀中拿出一个圆形青花陶瓷盒子。 顾梓彦伸手道:“拿来朕瞧瞧。” “是。” 吟霜将盒子交到了顾梓彦手中,顾梓彦打开看了一下,是一盒燃香,闻味道应该是梨花香,可又不像。 “这是什么?”苏茗歌凑近看了一下,只是怀中的团子似乎很不喜欢这个香味,于是便跳开了。 “这是杏梨香。”吟霜答道。 “杏梨香是什么香?” “主子,这杏梨香虽说不是顶难制的,可也要费好些功夫呢,要先将三月的梨花收集起来,晒干后一年才能用,杏花也要连同上面的露水一起收集了晒干半年才可以,烧制的时候,若是两种花瓣的比例不对,梨花香很容易就会被掩盖了,而且火候掌握的不好,也烧不出来这种味道。” “这样复杂的东西,萧贵人那里怎么会有?” “想必这个是外头人进献给钟家的吧。”顾梓彦说完就看到苏茗歌好奇的眼神,然后继续说道:“钟家和萧家私交甚笃,所以萧贵人才会有这个东西的,只是朕不知道,钟家是结交了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珍贵的东西。”顾梓彦合上了盖子之后,四周还是萦绕着浓浓的香味。 “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萧贵人和玉妃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呢?” “这个就不清楚了,或许是女人家心眼小吧,只是朕不知道萧贵人忽然间送你这个是何用意,朕记得,你与萧贵人私底下并没有什么往来。” “哦,不过是之前萧贵人在昕然和昕怡满月时送了几样小东西,臣妾作为还礼也送了一些别的过去,只是没想到今日萧贵人又送过来了。”苏茗歌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于是索性就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呢。” “皇上,这个可是萧贵人送给我的,您不会拿走吧?”苏茗歌开玩笑道。 “朕要这女人家的东西有什么用,朕想要的是你。”顾梓彦最后一句是在苏茗歌耳边悄声说的。 苏茗歌听完小脸一红,娇嗔的看了顾梓彦一眼之后便往后退了几步:“那个,我,我忽然想起来这两日光忙着打赌的事情了,都没有去看过孩子。” 苏茗歌刚已离开,顾梓彦便就把晋西叫出来了。 “晋西,你把这个拿到太医院,让太医看看有什么不妥么。”顾梓彦边说便从瓷盒子里拿出几粒燃香放到了晋西的手里。 “好。” 晋西小心翼翼的拿着东西出去之后,顾梓彦便将手中的盒子给了吟霜:“这事儿别跟茗歌说,知道么。” “是,奴婢知道了。” 顾梓彦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去到了隔壁。 团子蹲坐在凳子上,苏茗歌手中抱着昕怡,昕然则是在李妈妈手中。两个孩子都看着苏茗歌,亮晶晶的眼中全都是好奇。 昕怡还伸出小手去扯苏茗歌耳朵上的坠子,顾梓彦看着这幅场景实在是觉着温馨,于是便从李妈妈手中接过来昕然,原本以为昕然也会跟昕怡一样与自己玩闹一下的,可没想到,昕然到自己的怀中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开始嚎啕大哭了。 那哭声惹得苏茗歌怀中的昕怡也是泪眼汪汪,顾梓彦放下身段,用尽了各种办法哄着,可昕然依旧是不买账,最后还是顾梓彦自己受不了了把孩子给了李妈妈,昕然这才好一些。 “皇上,昕然好像不太喜欢你呢。” 被苏茗歌这么一说,顾梓彦也像是发现了什么,自己总共抱过两次孩子,可两次孩子都哭得很惨,难道真的是昕然不喜欢自己?不,他死皇上,他才不要相信呢! 想到这里,顾梓彦又把孩子抱过来,果然没多久,昕然继续哭着,那哭得叫一个撕心裂肺,顾梓彦不耐烦的把孩子扔给李妈妈了。 苏茗歌看着尴尬万分的顾梓彦说道:“要不你试着抱抱昕怡?” “好,朕试试吧。” 顾梓彦从苏茗歌手中接过昕怡,昕怡一到顾梓彦的怀中,便开始活蹦乱跳的,小手不停地去够顾梓彦的耳朵,可她什么也够不到,顾梓彦侧了侧头,苏茗歌说道:“看来还是昕怡比较喜欢你呢。” 此时的苏茗歌怀中已经抱着昕然了,昕然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痕,可眼里却已经有了笑意。 顾梓彦见了实在是纳闷儿,毕竟自己长得也不算是吓人,那为什么昕然在自己怀中会哭成那样呢?算了这个问题还是等他长大了再说吧。 “时候不早了,你也别总抱着两个孩子。” “嗯,我再呆一会儿就过去歇息了。” “那朕就先走了。你想的那个主意虽好,但实施起来还是很困难,朕要去看一下河流的分布图才好做打算。” 苏茗歌粗略的想了一下道:“那皇上先去看一会儿,再过会儿再去。” “也好。” 顾梓彦说完便将孩子给了李妈妈,然后出去了,苏茗歌看着李妈妈怀中的昕怡已经有了困意:“李妈妈,你先抱着昕怡去睡吧,昕然这边我再抱一会儿就是了。” “是。” 昕怡抱下去之后,苏茗歌将怀中的昕然举起来说道:“刚才抱着你的是你的父皇,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在他怀中哭了,知道么?” “呃,啊……” 面对苏茗歌的教导,昕然只会恩啊两句,估计也是听不懂的,苏茗歌见状也不愿意去计较这些。 又把昕然抱在怀中红了一会儿,昕然睡着了才将孩子放到小床上,苏茗歌亲自替孩子盖好被子之后才离去。 延禧宫中,狼藉一片。 玉妃气得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推到地上去了,乒乓作响过后,萧贵人和姚瑜二人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娘娘息怒啊!”萧贵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息怒?你要本宫如何息怒!钟家的面子都栽在苏茗歌那个贱人手里了,你居然还要本宫冷静?也难怪这两日你与霜云宫走的这样近了!”玉妃说到最后语气里满是嘲讽。 萧贵人吓得更加哆嗦了:“娘娘,臣妾并没有走得多近啊,臣妾不过是基本的礼尚往来罢了。” “呵,你到本宫这里倒是没那么多礼节啊!” “娘娘,您且听臣妾说完啊。” “还不快说!本宫可没那么多耐心,要是你说的本宫不满意的话,你也别怪本宫心狠。” 萧贵人看了一眼四周之后,颦真带着丫鬟们全部出去了,萧贵人见没人了才说道:“娘娘,臣妾今日送了一盒杏梨香过去,杏梨香是瑜良人帮着臣妾调制的,里头还加了些好东西,只要苏茗歌用了,时间一长,臣妾保准苏茗歌日后定然不会再有孩子的。” “哎呦,你早说不就好了么,还害的本宫这样着急,快起来吧,地上凉别冻着了。”玉妃一听,心里头顿时就觉得好受多了。 第306章 吃饭 “臣妾多谢娘娘。” “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客气,只是你说的那个办法,不会被发现么?” “娘娘,那杏梨香的香气浓郁,若不是调香高手是不会轻易闻出的,所以娘娘尽管放心就是了。”萧贵人轻笑着说道。 “你办事儿,本宫向来都是放心的。” “娘娘放心就好,只是这段时日臣妾怕是不能时常来给您请安了,还请您莫要在意了。” “无碍,不过是请安罢了,你什么时候来都不要紧。”玉妃现在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啊。 “如此,臣妾便多谢皇后娘娘了。” “好了,你会去忙你的事情吧,这里有瑜良人陪着本宫说说话就好了。” 萧贵人行了礼之后便退下了。剩下姚瑜在这里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才是,玉妃倒是和颜悦色的:“瑜良人,你我都是姐妹,有什么话,本宫也就挑明说了。你进宫也这样长的时间了,比起瑶美人你可是机灵的多了,可为什么肚子就是没有动静呢?” “娘娘恕罪,皇上常年都不上臣妾那里去,所以……”姚瑜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那皇上为何不去你那里你有没有想过?”玉妃食指轻点着桌面说道。 姚瑜楞了一下道:“臣妾不知。” “是因为你自己不努力!你看看你,虽说机灵,可在男人面前就像个黄花大闺女一般,哪个男人会受得了一直这样矜持着的女人?” “还请娘娘指教。” “指教谈不上,这样吧,先前本宫给你的东西被人抢走了本宫也不是不知道,那你只要让皇上在你那里过一夜,并且留了种子在你肚子里,那本宫就一定有办法助你怀孕。” “这……” “这什么,这种简单了吧?不说长久,一夜你总可以的吧?” “是,臣妾尽量。” “去吧去吧,你自己想办法去,本宫这里也好看着安排人手帮忙。”玉贵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姚瑜行了礼便退下,一路上,姚瑜都在想着,玉妃究竟会有什么办法让自己一定可以怀孕,而且,为什么她知道这个办法,自己却不用呢?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呢。 “主子,玉妃的话,奴婢听着有些不妥,您还是别听了吧。” “不行,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有一个孩子,那接下来的日子我也就有了依靠有了伴,这宫中人丁本就稀少,我若是为皇上生个小皇子的话,那岂不是能够与玉妃平起平坐,说不定还能高过她。”姚瑜现在的神情,似乎已经有了身子一般。 只是玢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只能由着姚瑜去了,顶多到时候在想别的办法吧。 姚瑜回到玉阳殿就一直撑着脑袋在想着办法,可就是想不出来,无奈之下,才说道:“玢儿,你说,我去端妃帮忙,你说她会不会帮我?”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那咱们去试试再说吧。” 翌日临近中午的时候,姚瑜才带了几个精致的菜肴过去,苏茗歌也是刚刚换下朝服,正抱着孩子逗弄呢,就看到姚瑜过来了。 “瑜妹妹今日怎么来了?这是……”看着她手里的食盒,苏茗歌有些不解。 姚瑜笑道:“这不是咱们姐妹有好些时候都没有一起吃饭了么,所以妹妹才带了两个姐姐爱吃的菜肴过来。” 苏茗歌听了说道:“我这里虽说比不上坤宁宫,但要吃什么还是可以自己做的,你来就来,还带这些做什么。” “诶,这是妹妹的一番心意啊。” 姚瑜边说便将菜肴拿出来,苏茗歌见了说道:“就这几个菜也太少了些,吟霜,你去吩咐一下小厨房,再添几个菜,要快,知道么。” 苏茗歌故意说着,吟霜立刻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于是便赶忙去了小厨房。 不一会儿,小厨房乒乒乓乓地就添了四道菜,红烧肉圆,松子鱼,青椒肉丝,八宝鸭,再加上姚瑜带过来的两道菜真好六个,将小圆桌摆放的满满当当。 二人坐下之后,丫鬟们开始布菜,吟霜很快便将苏茗歌的碗中放满了菜,并且还巧妙地避开了姚瑜的那两道菜。姚瑜自然是看见了的,可她什么都没说,毕竟还是要求人家办事儿的。 一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姚瑜诺诺的说道:“怎么不见小皇子和小公主?” “哦,他们在乳母那里呢,一会儿就该来了吧。” “有时候我真羡慕姐姐,身边有两个孩子可以做伴,就算是不做那丞相,也不会感到寂寞,不想我,身边除了玢儿之外,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不是还有我么?”苏茗歌顺着她的话说道。 “可姐姐平时都是忙碌的,哪有时间来搭理妹妹呢。” “这话说的,你来我这儿,我什么时候不待见了。”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奢求能够像姐姐这样龙凤双全,我只求膝下能够有个一儿半女的就好,等将来我老了也可以有个伴,不至于孤孤单单的。” 苏茗歌看着姚瑜一副怨妇的样子,也不愿开口说话了,姚瑜见了,说道:“哎呀,好端端的我跟姐姐说这些做什么,真是,今日原本是想着能够跟姐姐好好的吃顿饭,可却被我搅合了,真是对不起了,姐姐。” “不碍事,只是怀孕这事儿,真的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了,你若是真的想要孩子的话,那我帮你劝劝皇上,看看能不能去你那里坐坐。” “多谢姐姐,多谢姐姐了。” “好了,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该去御书房了。” “是,妹妹告退。” 姚瑜心中有些兴奋,眉眼中是藏不住的开心,等她走了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裴香说道:“主子,您怎么就答应瑜良人了。” “答应就答应,皇上愿不愿意去还不知道呢,我不过是去他面前稍微提一下罢了。” “可是,万一皇上要是真的去了呢?那咱们岂不是亏大发了?” “这有什么亏的,你在宫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我不在的时候皇上宠幸过谁你不知道么?可你见哪一个有身子了。” “可是奴婢就怕这次瑜良人会怀上,生个小公主还好,万一要是生个小皇子的话,那她就跟咱们平起平坐了。”裴香说的都有些急了。 吟霜见裴香说不清楚话了,便接过话头道:“裴香说的不错,平起平坐倒是小时,晋西不是说了么,瑜良人一直都与延禧宫往来密切,所以奴婢便猜测,会不会是延禧宫吩咐了她办不到才会来求您的。 ” “这个我不管,延禧宫目前也蹦达不久了,只要把陷害爹爹的凶手找出来,那自然就可以扳倒他。” “主子的意思,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不过是少了些证据罢了,只要等搜集齐了证据,那钟家,是绝对跑不了的,说不定这事儿萧家也有份儿参与呢。” “主子,您是怎么看出来的?”裴香小声的说道。 “苏家与钟家本就是面和心不合的,我入宫之后,玉妃又是处处为难,所以便不难猜出是谁干的。” “那主子这次的意思是打算连根拔起么?”吟霜说道。 “这样是最好的了,只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看透这一层。”裴香看着吟霜说道。 苏茗歌轻笑道:“恐怕皇上早就想铲除钟家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吧。” 其实苏茗歌在坐上女丞相的时候,大概猜出了这些,包括顾梓彦的心思也是。 “那主子打算怎么让他们露马脚?” “再说吧,时候不早了,先去御书房,把瑜良人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是。” 苏茗歌交代了要照顾好小皇子和小公主之后便出门了,只是刚踏出门,团子就从角落蹿到了她身上,苏茗歌笑了一下,抱着它就往御书房走去。 苏茗歌虽然是一个人,可身上的那种气势足以震慑他人,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在地上行礼。 到了御书房,守门的太监也不阻拦,只是告诉苏茗歌钟徳庸和萧淳也在里面,苏茗歌笑着点了点头也就进去了。 果然,苏茗歌的加入,让三个人都是一愣。 “茗歌?” “不是早答应了你要过来看看么,你看,团子也过来了。”苏茗歌完全忽略了钟徳庸和萧淳二人,自顾自的说这话,还直接走到了顾梓彦的身边,把团子举到了顾梓彦面前,顾梓彦笑着摸了一下团子的脑袋之后说道:“江南水患之事,朕已经拿定了主意,二位就别再给意见了。” “莫非二位大人在朝堂之上输得不够惨,私底下还要过来丢一次脸?”苏茗歌说话毫不客气。 钟徳庸更是气得不行,但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毕竟人家的想法的确比自己高明一些,可自己一个大男人,自尊心那样强,怎么能向一个女人低头认输呢! “端妃娘娘,臣到现在还认为,您的办法虽好,可是行不通。” 第307章 发配江南 “你倒是说说为何?”苏茗歌走进钟徳庸,站在第二级台阶上,与钟徳庸平视着。 钟徳庸冷笑道:“历古以来,都是只加高河坝,从来没有疏通这一说,所以,娘娘的想法,根本就不能被百姓们接受!” “哦?如果本宫没听错的话,似乎在您的话里头听到了‘历古以来’四个字,可本宫想问问你,撇开一切不说,单说咱们的赌约,赌约清楚明白的说着,五日之内想出解决水患的办法,可钟大人的办法似乎不是自己想出来的呢,而是抄袭了古人的做法,这样真的合适么?” “这……这些不管,总之您的想法就是不对。” “不对?呵,本宫瞧着不是对不对的问题,而是钟大人愿不愿意低头吧?还有,拾人牙慧真的有这样舒服?本宫看,朝廷就是有你们这样一群不愿意想办法解决事情的败类在,所以才会一直这样没有起色的吧?” “娘娘怎可这样抹杀臣等所做的一切!”钟徳庸一听,顿时就炸了。 “本宫并没有抹杀,只不过是想劝劝你,改一改你的想法罢了,当然,你若是愿意一直这么固执下去,那本宫也不拦着,只是谁水患这件事儿,必须听本宫的!” “娘娘真是好大的口气!您这么说,把皇上放在哪儿!”钟徳庸仔细的罩着苏茗歌话语中的漏洞。 苏茗歌冷哼一声道:“钟大人,你别忘了,本宫不仅仅是后宫妃子,现在也是前朝的大臣,与你,是平起平坐的,再者说了,本宫相信,皇上不会放任江南的万千子民不管不顾吧? 可你却这样一直反驳本宫,你用心何在?” “我!臣没有什么用心,臣只是不想……” “你不过是不想给本宫这个女人低头,还是你最看不起的女人,是吧?原先本宫也想着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可现在,本宫要改变主意了,既然你这样一意孤行的话,那江南水患的事情,就让你去操办,若是有半点差池,直接就拿你是问!可好?” “皇上,皇上万万不可啊,江南一旦发大水,臣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啊!” “为国捐躯也是好的,只是不知道钟大人愿不愿意呢。” “好,就按照苏丞相的意思,朕就将江南水患之事全权交给你了,朕相信,以你一个礼部尚书的资历,这点儿小事不会办不好的,若是觉着人手不够了,朕还可以让萧大人去帮你。” “不不不,皇上,这等小事,钟大人只须一个人就够了,臣一起过去了,只会跟着添乱,所以臣还是在京城默默地支持钟大人吧。” “萧大人!你!” “钟大人,您这样厉害,肯定可以漂亮的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的,臣家中还有事儿,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 顾梓彦说了一声之后,萧淳就逃也似的走了,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一般。 钟徳庸看着苏茗歌得意的笑容,气得牙根直痒痒,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确是不愿意朝她低头的,所以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了此事情。 顾梓彦为表心意,还特意封了一个钦差大臣的头衔给钟徳庸:“钟大人,今日起你就是朕特封的钦差大臣了,明日你就动身去吧,免得晚了可镇就不好了。” 钟徳庸咬咬牙应下之后便借口回去收拾行装出去了,他刚一走,苏茗歌便笑了:“这老狐狸,还真是狡猾。” “怎么个狡猾了?” “他就是不愿意认输所以才来这里跟你说这事儿的呗,要不是臣妾恰好来了,皇上说不定就不采用臣妾的方法了。” “怎么会,你的办法虽然难以实施,可一旦成功了,往后的日子就都不需要愁了。你这是上天赐给朕最好的礼物了,朕现在很庆幸,当初把你给重新找回来了。” 顾梓彦说着便将苏茗歌揽入怀中,苏茗歌在他耳边轻笑着,良久,才开口说道:“梓彦,今日瑜良人去我那里了。” “去就去呗,说这个做什么。” “她说想要一个孩子。”苏茗歌小声的说着,话语里竟有些不舍,还有委屈。 顾梓彦怔了一下道:“朕此生,有你和昕然昕怡便好。” “可是,臣妾已经答应了她,皇上若是不愿意去的话,那就算了,毕竟臣妾也算是说过了。” “嗯,朕知道了。” 苏茗歌挣扎着从顾梓彦怀中出来,顾梓彦看着苏茗歌道:“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担心,会不会有人说我狐媚惑主。” “朕愿意被你迷惑,谁敢多说什么。”顾梓彦继续拉过苏茗歌,在她耳边呢喃道。 “可姚瑜先前也算是帮过我的忙,所以我不想……” “好,只是朕若是真的去了,你可别吃醋就好。” “自然是不会的。你别让我知道就行。” “还真是个小心眼儿的丫头。”顾梓彦亲昵的挂了一下苏茗歌的鼻子说道。 苏茗歌娇嗔道:“丫头又如何,你喜欢不就好了?” “是啊,你身上有一种东西,让朕流连忘返,无论如何也舍不下呢。”顾梓彦说完便封住了苏茗歌的唇。 良久,二人被忽然闯进来的奎子给打断了,顾梓彦终于爆发了:“奎子!你究竟想做什么!多少次了!你都这样!” “皇,皇上恕罪啊,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是玉妃娘娘非要让奴才进来通报的。” 奎子话音刚落,便看到玉妃气势汹汹的过来了:“臣妾参见皇上。” “起身吧,御书房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么?未经应允便擅闯,玉妃你越来越放肆了!” “皇上,臣妾今日就算是闯了御书房也要向您讨个说法!” “说法?朕怎么你了,你要讨个说法!”对于玉妃的说辞,顾梓彦颇为不满。 玉妃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臣妾知道,自打端妃进宫之后您就很少去姐妹们那里了,可您就算是宠着端妃,也得有个限度吧,现如今为了她一句话,就把臣妾的爹爹发配去江南修大坝么?这样是否太不妥当了。” “住嘴!朕是不是平日里过于宠着你了,才让你这样的放肆!” “皇上,您近一年来有没有宠过臣妾,您自己知道,臣妾也不便在这里说,而且臣妾今日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爹爹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公道自在人心,更何况钟大人这次去江南也是愿赌服输,怨不得别人!” “皇上,爹爹定是中了端妃的奸计才会输的,臣妾不会相信爹爹一个为官那么久的人居然比不上一个黄毛丫头想的注意。” “信不信的由你,朕只奉劝你一句,别太仗势欺人了,你先前做的那些个事儿,朕都知道,不过是不想说罢了。” “皇上!臣妾……” “咱们走。” 顾梓彦一句话直接打断了玉妃的话,然后揽着苏茗歌便走了。苏茗歌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刚才不是玉妃来找自己的麻烦么?为什么自己要被顾梓彦拉走呢?真是奇怪。 “咱们这是去哪儿?” “先去养心殿,换衣服,然后出宫。” “哦。” 二人换了衣服之后撇下奎子,然后便大摇大摆的出去了,玉妃含着泪回到延禧宫之后就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眼泪就止不住了,颦真心疼地说道:“主子,您别哭啊,您哭了,奴婢可怎么办?” 玉妃现在只要一想到刚才顾梓彦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就觉得堵得慌,可更多的是恨。 “颦真,你现在就去玉阳殿,催一下姚瑜。” “是,奴婢知道了,只是娘娘,您……” “没事儿,你去吧。” 颦真再三确认过没事儿了才出门。 姚瑜在院子里坐立不安的,只要门口一有动静,就让玢儿去看,可每次都只是看到玢儿一个人回来。 “主子,颦真姑娘来了。” “快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颦真就一脸傲慢地进来了,虽然行了礼,可脸却是与姚瑜平视的:“瑜良人,我家娘娘说了,先前交代您的事情,您可要抓紧了。” “颦真姑娘,劳烦你回去跟娘娘说,我这边已经在想办法了。” “你可快一些,我家娘娘都已经准备好了,别真的到时候误了事,怪娘娘翻脸。” “不会的,只是娘娘那边还要颦真姑娘你多多美言了。”姚瑜说完便将头上那根白玉发钗拔下来塞到了颦真手里,颦真干咳了一声就收下了:“这个是自然,毕竟瑜良人现在可是娘娘重视的人呢。” “多谢颦真姑娘了。” 姚瑜笑着说完后,颦真就出去了,玢儿说道:“主子,玉妃娘娘这样忽然派人过来是不是急了?” “玉妃现在怕是坐不住了吧。” “可奴婢想着,玉妃娘娘现在是想靠着您呢,毕竟奴婢可听说明天钟大人就要出发去江南了。” “难怪会这样着急,不过倒也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她。” “主子,您可一定要有把握才能这样做,毕竟玉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个我自然知道,日后防着些就好,对了,你也去准备一下皇上爱吃的东西吧。” 第308章 不过是说笑罢了 “是,奴婢知道了。”玢儿走后,姚瑜便支着脑袋在桌上发呆。 这边苏茗歌和顾梓彦出了宫就直奔温府,到了温府的时候正好已经快傍晚了。 “这个时候来,你们是知道我这里做了好吃的?”温和看着忽然出现的两人打趣道。 “是么?那可巧了,姑姑这里的东西是最好吃的,朕还没吃过呢。” 顾梓彦说着就坐下来,温和说道:“就你鼻子尖,一会儿就好了,是番邦特有的叫化鸡。” “叫化鸡?我们这里不是也有么,而且我记得,京城西街有家铺子里的叫化鸡是出了名的。”苏茗歌有些奇怪。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咱们这儿的叫化鸡是用黄土,荷包裹的,可番邦那边却是用粽叶,红土包起来,那味道与这里的一点儿不一样。刚开始去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这个。” “是么,那还真要好好尝尝了。” 说话间,便有丫鬟将叫化鸡端上来了,外面看起来跟普通的没什么两样,可吃起来真的就是天壤之别了。 “没想到这个这样好吃,比起御膳房的手艺来可强太多了。” “是么?御膳房做的本来就不好吃。”温和轻笑着说道。 “对了,来了这么久,怎么没看见顾雍呢?” “他说是出去有事儿了,也不知道上哪儿。” “嘿,不会是看上哪家小姐偷着见人家去了吧?” 苏茗歌刚说笑,就听到身后有人咳了两声:“我喜欢哪家小姐了?我怎么不知道?” “啊?没,没哪家。” 苏茗歌略微有些尴尬,可顾雍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说道:“才进府就闻到这么香,原来你们是在吃好吃的。”他边说便坐下。 “你不是去见小姐,那是去做什么了?”温和双手伏在桌上问道。 良久,顾雍才说道:“皇上,那个条件现在已经不成立了。” “哦?为何?”顾梓彦说道。 顾雍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苏茗歌道:“陈氏死了。” “怎么会?她不是应该在苏府好好呆着么?” “我上街的时候,看到陈氏在大街上扒人家姑娘的衣服,嘴里还说着要看看有没有手脚,那姑娘是一个员外家的,在京城也算是有头脸的人物,所以那院外一怒之下就把人给拖到巷子里打死了。管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断了气。” “是么,那苏家岂不是彻底完了?”苏茗歌的声音有些嘶哑,毕竟生活在一起了那么久,猛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多少还会有一丝难过的。 顾梓彦见苏茗歌情绪不太好,便上前搂过她道:“不碍事,苏家的宅子还是在哪里,朕不会让苏家没有人的。” 苏茗歌听了有些奇怪,毕竟她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苏家重新兴旺起来了。 “别说这些事儿了,听着就心烦,还是好好吃饭吧,吃完了咱们出去逛逛。”温和吩咐着丫鬟开始上别的菜。 “好。” 几人吃完之后便一道出去了,温和拉着苏茗歌的手在前面走着,顾雍和顾梓彦则是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那你是正准备不回朝了?”顾梓彦漫不经心的说道。 顾雍叹了一口气道:“好不容易从纷扰中跳出来,我又怎么会回去。” “嗯,朕知道了,那你日后打算怎么办?毕竟你的心思,朕是知道的,还有笙邺也是。” “你知道就知道吧,我也不需要那么多了,就这么活着就好,等什么时候厌倦了,便找匹马,然后出门走走去。” “这样的生活朕倒是很想要,可事与愿违啊。” “放下容易,可舍不舍得,才是真正的难之所在。” 顾梓彦听着也只是沉默着,他现在真的能放手么?顾雍见他不说话了,他也就沉默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顾雍就这么看着苏茗歌与温和二人在大街上如同孩子一般东看西看,心中顿时就觉得很满足。 “皇叔,你说,朕要是放下江山的话,父皇会不会怪罪?” 顾雍听了一愣:“你别乱来,这江山来之不易,你若是易了主,别说是父皇,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皇叔何必这样着急,朕不过是说笑罢了。” 顾梓彦打哈哈,然后追上了温和,顾雍看着他们三个嬉闹的样子若有所思。 他们就在街上一直走着,直到深夜,才知道要回去。在前面的岔路口分了道之后,顾梓彦拉着苏茗歌的手说道:“茗歌,以后咱们去浪迹天涯如何?” “啊?”苏茗歌转头,惊讶的看着他。 他轻笑:“逗你的。” “哦。” 说完便是一路无话,到了宫门口的时候,苏茗歌百般纠结之下才开口道:“要不,今天你去姚瑜那里吧?” “一天了,你还在想着这个?”顾梓彦有些不悦。 “……”苏茗歌低头不语。 顾梓彦正要说话,便看到汤公公过来了:“奴才叩见皇上,叩见端妃娘娘。” “起身吧,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玉阳殿呆着?”顾梓彦说道。 “启禀皇上,我家主子忽然说身子不适,也不让奴才去传太医,奴才一时着急,只能在这里候着您了。” “皇上,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苏茗歌其实也知道这不过是手段罢了,只是不愿意戳破而已,顾梓彦也不好再拒绝:“好,你一个人先回宫,朕一会儿就过去。” 顾梓彦说完就跟着汤公公走了。玉阳殿中灯火通明,透过天青色的薄纱可以看到姚瑜正以一个分外撩人的姿势躺在那里,身上也不过是盖了一层薄纱而已,私密的地方若隐若现,青丝随意的散在脑后,整个屋子里香气缭绕。 “不是说不舒服么?”顾梓彦走上前去,也没撩帘子,就这么在外头问了一句。 “皇上,臣妾心里头不舒服。”姚瑜边说边掀开了纱帐,雪白的手臂如同莲藕一般。 “是么?”顾梓彦顺坐到了床边说道。 姚瑜心中一怔,然后顺势便倒在了顾梓彦的怀中:“皇上,今日就别走了吧。” “好。” 顾梓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答应下来了,姚瑜支起身子,轻轻的帮着顾梓彦褪去了衣服。 顾梓彦按住姚瑜的手,然后说道:“天色已晚,还是早些睡吧,朕明日还要早朝。” 顾梓彦说完便侧身睡了。 姚瑜也安静地躺倒了一边,虽然呼吸平稳,可心中却是压抑无比的,毕竟她不知道玉妃会有什么动作。直到天明十分,姚瑜才沉沉的睡过去。 顾梓彦虽是双目紧闭,可却也是彻夜无眠的。他微微动身,发现身边人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便起身自己走了。 晌午时分,顾梓彦临幸玉阳殿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延禧宫就更别说了。 “娘娘,看来瑜良人还是有两下子的。”颦真递了杯水给玉妃说道。 “呵,要不然怎么能进宫呢。”玉妃顿了顿说道:“连子,一会儿去让姚瑜来见本宫,就说本宫这里有好东西要给她。” “是,奴才知道了。” 连公公退下之后,玉妃便在颦真耳边说了几句话,颦真点了点头,然后也出去了。 苏茗歌在朝堂上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顾梓彦又怎能看不出呢?萧淳看着隔壁已经空了的位置,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听着其他大臣们说话。 “皇上,近日来东冀频频侵犯我南临边境,所以臣想着,是否可以请兵出战。” “是啊,皇上,东冀这样的小国也敢如此猖狂,若是咱们一味纵容的话,往后边境的百姓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另外一位大臣也站出来说道。 “皇上,苏丞相不是足智多谋么,那,完全可以让苏丞相想想办法。”萧淳忽然站出来说道。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毕竟以往的时候,萧淳向来都只是跟在钟徳庸后面附和几句罢了,可今日却这样主动站出来挑事儿还真是少见呢。 “萧大人说的是,臣等也想听听苏丞相的高见。” “皇上,臣做了丞相也没几日,对于东冀只是不过是听说了一二,所以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臣只知道,若是真的开战的话,受伤害的只会是百姓而已,所以大家何不坐下来好好谈谈呢?这要是谈成功了,便是美事一桩,若是谈不成功了,也能当场制敌不是么?” “不愧是苏丞相,真是好主意!那就按照苏丞相的意思办吧。”顾梓彦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苏大人能否再说的明白一些?”萧淳侧脸看着苏茗歌说道。 “既然萧大人不明白,那本丞相就好好的给你解释一下。”苏茗歌笑看着大家说道:“本丞相的意思就是可以让皇上下一个帖子,随便以什么理由,把东冀的皇帝请过来,然后好好的商讨一下休战的条件,若是东冀不愿意休战的话,那咱们也可以乘此机会做些什么让他妥协不是么?” “苏丞相真是聪明绝顶,臣等拜服。” “朕真是不知道养你们一群废物有什么用,你们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来的有用!退朝吧!你们也都回家给朕好好想想,你们自己究竟为朝廷做了什么!”顾梓彦语气中微带着一些怒意,众大臣们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 苏茗歌摇了摇头,跟着顾梓彦出去了。 第309章 诱骗 “这些个大臣可真是让朕寒透了心,养了这么些年,到头来要解决事情还要靠你这么一个女人家,呵,真是一群好臣子啊。” “其实,他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无用,他们不过是看我是新来的,又是个女人所以才会这样,今日就算是我不说出这个办法,来日肯定也会有他人说出的。” “你何必这样为他们开脱。” “并不是开脱,皇上只是不愿意静下心来仔细听他们说话而已。” “怎么说?”顾梓彦停下了脚步说道。 “那些个大臣们心中也是为南临好的,只是他们害怕自己的办法说出来会被他人非议,若是皇上采用了还好,不采用的话,那些个混吃混喝的只会变本加厉的嘲笑讽刺,所以才会像现在这般遇上事儿就沉寂。” “你说的也不错,可朕若是谁的话都要听的话,那岂不是要累死。” “皇上可以听,但不一定要做,毕竟最后决定如何处理,要拿主意的还是得由皇上您来,臣子们只是给一些建议罢了。” “你这话说的倒是中肯,若朝堂之上人人都能像你一般,朕也就不必这样烦忧了。” “皇上,十个手指生出来还有长短,更何况人呢。就像后宫之中,众多姐妹,总有一技之长能够吸引皇上。” “说到底你还是在吃醋呢?”顾梓彦从苏茗歌的话中听出了浓浓的酸味。 苏茗歌鼓了一下腮帮子道:“没有!” “你这样子,可真是惹人喜爱啊,若不是在白天,朕还真想就这么吃了你呢。” “哼!” 苏茗歌越想越气,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有多勾人,只是自顾自的赌气。 顾梓彦见四下无人,便搂过苏茗歌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朕昨晚都没有碰她。” “皇上有没有碰过瑜妹妹与我又何干。” 苏茗歌说完便赌气似的从他怀中挣扎出来,然后朝着霜云宫的方向走。顾梓彦轻笑着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苏茗歌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昨天是怎么想的,居然会那样劝顾梓彦去别的女人那里,虽然今天顾梓彦跟自己解释了,可自己心里就是不舒服。 顾梓彦知道苏茗歌是耍小脾气了,但他就是乐意看她的小脾气。 顾梓彦一路跟着苏茗歌去到了霜云宫,苏茗歌一言不发的回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梓彦抱着昕怡坐在那儿,昕然则是在李妈妈的手里。 苏茗歌走过去从李妈妈手里接过昕然,看着昕然大大的眼睛,苏茗歌只觉得心都要化了:“昕然,昕然,你什么时候能开口说话啊?” “啊……唔……” 昕然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已经知道回应苏茗歌了,苏茗歌看着孩子小的格外灿烂,还不是的亲一下昕然的小脸。 顾梓彦抱着昕怡在一旁见了,心中不由得一阵不悦,然后二话不说就把昕怡塞到了李妈妈的手中,自己又从苏茗歌那边把昕然抱过来,昕然原本还是笑呵呵的,可到了顾梓彦手里还没半盏茶的功夫,就瘪着嘴开始哭了,那哭得一个叫地动山摇啊,顾梓彦怎么哄都无济于事,最终苏茗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又把孩子抱回来。 一边抖着一边说道:“这孩子怎么到你那儿就哭,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朕就是不喜欢你抱着他!把他给嬷嬷。” “哇……” 或许是顾梓彦的声音大了,所以昕然的哭声也就跟着上涨了一个调,吵得苏茗歌没办法哄,只能把孩子给嬷嬷,嬷嬷抱下去哄了,李妈妈看着气氛有些尴尬,便随便找了借口说昕怡要去陪着昕然,然后也就出去了。 苏茗歌间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也就不客气了:“皇上,您老究竟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以后少抱着昕然。” “为什么,那是我的孩子!” “昕然是皇子,要早些独立,否则以后怎么做太子?” “皇上,昕然连一岁都不到您就考虑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一个皇子若是成日都被你这样宠溺着很不好,你要是实在喜欢孩子,就抱着昕怡就是了。” “皇上,怎么我瞧着你不让我抱昕然的原因并不是什么因为什么身份啊?”苏茗歌看着顾梓彦有些闪躲的神色说道。 顾梓彦尴尬的咳了两声,在苏茗歌那微眯的双眸下,很不情愿的说出了实情:“昕然是男的,朕不喜欢你抱着别的男人!” “……” 苏茗歌听完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怎么样,所以表情看上去很奇怪,顾梓彦看到苏茗歌的表情彻底不爽了:“朕这么说很好笑?” “我没,唔!” 苏茗歌才想开口就被顾梓彦吻住了,顾梓彦紧紧地将苏茗歌搂在怀中,苏茗歌无论是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良久,等顾梓彦松手的时候,苏茗歌已经透不过气来了,看着苏茗歌面红耳赤的模样,顾梓彦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道:“你一直都是这样害羞,难怪叫朕欲罢不能呢。” “哼!” 苏茗歌也是头一回听到顾梓彦说这样的话,顿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掉头就走,可奈何顾梓彦的动作快了她一步,伸手就将人捞过来,然后横抱起走向了床榻,苏茗歌刚开始还有些挣扎,可后来完全就是顺从了。 红被翻滚间夹杂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那袅袅的清香飘散在空中,为那份旖旎增添了几分趣味。 这边姚瑜原本是在院子里逗弄着鸟儿的,可是在看到连子来的时候顿时就起身了:“连公公此刻前来是有何要事?” “其实倒也无碍,只是娘娘说有好东西给您看,也舍不得给奴才,所以才让奴才特意过来走一趟的。” “好东西?是什么东西?”姚瑜问道。 “这个奴才哪里知道呢?不过这个好处自然是不会少的,只是瑜良人,您的动作可要快些啊,我家主子向来都不喜欢等人的。” “好,还请公公回去跟玉妃娘娘说,我一会儿就到。” 姚瑜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才赶过去。 进门的时候,延禧宫的宫女忽然又少了很多,可就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姚瑜才进门没几步,就看到颦真过来了:“奴婢见过瑜良人,瑜良人万福。” “起来吧,不必这样多礼。” “多谢瑜良人。”颦真福了福身子说道。 “颦真姑娘,不是说娘娘找我么?” “瑜良人还请跟奴婢来。” 颦真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的王前面走着,姚瑜也是毫不犹豫的跟上了。很快,颦真便将人带到了一个小屋子,小屋子里面什么都有,只是简陋了些。 “这里是?” “我家娘娘说了,让您现在这里等一下,也好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 “好。” 姚瑜点了点头,然后颦真就出去了,还顺带着合上了门。 姚瑜在心中是天马行空地想着一会儿会要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一直呆在办公室的。 颦真出去之后,便朝着躲藏在角落中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然后颦真便出去了。 姚瑜在里头左等右等的,臣妾实在是等不到了,所以才让人帮着把这两个核桃给打开的,哪曾知那两个根本就是文玩核桃。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侍卫,那侍卫长得清秀斯文,看上去就如同一个书生一般。 可姚瑜还是被吓到了:“你是谁?” 姚瑜警惕的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人,然后不断的往后退缩着,很快后腰就抵到了桌子,姚瑜吞了吞口水,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侍卫就扑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开始撕扯衣服。 很快,姚瑜就被扒了个干净,一股子屈辱就这么冲上了脑子,然后便开始奋力挣扎。 可她一个女子的力气怎么敌得过男人呢,于是乎只好妥协,任由那个侍卫在自己身上摧残着。 玉妃此时正坐在那里享受着银耳莲子羹呢,就看到颦真笑着过来了,玉妃波澜不惊的问道:“怎么样了?” “恭喜娘娘,事儿成了。” “是么,真是太好了!”玉妃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脸上竟有些盖不住的喜悦。 姚瑜在延禧宫囚禁了三日,这整整三日,刨去吃饭睡觉的时间,那个侍卫一直都在姚瑜身上做那事儿,姚瑜也是哭喊着求救,可就是没有人搭理她,无奈之下只好将所有的屈辱全部咽下,等到自己有一日强大的时候,他们都给我记着,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姚瑜醒来的时候,除了浑身的疼痛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姚瑜原先带着的头饰之类的也少了很多。 姚瑜强忍着痛,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大殿,玉妃好像早就知道她要来似的,亲昵的拉着人坐下了。 “妹妹这是怎么了?” “玉妃娘娘,您这是何意?找人玷污了我,难道我就真的愿意听你一辈子的话么?”姚瑜冷冷的说着。 玉妃楞了一下,毕竟她是没想到姚瑜竟然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她心中的怒火也就上来了:“瑜良人,这就是你对本共说话的态度么?” 第310章 谈心 “玉妃娘娘,事到如今,您还要这样逼问么?”姚瑜口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玉妃轻笑道:“怎能说是逼问呢?本宫这是在关心你啊,你想,只要你有了孩子,你的位分自然就会抬高,而且这样做,并不会有人知道啊,对么?” “娘娘还真是过分,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这样下三滥的招数都能使出来,臣妾真是佩服呢!” 姚瑜冷冷的说完之后就走了,丝毫不顾玉妃的怒意。 颦真见姚瑜走了,便在玉妃耳畔说道:“娘娘,瑜良人胆子这样小,今日敢这么跟您说话或许也只是一时间冲昏了头脑罢了,还请您不必放在心上。” “本宫从来都不会把她放在心上,她不过是一颗有用的棋子罢了。”玉妃从容地说着,说完便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咱们也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颦真听完便扶着玉妃往宫外走。 霜云宫中,苏茗歌百无聊赖地逗着孩子,裴香说道:“主子,既然您这样无聊,那何不去凌嫔娘娘那儿呢,正好小主子也可以跟笑雅公主一起玩啊。”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你先去跟凌嫔说一声,我一会儿就到。” “是,奴婢知道了。” 裴香福了福身子就出去了。 苏茗歌吩咐了李妈妈,然后带着吟霜一起抱着孩子就过去了。凌嫔原本还是在屋子里逗弄着笑雅呢,看到苏茗歌来了,赶忙起身行礼:“参见端妃娘娘。” “凌嫔姐姐何必这样客气,这是在私底下,姐姐这样不是要折煞了我么?”苏茗歌连忙扶起凌嫔说道。 “礼数不可废,再说,这后宫之中有多少人在盯着娘娘您,万一要是哪里出了差错的话,就会有人拿来做文章的。” “好了,在你这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娘娘来坐下吧。” 苏茗歌坐下之后,妙春上了茶水,凌嫔笑道:“娘娘今日怎么忽然过来了?” “这不是昕然想笑雅了么,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们。”苏茗歌抱着昕然说道。 “小皇子还小,要不然就可以跟笑雅一起玩了。”凌嫔弯腰看着苏茗歌怀中的昕然笑着说道。 “李妈妈,你把孩子们抱下去玩吧,我有些私房话要跟凌嫔说。” “是。” 李妈妈把孩子们都抱走之后,几个丫鬟也跟着退下了,走在最后的妙春合上门之后,凌嫔便说道:“娘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也没什么,不过是想着跟姐姐你说说心里话罢了。” “娘娘说吧,我这儿听着呢。”凌嫔身子前倾说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这些日子总觉着心里头闷得慌,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心怀鬼胎,也只有咱们姐妹可以好好说话了。” “怎么忽然这样说?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自然,我与她一道进宫,虽说算不上亲密无间,倒也可以说说心里话的,可没想到现如今她居然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真是人心难料。” “娘娘说的可是瑜良人?”凌嫔最后三个字说的极轻,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得到。 苏茗歌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凌嫔摇摇头说道:“这样的事情在深宫之中也是屡见不鲜了。” “怎么姐姐也遇到过?” “是啊,进宫的时候我与玉妃关系也算比较好,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句渐渐淡了,现在我有了笑雅,她更加看不过去,所以才会处处针对我。”凌嫔叹了一口气说道。 苏茗歌轻笑:“玉妃,我不会放过她的,她那样陷害我的孩子。” “那事儿不像是她的手段,毕竟她在宫中再嚣张,也不会做到这等地步的,所以我看着像是被人陷害的,而且她那性子也不会做那种东西。” “无论是不是她,总之,钟家对苏家做过的事情都是天理不容的。” “算了,随你吧,后宫中的事情总是说不清的。” “姐姐说的是,今日把话跟姐姐说了,我这心里头也好受多了。” “嗯。” 凌嫔笑看着苏茗歌,苏茗歌也会意一笑:“没想到到头来咱们俩会这样好。” “是啊,或许就是缘分吧,又或者是因为孩子?” “差不多吧,对了,这两日一直都是李妈妈在照顾着,你说孩子长大后不会不跟我亲吧?” “不碍事儿,笑雅也是嬷嬷带的,不过,皇后那边有没有去找过你?” “当然,只是被我回绝了。” “真的?你直接说了?” “是啊。”苏茗歌抿了口茶水道。 凌嫔有些不敢相信:“可自古以来嫡长子都是……” “无碍,皇上知道这事儿。” “这就难怪了,可你这样,确定皇后她不会……”凌嫔话说一半就停了,后面的意思谁都懂。 “不会,相信皇后胆子就算是再大,也不会跟皇上对着来的。” “这就好,可你还是得要防着些。” “这个是自然。” “娘娘,皇上来了。”苏茗歌话说一半,就被门外妙春打断了。 话音刚落,便看到顾梓彦一身龙袍过来了。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苏茗歌和凌嫔二人站起身来行礼,顾梓彦挥挥手道:“起身吧。” “多谢皇上。” “朕去霜云宫找你,却没想到你在这里,真是让朕好找啊。” “皇上,臣妾只是今日忽然想起好久都没有见到过笑雅了,所以才带着昕然和昕怡过来看看。” “那你们俩关着门在里头说什么呢,还把丫鬟们都赶出去了。” 苏茗歌听着一愣,但很快就反映过来了:“臣妾和凌嫔姐姐不过是说几句女人家的私房话罢了,皇上也要听么?” “私房话?” “是啊,臣妾和端妃娘娘私交甚笃,所以经常会在一起说话,可最近不是许久没见了么,所以说话的时间长了一些。”凌嫔也顺着苏茗歌的话往下说。 顾梓彦哈哈大笑道:“朕真是没想到,你们的关系会这样好。” “皇上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苏茗歌笑着说道。 “就属你调皮,跟个孩子一样。” “可皇上就喜欢我这个样子啊。”苏茗歌笑着把手搭在顾梓彦的肩膀上说道。 凌嫔在一旁干咳了几下,苏茗歌这才尴尬的松手:“那个,姐姐,我……” “不碍事儿,臣妾忽然想起来还有事儿要关照嬷嬷呢,就先告退了。” 凌嫔说完就出去了,苏茗歌更加尴尬了,顾梓彦倒是觉着没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凌嫔姐姐有些不开心了。” “她没有不开心,朕才是不开心呢。” “皇上怎么了?” “你今日一句话没说就到这里来,朕找了你半天才找到。” “皇上找我做什么?” “你说呢?”顾梓彦半眯着眼睛说道。 “我,我不知道。”苏茗歌一脸莫名其妙地表情。 顾梓彦摇摇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咱们就去你的霜云宫好好说说,最好再给昕然和昕怡添一个妹妹。” 苏茗歌听完脸红了,羞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开口道:“这里是凌嫔姐姐的地方,皇上不要胡说。” “怎么就胡说了。” “我,我……” 说到最后苏茗歌实在是说不出话了,只能跺脚离开,刚出门,李妈妈和吟霜抱着孩子就跟上了。 “你们先把孩子抱回去吧,我去御花园坐坐。” “那奴婢去让裴香过来跟着您吧。” “好。” 苏茗歌看着两人走了之后才往御花园走去。 天气渐渐热起来,御花园的花也是争奇斗艳,苏茗歌坐在凉亭中闻着花香,心情也好了很多,顾梓彦在远处看着苏茗歌一脸享受的样子,似乎周围的花都变成了衬托她的背景一般。 苏茗歌抬眼也看到了顾梓彦,顾梓彦笑了一下然后朝着苏茗歌这边走来。 苏茗歌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顾梓彦却笑道:“比起这花来,朕还是喜欢赏花人。” “多谢皇上夸奖。”苏茗歌干巴巴的说道。 “皇后娘娘驾到!”苏茗歌话音刚落,便听到不远处南子的声音响起。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苏茗歌按照规矩行了礼。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免礼。” “皇上,臣妾正要去找您呢,没想到在这里就碰到您了。”皇后微笑着说道。 “是么?” “皇上,臣妾听闻您将钟大人派去江南了,这是真的么?” “钟大人愿赌服输,去了江南,怎么皇后会问这个?” “皇上,恕臣妾多句嘴,您实在不该为了臣子们的一句戏言就这样,若是被百姓们知道了,百姓们只会说您嬉笑朝廷。” “皇后何来此话?自古以来都是愿赌服输的,再者说了,这赌约还是钟大人自己想出来的,朕不过是个中间人罢了。” “那皇上更应该劝苏丞相了!苏丞相年龄小不懂事,难道皇上也要与她一同胡闹么?”皇后句句夹枪带棒的话听得顾梓彦一阵不悦。 苏茗歌听着也是颇为尴尬,可自己又不能当着顾梓彦的面让皇后下不来台,所以只好忍着了。 第311章 威胁 “皇后的意思是在指责朕糊涂么?还是说皇后想干预政事?”顾梓彦冷着声音问道。 皇后依旧是不卑不亢:“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不愿意看到皇上拿着国家大事开玩笑罢了,再者,臣妾也没那个本事能够做到丞相这个位置。” “皇后,你别欺人太甚。” “臣妾只是实话实说,还请皇上三思,若皇上不愿意撤去苏茗歌在朝中的职位,那就请您下旨让臣妾照顾昕然,毕竟苏丞相每日忙于朝政,根本就没有空去照顾昕然。” 苏茗歌极为不悦的开口道:“皇后娘娘,臣妾自认为可以照顾昕然,皇后认为的,不过是假象罢了。” “本宫并不认为你能够前朝后宫同时兼顾。” “皇后娘娘,您不认为是您的事情,可照顾昕然是臣妾的事情,臣妾作为一个母亲,知道要如何照顾自己的孩子。” “可本宫却听说小皇子夜夜都嚎哭不止呢。” “好了,别再吵了,皇后,昕然和昕怡是朕答应了要让茗歌自己带着的。” “皇上!” “你退下吧。”顾梓彦无奈地说完之后便搂着苏茗歌出御花园了,剩下皇后在哪里呆呆的看着两个离去的人。 莹蕊说道:“皇后娘娘,您看端妃的样子,仗着有皇上的宠爱就这样嚣张。” “随她,既然她不愿意把孩子给本宫的话,那就别怪本宫了。”皇后自己都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表情有多狰狞。 莹蕊在一旁看着皇后的样子都不敢说话了。 苏茗歌挨着顾梓彦走着,二人一直沉默着,直到站在霜云宫门口的时候,苏茗歌这才开口道:“梓彦,我,还是不做这个丞相了吧。” “你别担心皇后那边了,朕在,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可我真的害怕,万一要是下了懿旨的话,那我就只好把昕然拱手相让了,可我不甘心!我怕到时候会与皇后撕破脸。” “不会这么严重的。” “可是……” “你先听朕说,刚开始的时候朕封你为丞相也不过是想着能将朝中那些无用之人揪出来而已,可后来听到你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之后,就觉得这个位置非你莫属了,毕竟能够将事情想得这样透彻你也是头一个了。” 顾梓彦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那些大臣们也知道这些道理,可就是碍于面子和关系才不敢乱说的,可正好你来了,他们也就知道努力了,毕竟他们的自尊也容不得输给你。” “原来是这样,只是我真的觉得不合适这样做。” “这事儿没得商量,你若实在是担心孩子的话,那朕就准许你三日一上朝如何?” 苏茗歌咬着唇瓣想了好些时候才答应下来,顾梓彦亲昵的挂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别忘了,你脖子上还有朕给你的玉佩呢。” “嗯。” 苏茗歌窝在顾梓彦的怀中说道。 入夜的玉阳殿是灯火通明,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那样的憔悴,眼神中的绝望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 “主子,您究竟是怎么了?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玢儿站在床边看着姚瑜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中直难受。 “无碍,你先出去吧,我想好好静静。” “可是,奴婢实在是不放心,要不……” “出去!”姚瑜忽然提高了声音。 玢儿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听话的出去,姚瑜躺在床上,绝望的看着帐子上绣着的小花。可只要一想到这三日来的经历,就觉得自己肮脏不堪。 “玉妃驾到!” 姚瑜就这么躺在床上听着门外的太监高唱,她也不说话,只是任由玉妃进来之后坐下。 “瑜良人这是怎么了?见着本宫了也不行礼?”玉妃见姚瑜仍然是躺着没有动静,心中有些不悦。 “玉妃娘娘,事到如今,臣妾还有什么可以跟您说的呢?” “自然是有的,只是本宫今日来并不是要与你说话,而是来告诉你,你若是不愿意与本宫合作的话,那你的那些事情,本宫保证一个时辰之内,整个皇宫都会知道,你想想,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你的下场是什么?”玉妃的声音很轻,但却充满着威胁。 姚瑜听着心中一紧,她实在是不愿意想想,若是真的向玉妃说的那样,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那娘娘想如何?” “你只要肯听本宫的安排,那自然是前途无量的。”玉妃把玩着指套说道。 姚瑜思索了好久都没有说话,玉妃笑着说道:“你也不必着急,本宫给你一天时间,你若是相通了,那就去本宫那里,若是想不通了,本宫也就不客气了。” 玉妃说完就走,丝毫不给姚瑜再开口的机会。 姚瑜就这么看着玉妃离开,可心中却是不好受的,玢儿进来后说道:“主子,您,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娘娘手中?” “这事儿你别问了,容我还好想想。” “那奴婢给您倒杯茶吧。”玢儿见姚瑜不愿意说,也就不强求了,倒了杯茶水递过去之后就不再说话。 姚瑜抱着杯子思索了很久,她把所有的可能全部都想了一遍,一直想到下午时分才确定自己的心思。 “走,去延禧宫。” 玢儿点头帮着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后便跟着姚瑜一起去往了延禧宫。 延禧宫中,玉妃悠闲地躺在美人椅上,欣赏着院子里的风光,嘴角的那抹笑怎么也不散去。 “娘娘,您真的确定瑜良人会过来?”颦真在一旁担心道。 “自然,她的性子本宫若是还拿捏不住的话,那本宫这么些年在后宫岂不是白混了?”玉妃说的格外自信。 果然,话音刚落,便有太监来报说瑜良人来了。玉妃给颦真使了个眼色,颦真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姚瑜进来后,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道:“臣妾叩见玉妃娘娘,玉妃娘娘千岁。” “瑜良人这么快就想通了?” “是,还请玉妃娘娘庇佑。” “这样才乖,本宫最喜欢乖的孩子了,起来坐吧。” “谢娘娘。” “瑜良人,本宫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既然你投靠了本宫,那本宫也不好亏待你,那本宫就把计划都给你说了吧。”玉妃顿了顿,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只要你怀孕了,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可这孩子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是你自己肚子争气,给皇上添了一个孩子,皇上和皇后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万一呢?”玉妃打断姚瑜的话。 可姚瑜心中就是害怕,毕竟那天晚上皇上来自己这里可是什么都没做的!那自己要是现在怀孕了,岂不是明摆着给皇上带了绿帽子么! 姚瑜心中焦急万分,可又不敢跟玉妃说,因为只要她一说,那自己就是必死无疑了,但玉妃一直这么误会下去的话,对自己不也是一种威胁么。 姚瑜纠结万分之下,还是选择了沉默,玉妃则是因为她在害怕事情抖出去,于是便继续安慰道:“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那句是好的,以后你在后宫之中的地位都会比别人高上许多。” “是,臣妾知道了。”姚瑜沉默着说道。 “知道就好,等到时候,你把苏茗歌踩在脚底下的时候,就知道本宫现在是为你好了。” “臣妾多谢娘娘。” 姚瑜虽然很想把苏茗歌比下去,可心中却又觉得并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她说话的声音极小,几乎听不见。 “好了本宫跟你说再多也是没用的,一切就等一个月之后了,你也先回去吧,别胡思乱想了。” 玉妃挥了挥手,姚瑜便回去了。 一路上,玢儿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无非也就是玉妃嘴里说的那一套,毕竟只要主子过得好了,那她这个做奴才的,自然也就会跟着风光。 姚瑜淡淡的说到:“玢儿,你安静一会儿,我要静静。” “是,奴婢知道了。” 玢儿闭了嘴,安静的扶着姚瑜回去了。 转眼便是半个月,霜云宫中也提前从冰窖里拿到了冰块,吟霜在码放冰块的时候说道:“主子,奴婢在冰库里看到了丫头,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戾气了。” “哦?是么?” “嗯,听说是被那个看守冰库的公公折磨过了,具体是如何奴婢也不知道。” “她那种有非分之想的丫鬟,活该被教训!”裴香将水果放在了冰块中间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吟霜有些不解。 “这不是把东西放在冰块中冰一会儿会更加凉快么?天热,主子吃起来也会舒服些。” “就你鬼主意多。” “哎呀,还不是上次温和公主提到过一句,我自然就记下来了嘛。” “好啦好啦,也没说你不好,只是主子,这样冷的东西您还是少吃些,免得贪凉吃坏了肚子。” “我知道啦,吟霜,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罗嗦了,就跟个老太婆一样。” “主子,奴婢这也是为了您好啊。”吟霜将最后一块冰码放好之后,撒娇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皇上驾到!” 苏茗歌话说一半便听到门口有人喊一声,然后便看到顾梓彦皱着眉进来了。 “你们都出去,朕有话要跟茗歌说。” 第312章 东冀王 众人见顾梓彦一副严肃的样子,便都收了玩笑之心出去了,苏茗歌也猜到了事情的严重,于是便说道:“皇上,是不是前朝有什么事儿?” “刚才八百里加急,说东冀王还有两天就到京城了。” “东冀王?他们真的过来了?”对于这个消息,苏茗歌也是很惊讶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建议而已,可没想到人家说来就来了。 “是,这京城,是要热闹一阵子了。” “那皇上打算怎么办?” “你说说呢?”顾梓彦反问道。 苏茗歌皱眉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先礼后兵吧,东冀王再怎么着也是个王,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当场撕破脸的,所以,先好生招待着,再旁敲侧听,看看他是怎么想的,若是合适的话,就谈谈休战,若是他执意要撕破脸了,那咱们也不会吃亏,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你幸亏是朕的人,要不然的话,你就是真的心头大患啊。”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精明的样子感叹道。 “皇上,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个?”苏茗歌大胆的白了他一眼道。 顾梓彦也没发脾气,只是把奎子叫了进来:“立马召集所有大臣去养心殿。” “是。” 奎子领命下去了,苏茗歌看着顾梓彦道:“我就不去了。” “不行,他们那帮草包根本没什么用,你一定要去。” “可后宫之中的流言已经说的很难听了,我若是再参与此事的话,怕是有人会再说闲话的。” “你也说了不过是流言罢了,再者说了,你虽是后宫妃子,可也是朕亲封的丞相,参与此事本就是应当的,谁人敢多说什么。” 顾梓彦话语里的意思就是让苏茗歌一起过去,苏茗歌刚开始还是有些犹豫的,可后来还是妥协了。 二人到了养心殿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大臣们早已经到齐。 “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参见端妃娘娘,端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众大臣们见苏茗歌穿的是宫妃装束,于是也顺道行了礼。 “起身吧。” “皇上,这样急着召臣等前来可是有何重要的事情。” “朕也是刚才收到加急,东冀王还有两日便到京城了,所以才把你们招来商量一番。” “皇上,臣以为,东冀王此行前来定是不安好心的,所以还是将他拒之门外为好。”萧淳拱手说道。 “萧大人,你这样可不是我南临的待客之道啊。” “是啊,若是拒之门外的话,就会被东冀王作为把柄捏在手里。”王子昂说道。 “王大人说得对,所以朕打算以礼相待,若是他不愿意与南临修好的话,那也就怪不得朕下手了。” “皇上英明。” “朕原以为将你们招来可以商量一下对策,没想到最后还是用了端妃的办法,你们在朝堂上混了这么些年了,这点事情还比不上一个女人,朕真是替你们感到羞愧。” “臣等惭愧。”大臣们听顾梓彦这么说,也纷纷低头说道。 苏茗歌说道:“东冀王此行目的绝对不会简单,所以大家还是别让人家跳了毛病,免得到时候真的被人捏了小辫子的话,将来打起来都是底气不足的。” “皇上,臣以为,南临若是与东冀开战的话,胜算并不大。” “王大人这样长他人志气是何意?”萧淳说道。 “萧大人,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而是咱们南临唯一能够打仗的人已经被小人陷害致死了。” “不知王大人说的是谁?” “自然是摄政王了,还是你萧大人和钟大人一起监斩的呢,怎么萧大人这么快就忘记了?”王子昂话语里的讽刺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 萧淳面色略微有些尴尬道:“本就是顾雍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才会被斩,王大人说话这样夹枪带棒,是在指责在下么?” “本官并没有这个意思,是萧大人自己多想了。” “够了别吵了,朕这里倒是有一个可以与皇叔相提并论的人,也同样的擅长战术。” “不知皇上说的是何人?” “此人朕暂且先不说,等真的有一日开战了在让他露面也不迟。”顾梓彦说道。 苏茗歌看了顾梓彦一眼,顾梓彦冲她点了点头之后,苏茗歌便明白了一切,但什么都不说,只是笑看着顾梓彦而已。 “皇上既然已经有了打算,那自然是最好的,可臣还有一事不明。”萧淳说道。 “何事?” “东冀王来之后住在哪里也是个问题。” “这个随他们,只要不过分就好。” “是,臣知道了。” 大臣们与顾梓彦继续商讨了一番之后就退下了,苏茗歌抿了抿唇道:“皇上这是打算借机会让王爷重新出现被接纳?” “是,可是还欠缺一个合理的身份。” “这有何难,到时候就说是王爷落难在民间的弟弟不就好了?” 苏茗歌顺口就说了出来,顾梓彦听了眉毛一挑道:“这到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既然是好主意,那就这么办吧。只要大臣们接受就好。” “无碍,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在后悔了吧。” “希望如此。” 顾梓彦边说便坐到了桌案前,然后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苏茗歌则是在一旁帮着磨墨。 “对了,苏家被害的证据皇上可有查到?” “快了,只是现在查到的证据全部都指向了钟家,现在只缺人证了。” 苏茗歌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人证?可谁又能帮着证明是钟家做的呢?” “朕还在查。” “还望皇上可以快些。” “这个是自然,你看这道旨意如何?”顾梓彦边说便将写好的东西往苏茗歌面前挪了一下,苏茗歌侧着脸看了一下,上面赫然写着一道册封太子的诏书! “皇上这是做什么?” “你不必惊讶这个太子之位必定是昕然的。况且这又不是圣旨,你这样惊讶做什么?”看着苏茗歌的神情,顾梓彦觉着有些好笑。 苏茗歌定了定神说道:“皇上,此圣旨万万不可宣读。” “为何?” “昕然如今还小,若是你真的执意封了太子的话,昕然肯定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的,说不定还会有人对昕然下手,所以才……”苏茗歌越往后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都听不见了。 “放心,朕不会让人有机会对昕然下手的,只是这圣旨朕现在还不打算下,等昕然会说话的时候再说。” “嗯。” 苏茗歌虽然很不愿意昕然做太子,但见顾梓彦松口了也就不再计较,因为说不定到时候他就忘了。 苏茗歌静静的在一旁随意找了一本书翻看着,顾梓彦也是一言不发的在翻看着折子。 两日之后,宫门打开,顾梓彦领着文武百官站在汉白玉台阶的最顶端俯瞰着缓步而来的东冀王,苏茗歌自然也是在其中的,只是换了朝服的苏茗歌颇有一番韵味。 苏茗歌眼皮轻抬看了一眼东冀王,苏茗歌原以为东冀王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粗人,可如今一见真人,却被惊到了。 东冀王虽说是草原上的,可长得却是白白嫩嫩,若不是五官与中原人有所区别的话,苏茗歌怕是就要把他认作是中原人了。 “南临王,好久不见啊。” “东冀王,你也是,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顾梓彦淡淡的说道。 若不是苏茗歌知道里头的情况,她还以为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在寒暄呢。 “这么久了,你的宫中还是没有变过啊。”东冀王扫视了周围一圈之后说道。 “住习惯了,也就好了,那些银两剩下一些也好补贴给百姓们。”顾梓彦轻笑着说道。 “是么?” “东冀王,这里风大,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皇上都亲自开口了,我也不好拂了意思。” 二人进去之后,众大臣们便在门口候着,奎子连忙找了小太监上前去奉茶。 “南临的茶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啊。”东冀王抿了一口茶水之后说道。 顾梓彦笑道:“不过是一些常见的茶叶罢了,你若是喜欢的话,朕可以多给你一些。” “不用了,我很少喝茶。” 东冀王直截了当的拒绝,让顾梓彦着实有些放不下面子,可还好已经临近中午了,顾梓彦这才说道:“东冀王,你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正好朕准备了一些膳食,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留下一起吧。” “求之不得呢。”东冀王顿了顿说道。 “奎子,传膳!”顾梓彦吩咐完了之后看着东冀王说道:“咱们去偏殿吧。” 顾梓彦带着人去到偏殿的时候,饭菜已经全部摆好了,每张小矮几上都放了一瓶酒,酒香充斥着整个偏殿,就连苏茗歌都闻出来了。 “南临王还真是奢侈呢,吃个饭也要翻这么多花样。”东冀王看着满桌子的菜色说道。 “这些都是御膳房琢磨出来的罢了。” “呵,是么?” 东冀王说完,便看着坐在不远处的苏茗歌道:“南临王真是好兴致啊,这样的场合居然还有女人出现。” 第313章 内奸 “东冀王,你误会了,她虽然是女人,可是我南临的丞相。” “丞相?南临这是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须要用一个女人抛头露面来上朝了么?”东冀王话语里的讽刺那样明显,任谁都能听出来了。 可苏茗歌却不慌不忙的自顾自的吃着东西,似乎刚才东冀王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顾梓彦听着也是皱了皱眉,可最终还是忍耐下去了:“东冀王说笑了,苏丞相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所以朕才会破格将她提为丞相。” “朕似乎记得,南临王从不轻易夸人,看来这个苏丞相的确是有过人之处啊。”东冀王看着苏茗歌的眼神都有一丝变味了。 苏茗歌依旧淡定的坐在那儿,丝毫看不出心中是怎么想的。 东冀王端起酒杯道:“朕来敬敬这为女丞相!” 语毕,东冀王一仰脖,酒杯便空了,苏茗歌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一杯酒,东冀王见了抚掌叫好。 顾梓彦在一旁看着心中却是不爽的,毕竟自己的女人怎么能陪着别人喝酒呢?于是乎,他也敬了一杯酒,东冀王笑着喝下了。 一群人把酒喝好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众大臣们散去之后,顾梓彦也派人将东冀王送到了驿馆住着。 苏茗歌回到霜云宫,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脸上的红晕怎么也散不开,吟霜见了说道:“主子这是喝了酒?奴婢去做碗醒酒汤吧。” “好。” 吟霜出门,便看到裴香过来了:“主子,您怎么喝了这样多的酒?” “无碍,是我自己不胜酒力罢了。一会儿我便去睡下,谁也不见。” “是,奴婢知道了。” 说话间,吟霜已经端了醒酒汤上来,苏茗歌捏着鼻子喝完之后,果然头好多了。 “主子去歇着吧,这会儿应该也不会有人来了。”裴香边说便将人扶到了床上,苏茗歌躺下之后没多久就睡下了。 驿馆中,厢房虽然不大,但东西却是一应俱全的,就像个小家一般,东冀王端坐在桌前,手边的茶水还冒着热气,身边站着的黑衣人说道:“爷,您才来的南临,您就去了南临皇宫不说还跟南临王一起吃饭,这样一来等到时候要真的撕破脸的话不是太尴尬么?” “你以为顾梓彦就只是单纯的请朕吃饭么。” “那爷的意思是?” “他不过是想借机试探罢了,还有,那个女丞相倒是颇有意思,你去查查。” “是。” 黑衣人退下,东冀王也烫到床上歇息了。 三日后,顾梓彦将苏茗歌招到御书房,苏茗歌有些不解:“皇上一大早就叫臣妾过来是何意?” “东冀王在派人打听你的事情,你最近也少出门吧。” “打听我?我有什么好打听的?”苏茗歌更加困惑了。 顾梓彦皱着眉道:“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是你尽量少于他接触就是,还有,这两日的早朝你也就别去了。” “是。”苏茗歌正求之不得呢,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不能一大早就起来,不过还好,眼下可以多睡一会儿了,就算是要去给皇后请安,那也是比早朝晚的。 “你虽不用早朝,可每日还是要来御书房的。” “是,臣妾知道了。”苏茗歌俏皮的说道。 “怎么,不用早朝你的心情似乎很好啊。” “这倒不是,只是省却了一些事情,臣妾陪着两个孩子的时间就多了些,自然就开心了。” “最近昕然和昕怡怎么样了?” “李妈妈将他们照顾的可好了,比起一般的孩子来都聪明些。” “朕的孩子自然是聪明的。”顾梓彦说完就引来了苏茗歌的一个白眼,顾梓彦也是笑而不语。 苏茗歌说道:“皇上,我怀疑,咱们朝中是不是有人跟东冀勾结了?” “哦?怎么这样说?”顾梓彦挑着眉毛说道。 苏茗歌抿了抿唇:“东冀王这两日没有进宫,可是却可以在宫外查我的资料,既然可以做到这一步的话,那就说明他在京城是有一定势力的,而且您不是说他进京的次数很少么?” “你说的朕也想过,可就是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发展了势力的。” “那肯定就是有内应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内应是谁罢了。不过皇上也可以派人过去查。” “嗯,他一进京朕就派人过去了。”顾梓彦抵着下巴说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东冀此行的目的无非也是想与咱们重修于好,皇上可千万别让步。” “这个是自然的,朕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在拖延时间。” “那咱们就主动些,事情早些结束早些好。” “好,那明日朕就在宫中举办宴席,到时候便让所有的宫嫔和大臣们一起过来。” “这是一个好办法,那我便着手去办了。” “你去吧。” 苏茗歌点了点头便出去了,顾梓彦派的几个贴身暗卫敲了敲门就进来了:“主子,属下们查到了一些东西。” “哦?是什么?” “昨日东冀王去了茶馆见了萧大人,萧大人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白,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哪个萧大人?” “工部侍郎萧淳。” “他?他竟然与东冀联系这样密切,朕倒是真没想到。” “皇上,属下还看到东冀王进了叶家的门。” “是,皇后的那个?” “是。” “呵,这么些年了,朕竟然不知道朕的枕边人居然会跟敌人有所联系,真是好啊!”不知为何,顾梓彦听着有些心寒,但很快就调节过来了。 “你们在找些人把萧淳和叶家盯紧了,别除了什么篓子。” “是!” 两个黑衣人退下之后,顾梓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谁的脸色能好看啊?可现在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无奈之下,顾梓彦只好换了便服出宫去了温和公主那里。 温和这个暴脾气,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一拍桌子道:“什么!叶家身为皇后世家居然跟东冀有这样密切的联系!真是气死我了!” “皇姐先别气,叶家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的,先前跟东冀打仗的时候,他们似乎知道我会用什么样的路数,所以双方一直都是僵持不下的,可后来我出其不意的给他们来了一个突袭才算击退他们,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怀疑咱们朝中有内奸了。” “你继续说。”顾梓彦说道。 “内奸还不止是一家,萧淳虽然与他有来往,但萧淳没有那个胆子,所以我怀疑真正与他们接头的,应该不是萧淳。” “那是谁?”温和不解。 顾雍顿了顿说道:“我怀疑钟家也参与了此事,只是钟徳庸现在去往了江南,所以才无法与东冀王见面,于是他们只好让萧淳在中间传话了。” “你分析的不无道理,可没有证据的话,朕也不好直接抓人。” “皇上,既然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那么找齐证据这件事儿岂不是易如反掌么。” “怎么说?” “皇上大可以直接从皇后那里下手,毕竟叶家若是真的有此动静的话,那皇后不可能不知道,所以……” “朕知道了,只是萧淳那里还是要拜托皇叔的。” “好。” “皇叔答应了此事的话,那朕就有足够的理由让皇叔您官复原职了。”顾梓彦看着顾雍说道。 “还是算了吧,我就以这样的身份帮你明里暗里地查一些事情也是好的,那个什么王爷的头衔就不用了。”顾雍说完就离去了。 温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说道:“这些日子皇弟在我这里过的很开心,成日里下棋,摆弄花草,日子过的很惬意,想必他也已经习惯了这样闲散的生活吧,你又何必非要他做那个什么摄政王呢?” “到不是非要,毕竟朕也是舍不下这份亲情的。” “算了,这些事情顺其自然就是了,眼下还是多多注意那个什么东冀王吧。” “姑姑说的是,朕先回宫查线索了。” 顾梓彦回宫之后便直奔皇后那里,皇后也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 “莹蕊,上茶!” “是。” 语毕,莹蕊便端着茶碗过来了,皇后见了说道:“皇上,这是今年的新茶,您先尝尝看。” 顾梓彦咂了一口道:“好茶,今年的制茶师傅倒是用心了。” “皇上,臣妾听闻制茶师傅是新来的,许是手法不一样,所以茶水冲泡出来的味道也就不一般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 “多谢皇上夸奖。”皇后顿了顿说道:“皇上,臣妾虽然身在后宫,可前朝之事多少也是听闻一些的。东冀王这几日在京城,您真的放心的下么?” “朕有何不放心的,所有衙门都加派了巡街的人手,再者说了,在京城,朕还会怕一个外人?” “臣妾到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着,东冀王在咱们这里若是被谁欺负了去的话,那岂不是不好?” “无碍,东冀王还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皇后,朕记得你也多时没有回娘家了,所以朕才想着什么时候陪你回去一趟呢。” 第314章 为了叶家 “皇上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说起这个,臣妾虽然多时没有回家,可弟弟却是时常进宫陪着臣妾的,所以臣妾并不觉得有什么。”皇后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是么?既然明良时常进宫,那朕怎么一次也没有见到过?” “皇上,您除了初一十五上臣妾这里来,其他时候都是在别的姐妹那里,所以见不到明良也是正常的。” “是么?朕也好久都没有见过明良了,什么时候也抽个空去看看。”顾梓彦也是故意说给皇后听的。 皇后笑着说道:“既然皇上想见明良了,那等下次来的时候臣妾就派人去跟皇上说一下。” “也好,朕到时候有话要跟明良说。” “那皇上就没有什么话要跟臣妾说的么?”皇后一脸娇羞的看着顾梓彦。 顾梓彦笑了笑说道:“朕竟不知皇后还有这样娇羞的时候。” “皇上,您不记得臣妾还未与您成亲之前的样子了么?那时候,您可是说了,臣妾最吸引您的就是笑容了。” “是啊,朕的皇后还和以前一样,笑起来是那样的迷人,朕都不舍得移开眼了。” “皇上,您怎么这样不正经了?”皇后娇嗔道。 顾梓彦轻笑:“好了,朕还有一些事情要与大臣们商量,今日就不留下了。”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起身福着身子说道。 顾梓彦点了点头就走了,皇后看着顾梓彦离去之后,便收起了笑容,莹蕊说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皇上已经在打听叶家的事情了,你快去把明良叫进宫来,就说本宫有话要跟他说。” “是,奴婢这就去。” “等一下!”莹蕊刚要走,就被皇后重新叫住了:“还是本宫亲自回去一趟吧。” “是。” 语毕,莹蕊帮着皇后换了一身常服,然后就带着莹蕊出宫了。 叶家,东冀王悠闲地坐在主座上喝茶,叶宋则是坐在东冀王的边上。 “叶老真是老当益壮啊,这些年来可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王上过奖了。”叶宋笑呵呵的说道。 “之前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有没有好好看过?” “自然是看过的,并且明良最近可是好学的很呢,那些书上的东西都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了。” “那你这么说,就是少了些实战经验了?” “可以这么说吧。” “既然少了这个,那朕不介意亲自教教他。” “王上,这样突然找明良,怕是不妥吧,毕竟明良还小,他都不知道老夫最近在做什么。” “那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自己的大计划怎么可以不告诉这个局中人呢?”东冀王扯了一下嘴角说道。 叶宋楞了一下继续道:“还请王上手下留情啊,明良这样小,他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 “是么?” 叶宋还想再次开口,就看到管家匆匆进来了,叶宋有些不悦:“管家,你这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老爷,老爷莫怪罪,老奴,老奴是瞧见大小姐回来了,所以才失了礼数的,还请老爷恕罪。” “卉儿?” “是。” 这边话音刚落,便看到皇后一个人进来了,皇后进来之后,看到坐位上的那个人先是一愣,然后再开口:“爹爹。” “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礼。” “爹爹不必这样多礼,东冀王怎会在本宫家中?”皇后皱眉看着东冀王。 “在下万俟毅,皇后有礼了。” “王上为何会在这里?”皇后重复着问题。 万俟毅挑了一下眉毛道:“皇后这是明知故问么?” 皇后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王上不会就是……” “是,朕就是与叶老联系的那个人。” 皇后听完之后便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万俟毅笑着说道:“皇后不必如此惊讶,朕来见你们是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王上想如何?”皇后说道。 万俟毅瞥了一下皇后,缓缓道:“朕还是原先的意思,只要你将事情办成了,好处是少不了你们的。” “哦,是么,本宫怎么知道王上是不是骗我们的呢?” “卉儿,别胡说,王上怎么会骗我们。” “原来朕在你眼里,就是个骗人的啊,呵,朕倒是知道你的心思了。” 万俟毅说完,站起来就要走,却被叶宋拦住:“王上,小女不懂事,还请王上莫要在意。” 万俟毅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去了,叶宋见了有些急了:“元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王上说话?” “爹,您真的相信万俟毅会帮咱们?天下间应该还没有这样傻的人吧?”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呵,万俟毅这样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吃亏呢,爹你就不要天真了。” “可他能够保住咱们皇后世家的名声!” “皇后世家又如何?还不如自己做了皇帝呢!” “你,你说什么?”叶宋有些不相信。 皇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于是便咳了两声之后说道:“爹,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还有就是,往后就别再跟万俟毅来往了。” “可是……”叶宋还是有些犹豫。 “爹,你就听我的,我是你亲生女儿,难道还会害了叶家么?”皇后见叶宋不相信,便急了。 “好,那我就先答应了,只是你若是失败的话,会怎样?” “爹爹放心,就算是为了叶家,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失败的。”皇后信誓旦旦的说道。 叶宋听了这才松了口气:“你这次回来,不会专门为了见东冀王吧?” “并不是,爹爹,这两日皇上也许会过来看看,所以一些不该有的东西还是收起来为好,免得到时候真的被皇上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那可就说不清了。” “卉儿你放心,只要你交代的事情,为父一定会好好去办的。” “爹,娘走了之后,女儿唯一的依靠就是您了,所以女儿在后宫中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咱们叶家虽然是皇后世家,可到底还是架不住皇上的喜好。” “是啊,我也就不明白了,皇上这两年为何就看上苏茗歌了呢?苏茗歌长得也并不算是倾国倾城,苏家又没有什么能够吸引皇上的地方,可皇上为什么要独宠她呢?” “这个与咱们无关,咱们只要计划成功了,那这天下就都是咱们叶家的了。”皇后微笑着说道。 “可我就怕明良他不愿意啊。” “那这些劝说什么的,就全都交给爹爹了,要是给外面人的话,我也不放心。” 叶宋点了点头道:“这个是自然,可万一劝不动呢?” “那就要看爹爹的本事了,我还不相信,这天下间有那个男人不喜欢权利的,更何况还是这样大的一个诱惑。” “好,我尽量试试。”叶宋试探性的说道。 皇后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原先的院子。 一个丫鬟在院子中拿着大笤帚扫地,看到皇后来了,便跪在地上行礼:“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起身吧,少爷呢?” “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知道了,你出去吧。” 打发了丫鬟之后,皇后便进了屋子,屋子里的摆设与自己出嫁前是一模一样,看来爹没有动过自己的东西呢。 “娘娘,万一东冀王记恨了您可如何是好?” “他记恨与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一直都没有说过要与他合作。” “可是奴婢看东冀王离去时的神情不是很对劲。” “随他,但别忘了这是在京城,究竟要如何,还轮不到他决定呢。” “皇后娘娘说的是。” “你现在这里等一会儿,本宫去那边看看。” “是。” 皇后撇下莹蕊,便去了里间,她掀开被褥,然后打开床板上的一个小洞,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之后翻开看了看。 精致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只木制的发钗,虽然不精致,用料也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桑树枝而已,可却不难看出已经保存了好多年了。 皇后看着这个东西,心里头就发酸她似乎又想起了当年母亲为了哄骗自己进宫时的情形,当时皇后还小,所以母亲的话她是全部都相信的。 可那日进宫之后,她才发现,宫中的日子除了光鲜亮丽之外,并不好过。她忽然有些怀念还未出阁时与别同龄人一起奔跑在田野,街道上,可现如今自己虽然做了皇后,可那又如何?不还是照样比不上人家后进宫的么。 皇后一想到这里心里头就觉得堵得慌,毕竟自己也算是照顾过苏茗歌的,可到头来,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她能不生气么! 这边苏茗歌正在屋子里写字,就听到外头有一丝不寻常的动静,苏茗歌顺着声音望去,还未定睛,就看到一条墨绿色的身影翻墙进来了,苏茗歌仔细看了一下来人,正是顾雍。 “顾少爷真是好兴致,光天化日之下有大门不走非要爬墙么?”苏茗歌将手中的毛笔搁置在一边说道。 “你明知道本少爷现在进宫不太合适,还要这样挖苦我?”顾雍自顾自的坐下调笑道。 第315章 目的不纯 “哪里是挖苦了,只是很奇怪你为什么要爬墙而已。”苏茗歌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而是继续写着。 顾雍凑近一看,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兴致在写字。” “我已经习惯了,不知你这一年来可否习惯。” “有什么习不习惯的,只要自己觉得好就是了。” “是啊,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觉得好呢?”苏茗歌像是在跟顾雍说话,可又像是自言自语。 顾雍笑看着苏茗歌,一言不发,最终,还是苏茗歌被他看的发毛了,才开口说道:“你今日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是,的确有事儿要说。”顾雍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前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苏远山的确是被陷害的,那些书信是有人模仿了笔迹,然后藏在苏家的。” “呵,果然如此,只是那个人是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钟家了,不过现在钟徳庸也不在京城,咱们就是想审问也没办法。” “无碍,只要知道了是他就可以了,父债女偿这个道理相信你应该明白的。” “你是想?” “是啊,只是不想被梓彦知道罢了,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先前玉妃用厌胜之术害我的孩子,我还没跟她计较呢,呵过现在可以一起还给她了。” “只要你想的,我就帮你。”顾雍说道。 这会儿苏茗歌正想开口,就听到门外沈园高唱皇上驾到了,苏茗歌看了顾雍一眼,然后便走到门口迎接了。 顾梓彦进了门,看到顾雍也在,先开始还惊讶了一番,但想了想又觉得是理所当然,于是也不纠结了:“皇叔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是查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过来跟端妃说一声的。” “是么?什么事?”顾梓彦说着就自顾自地坐下了。 顾雍将刚才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顾梓彦听完一拍桌子道:“真是胆大包天,这样阴损的事情也只有钟徳庸能想得出来了!” “皇上先别着急,我看钟徳庸这样陷害苏家,怕是他的目的不纯啊。要不要再查查他其他的阴谋?”顾雍说道。 “都已经查到这一步了,他就算是再有什么目的,查出来了又如何,单单是谋害同僚这一项罪名就够他死一次的。” “可皇上,您有没有想过,钟徳庸既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陷害苏家,背后肯定是有人在谋划的,否则的话,按照他自己在朝为官这样多年,这点道理他是不会不明白的。” “你说的那个背后的人还需要想么?定是玉妃与他狼狈为奸了!” 苏茗歌没想到顾梓彦比她还直接,可这样也正好省去了自己想办法,费脑子。 “那皇上准备怎么办?” “朕自有办法,你们就等着看吧,只是这段时间东冀王还在,朕不想让外人看去了笑话。” “对了,说道东冀王,我这两天看见他从叶家出来过。” “嗯,朕知道了,叶家那边还要劳烦皇叔继续帮朕盯着。” “这个是自然,只是这事情过去之后,我就要出去走走了。” “出去走走?你要上哪儿去?”苏茗歌顺口问道。 “自然是云游四海啊,这京城我也呆腻了,正好出去走走散散心。” “皇叔自己开心就好,只是这摄政王的 位置朕永远都会给你留着的。”顾梓彦笑着说道。 “摄政王还是算了吧,还不如封我为逍遥王呢。” “只要皇叔愿意,一个逍遥王的 头衔又算得了什么。” “呵,皇上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方了。” “朕向来如此。”顾梓彦笑着说道。 顾雍摇摇头:“我进宫也有段时间了,再不回去的话,馒头怕是要出来找了。” “馒头?就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苏茗歌挑着眉说道。 “是啊,怎么了?”顾雍有些奇怪。 “没什么,只是有段时间吟霜嘴里总是提到他,所以就记得了。”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顾雍说完便摇着头走了。 顾雍走后,顾梓彦说道:“你好好的怎么说到两个下人身上去了?” “你是没看出来,这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的,只是死不承认罢了。” “所以你是想……” “皇上想得没错,若是这两个人成了的话,那王爷岂不是只能留在京城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吟霜跟着馒头一起走呢?” “……”苏茗歌的确没想到这一层,现在被顾梓彦这么一说,她到真的担心起来了。 “你看看你,别人的事情想的跟真的一样,眼下还是先解决了东冀王的事情吧。” “东冀王此行的目的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来,所以咱们也只好先这么猜测了。”顾梓彦看了一眼苏茗歌,苏茗歌便继续说道:“那日我看着东冀王的样子也不想是个好战的,恐怕是有什么阴谋,只是他若是没动静的话,那咱们就只能从叶家下手了。” “是,朕也觉着万俟毅与叶家的关系不一般。” “可是皇后是怎么认识万俟毅的呢?”苏茗歌不解道。 “朕若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这般烦恼了。” “那臣妾听着上回您不是说要去叶家的么?” “去是要去的,可就是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过去,皇后现在看朕的样子总觉得不是太对劲。” “那你就别跟皇后一起去,自己一个人去不就好了?又或者安插一些眼线进去。” “叶家的用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从他们嘴里几乎问不出什么东西,所以要想知道了,还是要靠自己的。” “是么?那如果我这里有人呢?” “谁?”顾梓彦眼睛一亮道。 “只要皇上放心我,那我便有六成的把握查出一些什么。” “好,你放手去做吧。” 苏茗歌点了点头,便依偎在了顾梓彦的怀中,顾梓彦顺手就搂过苏茗歌说道:“朕还记得你当年初入宫时的情景。” “那时候我多难看了,皇上不许记得!” “你一点儿都不难看,朕就喜欢你这个样子。”顾梓彦亲昵的抚过了苏茗歌的头发说道。 苏茗歌满眼笑意地在他怀中。 延禧宫中,玉妃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颦真见了说道:“娘娘不必这样着急,老爷去江南之前,江南那边肯定是收到消息了,娘娘就放心吧,老爷不会吃苦的。” “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那娘娘这是?” “皇上这个时候听信了苏茗歌那个小贱人的谗言把爹爹赶到江南去了,那苏茗歌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她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目的。” “这两日京城一直在传闻,说是前段时间有几个男人去了苏家,然后苏家的当家主母就疯了。” “这事儿奴婢也听说了,可那三个男人是谁奴婢就不知道了。” “是,没人知道,大家都只说是风度翩翩的三个人。” “不会是皇上和宁王他们吧?” “这不可能,自打宁王回京之后,皇上一直都没怎么与他们联系,要说另外一个就更加不可能了,毕竟是爹爹亲自监斩了顾雍的。” 玉妃越想越不对劲,心中只觉得是烦闷无比,于是乎,一整晚,她都没有能够睡得着。 翌日早上,顾雍站在院子里看着树叶上的露水,馒头跟在身后支支吾吾的。 “馒头,你一大早的就跟在我身后,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爷,您昨日是不是进宫了?” “是进宫了,怎么了?” “那您进宫有没有看到茗歌小姐?” “自然是有见到,你好端端的问她做什么?” “奴才,奴才只是想着多时没见到过苏小姐了,所以才顺口问问。” “我看你想问的是另有其人吧?” “还是爷了解奴才,奴才就想知道,苏小姐身边的吟霜姑娘近日可还好?”馒头支吾了半天,终于把心中的话给问出来了。 顾雍轻笑道:“我是去见苏茗歌的,又不是去看吟霜的,你要想知道,自己不会去宫里头看么?” “可是,可是我不敢。” 顾雍见了摇摇头:“你一个大男人,还不敢去见一个姑娘家么?真是有贼心没贼胆,照你这样你这辈子都别想要媳妇儿了。” “可是,爷,您不是也是有贼心没贼胆么。”馒头小声的说道。 顾雍听了,眼睛一眯道:“你这是想跟我比试比试剑招了吧?” 馒头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顾雍抽出了腰间的软剑,然后笔直的朝着自己冲过来了,馒头一个躲闪不及,被削去了一缕头发,那头发飘落在地上,馒头的脸都吓白了:“爷,您这是来真的啊!” “废话,接招!” 顾雍二话不说,直接反手一剑刺向馒头,馒头见顾雍不像是开玩笑,便开始躲闪起来,毕竟人家是主子,就算是真的跟自己比试,那自己也不能伤了人啊,再者说了,自己的剑法虽说还好,可就是比不上顾雍。 第316章 随时奉陪 顾雍见馒头一直躲闪,不悦道:“你今日若是输了,以后都别再想见你的吟霜了。” 这句话或许是刺激到了馒头,馒头也不再客气,直接抄起一把剑与顾雍开始对打,二人过了数百招也没有分得出输赢。 “你小子最近功夫渐长啊。” “属下的功夫不过关,怎么保护得了主子。” 二人时不时的聊两句,顾雍对于馒头的功夫还是很满意的。 就在二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温和过来了,温和见状道:“好啊,你们连个切磋也不带我一个!看鞭子!” 温和说完就从腰间抽出了那条小牛皮鞭朝着二人身上招呼,这下原本就精彩的比试有了温和的加入就更加精彩了,温和似乎是跟顾雍商量好了似的,二人联手就把馒头给降住了,馒头站在一旁喘气道:“主子,公主,你们,你们怎么合起伙来了?” “呵,本宫主正想与皇弟比试一番,有你在,本宫主腾不开手。”温和说完,就朝着顾雍甩了一鞭子。 顾雍用剑一挑,鞭子就打偏了:“皇姐,这么多年了,你的鞭法愈加精湛了!” “也比不上你的剑法,来,咱们今日好好比比,看看究竟谁更厉害。” 温和本就生性好斗,再加上她在番邦呆过这么多年,就更加不服输了。二人一直斗到中午才算作罢,顾雍笑道:“果然还是皇姐厉害,穿成这样也能与我打个平手。” 温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长裙水袖,拖拖沓沓,发髻也因为打斗有些散乱,鼻尖上的汗珠晶莹剔透。 “这次不算,等下次我换了衣裳咱们再比一场。” “只要皇姐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奉陪。”顾雍笑着说道。 “跟你比武把正事儿都给忘了。”温和怔了一下说道:“刚才飞鸽传书,说是万俟毅在京城召集了一批好手,看样子像是在谋划什么。” “管他呢,先把人看住了再说,他的那些手下在京城怕是动不了手,周边早就安排了咱们的人,他若是真的动手了,那么插翅也难飞了。” “是么?只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咱们也不好动手。” “静观其变吧,皇姐过来不会就是特意说这事儿的吧?” “当然,要不然我还能说什么?” “没什么,皇姐,你手头的人手若是够的话,就拨一些人去盯着叶家。” “皇后的那个?”温和有些不解。 “是,近日来叶家似乎有些躁动,我怕到时候对皇室不利。” “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了屋子,顾雍亲自倒了水,递给了温和,然后说道:“叶家与万俟毅往来密切,我也是才查到的。” “万俟?怎么会?叶家不是一直都不跟任何人往来么?” “这就不知道了,总之留一手总是好的,毕竟叶元卉是皇帝的枕边人,她要是真的存了异心的话,怕是谁都来不及阻止。”顾雍越说越觉得害怕。 “那我这边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不过这两日听说是要办什么宫宴,说是为了万俟毅举办的,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再说吧,万俟毅在京城呆的时间越久,马脚就露得越多。” “咱们几个联手,在京城还对付不了一个东冀王么?”温和自行的说道。 “还是不能大意了,我先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也好。你去吧,正好我也要进宫一趟。” 二人散了之后,便各自分道了。 温和到皇宫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顾梓彦原本是打算去坤宁宫的,可半路遇上了温和,二人便转了方向去了霜云宫。 苏茗歌坐在院子里逗弄着两个孩子,看到顾梓彦和温和过来了,便站起身来说道:“见过公主,见过皇上。” “免礼,怎么把孩子放在院子里了?” “现在日头也不毒,就让孩子出来玩玩。” 温和弯腰抱起了昕怡说道:“这孩子长大了不少都,都已经这么沉了。” “是啊,小孩子长得快,估计再过几个月就能满地跑了吧?”苏茗歌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昕怡的小鼻子说道。 “主子,小公主要走路的话还早呢,不过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开口说话了。”李妈妈看着昕怡被夸奖,心里头也高兴。 “是啊,伊尔会走路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十一个月,昕然和昕怡这才几个月啊。” “要这么久?” “不过这两个孩子似乎都比别的孩子聪明呢,毕竟一个月就知道抢东西的孩子也是很少见的。” “是么?”苏茗歌对于孩子的成长似乎一点儿也不知道,若不是有李妈妈帮着带的话,苏茗歌怕是要手忙脚乱了。 “主子,小皇子和小公主该喂奶了。” “那你把他们抱下去吧。” “是。” 李妈妈和吟霜把孩子抱下去之后,裴香便很自觉的去门口守着了,苏茗歌他们则是进了屋子。 “公主今日进宫也不见伊尔?”苏茗歌说道。 “伊尔最近被先生盯得紧,连跟我说话的时间都不多。” “不知道昕然长大后两个孩子会如何。” “长大后的事情谁能说的清呢,不过我瞧着两个孩子这样聪明,应该是像皇上多一些。” “那公主能给我说说皇上小时候的事情么?”苏茗歌一听是有关顾梓彦小时候的,立马就来了兴趣。 “咳咳,姑姑今日进宫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与咱们商量,你还是别闹了。”顾梓彦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小时候做的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也不少,除了温和之外,其他人知道也不多了,但现在要是被苏茗歌知道了的话,那自己以后还怎么混的下去? “既然皇弟不愿意被你知道,那下次我偷着跟你说吧。”温和笑着说完之后便正了正色:“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叶家的事情的,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我自有办法,所以才会让皇上办一个宫宴,最好是把所有大臣都叫过来,这样也好有助于我把事情调查下去。” “也好,只是那个宫宴是用什么名义呢?” “过两日不是正好姑姑你的生辰么,所以这个名义挺好的。” “生辰?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 “姑姑的生辰朕怎么会忘?”顾梓彦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温和略微想了一下之后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件事儿,真是难得啊。” 苏茗歌听得一头雾水,但她也不问,毕竟温和也是直性子,有些事儿她是藏不住的。 果然,温和只是半盏茶时间都不到,就开始跟苏茗歌说了:“那年我过生辰,皇兄特意给我办了宴席,那会儿皇上还小,所以就很皮,他原本是想着把我推到水里的,接过没想到自己没站稳就掉下去了,那会儿可把皇兄给吓到了,就连皇嫂也是。” “那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派人下去捞了,捞上来之后皇上连着好几日都高烧不退,好不容易等烧退了,皇兄才教训了他。” 温和边说变笑,最后笑得都说不出话了,苏茗歌一想到顾梓彦小时候像个落汤鸡一样被人捞上来,她也觉得有意思,于是乎两个女人对着笑,弄得顾梓彦好不尴尬。 “姑姑的记性真是好啊。” “这是你最好笑的一次,我怎能不记得呢?”温和大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又说道:“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茗歌,等咱们有空了,就坐下来,我好好给你说说,还有顾雍小时候的事情呢。” “这个好,我就喜欢听这些。” “咳咳。朕还有事儿,你们慢聊。” 顾梓彦说完就起身走了,温和见状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了,于是便闭了嘴,苏茗歌憋着笑说道:“恭送皇上。” 顾梓彦走后,温和呼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去一趟坤宁宫,你记得一个时辰之后派人过去让我回来,知道么?” “好,我知道了。” 温和说完就走了,苏茗歌刚打算吩咐吟霜,就看到沈园匆匆忙忙的进来了:“主子,刚才奎公公来传话说是皇上吩咐了,让您赶紧换衣服,说是要出宫呢。” “现在?天都快黑了。” “奎公公就是这么说的,主子奴才瞧着,您还是快些换吧。” “知道了,对了,一个时辰之后你去一趟坤宁宫,让温和公主回来,就说是我说的。” “是,奴才知道了,主子您就放心吧。” 沈园应下之后,苏茗歌便自己过去换衣服了,还好先前有让吟霜准备一些男装。 苏茗歌挑了一件象牙白的长衫,外罩一件淡绿色的薄纱,腰间碧绿的腰带,一条鸡油黄的蜜蜡坠在腰间,随着走动,那条浅黄色的穗子晃来晃去的,苏茗歌自己拆了头发,然后扎了一个男子的发髻,擦去了脸上的脂粉,然后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确定没问题之后才出门。 宫门口,顾梓彦早已在那里等候了。虽然知道苏茗歌长得很美,但在看到她男装现身的时候,顾梓彦还是惊讶了一番的。 第317章 女扮男装 “怎么换男装了?”顾梓彦问道。 “这样不是方便了么。” “正好,叶家除了皇后和叶明良之外,就没有人见过你了,你今日就以朕随侍的身份过去吧。” “是,主子~”苏茗歌做了一个最标准的男子礼仪。 顾梓彦笑着说道:“你还真是学的有模有样的,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语毕,二人便出发了,一路上,顾梓彦每次看苏茗歌的时候发现她是一直看着窗外的。 “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一会儿咱们能不能去街上走走?”苏茗歌放下帘子说道。 顾梓彦挑眉:“外头有什么好的?” “我就是想去看看,再说了,我穿这个也是翩翩佳公子啊,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苏茗歌眼巴巴的看着顾梓彦说道。 “再说吧,等先把事儿办了。”顾梓彦看着苏茗歌的眼神儿也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就这么先打算着。 苏茗歌听了开心了:“就知道你最好了。” “还像个孩子一样,这么贪玩可如何是好?” “我哪里贪玩了,咱们出宫的次数这么少,多玩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说话间,便到了叶家门口,顾梓彦下了马车车夫便驾车离去了,苏茗歌低则是跑上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找谁啊?” “叶宋在么?”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这样直呼老爷的名讳。” “你把这个拿到你家老爷面前就知道了。”顾梓彦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摘下腰间的玉佩放到了那家丁手里。 那家丁掂了掂说道:“我把东西送过去可以,可万一你们要是耍我的那岂不是不太合适?” “这些你先别管,你家老爷看到这个若是不出来的话,这东西就给你了。” 家丁听了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别的先不说,光看着成色,要是当了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发财了?这些年呆在叶府呆着别的没学会,好东西却是看了很多,所以一些玉器珠宝的,只要一看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好,你们等着。” 那家丁合上门之后,就小跑着去找叶宋了,其实他也想自家老爷不去见人的,因为这样的话,这玉佩就归自己了。 叶宋在屋子里品茶,看到家丁慌慌张张的进来之后有些不悦:“跑得这样急做什么?” “老爷,外头来了两个人,说是要见您。” “都这个时辰了,还见什么,不见!”叶宋颇为不耐烦地说道。 家丁笑着点头:“小的也是这么说的,可那个公子不依,非要小的拿着这么个破玩意儿来给您看看。” 叶宋拿到玉佩之后,愣住了,然后吊起来对着光线翻看了一遍之后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你说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门外的公子给的。” “你确定是公子?” “是,小的虽然眼睛不好,可是男是女小的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的。” 叶宋一听,腿都软了:“快,快出去,我要亲自迎接。” 说完,叶宋就跌跌撞撞的去门口了。 开了门,叶宋便跪在地上,双手将玉佩呈上:“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什、什么,你是皇帝?”那家丁说话也有些打结了。 “死奴才,不得无礼!”叶宋呵斥道。 “叶爱卿平身吧,朕不过是微服私访罢了,不必这样多礼。” “多谢皇上,皇上里边儿请。” 顾梓彦大摇大摆的进去了,苏茗歌则是埋头跟在身后不支声。顾梓彦进去之后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主座上,苏茗歌自然就跟着站到了他的身边了。 仔细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子虽然朴素,可那些摆放着的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别的不说,单说那对镂空琉璃大肚花瓶,那做工在阳光下看上去就如同是一道彩虹一般。还有那边黄梨木的架子上摆放着的那尊小叶紫檀雕刻的弥勒佛像,可以说整个屋子里件件都是宝贝。 “皇上今日前来,老夫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无碍。朕来你这里也是皇后说想念你了,所以朕才过来看看的。” “多谢皇上关心。” “明良可在?” “回皇上的话,明良今日出门还未回来,皇上若是想见他的话,那老臣现在就派人过去把他召回来。” “不必了,朕也就是随口一说,既然明良不在的话,那朕去皇后先前住的院子里看看。” “你,快跟上啊。” 叶宋见顾梓彦说走就走,也来不及跟上,于是索性就让管家去准备晚膳了。 这边顾梓彦去到了院子之后,先是到处看了一下才推门进去。苏茗歌跟在后面也是细细的打量着。 “这屋子里的东西看上去都不起眼,其实都是价值不菲的,叶家虽然是皇后世家,可也不至于这么有钱吧?” “朕也看出来了,这里的东西有些都是出钱也买不到的,至于叶家是怎么弄到手的,还真要好好想想。” “你看这个,这个是什么?” 说话间,苏茗歌忽然看到床头放了一只长颈铜鹤烛台,烛台大约有半人高,尖细的嘴上叼着一只铜制的莲花托,上面摆放了一只红色的蜡烛,那蜡烛的烛芯是黑色的,明显就是被用过的。 顾梓彦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走出去了,苏茗歌又仔细的看了那个烛台一眼才跟着离去。 “叶爱卿,皇后多时没有回来,说是想家了,所以朕今日才过来看看的。” “是啊,自打卉儿进了宫之后,每年都是年底回来一趟,可去年都没有回来,今年还得要等到年底才可以相见,唉。” “叶爱卿放心,等过个几日朕就会派人送皇后回来与你相见的。” “劳烦皇上了。” “好了,看也看过了,朕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臣恭送皇上。” 顾梓彦带着苏茗歌从叶家出来之后,二人便在街上逛了几圈才找了一家茶楼坐下,晚上的茶楼并没有什么人,顾梓彦也懒得要厢房了,直接坐在了最里面。 二人要了一壶茶,一碟点心之后便打发了店小二。 “刚才叶大人说皇后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可我看着却不像。” “哦?你看出什么了?”顾梓彦看着苏茗歌说道。 店小二上了茶水和点心之后就退下了,苏茗歌才说道:“那个放在烛台上的蜡烛,和明显就是最近才用过的,连灯芯都被烧黑了。” “朕也是这么想的,可叶家不承认咱们也没办法。” “那还不简单,宫中应该有记档,所以只要去内务府调查一下就好。”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朕在担心,万一那帮人怕得罪皇后销毁了皇后的出宫过程,那咱们岂不是白努力了?” “不会,内务府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或者这样,或者你还是来一次突然检查好了。这样一来谁都不知道,就算有人真的想买通内务府那也没有机会了。”苏茗歌眼睛一转,就想出了这么一招。 “你这些鬼灵精怪先发都是哪里来的?不过都是挺管用的。” “那你是不是该奖励一些什么给我?” “你想要什么?” “刚才看到的那对琉璃花瓶。” “你还真是会选,等着吧,朕早晚会把那对花瓶拿过来给你的。” “嗯,就知道皇上是最好的了。”苏茗歌说着还去抱起他的胳膊。 看着男装的苏茗歌亲近自己,顾梓彦没由来的一阵饥渴,恨不得现在就要了她。可这幅场景在不远处的店小二看来却是十分诡异的。 你想想,两个英俊潇洒的男子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谁不会怀疑啊?只是苏茗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店小二罢了 “好了别闹。”顾梓彦说着还抚摸了一下苏茗歌的头顶。 苏茗歌点点头道:“那咱们还是快些吃吧,吃完了也好早点回去,天都已经这么黑了。” 顾梓彦点点头,二人匆匆吃了几口便离去了。 驿馆中,万俟毅黑着脸坐在那里,一个随从走上前道:“爷,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小的是亲眼看到叶宋跟南临王见面的,而且南临王身边还跟着一个男扮女装的人。” “呵,还用说么,那个人肯定就是叶元卉了,没想到叶家居然跟我玩这招!等着吧,有他好看的!” “爷,您这是要出手了么?” “暂且还用不着,会有人帮咱们动手的。树大招风这个词你不会没听过吧。” “是,小的知道了。”随从点了点头说道。 万俟毅坐在那里,面色很不好看,毕竟谁都受不了别人骗自己,更何况万俟毅还是东冀的皇帝呢? “你过来!” 随从附耳过去,万俟毅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之后,随从点点头,然后离去了,接着万俟毅便扯出了一抹阴森的弧度。 夜深人静的时候,整座京城都安静下来了,可公主府却依旧是灯火通明的,温和看着眼前的顾雍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去皇宫。” “你真的要穿成这样去皇宫?”温和看着顾雍的装扮有些不敢相信。 顾雍说道:“玉妃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怎么能让她好过呢?” 第318章 装鬼 温和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也就算我一个。” 果然,女人家是最擅长化妆的,没多久,温和也把自己弄成了一幅鬼样子。 顾雍刚开始看见的时候也被吓到了,脸上一层厚厚的白粉更加衬托的那张红唇了,不知道温和用了什么东西,嘴角一条血痕留下,两只眼窝处被画上了深深的眉粉,头发也是这个随意的散着,顾雍吞了口口水道:“皇姐,你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既然装就要装得像,你过来,我再给你弄一下。” 温和说完还把顾雍拉到梳妆台前坐下了,没多久,顾雍也变成了一个白面红唇黑眼眶的鬼,只是嘴角少了血迹而已。 “好了,现在是晚上,走的时候别吓到别人了。” “这个自然。” 夜间的燥热也只有靠着凉风才能吹散一些,可今日不知为什么,风特别的大,玉妃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昏昏欲睡,可到了后半夜确实辗转反侧。 毕竟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爹还在江南那边受罪,她就记得睡不着,就算是有人照顾着,可玉妃依旧担心着,毕竟现在快到梅雨季节了,江南那边山多水多的,无论是塌方还是发大水,哪一样都不值玉妃想看到的。 玉妃面朝门侧卧着,忽然一道人影从门外闪过,玉妃吓了一跳,揉揉眼睛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吧。 玉妃就这么安慰着自己,可心中还是害怕,浑身都有些颤抖,她现在要是站在地上的话根本就是站不稳的。 思索间,一道比刚才还要矮一些的身影飘过,真的是飘过去的,那扇门的上半部分是镂空雕花的,可下面半个就是实心的木头了,刚才那身影分明是飘在半空中的。 玉妃惊叫道:“颦真!颦真!” “娘娘怎么了?”颦真揉着眼睛将烛光拨亮了一些说道。 “你,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门外过去?” “娘娘,都这个时候了,哪儿还会有人啊,再说了,奴婢刚才也没留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本宫刚才的确是看到两个人过去了,你快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在外面。” “好,娘娘等一下,奴婢这就去看看。”颦真说完之后便出去了。 玉妃惊魂未定地看着外面的场景,只见颦真探头张望了一番之后便回来了:“娘娘,没有人啊。” “没有么?可是本宫明明就是看到了的。” 颦真笑着安慰道:“定是娘娘您这两日过于疲劳所以才会看错了,这样吧,奴婢现在去给您煮点安神汤吧。” “好,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玉妃虽然害怕,但她还不想就这么彻夜不眠,所以才让颦真去的。 颦真走了之后并没有锁门,留了一条缝,门外的风就这么直直的灌进来,玉妃有些害怕,朝着床里面缩了缩。 可没多久,便看到两个白影就这么飘进来了,一张恐怖至极的脸就这么出现在玉妃的面前,玉妃吓得大声惊叫,可整个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那两个人伸出形同枯槁的双手,指甲上还粘着暗红色的血迹,接着昏暗的烛光,二人显得更加恐怖了。 “钟玉静,你多年前就是这么害我的吧?今天我来向你讨命了。”温和用颤抖而又沙哑的声音说着,吓得玉妃脸色苍白:“本宫才没有害你!你,你是谁!你自己死了也别来找本宫!本宫没有害你!” 玉妃越说越乱,最后都已经语无伦次了,顾雍又朝着玉妃靠近了一些道:“那本王呢?本王可是连头都被砍掉了,本王死的好惨啊,你们钟家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迟早是会天理不容的,本王会夜夜都缠着你,直到你认罪为止。” 玉妃一听,原本就白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她吓得直往后缩,双手还在空中挥舞着,就怕眼前的“鬼”会抓到自己。 “你现在这样害怕,可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呢?”顾雍压低了声音说道。 玉妃一听,两眼一翻,直接就晕过去了,顾雍和温和二人见了不屑的哼了一声道:“这么不禁吓,真是没意思。” “既然已经昏过去了,那就留一些惊喜给她吧。” 顾雍说完便直接就着手上的血在被子上写了一个“还我命来”,温和为了增加一些气氛,还在墙上留了两个血手印。 二人看着差不多了才出门,只是刚踏出门,就看到不远处有人过来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出去做安神汤的颦真,顾雍和温和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拜年分散开来,等到颦真靠近之后,二人直接从背后跳出来打晕了她。 “当啷”一声,装着汤药的碗就这么碎了,只是夜深人静的,谁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现在去哪里?”顾雍问了一句。 “要不去皇上那里看看吧。” “现在?穿成这样?你确定咱们不会惊动了御林军?” “你放心,皇上的胆子不会那么小的,走吧。” 温和说完就拉着顾雍往养心殿的方向过去了。 二人到了养心殿的时候,养心殿的大殿内还有一丝亮光,一看就知道顾梓彦又准备通宵看折子了。 “啊!” 奎子一看到两个白衣飘飘的人就吓得惊叫一声,话音刚落,便听到里面传出来一声呵斥:“奎子!你大半夜的在外头做什么!不知道正在看折子么!” “奴才,奴才该死。” 原本奎子是打算说事情的,但是在这之前,温和就已经冲上去捂着奎子的嘴了,奎子立刻就认出了眼前两人的身份,于是也就不那么大惊小怪了。 “闭嘴,你现在要是敢叫唤的话,本宫就让你去浣衣局过几天好日子。” “公主,爷,奴才不会叫的,还请主子放过奴才。” “这就好,皇上还在里头看折子?” “是,皇上这两日一直都是在通宵处理朝政的,奴才怎么劝也没用。端妃娘娘也已经过来劝过了,可皇上就是不听呢。”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看本宫的。” 语毕,温和二话不说就推门进去了,顾梓彦抬头,看着来人的时候的确是被吓了一跳,可在看到那张脸之后,顾梓彦还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姑姑深更半夜的穿成这样来朕这里要做什么?” “没什么,本公主只是看着延禧宫的那位不太舒服,所以就过来给她一点儿教训罢了,皇上明日若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可千万别当真就是了。” “是么?姑姑就是这样在宫中装神弄鬼的么?若是被皇后知道了,可就不得消停了。”顾梓彦就这么淡淡的看着温和。 温和浅笑道:“允许她在宫中做法害人,就不允许本公主吓唬她一下么?” 温和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幅妆容再加上刚才的那一笑,若不是顾梓彦本就不相信这些的话,他恐怕早就要被吓得昏过去了。 “皇叔你也跟着姑姑胡闹么?”顾梓彦口头上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心中还是很支持他们这么做的,毕竟玉妃在宫中做的某些事情真的是极为讨人厌的。 “皇上,你这话就所错了,是本公主跟着他胡闹,不是他跟着本公主胡闹。” 顾梓彦皱了皱眉,他可真是没想到顾雍会来这么一招,虽然很阴损,但是却很解气。 “以后注意些就好,对了你们一会儿就直接回去,千万别去霜云宫,朕怕茗歌吃不消你们这样。” “呦,本公主还是头一回看到皇上你心疼别人啊,就连皇后可都没有见你这么担心呢。”温和在一旁调笑着。 “姑姑莫要胡闹,皇后与茗歌无法比。” “哦,那本公主知道了。”温和暧昧的笑着。 顾梓彦撇了一下头说道:“姑姑和皇叔还是早些回去将这身行头换了吧,朕看着也渗得慌。” “呵,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顾雍也跟着说道。 “你们回去之后自己对着镜子看看吧,要是不吓到自己的话,朕可就真的佩服你们了。” “算了,既然皇上这么害怕,那就早些歇息吧,别成日都这样熬着看折子,对身子不好不说,这两日还要腾出精力来对付万俟毅呢。” “多谢姑姑关心了,那朕看完这本就就去歇息。” 顾雍又与顾梓彦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跟温和一起出去了。 翌日,玉妃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临近晌午了,她一睁眼就看到被子上的那几个字,那几个血字提醒着昨晚发生的事情,玉妃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可刚抬头,就看到墙上的那两只血手印,她心中的恐惧就更加大了几分。 “颦真!颦真,你在哪里!” “娘娘,奴婢来了。” 颦真应声出现,只是在看到自家主子惊慌失措的那一瞬间的时候,她立马就慌了,连忙走过去把倒在地上的玉妃扶起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延禧宫真的有鬼,本宫昨晚真的看见了,本宫昨晚看见的是真的!” “娘娘,您有胡说什么呢?奴婢昨晚给你送了安神汤之后就回去了,您不是喝完之后就睡下了么?” 第319章 请求彻查 “本宫何时喝了你的安神汤!” “可是娘娘,奴婢真的记得昨晚的确是将安神汤给你送过来的,还亲眼看着您喝了呢。”颦真努力的解释着,可她不不知道的是,昨晚自己被顾雍他们打晕之后就直接被送回了厢房,而且回去的时候,温和一直都在她耳边提醒着她已经送完药才回去睡的,所以现在颦真才会坚持己见。 “好了!本宫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还狡辩做什么!”玉妃顿了顿继续说道:“快把那边的东西都处理掉!还有,一会儿就帮本宫梳洗,本宫要去见皇后娘娘。” “是。” 颦真应下之后便从门外叫来了两个粗使丫鬟,粗使丫鬟们开始清理那些血迹的时候,颦真就陪着玉妃去了梳妆台,然后帮着简单的整理了一番之后才扶着玉妃出门。 二人很快便到了坤宁宫,皇后危襟正坐,其他的嫔妃们都早已安安稳稳的坐在一边。 皇后看着迟来的玉妃有些不悦:“玉妃,你今日这个时辰才来给本宫请安是何意?” 玉妃连忙解释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并不是有意来晚,而是昨晚有人装神弄鬼吓唬臣妾!” “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装神弄鬼法?”皇后听完身子微微前倾道。 玉妃扫视了在场所有的嫔妃们之后才说道:“皇后娘娘,昨晚臣妾睡得好好的,可却忽然被两个装神弄鬼的人给吓到了,所以才会今日才会晚来。”玉妃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妾还请皇后娘娘做主,为臣妾查出这两个装神弄鬼之人。” “谁这样大胆敢在宫中做这等事情!”皇后听了一拍桌子说道。 “皇后娘娘,臣妾记得很清楚,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那男人自称是摄政王。” “玉妃娘娘,这恐怕不是什么装神弄鬼吧,毕竟摄政王去年不就已经没了么?会不会真的是王爷的灵魂回来了?”萧贵人听完说道。 “萧贵人莫要胡说,已经死掉的人怎么会再回来呢?定是玉妃娘娘看错了。”姚瑜强压住心中的惧意说道。 苏茗歌听着则是觉着很奇怪,但仔细一想就相通了,十有八九就是顾雍和温和他们在作怪,只是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端妃可是想到了什么?”皇后看着苏茗歌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苏茗歌听到皇后叫自己,于是便回过神来道:“皇后娘娘,臣妾并没有想到什么。” “那端妃刚才为何是这般模样?”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只是……” “端妃娘娘现在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怎么会想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呢?”一个微弱的声音打断了苏茗歌的回话。 众人不悦的回头,在最后一排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那女人年轻貌美,就连身边的丫鬟也是小巧玲珑的。 “呦,这位是谁啊,怎么没见过呢?”凌嫔抱着孩子问了一句。 那女人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行了一个礼道:“臣妾珍嫔,见过各位娘娘。” “珍嫔?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坐在珍嫔对面的葛盼曦说道。 “曦娘子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然是不知道宫中的情况了。”珍嫔骄傲的神情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苏茗歌轻哼一声道:“珍嫔可真是好大的口气,曦娘子虽说是不喜出门,可到底也轮不到你在这里编排。” “端妃娘娘,臣妾是嫔,曦娘子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娘子罢了,有何说不得的?” “是么,可本宫是妃,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罢了,那你说本宫有没有资格说你呢?”苏茗歌漫不经心的说道。 珍嫔吓得忽然跪倒在地:“端妃娘娘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 “敢不敢的,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你这两日都别叫本宫看见你!” “是,是,臣妾一定除了给皇后娘娘请安之外,其他任何时辰都不会让您看见的,臣妾还请皇后娘娘做个证人。”珍嫔唯唯诺诺的说道,似乎苏茗歌欺负她一般。 皇后也只是摇摇头说道:“好了,这些小事儿就算了,还是说乎玉妃的事儿吧。” “皇后娘娘,臣妾以为,那两个人中定然有一个是端妃,还请皇后娘娘明察。”玉妃笔直的跪在地上说道。 苏茗歌丝毫不理会,只是自顾自的看着手里的护甲罢了,对于玉妃那双憎恶的眼睛,苏茗歌一点儿都不搭理。 皇后却皱着眉说道:“玉妃你这样肯定是端妃?” “是,臣妾敢肯定,毕竟在深宫之中,端妃是最换电脑最恨我的人,所以我才敢断定是她的,所以,端妃,你还是赶紧把那个男的说出来,否则的话,等皇后娘娘查明实情真像,可就有你好受的了。” “玉妃凭着什么这样断定是本宫的?”苏茗歌反问道。 在门外候着的裴香见形势不太对劲,于是便悄悄地离去了,一直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跑去。奎子见裴香跑得这样急,虽然不悦,但也还是和颜悦色:“裴香姑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裴香气喘吁吁的说道:“奎公公,还请劳烦您跟皇上说一声,就说玉妃娘娘在坤宁宫刁难我家主子。” “什么?你等着,我这就去跟皇上说。” 奎子一听,觉得事态不好,于是便立马进去了。 “启禀皇上,刚才端妃娘娘身边的裴香姑娘来说,说是玉妃娘娘在坤宁宫刁难端妃娘娘呢。” “这是什么意思?”顾梓彦听着一头雾水。 奎子想了想道:“裴香姑娘也就是这么说的,皇上您看要不要过去一趟?” “自然,走,去坤宁宫!” 顾梓彦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温和过来时的情形,于是便立马想通了,合上了手头看了一半的折子,直接就往坤宁宫去。 苏茗歌看着玉妃毫无畏惧:“既然玉妃说是本宫做的手脚,那何不拿出证据呢?” “证据?你还要什么证据,证据怕是早就被你销毁了吧?”玉妃用手指着苏茗歌说道。 这幅场景正好被进门的顾梓彦看到了,顾梓彦皱着眉说道:“玉妃,你这是在做什么!”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众嫔妃一听是皇帝的声音,立马就全部跪下行礼了。 “皇上,是这样的,刚才玉妃娘娘说端妃娘娘装鬼吓唬她,端妃娘娘不承认,所以玉妃娘娘才会这样生气的。”不远处的珍嫔讨巧的走上前来回答道。 顾梓彦不悦道:“照你这么说,的确是端妃吓人了?” “是啊,端妃娘娘妒忌玉妃娘娘的宠爱,所以才会这样的,还请皇上明察,给玉妃娘娘讨一个公道吧。” “呵,珍嫔,你可真是会说笑,朕昨晚一直都跟端妃在一起,她如何能够去装神弄鬼!” “皇上,端妃娘娘要吓唬人不一定非要自己亲自上啊,可以指使丫鬟们去做也说不定。” “放肆!”顾梓彦怒道:“昨晚端妃身边的两个丫鬟裴香和吟霜一直都在门口守着,再者说了,端妃都没有出过门,哪里有什么功夫去指使别人坐着等下作的事情,朕看着你们一个个的就是喜欢联起手来欺负别人是吧?” “臣妾等不敢。” “不敢?你们都已经这样明目张胆的了,还有什么不敢啊?玉妃,你既然说是装神弄鬼,那怎么不说是朕指使的呢!”顾梓彦越说越气。 苏茗歌对于顾梓彦没由来的愤怒也是很奇怪,毕竟他昨天的确没有跟自己在一起,那他怎么断定这事儿不是自己做的呢? “皇上息怒,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苏茗歌见势连忙跪下去说道。 “好,朕定会将装神弄鬼之人揪出来,只是到时候谁都别后悔!” “臣妾多谢皇上。”玉妃见苏茗歌这样理直气壮,她也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人家? 不,她才不会误会了她,就算这件事儿不是她做的,那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玉妃完全就是这么想着的,可她一点儿也不知道,顾梓彦对于这事儿是知情的,只是没有跟别人说而已。 “既然皇上答应彻查此事了,那臣妾就不插手了。” “行了行了,都别聚在这里了,散了吧,朕还有几句话要跟皇后说说。” “是,臣妾等告退。” 众嫔妃们退下之后,皇后走到顾梓彦面前,顾梓彦眉头微锁:“皇后,你是六宫之主,可千万不能听信了某些人的谗言去冤枉了别人啊。” “皇上,臣妾并没有相信玉妃。”皇后福着身子说道。 “以后管理后宫拿出点儿手段来,别成天都让那些个妃嫔们作威作福的,端妃在宫中受的委屈不少,朕不愿再看到她受气了。” “是,臣妾知道了。”皇后压抑住烦闷的心情说道。 “知道了就好,朕去趟霜云宫,免得端妃又胡思乱想。” “恭送皇上。” 顾梓彦出门之后,径直去了霜云宫。 苏茗歌还在那里莫名其妙呢,就看到顾梓彦过来了,她心中的确是有很多问题要问的。 “皇上,您怎么断定那事儿不是臣妾做的?” 第320章 帮忙 “朕见过那两只鬼,所以知道不是你。” “什么?真的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苏茗歌听着顾梓彦的话实在是不敢相信。 顾梓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姑姑和皇叔搞出来的事情,只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也不好查办,等到时候一起办了,现在先顾着万俟毅吧。” “你说的也对,不过万俟毅最近在京城除了聚集了一些手下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动静,”苏茗歌逐步的分析着:“可我猜测这应该只是他的对策而已,那咱们怎么办?若是咱们现在就去挑破了这事儿的话,肯定会被人说是欺负他们,可若是视而不见的话,万一他给咱们来个突袭,咱们的损失就大了,而且这又是在京城中,百姓们也都是随意走动的。” “你说的不无道理,所以朕早就让人先盯着了,他只要一有动静就会直接被擒拿。” “可皇上确定万俟毅不知道此事么?” “他知道了又如何,外来的百姓原本就是受当地管制的,更何况他这个大一个皇帝呢。” 苏茗歌听着也觉得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便点头赞同,没一会儿,苏茗歌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皇上,那你把这边的侍卫派出去了,不怕是他的调虎离山计么?” “朕在江湖上也是养着人的,再者说了,皇叔和笙邺手里头的人也不少,区区那么几个人,还是可以看得住的。” “那就好,我在想着,要是宫宴那天他还没有动静的话,咱们就要下逐客令了,要不然让他总是这么呆在京城也不是个事儿。” “你说得对,宫宴还有三日了,不知道到时候他会有什么说辞呢。”顾梓彦冷哼着说道。 苏茗歌说道:“他有什么说辞都没用,这里是南临,是咱们的地盘,他若是敢放肆的话,那咱们直接擒了他做人质。” “不愧是朕的端妃,有魄力!比起那些个大臣们来,你可不只是强了百倍啊。” “多谢皇上夸奖,时候也不早了,今天一天我都没有看过孩子们呢。” “你去吧,朕出宫一趟。” “皇上不跟臣妾一起去看孩子么?” “还是算了吧,昕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朕就哭天抢地的,朕受不了,等他长大了,朕就好好教教他。”顾梓彦边走边说。 “臣妾恭送皇上。” 顾梓彦出了宫,直接去到了温和的公主府,到现在,温和的嘴边还挂着笑呢,在看到顾梓彦之后嘴咧地更大了。 “看到朕笑什么?” “我猜,玉妃肯定一大早就去皇后那里告状了是不是?” “姑姑怎么知道?” “这还用得着想么,玉妃原本就是人前小绵羊,人后凶恶狼的那种人,她定是把自己宫中的丫鬟们全部都罚了个遍才过去告状的。”温和忍着笑说完。 “姑姑,朕已经答应了皇后要彻查此事了。” “之后呢?” “皇后她们现在都怀疑这件事儿是茗歌做的,所以朕不得不要澄清一下,否则的话,茗歌在宫中的日子会很难过。” “那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入手这件事?” “宫宴过后吧。” “好,皇上,宫宴过后,你只要直接派人搜查皇宫就好,本宫保证,你会有足够的理由废了玉妃。” 温和笑得叫人害怕,虽说她和钟玉静之间是水火不容,可她这么笑着,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只是顾梓彦也乐的把这事儿交给温和去办。 “好,那姑姑要做什么,可千万别忘了。” “这个自然,还请皇上放心吧,本宫定会让玉妃度过一个终生难忘的夜。” “皇叔,借一步说话。” 顾梓彦实在是不愿意看着温和那种奸笑,于是便直接把顾雍叫到了院子里,虽说是烈日当空,可温和也不只是用了什么办法,整个院子里都是异常的凉快。 “皇上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 “皇叔,朕实在是没想到,你也会跟着姑姑胡闹。” “胡闹么?玉妃做的事情,恐怕不只是这一两件吧,若是胡闹能够让玉妃把自己做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顾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顾梓彦摇摇头道:“这事儿就随你们了,只是朕这两日收到线报,说是钟徳庸在去往江南的路上肆意挥霍,拉帮结派的。” “皇上怎么突然间跟我说这些?”顾雍奇怪道。 顾梓彦吸了一口气道:“朕说与你听,就是想让你派人去查探一番,若这是实情的话,那么钟徳庸死罪难逃。” “我与钟徳庸并没有什么过节,所以这事儿我不去。” “皇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计较着过去么?” “我若是真的计较的话,皇上认为现在还能见到我么?” “可是皇叔……”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这两日我要帮着皇姐对付玉妃,实在是无暇顾及钟徳庸,不过皇上大可以去找笙邺帮忙此事。”顾雍推脱了之后又提到了宁笙邺。 “可朕不知道笙邺还愿不愿意帮朕。”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顾雍说完就背手离去了。 顾梓彦虽然是皇帝,可他也有意气用事的时候,现在要让自己真的拉下脸去求着别人办事儿他还真做不到,不过若是兄弟的话,那可就另说了。 想到这里,顾梓彦便径直去了宁府。 宁笙邺依旧是坐在院子的树底下烹煮茶水,茶叶的清香弥漫在整个院子中,顾梓彦问着就觉得很舒服。 “皇上怎么来了?”宁笙邺用眼角撇了他一下。 “我过来不过是找兄弟叙叙旧罢了。” “难得皇上还记得在下这个兄弟。”宁笙邺用竹镊子夹起一只白瓷杯,然后放在水中烫了一遍之后,将烹煮好的茶水到了进去,接着便递到顾梓彦面前。 顾梓彦看着眼前的茶水,顿时就明白了宁笙邺的意思,于是便端起茶水,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道:“这么长时间不见,笙邺烹茶的功夫见长。” “闲在家中也是无事,早些时候还能帮着照顾一下端妃,可现在除了看账本,唯一的乐趣就是烹茶了。” “既然笙邺这样清闲,那帮我一个忙可好?” 宁笙邺倒茶的动作顿了顿,心中却是思绪万千,自己回来之后虽然与顾梓彦也见过几面,可到底都没有和之前一样放下身份,只是今日顾梓彦却又很随意的称呼自己为“我”了,那是不是就说明,他还是把自己当作是兄弟? 不过明明是他自己先不待见自己的,可为什么到头来自己还是想与他做兄弟呢?难道自己已经习惯了他们? “在想什么?” “没什么,要我帮什么忙?”宁笙邺含糊这说道。 顾梓彦看了一眼碗中的茶汤,汤色明亮,刚才喝下去的那一口,原先是苦涩的,可现在却是唇齿留香,说不出的舒服。 “钟徳庸去江南了。” “这事儿我知道,你还是直接说要帮什么忙吧。” “我想让你帮我盯着一些钟徳庸。” “盯着他做什么?”宁笙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道。 顾梓彦将收到的消息大概的跟宁笙邺缩了一下,宁笙邺便皱着眉说道:“呵,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怎么?”顾梓彦对于宁笙邺听完之后的回答,一头雾水。 “前些日子说我们的货被人截了,只是一直查不到是谁做的,可你今天一说,我总觉得跟钟徳庸逃不了干系。” “那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直接找人看着,要真的是他做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宁笙邺看着顾梓彦不解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会用江湖规矩好好伺候他的。” “随你,只是别暴露了自己就好。” “何须我动手,我的那些个弟兄们都在气愤这件事儿呢,只要交给他们去办,肯定妥当。”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嗯,我现在就去写信。” 宁笙邺说完,灭了炉子里火之后就往屋子里去了,顾梓彦看着宁笙邺离去的背影,如负释重,毕竟之前的感觉,又要回来了,不是么? 宁笙邺写好了纸条之后,唤来了一直雪白的鸽子,将信笺塞在了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内,放飞后,鸽子盘旋了两圈之后就飞远了,宁笙邺看着窗外的顾梓彦笑了一下之后就出去了。 “咱们也好长时间都没有聚过了,不如今日咱们一起好好吃一顿?” 宁笙邺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接着,二人就出去找了一家酒肆,那酒肆虽然偏僻,但下酒菜什么的都是非常好吃的。 宁笙邺迟了一些之后说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美味的东西。” “是啊,我第一回来就被这里的吃食迷住了,所以有时候也会时不时的过来吃一些解解馋。” “二位公子,酒来啦~” 店小二麻利的把酒坛子放在了桌上,竟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宁笙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从怀中掏了一些碎银子给他:“赏你的。” “哎呦,多谢这位爷。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叫小的一声就好。” 第321章 生辰宴 “哎呦,多谢这位爷。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叫小的一声就好。”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事儿我会叫你的。” 店小二下去之后,顾梓彦刚想开口,就看到窗外一个身影走过,那身影格外的醒目。宁笙邺看着顾梓彦出神,便说道:“怎么了?” 顾梓彦朝着窗户外面的街道上抬了一下下巴说道:“你看那儿。” “东冀王万俟毅?” “怎么你认识他?” “他来的时候动静这样大,再者说了,这两日一直在着急周围的一些人,看样子各个功夫都不弱。” 顾梓彦说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所以现在还在查,但他除了每日去街上走走之外,就是呆在驿馆了。” “那就直接从驿馆下手查。”宁笙邺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查就好了,我上回排过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得来,所以我现在还在担心,这次派去的人会不会查到什么。” “别想了,万俟毅这样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留着自己的小辫子在驿馆呢?”宁笙邺看着那个消失在前方拐角处的背影说道。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就不信他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 顾梓彦说完便与宁笙邺对视着,然后二人同时起身从窗户外跳了下去,把下面摆摊的人吓了一跳。 二人追上去之后发现并没有人,而且这里也是个死胡同。 “这里怎么回事死胡同?”宁笙邺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 “看来要想知道的话,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你有办法?” “这就要靠你拖住他了,免得到时候我们查线索被他发现了可就尴尬了。” “托住他这倒不是什么难事,过两日就是温和公主的生辰宴,等那日我会召集所有人去宫中,然后就看你的了。” “好。” “那咱们接着回去喝酒。” 二人说完就回了那家酒肆,完全不顾店小二讶异的眼神。 很快就到了宫宴那日,所有大臣都来了,当然,除了在江南的钟徳庸之外,后宫的嫔妃们也是争奇斗艳,衣服一个比一个漂亮,只有苏茗歌还是与平常一样,一席水蓝色的束腰抹胸长裙,胸口的那几片竹叶绣的精致无比,外罩一件浅绿色的薄纱,薄纱的袖口处绣了几朵精巧的栀子花,裙摆处的回字形图案更是整齐无比。三千青丝只是随意的挽了一个坠马髻,一套翡翠串珍珠的头面让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精神。 顾梓彦高高的坐在主位上,身边的皇后也是颇为欣赏地看着苏茗歌,苏茗歌微微施礼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起身吧,过来坐。” 苏茗歌走到了玉妃的对面坐下,身边坐着的就是凌嫔了,在往那边去便是按照位分一次排下去的。 最终,温和出现的时候,全场都被她惊艳到了:暗红色的对开襟华服上绣着大朵的牡丹,牡丹的边是用金丝勾勒的,发髻也是标准的宫廷髻,满头珠翠,佩环丁当,就连手指也带了两枚红宝石指环,无名指和小指带着景泰蓝描金护甲。 这一身的行头衬托出温和雍容华贵的气质,再加上那条同色的镶嵌着东珠的腰带,更加显得小腰盈盈一握,若不是知道温和,怕是都以为她还未出阁呢。 温和出现之后,并没有向任何人行礼,而是直接坐到了顾梓彦的身旁。然后说道:“本宫今日的寿宴,多谢各位赏光了。” “朕还没来,怎么就开席了呢?” 温和话音刚落,便看到万俟毅手拿一个红色方形锦盒不紧不慢的走来。 顾梓彦与苏茗歌对视一眼之后笑着说道:“万俟兄今日来晚了,是否该自罚三杯?” “喝酒什么的,先缓缓,温和公主,朕早已听闻过你的名声,朕实在是佩服,所以特意送了这个给你,以表心意。” 万俟毅将手中的盒子举了举,奎子便走上前去将东西拿过来了,他先打开看了一眼之后才走到温和身边跪下,然后双手呈上。 温和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不免有些惊讶:“这样贵重的东西,本宫怎么好收下呢?东冀王还是拿回去吧。” “这样上乘的天山雪莲也只有公主能够配得上了,所以朕才会特意让人去了趟天山的。” “哦?本宫倒是没想到东冀王竟然有这样的能耐,这天山离着南临可是有十来天的路程的,不知东冀王派出的是哪一位这样厉害。”温和笑得优雅大方。 “这点小事儿,还是难不倒朕的。” “既然礼物送了,万俟兄就先入座吧。” 万俟毅坐下之后,眼睛扫视着全场。此时温和说道“本宫听说皇后特意安排了一些歌舞。” 皇后笑着击掌,然后便是一群衣着一模一样的女子鱼贯而入,到了中央的时候,几人罗列站了一个队形,随着丝竹之声传来,这些女子们便开始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引得对面大臣们频频注视。 顾梓彦则是专心的喝着面前的酒水,万俟毅扫视了全场之后,便将目光停留在了苏茗歌身上,苏茗歌此时正侧头吩咐着吟霜一会儿早些回去照顾孩子。 吟霜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主子放心,奴婢早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在照顾着小皇子和小公主,奴婢晚回去一会儿是不要紧的。” “这样就好,对了,明日记得提醒我要去早朝。” “是,奴婢知道了。”吟霜压低了声音说完之后便站到苏茗歌的身后站着了。 “臣妾敬端妃妹妹一杯。”对面的玉妃拿着就被站起身来说道。 苏茗歌见了不由得皱眉,毕竟自己与玉妃本就没什么来往,她今日为什么要敬自己的酒呢? 可人家都已经站起来了,苏茗歌要是不站起来喝掉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于是,苏茗歌便陪着玉妃一饮而尽。 玉妃笑道:“端妃妹妹可真是好酒量啊。” “玉妃娘娘夸奖了。”苏茗歌就这么很平淡的回了一句,不带一丝情绪。 玉妃端着酒杯露了一个笑容之后便坐下了。 苏茗歌虽然心中奇怪,但还是就这么很安静的在一旁继续吃自己的。坐在上面的温和说道:“众位,今日能有如此一场盛宴,还是要感谢皇后娘娘的。” “臣妾不过是尽一些本分罢了,公主不必这般客气。” “诶,怎么能说是客气呢?皇后娘娘办的这个生辰宴,本宫很是满意。” “公主满意就好。” 一曲完毕,顾梓彦尚未开口,便听得万俟毅叹道:“这些女子舞姿虽美,可却少了几分韵味。” “看不出来,东冀王还是个懂得舞蹈的人,真是粗中有细啊。”顾梓彦笑看着座位上的万俟毅说道。 万俟毅笑笑:“懂,倒是谈不上,只不过喜欢这些个东西罢了。” “东冀王的兴趣似乎很广泛。”顾梓彦说道。 “南临王,朕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答应了朕?”说着,万俟毅身子都往前倾了。 顾梓彦不解道:“什么?” “咱们两国交战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朕只是觉得若是一直这样打下去的话,那么遭殃的只是百姓罢了,所以,朕想着,能不能好好谈谈。” “万俟兄的意思是要休战么?” “是,只是朕有几个条件。” “哦?说来听听。”顾梓彦颇有兴趣的说道。 “一来,朕希望咱们可以交换一些物品,比如南临的丝绸布匹,还有大米之类的东西,我东冀可以用牛羊马来跟你们换,二来就是朕看上了南临的一个女子,只要顾兄答应了让她跟朕回东冀的话,那么朕可以答应,二十年之内,东冀绝对不会对南临侵犯一步。” “第一个条件朕是可以答应的,只是你说的那个女子是谁?可否让朕知道?” “那姑娘就在这里。” “臣子们并没有带着女眷过来,在座的也都是朕的嫔妃,莫非万俟兄看上的是哪个丫鬟不成?” “朕怎会看得上丫鬟,朕要的,是她!” 众人随着万俟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皆是一愣,王子昂站出来说道:“东冀王真是爱说笑,你指着的分明是一个丫鬟。” “不是,朕指的,是苏丞相!你们的端妃娘娘。” 万俟毅说完,苏茗歌手里的筷子当啷一声掉在了桌上,声音不大,但还是能够让全场都听到的。 “东冀王莫要开玩笑,本宫已经嫁给皇上了,怎么还能跟您回去呢?” “朕不介意,朕只是觉着你就这么嫁给南临王了实在是可惜。不如跟着朕去东冀,朕许你皇后之位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片唏嘘,但大多都不敢说话,只是安静的在原地看热闹。 顾梓彦藏在袖子中的大掌死死地握成了拳头,若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的话,顾梓彦恐怕早已失控与万俟毅打起来了。 苏茗歌笑道:“东冀王,我在南临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可皇上却是真心疼我的。” “可朕也是真心疼你,除了天上的星星之外,朕什么都能给你弄到手。”万俟毅笑着说道。 第322站 把苏茗歌抢过来! “东冀王怕是误会了,本宫说的这个疼,并不是要星星要月亮。” “那你倒是说说,你要的,是如何的疼法?”万俟毅走到苏茗歌身边说道。 苏茗歌站起身来,与他对视着,声音中一丝害怕都没有:“本宫要的,不过是一颗真心罢了。” “笑话,生在帝王家,哪里会有什么真心。” “是啊,可东冀王不也是在帝王家出生对么?只是皇上对我的好,我心中都是记着的。” “那你为何不愿意跟朕回去呢?”万俟毅说着便要去拉苏茗歌的手。 苏茗歌往后面缩了缩道:“东冀王,你的真心,不过是去买东西的时候看上了,就买下,看不上了,就算而已,可皇上带本宫,却是极为不同的,且先不说这样的位分,单单说皇上能够时时刻刻的信任本宫已经实属不易了。”苏茗歌看了一眼玉妃之后继续说道:“要在后宫之中待下去,若没有皇上的保护,那本宫怕是寸步难行的。” “你说的这些朕虽然不明白,但是朕觉得朕也能给你这些。” “东冀王,你这么想让本宫跟你回去的目的,怕是不在这里吧?”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朕喜欢。”万俟毅说完之后便转身朝着顾梓彦说道:“如何,顾兄可想好没有?朕就是看上苏茗歌了,你若是答应了,先前的那个交换物品的条件朕就不需要了。” 万俟毅连对苏茗歌的称呼都变了,看起来是志在必得了。 顾梓彦说道:“你若是执意要如此的话,朕也不惜再跟你打下去。” “皇上万万不可,在打下去,百姓们会流离失所,生灵涂炭啊。” “是啊,皇上,牺牲苏丞相一个,得以换的天下太平,何乐而不为呢?” “皇上三思啊!” 大臣们纷纷都是进言说要舍弃苏茗歌,苏茗歌冷冷的看着这帮昔日的同僚们,可谓是寒透了心,只是心中唯一的一丝希望便是顾梓彦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其实苏茗歌现在也是担心的。 她害怕顾梓彦真的会听着这些大臣们把自己送出去以换的太平,她也害怕顾梓彦有一丝犹豫,不安的情绪让苏茗歌顿时觉得烦躁无比。 “朕,绝对不会放走苏茗歌!谁若是再说这种话,那就别怪朕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了!”顾梓彦说的斩钉截铁。 此话一出,众人虽然是唏嘘一片,但苏茗歌却定定地望着顾梓彦,笑了,接着便用唇形说道:“梓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兄,看着你的意思是要与我东冀开战了?” “皇上三思啊!舍去了苏茗歌还可以再有妃子入宫,可若是没了城池,再想要回来可就难了呀!”萧淳站出来大声说道。 苏茗歌听着异常气愤,但她相信顾梓彦会处理好这事儿的,所以苏茗歌索性就坐在一边看热闹,似乎这事儿与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身后的吟霜则是急得满头大汗。 顾梓彦冷着脸说道:“萧大人,你给朕闭嘴!朕自有办法!” “哦?是么?”东冀王不愠不火的说道。 顾梓彦更是从容淡定:“万俟兄,你可别忘了,这是在南临的京城,朕要拿住你,还是有办法的。” “顾兄也别忘了,朕是东冀的皇帝,出门在外,不做些准备可如何是好?” 二人说完之后,几十个黑衣人手拿宝剑出现在大殿之上,嫔妃们吓得失声惊叫,大臣们则是抱头躲在桌子底下,生怕会伤到自己,万俟毅看着四周的黑衣人。从容不迫地喝了一口酒道:“这就是你南临的待客之道么?” 语毕,白瓷杯落地,裂成了几瓣,顿时,另外一批黑衣人拿着大刀出现。 “你这准备倒是做的及时。” “自然。” 两批黑衣人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只等自家主子一声令下了。 苏茗歌坐在那里气定神闲,似乎这就是一场宫宴一般,可萧淳却躲在桌子底下大声说道:“皇上,三思啊,臣妾恳求皇上让端妃娘娘跟着东冀王离开,以求平安!” “萧大人若是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杀无赦!”萧淳一而再再而三的恳请惹恼了顾梓彦,顾梓彦把这句话丢出去之后,萧淳便安分的不再说话了。 “看来今日不打一场,你是不愿意让人了。” “朕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人交出去的,东冀王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试一下。” “给朕把苏茗歌抢过来!” 一声令下,一群黑衣人便径直朝着苏茗歌的方向过去,吟霜见状,奋力挡在苏茗歌面前,可苏茗歌就像是没事儿人一般,一个黑衣人的手眼看着就要碰到苏茗歌了,可却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把匕首来,那匕首直直的穿透了那只手臂。 那黑衣人痛的直叫唤,其他人见了也是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苏茗歌浅笑到:“竟然连本宫的衣服都碰不到,下人这么没用,那主子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 “你这女人,竟然敢这样侮辱我们主子,简直就是找死!”领头的黑衣人面露凶色,继续说道:“弟兄们,抓住她!” 领头的一句话,所有人便蜂拥而上,只是却低估了藏在苏茗歌身后的那个人,那人都没有现身,一群黑衣人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真是没想到,区区一个妃子的身后竟然会藏有如此高手。”一直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万俟毅说道。 “高手不高手的本宫不知道,本宫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伶牙俐齿,不过朕就喜欢你这样的!”万俟毅说完,便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黑衣人说道:“不惜一切代价把她给朕带走。” “是!” 剩下的一拨人又冲上来了,这下顾梓彦可坐不住了,连忙吩咐了自己这边的手下上前去帮忙。两拨人就这么在大殿上打起来,除了刀剑相碰的声音之外,还有妃嫔们的惊叫和大臣们的慌乱。 苏茗歌带着吟霜从容地走到了顾梓彦的身边,那些个黑衣人见势便分成两拨,几个缠住顾梓彦这边的人,另外几个则是从后面追上苏茗歌。 躲在暗处的晋西见了,实在无奈,只能现身了。 “果然有高手!”那黑衣人说道。 “呵,你们的手段也不弱,不如咱们今日比试比试,谁赢了,谁带人走,顺便,留下你的小命!”晋西的声音平稳有力,根本就不像是要面对危险的人。 倒是对方的黑衣人,心中总是觉得有些慌乱,但就是说不出那种感觉,可是自家主子都已经下令了,就算自己不愿意也要上。 几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开始打斗,苏茗歌站在顾梓彦的身边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想到你竟然不害怕。” “有晋西和皇上在,臣妾有什么好怕的。” 这句话,直说到顾梓彦的心坎儿里,他侧头看着苏茗歌:“朕该说谢谢你的信任么?” “不必,皇上若是有空的话,还是先把这里的人都遣散开吧,免得到时候真的误伤了谁可就不好了。” “这才是配的上皇上的女人,本宫欣赏。” “多谢公主赏识。” “宫妃们的事情就交给本宫了,你们在这里就好。” 温和说完,便下令让嫔妃们跟着自己从侧门走,因为是无关的人,所以万俟毅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那些正在打斗的人中。 很快,万俟毅这边的人就落了下风,万俟毅心中虽然不悦,但面子上还是看不出什么的。 “茗歌,你说这一次,谁会赢呢?”顾梓彦说道。 “这样明显的差距,还需要说吗?再者说了,臣妾相信晋西的能力。” “为何?” “能被皇上这样重用的,功夫会差么?”苏茗歌不答反问。 语毕,万俟毅那边的人全部都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着,晋西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去,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然后一个使力,那黑衣人便吐血身亡了。 “说好了的,谁输了就留下小命。” 万俟毅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杀,情绪上也没什么多大的起伏,反倒是用眼中欣赏的目光看着晋西。 “这位英雄,可否告之姓名?” “我的主子没开口,我怎么敢把自己的姓名告诉你呢?”晋西玩笑道。 “王子昂!还不带人捉拿万俟毅!” 顾梓彦一声大喊,王子昂立马就吹了声口哨,哨声落下,一大波的御林军便持着大刀过来了,万俟毅从腰间抽出软件,还不等御林军出手,便冲上前去与他们打成一片。 晋西刚要上前去帮忙,就被顾梓彦拦下了:“这里不用你了,你去后面看看温和,别让她出事就好了,皇叔也在。” 晋西虽然很疑惑,但是主子的命令还是要听的,所以抱了抱拳之后便离去了。 万俟毅在御林军中越杀越勇,很快,御林军就倒下了一大片,万俟毅看向顾梓彦的眼神中有些得意,似乎是在炫耀着自己。 顾梓彦看了苏茗歌一眼之后便说道:“你在这里呆着,朕去会会他。” 第323章 顾梓彦受伤 语毕,顾梓彦便从宝座上抽出了宝剑,然后纵身跃入了人群中。众人见顾梓彦加入了,便纷纷让出一大块地方来。 “怎么,心疼你的手下,准备亲自送死了?”万俟毅话语里的讽刺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顾梓彦说道:“今日谁死还不一定呢。” “那就试试吧。” 说完,二人便兵戎相见,你来我往之间,只能听见两剑碰撞发出来的声音。 苏茗歌原本是不担心的,但是在看到两人根本就是不分上下的,便开始担心了,若不是有宽大的袖子遮掩,她那双紧握的拳头就要被人看见了。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万俟毅便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御林军见了,立马冲上前来擒住了万俟毅,顾梓彦步伐稳健,似乎刚才在打斗的不是他。 顾梓彦走到万俟毅面前之后,从怀中掏了一粒药丸出来塞在了万俟毅的嘴里,然后抬了一下他的下巴,那粒药丸便被吞了下去,万俟毅眼中的愤怒清晰可见。 “万俟兄不必担心,朕给你吃的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你觉得没力气罢了,这两日,就劳烦你在宫中好好陪着朕了。” 顾梓彦说完,侍卫便把万俟毅压下去了。 万俟毅的声音刚消失,顾梓彦也捂着胸口,一丝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流出。 “皇上,您怎么了?来人!快传太医!” 苏茗歌冲上前来扶起了顾梓彦。 顾梓彦的脸色已经慢慢的变白了,奎子见了连滚带爬的就去找太医了。 苏茗歌扶着顾梓彦去了养心殿,只是前后脚的功夫,太医们就赶到了,苏茗歌一看到太医,便直接说道:“别多礼了,快给皇上看看,皇上究竟怎么了?” 太医们见顾梓彦面色苍白,呼吸急促,也不敢懈怠,连忙聚到了床边,挨个的给顾梓彦把脉。 半盏茶的功夫,几人便开始商量了,此时的顾梓彦呼吸已经平稳下来,脸色也好些了。可苏茗歌依旧是守在床边丝毫不敢离去。 “娘娘,皇上只是受了一些伤,伤势并不要紧,微臣开服药,喝下之后,明日就可与常人无样。” “好,奎公公快跟着太医去抓药,顺便把药熬好了拿上来。” “是,奴才知道了。” 奎子说完便跟着太医出去了,苏茗歌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微白的顾梓彦,不由得一阵心疼。 “皇上在哪里,本宫听闻皇上手上了!”皇后带着众嫔妃急急忙忙的赶进来了。 苏茗歌皱着眉说道:“都给我安静些,皇上须要静养!” “你算什么东西,若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皇上今日能受伤?”玉妃正好借题发挥。 苏茗歌原本是不打算搭理的,可姚瑜却也跟在玉妃身后起哄道:“姐姐,臣妾知道你心疼皇上,可臣妾们也是担心所以才过来看看的,还请您行行好,让臣妾们看皇上一眼可好?” “瑜妹妹,你这是同意了玉妃的说法么?” “不,没,妹妹没有那个意思。”姚瑜被苏茗歌这么一问,顿时就结巴了。 苏茗歌还未开口,就被皇后打断了:“端妃,瑜良人不过是好心的问一句罢了,你何必这样急切?难道真的就像是玉妃说的那般,你与万俟毅……” “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没用的,皇后娘娘和众位姐妹若是真的担心皇上,那就先回去,等皇上醒了,我自会派人通知六宫。” “端妃,你这话说的,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么?通晓六宫之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了?”玉妃一句话,便让皇后看苏茗歌更加不爽了。 苏茗歌此时再也不想与她们多说一句废话,于是便拿出脖子上的那块玉佩说道:“众嫔妃听令!皇上没有醒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前来叨扰!若是违令,直接打入冷宫!” 苏茗歌掷地有声的一句话,便让所有人都老实了,只是众人眼中还是有所不服气的,可是在看到苏茗歌手里的那块刻着“彦”字的玉佩时,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能悻悻然的离去了。 路上,玉妃冲着姚瑜使了个眼色,姚瑜便走到皇后跟前跪下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刚才真的只是替皇上担心,并没有别的意思,还请皇后娘娘莫要误会了。” “在这里的,谁人不担心皇上?只是端妃这次做的实在是过分了。” “臣妾还请皇后娘娘莫要怪罪了端妃姐姐,端妃姐姐不过也是一时情急所以才会对着臣妾们说出那样的话来。”姚瑜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可脸上那委屈至极的表情却在告诉着别人,刚才的确是苏茗歌欺负了自己。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放心,端妃的事情,本宫会等皇上醒来之后好好跟她说说的。”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好了,本宫还是趁着现在去给皇上祈福爸,你们呢也都散了。” “臣妾等告退。” 众嫔妃退下之后,皇后支开了莹蕊和清柳,然后自己一人去了御膳房,奎子正守着炉子呢,就看到皇后过来了,于是乎连忙起身行礼道:“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好了,别来这些虚的,皇上的药煎的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还有半个时辰就好了,奴才在这里守着就好。”奎子笑着回话。 “本宫知道了,你去坤宁宫把本宫的灵芝拿过来,本宫要亲自熬一碗灵芝汤给皇上。” “皇后娘娘,这里离着坤宁宫有小半个时辰的路,您看这御膳房有没有别的人,若是药熬过头了,那药效可就没那么好了。”奎子为难地说道。 皇后皱了皱眉道;“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要让本宫自己回去拿?” “皇后娘娘,奴才真的没这个意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奴才……” “好了别说了,这药本宫亲自给你看着,你去吧。” “皇后娘娘,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若是再多说一句废话,等皇上醒过来了,本宫就让他治你的罪!”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 奎子战战兢兢的走了之后,皇后这才环顾了一下四周,等确定没有了别人,才从凤服的袖口中掏出了一个纸包,将里面的药粉悉数倒进了那已经在沸腾的药中。 养心殿中,顾梓彦的脸色虽然比刚才的好了些,可还是很难看,苏茗歌又不会药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主子,要不奴婢去御膳房给催催?” “不必了,你去御书房把腊梅和春香找来伺候着。” “是。” 吟霜说完就出门了,苏茗歌坐在床边看着顾梓彦,心中微微的抽着疼。还好没多久,奎子就提着食盒子过来了,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有两只碗。 “这是什么?”苏茗歌指着那份颜色清亮的汤汁问道。 “娘娘,这是刚才皇后娘娘特意为皇上熬煮的灵芝汤,所以让奴才一并带过来了。” “先放着吧,等皇上把药喝了再说。” 苏茗歌说完就端起药,然后一勺一勺的把药给顾梓彦喂下去了,碗刚放下,就看到春香和腊梅过来了。 “春香,腊梅,你们好好照顾皇上,本宫先回霜云宫照看小皇子和小公主,一会儿就过来了。” “是,奴婢们知道了。” “对了,除了本宫之外,别让任何人进来,就连皇后也是!” “可是奴婢怎么敢拦着皇后娘娘呢?”春香小声的说道。 苏茗歌笑了笑道:“不碍事,本宫已经下令,不会有人敢擅闯的。” “是,奴婢知道了。” 苏茗歌交代完之后就回霜云宫了,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往外面走的顾雍和温和。 “公主,你们怎么在这里?” “刚才去延禧宫办了一些事儿,对了,皇上呢?” 苏茗歌便走,便把刚才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温和惊讶道:“你说什么?皇上受伤了?” “是,不过刚才喝了药,我才出来的。” “严重么?” “太医说不碍事儿,明天就会醒过来了。” “那就好。”温和拍了拍胸口说道。 “公主,您去延禧宫做什么?” “没什么,这些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对了,万俟毅呢?” “刚才被皇上喂了药,现在估计软禁了。” “好,那我即刻出发,去东冀找他们谈条件。”顾雍看了看远处的天空说道。 “现在?” “要不然等到什么时候呢?这种事情还是早一些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 “那你一路小心就是了。” 温和倒是觉着没什么,只是淡淡的交代了几句就算了。苏茗歌倒是很担心,总觉得有一种顾雍要一去不回的预感,可自己又不确定,也不好直接问,于是只能憋在心里了。 “公主,要不现在去我那里坐坐?”苏茗歌说道。 “不了,我还要回去看看伊尔,这两日光忙着宫中的事情了,连伊尔都没空照顾。” “那我就不送了,公主路上慢一些。” “好。” 苏茗歌与温和就此分道之后便直接回了霜云宫,等苏茗歌安排好宫中一切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了。 第324章 中毒 苏茗歌到了养心殿,发现顾梓彦脸色已经与常人无样了,看来辛箬果然没有骗自己。 “皇上,您终于醒了。”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朕都听到了。” “呃,皇上不会怪罪我擅自做主吧?”苏茗歌知道顾梓彦说的是什么,所以有些提心吊胆的。 “怎会,若不是你聪明,知道用那玉佩镇住她们,恐怕现在整个朝野都要知道朕受伤之事了。”顾梓彦的声音分外的虚弱。 “那皇上现在觉得如何?” “无碍,只是觉着乏力罢了。” “那要不要再叫辛箬过来瞧瞧?”苏茗歌问道。 “不必了,既然能醒过来,那就说明朕的身子不要紧,你也别着急了,过来睡下吧。” “好。” 语毕,苏茗歌便自行褪了衣服,然后躺倒了顾梓彦的身边,顾梓彦吃力的翻了个身,然后握住苏茗歌的手说道:“茗歌,我好害怕失去你。” “梓彦,以后就算是你赶我走,我都不会离开你。”苏茗歌依偎在顾梓彦怀中说道。 听着顾梓彦的心跳,苏茗歌渐渐的睡着了,顾梓彦看了一眼她的睡颜,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只是什么时候开始,苏茗歌只觉得自己像是报了一个汤婆子一般烫人,她起身,拨亮了蜡烛,烛光虽然昏暗,可也足够照亮顾梓彦那张通红的脸。 苏茗歌被吓着了,原本还是红润的脸上,已经变得通红还微微的泛紫,苏茗歌再也坐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直接冲出去,推醒了守在门外的奎子。 原本睡得好好的奎子被人推醒了还是很生气的,可一抬头看到的却是苏茗歌,心中的火就消去了一大半:“娘娘这是怎么了?” “快,快叫辛箬,皇上病危!” 最简单不过的九个字,却让奎子跑得飞快,半盏茶的功夫不到,辛箬就被奎子揪着过来了,身后跟着的辛箬院的太监们手中都提着诊箱,想必里头什么药材都有。 辛箬踏进门,苏茗歌便急急忙忙的说道:“辛辛箬,你快去看看皇上。” 辛箬看到顾梓彦红得发紫的脸色也是吓了一跳,赶忙开始诊脉。整个大殿安静的之听得到呼吸声,苏茗歌愣是在冰凉的午夜急的满头大汗。 良久,辛箬这才收了东西,苏茗歌赶忙凑上去说道:“皇上怎么样了?” 辛箬尴尬的看了一下四周,苏茗歌立刻明白了辛箬的意思:“你们都出去吧,吟霜奎子留下就好。” “是。” 所有的丫鬟和太监们全部跟着腊梅出去之后,走在最后的春香合上了门,苏茗歌这才说道:“辛箬,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娘,皇上这是被人下了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的。” “既然是毒,那为何到现在才发作?” “幸亏是慢性毒药,否则的话,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 “那此毒可有解?” “自然是有,待臣开服药,连喝三日便可好。” “好,那你赶快去开药吧。” “是,臣知道了。” “这后宫之中,能相信的,只有你了。”苏茗歌看着辛箬离去的背影说道。 辛箬身子很明显的怔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然后迈着步子出去了。 “皇上怎么会中毒呢?真是奇怪了。”裴香站在苏茗歌身旁说道。 “定是有人故意下了药的。”苏茗歌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问道:“奎子,你白天熬药的时候,可有离开过?” 奎子弓着腰上前一步说道:“娘娘,奴才熬药的时候,皇后娘娘来过。” “皇后?她去做什么?” “皇后娘娘说是不放心皇上的身子,让奴才去坤宁宫取了灵芝过来。” “那当是皇后身边可有别人?”苏茗歌问道。 奎子摇摇头说道:“奴才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本宫知道了,奎子,今日起,皇上所有的饮食,包括汤药全部有你亲自监视,若是再出什么问题的话,本宫定会拿你是问!还有,任何人让你中途离开,你都不允许离开,知道么?” “是,奴才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去熬药吧。” 奎子退下之后,吟霜绞着帕子说道:“主子,奴婢猜测,会不会是?”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咱们没有证据,什么也做不了。”苏茗歌沮丧的说道。 “主子,您再好好想想,现在宫中可就指着您做主呢,皇上中毒的事情,千万不能有他人知道,再者说了,现在万俟毅还被关在宫中呢,若是被他知道钻了空子,那咱们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说的都对,可我现在心中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主子,奴婢想,做贼心虚,那不如咱们想个办法把那个贼抓出来?” “裴香,你尽想些不切实际的,那贼人若是真的心虚的话,早就跑了,哪里还轮得到咱们来抓?” “姑姑,奴婢就是说说嘛。” “裴香说得对,你们先在这里守着,我好好想想。” “是,主子路上小心啊。” 苏茗歌坐在院子的树底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月色撩人,周围虫鸣不断,扰得苏茗歌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于是只能交代了两个丫鬟看着这里之后就出宫去了。 苏茗歌这边前脚刚踏出宫门不久,坤宁宫后脚就知道情况了。 “娘娘,苏茗歌出宫了,您看咱们要不要?” “不必,她肯定是去找温和帮忙了,呵,本宫就不相信了,她区区一个女人家,还能斗得过整个叶家么?”烛光照在皇后脸上明明灭灭,再加上皇后说话时的神情,看着竟叫人有些害怕。 “可是公主毕竟是在番邦长大的,脾气也不太好,万一急起来直接搜宫可怎么办?” “她一个嫁出去的公主有什么资格去搜宫呢?咱们还是好好睡上一觉,等天亮,这天下,就是咱们叶家的了。” 皇后自信满满的说完之后便去睡了。 苏茗歌果然是去了温和那里。 “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温和穿着中衣就出来了。 “公主,我是来找您帮忙的。” “你说吧。”温和打了个呵欠说道。 苏茗歌把宫中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之后,温和的瞌睡虫顿时就吓跑了:“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那皇上现在怎么样?” “公主别担心,辛太医看过了,已经开了药,这个时候奎子应该喂完药了。” “谁这样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宫中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让本公主知道了,定不饶他!”温和面露凶色地说道。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公主,臣妾也是这么想的,可那人既然有本事给皇上下药,那肯定就有本事隐藏了。” “茗歌,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怀疑的人了?” 苏茗歌犹豫了好久才点头,温和继续问道:“你说,是谁。” “臣妾怀疑,是皇后娘娘。” “为何?” “奎子在御膳房熬药,期间只有皇后去过那里,而且皇上被万俟毅伤了之后就一直都没有进食,养心殿也被臣妾下令不许任何无关的人出入了,所以臣妾才会怀疑……” “你这么说倒是有道理,只是难为你一个女人家了,现在皇弟又不在京城,不知这两日的早朝该怎么样才能瞒过去。”温和食指抵着下巴说道。 “不瞒公主,臣妾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到办法了,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你说吧。” “公主,皇上中毒不醒的消息若是传出去,朝野肯定会动荡,所以臣妾想着,能不能暂时找个人代替皇上上几天朝,等皇上身子好了之后,再调换回来。” “你这个想法虽好,可让谁去顶替都不好,毕竟天下间没有那个男人能收的了这样的诱惑。” “所以臣妾才想着先从身边的人开始找,可奈何王爷已经离京了,要不然让他来倒是好的。” “离着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了,就是现在招他回来也来不及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要不,臣妾去找宁公子试试?” “好,本宫与你一同去。” 温和说完之后就回房梳洗换衣服了,只是把半盏茶的时间,温和就出来了,二人到了宁府敲响了门,开门的是管家,管家看着来人有些惊讶,但还是把两人迎进去了。 “二位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叫爷。” 管家走了之后,苏茗歌和温和对视了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候着。 没多久,宁笙邺就出来了,可眼眶下淡淡的青色却告诉苏茗歌,他到现在都还没睡。 “宁公子,这么晚了还没睡么?”苏茗歌客气的问道。 “我若是睡了,你们怕是就要吃闭门羹了。” “宁公子,我有件事儿想求你帮个忙。” “哦?能让你开口求人的事情定是大事了,说来听听。” 说话间,管家泡了茶端上来,宁笙邺抿了一口提神,苏茗歌问着茶香,心中也莫名的安静了许多:“皇上中毒,卧床不起,再过一会儿就要早朝了,我怕皇上的事情传出去会动荡朝野,所以才想让你假扮皇上顶替一两天的。” 第325章 顶替 “这样大胆的想法,也只有你这个丞相能想得出来了。”宁笙邺的语气中竟有些宠溺。 温和在一旁皱眉看着二人,可苏茗歌却丝毫不在意的说道:“宁公子,那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你都上门开口了,我还能不帮么?”宁笙邺笑道。 “既然宁公子答应帮忙了,那就好好帮,别让人看出破绽来就好。” “这个你放心,再怎么说,我也是在江湖上行走过的,你们就等着吧。” 宁笙邺说完便去了礼物,足足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宁笙邺再出来的时候,苏茗歌和温和都被惊到了:“你,你是?” “怎么,这才多长时间啊,你们就不认得我了?”宁笙邺笑着说道。 其实也不怪苏茗歌与温和,实在是宁笙邺的易容术太高超,刚才他出来的时候,苏茗歌差点都以为是顾梓彦亲自过来了呢,不过还好自己是知道实情的。 “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先进宫吧。” “诶,等等,我就这样进宫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难不成堂堂一个公主和端妃,要我这一介草民白帮忙?” “你想怎么样?”温和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宁笙邺调笑道:“公主何必这样防着在下,在下不过是想跟你们谈一笔生意罢了。” “本公主听闻你离京一年都是去做生意去了,怎么回到京城还是改不了么?” 温和话语中的刺不少,可顾梓彦听着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公主,在下本就是一介商人,所以自然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你有什么条件就说吧。”温和问道,可身子已经转向了门口,好像只要宁笙邺说出的话不对自己的胃口,她立马就会走人一样。 宁笙邺笑道:“公主,在下不过是想与皇宫合作,让在在下的盐可以进到皇宫中。” “本宫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是这点小事儿,好,本宫做主了,以后皇宫和本宫的公主府,全部都从你这里拿盐。” “公主真是个爽快人,好,那咱们也快别耽误功夫了,请吧。” “少爷,您这是要进宫?” “是啊,管家,你在这里好好守着,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老办法通知我就是了。” “是,老奴知道了。” 语毕,一行三人便抄近路去往了皇宫。 苏茗歌径直把人带去了养心殿,换了衣服之后,便嘱咐奎子别露馅,奎子连连答应。 “公主,这里就劳烦您照顾着了。” “嗯,知道了,你们放心去吧。” 苏茗歌与宁笙邺对视一眼之后,便离去了。 路上,宁笙邺忽然说道:“你说,我若是就这样把皇位抢到手,会如何?” 苏茗歌听了一愣,但尚未开口,宁笙邺就笑了:“我就猜到你是这副表情了,不过真的看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唉,难怪皇上这么喜欢你了。” 宁笙邺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可苏茗歌却一句都没听进去,所有的思绪都在想着宁笙邺刚才说的那句话。 没多久,二人就到了金銮殿,宁笙邺收起刚才那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然后一本正经的坐到了宝座上,奎子站在身后扯着嗓子高喊道:“皇上上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上,臣有事启奏。”萧淳站出来说道。 “说。” “皇上,昨晚您将万俟毅囚禁在宫中,老臣认为实在不妥。” “哦?你倒是说说为何?” “臣认为,万俟毅既然是一国之主,那么便不能囚禁,免得到时候东冀的人说咱们招待不周。” “萧大人此言差矣。”苏茗歌见势不对,连忙接过话题。 “那不知苏丞相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比萧大人想的长远了一些。”苏茗歌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说道:“皇上,臣以为,万俟毅既然已经关着了,那便随它去,若是现在放出来的话,让他跑了可就不好了,毕竟万俟毅的武功,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试问在座的各位有谁能够斗得过他?” 苏茗歌几句话,就让萧淳闭了嘴,虽然萧淳心中那个仍然是不服气的,可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反驳,毕竟苏茗歌说的头头是道。 “那就听苏丞相的,还有别的什么事么?” “臣等无事。”众人异口同声道。 “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 宁笙邺说完便站起来,众人让出一条路来,只是宁笙邺路过叶丞相时,宁笙邺被绊了一下,他回头,叶丞相被吓得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老臣不是有意的,还请皇上恕罪啊。” “无碍。” 宁笙邺说完就离去了,丝毫没看到叶丞相眼中闪过的失望。 “什么!你说皇上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还去上朝了?”皇后一点儿也不敢相信。 “是奴婢亲眼瞧见的,而且奴婢还听说,皇上在退朝的时候,还被老爷绊了一下,但看他走路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重病在身的人。”莹蕊在一旁说道。 “怎么会!那可是本宫亲自放进去的东西,怎么会是没事儿人呢?”皇后皱眉摇头说道。 “娘娘若是不相信的话,那您可以去养心殿瞧瞧。” “可现在养心殿轻易不让人进去。” “既然您进不去,那为什么不让皇上出来呢?”莹蕊继续说道。 “你说得对,走,咱们现在养心殿。” “是。” 莹蕊福了福身子之后,便搀着皇后去往养心殿了。 苏茗歌鼻尖上的汗珠滴落在锦被上,宁笙邺也是担心的看着床上的人。 “怎么还没醒么?” “已经喝了药了,可就是不见苏醒,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再把太医叫过来看看?” “也好,吟霜,你去请辛太医过来,就说是本宫身子有些不适就好。” “是,奴婢知道了。” 吟霜前脚刚走,裴香后脚就进来了:“主子,公主,不好了,皇后娘娘带着几个丫鬟朝着这边过来了。” “还有谁么?” “好像还有玉妃,她们来势汹汹,看来今天必定是要进来了。”裴香说道。 “无碍,区区一个玉妃也敢在本宫面前撒野,看本宫怎么收拾她!”温和捋着袖子就要出去。 “公主等一下。”苏茗歌叫住了温和,温和停下脚步之后,苏茗歌继续说道:“公主,您别这样急着挤兑玉妃,她来,定是有别的事情的,还是让臣妾去会会吧。” “那你要小心了,玉妃生性就是狡猾的。” “无碍。” 苏茗歌说完便出门了,刚到院子,就看到奎子在门口为难得说这话,可皇后和玉妃脸上的神情似乎是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苏茗歌便上去了:“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起身吧。” 苏茗歌起身之后,玉妃说道:“端妃妹妹,本宫与皇后娘娘不过是想过来看看皇上罢了,你何必要这样拦着不让呢?还是说,皇上出了很严重的事情你有意瞒着不让本宫知道呢?” “皇后娘娘,臣妾拦住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过是想给皇上留一个安静的地方养着而已。” “可皇上那日的伤势看上去很严重,本宫今日想进去看看。”皇后往前走了一步。 苏茗歌却丝毫不退让:“皇后娘娘,皇上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今日早朝之后还是有些累,就睡下了,所以还请皇后娘娘莫要去打扰了皇上。” “这恐怕都是你这小贱人的借口吧!这养心殿,本宫今日是必定要进去了。”玉妃说道。 “大胆玉妃!竟然敢抗旨不尊?”温和此时也从屋子里出来呵斥道。 皇后照理给温和行了礼但温和却似乎也不怎么热情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皇后娘娘日理万机的,这前朝的事情,还是别管了。” “公主,这怎么能说是前朝之事呢?皇上也属于后宫啊。” “苏丞相,你给朕过来!这折子上说的,是什么意思!”忽然,屋子里传来一阵暴喝,把苏茗歌硬生生地吓了一跳,苏茗歌战战兢兢的进去之后忍住笑,大声说道:“皇上,您叫臣妾过来是……” 两人故意把戏做足了,皇后和玉妃在门口听着,心中虽然很怀疑,但却不敢闯进去。 “怎么,皇后,玉妃,这下听到皇上声音了吧?” “既然皇上没事儿,那本宫就回去了。” 皇后说完就掉头走了,玉妃则是将信将疑的朝着里面看了看,温暖和见了说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刚才是别人冒充的么!” 皇后不在,温和又是这种语气,玉妃自然是不敢多加辩解的,毕竟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斗不过温和。 “臣妾告退。” 思来想去,玉妃还是觉得息事宁人比较好,所以便退下了,温和瞥了一眼她离去的身影之后,也回去殿内了。 “都走了?”苏茗歌小声的问道。 温和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宁笙邺说道:“皇上若是再不醒来的话,这些个妃嫔们三番两次过来探望,我可就顶不住了。” 第326章 怀疑 “你放心吧,太医说了,皇上今日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苏茗歌走到床边,帮着顾梓彦擦了一下脸说道。 “可皇上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怎能放心呢?”温和皱眉 看着顾梓彦说道。 “公主,莫要担心,一会儿辛太医还会过来的。”裴香说道。 “那你去催一下吧,皇上这样下去,可不好。” “好,奴婢这就去。” 裴香出去之后,顾梓彦咳了两声,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苏茗歌连忙凑上前去说道:“皇上,你终于醒了。” “水……” 温和递了杯水过来,苏茗歌慢慢喂下去,顾梓彦这才好一些,良久,才说道:“朕总觉得心里头闷得慌,去传太医来。” “皇上,裴香已经去找太医了,您先躺一会儿。” 说话间,裴香就带着辛太医过来了。 “怎么这么快?” “是臣正好在来的路上碰到了裴香姑娘,所以来的快了一些。”辛箬抱拳说道。 “那你快看看皇上吧。” 辛箬走上前去依旧是把脉,半盏茶的功夫才说道:“皇上身子已无大碍,只要安心静养几日便好。” “那先前的药还需要吃么?” “自然,皇上这样虚弱正是因为体内余毒未清,若是想尽快好的话,微臣再给您开一些其他的药。” “好。” 顾梓彦点头之后,辛箬便去开药了,苏茗歌站在床边看着顾梓彦说道:“皇上,今日的早朝,我擅自做主让笙邺代替了您。” “你做的对,朕若是不露面的话,朝廷上怕是要翻天了。” “皇上,今日上朝的时候,我总觉着叶丞相不太对劲。”宁笙邺回忆着说道。 “怎么?”顾梓彦的声音虽弱,但力度还在。 “今日我走的时候,经过叶丞相,他似乎有意无意的绊了我一下。所以我怀疑,你这次中毒是不是跟叶家有关系?” “叶家?呵,这还需要怀疑么?” “那怎么办?若是真的就这么随着叶家去的话,那岂不是……” “无碍,朕已经派人暗中盯着叶家了,只要找齐了证据,叶家可以说是插翅难逃了。” “皇上,我担心,叶家和钟家会不会联手?” “不会,叶家向来心高气傲,钟家只会和萧家联手,萧家的人又是懦弱的,所以朕会把重心放在叶家那里。” “那钟家的贱人什么时候可以处理掉?”无论什么时候,温和最关心的还是钟家。 “姑姑,你那边准备好了没?” “本宫这里早就备好了,只是皇上你受伤加中毒,弄得计划只能延后了。” “公主,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苏茗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顾梓彦笑着说道:“没什么。” “哦。” 苏茗歌瞧着顾梓彦不愿意说,也就不多问了。顾梓彦说道:“茗歌,怎么了?” “无碍,只是想着皇上的身子什么时候才能好。” “朕虽然是中毒,可并不觉得身子有什么大碍,再加上辛太医医术精湛,朕很快就能好的,别担心了。”顾梓彦说道。 苏茗歌点头笑了笑:“皇上,您与公主商量事情吧,臣妾这两日一直在这里,也该回去看看孩子了。” “你去吧。” “我送她。”宁笙邺也跟着出去了。 苏茗歌他们出去之后,顾梓彦说道:“既然姑姑已经准备好了,那等朕好一些便开始实行。” “好,只希望到时候皇上别被那贱人迷了眼睛又对她网开一面。” “朕不会了,那样的祸水留着也是祸害朕的孩子。” “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 温和说完之后,二人又拉了家常,可没多久,温和便说道:“皇上的身子还未痊愈,本宫还是不打扰了,你好好静养。” 顾梓彦点了点头之后,温和就出去了。 苏茗歌在御花园的岔道口就跟宁笙邺分道扬镳了,霜云宫中,裴香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主子,小皇子和小公主一直都很乖,没有吵闹呢。” “没有吵闹就好,我去看看他们。” 苏茗歌说完就拐弯去了隔壁物资,李妈妈正抱着孩子在逗弄着,看到苏茗歌来了,便站起身来行了礼。 “这两日孩子怎么样?” “主子,孩子都好。” 说话间,苏茗歌便抱起了昕怡,昕怡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苏茗歌直笑,苏茗歌看着孩子的笑容,这两日来的疲劳都不见了。 “李妈妈,这两日宫中的形势不太好,所以孩子的安全就全都交给你和沈园了。” “这个是自然,主子带老奴这样好,老奴定当是万死不辞的,更何况照顾两个孩子呢,只是主子回回都这样与老奴说,老奴实在是要不好意思了。” “你本就不是宫里人,也没什么卖身契,只要你什么时候想出宫了,就跟我说一声,我会把你送出去的。” “老奴在宫中吃好的,喝好的,还出去做什么呢?主子就让老奴在您身边吧,也好有个依靠。”李妈妈想起宫外无依无靠的日子,实在是难受,说不定还会被前夫骚扰呢。 “随你吧。” 苏茗歌说完,便不再开口,只是一心一意的逗弄着孩子,昕然瞧着自己的妹妹被娘亲抱在手中,心里头就不舒服了,于是便嗷的一嗓子开始哭,苏茗歌笑着把昕怡交给了李妈妈,然后抱起昕然,昕然立马由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苏茗歌看着就笑了:“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争宠了。” “不知主子有没有发觉,小皇子和小公主都比别的孩子要聪明呢,先前老奴也见过笑雅公主,可笑雅公主的眼神里,总是有着害怕,但咱们的孩子却不是,看上去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李妈妈,这些话往后可别再他人面前说。” 苏茗歌虽然听着心里头欢喜,可也不愿意招惹是非,毕竟谁家做母亲的不愿意听到好话呢?这些话万一要是传到凌嫔耳朵里,指不定她会怎么想呢。 “老奴自然是知道的。” 苏茗歌又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之后便回房了,许是这两日累坏了,苏茗歌一回屋子,就直奔梳妆台,拆了发髻之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就躺到床上去了。 玉阳殿中,姚瑜看着桌上黑乎乎的药汁说道:“怎么又要喝这个东西!” 玢儿说道:“娘娘,这是延禧宫专门派人送过来的,说是对身子有好处。” “好处?” 玢儿见姚瑜有些犹豫便伏到她耳边说道:“主子,奴婢上回特意留了药渣,让太医看过了,这就是普通的补药,您喝了吧。” 姚瑜听着玢儿的话,心中的疑虑立马就消除了,然后端起碗,捏着鼻子就灌下去了。 姚瑜刚放下碗,玢儿便立马塞了一粒蜜枣在她嘴里,甜到发腻的蜜枣正好冲淡了嘴里的苦味。 “主子,再有半个月,便可知道您是否有孕了,所以这些日子您还是要格外当心的。” “知道了,这句话你都在我耳边叨叨过多少回了。”姚瑜有些不耐烦。 “主子,奴婢知道你不爱听这些,可奴婢也是为了您好啊。” “知道你是为我好,既然是为我好,那以后就少让我喝些药。” 玢儿做了个鬼脸之后便将药碗拿出去了。 姚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叹气,那日的阴影总是在自己心中挥之不去,可自己有没有什么人可以说,葛盼曦虽说与自己年龄相仿,可根本就不熟,更别说最近与自己有些冷淡的苏茗歌了。 “主子,主子,大好的事情啊!”思索间,玢儿提裙小跑着进来了、 姚瑜扫了她一眼道:“什么事?” “皇上不是受伤了么,所以在传后宫妃嫔们侍疾呢。” “这算是什么好消息?” “主子您有所不知,虽说是侍疾,可皇上也是挑着喜爱的嫔妃去身边呢。” “是么?那头一个是谁?” “是凌嫔,不过明日便轮到您了。” “是么?这么快?那玉妃和端妃她们呢?不是还有曦娘子么?”姚瑜把能说得上的人全部都报了一遍。 玢儿笑着说道:“那就说明,她们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不如您啊,您想,侍疾这样大的事情,皇上能想到的一定都是心细的人了,可整个后宫之中放眼望去,就数您和凌嫔最心细了,端妃是急性子,玉妃的脾气不好,曦娘子又不得皇上喜爱,所以这样好的事情,自然是您排在前头了。” “你说的到有几分道理,只是……” “哎呀主子,您就别可是了,有这功夫,还是让奴婢好好帮您挑挑衣服吧。也好穿的好看一点儿。” “皇上病了,穿那么好看做什么。” “我的好主子,您想啊,皇上既然生病,那么心情肯定不好,您若是在不穿个鲜亮一些,恐怕皇上是看都不愿意看的,您就听奴婢的吧。” “好吧,随你,只是别太花哨就好了。” “主子放心,奴婢知道的。” 姚瑜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她生怕自己把那几日的事情说出去,然后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姚瑜只是安静的看着玢儿在找衣服,自己则是漠不关心。 第327章 侍疾 翌日一大早,玢儿就把姚瑜叫起来了,然后细心的帮着化了妆,盘了发之后便扶着姚瑜上轿了。 到了养心殿的时候,天色也只是麻麻亮而已,顾梓彦躺在床上看着来人,心中有些惊讶,但面子上还是波澜不惊的. 姚瑜福着身子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过来坐。”顾梓彦依着床头说道。 姚瑜过来坐下之后便问道:“皇上怎的这样不小心,这么会生病呢?” “没什么大碍,许是累着了,所以觉着浑身乏力,昨夜已经找了太医来过,只是现在还是觉着浑身不舒服,所以才让你们轮着来侍疾也好让朕打发打发时间。” “皇上病了,可您身边的下人呢?他们就是这样招照顾您的么?”姚瑜看着顾梓彦脸色微白的躺在床上,不由得一阵心疼。 “不怪他们,是今日折子太多。” “皇上,您这样日理万机的也不知道休息,万一身子要是垮了可如何是好?臣妾瞧着就心疼。”姚瑜说着还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顾梓彦伸出手拍了拍姚瑜的手说道:“无碍的,你若是看不下去的话,就先回去吧。” “臣妾怎么会看不下去,臣妾只是心疼您啊。”姚瑜一听顾梓彦要让自己走,立马就不哭了。 姚瑜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了顾梓彦,顾梓彦接过喝下之后说道:“你近日来在宫中都做什么?” 姚瑜听着心里一紧,他不会是之大自己的事情了吧?姚瑜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可面子上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样子:“臣妾近日闲来无事,所以便让丫鬟描了图样自己在宫中做做女工。” “你识字么?” “臣妾只是略微认得几个字罢了,比不上端妃姐姐那样博学。” “茗歌虽说博学,可自己却不会带孩子,还要李妈妈一直带着。朕一直都跟她说,既然有了孩子就要稳重一些,别再这样胡闹,可她就是改不过来。” “皇上,臣妾瞧着端妃姐姐平日里都是贤惠端庄的,哪里像您说的这样了。” “那是在外头,可私底下,茗歌就像个孩子似的,朕总会不由自主的就陪着她一起疯闹了。” 顾梓彦越说越兴奋,可姚瑜的眼神却越来越暗淡。她就算是再笨,那也看出顾梓彦对苏茗歌其实用了真心的,要不然谁会这样唾沫飞扬的说一个人呢?想到这里,姚瑜不禁为自己的讲来感到担心。 且先不说别的,就光说自己的孩子,万一要是被顾梓彦知道了的话,那自己岂不是会死无葬身之地?不,不行,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让顾梓彦相信自己。 “你在想什么这样出神?”顾梓彦看姚瑜心不在焉的,便说道。 姚瑜被他这么一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回皇上,臣妾只是在想着端妃姐姐的两个孩子。” “怎么你也喜欢孩子?” “是啊,小孩子肉乎乎的,谁都喜欢,更何况臣妾呢?” “无碍,估计再过一个时辰,茗歌就要带着孩子过来了。”顾梓彦看了看天色说道。 姚瑜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果然,一个时辰刚过,奎子便进来通报了:“皇上端妃娘娘和小皇子过来了。” “朕就说吧。”顾梓彦看了姚瑜一眼,然后继续对着奎子说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苏茗歌便和李妈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了,看到姚瑜在这里,原先脸上的笑容也浅了几分:“瑜妹妹也在。” “臣妾叩见端妃娘娘,端妃娘娘千岁。” “自家姐妹,何必这样客气。” “你今日怎么现在才来?” “皇上,您昨晚染了风寒,今日不早朝也不说一声,害的大臣们都等在金銮殿呢,还好臣妾聪明,托人先问了,否则的话,今日也不会这样早就过来啊。” 苏茗歌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到一旁的桌案上,然后提起笔架上的毛笔,蘸饱了墨之后在纸上写了一个“怡然自得”,顾梓彦说道:“写了什么?拿来朕瞧瞧。” 苏茗歌吹了几下之后便拿着纸过来了,姚瑜看着苏茗歌熟络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多余了,可是刚想开口,却被苏茗歌打断了:“瑜妹妹你来看看,皇上说本宫的字难看呢。” “姐姐,换上这是在跟您闹着玩呢,您也真的放在心上。” “呵,连瑜良人都看出来了,茗歌,你也太笨了。” “哼,我这是故意的,谁让你这么长时间都不笑一下呢?来,我帮你。”苏茗歌说完,便伸出食指,扯了一下顾梓彦的嘴角,顾梓彦被她逗笑了。 姚瑜看着更加觉得难受了,她甚至在想着,会不会以后就算是真的生了孩子,皇上也不见得会喜欢自己,想到这里,姚瑜就觉得心寒。 “皇上,臣妾忽感不适,还是先回去了,免得将病气过给了皇上和姐姐。” “刚才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说不舒服就不舒服了?”苏茗歌一脸惊讶的说道。 “或许是今日起早了染了风寒也说不定。”姚瑜低着头,强忍着鼻子的酸说道。 “既然是身子不适,那就早些回去歇着吧,顺便让丫鬟们给你叫个太医看看。” “是,多谢皇上关心。” 姚瑜说完便离去了,顾梓彦却觉得没什么:“茗歌,刚才都有多少大臣没来?” “除了叶家和萧家的两个人没来之外,其他的都到齐了,只是这些也是奴婢听着金銮殿的下人们说的。” “朕知道了,果然,朕想的没错。” “皇上,您和公主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计划要实施?” “你如何知道?” “臣妾又不是傻子,您昨日不是说过了么,所以臣妾就顺着您的话想了想就知道了。” “你这样聪明,朕还真是羡慕啊。” “臣妾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不知道,朕羡慕你的是这样聪明还每日都这样无忧无虑。” “皇上何必要羡慕呢?放下一切,一切就都是你的。” “是啊,放下一切,一切都是朕的。”顾梓彦叹了一口气,重复了一遍苏茗歌的话,可他又怎会不明白苏茗歌的意思,只是真的要自己放下,自己会舍得么? 顾梓彦在心中反问这自己,苏茗歌见了继续说道:“皇上,臣妾只是说说罢了,您也不必当真。” “不,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只是朕放不下罢了。” “好了,咱们就别说这个了,还是说说刚才的事情吧,臣妾真的很好奇,您和公主究竟在商量着什么呢。” “你们都出去吧。”顾梓彦打发了宫里的人之后,便对坐在床边的苏茗歌把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苏茗歌听着虽然有些乱,但还是很快就明白顾梓彦的意思了。 “皇上,公主这样做,万一要是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无碍,就算是发现了,朕也有办法。” “臣妾虽然不喜欢玉妃,可用这样的办法对付她,是不是有些狠了?”苏茗歌皱着眉说道。 顾梓彦冷哼了一声道:“她在陷害嫔妃,谋害朕的孩子时就没想到过自己也是狠心的么?” 苏茗歌见顾梓彦动了怒,便说道:“皇上说的是,只是臣妾实在是下不去手。” “无碍,朕也没说要你去下手,温和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朕能走动之后,便一举除掉玉妃。” 苏茗歌虽然不敢动手,但心中却还是很厌恶玉妃的,所以也没说什么话。 “对了,我听说皇上不是安排了人侍疾么,怎么瑜良人会在这里?” “今日正好是她吧,你怎么对她很惊讶呢?”顾梓彦不解道。 “皇上,臣妾跟您说件事儿,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你说吧。” “臣妾身边的李妈妈是臣妾从宫外带回来的您知道么?” “朕自然是知道的,李妈妈怎么了?” “李妈妈原先有个孩子,可是带了一把银锁之后就丧了命,后来查出来那把银锁上被人下了药,臣妾看着可怜,所以就带回来伺候着两个孩子了。” “银锁被下药?” “是,那把银锁,正是瑜妹妹在臣妾月子里的时候送到公主府的,只是臣妾那时候念在李妈妈照顾我劳苦功高,所以就让她在一大堆礼物中自己挑选,可没想到正好挑中了银锁,没几日就听到噩耗了。” “你的意思是,那把银锁原本是要给昕然和昕怡佩戴的?可是好巧不巧的被李妈妈选了去,所以两个孩子才会幸免于难?”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回宫后与瑜良人之间也不怎么走动了。” 苏茗歌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顾梓彦听了,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怎么人人都见不得朕有孩子!” 苏茗歌被顾梓彦突如其来的怒意吓了一跳,但还是上前去帮着顾梓彦顺气:“皇上别生气了,说不定只是臣妾胡乱猜测的,还请皇上彻查此事,以免误会了瑜良人。” “你放心,朕会彻查的,朕的孩子,不是谁人都能碰的的!” 第328章 冰块 “那臣妾就先谢谢皇上了。” “不必言谢,昕然和昕怡,是咱们的孩子。” “嗯。” “茗歌,你说,等事情解决了,朕与你浪迹天涯去如何?”顾梓彦忽然低沉着这声音说道。 苏茗歌一时间摸不透顾梓彦的意思,结巴道:“皇,皇上?” “呵,朕不过是开玩笑的。” 听完这句,她才觉得好一些,毕竟这样大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万一要是顾梓彦来真的,那自己岂不是要背上骂名了? “皇上,这样的玩笑还真是吓人。” “就是要吓唬吓唬你才好。” “哼,既然皇上这么喜欢吓唬我,那我就不理你了。” 苏茗歌说完作势要走,可还没走两步,便被顾梓彦拉住了手腕:“别走,朕只有你了。” “皇上可以找别人来侍疾啊,何必要找我呢?” “别赌气了,乖。” “哼!” 苏茗歌撅嘴的样子,看的顾梓彦心辕马意,于是只能压低着声音说道:“朕现在受伤,不能有什么大动作,不过你要是再这样勾引朕的话,朕也不介意毁了身子。”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我……唔!你要干嘛!” 苏茗歌说着话,天旋地转之间,自己已经落入了顾梓彦的怀中,顾梓彦作势要低头吻她,可却被苏茗歌一把推开。 苏茗歌惊慌失措的朝着床外面退了好几步,直到确定顾梓彦够不着自己的时候才说道:“皇上,你可真不讲理。” “朕哪里不讲理了,你倒是说说,还有,离朕那么远做什么!” “皇上,你说你讲理,那为何忽然间这样对臣妾,臣妾都被你吓到了。”苏茗歌惊魂未定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朕又没有怎么你,只是看着你脸上花了,所以想帮你擦擦罢了,是你自己想歪了而已!” 听着顾梓彦说着冠冕堂皇的谎话,苏茗歌一个没憋住,笑了,而且还笑得很大声:“皇上,您下次说谎的时候不要总是转眼珠子,我瞧着真的很想笑!噗……” 苏茗歌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好久才说清楚。 顾梓彦说着就要下床,可无奈双腿因为中毒的缘故,丝毫没有力气,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苏茗歌笑得花枝乱颤,他现在只恨自己不能站起来去收拾她。 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皇帝,现在却被妃子笑成这样,若是传出去的话,他还要不要做人了!他才不要这样! 苏茗歌知道顾梓彦下不来床,离开前还得意的做了个鬼脸,然后颤动着肩膀出门了。 苏茗歌憋着笑对着奎子说道:“皇上有急事儿找你呢,奎公公还是快进去吧,对了,记得带些冰块进去。” “可这天儿也不热啊,皇上要冰块做什么?” “皇上吩咐的,他的意思是谁能胡乱猜测的,让你去就去吧,别说这么多。”苏茗歌三言两语就把奎子给哄住了。 奎子不解的背着手离去之后,苏茗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跟在身边的吟霜不解道:“主子,您怎么去了一趟皇上那儿就变得这样开心呢?” “你就不用知道了,哦对了,一会儿回去后你备一些点心和茶水,要上等的,给奎公公送去,就说是本宫道歉的。” “啊?主子好端端的跟奎公公道什么歉?”裴香不解。 “你去就是了。” 苏茗歌一路憋着笑回到了霜云宫。 奎子虽然好奇,但还是很听话的不远万里从冰库中拿了很多冰块,可送到顾梓彦面前的时候,顾梓彦却是黑着脸的:“谁让你送这个来的!” “怎么,皇上,不是您要的冰块么?”奎子摸着脑袋继续说道:“刚才端妃娘娘说您上火了,须要去火,所以才让奴才给您找了这些,奴才还怕不够,所以多拿了一些大的。” “给朕滚出去!”顾梓彦恼羞成怒了,大声吼着。 奎子端着托盘出去的时候顾梓彦又是一声暴喝:“回来!” “皇上还有何吩咐?”奎子畏畏缩缩地说道。 顾梓彦半眯着眼睛说道:“这些冰块,你给朕吃了!一粒也不许化!” “啊?这么多?”“你敢有异议?!” “奴,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吃。” 奎子抱着装着冰块的碟子出去了,到了院子中,他才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拿那么多冰块了,不过皇帝的命令是谁都不能违抗的,于是乎,只能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然后开始吃了。 “公公,怎么今日你改了口味?喜欢吃这东西了?” “是啊师傅,这天儿还有点儿冷,您怎么……” 两个奎子的徒弟看着都觉得牙疼,奎子瞪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两个去把御花园给我扫干净了,尤其是秋千那儿!” “啊?师傅,我没做错什么啊,怎么还要被罚?”两个小太监苦着脸说道。 “再废话,我就让你们把整个皇宫都扫了!” “别别,奴才们这就去。” 两个小太监害怕奎子来真的,于是便从扫地太监的手中抢过大扫把就走了。那些个冰块,奎子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才吃饭。 这边刚放下碟子,就看到裴香提着食盒子过来了,奎子立马收起了那幅被冻到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 裴香看了看四下无人,便走上前去说道:“奎公公,这是我家主子吩咐了特意给您做的。” “你莫不是记错了吧?” “奴婢怎会记错,主子交代过多少回了,还特意让奴婢转告您,说是给您赔礼道歉的。” 裴香这么一说,奎子顿时就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吃冰块了,可他心里头虽然想指着苏茗歌破口大骂,但还是不敢的,毕竟这个女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也比不上的,所以奎子还是选择了闭嘴。 “那有劳裴香姑娘在娘娘面前替奴才美言几句了。” “这个是自然,奎公公,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奴婢就不打扰您伺候皇上了。” 裴香福了福身子,然后便离开。 转眼便是七天,这七天里,万俟毅一直半死不活的被囚禁在宫中的暗牢中虽说是囚禁,可没人敢把他怎么样,万俟毅盘腿在榻上倚墙而坐,可浑身还是没什么力气,真不知道南临的软骨散是怎么弄的。 此时,连个狱卒拿了吃食和水过来,放在万俟毅面前就离去了,万俟毅看着那些精致无比的吃食,却怎么也提不起食欲。 顾梓彦总算也能下床了,可麻烦事儿却接踵而来。 “皇上,这两日朝野都传遍了,说是您,您……”奎子犹犹豫豫地说道。 “说朕怎么了?”顾梓彦扣上领口处最后一粒扣子说道。 “说是您快不行了……” 虽然奎子的声音小,但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入了顾梓彦的耳朵里,顾梓彦冷笑道:“呵,那朕今日就要他们好好看看!朕到底还有没有气!” 顾梓彦说完就上朝去了,只是顾梓彦露面的那一刻,所有大臣都是先惊讶了一番,但却很快都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顾梓彦冷着声音问道:“这这两日偶感风寒,所以就没有早朝,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懈怠了?” “臣等不敢。” “不敢?朕瞧着你们的胆子倒是大得很,不过是十天不到的时间,你们就拿上来这两本东西?你们是想着,朕快不行了,所以要让位么?” “皇上息怒,臣等万万不敢。” “皇上,这两日朝中的确是没什么大事,只是臣想着,梅雨季节临近,不知远在江南的钟大人怎么样了。”苏茗歌见气氛不太融洽,于是便巧妙地扯开了话题。 “江南有钟大人亲自上阵,还能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萧淳自信满满的说道。 “萧大人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本丞相瞧着,钟大人可不像是什么好人。”苏茗歌直言不讳。 萧淳听着皱眉道:“苏丞相,你这样诋毁钟大人,若是被钟家人知道了,可当如何是好?” “多谢萧大人关心了,只是你也说了,本丞相是在说钟大人的不是,可你为何这样维护呢?难道你们两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苏丞相怎的这样冤枉人?本官不过是看在与钟大人同朝为官,所以替着说几句话罢了,免得有小人在皇上面前编排了钟大人。” “这朝堂之上不都是大人么?哪里来的小人?难道萧大人这是在说自己?哎呀,可是本丞相瞧着,您也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会是小人呢?” 苏茗歌不仅避开了问题,还损了他一顿,萧淳平日里就喜欢跟在钟徳庸后面耀武扬威的,可今日却被一个女人给呛得开不了口,那些往日被他欺负过的臣子们都是暗自在心里乐着,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罢了,可苏茗歌却什么都不顾忌。 萧淳被苏茗歌这么一说,顿时就噎住了,他怎么接话都不对,索性就不说话了。 顾梓彦瞧着萧淳和苏茗歌都不说话了,便开口道:“苏丞相若是想知道钟大人在江南做了什么,朕派人去查就好。” 第329章 收徒 “那就劳烦皇上了。” “既然没什么事儿,那就散了吧。”顾梓彦叹了一口气道。 “臣等恭送皇上,皇上万岁。” 顾梓彦出门之后,苏茗歌若有所思地看了萧淳一眼,然后便跟着离去了。 坤宁宫中,叶明良看着桌案上摆着的一盆珊瑚树觉得很新奇,于是就一直盯着看,皇后见了说道:“你若是喜欢的话,就拿回去。” “不,不,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是姐姐的,我不能要。” “你什么时候跟本宫这么客气?”皇后微笑着说道。 叶明良也是笑眯眯的:“姐姐,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何事?” “就是姐姐能不能给我一块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这样我以后就能随时来看姐姐了。” “你这一个月来本宫这里也不过一两回,也就这个月来了四回,你要令牌做什么?”皇后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 叶明良顿了顿道:“姐姐,你就应了我吧,我就是最近特别的想念姐姐,后宫之中,男子又不能随意出入,所以才想着,能不能要一块令牌的。” “这令牌,都在皇上那儿,本宫这里也没有,这样吧,本宫一会儿就去帮你问问。” “好啊好啊,姐姐是去皇上那里么?那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叶明良走上前来挽着皇后的胳膊说道。 皇后说道:“你去皇上那里做什么?” “我这不也是许久不见姐夫了么,所以想着去看看,怎么,皇上不方便么?” “倒不是,现在这个时辰,皇上也应该下朝了,你若是想去的话,那就一起过去吧,只是到了皇上面前可要收收性子。” “是,姐姐请。”叶明良说着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皇后看了笑了一下,然后便走在前面了。 养心殿中,苏茗歌皱眉说道:“皇上,今日我在朝堂之上那样说萧大人,萧大人都没有反驳,看来肯定是跟钟家有什么关系了。” “嗯,朕很早以前也怀疑过,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借口去证实,不过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一举把他们都揪出来。” “可是皇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啊,万一要是翻了天怎么办?” “那朕就再把天翻过来!” “皇上,皇后娘娘带着叶公子过来请安了,您看要不要见见?”奎子进来小声的说道。 “叶公子?是叶家的那个叶明良么?”苏茗歌问道。 “是。” 顾梓彦虽然是一脸的疑惑,但还是让他们进来了。皇后一进门,苏茗歌就给她行了礼,皇后道了声“起身”之后便给顾梓彦行礼了,只是这个礼,自然也少不了叶明良。 “明良今日怎么会过来?” “皇上,明良说是许久不见你想您了,所以臣妾才带着他一道过来的。”皇后见叶明良久久没有开口,便把话头接了过去。 叶明良自打一进门,就一直悄悄地盯着苏茗歌看,苏茗歌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落在叶明良的眼中。 就在叶明良出神的时候,忽然感觉手臂被人掐了一下,他回过神来正想呼痛的时候,却看到皇后用唇形对自己说道:皇上在叫你呢。 “咳咳,皇上。”叶明良也不知道顾梓彦叫自己做什么,于是只能尴尬的咳了咳。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道:“朕问你,最近的功课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小人的功课还算好,只是少了苏大人那样好的先生,所以学起来总觉得没劲。” “哦?你说的苏大人,可是苏远山?” “正是。”叶明良弯腰抱拳说道。 苏茗歌听到自己爹爹的名字,眼神闪烁了一下,顾梓彦摇摇头说道:“都怪朕,若是朕当是查清楚了,苏大人也不会……唉。” “皇上,此时怎能怪的了您,是苏丞相自己没有及时说清楚,所以才会自尽的。”皇后见着顾梓彦这样责怪自己,心中也挺难受的,于是便找话安慰道。 顾梓彦说道:“皇后,这些事儿你不知道,的确是朕的问题。” 皇后见顾梓彦一直坚持己见,也不在争辩,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叶明良看了看苏茗歌若有所思地样子,心中不由得开始幻想着,自己若是能抱着她一起过一辈子,那该有多好 所以,叶明良也终于鼓足勇气说了:“皇上,小人有个请求,不知皇上可否答应。” “你说吧。” “皇上,小人以为,虎父无犬女,所以,小人想跟着苏丞相身边继续学习。” “明良,这里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皇后一听,压着声音呵斥。 叶明良却丝毫不在意的说道:“姐姐,您想,苏丞相小小年纪就做了丞相,还是个女人,所以我才认为跟在她身边能学到东西的,再者说了,她还是宫中的端妃娘娘,这样的身份就更加厉害了,皇上,您说呢?” “这,毕竟男女有别,怕是不太好吧,朕可不愿意朕的妃子被别人说了闲话去。” “皇上,臣妾以为叶公子说的是,正好臣妾最近也想收个徒弟帮臣妾分担一些琐事。” “可……” “皇上,还请您应允了。”苏茗歌见顾梓彦犹豫,便立马打断了他。 顾梓彦看着苏茗歌坚定的眼神,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于是便说道:“也好,那明良,你以后每隔一天就可以来宫中请教端妃一些事情,只是端妃平日里也忙,所以朕也不希望端妃再为了你的事情去操劳。” “皇上放心,先前爹爹在世的时候,臣妾也听爹爹说过,叶公子的悟性高,只要略微在一旁提点一下便好了。” “小人多谢端妃娘娘夸奖。”叶明良见苏茗歌这样帮自己,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 苏茗歌说道:“收这样一个聪明的徒弟,本宫也是求之不得呢。” “既然你们认了师徒,那就去好好探讨一番吧,朕正好也有话要跟皇后说。”顾梓彦挥了挥手说道。 苏茗歌和叶明良一同出去之后,皇后便走到顾梓彦跟前说道:“皇上,您这样做实在是欠缺妥当。” “怎么欠缺妥当了?” “皇上,端妃不过是一介女流了,哪里能做得明良的先生呢?这不是在开玩笑么。”皇后仍是反对着。 顾梓彦笑道:“皇后,你也读过那样多的书,怎会不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道理呢?明良如此好学,你应该赶到开心才是。” “可是皇上……” “好了这事儿咱们就此打住,端妃都没有说什么,咱们也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在这里探讨半天。”顾梓彦顿了顿继续说道:“皇后,这两日,你有没有派人去看过万俟毅?” “臣妾日日都派人看着了,只是万俟毅这几日在牢中不吃不喝也不睡,什么都不做,连话都不说,他会不会在酝酿什么?” “无碍,你继续盯着就好,送往东冀的书信今日差不多也该到了,朕就等着东冀的臣子们来跟朕谈条件了。” “皇上英明,只是臣妾以为,若是再将万俟毅留下去的话,怕是一旦他恢复了,定会把京城搅个天翻地覆的。” “呵,他以为那么容易就能出得了那个囚牢么?”顾梓彦自信满满。 皇后却仍然觉得不放心,毕竟叶家先前可都是跟万俟毅有过书信往来的,万一要是认识了,那岂不是会很尴尬么?所以皇后才主张尽量处理了万俟毅比较好。 可现在顾梓彦都没说动手,那么只好自己来了。 “皇上,臣妾忽然感到身子不适,想先回去歇息。”顾梓彦点了点头之后皇后继续说道:“臣妾告退。” 皇后离去之后,顾梓彦这才努力的翻看着桌上的折子。 叶明良一直唯唯诺诺地跟在苏茗歌身后,直到二人到了霜云宫才停下。 苏茗歌进了屋子之后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套棋盘,苏茗歌走到石桌前做下,铺开棋盘,然后一边轻笑着说道:“叶公子可会下棋?” “没想到端妃娘娘也有这般的雅兴,看样子还是个中高手呢。”叶明良看着苏茗歌摆棋的时候说道。 苏茗歌说道:“不过是略懂一些皮毛罢了,哪里比得上叶公子。” “我的棋艺也是跟着苏大人学了之后才有进步的,所以我才会想着,要是能跟在您身边的话,那我肯定能学到更多的东西的。” “是么?可你就一点儿也不介意外头人说你跟着一个女人学?” “我才不管外头怎么说,我只要知道我跟了一个很好的师傅就好了。” “你倒是看得淡,自己选棋吧。”苏茗歌打开了装棋子的红木容器说道。 叶明良丝毫没有思索,直接就在棋盘山落了子。 苏茗歌看情况跟在他后面落了一粒,叶明良说道:“端妃的棋艺在下甘拜下风。” “叶公子这样快就认输,倒真是不像你的性格啊。” “本公子就是一个随心的人,端妃娘娘应该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 这话说的苏茗歌都不知道怎么接了,毕竟她也该有好几年没有摸过棋子了,所以棋艺退化了到也还好说。只是叶明良忽然在自己面前说这个,倒是让人颇有些尴尬了。 第330章 不是可以用写的么 叶明良似乎也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问题了,便尴尬的看了看苏茗歌,索性苏茗歌没怎么计较,所以二人便继续开始下棋。 这次轮到叶明良先下了,叶明良落了一颗子,苏茗歌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一时间的安静让叶明良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道:“苏小姐,在下也听姐姐说过你的棋艺精湛,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棋艺不过是本宫自己瞎琢磨的罢了,皇后娘娘真是高看了本宫,还有,本宫现在是皇上的端妃了。” “哦,端妃娘娘,在下唐突了。” “呦,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苏茗歌循声望去,原是萧贵人带着桃兰和冬珊过来了。苏茗歌尚未开口,叶明良就先说话:“这是萧贵人吧。” “你叶家大少爷,竟然认得我?”萧贵人对于叶明良准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来还是很惊讶的。 “萧贵人这样明媚动人,在下只见过一眼便记住您了,所以自然是叫得出您的。”叶明良笑得温文尔雅。 “叶公子真是会说话,我想,若不是你年龄未到,皇上怕是要封个官给你做做呢。” “萧贵人言重了,在下一心只想着能够浪迹天涯,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可奈何家姐不愿,所以只好常年被压着跟先生学习。” “那这么说刚才你在养心殿说的那番话,都是逗我的了?”苏茗歌听着叶明良的话,似乎也从中听出了什么,于是便改了刚才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 “并非,端妃娘娘这样的奇女子身上有很多值得在下学习的,所以在下才会求得皇上同意过来跟着你学习的。” 萧贵人原本还在好奇为什么叶明良会和苏茗歌在一起,可是被叶明良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 “你跟着我学可以,只是万一哪日教的不好,你可别怪我。” “怎会,在下只要能够跟在端妃身边,就一定能学到东西。”叶明良云淡风轻地说道。 苏茗歌又怎会不明白,叶明良这完全就是在拿自己做挡箭牌呢?毕竟先前在苏府跟在爹爹身边的那段时间里,叶明良可是一直都没有去先生那里呢,再加上刚才他自己说是被皇后强迫着学习的,所以苏茗歌更加断定他的用意了。。 “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好,只是皇后娘娘刚才对我似乎颇有微辞呢。” “端妃娘娘莫急,皇后娘娘那里我自会去说的。”叶明良说着便落下一子。 苏茗歌笑看着棋盘,然后手里头的白子落下:“承让了。” “端妃娘娘果然厉害,难怪能让姐姐心甘情愿的把这套棋送给你呢。” 苏茗歌笑而不答,倒是萧贵人看着棋子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叶明良说道:“萧贵人,我敢说,整个京城,端妃娘娘的棋艺若是认第二,那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哪有那么夸张,皇后娘娘的棋艺才叫一个好呢。” “端妃莫要谦虚了,姐姐的棋艺我是知道的。” “你们一直在这里谈论棋艺的事情,我也听不懂,我这次来还打算找端妃娘娘拉拉家常呢。” “端妃娘娘,在下想起来还要去跟先生知会一声,否则的话,依照先生的脾气又要去府上告黑状了。” “哪有这么夸张,那你快去吧,别晚了赶不上。”萧贵人笑着说道。 “在下告退。” 叶明良走了之后,萧贵人忽然对着苏茗歌跪下说道:“端妃娘娘救救臣妾。” “这是怎么了?”苏茗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了一跳,但还算是镇定。 萧贵人叹了一口气说道:“端妃娘娘,臣妾知道,爹爹在前朝多有得罪您,可臣妾还是希望您能够大人大量,不要与萧家计较才是。” “怎么,萧大人做了什么?” “这……臣妾有些话不便与您直说,所以……” “好,那本宫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只是你不说,本宫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帮你。”苏茗歌淡淡的说道。 “臣妾实在是……” “说不出来,不是还可以用写的么?”苏茗歌微笑着说道。 萧贵人虽然震惊,但还是点了点头:“好,臣妾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写与您,只是您看了之后,千万别说是臣妾告诉您的就是了。” “你放心,后宫之中这点道理本宫还是知道的。” 萧贵人犹犹豫豫的离开之后,吟霜走上前来说道:“主子,您说萧贵人的话可不可信?” “管她呢,只要她愿意说,那咱们就听着,她入宫比咱们早,所以,知道的自然就多了些。” “可是主子,若是萧贵人坑我们可如何是好?”吟霜担心的说道。 苏茗歌自信一笑:“这又如何,她说了,咱们就得相信么?” “主子说的是,是奴婢想多了。”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去看看孩子了。” 苏茗歌说着便回到屋里看孩子,两个孩子似是知道似的,在苏茗歌走到身边时就醒过来了。苏茗歌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起来,李妈妈在一旁看着。 坤宁宫中,皇后黑着脸坐在宝座上,吓得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好在莹蕊挥了挥手把人都赶出去了。 莹蕊倒了杯茶水,壮着胆子走到皇后跟前说道:“娘娘,您先喝杯水压压惊吧。” “呵,真是个好弟弟,他就非得跟苏家的人扯上关系么!” “娘娘,少爷不是不知道您的计划么,所以这也是合乎情理的。” “你说的也对,看来也是时候把计划都告诉他了,也好让他有个准备。”皇后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莹蕊抿了抿唇:“娘娘,您打算这两日去说么?” “不了,等万俟毅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说,毕竟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皇后叹了一口气。 “一切但凭娘娘做主。” “行了,你们都先退下吧,本宫要好好重新计划一番,免得到时候明良受不了这个计划。” “奴婢们告退。” 莹蕊和清柳走了之后,皇后就到了桌案前,拾起一本书,然后慢慢翻看着。 养心殿中,顾梓彦闭着眼睛在思索着,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头绪。 “黄山在烦恼什么?”奎子在一旁小声的问道。 “没什么,奎子,换便服,去姑姑那里。” “是。” 奎子听完便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然后又帮着顾梓彦换了一下,二人到温和那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温和看着匆匆而来的顾梓彦说道:“怎么这样着急?” “姑姑,朕来跟你商量些事儿。” “好,坐下慢慢说吧。” 顾梓彦坐下后,朝着奎子使了个眼色,奎子便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赶出去了,竹忆虽然很想留下,但也知道既然是皇上不愿意让别人听到的事情,那就肯定是很重要的,所以,竹忆也跟在奎子身后出去了。 等人都走赶紧了,顾梓彦才说道:“姑姑,朕想着现在就去动手。” “现在?也好,反正已经准备好了很久了,以免夜长梦多的,还是早些动手比较好。”温和一听说是关于自己的事情,瞬间就进入了状态。 顾梓彦点点头,然后温和继续说道:“我把东西放在梳妆台后面了,到时候你只要翻出来便好。” “好,那就劳烦姑姑明日晌午时分去宫中了。” “何必这样麻烦,不如本宫现在就进宫,这样也好随时都帮忙。”温和说道,“到时候本宫还是住在朝霞榭。” “那就这么说定了,只是不知道皇叔什么时候回来,这都这么多天了。”顾梓彦说道。 “再过几日就会有消息的,本宫就是想着到时候借着这件事儿再添一把火,然后也好让钟家毁得彻底一点。” “姑姑的想法倒是好,只是怕到时候钟玉静会有办法化解这事儿。” “不会的,明天我就会想办法按一个罪名在她身上,也好给你一个下手的机会。” “那就这么办吧。” “只是本宫实在是想不通,你怎么这样急着铲除玉妃?” “朕只是担心两个孩子罢了,玉妃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茬,铲除了后宫也可以安静些。”顾梓彦说道。 “原来如此。”温和点了点头说道。 顾梓彦转动着手边的茶杯说道:“皇后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朕可不想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起。” “你是指,钟玉静的事情解决了之后,还有下家?” “自然,后宫之中向来都是不安分的,所以朕这次想彻底的清理一下,免得到时候再出这些幺蛾子,朕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管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皇上要想清楚了,后宫中的事情,可大可小,只要有人,那肯定就会有纠纷的,更何况后宫中又都是女人。”温和说道。 顾梓彦想了想,觉得也很有道理,于是便接话道:“既然是非多,那朕就断了这个源头就是了。” “难不成皇上想废了后宫?”温和挑着眉毛说道。 “朕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第331章 废黜妃位 “皇上,本宫并不以为你废了后宫是一件好事儿,若是真的按照你的想法做了,怕是会被天下人说闲话的。” “这事儿暂且不提吧,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 “好,既然皇上不愿意听,那咱们就不说这个。”温和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要不现在就进宫吧。” “嗯,走吧。” 二人说完就一道进宫了,竹忆自然是跟在温和身边的,二人进了宫,温和便直接去了朝霞榭,顾梓彦则是转方向去了霜云宫。 苏茗歌在院子里翻看着书,两个孩子躺在一边的摇篮中,时不时的发出一些小小的声音。 “皇上怎么来了?”苏茗歌看到顾梓彦来了,便放下手中的书籍说道。 顾梓彦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人都走了之后继续说道:“朕准备明日就动手。” “明日?这么快?东冀那边有消息了?”苏茗歌楞了一下说道。 “不,是钟家。” “嗯,知道了,不过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那还是别撕破脸了,毕竟钟徳庸现在在江南万一要是揭竿起义的话,对朝廷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朕相信皇叔的能力,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可皇上能够确定皇叔已经把这事儿处理好了?” 顾梓彦笑而不语,苏茗歌明白之后点了点头:“若是能一举端掉钟家的话,那也算是替我报了仇了。” “报仇?”顾梓彦疑惑的看着苏茗歌。 苏茗歌叹了一口气说道:“钟家对苏家做过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再加上先前回宫时,她对我孩子做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怎么苏家的事情,钟家也搀和在里面。” “你若是想知道的话,何不直接抓起来审问一番。”苏茗歌含糊其辞的带过,毕竟有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肯定会被闲人拿去做文章的。 “朕到时候肯定会审问的,只是还欠缺一些证据,只要证据齐了,钟家肯定就会不复存在了。” “那皇上打算怎么做?” “这个你明日就知道了。” “那我就等明日吧。”苏茗歌笑着说道。 这边顾梓彦才想开口,就被敲门声给打断了:“主子,小皇子一直在哭闹,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苏茗歌听了也有些着急,于是便直接撇下顾梓彦,然后出去了,顾梓彦也是无奈地看了苏茗歌一眼,接着便紧跟在苏茗歌后头出去了。 昕然现在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苏茗歌心疼的抱起他耐心的哄着,没多久,昕然便停止了哭。 顾梓彦凑上去看了一眼之后,昕然又开始哭了,苏茗歌瞥了顾梓彦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顾梓彦心中却是明白的,只是很不舒服罢了,毕竟每次来这里,两个孩子都会打扰到他,所以他才会不爽,但是又不能直说。 “朕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苏茗歌点了点头之后,顾梓彦就走了。 入夜,朝霞榭中,竹忆在温和身边扇着扇子:“公主,怎么还不歇息?” “不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你先下去歇着吧。” “是。” 竹忆跟着温和的时间虽说不算长,但也算是摸清楚了她的脾气的,所以直截了当的就出去了,温和见竹忆走远了,便自己去了房内换上衣服,然后大半夜的就去了延禧宫,大半夜的,自然是把玉妃吓了个半死不活。 翌日,顾梓彦还在早朝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闯进了金銮殿。 “大胆!金銮殿也是你这样的奴才可以随意进出的!” “皇上,各位大人恕罪,奴才实在是天大的事情才会擅闯金銮殿的。” “你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朕必定是诛你九族的。”顾梓彦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听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皇上,奴才是朝霞榭打扫落叶的奴才,今日早上竹忆姑娘说是让奴才把地扫干净些,可奴才不小心把树叶扫进了公主的屋子,奴才进去打扫的时候却看到公主面色潮红的躺在那里,于是便告诉了竹忆姑娘,竹忆姑娘叫了太医,太医说是受了惊吓所以才会高烧不止,竹忆说是要守着公主,所以才派了奴才过来报信的。” “什么?公主好端端的住在朝霞榭中,怎么会受惊吓呢?” “皇上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看看,奴才万万不敢说谎话。”那小太监把头埋得低低的。 “退朝!朕要去看看姑姑究竟怎么样了。” 顾梓彦说完也不顾刚才没说完的话题了,直接下了汉白玉的阶梯,然后朝着苏茗歌使了个眼色之后,苏茗歌会意地点头,然后跟群臣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去了。 到了朝霞榭的时候,皇后已经在那里了,只是皇后的脸色也不太好,满脸的焦急如何也藏不住。 “姑姑怎么样了?” “太医说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会人事不省的。”皇后解释道。 “皇上臣妾倒是有个方法专治这个。”苏茗歌站出来说道。 “那你就试试吧。”顾梓彦说道。 苏茗歌走到床前,叫了两声公主,可温和就是不愿意醒过来,于是便索性直接走到温和面前,然后开始掐人中,果然没多久,温和就醒了。 “本宫这是在哪里?”沙哑的声音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苏茗歌叹道:“刚才你晕倒了,所以我才会掐你人中的。” “原来如此。”温和说完之后继续说道:“皇上,本宫昨日原本是没事的,可无奈有人在宫中装神弄鬼,所以本宫才会被吓着,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又是装神弄鬼!皇上,臣妾也恳求能够彻查,如若不然的话,讲来哪一个妃子有孩子了,那也要去打妃子么?”皇后听了也是很生气。 顾梓彦想了老半天,才说道:“奎子!带人搜宫,记住,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朕要将下药之人抓住来,免得到时候真的祸害了其他人。” “是,奴才遵旨。” 奎子领命出去之后,便召集了百十号人,然后传了顾梓彦的手谕,奎子话音刚落,那帮人便开始挨个挨户的搜查,这样一来也不会觉着不公平。 末了,奎子小心翼翼的进了延禧宫之后,便开始翻箱倒柜的,可最后还是按照皇帝交代的,从梳妆台下翻出来很多东西。 一路上,玉妃都觉得自己若是解释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一直都会巧妙地避开话题。 “皇上,这些都是奴才从延禧宫中找到的东西。”奎子将手里的东西一扔,众人皆是一片唏嘘,可也正是如此,顾梓彦才有了发怒的机会:“大胆玉妃,竟然在宫中做这等事情!” “皇上冤枉啊!臣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宫中为什么会搜出这些个东西。” 就在玉妃开口喊冤的时候,皇后也是愤怒地说道:“钟玉静,亏得本宫和皇上这样信任你,可你却做这么下作的事情来谋人性命!居然还敢说被别人陷害,你可真是不要脸!” “皇后娘娘,您听臣妾解释!这些东西臣妾根本不知道!定是有人放在那里陷害了臣妾,所以臣妾才喊冤的!” “呵,钟玉静,你先前就纵容手底下的人做法陷害过小皇子,那时候被朕抓住了,朕念在你侍候朕多年的份上网开一面饶过你,可这又装神弄鬼地吓唬别人,还声称自己是受害人,你这样蛇蝎心肠之人,朕若是留你在宫中的话,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要被你害到了?”顾梓彦此时已经不能用愤怒二字来形容了。 玉妃看着地上散乱的血衣,心中慌乱无比,可无奈还是要让自己镇定下来解释,只是刚想说话,便听得温和虚弱地说道:“玉妃,你这样恶毒的女人,竟然还好意思活着,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皇上!肯定是公主陷害了臣妾,肯定是她!臣妾本就与她结缘多年,所以公主才会想了这么个办法来对付臣妾的!”玉妃就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直接指着温和的鼻子说道。 “放肆!姑姑一直都住在温府,又是昨晚才进宫,可进宫头一晚就被那种不干不净的东西吓到了,若不是你做了手脚的话,公主怎会这样巧合!”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真的是清白的!” “朕若是再相信你这样的女人,那朕就是傻子!”顾梓彦似乎是将所有的怒意都发了出来,“来人,玉妃钟氏,德行败坏,谋害皇子,戕害公主,对皇后大不敬,着废黜妃位,打入冷宫,稍后再问!” “皇上!您怎能这样狠心,臣妾是在你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的人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不可以这样对臣妾!” “不可以?可你自己看看,刚才朕说的那些,哪一条都足够你死一次的,可朕不过是把你打入冷宫罢了,你却还不知感恩!来人!拖下去!” 语毕,便有两个太假上前来要拉人,可却被颦真一把拦住:“皇上,您这样废了娘娘,天理不公啊!奴婢一直跟在娘娘身边,娘娘根本就没有做过任何事情去陷害过任何人!皇上,我家主子是冤枉的!请您明察!” 第332章 尸沉江底 “钟氏变成这样,想必你这个奴才也字耳边挑唆了不少吧?来人,把这个丫鬟一同扔进冷宫!” 顾梓彦一句话,连个小太监不再犹豫,直接就一人一个拉走了,皇后看着已经没了人影,便说道:“皇上,玉妃这样的人,着实不能在宫中久留,否则的话,还不知会生了什么事端。” “这个不必皇后提醒,朕也知道,只是公主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还没缓过来,皇后还是少在这里打扰了。”顾梓彦好不给面子的说道。 皇后听这话虽然不舒服,但仍然是笑脸相迎:“是,臣妾告退。” 苏茗歌看着皇后走了之后说道:“事情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 “是啊,不然你以为小小的一个钟家本宫还会放在眼里么?”温和起身说道,“若不是看在钟家在朝堂上有分量,本宫才不会留他到今天呢,呵,当年下药之仇总算是报了。” “那皇上,钟玉静被废封好的事情,万一要是被钟徳庸听到消息了,他真的就这么造反可怎么办?” “你放心,有皇叔在,钟徳庸就算是想造反也没有机会。”顾梓彦自信地说道。 虽然听着顾梓彦这么说,但苏茗歌心中还是很担心的,毕竟她实在无法想像,顾雍要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钟徳庸面前才不会觉得尴尬。 “这些事儿你就别烦恼了,接下来东冀那边的事情才叫一个让人头痛呢。” “怎么说?”苏茗歌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道:“昨日就有信传回来了,说东冀的大军正朝着我们这边逼近,还扬言说要直捣京城。周围的百姓们也是吓坏了的,毕竟战场上没了皇叔,剩下的一些将军都是有勇无谋,要不就是能说不做。” “那皇上打算如何?是重新任命皇叔么?” “这就要看皇叔怎样处理钟徳庸了。”顾梓彦食指抵着下巴说道。 “皇上是想借着钟家的事情,再让皇叔官复原职?” “这倒不是,毕竟摄政王已经没了,现在有的,只是战神罢了。” “皇上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了,他愿不愿意接受还是另外一码事儿呢。”温和摇摇头说道。 “这个姑姑不必担心,虽说朕要叫他皇叔,可他的性子朕还是摸得清的。” “你能摸得清就好,不过本宫想着,既然东冀这样嚣张,那万俟毅留着也就没什么用了,你还不如直接杀了算了。” “杀了怕是没这么简单吧,朕可不会轻易放过一个伤了朕那么多子民的罪人,让他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那皇上想怎么办?” “不怎么办,杀鸡儆猴吧。” “可这些猴子胆子大,不是说能吓住就吓的住的,关键还是要杀猴子才好。”苏茗歌眯着眼说道。 “怎么,你知道什么了?” “呵,昨日我从叶明良口中套出一些话,只是还不敢确定,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是啊,叶家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顾梓彦叹了口气道。 “皇后似乎这些年很重视叶家公子,尤其是一些功课之类的,简直可以说是把人逼到绝境的那种了,前些天我派人去查探叶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那人回来说叶家书房的灯还是亮着的。” “皇后这样逼着叶明良做什么?” “皇上,臣妾说句不好听的,皇后怕是别有用心啊。” “怎么说?” “难道皇上这么快就忘了您中毒的事情么?” “朕怎会忘记,只是没想到,到最后要害朕的,竟然会是朕的枕边人!” “皇上现在已经断定是皇后做的了么?”苏茗歌问道。 顾梓彦说道:“原本是不敢断定的,但刚才你说皇后一直把重心全部都放在了叶明良的身上,而叶明良又是叶家唯一的男丁,所以朕才会想到一些什么。” “难道是皇后打算……”苏茗歌话说一半,便不敢在往下说了。 温和点了点头说道:“怕是咱们三个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所以朕才想着,要是能让皇后自己说出实情的话,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索性还不如朕自己派人偷着去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说。” “这样也好,毕竟皇后在宫里头为人处事都算是圆滑的,所以这事儿不能急,只能慢慢来。”温和说道。 “公主说的对,当下之际还是东冀的事情。” “好,那就等着皇叔的消息了。”顾梓彦说道。 “无碍,相信这两日,江南那边的事情就应该可以解决了。” “可是皇上,钟徳庸先前一直都不认同我的方法,万一他在江南做的事情都是背道而驰的,那岂不是遭殃了?眼看着还有半个月便是雨季了。” “无碍,朕已经派了另一拨人去做事情了,钟徳庸过去,完全就是引诱他自己露马脚的。” “皇上!皇上急报!”奎子敲了敲门说道。 “进来!” 奎子进来之后,双手呈上了手中的卷轴,顾梓彦打开看了之后,拍手叫好,然后迅速的提笔写了什么,然后又盖上了玉玺宝印说道:“奎子,千里加急,这个一定要在两日之内送到皇叔手中!” “是,奴才明白。” 奎子恭恭敬敬的将那道圣旨拿在手中之后就出去了,温和看着顾梓彦眉开眼笑的样子问道:“皇上,可是江南传来的消息?” “是,没想到皇叔动作这么快。”顾梓彦说完之后顿了顿继续说道:“钟徳庸刚到江南的时候就开始大肆敛财,一路上又是搜刮民脂民膏,惹得江南一带群众愤怒,不愿听从调令,钟徳庸便下令对百姓们施暴。正巧赶上皇叔赶到,钟徳庸却否认自己坐过的试试,但皇叔还是拿出了一路上搜集到的证据,所以直接就地正法了钟徳庸,现在他人恐怕是已经尸沉江底了。” “这样严重?可钟徳庸就没有认出王爷么?” “怎么会,先前皇叔和笙邺也是交情颇深的,所以易容之术虽说不精通,但也能模仿个一二,要不然皇叔这一路上去的时候,百姓们早就跟随他了。”顾梓彦在说这个的时候,语气里明显的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那刚才皇上给奎子的,可是任命书?” “自然,等这个到了皇叔手里的时候,皇叔就算是不接也要接了,所以朕才会让奎子用千里加急,免得到时候皇叔真的直接出去云游了。” 苏茗歌虽然很无奈顾梓彦这样的做法,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窃喜的,毕竟这样一来,顾梓彦就不用这样辛苦的成日为边疆的事情犯难了。 “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不如明日就处理了钟氏,免得夜长梦多。” “姑姑说的是,那就暂且请姑姑再留在宫中一日,等明日一早,朕就让你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如何?” “自然是好的,只是伊尔一个人在外面……” “不碍事,朕可以派人把他接进宫来。” “那就好。” 翌日一大早,温和就跟苏茗歌二人带着人去了冷宫,冷宫中阴森的气氛着实让人害怕,可温和却觉得没什么,她大摇大摆的带着竹忆进去了,苏茗歌自然也不害怕。 钟玉静蜷缩在墙角处,颦真看到来人了,先是楞了一下,但在看清楚来人是苏茗歌和温和二人之后,便更加放高了警惕。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钟玉静脱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质问道。 温和浅浅一笑道:“关了一天了,还这样中气十足的,看来你进了冷宫也受不了亏待嘛。” “公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这样拐弯抹角的。” “本宫做事情向来不会拐弯抹角,本宫只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仔细算算,今年正好是十年呢,钟玉静,当年你欠本宫的,现在也应该要还了吧?”温和走上前去说道。 颦真见状就要上前推开温和,可温和毕竟是在番邦待了这么长时间的,所以一个小小的丫鬟又如何能斗得过温和呢?温和只是一个闪身,颦真便扑了空,倒在地上。 苏茗歌冷眼看着这一切,颦真见斗不过温和,便爬起来朝着苏茗歌冲过去,温和见了,连忙抽出一直缠在腰间的皮鞭,一鞭子甩过去,颦真吃痛地停住了脚。 再一鞭子卷住了颦真的脚,温和一个用力,颦真便摔倒在地,吟霜护着苏茗歌往边上站了站。 “公主,你这样对待本宫身边的人,就不怕到时候我出去了跟你计较么?” “出去?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居然还想着能够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温和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钟玉静听着,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别忘了,我爹现在可还是钦差大臣呢,公主,你说,若是我爹爹知道我在宫中收了这样大的委屈,他会不会直接就冲进宫来救我呢?” “呵呵,你就别想疯了,你既然知道钦差大臣,那你就不知道有一把可以上斩昏君下斩奸臣的尚方宝剑么?”温和笑得很阴森。 第333章 钟玉静殁 钟玉静就是再笨,也知道事情不好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温和却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你说呢?” “定是有人出卖了钟家!肯定是!”钟玉静死死地攥住袖子说道,“再不然,就是你!苏茗歌!你不得好死!你的两个孩子也是!” 苏茗歌原本是丝毫不在意钟玉静在说什么的,可猛然听到她诅咒自己的孩子,苏茗歌顿时就冷静不了了:“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呵,果然是蛇蝎心肠的女人,难怪能够把皇上迷得团团转,出宫一年还能再回来,呵,那两个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呢!” “蛇蝎心肠?本宫比起你来还是略逊一筹!呵,本宫的孩子尚未满月,你就指使姚瑜做出那等下作的事情,若不是李妈妈恰巧把银锁挑了去,那现在我就只剩下一个孩子了!还有,你钟家隐瞒得可真好啊,居然能够潜入到我苏家,栽赃嫁祸害死我爹爹,这样的深仇大恨,你说本宫怎能不报!”苏茗歌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手都在颤抖。 钟玉静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你那是活该!自打你进了宫,位分升得快也就算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帮着皇后那边!” “皇后?我何时帮过皇后了!” “你跟这种将死之人废什么话,看我的。”温和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温和将苏茗歌往后推了推,然后才从竹忆手中结果托盘,托盘上的匕首在日光下散着寒光,白绫胜雪,另外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中就不用说了。 “温和,你这是何意!”钟玉静看着温和的架势,颤巍巍的说道,身子还不动声色的往后退着。 可温和才不会管,直接端着托盘说道:“没什么意思,原本皇上是赐了鹤顶红的,可本宫瞧着你或许会不喜欢鹤顶红,所以格外开恩向皇上求了匕首和白绫,也好让你有个选择的余地。” “你,不!我不相信皇上会杀我!” 钟玉静忽然猛地朝着温和冲过来,然后一个用力,撞翻了那个托盘,一瓶鹤顶红被打碎,药全部翻在地上,钟玉静又朝着那把匕首奋力一踢,那匕首直截了当的就被踢到了床底,钟玉静看着温和哈哈大笑。 门忽然就被推开了,所有人都朝着门口看去,进来的是奎子,奎子打了个千朝着苏茗歌和温和请了安之后便起身了:“公主,娘娘。” “奎公公怎么来了?可是有事儿?”温和说道。 奎子丝毫不理会如疯子般的钟玉静,直接对着温和说道:“公主,刚才皇上去了霜云宫,但没看到端妃娘娘的人,所以就让奴才过来瞧瞧了。” “原来如此。” “奎公公,皇上是不是要见我,是不是!”钟玉静一听到“皇上”二字,立马就来了精神,直接冲上来抓着奎子的袖子。 奎子不悦的甩开道:“公主,这女人还没有处理掉么?” “没呢,东西都被她弄翻了,只有白绫可以用了,可她也不愿意自尽。” “公主,皇上关心的,只是结果罢了,谁会在意这些过程呢?” “公公的意思是?”苏茗歌不解道。 奎子笑答:“娘娘,公主,既然奴才已经过来了,那这里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温和瞬间就明白了奎子的意思,然后对苏茗歌说道:“咱们出去等着吧。” “好。” 二人出去之后,走在最后的吟霜合上了门,钟玉静好不容易爬起来,在看到奎子那抹闪着杀意的眼神时,钟玉静开始往后退着,这时正好颦真醒过来了,在看到自家主子已经被逼到墙角的时候,顿时就急了。 只见颦真从后面悄悄地靠近奎子,可奎子本就是会一些功夫的,所以一个转身,直接就把人给踢到墙根处了,颦真虽说是丫鬟,可到底还是个女的,结结实实的挨了奎子一脚,一道血痕瞬间就从嘴角处留了下来,接着就是头一歪,昏死过去了。 钟玉静见状,奋力想往门外跑,可奎子哪里容得她跑出去,直接抄起手中的白绫,从背后套在了钟玉静的脖子上,只是稍稍使力往后一扯,钟玉静便被拉到了奎子的跟前,奎子把白绫在她脖子上饶了几圈之后慢慢收紧。 钟玉静则是痛苦地挣扎着,渐渐的,脸色开始变得通红,紧接着就是额头青筋暴起,奎子在她耳边说道:“当初你作威作福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咳咳……” 钟玉静现在根本说不出话,也没多余的力气去挣扎了,随着白绫的收紧,钟玉静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钟玉静便以一种极为难看的样子死去了。 苏茗歌和温和出门之后,温和嫌弃这里晦气,便跟守门的太监说道:“一会儿奎公公出来了你就跟他说一声,就说本宫和端妃先回去了,让他办完事儿直接去皇上那儿就行了。” “是,小的明白了。” 苏茗歌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中五味陈杂,可有说不出,只能叹口气。 “你可是还在想着钟玉静的事情?” “这倒不是,只是我实在是觉得就这样处死了钟玉静有些不妥,万一要是钟家的旁系亲戚过来闹的话,可如何是好?再者说了,萧家和钟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加上萧淳又是与钟徳庸一齐在朝为官的。” “怎么,你这样顾忌,还是本宫欣赏的那个苏茗歌么?” “公主,我这不是怕,我倒是没什么,就担心万一他们对着我的孩子下手可如何是好。” “你就放心吧,皇上会安排好的,再说了,现在钟徳庸的罪行全部都送到京城来了,那些个大臣们虽说不聪明,但是应该跟着谁混,他们还是知道的,所以这些你完全不用担心。”温和说道。 “怎么公主这样清楚?” “你可别忘了,本宫出嫁前,父皇可是拿本宫当作是男孩子来养,后来去了番邦之后,又参与过一些朝政上的事情,所以自然就知道了。” “钟氏殁!” 二人说话间,一声长鸣响彻了整个皇宫,苏茗歌听着心中一怔,但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在她身边的温和又如何能察觉不出呢? 但温和也知道苏茗歌被这么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到了,所以便一直都在小声的安慰着,二人到了霜云宫的时候,顾梓彦已经走了。 “皇上走了就走了吧,我今日头痛,还想多歇息一会儿呢。” “既然你头疼,那本宫也不久留了,正好还要去皇上那里一趟。” “恭送公主。” 温和走后,裴香便走上前来绕着苏茗歌转了一圈,苏茗歌被她转蒙了:“裴香,你这是做什么呢。” “奴婢就是想看看,玉妃有没有上到您。” “不碍事的,我知道钟玉静肯定会发疯,所以一直都躲得很远。” “主子,您刚才差点儿都被颦真那个丫头给打了,还说安全。” “什么!颦真那丫头居然敢跟我们主子动手?真是翻了天了!”裴香怒道。 苏茗歌好笑的看着裴香说道:“不碍事,那丫头后来被奎子一脚踢晕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哼,她若是敢从冷宫中出来的话,奴婢见她一次打一次!”裴香信誓旦旦的说道。 吟霜叹了一口气道:“裴香,宫里头无论是哪个宫,只要主子没了,那贴身丫鬟们都是要陪葬的,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第一就是主子有孩子留下,必须要有人照顾。” “哦,原来如此。”被吟霜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 “行了,这两日我也要好好的歇息,吟霜,若是没什么紧急的事情,看千万别让任何人进来找我,知道么?” “主子交代的,奴婢都知道。” 吟霜帮着拆了发髻之后,便出去了,苏茗歌躺在床上,看着顶上晃动的那个水晶珠子,渐渐的睡着了。 这边温和到了养心殿的时候,奎子已经在里面了,奎子一看到温和,便挤了挤眼色,温和一看就明白了。 “姑姑没有陪着茗歌去霜云宫么?” “哪里,茗歌一回到霜云宫就一直在喊着累,所以本宫这不是不好意思打扰人家么,所以就过来你这里看看。” “朕刚才也现在霜云宫等你们回来的,只是八百里加急件送过来,所以朕才没有等你们的。” 温和抓住了重点说道:“八百里加急?” “是,这个也是刚刚才拿到的,朕还没来得及拆呢,姑姑就过来了。” 顾梓彦边说边看着那幅卷轴,看到最后的时候,直皱眉头,温和也知道肯定是什么大事,否则电话,顾梓彦不会露出这样一幅为难的表情的:“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把卷轴扔给了温和,温和大致的看了一下之后一拍桌子道:“真是岂有此理!本宫不过才回京城这么点儿时间,那帮贱人居然就敢上前去抢了我家伊尔的东西!” 第334章 胸有成竹 “可是姑姑,您就不觉得这个更像是一个阴谋么?”顾梓彦冷静的分析道。 “不管是不是阴谋,本宫眼里都是容不得沙子的。”温和目露凶相说道。 顾梓彦说道:“那姑姑打算怎么办?” “反正这边的仇也已经报了,那本宫也该回去解决一下内部的纷争了,好让那帮人知道,谁才是番邦的霸主!” “姑姑的意思是要回去?可伊尔这样小,哪里禁得起那种动荡,再者说了,保不准会有人那伊尔来要挟你。” “这点本宫早就想到了,所以打算把伊尔留下,等那边全部都弄好之后,还要劳烦皇上把伊尔护送过去。” “好,这点小事儿朕还是可以办得到的,只是姑姑还是要小心啊。” “那就这么一言为定了,本宫一会儿就走,伊尔若是哭闹的话,就把他交给茗歌就好,那孩子除了我之外,最愿意亲近的就是茗歌了。” “嗯,那朕派一队精兵护送姑姑。” 温和也没有拒绝,只是点头表示感谢。 送走温和之后,奎子说道:“皇上,您把精兵派出去一队了,那皇宫可如何是好?” “不是还有晋西么?这些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有空还是多加留意坤宁宫的情况吧。” “是,奴才明白。” 一日晌午时分,顾梓彦原本是在养心殿批阅折子的,可外面一阵吵闹,顾梓彦抬头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伊尔站在那里了,小小的脸上都是泪痕:“皇帝舅舅,我母后不见了,我母后不见了,呜呜……我要母后……” 顾梓彦皱眉正要开口,便被匆匆进门的竹忆给打断了:“皇上恕罪,昨日公主走的时候,奴婢还是瞒得好好的,可今日一早不知那个嘴碎的丫鬟,把这事儿给说漏了,现在小皇子一直在哭闹,奴婢怎么也哄不好,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把那嘴碎的丫鬟仗着三十,伊尔就留在这里。” “是,奴婢知道了。” 竹忆离去之后,顾梓彦走下台阶,然后抱起伊尔:“伊尔,你母后只是回去番邦有事情了,所以要离开一段时间。” “可是母后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去?是不是母后不要我了?” “没有,你母后只是回去处理事情了,还特意交代了朕,让你这段时间都在朕这里呢。” “可是我就是要母后,皇帝舅舅,您不是皇帝么,那能不能送我回去?”伊尔哽咽着说道。 “不行,这里太远了,朕可保不准路上会有野人出现把你抢走,要不这样,你去找端妃玩?” “是茗歌姐姐么?”伊尔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 “当然是,而且昕然和昕怡都在那里。” “那好,我要去。” “这样吧,你一个人在宫中走动朕也不放心,还是你现在这里等等,朕去把端妃找过来。” “那舅舅快一些。”伊尔在一旁催促着,大大的眼中还汪着水珠。 “奎子!” “奴才在。”奎子垂手说道。 “你现在就去霜云宫把端妃找过来,就说伊尔找他。”顾梓彦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 奎子走后,伊尔一直呆在那里不说话,顾梓彦也乐得清闲,只是偶尔的抽泣声还是会引得顾梓彦有些反感,但比起昕然的嚎啕大哭,他还是比较喜欢伊尔的。 “皇上,您这样急着找臣妾过来是有何事么?”苏茗歌一边行礼一边问道。 顾梓彦尚未开口,一直挂着泪水的伊尔就到了苏茗歌身边,轻轻的拽着苏茗歌的袖子说道:“茗歌姐姐。” “伊尔怎么会在这里?公主呢?”苏茗歌环顾四周说道,但他并没有发现温和的身影。 顾梓彦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将温和的情况说了一下,苏茗歌听了直皱眉,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放低了身子说道:“伊尔,你以后就在宫中陪着我一段时间好么?” “好,只是伊尔想母后。” “伊尔乖,你母后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的。” “真的么?”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苏茗歌笑着说道。 “好,那我相信茗歌姐姐,不过刚才皇上舅舅说了,说我可以和昕然还有昕怡一起玩,是不是?” “当然啦,你要是想的话,那现在就可以让吟霜带你过去。” “小王子,来,奴婢带您去跟小皇子和小公主玩。” 吟霜不容伊尔拒绝,直接就抱着伊尔离去了,苏茗歌看了看四周之后,顾梓彦挥手打发了所有的宫人,苏茗歌这才说道:“皇上,您说温和公主回了番邦?” “是,所以才会把伊尔留下让你照顾一段时间。” “可伊尔要是想公主了可怎么办?我这里也只能哄住一段时间而已,若是时间长了,我怕伊尔到时候会记恨我。” “不碍事,朕相信姑姑的手段,那些个女人,她还用不着放在眼里,再者说了,朕也已经派了一队精兵护着,不会出什么事儿的。”顾梓彦自行的说道。 “皇上这样是想让公主夺位之后念着皇上的好?” “是,现在的伊尔还小,番邦虽然人文开放,可到底还是须要男人来当家作主的,番邦王死的早,朕的线报得知,他的那些个兄弟们都逐一被害死,所以现在唯一能够继承番邦王位的人就是伊尔了,可伊尔现在还小,所以姑姑也只能先把位置夺了,然后暂由朕代为做主。” 顾梓彦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苏茗歌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顾梓彦,顾梓彦见了也觉得自己是说多了,所以噤声不谈,苏茗歌叹了一口气道:“皇上,您真的这样有把握么?” “朕也只是希望事情能够按照朕的想法去发展,但具体姑姑要怎么做,到底还是要看她自己的。” “嗯,可到时候万一公主没有时间回来接伊尔可怎么办?” “到时候若公主真的能够成功了,那咱们就亲自把人送过去。”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件事儿离着成功也太遥远了些,所以咱们还是说说眼前的吧。”苏茗歌说道。 顾梓彦扬着嘴角道:“是叶家么?” “是。” “瞧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顾梓彦说道。 苏茗歌笑道:“还是皇上了解我。” “来,说说你的想法,苏丞相。” 苏茗歌见顾梓彦这样不正经,便嗔了他一眼说道:“皇上,我近日来发现,叶家公子看着我的眼神不太对,所以我想,从他那里下手。” “不行!”顾梓彦一听,直接就否认了。 苏茗歌有些急了:“怎么就不行了,他现在还是个孩子,再者说了,叶明良现在心思单纯,只要皇后娘娘那边不插手的话,我这两日便可以拿到叶家的一些有力证据,到时候,皇上办起事而来不是轻松了许多么?” “你说的,朕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你要想着,叶明良就算年级再小,他到底也是个男人,你以为朕会愿意自己的女人要牺牲自己来帮忙么?” “皇上话不是这么说的,叶明良生性纯良这一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若是皇上实在不放心的话,晋西不是还在我院子里守着么?” “可是……” “哎呀,皇上你就别可是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晋西么?” 看着苏茗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说: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跟伊尔一样哭给你看。 “好吧,只是你自己注意一些才好,晋西那边朕会亲自去说的,只要叶明良一有不对劲,那晋西就不会客气的。” “是,臣妾知道了。” 苏茗歌调皮的行了个礼之后就出去了。 霜云宫内,晋西黑着脸站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逗弄着昕然的伊尔,裴香和吟霜则是在一旁一边聊天一边做女红。 “晋西,你这是怎么了?”苏茗歌走到晋西跟前问道。 裴香听到动静便走上前来凑在苏茗歌耳边说道:“主子,刚才晋西公子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这样了。” “晋西,怎么了?”苏茗歌还是不放心的走上前去问了。 晋西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端妃娘娘,您可真是能给本公子找事儿做啊。原本本公子只要护着你这院子里的人就好了,可您倒好,还要搀和叶家的事情,现在好了,皇上不仅仅让我护着您,还要时刻注意着叶家的动向。” “呃,我实在是不知道。”苏茗歌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想笑的,只是苏茗歌的定力很好,憋住了而已。 晋西看了看院子里的一群人,顿时就感觉很无力,可又能怎样呢?谁让他先前签了皇帝一个人情了?这简直就是活该。 “算了,这件事儿结束之后,我绝对不会再在宫里头受罪了。” “嗯,好,只要事情一结束,你告诉本宫,你看上那个宫的丫鬟了,本宫可以让皇上下旨赐婚。” “不用,在下谢谢娘娘了。” 晋西说完之后就闪身跳上了房顶,等苏茗歌定睛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主子,您真的要帮着皇上除了叶家么?”吟霜走上前来说了一句。 第335章 打探 “都准备好了,难不成还能有假?”苏茗歌说完便朝着伊尔那边走了。 “茗歌姐姐,你看,昕然好可爱,我好喜欢他。”伊尔说着还用胖乎乎的小手轻轻的戳了戳昕然的脸颊。 苏茗歌笑着说道:“伊尔也很可爱啊,你看,昕然和昕怡都睡了,要不我陪你去御花园玩玩?现在御花园的蝴蝶可躲了呢。” “好。” 小伊尔一听说有玩的,还能抓蝴蝶,顿时就来了精神,拉着苏茗歌就往御花园跑。 苏茗歌到了御花园的时候,却看到皇后正坐在凉亭中,莹蕊和清柳一边一个站在皇后身边,莹蕊有一下没一下的帮着扇扇子,清柳则是提着个茶壶,苏茗歌见状,赶忙带着伊尔就去给皇后行礼了。 “小王子可真是好看,只是怎么不见公主呢?” “皇后娘娘,母后说在府中有事情,所以才让伊尔在宫中住一段时间,也好跟在茗歌姐姐身边帮着照顾昕然和昕怡。”伊尔奶声奶气的说道。 苏茗歌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精巧的话,居然会是从这么小的伊尔嘴里说出来的。 “哦?你倒是说说,公主究竟是什么事情那样忙,连照顾你的功夫都没有。”皇后略微前倾着身子说道。 伊尔继续说道:“母后说了,大人的事情,不能给小孩子知道。” “呵呵,这个孩子可真是会说话,不知公主是怎么教出来的。” “皇后娘娘,伊尔很聪明,不需要别人来教。” “是吗?可你再聪明,那也不是皇上的孩子。”皇后说道。 “是不是皇上的孩子又如何呢,只要茗歌姐姐疼我就好了。” 伊尔说完之后,皇后脸色顿时就变了,苏茗歌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于是便跪下说道:“皇后娘娘恕罪,小孩子口无遮拦。” “口无遮拦?本宫看是有人刻意为之吧?否则一个稚气未脱的毛头孩子,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皇后言中之意全部都是在指责苏茗歌。 苏茗歌正想开口辩解呢,就听到门口处有人高唱着“叶公子到。”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叶明良一声白衣过来了,腰间还缀着一块碧绿的无事排,叶明良走到皇后跟前,什么也不说,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皇后娘娘吉祥。” “明良,你怎么现在才来?” “哦,是这样的,我原先是进宫找端妃娘娘探讨一下棋艺的,所以便先去了霜云宫,可霜云宫的宫女却说端妃娘娘带着小王子来了御花园,所以,我才会来晚了。” “呵,平日里让你进宫去本宫那边你一直都是推三阻四的,可今日却只是为了探讨一下棋艺,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来宫里头。” “皇后姐姐勿怪罪,实在是我那先生喜欢这些,所以我为了博得先生的喜爱,无奈之下只好苦学棋艺。正巧听说端妃娘娘的棋艺精湛,所以才会找端妃娘娘的。” “算了,随你吧,只是有些不该说的话,你就别说了,免得祸从口出。”皇后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瞥了苏茗歌一眼便走开了。 伊尔扯了扯苏茗歌的裙摆说道:“茗歌姐姐,是不是刚才伊尔说错话了?所以皇后娘娘才会这样对你的。” “伊尔没有错。”苏茗歌弯下腰笑着说道,然后见叶明良在身边迟迟不离开,便对着伊尔说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很多蝴蝶?我现在就让 吟霜带着你去抓如何?” “好,好,吟霜姑姑,我要那只蓝色的,那只最大的!” “好,好,奴婢这就帮您去抓,走。” 吟霜也知道苏茗歌这是故意在只开自己,于是便很爽快的带着伊尔离去了。 “端妃娘娘,刚才皇后娘娘没有为难你吧?”叶明良见丫鬟们都去陪着伊尔了,于是便问道。 苏茗歌摇摇头说道:“没有。” 可苏茗歌这句话,说的却是梨花带雨的,看的叶明良心中一痛,不知不觉就伸手出手想去触摸苏茗歌的连了,可还未碰到,便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悻悻然放下了手。 苏茗歌这下更加确定了叶明良的心思,然后便更加大胆了:“明良,你说,皇后娘娘是不是讨厌我?” 一声明良,叫的他骨头都软了,可心中却是开心无比的:“不会,皇后姐姐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能给我说说么?”苏茗歌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突兀,于是便又补了一句:“这样也好让我多多了解一下皇后娘娘的脾性。” “好,那我就详细给你说说,只是你可千万别对外说是我说的,要不然皇后姐姐也不会放过我的。”叶明良说着还朝着四周看了一下,等确定了只有丫鬟们之后,才小声地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皇后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二人一直说道夕阳西下,期间苏茗歌也让吟霜去拿了茶水点心,叶明良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还会喝两口水。 “茗歌姐姐,你看你看,沈公公好厉害,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么大的蝴蝶。”伊尔忽然插进来说道,手里头还抓着一只巴掌大的蓝色蝴蝶。 苏茗歌笑道:“是啊,沈公公可是有功夫的,所以当然厉害了。” 叶明良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说道:“端妃娘娘,时候不早了,我也该会去了。” “好,那你一路小心,对了,别忘了跟皇后娘娘说一声。” 叶明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之后,苏茗歌才松了一口气,一行人回到霜云宫,发现顾梓彦早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苏茗歌打发了吟霜他们之后,才进去。 顾梓彦黑着脸说道:“朕听说你刚才一直都跟叶明良在御花园?” “是,不过我也探出了很多消息。” “是么?可你知不知道,万一要是被皇后知道了,你会很危险的!” “皇上你就放心吧,再者说了,不是还有你护着我么?不会有危险的。” 顾梓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你说说,都知道什么了?” “皇上,叶明良说,皇后以前未出阁的时候,有段时间一直就是呆在房中,什么人都不见,说是生了病,就连丫鬟都全部谴到院子里了,一日三餐也是让人送到门口,然后过一个时辰才让丫鬟们去拿空碗。” “是,朕也听人说过,朕还听说,那段时候的皇后,食量不知为何忽然变得很大,可叶丞相去敲门,也是不让进。” “所以,皇上也是怀疑,叶家的变化是跟着这次有关?” “是,咱们不是去叶家查探过么,皇后的院子里确实有古怪。之后朕又派人去查探过,可照样是无所收获。” “若是这样的话,那咱们也只有用极端一些的做法了。” “什么?” 苏茗歌伏在顾梓彦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苏茗歌虽然皱眉,可还是不得不承认,苏茗歌这招的确很有用,但实施起来很困难罢了。 “皇上,这办法无论成不成功,对咱们都没什么影响,只是叶家若是心虚的话,那咱们也就不必顾忌那么多了。” “好,那就照你说的办。” “嗯,皇上给臣妾半个月,臣妾一定完成任务。”苏茗歌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需要什么人,就跟朕说,朕会想办法帮你的。” “只要有晋西和宁笙邺就够了。” 苏茗歌自信一笑,然后离开。 顾梓彦坐在那里思索了很久,才感到无比的庆幸,还好苏茗歌不是自己的敌人,还好自己当初把苏茗歌找回来了,要不然只要一想到苏茗歌会帮着别人攻打自己的话,那简直就是不能忍了。 顾梓彦这边刚刚豁然开朗,就收到门口侍卫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是苏茗歌带着晋西一起出宫了。 顾梓彦虽然觉得很不爽,但还是忍着了。 苏茗歌和晋西二人径直去了宁府,可却被管家告之,宁笙邺并不在府中,但苏茗歌笑着说道:“管家,我这次来找宁公子,的确是有要事的,所以想在府中等着可以么?” 管家是认识苏茗歌的,再者说了,宁笙邺早就在全府下令了,只要是苏茗歌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需要通报,直接就可以来府中任何一个地方找他。 于是乎,苏茗歌就跟晋西一起进了屋子,管家客客气气的上了茶水之后,便派人出去找宁笙邺了。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宁笙邺便出现了,还喘着大气:“茗歌,你怎么来了?” “许久不见你,倒是有些想念,所以过来找你说说话,怎么,不欢迎么?” “哪里,诶,这不是皇上身边的晋西么?”宁笙邺看着晋西说道。 晋西点了点头,苏茗歌说道:“其实这次出来找你是有事儿邀请你帮忙的。” “什么事儿你说吧。”宁笙邺坐下之后,看到苏茗歌四处张望,于是一挥手,管家便带着所有人都出去了,宁笙邺继续说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是这样的,你是在江湖上混的,所以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人。”苏茗歌直截了当的说道。 第336章 大结局(上) “什么人?”宁笙邺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苏茗歌把自己的计划大概说出来之后,宁笙邺凝眉一想,然后说道:“好,这个忙,我帮了。” “宁公子怎的这样爽快?” “晋西公子是不希望我来帮这个忙?” “这倒不是,只是在下实在是好奇,这样的事情若是被查出来了,可就是欺君之罪了这天底下有几个人敢跟你做的,再者说了,你身为一个商人,竟然一点儿条件都没有就答应了,这不是太过于奇怪了么?” “晋西公子,你可别忘了,我和皇上还有茗歌,是生死之交,这点小事儿,你以为我会放在眼里?” “晋西,宁公子是我们的好朋友,他说能做的,那就一定可以,咱们要相信他。” 晋西看着苏茗歌这样帮宁笙邺说话,于是便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娘娘这样信任宁公子,那就算了,只希望宁公子能够保密这件事儿。” “晋西公子,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我为何会无条件帮你们,所以,我还是现在跟你说个明白,免得你一直耿耿于怀,胡乱猜测我的心思,误会了我可就不好了。” 晋西抱着双手,一脸“你倒是说说看”的表情,宁笙邺看了一眼晋西之后说道:“原本公主是答应了我让我的东西成为宫中御用的,可叶家人总是在想方设法的阻止,而原因我也是今日才查出来的,他们有私盐要进去,所以我才会来晚的。” 宁笙邺说完之后,晋西也是一愣,但更多的是震惊:“你说什么,私盐也能安排进了皇宫?呵,看来叶家的胆子还真是大啊。” “不仅仅如此,我还查到了,叶家虽然萧家和钟家关系不好,但那都是表象,其实他们三家是互相竞争的对手,但私底下的交易还是很频繁的。” “我就说,萧淳怂包,怎么会做到今天这一步呢,肯定是有人在帮忙,没想到今日听你一说,我也是明白了。”晋西说道。 “嗯,萧家向来都是懦弱无能的,所以萧贵人也是个墙头草。”苏茗歌冷哼了一声说道。 宁笙邺淡淡的说道:“茗歌,你若是想知道叶家所有的事情,那我大可以明日就跟你说详细一些,而且,这个,肯定要比你们慢慢来查要好得多。” “不必了,叶家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但我感兴趣的是皇后对于梓彦,究竟有没有二心,所以,你只要帮着我把刚才交代你的事情办好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 “这个给你,也好照个样子。” 苏茗歌又给了宁笙邺一张纸,宁笙邺打开看了一下,顿时就知道这事儿是谁做的了,毕竟天底下能拿到这个的,恐怕也只有他了吧?只是堂堂一个皇帝,不过是为了确定皇后有没有二心,就做到如此地步,唉。 宁笙邺虽然心中思绪万千,可嘴上却说道:“好,这事儿你叫给我,我肯定给你弄好了,十日之后便可。” “谢谢了。” “不必言谢,不过你若真的想谢我的话,不知完事之后能不能请你做个红娘?” “红娘?你这是看上谁了?” “并不是我的事情。” “那是?” “现在说了也没什么用,还是等完事儿之后吧。” 苏茗歌点了点头,同意了,可心中还是在打鼓,万一要是自己说不成亲事,那不就完了么?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着手做了,你们自便吧。” 宁笙邺将手中的纸收好,放在胸口的口袋里,还拍了拍才出门。 “宁公子也办事儿了,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宫了?”晋西说道。 可苏茗歌却是一脸的轻松:“现在回宫做什么?天儿这么早,再说了,出宫一趟多不容易啊,我才不要这么早回去呢,你陪我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我实在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不要紧,而且我也相信,晋西公子的功夫。” 苏茗歌说完便不给晋西反口的机会,直接就往街上走了,晋西无奈地摇摇头,努力压住心中的不满,跟了上去。 果然,苏茗歌前几次逛街都是因为有人跟着管着,可今天不一样了,晋西是受命保护自己的,所以除了偶尔提醒安全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说,所以苏茗歌便玩疯了。 所有的小摊都被她光顾了一遍,更别说那几家做首饰的了,苏茗歌虽然也买了不少的东西,但都是些女人家的小玩意儿,只是这些小玩意儿却惹得晋西有些不爽:“这种东西宫中不是多的是么,怎么又要买?” “晋西你不懂,这些虽然比不上宫里头,可用着也是两个样子啊,所以你也要好好学学,免得到时候娶了娘子还不知道要买什么样的送给她。”苏茗歌调笑道。 晋西撇了撇嘴,可心中却在想着:自己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娶媳妇儿呢。 “你看那边,是乐子!”苏茗歌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还在卖草编蚂蚱的乐子,然后便过去了。 “夫人,你怎么来了?” 乐子虽然知道苏茗歌会是出生大户,但却具体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可现在看到苏茗歌穿着也是不凡的,所以便笼统的喊了一声夫人。 “今日正好有闲功夫,所以才出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所以就过来了。”苏茗歌边说边拿起了草垛上的一只蚂蚱说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的手艺居然变得这么好了。” “夫人,这不是跟着您学的么,对了,这几只就送你了。” “不行,这个是你用来赚钱的,我可不能要,不过我要是买下倒是可以。” “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你这不是开玩笑么?再者说了,这几个小玩意儿也不值钱,你就收下吧。”乐子一看到苏茗歌掏钱的动作,立马就拦下了。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苏茗歌与乐子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还是知道乐子的脾性的,于是便毫不扭捏的收下了。 “夫人,现在你的相公对你可好?” “很好。” 乐子听完,心中有些惆怅,但很快便被愉快代替了:“好就好,我当初就说过,夫人这样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呵呵,借你吉言了。” “主子,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免得一会儿少爷再派人来咱们。” “好吧,乐子,那我就回去了,你多加保重。” “夫人,我会的,不过你以后能不能每年都来看看我?也好顺便教一些手艺给我。” “当然可以。” “多谢夫人了,夫人,你快回去吧,我这里也要收摊了。” 乐子说完之后,苏茗歌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便和晋西离去了。 二人回到皇宫的时候,顾梓彦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可苏茗歌却丝毫不在意的把自己刚才买的东西全部交给了吟霜,吟霜朝着裴香使了个眼色之后便走了,裴香见氛围有些尴尬,便说道:“主子,奴婢忽然想起来,奴婢刚才答应了小王子,说是要陪他玩的,奴婢先告退了。” “去吧。” “是,奴婢告退。” 所有人都退下之后,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苏茗歌和顾梓彦两个人了,苏茗歌看着顾梓彦说道:“今日我是出宫办事儿的,所以才没有叫上你。” “朕之大,你是去找了笙邺,可你为什么办完事儿不回来?” “我不过是瞧着街上的小玩意儿精致,所以就去逛了逛。” “逛?你这一逛可就是一整天啊,还是和别的男人一起!” 苏茗歌听完,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原来顾梓彦黑着脸的原因在这里,不过这人也太小气了吧? “可晋西是你亲自吩咐了来护着我的,所以我跟他一起去街上也不算什么吧?你怎么这样小气?还是皇帝呢。” “你敢说朕小气?” “好好,你最大方好了吧。”苏茗歌无奈地撇嘴说道。 “这么敷衍?”顾梓彦眯着眼说道。 苏茗歌实在是不想跟他胡搅蛮缠,于是便岔开了话题:“皇上,宁公子说了,这事儿办好了,可要十天的,可是这十天里,咱们可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坐等这吧?” “呵呵,他那是逗你呢,他的本事朕还不知道么?顶多三日。” “什么?”苏茗歌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梓彦。 顾梓彦笑着说道:“别这么惊讶,先前他做王爷的时候,你不是就知道他的本事了么?所以,三日之内弄个印章对他来说,不过是碰碰嘴皮的事情。” 顾梓彦说完,见苏茗歌还是愣在那里便说道:“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相信明日晚上差不多就可以拿到手了,朕这边也已经安排好了。” “是么?” “自然,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了。” 顾梓彦说完,便看到奎子进来了:“皇上,刚才永宁宫的易公公来说,萧贵人身子不适,让您去看看呢。” “身子不适找太医,找朕做什么?” “可是……” “怎么,难道她身子不适让朕看一眼就好了么?若真的是这样的话,还要太医做什么!”顾梓彦不悦道。 奎子见着顾梓彦的脾气不太好,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走出去,然后打发了易公公。 “皇上这是知道萧家的事情了?” “萧家的那两下子,朕还不放在眼里,否则的话,萧家哪里会混到今日。”顾梓彦顿了顿继续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苏茗歌虽然防备,但看在顾梓彦一身疲惫的样子,也就渐渐放心了。 第三日下午,苏茗歌和顾梓彦坐在院子的树底下对弈,没多久,就看到宁笙邺进来了:“皇上和娘娘可真是好兴致,让我去跑腿,你们却在这里乐得清闲?” “这么快就办好了?” 顾梓彦说完还不忘用一副“我就说吧”的样子看了苏茗歌一眼。 苏茗歌无奈地撇了撇嘴道:“宁公子的动作可真快,只是你当初不是说要十天的么?” “那个师傅正好有空,所以就快了一些。”宁笙邺一边说一边把东西给了顾梓彦。 那是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顾梓彦放在手中掂了掂,然后打开看了一下道:“你手底下的人做事情,朕就是放心,果然是惟妙惟肖。” “既然东西做好了,那端妃娘娘答应本公子的事情,可否兑现?” “你答应他什么了?”顾梓彦转头问道。 “呃,那个,你说吧,要给谁做媒?” “是我身边的阿七看上了裴香,所以想让你看看能不能帮忙撮合一下。” “原来是这事儿,我去跟裴香说可以,可裴香的性子你也知道,万一要是看不上阿七了怎么办?” “那阿七就只能光棍一辈子了。” “那我尽量吧。” 苏茗歌勉勉强强的答应了下来,虽然她是裴香她们的主子,可在这些事情上,苏茗歌还是不想强迫谁的。 “嗯,尽力就好,别勉强。”宁笙邺说完之后顿了顿继续道:“既然没什么事儿了,那我就先出去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了吧。” 第337章 大结局 下 宁笙邺说完就负手离去了,顾梓彦招来了晋西,然后从屋子里拿了一个布包,把手里的小盒子一块儿给了他,还顺便在耳边吩咐了几句,晋西离开之后,顾梓彦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离去的地方。 “皇上这是想到什么事儿了,笑得这样开心?” “朕没有跟你说么?姑姑已经平安到达番邦了。” “是么?那就好,只是那边的内斗,公主一个人能忙得过来么?” “相信姑姑吧,连父皇都说过,幸苦姑姑是个女人,否则的话,不可估量啊。” “难怪公主的性子这样泼辣。” “皇家的人,就要这样,到哪里都不会被欺负了去。讲来咱们的昕怡也要这样,还有笑雅。” “我可不想昕怡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所以这些还是免了吧。” “随你,只是万一昕怡要是愿意学这些呢?” “那我也只能给她请一个好一些的先生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过了一下午,顾梓彦才说道:“朕一会儿去皇后那里一趟,你在这里先歇息吧。” “好。” 顾梓彦说完便离去了。 坤宁宫中。 对于顾梓彦的忽然到来,皇后还是很惊讶的:“皇上怎么来了?” “怎么,朕只能在初一十五才能来你这里?平日里就来不得?” “这倒不是,只是臣妾很惊讶罢了。” “对了,这两日奎子说,叶丞相的身子不太好,所以朕想着,跟你一同去叶家看望一番。” “可是,皇上,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去看臣妾的父亲呢?这不是坏了规矩么。” “有什么规不规矩的,再者说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朕没怎么去过你的院子呢。” “可是皇上……” “皇后这样百般推脱,可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朕?还是说,你不愿意朕去叶家?” “这倒不是……” “不是就好,那朕就先去养心殿了,等明日一早,朕会派人来接你。” “是,臣妾知道了。” 顾梓彦来了又走,留下皇后一脸莫名其妙,可莹蕊却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这是要陪着您回娘家呢。” “这事儿怕是不会这样简单,毕竟本宫与皇上成亲这么多年,今日是皇上最反常的一次。” 皇后越想越不放心于是索性就招来了鸽子,然后把消息送回了叶府。 叶丞相收到消息之后,立马动员了府中所有能用的人,然后吩咐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之后便歇息去了。 一日一早,顾梓彦果然过来找人了,皇后也早就换好了便服,只是见到顾梓彦的时候,顾梓彦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 皇后草草的看了顾梓彦一眼之后便上了马车。 二人到了叶府,叶丞相早就已经亲自在门口迎接了,等顾梓彦和皇后下了马车之后,叶丞相便带着所有的家丁跪下行礼。 “叶丞相不必这般客气,朕今日也是微服。”顾梓彦边说边扶起了叶丞相。 “皇上,礼数不可废。” “爹,皇上都这样说了,那就别这样拘着了,咱们还是进屋子吧,这里日头大。”皇后说道。 “是是,瞧我这记性,皇上,皇后娘娘请。” 叶丞相把人迎进去之后管家随后就上了茶,顾梓彦端起品了一口道:“真是好茶。” “皇上廖赞了,这茶水怎能跟宫中相比呢?”叶丞相挥了挥手谦虚道。 “叶老何必这样谦虚,朕说好,那就是好。” “多谢皇上夸奖了。” “卉儿,朕上次来来叶府,也只是在你院子门口匆地看了一眼,不知今日可否进去看?” 顾梓彦说完也不等皇后思索,直接拉着皇后的手朝着院子走去。 皇后这些年来本来跟顾梓彦见面的次数少,就更别说这样拉她的手了,所以在顾梓彦碰到皇后的那一瞬间,皇后顿时就心跳加速了。 叶丞相自然也是跟在身后的,一行人进了院子之后叶丞相说道:“卉儿,还是把门开开吧。” “是。” 皇后说完,便一挥手,一直跟在身后的莹蕊拿着钥匙去开门了。 门开了,顾梓彦便进去逛了一圈,眼角扫到了那个大柜子的角落里流露出的一抹明黄色之后便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皇后的闺房这几年还真是大变样了。” “是啊,臣妾自打进了宫,就很少来这里了。” 顾梓彦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但在走到那个箱子的时候,却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只是叶丞相和皇后的眼神一直都是跟着顾梓彦转悠的,所以很快便注意到了箱子上的那抹明黄。 “这里看着还不错,不过朕刚才过来的路上看到隔壁院子的景色还不错,所以便想着一个人过去看看。” “皇上,奴才陪着您吧。” 奎子说完便双手扶着顾梓彦出去 。 顾梓彦一出去,叶丞相便迫不及待的找到了藏在箱子脚底下的钥匙,打开那个箱子之后,叶丞相彻底的愣住了,皇后见他不说话,便走上前来,只是相同的表情在皇后脸上也上演了一遍。 “这,这是怎么回事?卉儿,你这样着急做什么!”叶丞相见四下都是自己人,便直截了当地质问道。 “爹,难道这个不是你的东西么?这么会放在我的屋子里,还差点被皇上看见了!” “怎么会是老夫!;老夫还没愚蠢到把这些东西藏在家里!” “那这些个东西这么解释,我记得这里除了咱们两个个人有钥匙之外,就没有其他人有了!” “女儿,你这是不相信爹爹么?爹爹就告诉你吧,爹爹准备的那些东西,都被藏在了郊外的一个山洞中,哪里只有我知道,所以这些,肯定不是我的!” “等一下,照着爹爹这么说,那这些东西很明显就是栽赃嫁祸了?毕竟这些日子我都没有回来过,而爹爹又说把重要的东西藏在了山洞中,所以……这肯定是个陷阱!” “皇后真是朕的好皇后啊,若不是朕出门又回来的话,肯定就会错过了这样精彩的对话!” “皇上,皇上您听臣妾解释啊,这些是有人陷害了臣妾的,臣妾一直都对您忠心耿耿啊。” “呵,是不是忠心,只要叶丞相把你说的那些个山洞中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就是了。”顾梓彦冷笑着说道。 叶丞相吓得顿时脸就白了,皇后倒是镇定:“皇上,爹爹不过是在山洞中藏了几个古董花瓶罢了,不值得一看的。” “皇后,你以为事到如今,朕还会相信你么?来人!将皇后拿下!关在这里!等朕查清楚事实之后,再做定夺!” 顾梓彦一个狠命令下完之后,奎子便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了,皇后和叶丞相到底是女人和老人家,力气方面一点儿也敌不过那几个小太监。 那几个小太监很轻松的就把钥匙抢走了,然后还把叶丞相带了出去。 大堂之上,坐在高处的顾梓彦不怒自威,叶丞相则是吓得瑟瑟发抖,顾梓彦咳了咳说道:“叶老,你可知罪!” “皇上,那东西真的不是老夫放的,再者说了,老夫也没那个胆子啊!” “呵,你这叫没胆子?你没胆子还敢私刻玉玺,家藏龙袍么!你以为朕不知道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个勾当么?朕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免得到时候朕不念旧情。” “皇上,老夫真的是被冤枉啊!” “叶丞相,看来不用一些手段,你是不愿意说了对么?”一直伪装成太监的苏茗歌从门外走进来说道。 叶丞相 一看到苏茗歌,顿时就努力:“皇上,肯定是这个贱人指使了人来陷害我们叶家!” “叶家值得我陷害么?麻烦叶丞相动脑子想想,本宫一直在宫中,而且苏家早就被钟徳庸害死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本事来陷害你们呢?分明就是你们自己生了异心!” “你胡说!就是你做的!” “放肆,胆敢污蔑端妃!”顾梓彦一看到叶丞相指着苏茗歌的鼻子了,顿时就怒了。“叶丞相,你若是现在还不说实话的话,那朕可就要不客气了,相信你身为丞相这么多年,一定知道叛国的下场吧?” 叶丞相一想到那些个刑法,就觉得浑身难受,或许是年龄大了,又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叶丞相叹了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了清楚,顾梓彦听完之后冷哼道:“那你说的那个山洞在哪里?” “就在郊外,翻过山之后朝着左边走两百步的样子就能看到。” “奎子,你去跑一趟,顺便传王子昂过来!” “是。” 奎子一路小跑着出去之后没多久,王子昂就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了,拿下了叶丞相和皇后之后,顾梓彦便带着苏茗歌回了宫。 奎子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带着十几个箱子回来。顾梓彦下令当场开箱。 箱子打开之后一堆堆璀璨的珠宝呈现在面前,最后一个箱子很小,但打开之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那里面,有一面棋子,上面写了一个叶,一件明黄色的五爪龙袍,一方玉玺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那龙袍的上面。 顾梓彦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亲眼看到这些个东西的时候,还是晃了晃身子。苏茗歌见状赶忙走上前去扶住了。 顾梓彦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这些东西,全部充入国库,叶家的人,朕要好好想想才行。” 奎子听了之后,便挥了挥手,打发了那些个人之后,说道:“皇上,奴才在来的路上顺道去了一趟刑部,说是刑部的人都在巴结着皇后和叶丞相呢,您看……” “奎子,你出去吧,朕累了。” 奎子出去之后,苏茗歌将顾梓彦搂在怀中,欲想安慰,可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翌日,一道圣旨传遍整个京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叶氏,本应母仪天下,为女子之表率,然今却对朕生了二心,朕深感痛心之余,不忘念及旧情,可叶氏却联合家族,私刻玉玺,家藏龙袍,欲以谋朝篡位,朕绝不容许!故今日,废除皇后之位,除去玉牒,九族皆诛! 第338章 番外 一直在批阅折子的顾梓彦,被忽然进来的奎子给吓到了:“皇上,刚才门口的侍卫传来消息说是端妃娘娘刚才出宫了。” 顾梓彦皱眉站起身来,换了一身便服之后,就带着奎子出宫了。 这边苏茗歌正和宁笙邺坐在茶楼里,宁笙邺喝了一口茶水之后说道:“没想到顾雍的动作这样迅速,这么短时间内就把东冀收的服服帖帖了。” “是啊,居然能够光凭着那些兵力就打胜仗,难怪皇上会封他为战神呢。这个战神,他当之无愧啊。” “可惜的是,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 “管他呢,有缘自然会见的。” “说到底也算是万俟毅自己找死,都已经废成那样了,居然还想着逃跑,也难怪会被晋西当作是刺客了。” “嗯,只是想着当是奎子给我说的那些,我就觉得渗得慌。” 苏茗歌一想到奎子说的场景,她就直起鸡皮疙瘩,毕竟那个姑娘家能忍受得了那样恶心的场景,据说万俟毅逃跑的时候,正好是晋西当值,晋西以为是刺客,于是直接就下令万箭穿心了。 “既然嫌恶心就别想了,还是尝尝这个新的糕点吧。” 宁笙邺说着便将碟子往苏茗歌面前推了推,苏茗歌捏起一块,刚放到嘴里,便是一阵恶心,她赶忙丢开,然后撑着桌沿开始干呕。 宁笙邺打量着苏茗歌,但尚未来得及开口,便看到顾梓彦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怎么有了身子还乱跑?”顾梓彦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对于苏茗歌还是很温柔的拍着背顺气。 “我,我只是觉得皇宫实在是无趣,所以才出来的。”苏茗歌痛苦地说道。 “你看看你,都成这样了,还贪玩,我看,你还是跟着我回去吧。” “诶,这可不行,正事儿还没谈呢,怎么能走呢?” “你放心,一会儿回去我就跟她说。” “好,那我明日便进宫去问消息。” 宁笙邺放人之后,顾梓彦也顾不上人家奇怪的眼光了,直接横抱起苏茗歌就往宫中走。 霜云宫中,苏茗歌漱了口之后,顾梓彦这才问道:“你跟宁笙邺说好什么了?” “不告诉你。裴香,去吧昕然抱过来。” “是。” 没多久,裴香就抱着昕然过来了,顾梓彦皱眉看着已经瘪了嘴的昕然,顿时就觉得很不爽!心中暗暗道:小子,有本事别长大了! “朕还有事儿,先回去了。” 顾梓彦走后,苏茗歌从裴香手中接过孩子,然后问道:“裴香,你今年多大了?” “回主子,再有一个月,奴婢就十五了。” “十五啊,那也不小了。” “主子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对宁公子身边的那个阿七有没有印象。” “阿七?” “是,我瞧着他也算是个老实人,你若是跟他在一起的话,肯定会很好的。” “主子!” 裴香跺了跺脚便离去了。 翌日,苏茗歌刚下朝,宁笙邺就已经坐在霜云宫了,只是裴香却是红着脸在一旁站着,身边的阿七也是不好意思地扭捏。 “这是?” “端妃娘娘,你可终于来了,刚才我还想说,要跟你下棋,把先前你从我这里赢走的全部再赢回来呢你就过来了,这样也好,省得我到处找你了,走,咱们去御花园下棋去。” 宁笙邺不由分说的把苏茗歌拉出去了,偌大的霜云宫就只剩下裴香和阿七。 御花园中,苏茗歌很无奈的说道:“你确定只留他们两个人可以?” “自然,你是没看到阿七的样子。”宁笙邺边说边笑。 苏茗歌玩笑的似的问了一句:“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成亲呢?” “我这不是还早呢么。”宁笙邺打哈哈,但很快便说道:“我想起来还要过去找皇上商量一下生意的事情,就不打扰你了。” 宁笙邺离去的步子虽然很稳,但在苏茗歌看来,总觉得就像是落荒而逃似的。 三年之后 “父皇,皇妹欺负我!”昕然奶声奶气的说道。 顾梓彦虽然头疼,可还是板着脸:“你若是不招惹她,她会欺负你?” “父皇坏,平日里帮着母后欺负昕然也就算了,可今日母后不在,您怎么还欺负我?” “朕乐意,谁让你不是皇帝?还不快去念书!” 于是乎,在顾梓彦的威逼下,昕然汪着泪水去念书了。顾梓彦看着昕然离去的背影,虽然心疼,但为了他的计划,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父皇,为什么你总是逼着皇兄念书呢?念书一点儿都不好玩。”一直躲在顾梓彦身后昕怡站出来说道。 顾梓彦摸了摸昕怡的脑袋说道:“你皇兄是男孩子,讲来要做太子,然后继承父皇的皇位,所以朕才会现在就让他多念书。” “可是皇兄先前也跟昕怡说过,他不喜欢念书的,他喜欢找笑雅皇姐玩。” “不喜欢也得喜欢,所以,这段时间昕怡就不要去打扰昕然了,好不好?” “好。那昕怡现在就去找笑雅皇姐玩了。” “嗯,你去吧。” “皇上,昕诺公主一直在哭呢,这可如何是好?” 昕然刚走,苏茗歌就抱着昕诺过来了,顾梓彦现在只要是一听到孩子哭声,他就觉得特备心烦,可又有什么办法?不过现在还好,这丫头肯让自己抱着,不像是昕然小时候,自己碰他一下都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顾梓彦抱着孩子走了两圈之后,昕诺便不哭了,可只要已离开顾梓彦的怀中,就开始哭,无奈,顾梓彦只好抱着孩子看折子。 这一举动却惹得在一旁看书的苏茗歌捧腹大笑。 又是七年过去,昕然已经快十一岁了,但与同龄人比起来,却成熟了太多。治国之理张口就来。 于是乎,在一个月黑风高夜,顾梓彦吩咐了奎子之后,不顾奎子饱含泪水的眼睛,自顾自的带着苏茗歌走了。 翌日一早,昕然醒来之后,便看到奎子一脸委屈的站在自己身边:“怎么,奎公公,父皇这么早就要让我去念书么?” “皇上,并不是,太上皇和……” “等一下,你叫我什么?”昕然凤眸微眯的样子,像极了顾梓彦。 奎子哆哆嗦嗦的把那道圣旨拿出来给了昕然,昕然看完之后,紧紧地捏着圣旨,原本整齐的绢布已经皱了。 不远处的山村中,苏茗歌还是在担心着:“梓彦,你就这样传位了,是不是不太好?昕然还这么小。” “无碍,他人小,心却不小,现在正是他历练的时候,我会随时都关注着宫中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再者说了,我不是先前就答应过你要带你出去好好玩玩的么?” “话虽然是这样说,不过咱们把昕怡和昕诺交给昕然,真的好么?” “你若是有空担心这些的话,还不如多加关心一下你的肚子。”顾梓彦说着便看向了苏茗歌已经微隆的肚子。 苏茗歌无奈地撇了撇嘴:“要不咱们还是回宫吧,我实在是不想挺个肚子陪着你游山玩水。” “无碍,到了下一个镇上,咱们就先住下,然后等孩子出世之后咱们再往前走怎么样?” “这样也好,可我就是不放心……” “哎呀,没什么不放心的,你自己的孩子自己还信不过么?而且我可以跟你打包票,昕然肯定会把南临治理地好好的。” 在顾梓彦的一再保证下,苏茗歌终于不纠结了,二人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之后,便落了脚。 果然,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昕然便凭借着自己的智谋,巧妙地把朝中那些蛀虫全部清理了一遍,给朝廷来了一个大换血。顺便还免除了一些民间的税务,一时间,百姓们直叫好。 顾梓彦搀扶着挺着肚子的苏茗歌走在街上,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心中也是欣慰无比,但很快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怎么不走了?”苏茗歌见顾梓彦忽然停下,有些好奇。 “我就说呢,这小子这么急着把朝廷换血,肯定是在培养自己的心腹,然后好把咱们找回去。” “不会吧,昕然哪里会有这么深的心机?” “你还别不信了,咱们得快些走,要不然赶不到下一个地方的话,孩子就要出来了。” 顾梓彦说走就走,当晚就收拾了细软,然后和苏茗歌租了马车走人了。 果然,昕然在霜云宫大发雷霆,只是小小的脸上虽然,愤怒,可还是显得那样可爱。 “皇兄,你怎么了?”在一旁磨墨的昕怡说道。 “呵,父皇和母后还真是狡猾,居然猜到了朕的用意,提前跑了!” “皇兄,你做什么非要把父皇和母后找回来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就是气不过,父皇说走就走,害得我现在天天看那些个没用的折子,所以我要找到他们,跟他们诉苦,讲道理!不能让我一个还没有行过冠礼的孩子来主持国家大事!” “可你最近不是做的挺好的么?”昕怡嘟着嘴说道。 “我就是不要!” 昕然说完之后,就出去了,留下昕怡和坐在桌子上的昕诺大眼瞪小眼。 六个月后,昕然的人终于找到顾梓彦和苏茗歌的下落 ,只是等昕然赶到的时候,只留下一间空屋子,还有一张床,和一个,呃,小孩子。 小孩子身边还有一张纸条,那上面的自己苍劲有力,一看就是顾梓彦的:昕然,这个是你的弟弟,昕昱,好好照顾他,等他长大了,我和你母后 就会回来的。 “真是个混蛋父皇!生了这么多孩子,我还要不要管国家了!” 昕然的咆哮声想破天际,尽管他实在是不愿意把这个孩子带回宫中,可只要一想到母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他顿时就心软了,于是乎,只能带着昕昱一起回宫了。 顾梓彦和苏茗歌站在山顶上,看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离去,心中倍感欣慰。 ——全文完 第一章 亡国之债,我替你背 东昌十六年六月。 黑压压的云朵遮住了原本明媚的阳光,狂风肆虐,西云都城的百姓们纷纷感慨,“唉,这天怕是又要变了。” 城门处,身穿铠甲的战士们一个个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长矛,时刻警惕着。自三个月前,东昌来犯,西云屡战屡败。现在战火已经延绵到了双廊,不日便会烧到都城来。但是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逃脱也绝不退缩,他们要保护好西云,保护好他们的家人。 天,渐渐黑了。远处传来阵阵惊雷,刺目的闪电把沉闷的天空撕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雨,终于哗的一声倾盆落下。 “不好了,不好了,东昌的军队打过来了……”衣服残破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到大街上,敲打着手中的锣鼓,大声叫喊。 城里顿时乱作一团,百姓四处奔逃,有些人摔倒在地还来不及爬起来便被别人践踏过去。一时之间,原本繁华似锦的都城已经千疮百孔,残破不堪。 “杀啊,不要让东昌的走狗吞并了我们的国家。”城墙下,西云的士兵们一个个杀红了眼,抵死顽抗,誓要守卫西云。那人话音才落,便被东昌的士兵拿着长矛刺穿了胸。 血,奔涌出来,混着雨水流到地上,连成一片,浸红了西云的土地。 云瑶抱着凤尾琴,立于城墙之上,一袭红衣在凌凌的风中平添了一股英气。“我西云的士兵听令,今日我云瑶陪同你们,誓死保卫西云,国在人在,国亡人亡。”她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引得城下士兵连连叫好,士气大发,一时间倒有点转败为胜的迹象。 城门对面的山坡上,慕容南弓着身子,“皇上,有云瑶公主在,西云的军队只怕一时半会不会降,我们要不要……”说着,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肖战天回过头来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我说过让你不要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听着肖战天咬牙切齿的警告声,他只能放弃了心中的想法,可是云瑶不死,他回去就没办法向曼莎交代。 慕容曼莎,他的亲妹妹,十三岁嫁给肖战天,十四岁为肖战天生下长子,而肖战天也在同年获得慕容家的支持,一跃而起,从一个被送往他国当质子的不受宠的皇子成为了万人之上的东昌皇帝。也正因为肖战天曾被送往西云当质子,此次出征前,曼莎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在战乱中置云瑶于死地,不让她活着去到东昌。 想到那个一袭白衣,天神般的女子,他虽心有不忍,但也不会就此拂了曼莎的意。毕竟天下的女人何其多,而妹妹却只曼莎一人。 云瑶在城墙上一遍一遍的弹奏着十面埋伏,虽不是用的琵琶,但也弹出了曲子的磅礴气势,在这战场上分毫不差。 肖战天眼神轻轻的眯起,努力的看着对面的红衣女子,因为距离太远,又下着雨,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朦胧的身影。即使是这般模糊,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就确定那就是他日思夜想,连做梦都恨不得拥在怀里的人。 云瑶仿佛被困在了一层浓郁的悲伤之中,她不走出来,别人也进不去,视若无物。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一首曲。 肖战天不知道,就在刚刚,城破的时候。云瑶的父皇,西云的皇上云澜因为自己葬送了祖先留下的百年基业,害的百姓流离失所,无颜面对世人,在乾清宫纵火自焚了。 而那时云瑶就在乾清宫门外,听着那个给予她万千宠爱的男人在烈火里不断痛苦的呻吟,可是她却不能去救他。救出来了,也只是让他再一次愧疚到绝望,那是比死更悲哀的事情,所以,她成全他,让他在灰烬中解脱。 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乾清宫化为灰烬,脸色苍白的可怕,人却如提线木偶一般,脸上再没有其他神情。“公主,您哭出来吧,不要把自己憋坏了。”从小伺候她的云裳看着云瑶如失了灵魂一般,担心不已。过了许久,云瑶才发出一声轻轻的呢囊,“父皇,你走好!这江山更替,亡国之债,我来替你背。” 云瑶或许已经身心俱疲了,可是她的手依旧飞快的在琴弦上拨弄着,转眼,琴弦上已经血迹斑斑,但麻木的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她只想把自己内心的痛苦全部通过琴声宣泄出来。 第二章 只愿来世不见 城楼下的厮杀声越来越弱,战士们的尸体堆积如山,风呜咽着,响声穿透了耳膜,仿佛也在鸣奏一曲悲歌。 时间漫长得好像过去了几千个日夜,云瑶感觉眼前好像有一个人,他庞大的身躯把自己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她用力的甩了甩头,想要看清楚是谁。可是无论怎么用尽全力,她还是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但身子却因为用力过度而失去平衡,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肖战天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扶起云瑶,但就在指尖距离云瑶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时,被云瑶用力狠狠的推开。其实云瑶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可她还是不愿意肖战天碰到她,那只会让她感到恶心,“呵,真的是你!” 云瑶努力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当初是她认人不清,识人不明,才会引狼入室,害了父皇,也害了西云。 云瑶故作坚强的样子,让肖战天心痛的无以复加,错了吗?他只想收复中原,统一三国,然后与云瑶携手,共享这大好河山而已,难道这也是错吗?他缓缓地伸出宽厚粗糙的手,低沉的呼唤,“瑶儿。” 短短的两个字,犹如惊雷一般在云瑶的心中炸开了。她语气淡淡,“不要这样叫我,你不配!” 云瑶把指甲深深的抠进泥土里,细小的沙子划破了她原本娇嫩白皙的肌肤,血珠咻的冒出来。肖战天,这样作践我,辜负我,你于心何忍啊? 云瑶避如蛇蝎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肖战天,他仓皇的想要去握住云瑶的手,这样的云瑶,让他太过陌生,可他还是试图去说服云瑶,他多年的努力和心血不能白费,他为了今天牺牲了那么多,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不甘心!“瑶儿,投降吧。” “休想!”云瑶仿若听到什么惊天的笑话一般,狂笑着看着肖战天,“我见过很多卑鄙的人,却从未见过你这样卑鄙的。” 卑鄙?他在她眼中竟然是这样的。那他不介意再卑鄙一点。肖战天的眼睛里散出噬人的冷光,手,紧握成拳。“是吗?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卑鄙。” 云瑶的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肖战天脱口而出的话直让她如坠冰窖。“来人啊,传我命令,反抗者……杀……无……赦!”这话像一个巨大的石头撞击在云瑶的心上。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肖战天吗? 云瑶眼中的震惊让肖战天找到了一点存在感,他伸出手用力的拽着云瑶,把她拖到了城楼上,“看,云瑶,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愚蠢,所以他们才会血流成河,妻离子散。”肖战天咆哮着。 云瑶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意识模糊,胸腔里仿佛有东西要喷涌而出,十分难受。“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云瑶双手环抱着肩膀,仿佛在这样的雨夜里还能汲取到一点温暖。 “是你,如果你肯早一点投降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牺牲。”肖战天掰过云瑶的脸,眸光凌厉,此刻的他像是一个从地狱上来的暗夜使者,一字一句全都戳中云瑶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你胡说,明明这都是你的狼子野心造成的。”因为用力过猛,云瑶才说完便猛烈的咳起来。 肖战天的眼中划过一抹心疼和不忍,但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狼子野心?你敢说你父皇年轻的时候就只想永远屈居西云,而没有要吞并四国、一统天下的鸿鹄之志吗?”听到这个云瑶没再说话。 是啊,他们都志向远大,她有什么理由不去成全呢? 她慢慢的靠近城墙,深深的看了一眼楼下还在浴血奋战的士兵们。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让整个西云的士兵百姓跟她陪葬。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雨下的更大了,滴在人身上,激起一阵浓烈的痛。 “好,我降。”云瑶幽幽开口,脸上挂着浅浅的、淡淡的笑容,慢慢的走向肖战天,轻轻的靠近他身侧,“战天,其实即便你今天不带着你的铁骑踏破我西云,他日西云也是你的囊中之物。但你怎么就等不及呢?” 肖战天弯起的嘴角僵在了一半,整个人顿时懵了,如果是这样,那云瑶……他伸出手想要把云瑶拥在怀里,但是却看到云瑶飞快的往城墙边上跑去。 肖战天冲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云瑶的身子如同残破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下一个唯美的弧度,然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他从城楼上往下望,看到一地的鲜血和云瑶嘴角似有若无的那一抹浅浅的微笑。从此以后,他的世界只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雨,终于停了。天空不见一丝光亮。肖战天的悲鸣在这样的暗夜里不绝于耳,他的耳边始终还回响着云瑶跃下城楼时那一句话。 肖战天,我云瑶下辈子为鬼为畜也不愿再遇见你! 第三章 重生,卑如蝼蚁 云瑶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像是被蚂蚁啃噬过一般,痛的仿佛要把整个身子都撕裂开来。“水……”云瑶用力的说着,但发出来的声音却像是蚊虫的嗡鸣一样,沙哑而微弱。指尖也跟着不自主的颤动了下。 虽是很细微的动作,但倚在一旁的琳琅却马上睁开了泛着红血丝的双眼,神情小心而难以置信,“公主?”琳琅试探着轻轻的呼唤,她不确定刚才的触觉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又一次的错觉,毕竟自从公主昏迷后她自己似乎也进入了昏厥状态,每天都神情恍恍惚惚。 “水……”云瑶再一次艰难的发出声音,她的喉咙像火烧一样难受,全身都泛着微微的红色,明明是不施粉黛的脸也像是抹上了淡淡的胭脂。 “公主……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琳琅高兴的像个疯子一样在那自言自语,接着就嚎啕大哭起来,边哭着边小跑着去给云瑶倒水。 云瑶原本还意识模糊,朦胧中听到一阵极其刺耳的哭声,心中愈发的烦躁,于是极不情愿的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好吵。”琳琅快要走到床边的时候刚好看到云瑶睁开双眼,赶紧加快步伐,谁知一不小心被脚下的椅子绊到,手里的杯子如同被长了翅膀一般华丽丽的飞了出去,杯子里的水不偏不倚的全数落在了云瑶的脸上。 冰冷的触感让云瑶原本还半眯着的双眼瞬间睁开,来不及抬手擦去脸上的水渍,云瑶敏锐的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生在皇室的敏锐让她整个人立刻警觉起来。这是哪?难道她跳下城楼以后被人救了吗?为什么这样?难道死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吗? 琳琅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揉揉被摔痛的屁股就朝着云瑶奔去,她怎么总是这样笨手笨脚的。云瑶刚才表情的一系列变化也都被她尽收眼底,她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流露出那般凌厉而悲伤的神情,难道是王妃又对公主做了什么吗?自从云夫人逝世后,王妃便愈发的肆无忌惮了。她真后悔,中了王妃她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没有时刻陪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 “对不起,公主,都怪奴婢笨手笨脚的。”琳琅拿着手中的娟帕,想擦去云瑶脸上的水渍,却在指尖要碰到云瑶的脸庞时,被云瑶用力的捏住了双手。 云瑶吃力的看着琳琅,“你是谁?这是哪里?” 这一刻的公主让琳琅感到陌生,她自小就跟在公主身边,这还是公主第一次这样对待自己。“公主,您怎么了?您不认识我了吗?呜呜……”琳琅边说着,豆大的泪珠边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等等……云瑶想好了一千种理由,也许自己被某位不知名的侠士救了,最不济就是被肖战天带回了东昌,可是眼前这个是什么情况?难道她该认识眼前这个身穿绿衫的女子吗?“呃……你是?” 完蛋了,公主真的不认识她了。“哇……”琳琅的哭声愈发的大。云瑶看着哭的肆意的琳琅,心中愈发的酸涩。父皇在乾清宫化为灰烬的时候,她没有哭;西云灭亡,她有负所托,她还是没有哭。可是现在内心的悲伤仿佛积蓄到了一个点,她再也伪装不下去,泪水无声的盈满了眼眶。 “公主,你怎么了?”在琳琅的印象中公主虽然常哭但都是放开的、肆意的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声的,却那么悲伤的哭。 云瑶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穿着奇怪服饰的妙龄少女到底是谁,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更不知道她的国家和子民现在怎么样了。 脑海中又回现出那人冷毅俊朗的脸和深邃如锋的眸,“肖战天……”三个字从云瑶的嘴里轻轻的流泻出来,全身亦不自主的蜷缩着,祈求这样能够汲取到更多的温暖,但愈发用力,脸色就愈苍白。 “公主……你饿了吧,琳琅去给你弄点吃的来。”说完还担忧的看了一眼云瑶,便转身出去了。 琳琅出门后还不停的回想着刚才的情形,她好像隐约听到公主嘴里喊着肖战天三个字。肖战天?那不是东云国的皇帝吗?公主怎么会认识他?而且公主在提到他的时候还露出了那样复杂的神情。 心里想着,脚下迈出去的步子也打了个弯,转向了另一边奢侈豪华的帐子。 第四章 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琳琅出去后,云瑶一直盯着头上的帘帐发呆,脑子里的思绪愈发的清晰。过往凝聚成一个又一个片段,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回放。“啊……”云瑶痛苦出声,双手使劲的敲打着头部,一下又一下不断的加大力气,仿佛要把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敲碎,让它不复存在。 塔木王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情形,赶紧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嘴里不住的喊道,“槿儿,槿儿……”企图把云瑶从自己的痛苦中拯救出来。 “槿儿你这是怎么了?”快到床前的时候塔木王一个箭步冲上去,心疼的把云瑶揽在自己的怀里,不住的安抚。 云瑶挣扎了好久,直到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消耗殆尽了,才渐渐安静下来,原本顾盼生辉的双眸也变得空洞无神。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鼻腔里还有气流流出的话,塔木王都怀疑自己心爱的小女儿是不是魂归故里了。 塔木王用手小心翼翼的轻抚着云瑶瘦削苍白的脸庞,不禁悲从心来,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无力。他答应过冉儿要好好照顾木槿的,可是木槿现在这样,日后黄泉路上,他要怎么和冉儿交代啊? 如果可以他现在恨不得去把王妃拉过来食其肉,啖其血,可是他不能。王妃的父亲是草原上一个强大部落首领的女儿,如果他现在处置了王妃的话只怕会引来反击,到时候必定生灵涂炭。他可以不顾自己,但是他不能抛弃草原上善良的人们。 看着女儿酷似妻子的面庞,塔木王终于狠下心来做了一个决定,看来有些事要加快进度了。他已经失去了冉儿,不能再失去木槿了。 “槿儿……”塔木王再一次唤着,企图能得到云瑶的回应,可是云瑶还是了无生气的躺着。 塔木王接过琳琅手里的热羊奶,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后喂进云瑶的嘴里。反复几次后也只喂进了一点点,其他的全都顺着云瑶的嘴角流了出来。 云瑶感觉自己好像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充满了悲伤和绝望,任凭她怎么用力都走不出来。渐渐的,她绝望了。 她仿佛听到有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不一会就占据了云瑶的整个大脑。 是啊,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就解脱了。云瑶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往下陷,一点一点的被黑暗淹没。就在云瑶整个人都要被黑暗卷噬的时候,她猛然惊醒。不可以,她绝对不可以死,她的仇还没报呢。“啊……”云瑶用尽全力睁开了自己身上的黑色束缚,然后缓缓的睁开双眼。 铺一睁眼就有一股腥味从鼻腔中涌进,加上嘴巴里的怪怪的味道,云瑶忍不住“哇”的就吐起来。塔木王一时不妨,结果被云瑶吐了一身都是,酸臭不已。 云瑶吐完后看到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他气质粗狂,茂密的络腮胡几乎要遮住了他的整张脸身上穿着精美的疑似草原上的名族所穿的服饰,难道她现在是在草原上?来不及多想,从小的教养让云瑶在第一时间对自己不礼貌的行为做了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塔木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终于绽放出璀璨的笑容,要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在自己的精心呵护下练就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否则也不会刚直不阿的在王妃手下吃那么多亏了。终有一日,他一定要把那个女人欠冉儿和木槿的统统讨回来。 “槿儿,你好点没?”塔木王慈爱的看着云瑶,这样的温柔让云瑶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她记得每次自己生病的时候父皇也是这样的关切,但现在她将永远也见不到那个疼她、爱她、视她如命的男人了。 “安息吧,父皇。女儿一定会为您报仇的。”云瑶在自己的心中默默的宣誓。既然阎王爷不收她,那她就好好活着搅了天下这塘清水。 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嗯……”云瑶不习惯一个陌生人对自己如此关切,可看着眼前这男子的眼神又没法说服自己冷漠,于是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看在塔木王的眼里就是云瑶长大懂事,变得安静乖巧了。但看着云瑶对自己完全陌生的眼神,塔木王心里有些担忧,难道这个孩子是在埋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吗? “别怕,孩子,父王以后一定会加倍注意,好好的保护你。”塔木王一下子把云瑶搂在怀里,声音铿锵的说。 因为太用力的缘故,云瑶被勒的有些闯不过气来,但她想了想,终究没有推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看样子,她得好好的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五章 要玩,我奉陪到底 又休养了几日,云瑶已经开始慢慢习惯羊奶的膻味,也开始习惯身边叽叽喳喳的琳琅和那个不苟言笑,却给予她万千宠爱的男人塔木王。 从塔木王的口中,她也陆陆续续听到了很多她想要的信息。比如她现在拥有的这具身子的生母叫做云冉,是塔木王最爱的女子;比如她跟随母姓,因为云冉喜爱木槿花而取名木槿;比如现在天下三分,形成鼎立之势;再如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西云和东昌,有的只是天朝。想到这些的时候云瑶正站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默默的看着西边的方向,那里从前有一个很美的名字——西云。 “公主,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你身子才刚刚好,万一吹了冷风,着凉了怎么办?”琳琅嘟着樱桃小嘴,手里抱着一件雪白的狐裘,还离着云瑶老远就开始喋喋不休。待走到云瑶身边才赶紧把手中的狐裘细心的给云瑶披上,“公主,你再乱跑琳琅就要把你关起来了,直到你的病完全好了为止。”说着还插起腰,一副蛮横的样子。 “就你话多。”看着天真活泼的琳琅,云瑶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变好。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看到敕勒歌描绘的这种景象,原本她以为她的这一生都要被困在皇宫那个华丽的鸟笼里了。 这样想着,云瑶不禁在这广袤的绿野里像只脱离了枝干的树叶一般随着风儿翩翩起舞。舞着舞着,云瑶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还活着,真好。 云瑶不知道,在她尽情释放自己的时候,有一双尖锐的眸子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大哥,你说这丫头怎么了?怎么生了场病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说话的是草原上的三王子塔木卓轩,他和大王子塔木卓越都是王妃所出,因为一母同胞的原因,两个人经常在一起。 “嗯。”说话的男人长着一对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整个人站在那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群雄的强势。“走,咱们去会会她。”说完也不等身边的男子答应就大步的向云瑶走去。 “哎,大哥你等等我啊……”塔木卓轩哀嚎着追赶塔木卓越,他们虽然身在草原,但由于塔木王一直喜欢中原文化的缘故,他们自幼就颇受影响。 因为心存疑虑,塔木卓越想要赶紧解开心中的困惑,便三步并作两步,才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就走到了云瑶跟前。 云瑶看着眼前几个陌生的不速之客,眼中没有一丝慌乱,只安静的站着,笑意浅浅的看着他们。如此落落大方倒让塔木卓轩倍感不适,要知道以前的云木槿可是一看见他们两兄弟就恨不得扒上来,缠在他们身上。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那么讨厌云木槿,即使云木槿和她的母亲霸占了父王所有的宠爱。 “云木槿,你发烧还没好啊?”塔木卓轩的世界很单纯,他觉得云木槿今天没有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就扑上来肯定是因为她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我家公主早就好了。”听到自家公主被其他人调侃,琳琅气不过,脆脆出声。 塔木卓轩看到一个丫鬟也敢出言顶撞自己,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散发出危险的光芒,“本王子有问你话吗?” “琳琅不懂事,三哥又何必跟一个丫鬟动气呢?”云瑶朱唇轻启,这话听着是在维护塔木卓轩,实则是暗讽塔木卓轩不懂事,自降身份去跟一个丫鬟百般计较。云瑶虽然没有见到过塔木卓轩等人,但是每天从琳琅口中收集到的信息,足够她在心里描绘出王庭里面的每一个人。 站在一旁沉默的塔木卓越听到云瑶的话后悄悄弯了下嘴角,可惜大家的眼神都在云瑶身上,所以错过了这神奇的一幕。 “谁说本王子跟一个丫鬟动气了,明明就是你的丫鬟没大没小,本王子才开口替你管教管教她。”塔木卓轩自然也听出了云瑶的弦外之音,于是急切的解释道。 “哦?原来三哥只是想管教管教我身边的丫鬟啊?那就是木槿的不是了,自己的丫鬟管教不好,还要劳烦三哥您来替我管教。”云瑶似是很伤心一般,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的在眼角处擦拭,瘦削的身子一颤一颤的,远远看去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塔木卓轩有些着急了,要是云木槿的这些话传到父王的耳朵里,指不定自己要被怎么惩罚。“你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往常他们别说是教训琳琅了,即使是欺负她,她也默不吭声,还一个劲“三哥,三哥……”的。 怎么今天才说了琳琅两句,云木槿就像炸毛了的兔子一样。塔木卓轩不知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云木槿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有独立思想的人。 而且现在的云木槿早已不是云木槿了。 “三哥,你是在说木槿的眼睛瞎吗?呜呜……”听到塔木卓轩的话后,云木槿原本就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疯狂的往下掉,再也收不回来。“三哥,你怎么可以说木槿是瞎子呢?木槿不是瞎子。” 这下塔木卓轩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真不知道这丫头是什么理解能力。“你……” 塔木卓轩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塔木卓越及时的制止了,“妹妹想多了,你三哥不过是担心你被琳琅带坏了而已。是不是啊?卓轩?” 塔木卓轩听到自家大哥说话,也不多想是什么,、忙不迭的点头,“就是这样的,三哥也是为了你好,是不?你就别哭了!”其实他心里此时恨不得把云木槿大卸八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从刚才他们两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云瑶就感受到那个男人身上的恐怖的气息。“原来是这样,是木槿想多了,木槿在这给两个哥哥道歉。”云瑶抽抽搭搭的说完,便要弯腰道歉。 谁知塔木卓越眼明手快,及时制止了她。“你我都是兄妹,拘泥这些做什么?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和你三哥还要去见父王呢,你回去好好休息。” “谢谢大哥、三哥。”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个男子,云瑶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看来塔木卓越才是这草原上最危险的一匹野狼。 来日方长,要玩?我奉陪到底。 第六章 凤凰涅槃,意欲重生 当天边的最后一缕光线从地平线消失以后,整个草原安静下来。偶尔能听到草丛里的蛐蛐传来“唧唧”的叫声,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美好。 此时,蒙古包群的一个帐子里。 “什么?你说那丫头竟然敢回嘴?”王妃托娅慢悠悠的说道,语气虽然温和,但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抬了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保养得谊的脸上不见一丝皱纹,忽然她突地转过头,声音徒地拔高了“你是怎么当哥哥的,就由着那个丫头这样调侃你弟弟?” “我错了,请母妃责罚。”塔木卓越听到这个话时脸上没有一点难过的感觉,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 “母妃,你误会大哥了,都是那个丫头牙尖嘴利,跟大哥没关系的。”塔木卓轩开始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母妃了,如果大哥因为这件事而被母妃处罚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云木槿的。“大哥,你赶紧起来啊!” “没跪满一个时辰,不准起来。”托娅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是,母妃。”塔木卓越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就好像他现在正在跟一个陌生人讲话一般。 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塔木卓越,托娅不禁怒从中来。眼神斜睨了一下塔木卓越,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哎……母妃,这真的不是大哥的错,母妃……”塔木卓轩跟在托娅身后不停地叫唤。托娅原本迈出的步子生生顿了顿,但仍旧没有回头。 有时候,对或者错,并不是最重要的。 看着两个人消失的背影,塔木卓越的眼中涌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双手紧握成拳,重重的砸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直到鲜血淋漓,直到痛到麻木。“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父王宠爱木槿,因为木槿是云冉的女儿。可是母妃宠爱卓轩呢,难道他就不是母妃的儿子吗? 天,更加的黑了,星星也都躲进了云层。整个世界像是被一个巨大的黑色套子罩住,只余下几案上的点点烛光在清风的吹拂下一闪一闪的。 “公主,你今天真的是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把三王子堵得说不出话来。”在琳琅的印象中,木槿总是被其他的王子公主欺负,即使公主是大王最爱的掌上明珠。 她家公主虽然刁蛮任性不懂事,但对其他的王子公主确实是极好的,大王赏赐的东西都拿去跟他们分享,被排挤了也不会多说什么,就因为这样,大家才愈发的肆无忌惮,以为公主软弱好欺。 云瑶看着如此容易满足的琳琅,感到有点心酸,也许是云木槿太过软弱的缘故,琳琅才会在今天自己站出来跟塔木卓轩唇枪舌战的时候这般激动。看样子,她以后真的应该更加坚强。 她知道,不管是塔木王还是琳琅,他们都是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云瑶不知道她的灵魂重生在云木槿的身上后,真正的云木槿去哪了,可是从今天起,她愿意代替云木槿来守护这些善良的人儿。 “云木槿,你安心离开吧,我会帮你照顾好他们的。”云瑶看着帘子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默默的呢喃,然后轻轻的闭上双眼,准备迎接一个更加美好璀璨的明天。从明天开始,云瑶就真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云瑶不知道在她入睡很久后,有一个人在不远的地方默默的思念着她,为她祈祷。 第七章 思绪蔓延,回忆成灾 入秋后,草原渐渐的萧条起来。整个大地都像是被染上了一层金色,在秋天的暖阳下栩栩生辉。 “公主,公主……不好了。”琳琅一大早就嚷嚷着跑进来,因速度过快,身子差点失去平衡而摔倒在地。 云木槿悠然的放下手中的梳子,伸出纤细的双手捋了捋头上乌黑亮丽的秀发,才缓缓转过身,“一大早就毛毛躁躁的,怎么了?”与琳琅相处的日子久了,木槿已经知道琳琅是个风风火火的人,所以对她口中的“不好”也没报多大的希望。 她毫不怀疑如果某天王庭里突然出现了一匹孤狼,那在琳琅眼中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事。 “公主……王妃带着人朝这边来了。”琳琅气喘吁吁的说完,有种乌云压顶的感觉。要知道王妃来找公主,准没什么好事。 “哦?等她来了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还在休息。”云木槿说完优雅的往内间走去,留下琳琅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 这是什么情况?公主以前不是很喜欢王妃吗?怎么现在看见王妃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公主,你别怕,大王现在就在王庭里,王妃不敢对你怎样的。”琳琅以为木槿是因为害怕王妃才想要假装睡觉,于是开口宽慰道。 “你家公主我像是害怕麻烦的人吗?那王妃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还能吃了你家美丽大方的公主我不成?”木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琳琅,这丫头这般缺心眼,看来真得好好调教调教。也不打听打听她是谁,她是云瑶啊!那是在西云皇宫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别说是一个王妃了,就是来他个七个八个的,她云瑶也不放在眼里。 琳琅听到云木槿的话后,一脸迷茫的看着云木槿,难道公主真的不害怕王妃?“唉……你赶紧出去吧,一会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要说我身体不舒服在休息,明白?” 琳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注意云木槿刚刚说什么,等回过神来正好听到明白两个字,忙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明白。” 看着琳琅走出去,云木槿摇了摇头。她想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云木槿拥有着草原最高统治者的宠爱,可以任性妄为了,却仍然过得举步维艰。如果当初她在西云时身边也都是琳琅这样单纯的人的话,只怕她还撑不到国破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西云皇宫中的那群疯狂的女人啃的连渣都不剩了。 琳琅出来的时候托娅刚好迈进云木槿的帐子。她锐利的双眸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帐子里的摆设,虎皮铺就的红木椅子,这样即使是冬天躺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寒冷吧。“云冉,你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还要留下个女儿呢?”托娅的心中恨恨的想着,如果她早知道云冉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会这般讨人厌的话,当初她就不该一时仁慈,放过这个小贱人。 托娅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时的她还是个梳着双辫,明眸皓齿,肆意骑马在草原上驰骋的女孩。 可是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之后,一切就都变了。她还记得那晚草原上的风特别大,黑夜里全是呼呼的咆哮声,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席卷干净。她跟着她阿爹还有哥哥们一起去临近的部落参加宴会回来,在半路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群凶神恶煞的蒙面杀手,她虽任性贪玩,但这样的场面也是第一次经历,可她却一点也没退缩。她勇敢的拿起了手中的匕首跟着阿爹和哥哥们一起加入了这场战斗。 战斗愈演愈烈,敌方的人却丝毫不减少,而他们这边早已损失惨重,她的哥哥为了保护她被敌人的刀剑所伤。她也渐渐的体力不支,到了后面,她根本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血水。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恍若天神的男子突然降临。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美好的人,或许是他棱角分明的脸,又或许是他鹰一般的双眸。她的一颗少女心在那遗失后,再也没能找回来。 那个人就是塔木王,那时的他还不是这个草原上最受人尊敬的王,只是一个空有本领而无处施展的不受宠的王子。 是他们一家人风里来雨里去生生的用鲜血和白骨为他铺就了这条通天大道,可是他却在他们成亲两年后带回了一个汉家女子。她不知道那个汉家女子有什么好,让他如此着迷。但他看那个汉家女子的眼神里的温柔,是她永远渴望不可及的。 自那时起,她就知道,她输了,输给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还记得她在塔木带回那个女子的时候曾跑去他的面前哭闹,质问他为什么,他当时只说“我爱她,她就像是天山上的雪莲,纯洁无暇,又像是长生天上高高悬挂的月亮,神圣无比……”她不记得他当时都说了些什么,但只“我爱她”三个字就足以让她溃不成军,缴械投降。 她不能让他们这么幸福,一定不可以,不可以。 …… 第八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王妃,王妃?”站在托娅身边的老嬷嬷看着自家主子似乎又陷进了一场无边的回忆中,脸部狰狞,痛苦不已,忍不住出声唤道。 “啊?”托娅有瞬间的恍惚,但是多年上位者所练就的处变不惊让她很快便恢复了原本该有的神色。 “奴婢给王妃请安。”琳琅规规矩矩的对着托娅行了一个礼。托娅这才抬眼瞥了下琳琅,温柔出声“你家公主呢?”面上还带着十分得体的微笑。 “回王妃,我家公主身体不舒服,早早的便歇下了。”琳琅面色恭敬却又不卑不亢的回答。 想不到那个疯丫头身边也有这样的丫鬟,肯定是她那个狐媚子娘调教出来的,心里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听说前些日子你家公主从树上掉下来摔伤了,她好些没有?”托娅在说起云木槿摔伤的时候,眼角微微的向上扬了扬,弧度小的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谢王妃关心,我家公主好多了。”琳琅虽然天性活泼单纯,可是王庭的礼仪却学的分毫不差,这还要得益于云冉的教导。 云冉在中原的时候出生书香门第,自小便受到很好的熏陶,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沦落到了草原,但是她本身的修养却是深深的刻进了骨子里。 “哦?那就是说她现在没什么大碍了?”托娅的双眼迸发出凌厉的光芒,一动不动的看着琳琅。 琳琅被她看的有些发虚,完蛋了,这下她该怎么办。如果回答说是,那王妃肯定会说公主身体已经大好,却在长辈前来看望的时候躲着不出来,这样公主就会落个不孝的名声;可如果说不是,那与她之前说的好了又有所冲突,一顿责罚肯定是免不了的。 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琳琅果断的做了决定,“王妃,公主她……” “木槿见过王妃”,云木槿从里间走出来,行到托娅的身边对着托娅落落大方的行了一个礼,“这么晚的天,还劳烦王妃前来看望,实在是罪过啊。”木槿懊恼的看着托娅,那样子就像是因为自己拖累了别人而难受,可是托娅在云木槿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悲伤的痕迹。 “槿儿,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托娅像个慈母一样温柔的拉着木槿的手询问道,可是过分苍白的关节暴露出了此刻她心中的愤怒,不愧是云冉的孩子,跟她娘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正是这样的脸,让她有想毁灭一切的冲动。 “谢王妃关心,木槿好多了,只是这天气稍微变化点,木槿就会有点不舒服,就像现在,外面刮着那么大的风,木槿想……想……”木槿就着托娅的手慢慢的靠近她,“阿嚏……”木槿夸张的打了个喷嚏,还假意的用手绢捂着嘴巴。 “你……”托娅原本美丽的五官扭在一起,看上去丑陋不堪。 “啊……不好意思,王妃,我不是故意的。”木槿边说着边用手里的帕子去帮托娅擦脸,那帕子还是刚刚木槿用来捂嘴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托娅捂着嘴巴干呕起来。“哇……”漂亮红润的小脸变得苍白不已。 “呜呜,王妃是在嫌弃木槿吗?”木槿用力的挤出了几滴眼泪,让眼眶看上去红红的。说着还伸手想去扶托娅。 知道了木槿的意图后,托娅厌恶的甩开了木槿的手,“你走开!”声音尖锐的像是清晨公鸡的啼鸣。 许是因为托娅本来就是学武之人,力气稍微有点大,木槿被推开后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都坐到了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 第九章 谁允许你逞能的 门口传来一个粗犷又威严的声音。木槿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温馨的笑容,她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拉着裙摆跑到塔木王的身边,抽噎着“父王,您来了。” 托娅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但是刚才云木槿给她的恶心感还哽在喉咙,她只能强压着心中的不适缓缓起身,优雅的对着塔木王行了个礼,举手投足间有着草原儿女独特的气质,“大王,您怎么来了?” 托娅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带了些颤抖和不易察觉的期待,有多久,自己没有好好的这样近距离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了。 “怎么?本王要去哪还要跟王妃报备不成?”塔木王的声音带了几丝清冷,刚才他清楚的听到托娅对着木槿歇斯底里,不仅如此她还粗鲁的把木槿推倒在地。这女人,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 塔木王话音才落下,托娅就迫不及待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王。” “本王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塔木王的一句话几乎把托娅打下了阿鼻地狱,她就真的这般不重要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听说槿儿前几天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所以过来看看,幸好槿儿没事。”托娅似乎心有余悸,不忍想象木槿坠树的那个场景。 “那看完了吗?可以走了吧。”冷漠的话语从塔木王的嘴里吐出,他毫不留情的给托娅下了逐客令。 “是,大王。”托娅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丝毫不在意塔木王刚才所说的话,但是她手中越捏越紧的帕子和比来时沉重的脚步,泄露了她此时气急败坏的心。 木槿看到托娅灰头灰脸的走,于是对着塔木王会心一笑,谁知才抬起手,肩胛处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嘶,好痛。” 站在木槿旁边的琳琅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做上前扶住木槿,“公主,你怎么了?” 塔木王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快步走过来,“让我看看。” “王妃,你这是何必呢?”苏达拉是自小看着托娅长大的奶娘,看着托娅如此心痛的样子忍不住关切道。 “苏达拉,他这是在埋怨我呢。”不错,云冉是她害死的,谁让云冉要抢走塔木呢,那是她的塔木啊。 苏达拉伸出手,想像从前一样摸摸托娅的头,可伸到半空中就生生的停了下来,她忘记了,托娅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性的倚在她怀里脆生生叫她“苏达拉”的小女孩了,“王妃,其实你可以不必这般委曲求全的。”她的声音沙哑,听上去让人有一种很苍老的感觉。 托娅沉默,空气中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托娅平稳的呼吸声。 “苏达拉,你爱过一个人吗?”半天不说话的托娅突然开口,“啊?”苏达拉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爱过吗?爱过吧。她的脑子立刻浮现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可是,她能说吗? “没有,老奴怎么会有喜欢的人呢?”苏达拉微笑着说,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觉凄凉。 托娅定定的看了苏达拉一会,直到苏达拉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她才慢慢的别过视线。 “时间也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托娅突然觉得很累,那种累不是身体肌肤上的疲劳,而是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深深的疲倦。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听到过的一句佛语,“人生三大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在她看来世界上所有的利刃都不如所爱之人的冷漠眼神来的有杀伤力。 而另一边,“父王,我真的没事。”木槿噘着小嘴不住的嘟囔,可是塔木王丝毫没有想要理会她的意思。 她之前摔下去的时候没注意,所以扭伤了手,“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爱惜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不能等父王来给你做主吗?非要用什么苦肉计,谁允许你这样逞能的?”塔木王一边心疼的帮木槿上着药,一边数落着她。 一句谁允许你逞能的,说的木槿差点泪涌而出。 “原来父王您早就知道了。”木槿突然有些难过,不是因为她使的计谋让自己受伤了,而是因为自己刚才把塔木王的心里也给算计了进去。她以为自己没有重要到让塔木王跟身世背景雄厚的王妃翻脸,但从刚刚的情形来看,塔木王明显就是担心自己在王妃手下吃亏才匆匆赶过来的。 “对不起,父王,女儿以后永远都不会在这样了。”木槿整个人的扑到塔木王的怀里,享受着这浓浓的父爱。 塔木王轻轻的拍着木槿的背,眼睛望着遥远的地方,双目濡湿,“冉儿,我们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第十章 您这是不相信我? 天气越来越冷,才初秋,木槿已经忍不住整天裹着狐裘披风,连门也出的少了。 因为木槿自小身子骨就弱且畏寒,往年她的帐子里都是早早的就生起几盆火,可是今年也不知道什么缘故,至今连一块碳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公主,你说是不是王妃那天在我们这里吃了瘪所以才故意克扣我们的碳啊?”在琳琅的眼里,托娅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木槿执起手中的毫末继续在纸上挥洒,仿佛没有听到琳琅的话,专心致志的练字,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似是做了千百次一般熟稔。 待她把“上善若水”四个字书写完放下手中的毛笔才轻启朱唇,“不,她不会这样做。”托娅是个沉得住气且很会演戏的人,否则也不会多年来都美名在外。 在她还是云瑶的时候,就曾听说过托娅的盛名。世人都传草原托娅是长生天派来协助塔木王争霸草原的,她不仅貌美而且知书达理,最重要的是武艺高强,不然木槿那天也不会被托娅轻轻一推就折了肩膀。 如果往年这个时候王庭已经炭火旺盛,烟雾缭绕,没道理今年因为她的到来就例外啊,难道是因为王庭今年没有储备到碳? 木槿所料不错,塔木部落位于草原的东北部,虽然地域辽阔,草木茂盛,适合畜牧养殖,但是却没有一点木炭资源,所以他们所用的每一块碳都是派人从外面花费很大的力气运送回来的。 “父王,您怎么来了?”木槿思索着,猛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高兴的上前喊到,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小女儿姿态。 “呵呵,没什么,父王就是想来看看你。”塔木王状似轻松的笑道,但是他紧锁的双眉已经出卖了他。 看破不说破是一个人最大的教养。 “父王,您才从外面进来肯定很冷吧,来,赶紧喝碗热羊奶暖暖身子。”木槿从琳琅的手里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递给塔木王,一脸的真诚。 塔木王看到原本刁蛮任性的小女儿变得这般温顺乖巧,心里不住的感谢长生天。“好,父王一定把他喝光。”他原本就是个不善言谈的人,心里虽有万千言语,可到嘴边却只是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 木槿看着年近不惑的塔木王此时局促的像个孩子,突然有些心酸。 “父王,为何今年这么晚了还没有炭火啊?”木槿思量了好久,与其让塔木王不知道怎么开口,不如自己主动提及。 “这个……今年派出去的人还没有运送木炭回来,可能需要再等等。”外面战火延绵,他们和派出去的人早就失联了,可是这些又怎么能跟木槿一个小女孩讲呢?“不用担心,父王肯定会让槿儿烧上热乎乎的炭火的。”塔木王拉着木槿冰冷的小手,愧疚不已,无论怎样,她都不会让槿儿受一丁点苦。 “父王,我们自己没有木炭吗?干嘛要花费那么大的成本去外面运?”木槿天真的问道,眼睛里都是清澈,但是在别过头的时候却浮现了一抹精光。看来她的推断没有错,塔木部落的领域里真的是物质匮乏,连取暖的炭火都没有办法供应。 草原上没有,不代表不可以创造。木槿笑的灿烂,如果熟悉她的人就知道此刻她肯定是在算计着什么。 “我们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自古以来都是在草原上四处漂泊,哪里土壤肥沃,青草茂盛,我们就在哪里。”塔木王说着顿了顿,然后接着道,“我们不断的在迁徙,我的臣民们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哪里有时间去寻找木炭资源呢?” 确实如此,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除了牛羊基本上没有其他的生存渠道。“父王,您不用担心,女儿自有办法。”木槿说的胸有成竹,塔木王也不禁相信了几分。“好了,你就别跟着操心了,父王肯定不会冷着我的宝贝女儿的。”塔木以为木槿是想要宽慰自己,逗自己开心,“你心疼父王,想为父王分忧,父王都知道的。” “父王,您这是不相信我。”木槿看到塔木王质疑自己,赶紧撒娇道,声音里还有几分生气的韵味。 塔木王哪里见得木槿生气,他对木槿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赶紧缴械投降,兴许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真的有什么法子也说不定呢。 “父王,在女儿说出自己的计划之前,您可不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木槿一本正经的问道,她从来都是一个思虑周全的人,所以她要在开始做一件事情时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进去。 第十一章 看不透,不看透 塔木王没有回答,但是眼神中的鼓励却一点都没有掩饰。 得了塔木王的肯定,木槿才开始侃侃而谈,“父王,现在外面是否战火延绵,民不聊生?”这是木槿最想知道的,虽然她也能从别人的口中零星的听到一些消息从而推断出外面大概的局势,但从塔木王嘴里说出来的更有说服力,毕竟她消息的来源都是一些游牧民,而他们也只是听别人说。 真正清楚天下局势的,只有这些站在权利旋窝中心点的人,而她的父王就是其一。 塔木王不知道木槿为什么会这样问,毕竟她从前从没有关注过这些,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木槿,看样子,他的女儿真的长大了,开始关心家国大事了。 “今年年初的时候,东昌国皇帝逝世,新君肖战天即位。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兵攻打西云,并成功占领了西云的土地,把东昌和西云合并,改国号天朝。”塔木王面无表情的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情,只是在说道肖战天收复西云的时候神色起了波澜,看样子逐鹿天下真的是每一个有着豪情壮志的男人所向往的。 “肖战天对西云的子民们好吗?”云木槿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询问,自重生以来,她一直在逃避,不敢去打探与西云有关的任何事情,她怕自己想起那些惨不忍睹的事情,也怕她听到西云的百姓过的并不好而对自己作出的抉择后悔。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让我敬佩的话,那个人估计就是肖战天。”塔木王说着眼睛里露出一种英雄间惺惺相惜的眼神,若不是有太多的束缚,他定然也想成为肖战天那样的英雄豪杰,流芳百世,被世人所传诵。而不是屈居于这小小的草原之上,保护不了自己的心爱之人,“肖皇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收复西云之后不仅没有差别对待,还特意修改了法令,勒令每一位东昌人善待西云的子民。可惜啊……” “可惜东昌……不,现在是天朝了,天朝与南城战火不断,受苦的势必是百姓。”木槿突然搭口道,自从她听说南宫皇帝退位让贤,南宫垣继位之后,木槿就知道他不会放弃的。心里想着,木槿抬头目光深远的看着遥远的南方,“南宫垣,你真傻!” 木槿突然很怀念那些旧人旧事,“你们还好吗?父皇,母妃,南宫垣,还有……”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影的时候,木槿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国破家亡,难道付出的代价还不够深刻吗?为什么还要想起那个人呢? 是个傻子,是个痴子。 看不透,不看透。 “父王,你是说肖战天对西云的子民很好?”木槿不相信那样不顾情义的人竟然还有这样善良的一面,他不过是假仁假义,想让她的子民们对他死心塌地而已。 塔木王不知道木槿为什么会对西云的百姓那么关注,也许是因为他的小女儿有一颗善良的心吧。“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肖皇是个磊落的人。”他还记得那个气宇轩昂的男子第一次站在他面前时,他生生的被那个男子身上的气质压得没有一点还击的余地。 呵呵,磊落吗?肖战天,即使全世界都觉得你光明磊落,顶天立地,你在我眼里永远都会卑如蝼蚁。 “父王,您能给我找一些树木、泥土和一些精壮的、力气大的壮士吗?”云木槿不想再纠缠在肖战天的身上,只能用塔木王最关心的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肖战天,等着我,迟早我云瑶会回来拿走属于我的一切的,云木槿的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她想以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那段国恨家仇。 “可是可以……只是,你要这些东西干嘛?”这些东西对塔木王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他想弄清楚木槿要这些东西来做什么,不管怎样,木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制碳啊。”木槿理所当然的回答,她也是身为云瑶的时候在一本游记上面看到过制碳的法子,但是她自己却是没有亲自实践过。 “泥土还可以制碳啊?”塔木王从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忍不住开口询问。 “哎呀,父王,您就放心的把这件事情交给女儿处理吧,女儿保证最多十天就给您制出很多很多的碳来。”云木槿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毕竟她知道的东西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 “既如此,那好吧。” 第十二章 不是鸡飞,就是狗跳 说做就做。 第二日云木槿早早的起床,去军队里挑选了一百个精壮的军人,把他们分成了两个组,一个组去东边的树林里砍木材,另一个组则去西边的荒野上挖泥土。虽然大家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是一早他们就接到消息,无论木槿公主要做什么,他们都只需要全力配合就好了。 “唉,听说木槿公主刁蛮任性,胸大无脑,这样看着不像啊。”有一个身穿豹纹小袄的男人看到云木槿井然有序的指挥着他们干活,忍不住八卦道。 “是啊,我看着也不像啊,不得不说,他们的公主指挥起人来颇有大将之风,即使是他们的长官,有些也是比不上的。”另一个跟着附和道。 往年在各种大大小小的聚会上他们也见到过云木槿,可是这次怎么看怎么感觉不一样,难道人的变化真的可以如此之大,才一段时间不见,云木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 云木槿也注意到了大家灼灼的目光,但却都被她忽略了过去,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情,她不去想,也不予计较。 接连着三天,大家都在做着同样的工作,有些人仍然兢兢业业的,但有些人早已浮躁不堪。 塔木卓轩听说了这件事情,早就想过来看看云木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苦于塔木卓越不让,只能作罢。今天好不容易塔木卓越被父王叫去办事情,自己才落了单。 云木槿,不管你做什么,只要有我塔木卓轩在,你休想。 “你们这都是在做什么呢?好好的不去训练,每天跑到这里来做些乱七八糟的。”塔木卓轩人还没到,声音早已穿破了云层。 “不好了,他怎么来了。”在军营里,没有谁不知道塔木卓轩,不是因为他是塔木王的儿子,而是因为他超强的破坏力。每次他到军营,不是鸡飞,就是狗跳,但是他们还不能说什么。 草原上对尊卑之分的观念并不严重,大家都是靠拳头,靠力气来决定地位。 塔木卓轩,虽然武艺差,没头脑。但人家有一个智勇双全的兄长,所以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天啊,这个小祖宗怎么来了?”距离塔木卓轩最近的男子看懂啊塔木卓轩向着自己走来之后忍不住感慨,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嘘,小声点,被他听到你就惨了。”在大家看来塔木卓轩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唉,我说你们几个没听到本王子说话吗?还是都耳聋了?”许久得不到回应的塔木卓轩怒气冲冲的走过去,他觉得这些人肯定都是受了云木槿的蛊惑才会这样对待他。 “三王子,您来了?”旁边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看到塔木卓轩走来急忙上前去巴结,他是王妃托娅身边苏达拉的远房侄子,所以要讨好王妃托娅的亲生儿子。 “你是谁?本王子刚刚问你们话你没听见吗?”塔木卓轩沉着脸问道,这些人真的太不把他当回事了,他一定要叫大哥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些人。 “回三王子,小人是苏达拉的侄子扎西。”那男子谄媚着脸恭恭敬敬的回答。 “哦,原来是苏达拉的侄子啊,不错……”塔木卓轩原本是想要给这个男的治罪来杀鸡儆猴的,可是听说这男子竟然是苏达拉的侄子之后就改变了主意了,“你们砍那么多树来做什么?” “回三王子,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按照木槿公主的吩咐做。”那男子虽然想要巴结塔木卓轩,但也不想因为这样就得罪了云木槿,毕竟众人都清楚的知道塔木王对云木槿的喜爱。 “这样啊,那个疯丫头呢?”塔木卓轩就势坐在了树堆上,单手撑起了下巴,大有一副要好好看看的样子。 “嗯?”看着扎西迷茫的样子,塔木卓轩又补充了一句,“本王子问你云木槿呢?” “哦哦……木槿公主在那边呢。”塔木卓轩顺着扎西手指的方向,果真看到了正在忙碌的云木槿,只见云木槿卷起了袖子,不停地在那记录着什么,因为劳动许久的缘故,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在草原的烘托下,看上去晶莹剔透,如一颗颗夺目的珍珠。让塔木卓轩看的有些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云木槿。 云木槿在塔木卓轩来的第一秒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但是她装作没发现的样子,还悄悄的远离了塔木卓轩所在的位置。在她看来,实在是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在塔木卓轩身上。 但是她不在意,并不代表塔木卓轩会就此罢休。 第十三章 还不如没娘养的好 “云木槿,你没看到本王子吗?”塔木卓轩气急败坏的咆哮着,前些日子他看到云木槿的时候就觉得云木槿给他的感觉怪怪的,可是这些天他都没时间来找云木槿的麻烦。 今天,他一定要探个究竟。他不相信云木槿真的能翻了天不成。 “哦?我应该要看见你吗?”云木槿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说出的话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上了三分。 她是不喜欢麻烦,但并不意味着她害怕麻烦,塔木卓轩,她还不放在眼里。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塔木卓轩自出生以来什么时候不是被人吹着捧着,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天上虽没有太阳,但是也不至于看不见他吧,云木槿肯定是故意的,塔木卓轩恨恨的想。 “三哥你说我应该是什么态度啊?”云木槿咻地走到塔木卓轩身边,阴恻恻的问道。 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云木槿的脸,塔木卓轩一时没缓过来,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咬牙切齿,“云木槿,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死丫头。” 话才说完,塔木卓轩就后悔了,这话如果被有心之人传到父王的耳朵里,那他不死也得扒层皮。 但事实证明,塔木卓轩想的太美好了。 “那也总比你有娘生有娘养却还不如没娘养的好。”云木槿本来不想与他多做计较,但是她现在已经是云木槿了,就容不得任何的诋毁。 旁边的琳琅听到云木槿反驳的话语,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好,她家公主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前她家公主被其他公主王子辱骂的时候,公主都是诺诺的默不作声,她想出言相帮,也都会被公主拦下来。 “你竟敢说我母妃教导不佳?”塔木卓轩幸灾乐祸的笑着,他知道他母妃那个人最是容不得别人说她半点不好,这下云木槿有的受了。 懂得用王妃来做挡箭牌,还不算笨的无药可救。“三哥,你哪只耳朵听到木槿说是王妃教导不严了?平白诬陷好人可是不理智的哦。”云木槿微笑着靠近塔木卓轩,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让塔木卓轩感到一阵心烦。 “你虽然没有直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塔木卓轩还想继续说什么但就被云木槿打断了。 “三哥也说了木槿没说,那就是木槿没说,对不对,三哥?”云木槿肆意的笑着,配上姣好的面容,让人十分赏心悦目,可惜塔木卓轩无暇欣赏。 逞口舌只能,他也知道自己比不上云木槿,干脆转移话题,他就不信云木槿能一直避开雷区。 “我说云木槿你这么大费周章的砍伐这些树木是做什么啊?我们草原上的男人虽然气力大,干劲足,但也不是让你用来这样浪费的,我说的对不对啊,兄弟们?”最后一句塔木卓轩是扯开了嗓子喊出来的。 那些早就愤愤不平的男子听到塔木卓轩的话后纷纷点了点头,他们是忠心塔木王,可不代表他们允许云木槿放肆,至少在他们现在看来云木槿是不会做什么对草原有益的事情。有一个军官摸样的粗壮男子听到这句话后立刻丢下了手中的木头,仰起头,大声的应和道,“对啊,你今天不说做这个有什么用的话,我不干了。” “我也是……” “还有我……” 大家本来就都憋着一股气,只是碍于云木槿是公主才敢怒不敢言,可是现在既然有人做了这出头鸟,那他们也不顾及什么了。 琳琅看到大家撒泼的举动,焦急的喊道,“你们都在做什么啊?赶紧好好的给我干活。” 喊归喊,那些人仿佛没听见一般,也不离开,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云木槿,似乎是在等着云木槿给大家一个交代。 有一个士兵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开口,“这是大王交给的任务,你们只要照做就行,嚷嚷个球啊,嚷嚷……”布鲁泽虽然对云木槿没什么好印象,但单凭云木槿是塔木王的小女儿这一点,他就不能放任别人欺负她。 “你一个小小的士兵,这哪有你说话的份?”那男子听到布泽鲁的话后轻蔑的开口,这个死小子,看老子待会不收拾你。 “你一个大老爷们有本事来跟我比划比划,欺负公主一个小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布鲁泽虽无官职在身,胆子倒是不小,他在部队里向来是直来直往,因此也得罪了好多人,但是大家都忌惮着他蛮牛似的力气,所以不敢对他怎样。 云木槿看了眼布鲁泽,暗地里悄悄记下了这个人,其实从一开始干活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个人了,此人天生神力,做事爽利,有机会她一定要会会他。 塔木卓轩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木槿,他倒是要看看云木槿待会怎么收场。 第十四章 说是,我就死给你看 云木槿也不着急,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路过布鲁泽身边的时候悄悄的说了一句,“接下来的交给我。”然后就快步走向人群。 云木槿看了看下面窃窃私语的人群,然后语气凌厉的问道,“除了他们,还有谁不想做的,站出来。” 那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虽然迷惑,但还是没有站出来。 “很好。”云木槿满意的看着,看来塔里部落的手没有抓住整个军队,不然的话她就有的忙了。 其实云木槿原本是想要在一开始就告诉大家他们的目的,这样的话大家的积极性,能动性都会高些,可是她又想借助这个机会来试探军队里的那些令人恶心的苍蝇,才有所保留。早上她还在担心那些人隐藏的太好,露不出马脚,她拍不死他们。现在倒好,塔木卓轩自己送上门来了。 该说塔木卓轩笨呢?还是该说他笨呢?如果他的人只是在下面稍稍的做些小动作,以她现在的势力可能还不容易查出来是谁,偏偏他选择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方式,让她想不知道都难。 “我有个问题要问大家,你们冬天要烤火吗?”他们虽然身在草原,这儿有大量的柴木资源,可是木头燃烧的快,而且烟雾大,远不如木炭来的方便些。 布鲁泽看到木槿开始反击,扯开了嗓子配合,“当然,这草原的冬天这么冷,要是没有木炭,我们要怎么熬过这极寒的冬季。” 其他人也赞同的点点头。“唉,你听说了没,今年咱们派出去采购碳的勇士,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会吧,往年这个时候不是都差不多快到了吗?”那人似乎是不相信,但是转念一想,觉得果真如此。“难道我们今年烧不上木炭了吗?”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劲呢?难道公主叫他们来看木材就是为了准备过冬? 塔木卓轩看到大家的反映,心里涌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难道云木槿砍树真的不是为了玩? 如果云木槿知道塔木卓轩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砸开塔木卓轩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了豆腐渣。 “中原战火不熄,百姓艰苦,大家都知道吧?”云木槿接着问道。 “他们打他们的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之前强出头的那个男的看到机会来了赶紧开口,一脸痞气的看着云木槿。 云木槿连眼神都没施舍他一个,但是嘴角的嘲讽意味更浓了。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手下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听到这,塔木卓轩已经知道了云木槿的意图,看样子,这丫头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傻啊你,人家都忙着打战去了,哪里还有功夫来制碳卖给你啊?”饶是琳琅都知道其中的关键,他一个军官还体会不出其中的重要性,实在是……看样子,她应该劝劝父王好好的整顿整顿军队,她相信肖战天的野心是不会停歇的。 “云木槿,你不会让我们就指望着这堆柴木过冬吧?”虽然眼前的柴木已经堆积成山,但要过冬,是远远不够的,但是如果他们还要继续砍伐的话,肯定会破坏生态植被,影响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难道不可以吗?”云木槿狡黠的笑着,眼中是志在必得。 “别逗了?你是第一天来草原上吗?你不知道冬天的时候王庭每天晚上要烧多少柴火吗?这些只怕是用来做饭都嫌少了。”塔木卓轩理智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前些日子他也隐约听到塔木卓轩提及过冬的事情,可是那时候他并没有在意,反正天塌下来也有人替他顶着,何况只是过个冬呢,他担心那么多做什么。想清了这一点,塔木卓轩又变得欢快起来。 “我有说是要把这些当柴火用吗?”云木槿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直钩的大家急不可耐。 “不当柴火用,还能当碳烧不成?”塔木卓轩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在他看来,云木槿是没有能耐变出碳来的。 “三哥真是懂木槿,木槿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云木槿的脸上露出一抹亲切的迷人的微笑,但是这抹微笑在塔木卓轩看来却是丑陋不已,怎么可能?这实在是超出了他对云木槿的认知。“怎么?三哥也和他们一样不愿意相信木槿吗?” 画风突变,云木槿难过的看着塔木卓轩,眼神幽怨,大有一种你敢说是,我就死给你看的气势。 第十五章 你也就是欺负我老实 塔木卓轩很想说是,但还是生生忍住了,“怎么会呢,木槿你这么聪明,三哥相信你定能想出好法子的。”聪明两个字被他咬的特别重。 “木槿就知道,三哥最疼木槿了。”既然你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看谁先恶心死谁。边说着边想黏上塔木卓轩,她可是听说过塔木卓轩最是讨厌自己黏着他。 要是以前,塔木卓轩肯定会一巴掌就把云木槿拍开,可是今天看着云木槿巴掌大的小脸和弯弯的柳叶眉,他竟然有种想伸手去摸的冲动。 冷静,冷静,你这是在想什么,怎么会觉得云木槿可爱,狐媚子生的孩子也是狐媚子,不然她也不会夺走原本属于你的父爱。他还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父王每次议事回来都会把自己抱在膝盖上说他的豪情壮志,说他的大好蓝图。可是自从有了云冉和云木槿,父王就再也不愿到他们这来了。刚开始他还会去云冉的住处找父王,可看到云冉的温柔和他们脸上洋溢的幸福,那般刺眼,他再也不愿意再去那个地方,再也不愿意见那些人。 凭什么云木槿和她的母妃就拥有父王的宠爱,而他的母妃就要独守空房,以泪洗面。 塔木卓轩双手紧握,直到青筋暴起。“是啊,三哥一定会好好对木槿你的。“塔木卓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温柔可亲。 但听到云木槿的耳朵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的“好”我怕是没福气享受,还是留给你自己好了。 “既然三哥你这么相信木槿,那木槿一定会不负众望,造出碳来,让大家能够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云木槿的头发被微风轻轻的吹起,露出她光细的脖子,布鲁泽定定的看着云木槿,以前他只是觉得云木槿面容姣好,现在却不得不承认那种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此时的云木槿就像一个发光体,照亮了每个人的内心。草原上传来一片片欢呼声。而那几个早早站出来的人此时脸上乌云密布,在众多面露喜悦的人当中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琳琅双手合十,仰望着上苍,“夫人您在天之灵,一定要好好保护公主。“她希望公主的脸上永远挂着这样开心知足的笑。 “木槿公主你……“站在最前面的男子张口想说什么,但是被塔木卓轩一个严肃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云木槿,来日方长,我等着看你造出的木炭。“塔木卓轩大步离开,空气中隐约留下了他刚刚的话语。 那日之后,大家的积极性被完全的带动起来了。再也没有人在当着木槿的面给她难堪。 “公主,您还知道什么啊?“自从见识了云木槿的机智聪明之后,布鲁泽这些天一有时间就围着云木槿打转,他知道云木槿的知识都是从书本上来的,可是他豆大的字不识几个,就果断的放弃了看书的想法,可他又忍不住想要多学点东西。 那日云木槿恍若天神的样子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像云木槿一般,带给大家希望和温暖。 “我家公主知道的东西可多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呆头呆脑、笨手笨脚的。“琳琅心直口快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布鲁泽听了也不生气,只用他粗糙的大手捋了捋他粗黑茂密的头发,然后嘿嘿的笑了两声。 这样的景象每天都会重复上演三次以上,木槿早已见怪不怪了。 “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都被人家说傻了,还笑。”琳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布鲁泽有着草原男子的勇敢果决,同时还拥有着很多人没有的憨厚。 “琳琅姑娘,你也就是欺我老实。”也许是因为对云木槿心存好感,就连她身边的琳琅布鲁泽也是越看越顺眼。 云木槿原本还只是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两个斗嘴,听到布鲁泽这句话后终于忍不住,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布鲁泽觉得这才是草原上的公主该有的气节,也跟着大笑起来,只有琳琅看着莫名其妙的布鲁泽不知所以。 “公主,这样真的可以烧出碳来吗?“布鲁泽看着面前一个用泥巴筑成的窑子问道。 “怎么?你不相信我吗?“云木槿看着布鲁泽憋红的脸调侃到,她知道布鲁泽不是这个意思。 “不,不……怎么会呢。“布鲁泽连连摆手,生怕云木槿不相信他。”我只是觉得这样把木柴全部放到窑子里面,肯定会烧的只剩灰烬了,还怎么做碳啊?“ “哈哈“云木槿就猜到他担心的是这个,”任何东西想要燃烧都需要跟空气解除,可是你看我们把木柴都用泥土封起来,隔绝了他们和空气的接触,所以它不会烧完的。“ 布鲁泽听完后大半天没反应过来,一直在那搔头抓耳的,过了好一会才雀跃,“原来如此,公主你真聪明。“ 第十六章 谈话,不好的预感 16、 “父王,您找我?”云木槿今天穿了一条湖蓝色的裙子,头发用一跟黑色的发带随意的扎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清新又秀气。 看着木槿娉婷的样子,塔木王笑的眼角的皱纹都加深了几分,这是他的宝贝女儿,是他生命里最美丽的太阳。 “这些天累坏了吧。”塔木王原本伸出去的手才伸到一半又折了回去,聪明的木槿早已洞悉了塔木王的内心,她拉过塔木王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亲昵的说,“父王,木槿永远是您的小女儿。” “好好……”塔木王听到木槿贴心的话语后一连说了好几个好。“槿儿,你说我们父女两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好好的聊天了?” 啊?她并不知道云木槿上一次和塔木王促膝长谈是什么时候,万一说错了,那可就……“也有好一段日子了吧。” “是啊,以前你就像个野猴子一样,每天跟在卓越、卓轩他们屁股后面跑,父王每次叫人去叫你你都不理睬。” “哪有?”木槿撒娇的道,虽然听说云木槿很喜欢跟着塔木卓越他们兄弟两,但也没到这个地步吧。 “哈哈,我的女儿会害羞了。”塔木王像是看到什么异大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父王,您在取笑女儿,女儿就先回去咯?”木槿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塔木王赶紧止住笑声,因为憋得太用力,两只肩膀一抖一抖的,看的云木槿也想开怀大笑,谁能想到一向威严的塔木王也有这样逗乐的一面。 “父王,您今天这么巴巴的找女儿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聊聊家常吧。”从这些天塔木王的繁忙程度可以看出外面的局势真的是越来越紧张了。 塔木王叹了口气,他就知道瞒不过槿儿,“槿儿,你觉得你大哥这个人怎么样?” 塔木卓越?云木槿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跟塔木卓越也不过打了次照面而已,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人,只能老实的说,“槿儿愚笨,看不透。大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层纱笼罩着,让人看不分明。” 木槿虽只和塔木卓越接触过一次,但她却觉得塔木卓越那个人仿佛是一个蚕茧,他吐了一层厚厚的丝把自己包裹起来,最重要的是他看她的眼神是清澈透明的,没有一点恶意。如果他跟塔木卓轩一样厌恶自己,还情有可原,毕竟塔木王宠爱她的母妃而忽略王妃,这才是令她最奇怪的。 如果现在她是真的云木槿的话,她就知道塔木卓越不仅不会害她反而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她,因为她是云冉的女儿,那个美好的像柔软云彩的女人。 “是啊,你大哥他就像是一团雾,浓郁的让人看不分明。”塔木王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了几分沧桑。 “父王,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云木槿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种感觉就像是当初云澜要纵火自焚前一样,难道他?不肯能,云木槿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塔木王还这么年轻气壮,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呢,一定是她想多了。 “父王就是想听听我的宝贝女儿,有没有识人之明,以后会不会给父王找到一个好女婿。”塔木王虽是一代英豪,但他最大的愿望也不过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安康。 “父王,您怎么……”即使是上辈子对着云澜,云木槿也没露出过这样窘迫的神情,她是真的不知道怎样应对这样的事情,难道塔木王今天叫她来识相看看她对男人的看法,然后给她择婿,可是她还很小啊,这会不会太早了点。 “哈哈,这是每个女孩都要经历的事情,有什么好害羞的。”如果冉儿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这些东西也用不着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操心,可惜……冉儿不在。“槿儿,父王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亲,父王没有保护好你们。”塔木王说着,眼角的泪光闪烁,在烛光的折射下投射出一缕一缕的破碎的光芒。 “父王,女儿很好,娘亲在天上也很好。”她从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塔木王,“父王,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这样娘亲在天上看着也会很开心的。” “对,槿儿说得对,我们都要好好的幸福的活着。”只有这样,冉儿才会开心,他已经对不起冉儿了,不能再对不起木槿,即使是豁出了性命,他也一定要保全槿儿。 云木槿看到塔木王原本灰黑的眸子重新折射出光芒就知道他已经想通了,于是也不再多说。看来,她的好好的着手去调查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不是每天被保护在摇篮里,那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相谈正欢的父女两不知道黑暗中有一场阴谋正慢慢的向他们靠近。 第十七章 来不及了 “你必须这样做,没有选择。”黑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若不仔细听,定会以为是风吹帐子摩擦的声音。 “不,我不会这样做的。”女子的声音坚决而干脆。 是她?云木槿把整个身子都掩进了黑暗中,那个男子是谁?他们在谈论什么?一个又一个疑问停留在云木槿的脑海里。今晚若不是因为陪着塔木王用晚膳耽搁了会,她怕是要错过一场精彩的好戏了。 看样子,他们是在密谋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联系着塔木王今天说的那些话,云木槿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托娅,他已经开始动手了,如果你在迟疑的话,塔里部落就会灭亡了呀。”那男子看到托娅无动于衷,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颇有些激动。 “你骗我,他不会这样对我的。”托娅又想起了她和塔木一起南征北战,收复那些小部落的时候,那时候的塔木会温柔的笑,吃饭的时候还会体贴的给她夹菜,会摘路边漂亮的野花来送她,他记得她的生日,能叫出她喜欢花朵的名字。 而如今,年年岁岁,格桑花依然在枝头开的娇艳,可是那个陪他赏花的人已经不见当初。 “不会这样对你,事到如今你还想为他开脱吗?哪怕他对你还存有一丝情谊,他都不会把手伸进我们部落内部来挑拨我们内部的团结和平。”月光穿破了云层倾泻下来。 借着月光,云木槿这才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但是他脸上的伤疤却让云木槿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啊……”站在云木槿后面的琳琅也看到了,忍不住尖叫出声,声音才出来,琳琅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赶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谁?”那男子拔出腰间的匕首,看着云木槿两人藏身的方向刻意压低了声音问,然后慢慢的向云木槿他们的藏身之地靠近,还不忘提醒托娅,“你先走。” 托娅顿了顿,看了看云木槿他们所在的方向,然后整了整衣服才像个高傲的女王一般迈开步子。 糟了,如果他动用武力的话,他们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云木槿对着琳琅比划了下手势,示意让她先离开,可琳琅天生就是一根筋,愣是不肯走,只定定的站在那。 这傻丫头,看琳琅执意如此,木槿也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一股暖流流过,十分温暖。 “别怕,一会他过来就交给我。”云木槿悄悄的拔出腰间的匕首,这还是塔木王今晚刚刚送给她的。 琳琅看着木槿,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不能看着木槿独自一人去冒险,“公主,您先走,这儿交给我吧。” “来不及了,现在我们只要移动,他就会很快发现我们了。”云木槿看着黑暗中越来越近的身影,低声说道。 琳琅愧疚极了,要不是她没忍住发出声音的话,她们现在也不会陷进危险当中,要是公主今晚在这遭遇了不测的话,黄泉路上她要怎么跟云夫人交代啊。 不行,公主一定不能有什么事,琳琅在心底默默的做了决定,一会那个男子靠近的时候她一定要拖住那个男子,让公主有机会离开。 四周很安静,云木槿和琳琅丢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手中的匕首被云木槿捏的越来越紧,她看过无数次惨烈的战役,鲜血直流,支离破碎,可自己距离厮杀这么近还是第一次,不由得有些兴奋。 她一定要活着,听刚才托娅和那个男人的谈话,他们肯定在密谋着什么对王庭不利的事情。她可以不在乎权利,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疼爱她的男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那会让她想起西云,想起云澜,那样的束手无力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这一世,即使让她付出所有她也一定要倾情守护住她在乎的人,哪怕逆天而为。 “谁在那?快点出来,不然我就要动手了。”刀疤男似乎也忍不住了,开口恐吓到。 淡定,淡定,云木槿,你可以的。云木槿拿着匕首的手还有一点微微的颤抖。 等到这件事结束之后,如果她有幸活着,她一定要找草原上最厉害的人来教授她武艺,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的时候,她就能堂堂正正的上去跟敌人厮杀一场了。 “公主……”黑暗中有一只手臂攀上云木槿,她一回头就看到琳琅苍白的脸,忍不住开口安慰道,“不要担心,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唦。” 正在木槿以为她们被那个刀疤男子发现的时候,从她们的身后走出了一个人来。 第十八章 原来真的跟她有关 “多铎叔叔,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呢。”那身影走出后微笑着跟刀疤男打招呼。 怎么会是他?云木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他是从她和琳琅身后出来的,就是说刚才的情形他都看到了,那他和托娅他们应该是一伙的啊,怎么还会对她和琳琅出手相助。 莫非他和托娅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一般的母子那样?看来她的找个机会好好的问问琳琅,既然决定了从今以后以云木槿的身份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生活,那她就得对云木槿负责。 “是啊,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大王子怎么也还不休息。”叫多铎的刀疤男子也笑着回答道,但因为脸上那道刀疤的缘故,让他的笑看上去十分诡异。 塔木卓越怎么会在这?不仅是云木槿在想,多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敢肯定刚才发出响声的是个女子,最后为何会是塔木卓越出来呢?如果刚才他和王妃说的话被塔木卓越听到的话,他会不会去告诉塔木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的计划? 不行,不管塔木卓越听到多少,他今晚都不能让他活着回去,还有刚刚出声的那个女子,多铎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很快做出了决定。 大王子,虽然您是托娅的儿子,但也只能怪您今晚出现的不是时候。托娅对塔木卓越怎么样他是知道的,毕竟他和托娅曾经青梅竹马,若不是塔木的突然出现,他跟托娅肯定会在一起的。 越想多铎握着匕首的手就越用力,塔木卓越虽然是托娅的儿子,但也是那个人的儿子,如果今晚他真的能杀了塔木卓越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据他所知托娅对这个大儿子的态度并不怎样,简直可以说是冷漠,完全不同于对塔木卓轩那般宠爱。 杀了他,托娅肯定也不会怎么在意的。 “大王子,您都听到了什么。”多铎似乎是在给塔木卓越最后的机会,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多铎叔为何会这样问,难道本王子应该听到什么吗。”危机当前,塔木卓越一点也不慌张,脸上仍旧是云淡风轻的微笑。只是他的内心却不如表面那样平静,多铎脸上的杀机那么明显,他不会看不到。可多铎是那个女人的手下,他这样做肯定是得到那个女人示意的,难道她就如此痛恨自己,连亲身骨肉也舍得痛下杀手? 云木槿隐在黑处,看着塔木卓越,她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塔木卓越了,她想穷尽一生,她也不知道塔木卓越今晚为什么会冒着危险帮助他们两个。 “您就不要装疯卖傻了,这事关塔里部落的切身利益,多铎只能得罪了。”多铎说完,手里的匕首像风一样到了塔木卓越身边。 原来真的是跟那个女人有关。 塔木卓越虽有防备,但也没有料到他真的会痛下杀手,看来他真的不能把被人想的太好了。这世上的人全都是自私丑陋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折手段,哪怕是对着自己最亲近最爱的人。 除了那个女子,那个神祗般的女子。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女子脸上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还有她纤细白嫩的双手和她水汪汪的仿若天上星的眼睛。 “既然如此,就别怪本王子不留情面。”塔木卓越回过神来,对着多铎厉喝道。因他此时身上的气势太过强烈,多铎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匕首也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放心吧,大王子,等您到了阎王爷那在谈情面也不嫌迟。”多铎手中的招式越发的凌厉,他一定要速战速决,不然等会其他人听到声响赶来就不好了。 “你就这么自信?”塔木卓越飞快的闪身,躲过了多铎强势的攻击,脚下一用力就把多铎横扫在了地上。 多铎冷不防被塔木卓越偷袭成功,越发的小心了,之前他想着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塔木卓越,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塔木卓越。他们草原每年都会有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到时候无论王公贵族还是英雄草莽都能甩开了身份来一较高下,可塔木卓越从没上过前十的榜单,现在却有这样的伸手,肯定是在比武的时候隐藏了他本身的实力。 分析清楚形势后,多铎的招式越发的狠毒,一招一式全部冲着塔木卓越的重要部位刺去,如果今晚他不成功的话对塔里而言就意味着灭亡。 他一定不能放弃,哪怕是鲜血淋漓又或者死亡。 第十九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公主,趁多铎还没发现我们,我们赶紧走吧。”琳琅看着多铎跟塔木卓越打的难舍难分,无暇顾及她们,赶紧叫云木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等等……”云木槿拉住了即将离去的琳琅,“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云木槿目光灼灼的看着远处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开口问道。 “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公主你还关心这个。”在琳琅看来无论是多铎还是塔木卓越,对她们来说都是危险的,她们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啊什么啊?赶紧说呀。”云木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特别亮,就像是草原上熊熊燃烧的篝火,让人看着忍不住沉沦。 “多铎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勇士,他年轻的时候曾经五年连冠,夺了草原上第一勇士的荣誉称号。”琳琅心有余悸的说,要是一会多铎发现了她们,那她们就完了。她并不是怕死,只是觉得不值得,而且还有公主。“公主,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一会就走不了了。” 草原第一勇士吗?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就……云木槿又把视线转回了塔木卓轩和多铎的身上,她相信塔木卓越肯定会胜利的,没有为什么,只是凭借一种直觉,女人的直觉。 琳琅看着自家公主专心致志的看着战况激烈的两个人,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也跟着蹲下来,心里还在不住的祈祷,“长生天保佑,长生天保佑,保佑大王子一定要赢啊。”不用怀疑,如果大王子要是输了的话,她跟公主的小命今天晚上就要交代在这了。 “嘘,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啊?”虽然多铎现在无暇分心来关注她们主仆两,但要是他们动静太大的话,多铎肯定还是知道的。 等等……刚才她想到什么?分心?对,就是让多铎分心。看他们两个不相上下的样子,要是让他们一直打的话,估计等他们打到天亮了,还是没办法分个胜负出来,但要是他们能够分散多铎的注意力的话,塔木卓越赢的肯定性不就更大了吗? 塔木卓越刚才你帮我的,我现在就还给你。云木槿想的是两不相欠,但她没有想到如果不是她和琳琅弄出动静被多铎发现,塔木卓越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来与多铎打这一架。 “琳琅,你赶紧去捡些石子过来。”云木槿坏笑着吩咐道。 琳琅不知道她家公主想要做什么,但是看公主的样子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于是高兴地跑开。不一会的时间,琳琅就抱了一大堆小石子回来。云木槿看到这些高兴地咧开了嘴角,多铎是吧,今天就让你知道惹怒我云木槿的下场。 “琳琅,你待会可要看着点丢,担心打错了人哦。”云木槿吃吃的笑着,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奸诈。她说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音量,就是想让多铎听到。 果然,多铎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猛地回头看着她们所处的位置,眼神中的杀气愈发的浓烈,他就知道不止塔木卓越一个人,可是塔木卓越怎么会和云木槿她们搅在一起,他们兄弟两不是最不喜欢云木槿吗? 琳琅听到云木槿说的话后,立刻明白了云木槿的意图,也跟着起哄到,“公主,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琳琅肯定会好好的瞄准了再丢,保证一击即中,绝不落空。” 不错,这才是她的丫鬟嘛,云木槿好心情的想。 “啪。”一声,小石子无情的砸在多铎的身上,虽然不痛,但还是让多铎心烦不已,他对着云木槿她们主仆两大叫了一声。“小人,竟然偷袭。”反正今晚已经撕破了脸,塔木卓轩和云木槿肯定听到了刚刚他和托娅所说的话,现在不是他们死就是他亡。 塔木卓越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随时戒备着,毕竟多铎真的不是一般的对手。 “哎呀,琳琅,刚才小人在说谁呢。”云木槿毫不留情的还击。我是小人又怎样,我还是女人呢。 “公主,刚才那个小人啊说的是他自己,哈哈……”话还没说完,琳琅就在那抱着肚子笑起来,因为他们的加入,原本旗鼓相当的两个人现在局势稍微倒向了塔木卓越。 有了云木槿他们的帮助,塔木卓越应付起来也觉得轻松了一些。在多铎被一脚踢到在地的空挡,他瞟了一眼云木槿。 真的很像,只是她的身上对了一些云冉没有的活泼,就像现在这样,云冉从不会笑的如此肆意开怀。 第二十章 他来了 又过了好一会,塔木卓越终于成功的战胜了多铎。多铎倒地的前一秒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会败在塔木卓越之手,明明他们两个的武艺是不分上下的。 塔木卓越在多铎倒下后伸手去探了探多铎的鼻子,确定他真的鼻息全无后他才缓缓的走向云木槿和琳琅。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是云木槿还是从他踉跄的脚步中发现他受伤了,“你受伤了?”云木槿不是白眼狼,不会在塔木卓越才帮了他们之后就过河拆桥,对他不管不顾,虽然直觉让她想要远离塔木卓越,远离危险。 “没什么,走吧,不然一会人来了就不好走了。”塔木卓越说着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在小草的叶子上,顺着叶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看上去十分妖娆。 “你还好吧?”云木槿走上前扶住塔木卓越,她觉得要是她再晚一步,塔木卓越很有可能会整个人的栽倒在草地上。 “我……我没……”事字还没说出来,塔木卓越就晕了过去。 可怜的云木槿,原本是想看看塔木卓越怎么样了,现在倒好,塔木卓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这可怜的小身板啊。 琳琅看到塔木卓越晕了过去,赶紧上前帮忙扶着。“公主,你还好吧。” “我很好,是他不好。”云木槿赌气的说道,唉,早知道琳琅叫离开的时候就离开了多好,现在还惹上了这么个大麻烦,她敢肯定要是他们今晚把塔木卓越丢在这里的话,只怕明天一早整个草原的人就都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是她,她肯定也会拉个垫背的,所以她丝毫不怀疑塔木卓轩明早会把他们供出来。 “公主,大王子他晕过去了,现在怎么办啊?”琳琅快哭出来了,大王子不会有什么事情吧?要是大王子出了什么事的话,托娅王妃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家公主的,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把他拖走呗。”她们今晚肯定是不能把塔木卓越放在这的,毕竟刚刚要不是塔木卓越出手相助,只怕她和琳琅此时已经在奈何桥上喝孟婆汤了,但就这样让扶着塔木卓越回去,她又有些不甘心,谁让塔木卓越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这个时候晕倒,给她们找事情做。你说她们两个这么小的身板,要把塔木卓越扶回去,该得费多大的力气啊。 “可是公主,我们要把他拖去哪呢?”琳琅苦恼的看着云木槿,如果她们把塔木卓越拖回去的话,只怕会影响公主的名声,但若是把他送回去他的帐子的话,又太不厚道了。 “拖回去我那吧。”对于塔木卓越的去留这个问题,云木槿倒是没怎么在意,她现在担心的是塔木卓越的伤势,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招王庭的御医过来帮忙诊断,不然就暴露了。多铎毕竟是塔里部落的人,现在却死在王庭,塔里家族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托娅王妃。 想到这,云木槿又看了看塔木卓越的脸,很像啊,为什么感觉塔木卓越对王妃并没有一般母子的那种亲昵感呢,她还记得塔木卓轩在说起他母妃时飞扬的眉脚,但塔木卓越在听到托娅的名字的时候还会露出一种渴望而又厌恶的复杂神色,这是为什么呢? 她们两个把塔木卓越拖到云木槿的帐子的时候,手都快要软了,原本只是很短的一段距离,但因为一路上要避开放哨的士兵,所以只能绕道而行,硬是生生的走了以往路程的三倍不止。 “好累啊,琳琅,赶紧去给我倒杯水。”才进帐子里,温暖的气息就扑鼻而来,云木槿直接瘫坐在地上,她发誓即使是上辈子,她也没有拿过这么重的东西,是的,塔木卓越在她眼里就是东西。 云木槿喝好水,休息好之后,才慢腾腾的来到塔木卓越的身边,伸出手搭上了塔木卓越的脉搏,手指在塔木卓越的脉搏上静静的停留了一会之后才开口说,“不好,他的五脏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 “啊?公主你还会看病啊?”琳琅从小就跟云木槿在一起,怎么不知道云木槿会看病啊? 糟糕,刚才形式紧急,忘记了隐瞒她懂医术的事情。“对啊,我前些日子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因为觉得新奇,所以就跟着好好的学了下。”云木槿随意的打着哈哈,说出的话也是漏洞百出,但单纯的琳琅什么都没有怀疑,还默默的在心里为云木槿高兴。 云木槿他们不知道,有两个人自她们偷听到托娅和多铎的对话时就一直隐在黑暗中,默默的偷窥着他们,而那个人,正是云木槿一辈子,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主子,要我去查查那个女人吗?”慕容南看着灯火通明的帐子轻声问到。 被问话的那个男人什么也没说的,转身就走了,徒留一地黑影。 夜,愈发的黑了。 第二十一章 好吧,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塔木卓越醒起来的时候正好是半夜,室内燃起袅袅青烟,偶尔有几股肆虐的风从帐子的缝隙中灌进来,倒也不至于让帐内变得沉闷。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碎裂了一般,才稍微动了一下,全身都有一种撕裂的痛感。 “我这是在哪?”塔木卓越看着随意搭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发现锦被上的图案陌生的很,不由得诧异。他想起来他是在跟多铎决战啊,还是为了帮云木槿他们掩护呢。 云木槿,对了,云木槿呢?她没什么事吧。塔木卓越挣扎着想要起身,因用力过大,撕裂了身上的伤口,痛的差点惊呼出声,在他眨眼的一瞬,他看到距离榻上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软榻,上面躺着一个柔软的人,那个人,正是云木槿。 他不知道为什么云木槿摔了一跤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像以前,虽然他假装对她冷漠,她还是喜欢缠在他们身边,但现在,他能感受到云木槿眼底的那种防备。也许也只有这个时候,云木槿才会放心心中的防备,变得像个婴儿一般,温顺可亲。 或许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云木槿觉得自己全身的皮肤都像是被浸在冷水里,于是悠然转醒。才睁开眼,云木槿就敏锐的感觉到这帐子里面不一样的气息。她像个狩猎者一样窥探着四周,直到看到塔木卓越的时候,她才收回了视线,淡淡的道,“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吧。” 塔木卓越不知道云木槿什么时候具有这样敏锐的洞察力,刚才他在看到云木槿醒来之后确实是想要假装睡着来躲避一些问题,没想到竟然被云木槿给发现了,看来他对云木槿的了解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云木槿也再不是以前那个会抱着他的裤腿要他抱的小肉包子。 “是你们把我弄回来的。”既然云木槿已经知道他在装睡,那他也没有必要在隐瞒。 弄?难道塔木卓越知道在他晕倒的时候是怎么忍受她和琳琅的非人虐待的了?不应该啊,她十分确定他们把塔木卓越拖回来的时候,他是没有一点意识的,这从他当时死猪一样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确实是我们把你弄回来的,你刚才救了我们主仆两,现在我们主仆两救了你,这就算是扯平了,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云木槿像是害怕麻烦一样,迫不及待的开口,生怕说的晚了塔木卓越就会以此要挟,让她去做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塔木卓越抬起头生生的看了一眼云木槿,那眼神深沉的仿佛要把云木槿整个人都吸进去一样,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凭借这件事情去要挟云木槿或者跟她交换什么,他救云木槿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又或者说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但此刻看着云木槿万分嫌弃的样子,他忍不住开口,“我是为了救你们才受的伤,所以你们救我是理所应当的,这怎么和我救你们是一样的呢?” 也许塔木卓越都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时那种宠溺的语气,有多令人沉迷。 琳琅端了酥油茶走进来的时候把塔木卓越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她也觉得塔木卓越说的很有道理。于是边把手里热腾腾的茶盏放在几案上,边赞同的说,“是啊,公主,要不是为了救我们,大王子也不会伤成这样。” 若不是塔木卓越稍微动下,伤口都会扯着疼的话,他都忍不住坐起来给琳琅竖个大拇指,这丫头,说点话,深得我心。 云木槿看着“吃里扒外”的琳琅心中感慨万分,真不知道该说这丫头单纯呢还是该说她笨,怎么就这么不开窍,他们都还不知道塔木卓越是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呢,万一以后塔木卓越用这件事情来要挟她帮他夺位什么的,那她还不得亏死。 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可没求着你帮忙。”心中太过气恼,云木槿索性连大哥都不喊了。 “好了,是我多管闲事,与你们无关,可以了吧?”塔木卓越看着云木槿纠结的神情,担心要是再继续说下去,云木槿指不定要把他当做什么人了,于是赶紧打住。 这么好说话?云木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觉得塔木卓越不是那种舍己为人,具有大无畏精神的人啊,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如此好的可以用来挟持她内心的机会。“不然这样吧,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但是这个条件不能损害父王和琳琅的利益。”在这个草原上,她唯一亲近的也就塔木王和琳琅了,所以她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真不用了。”看着云木槿较真的样子,塔木卓越开始后悔刚才跟她开这样的玩笑了。 “不行,我会内心不安的。”云木槿好好的想了想,与其被动的被提要求,还不如自己主动点抢占先机。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塔木卓越嘴上应承,心里却在想着反正提不提要求,是我的事。 第二十二章 高兴的太早了 有了塔木卓越的变相保证,云木槿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虽然看塔木卓越的样子不像是会乘人之危,但万事没有绝对,肖战天不就是这样吗? 云瑶向来骄傲,做事总是随心随意,但这却成了她最致命的伤。当初要不是她随意的就下了在西云当质子的肖战天,西云国也不会灭亡。 云瑶始终不愿意承认,即使没有肖战天,也会有某某某,西云的腐败是从内渗透出来的,西云根本就早已无力回天,甚至可以说,肖战天对西云发起攻击还是对西云百姓的一种变相保护。 云瑶也不知道那个被她诅咒了千千万万次,甚至发现永远也不再见的人此时此刻正倚在距离她不远帐子的床榻上,手里握着一只通身血红,在烛光下闪着隐隐光芒的红玉簪子。那种红红的鲜亮,红的娇艳,就像是刚刚从人体里流出来的一样。 肖战天细细的摩擦着那只红玉簪子,仿佛又看到了云瑶低音浅笑的样子,想到云瑶离世时的最后一句话,肖战天感觉像是有一把尖利的刀插在自己的心窝处一样,窒息的让他闯不过起来。 “肖战天,我云瑶下辈子为鬼为畜也不愿再遇见你。肖战天……肖战天……” “瑶儿,瑶儿……”肖战天感觉自己陷进了一个困境,那里有瑶儿,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云瑶,直到声嘶力竭,仿佛那样云瑶就能听见就能回来。 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云瑶早已换了一张脸,不复当初,他也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没有再遇见“云瑶”,那么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可是他们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至死亦不休。 “我说槿儿妹妹,你不是就想让我躺在你这过一晚吧,或者是更久?”不知道为什么,塔木卓越就是想看见云木槿生气的样子,他觉得看到云木槿生气的脸,他才能感受到这世界上的一点点生气。因为自从那个人死后,他觉得这个世界也跟着死了,只是他还记得那人说过,“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有人会难过。” 会吗?如果他死了有人会难过吗?母妃?不可能,她疼爱的只有塔木卓轩而已。父王?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对自己又有几分感情呢?眼前的这个他名义上的妹妹?看她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样子,自己死了她只怕会感觉轻松吧。也许也只有塔木卓轩那个笨蛋会在乎自己了。 云木槿不知道塔木卓越在想什么,虽然他掩饰的很好,面部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睛里,云木槿却看到了一种叫悲哀的东西。 若不是心如死灰,又怎么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云木槿从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而且她觉得自己过去也是一个人生的失败者,实在是没有什么立场和话语去安慰别人,所以只能转移话题。“你觉得你可以回去你的帐子里面吗?”如果云木槿没记错的话,塔木卓越现在应该是被塔木王派出去办事了,因为今年的天气比往年更冷,塔木王担心这会影响今年的收成,才特意派了塔木卓越前去查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得提前做好准备,确保百姓们不饿肚子。 若不是云木槿提醒,塔木卓越真的还没想起这个问题,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在众人的面前露面,大家都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若是他仍然不出现的话,那谁也不可能把多铎的死联系到他身上,岂不两全其美。 “可是我也不能总是待在你这吧。”塔木卓越状似无赖的说道,多铎虽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但好歹也是塔里部落最英勇的勇士,而今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在王庭的地盘上,塔里部落那边肯定是要来要个说法的。而且结合刚才他的言行来看,塔里部落很有可能是在密谋什么对王庭不利的事情。 他一定要阻止。 我都没嫌弃你呢,你倒还先嫌弃起我来了。这话云木槿只是在心里嘀咕一下,并没有说出来,万一塔木卓越真的要赖在这里,那她就完蛋了,还是赶紧把他送走的好。 “你在这草原上生活这么久了,肯定有自己的藏身之地,要不我们送你过去”在云木槿看来,只要塔木卓越不在自己这,那他在哪,安不安全都跟自己没关系,她才不要浪费精力去帮他谋划呢。 可是很快云木槿便知道她高兴的太早了。 第二十三章 脑子里都是豆腐渣 “没有。”塔木卓越一本正经的老实回答,他是真的没有,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最大意义,就是那个人说的一句话,他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但他也不预备活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生,他只要在百年之后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能微笑着轻轻跟她说一句,“我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就足够了。其他的他不想要,也不屑去争取。 还有就是保护好云木槿,他相信这是那个人想看到的。 “你……你……不至于吧,狡兔还三窟呢,你好歹还是这个草原上最大的王的大儿子,怎么可能找不到住的地方。”云木槿不可置信的望着塔木卓越,她一点也没想到塔木部落的大王子竟然凄惨到这个地步。 塔木卓越看着云木槿变幻莫测的神色,心里竟感觉有点开心,“是啊,你说我这个大王子做的是不是有些凄惨啊?” “岂止是凄惨,简直就是可怜。”云木槿恨恨的说,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要把塔木卓越弄去哪里好呢? “不然这样吧,你派人去把三弟叫过来,我问问看他能不能收留我几天。”塔木卓越偷偷的眯着一只眼,看到云木槿脸上的纠结,他才状似刚刚想起来一样,“提醒”云木槿。 对啊,她怎么把那厮给忘了,虽然塔木卓轩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但她只要把人交到他的手上,其他的她就不用管了。 云木槿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叫上琳琅,安顿好塔木卓越,风风火火的就跑去找塔木卓轩了。 “什么?你说我大哥受伤了?他是怎么受伤的,是不是你,老实说,不然我要了你的狗命。”云木槿才跟塔木卓轩说了塔木卓越的情况,塔木卓轩就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大有一副你敢伤害我大哥,我就跟你拼了的样子,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肯定会以为云木槿杀了塔木卓轩全家,还欺骗了他的感情,反正就是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淡定,淡定……”云木槿小心的避开了塔木卓轩锋利的匕首,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就不答应帮忙过来传话,让塔木卓越自生自灭好了,这匕首要是不注意在她身上划开一个口子,或者在她脸上轻轻碰一下,那她不就完了。虽然云木槿冷漠,到哪毕竟骨子里还是一个女儿家,对自己的容貌也还是很在乎的。“塔木卓越是受伤了,可不是我弄的呀,你想想看,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云木槿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叫塔木卓越大哥,在她看来只有塔木王和琳琅才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只有他们两个才是自己的亲人。 塔木卓轩一听,确实是这个理,不说云木槿不懂一点武艺,就是云木槿会点拳脚,那也打不过他大哥。别人不知道他大哥的实力,他还能不清楚?于是闷闷不乐的说,“我大哥现在在哪?”边说着,手中的匕首又向着云木槿靠近一点点。 “要不是等着你去把塔木卓越弄走,我现在就废了你。”云木槿自信这点能耐她还是有的,毕竟她的医术和毒术是成正比的,要放倒塔木卓轩,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你在嘀咕什么?”塔木卓轩见云木槿没有理会自己,反而在那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你大哥在我那,我们现在赶紧过去吧。”云木槿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于是赶紧搭话。 “唉,我说云木槿,什么叫我的大哥,我的大哥不是你的大哥吗?”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云木槿叫他们的名字而不是大哥的时候,塔木卓轩感觉云木槿离他们好远好远,远到只要他们一眨眼,云木槿就会消失不见。 “对对对,是我们的大哥,好了吧,你再不走的话估计我们的大哥就要去见阎王爷了。”因为要隐藏自己的医术,所以云木槿并没有用太有效的药物,只是随便的用了一些护住塔木卓越心脉的药物,省的他出什么意外。但过去这么久了,如果塔木卓越再得不到有效的治疗的话,估计以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塔木卓轩听说塔木卓越情况危急,也不跟云木槿计较,叫了自己的两个亲信,大步向云木槿的帐子走去。 因为是夜晚,大家都刻意的压低了步子的声音,在月亮的照映下只看见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第二十四章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大哥,你是怎么受伤的?伤在哪了?要不要紧?”塔木卓轩才进到帐子里就发出一阵狼嚎般的声音。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塔木卓越听到这个声音后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真不知道让这个家伙知道这件事情,是对还是错。 “你小声点,没看见你大哥正在休息吗?”云木槿看到塔木卓轩这样关心塔木卓越,说不动容,是假的。但她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把眼前的这些人统统弄走,最好一个都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哦哦……”塔木卓轩这才反应过来,对着跟他来的一个绿衣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个男子便很自觉的走了过去给塔木卓越把脉。 这时,塔木卓越也睁开了黑亮的双眼,“不用担心,我没事的。”云木槿看着眼前不断“眉来眼去”的兄弟两,你们用的着这样吗?要不是知道他们是两兄弟,云木槿真的怀疑眼前这两个人是不是一对情侣,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为常人道的特殊的隐秘的嗜好。 若是让塔木卓越知道他为了救云木槿而受伤,可云木槿却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的话,他一定不顾自己快要破碎的五脏六腑,直接上来赐云木槿一死。 正想着,那个帮塔木卓越诊断的医生也站了起来,“三王子,大王子表面并没有什么可见的伤口,但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五脏六腑皆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必须得要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 “这么严重?本王子命你好好的给大王子诊治,要是大王子有什么意外,小心你的狗头。”塔木卓轩没有料到塔木卓越会伤的那么重,到底是什么人把他伤成这样的。 看着塔木卓轩眼中慢慢凝聚的杀气,云木槿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跟塔木卓轩说完实情。不然她就惨了,但很快云木槿就知道什么叫做乌云盖顶。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到有坏人欺负木槿,所以忍不住上前去比划了几下。”塔木卓越轻飘飘的吐出几句话后,就闭上了眼睛,似乎虚弱的连话也不想说了。 但是云木槿从这个角度清晰的看到塔木卓越嘴角的笑容,该死,塔木卓越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果然…… “竟然是你,云木槿你好端端的这么晚了还跑出去溜达个什么?不知道现在的世界很不安全吗?”塔木卓越上上下下打量了会云木槿,然后嫌弃的说,“那个人肯定是眼盲了或者就是夜太黑,竟然会打你的主意。” “什么鬼?塔木卓轩,什么叫做眼盲了才会打我的主意,什么叫做夜太黑?难道我很丑吗?你好好看看,樱桃小嘴柳叶眉,姐姐活脱脱的就是个大美女。”云木槿本来是不想跟塔木卓轩计较的,但是身为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有志气的女人,怎么可以忍受比人说自己丑呢?而且还是一个自己非常非常讨厌的人。 “恕我眼拙,还真没看出你哪里漂亮。”其实云木槿真的很漂亮,她的五官既继承了塔木王的英气,又有着云冉的温婉,再加上白如积雪的皮肤,可以算得上是这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大美女了。 “算了,姐姐大度,也不指望一个瞎子还能看到哪朵花儿美丽。”云木槿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找个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的整治整治塔木卓轩,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是很快,云木槿便失去了这样的机会,她再也没能跟塔木卓轩斗嘴,再也没能见到草原。 “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塔木卓越被塔木卓轩的人从榻上搀扶起来,然后放到一个用绳子扎起来的架子上。 塔木卓轩看了看外面的天,再过一会就要亮了,于是马上吩咐那两个人离开。“云木槿,你等着,下次我一定会狠狠的教训你。” 哼,谁怕谁啊。云木槿直接忽略了塔木卓轩的存在,连话也不搭理。塔木卓轩看到云木槿这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跟着快步离开了。 在快要走出帐子的时候,躺在架子上的塔木卓越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那个人的尸体就交给我来处置吧。” 意思就是她什么都不用管了吗?云木槿觉得塔木卓越终于顺眼一点了。刚才她还在担心多铎的尸体在王庭这的话会不会对王庭有什么影响。 有了塔木卓越的这句话,她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的觉了。 第二十五章 会遇到他吗 第二日,云木槿一大早就起来了,她用力的呼吸着草原上的新鲜空气,小草混合着泥土的清香气息,让她心旷神怡。 琳琅一只手端着热水,一只手掀开帐子,乍一看到站在窗前伸懒腰的云木槿,立刻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嘴巴大的都快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公主,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陶醉在自己精神世界里的云木槿听到琳琅咋咋呼呼的声音,才慵懒的回过头,“怎么?我就不可以早起吗?” 好吧,她承认她是有一点懒,可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啊,琳琅干嘛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不不不,公主你想什么时候起都可以。”琳琅有种太阳从西边升起的错觉。 “你这丫头。”如果可以,云木槿想要一直保护琳琅的天真活泼,让她永远这般,因为穷尽此生,她都没办法做到了。“对了,今早王庭里面可有什么风言风语?” 想到昨晚的事,云木槿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因为昨晚他们冲动之下,杀了多铎,破坏了塔里部落的计划而对父王造成什么不利影响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跑去把塔木卓越掐死。 “我今早四处转了转,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事情。”琳琅自然知道云木槿是在担心什么事情,赶紧把自己一早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云木槿。 云木槿微笑着点点头,不愧是塔木卓越,办起事来确实干净利落,只是不知道他要怎么向托娅王妃交代了。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塔木卓越那晚为什么要帮助她们,甚至不惜杀害了塔里的一员猛将,但她并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示好就把塔木卓越从托娅王妃的阵营里面划拨出来。 琳琅没有看到云木槿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叽叽喳喳的说道,“公主,你赶紧梳洗梳洗,一会凑热闹去,我听说天朝那边来人了。” 天朝?云木槿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整个人像是被浸在了寒冬的冰雪里一样。 该来的迟早会来。即使他们现在不来,以后她也会找着去,不是吗?如此想着,云木槿觉得自己的心里舒服多了,那种仿佛沉进水里的窒息感一下子就消失了。如果她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还说什么报仇,又怎么颠覆他的江山。 琳琅看着云木槿苍白的脸,想开口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谁知云木槿倒是先说话了,“给我一杯热羊奶。” “哦。”琳琅不知道云木槿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担心大王吗?可是昨晚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的没有痕迹了吗? 云木槿接过琳琅手里的热羊奶,生生的喝了一大口之后才感觉自己的身体稍微暖和了一点,至少再没有刚才那种四肢冰冷刺痛的感觉。“天朝的人来做什么?” 短暂的失态后,云木槿恢复了理智。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阿扎姆说是为了我们草原的战马而来。”阿扎姆是琳琅在草原上除了云木槿之外最亲近的伙伴,之前云木槿每次被其他公主王子欺负的时候都是她去给大王通风报信的。 “阿扎姆是谁?”突然听到琳琅口中提及一个陌生的名字,云木槿脱口问道。 “公主,你怎么连阿扎姆都不认识了?”问完琳琅就感觉多此一举了,云木槿刚清醒的时候对她和大王都感觉很陌生,现在不认识阿扎姆也很正常。 糟了,又犯错了。云木槿恨不得狠狠地敲下自己的脑袋,“我不是记不清了嘛?”云木槿的语气有些幽怨,琳琅还以为自己触动了云木槿的伤心事,赶紧跟云木槿道歉。 “算了算了,要是跟你计较的话我早就被你气死不知道多少次了。”云木槿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随即自己又一个人陷入了沉思,仿佛身边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琳琅看着这样的云木槿,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她以为云木槿还是不能释怀,还在为自己刚刚苦无遮拦的话难过,于是悄悄的走了出去,她知道云木槿心烦意乱的时候只喜欢一个人。就像上次,她才出去一趟回来就找不到云木槿了,等她找了好多地方才发现云木槿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一棵树下,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时云木槿的背影是多么的孤单,孤单的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样。 “会遇到他吗?”云木槿发出了一声呢喃,那句话似是对着空气说的,又似是在问自己。 第二十六章 找块豆腐撞死吧 “咚。”云木槿狠狠的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云瑶,你争气点好不好,就算遇到又怎样,你不是早就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了吗?不过是个肖战天而已,牛鬼蛇神你都不怕,怕他做什么?” 站在门外正准备进去的塔木卓轩听到这番话后满脑子火,该死的云木槿,竟然在背地里这样咒骂我,怪不得我就说这几天总感觉不舒服,于是刷一下推开知呀作响的木门,“云木槿,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在背后骂英俊潇洒的三王子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云木槿听到这个恶劣的声音后,无奈的回过头,见过白痴的,还没见过这么白痴的,“既然你喜欢说是你,那就是你吧。”说完也不理塔木卓轩,大步的就走了出去。 “嗯?什么叫做我喜欢说是我,那就是我?云木槿你明明就是在说我,好不好?”云木槿离开好远了还能听到塔木卓轩狼嚎一样的声音,在听清塔木卓轩说的话时,云木槿有一种想把塔木卓轩捏死的冲动,她真的不知道人还可以无脑到这种地步。 站在原地想了大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塔木卓轩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精光,他来找云木槿是有事情的,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云木槿,你等等我……云木槿”声音大的云木槿想装作没听到都不可能,但云木槿仍然头也不回的走了,看样子下次见到父王的时候得跟他说声让他叫几个人来把自己的房门加固一下,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爱往里面闯。 而此时被云木槿叫做阿猫阿狗的人正像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的找云木槿,“奇怪了,明明她才比我早出来那么一会会啊,怎么自己跟着出来就不见云木槿的身影了,难道她会飞天遁地不成。” 在很久很久以后,塔木卓轩才知道,云木槿真的会“飞天遁地。” 云木槿出来后径直走向了塔木王的帐子,经过昨晚的事情以后,她决定要修习武艺,打铁要趁热,说做就做。可是她要怎恶魔跟塔木王说才能让塔木王同意自己的想法又不心生怀疑呢?毕竟一个选择了安逸十几年的热突然说要学武,怎么想怎么奇怪吧。 冥思苦想,云木槿终于找到了一个很蹩脚但却真实的理由,那就是保护自己。 云木槿走到塔木王帐外的时候,守在帐外的士兵老远看见云木槿就微笑着跑过来,“公主,你怎么来了?”自从上次云木槿带着大家制造出木炭以后,王庭里的大多数士兵对云木槿都有了很大的改观,见到云木槿也都是笑嘻嘻的,不似以前那般敷衍。 “我来找父王有点事,他在吗?”云木槿爽朗的开头,没有丝毫的忸怩,或是其他公主身上那种与神俱来的高傲。 她的随和让那个士兵欣喜,“大王他正在会见天朝来的侍臣,公主您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我去帮你通报一下?”那士兵裂开嘴角,白花花的牙齿露了出来,跟脸上黝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草原上的人大多皮肤比较黑而且粗糙,这大概是常年的风吹日晒造成的。 但云木槿比较庆幸的是,她的皮肤仍旧沿承了中原人的白皙细腻,也许是因为她的母亲云冉是个中原女子,而她自小也不晒什么太阳的缘故。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在外面等等好了。”云木槿微笑着看着那个士兵,语气温柔的说。 那个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云木槿,以前每次云木槿过来都是趾高气昂的,从不会像现在这样,语气温柔,声音婉转。“公主,你……你……” 停顿了好半天,还是没接下去说什么,云木槿好奇的看着他,“我怎么了吗?” “额……没什么。”虽然云木槿现在看上去好多了,但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变了,还只是伪装一下,万一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他随意的说话不是会被打得很惨?如此想着,那个士兵果断放弃了接下来的“怎么了?”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问云木槿她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吗?”云木槿看到塔木王的帐子里好像有人出来了,那她就可以进去了,又看着这边欲言又止的士兵,担心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找自己帮忙,于是在那举棋不定,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 如果云木槿知道了这个士兵内心的想法,她一定会忍不住找块豆腐来自己撞死,不对,是把那个士兵砸死。 第二十七章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进到塔木王的帐子里面的时候,云木槿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还好,差一点他们就遇上了。不管心里怎么说服自己,她还是不想见到肖战天,一点也不。 “父王。”云木槿一看到塔木王就高兴的缠了上去,就像以前缠着云澜一样,不知道父云澜在天上过的怎么样,云木槿轻轻的在心里问了一句,她自小就没了母妃,是云澜在一点一点的把她拉拔长大,她记得她还小的时候,云澜即使朝务繁忙也会把自己带在身边,生怕自己在那种深宫大院里尸骨无存。后来即使所有的人都说云澜昏庸无道,贪慕美色,但她知道那些女人不过都是云澜用来怀念自己的母妃而已,比如梅贵妃的眉眼,萧淑妃的嘴唇,李夫人的神韵,杨夫人的身姿全都是母妃的影子,所以她从没有埋怨过云澜去找那么多的女人,因为他想找的其实只是母妃一人而已。 正因为云澜的痴情,云木槿才会对爱情深信不疑,可是却落了个那般凄惨的下场。 “怎么出来也不多穿点衣服,外面的天气那么冷,冻着了怎么办?”塔木王看到云木槿身上单薄的衣服,心疼不已,“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让父王怎么放心的下?” “不许胡说,父王正当年壮,又有长生天庇佑,肯定会长命百岁,福泰安康的。”云木槿撅着小嘴,乖巧的说道。 以前她还是云瑶的时候,只要撒娇卖萌,云澜就拿她没辙,现在对着塔木王也是一样。 “你啊,就会逗父王开心。”塔木王看着自己疼爱的小女儿,仿佛看到了云冉的影子,真的是越来越像了,不只外貌,连神韵也是。 想到自己早逝的爱人,塔木王一阵心酸,要不是还有木槿,他早就去追随云冉了,哪里还用再理会这世间的是是非非。 “这本来就是事实啊。”云木槿嘴巴甜甜的说。 塔木王抚着长长的胡须,哈哈大笑,“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云木槿最是不喜欢来自己的帐子里,因为这既是他生活的地方也是他办理公务的地方,木槿以前每次来这里玩的时候都不喜欢这里还有其他人,久而久之她都不来了。 他也想过把办公的地方转移,最好是在旁边再设一个帐子用来专门办公,这样木槿就能多来看看自己了。 “知我者,父王也。”云木槿边说着边装腔作势的对着塔木王拜了拜。“女儿找您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事情。” “说吧。”塔木王佯装严肃的开口,然后走到桌子边做了下来,准备好好的跟云木槿促膝长谈。 “父王,您很疼爱女儿的,对不对?”塔木王看云木槿笑的狡诈,早已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也不戳穿。“怎么?你觉得父王不疼你?” “哪有?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女儿的就是父王您了。”云木槿狗腿的说着,“是这样的,女儿不是从小身子骨就弱吗?听说习武可以强身健体,女儿就像这要是习武的话会不会就……” 谁知云木槿还没说完,塔木王就激动的站起来,声如洪钟的说了一个好字。云木槿不知道其实塔木王看着云木槿这样常年病魔缠体,早就想提议让她习武健身,但考虑到云木槿本来就体弱,再去学武的话怕身子骨吃不消,再有一点就是云木槿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塔木王不想强迫她,他希望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生活得幸福快乐,其他的都可以让他一个人拉背负,所以他从没有主动叫云木槿去做什么,也从没有在云木槿面前提及什么令人烦恼的事情。 如今云木槿主动提及想要练武,正是他求之不及的,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云木槿并不知道塔木王心里的想法,但是目的达成还是让她欣喜不已,早知道塔木王这么好说话的话,她何必浪费时间在外面磨磨蹭蹭,冥思苦想那么长时间。 “父王最好了。”云木槿亲昵的抱着塔木王的脖子,就在这时候,门口的帘子突然被掀了起来,来的人正是刚才云木槿在外面跟闲谈的士兵。 那士兵看到云木槿和塔木王这般亲密时心里为塔木王感到高兴,以前云木槿每次来找塔木王的时候都会惹塔木王不开心,然后不欢而散,有一次在云木槿出去后他悄悄的从帘子的缝隙那里偷看了塔木王一眼,那时的塔木王仿佛瞬间苍老了三十岁,慢慢的他也不喜欢云木槿了。 但是现在,他发现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十八章 又见面了 乍一看到有人来,而自己还在搂着塔木王的脖子,云木槿有些害羞的放下了原本搭在塔木王肩膀上的手臂,脸上也有些微微泛红,这厮进来怎么也不敲个门啊,但云木槿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塔木王的帐子本就没有设门,只有一道帘子而已,这也是为了方便前来禀报的士兵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可以及时汇报。 “有什么事?”看到士兵进来塔木王及时收回了慈父的样子,正襟危坐,身上隐隐流露出一代帝王该有的威严气势。 “回王上,天朝的使臣求见。”那士兵收回了自己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禀报道。 “哦?这样啊,请他们进来吧。”塔木王声音淡淡的,无喜无忧。 云木槿在听到天朝的时候,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天朝的人刚才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没有啊,刚刚过来的是呼和将军他们。”塔木王不知道云木槿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她。 “啊?”这么说是她误会了,她以为刚才那些人就是肖战天他们,原来现在的才是啊。完蛋了,完蛋了,她要不要躲起来,万一一会被肖战天认出来怎么办?云木槿此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上窜下跳,找不到安置点。 “槿儿,你怎么了?”看云木槿在听到天朝两个字后就很不对劲,再联系之前云木槿对肖战天的反映,难道这丫头喜欢的是肖战天,所以在听到跟肖战天有关的事情时这么激动。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塔木王在心里默默做了决定,如果这傻丫头真的暗恋肖战天的话,他一定好好的撮合撮合,虽说肖战天是天之骄子,但他家木槿也不差啊,配肖战天绰绰有余了。 “木槿啊,你老实跟父王说你是不是仰慕天朝的那个皇帝啊?”纵使自己的心里觉得这样挺不错的,但塔木王还是想要问问看云木槿的想法,万一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呢。 “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混蛋?”云木槿听到塔木王的话后大跌眼镜,差点整个人都被气晕了过去,她哪里表现出喜欢肖战天的样子,明明是恨,好吗? 但云木槿夸张的样子看在塔木王眼里就成了羞涩,没错,是羞涩,“槿儿啊,你别害羞,大胆的跟父王说,父王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他决定了,若是木槿真的喜欢肖战天,他就用战马去换,如果肖战天不从,他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肖战天绑来木槿面前。 “父王,我真的不喜欢他。”云木槿无力的说道,塔木王的这种好,真的让她……有点不知道怎么接受,她总不能跟塔木王说肖战天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们之间不共戴天,而且肖战天那厮就是一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专门欺骗女人感情的混蛋。 若真是这样的话,云木槿已经脑补出塔木王追着自己凶神恶煞的问,“你爹是谁?”的样子了。 “是吗?”塔木王狐疑的看着云木槿,这丫头,平时看着风风火火的,怎么遇到这种事情就变得这样腼腆呢? 看到云木槿麻黄素那个就乌云密布的脸,塔木王赶紧识相的说,“是是是,我们家木槿才不喜欢那个混蛋肖战天呢。” 很不巧,塔木王的这句话刚好一字不差的落在正走进来的两个天朝使臣的耳朵里。 走在前面的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进来看到塔木王后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是变化的太快,所以塔木王没有捕捉到,但这并不意味着云木槿也没看到,云木槿正觉得蹊跷,恍然看到书生后面那人的面孔时,差点吓得下巴掉在地上,他真的来了。那他们刚刚说的话,肖战天是不是都听到了?没事,反正又不是她一个人说的,天塌下来还有塔木王顶着呢。 而塔木王没想到自己正在骂人家皇帝呢?结果人家的使臣就来了,看来真的是不能在背地里说人长短啊。但他毕竟是在官场上浸淫已久的了,短暂的失身后就恢复了帝王该有的气度笑着跟那个使臣打招呼,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两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赶紧坐下喝杯茶。” 书生模样的使臣走到塔木王面前,有些恭敬的说道,“在下慕容楠,是天朝的骠骑将军。” “原来您就是天朝大名鼎鼎的骠骑将军啊,久闻大名,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塔木王爽朗的拍着慕容楠的肩膀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慕容楠谦虚的回答,他也曾听说过塔木王的英勇战绩,对塔木王本人也是极为欣赏的。 塔木王看着跟在慕容楠后面沉默的白衣男子,眼睛稍微眯起,心中暗自打量,看这男子的周身气度都不在慕容楠之下,可却甘愿跟在慕容楠身后,但细数天朝的济济英才当中却没有这么一号人物,难道?想到这个可能,塔木王不禁在心中为某人再竖起一个大拇指,身为一个帝王,还能做到这一步,真是难得。 第二十九章 看破不说破 看破不说破十一个人最大的智慧,塔木王没再看那个白衣男子,只笑着问慕容南,“不知另一位大人是?” 大人两个字被塔木王咬的特别重,但是却没有一点咬牙切齿或是讽刺的意味,意图不言而喻。 “在下肖离。”不等慕容南回答,那个叫做肖离的自己就抢先说了。 被抢了风头的慕容南也不恼,只似笑非笑的看着肖离,他从不知道肖离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原本他们是打算以真实身份前来拜会草原之鹰塔木王的,但是经过昨晚的事情后,肖战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是扮作使臣随他一同前往。 刚开始他还有点惶恐,以为是肖战天故意在试探自己,但看肖战天说的诚恳,也相信了几分。 既然肖战天都不介意,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一切都在顺着他们预想的方向有序的发展。 除了云木槿,在听到肖离两个字的时候,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四肢百骸传来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肖离?这么久了,你一点都没变,不知道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云木槿记得她和肖战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肖战天也是这样白衣翩翩,颇有种傲然于天的感觉。虽是落魄到在西云国做质子,但是周身的气度确实很多王公贵族都无法企及的,而且对什么事情都淡漠的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也就是因为这样,初出茅庐的云瑶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住了。因为是云澜最喜爱的女儿的缘故,她过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西云国上上下下哪个不是把她吹捧上天。所以在遭受到肖战天的冷漠之后才会觉得格外新奇,想去挑战,才会相反设法的去吸引肖战天的注意,哪怕是被他讨厌也好,厌恶也罢。 现在想来,那会真是幼稚的可以。肖战天肯定是对她厌恶到了极点,不然也不会害的她国破家亡。但是她尤不自知,还一厢情愿的欺骗自己,找尽各种理由来为肖战天开脱,只是那些理由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又怎么说服的了自己。 也许是云木槿的视线太过强烈,肖战天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云木槿躲闪不及,刚好对上了肖战天深邃的眸子。 看着自己的仇人此时此刻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云木槿的手用力的捏着,细白的皮肤上出现一根一根的青筋。 肖战天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在他的印象中他们之间并没有过什么交集啊。为什么他从那个女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仇恨,是的,仇恨,很深很深的仇恨。 “不知道两位大人今天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塔木王暗地里早就知道慕容南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草原,也打探到了他们是为什么而来,不然琳琅也不会提前知道天朝的人要来塔木部落购买战马。 真是一只老狐狸,慕容南在心里恶狠狠的说,凭借塔木王的能力,他不相信他们已经来到呼伦贝尔这么多天了,塔木王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暗地里只怕把他们的身份都翻来覆去调查好几遍了吧,现在还装作一副刚刚知道我们来的样子。 肖离站在一边倒是没有多大的感想,反正他从来不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实不相瞒,这次我和肖大人前来乃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慕容南对着塔木王做了一辑,略微思索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哦?不知道是何人,竟有这般大的魅力,能够请大人来当这说客啊?”塔木王也跟着揣着明白装糊涂。 “还不是上头那位。”慕容南努了努嘴说道,这样的他看起来倒是风趣幽默,一点也没有战场上冷酷无情的样子。 “不知他叫大人你们前来所为何事?”塔木王似乎是注意到了云木槿的异常,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女儿是动了少女心,就是不知道那位是什么反应了,心里想着塔木王趁着慕容南沉思的时间偷偷地瞄了瞄肖离,遗憾的是肖离半点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不错不错,确实是一表人才,气度非凡。塔木王暗自在心里默默的打量。如果槿儿真的能跟他在一起的话,那他以后就不用担心了,至少在九泉之下也能够笑对云冉了。 但塔木王没有想到,像肖战天那样的人中龙凤又怎么会任人驱摆呢。 第三十章 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好 “这个事情呢是这样的,想必大王也很清楚外面现在的形式,天朝、南城、北阙三国鼎立形成了稳定的三角关系。”说到这慕容南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着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 “略有耳闻、略有耳闻……”塔木王哈哈大笑的接着说,“早就听闻天朝肖皇乃人中龙凤,有万夫不当之勇,且足智多谋,可惜啊,本王一直没有机会结实。” “大王说笑了,我家皇上自是雄才伟略的,否则又怎么会年纪轻轻便收复了西云。”慕容南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平淡,但是脸上露出的自信得意的神情却泄漏了他此时十分高兴。“以后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试问,这世间哪一个有能力的人不希望自己所追随的主上是一个有着远大志向,随意一挥指就乱了江山的一代霸主。 塔木王听到慕容南的话确是皱起了眉头,但是幅度却很小而且快,沉浸在自己喜悦里的慕容南自是错过了。 但肖离确是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然后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这样最好,现在慕容南上的越高,等以后他摔下来的时候就会越惨,等那时他一定会狠狠的教训他,还有慕容曼纱,一个也不放过。 虽然他现在还没查清楚他们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云瑶的死和这两个人绝对脱不了关系。他清楚云瑶那样的性子若不是真的失望到极致,怎么可能会跳楼自杀呢?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是,他是想要西云,但是他从没想过要伤害云瑶,哪怕是云澜他也从未想要伤害他。只是无论他是怎么想的,现在都不重要了。他已经失去了那个一颦一笑都充满了灵动的女子,而且是彻底的失去了。 最让他不解的还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为什么这个女子给自己的感觉那么熟悉,还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熟悉。还有她在听到西云被覆灭时候所流露出来的悲伤,如果云瑶在,她是不是也会在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这般伤心难过。对,就是伤心难过,就好像那个被覆灭的国家是她的家乡一样。 “塔木王,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位是?”还在思忖间就已经脱口而出,说完后肖离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颇有些后悔,他向来自持自律,怎么这次这般冲动。 听到肖离的话后塔木王和慕容南都立刻马上把视线转移到了云木槿的身上。塔木王先是沉思了一会,然后大笑开来,“大人说的是小女吗?” 慕容南也好好的仔细打量了一下云木槿,这女子美则美矣,但是眉眼间没有中原女子的温婉,反倒是有几分英气,但是比起他家小妹来,那可是差了不只十万八千里,不知道肖离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人。 “正是。”既然已经问出口了,肖离自是要把这件事情给圆过去,“怪不得看着这般英姿飒爽,原来是公主殿下。”说完便不在开口说话,只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听到肖离的话塔木王心里对他的喜爱更胜几分,中原自诩是礼仪之邦,但是他们自进来后就一直是持着高傲的态度,即使他们这次是有求于他,但是他们的骨子里也不愿意堕了他们的清高。但是他们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却不在乎那么多条条框框,也就不去计较,现在看到自己心爱的小女儿得到别人的认可他自然是打心底里高兴,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看上的未来准女婿。 只是听说肖皇的后宫充盈,而且个个都大有来头,家势雄厚。这样的话难免木槿会受欺负。想到这塔木王刚刚雀跃的心就冷下来几分。 “早就听说大王最宠爱的小女儿拥有天人之姿,还以为是谬传,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慕容南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云木槿身上,也跟着赞赏了几句。 谁知只得到塔木王淡淡的应了一句。有了肖离做对比,塔木王是怎么看慕容南,怎么觉得不好。 慕容南也不计较,他很清楚他们这次来呼伦贝尔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大王,不只你可知道我朝现在正和南城打战,且战况激烈。” “肖皇雄才大略,本王亦有耳闻。”塔木王并没有从正面去回答慕容南的问题,只是敷衍了几句。说实话,他并不愿意把塔木部落给搭进去,虽说战乱时期,可以浑水摸鱼,大捞一笔,以备来年。但是塔木王却不愿意发这种财,一来,他和天朝并没有什么交集,和南城也是泛泛之交,他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赚一点钱而得罪了他们任何一方。 第三十一章 合作无望 慕容南并不知道塔木王此刻的想法,心里还在算计着要怎么说服塔木王卖马给他们,如果此行能够从塔木部落这里买到战马,那对他们的战事是十分有利的。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朝皇帝年纪轻轻就已有收复西云的伟绩,日后的成就可窥一二。不知塔木王有没有想过跟我朝合作?”慕容南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在他看来,这样的诱惑塔木王是不会拒绝的,毕竟以合作的方式等到战争结束后塔木部落能从中获取的利益也就越多。 但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真正要怎么分配还不是由强盛的一方说了算。 塔木王可没错过慕容南眼底的算计,即使没看,塔木王也不会答应,他很清楚什么叫做与虎谋皮,至少现在因为有呼伦贝尔的战马这块挡箭牌在这,无论是天朝、南城还是北阙,他们三国之中任何一个国家如果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的话,谁都不敢妄动。 “敢问这位大人,我父王凭什么要跟你们合作。”云木槿听到慕容南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西云,还是那般幸灾乐祸的表情,实在忍不住,好不容易逮住了个机会肯定要狠狠的羞辱慕容南一番,她知道以目前的形式,即便塔木王不答应出售战马给他们,天朝也不会对塔木部落做什么,因为塔木部落现在就是三国之间的一块肥肉,大家都在虎视眈眈,但是谁都不敢独自把他吞下肚,即使是天朝这样实力强大的国家。因为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其他两个国家的联合攻击。纵然是再好的盟友,在利益面前也会分崩离析,更何况,天朝和其他两个国家之间本就没有结盟的关系。 慕容南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公主也敢在他们谈论家国大事的时候开口,有些不悦,“大王,这……”说道这就点到为止,他相信以塔木王的精明肯定能读懂他的意思。 可是塔木王仿佛不知道一般,还配合的啊了一声。 如果这样慕容南还不知道他们是故意的话,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大草包。 “大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现在代表的可是天朝,得罪了他就意味着得罪了天朝,难道他也不在意? “在本王看来天朝国盛兵强,但塔木却不堪一击,若天朝与塔木合作的话,塔木肯定会占很大的便宜,本王向来是个不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所以只能谢谢大王的好意了,也请大人代我转告贵国皇上,塔木在此谢过肖皇的好意。”塔木王话虽是对着慕容南说的,三眼神却一直看着肖离。 他相信肖离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但现在的局面变成了这样,不知道他会怎样力挽狂澜,也正好让他见识见识赫赫有名的肖战天的本事,他才能确定到底要不要把木槿交给他。 可是塔木王失策了,肖离在听到他的话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既如此,打扰了。” 不仅是塔木王,即使是慕容南也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就放弃了,还惊愕的睁大眼睛,只有云木槿在一旁了然的点点头。 好一个以退为进,她相信肖战天是不会这样轻易地就放弃的。 塔木王本来是想要看肖战天下一步会怎样做,可肖战天却这样直截了当的告辞,没有一点想要继续留下来的意思,倒让他有些为难了,他原本还想借着他们来买战马的这个契机向肖战天推销下自己的宝贝女儿呢,可人家好像根本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是怪木槿不够漂亮?不可能啊,他生的女儿他知道,肯定是这世上貌美无双,气质绝佳的。而且看肖战天的样子也不像是没有注意到木槿啊?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王,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慕容南尤不死心,他们大老远的赶来,难道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放弃了? “这个……”塔木王沉吟了一下。 “走吧。”两个字淡淡的从肖战天口中说出,慕容南虽然真的不清楚肖战天是什么用意,但是他相信肖战天。 因为自他认识肖战天以来,只要是肖战天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没做成功的。就像他才继位那会,根基不稳就提出攻打西云的建议,毫无意外的遭到了大家的反驳,这其中还包括了肖战天的生母西宫太后,可是肖战天仍然一意孤行,不顾旁人的耻笑,硬是生生的打下了西云,并在东昌,现在的天朝站稳了脚跟且深受百姓的拥戴。 第三十二章 留来留去留成仇 塔木王看着正走出去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肖战天不是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拥有今天的成就,要知道肖战天所做的那些事,即使是他也不一定能成功,但肖战天却都做到了,这凭借的可不仅仅是运气那么简单。 云木槿看着肖战天的背影,这是第几次,他在她面前离开,把她一个人留在原地。如果是以前她会难过,看着他的背影痛哭不止,但现在她更多的是庆幸。 就在肖战天快要踏出帐子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塔木王和云木槿相视一笑,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种信息,他们就知道肖战天不会这样轻易放弃。 可肖战天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把他们都打下了谷底。 肖战天回过头来真诚的看着云木槿,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肖战天想了很久,可是没有半点头绪,他们肯定见过,不然云木槿给他的感觉不会这样熟悉。 肖战天不知道他和云木槿确实没有见过,只是和云瑶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大人说笑了,本公主身在草原,怎么可能有幸结识大人呢?”云木槿语气轻松的说,半点都没有停顿。 慕容南诧异的看着肖战天,今天的皇上真的很反常,他们确实见过啊,就在昨晚。莫非肖战天因为战事紧张,压力过大,失忆了不成?也不太可能啊。 听到云木槿的回答之后,肖战天没有在说话,转身大步走出了帐子。 走出了帐子,呼吸着新鲜空气,慕容南觉得心里舒服多了,“皇上,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弃吗?” 肖战天好好的看着慕容南,直看得慕容南心底发毛,难道他看出来了,不会吧,他掩饰的很好啊。“你说呢?” 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肖战天了,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是从那个女人死了之后吧。“莫非皇上您有什么妙计?”这样的话他之前所做的不就白费了? 他感觉自从那个女人死后,肖战天就有些疏远自己,虽然还是叫自己去办事情,而且还是那种要花费很大精力和人力物力才能完成的任务,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是肖战天在重用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都交给自己去办,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肖战天这是在削弱他的实力。 而肖战天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云木槿,但他自信他做那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肖战天不可能察觉到的。即使察觉到了,也找不到证据。毕竟他之前为了清扫那些痕迹,花了不少的精力。 走在前面的肖战天大半天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于是回过头来,看到慕容南顿住了脚步在那冥思苦想的时候,嘴角的讽刺更浓,“这才刚开始呢,就受不了了吗?” 等慕容南回过神的时候,肖战天早已走了老远,“唉,皇上您还没跟我说您想到什么办法了。”原本他是打算在肖战天在的时候先做些手脚导致这次的商谈失败,这样他后面在力挽狂澜肖战天就会对他刮目相看,就能明白他对天朝的重要性,从而不敢轻易地撼动他的位子。这样他的危机就解除了。但是他忘记了,皇上永远是皇上,他的威严是不容许任何人随意侵犯的,即使那个人曾陪他出生入死。 细碎的声音回荡在大草原上,被呼啸的风吹到了很远的地方,再也听不清。 “父王,你说他们还会再来吗?”云木槿在肖战天他们离开后才问塔木王,她隐约觉得肖战天还会再来,毕竟战马对肖战天他们而言非常重要。南城靠近北阙,地势较为平坦,那儿的很多人们自家都养的有马匹,骑马的功夫自然不言而喻,故南城的士兵们大多还是擅长马背作战的。可是无论是以前的东昌还是现在合并后的天朝他们的领域内都多大山,不利于骑马的练习,所以在他们的境内马匹的数量很少且基本没有作战能力,这也是为什么肖战天一行人不远千里前来购买马匹的原因。 他们要想在与南城的较量中获胜,就必须锻炼士兵马背作战的能力。 “会的。”塔木王微笑着看着云木槿,他以为云木槿是舍不得肖战天,唉,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可是他的女儿还不大啊。 看着塔木王调侃的眼神,云木槿知道他肯定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可是她却不想解释,有些东西,越解释越乱。 第三十三章 人生啊,太艰难了 夜晚,沉寂的草原突然热闹起来。 才用过晚餐,琳琅便在一旁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边拾掇着桌上的残渣剩饭,边雀跃的跟云木槿说,“公主听说今晚有个舞会,可热闹了。” “哦?怎么会突然举办篝火晚会?”云木槿有些好奇,长这么大,她还从没见识过草原上的篝火呢。 “听说是为了给天朝来的两个使臣接风洗尘,王庭的人基本上都会去呢。”琳琅继续诱惑到,这要是在以前,公主肯定早就兴奋到不行,哪里还如此淡定的坐在这啊。 “那两个使臣也会去?”一想到那两个人,云木槿原本高涨的气焰就消失了,整个人变得恹恹的,他现在真的是一点也不想见到肖战天。 不知道为什么,她应该恨肖战天入骨的,可是在她看到肖战天之后还多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那时一种想爱不能爱,不爱又折磨的感觉。 “当然呀,这个宴会本来就是为了给他们接风洗尘才办的,他们是主角,又怎么会缺席呢。”琳琅高兴的说道,在云木槿不注意的时候还偷偷的瞥了眼云木槿,她还记得刚才大王把她叫去,让她借此试试云木槿的反应,看来大王果然料事如神,公主她真的…… “哦。”只说了一个字,云木槿就无精打采的用双手杵着下巴在那愣愣的,去还是不去呢? 如果去的话,肯定会不可避免的见到那个人,可是不去的话她又有些不甘心。“啊……”想的头痛,云木槿干脆大声的叫了起来。 琳琅听到云木槿的鬼叫声,赶紧用双手把耳朵给捂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公主,你怎么了?“似是在担心再次感受云木槿的哀嚎。 ”没什么,烦死了,不去了。“云木槿像个孩子一般任性的说道,说完也不看琳琅的反应,直接就往软榻上走去,心里有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对她说,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云木槿捂着双耳,用被子严严实实的把自己裹住,”我要睡觉了,明早之前谁都不可以打扰我。“ ”公……公主,现在天还没黑呢。“琳琅由不死心,还在做着挣扎,如果木槿公主不去的话,她肯定也不能一个人独自去的,”听说天朝那个叫肖离的侍臣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你想不想去看看啊。“ ”别跟我提起那个人。“云木槿霍地一下从被子里钻出来,吓得琳琅连连后退,过了好一会琳琅才缓过神来,拍着自己的胸脯,胆战心惊的问,”公主,你怎么了?吓我一大跳。“ 这样的云木槿很反常,十分反常。 莫非真的像大王说的那样?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激动吧。 如果云木槿知道琳琅的想法肯定会恨不得立刻马上找一个洞穴钻进去,这是爱恋吗?这是厌恶好不好? ”好好好,我不提我不提,不过我真的听说那个肖离特别帅。“琳琅一点都不怕死。 ”琳……琅……“云木槿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给……老……娘……滚……出……去,立刻马上。“云木槿感觉自己的 头发都快烧起来了,这个琳琅怎么就一点眼色都没有,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好好,我马上出去,公主你好好休息啊。“琳琅也是被吓到了,赶紧收拾好东西就快步走出去。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帮大王做这种苦差事了,还说什么公主肯定会大大的赞赏自己,这明明就是在玩命好么?刚才若不是他走的快,肯定早就被公主的怒火给点燃了,这种险,冒一次就够了,冒多了是要折寿的,他还年轻,还盼望着长命百岁呢。 话虽如此,但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这辈子为了云木槿,就算死了又如何。那时候她才明白,活着并不是最重要的,她这一辈子做的最勇敢的事情就是选择死亡。 谁知琳琅前脚才走出帐子,后脚塔木王就到了。 塔木王看到琳琅站在帐子门口,顿时来了兴致,不知道琳琅这丫头有没有成功。 “琳琅丫头,木槿怎么样了。”塔木王虽是几十岁的人了,但是顽固起来却像个孩子一样。 琳琅看着塔木王脸上那个狡诈的笑容,终于知道他家公主为什么总会有那样的神情了,这都是继承来的啊,而且是完完全全的继承。 “公主说她要睡觉了,还吩咐叫谁都不要去打扰他。”琳琅原原本本,老老实实的把云木槿的话传达给塔木王。 “你是说真的?”塔木王不可置信的问道,以前云木槿最是喜爱这种宴会,每次都缠着他让他举办,但因为物资匮乏还有公务繁忙的原因,他基本上都没有答应,只有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或是节日的时候才会偶尔举办一次。 他虽然宠爱云木槿,但也有自己的一个度,他不能因为宠爱自己的女儿而损害百姓们的利益,他是一个父亲,但也是草原上的王,他有长生天所赋予他的职责,她不能对不起众多的百姓。 而且木槿身为他的女儿,自是要有承担事情的勇气,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她也不配做他的女儿,即使这个孩子的母亲是他最爱的女人。 “是啊,公主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我真担心出什么事情。”琳琅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公主这样捂着被子,把自己闷坏了可怎么办,不行,她得去看看,心里想着,琳琅大步的迈出步子。 结果才动身呢,就被塔木王伸手拦了下来,“没事,我进去看看。” 云木槿正在纠结呢,去,不去,去,不去……突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以为是琳琅又来叫自己,于是捂着被子瓮声瓮气,“不是说了我不去吗?你再来叫我我就把你发配到很远很偏僻的地方去,让你一辈子也见不到我。”他知道琳琅最是不想去的就是人烟稀少的地方,于是吓唬到。 “哦?我们木槿公主要把谁发配到很远很偏僻的地方呀?让本王想想要把琳琅发配去哪。”塔木王高兴的说道,他知道以云木槿的善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也乐得配合。 “父王,您怎么来了。”听出是塔木王的声音,云木槿从被子里面偷偷的探出一个小脑袋出来,才出被子,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刚在在被子里还不觉得,现在出来了才知道里面有多闷。 “我来看看你啊,还好我来了,要不然在过一会,可得把我的宝贝女儿闷坏了,那就惨了。”塔木王抚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父王,您就爱取笑女儿。”云木槿佯装生气,塔木王肯定是为了那件事情来的,他真的不喜欢肖战天啊,而且也不能喜欢他。 “哈哈……我们家木槿终于长大了。”看着云木槿,他仿佛像是看到了云冉,他们都是一样的单纯,温婉,善良。就像那天山上的雪莲花一样,洁白无瑕。他们灵动的眸子也如加尔湖畔里的水一般清澈透明。 “父王,您不是来叫我去参加什么宴会的吧。”云木槿无力的说道,他们这一个两个的是怎么了,都想要把她往宴会上丢,难道他就这么不被待见? 而且她相信塔木王肯定不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者从塔木王拒绝了慕容南提出的合作要求就可以看出来。可是他为什么想要撮合他和肖战天呢? 难道他以为凭借肖战天的本事以后可以护她周全吗?真傻,他是不知道肖战天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如果知道了肖战天以前对她的所作所为,他还会这般积极,还会在想着肖战天吗? 也许不会吧,毕竟他这么疼爱云木槿。 可是她却不能说,姑且不说他信还是不信,她不想让这个善良的男子后悔自己的决定,纵使他不是真正的云木槿,而只是占据了云木槿身体的一缕魂魄,但她仍然想守护这份善良。 这样的话,她坦白告诉塔木王她不喜欢肖战天会不会更好。 ”父王,老实说您是不是想要撮合我跟那个肖离?“云木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塔木王,似乎塔木王若是说了一丁点谎话的话她都会知道。 ”额,这个……“塔木王有些为难,他总不能说我真的看上肖战天了,想要把你许配给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木槿肯定会觉得自己嫌弃她烦了,所以想要把她嫁的远远的。”槿儿,你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他长得那么丑,而且脾气怪,话又少,谁会喜欢他啊,如果谁把自家闺女嫁给他,那就是把他家闺女往火坑里推,知道了吗?“云木槿意有所指的说,相信他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塔木王应该不会在做什么了吧。 可是云木槿明显低估了塔木王的毅力。 ”不会啊,我觉得肖离那个人英俊潇洒又有才,是时尚不可多得的人才。“塔木王仿佛没有看到云木槿越发青黑的脸,继续高兴地说。 云木槿无语的看着塔木王,人生啊,太艰难了。 第三十五章 对我越狠,你就会越惨 “苏达拉,你去给槿儿拿个酒杯来。”托娅看到云木槿朝着这边过来,笑容灿烂的吩咐苏达拉。 苏达拉不愧是跟着托娅多年的老人,一听托娅的吩咐便知道托娅心里在算计着什么。 “是,老奴这就去。”想到托娅的计划,苏达拉的心里没有一丝愧疚的意思,谁让云木槿和她那个不要脸的娘亲一样,专门来抢别人的东西。 “槿儿,来这里。”托娅像个贤惠的母亲一般亲热的拉着云木槿的手,只有云木槿知道托娅的那只手是多么的用力,托娅毕竟是有武功底子的人,云木槿现在十分后悔,以前怎么就没想过要连练武呢。 云木槿感觉托娅拉着她的手越缩越紧,直把她的手捏的苍白了,可是她却不能甩开,不然明天她不敬长辈的恶名只怕要传遍这大草原的每一个角落了。 “母妃,您对女儿可真好。”云木槿强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微笑着说,但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牵强,始终是受制于人。 “你虽不是母妃生的,但母妃可是一直都把你当做自己的亲身女儿看待呢。”托娅假情假义的说道,心里却在想着,云冉,看到了没,你的女儿现在就像你当时一样,都在做垂死挣扎,可无论你们怎么挣扎,都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托娅的嘴角现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让她原本精致的五官看上去丑陋不已。 那边塔木王跟大臣商量完事情之后回过头来揪不见了云木槿,沉声问身边的侍卫,“木槿公主去哪了?” 被问话的侍卫有些后悔,刚才他就应该出面阻止云木槿过去托娅王妃那边的,虽然王庭现在的人并不知道王妃和云夫人之间曾有过什么过节,但他母亲年轻的时候曾在王庭当差,对王庭中那些隐秘的事情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自然知道王妃不喜欢云夫人,而且是很不喜欢。 有一次他母亲喝醉了还曾偷偷的告诉他,说是云夫人是被王妃害死的,可是王妃动手的时候干净利落,时候也清理的及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听说大王心里也有些怀疑,可是苦于没有证据治不了王妃的恶行,而且即使有证据,但王妃的家族那么强大,他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想到看着这样温柔贤惠的王妃竟然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木图雅的心里有些恐惧,真的是最毒妇人心。 换做是他,不一定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得去手。 但是他不知道,在很多年以后,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头,再也没有现在的悲悯之心。 “公主她被王妃叫过去了。”木图雅支支吾吾的说道,他可以想象大王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 果然,塔木王着急的看了看托娅的方向,在看到托娅拉着云木槿的时候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 “走,我们过去。”托娅那个贱人,总是披着一张纯良无害的面具去伤害那些真正善良的人。 如果托娅真的敢伤害木槿的话,他一定会狠狠的教训她,让她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或者说托娅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才会试图来挑战他的忍耐性。 “是,大王。”木图雅就知道英明神武的大王在遇到木槿公主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乱了阵脚。 托娅正沉浸在自己的妄想里面,猛一抬头看到塔木王在看着她,正想对他回眸一笑,却发现塔木王死死的盯着她拉着云木槿的手,心下了然,原来塔木是在担心自己对他的宝贝女儿做什么。 如果她不对云木槿做什么的话,是不是太愧对塔木的那份担心了。 这样想着,手中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嘶……”云木槿痛的发出声音,这个死女人,真是下得了手,不过不怕,总有一天我云木槿定会十倍讨回,你现在对我越狠,到时候你就会越惨。 痛定思痛,我才不怕。 云木槿看到托娅的神情变化了一会后有些恍惚,于是顺着托娅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到一脸焦急向自己走来的塔木王。 顿时心中暖暖的,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样。 没想到这个死女人阴狠毒辣,但也还有那么柔情的一面。她猜想托娅一定是爱极了塔木王,否则也不会用这般痴迷的眼神看着他。 塔木王因为走的太急的缘故,身体有些不平衡,看上去歪歪倒倒的,步子也比平时跨的大了两步不止。 “你在做什么?”塔木王直接冲到托娅和云木槿面前,把托娅的手从云木槿的手下打掉。 “大王觉得臣妾想做什么?”托娅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缓些。 “本王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从塔木王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他现在正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他可没有错过云木槿刚刚苍白的手,可见托娅是捏的时候是用了多大的力。 “木槿还只是个孩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塔木王意味深长的说道。 旁边的听到塔木王的这句话后纷纷集中了精力,但是却不敢明目张胆的看着,毕竟王室的秘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知道的,他们还想多活几年呢。 托娅也注意到了大家的神色,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大王您在说什么,臣妾刚刚不过是在和槿儿叙叙家常,有什么不对的吗?” 托娅这个人果然不简单,睁着眼睛都能把白的说成是黑的,这样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只怕到必要的时刻他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能牺牲。 没想到云木槿一语成谶,在很多年后,托娅确实放弃了自己的亲身骨肉,只是那个时候她早已走火入魔,疯疯癫癫了。 “你,你刚刚明明……”塔木王似是气急了,说话的时候胡子也一颤一颤的。 唉,云木槿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塔木王这样刚正不阿的男人向来是不屑用什么手段的,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斗得过托娅。 “父王,您的事情谈好了吗?”云木槿赶紧出声打断了塔木王,要是在这样下去的话,托娅虽然会丢脸,大家可能也会发现托娅的真面目,但是那有什么用呢,智化寺让大家平白看了一场好戏,有了笑话王庭的谈资罢了。 “已经好了。”塔木王原本还觉得没什么,但被云木槿这样一打断之后立刻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妥之处。 他怎么能那么冲动,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他且再忍一忍。 塔木王愧疚的看着云木槿,“槿儿,你怎么到这边来也不跟父王说一声,父王办完事回头就不见你了。” 虽然塔木王扳着一张脸,让人害怕,但云木槿知道塔木王对自己的关心,自然不会觉得恐怖。 “女儿一个人在那无聊,又刚好看到母妃在这就过来找他了,父王不用担心女儿,女儿会照顾自己的。”最后一句话,云木槿说的真心实意,她是真的不想让眼前这个男子承受太多的负担,无论怎样,她都会想方设法的保全自己,即使是要牺牲别人的利益,因为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不能自己先放弃了自己,除非长生天先放弃了她。 “这就好,这就好……哈哈……”塔木王听到云木槿之后高兴的开怀大笑,他们的女儿真的变懂事了,冉儿,我没有辜负你。 他还记得云冉死的那天,那时候他本来是在征服乌鲁部落的,但是那天在出征前他的眼皮就一直在跳,他还以为是自己在战场上要遇到什么情况,可是那站大捷,只是等他高兴地回到王庭想要把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告诉冉儿的时候,就听到了冉儿难产的消息。 等他马不停歇赶到王庭的时候,只看到满室的血和触目惊心的红,还有在这红色映衬下显得那般苍白的云冉。 那时候的云冉虽然已经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是她却一直看着桌上的木槿花和还在襁褓里的婴儿。 “冉儿,你若是敢先我而去,让我独自留下来面对以后的话,我一定在你离世之后掐死这个孩子,然后再自尽,黄泉路上,我跟你们娘两道歉。”那时候他是真的害怕,所以说出让自己都感觉害怕的话,希望云冉听到后能多为他和孩子想想,变得更加坚强。 他不想云冉死,他不知道没有了云冉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也不知道云冉死后,那个孩子留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云冉却只是微笑的看着他,一直到死。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我知道你不会的,你这么爱我,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 是啊,云冉舍弃生命为他留下来的骨血,他怎么舍得伤害她呢,可是他也舍不得云冉啊。 这个他爱入骨髓的女人,谁又来体会他的心情呢。 “父王。”云木槿看到塔木王陷进了沉思,知道他肯定是在想自己的母亲,于是出声唤道。 “啊?”塔木王回过神,可是眼睛中的无助却深深地刺痛了云木槿的心。 第三十六章 接风洗尘 “父王,母妃你们怎么都站着,一会天朝的使臣该来了。”塔木卓轩原本是想要去找云木槿,把大哥交代的话跟她说一下,可是那个疯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白天的时候把他撂在那就走,晚上去找也不在,不然他也不会耽搁了时辰,到这个点才来。 “哎,云木槿你怎么也在这?”塔木卓轩惶一看到云木槿,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个死丫头害他找了这么久,待会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什么云木槿,这是你妹妹。”塔木王才听到塔木卓轩对云木槿的称呼就开口责骂道。 现在还当着他的面就这般轻视他的槿儿,若是日后他不在了的话,还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对待木槿。 不行,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要保木槿一世安虞,常乐无忧。 看来他原本做的那个决定始终还是有些欠妥,他原本以为以前木槿经常喜欢跟着他们兄弟两,那她们之间的感情肯定是极好的,可是看现在的情形,木槿似乎也不喜欢和他们走的太近,这样最好。 云木槿不知道塔木王心里已经想了这么多东西,只有托娅在看到塔木王或明或暗的眸子时,原本热忱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她真的想好好的问问看塔木王,难道云木槿是他的女儿,他们卓轩就是别人的儿子。难道真的只有那个贱人生的女儿才是你的孩子吗? 可是她还是没有开口,塔木,终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 她的心中已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只等着多铎再次到来,只是她不知道,多铎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且等到她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残忍,什么叫做报应。 “木槿比卓轩要小的多,卓轩这样直呼他的名字有什么不妥吗?”托娅像只母鸡一般护着自己的孩子。 她可以不在乎塔木王怎么看自己,但是却不能忍受他忽视自己的孩子,毕竟那个孩子的身体里流着的另一半血液是他的。 而且为什么云冉和她的女儿就可以轻易的得到塔木所有的爱,但是她和她的孩子就是想要一点点都是奢望。 托娅紧紧的掐着她身上的肉,希望能够用疼痛唤醒自己,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少傻一点。 “这是你一个当娘的人该说的话吗?你听听刚才卓轩叫木槿的语气,一副恨不得把木槿撕了的样子,这是一个哥哥该做的事情吗?”塔木王听到托娅说的话后怒火一下子就腾腾的升起来了,他知道托娅不喜欢云冉,但是木槿是无辜的啊,再怎么样,托娅也不应该把对云冉的恨转移到木槿的身上,这对木槿是不公平的。 “对,这不是我一个当娘的该说的话,那你又是怎么当爹的。”从小他的孩子都只能看着塔木王对云冉母女无限宠爱,而他们却只是被塔木丢在了心灵一个废弃的角落里面,“塔木,你扪心自问,你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塔木卓轩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涌起一阵酸涩,但是自小对塔木王的疏远让他不愿意怎么和塔木王交流,甚至于他在塔木王面前都不敢太大声的说话,所以现在虽然看着塔木王和托娅在这争吵,他也不敢说什么,那时一种根深蒂固的对塔木王的恐惧。 “啪”的一声塔木王面前的桌子被他狠狠的拍碎了一个角,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父王,大家都看着呢。”云木槿看到事情愈演愈烈,担心一会肖战天他们来了以后看笑话,拉了拉塔木王的衣角。 塔木王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做了什么,等回去他再好好的跟托娅算账,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天朝来的使臣。虽然木槿不喜欢肖战天,但他若是真的和肖战天结盟了,那以后等他仙逝之后,肖战天多少会顾及着点他的情谊而对木槿多照看几分,不管木槿以后会不会跟肖战天在一起。 塔木王看到这个点了肖战天他们都还没到,于是转身问塔木卓轩,“卓轩,你们跟天朝的使臣约的是几点。” 塔木卓轩有些烦躁,他还沉浸在刚才他父王和母妃的争吵中,虽然他们都是很小声的在说,坐在下面的人可能都没听清,但他就在一旁,但却束手无策。 那些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回放,云木槿,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的话我们一家人肯定会很幸福的生活着,可是你的到来让我所有的幸福都变成了幻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隐在桌下的手跳起一根又一根的青筋。 许久得不到回应的塔木王怒目看着塔木卓轩,“逆子,你没听到本王的话吗?” 看到塔木王又要生气,担心自己儿子被罚的托娅赶紧让身边的人去提醒塔木卓轩,谁知她身边的人还没迈出步子呢,那边天朝的人就已经到了。 “不好意思,因为有事耽搁,来晚了,还请大王见谅,我这先自罚三杯。”慕容南和肖离在被侍卫引到自己的位子后站起来抱歉的说道,说完也不等塔木王回应便端起桌上的酒碗喝起来。 “好,果然爽快。”塔木王看到肖离和慕容南端起桌上的酒碗,连喝了三碗还面不改色,忍不住赞叹到。 这一来,就把刚才不开心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王过誉了,本来就是我们失约在先,该罚的。”慕容南虽然有些自负,但毕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才几句话,就把他们之前的失礼给解释清楚了,这样一来,塔木王的心中即使有再多的不畅快,现在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发出来了。 “来,冲着慕容大人的爽快,这碗酒本王敬你。”塔木王豪迈的站起来,提着酒坛子就把酒碗给倒满了。 “谢大王。”慕容南一口干了酒碗里的酒,然后直接抬起手就把嘴巴上残余的酒滴给擦干净了。塔木王看到这样的情形后对着下面的几个人微微示意。 而那些人回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 肖离自到那后就一言不发,细心的他早就发现了塔木王的几案上有一个断痕,那个痕迹很新,像是刚刚才弄上去的。莫非在他们到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吗?再联系宴会上有些失神落魄的塔木卓轩,难道他们父子之间出现了隔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可不可以把塔木卓轩设置为第二条路,前提是塔木王这里说服不了。 肖离默默的在心里盘算着,战马,他一定要弄到手。 南城,他势在必得。 他永远也无法容忍有人打着保护云瑶或是要为云瑶报仇的名义来挑战他。 若真的要报仇,让云瑶自己来。 在很久很久以后,云瑶真的自己找他报了仇,到那时候束在他心上的枷锁终于解开了。 而他,也终于解脱了。 “慕容大人和肖大人从天朝远道而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塔木王站起来拱手作辑,他虽不喜欢慕容南为人处世的方法,但是该有的礼节一点都不能含糊,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他不想被天朝抓住把柄,以此来要挟自己或是发兵草原。 不是他害怕打仗,而是他不能打没意义的战,浪费他的国家的人力、财力和物力。 “大王严重了,蒙大王招待感激不尽,又怎会招呼不周呢。”慕容那也是个狡诈的狐狸,既然塔木王想要打哈哈,那他也跟着奉陪,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哈哈,喝酒喝酒。”塔木王爽朗的笑着站起来举起手中的酒碗,“我塔木在这里敬大家一碗,希望大家尽情玩乐,乘兴而归。” 底下的人都端起酒碗一干二净。只有云木槿有些尴尬的看着眼前的酒碗,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她都没有这样喝过酒。 酒,真的可以用碗装着喝吗?不会死人啊? 托娅看着云木槿拘束的模样,自然知道云木槿在想什么。因为云冉是中原人的缘故,云木槿自小就对中原文化很感兴趣,也不喜欢用酒碗喝酒。而喜欢跟她那个假装文绉绉的娘一样,喜欢用杯子喝。“去,拿这个酒杯去给公主。”托娅唤了边上站着的一个侍女,叫她把苏达拉手中的杯子给送过去。 那侍女没想太多,只觉得这是王妃对公主的关心,顺从的应了。但是她不知道,正是她的单纯差点害死了她。 塔木王也注意到了云木槿的反应,有些宠溺的看着云木槿,转而吩咐身边的人,“去给公主换个杯子来。”因为以前云木槿每次来参加宴会,都会带着云冉留下来的那套杯子,底下的人才没有单独的为她准备,只是自从她那次昏迷之后再醒来,很多行事作风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塔木王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吸取教训,长大了。 慕容南自然也注意到了上面的情形,“看木槿公主的样子想必公主的母亲并不是出生于大草原吧。” 云木槿听到慕容南的声音,好看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但还是微笑着回答,“本公主的母亲确实并非出生于草原。” 慕容南看到云木槿只是轻巧的回答了自己的话,就不再多说,以为云木槿是看不上自己,心中更加阴翳。 云木槿注意到了,但是也不在意。 第三十七章 云冉的身世 塔木王看到有些冷场,于是附和道,“槿儿的母亲叫姓云,的确不是草原之人。” 或许连塔木王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说起云冉的时候眼角的温柔和宠溺,如果云冉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该多好,起码他和槿儿都不会这么悲伤。 过几天就是槿儿十四岁生辰了,也是冉儿去世十四周年日。每一年到了那天他都是悲喜交加的,不是因为云冉的死,而是因为他没有做到答应云冉的事情,没有把木槿教的很好,所以无言面对冉儿,可是今年,他终于可以好好的去看看冉儿,去陪她说说话了。 这样想着塔木王觉得一会宴会结束后就去跟木槿商量一下,看哪天去看看冉儿,去她的坟前给他上上香。 托娅原本还很淡定的喝着自己面前的酒,可再听到云冉两个字的时候,他恨不得把眼前的杯子摔了,可她还是竭力的忍住了,只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云冉,云冉……你们每个人眼里心里除了有云冉还有什么,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云冉她死了,十四年前就死了,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还对她心心念念的,难道你们看不到我吗?我才是王妃啊,才是可以陪着塔木共看这万里河山的人啊。” “今天是给两个天朝来的使臣接风洗尘,好好的提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做什么?”托娅微笑着说,一副为塔木王考虑的样子,只是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 塔木王狠狠的瞪了托娅一眼,但碍着木难容他们也在所以还是没什么。 “是啊,使臣们远道而来,我们应该说些开心的事情。”一个塔里部落的人看到王妃发话也跟着迎合到。 大家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只有塔木王一直沉这一张脸,托娅真的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要是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这是不是说明,塔里部落那边要开始行动了。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塔木王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慕容南也在左右逢源的跟底下的大臣们互相饮酒,这要是一般的中原人来肯定是经不住这么一碗一碗灌下去的,可是慕容南毕竟跟着肖战天军旅生活多年,早已习惯了用大碗来喝酒,就这么一些酒,还不至于让他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只有肖战天,自从听到塔木王那个云字出来后就一直在那自顾自的喝着酒,有多久了,自西云被收复后他就没再听过这个姓。 云是出自西云的国姓,除此之外普天之下云姓的人很少,莫非塔木王的这位云夫人和云瑶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得不改变之前的计划了,他已经伤害云瑶了,不能再伤害他的亲人。 想到这,肖战天迫不及待的问道,如果塔木王的这个云夫人真的是出自西云皇室,那么眼前这位云木槿就是云瑶的表妹,照顾好她也许以后在黄泉路上见到云瑶的时候也可以减轻一点罪过。“不知道塔木王的这位云夫人和前西云皇室之间有什么关系?” 塔木王听到肖战天如此问之后心里咯噔的抖了一下,云冉确实和西云皇室之间有关系,可是肖战天这么做有什么用意,难道是想赶尽杀绝吗?不可以,如果肖战天知道木槿是西云前皇室长公主的女儿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木槿的,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冉儿虽然姓云,但是……”塔木王正想说没什么关系,云木槿忽然口快的说道,“我娘亲是前西云的长公主。” 本来云木槿是没想过云冉和他们家族之间会有什么关系,毕竟他觉得天底下姓云的人何其多,哪里会这么巧,可是被肖战天这么一问之后,他忽然想到自己曾听云澜说过他还有一个姐姐,也就是西云的大长公主,可是她因为不喜欢皇宫里面的生活,于是离家出走,过上了隐姓埋名的日子,但是无论他怎么追问云澜,云澜都不愿意告诉她姑母的名字,说既然那是她的心愿,他们应该成全他,不要去打扰。 云瑶知道,其实在云澜的内心里也是向往着一种宁静致呀的生活,可是他的出生注定了他不能去追求自己心中所想的,所以只能把自己的心愿寄托在了他那个传奇的姐姐身上,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在这世间的遗憾少一些。 云木槿不知道她胡口掐的一个谎言竟然是真的,云冉真的就是云澜口中那位传奇的长公主,也就是她的姑姑。 塔木王听到云木槿说的话,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云冉的身世只有他和云冉知道,木槿是怎么知道的。 当初因为云冉想要过另一种生活方式所以隐姓埋名,没想到却遇上了自己,到头来还是逃离不了这王宫。 “是吗?这么说你跟西云的云瑶公主是堂姐妹?”肖战天激动地霍地站了起来。 “恩恩,西云的云瑶公主就是木槿的姐姐,可是她已经……已经死了。”云木槿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口跟别人说自己的死讯,呵呵,真是讽刺! 塔木王心酸的看着云木槿,是啊,西云的皇室都死绝了,云冉以后真的就是一个人了,他现在忽然有些庆幸云冉不可能在听到这些消息,不然的话她肯定会难过不已,痛哭流涕。 “是啊,冉儿就是西云国的大长公主,因为她不喜欢皇宫的生活,所以才来了大草原。”塔木王哟学忧伤的说,如果云冉没有遇上自己的话,他现在肯定还在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吧,是自己耽误了他,害了他。 “啊?”云木槿不可置信的看着塔木王,云冉真的是西云的大长公主,自己的姑姑?这么说自己现在占据的这具身体其实是自己的堂妹,而自己现在口口声声叫做父王的人其实是自己的姑父,他们真的是自己的亲人。 没想到兜兜转转,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头来他们真的是一家人。 原来他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是没有亲人,遗憾的是她都无法在见到她名义上的姑姑,听云澜说他和姑姑是最亲近的人,在那种无情的帝王家还能拥有那么纯净的感情实在是十分可贵的,也许在云澜死的前一秒还在记挂着她的这位姑姑。 云木槿目光深沉的看着西边的方向,那边想在叫天朝,很久很久以前,那儿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西云。 “父皇,你安息吧,我找到姑姑了。” 再听到云冉的身世之后托娅端着酒碗的手愈发的用力,怪不得,他就说若只是一般出生的女子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教养,云冉当时虽然活泼了一些,但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股大家风范,他曾以为云冉肯定是出生富贵之家,但从没想过他竟然是西云的大长公主。 不过现在西云已经灭亡了,只有天朝了。 “云冉,你看到了吗?你的国家已经灭亡了,你现在已经没有家了。哈哈……” 肖战天好好的看着云木槿,怪不得他一直觉得云木槿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因为那是云瑶的感觉,他们既然是堂姐妹,自然是有很多相似之处,那时一种与生俱来的相似,总会在不经意之间就流露出来。就像他们举着杯子的动作一样,都是大方之间还带了一点俏皮。 “大王,在下肖离有一个请求。”肖战天站了起来,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褶皱,然后恭敬的说道。 “肖大人请讲。”塔木王若有所思的看着肖战天,自从说出了云冉的真实身份之后,肖战天就很不对劲,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承受肖战天怒火的准备,如果肖战天要处置木槿的话,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反抗到底。 但是他发现肖战天在知道真相之后,不仅没有愤怒,反而还很庆幸,是的,就是庆幸。好像是庆幸木槿还活着一样,她不知道肖战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如果是站在一个帝王的立场上不是应该毫不犹豫的就把木槿给杀了吗,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大忌。 “肖某想代替我家皇上向贵国的云木槿公主求亲。”肖战天朗朗说道,不顾周边人惊讶的神情。 云木槿和云瑶那般相像,那个位子是留给云瑶的,既然她不在了就给她的堂妹吧。 他相信云瑶在天之灵一顶不会怪罪他的,因为在这乱世之中想要保护一个人,只有站在权利的巅峰才能做到。 听到这话的时候,云木槿整个人都懵了,他没想到肖战天竟然卑鄙至此,竟然想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她。 “肖战天,你还是不是人啊,你难道就真的一点情谊都不顾吗?” “不可以。”塔木王还没说话,托娅就脱口而出,等到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但是她绝不可以忍受云冉的女儿怕的那么高,不可以。云冉的女儿怎么配成为天朝的皇妃,她不配。 第三十八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仅是托娅不乐意,塔木王在思考了一会也拒绝道,“木槿能入肖皇的眼自然是好事,只是木槿如今太小了,而且被我们宠爱坏了,向来任性,只怕到了肖皇的皇宫里会闹得个鸡飞狗跳,所以还是让她就在这大草原之上落叶生根吧。” 若是之前肖战天提出这样的请求,塔木王肯定会高兴不已的,毕竟他最初的想法就是把云木槿嫁给肖战天,让肖战天护她安宁。可肖战天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提亲,这不能让他多想吗?如果肖战天真的是因为要报复云家或者做什么对木槿不利的事情,他这不是吧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往火坑里推吗?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做,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他都不能让木槿深陷危险之中。 慕容南听到肖战天的提议之后就彻底的懵了,肖战天这是在做什么,如果他们才来一趟呼伦贝尔肖战天就带个女人回去,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和前西云的公主云瑶有关系的女人的话,只怕蔓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唉,他那个妹妹啊,从小就被家里的人宠坏了,这么多年在肖战天的后宫里面又一枝独大,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突然凭空冒出一个人去分享原本属于她的宠爱呢。 但是他是一个男人,她看得出来肖战天其实并不爱蔓莎,他爱的女人是那个叫做云瑶的女子,可是只要他对蔓莎足够宠爱,没有爱也可以。 毕竟在后宫之中能有几个女人是真正得到皇帝的爱的,他们所争取的也只是皇帝的宠爱罢了。 爱,对于后宫之中的女人来说就是奢侈。 “皇上,这个……蔓莎她……”慕容南对着肖战天轻声说道,希望可以提醒道肖战天。 他们这次来呼伦贝尔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战马,而不是女人。 “朕自有分寸。”肖战天声音清冷。 慕容南忘记了肖战天先是皇上,然后才会死她的妹夫,他本末倒置了。 看肖战天没有要罢手的样子,慕容南也不在说什么,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捣乱这件事情。 “若我得木槿,必定会好好保护她。”肖战天知道塔木王在担心什么,毕竟自己才收服了西云,现在就像求娶西云大长公主的女儿,确实有些说不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把这个女人禁锢在自己身边,哪怕他们之间并没有爱。 因为在云木槿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云瑶的影子。 而他,不可能让云瑶流落在外,也不可能看着云瑶成为别人的女人,云瑶只能是他的。 所以,云木槿,他势在必得。 塔木王不知道肖战天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大的承诺,但是他知道男人一旦开口必定赴汤蹈火也会遵守自己的承诺,更何况肖战天还是一代霸主,他说的话,比真金还真。 “这……”塔木王有些犹豫,后突然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你真的会好好的对待木槿,这辈子都护她周全?”其实这才是塔木王最担心的事情,毕竟无论他再怎么强大,也不能与自然抗衡,自己总有一天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到那个时候木槿怎么办? “不知道肖大人怎么敢代替贵国皇上做出这般重大的决定?”说话的是一个长得很粗壮的年轻男子,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还对着木槿笑了笑。 “琳琅,那个人是谁啊?”云木槿看着众人都在为肖战天刚才的提议而议论纷纷,但她本人确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她相信她能想到的塔木王肯定也能想到,所以他不用担心。 可是肖战天后面说的话,到真的让她搞不明白肖战天的意图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不管他肖战天想做什么,她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那个是二王子啊,公主。”琳琅在一旁小声的说道,公主的失忆症肯定又犯了,连二王子都不认得了。 “哦哦,原来是二哥啊。”怪不得一表人才呢。云木槿昧着良心说道,希望可以转移琳琅的注意力。还有坐在塔木王另一边的几个女人,肯定就是塔木王的其他几个妃子了吧,可惜她对那些莺莺燕燕并不感兴趣,而且在呼伦贝尔也不像在西云的皇宫一样,有那么多的规矩,妾侍每天都要去给正房请安。若不是今天这场宴会,他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见到塔木王的这些女人和他们的孩子呢。 什么?公主你以前不是都说二王子是长生天创造出来的次品,简单一点说就会是二王子长残了,现在却说二王子一表人才。 公主,失忆了不要紧,咱们慢慢想起来,可是眼光变差了就不行,这以后可要怎么相看姑爷啊。琳琅在心里哀嚎。 其实琳琅觉得天朝来的两个使臣看着都玉树临风的,尤其是那个叫肖离的,要是他愿意笑笑,不整天都扳着一张脸的话,肯定会有很多女人愿意贴上去的。 其实肖战天即使不笑,每天都扳着一张脸,贴上去的女人也不少。 “我自然敢说,肯定就有我敢说的理由。”肖战天桀骜不驯的回答,虽然很无礼,但却让人无法反驳。 二王子塔木卓宇也哑口无言,颇有些无奈的看着云木槿。天朝现在的势力是整个大陆上最强的,如果他们真的因为这种小事情惹怒了天朝,为塔姆部落引来灭顶之灾的话,只怕会成为千古罪人。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只能牺牲云木槿了。 塔木卓轩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要是云木槿真的去了天朝的话,以后他的人生肯定会少了很多乐趣。 如果云木槿不在草原的话,一时半会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欺负谁。 听到肖战天信誓旦旦的话,塔木王没有急着做决定,而是看向了云木槿,刚才云木槿才说过对肖战天一点想法也没有,但现在肖战天做出了这么重大的承诺,兴许木槿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毕竟这一切都是肖战天提出来的,他相信肖战天肯定会好好对木槿,不让人欺负木槿的。 但是塔木王并不知道肖战天是可以好好对木槿,但不代表肖战天的亲人和女人们也会好好的对待木槿。 就像他和云冉一样,他爱着云冉,以为云冉在自己身边就可以好好的为保护她,但是到头来云冉的死和他的爱息息相关。 甚至于他对云冉的爱就是云冉的催命符。 云木槿知道塔木王的想法,对着塔木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愿意。 托娅注意到了这一点,忽然改变了主意,既然云木槿不愿意,那她无论如何都要把云木槿给送出去,他就是不想遂了云木槿的心愿。 托娅刚刚拒绝了之后又好好的想了想,其实让云木槿去天朝对她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这样一来,她眼不见为净,塔木也可以好好的陪着他们母子,说不定还能渐渐的忘了云冉那个贱人。 二来,云木槿被塔木宠坏了,向来是吃不得亏的,到了天朝的后宫,还不得被肖战天的那群女人给撕了。这样一来不用自己动手也能解决一个心头大患,何乐而不为。 托娅轻轻的招了苏达拉过来,对着苏达拉的耳朵窃窃私语了几句,苏达拉走的时候笑的一脸奸诈,十四年了,王妃终于可以解决掉那个小贱人,还不用担心被大王怨恨。 无论外面的人怎么看待王妃她都不在意,从始至终她在乎的也只是大王一个人而已,她做那么多,也都是为了大王能够回头看她一眼,发现她的好。 “大王,既然肖大人都这么说来,那槿儿嫁去天朝肯定不会受什么委屈的,大王您就放心吧。”托娅的声音不大,但却足够让参加宴会的人们都听到。 托娅家族的人看到托娅表态之后,也纷纷跟着应和,“是啊,大王,既然天朝这么有诚意,不如就把木槿公主嫁过去吧,这样一来,天朝和我们大草原就是一家了。” 现在是战乱的年代,他们在这草原上虽然安宁,但是不知道哪天战火忽然就会蔓延到这边,到时候可就…… 权衡利弊之后,大臣们也都纷纷劝言。 云木槿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她很清楚他们心里的想法,为他们的自私和薄凉而难过,这些人都是考虑到了自身的利益,但是有谁考虑过他的想法。是,自古以来很多国家的公主都是肩负着国家的使命,他们在享受着优越的生活的时候也要承当起联系国家和国家之间友好关系的重任,上辈子她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辈子,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慕容南一个人在那干着急,原本他还想着说服这几个大臣帮着自己,可是看现在的情形,只怕难。怎么办? 慕容南十分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弄那么多弯弯道道,直接好好的说服了塔木王卖马给他们得了,现在还弄成这样。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在慕容南焦急的时候,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第三十九章 求亲风波 “既然是本公主的婚姻大事,肖大人为何不问问本公主的意愿。”云木槿霍地站起来,目光桀骜的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然后才缓缓的开口,声音虽小,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这云木槿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塔木王在这费尽心力的为她铺路,她倒好,任性妄为,不可救药。”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冷冷的开口,语气当中满是嘲讽。如果现在塔木王是在给她的女儿铺路,那她一定会感激涕零的,而不是像云木槿这般不识好歹。 不仅是那个妇人,托娅也冷笑不已。“云木槿,你还真是会自己作死。你现在自己站出来拒绝的话,以后即使去到肖战天的皇宫,本王妃也不用担心你受宠,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因为自己的女人而不顾颜面。” “哦?不知木槿公主对于我皇的提议意下如何?”肖战天看着云木槿,好看的唇紧抿成一条线,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多了几分魅惑。 “本公主觉得肖皇的建议不如何。”云木槿正视着肖战天的眼睛,慢慢的回答道,边说着边注意着肖战天的神情,想从肖战天的眼睛里看到一点点恼怒的迹象。 肖战天仿佛知道云木槿的意图,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却没有任何愤怒的迹象。 “不知肖某是否能听听木槿公主的想法。”肖战天看着云木槿,有些冷漠的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去求一个女子,就是当时的云瑶也没有这般待遇,可现在的这个女子却拒绝的如此果断,难道真的是因为仇恨吗? 如果云瑶在,肯定也会这般仇恨着自己吧。 “理由很简单,其一,本公主既然是西云大长公主云冉的女儿,身体里自然留着西云皇室的血,而天朝的肖皇灭了西云,乃是我云木槿不共戴天的仇人,本公主又怎么可以一响贪欢,而和仇人喜结连理,共度一生。”云木槿看着肖战天,期待着肖战天发怒,“其二,无论肖皇有多么的英俊或是英勇,在我云木槿的心里也不过是莽夫一名,实在是担不起本公主的夫君。” 云木槿一口气说完,不顾周边人被吓得直冒冷汗的吸气声,然后炫耀似得看着肖战天,“肖大人觉得本公主说的是否有道理。” 肖战天自从这个女子开口的时候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这个女子说的话句句都戳中了他的内心。 云瑶,你当初是否也像这个云木槿一般对我若此不屑,才会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木槿公主说的甚是有理,肖某佩服。”肖战天盯着云木槿的眼睛,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为何就连说话也与云瑶那般相像。“但朕还是想娶你。”肖战天这次直接说了朕字,就是承认了他天朝皇上的身份。 原本他还只是因为这个女子是云瑶的堂妹而心生怜悯,想要在这乱世之中护她周全。但现在,他却对这个女人更添了几分兴趣,如果真的有个这样有趣的女子在自己身边,他是不是就可以慢慢忘记云瑶。 至少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心里不会只有云瑶一个人。 这样的想法才出来,肖战天马上就遏制了自己的内心,他是不会忘记云瑶的,这辈子,下一世,生生世世,即使化作恶鬼,他也要跟云瑶纠缠在一起。 塔木的大臣们听到肖战天的话后震惊万分,但也有几个人了然的点了点头,显然是早就有过这样的猜想,而今不过是得到证实罢了。 “这个人竟然就是肖皇,怪不得姓肖呢。”有一个三大五粗的男子开口,声音十分洪亮,饶是离得老远的肖战天也听到了,虽说他的身份暴露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毕竟现在“肖皇”应该在前线跟着战士们一起战斗,而不是在这里“风花雪月”。但是他不后悔,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他就已经准本好承担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 “我就说这个肖大人看上去器宇轩昂。”有些人本来没有那种眼力见,却在这个时候竭力表示自己十分会看人,早就看出肖离的不凡来。也有人老实巴交的说道,“原来那就是天朝那个赫赫有名的肖皇啊,真是三生有幸。” 云木槿没有理会这些人,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嫁给肖战天。让他每天来恶心自己。 “既然槿儿不愿意,还请肖皇见谅。”既然云木槿自己做出了决定,塔木王自然不会勉强,也就十分得体的拒绝了肖战天。 慕容南看到这种景象,十分欣慰,这样他就不用讨嫌的凑上去被肖战天骂了。“塔木王言之有理,既然木槿公主不愿意,那也不便勉强。” 谁知肖战天冷冷的扫了慕容南一眼,然后开口,“若本王非要求娶木槿公主呢?” “这……”慕容南没有想到肖战天竟然会说出这样无赖的话语,依着肖战天的性格一直都是不喜欢勉强别人的,怎么这次这般坚持,不行,他一定要想想办法。“皇上,若是您执意如此的话,只怕我们这次的购马计划可能就要泡汤了。” 慕容南相信肖战天权衡利弊之后肯定会放弃云木槿,毕竟云木槿并非有着天人之姿,而且大家都知道他的心中还有一个云瑶,云瑶在他的心中是不可替代的,天神一般的存在,他不相信肖战天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忘记云瑶而移情别恋,肖战天肯定只是贪图新鲜而已,胡总恶化他是想要借求娶云木槿而获得塔木王的支持,这样似乎不错,但他决不允许。 “如果本王娶了云木槿,你觉得塔木王还会拒绝本王的请求吗?”肖战天似笑非笑的回答慕容南,那样的笑容太过亲和,让慕容南有些毛骨悚然,肖战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万一塔木王他们誓死不从呢?”慕容南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换做是一般的统治者,在看到最自己国家有利的事情时,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儿女的幸福来交换,以求达到权利的顶峰,可是塔木王却在关键时刻选择了拒绝,这可能是前所未有的。 塔木王,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慈父的位子上,然后才是一个国家的王,理智上,塔木王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到哪他只想放肆一次,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儿,也为了自己。 云木槿在看到塔木王明确的拒绝肖战天的时候内心说不感动是假的,即使是云澜,她都不确定云澜是否可以先家后国,为她的幸福着想,可是塔木王却做到了。 塔木王似乎也注意到了云木槿的眼神,想着她可能在担心,于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 云木槿点点头,她相信塔木王,就像她相信自己一样,那是一种绝对的信任。 肖战天也注意到了这边父女两的互动,难道塔木王真的会放弃权利来成全云木槿吗?不会的,没有一个人能抵挡得了权利的诱惑,他就是其中一个。 “他不会拒绝的。”肖战天这话说的十分笃信。在他的认知里,人们可以为了权利牺牲一切,儿女的幸福在他们的眼睛里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不然的话自古以来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和亲,这些都不过是权利场上的交易而已。 “肖皇,谢谢您的厚爱,只是您也看到了,小女顽劣,实在是不适合肖皇,也不适合后宫,所以肖皇您的提议,恕我们难以做到。”塔木王再次站起来,手中端着一碗酒,“这碗酒,塔木我先干了,当做是替小女向肖皇赔罪,还请肖皇您原谅小女她年幼无知。” 说完,塔木王也不等肖战天回答,端着酒碗就一饮而尽。 肖战天在心里狠狠的骂道,真是个老狐狸,原本他还觉得塔木王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没想到竟然这般狡猾,这倒让他不好再有所作为了。 可若是这样就放弃的话,那他们真的是太小看肖战天了。 “本王知道木槿公主年纪尚小,但是本王愿意等公主年长一些再来迎娶,希望塔木王成全。”肖战天貌似情深意重的说道,不知道的人可能真的要以为肖战天对云木槿有着多痴情,但是现场的人不是傻子,他们或多或少的都能猜到一些肖战天想要迎娶云木槿的意图,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也没有胆量说出来。 云木槿放在桌子下的脚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面,这个肖战天到底想做什么,“本公主还不知道原来肖皇竟有这样的癖好。” 癖好?公主为什么这么说?看公主还这么小,难道肖皇他…… 一时间,各种打量和探究的眼神全都落到了肖战天身上。 云木槿本来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想说肖战天喜欢强人所难,但是没想到却被大家不知道扭曲成了什么意思。这样也好,也许肖战天碍于面子几放弃她了。 但云木槿明显低估了肖战天厚脸皮的程度。 第四十章 救不好她,你就别回去了 “本王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是本王相信你一定会爱上本王的。”肖战天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脸上都没有一点点泛红的痕迹。 云木槿真想立刻跑过去撬开肖战天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还是当年那个才碰到她的小手就脸红心跳的肖战天吗? 如今还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皇上你……”慕容南想问肖战天您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啊,可还是及时止住了话,他丝毫不怀疑,若他真的说出那句话,只怕还没回到天朝,他就会被肖战天虐的连渣都不剩。 “哈哈……”塔木王一直是个不善表达自己真实情感的男人,他相信肖战天也是这样,可肖战天如今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肖战天对自己的女儿或许真的有几分真心,那是不是说明他可以放心的把木槿交到肖战天的手上。 不然他真的担心在他百年之后,木槿在草原上会受到其他人的排挤,毕竟这么多王子公主之间,只有木槿一个人的母亲是中原人。 “父王,您笑什么?”云木槿撅着小嘴问道,看着塔木王这样的笑容,她有种要被卖了的感觉。 “没……没什么。”塔木王是真的没有想到肖战天那样严肃的人,也会一本正经的说着如此动情的话,于是忍不住笑了,结果一笑之后就停不下来了。 云木槿也没想到肖战天会这么无耻,“本公主觉得肖皇您是想多了,木槿是绝不可能爱上肖皇的,不说云瑶姐姐她们的大仇未报,单说肖皇您本人,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吸引到我。” 云木槿放肆而狂妄的话语,直说的托娅和塔木卓轩目瞪口呆,他们之前是不是一直都看错这个女人了,怎么感觉她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呢。 “婚姻大事,岂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做主。”托娅怕塔木王再动摇,于是赶紧煽风点火,饶是她一介女子都知道和天朝联姻的好处,她相信塔木王不会不知道。 云木槿听到托娅义正言辞的话语,心里一动,拿出怀里的帕子就擦起眼泪来,“木槿知道木槿的娘亲死得早,一直以来都是王妃您在照顾木槿,教育木槿,木槿感激不尽,既然王妃您这样说,那木槿就嫁。原本木槿还想着要在您膝下承欢,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可是现在……”说着,木槿似是再也说不下去一般,拿着帕子就哭了起来。 “好了,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塔木王刚刚听到云木槿说那番话的时候心都碎了,是啊,云冉死得早,若是云冉现在还在世上的话,肯定也不愿意把自己疼爱的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 云木槿被塔木王这么一吼,虽然止住了哭声,但还是抽抽搭搭,肩膀一抖一抖的。 “果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心疼啊。不说天朝和南城现在正在打仗,结果怎么样都还不知晓,这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是做什么?再说了,哪家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就在自己身边,哪有舍得把孩子送的这么远的啊。”有一个老妇人听到云木槿说出那番话后,忍不住感慨。 托娅自然也听到了那个老妇人说的话,该死,这要是传出去,她苛待孤女和容不得人的名声不是就要被传出去了。 那老妇人也看到了托娅仿佛要吃了她一样的眼神,但她却一点都无谓,难得木槿那个孩子都被人家这样对待了,还要想着孝敬父母,这样懂事的孩子,她不为她做主,还有谁啊? “大王,臣妇觉得木槿公主不宜远嫁。其一,木槿公主现在年纪尚小,若嫁过去天朝,恐有不得体的地方;其二,木槿公主自由洒脱,若是嫁去天朝只怕会多惹是非,给草原和大家带来祸事;其三,木槿公主的亲娘死的早,大王又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远去天朝,从此相见不知何时。若是孩子的娘亲在天上看着,只怕也会心疼不已,难过不止吧。” 如果说刚才还可以当做她是无知,那现在老妇人说的话就真的是字字诛心了。托娅恨的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这个死女人,看来是这段时间过得太过安逸了。 刚刚说话的这个是塔木拉达老王爷的王妃,向来是公正不阿的一个老人,云冉还在的时候就很喜欢云冉,也很喜欢云木槿,只是后面云木槿整天跟着塔木卓轩他们才慢慢疏远了。但现在看到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孩子受到了欺负,也就忍不住站了出来。 看到有人出来反驳,肖战天也不着急,只静静的看着大家,他相信塔木王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且自他继任以来就一直忙着打仗,对其他国家的内部关系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的看看,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 不得不说,肖战天真的很适合做一个领导者,因为他无时无刻都在谋划着对自己的国家最有利的事情,哪怕那些事情会牺牲他自己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在老拉达王妃说完后,云木槿默默的记住了这个老人,在这个大家都避而不及的时候,只有这个老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自己以后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她。 云木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谁对自己好或者不好,她都不说,却都默默地记在心里。 “蒙肖皇厚爱,本来我塔木是应该顺了您的意,把槿儿给嫁到天朝去,可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舍不得把她远嫁,还请肖皇原谅。”塔木王似是想了很久,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大王,您……”托娅知道塔木一定不会让那个云木槿远嫁的,可是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震惊不已,难懂他真的不顾草原上千千万万的百姓了吗?“您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塔木王听到托娅斥责自己,转过头来,“本王知道,不用你操心。” 塔木王这话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留给托娅了。 托娅气的紧捏拳头,好,既然你已经决定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了。 “大王你想清楚了吗?”肖战天端着酒碗小口小口的饮着,明明是很大的碗,却让他喝出了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神情淡然的好像大家在争论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本王想清楚了。”既然做了决定,塔木王就没有再拖拉。 他已经准备好承受肖战天的怒火,甚至他刚刚还在心里权衡了一下他们的物资等等,如果肖战天真的要开战的话,他也不怕。 肖战天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声剧烈的声响,等他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云木槿整个人疼的在地上打滚。 “槿儿,你怎么了?”塔木王不顾一个帝王威严的紧张的跑了过去,“快……快传大夫。” “是,大王。”被吩咐到的侍卫很快领了命令下去了。 云木槿紧紧地咬着嘴唇,她是真的很痛,她感觉那种痛都是从骨头里面散发出来的一样,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一起在啃食着你的皮肤,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啃,痛的让她找不到自己。 她后悔了,早知道这毒药药性这般强烈,她刚刚就不应该为了躲避而直接把酒杯里的酒给喝下去。 凭着天生的警惕性,她刚刚才拿到酒杯就发现有些不对劲,那个杯子的杯沿好像被抹了一层什么东西,味道很淡,很容易就被酒味盖过去了,若是一般人肯定发现不了,可是她自幼对气味就非常敏感,所以才抬起酒杯就发现了不对,也就没有喝酒。 可是看刚才的情形,若是她不这样做的话,只怕场面会继续失控,到时候就不好弄了。 “怎么了?”肖战天原本以为这只是云木槿的一个计谋,以为这样就可以躲避自己,可是后面看着云木槿的情况越发的严重,想来这丫头那么单纯,肯定是被比人算计了吧。 身在皇室,他知道,越受宠就越危险,塔木王这般宠爱他的这个小女儿,想来云木槿在这皇宫里也是步步谨慎,如履薄冰。 他当初不也是很小心翼翼,结果还是着了别人的道,好在他已经报了仇了。 那么云木槿,千万不要有事,你还要报仇呢,快起来,让那些伤害了你的人统统受到应有的惩罚。 云木槿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大脑仿佛也不受自己控制了,妈蛋,早知道这么痛,她就不自虐了。 “槿儿,你醒醒,千万不要有事啊!”塔木王看着疼痛不已的云木槿,心疼不已,长生天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父……父王……”云木槿看着塔木王为自己担心不已,十分愧疚,努力的睁开双眼,想跟塔木王说让他不要担心自己,可是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大夫……大夫怎么还没来。”塔木王咆哮着,要是木槿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要怎么办? “若是大王信得过本王的话,不如让慕容大人帮忙看看。”肖战天知道慕容南师从鬼手圣医,当初在学习武艺的时候也学了一身医术,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处了。 “皇上,我……”慕容南刚想拒绝,就被肖战天冷冷的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 “救不好她,你就别回去了。” 第四十一章 中了焰火散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云木槿在地上疼痛的打滚,肖战天忽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这样的云木槿让他想到了云瑶,他记得有一次瑶儿也是在宴会上被人下了毒,只是那次他只能干看着,却束手无力。 可是现在,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定可以救她,让她少痛苦一点。 “快点啊,你在这磨磨蹭蹭干什么?”肖战天像一头困兽,大声的斥责着慕容南。 慕容南委屈不已,本来他就不想救这个叫云木槿的刁蛮任性的公主,毕竟他们无亲无故的,而且即使救了眼前这个女子塔木王也不会念着他的好,回去肯定还要被蔓莎臭骂,真的是怎么想怎么不爽。 可是肖战天已经下命令,他就是再怎么不爽也得好好的去做。 心里想着,慕容南对云木槿也没什么好脸色,但终归是碍着塔木王的面子不敢乱来,“大王,麻烦您让让,我先替公主把把脉,看是怎么回事。” 说完,径直走到云木槿的身边蹲了下去,执起云木槿的纤纤细手。 云木槿肯定是痛苦到了极点,即使是昏迷着的也双眉紧锁。原本深邃如星的眼睛现在无力的闭着,脸上苍白的像是刚从寒冬的冷水里捞出来一般,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滴,顺着云木槿的面颊流成了一条河。 塔木王原本高大的身影仿佛瞬间佝偻了,他的嘴唇一直在念叨着,“长生天,请你让槿儿快点醒过来,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的话,就请惩罚我吧,可怜的槿儿她还这么小。” 肖战天看着云木槿,自始至终,她痛汗流浃背也没有痛哭出声,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肖战天不知道,不是不痛,只是这种痛跟她心里的亡国之痛,家仇之恨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慕容南原本也以为云木槿是为了搅浑今晚的宴会,所以用了一招苦肉计,毕竟从云木槿的样子看来她并不想嫁给肖战天,但是随着他诊断的越来越细致,他的眉头就越来越深。到了最后,他竟然开始心疼起这个看似开朗的女子来,真不知道拥有这样体质的她是怎么在这种冬天极寒的草原生存了这十多年的。 “公主……她……”慕容南诊断完之后看向了肖战天,这些话,真的要说出来吗?如果说出来的话,是不是会揭开一场阴谋的序幕。 慕容南原本还在犹豫,但看到肖战天冲自己鼓励的点了点头,也就畅快的说了出来,他本来就是一个憋不住事情的人,原本还担心说出来肖战天会不高兴,可既然是肖战天叫他说的,那他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木槿公主她中毒了。”还不等大家做出反应,慕容南接着说,“准确来说也不是中毒,公主所中乃是北阙独有的焰火散,此药至刚至阳。至于它有何作用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言尽于此,慕容南也不再多说,他相信大家都知道那种药是做什么用的。 在这些大臣当中并不乏服用此药以助兴的。 “什么,谁这么大胆,竟敢对槿儿使用这个,让本王查出来,一定叫她碎尸万段。”塔木王眼中的盛怒几乎可以燃烧尽正片草原,什么人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木槿还只是个小孩子啊。 不仅是塔木王,肖战天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震惊不已,后宫这些女人争宠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如果他们真的到了占禅寺,只怕会比他们这些大男人还要狠得下心,还要杀伐果断一些。 看着云木槿越来越抖动的厉害的身子,肖战天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她会抖的这么厉害。” 慕容南有些为难的看着塔木王说,“这个,是因为木槿公主她本身的体质所造成的,木槿公主她是不是常年怕冷,而且一到冷天就会全身无力,经常困顿还咳嗽不止?” “是,慕容大人所言极是,槿儿每到冷天就会这样,慕容大人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塔木王听慕容南准确的切诊出云木槿的病症,对慕容南也更加的客气了。 沉浸在对云木槿关心中的众人并没有注意到在慕容南说出云木槿病症的时候,旁边有一个女子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那样的笑容,在这样的情形下显得格外诡异。 “实不相瞒,公主畏寒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慕容南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人竟然这样狠心,连怀有身孕的妇人也不放过,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在这后宫之中,又有几个人的双手是干干净净的。 想到这里,慕容南有些悲哀,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后,他曾经纯洁无暇的妹妹也会变成这样,双手沾满了血腥,变得麻木不仁。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槿儿的娘当初也中了毒?”因为听到的消息太震惊,塔木王一时缓不过来,连慕容大人都忘记了称呼。 “大王您不知道吗?”慕容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塔木王,“不可能啊,这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一般的大夫也能诊治出来的。” 说到这儿,塔木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混账,这些人竟敢背着他给冉儿下毒,还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是当做他不存在吗? “你……你们……”塔木王气急败坏的对着托娅,最后终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说了两个字,“很好。” 托娅一脸茫然,刚才慕容南说的话她听在耳朵里了,自然知道塔木王在对着她发什么火。可是她和塔木王之间夫妻多年,难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吗?她是恨云冉,但她也是当过母亲的人,怎么狠得下心来去伤害云冉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怎么说的,当初即使是再怎么嫉妒怨恨云冉,她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云冉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现在,她后悔了,后悔她当初为什么妇人之仁,没有痛下杀手。 不然今天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来人啊,快送公主回去。”虽然盛怒不已,但是塔木王却没有失去该有的理智,他还清楚的记得刚刚慕容南说的话,如果木槿一会焰火散的药性发作,那木槿…… 他不敢想象,因为他绝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而且即使真的发生了,那他也会给木槿找一个优秀的男子。这样想着塔木王慢慢的抬起了头,看了看肖战天。 肖战天被塔木王看的莫名其妙,但转念一想便知道了塔木王的想法,都说焰火散只要一用,非男人不可解。 想不到塔木王为了云木槿竟然可以大胆至此,姑且不论他的身份地位,单就武功这一点来说,若是他肖战天不愿意,这呼伦贝尔还真的没人能耐他何。 “塔木王,救人要紧。”被人算计了,肖战天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冷冷的开口,平白的让人多了一种疏离感。 感受到肖战天的变化,塔木王知道肖战天肯定是洞悉了自己的想法,也为自己龌蹉的想法羞愧不已,但是为了救自己的宝贝女儿,他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塔木部落,只要肖战天能救木槿,他都可以拱手相让。 看着塔木王要抱着云木槿离开,托娅愤然起身,“大王,难道这里您就不管不顾了吗?” 托娅以为塔木王多少会顾及一些,毕竟现在还有肖战天和慕容南在这,可塔木王只是回过头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一会我再回来跟你算账。” 然后抱歉的看着肖战天,诚恳的说道,“不好意思,肖皇,一会塔木自会前来请罪。”按说堂堂草原之主是不可以轻易离开宴会的,这是对客人的不尊重,说的严重一点很有可能会给草原带来灭顶之灾,可是塔木已经顾不了了。 自云冉走之后他就只有木槿了,如果再失去木槿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无妨,大王您自便。”肖战天十分理解塔木王的心情,如果现在躺在地上的是云瑶的话,他肯定也会不管不顾的,只求云瑶能够安虞。“慕容,你跟着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慕容南虽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能磨蹭磨蹭的跟着去了,心里却在默默的嘀咕着,“就你是好人,一天给我找事做。这至阴至阳两种东西撞在一起是这般容易救治的啊?” 琳琅自从云木槿晕倒就一直在旁边啜泣着,都怪她,是她没有照顾好云木槿,才让她遭这样的罪。 “公主,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琳琅一边走一边哭,塔木王看着悲伤不已的琳琅,也没有怪罪她,她知道这世上除了自己,最关心云木槿的就是琳琅了。“既然知道错了,就赶紧起来好好的照顾槿儿。” 语气虽然严厉,但并没有怪罪琳琅的意思。琳琅抹了抹眼泪,咻地爬起来,“是,奴婢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公主。” 长生天,求您让公主少受一点苦吧。琳琅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晕过去的云木槿默默的祈祷。 第四十二章 还有寒冰破 “参加大……”王字还没出口,几个匆匆赶来的大夫就被塔木王给制止了。 “赶紧看看木槿公主她怎么了。”塔木王没好气的说道,从木槿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们现在才到这,看样子他平常对这些人真的是太仁慈了,让那个他们分不清轻重缓急。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塔木王愤怒的看着前去请大夫的侍卫,据他所知从这到大夫值班的帐子,这时间都可以来回四次了。 “回大王……”那侍卫支支吾吾着,似在顾虑着什么。 “说。”塔木王红着眼睛,咆哮着吼道。“再敢支支吾吾的,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塔木王这话一出来,那侍卫再没有半点隐瞒,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生怕说的慢了自己就小命不保了。“回大王,事情是这样的,奴才刚才太医院的时候,多朗不在那。奴才前去找他,这才耽搁了时辰。” 要知道大夫在呼伦贝尔乃至整个大草原都是十分受人尊敬的,因为草原艰苦的环境限制,草原上会行医问诊的人很少,所以一般人宁愿得罪王公贵族,也不愿得罪一个大夫,就怕自己哪天有什么病痛的时候只能干坐着等死。 正在为云木槿看病的多朗在听到侍卫的禀报时不由得扬起了嘴角,他就知道这个小小的侍卫是不敢全盘托出的,否则事后自己只要稍稍的用一点药,就可以让他一家家破人亡。 单就他是大夫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忌惮,毕竟杀人于无形的本事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听到这塔木王也不再问下去,多朗的性格他知道,若是以前,他肯定早就处置了多朗,可是现在不行,他还等着多朗为槿儿治病呢。 多朗得意的给云木槿把着脉,可是越把脸上的神色就愈发的凝重,怎么会这样,木槿公主明明没有内力,为什么体内会有两股真气在乱串,而且一股至阴,一股至阳。 慕容南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多朗的动作,就这小菜鸟也能治好云木槿?别做梦了。 “怎么样?本王的宝贝女儿她怎么了?”塔木王等的有些着急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他一定要救活木槿,不管用什么代价,他一点都不想再体会那种看着自己的至亲死在自己面前,但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大王……公主……公主她……”多朗磨蹭了大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他此刻跟塔木王说他无力救治的话,他今晚肯定就走不出这个帐子了。 “木槿她到底怎么了?”塔木王的声音里带着恐慌,他后悔了,要不是他让木槿来参加这个宴会的话,那些人就不会有机可乘,木槿就还好好的。 可是塔木王不知道一个人若真的想要害人的话,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无孔不入,让你防不胜防。 “公主是中了焰火散,若是让她和男子交……合……的话,兴许公主还有救,若是耽误了时辰的话,只怕公主会全身筋脉爆裂而亡。”豁出去了,多朗心里自暴自弃的想着。 他说出来的只是焰火散的解毒办法,但是公主体内的另一种寒毒,他要说出来吗?如果说出来的话,他又没办法解决,不说的话,一会要是引起什么并发症,那他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了。 “就这么简单?”塔木王看着多朗脸上的凝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直觉告诉他木槿身上的毒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解了。 如果真的只需要木槿跟一个男人交……合的话,他现在就可以马上去找一大堆自愿的青年才俊出来,反正以槿儿的条件,他不用担心没人来。 “是的,大王。”多朗的话音才落,就听到一阵嘲讽的笑声。 “想不到王庭最出名的大夫也不过如此,竟然连公主真正的症状都没办法诊治出来。”慕容南打击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就说了出来。 “你……你是谁?”被揭穿了的多朗惶恐的看着慕容南,紧张兮兮的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话对吗?”慕容南傲娇的看着多朗,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天生的优越感,自古以来,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医术都较为中原要弱上许多。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千里迢迢前去中原求医的人,但很多都是无功而返。 就像他的师父鬼手圣医就立下了三条规矩,其一,非中原人士不医;其二,无药可救者不医;其三,非真情者不医。 他曾问过他师傅为什么会立下这三条规矩,他师父说,无药可救者没法医,一个人没有真情,医了也是白医,而草原上的民族我不想医。 慕容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相信他师傅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自然有他的想法。 也许是他的某些亲身经历造就了他的这些想法,不过他相信师傅对他还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对他倾囊相授。 多郎原本还有些紧张,担心自己露了马脚,但是看慕容南年纪轻轻的样子,医术肯定也高不到哪,赶紧自己稳了稳心神。“你既然说我说的不对,说我没有诊治出木槿公主的病情。那可否劳烦阁下为我指点一二,跟我说说公主她究竟得了什么病?” 多郎知道焰火散虽不是草原所出,但它却被广泛的使用。这随便叫一个医生出来都知道,这焰火散用的少了可以助兴,用的多了就会中毒,就会浑身发烫发红,然后…… “木槿公主她确实是中了焰火散。”慕容南微笑着说,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一般舒服。 听到慕容南肯定了自己的诊断结果,多郎更加的得意了。“那你还说。” “我还没说完呢,大人你着急什么。”慕容南看了一眼跳梁小丑一般的多郎,继续侃侃而谈。“公主她是中了火焰散,可是她的身体里还残留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寒冰破,虽然只是有一点点在公主体内,但是这一点点却足够慢慢的拖垮公主的身体而不被察觉。况且现在寒冰破和焰火散同时在木槿公主体内流窜,一般治疗焰火散的法子自然是不能用了。” 多郎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南,没想到慕容南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饶是他行医几十年,也只是听说过寒冰破的威名而已,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就确定公主体内是寒冰破?”此话一出口,多郎马上就后悔了。 “哦?原来多郎大人早就知道公主体内还有其他东西啊,看来真的是慕容多虑了,还以为大人没诊断出来。慕容该死,竟然还质疑多郎大人您的医术。”看上去慕容南十分难过后悔,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为那个叫多郎的大夫默哀呢。 被慕容南这么一提醒,塔木王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来人啊,把多郎拖下去,五马分尸。” “饶命啊,大王……饶命啊。”多郎的声音凄惨的回荡在帐子的上半空,但是却激不起任何人的同情,多郎向来占着自己是个大夫,强抢民女,欺负贫苦百姓,很多人早就对他看不顺眼了,只是碍于他大夫的身份所以没有说什么,但现在他竟然欺骗到塔木王的身上,只能说他罪有应得。 待多郎被侍卫拖走后,塔木王快步走到慕容南身边,急切的开口问道,“不知道大人可找到救治小女的办法了。” “大王放心,山人自由妙计。”他虽不知道要怎么驱除云木槿体内两种毒素的冲撞,但却知道把他们各自从云木槿的体内引出来。 “那小女就拜托慕容大人了。”塔木王对着慕容南深深地鞠了一躬,看着在榻上翻来滚去的云木槿,他恨不得此刻受伤的是自己。 这样想着,不觉早已泪湿眼眶,“槿儿,你一定要坚强。” 而此时的宴会上。 肖战天虽然还在闲适的饮着酒,但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望向云木槿消失的方向,慕容南为何还不回来。 好吧,傲娇的肖皇绝不承认他是在担心云木槿,他现在脑海里还满是云木槿在地上打滚的痛苦模样,还有被她咬的快要出血的嘴唇。 塔木卓轩也静默的看着云木槿所在的方向,不知道那个疯丫头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躺在地上打滚。还好大哥没来,否则他肯定要心疼那个疯丫头了。 他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回事,有时候他感觉大哥对那个疯丫头的关心胜过关心自己,明明他们才是亲生的兄弟。 坐在底下的人们也都神情莫测。 这王庭啊,要起风浪喽。 这群人中只有托娅的脸上没有一丝好奇,此时的她正静静的看着苏达拉,用眼神无声的交流。 得到苏达拉的再三保证之后,托娅整了整刚才因慌忙起身而弄乱的衣服,好整以待的坐着,一会言笑晏晏,一会举杯敬酒。 觥筹交错之间,慢慢的淡化了一场阴谋。 第四十三章 死人了 塔木王赶到宴会上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了大半了。 因着刚刚云木槿中毒的事情,大家的关注点也都从宴会上转移到了云木槿身上。 塔木王才一落座,老拉达王妃就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大王,不知道木槿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塔木王看着这个面目慈祥的老人,内心感慨万分,当初这个老人也是把云冉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的疼爱,如今对云冉的女儿还是如此,从刚才老拉达王妃不惜冒着得罪肖战天的危险而帮木槿说话就可以看出来。 “木槿丫头好多了,劳烦老王妃您还惦记着。”塔木王对老拉达王妃打从心底里恭敬,在老拉达王妃的面前他一点大王的气势都没有,这不仅是因为老拉达是他的叔父,更重要的是老拉达王妃对云冉和木槿的爱护让他动容。 老拉达王妃看着塔木王,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在想什么她自然知道,可怜了这个孩子,要不是云冉去得早,他怎么会这般孤独,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把云木槿拉扯大,这其中的艰辛,也只有她这个早年丧夫的女子才能体会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拉达王妃细细的抚着自己皱纹横生的手掌,不断的重复着。 塔木王看着这样的老王妃有些心酸,曾几何时,老王妃虽然年纪轻轻就丧了夫君,独留一儿一女,但是在这莫大的草原,却没有一个人敢小觑了她。除了她雄厚的家世背景之外,最重要的是她雷厉风行的手段。 塔木拉达刚去世那会,觊觎着塔木拉达家产的人不计其数,但都在老王妃一招杀鸡儆猴之后,再不敢有半点念想。 望着老王妃越发佝偻的背影,塔木王心里暗暗想着,等木槿好了一定要带她前去拜访拜访这个值得钦佩的老人。 “不好意思,因为本王的事情耽搁了大家这么久,在这里,我塔木先敬大家一杯。”塔木王站起来,端起酒碗里的酒豪迈的就干了。 “好。”那些原本因为受了冷落而心里不爽的人看到塔木王如此快意,他们也不由得受了感染,宴会的气氛一下子就出来了。 但也有人在跟身边离得近的人悄悄的嘀咕,“这木槿公主都受伤了,难道大王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吧,木槿公主可是大王最宠爱的公主啊,大王怎么会这般轻易地就放过那个下毒之人。”那人有些怀疑的说,要是他的话也不可能就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 但是王室的事情,真的很难说。 做了多年的大王,塔木早已练就了火眼金睛,他只要随意的往人群里面那么一瞟,就知道大家在想些什么。 “我就看看到底是你们沉得住气还是本王。”塔木王跟肖战天就这样随意的攀谈了起来。 肖战天似乎还嫌弃和塔木王的位子离得太远了,于是直接去了云木槿原本的座位上,这样一来,底下的人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塔木王看着肖战天跟他不谋而合,对肖战天的喜爱也更甚几分,虽然肖战天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刚才木槿中毒的时候,他的担心他都看在眼里,也许他真的可以成为自己的女婿也说不定。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肖战天借着敬酒的机会轻声跟塔木王说了句,若不是塔木王耳里极佳,可能那句话很容易就会被忽略过去。 即使到现在肖战天还是有点不太相信那个狡猾充满灵性的女人既然这般轻易的几中招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云木槿确实中毒了,而且那毒很明显不是她自己下的,若是用苦肉计的话必定不会选择这种损害自己身体,又损害自己清誉的办法。 但如果云木槿早就已经发现了酒杯里面有毒,还顺着别人的意去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才是这个女人的恐怖之处。 比起前者,肖战天倒更愿意相信是后者,没有任何理由,仅仅是凭借直觉,他总觉得云木槿并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女人。 知道很久以后,肖战天知道了云木槿真实的身份,他才后悔,明明那个女人给了他这么多的熟悉感,自己为何就不多深究一下呢。 过了好一会,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跑到宴会上,“大王,属下刚刚在例行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女尸。”那侍卫看着年纪轻轻,大概是才来的,在提到女尸的时候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旁边的人听说发现了女尸,也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庭里面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女尸呢?” 也有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毕竟刚刚木槿公主在晚宴上中毒的事情还没落幕呢。 “你说这人死的这么巧,会不会是和木槿公主中毒的事情有关啊。” “看来王庭也沉寂不下去了。”因为托娅治理有度的原因,这些年来王庭很少出现类似的事情。 但是越过寻常,就会越不寻常。 “这些年,王庭里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出来,多半是那些东西都在暗地里就处置了。如今这事竟然牵扯到塔木王最喜爱的女儿,只怕那些东西都要被翻出来晒晒太阳了。”老拉达王妃意味深长的说道,不管被人怎么猜疑,她始终相信塔木王肯定会为木槿那个丫头做主,毕竟这是他和云冉唯一的骨血,是他和云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系。 “人,是在哪里发现的?有没有调查清楚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塔木王和肖战天对视了一眼,然后才慢慢的问道。 “回王上,人是在离茅房不足百米处的一个小池塘里发现的。死者是一名叫莫桑的小宫女,今晚出事之前曾在宴会上当值。”那侍卫条理清晰的说道,显然在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 众人在听说死者是个宫女的时候就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后面听说是刚在宴会上当值的,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王庭这塘清水,要被搅浑了。 原本就有所猜测,如今不过是证实而已。 “不知肖皇有没有兴趣一同过去查看查看那具女尸?”塔木王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肖战天。 “恭敬不如从命。”肖战天在塔木王话音才落下就接口到,这样有趣的事情他怎么会错过呢。 得到应允之后,塔木王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去发现女尸的小池塘,那里已经稀稀疏疏的站着几个来看热闹的人。 众人一看到塔木王来了,连忙恭敬的问好。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检查过这具尸体。”塔木王一边问着一边亲自走到那个叫莫桑的宫女身边。 “回王上,属下刚才仔细的探查过莫桑的尸体,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一条淡淡的红痕,口腔里并没有水草等物的残留。”有一个仵作样子的人开口问答到。 “这么说这个宫女是被人杀害的了?”塔木王眯着眼睛说道,全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看来王庭真的是安静的太久,他们的日子太过安逸,现在都懒得遮掩了。 “我们排除了自杀的可能性,初步怀疑是他杀。”那仵作也不敢太过武断,毕竟万一这宫女真的是一心想要寻死,还想嫁祸给别人也是有可能的。 “好好好……查,给本王好好的查,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把事情都做到我的眼皮子地下来了。”塔木王也许是气急,说话的时候整个胸膛都跟着上下起伏。“布鲁泽,你过来。” 身穿藏青色衣服的布鲁泽老实的走到塔木王面前,“大王。” “这件事情本王就交给你了,今天之内给我答复。”塔木王略微沉思了一会,又接着道,“还有木槿公主中毒之事也一并查询,定要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什么?木槿公主中毒的事情也一起查?而且今晚必须有答复。这会不会太难为布鲁泽了呀?”也有看不过去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始为布鲁泽打抱不平,在他们看来当就宫女死亡这件事情就够呛的,更别说木槿公主中毒案。 那木槿公主可是塔木王最喜爱的小女儿,若是办不好的话,肯定不是一个惨字就能解决的。 只是这个布鲁泽是谁?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听说过啊?按说以塔木王对木槿公主的重视肯定会让大将军来查这件案子啊,怎么会叫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卫呢? 布鲁泽才不管别人的这些想法呢,他有些怔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如果今晚查不出来后面再来查的话痕迹肯定都被抹干净了,到时候肯定更加难,像现在这样,打铁要趁热,现在也许就是最好的时机,他一定不能错过。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塔木王会想到自己,但他的宗旨是绝对服从。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不管怎样,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竭尽全力的去做。 第四十四章 追查 塔木王看布鲁泽这般爽快的就答应了,心中不禁对这个看似呆愣的小子高看了几分,这个时候即使是大将军也不敢像他这般,毕竟在王庭里死人还有公主中毒都不是一件小事情。 肖战天听到布鲁泽应允的如此干脆,也不禁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小子身上,不错,这个人看似是个大老粗,但是从他到这里之后的种种表现来看,这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 布鲁泽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就勘察起周边的环境,布鲁泽四下走了一圈之后就回到原地,“大王,不知道我能否叫上其他的侍卫来帮忙。”布鲁泽虽然为人太过憨直导致便宜很少,但是真要找几个人来帮忙的话应该还是有人会愿意的,毕竟这件事情要做成的话,功劳肯定不小,但若是做不成功的话,那罪过肯定是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当然,整个侍卫营的人,除了要负责今晚宴会上安保工作的,其他的你都可以随意调动。”塔木王沉着出声,“你刚才去走了一圈,有没有什么发现?” “回王上,刚才属下去勘察了周边的情况,发现四周并没有打拼的痕迹,想来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杀害莫桑宫女的人是她熟悉的人,否则也不会再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就被人杀死。第二,就是这边不是案发现场,也就是说莫桑宫女是被人杀害以后才丢到这边的。这只是属下的初步推测,具体的还得让属下进一步勘察了才能知道。”布鲁泽不卑不亢的回答,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只要有足够的人手,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查出事情的真相。 “好,那本王就好好的等着你的结果。”塔木王抚着胡须说道,“还有不要忘记了木槿公主中毒的事情。” “是,大王,请大王允许我现在前去查看公主刚才坐的地方。”布鲁泽听到塔木王的吩咐之后,肉末横生的脸上没有多大波澜。 “好。”塔木王欣然应允,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子也许会让自己刮目相看也说不定。 “肖皇,您怎么看?”塔木王看着布鲁泽走远,转过头问肖战天。 肖战天没有正面回答塔木王的问题,只是故作神秘的说了一句,“大王心里不是早就有底了吗?”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 “哈哈,不愧是肖皇,真是江山辈有人才也,各领风骚数百年啊,要是在二十年以前本王就认识你的话,肯定会把你引为知己,然后咱两开怀痛饮,喝他个三天三夜。”塔木王的豪情深深的感染了肖战天,他也豪迈的搭上了塔木王的道,“现在也不晚,咱们喝酒去。” 就这样,两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就往宴会那边走去。 而此时,云木槿才悠然转醒。 “嘶,好痛。”云木槿缓缓地睁开眼睛,在她昏迷之前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感现在还在她的脑子里面清晰地呈现着。 “公主,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琳琅看到云木槿醒过来恨不得马上扑到云木槿面前,“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痛?口渴不渴,想不想喝水?” “琳琅,你说我应该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啊?”云木槿无奈的翻着白眼,琳琅这丫头永远都是这个样子,风风火火的。 “公主,你又欺负我。”琳琅佯装生气,别过脸去,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时刻注意着云木槿的情况,生怕她哪里不舒服。 “哈哈……”云木槿笑的太过放肆,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嘶……” “公主,你没事吧,不要乱动了,小心身上的伤口。”琳琅紧张的提醒道。 “什么伤口啊?”云木槿记得自己当时虽然痛的很厉害,但是身上并没有什么可见的伤口啊,难道是她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晕倒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云木槿沉声问道,难道她着了他们的道了?可是她记得她昏迷之前明明是看到塔木王了呀,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放心的就晕倒。 “公主你是中毒晕倒的。”琳琅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就说到了事情的点上。 云木槿再一次无力的看着天,“长生天啊,请赐我一个聪明一点的丫鬟吧或者你让琳琅变聪明一点吧。” “公主……”琳琅听到云木槿的嘀咕之后,哀怨的叫道。 “好啦好啦,我晕倒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我的双手好痛。”云木槿说着奋力的抬起了自己的手,结果看到自己的双手都给用纱布包起来了,“天啦噜,我的手是怎么了?” 她明明是喝了毒药啊,怎么手上却受伤了呢? “公主,你中了毒之后,大王叫了王庭里的多朗来给你救治,结果多朗不仅耽误了时间还刻意隐瞒你的病症,大王一怒之下就把他给五马分尸了。”琳琅兴高采烈的说道。 五马分尸,那么凶残? 云木槿有些恐惧的想,但是更多的却是对塔木王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深深的感激,塔木王肯定是十分担心自己了,才会这般的冲动,不惜冒着成为暴君的风险。这样想着,云木槿的眼睛都些湿润了,心里也像是装了什么一样,满满的。 “那我这手……这是怎么回事啊?”云木槿嫌弃的看着自己的手。 “哦,这个是这样的……”琳琅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脱口而出。 云木槿在听到自己身体里的毒是用水蛭吸食出来的后,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她可以想象得到一条又一条极丑陋又恶心的黏糊糊的蚂蝗在自己的手上蠕动,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场景啊。不过比起跟男人交……合的话,貌似她更愿意让水蛭在她身上爬,即使再多一点也没事。 想归想,她还是控制不了内心的那种恶心感,“哇……”的一声,云木槿趴在床边就吐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点元气。 “你是说我的体内有两种毒素?”云木槿当时虽然感觉到那杯酒有问题,但碍于当时危急的形势,她还是无可选择的把酒给喝了。 焰火散,那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极其啊。可是她体内的寒冰破,如果真如琳琅所说的,是从娘胎里面就带出来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当初云冉在怀着云木槿的时候就是中了此毒,才会导致她在生育的时候难产而亡。 不管怎样,她一定会查出来,给云冉和“云木槿”一个交代。 安息吧,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知道是谁下的毒了吗?”如果让她查出来是谁下的毒,那她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给她灌一杯焰火散进去,然后再丢一大堆的男人给她,让她好好的尝一尝被人疼爱的滋味。 “王上那边应该在查探着,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琳琅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认真的说道。 对,应该就是这样的。 云木槿没有说话,呆呆的看着帐子的顶部,就在琳琅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云木槿忽然开口,“走,我们看看去。” “不行啊,公主,那个慕容大人说你醒来之后身体会很虚弱,让你好好静养静养。”琳琅小心翼翼的说道,她发现自从公主那次从树上摔下来之后虽然没有以前好动了,但现在却更加的胆大了,比如现在。 “没事的,我们两个悄悄的过去,就在一旁看着他们,绝不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发现我们了呀。”云木槿耐心的引导着琳琅。 琳琅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 于是很没原则的答应了云木槿,还手脚麻利的给云木槿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公主,你说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哦,被大王发现你带伤出去的话,我们就惨了。” 其实云木槿的手被包的这么丑,她是不想去丢人现眼的,但是看现在天色还早的样子,她想去看看那个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她的仇,她要自己报。 “知道啦,知道啦,你再啰嗦的话我就马上冲到父王的面前,说是你贪玩,要拐着我出来。”云木槿无赖的说道,她知道以琳琅的性格,听到这句话肯定会乖乖的,什么都听她的。 “公主,你怎么可以这样。”琳琅撅着小嘴,跺了跺脚,似是不相信这么无耻的人竟然是她和蔼可亲的公主。 “我怎么不可以这样,你走不走啊,不走的话我就……”云木槿的话还没说完,琳琅就赶上了她的步子,一边还小心的跟云木槿汇报王庭里面现在哪些地方有人把手。 因为太专心的缘故,琳琅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子,结果脚一滑,整个人重重的往前面滑了过去。 云木槿看着自己伸出的悬在半空中的五个手指头,心里为琳琅默哀,对不起啊,琳琅,不是我不想救你,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为了不看到琳琅摔下去的惨样,云木槿用包满纱布的双手蒙着自己的眼睛。 琳琅也以为自己今晚要跟地面来个亲密的大接触了,于是也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结果等了好一会,预料中的摔倒也没来,感觉自己还靠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于是慢慢的睁开双眼。 第四十五章 犯禁忌者,死 “啊……”琳琅只看到一团模糊的肉体在自己眼前晃动,吓得尖叫出声。 布鲁泽被琳琅压在身上,到时不觉得有多难受,反而觉得琳琅的身子软软的,像是棉花一样,让他感觉很舒服,还有琳琅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也十分好闻,只是闻着闻着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体温越来越高,高的快要把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他只能粗暴的推开琳琅,再以这样的姿势维持下去的话,只怕他真的会欲、火、焚身。“吵死了。” 听到有人说话,琳琅好好的竖起了耳朵,底下这团肉到底是什么怪东西,怎么还会说话的。 可是还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就被布鲁泽轻轻地一推就滚了下去。 “啊……”比上次更加刺耳的声音从琳琅的口中传出,布鲁泽无奈的用双手捂着耳朵,这死女人,不叫会死啊。 云木槿原本好笑的看着被琳琅压在、身、下的布鲁泽,没想到布鲁泽却突然来了这么一招,不禁大惊失色,心里默默的为布鲁泽默哀。 布鲁泽,你完蛋了,琳琅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你。”琳琅终于可以确定刚刚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胖胖的,可恶的男人。 布鲁泽快速的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铃铛,你怎么也不知道减减肥,重死了。” 这下云木槿是真的不敢看下去了,她怕琳琅下手太狠,布鲁泽太惨。 “你说什么?”布鲁泽的话音才落就传来琳琅石破天惊的声音。“你可以说我不漂亮,但是绝对不可以说我胖,知道了吗?” 琳琅就像个骂街的泼妇一样,大声咆哮,她真的是太气了,平生她最恨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有人叫错她的名字,她是琳琅,不是铃铛。 第二,就是有人说她胖,重,该减肥。 犯了以上其中一个禁忌者,死。 以上两个禁忌都犯者,死死死死死…… 琳琅咻地爬了起来,站在原地,卯足了劲,朝着布鲁泽的方向跑去。 “叫你说我胖,叫你说我该减肥,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琳琅像个疯婆子一样,一直在骂骂咧咧的。 布鲁泽看到琳琅朝自己跑过来的时候,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心里暗暗地想着,不会吧,这才第几次见面呢,就要投怀送抱。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可怜的布鲁泽没有云木槿像看死鱼一样看着自己,还在那激动不已。 “嘭”一声巨响,云木槿感觉整个草原都跟着颤抖了一下,只见原本布鲁泽站的地方扬起了一阵厚厚的灰尘。 云木槿在心中暗叹到,“琳琅这功力,也是没谁了。以后若是要去攻城略地的话一定要先叫琳琅往城门那里撞撞,兴许人家就不战而降了。” 但她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若是这话被琳琅听到的话,即使是她,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过了好半天,布鲁泽才缓过劲来,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个疯女人。” 琳琅看到布鲁泽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叫你说我该减肥。” “你本来就应该减肥了。”心直口快的布鲁泽再次说道。 “什么?你……你竟然还要说。”琳琅直接叉起腰,一只手指着布鲁泽的鼻子。 跟着布鲁泽来的几个人一直在欣赏这出精彩的戏,看到布鲁泽被琳琅指着鼻子骂,高兴不已,本来他们平常就不喜欢布鲁泽,要不是看他这次貌似接了个“好差事”,他们才不想跟他沾上边呢。 “本来就是嘛。”布鲁泽边说着边低下了头,也把到嘴边的那句不过我喜欢给咽了回去。 他是真的喜欢琳琅,他觉得琳琅生动活泼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可爱,琳琅就像是天上的太阳,瞬间照亮了他的整个人生。 “哼,你才胖,你全家都胖,还胖的无可救药,不可理喻,无与伦比……”说着说着,琳琅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感觉自己的嘴巴一直在动。 “嘿嘿……”布鲁泽没有理会琳琅的碎碎念,摸着自己厚大的脑袋,傻乎乎的笑了笑。 琳琅看到布鲁泽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加的心烦,“你不仅很胖,而且还很蠢。” 说完琳琅下意识的躲了躲,她有些心虚,这么糟蹋布鲁泽,会被打吗? 事实证明,不会。 布鲁泽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琳琅,脸上的红色愈发浓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的都是对的。” 神马,这是啥子情况?不会是她刚才太过用力,把布鲁泽给撞傻了吧。 云木槿也有点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刚刚还担心琳琅会被布鲁泽拎了丢出去呢,谁知道布鲁泽的态度会来这样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难道他对琳琅…… 云木槿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生活多了这对活宝肯定会有趣很多。 “布鲁泽,你们在这做什么呢?”为了防止琳琅和布鲁泽再无休止的争论下去,云木槿赶紧借他们休战的这个时机岔开了话题。 “回公主,我们是奉王上的命令来查您在宴会上中毒一事,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您。”布鲁泽一个看着机灵的男子不失时机的讨好到,这布鲁泽原本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却在上次制碳那件事情的时候出言帮了木槿公主几句,如今就得到了塔木王的信任。 虽说这份工作艰难,而且风险大,但是他相信,风险和机遇都是并存的,风险越大,成功后的威望就越高,名声也就越大,所以他一定要好好的抓住这个机会。 云木槿看着那个男子谄媚的嘴脸,心里涌起一阵反感,这样的男子精明的让人厌恶,她还是喜欢布鲁泽这样,憨厚老实的,跟个姑娘接触也能红了脸的小可爱。 “对了,公主,你不是中毒了吗?怎么会在这?身体好些了没?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经那个男子提醒后,布鲁泽这才想起云木槿来,赶紧关心的问道。 “你这人怎么跟琳琅一样,看着木呐,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你想让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云木槿看着老实木呐的布鲁泽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果然,布鲁泽原本已经好转的脸在听到云木槿提及琳琅时,又很不争气的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 “公主,他哪里和我像了,他那么丑,又笨,还胖的像头猪一样。”琳琅听云木槿说布鲁泽和自己像,赶紧离布鲁泽老远,急急忙忙的澄清道,她可不想和那个笨蛋布鲁泽有什么瓜葛。 “其实我……我……不笨的。”布鲁泽看着琳琅想要解释,谁知道一开口就结结巴巴的。 “这么大的人了,话都说不清楚,还不笨?”琳琅一针见血的说道。 边上的人也看出了几分端倪,看样子这个布鲁泽是想要癞蛤蟆吃天鹅肉了,平常看着讲话挺利索的一个人,怎么在琳琅面前就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不是对琳琅有意思,是什么? “我说琳琅姑娘,布鲁泽这八成是看上你了呢。”有一个男子看出了端倪,嘲讽的说道,琳琅虽然有些圆润了一点,但是样貌还是极好的,起码五官分明,眸子明亮。 最重要的是,琳琅姑娘可是木槿公主身边最得力的公主,这样美好的一个可人儿,怎么能便宜了布鲁泽那个傻小子。 其余的人也跟着应和,凭什么好事都被布鲁泽这傻小子给占了? 琳琅虽然有时候有些泼辣,但毕竟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听到这话颇有些不不自在,“你们胡说什么呢?小心本姑娘撕烂你们的嘴。”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布鲁泽一眼。 可怜的布鲁泽挠了挠头,他可什么都没做啊,琳琅怎么就生气了呢? “哎,你……” “你什么你?本姑娘没有名字吗?”琳琅回过头怒气冲冲的说,都怪这个笨蛋布鲁泽,不然她也不会被别人取笑。 云木槿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接话到,“布鲁泽,你们追查这个案子追查的怎么样了?” 这次她是点名道姓的问,她就不相信那些人还会这般没有眼力劲儿的凑上来。 不得不说,云木槿的这一招还是奏效的,那些人虽然还是不甘心,但仍旧闷在心里,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是这样的,公主您中毒之后,接着有个巡逻的侍卫在距离茅房不远的小池塘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而那具女尸正好是之前在宴会上当值的人之一,所以大王怀疑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就命我前来查探。”布鲁泽实事求是的没有带一点自己的主观色彩的就把整件事情给说了出来。 云木槿暗自点了点头,很好,要做大事的人就必须站在全局的角度上看待事情,而不总是凭借自己的主观意识去猜测。如果她手里的资料所言确实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布鲁泽第一次接手这样的事情,但他却能做到这个地步,着实很不容易了。 看来,她的眼光没错,布鲁泽,的确是个可造之人。 第四十六章 因为爱,所以愿意 “照你这么说来,我父王他是怀疑我中的毒是那个宫女下的?”云木槿略微思索了一会才说到,如果真的是那个叫莫桑的宫女下的,那她的目的主要是什么呢?就是为了让自己在宴会上出丑? 云木槿的直觉里觉得没那么简单,她始终相信在一切黑暗事件的背后都隐藏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如果云木槿知道将要有人来向塔木王提亲,希望可以迎娶她,而且那个人还是草原上最具实力的将军之子的话,云木槿就知道他们为什么明明有机会置他于死地,却偏偏选择了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方法来治她,只是为了坏她的名声。 “大王他确实是这么说的。”布鲁泽老实巴交的说道,说完还小心翼翼的抬头瞟了瞟琳琅,生怕被琳琅发现一样。 这一幕落在云木槿的眼睛里,云木槿除了觉得好笑,更多的是祝福,她相信如果琳琅最后选择跟布鲁泽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的话,她一定会很幸福的。 心里想着,她又觉得有些遗憾,她活了两辈子了,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她,至少他们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有害怕,但那都是因为她的身份,而不是因为喜欢。 云木槿全身都流露出了一股浓浓的悲伤,这辈子,如果有一个人也因为喜欢她而愿意这般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去揣摩她的心思的话,就是让她立刻马上去死她都愿意了。 等到后来的时候,真的有人愿意去这样去做,只是那时的云木槿早已发现,原来所谓的爱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爱情并不总是美好的,因为爱着,所以即使遍体鳞伤也无所谓。 “那你们现在是要去哪里?”既然知道了今晚发生的事情,那她也不急着去宴会那边,还不如跟着布鲁泽他们好好玩玩。 “我们现在分了三批人马,以发现宫女莫桑的小池塘为中心点,展开方圆两千米的地方来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一说到案情的时候,布鲁泽的眼睛都亮了。 思维清晰,又有谋略,她看中的人果然不简单,等到这件事情完了,她一定要跑去塔木王面前邀邀功,给布鲁泽某个一官半职,这样的人,只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侍卫太浪费人才了。 布鲁泽不知道云木槿在对着自己上下打量什么,但是云木槿给他的感觉就像自己现在是云木槿砧板上的肉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不过,也无所谓,他还有铃铛的嘛。 “那个……铃铛……”布鲁泽委屈的开口,他原本是想要问琳琅他们一会准备要去做什么,结果才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又叫错了,于是赶紧闭嘴,紧张的看着琳琅。 那幽怨的小眼神好像在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是琳琅才不会理会这么多,她再次插着自己的“小蛮腰”,使出了她惨无人道的狮子吼,“让你不要再叫我铃铛,本姑娘是琳琅,琳琅,知道了没?”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布鲁泽爽快的答应到,壮大的人说出来的话却像蚊虫发出的声音一样。 完了,又是一个陷进爱情里面的白痴,这下布鲁泽也无可救药了。 “这还差不多。”看着布鲁泽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样子,琳琅的心里燃起了一阵巨大的满足感,在她看来布鲁泽平时都是凶神恶煞的,现在却突然像只小猫咪一样乖巧听话又温顺,肯定是害怕自己了。 但很久以后,琳琅才后知后觉,原来布鲁泽不是害怕自己,而是将就自己,只是那个时候他们之间早已天人相隔,只能相约日后黄泉见。 “公主,我们得去办事情去了,告辞。”布鲁泽对着云木槿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就是他们之间已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彼此之间都很自然。 “去吧。”云木槿也很想知道背后的那只黑手究竟是谁,虽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但是也不排除还有人想乘机蹦跶出来,或者浑水摸鱼,毕竟想要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的,大有人在。 “是。”布鲁泽说着就转身离开,带领那些人继续投入到认真的搜索中。 谁知他们才走出一段路,云木槿和琳琅就气喘吁吁的跟着来了。 “公主,你们怎么……”不可否认,布鲁泽在看到琳琅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但随即又换上了担忧的神色,今晚那个幕后之人的目标很明显就是木槿公主,现在木槿公主在这样跟他们到处跑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但如果公主真的好好留在帐子里的话可能危险还更大些,想必那个幕后之人已经知道了公主中毒在帐子里面休息的消息。 如果他们真的要动手的话,可能那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想着,布鲁泽决定就让云木槿他们主仆二人跟着他们,一会真要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他就是平乐这条命不要,也要护住云木槿和琳琅的安全。 不愧对大王,也不愧对自己。 “怎么?这还是王庭呢,难道你们能来,我和公主就不能来不成?”琳琅撒泼的说道,说完后又凑到布鲁泽身边,“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明明是警告的话语,听到布鲁泽耳朵里却如同情话一般动听,“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哦……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一句话,被琳琅故意结结巴巴的说出来。 布鲁泽也知道琳琅是在嘲笑自己结巴,他生气的别过脑袋去,但并不是为了琳琅这模仿自己而生气,他是在气他自己。 为什么就那么不争气,对着琳琅讲话就结巴起来。 云木槿也看出了布鲁泽的窘迫,琳琅这样确实有些过了。这让她想到了以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和布鲁泽一样呢?都是一样的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一样的是为了爱把自己融入到尘埃里,在他面前卑微不已。 “琳琅。” 听出云木槿的语气里有些责备的意味,再看布鲁泽窘迫的样子,琳琅知道自己确实有些过了,再怎么说,布鲁泽也帮过公主,而且现在也是为公主的事情奔波。 她想说一句对不起,但是看着布鲁泽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干脆的闭上了嘴巴,什么也不说。 “没事的,公主。我不会生铃铛的气的。”布鲁泽以为云木槿要惩罚琳琅,急急忙忙的给她开脱。 还说什么你不会生我的气,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琳琅在心里嘀嘀咕咕,倒也没注意到“聪明”的布鲁泽再一次把她的名字喊成了铃铛。 “是是是,你最好了,小可爱。”看着这样让人忍俊不禁的布鲁泽,云木槿直接说道。 什么小可爱?他可是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的汉子,好不好? “公主,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什么叫做小可爱,我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不好?”布鲁泽不高兴的嘟着嘴。 云木槿看到这个样子,心里恶作剧的想着,还说不是小可爱,你真当我眼瞎啊。 “恩恩,对,布鲁泽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哈哈……”话还没说完,云木槿就开怀大笑起来。 琳琅则是嫌弃的看了布鲁泽一眼,唉,怎么有人可以这么笨呢? 感受到布鲁泽要杀人般的眼神,云木槿终于使劲的把笑给憋了回去,“好了,你们赶紧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额……至于我和琳琅,你们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 众人在心里默哀,“公主,你这么大一盏明晃晃的灯,能当做不存在吗?” 想归想,大家还是埋头到自己的工作当中去了。今晚若是找不出这个幕后黑手的话,只怕他们所有人都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公主,你说王上怎么会派一个这么笨的人来查这件案子啊?”琳琅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木槿公主怎么也是大王对喜爱的女儿,怎么现在公主都已经受伤了,大王还这样敷衍了事,看样子是根本不想让大家知道真正的幕后之人是谁吧。 看到琳琅怀疑的目光,云木槿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琳琅真的是太单纯了,她还不了解布鲁泽的性子,现在在王庭里还能这般横冲直撞,无所顾虑又没有家世背景的人可能也只有布鲁泽了吧。 若是让其它的那些人来查,只怕他们查到了什么也不会让它浮出水面的,因为这朝廷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不懂啊万不得已的时刻,他们都是在遍地撒网,谁也不轻易得罪谁。 只有像布鲁泽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没有家庭背景的牵扯,才能还原出事情的真相。 这一点,她还是相信塔木王的判断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利用了布鲁泽,但是不可否认,若这件事情成功了,布鲁泽也会得到相应的,甚至更多的好处。 所以,云木槿心中最后那一点对布鲁泽的愧疚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相信这对布鲁泽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坎,而是锻炼。 第四十七章 有线索了 “这不是笨,是老实。”或者说像布鲁泽这样的人才是最聪明的,因为这样的人看上去很老实,不被人防备。 这样的人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死亡,云木槿相信布鲁泽是属于前者。 “我看那不是老实,而是笨的无可救药。”琳琅还是嘟囔着说道,在她看来,布鲁泽身上就没有一点点优点。 看琳琅执意这么说,云木槿也不再多说什么。 若是没有经历那些事情,她或许也是会像琳琅这般想吧。 可是肖战天彻底的颠覆了她的人生观、价值观。甚至有一度她不在相信感情,然而也只是一度而已。 “公主,那个……”布鲁泽有些尴尬的看着云木槿,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头,他真的有那么笨吗? 看来他以后得好好努力,起码的变得聪明一点吧。 “没事,你去吧。”云木槿看着时间确实不早了,要是再耽搁下去的话,他们也没办法好好查案了。 “是,公主。”得到命令后,布鲁泽就转身投入到了认真仔细的搜寻当中,在那之前还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眼神中有担忧,有欢喜,还有很多很多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可惜的是琳琅并没有发现,也就没有回应,而且即使回应了,也只是让布鲁泽陷入更深沉的自卑中而已。 看着琳琅伶俐的样子,布鲁泽越发的难受,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都还没开始努力呢,怎么就退缩了。 他突然想起他爹临死前说的话,“孩子,以后若是遇上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事情,不要害羞,也不要害怕失败,勇敢的去追寻。如果你都没努力过就放弃的话,那你这一辈子都会活在遗憾当中。但如果你努力了还是没有办法得到,那就是你们之间没有缘分,这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他知道他爹是在为当初没有勇气留下他喜欢的姑娘而遗憾难过。那时候他爹本来有一个相爱的姑娘,可是因为家里贫困,与那姑娘家庭背景相差巨大,所以不得不放弃了那个姑娘。即使后来他爹成了家有了孩子,但是那个姑娘却永远都成了他心口上的一根刺,偶尔就会出来折腾一下,扎得他的心疼痛不已。 其实这世上最让人难过的不是求不得,而是想要而不求。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消逝,夜晚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妖怪,在夜空的映衬下张扬的展示着他丑陋的身影。 云木槿在那无聊的杵着下巴,这么无趣,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她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想要找出事实的真相,可现在却在这里无所事事的,但如果他说是要参合进去的话,别说琳琅不会同意,就是布鲁泽也不会同意。看样子,布鲁泽以后肯定会是个妻奴,而且还是非常非常听话的那种。 云木槿无力的望了望天空,上面只挂着零星的几颗星星。就在她快要熬不住,想离开的时候,布鲁泽他们那边终于有了点动静。 “公主,你快过来看看。”布鲁泽从一个杂草丛生的角落里用小木棍挑起了一件红色的肚兜。 肚兜?云木槿有些恍然,布鲁泽,我们是来查案,不是来捉奸的。 想归想,云木槿还是很认真的凑过去看,“额……看这肚兜的样式,应该是属于一个年轻的女子的吧?” 布鲁泽张了嘴还没来得及回答,琳琅就走过去一巴掌甩在他的身上,“布鲁泽,你怎么可以这样下流啊?” 布鲁泽一时有些懵了,他怎么下流了? 琳琅看布鲁泽还是不说话,更加生气,“你……你竟然……忙着看一件肚兜,你忘记了你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了吗?” 云木槿看着如此泼辣的琳琅,很想轻声提醒他一句,“琳琅,淡定淡定,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可她咽了咽口水,深深的把那句话给咽了下去。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琳琅送人头。 “我……我没啊”布鲁泽急急的解释到,“我是在检查那具尸体的时候发现那个叫莫桑的宫女没有穿肚、兜。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也没有多想,因为个人的喜好不一样嘛。” 什么?个人的喜好不一样,布鲁泽呀布鲁泽,没想到你知道的竟然还这么多。 琳琅一副看好戏的看着琳琅和布鲁泽,果然,琳琅在听到布鲁泽说莫桑当时没有穿、肚、兜的时候。 直接一巴掌问候了布鲁泽的脸,“你竟然还看人家有没有穿肚兜,你怎么不直接把她扒、光了好好看呢。” 琳琅以为布鲁泽多少会有些害羞,谁知道布鲁泽却像是才想起什么一样,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应该好好的把她的衣服给脱了看看的。” “什么?你……你……”琳琅被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云木槿很快就知道了布鲁泽的意图,照这样下去,她相信黎明马上就要到来了,到时候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会无处遁形。 呵呵,托娅,我倒要看看,当一切都揭开的时候,你没了伪善的面具会是什么样子。 “公主,我想要……”布鲁泽急急忙忙的开口,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云木槿。 “去吧,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云木槿懒懒的开口,既然她当初像塔木王举荐了布鲁泽,自是会无条件的信任。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布鲁泽看自己都还没说话,云木槿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做什么,心里顿时激动万分,就像一匹不被人理解的千里马突然遇上了能够识别自己才能的伯乐,内心的激动是无法言语的。 万千言语,只转化为一句,“谢公主。” 布鲁泽暗暗地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竭尽所能来守护好公主,绝对忠诚,哪怕是穷尽这一生。 看着布鲁泽高兴的走远了,琳琅这才后知后觉,“公主,他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云木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啊?你是说布鲁泽?” 琳琅知道云木槿是在取笑自己,“公主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云木槿看着琳琅,哎呀,这小妮子,个子不高,脾气倒是见长啊。 “他去扒那个叫莫桑的宫女的衣服呀,怎么?你也想去看看?”云木槿好笑的说道。 “什么,那个混蛋竟然真的去扒莫桑的衣服?” 琳琅倒不是因为对布鲁泽有意思,心中的占有欲作祟。而是她觉得莫桑始终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要被人去扒、衣服。 不管怎样,人死为大。、 她希望逝者已矣,得到尊重。、 云木槿好像能猜透琳琅的内心一样,“放心吧,他们只是为了查案,不会对莫桑的尸体做什么的,而且我相信这也是莫桑在天之灵希望看到的。” 琳琅的内心这才好过了一些,“公主,等到这个案子水落石出之后,咱们可不可以把莫桑的尸体给……” 在王庭里,一般的宫人死去都会有一床草帘裹尸,但是莫桑既然和公主中毒一事牵扯上关系,众人必然会避而远之,即使是她死了也不例外。 毕竟这世上,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人人爱,但是就是接受不了自己身边有可能对自己不好的人或东西。 “好,你想就去做吧。”云木槿看着琳琅,其实她倒是没有觉得那个叫莫桑的宫女有什么值得可怜的,既然他选择了与虎谋皮,就应当承当自己做的决定。 无论结果是什么,都应该好好的受着,毕竟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可是对于琳琅,她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能去批判琳琅这样有一颗柔软的心是对还是错,但她也担心这样会害了琳琅。 毕竟如果可以善良的话,没有谁会去选择丑恶。 “琳琅就知道,公主最好了。”琳琅就差高兴的跳起来了,她就知道她家公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啊?”布鲁泽那个混蛋也走了,这空旷的草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刚才布鲁泽提议说是留下两个人照顾他们,也被公主给拒绝了。 现在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忽然觉得有点渗人。 夜风袭来,琳琅不由自主的裹了裹身上本就单薄的衣裳。“公主,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啊?” 云木槿看了看琳琅,发现她身上的衣服确实有点单薄,而且她的裙子也都短到脚踝上面了。 再看看自己,全身的衣服都是簇新的,真的是…… 云木槿赶紧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搭在琳琅身上,“你披着吧,我不冷。” “不,这怎么可以啊,你身体还没好呢。”琳琅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温度,感动不已。但还是强忍着夜晚的寒意,坚持要把披风脱下来。 云木槿看到琳琅的动作,担心她不愿意,于是沉着脸说道,“你敢脱下来的话,以后就不要留在我身边伺候了。” 琳琅吓得赶紧止住了手中的动作,要是公主感染风寒的话,自己还可以照顾她,可若是自己离开了,公主一个人要怎么办啊? 第四十八章 像个孩子,像个傻子 一时无言,主仆两人一个看着一个。 气氛有些怪异,但是中间却淡淡的流转着一股默默温情。 “公主,琳琅永远也不要离开你。”最先还是琳琅先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 “嗯。”云木槿语气平淡的应了一声。 她从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不会那么多的柔情细语。但是琳琅今晚说的话,她都记在了心里,把它放到了最柔软的位置。 “走吧。”云木槿一直低着头,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突然,她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说,“等会好戏该收场了。” 还有好戏?琳琅虽然不知道云木槿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但是只要云木槿说,她就信。 云木槿说有好戏,就是没有,她也得唱一出出来。 云木槿带着琳琅径直走到了宴会上,琳琅睁大了眼睛。 “公主,您不是说我们要悄悄的隐在暗处看戏吗?” 云木槿回过头,淡淡的应道,“不用了。”、 之前说是隐在暗处是为了引蛇出洞,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谁是那条蛇,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了。 “父王。”云木槿开心的叫到,虽然声音之中还是有些中气不足,但是她已经等不及了。 这么一场好戏,而且专门是为她排练的,她怎么可以错过呢? 塔木王还在云木槿离他十米开外,他就看到云木槿了,好看的眉头也拧了起来,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心里想着,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琳琅,他刚才离开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琳琅千万要照顾好云木槿,不要让她乱跑,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弄。 可是现在…… 他一看云木槿现在的样子,救治都啊云木槿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身体还虚弱的很。 虽然云木槿一直在很用心的走着每一步路,但就因为云木槿太过用心了,所以他能看出来。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而且云木槿是他的宝贝女儿,她在想些什么,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能不知道吗? 塔木王心里愈发想愈发生气,索性直接不理云木槿。 众人看到云木槿前来,有的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还有的露出了猜忌,只有托娅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冲上去掐死这个小贱种。 看她生气十足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和男人……交、合之后的样子。 想必塔木肯定是想方设法的救了她,那她的计划不是白白的设计了吗? 还有……托娅看向了苏达拉,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隐隐有些担心。 那件事情,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云木槿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有些冲动了,她不应该只想着自己,而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的。 塔木王都这么老了,还要为自己担心。 以后再也不这般任性了,云木槿在心里暗暗发誓。 她必须要成长起来,她还有仇要报,她不能这样做事冲动莽撞,不计后果。 “父王。”云木槿直接走到了塔木王面前,声音诺诺的叫到。 塔木王原本就是在担心云木槿的身体而已,如今看她穿的如此单薄,还站在台子下,受冷风的吹蚀。 心中不忍,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声音相对之前的却柔和了许多。 “你啊你,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语气中的无奈,让云木槿听了一阵心酸。 她虽然和塔木王长得有些相像,但是和以前的自己也有几分相似,看样子是随了云冉要多一些。 可怜塔木王每天看着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差不多的脸,肯定会不经意的就想起云冉,这对他来说也许是幸福的。 但是云木槿看着却更多的觉得心酸。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塔木王可以忘记云冉,总好过这样日夜思念,但是却永远也无法再见面。甚至于在梦中也相见无望。 云木槿不知道也有一个人在深深的怀念着自己。 现在的她,并不知道,她已经给那个人做了最大的惩罚。 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却将永远活在过去的世界里,也许回忆,也许怀念,永不忘记。 “我是父王您的女儿,自是随了您的,不然还是捡来的不成?”听到云木槿俏皮而无赖的话语,塔木王哈哈的笑着。 若不是在人前,若不是为了维护所谓的帝王尊严,他想他会笑着笑着,笑出泪来。 “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塔木王有些无奈的说,若是云冉还在的话,她此刻是不是也会像木槿这般无赖,喜欢缠着自己。 若是可以,他希望云冉一辈子缠着自己,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还不赶紧过来坐着,你是不是觉得下面太暖和了。”明明是关心的话语,但是被塔木王说出来就觉得十分怪异。 云木槿知道塔木王是在担心自己,也不介意塔木王说话的语气。 笑嘻嘻的跑了上去,黏在塔木王身边。“父王的吩咐,女儿自然照办。” 如果云木槿是个儿子的话,塔木王一定毫不留情的就把她踹下去。 肖战天自从云木槿到来就一直没有说话,只细细的摩擦着手中的酒碗。 他刚刚好像在云木槿身上看到了云瑶的影子。 “云瑶,你是不是到死也没有原谅我?”肖战天悲伤的想。 以前他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现在他却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怪。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见到云瑶了,管她是鬼也好,是怪也罢。 他只想见到她。 因为听琳琅说了肖战天在自己中毒之后的反应,云木槿再次看到肖战天的时候,心中有如被打翻了一般,五味杂陈。 她是恨着肖战天的,可今晚若不是肖战天的话,也许她就清白难保。 这样,她又有何颜面继续留存在这个世界上。 想了想,云木槿举起了手中的酒碗,“谢肖皇救命之恩,木槿在这里敬你一杯。” 肖战天本来还在沉思着,莆一听到云木槿的声音,缓缓地抬起头来,深邃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云木槿。 过了好久,云木槿都感觉自己想把手伸回来的时候,肖战天才缓缓地开口,“公主身上余毒未清,还是少喝点酒的好。” 说完,也不理云木槿,也不喝自己的酒。 “肖皇莫不是看不起木槿?”云木槿挑眉。 肖战天瞬间看痴了,曾几何时,那个女子也是这般桀骜不驯。 “肖战天,你不是看不起我云瑶不成?” 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云瑶,云瑶…… 云木槿被肖战天莫名其妙的举动给激怒了,“肖战天……” 塔木王看出今晚肖战天肯定是不会接受云木槿的这杯酒了,其实他刚才也想阻止来的,毕竟木槿现在才刚刚排完毒,而且身上余毒未清,如果真的喝了这碗酒,只怕不好。 还好,肖战天阻止了。 “木槿现在这样,确实不宜喝酒。”塔木王站了起来笑着提议道“要不就让木槿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感谢您今晚的救命之恩。肖皇觉得如何?” 肖战天很自觉的端起了酒碗。 这让塔木王越看越顺眼,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如果让我们冷酷无比的肖皇知道塔木王内心的想法,他一定会后悔的把手中的酒碗给砸了。 云木槿虽然有些不情愿,这不是让肖战天小巧瞧自己。但为了不让塔木王担心,还是含着泪,把塔木王好心好意让人送来的羊奶茶给喝了。 “你这孩子,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啊?逞什么能?喝什么酒?是不是非要让那个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才开心?” 说到这里,塔木王觉得他的鼻子酸酸的。 他已经尝到了失去云冉的滋味,再也不能再失去木槿。 不然,他的人生会崩溃的。 云木槿也知道塔木王的心情,“我知道了,父王,下次再也不会了。” 她真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明明刚才才说再也不让塔木王担心的,结果转过身就忘记了。 都怪肖战天,为什么每次一遇到跟他有关的事情,自己就那么的沉不住气。 沉不住气者何以成大器。 云木槿用手狠狠地掐着自己,“你是云木槿,不是云瑶,他不是谁,不要让他影响你。” 戒掉肖战天对你的影响! 戒掉肖战天对你的影响! 戒掉肖战天对你的影响! …… 一遍又一遍,云木槿在心里告诫自己。 这样的她,像个孩子,像个傻子。 “你啊……”终于,塔木王无奈的叹了口气。 云木槿感觉自己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的疼,为什么自己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伤痛呢? 以前是云澜,若不是她引狼入室,或许云澜的国家还在国泰民安,而云澜也还幸福的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 而现在,若不是她,或许塔木王会更加有勇气抛开一切去追逐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屈居人下,偏安于一隅。 上一世,她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一世,她一定力争到底。 肖战天看着云木槿的眼睛忽明忽暗,明明有时候你觉得她已经像是死了一般,聊无生气,这样的眼神,他只有在当初的云瑶身上看到。 但很快你又会觉得她对生活好像充满了憧憬,好像她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的梦想。 肖战天摇了摇头,他自认识人无数,可仍旧看不懂云木槿。 她就像一个谜一样,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层一层的拨开外表,去探个究竟。 第四十九章 远离危险,远离肖战天 人永远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痛。居安而不思危,只有在危险再次逼近的时候,他们才会再次惶恐。 宴会上,人们杯盏交错,欢声笑语,快活的仿佛刚才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个幻象。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王,属下抓到杀死莫桑的凶手了。”布鲁泽大步走向塔木王,声音铿锵有力,面上却没有什么倨傲的神色,仿佛这件事情能够做成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和他并没有半点关系。 他“刷”的一下子跪在了塔木王的面前,膝盖和地面摩擦,传来一声巨响。 云木槿在一边看着,都有种想上去问他疼不疼的冲动。 她知道这是布鲁泽表达对塔木王的尊重的一种方式。若是以前,她或许会觉得这样的男人愚笨,但现在她只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是脚踏实地,真正值得信赖的。 而那些总是让你感觉若即若离,飘忽不定的男人,也许是披着华丽的外表,但那样的美好或许正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拼尽全力去编织的一场噩梦。 肖战天就是如此。 上一世,她一直都在追随着肖战天的步伐,最终还是落了空。 这辈子,她只为自己而活,为那些关心她、疼爱她的人而活。 远离伤害,远离肖战天。 “哈哈,凶手是谁?”塔木王高兴地问道,虽然现在还没有亲眼见到凶手是谁。 但是他相信,布鲁泽既然敢这样说,那肯定是有十成的把握确定那个人就是杀死宫女莫桑的凶手。 “就是他。”布鲁泽身后的人扭着一个男人上前来,那是个长相很普通,身材矮小的男人。 琳琅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眼睛顿时闪烁着光芒。 云木槿注意到这一点后问,“你认识这个男人?”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见他和莫桑在一起过。”琳琅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好好的仔细的看了会那个男人,然后才确定的说道。 听到这里,云木槿已经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想,看来,布鲁泽当时的想法跟她的确实是一样的。 而且,事实上,他们的想法和方向也是对的。 “果然如此。”云木槿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别具魅力,那是一般女子身上所没有的。 “什么呀?公主?难道你早就知道杀死莫桑的凶手是这个男人?”琳琅的脸上满是疑惑,莫非公主真的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凶手?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到这个男子和宫女莫桑在一起的?”云木槿面色严肃的问道,看样子,她得要好好的给琳琅补补,让她的脑子转的快一点。 “额……好像是在一条小溪边,我记得那还是夏天的时候,傍晚的太阳给一望无垠的大草原镀上了一层暖暖的红色,看上去十分漂亮,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看上去十分动人……” 想到那时美好的景色琳琅就就得怀念,如果现在是夏天该多好啊。 云木槿在一旁真想把林朗的脑袋瓜子敲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水漫金山了。 “打住,我是问你当时他们两个之间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是这样啊,公主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还以为你是问我当时的风景美不美呢。” 琳琅有些委屈的说道,当时的风景真的很怡人啊,可惜现在是深秋,再也没有那样唯美的景象了。 好吧,高估你的智商,是我的不对。云木槿无奈的想。 “就算我说了也要你懂啊,是吧?”云木槿真的不知道以前的云木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怎么把身边的人给带成这个样子了。 估计也是跟琳琅一样,胸、大无脑吧,这样想着,云木槿看了看自己……额……略微平坦的前胸。 胸小而无脑,罪加一等啊。 “公主,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琳琅觉得自己被云木槿嫌弃了,而且是深深地嫌弃。 “琳琅啊,你要知道你家公主我是爱你的,我只是有一点嫌弃你而已,真的只是一点点。” 云木槿不怕死的说道,她就不相信琳琅真的会对她动手。 果然,琳琅愤是愤怒,动是不动手。、 “那你那天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云木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问道。 “其实我那天在的地方离他们也不是很近,所以也没怎么看清楚。” 打死琳琅,琳琅也不能让云木槿知道她那天是忙着玩水,所以没有注意到莫桑和那个男子到底在小溪边做什么。 她只是看到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在加上平常对莫桑的熟悉感来判断那个是莫桑的。 “这样啊。”云木槿看着琳琅飘忽不定的小眼神,早就洞穿了琳琅的想法,只是没有去揭穿而已。 正所谓,人生太艰难了,能不揭穿,就不揭穿。 “对啊,对啊,就是这样的。”琳琅生怕云木槿怀疑,忙不迭的点头。 她也不是故意要骗云木槿的,但她担心若是她把真相说了出来的话,怕云木槿真的会嫌弃她笨,不要她了。 她还想好好地伺候云木槿一辈子呢,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云木槿知道了琳琅此时的想法,她一定会轻轻的摸摸琳琅的头,道声,“傻瓜”。 “公主,你说这个男子和莫桑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琳琅真的很好奇,脑袋里一直在猜想,当时他们既然去的那么偏远,肯定是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们的事情。 “难道……这个男子是莫桑失散多年的兄弟?”琳琅高兴地说道,她从小就是个孤儿,心里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找到自己的亲人了。 但她比较幸运的是她在颠沛流离的时候得到了云夫人的好心收留,才得以安生。 所以,她一定会好好守护云木槿的。 云木槿再一次崩溃,“你觉得他们之间若是哥哥或者弟弟的关系的话,莫桑的肚兜会丢在那吗?” 当时布鲁泽就已经确定了那件肚兜是莫桑的,因为那件肚兜的气味和莫桑之前身上的一模一样。 云木槿虽然不知道莫桑那个身上的气味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凭借天生对嗅觉的敏感,她在布鲁泽挑出那件肚兜的时候就感觉那种味道似曾相识。 后来仔细一想,她断定这是在宴会上给她拿酒杯的那个宫女身上的。 由此想来,她几乎可以断定那个叫莫桑的宫女就是之前给她送酒杯的那个。 看来,这幕后之人下手还真是快呢。 而且还可以在这么紧张的时刻买通了莫桑的亲近之人作为杀手。 要么是谋划已久,不然的话,她真的十分佩服这个幕后之人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处理的如此干净利落。 看布鲁泽发现证据的地方跟莫桑掉落的水塘,那可是相距十万八千里。 他们在这中间纪要关注着她,还要杀人、抛尸,真的挺不容易的,她都忍不住道一声“精彩。” “公主你是说他们之间是男女关系?”琳琅尖声叫道,声音之大,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云木槿在心里哀嚎,“琳琅啊,你就不能低调点吗?”云木槿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要是在这样下去,她的美好人生啊,就跟她挥手再见了。 “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琳琅阿卡尼岛云木槿捂着脸,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赶忙问道,还想伸手去探探云木槿的额头。 托娅在一边看着冷笑,她之前还想着云木槿是不是变聪明了点,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奴才都是这幅德行,主子能好到哪里去。 但是托娅忘了一点,有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奴才,但有什么样子的奴才并不代表有什么样子的主子。 这中间没有所以然的关系。 “我很好,你好好坐着,我们坐等好戏开场。”云木槿不忍打击琳琅的积极性,毕竟琳琅是真的非常关心自己,只能转移一个话题了。 “公主,你怎么这么笨呢?好戏不是早就开始了吗?”琳琅有些高兴地说道,这次她终于不笨了。 云木槿感觉自己的头上不是三条黑线,而是一群乌鸦。 是啊,好戏已经开始了,他们只要好好地看着就可以了。 “大王,小的冤枉啊。”那男子看到塔木王在看着自己,连忙抓住机会,想要“伸冤”。 “哦?布鲁泽你是不是抓错人了?这个男子说他是冤枉的。”塔木王兴味很浓的说道,那语气三分真七分假,让人听的不是很真切。 但是熟悉塔木王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将要发火的前奏。 可是此刻跪在地上的那个男子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暴风雨即将到来。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一下又一下,不顾额头上慢慢肿起来的包。 “小的真的是冤枉的,求大王为我做主啊。”那个男子呼天抢地,深怕塔木王不相信自己一样,头磕的愈发用力。“小的都不认识那个叫莫桑的宫女,又怎么会杀害她呢,小的根本就没有杀人的动机啊。” 听到这里,托娅暗暗地骂了一句,“蠢货”。 第五十章 护你一世安虞,长乐无忧 “你既然说你不知道莫桑是谁,又怎么会知道死的人是她?”布鲁泽本就看不惯这男子的样子,只是在这个男子说话的时候,他强忍着没有出手而已。 这样的男人,真的是禽兽不如,竟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伤害一个深爱自己的人。 “我……我是听你们说的。”那个男子眼珠一动,随即狡辩道,不管怎样,他都不能承认他杀死了莫桑。 不然的话,杀人事小,共谋毒害公主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而且若是那人知道他认下的话,那他的家人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不能害了他们,他的儿子还没一岁啊。怎么可以还没享受享受这个世界就离开。 “大王,大王……真的不是我。”整个草原的上空都回荡着一阵高过一阵的哀嚎。 肖战天嫌恶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真吵,若不是现在留着他还有用的话,他肯定现在就冲上去。 手起刀落,见血封喉。 “来,你起来。”塔木王亲自下来走到那个男子面前,亲切的弯下身子,把他给扶了起来。 那个男子受宠若惊的站了起来,起来后还不忘挑衅的看了布鲁泽一眼。 很多人不知道塔木王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这是犯罪嫌疑人啊,塔木王怎么可以如此云淡风轻的面对呢? “你叫什么名字?”塔木王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让人听着很舒服。 那个男子从不知道向来严肃的塔木王竟然还有这样一面,看来他肯定是相信自己的。 他这算是过关了吗?他还以为凭借塔木王的精明,肯定会发现端倪,到时候他就死定了。 可现在看来,塔木王也不过如此嘛。 “小的……小的叫呼和哲。”呼和哲战战兢兢的说道,那样子仿佛是受了多大的惊吓,天知道他刚才真的差点尿在裤子里,还好大家都没有发现。 “呼和哲啊……”塔木王拖长了声音说道,这样子足够把呼和哲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起来。 “大……大王。”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抓起来吗?”塔木王忽然凑到呼和哲的面前,笑眯眯的问。 呼和哲虽然总是没什么眼力见儿,但还是感受到了塔木王笑容中的诡异。 “小的不知道,小的刚才身体不适,就跟别人调了岗在帐子里面休息,谁知道他们竟然直接闯了进来……”呼和哲边说着边指着布鲁泽,他可是睚眦必报的人,怎么能轻易放过布鲁泽。 “大王,就是他们,直接冲了进来,就把我给绑到这来了。”说完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仿佛真的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一样。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塔木王继续看着呼和哲。 “是,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像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一样,呼和哲把自己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好好好……”塔木王的话音才落,呼和哲轻蔑的看了布鲁泽一样,那眼神仿佛是在说,“看把,你还不是不能拿我怎么样。” 布鲁泽正想上前争论几句,谁知道塔木王忽然话风突转,直接看向布鲁泽,眼中还带了几分赞赏。 “布鲁泽,做的很好。”布鲁泽终于知道塔木王刚才为什么面对呼和哲漏洞百出的话语而无所作为。 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他先是跟呼和哲闲聊,让呼和哲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就放松了警惕。 然后在不知不觉中让呼和哲走进自己设计的圈子中,等到呼和哲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深陷其中。 难过的是呼和哲直到最后都没有发现自己把自己给卖了,还在那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 “谢王上。”布鲁泽恭敬的说道,要说除了自己的父亲,塔木王便是他在这个草原上最敬佩的人了,如今得到自己所崇拜之人的赞赏。 他的心情真是无与伦比的美丽,连带着看呼和哲这个丧心病狂的人也觉得没有那般不顺眼、惹人厌了。 “本王想知道你是怎么抓到这个凶手的?”塔木王饶有兴致的问道,他是真的好奇布鲁泽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到凶手的。 当时给了布鲁泽一个晚上的时间,其一是为了考验他,看看木槿亲自给他推荐的人如何。 其二是因为愤怒,愤怒这些没有眼见的人竟然敢把手伸到木槿的身上。 他一定要杀鸡儆猴,警惕这些人,千万千万不要惹上不该惹的,毕竟这个草原,现在还是他最大。 而且即使将来他不在了,也轮不上那些跳梁小丑登台表演。 他一定会保木槿一世安虞,长乐无忧。 “回大王,当时属下接到命令后就对案发现场进行了勘测,结果发现案发周边都没有什么诡异的情况,再看宫女莫桑的尸体,发现她虽然被勒死,却没有剧烈挣扎的痕迹。属下由此认定是熟人作案。”布鲁泽专心致志的说道,宴会上的人也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不错,当时他在案发现场看了之后也有如此感想。 “后来属下仔细的查看了宫女莫桑的尸体,发现她的身上除了脖子之外没有什么很明显的由外力所致的伤痕,觉得有些奇怪,按常理来说,一个人若是被人勒死的话,肯定会不断挣扎的。带着这个疑惑,属下认真的查探了莫桑的手指,结果发现她的指甲缝里有着一些不易察觉的血迹,那些血迹经过水的浸泡之后,已经不是很明显了。但这对属下的推理并没有什么影响。” 布鲁泽顿了顿又说道,“由此,我判定凶手的身上肯定会有指甲的抓痕。” “哦?就这样?”塔木王知道这还不是对关键的,但看布鲁泽欲言又止的样子,决定抽他一把。 “当然不是,还有……还有……”布鲁泽犹犹豫豫的样子看的众人直想去帮他把话说完。 “说,大丈夫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样。”塔木王虽然欣赏布鲁泽,但却不喜欢布鲁泽这样犹豫不决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后,布鲁泽抬起了头,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然后鼓足了勇气。 “大王,我在查看宫女莫桑的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她的身上没有穿肚……兜。”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布鲁泽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透了,就像是秋天挂在树上的一盏一盏的红灯笼。 “这和她被杀有什么关系。”塔木王明知故问,他知道现场有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这个案子的关键在哪,于是出声提醒。 这样做,也是为了帮布鲁泽在众人面前树立威信,为以后重用他铺路。 如果布鲁泽愿意的话,他想把他调教好之后送到木槿的身边。 因为在他心中,布鲁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所以他给他选择的机会。 “属下在距离小池塘很远的地方发现了这个。”布鲁泽让人把东西拿了出来。 草原上的人民虽然开放,但是见到女人的肚兜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放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男子羞红了脸。 “天哪,这人怎么这样,这种东西也能随意拿出来。”有人甚至尖酸刻薄的说道,仿佛她真的十分清高,但事实上她骨子里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是莫桑的吗?”塔木王沉声问道,一个女儿家是不会随意把这种东西乱扔的。 既然这是在草丛里找到的,只能说明在她死之前,他们曾经做过。 男、欢、女、爱他不反对,只要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但是这件事情明显超出了他能忍受的范围。 “你继续说。”塔木王沉声说道。 “发现了这件肚兜之后,我就把范围给缩小了。”布鲁泽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接着说,“凶手必须具备三个条件:第一,是个男人,且手劲极大,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杀死莫桑并处理好尸体;第二,与莫桑关系十分密切,密切到有肌、肤、之、亲;第三,身上有抓痕。” “根据这三点,我们在王庭里面多方搜查,结果意义排除之后,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就是他,呼和哲。” 呼和哲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脸色一片灰白。 “不……不是我,我没有杀死她,我没有……”呼和哲像失去了灵魂一样,不停地重复着。整个人重重的瘫软在地上。 塔木王看到呼和哲这个样子,径直走了过去,一把把呼和哲像拎小鸡一样从地上拎了起来。 “起来,你这个懦夫,大丈夫做错事并不可怕,但可怕的是你没有承认的勇气。” 旁边有个小宫女在听到整件事情的经过后,不顾身边人的阻拦,直接冲到了呼和哲的面前,对着呼和哲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混蛋,你这样对得起莫桑吗?她对你这般死心塌地,你怎么如此的狼心狗肺,亏得莫桑对你这么好,你禽兽不如你。”小宫女一边哭着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 她是莫桑在整个王庭里面最好的朋友,得知莫桑死后她非常难过,谁知道竟然是这个杀千刀的,莫桑深爱的男人亲手杀死了她。 这让莫桑情何以堪。 她想九泉之下,莫桑也不会闭眼的。 “我……我……”呼和哲听到那个小宫女的指责之后,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五十一章 一步错,步步错 “呼和哲,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给吃了,莫桑她连你有家庭也不在乎,一心一意的对你,你怎么下得了手?” 说到这里,那个小宫女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你这个混蛋,呼和哲你是个混蛋。”说着说着,就像直接冲上去厮打呼和哲。 这一切,刚好落在雅利安的眼里。 “你在做什么?”她从老远的地方就跑着过去,看到那个女人要打呼和哲的时候,她觉得那个女人肯定是疯了。 原本心灰意冷的呼和哲在看到向她奔来的雅利安时,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厌恶。 不管怎样,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今天,他都准备好要接受审判。 但是他最放不下的是他的儿子,他还那么小,那么柔软。可是从今天起,他将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步错,步步错。 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咎由自取。 现在最令他愧疚的,就是莫桑。 诚如苏拉里说的,莫桑那么爱他啊,至死莫桑都不相信他要杀她。 可他别无选择,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罢。用莫桑来换他的儿子,他觉得这是值得的。 “你怎么来了?”呼和哲看着走进的雅利安。“乌鲁呢?” 雅利安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呼和哲,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担心的还是他们母子两。 而不是他自己的生死。 “她很好,我把他放在祖母家了。”雅利安诚实的说道。“哲,你做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抓起来?” 雅利安原本还在家里逗着孩子等待呼和哲回家,结果隔壁的莫亚忽然跑去家里说是呼和哲被抓了。 这怎么可能呢?呼和哲一直都是那么老实巴交的,怎么可能会被抓呢? 但是到了王庭这里,看到呼和哲那么落寞的跪在地上,她知道,完了。 这一切都是真的,呼和哲犯事了。 “问的好。”苏拉里挣脱了旁边的人的束缚,拍手叫好。 她倒要看看这个呼和哲要怎么和自己的发妻讲他的风流韵事和他的恐怖。 “你是谁?”雅利安回过头看着苏拉里。 为什么她感觉这个女子看着呼和哲的眼神是那么不友善。 “想知道我是谁吗?哈哈……问你丈夫啊……”苏拉里声嘶力竭的吼道。 那声音里有着无尽的怨恨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呼和哲的发妻可以在这里如此无辜的面对世人,但是莫桑就要遭受世人的指责和唾弃。 最后还要葬送自己的生命,而且还是死在这个贱男人的手里。 “她是谁?”雅利安全神贯注的看着呼和哲,眼睛一诈也不眨的,生怕错过了呼和哲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是莫桑的好朋友。”事到如今,呼和哲也不想再隐瞒。 “莫桑?”雅利安低低的重复。 “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呼和哲看着雅利安认真的说道。 “什么?”雅利安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她是你最爱的女人,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们的儿子又算什么?” “你是我的妻子。”呼和哲说完,叹了一口气。 如果当初他最先遇到的就是莫桑该多好啊。 那个美好的像格桑花的姑娘,那个有着温暖笑容,声音轻柔的姑娘。 可惜,他们相遇的时间不对,所以他们做的事情也跟着不对。 “不,这不是真的……”雅利安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怎么可以,他们是夫妻啊,现在他却告诉她,他最爱的姑娘叫莫桑。 而一旁的苏拉里听到呼和哲说莫桑是他最爱的姑娘的时候直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最爱的姑娘,是最爱杀的姑娘吧。”苏拉里的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你口口声声说你爱莫桑,可是你们在一起,你都给了她什么?” “见不得光的身份?流产?还是死亡?”苏拉里一点一点的控诉着,每暴露出来的一个消息,都足够令人震惊。 原本就难受至极的雅利安在听到这些一个更比一个劲爆的消息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直接晕倒在地。 “雅利安,雅利安……你怎么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呼和哲跑过来抱着雅利安,满脸歉意的说。 “够了,呼和哲,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猫哭耗子假慈悲。”苏拉里用手重重的推开了呼和哲。 呼和哲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今天都是你造成的,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对不起……”呼和哲看着遥远的天际。 但是,他是真的爱着莫桑。 可是,莫桑不死的话,那他们全家都得死。 他不想死,他才刚刚被上级重用,才刚刚有儿子,他真的不想就这么死了。 所以,只能是莫桑死。 对,只能是莫桑死。 莫桑那么爱他,肯定愿意成全他的。 “这是她自愿的。”呼和哲想了大半天才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莫桑爱他,说是为了他愿意做一切事情,哪怕是去死。 现在多好,他成全她了,让她为自己去死。 “这是莫桑的愿望。”呼和哲的面部十分狰狞。 云木槿直接可以想象呼和哲杀死莫桑时候的样子,那种嘴脸。 莫桑啊,为这样的男人,值得吗? 云木槿轻轻地对着浩瀚无垠的天空问道。 风呜呜的吹着,云木槿觉得有些寒意。 莫桑,你也在为自己不值吗? 云木槿看了看坐在那边好整以暇的肖战天,为什么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无论女的付出再多,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而且可以这般坦然的接受。 真的……不懂。 肖战天感受到云木槿投射过来的视线,也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肖战天从云木槿的眼睛里看到了悲伤,而云木槿从肖战天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 是的,就是心疼。 可是肖战天那样的人会心疼谁呢?莫桑吗?不可能。 至今她都忘不了肖战天的冷血无情。 “呼和哲,如果我是莫桑的话,我一定会变成厉鬼来掐死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拉里不知道为什么呼和哲可以这样冷漠,为什么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取走莫桑的性命,为什么他可以左右逢源,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莫桑啊,这就是你爱的男人,后悔吗? 被苏拉里这么一说,呼和哲忽然想到莫桑临死前的眼神。 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也不挣扎,也不呼喊,双手死死的扣着他的手,直到鲜血渗出。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抓住。 呼和哲渐渐感觉冷,越来越冷。 他感觉原本清爽的风,现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 风声如泣如诉,仿若悲痛者的哭声。 就在这时候,雅利安悠然转醒。 呼和哲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紧紧地抓着雅利安的手,“雅利安,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不知道为什么,呼和哲觉得现在他的世界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尤其是在刚才苏拉里说莫桑变成厉鬼也会来害死他的时候,他真的非常害怕。 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雅利安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死心塌地爱着的男人,他竟然真的背着自己在外面养了其他的女人。 现在还狠心的杀了人家。 虽然那个女子真的破坏了她的家庭,但是她却对那个女子提不起一点的怨恨。 人死账消,就让这一切都随风去吧。 “你该死。”雅利安咬紧了牙关,绝对不能心软。 “轰。”呼和哲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半天还不过劲来,这还是那个总是对他言听计从的雅利安说得话吗? “对不起,雅利安,救救我……救救我……你也不想看着乌鲁没有父亲吧。”呼和哲难过的说道,虽然他不喜欢雅利安,但现在雅利安是他唯一的希望,不然他也不会在自己刚被抓的时候请求莫亚去告诉雅利安这个消息。 “乌鲁他不需要你这样的父亲。”雅利安别过头去,不想再看到呼和哲。 “可我就是乌鲁的父亲。”呼和哲做着最后的挣扎,希望雅利安能够回心转意。 他虽然不喜欢雅利安,但却知道雅利安虽然总是对他言听计从,但是骨子里却倔强地要死,尤其痛恨别人的背叛。 “不,你只是个杀人犯。”雅利安大声的吼道。 呼和哲无力的坐在地上,他不能死,他一定不能死。 原本他还想着死了也好,起码不用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 可是真正面临死亡,距离死亡那么近的时候,他发现他一点都不想死,他舍不得,这世上还有那么多值得留恋的东西。 他不能放弃。 “你真的不愿意救我吗?”呼和哲靠近雅利安问道。 雅利安是塔木部落一位大将的女儿,不然他也不会在和雅利安结婚之后的短短一年之内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走到今天这一步。 若不是他拥有今天的权势和地位,莫桑会喜欢他吗?会不记名分的跟着他吗? 死得好,莫桑该死,他们女人都是这样的,都是势利眼。呼和哲的心里恶毒的想着。 第五十二章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小心。”苏拉里忽然惊声叫到。 好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几个眼明手快的人发现原本还苦苦哀求雅利安救人的呼和哲竟然挟持了雅利安。 “公主,这个人怎么这样?”琳琅不忿的说道。 因为距离的近,琳琅他们也是看到了呼和哲和雅利安之间的情形。 她清楚的看到雅利安在拒绝呼和哲时候眼里的挣扎与惶恐。 可是现在,雅利安的眼睛里只有绝望。 “因为他不想死。”云木槿简单的说道。 雅利安的父亲是塔木部落的一员猛将,曾经跟着塔木王出生入死,南征北战。 他在塔木王的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他们之间的那种比亲兄弟还深的感情,只有他们自己才懂。 “为了活命,挟持自己的妻子,真不是男人。”琳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够让在场的人听到了。 场上的女人大多惊恐的看着眼前这对曾经恩爱的夫妻,如今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伤害对方。 “你管我。”呼和哲在听到琳琅说他不是男人的时候大吼了一句。 是,他是不够男人。 可他也只是为了活命而已,这有错吗? 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有错吗? 琳琅没有留意,忽然被吼,瑟缩了一下身子。 短暂的失神过后,身上的那股泼辣劲就回来了。“我就是要说,你不是男人,不是男人……” 云木槿赞赏的看着琳琅,现在的情形非常危险,呼和哲一只手扭着雅利安的手,一只手紧扣雅利安的脖子。 云木槿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把呼和哲逼急了,呼和哲肯定会直接痛下杀手。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塔木叔叔,别管我。”雅利安担心塔木王他们顾及自己,而放虎归山。 “你给我闭嘴。”呼和哲听到自己怀里的女人,不仅不帮自己说话,反而还拖自己的后腿,忍不住骂道。 “你这个贱女人,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你父亲也不好好提拔提拔我。现在还让我在侍卫营里待着,他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你们家的权势……” 呼和哲一直自顾自的说着。 雅利安很想跟他说,难道你娶我不是为了我们家的权势吗?可是她现在喉咙被扼住,连呼吸都困难。 塔木王对着布鲁泽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大声说,“你放了雅利安,我放你走。” 他虽然想依靠呼和哲查出伤害木槿的真正凶手,但是他也不能看着老友的女儿死在自己面前。 这样他无法对老友交代,他欠他们父女的实在是太多了。 今晚呼和哲若不是挟持了雅利安的话,他想在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后,他还是愿意给呼和哲一个机会。 即使雅利安不开口求他。 雅利安现在只觉得心里面像冰一样寒冷,这就是她深深爱着男人。 不顾父亲的劝阻要嫁的男人,竟然是这个样子。 她当初真的是瞎了眼了。 “你……你是说真的?”呼和哲不确定的问道,他还是有点怀疑,塔木王跟雅利安的父亲虽然有交情,但也没好到这个地步吧,看他们两个平时大眼瞪小眼,冷冰冰的样子。 呼和哲不知道有些情感是隐藏于心,不外露的。 因为它们更加珍贵,更需要用心呵护。 “是,你走。”塔木王说话的时候看也不看呼和哲,仿佛多看他一眼都会污染自己的眼睛一样。 “那我要带着雅利安走,等我确定没有追兵了我再放她回来。”呼和哲这会虽然有些迟钝,但也不至于无脑。 “好。”塔木王爽快应允。 若不是雅利安在呼和哲的手上,他们不能轻举妄动,这样的男人他早就一刀砍死了。 “皇上,我们要不要出手?”慕容南看着还在那慢慢饮酒的肖战天,激动地问道。 如果他们这次能够帮助塔木王解决了这个呼和哲的话,那可是大功一件,而且到时候感谢他们的恐怕就不只是塔木王了。 还有雅利安的父亲。若是得到那个人的支持,他们此行必定事半功倍。 “不用,我们静观其变就好。”肖战天慢吞吞的说道。 慕容南把塔木王这个人想的太简单了,他怎么可能会是这么点蝇头小利就可以收买的人。 要是他没看错的话,这中间比刚才少了三个人,一个是王妃托娅,在呼和哲被指定是杀人凶手的时候,她就带着她的侍女走了。还有一个就是今晚抓到凶手的那个看似莽撞的大汉布鲁泽。 他相信布鲁泽一定是去想办法救人去了,如果因为他们贸然行动而打乱塔木王他们的计划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皇上,你说他们能够救出那个姑娘吗?”慕容南忽然杵着下巴问道。 肖战天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能。” 还好慕容家有一个慕容南,不然的话慕容家带给他的危机感就更强了。 就像宫中的那位皇贵妃。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把慕容家连根拔起,为云瑶报仇。 慕容南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为什么他觉得刚刚肖战天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一样。 难道是出现幻觉了,等他甩了甩头想要看清楚的时候,肖战天早已恢复了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肖战天忽然开口,吓了慕容南一大跳。 “没……没什么。”肖战天给他的感觉总是这样飘忽不定,仿佛你永远也走进不了他的世界。 而那边的情况越发的危急了,“不,不要放他走。” 雅利安之前虽然拒绝了呼和哲,但她的内心是伤痛的,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把它划开了一样,鲜血直流。 可是现在,她只希望呼和哲赶紧去死。 她不需要这样懦弱,没有担当的丈夫。 她的儿子也不需要这样的父亲。 “闭嘴,你在说话我就杀了你。”呼和哲愈来愈慌了,要是他们真的不在乎雅利安的死活那怎么办。 他也要死吗? “你……杀……啊”雅利安觉得自己说话愈发的困难了。 “公主,现在怎么办啊?在这样下去的话雅利安就快要被勒死了。”琳琅看着满脸通红的雅利安,关心的说道。 云木槿看的云淡风轻,面上没有什么神色。 但只有云木槿知道,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伤痕累累。 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呼和哲这个人,或许肖战天都比他好,远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琳琅,你在这别乱跑,现场太乱了。”云木槿看着琳琅,严肃的说道。 琳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 “公主,你要去哪?” 云木槿担心她说出自己的目的之后,琳琅会说漏嘴,到时候让塔木王知道就不好了,毕竟他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去冒险。 “额……那个我刚刚不是喝了有毒的酒吗?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趟茅厕。”云木槿装作肚子不舒服的样子,想要蒙混过关。 对不起啊,琳琅,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但我必须去救雅利安,不然我肯定会一辈子的活在自责之中。 “那我陪你去吧。”琳琅想着云木槿才被人下了毒,现在若是乱跑的话肯定会很危险,于是提议道。 “啊?”云木槿没想到这么爱凑热闹的琳琅竟然舍得放弃这么精彩的戏不看,陪她去茅厕。 “怎么了吗?公主?”琳琅以为云木槿痛的更加厉害了,关怀的问道。 “没……没有。”云木槿干笑了两声,然后才开始哄骗琳琅,“你不能去,你要在这里看这件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必要的时刻你还要冲上去救雅利安的嘛。” 看琳琅的表情有些松动,云木槿知道是自己的劝说起了效果,继续道,“你不是说雅利安很可怜吗?待会若是呼和哲真的丧心病狂到杀自己的发妻,那雅利安不是死定了吗?” 琳琅一听,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那好吧,可是公主得其他的宫女跟着你去,路上有个什么也好照应。” 她就留在这里了。 “额……好,那我先走了,快忍不住了。”云木槿超累的想,到底她是主子还是琳琅是主子啊? 为什么好像她要做什么都需要琳琅审核批准才行啊。 想归想,云木槿知道琳琅也是在担心自己。 “公主,你怎么在这?”正在树上时刻关注着宴会上的情形的布鲁泽,忽然感觉树干动了一下,结果看到有一个黑影在朝着他的方向前进。 等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云木槿。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呢? “我来这的目的跟你的是一样的。”刚才还在布鲁泽挟持雅利安的时候,云木槿就暗暗的观察了周边的情形。 发现布鲁泽若真的要离开王庭的话,势必会经过这棵树下,而且呼和哲既然是要逃亡的话,肯定会时刻关注周边的环境。 过于关注地上两边而忽略了头顶,所以她只要看准了时机下手,胜算应该还是很大的。 布鲁泽无奈的看着云木槿,他知道即使他现在劝说云木槿,云木槿肯定也不会听他的。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云木槿,不然不但塔木王不会放过他,琳琅肯定也会讨厌他,怨恨他的。 第五十三章 为了活命,他别无选择 想了想,布鲁泽只是说了一句小心。 云木槿温柔的回头,“你也是。” 布鲁泽从云木槿的眼中看到了睿智和坚毅,他相信,今晚即使没有他,云木槿也能安然的救出雅利安。 呼和哲看着自己怀中呼吸越来越困难的雅利安,整张脸都红透了。 “对不起,雅利安。”呼和哲靠近雅利安,轻声的说了一句。 为了活命,他别无选择。 “希望你能成全我。” 雅利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呼和哲。 “好,你可以带着雅利安走,但是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不然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塔木王看着雅利安,心中涌起一股怜惜。 “我只是想要活命而已,既然可以活命,我一定不会伤害她的。”呼和哲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不,不是滋味。 想不到他堂堂呼和哲,一直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但却因为一个女人而满盘皆输。 如果可以从来那该多好,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给他备一匹马。”塔木王沉声吩咐身边的侍卫。 “可是这……”那侍卫有些犹豫,迟迟不行动。 若是给了呼和哲马匹的话,他们等会追逐起来就更难了,还是大王真的想放过呼和哲。 “没听懂啊?还不赶快去?”呼和哲的内心已经畸形了,塔木王担心要是晚了的话,呼和哲会心生疑虑,从而对雅利安不对。 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发生在自己面前。 待马匹牵来后,呼和哲迫不及待的跃上去,上马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雅利安。 雅利安可是他现在最后的王牌,是他保住性命的唯一筹码。 今晚若不是云木槿中毒在前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呼和哲愤愤的想。 直接把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归责到云木槿身上。 “别怕,雅利安,等我安全了我就把你放回来。”呼和哲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女人有些瑟瑟发抖,以为她是害怕,忍不住安慰道。 雅利安缓缓抬头,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你觉得我会害怕吗?”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雅利安心里想着。 其实她本来可以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但是她放心不下乌鲁,虽然呼和哲恶劣不堪,但是竖子无罪。 “那你抖什么?”自己好心好意的关心人家,结果跑人家却一点也不领情,呼和哲的语气也冷下了几分。 但是呼和哲不知道,雅利安之所以身体颤抖是因为内心太过愤怒了。 她真的是悔不当初。 雅利安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呼和哲离开后能够放她回去,她还想再抱一抱可爱的乌鲁。 “你真的会放了我吗?”感受到自己腰间的匕首一直都没有松懈下来,雅利安终于开口问道。 “你不相信我?”呼和哲一边策马一边回答,他现在步步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雅利安冷笑。 那笑容深深地刺痛了呼和哲,他觉得雅利安现在心里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你是在嘲笑我吗?” “你觉得我应高嘲笑你吗?”雅利安不怕死的说道,反正呼和哲现在是不敢轻易伤害她的姓名的。 “你这个贱女人。”呼和哲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塔木王,等会你们要保证后面没有追兵,不然的话……”说着,呼和哲直接扼死了雅利安纤细的脖颈。 “啊……”雅利安吃痛,尖叫出声。 “我保证,你走吧。” “这还差不多。”呼和哲满意的看着塔木王他们一味的顺从自己,内心涌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自豪感。 他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 “大王,我们要不要……”有个侍卫看准了时机,向塔木王献计道。 若是他的计谋被塔木王看上了的话,说不定他以后就可以平步青云了,毕竟谁都知道雅利安安全的重要性。 “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塔木王凌厉的说了一句。 那个侍卫一脸蒙蔽,他觉得他的计谋很好啊,可是大王为什么看不上呢? 他并不知道,塔木王早有部署。 高大的树上,枝叶虽然已经开始掉落,但容纳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嘘,他们来了。”云木槿时刻关注着宴会上的动向。 这会看到呼和哲和雅利安骑着马匹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额。”布鲁泽轻轻地应了自己一声,示意他已经知道了。 云木槿弓着身子,一个的扒在树干上,如果不好好看的话肯定会以为那是一只小猫咪。 “公主,你一会好好的待在树上,让我来收拾这个杀千刀的呼和哲。” 布鲁泽目露凶光,他平生最看不起这样的男子,杀了自己的情人还不算,竟还挟持自己的老婆来逃命。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 “视情况而定。”云木槿模棱两可的说道,但语气中的决绝却不容置疑。 “这……好吧。”布鲁泽无力的说道,为什么他感觉他一个大男人还要听一个小女子的话。 可是后来,布鲁泽终于看清楚了。云木槿是个女子,但绝不是一个小女子。 “呼和哲,你这样就不怕以后乌鲁对你恨之入骨吗?”雅利安尖声说道。 对啊,若是以后乌鲁知道了这一切,那他肯定是会怨恨自己的。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他还得带着乌鲁走。 那是他的儿子,肯定是要跟着他的。 “你不说,我倒还忘记了,我得带着我儿子走。”呼和哲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乌鲁就像是夜里的灯塔一样,让他的世界从此不再黑暗。 他会亲热的叫他阿爹,不像这些贱女人一样,惺惺作态,在你、身、下、承、欢的时候,吴侬软语,等到你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避之而不及。 就像雅利安,若不是她不在塔木王面前帮自己求情的话,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休想。”雅利安听-呼和哲说他要带走儿子,眼睛里立刻露出惶恐的神色。 乌鲁是她的命、根子,她绝对不能让呼和哲带走他。 “贱女人,那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呼和哲狰狞的说道,任何人也不可以分开他们父子两。 “不,你这样的杀人恶魔不配做乌蒙的父亲。”雅利安用尽全力吼出来。 就算是死,她也不能把乌蒙交给呼和哲。 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也变成一个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闭嘴。”呼和哲再也不想听到杀人两个字。这无时无刻的在提醒他,他现在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造成的。 呼和哲双目正红,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一般,手下的鞭子甩的更加快。 快一点,再快一点。 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充满了屈辱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呼和哲急切的想要离开。 “你疯了。”感受到胯、下马儿的奔驰速度越来越快,雅利安有些稳不住自己的身子。 因为自小就不喜欢骑马射箭的缘故,虽然她的父亲是个将军,但是她的骑射功夫却没有习到她父亲的百分之一。 “哈哈,我就是疯了,都是你们逼的,是你们逼的。”说着,呼和哲直接把手里的匕首刺了进去。 “啊……”雅利安没有想到呼和哲真的下得去手,她原本以为呼和哲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要离开这里的一个手段而已。 但现在,她才知道,呼和哲真的是疯了。 他的冷血、他的无情让原本就伤心到了极点的雅利安接近崩溃。 “你竟然……竟然……”雅利安的双手都被呼和哲控制起来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自己的体内涌出来。 “糟糕。”云木槿在心里默默的想,他们早些行动就好了,这样雅利安或许就不用受伤了。 想着,云木槿抬头看了看布鲁泽,布鲁泽的眼中也是有些懊悔。 但现在明显不是最好的时机,呼和哲他们虽然在向他们靠近,可相距还有大概二十步左右,如果他们现在下去的话,虽然可以把呼和哲的注意力从雅利安身上转移,但却不能达到他们擒住呼和哲的目的。 要是他们打草惊蛇,让呼和哲逃跑了的话,就太对不起已经死去的莫桑了。 “再等等。”云木槿看出了布鲁泽在为什么纠结。 他们现在要么就不击,要击的话就要一击即中。 布鲁泽看了看云木槿,再看了看雅利安,终于咬了咬牙,答应了。 “雅利安,世人都说我跟你在一起是走了狗屎运,攀上了高枝。但是一直以来我在你们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知道吗?”呼和哲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经历一般,咆哮起来,“是猪狗不如的日子,你父亲看不起我,你们家的下人也看不起我,都说我是个吃软饭的。” “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怨你父亲,要是他肯早一点提拔我,我用的着做这些事情吗?”呼和哲一字一句的控诉着他的不满。 在他看来,全世界都亏欠了他。 第五十四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呼和哲刚刚说要是雅利安的父亲愿意早点提拔他的话,他就不用做那些事了。 这么说来,莫桑给云木槿下毒这件事情也是早有预谋的了。 就是不知道呼和哲的身后之人到底是谁了。 不过没关系,云木槿相信只要做过,就会有痕迹。 只要有痕迹,她就一定能够找出来。 她有的是耐心,还有手段。 “你竟然是这么想的?”雅利安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呼和哲,好像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眼前的这个人,给她的感觉那般陌生。 “我父亲没有提拔你是因为他担心提拔了你以后,别人的风言风语让你承受不了,他希望你的所有成就都是你自己闯出来的,但是在背地里他还不是帮了你很多,不然你以为光凭你就能爬的这么快?”雅利安嘲讽地看着呼和哲。 真讽刺,他享受了他们付出的东西,现在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没有得到任何帮助。 “你住嘴,那个死老头是怎么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他不想帮助我。” 雅利安看着一意孤行的呼和哲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即使她说再多,呼和哲也是听不进去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雅利安身上的血一点一点的往下滴。 终于…… “是时候了。”云木槿看着布鲁泽神采奕奕的说,她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兴奋。 这是她第一次冒险救人,但是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 “加油。”云木槿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鼓气。 布鲁泽也看好了时机,刚想提醒云木槿,却被云木槿抢先了一步。 看来云木槿没那么简单。 至少不会像表面这样看起来很无害的样子。 人们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知道琳琅是什么样子。 “哎。”云木槿看着越来越近,就快到树下的呼和哲,忍不住出声提醒布鲁泽。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发呆。 “嗯。”布鲁泽点头应了一下,心里却在思考着对策。 云木槿丢了一张叶子过来,指了指布鲁泽,然后指了指呼和哲。 停了会又指了指自己和雅利安。 那意思是说布鲁泽负责呼和哲,而她负责雅利安。 雅利安现在确实需要照顾,看一路上的血迹,云木槿怀疑雅利安随时都有可能晕倒。 正思索着,忽然身边的布鲁泽已经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树上一跃而下径直扑到了呼和哲。 “是谁?”呼和哲被这触不及防的袭击搞得措手不及。 布鲁泽不说话,只是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直接扑上了呼和哲。 手里的拳头像是一个又一个的铁锤,一拳一拳的砸在呼和哲身上。 “住手。”呼和哲连声哀嚎,他本来武功就不好,才会劫持了雅利安,想要逃走。 所以现在面对布鲁泽,根本是没有一丁点还手的余地。 云木槿也早就从树上跳下来,走到了雅利安的身边,“你没事吧?” 雅利安看着云木槿。 云木槿,她并不陌生,她们自由熟识。 可是这样的云木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并不是云木槿的样子变了,而是她给人的感觉,要是以前的云木槿,从不敢从这样高的树上跳下来。 而且云木槿一下来之后就走到了她的身边,关心她的伤势。 这,真的让她很陌生,而且觉得不可思议。 但她却不觉得难以接受,自从今天呼和哲这件事情之后,她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像呼和哲这样看着老实巴交的男人,竟然在外面跟女子偷、情,还隐藏的这样深,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着雅利安陷进了沉思,云木槿知道她又在多想了,但她从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我帮你处理下伤势吧。”云木槿仔细的查看了下雅利安的伤势。 呼和哲这个贱男人还真的是下得了手,匕首是从后面穿过,雅利安的身上有一大个口子,虽然没有看见骨头,但也很深了。 “额。”雅利安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身体却越来越轻,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场无边的黑暗。 “忍忍。”云木槿趁机拉过雅利安的手,悄悄的给雅利安把了脉。 还好,虽有外伤,但只有补养得当,好好休息几天变好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处理雅利安的外伤,这样的天气虽然不容易感染,但是拖延久了,血留多了会导致贫血。 云木槿手脚麻利的弄着,很快就处理好了雅利安的伤口。 遗憾的是,看着雅利安伤口之大,以后肯定会留下伤疤了。 疤痕,对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是致命伤。 但云木槿相信,雅利安在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对这些东西应该都不在乎了吧。 正如云木槿所想,雅利安在知道自己的身上可能会永远的留下一个疤痕。 她不仅没有难过,反而庆幸,庆幸自己的身上有这样一道伤疤来提醒自己有多傻。 等云木槿弄好一切的时候,雅利安已经昏迷了过去。 云木槿看着这样的情形,摇了摇头,还是在这里等着大家过来吧,她估计再过一会塔木王就要带着人过来了。 而此时布鲁泽和呼和哲那边也以绝对的武力,呈压倒之势,揍得呼和哲起不了身了。 云木槿看着鼻青脸肿,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的呼和哲,心里没有一点怜惜,反倒是油然而生出了一种快感。 她走过去,踢了踢像死狗一样的呼和哲,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活该。” 好不容易布鲁泽对他拳打脚踢结束了,呼和哲以为自己可以缓一缓了,可是新的一轮又来了,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力气再睁开眼睛,看到底是谁。 布鲁泽吃惊的看着云木槿,他还以为他们的公主是个温柔善良的美女子。 可是这一看,和大街上撒泼耍宝的泼妇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如果云木槿知道布鲁泽此时的想法的话,一定会把他拉过来,像对着呼和哲一样,哼哼哈哈。 然后,完美收官。 塔木王带着一众人赶来的时候,云木槿的“暴行”被众人尽收眼底。 众人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他们没有惹到公主。 不然,看这个情况,估计不死也要残废。 云木槿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塔木王,连忙高兴地迎上去,“父王,你来了?” 塔木王方才也看到了云木槿的举动,但是他却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像呼和哲这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木槿打他,并没有什么不对。 若真的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对的话,那就是木槿这样做太帅了,简直把落井下石这一招发挥的淋漓尽致。 云木槿也注意到了大家的眼神,但是并不在意。 “公主,你太厉害了。”琳琅绝对是云木槿的头号粉丝,看着云木槿两眼直冒桃心。 “省省吧,我还从没见过你家公主这么……”慕容南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云木槿刀子一般的眼神后,立刻识相的闭了嘴。 最终只是嘴巴动了动,“残暴”两个字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琳琅,你快去找个大夫来给雅利安诊治诊治。”云木槿这才注意到被她遗弃在角落里的雅利安。 琳琅高兴应允,只要他家公主没什么事,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事情办得如何?”塔木王看到布鲁泽朝自己走过来,于是扬声问道。 “幸不辱命。”布鲁泽卑谦的说道,后面又加上一句,“多亏有木槿公主从旁协助。” “哦?木槿竟然没有给你捣乱?”虽是深秋,但塔木王的笑容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父王,你说什么呢?”云木槿撒娇的说道。 布鲁泽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次要不是木槿公主的话,他可能还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做好。 刚才若不是云木槿提醒的及时,他早在呼和哲用匕首刺向雅利安的时候就冲了出去。 那样的话,只顾得了雅利安,而呼和哲很有可能就会逃逸离开。 “若不是木槿公主及时提醒,我肯定会酿成大错。”布鲁泽实事求是的说道。 但周围的人却一脸的不可置信,木槿公主不来捣乱就好了,还帮忙? 布鲁泽你也不用为了讨好大王编出这么蹩脚的谎言吧。 听到周围人吸气的声音,木槿也不在意,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布鲁泽虽想结识几句,为云木槿正名,但若真的说了,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还不如不说了。 他看向云木槿,用眼神探寻云木槿的意思。 云木槿自是不愿意追求那些虚名,她做这些都是为了塔木王,为了她最敬爱的父王,其他人的看法她才不在乎呢。 “好好……”塔木王抚掌大笑,“做得好,只是本王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命令你到这来了?” 塔木王看着云木槿,脸,忽然一下子垮了下来。 完蛋了,云木槿在心里哀嚎,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混过关的。 但是再有一次的话,她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第五十五章 这女人,还真是会演戏 “父王,事情是这样的……”云木槿边说着话边用眼睛瞟着塔木王。 塔木王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这个孩子真的是太不省心了。 身体里的毒都还没清理干净,现在又跑出来蹦跶,要在很有个好歹的话,让他这个孤寡老人可怎么活下去啊。 “怎样?”塔木王的声音清冷,让云木槿听着不免有些寒颤。 “女儿刚刚是来如厕的,结果一不小心看到布鲁泽在树上扒着,女儿一时好奇,所以……就……哎呀,父王,你就原谅我吧,下次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还有下次?”塔木王的声音骤然提高,这个女儿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不不不……绝对没有了。”云木槿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触碰到塔木王的底线。 塔木王看了看云木槿,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希望凶云木槿,这可是他最喜爱的小女儿。 “这还差不多。”塔木王小声的嘟哝了一句。 “公主聪颖明慧,心中自然是有谱的,塔木王您就不用担心了。”肖战天看到塔木王心中虽然生气,嘴上也是骂骂咧咧的,但是云木槿和塔木王之间那种默默流转的亲情,却是他渴望而求不得的。 “你们就一个劲的夸她,总会把她夸坏的。”塔木王大笑着说,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父王,您就知道糗我。” 听到肖战天的话,云木槿的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反正她现在都已经看淡了。 被冷落的额肖战天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反而凑上去,默默的在云木槿的身边说了一句,“木槿公主好胆识。” 云木槿觉得这个人早已经看穿了自己,但却不揭穿,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说不定他想让自己帮忙也说不定,看来这个恩情是一定不能承的,否则以后要怎么还都不知道。 虽然她跟肖战天是有仇,但是一码归一码,她的仇,她会报,但是她承的情,她也会还。 众人不知道肖战天跟云木槿究竟说了什么,只是看到云木槿忽然变红的脸来猜测。 “你们说公主跟肖皇会不会在一起啊?”议论声随之而来。 “不知道,其实抛开木槿公主年纪尚小这一点来说,她跟肖皇还是挺般配的。”有一个人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云木槿听到的时候差点扶额大哭,你们好好看清肖战天,看看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难道这么美丽可爱,青春动人的木槿公主我能陪这么一个丑陋无比又腹黑的人吗? 可惜众人都不知道云木槿的心声,心里还想着是云木槿高攀了。 “父王,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呼和哲啊?”云木槿兴致匆匆的问道。 这好歹也是她第一次凭借自己的真本事抓到了一个“歹徒。”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就好好的、安安静静的养好你的伤。”塔木王看着云木槿面无表情的说。 感情您这是想把我一脚踢开啊?云木槿在心里暗暗地想,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眼神哀怨的看着塔木王,那眼神好像在说,“父王,您就告诉告诉我吧。” 可是塔木王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只专注的听着布鲁泽的汇报,时不时的还点点头,示意布鲁泽做的很好。 “父……王……”云木槿可怜兮兮的喊道,谁知道塔木王根本半点反应都没有。 肖战天这会算是看明白了,感情云木槿除了塔木王的感受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 他毫不怀疑,如果现在是别人跟云木槿说话的话,她根本不会搭理。 就像他一样。 “木槿公主为何对本皇不理不睬的?”肖战天从前虽为质子,但也是受别人追捧着的。 而且那个人就是她,云木槿(云瑶)。 后来继承了皇位,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什么时候受到这等冷遇。 什么?肖战天竟然会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这还是她认识的肖战天吗? 不,不是。 “肖皇为什么会这样说,木槿待人都是这样,肖皇何来冷遇一说。”云木槿决定自己还是装疯卖傻的好,像肖战天这样的人,阴险狡诈,什么时候着了她的道都不知道。 “不是吗?” 众人大跌眼镜,肖皇什么时候不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今天怎么会这般,还撒娇。 在场的女人不管老少都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把肖战天抱在怀里,然后轻声安慰,“不,不是这样的,我怎么舍得对你不理不睬呢?” 可惜肖战天要表达的对象与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肖战天所要表达的对象是他们的公主。 “是吗?本公主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云木槿反问,她就不相信肖战天真的能如此的厚颜无耻。 但事实证明,云木槿确实是低估了肖战天的厚脸皮程度。 “就是这样的啊,木槿公主你就是冷落了本皇……”说着,肖战天顿了顿。 就在众人以为肖战天会爆出什么惊天秘闻来的时候,肖战天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再怎么说本皇也是你们大草原的客人,不是说游牧民族最是热情好客吗?” 云木槿的那颗小心脏啊,总算是安全的落了地。 “原来是这样啊?肖皇你怎么不早说。”云木槿这到是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就算本皇愿意说,也要木槿公主你愿意听才行啊。”肖战天啪的一下打开了手里的折扇。 优雅的挥洒起来,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你……”-如果云木槿这都还不知道肖战天是故意的话,只能说明她的脑子里和塔木卓轩的一样,都是装的豆腐渣。 “木槿公主是想问本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劳木槿公主担心了,本王现在全身上下,哪里都舒服。”肖战天很不要脸的说道。 肖战天这话怎么听着这般暧昧啊? 不仅是云木槿,就是塔木王在听到这句话后也顾不得布鲁泽在说什么,好好的回过头来盯着云木槿看。 云木槿被看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那样子就像是自己内心最深处,最重大的秘密被众人发现了一样。 等等,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就好像她跟肖战天之间有什么奸、情一样,他们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不好? “肖皇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人,他们自会为肖皇担心,哪里轮得到木槿呢?” 云木槿的话音才落,他就后悔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抱怨一样,哪里有劝说的意味。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怎么也做起这样的傻事来了。 “哈哈,本皇知道了,原来木槿公主也是担心本皇的呀?”肖战天轻摇着扇子说道,那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偏偏贵公子。 什么?肖战天这混蛋竟然会拿自己和他的那些后宫佳丽比较。 他是什么眼神,就他的那些莺莺燕燕,能比得上她……额……一根脚趾头吗? “怎么?莫非公主是想独自关心本皇?”肖战天看着云木槿又陷进了沉思,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忍不住开口挑衅到。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得云木槿的眼里没有自己的存在感,那让他很挫败。 那还总感觉比他连吃了败战,输了十座城池还要难过。 “肖战天,你这个混蛋!!”云木槿在心里恨不得把肖战天给大卸八块,然后喂狗。 他这是要让她成为他所有女人的公敌吗? 如果她闲杂说一个是字的话,可能她以后都要活在被人暗杀的世界里了。 她一点都不怀疑那群凶狠的,嫉妒心超强的女人会直接买通杀手来要了她的命。 云木槿虽然觉得无所谓,但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在乎的。 “怎么会呢?木槿这样的蒲柳之姿,自是不能服侍肖皇的,又怎敢妄想能够为肖皇操心,分忧解难呢?” 云木槿谦虚的说道,低眉顺首的模样,看的肖战天牙痒痒。 这女人,还真是会演戏。 心里明明恨不得把自己杀死,但是面上却还能装作如此委屈,和欲罢不能。 “这么说来,木槿公主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了?”肖战天好笑的看着云木槿,他到要看看云木槿这次还能说什么,“若是木槿公主有这方面的意愿的话,不妨直接说出来,不是说草原的儿女最是豪迈,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木槿公主,您就说吧,本王虽然有些腼腆,但还是能接受的。”肖战天说着还故意用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云木槿想,肖战天肯定在捂着嘴巴笑,那把扇子不过是他用来遮住自己的丑陋罪行的而已。 “肖皇,我想您肯定是想多了吧,本公主对肖皇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想法,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的话,那也是肖皇您的臆想,并不代表本公主的想法。” 云木槿越说越痛快,与其得罪肖战天的那些莺莺燕燕,还不如直接得罪肖战天,起码可以让那群恐怖的女人离她远点。 “是,肖皇您确实有天人之姿,但是我云木槿还不放在眼里。” 第五十六章 真是暴殄天物 云木槿一口气说完,然后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真舒服啊。 她终于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自重生以来,她还没有这么畅快过。 看来以后她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他都可以去找肖战天出出气,兴许就好了。 哈哈,这个主意好。 云木槿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一个赞,可是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气氛有些怪异。 怎么了?云木槿的内心就是一个大写的蒙。 她看看琳琅,希望这个丫头能察觉到点什么,给她一点点提示。 可是她只从琳琅的眼睛里看到了四个字,“自求多福。” 云木槿想不到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她刚刚的豪言壮语吓到他们了? 看来他们心脏的承受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 在这么多人中间,有一个老人始终微笑着看着云木槿,不管云木槿说什么,她都信。 云木槿现在身上散发着的光芒,就像当初从云冉那丫头身上看到的一样。 虽然不是那么耀眼,但却足够温暖你的心窝。 可惜了,红颜薄命。好人活不长,祸害遗千年。 云木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管周遭的人怎么看待自己,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那个老人却一直温暖的看着自己。 眼神慈爱的像是云木槿的亲祖母一样。 云木槿朝她微微的笑了笑,嘴角扬起一个很漂亮的幅度。 长大了,终于长大了,云冉,看到了吗?塔木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如果你还在世的话,看着这样的木槿,内心想必也是欢喜的吧。 “皇上,这木槿公主她……她……”慕容南好像难以启齿一般,几番欲言又止。 如果可以在这个时候刷低云木槿在肖战天心里的好感的话,那云木槿对蔓莎而言不久不存在什么威胁了吗? 他虽然不害怕杀人,也不害怕害人。 但是所杀之人全为该死之人,所害之人也全都是罪有应得,只除了那一人。 那是他最不想伤害,却不得不害的人。 也许这世上没有谁知道他心里的这个秘密,因为这个秘密连他自己也无法判断真假。 那就是他爱着那个白衣飘逸的女子,可是那个女子的目光却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半刻。 若真有的话,他也不会下了狠心,致她父亲于死地,让她最后落得个跳楼自尽的下场。 “她怎么了?”肖战天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慕容南难道是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吗? 真是可笑。 “木槿公主竟然这般大言不惭,对您不敬,要不要属下去?”说完,慕容南好好的看着肖战天,似乎是在等待肖战做出抉择。 可是等了大半天,肖战天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皇上?”慕容南以为肖战天之前并没有听清楚自己说什么,于是出声提醒道。 “本皇自有分寸,你别插手这件事情。”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了,肖战天又接着道,“本皇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你去做。” 慕容南听到肖战天如此说,也没再发表什么言论。 毕竟帝王的威严是不可触碰的。 “是,皇上。那我们现在?”慕容南的话还没说完,肖战天就接口道。 似乎是早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小女向来心直口快,有得罪之处,还请肖皇海涵。”塔木王知道云木槿刚才的话冒犯了帝王的尊严,赶紧出面圆场,希望肖战天额可以原谅云木槿。 “没事,木槿公主心直口快,本皇甚是喜爱。”肖战天没脸没皮的说出这句话。 云木槿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肖战天啊,肖大皇上,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惊人啊? 简直就像是晴朗的天空忽然劈过一道惊雷,会吓死人的。 肖战天满意的看着云木槿,他就喜欢看着云木槿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感觉。 “那肖皇还真是厚爱了,木槿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啊?”云木槿气呼呼的说道。 “你这孩子……”担心云木槿在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出来的塔木王赶紧制止了云木槿接下来的话。 “哼。”云木槿也懒得在说话。 除了云木槿,肖战天刚才的话还在一个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怎么可能,肖战天能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情爱的人,当初就算是对着云瑶,他也没有这样过。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有机可乘。 可是如今,肖战天竟然这般轻易的说出了这句话,这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话,那云木槿必须死,但如果是假的话,他的双手是不是又要多染上一个无辜的生命的血。 “肖皇,您看今晚和死后也不早了,要不今晚的宴会就到里,咱们改日再聚,您看怎么样?”塔木王客客气气的说道。 今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肖战天还能这般沉得住气,单凭这一点,他就不能小看了这个后生之辈。 “好,那就不打扰塔木王了,告辞。”说完,肖战天就带着慕容南离去,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在迈出了三五步之后,肖战天的声音透过空气传来,“本皇要娶木槿公主的提议,希望大王您再想想,本皇是真心的。” “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回到天朝之后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慕容南已经想到慕容蔓莎那些恐怖的整人手段全都用到自己身上的话,那就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但是他相信他不会体会到的,因为他是最疼爱蔓莎的哥哥。 慕容南忘记了一点,如果一个人的心里真的变态到了极点,连自己都能下得去手的话,那就没有任何人是她不能去折磨的了。 “父王,我不嫁。”顾不得边上还有人,云木槿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要是真的让她嫁给肖战天的话,她宁愿去死。 众人在听到云木槿的话后,纷纷用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在他们看来肖战天那样好的男人能看上云木槿,是云木槿的造化,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懂得珍惜。 真是暴殄天物。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塔木王现在满心都是云木槿刚刚中毒的事情,她不能让这样潜在的危险潜伏在木槿身边。 他必须尽快找到凶手,不然他始终放心不下。 “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辛苦大家了。”塔木王像是一个亲切的老人一样,吩咐着大家。 完全没有一点帝王的风气。 “是,大王。” 看着众人陆陆续续、三三两两的离开。 塔木王这才吩咐布鲁泽,“把他带走。” 他要亲自审问这个叫呼和哲的,他就不信呼和哲的嘴真有那么硬。 “父王,我也要去。”云木槿看到塔木王他们准备离开,连忙追上去,撒娇道。 “去什么去,女孩子家家的,给我好好待在帐子里,好好的养伤。”塔木王当初受到云冉的感染,觉得女儿可以放养。 可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不是这个事,木槿在草原的话倒是没什么,反正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给担着。 但若木槿以后真的去了天朝,去了那个人人向往的后宫的话,这些东西随时都有可能会导致木槿毙命的。 等找个机会,自己一定要给木槿去中原找一个熟悉天朝宫廷礼仪的嬷嬷来教导木槿。 好为他的将来铺路。 “父王,您就让我去吧,我保证在一边乖乖的看着,绝不捣乱。”云木槿再三保证。 只要能让她去,她什么都愿意。 “不可以。”塔木王的态度还是很强硬,若是以前的话塔木王肯定早就招架不住,应允了。 可是今天,就算是木槿求到死,都没有用。 风轻轻的吹着。 夜,十分安静。 “王妃。”苏达拉从门外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托娅在那安静的坐着,细细的品着茶,她看到托娅回来的时候,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托娅沉声问道,都怪苏达拉,要是尾巴弄的干净一点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情。 “回王妃,他们抓到了呼和哲,现在正准备带去审问。”苏达拉也知道之前是自己疏忽了,现在只想将功补过,于是便一五一十的把出去探听到的情况直接汇报给托娅。 “审问?谁审?是今晚忽然冒起来的那个愣头小子吗?”托娅自幼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产生了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是,就是那个小子,不过还有……”苏达拉看着托娅,有些不愿意说。 看苏达拉支支吾吾的样子,托娅的心里大概猜到了是谁。 “他竟然要亲自提审犯人?”托娅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塔木那个人他是知道的,从来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看来他对那个云木槿,还真是关心的紧。” 心中的怒气一拥而上,托娅纤细白嫩的手一掌拍在桌子行,直把桌子拍的凹陷了进去。 苏达拉看着托娅,大气也不敢出,托娅最讨厌的就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听到废话。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 “母妃。”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第五十七章 他决不允许 听到小儿子满带磁性的声音,托娅脸上愤怒的神色终于舒缓了一点。 “你下去吧。”托娅沉着声音吩咐道。 苏达拉没有一点迟疑,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看了塔木卓轩一眼,那眼神有些莫名的感伤。 塔木卓轩觉得很奇怪,苏达拉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现在也来不及多想,他今晚来找母妃是有事情商量的。 “母妃。”在距离托娅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塔木卓轩直接飞奔过去,亲昵的抱着托娅。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像个孩子一样。”托娅声音轻柔,说出来的话语像是柔软的棉花一样,让塔木卓轩的心里特别舒服。 “母妃,我这不是想你了吗?”塔木卓轩撒娇的说到。 托娅的一颗心顿时温暖到不行,“你啊,就爱逗母妃开心。” “这本来就是事实啊。”塔木卓轩讨好的说道,但是脸上的笑容却真切的让人没法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 “哈哈……”托娅被塔木卓轩逗乐了,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出门不远的苏达拉听到从帐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心里忍不住叹息。 “小姐啊,不知道你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 她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件事情,当初要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小姐也不会疏远大王子的。 唉,孽债啊。 不知道以后小姐和大公子到底会走到什么地步,其实她看得出来大公子这个人虽然看着冷漠,但是对亲情这些还是很渴望、很在乎的。 她也想劝劝小姐,不要因为那件事情疏远了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大公子也是受害者,他也是毫不知情的。 要怪,就怪那个杀千刀的卑鄙小人,竟然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还好,塔木王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其实要说相像的话,大公子跟小姐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惜了,小姐对那件事情还是心存芥蒂,所以对着大公子也没什么好脸色。 罢了罢了,这些都是小姐自己的事情,她相信小姐心中自有分寸。 要是她真的加以劝说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小姐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生性多疑,而且极度倔强。 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哪怕头破血流她也在所不惜。 她若真的帮着大公子说话的话,只怕小姐以后也会把她归在大公子一类,到时候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姐啊,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这样想着,苏达拉脚下的步子也愈发的快了。 “母妃,我不想让云木槿去天朝。”塔木卓轩囊生囊气的说。 一听到云木槿三个字,托娅原本和煦的如春风般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扯着尖锐的嗓子说道。 “你提那个小贱人做什么?” 啊?塔木卓轩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情绪不受控制的托娅。 一般而言,托娅每次对着他都是笑的很慈爱的,像现在这么因震怒而变得恐怖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母妃,你……你怎么了?”塔木卓轩颤颤巍巍的问道。 这样的托娅真的让他无所适从。 “哦,没……没什么,母妃刚刚吓到你了吧。”托娅在心里暗自后悔刚才没有沉住气。 她刚才生气的样子,一定很丑吧。 “没有,才不会呢,母妃在儿子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怎么会吓到儿子呢?”塔木卓轩似是知道托娅心中在想什么,笑眯眯的解释道。 “你啊……”托娅不愧是在王庭里浸淫了许久的人。 才一会的功夫,就收敛了脸上不该有的神色,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你怎么会突然提起那个……额,死丫头。”托娅这次没有再说小贱人,反而用了一个相对文明的词汇“死丫头”。 塔木卓轩看着如此反常的托娅,并没有多想什么。 在他看来,托娅今天心情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仅此而已。 但如果他知道今晚的那一切都是他最敬爱的母妃的手笔的话,他一定会惊诧万分,难以接受。 他不相信,他母妃的善良是伪装出来的。 他觉得他的母妃如此的美好,跟丑陋这个词语是完全搭不上边的。 不管是内心还是外表。 “母妃,今晚天朝来的那个叫肖战天的皇帝不是想要把云木槿给娶到天朝去吗?”塔木卓轩认真的问道。 如果云木槿真的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那他以后还可以欺负谁啊? 大哥事务繁忙,肯定是不会怎么搭理自己的。 二哥和四弟他们即使愿意搭理自己,也是口不对心的。 他不想跟着这些虚伪的人在一起,云木槿虽然笨,总是被自己欺负,但是他还是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真诚。 这是在王庭之中十分稀缺的东西,他不想连这个东西也失去了。 那样的话,他在这个王庭之中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你就这么舍不得那个死丫头?”托娅听到塔木卓轩的话后,脸都气红了。 这是怎么了? 她的丈夫被云冉那个贱人迷惑。 她的儿子却被云木槿那个小贱人迷惑。 难道他们两个天生就是下来找她的不自在的? “恩,儿子确实是不想让云木槿去天朝。”塔木卓轩没有回答舍不舍得,只是说了想不想。 因为他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不舍得。 但却真的是不想。 “你……”缓了缓,托娅还是把剩余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她不能在塔木卓轩的面前暴露出来。 “好,母妃答应你,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母妃,你为什么不想让云木槿去天朝?”托娅的心里怀了一份希望,希望自己的儿子这么做是为她着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拼尽全力也会成全。 “要是云木槿走了,我就没有可以欺负的人了,这样儿子会很孤单的。”塔木卓轩可怜兮兮的说道。 说出来的话让托娅差点一跟头栽下去。 看来她不仅高估了塔木卓轩的智商,而且还高估了他的智商。 不过这都没什么,塔木卓轩依然是她最喜爱的小儿子。 “好,母妃答应你。”嘴上这般说,心里却在想着,云木槿,看来真的不能留了。 以前她还觉得云木槿虽然活着,不过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而已,对她并没有什么威胁。 可是今晚之后,她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 只要有云木槿在,塔木永远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因为只要有云木槿在,塔木就会时刻关注着云木槿,就会时刻想起云冉。 她决不允许。 得不到的,她宁愿毁去。 过去的十多年里,她一直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塔木,不要怪我狠。 要怪就怪你人还活着却总想着已经死去的人。 “真的吗?太好了,母妃,那你一定不能让那个天朝的皇上带走云木槿哦。”塔木卓轩就差拍手欢呼了。 看着塔木卓轩高兴地样子,托娅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对不起了,卓轩。 母妃做这样的决定也是为你好,也许你自己没有发现,但是母妃相信你想留下云木槿并不仅仅是因为想要欺负她。 一段感情的开始,就是一个人想要引起另一个人的重视或者关注。 而欺负她也是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之一。 “你这傻孩子,当然了,母妃还能骗你不成。”托娅宠爱的看着塔木卓轩。 塔木,这是我们的儿子,但是这么多年你真正好好的看过他几眼? 托娅在自己心里默默的问道,随之呼出的答案却让她的心再次疼痛。 一直以来,云木槿都被你当做宝贝一样呵护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你也会想方设法的给她弄来。 可是我的儿子呢?哪怕是要墙角的一根狗尾巴草,你也会觉得那是奢侈。 既然这样,我就毁了你引以为傲的国家,看你拿什么来讨好那对犯贱的母女。 “哎……对了,母妃,大……”塔木卓轩原本想要冲出口的话语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什么?”托娅看塔木卓轩话才说到一半,柔柔的问道。 可是塔木卓轩却像是被堵住了嘴一般,什么都不再说。 托娅也不勉强,左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不想因为这样跟塔木卓轩生分了。 “哎呀,母妃,我今天跑了一天真的是太累了,我要回去休息去了。” 担心在托娅的精明之下藏不住事情的塔木卓轩只能佯装很累的样子,希望能蒙混过关。 “呵呵,既然这样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天气凉了,夜里注意不要踢被子。” 托娅微笑着看着塔木卓轩。 塔木卓轩的内心生出一股愧疚感,他真的不想这样骗托娅。 可是大哥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一定不能让母妃知道他已经回到呼伦贝尔的事情。 他不想欺骗托娅,也不想失信于塔木卓越,毕竟一边是疼他爱他的母妃,而一边是宠他护他的兄长。 “晚安,母妃。”塔木卓轩对着托娅规矩的行了一个礼之后就逃也似的离开。 等到塔木卓轩离开之后,托娅脸上立刻恢复了严肃的神色。 第五十八章 地狱酷刑 夜,漆黑的如同被泼了墨汁一般,漫无边际。 托娅伸手对着窗外打了一个响指,面前立刻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满身黑衣的人。 “去给我查查,轩儿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 “是。” 那男子不卑不亢的回答,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来的使者一般,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色彩。 “还有,多铎那边有消息了吗?”托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问道。 多铎,这个她想也不想提及的名字。 但现在她必须提,因为她还要依靠这个男人的实力来打败塔木,毁去塔木一辈子守护着的、引以为傲的东西。 “属下……正在全力搜寻中。” 那男子似乎是没有料到托娅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的。 因为隐卫的身份,他虽然见不得光,但也知道了很多别人想让人知道或者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这中间,就包括了托娅那个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也正如此,他才觉得诧异。 “如果见到他的话,就告诉他,那件事情我答应了。” 托娅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决定了要这样做,那么有些东西是不可避免的。 她和多铎总归是还要见面的,那件事情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否则的话,他肯定不会同意扶持卓轩上位。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话,她不介意杀了塔木卓越来成全卓轩。 有舍才有得,只要是为了卓轩好,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哪怕这样的事情天理不容,哪怕多铎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她将面临疯狂的打击报复。 她也在所不惜。 “是,大小姐。” 那隐卫在那跪了会,没有再听到托娅的声音,忍不住开口问,“大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找到他,记得叫他来见我。”有些东西不是她想要躲避就能躲过的。 “是,大小姐。” 说完,那个黑衣人就消失在了托娅面前,和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仿佛刚才离开的,真的只是一缕过堂的风,吹过了,就散了。 待那黑衣人走之后,托娅从上着小铜锁的雕花锦盒里拿出了一只簪子。 那是一根白玉簪子,玉是上好的和田暖玉,手一摸上去就触体生温。 看的出来是被主人经常拿出来把玩的,虽然被锁在复古的首饰盒里,但是却依然光滑亮丽,在烛光下隐隐闪烁着光辉。 “塔木,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托娅看着这根簪子,就像是看着塔木一样。 手一用力,啪,原本做工精致,古朴大气的簪子瞬间变成了两半。 托娅看着断裂的簪子,吃吃的笑着。 断了,断了好,以后她也不该再有什么念想了。 她还记得当初塔木送她这根簪子的情形。 那会她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天性高傲,却偏偏对塔木这个看似呆愣的傻小子情有独钟。 不顾家人的反对,要跟他在一起。 那时母亲的劝阻还萦绕耳畔,“托娅,你生性倔强,又不轻易服输,如果真的跟塔木在一起,只怕早晚会分离,还不如……” “不,天下男子何其多,我托娅就要塔木一人。” 现在想想,那会还真的是少年不知情滋味。如果她能早一点像母亲那般看的这般通透,是不是后面的这些情殇苦痛就都不用承受了。 这样想着,眼角不觉已落下两行清泪。 断裂的白玉簪子一直插在托娅的手上,一点一点的深入托娅的肌肤,殷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混合着托娅的泪水,在地上开出一副美丽的画。 而此时王庭的某个帐子里,余烟袅袅。 呼和哲被扒、光了衣服,整个人被绑束在一根粗壮的柱子上。 室内升起了一盆火,烤的整个帐子里面温暖如春,让人情不自禁的就困乏起来。 “他还没醒吗?”塔木王一边喝着热腾腾的羊奶酒,一边问道。 长满了胡须的嘴巴一动一动的,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谁都不敢说出来。 “回大王,呼和哲还在昏迷中。” 布鲁泽说完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是不是他刚才下手太重了,这都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还一点要清醒的迹象都没有啊。 “你去打盆冷水来,泼醒他。”呼和哲已经耗尽了塔木王的耐性。 塔木王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谁想要置木槿于死地,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底。 但他还是不想相信那个人会变成这般凶狠的模样。 塔木王不知道那个人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一个情字。 因为付出了却得不到回应,最终身陷疯狂。 “是,大王。”塔木王身边的侍卫得到吩咐后,赶紧去办。 布鲁泽虽然心有不忍,毕竟这大冬天的,但只要联想到刚才呼和哲做的事情,就把他内心的那一点怜悯之心全部消灭了。 等到那个侍卫端着一盆冷水进来的时候,布鲁泽亲自接过那盆冷水往呼和哲的身上泼去。 身上极度的寒冷让呼和哲打了一个寒战,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牙齿仍在不停地打着寒战。 他现在觉得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块肌肤是好的,全都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疼痛感。 让他几乎失去生存的信心。 可是他必须活下去,他做了那么多就是想要活下去,他不能放弃。 “大……大……王。”看着大步向自己走来的塔木王,呼和哲摇了摇头,努力把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看清楚了才开口试探的叫道。 “看来伤的还不算太重。” 众人一听到塔木王这句话,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人都快没意识了,还伤的不算太重。 他们不知道塔木王以前南征北战、打天下的时候,那才真的是九死一生,连命都差点交代在那了。 “你知道这是在哪吗?”塔木王看着呼和哲问道,想要从呼和哲的嘴里知道他想要的信息,他就必须先击破呼和哲心里的防线。 呼和哲这才抬头看了看四周,他的旁边还竖着几个木桩子,地上零星的散落着钳子和鞭子之类的东西。 这样的地方他并不陌生——刑房。 他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吗?”塔木王继续耐心的问道。 “知道。”呼和哲有些虚弱的说,事到如今,他已经瞒不下去了。 正问着,门口忽然进来一个人,他凑在塔木王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塔木王的脸上浮起了一丝了然的微笑,“布鲁泽,你继续问着,明早之前我要知道答案。” “是。”布鲁泽干脆的应道,他知道这是塔木王对他的考验和信任,他不能辜负了。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他也要撬开呼和哲的嘴,哪怕呼和哲的嘴像铜墙铁壁一样。 他的目标是除暴安良,匡扶正义。他一定会还原这件事情的真相,为无辜的人伸冤。 “你为什么要杀死莫桑?”布鲁泽走近呼和哲,语气森冷的问道。 “我……”呼和哲差点脱口而出,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塔木王真的知道了那件事情的话,他就真的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莫桑背着我偷了其他男人。”呼和哲想到了一个自以为很好的借口。 “是么?”布鲁泽也没揭穿呼和哲,照苏拉里说的,莫桑深爱着呼和哲,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去勾搭其他男人呢? 该死的呼和哲,编个谎言也不说编的相像一点,这般不切实际。 “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布鲁泽的话语里没有什么,但呼和哲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难道是因为之前被布鲁泽打的太惨的缘故。 想到这里,呼和哲心里恨不得把布鲁泽拉过来痛打一顿。 “呼和哲,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布鲁泽慢慢的说道,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因为心里愤怒,刚才他在揍呼和哲的时候,可是拳拳照着要害去的。 虽然呼和哲的外伤看起来这般恐怖,但是和他的内伤比起来,只怕是小巫见大巫。 呼和哲自己也能感受到些许,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碎裂了一般,痛,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在这样下去的话,他肯定会抑制不住疼痛,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的。 怎么办?说出来是死,不说也是死。 如果他现在说出来的话,也许布鲁泽还能让他死个痛快,但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布鲁泽一定会狠狠地折磨他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布鲁泽这个三大五粗的汉子虽然看着很老实,但却是最腹黑的一个。 “我不知道。”最终呼和哲还是没能下决心,只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话。 “是吗?很好。”布鲁泽憨厚老实的脸上堆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既然你非要往死里闯,那我成全你。” “来人啊,去拿二十根绣花针来。” 众人惊奇,不知道布鲁泽想要做什么,到哪碍于塔木王离去时的话语,只能顺从的办了。 等到他们看到布鲁泽究竟是用这些绣花针来做什么的时候,他们终于知道布鲁泽的厉害之处。 他们发誓以后即使得罪塔木王也不要得罪布鲁泽,但是他们忘记了,得罪了塔木王,也就是得罪了他布鲁泽。 第五十九章 万虫蚀体 二十根针,一根一根的刺破呼和哲的皮肤,从指甲下面伸进他的皮肤底层。 “啊……”呼和哲痛嚎出声,那声音仿佛是经历了地狱最残酷的刑罚所发出的。 让整个草原都染上了一层悲痛的神色。 “你还是不知道吗?”看着呼和哲,布鲁泽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不是呼和哲做了那些事情,他现在也不用遭受这样的酷刑。 “不……不……知道。”不知道是为了争心中的那口气还是什么,呼和哲咬紧了牙关,努力承受着。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硬汉子。来人,把他的鞋脱了。” 见识到布鲁泽厉害的众侍卫一刻也不敢耽搁,布鲁泽的话音才落,就行动了起来。 “你……你想……做什么?”呼和哲惊恐的问道,十指连心的痛感还在他的意识里。 接下里的刑罚,痛感只增不减。 难道他真的要一直承受下去吗? “一会你就知道了。”布鲁泽对着呼和哲笑了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若不是亲自体验到,呼和哲怎么也想不到布鲁泽的脑袋里竟然装了这么多的残酷刑罚。 但如果他经历过布鲁泽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情的话,他就会发现,这些都不算什么。 “好了,泽哥。”布鲁泽虽然得到塔木王的重要,但是却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官职,众人也只能这般喊着。 “像刚才一样,把针直接插到他脚趾甲的指甲缝里。”布鲁泽的面上无喜无悲,他相信像呼和哲这样的人肯定是接受不住这样的酷刑的。 当年,不就有很多英雄好汉败在这一招之下了吗?如果你直截了当的拔去他的指甲,那对他而言太仁慈了,他要一点一点慢慢的把呼和哲的心理防线击破。 “不……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呼和哲愈发的慌了,开始口不择言。 “他们?他们是谁啊?”布鲁泽此时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极为妖艳的罂粟,让人情不自禁沦陷。 “他们是……啊……”脚尖传来的疼痛的感觉快要让他昏厥过去,如果说这一辈子他有什么时候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的话,那就是现在。 说吗? 不说吗? 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放过自己的,与其这样被折磨致死,还不如自己自尽来的干脆。 心一狠,呼和哲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还没来得及用力咬下去,就感觉自己的下巴徒然一痛。 “呜呜……啊……”被卸了下巴的呼和哲只能惊恐的看着布鲁泽,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想死?没那么容易,从现在起你的这条命是我的了。”布鲁泽残酷的话语像是一个铁锤,重重的敲击在呼和哲的心上。 布鲁泽干净利落的动作让众人看的一阵痴迷,他们从不知道看着一本正经的布鲁泽,杀伤力竟然是如此之强。 他们决定,以后一定不要惹到布鲁泽。 “看什么看,你们继续啊。”布鲁泽还是和从前一样玩笑着跟大家说。 但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的大家赶紧手忙脚乱的动起来,嘴里忙不迭的应着好。 似乎是怕布鲁泽把对着呼和哲的那股狠劲用到他们的身上。 脚尖,手上还有下巴传来的同感,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呼和哲的神经。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痛到麻木了,“啊……啊……” 布鲁泽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问着,“怎么样?现在愿意说了吗?” 呼和哲现在一听到布鲁泽的声音就像是作噩梦一样,他用力的摇了摇头。 他发誓,永生永世,布鲁泽就是他最大的敌人。 “死鸭子就是嘴硬,不过不知道你还能坚持多久。”说着布鲁泽又吩咐几个看着手脚麻利的侍卫,“你们几个去找些蛇虫鼠蚁的过来。” 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见识了布鲁泽厉害之处的众人心底暗暗问道。 “要多少?”有个侍卫大着胆子问道。他们实在是搞不懂布鲁泽要这些东西来做什么,他们现在是在审讯啊。 “越多越好,只要没毒。”轻飘飘的说出几个字,布鲁泽就不再说话,只眯着眼睛看着呼和哲。 呼和哲自听布鲁泽说是要让他们去抓蛇虫鼠蚁的时候,心中就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身体也越发的颤抖。 果然,等那些侍卫把布鲁泽要的东西带回来之后,布鲁泽吩咐他们直接把带回来的东西丢进一个密封的盒子里面,只留了上面一块。 “把他也丢进去,然后用黑布把整个盒子蒙起来,记住不要把上面盖死,要确保盒子里面空气流通,把人闷死了就不好了。” “不,不要……”呼和哲想拒绝,想招供,他再也不想忍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可是布鲁泽却没有给他机会,“另外再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 说完,边上的人就行动起来。 呼和哲呜呜的哭泣着,大小便都已经失禁,弄得现场弥漫着一股骚臭味。 被命令到的侍卫更加的嫌弃呼和哲,几个人粗鲁的走过去解开了绑着他的绳子,就把他丢进了盒子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们还嫌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真臭,他们一会一定要好好清洗清洗。 呼和哲在盒子里面,只能透过顶盖的黑布看到一点点的光亮。 他害怕急了,老鼠不停地在在他身边爬来爬去,他伸手还能碰到肉肉的,软软的东西,那是毛毛虫。 一不小心,他稍微一用力,那只毛毛虫就被他给压死了,浓密的汁溅了出来,流到他的手上。 旁边的蛇吐着信子,蛇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强忍住了内心的恶心感,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他想出去,“呜呜……” 一声又一声。 一声低过一声。 渐渐地,他感觉那些虫子全都在往他身上聚集,一个、两个…… 他已经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他们疯狂的啃食着他身上的肉。 先是他的皮肤,然后是他的肉。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时间漫长的可怕。 呼和哲再一次听到了布鲁泽的声音,“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 呼和哲张了张嘴,但是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像是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一样。 “咦(你)……哦(好)……额(狠)。”呼和哲用尽全力都只能发出这样模糊不清的声音。 “哈哈,你是想说我心狠手辣吗?”布鲁泽不在乎的说道。 呼和哲知道布鲁泽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赶紧应和着点点头,嘴里发出猛兽一般的低嚎。 可惜站在外面的布鲁泽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 “就算我心狠手辣也只是对敌人或是你这样的无耻之人,可是你呢?莫桑那么深爱着你,但是你这个混蛋都做了什么?” 姑且不论莫桑是否是故意对云木槿下毒,但只凭莫桑深爱着呼和哲,但呼和哲却狠心的置她于死地这一点而言,呼和哲和野兽就没什么区别,都是没有人性的。 呼和哲像是想起了什么,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们都不相信,他是爱着莫桑的,可是他也爱自己,而且更爱自己。 布鲁泽从虫鸣里听到了一种别样的声音,等到他细细听的时候才察觉那是呼和哲在低低啜泣。 难得,这样自私自利的男人还是会哭泣。“泽哥,他是不是痛的受不了了。” 不只布鲁泽,其余的人也是听到了这个声音。 “也许吧。”话虽这么说,但布鲁泽知道如果只是疼痛的话断不可能发出这么沉痛的声音。 “我再问一遍,你为什么要杀莫桑?”布鲁泽再次开口,这是第二次,依照他办事的原则,事不过三。再有一次的话他就真的让呼和哲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可是等了好半天,他都没有听到回应。 呼和哲想要说了,他想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全盘脱出,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嗷嗷的叫着。 可是他发出的声音和他刚才发出来的声音别无一二,在外面的人以为他还沉浸在悲痛中。 “你还是不愿意说吗?”布鲁泽冷漠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 不,他说。 呼和哲急的在盒子里急的手脚乱抓,可是被挑断手筋和脚筋的剧痛让他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 长生天啊,我该怎么办? “啊……”呼和哲用尽全身气力吼了一声。 布鲁泽也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试探的问道,“呼和哲,如果你想清楚了,准备把事情的真相告知我们的话,你就敲击一下盒子的边缘,我们就把你放出来。” 布鲁泽的话就是呼和哲此时的救命稻草,他再也不想忍受这样的环境。 可是他要怎么发出声音呢?用手?但是他的双手和双脚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头,还有头。 呼和哲慢慢的把身子挪动到边缘上,头用力的敲着木板。 一下又一下,认真的、用力的,仿佛他现在做着的是一件异常神圣的事情。 第六十章 恢复记忆 天微明,秋风凉。 云木槿还在床上赖着不想起床,这段时日以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困乏。 请了大夫来看,都是不知所云。 长此以往,塔木王脸上担忧的神色也愈发的浓。 都不知道木槿是怎么了,只有木槿自己心里清楚,她给自己诊过脉,什么病痛也没有。 但出现这些情况,想来是与她这些天所梦到的景象有关系吧。 梦里那个女孩的不甘心,还有孤单。是否也和以前的自己一样,原本拥有着很多,但因为自己不懂事,一味的去追寻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最后,丢失全部。 “木槿,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我的灵魂到了你的身体里,但是既然我活过来了,我就一定会好好的过下去,带着你的那份,活出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云瑶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自她恢复了云木槿的记忆之后,她知道了很多以前并不知道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云木槿她本人也是不甘心的吧,,不然也不会以记忆的方式保存下那么多东西。 来告诉她那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托娅,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云木槿又想起了那个梦,在梦中有一个浅笑嫣然的女子温柔的看着她,轻声唤她槿儿。 云木槿虽然从没有见过云冉,但是只一眼,她就确定了梦中那个女子的身份。 “娘亲……”云木槿呼唤道,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 “我知道你是瑶儿,不是槿儿。”那女子伸手抚了抚云木槿额角凌乱的头发。 云木槿不解的看着她,只看那女子神色柔和,目光之中具是坦然,没有半点因为自己女儿的身体被人霸占的不忿。 “姨母,对不起……我……”云木槿原本想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冉打断了。 “天意不可违,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瑶儿你不必介怀。” 听到这句话,云木槿的眼眶都红了。 一直以来,她占据着真正的云木槿的身子,多少有些愧疚,因为他的到来,使得云木槿不知道魂归何处。 可是现在,云冉竟然跟她说这都是天意,让她不要介怀。 “姨母……”云木槿看着与云澜有几分相似的云冉,哭的泣不成声。 “好孩子,姨母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千万不要难过,要知道你在这世上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塔木呢。不管你是不是塔木的孩子,他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云冉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惜,云瑶还这么小,就要去承受那么多东西。 她相信云瑶心理面所绑束着的枷锁,就算是她这个活了几十岁的人也承担不起的。 “孩子,辛苦你了。” 若不是世事弄人,又怎么会这样。 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的云木槿抹了抹眼角的泪,然后微笑着说,“放心吧,姨母,我云瑶是不会轻易被打败的。” “好,好……不愧是我云家的种。”说着说着,云冉慢慢的消散。 最终化成了一缕青烟。 思绪回转,云木槿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 许久,许久…… 她突然从床上腾的跳了起来,“云木槿,加油。” 琳琅本来是打算来叫云木槿起床的,可是才掀开帘子就看到云木槿猴子般的动作。 她赶紧跑过去,尖声叫道,“公主,你在做什么呀?” 没错,公主现在是越变越活泼,可是她担心公主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如果她知道云木槿后面变成了整个大陆上各种青年才俊所追逐的对象的话,她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了。 “起床啊,”云木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琳琅有种快要晕倒的冲动,甩了云木槿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表情。 然后小声的说了一句,“我知道啊,可是你那姿势……” 琳琅以为她说的很小声,但云木槿还是听到了。 “我的姿势,我的姿势怎么了?是不是非常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云木槿很不要脸的说到。 “你说是就是吧。”琳琅无力的说道,跟云木槿斗嘴,她可不想自讨苦吃。 她现在都还记得上次王妃托娅叫来看望公主的那个侍女对公主不敬后是怎么被公主骂哭了跑着回去的。 想必那个死丫头回去的时候肯定是说了很多他们家公主的坏话,不然整个呼伦贝尔也不会流传着他们家公主是个悍妇这样的话。 好吧,虽然大家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但是背地里却都传开了。 这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们这样说,把天朝的肖皇都给吓得跑回天朝了。 说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肖战天原本是想要求取他们家公主的,结果到了后面却再没一点消息,那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而且他从呼伦贝尔回去之后直接跟南城议和,那南城的皇上也很奇怪,原本还打得火热,大有不死不休的感觉。 可是现在却说停就停,让他们等着看好戏的一干人等真的是白白的等了。 “公主,你说那个肖皇……”琳琅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把云木槿说是不准提起肖战天的命令忘到了九重天上。 “咳咳……”云木槿听到那个名字之后,也不想惩罚琳琅,只能佯装咳嗽,希望琳琅能够及时打住。 可琳琅哪里是那般容易屈服的人,她知道云木槿没事之后,立刻就转移到了“正题”上。 “那个肖皇他是不是……” “停。”云木槿这次干脆了当的阻止了琳琅。“你再说的话就出去。” 虽然云木槿的声音并不大,但脸上已经有了愠怒的神色。 琳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该死,她恨不得直接甩自己一巴掌。 “公主,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说了。”说着还伸出了手,大有要对天发誓的意味。 “我要是再说起那个肖……”才说了一个肖字,琳琅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唉,云木槿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指望琳琅能够记住,那还不如指望老母猪上树,也许还实际一点。 “哎,公主……”反应过来云木槿已经走了的琳琅赶紧回神追了过去。 谁知她在后面追得越紧,云木槿就走的越快。 “你等等我啊,公主……” 等到琳琅追上云木槿的时候,身上早已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在这样寒冷的冬天,她也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热。 “公主,我说……”琳琅才要开口说话,就被云木槿的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好吧,我不说话,我就默默地跟着,这样可以吧。 看着琳琅委屈的样子,云木槿在心里摇了摇头。琳琅啊,就是孩子心性,看来是改不了了。 “你怎么在这?”云木槿才抬头就看到一座仿若雕像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仔细看才发现是布鲁泽。 因为是冬天的缘故,大家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生怕出个门就感染风寒,卧床不起。 可是云木槿好好的打量了下布鲁泽,发现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和春秋时候穿的没什么区别。 不由得感叹,还真的是耐得住冷啊。 “公主,大王找你。”因为那次接风宴那晚的事情,布鲁泽现在已经是塔木王身边的红人了。 云木槿看着布鲁泽,不错,比起之前,多了些气势。 但是在琳琅看来,布鲁泽还是那么笨,“布鲁泽,大王找公主有什么事情啊?” 琳琅的语气没有多好,兴许是还在为上次布鲁泽不愿意告诉她公主中毒那件事情的幕后之人是谁。 所以虽然布鲁泽经常在她面前晃荡,但她也总是爱理不理的。 她觉得布鲁泽既然知道,却不愿意说,肯定也是跟那些人一伙的,而且他接近自己,肯定也是为了从自己这里探取到一些机密。 比如公主喜欢吃什么,爱去什么地方。 知道了这些信息,他们就好伺机而动,加害公主。 不得不说,琳琅虽然总是傻傻的,但关键时候还是知道很多东西的。 这与她自小生长在王庭之中有很大的关系。越想琳琅就越发觉得布鲁泽可疑。 “公主,你跟在我后面。”说着像个老母鸡一样把云木槿护在了自己身后。 “你有什么就冲我来,不要伤害公主。” 云木槿看着在自己面前插着腰一副护犊子模样的琳琅,满脸哭笑不得。 琳琅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可爱。 “放心好了,他是不会伤害我的。”云木槿主动从琳琅身后走了出来,微笑着看着布鲁泽,“走吧。” 布鲁泽原本还不知道要怎么回复琳琅,他这个人嘴笨,尤其是在琳琅的面前,现在若真的要他解释的话。 可能他支支吾吾大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觉得面对琳琅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恐怖。 等琳琅似信将疑的走在前面的时候,布鲁泽才走到云木槿身边,小声的说,“谢公主。” 云木槿好笑的看着这个平常大大咧咧的男子,看来他还真的是害怕琳琅啊。 “没事,走吧。” 第六十一章 除非是换血,除非是死 云木槿来到王帐的时候,塔木王正在专心致志的捧着手里的书卷研读。 云木槿也不想打扰塔木王,赶忙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进去。 塔木王其实早在云木槿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云木槿的气息,只是想试试看云木槿的耐性,所以假装很认真的样子。 云木槿径自走到塔木王帐子的桌子旁边,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热腾腾的水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心里暖滋滋的,看样子这桌上的东西都是给她准备的,只是不知道塔木王今天叫她来到底是什么事情,不会又是跟肖战天有关的吧? 她发现肖战天现在就像是一个亡灵一样,在她的生活中纠缠不清,她去到哪里都能听到这个让她魔障的名字。 管它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一切都还没到来呢。 塔木王一边研究着手中的孙子兵法,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云木槿。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都有些装不下去了。 再看云木槿,一个人坐在那悠闲的喝着茶,虽有些百无聊赖,但也没有一番韵味。 早知道这么无聊,就带着琳琅来了,起码她不孤单。 她觉得布鲁泽肯定是故意的,说是塔木王只召见了自己一人,然后把琳琅留在外面陪着他。 别看布鲁泽看着老实,其实花花肠子最多了。 心里想着,云木槿直接杵着下巴思考起来。 塔木王原本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云木槿,但看到云木槿思考的动作之后,顿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 相似的脸孔,同一个动作,还有相同的韵味。 冉儿,冉儿…… 一声,一声…… “叭嗒”,书卷掉落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异常突兀。 云木槿听到声音转过头来,高兴的叫了一声“父王”。 塔木王躬下身子捡起掉落一地的东西,“嘿嘿,木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叫叫我?” 塔木王装作刚刚发现云木槿的样子,脸上都是迷茫的神色,仿佛他说的话十分的真实。 “女儿看你看书看的专心就没有打扰。”云木槿似是没有察觉到塔木王的小心思一般,一脸无所谓的说。 “嗯嗯……”塔木王微笑着说,但是一转过背,暗叹一声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滋滋,真香啊,这个茶。”云木槿端着手里的茶杯,深深的嗅了一口。 在草原上,大家最爱喝的东西就是羊奶,偶尔也会把茶煮在羊奶里喝。 云木槿觉得这样很新奇,但是喝酒了,难免会觉得腻。 还是他们中原的茶好,芳香四溢,文化源远流长,那种感觉,就是给他一辈子的时间也戒不掉。 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云木槿也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想戒就能戒掉的。 因为他们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你的骨子里,就像茶,就像肖战天。、 他们已经扎根在他的心里,他的血液里,再也剔除不去。 除非是换血,除非是死。 “也只能在父王你这才能品到如此香味浓溢的普洱茶了。”云木槿夸张的说道,脸上却笑得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塔木王被云木槿脸上的笑容震撼到了,曾几何时,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也是经常这般肆无忌惮的对自己笑,但是他却偏爱他的小心思。 他能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满足,而不是一味的,无止无休的贪婪。 “你这孩子,喜欢一会让人给你打包一点去。”塔木王心里暖暖的,学会品茶,还是因为云冉。 云冉虽然天性活泼,不喜爱一般女子所喜爱的东西,特立独行,但偏偏对这茶水情有独钟。 他还记得云冉刚来呼伦贝尔的时候,一点也不喝羊奶,他说那东西带着一股膻味。、但对于自小就是喝着羊奶长大的他来说那就是人间美味。 看着云冉日渐消瘦,他实在是于心不忍,心疼的紧,于是赶紧叫人想方设法的去西云给云冉弄了她最爱的碧螺春。 那会的云冉满足的像是个迟到糖的孩子,他会缠着自己,只为了让自己饮下一杯喝进去苦涩难闻,其后却口齿溢香的茶水。 每每他“含泪”饮下的时候,云冉就会在一旁手舞足蹈。 所以后面其实他已经慢慢的爱上了饮茶,却还要装作一脸不爽的样子。 只为了让云冉满足,让他开心。 “遵命。”云木槿高兴的欢呼起来。 塔木王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沉着脸说,只能带走一点,诺,就是那点。 云木槿看着自己面前那一点点茶叶,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立刻把脸拉得老长,“父王,你怎么可以这般小气,一点都没有一代帝王的风范。” “不要就算了,我还舍不得呢。”塔木王听到云木槿的话赶紧把云木槿面前自己已经分出去的茶叶在拨回自己的面前。 像是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不要就算,我还舍不得呢。” “哎,等等,谁说我不要了,你这个死老头。”云木槿也急了,开始口不择言。 谁料,塔木王一点也不买云木槿的账,死死地抱着自己面前的茶叶,没有一点要松手的迹象。 “你竟敢骂我死老头子,这茶叶我更加不能给你了,你这个不孝的女儿。” 塔木王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哼,你期负我。”抢不过塔木王,云木槿索性耍起赖来。 啊?这是什么情况? 塔木王的脑子里马上反应过来,也跟着抱怨,“长生天啊,这女儿都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让我老头子怎么活啊?” 画风转变的太快,云木槿一是没反应过来,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塔木王表演。 “嗯,不错,继续。”像是看好戏一般,云木槿一边看着,一边不忘点评几句。 塔木王看见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唱着独角戏,顿实也没了兴致。 “哼,你这个不孝女。”嘴里仍在嘟囔着,面上却没了伤心的神色。 演戏,真累啊。 尤其是在你在乎的人面前演戏。 云木槿好笑的看着这样的塔木王。 此时的他就像是个顽劣的老人一般,要是让塔木王的属下看到塔木王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吓得晚上都睡不着。 以为世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在他们心中,塔木王是他们的王,至高无上的王,是带领着他们走向光明,走向富裕绕的王。 他们无条件的相信他。 “父王,就您那演技,还是省省吧,别浪费力气了,啊……”云木槿说着给塔木王满了一杯茶。 闻到茶香味,塔木王的小眼神扑棱扑棱的跟着云木槿的手。 “想喝吗?”云木槿诱惑的问道。 一听到这话,塔木王连连点头,“你泡茶这手艺还真有几分你娘亲的功力。” 娘亲?云冉? 云木槿又想起了那个浅笑嫣然的女子。 姨母,这就是你到死也不后悔,也要深深爱着的男子吗? 云木槿在经历了上一世的事情之后,本来是再也不想触碰感情这个东西。 可是从塔木王和云冉的眼睛里他都看到了一样东西,那种东西叫做希望。 放心好了,姨娘,我会帮您好好照顾他的。 看着塔木王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庞和渐染风霜的双鬓,云木槿在心里暗暗发誓。 “喝。”塔木王迫切的说道,生怕说的晚了那杯茶就不是他的了。 “我自己的茶我为什么不喝。”也许是被云木槿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塔木王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开口抢白到。 云木槿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把手里的茶杯递给了塔木王。 碧螺春在呼伦贝尔并不见,想必塔木王桌子上的这些稀少的茶叶都是他花了很大的功夫得来的。 她虽爱茶,但更爱塔木王。 更何况,他平生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夺人所爱。 “是是是,父王,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云木槿无奈的说道。 塔木王却觉得这是自己的女儿听自己的话,内心无比的激动。 待激动过后,他怎么想怎么不是事。 云木槿的那句话怎么听着意味有些不对呢。 “我说女儿啊,连你父王都打击,你是想怎样啊?” 完蛋了,云木槿默默地在心里想,这都被发现了。 “才不是呢,父王您英明神武,女儿若真的有什么小心思,能瞒得过您吗?”云木槿专拣着漂亮的话说。、 塔木王一听,也是啊,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会打击自己呢,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你这孩子……” 千言万语,都化为了一个慈爱的眼神。 “父王,您今天把女儿叫到这不会就是为了陪您品茶吧。” 不知道塔木王叫自己过来究竟是做什么,云木槿的心里有些不踏实。 倒不是担心塔木王伤害自己,因为他相信塔木王即使是牺牲了自己,也不会伤害她分毫。 “怎么?难道我老头子就不可以叫你过来陪我喝喝茶,聊聊天?还是你很忙,那你去啊?你就是嫌弃我老头子了。”十足的顽劣意味。 担心塔木王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云木槿赶紧阻止,“不不不,女儿怎么会嫌弃您呢?” 第六十二章 加倍讨回来 岂料塔木王却看也不看云木槿,自顾自的别过头,那样子好像真的生气了。 “父王,您最好了,最疼爱女儿了。”云木槿直接抱着塔木王的胳膊撒娇道。 塔木王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飞扬的眼角泄露了他此时美丽的心情。 他看着眼前的云木槿,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让人一看着顿时就什么气都没了。 以前云冉还在的时候,每次惹自己生气了,只要她拿那双大眼睛看着自己,自己就什么火也发不出来了。 如今云木槿却学的十成像,活灵活现的,让他有种云冉回来了的错觉。 仿佛云冉真的只是去了遥远的地方,终有一天,她还会回来的。 “你啊,其实今天我叫你来是……”塔木王的话才说出口,脸上就染上了一层悲哀的神色,再也不复刚才的明媚。 云木槿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她听说自己是出生在冬季,这么说再过不久就是自己的生日,也是云冉的忌日。 他知道这对塔木王来说意味着什么,一边是自己亲爱的妻子,一边是自己疼爱的女儿。 无论塔木王会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是支持的。 要不是他的话,塔木王和云冉也许也不用天人永隔。 是她欠她们一家人的,她一定会还。 “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塔木王声音温柔的说。 云木槿原本以为塔木王会说是为了纪念云冉,所以他的生日就不过了,哪曾想? 其实即使塔木王不说,她也不想再过生日,那会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云冉的死,还有云木槿的死。 提醒她,她只是飘忽在世间的一缕孤魂,她还有大仇未报。 怎么可以苟且。 生活不可以苟且。 “女儿觉得生日什么的都是浮云,风吹了,就散了,不值得纪念。” 云木槿缓缓地开口。 “怎么可以这样呢,那天是你出生的日子,纪念着你来到这个世上,给你的亲人带来欢乐。” 无论怎样,云木槿在塔木王的心里都是最可爱的,最亲爱的,即使他深爱着的女人的死或许是因为云木槿。 但,那是命,那都是命。 他已经失去云冉了,要学着珍惜,珍惜他还拥有的东西。 “不,父王,要不是我,娘亲也不会死,他不死的话,你们现在或许还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我就是个灾星,是我害死了娘亲。” 说还没说完,云木槿早已泪流满面。 刚才那些话,有一些是他自己想说的,有一些却是他自己控制不住而说出来的,也许他的潜意识里就是那样想的。 或者说是“云木槿”的心里就是那样想着的,那些话被尘封在他的心里许久许久,急于找一个宣泄口。 所以,今晚她才一开口,那些话就迫不及待,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混账,你怎么会这样想?”塔木王怒吼道。 他一直都知道云木槿的心里不好受,因为云冉是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所以大家都不怎么理会他,视他为灾星。 她小时候就没什么朋友,虽然自己给了她宠爱,但她毕竟是个男子,做不到女子那般心细如发,体贴入微。 很多时候,他看着木槿被欺负,也只能采取自己认为是对的方式来保护她。 却从未好好的想过,那样的方式真的是正确的吗? 却原来,木槿的心里竟然是这般的自甘堕落。 “孩子,那不是你的错。”看着云木槿哭的泣不成声,塔木王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他从没有现在一样讨厌自己,嫌弃自己。 讨厌自己要提起这件事情,嫌弃自己词穷。 “没事,我都明白的,父王。”云木槿抽抽搭搭的说。 姨母,你怨吗?恨吗? 因为一个孩子,舍弃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塔木王看着云木槿难过的样子,悲从心来,他又想起了云冉生孩子的那个夜晚。 那天大雪纷飞,寒冷异常。 他从外面匆匆赶到王庭,就只看到奄奄一息的云冉。 他的内心不是不愤怒的,他的冉儿,他最爱的冉儿,就那样悄无声息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冰冷,那中感觉比让他自己被人用刀一刀一刀的杀死还难受。 等他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他开始怨恨,他开始抱怨。 甚至于,他曾有一度想要摔死云木槿,那个小小的,柔软的,乖乖的睡在包裹里的生命。 可是在手伸的最高的时候,还是忍住了,他想起云冉临死前那种悲伤的眼神。 还有那句,“塔木,我舍……不得你,但我……不后悔,至少我给……你留了木槿,可是我……我……对不起木槿,她还那么……小,就要过上……没有母亲的生活,那么可怜,你一定……一定……” 也许是因为用力过度,极度虚弱,云冉就那样安静的在他的怀里睡去,眼角还挂着愧疚的泪珠。 也正因为这样,在木槿小的时候,他对木槿曾一度疏远。 这或许也是木槿能够存活下来的原因,若是他以前就表现出对木槿的关心的话,以托娅的嫉妒心,木槿很可能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那样的话,他和云冉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这样说来,他是不是还应该感谢托娅,谢他当年不杀之恩。 “孩子,父王对不起你。” 他不知道木槿小时候是怎么独自一个人度过来的,或者说是熬过来的。 幸好,她的身边有一个忠心耿耿的琳琅。 “父王,都过去了,会好的。”云木槿暗自捏紧了拳头,她之前曾经听云澜说过云冉自小就喜欢舞枪弄棒,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难产而死。 再结合自己宴会上被发现自小中毒一事,云木槿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云冉不是难产而死,而是被人毒杀的。 “父王,我是不是还没足月就早产的呀?”云木槿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粉骨碎身,他都会给云冉报仇。 “这个?你怎么知道?”塔木王赶到十分诧异,他们从没有对外说过木槿是早产儿,因为在王室,如果不是足月生产的孩子,可能会被别人质疑出生。 当时他虽然怨恨云木槿,但也不希望云木槿因为这个而遭到别人的猜忌,所以买通了给云木槿接生的问破还有之前给云冉安胎把脉的大夫,希望能把这件事情给圆过去。 果然如此。 “他们当时是不是跟你说因为是早产,所以才导致娘亲难产?” “额……”塔木王一头雾水,但是他相信云木槿不会说没有用的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这就对了,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云木槿分析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云冉不是死鱼难产,而是死于中毒,也可以说云冉是死于难产,但是最根本的原因却是中毒。 如果听到这里塔木王还不明白云木槿的意思的话,那他草原之王的位子肯定是白白的来的。 但谁都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能够坐上那个位子的人,绝非善类。 “你是说你娘亲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因为泰国激动,塔木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双眼瞪圆了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真的太对不起云冉了。她都死了这么多年,可是杀害她的凶手却还逍遥法外,过得有滋有味的。 “女儿也只是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云木槿沉着的说,“您还记得那天在宴会上,女儿中毒一事吗?” “当然。”塔木王想了想,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快要炸开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忆起云冉死的时候的点点滴滴,好断定云冉究竟是怎么死的。 “天朝的慕容大人不是说女儿身体里除了有那晚中的焰火毒之外还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寒冰魄吗?女儿怀疑当初娘亲就是因为中了这个毒才会导致早产,最终丧命。”云木槿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至于塔木王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听你这么说来,你娘亲当年难产一事确实疑点重重,可是当年那个产婆和大夫都是你娘亲曾经施恩过的人,他们应该不会背叛你娘亲吧。”塔木王试探着说道,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为了争夺权利,亲兄弟都可能自相残杀,何况娘亲和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混账。”塔木王手一用力,桌子应声碎裂。 “如果真的是他们,我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若是云冉知道了正是自己亲近之人,信任之人夺取了她的生命。 让她跟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天人永隔的话,她会怨恨他们吗? 可是云冉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无论怎样,我们一定要查出真相,给你娘亲一个交代。”塔木王后悔不已,当初若是自己多加防备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父王,您别难过了,娘亲她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有一句话叫防不胜防,你们都已经尽力了,要怪的话只怪那些人居心叵测。” 等着,我云木槿一定会加倍讨回来的。 第六十三章 逝者已矣,生者向阳 初冬的早晨,雾气弥漫。 呼伦贝尔已经再也看不到一点绿色,遍地都是草木凋零的萧条感。 王庭上空飘着几片零星碎落的小雪,落在地上,不一会就化了。 “公主,你再多加件衣服,山上不比在王庭,肯定要冷上许多。”琳琅细心地给云木槿的披风系上带子。 在琳琅的眼里,云木槿是越发的美了。 不仅仅是因为她越长越精致的五官,还有她越发出尘的气质。 这让琳琅有种错觉,云木槿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子,终究会归去。 “想什么呢?做点事情都不专心。”云木槿看到琳琅眼神朦胧,以为琳琅的脑子里又在想些有的没的。 “啊?”短暂的失神后,琳琅反应过来,“没想什么。” 顿了顿,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公主,往年你都不去看望云夫人的,今年怎么?” “怎么去了,是吧?”云木槿接过琳琅想说的话。 她也不知道,也许在云木槿的心里是有些埋怨着云冉的吧。 因为云冉死了,而她活着。 所以被自己的亲身父亲怨恨,被其他人耻笑,还被人说为不详。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换做自己的话,恐怕也难以接受,这也是为什么云木槿多年来都不去看望云冉的原因。 因为那样只会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 云冉为了她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她不敢说云冉这样不伟大,可是云冉成全了自己的伟大,却没有估计到自己,没有预想到一个孩子没有了母亲而留存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多么艰难。 不过好在,她有一个迷途知返的父王。 “对啊,以前你不是怎么也不愿意去的吗?”琳琅小声的嘟哝着。 但她说的是事实啊,云木槿当初就是死也不愿意去,任凭塔木王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今年,怎么突然转性了。 “你管我啊?”云木槿桀骜不驯的说出。 云木槿今天穿了一条素白的白长裙,裙子只在袖口处绣了几朵金色的波浪纹,看上去古朴大气,外面罩了一件湖蓝色的外衣,清新中不失典雅。 说话时因为动作过大,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看的琳琅一时失神。 云木槿现在愈发美得动人心魄。 不知道将来要什么样的男人才能与公主携手共度。 或许那个人可以,琳琅到现在也没忘记肖战天俊朗的眉眼和带着邪恶的笑容。 自古美人配英雄,恐怕也只有那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公主吧。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些弄,不要让父王等久了。”云木槿还记得那天她答应跟塔木王一起去祭拜云冉的时候,塔木王脸上高兴满足的神情,打下一片江山也不过如此了。 她相信塔木王是真的深爱着云冉,不然也不会在云冉死了这么多年还对云冉魂牵梦绕。 姨母啊,你何其幸运,遇到男子对你痴情如此。 等到云木槿和琳琅终于收拾完出来的时候塔木王早就已经准备好在外面等着了。 也许是在雪地中站了许久的缘故,塔木王的脸色不怎么好,但身子依旧挺得笔直。 云木槿看到这样的景象,神色一顿,眼眶顿时感觉很热。 因为要去见云冉,所以迫不及待吗? 不知道云冉在天之灵,知道了后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也许也像她一样,既心疼又高兴吧。 “父王,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呢?”云木槿人还没到塔木王身边,就开始抱怨着。 “不冷,不冷……”塔木王傻乎乎的说着,想起一会就能见到云冉,他的整颗心都是火热的。 什么寒冬腊月,什么细雪纷飞,都不在乎了。 云木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知道现在说什么塔木王都听不进去。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等会回来的时候叫琳琅煮碗姜汤去给他去去寒,不要着凉了就行。 云木槿看到塔木王的身边只有布鲁泽一人,难道他只带着布鲁泽一人? 吃惊的问道,“父王,你不会是只带着布鲁泽一人去吧。” 云木槿发现布鲁泽虽然笔挺的站在塔木王身边,但是眼睛却一直时不时的就往琳琅身上瞟。 看样子,这小子对琳琅是情根深种了。 “额……你娘亲她不喜欢热闹,人多了不好。”塔木王意味深长的说。 又是云冉,塔木王什么都想着云冉,却没有考虑到自身的处境。 现在对王庭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他就这般不介意自己的安危? “可是……” “没什么可是,布鲁泽会保护我我们的,我相信他。” 虽然提拔布鲁泽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布鲁泽身上所具有的忠诚和老实却在塔木王的心里扎了根。 他相信这是一个极具责任感的男人,他一定会尽职尽责的保护自己。 若不是已经答应了那个人的话,他真的有种想把云木槿许配给布鲁泽的冲动。 但是他也清楚,要是想木槿在这个乱世之中存活的更好,或许只有那个人可以办到。 虽然那个人从自己手里得到了很多好处,但是自己最大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好吧。”云木槿心有不甘的说,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劝服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随塔木王了。 无论如何,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塔木王,免他受伤害。 “出发吧。”塔木王看着遥远的天际,其实也只是一片白雾。 云冉,我们来了。 这是云木槿第一次见到云冉的坟墓。 她原本以为凭着塔木王对云冉的喜爱,云冉的坟墓怎么也是修的气派恢宏,大气壮观的。 谁知到了这里一看,伶仃的一小个坟包坐落在一条小溪旁边,旁边铺满了枯黄的野草。 坟包的不远处,有三两棵寒梅傲立雪中。 因为是山上,人口相对稀少,掉落的雪花也没那么容易消散。 一片一片的,直铺满了一片土地。 “父王,娘亲她……”云木槿有些哽咽,这是她名义上的娘亲,她的姨母。 她现在就躺在自己面前的泥土之下,长眠。 “冉儿,我来看你了,还有木槿,你高兴吗?”塔木王柔声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仿佛只要能跟云冉在一起,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都是幸福的。 “娘亲,木槿来看你了。”云木槿也跟着说,她的眼睛有些微微的泛红。 刚才一到这里,她的内心就被悲伤给填满了,这是一种骨肉至亲之间的自然流转着的牵挂。 所以她,情不自禁。 “娘亲,对不起,以前是木槿太任性了。”云木槿真诚的向云冉道歉。 这道歉,既是为云木槿,也是为她云瑶。 为云木槿道歉,是因为云木槿年幼不懂事,辜负了云冉的一片苦心。 为自己道歉,是因为自己的莽撞冲动,葬送了西云的大好河山一片,害的西云子民无家可归,也害的云冉魂归异处。 “乖,你娘亲她不会怪你的。”云冉虽然出生于西云皇室,但身上却没有一般皇室之人出来的桀骜与自私。 她待人恭谦有礼,宽容大度。 即使是仇人她都怀有宽宥之心,更何况木槿还是她宠爱的女儿。 “恩……”云木槿哽咽着靠在塔木王的怀里。 这样的怀抱在寒冷的冬季里给了她异常的温暖,她觉得自己的心情瞬间平静了。 逝者已矣,生者向阳。 她还有照顾塔木王,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怎么可以一味的沉浸在悲伤之中。 “姨母,你放心吧,我会坚强的活下去的。”她的生命是用千千万万的人的生命换来的,她必须珍惜。 “父王,你和娘亲是怎么认识的?”云木槿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云冉当初离开了西云,就是为了追求她心中想要的自由。 结果却因为塔木王的原因,再一次身陷王庭这个泥潭里,最终丧命,她想知道云冉的心里究竟是怨还是不怨。 “这个啊……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虽然时间久远,但是塔木王想起来就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想到往昔的种种,塔木王的脸上仍挂着笑容。 那或许是他这一辈子最难忘的时光,即使已经流逝了,也仍旧会被一直保存在心底。 他们父女两就像是普通的寻常百姓一样,两个人坐在云冉的坟前,你一碗,我一碗,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女儿,你以后想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塔木王醉意朦胧,但心里还在记挂着云木槿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之前那么草率的就决定了木槿的终身大事,是对还是错。 不过那人既然允了木槿皇后之位,想必对木槿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他不知道那人所允的皇后之位,不是因为喜爱,而是因为愧疚。 而只有因为相爱绑在一起的两个人才能长久。 “我啊……”云木槿也是有些醉了,他们父女两个或许都是同样的倔强,从不轻易吐露自己的心声,但是今天,他们两个都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云木槿晃着脑袋,认真的思考了许久,“我就想要父王这样的。” 塔木王呵呵的笑着,“你这孩子,又在逗父王开心。” “不,我说的是真的。”云木槿一看塔木王不相信自己,霎时急了,抓着塔木王的胳膊。 “我是真的想要父王这样痴情的。我云木槿要嫁的人,是王侯将相也好,贩夫走卒也罢,可是他必须爱我。” 像你爱娘亲一样爱着我。 最后一句话,被云木槿带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六十四章 这,或许就是盖世英雄吧 华灯初上,呼伦贝尔在白雪的映衬下美奂绝伦。 但是从者兔到王庭的路上却充满了肃杀的气息,危机密布。 “大王,你们快走,这里我挡着。”布鲁泽抵抗着敌人进攻的同时大声地呼叫塔木王。 塔木王看了看一波接一波的黑衣人,暗道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只想着冉儿喜欢安静,却没有考虑到木槿的安危。 如果木槿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让他情何以堪。 “你先带着公主走,快点。”塔木王手起刀落,又斩杀了一人。 这些黑衣人虽然都蒙着面,但是老谋深算如塔木王,只一眼,他就看出了这些刺客的来历。 他们制敌的招式虽然刻意的掩盖,但还是能够看出来是塔里部落独有的。 看来,他们真的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尤其是王庭中的那位。但塔木王确实是冤枉托娅了,托娅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她还在王庭里忐忑不安的等着多铎的消息。 云木槿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模模糊糊的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却怎么用力也睁不开眼睛。 琳琅扶着云木槿小心的躲过黑衣人的攻击,他们四个人现在形成了一个圈子。 塔木王和布鲁泽把她和公主保护在了中间,而他们两个则背靠背的制敌。 因为塔木王和布鲁泽皆是武艺高强之辈,刚开始的时候与敌人直接呈现出压倒性的优势。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很快地上就都染满了殷红的血液,可是渐渐地随着刺客数目的剧增,单凭塔木王和布鲁泽两个人,开始力不从心。 “公主啊,你赶紧醒过来吧。”也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直接醉的不省人事。 要是公主还醒着的话,以公主的机智多谋,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 “琳琅,照顾好公主。”塔木王趁着敌人换气的空挡,沉声吩咐道。 “是,大王。”即使塔木王不说,哪怕他舍了性命也一定要护得云木槿周全。 可为了让塔木王放心,没有后顾之忧,琳琅还是答应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塔木王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已经开始麻木了,布鲁泽也都杀红了眼。 全身上下都被鲜血给染红了,让人分不清那血到底是他的还是刺客的。 “布鲁泽听令,如果本王今天有什么不测的话,全力辅佐木槿公主上位,知道了吗?” 塔木王看着眼前的情形,知道今天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都怪他大意,不然也不会害了自己还害了木槿。 “不,大王。”知道塔木王的心里在想什么,布鲁泽赶紧拒绝道。 塔木王的心里肯定是在想要怎么把那些刺客引走,好让他们有机会逃生。 因为那些刺客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塔木王,其目的不言而喻。 “我们绝对不会先走的。”布鲁泽斩钉绝铁的说。 虽然此时的情况真的十分危急,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但是琳琅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油然而生出一股快感。 那是视生死置之度外才能有的豪迈感。 “对,我们绝对不会丢下您一个人先走的。”琳琅也果敢的说,她从没有觉得布鲁泽这么顺眼过。 现在的布鲁泽在她眼里的形象顿时砰砰砰,提高了好大一个高度。 这,或许就是盖世英雄吧。 塔木王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他们两个人陪着木槿,他就不用担心了。 “你们听我说,木槿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一定要保障木槿的安全。”塔木王感觉自己的力气都快用尽了,眼睛开始闪着金星。 他绝对不能倒下去。 “你们记住,一定要安全护送木槿回王庭,扶持她登上王位,不然以后的呼伦贝尔恐怕都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不愧是塔木王,看问题就是深入透彻。 如果今天他真的不幸死在这里,以托娅的性格,只要她的儿子登上王位,一定会容不下木槿。 但如果塔木王知道塔木卓越内心真实的想法的话,他就不会这样担忧了。 “不,父王,要保护也是您来保护我。”云木槿咻的睁开了眼睛,毅然决然的说。 哎,塔木王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木槿这会醒过来究竟是好还是坏。 云木槿是清醒的话,她可以自己主动地避过一些危险,但是以她和云冉一般的倔强的话,是肯定不会允许自己身犯险境。 那他们唯一的一点逃生的可能性,都要被抹杀了了吗? 打拼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看透了生死,只是木槿还小,他不忍心让她就这么死了。 “父王,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但是牺牲别人来成全自我这样的事情我再也不要经历了。”云木槿看着塔木王,目光灼灼。 当年,已经有云冉牺牲了自己来救她,成了她一生的噩梦。 现在,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早在云木槿说出那话的时候,塔木王就知道了云木槿的意思,他相信今天自己若是执意要引开敌人来个他们制造逃生的机会的话,只怕木槿这一世都要活在阴影当中了。 “好,有骨气,不愧是我塔木的女儿。”塔木王豪气云天的说,“今天,就算是战死,我们也绝不后悔。” “对,就算是死,我们也不后悔。”这样的感觉真好,有那种愿意抛弃生死也要互相陪伴的恩。 这,应该就是爱吧,大爱无言。 若今天他们真的战死在了这,那也是天意。 天意不可违,但是他相信长生天会厚待他们的。 “父王,你们退后,让我来。”云木槿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包粉末状的东西。 还好,因为上一世曾学医的原因,她随身都会携带一些毒药在身上,就是为了保护自己。 现在看来,还真的感谢师傅。以前她还觉得随身携带毒药不妥,那都成一个毒女了,还有谁敢亲近你啊。 但现在,她要的是活命,而不是亲近。 塔木王原本还担心就云木槿的那半吊子功夫,若真的让她挡在前面的话,只怕瞬间的功夫就身首异处了。 可是看到云木槿手上的东西时,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相信云木槿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不会让自己身陷囫囵的。 “好。”塔木王干脆应允。 云木槿对着塔木王点了点头,然后抓出口袋里的粉末,直接对着向他们袭来的敌人撒了过去。 霎时,哀嚎声响彻云霄。 塔木王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原本虎虎生风的刺客在瞬间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打滚。 他们被粉末沾过的地方全都烂了,流出黑色的脓血,还一直冒着泡泡。 看上去,十分恶心。 “对了,你们几个把这个给吃了。” 云木槿拿出一个白色釉瓷的小瓶子倒出几颗黑褐色的小丸子,然后分发给塔木王他们三人。 布鲁泽看到云木槿超强的战斗力,简直崇拜到不行,就差马上把云木槿抬到自家的神龛上,供奉起来,每天香火不断。 云木槿带着塔木王三人,快速的走过那群“尸体”。“我们得尽快赶回王庭。” 塔里部落既然选择了在今天对塔木王痛下杀手,就证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而今天因为是自己生日的原因,塔木王坚持要大摆筵席,请了很多高官要员和草原上德高望重的人来。 云木槿担心塔里部落的人会对他们不利。 云木槿想到的也正是塔木王想到的,不过还好,他还有一张王牌。 看看天色,想必那人应该也到了吧,到时候一定能帮助自己稳住王庭那边的情况。 这是一种出生入死之后对彼此无条件的绝对信任感。 布鲁泽恐怖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饶是他这么大胆子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呕吐,更何况还是琳琅那样的小姑娘呢。 琳琅“哇”的一声,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公主刚刚用的药究竟是什么啊?真的是太恐怖了,她刚刚看见有一个黑衣人中毒之后,他流出来的血溅到了另外那个人的身上,结果那个人的身上也开始流血。 他们一个个的面目狰狞,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救……救命。”那些人看到他们经过一旁,一个个伸出手渴望的看着他们。 再也没有刚才想要杀害他们的时候凶神恶煞的样子。然而,他们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如果现在躺在地上的是他们的话,那些黑衣人肯定也是冷眼旁观,甚至心中喜悦。 因为他们完成了他们的头领所交付的任务。 塔木王他们三人小心谨慎的走着,刻意避开了地上打滚的那些人,生怕一不小心沾上他们的血液,只有云木槿一人大大咧咧的,该怎么走还怎么走。 似是看出了大家的担心,云木槿“好心”的出言提醒,“放心吧,你们刚刚服用过解药,他们的血液对你们没有任何作用的。” 话虽如此,但琳琅他们还是很嫌弃,毕竟那些人身上流出的血是浓的发黑的,看上去都让她反胃,更不要说溅到她身上了。 想想,都觉得恶心。 第六十五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有了云木槿打头阵,他们此行轻松多了。 偶尔有一群敌人尾随着他们,但是碍于云木槿恐怖的杀伤力,也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也有几个不长眼的,还没靠近云木槿一行人,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如此循环,众人看云木槿的眼神已经不是恐怖能形容的。 那样子,仿佛云木槿就是一头洪水猛兽一样,稍有不慎,便会被吞噬殆尽。 琳琅高兴地欢呼,还是她家公主厉害。心里想着她不屑的看了布鲁泽一眼。 觉得刚才布鲁泽的那些举动在她家公主绝对的战斗力之下,根本就不够看。 可怜的布鲁泽,明明已经是拼尽全力了,还要被鄙视。 塔木王的脸上却没有与他们一样高兴的神情,他虽然庆幸他们能够绝处逢生,逃了出来。 但是云木槿手里的东西不管是怎么来的,都让他担忧不已。“槿儿,你刚刚对他们撒的粉末是什么?” “这个啊?”云木槿看出了塔木王脸上的沉重,她知道塔木王在担心什么。 确实,她这个药的杀伤力太强了,若是用在战场上的话,只怕会横尸遍地,而作战的地方也寸草不生。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塔木王除了担心云木槿会伤害到自己,还担心这个劲道太强的毒药为木槿招来杀身之祸。 毕竟若是这样的毒药被广泛的运用到战场上的话,那肯定是战无不胜的。 只是这样一来,势必会造成更大,更惨重的杀戮。 “这是我偶然得来的。”云木槿马上编造了一个在某次她一个人出游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者,他们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这药就是那个老者赠与她的,而且还给了她解药,防止她自己不小心染上毒素。 塔木王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这世上隐居的高人何其多,木槿既然有幸遇到这样一个,而且得以赠药,这是她的造化。 “那就好,那就好……”仿佛压在自己心上的沉重的石头被卸下来了,塔木王的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那我们赶紧回王庭吧。” 现在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走后,达达的马蹄传来,然后跳下了两个人,一个正是不久前才见过的肖战天。 此时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白玉,脸上没有太多神情,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若是云木槿在这的话,她会发现另一个男的正是肖战天当年的小跟班——肖成。 肖成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地上的血液虽然已经发黑发臭,但还是能判断出他们才死去不久。 “主子,你看……”肖成说着想要捧起地上的泥土起来查看查看。 马背上的肖战天及时制止了他,直接用腰间的剑把肖成的手给挑开了,嘴里淡淡地说出两个字,“小心。” 肖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肖战天脸上的凝重,也小心谨慎起来。 “他们都中毒了。”肖战天仔细的打量了周围的情况,才下结论。 “啊?”这些人的身上虽然血肉模糊的,但确实不像是被刀剑所伤的。 渐渐地,肖成注意到原本草木茂盛的地方,现在已经变得黑乎乎的。 想来刚才若不是肖战天阻止得及时的话,他现在肯定早已和地上的这些尸体一样了。 幸好,幸好。 长生天保佑。 “这是什么毒?竟然有这么强的腐蚀能力。”肖成惊讶的说道。 “我也没见过。”这也是肖战天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毒,要是这毒药的毒性再继续腐蚀下去的话,这一带地方算是完了,甚至于还有可能把影响力扩张到更远的地方。 若是……肖战天的心里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但随即又放弃了,他虽然想要一统天下,成为霸主,但却不想用这么惨烈的方式。 更何况他现在连下毒的人是谁都还不知道。 “我们绕道而行吧。”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在这里耽搁的太久了。 “好。”临去的时候肖成还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这样厉害的手笔。 安静的小道上又响起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雪,悄无声息的下着。 等云木槿他们回到王庭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想象中血流成河的惨像。 整个王庭反而呈现出一派和和乐乐的歌舞升平的景象。 他们站在宴会厅的门口,“父王……”云木槿回过头看着塔木王,是他们估算失误了吗? 不可能,若对方真的要下手的话,势必是会选择在今晚,因为今晚他们一批人在外面截杀,而另一批人控制住王庭。 这样一来,呼伦贝尔就全部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她不相信那些人会轻易的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可是现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他们的动作太快,已经结束了这一切,并且收拾整理好了?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塔木王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情形,但他毕竟是年岁已久的人,只一会的功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他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身上满是刚刚打斗时留下的血迹。 云木槿三人也紧跟着,并时刻注意着四周,担心中了埋伏。 可是四周依然很静,连树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一点,一点,他们慢慢的往里面挪。 雪,越下越大了。 “啊……”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布鲁泽眼明手快的去摁住了发出声音的那个女人。“你是谁?” 他的声音清冷的像是雪地里的一弯寒水。 云木槿他们的目光也都紧张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莫非王庭真的已经出了意外? “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宫女颤巍巍的说道,她真的是害怕极了,她只是过来拿点东西而已,结果却碰上几个满身血污的人。 而且现在……现在还挟持了她。 这可怎么办啊?上次被杀死的那个宫女莫桑听说就是因为被别人利用完之后杀死的,她不想也那么悲惨。 “救……”命字还没说出口,她就被布鲁泽伸手扼住了喉咙。 “别出声,不然我就杀了你。”琳琅一直以为布鲁泽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是心地善良。 但现在看到这样的布鲁泽,不由的慨叹。 果然男人都是凶狠的。 “恩……”那宫女担心布鲁泽真的会杀死自己,于是连忙捣蒜般的点着头。 “现在,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虽然身前的这个女子答应了自己,但布鲁泽还是担心她会反悔或是对她们不利,所以双手还是扣在这小宫女的喉咙上,没有一点要放下来的迹象。 “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宫女看了看四周,这是王庭的正院,她们每天都来来回回好几次,这要怎么回答啊。 “我是过来拿东西的。”那宫女的声音微微的发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塔木王和云木槿三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拿什么东西?”布鲁泽继续问道,大有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趋势。 “今天……今天是……木槿公主的生……生日,王妃吩咐我来拿……礼物。”那宫女的双脚不住的颤抖,感觉到扣在自己喉咙上的手收的越来越近了。 布鲁泽对着塔木王使了一个眼色,想让塔木王判断判断这是不是王妃宫里的宫女。 但是塔木王已经许久未去托娅的寝宫,哪里知道托娅那里都有什么牛鬼蛇神。 只能无奈的对着布鲁泽摇了摇头,然后朗声开口,“你是说王妃他们在为宴会做准备?” 那宫女才听到这个声音,就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连忙唤道,“大王,我是阿丽啊。” 阿丽?塔木王想了好一会都没想起来这个叫阿丽的是谁。 “我不认识你。”塔木王的声音带了几分肃杀,莫非这个宫女以为编排出什么来蛊惑自己她就能够死里逃生了吗? 想的太多了。 布鲁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手上就要用力,准备结束了这个女子年轻的生命。 “大王,我是当年云夫人在甄夫人手里救下的阿丽啊。”叫阿丽的宫女感受到死亡渐渐逼近,连忙大声吼道。 “是你?”塔木王将信将疑的看着那个宫女,好半天才确定的说道,“恩,确实是你。” 随即,布鲁泽也放开了那个叫阿丽的宫女。 阿丽才一解脱布鲁泽的束缚,连忙关心的问道,“大王,你们这是怎么了?” 塔木王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再看看其他人的,难怪人家会害怕失声,他们几个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我们今天去祭拜冉儿,结果在路上出了点意外,就成了现在这样。” 塔木王说的轻松,但是阿丽知道肯定是经过了一场厮杀恶战。 再联系他们到王庭之后的景象,他们肯定是以为王庭已经被敌人给控制了,才想抓住自己来打探消息。 于是她马上把她知道的王庭里面的她知道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给塔木王汇报了。 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的布鲁泽不好意思的看着阿丽,“在下鲁莽,刚才对不住了。” 听到布鲁泽的话,阿丽立刻羞红了脸。 第六十六章 可惜,她终究不是云瑶 梳洗好,换过衣服。 云木槿带着琳琅匆匆赶往设宴厅,从刚才宫女阿丽的嘴巴里他们知道了王庭现在的情况。 既然那些人还没有把阴谋诡计摆到明面上来,那他们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公主,你慢些啊。”琳琅看到云木槿步履匆匆,不知道她在赶什么。 刚刚大王不是说了吗?今天是公主的生日,让她们慢慢的准备好,再过去,一登场就惊艳四座。 她也是如此想法,谁知道公主回到帐子里之后匆忙随意的梳洗了一下,换了件素白色的衣裙就出来了,头发也只随意的用一根白玉簪簪住。 虽然看上去清新脱俗,但今天毕竟是公主的诞辰,好歹应该穿的喜庆一点啊。 然而无论她怎么劝说,云木槿都不为所动,反倒还嫌弃她啰嗦。 唉,人生啊。 她原本可是卯足了劲,专门去跟着其他的小宫女学习了好多发髻的梳法,就等着云木槿生日这天大干一场。 结果却是…… 云木槿也知道对于今天这样的日子来说,她身上的装扮有些过于清浅了,可是现在她真的没有心思去好好打理自己。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南宫垣”云木槿在心里轻轻地唤道。 之前她听阿里说布朗将军此次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南城的王,便做了主邀请南城的人一同前来,为她庆贺生辰。 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见上南宫垣一面。 而此时的南宫垣正坐在宴会厅里举杯交错,开怀畅饮。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仿佛有很重要的人在呼唤着自己。 等他细细感受,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徒然抬首间,他看到门口处盈盈站着一个清新脱俗的绝美女子。 他瞬间有些痴了,这女子的身上竟然有着那个人的气质,刚才只是一晃眼,他差点以为那个人又回来了。 可是再也不可能了,她已经死了。 肖战天,南宫垣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喊道,若不是你,云瑶也不会投城自尽。 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哪怕是穷尽一生,哪怕是倾尽南城的所有兵力财力。 他,都不会放弃。 “这是?”南宫垣毕竟已经是一方霸主,失神了一小会便马上问道。 “这个是小女云木槿。”塔木王的脸上不见半点疲惫,仿佛刚才那个跟敌人浴血奋战的人不是他一样。 “木槿,还不过来拜见南王?”塔木王朗声开口。 云木槿沉浸在和南宫垣重逢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塔木王在说什么。 “木槿……”塔木王又唤了一声。 琳琅看到自家公主失神的样子,连忙用手从后面拉了拉云木槿的衣服。 公主这是怎么了?这个南王虽然长得也帅,但也没到那种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的地步啊。 况且公主对着肖皇都免疫了,怎么还会被这个南王给迷住。 云木槿盈盈走上前,对着南宫垣微微的笑了笑,那笑容是云瑶独有的。 然后对着南宫垣拜了拜,轻语到“南王”。 看着眼前的云木槿,南宫垣的脑子轰的一下子就炸开了。 像,真的是太像了。 可惜,她终究不是云瑶。 他眼睛半眯着,仔细的打量着云木槿,那样子又仿佛是在透过云木槿看其他人。 云木槿坦然的站着,丝毫不介意南宫垣的目光。 对南宫垣,她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南宫垣在她心中却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那是类似于血肉之亲的情感。 “听说公主也姓云?不知和西云皇室有没有什么关系?” 云木槿的身世本是个秘辛,南宫垣却这么明目张胆的问了出来。 “生母乃是前西云的大长公主云冉。”云木槿目光坦荡,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打量。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南宫垣听到云木槿的回答之后,陷进了自己的梦靥。 “南王,昔人已逝,珍惜眼前,莫再纠缠于过去的人和事而辜负了现今的大好时光。” 此次见面之后,相见不知何时。 云木槿想借着这个机会劝劝南宫垣,希望他能从过去走出来。 虽然她是真的感念南宫垣对她的喜欢,也谢谢他一心为自己报仇。 但是她更希望南宫垣能够过得很好。 云木槿的话音才落,南宫垣原本浑浊的眸子立刻变得清明,这个女子莫非是知道什么?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云木槿看到南宫垣有些动容,继续小声的说道,“表姐当年年幼,错爱了人,并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到死,她虽然难过,但是爱就是爱了,她不后悔。” “你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不后悔?”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云瑶肯定是后悔的。 若不是肖战天,西云怎么会灭,云瑶又怎么会自尽。 他只恨自己当时不在云瑶身边,不然又怎么会允许云瑶独自一人奔赴黄泉。 “我……” 我就是云瑶。 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生生的被云木槿给逼了回去。 云木槿看着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南宫垣,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才说,“我与云瑶是姐妹,她在想些什么我自然知道。” “这也只是你个人的想法而已。”南宫垣的声音骤然冷下了几分。 他想云瑶肯定是怨着肖战天的,而且也是怨着自己的。 不然的话,怎么这么久了也不愿与他梦里一见。 云木槿看着南宫垣如此执拗,知道他再也听不进去什么,也不欲再多说。 “罢了,既然南王你……”云木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出口的只一句,“好自为之。” 南宫垣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为何这个女子却对他如此的关心。 想不清,理不明,便不再想。 反正与云瑶无关的东西,他不关心,也不想去关心。 云瑶,云瑶…… 南宫垣这样,云木槿的心里多少有些难过,毕竟南宫垣是为了自己才这样的。 自从云木槿进来后,塔木王就感受到了她身上悲伤的气息。但碍于眼前的形势,他决定还是等一会宴会结束后再去看看木槿是怎么了。 云木槿木然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脸上没了刚进门时的那种期待。 坐下后,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琳琅的担心的看着她,“公主,你怎么了?” 刚才她虽然跟在云木槿身后,但是云木槿和南王说的那些话,她听的是云里雾里,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事,今天是我生日,我高兴。” 塔木王看了看琳琅,却对上琳琅无辜不知的双眼。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这孩子。 “今天是小女生辰,本王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云木槿也举起酒杯,跟着塔木王站了起来。结果却看到托娅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显然是误会了刚才她和南宫垣的互动。 一杯饮尽,云木槿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母妃,这杯木槿敬您,谢谢您这么多年的教导。” 教导两个字被云木槿咬的特别重。 托娅却像是没听出话中的那层意思,端庄的拿起酒杯,稍稍的抿了一口。“你我母女,又何必感谢。” 说完,斜挑起了眉毛,想看看云木槿接下来会怎么做。 但让她失望了,云木槿敬完酒后径直就走到了下首大臣们的座位前。 “布朗伯伯,这杯酒木槿敬您。” 布朗就是雅利安的父亲,之前一直被塔木王派去处理事情了,才刚回来。 云木槿忽然有些心疼,布朗就只有雅利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她好。 可上次呼和哲的那件事情之后,雅利安就一蹶不振,现在连门都懒得出了。 “老臣谢过公主。”布朗是老实憨厚的男人,虽然和塔木王关系甚好,但是对着云木槿,该有的礼节一点也没落下。 云木槿顿时觉得很钦佩眼前的这个男人,也知道了塔木王为什么会和这个男人私交甚好。 “布朗伯伯,您放心,雅利安会好起来的。”云木槿相信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只是时间问题。 “好,好……”布朗连声说好。 他也希望雅利安赶紧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迎接新的人生。 唉,当初要是他竭力制止,坚决不让那个叫呼和哲的混蛋小子进门的话,雅利安现在也不会这样。 都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没做好啊。 “布朗伯伯您不必自责,当初若是您竭力制止的话,也许雅利为了跟呼和哲在一起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现在让她自己知道呼和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比您说一千句一万句劝说的话还管用。” 布朗听完云木槿的话,顿时豁然开朗。 对啊,雅利安现在虽然难过,但是只要等这个坎过了就好了。 但若是让雅利安一直活在呼和哲虚伪的世界里,最后才知道真相的话。 她肯定会弥足身陷,到时候就拔也拔不出来了。 “谢公主。”这一次的感谢比上一次的有诚意多了。 布朗慈爱的看着云木槿这个和她女儿一般大小的孩子,“希望公主以后能够觅得良人,生活幸福。” 他是个大老粗,不会多少华丽的辞藻,但是他是真心希望云木槿幸福。 第六十七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托娅在宴会上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静静的看着云木槿在宴会上穿梭忙碌的身影。 “你就蹦达吧,也就只有今晚的时间了。”托娅轻声在心里说道,嘴角露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然后抬头看了看坐在下手的塔里格纳。 云冉,你和我二十年的恩怨是非,都在今晚了结了吧。 事后,托娅才悔不当初,她不知道一个人若是无情起来,什么都会利用,哪怕是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女儿。 只是等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一切早已成了定局,再没有回寰的余地。 琳琅在一旁不小心撇到了托娅的这个眼神,连忙在人群中搜索云木槿的身影。 王妃笑的那么不怀好意,肯定是有什么阴谋,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提醒下云木槿。 塔里格纳端起手中的酒碗,布满薄茧的指腹一点一点的抚过酒碗凹凸不平的陶瓷。 看着在那云淡风轻的喝着酒的布朗,忧心不已。 若不是他们的话,王庭现在或许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但是他们的到来,全盘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看着塔木王,这个男人虽然是他女儿的丈夫,是他名义上的女婿,但是他却从没有看清过这个人。 总感觉他深不可测,这次多铎的失踪,肯定也是他的手笔。 不然就这么点大的呼伦贝尔,其他人还没有能力把一个人藏的那么深。 本来他是不想这么快行动的,但是多铎的失踪,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若是多铎把知道的一切都全盘脱出,那他的计划就会被公布于众。 与其被动的接受,倒不如先发制人。 打定主意,塔里格纳想要夺取那个位置的信念又坚定了几分。 这么多年,他清楚的知道,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才会受人尊崇,否则你在别人的眼里永远都只是一条狗,或者连狗都不如。 思忖间,云木槿已经抬着一杯酒,来到了自己面前。“外公,这杯酒木槿敬您,感谢外公帮住父王打理朝中事务。” 云木槿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只展翅的雄鹰一样,野心勃勃。 这样的男人,他向来欣赏,可惜这个人的野心却是要伤害她的亲近之人,这就由不得他了。 塔里格纳抬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才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娃娃,之前听塔木卓轩说起这个小女娃的变化时,他还不相信。 现在看着落落大方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云木槿,他不得不在心里重新给这个小女娃定位。 然而,即使云木槿现在变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力挽狂澜,该发生的终究是会发生的。 云木槿仿佛洞察了他的想法一般,默默的看着他,是啊,该发生的终究是,要发生的,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 “卓越,趁着今晚高兴,你也来和你妹妹喝一杯。”塔木卓越还在细细思量刚才的事情,刚刚他好像看到云木槿把什么东西撒到了塔里格纳的碗里。 但是等他细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现,而且像他外公这么精明的人,若云木槿真的在私下里动了什么手脚的话,他外公不可能一点也没察觉啊。 再看外公喝下这碗酒以后,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看来是他多虑了。 “木槿。”塔木卓越的声音就像是草原上徐徐的微风,让人听着心情舒畅。 “大哥。”对于塔木卓越这个人,云木槿原本是防备着的,但是上次塔木卓越又奋不顾身的救了自己和琳琅,还斩杀了塔里格纳旗下的一员大将。 不得不让她动容,如果这真的是他们设的一出苦肉计的话,她云木槿也认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对立的两面,但是云木槿从未从塔木卓越的眼睛里看到敌意,即使是塔木卓轩,她也只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不喜,而不是恨。 或许,她只要防备点他们就好了。 塔里格纳郁闷的看着塔木卓越,他的孙子和外孙众多,但他最喜欢的也只塔木卓越一个人而已。 这个孩子成熟稳重,又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曾是他心中最佳的王位人选,可惜啊,他还不是这大草原最崇高的王。 不过,过了今晚就不一定了。 不管今晚南王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他都一定不会放弃今晚的计划。 迟则生变,他,不能再等了。 心里想着,塔里格纳眼中的欲望赤裸裸的呈现了出来,塔木卓越自然也看到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应该怎么做? 一边是疼爱自己的外公,一边是那个人的丈夫。 如果他真的帮外公夺了那人丈夫的江山的话,只怕永生永世,那人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塔木卓越的心中仿佛放着一把秤,不论自己内心的想法是倾向哪边的,另外的一边都会很快的倾斜下去。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然难以抉择,就随心而为吧。 他相信万事皆有自己的缘法,到时候不管结果怎么样,他都会坦然的接受。 心中想开了,塔木卓越面上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南宫垣虽然一直在应酬,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时时都在云木槿的身上。 之前他曾接到一封云瑶的亲笔书信,信上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幸离世,希望他各自保重,更希望他善待天下百姓,不要随意挑起战争…… 所以,他尊重云瑶的遗愿,和肖战天两兵休战。 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也只是暂时的而已,终有一天这天下还是会大乱的。 不说肖战天野心勃勃,还有一个北阙在虎视眈眈。 被心中的事情所烦扰,南宫垣觉得整个宴会都变得沉闷了,便想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月光投注在雪地上,映得整个王庭恍若白昼。 南宫垣信步走在王庭的空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忽然他看到有几个被月光照到的地方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像是兵刃的样子。 南宫垣的步子变得小心谨慎起来,看来呼伦贝尔也不太平。 他要插手这件事情吗?他相信只要他自己按兵不动,到最后无论是塔木王胜利还是谁生路,都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他们谁也不敢妄自对他怎么样。 但若是他出手相帮的话,以后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得惦念着他的恩情,到时候可就…… 如果这样的话,对南城以后的发展十分有利。 身为一个国家的王,无论做什么他都得先从国家的利益出发,然后才是他自己的。 “南王……”还没等南宫垣自己做出决定,别人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个声音南宫垣并不陌生,他刚才在宴会上就曾听到过。 “不知道塔里大人找本王有何事?”南宫垣原本还在猜测今晚究竟是谁想要对塔木王不测,现在看来不用浪费他的脑细胞了。 “南王真是好兴致啊,独自一个人在这里闲庭亦步,是不是宴会上的那些歌舞入不了您的眼啊?” 塔里格纳也算是一只老狐狸了,虽然急急忙忙的赶着来找南宫垣,但见了面也不忙着表明自己的意图,反而东拉西扯,随意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南宫垣也不揭穿,“塔里大人严重了,谁不知道歌舞在呼伦啊,如果呼伦贝尔的歌舞是不能入眼的话,那这世上的其他舞女怕是都要羞愧的不知自处了。” “哈哈,南王当真幽默。那些舞女若是知道有南王怜惜他们的话,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会羞愧呢。”塔里格纳迎合着说,脸上都是虚假做作的笑容,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呵呵……”南宫垣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的笑了两声。 “不知道南王此次来呼伦贝尔是有何要事?”塔里格纳试探的问道。 他必须先确定南宫垣来呼伦贝尔的目的,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来呼伦贝尔做什么?云瑶,你知道吗?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向往的草原是什么样子的,这个被你惦念着的地方。 他还记得当初云瑶明媚的看着他,朗声说,“南宫垣,终有一天我云瑶要游遍整个世界,看遍世间美景。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看看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看看一川草色青袅袅,绕屋水声如在家……” 那会的云瑶兴许是还没爱上肖战天,生活的无忧无虑,爱憎分明,哭和笑都不用遮掩。 可惜,她终究是爱上了那个男子,做了一场水中月,镜中花的梦,并为此付出了生命。 可恨的是等到他赶往西云的时候,那里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往事随风散,云瑶不在了,他和肖战天此生都不会再有曾经的那种兄弟情。 他知道肖战天的想法,但是他却不能原谅。 说到底也不知道是不能原谅肖战天,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云瑶走了以后,仿佛一切都被带走了。 “本王只是为了这草原壮阔之景而来。”与肖战天休战之后,他立刻就放下了身边的公务琐事,任性的游山玩水。 把南城那边的烂摊子都丢给了百里,他相信百里会处理好的。 第六十八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南王说笑了。”塔里格纳一点也不相信, 若真的是为了游山玩水,谁会在这样冷的冬天来大草原。那不是没事自己找罪受吗? “呵呵……”南宫垣不欲再多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既然塔里格纳愿意在这里绕圈子,他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浪费的又不止是他一个人的时间。 该死,塔里格纳看南宫垣没有一点想要说明来意的样子,难道真的要他亲自先开口? 罢了罢了,他忍,谁叫他现在有求于人呢。 “不知南王是否听说了之前肖皇前来呼伦贝尔购马一事?”塔里格纳的眼睛闪着精光,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势力。 这样的人,最好,起码你能清楚的知道他想要什么或者说是在算计着什么。比起那种那种看着闷声不响,实际上却在谋划着大事,在你背后捅刀子的要好的多了。 终于忍不住了吗?看来塔里格纳的耐性始终还是欠些火候,他原本以为塔里格纳至少会在半盏茶之后才开始切入正题,没想到来的这般快。 “知道。”南宫垣突然觉得跟塔里格纳或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自信,他还是能够控制塔里格纳这个人的,他可不想自己跟人合作,到头来却被别人吞并了。 “那南王知不知道肖战天曾在宴会上求娶过木槿公主?”塔里格纳不相信这件事情爆料出来,南宫垣还能像现在一样坦然淡定。 毕竟若是肖战天和云木槿真的结亲的话,对天朝和草原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 果然,南宫垣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塔里格纳看到后,整个内心都雀跃起来,看来他是押对码了。 “云木槿?”南宫垣回头看着塔里格纳,他还是有点不相信。 他只在刚才的宴会上见过一次云木槿,这个女人漂是漂亮,但也还没到那种让人一见倾心,非卿不娶的地步。 肖战天这么做是何意?莫非真的是为了草原上的战马?可是他们已经休战了呀,难道肖战天是想借着休战的时机来暗地里培训战马? 看来他的好好的着手,时刻准备开战。 “是,就是木槿公主,她可是我们大王最喜爱的女儿,也许以后就是王位的继承人。”塔里格纳继续循循善诱的说到,他一点一点的分析,生怕南宫垣想不透其中的关键。 “所以呢?”南宫垣随手摘下一小截树枝,眉毛斜挑,高傲的问道。 “南王您就不担心吗?”按理来说南宫垣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肯定会想要与自己结盟来阻止肖战天和塔木王两人之间的阴谋。 可为什么事情还是没有按照他设定的线路来呢? “本王有什么好担心的?或者说本王应该担心什么?”南宫垣一用力,手中的木棍“啪”的断成了两截。 “若是南王愿意跟微臣合作的话,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呼伦贝尔的战马绝对不会出现在天朝的境内,哪怕是一匹。”塔里格纳说的自信。 如果今天他真的成功跟南宫垣结盟,击败了塔木的话,那他就是整个草原上最雄壮的王了,到时候他的决议还有谁敢反抗,杀无赦。 塔里格纳只要想想那会的情形,内心都澎湃不已。 “哦?怎么合作?”其实南宫垣在听说肖战天要娶云木槿的时候,内心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现在这样,不过是想要与塔里格纳周旋周旋,好探知更多的秘密。 塔里格纳一听南宫垣说问自己的计划,以为南宫垣是同意跟自己合作了,连忙高兴的把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南王,我的部署是这样的……”塔里格纳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细致到哪一个后退点在哪。 南宫垣静静的听着,偶尔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在听完塔里格纳的整个叛变计划之后,才轻轻的问了一句,“你希望本王怎么帮你?” 其实从塔里格纳的话语中,南宫垣看到了一个较为周密的计划,不过他真的怀疑,像这样的计划会是塔里格纳自己想出来的吗?看他那么笨的样子。 等下次有机会,一定要看看想出这样计划的人。 南宫垣想的不错,这个计划确实不是塔里格纳自己想出来的,但是他却再也见不到那个心思缜密的人,因为多铎已经死了。 如果塔里格纳知道多铎已经死了,而且没有额任何人知道他的秘密的话,他一定会后悔今天自己做的这个仓促的决定。 当初多铎是让他征得托娅的同意之后再行动,到时候里应外合,他们的胜算就会比现在大出一倍。 可惜,塔里格纳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他想的是借塔木今天出宫的机会在外面结果了他,然后在控制王庭。 到时候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塔里格纳想的很美好,前提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云木槿的话。 到现在,塔里格纳都还不知道他派出去的人,已经在云木槿的残忍手段之下全军覆没了。 而他还在这里洋洋自得的等待着成功的到来。 “微臣都已经安排好了,南王您……”塔里格纳原本想说您就好好看着吧。 可是话都快到嘴边了,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和不甘,若是南王只在一边看着的话,那他不是亏了吗? 他刚刚可是保证过绝对不卖战马给肖战天的,难道南王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需要南王您在禁军攻进来的时候,帮我擒住塔木王。”塔里格纳狮子大开口的说道,越说越觉得可行。 擒贼先擒王,到时候只要塔木王在自己的手上,他就不愁那些士兵不投降。 至于托娅,虽然有点对不起她,顶多以后等他当上了大王之后再给她找个夫婿就好了。 难道她还能一辈子怨恨自己这个当爹的不成? 南宫垣听的哭笑不得,他不知道是该说塔里格纳有远见,知道擒贼先擒王,还是该说他傻。 不说塔木王身边肯定是有重兵保护的,单看塔木王自己就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他还想生擒塔木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这个如意算盘到是打得好,只要今晚自己帮他生擒了塔木王的话,他的那一切部署就都可以省略了。 塔里格纳看南宫垣大半天不说话,以为他没有听清自己周密的部署,于是开口试探着问道,“南王,整个计划您都知道了吧?” 南宫垣点了点头。 “那就好。”塔里格纳就差高兴的手舞足蹈了。 谁知,他才扬起嘴角,感谢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兜头一盆凉水。 “本王是听清楚了,可是本王什么时候说是要与你合作了。”南宫垣挑衅的看着塔里格纳,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塔里格纳会发怒。 一听南宫垣的话,塔里格纳蒙了。 “南王,您看您还真是爱说笑。”他真的希望这只是南宫垣开的一个玩笑。 不然的话,他就真的成了一个笑话了。 但最重要的还是他刚刚已经把整个计划都告诉南宫垣了,若是他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塔木的话,他就擦了,输的彻彻底底。 “本王何时说笑了。”南宫垣看着塔里格纳,那样子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南王,若是您有什么条件的话大可直说。”塔里格纳以为南宫垣是因为条件没谈妥当,所以才这样。 那就再多给南宫垣一点甜头,他就不相信南宫垣可以在他诱人的条件下还能不为所动。 “我想塔里大人大概是没听清楚本王的意思,本王确实是一点也没有要跟大人你合作的意思。”南宫垣像是担心塔里格纳听不清楚一样,一字一句慢慢的说。 塔里格纳终于知道自己被骗了,不由得大怒,“那您刚才还?” “本王刚才怎么了吗?”南宫垣的声音骤然冷下了几分,刚刚的那些都是塔里格纳自己巴着赶着要告诉他的,他可没有拿一把刀架在塔里格纳的脖子上。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塔里格纳几乎气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南王真是好手段。” “大人严重了,本王若真的使手段的话,大人你现在应该就不会在这了。” 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南宫垣你很好。”塔里格纳在心中狠狠的说道,面上是紧张不安的神色。 这件事情如果宣扬出去的话,不仅他的一世英名会毁于一旦,最重要的是他的计划肯定是不可能继续下去的了。 “南王您……” 南宫垣本来就是想出来自己一个人静静的,谁知道竟然碰上这么一个聒噪的人。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只希望塔里格纳能够早点离开。 “你放心吧,本王虽然没有答应跟你合作,但也不会不厚道的把你的计划说出去。” “当真?”塔里格纳有些不相信的问道,毕竟刚刚他才被南宫垣骗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能不多留个心眼。 “这是自然。”南宫垣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愈发的浓郁。 塔里格纳看这事情差不多了,赶紧告辞离开,生怕再生出什么变故。“如此,便多谢南王了。” 塔里格纳不知道,等他离开后,他原本站着的位子上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 第六十九章 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 “不知道木槿公主方才听的可尽兴?”南宫垣笑的意味深长。 原来自己早就被发现了,看来以后还得好好的再训练训练,这么轻易的就被人揭穿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南王好功夫。”云木槿浅笑嫣然的回道,眉目间丝毫没有被人发现的尴尬,仿佛她刚才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南王您确定要听实话?” 云木槿的眸子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偷吃到油的小老鼠。 看着和云瑶如出一辙的表情,南宫垣有些恍惚,他仿佛又看到了云瑶。 南宫垣使劲的摇了摇头,心中默念着,“南宫垣,你清醒一点,云瑶已经死了,被肖战天害死了。” “木槿公主不妨直说。”回过神来的南宫垣不羁的笑着,他本就是个翩翩卓公子,以前只是因为爱慕着云瑶,所以才会在云瑶的面前变得谦谦如玉,反而失了他本来的风韵。 云木槿在心中暗自感叹了一下,是因为身份不同的原因吗? 为什么她会觉得很多人都变了,没有了以前那种相濡以沫的熟悉感。 “木槿公主?”南宫垣看到云木槿独自在那发愣,出声唤了唤。 “额……不好意思南王,本宫刚刚走神了。”云木槿从不是那种不愿意承认自己错误的人。 她一向是爱憎分明的,错了就是错了。 “不瞒南王,本宫刚才确实是听的尽兴不够尽兴。” 南宫垣没有想到云木槿会这么快的就恢复过来,刚才他就站在云木槿身边,可是看的分明。 刚才的云木槿就像是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目光深远。 他相信云木槿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身在皇宫这种杀人不见血、冷漠无情的地方。哪个人身后没有几段催人泪下的故事? 若有一天,云木槿愿意跟他坦诚的话,他肯定会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或许,他还可以从这里入手,来实行自己的计划。 肖战天,想娶云木槿么?呵呵,那就要看谁更有能耐了。 “南宫斗胆,不知道木槿公主还想听点什么?”南宫垣认真的看着云木槿,仿佛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 到让云木槿有些尴尬了,这是千军万马兵临城下她也没有过的感觉。 “本宫很好奇南王为何不选择帮助塔里格纳,毕竟若是塔里格纳事成的话,南王您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功臣啊,到时候您不仅不用担心呼伦贝尔和天朝结盟,还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助手,岂不快哉?” “哦?莫非木槿公主十分希望本王和塔里格纳结盟?”南宫垣专注的盯着云木槿的眼睛,似乎是在判断云木槿的话语里面有几分真心。 “南王觉得呢?”该死的南宫垣,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狡猾啊。 云木槿不知道南宫垣的本性就是这样的,否则怎么可能在众多的皇子中间脱颖而出,成为南城尊贵无比的王。 “哈哈,木槿公主你不说,本王怎么会知道。” 南宫垣哈哈大笑起来,待停了,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是有多高兴。 是有多久,他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自从知道了云瑶自杀城楼的消息之后,他疯狂的不计一切后果的跑去找了肖战天,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抢夺云瑶的国家,为什么要害的云瑶自尽而亡,为什么……要辜负云瑶一片真心。 天知道,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是多么的痛。 可是即使再痛,也比不上云瑶去世来的心痛。 如果可以,他宁愿云瑶活过来,哪怕是看着她和肖战天出双入对也好,儿孙满堂也罢,只要她还活着,只要他还能看见她脸上的笑。 可是他去到的时候,就只看到肖战天一直抱着云瑶的尸首,然后魂不守舍,目光无神。 一声一声的。 云瑶,云瑶…… 他想肖战天或许也是爱着云瑶的吧,只是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发现。 也就是那晚,他和肖战天一起找了一个风水宝地,亲自埋葬了云瑶,那个他追随了一辈子,却仍旧随风而去的女子。 然后,他和肖战天就在云瑶的坟墓面前狠狠地打了一架,之后宣布开战。 他知道,云瑶在天之灵,肯定不想看到他们这样。 可是他不能忍受,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这么死去而无动于衷。 他要报仇,要为云瑶报仇,否则的话,他连自己都不知道失去了云瑶,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 “想不到南王明知故问的能力这么强,木槿甘拜下风。”说着,云木槿当真对着南宫垣鞠了一躬。 “本王想木槿公主自是不愿意的。”南宫垣缓了缓自己的神色,然后才说。 云木槿也不搭话,只甩了南宫垣一个白眼。 南宫垣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女孩,明明已经老大不小了,可是做出来的动作却是那么的自然纯真。 那神态,简直是和云瑶一般无二。 又是云瑶。 等等,难道肖战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要求娶云木槿的? 他一定不会让肖战天得逞的。 肖战天,你欠云瑶的,我一定会亲自为她讨回来。 “木槿公主你真的确定要知道本王没有选择塔里格纳的原因?”南宫垣笑的非常狡诈。 云木槿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的直觉告诉她南宫垣说出来的话肯定不会是她想要听到的。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点了点头。 看着云木槿的样子,南宫垣的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果然,即使再像她也不可能是云瑶。今天要是云瑶在这里的话,肯定早就缠着他,让他老实招供,否则就屈打成招。 云木槿倒是没有注意到南宫垣在想什么,催促道,“你赶紧说啊。” “本王……”说着,南宫垣靠近了云木槿,嘴里呼出的热气全都喷在了云木槿的脖子上,云木槿感觉很奇怪,有些不太舒服。 但还是忍住了,谁让她现在想要从别人的嘴巴里探听秘密呢。 唉,要是以前,她肯定早就一拳头招呼上去,然后大喝一声,南宫垣,你敢占老娘便宜。 若云木槿真的这般做了,只怕南宫垣做梦都会笑醒。 感受到云木槿的不自在,南宫垣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果然,这天下的女人除了云瑶,其他的都一样。 “本王是为了公主你啊。”说完,还不待南宫垣反应,云木槿就怔在了原地。 “南宫垣,你今天没吃药吧。”云木槿真的是怒了,南宫垣这不是明摆着在耍自己吗? 亏得她还好好的做好了姿态,准备洗耳恭听呢。 “你说什么?”南宫垣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失神的看着云木槿。 是她吗?是云瑶吗? 以前云瑶也是经常动不动就说他没吃药,开始他还不明白,他没病啊,云瑶为什么要叫他吃药,以为云瑶是在关心他。 可是后来,他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原来云瑶说他没吃药,是在骂他。 但他都不计较,甚至于他现在就希望云瑶再来骂他几句,问问他今天吃药没。 “唉,你傻了?”云木槿刚刚被南宫垣摆了一道,心情不怎么好,语气听上去也不怎么好。 意识到这一点,南宫垣决定实话实说,并不是因为云木槿开不起玩笑。 而是他从云木槿的眼睛里看到了认真,那他就不能敷衍了事。 不然惹恼了云木槿,他的那个计划可就施行不下去了。 “其实本王……”听着南宫垣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云木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之前她总是觉得南宫垣笨笨的,没有想到他其实这么精明啊。 刚才他虽然只是简单的跟她说了几句,却把整个呼伦贝尔的情况都给分析出来了,其中还有她都不知道的部分。 其实也是,云木槿毕竟是个女儿,塔木王不可能把所有的朝中事物都跟她说,即使跟她说了,当初的她也不感兴趣。 云木槿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里了。 她之前就知道塔木部落的情况很复杂,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复杂。 只要想到塔木王时刻都处在危险中,她就担心的不能自已。 “原来如此,谢南王解惑。”云木槿微笑着感谢,若不是南宫垣的话,等她亲自去摸清那些东西,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木槿公主客气了。”后面那句以后你我就是夫妻了,被南宫垣逼了回去,他可不想现在说出来,吓到云木槿。 有些东西,还是要慢慢的来,循序渐进才能做好。他相信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听说之前肖皇曾向塔木王求娶过公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云木槿没有料到南宫垣会突然问到这个,脸上满是震惊的神情。 “没想到南王竟也是个好事之人。”这话就说的诛心了,堂堂一国皇上,竟被人说成好事,任是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偏偏南宫垣好性子,微笑着回答,“公主既然这样说,那就是这样吧。” 南宫垣,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 云木槿恨得牙齿都吱吱作响。 第七十章 这就是爱情 “看不出来南王竟然这么好的性子。”云木槿毫不客气的说道。 “本王的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公主你要不要发掘一下。”南宫垣笑的魅惑,本就邪魅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抚媚。 云木槿恨不得马上捶足顿胸,她的死对南宫垣的打击真的特别大吗?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额,这就不用了吧,本宫对南王您没兴趣,对您的身子也没兴趣。”云木槿反击道。 奇了怪了,她云木槿看着像是那种善良到让人欺负的人吗? 南宫垣原本以为云木槿听到他的话会脸红着跑开,谁知道竟然会这样抢白他。 “公主真的不试试吗?”南宫垣继续不要脸的说道。 “本宫竟然不知道南王这样迫不及待,难道南王您的后宫里就没有想要一试之人吗?” “呀,公主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公主对本王还真是关心那。” 南宫垣夸张的说到,脸上是连他都没有意识到的甜美笑容。 看着南宫垣高兴的样子,云木槿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只要南宫垣高兴,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只是她现在才知道,南宫垣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娶亲,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 看人家肖战天,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人,肖战天都已经抱上了几个孩子了。 想到肖战天,云木槿的心中又是一痛。 有些人,有些事,你以为你已经放下了,但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又想起来,然后莫名的戳中你的心脏,然后疼痛,然后窒息。 “南王您也老大不小了,身边总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不然……”云木槿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然后接着说,“长夜漫漫,南王你可就……” 言尽于此,后面的话留给南宫垣脑补。 谁知道,南宫垣真的是个厚脸皮,听完后不仅不知诲避,反而追着云木槿问,“本王就会怎么样啊,公主你给我说说。” 云木槿真的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厚脸皮。 她真的想对着南宫垣说,“南宫垣我认输了,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行吗?” 但她只是给了南宫垣一个高冷的眼神,“南王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到时候就不好交代了。” 不说什么,南宫垣现在在呼伦贝尔是以一个客人的身份,但是他现在出来了这么久,跟他来的人肯定是着急了。 更何况,今晚还是一个不眠夜。 刚刚只顾着和云木槿聊天的南宫垣这么一听,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没想到他现在还能跟人聊这么久。 “谢公主提醒。”南宫垣绅士的对着云木槿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向来跟南宫垣大大咧咧的云木槿看到南宫垣这般绅士还有些不习惯,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看的出来,南宫垣现在的心情比来的时候好了很多,起码他现在脸上没了你欠他钱的那种神情。 等南宫垣回到宴会上,跟他一同前来的林子莫看到他这个样子,不免多看了几眼,暗自猜测刚刚自家主子出去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可能在突然间就有那么大的变化,自从云瑶公主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家主子笑过。 但是今晚,虽然南宫垣的脸上还是严肃的神情,可是那样子却比平时多了一些生气,至少让人看上去不是那么冷冰冰的。 两年了,云瑶公主已经去世两年了。 只有他这个一直陪在南宫垣身边的人才知道南宫垣对于云瑶公主的死是多么的不能释怀。 这样想着,林子莫抬起头狐疑的看着刚刚跟自家主子前后进来的云木槿。 难道他家主子的变化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因为他知道他家主子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忘记云瑶公主,移情别恋。 南宫垣也看着云木槿,但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刚才云木槿说的那句话。 刚才他问云木槿,“木槿公主你就不担心塔木王吗?毕竟今晚这个王庭可是一点也不太平的。” 结果云木槿却跟他说,“我相信我父王他早就已经安排部署好了,塔里格纳这样最好,我们刚好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但若是你父王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或者是他的防御不够呢?” 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可能,但南宫垣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结果走在前面,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他,眼睛里都是自信的光辉,“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哪怕是拼尽了全力,我也会保护好我父王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样桀骜不驯的话语,若是一般的女子说出来,他可能会嗤笑上几声。 但是云木槿说出来,他却相信了。 没有来得,他就是相信云木槿。 只要云木槿说的,她就一定能够做到,没有原因。 他还没看透,一个人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死,所以他们总是瞻前顾后的做不好事情,可云木槿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她连死都不害怕,还害怕什么。 这个女子,她真的会给他的生活带来改变吗?南宫垣在心里问自己。 答案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真的想去试试看。那样的话,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坦然接受。 但是南宫垣忘记了一点,一个人从一开始去接近一个人就是抱着利用的目的去的话,那样的感情是虚假的,是不会持久的。 最终都会不得善终。 “槿儿,你刚刚去干什么了?怎么去了那么久?”看到云木槿回来,塔木王赶紧过去问道。 今晚的情形这么复杂,他担心云木槿的安危。 “父王,我没事,刚只是觉得有点闷就出去走了走。”云木槿有些惭愧,自己总是像个长不的孩子一样,让人担心。 “那就好,今晚可能会有些不太平,待会让布鲁泽好好的待在你身边保护好你。”被塔木王这么一说,云木槿才注意到之前从者兔回来就不见踪影的布鲁泽已经回来了,此时就站在塔木王的身后。 云木槿本来是想拒绝的,她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但是又不想让塔木王待会又要应对敌人,还要担心自己,于是欣然接受。 塔木王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偌大的河山也敌不过云木槿的安全来的重要。 可惜,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一点,就像肖战天,就像南宫垣。 只是等到他们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能保护好公主吗?”塔木王跟云木槿说完后,转过头看着布鲁泽,那眼神十分的凝重,仿佛他现在在做着一件关乎生死存亡的事情。 “大王请放心。”布鲁泽一点也没有为要保护而不能上战场杀敌而难过,反而为能保护云木槿而自豪。 要是没有云木槿,就没有现在的他。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待在云木槿身边,还可以顺便保护琳琅。想到琳琅,他的连情不自禁的就红了。 看到布鲁泽的脸红了,云木槿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孽债啊,可惜了,琳琅根本一点都不知道这个傻小子的心事。 得到布鲁泽的允诺,塔木王原本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今晚,他们若是真的动手的话,他也没什么顾虑了。若是那个人真的参与进去的话,他该怎么办呢? 她是他两个孩子的娘,可她也是害死冉儿的凶手,将近二十年的夫妻,他真的要下杀手吗? 塔木王看了看塔木卓轩,这是他所有孩子里面,心性最单纯的一个,托娅真的把他保护的很好。 再看塔木卓越,给他的感觉是越来越深沉了,但若是他真的处置了托娅的话,相信也只有这个孩子能够理解自己了。 他知道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能够理解他的苦心。 也许,他是应该看在这两个孩子的份上,给托娅一次机会。 感受到塔木王的目光,塔木卓越抬头看了看托娅,还有自己身边的塔里格纳,敏锐的他已经意识到待会要发生什么事情。 一边是他敬爱的父亲,一边是对他不闻不问的母亲。 但是他谁也不想偏帮,可这呼伦贝尔,只能姓塔木。 之前塔里格纳曾暗示过他,想要把他拉拢过去,但都被他巧妙的拒绝了,他还隐晦的劝说了一下,但现在看来,他的劝说根本没有一点效果。 他突然很怀念那个女人的微笑,如果她现在还活着的话,她肯定是会设法制止这一切吧。 毕竟这是她心上人的江山,她肯定想要守护好。 那么,就让他来吧。 让他为她帮她的心上人守好这一片江山。 很多时候,塔木卓越都忍不住会想,要是他早一点出生,要是他在父王之前遇见那个女子,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好那个女子,不会让她就这么红颜早逝,空留遗憾。 可是等到很多年后,他终于知道有些人不是你想保护就能护住的。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女人明明向往着自由,却甘愿把自己困在这一方土地之中。 这就是爱情。 夜,静静的。仿佛在等待着一场阴谋的来临。 第七十一章 本王今晚陪你 歌舞升平,夜色如歌。 “父王小心。”云木槿忽然大吼一声,她刚刚看的分明,有一根细细的针从台上舞女的袖子里射出来。 开始动手了吗?塔木王听到云木槿的惊呼后,没有大惊失色,堪堪的躲过了那根细如毛发的针,然后回了一个让云木槿放心的眼神。 云木槿长疏了一口气,关心则乱,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大失方寸的。 看来重生之后,她变得有血有肉,但也有了弱点。 众人听到云木槿的惊呼,也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舞台上。 “来人啊,快拿下那个人。”说话的是个身着藏青色侍卫服饰的男子,他的声音洪亮如钟,一开口就震住了混乱的场面。 那个舞女见一击不得逞,还想再次对塔木王发起进攻。他的任务就是刺杀塔木王,如果做到的话,那人说过许他一世荣华富贵。 即使最后他死了的话,那些也都会应承到他的家人身上。 但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他不知道等他做完这一切,达到那人的目的后,他的家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塔木,拿命来。”他本是一个身材瘦下的男子,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特点。 所以那人才会在千万人之中选中他,让他男扮女装,混进舞女的队伍里面,趁机刺杀塔木王。 塔木王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妖娆的人,眼睛里射出冷意的光芒。 想要我的命?那就要看看你们今晚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托娅被眼前的情形给搅混了,他们本来的计划不是要刺杀云木槿吗?怎么对象却变成了塔木。 联想着之前多铎来找她时说的话,她终于明白了。 她被人利用了,而且那个人还是她的父亲。 对了,她父亲呢?托娅着急的环顾四周,虽然塔里格纳欺骗了她,但他仍旧是她的父亲,最敬爱的父亲。 只是四周一片混乱,一眨眼的功夫,他们所要寻觅的人就都消失在了眼前。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刺客越来越多。 布鲁泽应付的渐渐有些吃力,云木槿紧捏着手,现在还不是下毒的好时机,她得再等等。 南宫垣看着离他不远处那个倔强的人儿,心里不是滋味。他原本是准备袖手旁观的,但现在他却不忍心看到那个人儿陷入危险中。 肯定是因为他和云瑶相似的脸庞和性格。 南宫垣在心里对自己说,但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还来不及细想,他已经拿起手中的剑,加入到了战斗中。 云木槿看着身边不断靠近的南宫垣,诧异道,他是想要做什么。 云木槿可没有自恋到觉得南宫垣会没有目的的救她。 南宫垣以为自己的出现对于云木槿来说肯定是一个值得欣喜的意外。 谁知道云木槿的眼睛里非但没有惊喜,反而充满了戒备。难道他就让她这样防备着吗? 南宫垣忘记了他原本接触云木槿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肖战天。 云木槿看着现场越发的混乱,心中越发的焦急。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看着云澜当初自己纵身火海一样。 不,她绝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时间多过去一分钟,塔木王就多一分危险。 她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打定主意,云木槿豁然起身,她一定要保护好塔木王。 在南宫垣和布鲁泽惊讶的眼神中,云木槿以飞鸟一般的速度迅速去到了塔木王身边。 布鲁泽因为之前见识过云木槿用毒的手段,虽然有些担心,但是更多的是信任。 他相信云木槿是不会放任自己出什么事情的。 可南宫垣就不一样了。 “该死,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明明她公主的身份就足够让她陷入危险,可是她现在竟然还…… 咬咬牙,南宫垣还是跟着云木槿移动,还安慰自己,他是为了能更好的报复肖战天才这样的。 然而,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你怎么来了?”虽然有侍卫保护着自己,但是塔里格纳谋划了这么久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塔木王虽然身经百战,奈何身体日渐衰老,慢慢的显得有些吃力。 布朗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你,保护着他。 兄弟两个一边应对这紧张的战况,还相对会心一笑。真好,他们兄弟两个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我想来。”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听在塔木王的心里却是格外的窝心。 连着布朗也不由得对云木槿高看几分,这个女孩子真的是长大了。 在他的印象中,云木槿向来是任性的,但也正因为这样,才躲过了托娅的魔爪。 他不知道曾经温柔善良的托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也许王宫真的是个大染缸,人们为了权利可以无所不作,无所不为。 但是他相信托娅变成这样,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塔木。 他不能说塔木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因为他只是跟着自己的心去寻找自己的真爱。 人生哪的双全法,就像他爱着托娅,托娅爱着塔木,塔木爱着云冉。 幸运的是,云冉也爱着塔木。 心里想着,布朗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在那边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切的托娅。 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那时他和塔木亲如兄弟,他们两人经常同出同进。 是他最先看到那个肆意张扬的女孩的,可惜那个女孩最先入眼的人并不是他。 如果,他只是说如果,当初那个女孩最先看到的是他的话,她一定不会让她像现在这般,失去了那种纯真灵动,变得像个深闺怨妇一样。 只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个女孩,为人妻,为人母。 变得心狠手辣,百毒不侵。 思绪回转,布朗看着眼前如火如荼的情形,他们一直都知道塔里格纳是有野心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动手,幸好他们早有准备。 只是这一切,那个女人不知道吧。 是的,看她的眼神,她肯定不知道。 她那么深爱塔木,怎么会忍心伤害塔木。 “布朗。”塔木王原本在紧张的迎敌,结果却看到布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担心布朗受伤,于是赶紧过来布朗的身边。 结果一过来刚好看到有一个士兵要偷袭布朗,赶紧将手中的大刀直挥过去。 那刀正中小士兵的心脏。 那个小士兵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死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刚刚明明就要得手,就可以建功立业了。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布朗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也没跟塔木王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是对着塔木王笑了笑,那些话语就在其中了。 塔木王知道布朗已经恢复了,于是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情。 他和布朗认识多年,彼此熟悉,有些话都不用说出来。 “你怎么跑过来了?”南宫垣显然早已听到云木槿刚才说的话,但还是明知故问。 云木槿不知道南宫垣为什么会这么问,毕竟她现在是云木槿,她和南宫垣,连朋友都算上。 但碍于上辈子的情分,她还是客气的回道,“我担心我父王。” “你不知道这边有多危险吗?”塔木王是大草原上的王,想要他性命的人数不胜数。 云木槿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待在塔木王的身边简直就是在找死。 云木槿不明白南宫垣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怒气,白了南宫垣一眼,他怎么还是这般无脑和爱管闲事啊。 是的,英明神伟的南宫垣在云木槿的映象里就是一个智障,爱管闲事的,让人心疼的智障。 否则也不会在云瑶死后向实力远比自己强大的天朝开战,也不会明知道王庭如今危机重重,却还是待在这里不肯离开。 “最傻的其实是你。”云木槿感觉自己的内心都湿润了。 当初得知肖战天攻占自己的国家的时候,她没有哭,因为她一早就知道肖战天的野心。 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南宫垣的这份神情。 为什么,南宫垣总是给她这么多的感动,如果她当初爱上的是这个温暖的男人的话,她是不是就不用经历那些彻骨的伤痛了。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选择了就是选择了。 “知道,可是我必须过来。”云木槿语气里的决绝不容置疑。 南宫垣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子,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原本是准备大骂云木槿一顿的,可是看云木槿现在的这个样子,他却不知所措。 这样的云木槿和云瑶真的太像了。 她们都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孤注一掷,他们都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的,可他们还是会遵从自己的内心。 “今晚如果不过来的话,我可能会一辈子都于心不安。”云木槿望着南宫垣,他知道南宫垣能够理解她的这种心情。 因为南宫垣自己,也是这样的。 果然,南宫垣在听到云木槿的话后,看了云木槿一眼,这一眼比之前任何时候看的都意味深长。 然后,他仿佛是想开了一样,朗声说道,“好一个于心不安,今晚本王陪你。” 第七十二章 自尽相挟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天空越来越暗,无边的夜色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原本富丽堂皇的王庭已经变成了冷酷无情的战场,鲜红的血液留了一地。 明明只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不到,但是众人却感觉仿佛是经历了整个暗夜。 “祖母。”靠在老拉达王妃身边的拉格声音沉稳有力,单是那周身的气度就比别人高上一截,再加上他临危不乱的气质,整个人显得鹤立鸡群。 “别管我,保护好大王。”老拉达王妃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孙子。 拉达,我没有辜负你的希望,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今晚,我就借着这个机会教导他们什么叫做精忠报国。 “可是……”拉格有些不情愿,在他看来祖母她才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位。 他虽然很尊敬塔木王,可依现在这样的情形来看,虽说那些杀手都是冲着塔木王去的,但是塔木王的身边高手云集,目前看着没什么危险。 可是他的祖母就不一样了,她人已经老了,又是这样混乱的情况,随便磕磕绊绊都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难以康复,所以他要在祖母的身边保护好他老人家。 老拉达王妃看着自家孙子止步不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手中的拐棍用力的砸在地上。 “混账,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拉格心有不甘,想说些什么,结果就听到老拉达王妃教训的话语。 “国家国家,先国后家,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明白吗?”被老拉达王妃这么一说,拉格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知道了,谢祖母教诲。”今晚若是塔木王出了什么事情,那他们也不可能很好的存活下来,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之前真的是太狭隘了,只想到了自己,没有考虑到大局,这不是一个志在四方的男儿该有的思想。 “好好好……”老拉达王妃看着自己的孙子提起了刀枪上战场杀敌,欣慰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今晚纵然是让她死在这里,也值了。 说实话,他都一把老骨头了,活到这个岁数也早已知足了,他原本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些晚辈,如今看着他们都已经懂事了,他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塔木王看着又一个年轻人来到了自己身边,“你怎么也来了?赶紧回去。” 来的人正是拉格。 拉格是老拉达王爷唯一的嫡孙,是拉达王爷留下来的惟一的后人。 老拉达王爷和他的几个儿子都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他这个唯一的独苗,他一定要给他保住了。 否则的话,日后黄泉路上,他该怎么跟王叔交代啊。 “王叔,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拉格毕竟年轻,不知道塔木王心里在想什么,以为塔木王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放心吧,王叔,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塔木王看到这厮根本就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把目光转向老拉达王妃。 却看到老拉达王妃对着自己点了点头,塔木王一阵愧疚,在这样的时刻,老王妃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可是自己却因为云冉的死,担心看到老王妃会让自己触景生情,徒添悲伤而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 不知道老王妃这么多年带着一个孙子过的是什么样子的生活,但是看拉格现在的样子,老王妃真的把他教育的很好。 塔木王在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等到这件事情过了,他就把拉格放到自己身边好好的培养,如果这是老王妃为自己的孙子选择的路的话。 “好,王叔相信你。”看着这个孩子,塔木王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可能也是现在这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不知道世间的险恶,单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去闯。 “父王。”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塔木卓越站到了塔木王身边。 塔木王原本还在怀疑自己的儿子是否也和这件事情有牵涉,虽然他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但是又担心他跟着塔里格纳起了歹心。 虽然自己是他的父王,但是塔里格纳也是卓越他们的父王。 “好。”塔木王没说什么,只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就继续投入到了战斗中。 云木槿也看到了塔木卓越,她对着塔木卓越大大的绽放了一个微笑。 这还是第一次,云木槿对塔木卓越这么友好,塔木卓越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当初他舍命救云木槿的时候也没看到云木槿有这么灿烂的微笑,看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人把别人的生命看的比自己的还重要上千倍。 “母妃……母妃……你要做什么?”众人原本还打的难舍难分,突然听到一声痛苦的喊叫。 连忙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却只看到托娅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光的匕首,而那把匕首,此时正架在托娅的脖子上。 “都住手。”托娅悲伤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原本是有过想要毁了塔木的江山的冲动,但若真的那样做的话,只怕这辈子她都和塔木无缘了,她无法忍受那样的事情发生,那只会比让她死了还难过。 她爱塔木,爱了整整半个辈子。 虽然托娅对塔木卓越并不怎么好,但是托娅毕竟是他的生母,看到托娅这个样子,他担心的冲上去,想要夺走托娅手中的匕首。 “别过来。”注意到塔木卓越的动作,托娅咻地往后退了几步,她虽不喜欢这个儿子,但是这个儿子有几分能耐她还是知道的。 若是真的让塔木卓越靠近她的话,可能她就是寻死也没机会了,更别说她还想威胁别人。 “是,我们不过去,您快把手中的匕首放下来。”塔木卓越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托娅,希望托娅不要伤害到自己。 谁知道托娅却看也不看他,只盯着那边还打得火热的人,“你们没听到本王妃的话吗?” 托娅此时就像是一头困兽一样,在做着自己的挣扎。 塔里格纳也停了下来,“你疯了吗?”他在这场与塔木王的较量中本来就属于劣势一方,如今自己的女儿还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迫自己,他内心的愤怒简直可以点燃一片草原。 “父亲,你为何要这么做?”托娅没有回答塔里格纳,却声音悲怆的问道。 塔里格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站在权利的巅峰,为了不让你们受到欺负。”塔里格纳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他做的这一切难道真的不被理解吗? “不……”托娅尖叫出声,“这都是谎言,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永无休止的欲望。” 是么?是这样么? 塔里格纳在心里轻轻的问自己,但是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他只知道这就是他想做的。 “托娅,放下你手中的匕首。”因为爱妻去世得早,托娅基本上是塔木王亲自拉拔长大的,对于她的感情总要比别的孩子来的更深些,否则也不会养成托娅这般任性妄为的性子。 “对,妹妹,赶紧把手中的匕首放下,小心伤到自己。”说话的是托娅的大哥,他是一个魁梧的男人,偏偏说话的声音文弱的像个书生,如果只是听到他的声音的话,你是怎么都不会把这个男子和那个声音联系起来的。 “不,除非你们答应我退兵。”托娅不是不知道现在退兵的话对塔里格纳他们意味着什么,也许就是死亡。 可是她还是希望他们退兵。 “不可能。”托娅的话音才落,塔里格纳就接口到。 他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久,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更何况如今大势未定,谁输谁赢还是个迷。 “父亲,您真的不退吗?”托娅说着,手中的匕首用力了几分,血珠咻地冒出来。 时隔多年,塔木王心疼的看着这个女人,原本在他知道是托娅害死云冉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愤怒的,他恨不得把托娅大卸八块。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为了自己,不惜拿着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来威胁她的父亲。 “胡闹,快把匕首放下来。”他塔木还没有懦弱到要让女人牺牲自己来成全他的地步。 听到塔木的声音,托娅欣慰的笑了,她还以为就是她做任何事情塔木都不会动容。 他虽然是说自己胡闹,但也是关心自己吧。 “塔木,我不后悔。”众人都不知道托娅现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有云木槿知道,托娅是在说爱上塔木王她不后悔。 云木槿原本是恨着托娅的,却没想到她今晚竟然会来上这么一出,倒叫云木槿有些心疼起这个女子,可是一码归一码,该报的仇,该讨的债,她绝不会忘记。 塔里格纳看着托娅,内心一阵酸涩,他知道托娅爱着塔木王,可是这一切,他却不得不继续下去。 搏一搏,或许还有希望,但若是就这么放弃的话,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继续。”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塔里格纳的心里像是针戳一般的痛,可是他必须这样做。 因为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若是他自私的选择了放弃的话,那些追随他的人该何去何从。 第七十三章 王庭厮杀 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托娅的眼里一片灰败,她颓然的滑倒在地上。 果然,再多的宠爱都比不上荣华富贵,江山权利来的重要,连最宠爱她的父亲也不例外。 在她的映象中,塔里格纳总是会变着法子的满足她的要求,只除了这一样。 “母妃……”担心托娅想不开的塔木卓轩大声叫喊,希望可以唤回托娅的思绪。 然而托娅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僵在原地,真是笑话。 只是一瞬间而已,所有的宠爱都变成了讽刺。 “卓轩。”托娅看着塔木卓轩,这真的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惜他的父亲并不疼惜他。 若是自己死了的话,塔木是不是就会把他的视线从那个贱女人的孩子身上转移到卓轩的身上。 塔木卓轩不知道托娅在想些什么,但是她眼中的决绝,吓到了他。 他有一种感觉,一种要失去母妃的感觉。 果然,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到托娅拿着手中的匕首朝她的脖子抹去,“不要啊,母妃。” 正在作战中的塔木王身子忽然一怔,他虽然不爱托娅,但是托娅毕竟陪伴在自己身边多年。 就像是一个你已经用习惯了的杯子一样,有一天忽然摔碎了,你会变得无所适从。 他回过头去,只看到托娅嘴角的鲜血和嘴角浅浅的笑容。 不愧是托娅,连死也死的这把算计。 她这样,塔木王日后定是对她难以忘怀,不仅如此,今日叛变一事,不管结果如何,哪方胜利,她都可以不用面对。 以后无论是塔木王还是塔里格纳都会念着对他的愧疚,而善待他的孩子。 不得不说,托娅的死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父王。”云木槿看到塔木王分心了,急忙叫到。 若是她再稍微晚一点的话,塔木王差点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云木槿也看到了托娅的情形,至死,托娅都是看着塔木王的方向。 这样用情至深的女人,难怪饶是塔木王也不免动容。 塔木王看了看塔木卓轩,动了动嘴唇,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大敌当前,他,不能分心。 塔木卓越看到托娅至死都没有给自己一个眼神,心中顿时寒冷如冰。 长生天啊,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等到日后塔木卓越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只很上天跟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也恨托娅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告知他真相。 如果他早一点知道的话,就不会做出亲手诛杀了亲身父亲这样的荒唐事,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在王庭的这个旋涡里深陷,再也无法自拔。 “母妃,你醒醒啊,母妃……”塔木卓轩原本就只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可是如今却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母亲。 一时之间,他悲痛的不能自己。 他还记得母亲刚刚要闭上双眼时,用尽全力跟他说的一句话。 对不起。 是啊,对不起,任性的选择了自己想走的路,却留下他一人在这世间。 托娅的眼睛微微的闭着,整个人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女儿也不会死。”看到托娅自尽的塔里格纳仿佛杀红了眼,整个人的周身满布着一层浓郁的杀气。 在他看来,托娅的死和塔木有着莫大的关系,若不是因为塔木,托娅也不会不听自己的话,他也就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夺取呼伦贝尔。 所以,托娅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塔木害的。 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是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塔里格纳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心里重复。 不断的再强调着,想要让自己也知道这个真相。 “塔里,这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本王。”塔木王一语道破这件事情的本质。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塔里格纳接近疯狂。 “不是的,不是的……托娅不是我害死的,我是他最敬爱的父亲,我怎么会害死他呢?” 说到最后,塔里格纳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他怎么可能会害死托娅? “是你,是你,就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是你早一点把王位让给我的话,托娅就不会死。” 塔里格纳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目光不再浑浊,两只眼睛灼灼的看着塔木王。 希望这样可以击败塔木王的心理防线。 云木槿听到塔里格纳的话后,摇了摇头。 都到了这个时候,塔里格纳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不管怎样,今天托娅的死在外人看来都是因为他的冷血无情造成的。 “我真为你女儿有你这样的父亲而不耻。” 云木槿冷哼出声,她无比的庆幸她的父亲是云澜和塔木,他们都充满了人性,爱她至骨。 她相信若是让他们在权利和她之间做出选择的话,他们一定是会选择她,而不是江山。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你知道什么?”塔里格纳看到那么小的孩子也来说自己,忍不住狂吼到。 “起码我知道什么是亲情,不像你,为了权利什么都可以牺牲,哪怕是自己女儿的性命。” 云木槿毫不客气的反击到,塔里格纳的这种行为方式,很自然的让她想起了肖战天,他们都是那种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而枉顾感情,不折手段的人。 这一刻,云木槿开始有点同情托娅,或许她选择死亡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吧。 因为托娅的死,塔里格纳的愤怒,战况愈发的激烈了。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遍满了血污,分不清到底是哪方的人。 云木槿站在混乱的人群里,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她躲过了上一次死亡,不知道还能不能躲过下次。 哀莫大于心死,要是让她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情的话,她到宁愿一次性死的干净。 就像托娅这样,死,也是逃避的一种方式,只是这种方式更加的决绝。 “小心。”陌生的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飘入云木槿的鼻翼。 云木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好半天,她才后知后觉,刚刚若不是南宫垣及时救了她的话,现在的她可能已经和地上那些尸体为伍了。 感谢的话语还没说出口,云木槿就被南宫垣一句发什么愣呢给憋回去了。 看了看南宫垣,云木槿还是没有说什么,如果她跟南宫垣说出她刚才的想法的话,肯定会被南宫垣当成是怪物吧。 云木槿忽然觉得很孤独,因为世界上只有这样的一个她,她不知道怎么去跟别人讲述自己的经历,她相信若是她把一切都说出来的话,她肯定会被别人当作怪物来看待。 南宫垣以为云木槿不愿意说,也不想多问。 “公主,你没事吧。”布鲁泽赶过来,焦急的问道。刚刚要不是南宫垣手快的话,他就完蛋了。 “没事。”云木槿似是还没有缓过来,也不愿意多说话。 四周哀嚎声一片,有许多原本注重着自己发饰的女子如今已经杂乱不堪。 因为忙于逃命的缘故,他们原本输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三三两两的散落在额前。 “祖母,今晚我们会死吗?”有一个看着活泼可爱的女孩在这样的环境下,全身颤抖着问自己的祖母。 谁知道一回头便看到自己一直依靠着的祖母早已变成一具尸体,顿时痛哭流涕。 鲜血一点一点的浸透了草原,夜色愈发的黑。 远处传来几声狼嚎,仿佛他们早已预知这一场杀戮。 南宫垣看着自己面前手起刀落的这个女子,饶是他在云木槿这个年纪的时候,兴许也还做不到这个地步。 他半眯着眼,看着云木槿。这个女人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得这般冷血无情。 一个,两个,三个…… 云木槿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快用光了,但是面前的敌人却像是不会减少一样,杀完一批,又来一批。 云木槿不知道,因为塔木王性子刚正不阿的缘故,在朝堂上得罪了很多人。 大部分人碍于塔木王身份的缘故没有多言什么,但是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反抗,他们自是不能放过。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塔木王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若是单就塔里格纳一人的兵力的话,他们应该早就处理好了,怎么现在还有这么多人。 站在塔木王身边的布朗看了看现在的情形,然后推测到,“大王,看来还有其他人。” 只一句,塔木王就知道他们今天真的是大意了。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啊。”虽然知道有人乘虚而入,塔木王也不慌张。 现在这个时候,他只有先稳住自己,才能稳住别人。 “布朗,我掩护你,你找个机会杀出去,去找援军。”塔木王冷静的指挥着。之前为了防止意外,他们早已联合了肖战天他们在距离呼伦贝尔三十里的地方护着,随时准备支援。 “不行,大王,我要留下来保护你。”布朗清楚的知道要是在这样下去的话,以他们目前手里的兵力肯定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而到那时,他们就会陷进危险之中。 第七十四章 琳琅被绑 “来不及了,快走。”塔木王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怕王庭真落入敌人的手中的话,他们父女俩绝对没有再活的可能性。 布朗也知道现在的情形,知道他离开去找援兵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 此一去,后果难料。 若是塔木王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的罪过就大了。 “塔木,等我回来。”这次布朗没有称呼塔木王为大王,反而大胆的直呼了塔木王的名字。 说明这个时候,他是以朋友的身份做出承诺。 “去吧,我等你。”不愧是塔木王,虽然身体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是杀起人来却绝不含糊,一枪就刺中敌人的心脏。 看着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的叛变者,塔木王的目光中流过一丝不忍,这些都是他的子民啊,现在却在自相残杀。 “塔木,还我妹妹命来。”托娅的大哥托塔看着托娅在自己面前资金身亡,有些接受不了。 他觉得托娅的死都是塔木王造成的,他要给自己的妹妹报仇。 “有本事你自己来取。”虎落平阳被犬欺,塔木王一世英豪,怎么会害怕一个区区的托塔。 托塔用尽了全力,他的内心愤怒着,不知道是因为塔木还是因为他自己。 因为就在刚刚,他也是眼睁睁看着托娅自尽的。但是他能够理解他父亲的心思,也理解他的报复。 即使是他,他也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所以,这一切都只能归咎于塔木。 若不是塔木,托娅就不会死,亏得托娅这般爱眼前这个男子,不惜为了他放弃了一切,可是这个男子呢? 他给了托娅什么?无穷无尽的悲伤,还是与家人反目成仇? “妹妹,值得么?”托塔回头对着托娅自尽的地方看了看,目光悲伤。 就在托塔快要靠近塔木王的时候,被云木槿一刀逼开。 “托娅是你们父子害死的,与我父王有什么关系?”她目光清澈,说出来的话不容置喙。 “你胡说,你这个小贱人,要不是你跟你那个狐媚子母亲,托娅和塔木也不会这样。” 托塔气急,开始口不择言。 云木槿在听到托塔说起云冉的时候,整个眸子都快被怒火烧灼了。 “你不配提起我的母亲。”云木槿全身爆发出一种很凌厉的杀气。 饶是身经百战的托塔也被怔住了,他很好奇,为什么云木槿只是一个小女孩,但却让自己感到恐惧。 很快,托塔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 云木槿挥舞着手中的刀,一刀一刀,刀法杂乱无章,毫无根据可言,只是乱舞一通,可是却让托塔找不到一点破绽。 托塔原本以为他可以很快解决云木槿,然后再去取塔木王的狗命。 不过现在也好,云木槿是塔木王最宠爱的女儿,杀了云木槿,肯定比杀死他本人还要让他难过。 “今天舅舅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自量力。”托塔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今天,他就要用云木槿的鲜血来祭奠托娅的在天之灵。 “是吗?”云木槿不屑的看了托塔一眼,她并不认为托塔今天能够在他面前取胜。 相反,托塔这般轻视自己反而是自己成功的一个关键。 “受死吧。”托塔大喝一声,然后就朝着云木槿冲过来。 不同于刚刚试试的心态,托塔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取云木槿的性命。 但也正是这样,让云木槿有了可趁之机。 云木槿知道托塔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自己,而杀死一个人最快的方法就是刺穿敌人的心脏。 注意到托塔用刀的云木槿看到朝自己冲过来的托塔,不仅不躲避,反而整个人直直的迎了上去。 这等同于自杀的行径让托塔的心里一阵高兴,杀死云木槿这样的小女子,果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那边塔木王等人看到云木槿这样的举动,也都担心不已,“槿儿。”塔木王大声的喊着,并迅速朝着云木槿奔去,希望可以拯救云木槿。 布鲁泽也在一旁懊恼不已,刚才云木槿出去的时候他就应该制止的,现在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呀。 要是云木槿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不但塔木王不会原谅他,就连琳琅肯定也不会再理他了,就是他自己也无法原谅他自己。 公主,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从来不相信鬼神的布鲁泽也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只有南宫垣,他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云木槿,仿佛早就知道了云木槿的计谋。 今天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他却佩服起眼前的这个女子来,这样的胆量和魄力就算是一般的男子也是没有的,可是她却这般淡然自若,真的是让他刮目相看。 若是云瑶,她会这样吗? 只要一想到云木槿,南宫垣就会想到云瑶。 仿佛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一样,若真的说是有什么联系的话,大抵是他们两人都姓云,还有眉眼相似。 “你……你……”托塔的话还没说完,嘴里就吐出一口鲜血。 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胜利在望了,自己还是棋差一招。 “你太自信了,所以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王庭制的刀比起其他地方的要长上几厘米。”云木槿看着托塔惊讶的眼神,决定在托塔临死前给他答疑,于是解释到。 “呵……呵……呵呵……”托塔惨笑出声,才一开口,嘴里涌出更大口的鲜血。 原来是这样,是他粗心大意了,以为自己胜利在握,结果却忽略了细节。 最后,托塔看着自己的父亲,那眼神中有着对世界的眷恋不舍,有着不甘,还有着怨恨。 “托塔……”塔里格纳发出一声类似于狼嚎的悲鸣,整个人瞬间苍老,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无力的滑倒在地上。 他虽有野心,但也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而已,他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女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呢? “父……父亲……我……”托塔躺在塔里格纳的怀里,费力的说着。 鲜血一股一股的从他的嘴巴里涌出来,他的眼神开始涣散。 “托塔,你振作一点,阿爹带你去找大夫。”塔里格纳焦急的说道,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要死了。 “不……不用……了,我去……找妹妹,我……会……照顾……照顾好她的,您……您……”话还没说完,托塔的手重重的垂在地上。 “托塔……”塔里格纳双眼因为愤怒而充满了红色,全身散发出一种很可怕的气息。 云木槿到是没有什么不忍的神色,刚刚若不是她智取,杀了托塔,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人就是她,云木槿。 换做是他们,心里也只是会快活不已,怎么可能会有一点怜悯之心。 “你这个妖女,我要杀了你。”塔里格纳咻地站了起来,手中的武器正对着云木槿。 那样子,仿佛和云木槿不死不休。 他真的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向来宠爱的儿子和女儿就这样命丧黄泉了。 长生天啊,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但是不管怎样,他们的仇,他是报定了。 云木槿淡定的看着塔里格纳,那样子好像是在说你来啊,我不怕。 一听说塔里格纳要对云木槿不利,布鲁泽赶紧冲到了云木槿的面前,“想要伤害公主,那也要看看我手中的这把刀同不同意。” 这雅阁桀骜不驯的话,也只有布鲁泽敢说。 但是想到云木槿这样一个弱女子都可以在刚才那样危急的情况下转败为胜,布鲁泽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一定可以保护好公主的,一定可以。 布鲁泽在自己心里为自己加油呐喊。 云木槿感动的看着布鲁泽,如果除去塔木王让布鲁泽保护自己的那一层身份,布鲁泽是第一个在自己面临危险的时候敢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这样勇敢果毅的男人,琳琅以后若是嫁给了他,肯定会很幸福的。 琳琅?对了,琳琅呢? 云木槿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她刚刚只顾着塔木王,而忽略了琳琅。 云木槿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没发现琳琅的身影。 糟了,琳琅肯定是被别人抓走了。 云木槿知道琳琅的性格,若不是她被抓的话,她肯定会时时刻刻的待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遇上再危险的情况。 该死,都怪她,她真的是太粗心大意了。可是现在还不能问布鲁泽。 以布鲁泽对琳琅的爱慕之心,现在若是让他知道琳琅不见了的话,肯定会让他分心,到时候他受伤的话就不好了。 偏偏事情总是不如意的。 “木槿公主你在找什么?是在找她吗?”身着湖绿色衣服的男子一拍手,顿时有人压着琳琅从那人身后走了出来。 该死,琳琅真的是被绑架了。 此时的琳琅,嘴巴被用一块布塞着,她似是有千言万语,但也无法说出来,只能不停地摇着头。 “别害怕,我会救你的。”云木槿看着琳琅,朗声说道。 那边布鲁泽在看到琳琅被绑架之后,顿时分了心神,没躲过塔里格纳挥过来的刀,手臂上深深的挨了一刀,被划破一个很大的口子。 他刚想反攻过去,结果塔里格纳却收了刀,朝着那个身穿湖绿色衣服的男子走去。 “你终于来了。” 第七十五章 血海深仇 那男子却不理会,反而转过头看着塔木王。 “塔木,好久不见了。”样子十分熟稔,好似他们是旧识一般。 “本王并不想与你见面。”塔木王的身上零星的溅上了一些血迹,但是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 “本王?”那男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然后轻声说道,“呵呵,对啊,你确实可以自称本王。” 那话语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塔木,没想到时隔多年,你还是这样的暴脾气。”那男子悲悯的语气,像是在心疼塔木王一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是一头潜伏在深渊里的野兽,现在他好不容易能够出来,得以喘息,他一定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我也没有想到原来你真的没死,现在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塔木王似是有些不相信,但又好像一切都知道一样。 “是啊,我竟然没死,你难过吗?”那男子看着塔木王大声的咆哮着,仿佛是想把他多年的怨气全都宣泄出来。 塔木王看着那男子,却没有说话。 那男子却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云木槿从那个男子的声音里听出了不甘,怨恨还有恶毒。 “那都是你咎由自取。”塔木王虽然说着话,但是却没有看向那个男子。 怪不得云木槿的记忆中对这个男子没有一点映象,原来他和塔木王相识在很久很久以前。 久到她还没出生。 云木槿也注意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个男人的眉眼和塔木王的有些相似,难道他们? 云木槿的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改叫眼前的这个男人什么? 老拉达王妃从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双手就不住的颤抖,双拳捏的死死的,这个人,怎么还不去死? 若不是因为这个人,她的丈夫,她的儿子,现在都还在这个世界上。 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他的野心,才害的那么多的人枉死,无辜丧命,害的那么多的家庭妻离子散。 他就是一个恶魔,一个杀人不见血,面目可憎的恶魔。 “别这么激动,老拉达王妃,好歹我们也是老相识了。”那男子注意到老拉达王妃的反应,微笑着说道,只是那话语里有些意味深长。 “我呸,谁跟你是老相识。”老拉达王妃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呵呵,你们都还没怎么变呢。”那男子像看笑话一样看着这一切。 云木槿不知道这个男子是谁,在她的记忆中没有一点关于这个男子的信息。 可是看大家的样子,明显是对这个男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木槿……” 正在发愣的云木槿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回答。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是那个奇奇怪怪的男人。 奇怪,不同于对其他人的不友好,云木槿觉得那个那人在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充满了怜爱。 难道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木槿长成大姑娘了,过来让伯伯看看。”那男子朝着云木槿伸手,不知道为什么,云木槿觉得那个男子的笑容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你看到就忍不住想要沉沦。 伯伯?莫非这个人难道是塔木王的兄弟,可是她怎么从没有听别人说过。 “别过去。”就在云木槿即将被蛊惑住的时候,塔木王的声音及时响起。 云木槿生生的止住了要前行的路。 计划被打乱,那个男子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看着塔木王,“这个就是冉儿的女儿吧?” 虽是问句,但却是笃定的语气,看样子这个男人对王庭里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可见他苦心经营了多久。 可是听他的语气,似乎是认识云冉一般,难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槿儿是谁的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塔木王的言语是一点都没给那男子留情面。 那男子默默的注视了塔木王一会,然后嗤笑了一声,“对,她是谁的女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主子,这人是谁啊?他怎么说话颠三倒四,奇奇怪怪的。”林子莫好奇的问道,他们在来呼伦贝尔之前也做过很多调查,怎么不知道呼伦贝尔竟然有着这么一号人物。 林子莫当然不认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塔木部落前首领的大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塔木王的哥哥。”做了简要的分析后,南宫垣得出了结论。 当年他还小的时候可是听说过很多关于这个大王子的故事。 传说他能文善武却心狠手辣,机智过人却性格刁钻。 本来他是老首领想要继承王位的人选,但是却在他即将即位的时候主动放弃了继承权,却又在塔木王即位后发起了兵变。 这当中肯定有很多他们并不知道的隐秘的事情,可是今天……他或许能够一饱眼福。 说起来,这也是大王子发起的第二次兵变了。 林子莫惊讶出声,“塔木部落什么时候有个大王子了?” 南宫垣无力扶额,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愚笨的小跟班啊。 “大王子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南宫垣耐着性子说道。 “啊?那现在这个……莫非是……”林子莫说着却再也不敢看那个男子,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鬼字颤抖着说出来。在这种云黑天阴的晚上,正好是那些东西经常出没的时候。 “主子……”林子莫拉着南宫垣的袖子,隔着衣服,南宫垣都能感受到林子莫抖得像颠筛子一样的身子。 长生天啊,请把林子莫带走吧,他再也不要看见他了。 “林……子……莫……”一字一句,南宫垣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真丢脸,云木槿在一旁肯定要笑话他们了。 可是等他眼角的余光瞟到云木槿身上的时候,发现云木槿压根就没有在看他们。 他这是自作多情了么? 云木槿距离南宫垣本就不远,南宫垣和林子莫的对话自然是被她悉数给听到了耳朵里,只不过她面上依旧表现的云淡风轻而已。 原来如此,怪不得自从这个男子出现后,一向待人温厚的父王竟然全身都像是长满了刺猬一样。 想来这个大王子和父王之间肯定是有着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父王。”云木槿径自走到塔木王身边,然后轻声喊道。 谁知云木槿这一个细微的举动,却惹怒了那男子。 “啪。”那男子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云木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男人。 “塔木白牙,你今晚来这里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塔木王看着塔木白牙,心中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原来这么多年来,塔木白牙一直在暗地里默默的谋划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会有胜算吗? 虽然他还有一张王牌,可是也不知道布朗成功出去没有。 “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塔木白牙看着塔木王,然后轻笑出声。 那样子邪魅的就像是一个暗夜里的妖孽,瞬间就可以把整个世界吞噬。 “我不知道。”塔木王这次没有再自称本王,可是塔木白牙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他今天来就是来讨回属于他的一切的,包括云木槿。 “冉儿,这一辈子得不到你,我也要得到你女儿。”塔木白牙在心里悄悄的想着,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现在萌生出来的想法是多么的龌龊肮脏。 可是他看着云木槿和云冉如出一辙的眉眼,他都会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云冉俏丽的容颜和她甜美的笑容。 “你不知道么?”塔木白牙忽然拔高了声音,吓得琳琅一阵瑟缩。 “放了琳琅。”云木槿看着琳琅一直在颤抖的身子,知道她是在害怕,担心不已。 琳琅看着云木槿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呜呜……” 云木槿回了琳琅一个别怕,我会来救你的眼神。 南宫垣着迷的看着云木槿,可能连云木槿自己也不知道她担心人时流露出来的感情,让他整个人的身上都像是染上了一层浅黄色的光晕,格外的迷人。 “哦?不愧是云冉的女儿,确实有胆量有气魄。”不过若是连这些都没有的话,又怎么能够入了他的眼,“可是我为什么要放了他呢?” 云木槿在听到前半部分的时候还有些诧异,这个塔木白牙和她娘亲之间到底是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才一会的功夫这个男人就多次提到她娘亲。 “因为她是我的丫鬟。”云木槿骄傲出声,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把柄在别人手上而受制于人的被动感。 “所以呢?”结果塔木白牙在听到云木槿的话之后只是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双手看,好像他的双手是一件美丽宏伟的艺术品一样,眼皮连抬都没抬一下。 “你……”云木槿十分生气,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在耍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琳琅从你手上救出来的。” 第七十六章 一场恶战 “哦?是吗?”不知道为什么,云木槿非常讨厌这个男人流露出来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仿佛他高贵如神祗,而你却卑微如尘一样,可是她云木槿,从不是愿意自甘堕落的人,即使零落入泥,她也要内心高贵。 云木槿干净利落的回答是的。 塔木白牙不再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云木槿,目光深远,那眼神又好像是在透过云木槿看什么人。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声说到,“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云木槿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种眼神太过深沉,让她无所适从。 “想不到骄傲如你,竟然会挟持一个小丫鬟。”塔木王看着自己亲爱的女儿被欺负,于是上前帮腔道。 “那个骄傲的塔木白牙不是早就已经死在你的手上了吗?”塔木白牙嘲讽的说着,面上却无半点悲悯的神色。 “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阎王。”塔木白牙的脸色在暗夜里也显得有些苍白,倒真的像是从地狱深处上来的勾魂使者。 阎王?阎王叫你三更死,哪能留你到五更? “阎王……”塔木王囔囔着说。 “呵呵,塔木,你怕了吗?”塔木白牙看着塔木王,眼睛里没有一点情分,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你以为我会害怕你吗?既然我能杀死你一次,就能杀死你第二次。”塔木王恶狠狠的说道。 对眼前的这个人,他绝对不能心软,当年他要不是心软的话,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错了么?冉儿,我当年妇人之仁真的错了么? “那就试试看吧。”说着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属下吩咐到,“给我杀。” 又来?林子莫在心中感叹道。 刚刚他们就已经经历了一场厮杀,都还没缓过劲来呢,现在又要继续? “发什么愣呢?给我注意着点。”南宫垣看到林子莫还不在状态,赶忙出声提醒。 沙场如战场,稍微不留神就会尸骨无存。 他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在这样紧张的时刻,林子莫这个傻小子还能发呆啊。 “哦。”林子莫也知道自己刚才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于是赶紧回神,全身心的投入到紧张激烈的战斗中。 塔木白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塔木王的身边,神出鬼没的,像个幽灵一样。 “塔木,今天该把我们之间的账算清楚了。”塔木白牙的声音森冷幽沉,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一样。 “来吧。”塔木王一点也不畏惧,昂首挺胸的看着塔木白牙,等待着他的进攻。 “很好。”说话间,塔木白牙已经发起了攻击,他身形飘渺,恍若一阵风。 “好快的身法。”塔木王快速的躲过,然后赞叹道,看来这些年,塔木白牙可是一点也没有浪费。 “呵呵……是吗?”塔木白牙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身形回转,手中的剑又刺向塔木王。 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像个幽灵一样过着黑暗的生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一雪当年之耻。 塔木王才躲过刚才一击,谁知塔木白牙马上再次来袭,一时不察,生生的受了塔木白牙一剑,还好是伤在手臂上。 衣服被划破,伤口很快流出血来,云木槿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 看这样的情况,父王根本就不是那个塔木白牙的对手,这可怎么办呢?云木槿的内心像是被烈火烤着一样,焦灼不已。 “父……”王字还没说出口,云木槿就忍住了,如果她这样贸然打扰的话,只会分了父王的心,那样岂不是遂了那个人的心愿。 塔木王暗骂自己之前太过大意了,如今应对的越发的小心谨慎。 “怎么?怕了吗?”塔木白牙看到塔木王小心谨慎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调侃道,希望可以以此激怒塔木王,这样的话他的胜算就更大了。 虽然凭借他现在的实力,已经不用用这些招数了,可是若能轻松的就取得成功,谁会选择鱼死网破,拼命厮杀? “在这个世上多年,我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塔木王桀骜不驯的话语,让他原本有些落败的气势瞬间提了上来。 “那我今天就好好的教导教导你,让你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说着,塔木白牙再次发起了进攻。 只是这一次,塔木王早有防备,轻松的就躲过了攻击,时隔多年,他们的武功招数都有了变化,就看他们谁能先照到对方的弱点了。 想当年,他们两个在一起舞枪弄棒的时候,彼此最是熟悉对方的招数,那会他们不用去想,只凭感觉也能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出什么招数。 可是现在看着对方使出的招数里面,早已没了当年的影子。 “你变了。”塔木王看着塔木白牙,虽然没有直说,但是他们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也是?”塔木白牙回应道,若不是当年的那件事情,或许他们现在还是一对好兄弟,在一起把酒言欢。 可惜,他偏偏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女人,并且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可是即使时间重来,他还是会那样做,因为他对那个女人真的是爱到了骨血里。 即使那样会伤害他们的兄弟情,即使那样会害的他丢了一切,他还是不后悔。 一击一回,一跳跃一旋转。 其他人都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场旷世之战,他们一直都知道塔木王是这个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武功高强,可是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子”武功竟然也是那般厉害。 “唉,你说大王和那个男子到底谁会赢啊?”歇下来的士兵看着塔木王他们打的正激烈,忍不住猜测道。 “不好说。”他虽然从军多年,见惯了大大小小的打斗,但若真的让他来揣度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到底谁输谁赢。 若是单看武功的话,应该是那个神秘男子略胜一筹,可是看打法的话,又是他们大王要高上许多。 “会不会打成平手啊?”那个年轻士兵继续说道,好奇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 另一个人看的正精彩,只含糊的说了一句,“不好说。”然后便专专心心的继续看。 因为刚才在战斗中用了很多力气,塔木王现在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双手也渐渐的没了力气。 但他绝对不可以倒下,他在心中坚定的说。 “父王。”云木槿在一边看着塔木王不停地倒下,然后站起来,然后再倒下,不觉早已红了眼眶,双手捏得死死地,可是她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上去,因为那样会堕了塔木王的自尊,一个男人的自尊。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塔木王不停地战斗,看着他受伤。 塔木白牙虽然重伤了塔木王,但是他自己也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现在的情形看起来是他胜了,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输了。 塔木王的伤多数都是伤在外表,看起来恐怖,但是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 可是他的伤却绝大多数都是内伤,若是日后调养的不好,只怕会落了病根。 “不用担心。”南宫垣看着云木槿担心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安慰。 云木槿白了南宫垣一眼,心里想着,不是你爹,你肯定不担心啊。 南宫垣接着说道,“你武功不好,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云木槿真的想一个耳光抽上去,南宫垣这是在鄙夷她的眼力吗? “南王您可真会说风凉话。”云木槿的语气十分鄙夷,她连看都不想看南宫垣一眼。 “莫非公主以为本王闲的发慌不成?”南宫垣挥开了手中的扇子。 赶紧扇扇,压制住他的小暴脾气。 不然待会他的那个小暴脾气一窜上来,就是他也没有办法。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南宫垣才说,“公主你看,塔木王的伤口大大小小,遍布全身,但都是外伤,这些伤口只要处理得当,便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你再看塔木白牙。” 云木槿这才好好的看了看塔木白牙,刚才的时候她没注意到,但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塔木白牙的步子已经有些虚浮。 “你是说塔木白牙也受伤了,只是是内伤而已?” 南宫垣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刚才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亏她还是学医的人,竟然这般自乱阵脚。 南宫垣看着云木槿,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云木槿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他的内心也跟着轻松起来。 “那我父王就有可能胜出了吗?”云木槿高兴的就差拍手称快了。 南宫垣无力的摇了摇头,他好像只是跟云木槿说她父王的伤不重,让她不要担心,并没有说她父王会赢吧。 这丫头,还真是……南宫垣宠溺的笑着。 塔木白牙看着塔木王,虽然塔木王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伤痕,可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经过这一战,还不知道要多久他的身体才能调节过来了。 注意到塔木王一直在往宴会厅的门口望去,塔木白牙了然的笑了。 第七十七章 你等的那个人不会来了 “你等的那个人不会来了。”绝情的话语从阎王的口中说出。 塔木王吃惊的看着阎王,难道他早已洞悉了自己的计划,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眼前的这个人就不是恐怖可以形容的了。 “你知道我在等谁?”在聪明人面前,塔木王也懒得绕弯子,直截了当的把话说出来。 “你觉得呢?”阎王似乎是在挑战塔木王的耐性。 塔木王目不转睛的看着阎王,想要从他的眼神里分辨出事情的真伪,希望阎王刚刚说的话只是因为察觉到他的异常来试探他而已。 都怪自己,太不淡定了,刚刚在和阎王的对战中,他应该至少看了门口那里不下十次,也难怪阎王会赶到不对劲。 “不管你知不知道都来不及了。”对于布朗,塔木王还是有自信的,他相信凭借布朗过人的本领肯定是能够杀出重围去给他们搬救兵的。 可是塔木王忘了一点,布朗是人,是人就有弱点,而雅利安正是布朗的弱点。 “塔木,你何时这么自信了?”在他的印象中,塔木王一直还是那个腼腆,见到喜欢的姑娘就会脸红,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小男孩。 然而塔木王早已娶妻生子,连最小的女儿都已经这般大了。 听到阎王这么说,塔木王有些慌了,今晚他一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有些不安。 “或者说你的自信是熊哪里来的?”阎王最是见不得塔木王好,在他看来塔木王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王位、权利还有女人。 当然,那些女人他是看不上眼的,他想要的只有云冉而已,可惜云冉早已魂归天际了,那就让她的女儿来肉偿吧。 看着那边长得如花朵一般娇艳欲滴的云木槿,阎王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在砰砰砰的跳,血液不停地在翻滚。 很快,很快……那个女孩就会成为自己的身下臣了。 阎王充满欲望的眼神打量在云木槿身上,让云木槿一阵反胃。 她总觉得这个叫阎王的,她的伯伯看她的眼神一点也不遮掩,难道他…… 真让人恶心,云木槿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继续看着上面的情形。 今晚不管战况如何,她一定会安全的把塔木王送出去。 这是云木槿重生以后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大的威胁,她一定要变强,变强…… 因为用力过度,云木槿的脸上显露出一抹不正常的苍白。 “莫非你……” 塔木王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阎王拍了拍手,一个身影缓缓地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 塔木王抬起袖子,抹了抹自己脸上的血迹,待看清那人的面孔时,他的内心只是一片平静。 “怎么会是你?”塔木王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布朗。 他们曾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彼此之间的感情可以经得过时间的洗礼,可是现在呢? 那个自己无比信任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满脸愧疚的看着自己。 既然都做出来了,何必愧疚呢? “对不起。”布朗嘴巴囔囔,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呼之欲出,临到最后却只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呵呵……哈哈……”塔木王仿佛疯决一般,在那仰天长笑,笑声却是充满了悲哀。 “很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没有说明,但大家都知道塔木王问的是布朗背叛塔木王一事。 云木槿站在一边,瘦削的身子甭的紧紧的,希望这样可以压制住自己内心滔天的怒火。 平生,她最恨的就是背叛之人,可是这个自己前一秒还在尊敬无比的伯伯,父王最亲近的人,竟然也是背叛他之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你这样做,对得起我父王吗?”云木槿大声地喊骂道。 布朗听到云木槿的怒吼之后,转过头来愧疚的看了云木槿一眼,便不再看她,仿佛云木槿刚刚说的话只是一阵青烟,吹过了就散了。 “说。”只一个字,塔木王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布朗抬头看了看塔木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倒是阎王,仿佛看的还不尽兴一般,接口道,“你真想知道?” 不知道骄傲如塔木王,要是知道了布朗原本就是自己的人,会不会被气得个半死。 哈哈,那样也好,他还从没有见到塔木那般挫败的模样,如今正好见识见识。 “从你们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无情的话语一字不漏的传进了塔木王的耳朵里。 “他说的……是真的吗?”不是从布朗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塔木王还是不愿意相信。 布朗知道自己这次是再也避不开了,只能开口坦诚的说道,“是的,从一开始我就是阎王手中的一枚棋子,我们之间的认识也都是刻意安排的,包括我救你的命还有之后的种种。” 说出来的布朗感觉自己全身都轻松了一大截,天知道这些秘密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头一样压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每行一步路都感觉困难无比。 “原来如此。”塔木王低着头,忽然又抬起头,“原来如此。”声音比之前高了一倍不止,“枉我把你当成生死之交……呵呵……” 说着拿起手中的刀,啪的一下折成了两段,手中的鲜血像是突涌的泉水一样,源源不绝。 “今日你我二人之间的兄弟情,就如同这把刀一样,断成两截,再无瓜葛。” 阎王心满意得的笑着,塔木,你也尝到了吗?这就是被在乎之人背叛的感觉。 “不……”布朗的嘴唇动着,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当初接到这个任务的人不是自己。 若不是阎王的忽然出现,他也早就忘记自己的职责和使命,跟塔木王做一对异性兄弟,至少这样他还能跟随自己的心意,可是现在,虽然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却不能不在乎雅利安的命,还有那个可爱的小孙子。 长生天啊,为什么不让他去死? 虽然经历了至信之人的背叛,但塔木王还是很快的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不属于自己的,又何必勉强和留恋。 “阎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塔木王深深地看了一眼,目光中有着太多的东西,希望云木槿可以读懂。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今晚会让你活着离开。”阎王骄傲的话语响在众人耳畔,对众人来说,这声音就像是魔音一样。 云木槿看着这样的塔木王,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很疼。 “父王……”云木槿的声音仿佛是被什么堵在了脖子眼那里,几乎不能发出来。 塔木王却听到了,他看了看云木槿,仿佛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等等,在这之前我有一句话要对我女儿说。”在大战即将开始前,塔木王颤巍巍的走到云木槿的身边。 “父王,你放心我们会活着出去的。”从看到布朗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云木槿就知道塔木王输了。 而且是惨败,因为他信错了人,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信错了人。 “呵呵,槿儿乖。”塔木王温柔的喊着,手指拂过云木槿如瀑似的头发。 云木槿的内心忽然害怕起来,现在的塔木王像极了要纵火焚身那会的云澜。 难道他? “不可以,父王,我们要一起离开这。”都说知子莫若父,知父又何尝不是子? 塔木王还没说出口,云木槿便已经知道了他的打算。 “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云木槿乱了心,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毒药,“父王,你看,这是蚀骨散,这是痒痒粉,还有这个……”云木槿吧嗒吧嗒的说出一大堆药名。 “我们可以出去的,绝对可以出去的。”云木槿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饶是她冷清冷意,也禁不住这样的别离。 “不,槿儿,这是父王和阎王之间的较量,父王已经躲了十多年了,如今是时候该清算了。” 塔木王的目光幽深,“这些东西你留着防身。” 说着,转过了头,看向了一直在那面无表情的南宫垣,“南王,虽然我们接触的并不多,但本王相信你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本王希望你今晚能把木槿安然无恙的护送出去。若是本王今日有幸生还的话,必当重谢,若不然,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说着塔木王就想跪拜下去,他看得出来,南王这个人虽然面冷,但是心热,更何况他能感受到南王对木槿的关怀。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愿意相信南王。 “本王为何要答应你?”南宫垣原本以为塔木王是要在去送命之前把云木槿托付给自己,可是塔木王这个老狐狸竟然绕了一个圈子,既不想把云木槿许配给自己,还想让自己帮他做事。 “你会答应的。”塔木王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老狐狸,老狐狸,真的是老狐狸,宫垣在心里骂道。 这都被他看出来了,怪不得他可以如此轻松地跟自己讲如此不公平的条件,这老家伙就是占着他不会对云木槿陷入危险而置之不理这一点才这般不厚道的。 但事实也是,今晚,即使塔木王不说,自己也不会对此袖手旁观的。 因为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今晚不救云木槿的话,自己会悔恨终身的。 待日后他知道了一切之后,无比的庆幸,幸好他救了云木槿,也救了自己。 第七十八章 离开草原 “父王,今晚哪怕是刀山火海,女儿也要跟你一同奔赴。”云木槿虽然不知道塔木王到底留了什么后招,但是看到站在对面的布朗,她就知道一切都破灭了。 “有你这句话,够了。”塔木王看着云木槿,眼睛一动不动,希望这样可以把云木槿的样子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哪怕是到了黄泉路上,喝了孟婆汤也不忘记。 “父王。”云木槿痴痴的喊道。 此时的塔木王身上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塔木王凑近了云木槿,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云木槿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可置信的看着塔木王。 想从塔木王的眼睛里看到什么,可惜塔木王的眼睛里除了严肃还是严肃。 “不,父王,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云木槿的声音徒然提高,惹得南宫垣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父女两。 尤其是站在对面的阎王,一脸虚伪的笑容。 “这是命令。”塔木王沉声说道。 阎王的出现更加肯定了塔木王想要吧云木槿嫁给肖战天的心思。 因为在他心中,云木槿只有跟肖战天在一起,才能躲过阎王的魔爪。 是他棋差一招,没有料到阎王竟然会来个釜底抽薪,他真的是太愧对云冉了,如果云冉知道他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女儿的话,肯定会跟他生气的。 冉儿,对不起。 云木槿看着虚弱的塔木王,最终把没有说出的话给憋了回去。 是命吗?她拼命的想要逃离,结果还是要跟那个人捆绑在一起。 一辈子,她会杀了他吗?会吗? 塔木王没有注意到云木槿的失神,以为云木槿是不情愿自己给她安排的婚事,“槿儿,你要知道,父王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父王只希望你好好的,安安全全的活下去。” 不管怎样,木槿今晚绝对不可以继续留在这,当年阎王想对冉儿做出的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他也不会狠心痛下杀手,毕竟他虽然也想要那个位子,但多少都还顾念着彼此的兄弟情,可是他…… 他竟然对云冉做出那样的事情,那是他无法忍受的。 所以阎王,必须死。 今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允许阎王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木槿继续待在这里,若是他胜了还好,若是败了的话,他不敢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人间地狱 “槿儿,父王对不起你,你要原谅父王,知道吗?”塔木王深情地说着。 云木槿刚想抬头看塔木王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说,结果感觉自己的眼前一发黑,就晕了过去。 塔木王抱着云木槿递到了南宫垣的怀里,“槿儿就拜托你了。” 南宫垣接过,却没说什么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塔木王又看了一眼在南宫垣怀中睡得并不怎么安稳的云木槿,然后决然的转身。 云木槿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无边的黑暗中,四周浓如墨汁的黑色把她紧紧的包裹在其中,充满了绝望和哀伤。 南宫垣看着自己怀里眉头紧皱的云木槿,犹豫了一下,然后对着塔木王的背影喊了一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得了南宫垣的回答,塔木王迈向前面的步子越发的沉稳了。这样,他就真的没有后顾之忧了。 阎王看着塔木王默默地做着一切,嘴角嘲讽的意味更加的浓。 “你以为这样她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不妨跟你说,这辈子,云木槿我要定了,不管是天涯海角。” “禽兽,她是你的侄女啊。”塔木王知道阎王是个说道就要做到的人,而且你越发阻拦他,他就会越发的执着。 当初对云冉也是这样的,他甚至怀疑,阎王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爱过云冉,还是只是因为云冉是她求而不得的东西所以他才会那般紧追不舍。 因为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 偶尔有一次求而不得的话,会激发起他内心的那种争强好胜,好像只有把那件东西也搞到手他的内心才会圆满。 “我只知道她是云冉的女儿。”阎王咆哮道。 原来如此,南宫垣这次算是听明白了,怪不得塔木王无论如何也要云木槿离开,若是云木槿真的落入这个奇怪的男人手中的话,那就真的…… 真是龌龊。 “爱是成全,不是毁灭。”南宫垣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但是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若不是如此,当初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云瑶投入肖战天的怀抱,而不理不顾。 因为他知道云瑶爱的人是肖战天,即使他把云瑶强行留在自己身边,她也不会幸福的。 所以他选择放手,让云瑶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放手,竟然就成了永别。 但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内心,云瑶的死只是因为她自己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你是谁?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南宫垣的话仿佛像是一把利刃戳中了他心中最敏感的那个点。 “南宫垣。” “呵,小小孩儿,毛都还没长齐,就敢在这里信口雌黄。”阎王轻蔑的说道。 南宫垣看着阎王,面不改色的说,“总比你这个老王八都一把年纪了,还看不透的好。” “哈哈,人不大,胆子倒是不小。”阎王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人立刻起身朝着南宫垣的方向走去。 塔木王一看势头,赶紧起身阻止,他不能让南宫垣陷进困战,若是南宫垣被缠住的话,木槿就走不了了。 “你的对手是我。”塔木王看着阎王,抬手说道。 “好,那我就先收拾了你再去收拾他们。”虽然他刚刚受了很重的内伤,但是他并不害怕。 看时间,那药也该发挥作用了。 阎王抬头看了看天色,月色朦胧,有小雪。 “既然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阎王忽然冷声说道,然后便对塔木王发起了进攻。 塔木王刚准备好防御,却发现自心口,有一种疼痛感蔓延开来。 原来竟是这样,怪不得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竟然是中毒了。 他看着布朗,能够悄无声息的给自己下毒而不被察觉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感受到塔木王了然的目光,布朗愧疚的低下了头。 因为被分散了注意力,塔木王一时不查,生生的受了阎王一掌,一口鲜血噗的从嘴里喷出来。 已经迈出步子的南宫垣看到这样的景象,急忙收回了步子,“塔木王。” “别管我,你们快走。”塔木王知道以阎王对自己的自信,他相信即使云木槿他们现在离开,阎王爷不会派兵去追的。 因为阎王自信可以等到收拾完他再去追云木槿他们也不嫌迟。 而他要利用的正是阎王的这种心理。 果然,阎王在听到自己身边的人说是要去追赶南宫垣他们的时候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住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追。” “是……”那些人应了后便灰头灰脸的退回去了。 真不知道主上是怎么想的,明明他们现在去追的话,那些人肯定是手到擒来,可是他竟然要放虎归山。 “别想了,主上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是啊,主上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能够猜透的。” 趁着阎王在和塔木王战斗,大家在那议论纷纷。 他们没有注意到原本站在他们身边的布朗早就消失了踪迹。 这时候,在山的另一边。 “主子,他们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啊?”肖成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担忧的说道。 难道他们被耍了吗?不然明明约定好是月色刚上的时候,怎么月亮都快落了还是没有消息啊? 肖战天静静地看着天际,他有一种直觉,那边肯定出事了。 “不等了,我们走。” “去……去哪啊?”肖成一脸蒙逼。 对于肖战天这种说走就走的勇气,他也是觉得没谁了。 “废话那么多。”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肖战天的语气并没有多好,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害怕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云瑶自杀的时候曾经出现过,而今又…… 他觉得如果他再不去的话,他就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了。 “哎……不是……主子你……好歹得让我们知道去做什么吧?”肖成不怕死的继续说到。 旁边跟着肖战天的几个侍卫看着肖成的样子,心中感慨,真不知道这样的白面小生是怎么当上皇上的左膀右臂的。 长生天啊,真是不公平。 但若是他们知道肖战天和肖成曾经经历过什么的话,他们的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丢在这个山上喂狼。” 肖战天冷冷地说道,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要说肖成本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奈何一见到狼就两腿发软,这可能和他小时候的一些经历有关。 “不要这样啊,皇上。” 肖成像个怨妇一样在后边哀嚎着。 肖战天却一点也没理会,径自往前走着。 他心中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必须赶紧赶到那。 第七十九章 黑洞救人 肖战天赶到的时候,王庭一片狼藉。 可是他想见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主子,怎么会这样?”肖成原本以为这边战况激烈,哪曾想,他们见到的只是断壁残垣。 “我们来晚了。”肖战天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力感。 来晚了,他们来晚了。 “你们几个去四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幸存的人。”肖成虽然有些顽劣,但好歹跟着肖战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短暂的惊讶过后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看样子,这不像是塔里格纳的手笔啊。”肖成看了看四周,然后准确的做出判断。 若是塔里格纳的话,他觊觎这个地方已经很久了,肯定不会这般轻易的就把这里给毁了。 可是看现在的这个样子,若非和这个地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毁灭的这般彻底。 “确实。”肖战天赞同的点点头,塔里格纳的那点野心昭然若揭,他若是得了这个地方,只怕这里现在正是歌舞欢腾,举国欢庆,又岂会是这般凄凉萧索之景呢。 “四处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肖战天的声音清冷,没有一点感情。 但是只有他自己的内心才知道,他在颤抖,他在害怕。 他恐惧着若是那个身影也在今日葬身火海了的话,他就真的连一点云瑶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有几分与云瑶相像的人,就这般消散了吗? “主子?”看到肖战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肖成忍不住出声提醒。 “吩咐下去,仔细查看,不要错过一点蛛丝马迹。”不知道为什么,肖战天总有一种直觉。 他觉得云木槿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了的,她现在肯定是在某个他并不知道的角落里,苟延残喘也好,命悬一线也罢。 云木槿肯定还活着。 有了这个信念,肖战天自己也动起手来。 肖成看着在那里翻东翻西的肖战天,嘴巴大的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天哪,这还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主子吗? 肖战天有洁癖,很严重的洁癖。平常连脏一点的东西都不愿意碰一下,即使是从军的时候衣服上也是容不得一点点的血污的。 现在面对这些黑漆漆的脏东西,怎么能下得了手? 肖成怀疑的不错,肖战天在这件事情过后,整整恶心了一天。 “主子你?”就算是当年的云瑶公主也不见主子这般紧张,难道才三两天的时间,主子就移情别恋了? 这不公平,对云瑶公主不公平。 当年云瑶公主喜欢他们家主子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主子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变心,这对得起云瑶公主吗? 亏得云瑶公主去世还没一年呢? 心里想着,肖成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云木槿也就没有了好感,他甚至恶劣的想着,希望云木槿真的葬身在这场大火里面。 这样以后他们家主子就没有牵挂了,最主要的是这样那个白衣女子在天有灵的话,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动手?”肖战天没好气的说道。 肖成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以前他若没做错事情的话,肖战天是绝对不会这样对他说话的,可是现在…… 明明他还没有做错什么啊,怎么就这般不招待见了。 “当初云瑶公主对你死心塌地的,她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紧张啊。”肖成不怕死的嘟囔着。 其实云瑶公主死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在肖战天的身边,只是想着以往肖战天对云瑶公主的态度,想着他肯定不会怎么伤心难过的。 或许,云瑶公主的死,对他们家主子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因为云瑶公主死了,西云皇室就没有后人了,这样他们就主子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占领西云,一直占领西云。 “你说什么?”肖战天怒吼道,看来他真的是对肖成太过仁慈了。 他和肖成自幼相识,他们一路走来,肖成知道他所有的不堪,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在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就把肖成踢开。 反而对将视若兄弟,对他越发的好。 可如今,肖成竟然一阵见血的戳在他最疼痛的伤口上。 是的,除了肖战天之外,没有谁知道云瑶是他这一辈子最疼痛的伤。 他们不知道,有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一个人悠然转醒。 然后静静的,悄悄地想着那个美丽的倩影。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肯定宁愿一辈子默默无闻,也要倾情守护在云瑶的身边。 可惜,再也没有如果。 “瑶儿,你放心,你的国家我会帮你守护好的。”肖战天用力的呼吸着空气。 仿佛要把一切都吸进去,才有足够的安全感来面对这一切。 今时今日,哪怕西云和东昌已经合二为一了,但肖战天还是固执的觉得西云是云瑶的国家。 他现在只是在帮着云瑶守护好她的国家。 他相信,云瑶有朝一日会回来的,倒时候他就把西云拱手相还。 思忖间,肖战天一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下,忽然踩空,差点整个人的摔倒在地上,还好千钧一发之间,他及时稳住了身形。 “主子,你怎么样?”肖成看到刚才的情形,赶忙跑到肖战天的身边,虽然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以肖战天的身手,这样的小危险绝对是可以轻松的就避过。 但问题是,肖战天现在根本就不在状态上。 “我没事。”说完,肖战天看着身边的侍卫,“你们几个下去看看。” 幸好他刚才差点摔倒了,否则还不知道在这一片断壁残垣下竟还隐藏着这样的玄机。 时间仿佛是被安上了齿轮,一闪而逝。 天空中的白色愈发的浓烈,虽不见太阳,但是在白雪的映衬下也是恍若天明。 等了好久,肖战天才听到下面传来的声音。 “啊……”那士兵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这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刚刚还有什么东西缠在了他的脚上。 “怎么回事?”肖成听到那个声音后连声问道。 那士兵哆嗦了好半天,才摸索着查看了缠在他脚上的“东西”,原来那是一只手。 “皇上,这下面有人。”那士兵欣喜的说道,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好那是个人。 “放绳子下去,把他拉上来。”肖成想了想,看肖战天不说话,于是才出声。 是她吗?肖战天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云木槿那双灵动的眸子,他还能再见到她吗? “是……” 几个士兵利落地就把洞穴下面的人拉了上来,肖战天注意到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正好是之前塔木王王帐所在。 狡兔三窟,看来塔木王还留了一手。 不过像他们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不留后招。 “皇上……”那人一被拉上来就赶紧去到了肖战天的面前跪着。 “下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肖战天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是紧握着的手却泄露了此刻他内心的激动。 “回皇上,下面有一个人。”那侍卫老实的回答道,他本就是个木讷的人,不然也不会都投身军旅五年了,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 今天能够跟着肖战天出行,真的是他莫大的荣幸,只怕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笑醒了。 “他还活着吗?”只有一个人?难道不是她? 虽只见过云木槿几次,但是他直觉可以判断出来云木槿不是那种遇到危险会抛弃自己的亲人不顾的人。 就像云瑶,即使是死,她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家,死在她熟悉的土地上。 “额……额……”那侍卫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说他还活着吧,他好像只剩下一口气了,随时都可能会咽气。 说他死了吧,他又还吊着一口气,怎么也不落下。 他可没有忘记刚才那只手抓在自己的脚下的时候的恐怖感觉,到现在他都还心有余悸呢。 “额什么额,难道你连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肖成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等了大半天等不出个所以然,直接就吼道。 “他是……活着的。”话是这么说,但一会要是那个人死了的话,他会不会被安上谎报军情的罪名啊?可若是就这样说那个人死了的话,他算不算是间接杀死了一个人。 别看他已经在军营里这么多年了,但他一直做的都是生火做饭这样的后勤工作,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上过战场呢。 “既然是活着的,你在这里啰啰嗦嗦大半天做什么?”肖成气的只想把眼前这个士兵一脚就踹到遥远的天际去。 他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吗?他们在这里耽搁一秒钟都会影响到对下面那个人的救援。 “我……我……” 看到那个士兵又结结巴巴的,肖成直接绕过他走到了那个洞穴旁边。 “你们几个拉着绳子,把我放下去。”他虽然粗心大意,但是肖战天对这件事情的重视逃不过他的眼睛,就让他帮肖战天走这一遭吧。 “等等,我下去。”肖战天在肖成即将下去的时候,出声阻止。 他要亲自下去看看,下面那人到底是不是他所想之人。 第八十章 塔木王死了 一下到洞里,肖战天就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这种冷仿佛是从不见天日的炼狱里面散发出来的。 “救……救我……”微弱的声音在肖战天耳畔响起,若不是因为武力很高,肖战天差点就忽略过去。 听出是塔木王的声音,肖战天赶紧转身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一句话也不说,空气中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 幸好,塔木王还活着,他还可以知道云木槿去哪了。 “你伤的很重吗?”肖战天扶起塔木王,然后问道。 是熟悉的人?太好了,真的是天不亡我,塔木王开心的想着。然后伸出手费力地在肖战天的手心写了一个字。他虽然躲过了烈火焚身的命运,但却因为在大火中太久了,导致声带严重受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阎王?你等着,今日我不死,日后必定要取你狗命。 “云?”肖战天了然的看着塔木王,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草原之王,现在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知道骄傲如他,是否能够忍受。 “你是想问木槿公主现在怎么样吗?”肖战天认真的看着塔木王,这样的人让他敬佩。 在这样的时候,若是一般人都会想着要怎么求别人拯救自己,毕竟没有一个人是不怕死的。 可是眼前这个伟岸的男人的第一反应却是担心自己的女儿。 “她没跟你在一起吗?”看到塔木王点头,肖战天继续问道。 “大……大……”用尽全力,塔木王还是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大(她)跟……南……王……” “她跟南宫垣走了?”肖战天感觉自己的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一样。 走了吗?这样也好。 这样自己就可以毫无顾忌了。 “啊……啊……”塔木王激动地像是一个孩子。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肖战天看着塔木王,郑重的承诺道。 “跑(保)……跑(保)……路(护)……大(她)……”虽然还是那样的模糊,但肖战天还是听出了塔木王的意思。 “保护她。”肖战天跟着重复道。 “谢……”说着,塔木王抬起自己已经被烧得瘦骨嶙峋的手,在自己的怀里摸索。 肖战天感受到躺在自己怀里的人的波动,知道塔木王肯定是要做什么。 于是伸手进塔木王的衣服里,掏出了一根簪子。 明明是漆黑的看不见物体的黑洞,塔木王却在肖战天拿出那根簪子之后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得到了心爱之物的孩童的纯真笑容。 “冉儿。”才说完,这个痴情的男子竟然嘤嘤的哭起来。 终于,他终于要可以见到云冉了,他们终于可以再在一起了,冉儿,你是否也像我一样的想念着你。 当肖战天抱着塔木王的尸首从洞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塔木王还小心翼翼的把那根簪子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主子,他是?”肖成看到肖战天从洞穴里面抱出一个人来,急忙迎了上去,想要把那个人从他家主子的手里接过来。 谁知道肖战天却轻巧的避开了,“我自己来。” 肖成跟在后面,一脸的莫名其妙。 看这身形,不像是女子啊,肯定不是云木槿。 完蛋了,难道他家主子竟然喜欢上男的了?不行,绝对不可以。 “主子你……”心直口快的肖成差点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打住了。 肖战天回过头,冷冷的看了肖成一眼。 那眼神,让本就身体冷的直发抖的肖成抖得更厉害了。他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主子,不要看了,人家怕怕。” 肖战天不再理会他,塔木王临终前拿出那根簪子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希望跟云冉葬在一起,即使没有帝王规格的风光大葬,但只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好了。 真的,平平凡凡的像对寻常夫妻就好了。 他们这一辈子,大风大浪挺过来了,大起大落也承受住了。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像寻常的百姓那样能够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没有勾心斗角,远离尔虞我诈。 但那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奢侈。 现在,终于归为平静了。 待肖战天他们走后,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的人进到了刚刚肖战天进的那个洞里。 “大王……大王……” 一声又一声,布朗小声的呼喊着,生怕惊动了什么。 他原本精神抖擞的寻找,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终于无力地坐在地上。 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塔木大哥……” 既然在这里都找不到,那塔木肯定是死在那场大火里面了,那场他亲自点燃的大火里面。 “塔木大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他原本以为塔木王能够逃出生天的,他们可以瞒山过海,诈死护住塔木王。 可是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护住。 在他被叫去刺塔木王一剑的时候他故意刺在了塔木王的左边,因为除了他和当年的那个军医,没有谁知道塔木王的心脏是在右边的。 他还趁着那个机会跟塔木王说他已经打开了密道,让他一会装死从那里逃生。 然而,一切还是无法挽回。 布朗一拳一拳重重的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希望这样可以减轻一点自己心里的痛苦。 不料,越砸心里面的痛也越发清晰。 他真的想一死了之,去地底跟塔木王谢罪,可是他不能,他的女儿还在阎王的手里。 阎王,阎王,果然心狠手辣。 他一点都不怀疑,要是今天他没有回去的话,过不到子夜,他的女儿就会似无葬身之地。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反正他也是烂命一条,可是他却不能不顾及他的女儿。 “塔木大哥,你放心,等我救出雅利安,我就来跟你谢罪。” 心里想着,布朗果断从那个洞穴里面爬了出来。然后缓缓的走向远方,明明是正壮的年纪,身子却佝偻的像个迟暮的老人。 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那个洞穴,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 这是他和塔木王的秘密,当时迫于无奈,他把塔木王的计划都告诉了阎王,只除了这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早一点就战死在沙场上,这样的话,他在塔木王的心里就还是那个英勇无畏的兄弟。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时刻担心着以后九泉之下无颜面见塔木王和那些曾经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而此时的南宫垣他们正快步行走在一个山涧之中,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南城的地界,否则那个叫阎王的追上来的话,他们就完蛋了。 并不是因为害怕那些人,只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日,他们会打回来的。 布鲁泽背着云木槿,脚下的步子却一点也没落下。 琳琅心疼的看着云木槿,担心山路颠簸,她受不了。 但是她不知道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云木槿,早已经对这些担心没有追求了,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爷,咱们休息会吧。”走了那么久,又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饶是林子墨也有些支撑不住了,况且他们中间还有一个琳琅,和一个背着云木槿的布鲁泽。 南宫垣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他们一直走的很隐蔽,也刻意的隐藏了他们的踪迹。、 想来那些人一时半会应该是追不上来的,“好,那就原地休息一会。” 林子墨高兴地准备坐下,谁知道南宫垣马上接着道,“子墨,你去周围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顺便取一点水来。” 注意到布鲁泽已经满头大汗的南宫垣毫不客气的指挥起林子墨来。 “好吧。”林子墨认命的说道,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瞟向了布鲁泽,那样子好像是在不忿,抱怨为什么不是布鲁泽去。 布鲁泽也注意到了,但是现在他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就没多嘴什么。 一切,都等木槿公主醒起来再说。 “累吗?”布鲁泽看见琳琅一坐下就在捏自己的双脚,知道她肯定累坏了。 琳琅摇了摇头,内心却自责不已,若不是她不小心被阎王的人绑了去的话,他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后面还要害的布鲁泽丢下公主前去救她。“你为什么要去救我?” 布鲁泽知道琳琅是在自责,心中暗自感叹,幸好当时自己不是自作主张,自由行动的。 “是公主让我去救你的。”说着,趁琳琅不注意竟把琳琅的鞋子给脱了。 等琳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干嘛?”琳琅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她已经很难过,很自责了,可是这个呆子还要做什么? 布鲁泽没有因为琳琅的喝止就停下来,反而轻声说道,“嘘,小声一点,等会把公主给吵醒了。” 一听说会吵醒云木槿,琳琅马上一动不动的,乖乖的坐在那,任布鲁泽做什么。 “忍忍,会有点痛。” 当痛感袭来的时候,琳琅差点破口大骂,这是有点痛吗?是吗? 第八十一章 被囚南城 云木槿醒来的时候,正躺在雕花大床上,头痛欲裂。镂空的木雕看上去栩栩如生。 但云木槿此刻却是无心欣赏。 这是哪儿?云木槿慌乱的从床上爬下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幸好这不是寒冷的北方地区,虽是冬季,但云木槿赤脚踩在地上也只感觉到一点点的寒意。 窗外投射出光芒,偶尔有几缕光线从窗外投射进来,留下斑驳的影子。 南宫垣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云木槿一袭白衣站在地板上,眼神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慌乱。 浅浅的光晕打在云木槿的身上,长发如瀑,看上去仿佛是天仙下凡,无意坠落人间。 好美,饶是南宫垣对云瑶深情一片还是忍不住赞叹道。 听到脚步声,云木槿咻的转过头来,眼中的懵懂已经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清明和凌厉。 待看清来人的面孔时才放下了眼中的戒备,眼神灼灼的看着南宫垣,像是快要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父王呢?” 塔木王的安危是现在她最关心的事情,她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现在在哪? “你醒了?”南宫垣听到后答非所问,不得不说,看到云木槿醒过来他的内心是窃喜的。 但是高兴过后就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要告诉她真相吗?如果说的话可能就留不住她了。 塔木王在王庭和云木槿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自然知道塔木王的打算。 他真的担心要是云木槿走了的话,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从此以后直接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可若是欺骗她的话,他相信这一辈子这个女孩都不会再理会自己。 他看得出来云木槿眼中的那种狂热的担心,就快把云木槿整个人都烧坏了。 “你……你别担心。”纠结了好一会,南宫垣最终还是说了假话。 就让他自私一次吧,他宁愿欺骗面前的这个女子,用尽卑鄙的手段把她留在身边,也不愿意让她回到肖战天的身边,遂了肖战天的心。 在南宫垣的心里,只要是能让肖战天添堵的事情,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很乐意去做。 “你父王他没事。”说话的时候,眼神不停地闪烁着。 云木槿原本听到肖战天的话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南宫垣的眼神时,才放下的那颗心立刻就提了上来。 难道父王出什么事了?云木槿不安的想着。 “我父王在哪?带我去见他。”云木槿虽然昏迷了很久,但是仍然记得她是被塔木王给打晕的。 而塔木王打晕自己,让南宫垣他们带走自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连塔木王自己都没有信心战胜那个叫阎王的男人。 阎王…… 云木槿牙齿紧咬,这笔账她迟早会讨回来的。 “你父王……在养伤。”南宫垣想到了一个自认为很不错的理由,但是云木槿压根就不相信。 或许连南宫垣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那个毛病,南宫垣虽然顽劣,但是却从不怎么说谎话,每次他说谎话的时候,眼睫毛就会止不住的颤抖。 这个傻子。 “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云木槿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哪个大嘴巴告诉你的?”南宫垣一听说云木槿知道事情的真相,立刻就炸天了。 要是云木槿早就知道了的话,那他刚刚不是白白的在云木槿面前说谎了吗?现在倒好,把他弄得个里外不是人了。 “我不是吩咐过他们不准告诉你真相的吗?”因为担心云木槿起来后知道真相想要离开,所以南宫垣对布鲁泽和琳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把云木槿的终身幸福都用上了,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告诉云木槿真相。 这样就可以把云木槿留在南城了。 “哦?原来是你吩咐的啊?”云木槿嘲讽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做?”云木槿的音量很大,南宫垣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但即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隐瞒,因为这有这样,才不会让肖战天得逞。 “我……我……”南宫垣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情形,只在云瑶面前有过。 对,云瑶。 为了云瑶,他绝对不可以退缩。 “无论怎样,你都不可以离开南城。”南宫垣强硬的话语一说出来,连他自己都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这样? 开弓没有回头箭,竟然说出来了,那就这样吧。 “从现在起,你不可以踏出南城皇宫一步。”南宫垣沉着声音说道。 “对不起,云木槿,可是我真的不能让你跟肖战天在一起,我要让他永远也得不到你,让他痛苦一辈子。”南宫垣轻轻地在心里说道。 面上依旧是冷漠无情的样子。 “如果我说不呢?”看着南宫垣强硬的态势,云木槿的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虽然云木槿比南宫垣矮了不止半个头,但她眼中的不甘,却让南宫垣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你现在脚下踩着的是我南城的土地,你只能……听……我……的。” 像是担心云木槿听不清楚一般,最后几个字,南宫垣说的特别慢。 “你混蛋。”云木槿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直接辱骂出声。 这样一来,南宫垣倒是好受了许多,他刚还担心云木槿会一直闷下去,那样才是最恐怖的。 所以他更希望云木槿恨他也好,怨他也罢,只要云木槿还好好的就好。 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的南宫垣赶紧安慰自己,他会这样都是因为愧疚。 是的,愧疚,因为要给云瑶报仇,所以他伤害了云木槿。 之前他甚至恶劣的想着要是云木槿爱上他的话,就好了。 那样云木槿和肖战天就没有机会再在一起了,而他也就没有机会再去伤害云木槿了。 南宫垣不知道。 爱,有时候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是吗?那我就让你好好的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混蛋。”南宫垣看着云木槿,希望从云木槿的眼中看到信念崩塌。 但是他失望了,云木槿的眼中除了坚定,还是坚定。 云木槿看着南宫垣,嘴皮紧咬,一脸倔强的表情。 她虽然不知道南宫垣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相信南宫垣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因为熟悉,所以信任。 果然,南宫垣再看了她一会之后,快速的转身出门,没有一点留念,只在快出门的时候提醒两边的护卫,叫他们看好云木槿。 云木槿终于知道,人是会变的。 “等等,我要去找我父王。”云木槿现在还不知道南宫垣为什么会囚禁自己,但她可以肯定南宫垣肯定不会是因为喜欢自己。 因为她没有从南宫垣的眼睛里看到眷恋的眼神,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肖战天。 想到肖战天,云木槿忍不住颤抖,不知道这件事情与肖战天有没有关系,毕竟肖战天才回去没几天,呼伦贝尔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若是说和肖战天没有什么联系的话,打死云木槿,她都不相信。 肖战天,云木槿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是你吗? 如果真的是你的话,今生今世,我必定与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云木槿走了出去,却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了回来,看着那两人凶狠的模样,云木槿识相的回到床上躺着,心里却在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走出这样的困境。 她从不是一个没头脑的人,自然知道现在若是硬碰硬的话对她并没有好处。 可是现在…… 想到塔木王把她敲晕时候的情形,她心里一阵绞痛。 直觉告诉她塔木王肯定已经出事了,而把她敲晕只是为了保全她。 “父王。”不觉云木槿的眼眶已经转红,这样的深情,她该如何是好。 “父王,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该以怎样的颜面活下去呢?”风从窗户那里吹进来。 感受到身上凉爽的气息,云木槿忽然眼前一亮。 南宫垣还是这样,以前他们去捉迷藏的时候,南宫垣每次都会守在门口,而忽略窗子。 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也幸好他还是这样。 云木槿长舒了一口气,长生天在给她关了一扇门的同时也给她开了一扇窗,她还是很幸运的。 想明白这里,云木槿不顾自己虚弱的身子就往窗子那里爬上去。 可当云木槿看到站在窗子边的南宫垣时,整张脸马上就黑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南宫垣变得聪明了? 南宫垣正一脸得意的看着云木槿,幸好刚刚他要离开的时候站在门口那里顿了一会,否则估计真得就让云木槿给逃走了。 “你怎么会在这?”云木槿没好气的说道,她从来不知道南宫垣会想到这一点。 “我这么聪明,就你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南宫垣骄傲的说着,但对上云木槿不相信的眼神,一脸的挫败。 难道他就不可以聪明一点吗?为什么云瑶觉得自己笨,这个云木槿也觉得自己笨,难道他生来就欠了他们云家人的吗? 第八十二章 不要让我恨你 “是吗?”云木槿显然不相信南宫垣的鬼话。 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的太直白,她还指望借助南宫垣出去呢! 南宫垣看着云木槿狡黠的样子,云瑶也经常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自从云瑶死了以后,南宫垣觉得自己的情商都变高了。因为云瑶在世的时候,他把所有的感情都用在了云瑶的身上,才会变得情商超低,连带着智商也高的不明显了。 南宫垣厚脸皮的想着,但是失去了云瑶,对他的打击真的是巨大的。 “那必须是。”南宫垣迫不及待的回答,生怕说的晚了,自己的情商智商都会被看低了。 云木槿看出来了,也不揭穿。 这样的南宫垣终于让她看到了一点过去的影子。 对于过去,虽然悲凉,但甚是怀念。 因为,云木槿觉得穷尽此生,她都不会再去那般奋不顾身的爱一个人。 因为,爱一个人是一件很苦很悲伤的事情。 “南宫垣,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云木槿在心里轻声说,只可惜她说话的对象永远都不知道她的这份祝福。 那个人还沉浸在过去的世界里,心痛的不能自已。 仿佛是被压在了无间地狱,他出不来,别人也不会进去。 “南宫垣,让我去找我父王。”云木槿忽然无比认真的跟南宫垣说道。 南宫垣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云木槿,之前云木槿给他的感觉是高高在上,对什么都不在乎的。 可是现在这个在他眼中高高在上的仿若神祗一般存在的女人竟然这么认真的跟他说话,还是用一种悲伤而低下的语气。 南宫垣忽然觉得很难过,如果现在是云瑶子在他面前这样的话,他会去死。 他觉得爱是无私,是奉献,是为了心爱的人可以做任何事情。 可惜,云木槿不是云瑶,不是他深爱着的女人。 “不可以。”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南宫垣的心在颤抖。 “南宫垣……”云木槿忽然大声的喊道,南宫垣怎么可以这样子。 云木槿差点忍不住对南宫垣说出说出实情,可是他会相信吗?虽然云木槿知道这个男人深爱着云瑶,可是他能接受吗? 毕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是张三换了李四的脸,而是换魂,还是死后重生。 “你不要让我恨你。”云木槿的声音悲伤。 南宫垣的心里一阵刺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南宫垣在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看着云木槿难受自己也会跟着心痛,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云木槿看着南宫垣,希望南宫垣可以改变心意,毕竟若是今天南宫垣真要阻拦自己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有把守在门口的人迷晕离开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的让步,要是南宫垣继续得寸进尺的话,她…… 想不通,南宫垣难道觉得留下她可以用来要挟肖战天吗? 别想了,先不说她和肖战天还没有成婚,就算已经成婚了,肖战天是那种受人威胁的人吗? 想到这里,云木槿忍不住又幻想,如果当日肖战天破城的话,她以性命相挟,让肖战天退兵,肖战天会同意吗? 但是她不是肖战天,她现在即便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然后,云木槿又自嘲的笑话自己。 她真的是幻想了,肖战天?怎么可能呢? “你恨不恨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忍住,忍住,南宫垣,你必须得狠下心来,为了云瑶。 云木槿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垣。 一点也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南宫垣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向来骄傲,从不曾开口求人,哪怕是肖战天兵临城下,西云被灭的时候,她也不曾开口。 可是现在她却把那些所谓的原则全都抛诸脑后。 她今天必须出去。 “求你,今日你让我出去,来日我必当相报。”不愧是云木槿,即使是求人,也决不没落了自己。 “求我?”南宫垣囔囔的说道。 怎么办?怎么办? 此刻他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如果让云木槿出去的话,他啊对得起云瑶吗? 但若不让云木槿出去的话,他又感觉自己的内心如此的煎熬。 早知道他就不在这了。 南宫垣第一次觉得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你什么都看透了,反而失去的更多。 “你身体还没好,进去好好休息,你父王的事情,我帮你打听。” 南宫垣觉得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退让了,希望云木槿能识相一点,否则的话,他不介意让云木槿再晕一次。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让云木槿怎么晕呢,自己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糟糕,被云木槿先下手为强了,只是云木槿怎么会随身携带迷药呢?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南宫垣就晕了过去。 “好好休息吧。”云木槿轻轻的把南宫垣放了靠在墙角,这样的话,南宫垣靠着也能舒服一点。 云木槿看了看四周,发现守在门口的士兵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就赶紧离开。 而那边,琳琅也是刚刚清醒。 “你在这干嘛?”琳琅看到在自己床边正端着一碗汤药的布鲁泽,不客气的问道。 这个呆子,这个时候不在公主身边守护着,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她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心里暖暖的,布鲁泽肯定是担心自己出什么事情才守护在自己身边。 看着布鲁泽笨笨的模样,琳琅第一次觉得布鲁泽好像并不是那么丑。 “我……我……”布鲁泽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原本是在公主旁边看着的,但是看琳琅本来是回住的地方梳洗一下,结果过了很久都没过去跟他们汇合。 他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反正公主那里有南王的人看着。 谁知过来后才发现琳琅发烧了。 也是,琳琅虽是丫鬟,但自幼跟在云木槿身边,接触到的都是新鲜的事物,用的也比一般的丫鬟要好上许多。 这么多天,他们连番赶路,琳琅娇弱的身子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你先把这个药给喝了吧。”布鲁泽殷勤的把手里的药碗递给琳琅。、 琳琅看着布鲁泽,像是在跟自己赌气一样,“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布鲁泽被琳琅这么一堵,更加说不出话来了,要是他现在说琳琅有病的话,琳琅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给赶出去的。 若是他说琳琅发烧了的话,下场会更悲惨。 总之,他现在不说话就对了。 “你不说话是做什么?”琳琅原本还想着布鲁泽会关心自己几句,谁知道那个呆子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杵在那,心中更加恼怒。 呆子,呆子,就是个呆子。 不说话也是错吗? 原本指望着不说话能逃过一劫的布鲁泽在听到琳琅的话后挫败不已。 他什么时候才能讨得琳琅的欢心,抱得美人归呀。 等他成为英雄的那一天,有可能吗? 琳琅,你等着。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盖世英雄,站在足够与你匹配的位子。 布鲁泽不知道他一直就是琳琅心里的英雄,等到他真的成了英雄的那一天,他也失去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我……你想听什么呀?”布鲁泽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直接问琳琅。 “你……你这个呆子。”琳琅以为布鲁泽是在故意逗自己,于是骂道。 “啊?”布鲁泽一脸懵像。 好吧,他承认他是真的不会讨女人欢心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啊。”布鲁泽坦诚的说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他该说什么呢? “你……真的是气死我了。”琳琅本来就生着病,被布鲁泽这样一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看着琳琅难受的样子,布鲁泽赶紧上去帮琳琅拍着背,希望能给琳琅顺气,让她好受一些。 “你……咳咳……你走开……咳咳……”琳琅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怪布鲁泽。 “好吧。”被琳琅一怒斥,布鲁泽老实的退到一边,既然琳琅不希望自己在她身边,那他就站的远一点。 但他还是没有出去,因为担心琳琅有什么事,或者需要他。 琳琅原本只是在气头上说出的话,她自己都没当真,谁知道布鲁泽真的站的远远的。 琳琅生气的别国脸,看都不想再看布鲁泽一眼。 “完蛋了。”布鲁泽在心里给自己判了一个死刑,琳琅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到他了。 那他是不是应该走了呀,留下来的话可能只会惹得琳琅更加的讨厌自己。 对,他应该现在就走了。 “那个……既然你不想看见我,我在这里也只会惹你生气,那我……我走了……”一边说着还一边看着琳琅。 心里想着,叫我留下来,快叫我留下来。 可惜他的这些想法琳琅都不知道。 走吧,走吧,走了也好。 就在布鲁泽快要走出去的时候,琳琅忽然开口,“慢着……” 布鲁泽高兴的回头,难道琳琅舍不得他? “把你的碗带走。”即使说话,琳琅也没回头。 “哦。”布鲁泽难过的应着,看来他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第八十三章 找到他们 布鲁泽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琳琅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呆子,布鲁泽你这个呆子。”琳琅觉得自己的内心恐惧极了,也不知道公主现在怎么样了,要是大王他……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公主该怎么办啊? 公主从小就没了娘,若是再没有了爹,琳琅不敢想象。 此时的布鲁泽端着碗站在木门外面,不知所措。 于是,惺惺相惜的两个人就这样被木门给隔成了两个世界。 他真的是太笨了,尽会惹琳琅伤心难过,看来他真的应该少出现在琳琅面前一点才是好的。 于是,一道小小的木门就变成了他们之间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等日后布鲁泽再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会懊恼不已。 如果当时他可以勇敢的迈出那一步的话,他和琳琅之间或许就不会这么幸苦了。 可是等他想明白的时候,已经错失所爱而一辈子孤单。 阳光投射在布鲁泽身上,有点暖暖的感觉,比起草原,这里确实是温暖如春,但布鲁泽还是怀念大草原的青草香气和那奔驰的野马。 如果可以,布鲁泽希望自己也有马儿那样的人生,肆意,快活。 布鲁泽一直低着头用脚在地上不停地画着圆圈。 那地上乱七八糟的圆圈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复杂不堪。 “阿爹,你可以告诉孩儿我该怎么办吗?” 布鲁泽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木槿刚好来到他的身边,可惜,沉浸在自己悲伤思绪里的布鲁泽根本就没有发现。 布鲁泽这是在做什么呀?看样子不像是要进去的样子啊。 云木槿相信布鲁泽若是要去见琳琅的话脸上肯定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琳琅在这间房子里面。 真好,她刚才还担心若是琳琅还在其他地方的话,他们就还得再耽搁一会的功夫。 要是南宫垣醒过来的话,那就不好了。 毕竟自己刚才一冲动就把人家给迷晕了,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真的是太不厚道了。 好吧,云木槿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些不厚道了。 “琳琅呢?”云木槿上前直截了当的问道。 突然听到云木槿声音的布鲁泽被吓了一跳。 他生性警觉性很强,可是现在竟然这样,真的是关心则乱。 “阿爹,对不起。”布鲁泽轻声在心里对自己说,他阿爹曾经说过,让他要以国事为重,切记一心儿女情长。 可是现在他……但是即使是会被他阿爹责怪,他仍然不后悔。 因为琳琅,他尝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 酸酸的,甜甜的,小心翼翼的。 “公主?”布鲁泽抬起头,看到是云木槿,高兴的咧着嘴笑了。 “你怎么来了?”刚才他出来的时候,云木槿还在昏睡着,没有一点想要清醒的迹象,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醒了,还跑到这来了。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布鲁泽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紧张的问道。 “好多了,不用担心。”云木槿虽然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到。 对于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她拒绝不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布鲁泽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木槿看着布鲁泽,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布鲁泽啊,明明是一个老大不小的人了,长得也是粗壮的,可是做出来的动作就像是个孩子,还是个犯了错担心大人受罚的孩子。 云木槿所料不错,布鲁泽现在确实是在担心云木槿找他算账,因为塔木王的事情。 但是塔木王说的对,只有保护好云木槿,塔木王才能放心的放手一搏。 如果云木槿一直在那的话,塔木王肯定会有所顾忌,这样对塔木王一心作战是不利的。 而他的职责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 更遑论他的内心里其实是更想要保护云木槿的,他总觉得云木槿的身上有一种很吸引人的气息。 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一见钟情,而是你见到他的时候会想要跟着她一辈子。 仿佛那就是你的明天,你的未来。 也只有跟着那个人,你才有明天,才有未来。 “琳琅在里面吧?”听到云木槿的话,布鲁泽悬着的一颗心就放下来了,他刚才都还在担心若是云木槿问起塔木王的情况的话,他要怎么回答。 还好,云木槿没有为难他。 看到布鲁泽的举动,云木槿的心里一沉,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云木槿想起刚才他所做的那个梦。 梦里,塔木王一直微笑着呼唤她,让她照顾好自己。 难道? 不可能的,云木槿的心里一急,嘴里喷出鲜血。 不会的,不会这么残忍的。 “公主?你怎么了?”布鲁泽在一旁急的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个大老粗,根本不知道该怎样照顾人。 虽然他并不忌讳什么男女之间授受不清,但眼前这个女人可以说是自己很崇拜的人,他真的担心自己亵渎了那个清淡如莲的女子。 “我没事,去……把琳琅叫出来。”云木槿强压住嘴里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吩咐道。 嗯?叫琳琅做什么?难道他们要离开了吗? 布鲁泽这才注意到云木槿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身边谁都没有。 不对劲,很不对劲。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南王怎么可能让公主一个刚刚苏醒的人独自来这边。 看这样子,公主是故意来找他们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布鲁泽紧张的问道,若真的是南王对他们公主做了什么的话,他现在立刻马上就冲过去,砸了南王的宫殿。 “一会再说,赶紧去脚琳琅。”云木槿艰难的说着,本来她的身体就比较虚弱,再加上这段时间长时间昏迷,一时半会还是没有调节的过来。 好在刚才在来的路上,她服下了一颗自己制作的恢复体力的药丸,看来要离开南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琳琅在听到布鲁泽的惊呼时就爬了起来,连衣服也来不及整理的,就跑了出来。 刚好和正进去叫她的布鲁泽遇到,她看也不看布鲁泽,径直从布鲁泽的身边走过。 等到了云木槿的面前时,云木槿才确定了一件事情。 看来和她料想的差不多,布鲁泽和琳琅之间确实发生了点什么。 再看看,刚才布鲁泽仓皇来搀扶她时掉落的碗,其中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琳琅,你哪里不舒服?” 云木槿关心的问道。 琳琅听到这句话后,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公主首先关心的还是自己,“我没事,公主我们要去哪里?” 琳琅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也隐约知道目前的情形,知道以云木槿的额性格肯定是不愿意留在这的。 “先出去再说。”云木槿心中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到等他们出去了再说。 “来,你们两个把这个药丸给吃了。”云木槿看着琳琅和布鲁泽眼角的浓浓的青色,比自己的还重。 肯定是累坏了,其实这几天云木槿虽然一直昏迷着,但是却没有消耗多少体力。 反倒是琳琅和布鲁泽,南宫垣等人,一路紧赶,终于在阎王的人追上之前到了南城。 他们的体力消耗了许多不说,因为一路上都是走的山间小道,荆棘丛生,他们身上都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尤其是脚底板,也都磨起了水泡。 像布鲁泽这样皮糙肉厚的男人还好,琳琅到现在都感觉自己的脚下火辣辣的,可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云木槿添麻烦。 看着两个人听话的把自己给的药丸吃了,云木槿才让继续出发,这样的话,他们应该能逃过南宫垣的追兵了吧。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走吧。”云木槿的话音才落,人就像是一阵风一样,率先走了出去。 琳琅也忍着脚底传来的钻心的疼痛,跟着走上去,还刻意的让自己走的平稳一些,不希望云木槿和布鲁泽看出端倪。 一步一步,都是彻骨的痛。 其实即使琳琅不说,还刻意的掩饰,但布鲁泽还是看出来了,可是既然这是琳琅的决定,那他支持。 如果琳琅若是坚持不下去了,那他抗也要扛着琳琅离开。 “琳琅,你放心吧,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的。”布鲁泽看着琳琅窈窕的背影,这就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将会爱她一辈子,永不言弃。 “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云木槿看了看天色,天越来越黑了,他们在南宫垣的皇宫里已经走了好久,但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门,一路上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侍卫,防止踪迹被发现。 “好。”琳琅的脚已经开始慢慢的渗出血,染红了鞋底,可惜走在前面的云木槿并没有发现。 她现在一颗心的想要走出去,去找塔木王。 布鲁泽在后面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这个傻丫头,干嘛那么倔强呢,走不起就说啊,怕什么? “上来,我背你。”布鲁泽直接走到了琳琅的面前,弓着背,然后说。 第八十四章 亲自擦药 “你要做什么?”琳琅看到布鲁泽的举动,小声的问道,担心云木槿发现,双手还局促的拉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希望能够挡住她那双鲜血淋漓的脚。 布鲁泽看了看她的脚,意思不言而喻。 “不用了,我可以的。”琳琅跟在云木槿身边久了,不知不觉就染上了云木槿倔强的毛病。 “快上来。”布鲁泽压低了声音,他知道琳琅这个人跟云木槿是一样的,吃软不吃硬。 若是他硬来的话,可能琳琅以后都不会再理他了。 所以,他还是忍住心中的焦急,然后轻声细语的说。 “你赶紧走。”琳琅的脚虽然真的很痛,但是比起让她趴在布鲁泽的身上,她还是宁愿选择走路。 “不,我就要背你。”布鲁泽倔强的脾气也上来了。 “我叫你走啊。”十分生气的琳琅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很多,要是一会让公主看到布鲁泽背着自己的话,那是个什么样子。 结果话才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么大声,云木槿肯定听到了,完蛋了,完蛋了。 琳琅恨不得立刻马上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怎么会这样? 一会云木槿要是问起来的话,她该怎么说。 不出琳琅所料,走在前面的云木槿听到琳琅的声音之后就停了下来,眼神担忧的看着琳琅。 “怎么了?”云木槿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看他不爽。”琳琅口快的说道,但是这个理由是多么的蹩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是吗?”云木槿有些怀疑的说道。 在云木槿的意识里,布鲁泽并不是那等无聊之人啊,而且看布鲁泽现在的姿势。 好像是在等琳琅,难道? 云木槿的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内心顿时愧疚不已。 怪不得她才醒来的时候,琳琅和布鲁泽都不在自己身边,还有刚才布鲁泽抬的那个药碗,她之前还以为是给自己的,现在想来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肯定是给琳琅的。 “你那里不舒服?”云木槿上前懊恼的问道,她真的是太大意了,只想着要怎么离开南城,却忽略了身边的人,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他的药就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看着云木槿懊恼的样子,琳琅瞥了布鲁泽一眼。心中狠狠地咒骂道,“看吧看吧,都是你做的好事,要不然的话公主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要是云木槿知道他的脚像现在这个样子的话,肯定不会继续赶路的,那样的话他们就要留在南城的皇宫里面了吗? 不行,琳琅的内心焦灼起来,他们要怎么办呢? “没事的,公主,我只是前些日子赶路的时候不小心受了风寒,过几天就好了。” 但云木槿还是狐疑的看着琳琅,虽然琳琅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是吗?”云木槿认真的看着琳琅, 她不相信事情只是琳琅说的这般简单。 “布鲁泽,你说。”云木槿的语气有些不好,她真的担心琳琅会出什么事情,那样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听到云木槿叫自己的名字,布鲁泽茫然的抬起头来,“公……公主。” 琳琅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布鲁泽,大有一副布鲁泽要是敢说,她就化身母老虎的架势。 那眼神看的布鲁泽的头皮直发麻。 “不要看她,看我。”不愧是云木槿,身上天生就带着一种上位者的,让人想要诚服的气质。 “公主,琳琅她……”布鲁泽才开口,琳琅赶忙打断,“布鲁泽。” 布鲁泽又停了下来,怎么办,要是他说出来的话,琳琅肯定会埋怨自己的,到时候…… 可是不说的话,任琳琅这样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真是纠结啊。 “说。”一个字淡淡的飘进布鲁泽的耳朵里。 管它了,死就死吧,布鲁泽咬紧牙关,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 琳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睛顿时变得灰蒙蒙的。 “琳琅她染上了风寒,可是怕你担心,所以不让我告诉你。”布鲁泽“老实”的说道,头却抬也不敢抬一下,深怕被云木槿看出端倪。 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让云木槿看的一阵好笑。 既然你们不说便不说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布鲁泽和琳琅这般齐心协力,沆瀣一气。 “布鲁泽,你还能背着琳琅走路吗?”不用想,云木槿也知道她是怎么到的南城。 肯定是布鲁泽一路背着来的,因为她相信布鲁泽和琳琅都不会放心地把她交给南宫垣和他的属下的。 “能,属下能。”布鲁泽听到云木槿的话,一双小眼睛都亮了,慌忙的答应着, 生怕说的晚了,云木槿会收回成命一样。 “那琳琅就拜托你了。”云木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琳琅的脚。 被发现了吗?琳琅紧张的拉了拉自己的裙摆,谁知道云木槿却不再说什么。 “公主,我不想要他背。”琳琅真心一点也不想要布鲁泽背,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一会她会趴在布鲁泽的身上,她就感觉全身都很不自在。 结果琳琅的话音刚落,云木槿就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掀开她的裙摆,那双染上了鲜血的鞋子立刻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布鲁泽看的一阵心痛,虽然他知道琳琅的脚受伤了,但是琳琅一路上都在刻意的掩饰,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现在看到,他真的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早就应该鼓起勇气上前的,真不知道琳琅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肯定很痛吧。 布鲁泽忽然好像冲上去,把琳琅那双受伤的脚小心的放在自己的怀里,细心的呵护。 “这叫没事吗?”云木槿看着琳琅脚踝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都已经结疤了,受这些伤的时候,琳琅该有多痛。 “公主,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真的。”说着琳琅抬起自己的脚,走了几步给云木槿他们看,来证明她真的没事。 谁知道一脚下去,地上留下淡淡的血印。 不知道牵扯到哪根神经,琳琅痛的轻哼出声。 云木槿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眶很热,这个傻丫头,痛就叫出来啊,强忍着干什么。 “好好坐着。”云木槿走过去,把琳琅按了坐在地上,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脱下琳琅的鞋子和袜子,小心的把药瓶里面的药均匀的洒在琳琅的伤口上。 “不可以这样,公主。”琳琅惶恐的想要起身,谁知却被云木槿死死地拽着。 “要不我来吧,公主。”布鲁泽抓住时机走上前。 “好,那你来吧。”云木槿知道她和琳琅虽然亲如姐妹,但琳琅还是过不了她心中的那道坎。 他们之间身份悬殊,琳琅这样墨守陈规的人从来都只会把自己当作她的主子。 所以她这样做只会让琳琅惶恐不安,倒不如让布鲁泽去,也好给他们两个创造创造机会。 果然,换成是布鲁泽之后,琳琅出了有点别扭,脸有些微微泛红之外,倒是没有说什么。 “好了,公主。”布鲁泽不愧是经历过杀伐的人,三下两下就把琳琅的伤口处理的干干净净的。 “好。”云木槿淡淡的应着,这次是她大意了,以后她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就拜托你了。”云木槿看着布鲁泽郑重的说道,她不知道这一路走去他们会遇上多少危险,如果布鲁泽背着琳琅的话,他们的战斗力就会减弱许多,但是她是绝对不可能抛弃琳琅的。 “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不是为了取悦云木槿,布鲁泽说的都是真话。 “好,那我们继续出发吧。”布鲁泽和云木槿商议好之后,一行人就继续出发。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琳琅此时被布鲁泽背在背上。 她虽然有几分羞涩和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她毫不怀疑,若是她不上布鲁泽的背上的话,云木槿肯定会亲自背她的。 而那边的南宫垣才刚刚醒过来。 守在一旁的林子莫看到南宫垣清醒后,马上上前说道,“主子,你醒了?” “人呢?”南宫垣的眸子里射出危险的光芒,没想到,他堂堂南王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耍了。 “呵呵……”想到刚才的情形,南宫垣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林子莫一脸懵逼的看着南宫垣。 这个时候,南宫垣不是应该大怒着让他们赶紧派人去把云木槿他们给抓回来么,还好他已经未卜先知,早就派了人前去,看这个时辰,应该也快要抓到了吧。 “逃了,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林子莫讨好的看着南宫垣,他做了这么聪敏的一件事,不知道南宫垣会赏赐他什么呢? “不用了,把人撤回来吧。”说完,南宫垣轻轻的闭上了双眼,脑海里都是云木槿那双狡黠的眸子和脸上得逞后的笑容。 是的,这是他昏迷之前对云木槿的最后的印象。 “可是……可是……”就是林子莫想破了头皮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怎么?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南宫垣 第八十五章 百毒不侵 呼伦贝尔,烟雨朦胧,伴有小雪。 “主子?”肖成的声音还在老远就惊飞了草原上几只遗落的鸭子, 肖战天独自一人坐在一个凹凸不平的石头上,背影寂寥,眼神哀伤。 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正是塔木王的坟墓。 肖战天一动也不动的盯着那座新坟,眼睛里没有太过明显的情感。有的只是寂寥,深深的寂寥。 没有人知道,塔木王曾救过他,是他的恩人。 只是这件事情,除了他和塔木王,就没其他的人知道了。 他肖战天一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对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他是不会弃之不顾的。 所以,他才会答应了那件事情,但没想到他们虽然计划的周详,却仍旧失败了,肯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不然的话,凭借塔木王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失败呢? 可那个人是谁呢?肖战天情不自禁的想着。,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答案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包不住火的。 “那件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肖战天声音清冷,也许是因为待在风雪里太久了的缘故,声音还有一点淡淡的沙哑。 “回主子,属下查到木槿公主是被南王给带走了。”肖成老实的把自己调查来的结果告诉肖战天。 至于肖战天知道事情的发生之后要做什么事情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跟班能够左右的。 “南宫垣?”肖战天在听到南宫垣的名字的时候,轻抬了一下眼睑,复又垂下。 “是的,属下多方求证过,那个人确实是南王。”肖成赶忙说道。 南宫垣?肖战天看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眼中意味不明。 没想到南宫垣也搀和进来了,就是不知道他在这中间究竟扮演着什么样子的角色。 如果他们之间是对立的,那他……就别无选择了。 他始终相信,作为一个对手,南宫垣是值得尊敬的。作为一个情敌,也是这样。 南宫垣当初对云瑶的那份感情确实是值得他敬佩,可惜,他却不能赞同。 他也爱着云瑶,但他还是下令征服了云瑶的国家,因为他是一个男人,而且一个有野心的男人。 “知不知道南宫垣来呼伦贝尔做什么?”肖战天直觉南宫垣来呼伦贝尔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只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据探子回报,南宫垣是来呼伦贝尔游玩的。” 肖战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是对着塔木王这个救命恩人,他也没有完全的就放纵,还在塔木王的地盘安插了不止一个探子。 “游玩?”肖战天明显不相信,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还是有可能的。 南宫垣本来就不是一个会按照出牌的人,这样做却是是他的风格。不然他也不会明明厌恶帝王这个位子还会继承王位。 可是肖战天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这个人就是太过小心了,防备心强,所以失去了很多属于他的东西。 就像云瑶。 “是,属下听说是因为当年云瑶公主跟南王说是自己想要游遍整个大陆的江山湖泊,南王他……他这是在完成云瑶公主的遗愿。” 最后一句话,肖成说的有些费力,虽然云瑶公主已经离世很久了,但是现在提起来的话不知道主子会不会…… 果然,肖战天在听到肖成说南宫垣是为了完成云瑶的遗愿的时候,脸上青筋暴起,搭在石头上的手用力的扣紧,在石头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子。 唉,肖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就不应该提起云瑶公主。 在肖战天身边的人都知道云瑶公主是他的禁忌,偏偏他还要提起,这不是找罪受吗? “那个……主子……”肖成感觉自己的内心都在颤抖着,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自己的下场肯定会很不好。 长生天啊,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啊?”说完,也不等肖战天回答,就想离开。 谁知道,脚下的步子才抬起来,肖战天冷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慢点。” 肖成极不情愿的转过头,但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什么别样的神情,不然的话,就无异于在自杀。 “还……还有……事吗?”肖成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他真的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明明都知道他家主子对云瑶公主有着一种不一样的感情,他刚刚还在肖战天的面前说出那番话,这不是在自己找死吗? 真是活该啊。 不过他之前真的是没有想到他家主子除了是个大冰山之外,竟然还会是一个醋坛子,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外冷内热啊? 肖成无聊的在心里想着,还抬头看了看肖战天,这要是把他们家主子的反应说给小羽他们几个听的话,他们几个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好好的敲诈他们一笔了。 越想越开心的肖成根本就忘记了他现在所处的环境。 “很开心吗?”肖战天恶魔般的声音在肖成耳边想起。 肖成终于体验到什么叫做五雷轰顶。 完蛋了,他刚刚竟然忘记了主子还在身边,这下肯定更惨了。 “额……没……没有。”肖成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袖。 肖战天仿佛看穿了肖成的心思,但是也不计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肖成刚刚说的那句话。 “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知道南宫垣把云木槿带去南城做什么?” “就这样?”肖成的心里窃喜不已,他还以为他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呢。 “怎么?你还想怎样?”肖战天无奈的看着肖成,这个混蛋小子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哦哦哦……就是这样的,这样就很好……是的,就是这样。”激动的肖成口不择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赶紧走吧。”肖战天毫不客气的说道,他真的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在看到肖成这个白痴。 他都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把肖成收入囊下的, “好好好,我这就走,这就走。”肖成在听到肖战天让自己离开时,脸上绽放出一个巨大的笑容。 还好,还好,有惊无险。 肖战天却不再理会肖成,各自别过脸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跟他说一句话的时间,你要原谅他八百次不止。 “塔木王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把云木槿安全的带回来的。” 肖战天看着天空,对着空气囔囔的说道。 风呜呜的吹来,即使是冬天,肖战天身上的衣服依然很薄,他要时刻警醒自己,让自己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他还小,要不是遇到塔木王的话,他肯定早就变成饿狼嘴里的美味野餐了,没有人知道,那时的他有多小,多绝望。 不过还好,他遇到了塔木王。 我一定会帮你保护好云木槿的,这辈子只要他不背叛我,我一定会保她衣食无忧。 除了这个,肖战天再没有办法给他什么。 因为他的感情已经全部都给云瑶了,现在,女人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传宗接代的工具。 而且究竟要让谁来做这件事情,他都无所谓。 因为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再是云瑶。 不是云瑶的话,那就是谁都无所谓。 如果以后云木槿听话一点的话,也可以是她。 如果云木槿知道此时肖战天的想法一定会狠狠的甩他两个耳光。 第一个耳光是为了报肖战天不珍惜还是云瑶时候的她。 第二个耳光是为了报复肖战天轻贱现在是云木槿的自己。 天色灰暗,肖战天在塔木王的坟前喝了一碗又一碗的酒,终于离去。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对是错,但即使在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还是会这样做。 他从不是一个幸运的人,虽然身在皇室,但也是一种悲哀,他的父皇因为他母妃的背叛,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否则也不会让年纪小小的他前往当时的西云做质子,而且还是在根本就没必要的情况下。 那时的东昌虽然没有西云强大,可也是国富民足,根本就不用向西云诚服。 所以,肖离那个老匹夫根本就是不喜欢自己,所以变着方法的想要折磨自己,想要报复他的母妃。 对了,还有他的母妃,那个没有责任心的,把他生下来就不管不顾的死女人,现在还不知道在这世界的哪个角落里潇洒呢。 他一定会找到她的,一定会的。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铁石心肠,才能把自己的亲身儿子抛下跟其他男人私奔。 肖战天还记得那会母妃对自己从来都不像是宫里的其他妃嫔对自己的孩子那样亲近,他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即使是对着肖离的百般讨好,她也是无动于衷。 后来他才知道那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不喜欢肖离的缘故,因为没有爱,所以貌合神离。 那时候,肖战天就告诉过自己,一定要做个无情的人,这样才会百毒不侵。 肖战天恶狠狠的想着,每当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让他陌生,惶恐。 第八十六章 逃亡路上 “公主,你小心一点。”布鲁泽背着琳琅跟在云木槿的身后,他们最终是从南城皇宫的一个狗洞里面钻出来的。 想到这里,布鲁泽的心里有些愧疚,都是因为他太无能了,才会害的公主这般落魄,要是他的武艺足够高强,能够独霸天下的话,公主今天就不用忍受这样的屈辱了。 “我没事,你照顾好琳琅。”云木槿温柔的看着趴在布鲁泽背上的琳琅,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丫头,还真的是没心没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睡着。但估计也是太累了。 这些天,他们应该都没有好好休息吧,想到这,云木槿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相比起来,她倒是成了最幸福的了。 “好了,我们在这休息会吧,你把琳琅放下来,让她躺在那边那个石头上。”云木槿的细心的吩咐道。 因为疯狂的赶路,云木槿的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残破了,再加上路上被荆棘划破肌肤,所以衣服上还有一点淡淡的血色。 凌乱的发髻中有一缕跳脱的垂在云木槿的额前,让云木槿看上去有一种凌乱美。 “是,公主。”布鲁泽听话的把琳琅放在石头上,谁知道琳琅的身子才碰到石头,就迷茫的睁开双眼。 “啊?我怎么睡着了。”琳琅大惊失色,本来让布鲁泽背着她就已经够幸苦的了,她竟然还睡着了,真的是…… “你醒了?”云木槿的声音淡淡的飘过来,看着琳琅这个样子,还真呢的是心情愉悦。 也许琳琅身上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放松的气息吧,虽然他们现在是在紧张的逃亡,但是看着琳琅这个样子,云木槿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公主……”琳琅知道云木槿在笑些什么,拖长了声音叫到。 她现在真的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啊,她怎么可以这么丢脸呢?完蛋了,以后都不要见布鲁泽了吧。 这样想着,琳琅抬头看了布鲁泽一眼。 结果竟然发现布鲁泽也在看着她,这让琳琅的内心更加尴尬了,“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就把你的眼睛珠都给挖出来。” 听到琳琅咆哮的声音,布鲁泽缩了缩脖子,他又做错什么了吗?没有吧? 布鲁泽不确定的想着,那双眼睛却是怎么也不敢再往琳琅的身上瞟了。 倒不是因为真的是害怕了琳琅,只是单纯的不想让琳琅伤心而已。 “公主,你们口渴了吧,我……我去取点水来。”布鲁泽局促的说道,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母老虎一样的琳琅,索性找个借口避开。 云木槿已经洞察了一切,但是也不揭穿。布鲁泽啊,你就老实吧,以后有你受的。 唉,不知道布鲁泽这块木头什么时候才能打动我们这个琳琅大美人的芳心啊。 因为自己的心里装着事情,连带着云木槿的额眼神,琳琅都觉得怪异。 “公主,你在看什么?”琳琅不自觉的就问了出来,说出后才发觉自己逾越了,还好云木槿并不介意。 云木槿仿佛不知道琳琅的心思一样,“我在看风景啊,你看这南城不愧是个风水宝地,比起我们呼伦贝尔来,可温暖多了。” 说着,云木槿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悲伤。 刚才在来的路上,布鲁泽已经详细的告诉她他们在呼伦贝尔时发生的事情,还有后来从南宫垣嘴里打探来的消息。 这么说来,父王真的很有可能已经…… 想着,云木槿的眼眶突然红了。 虽然她和塔木王接触的时间并不怎么长,可是塔木王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让她的心里暖暖的。 不管怎样,她是真的把这个老人当成了自己的亲身父亲。塔木王在她的心里就和云澜一样不可替代。 琳琅注意到云木槿的神情,知道云木槿肯定是想起了塔木王,于是劝慰道,“大王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公主你就不要担心了。” 云木槿看到瞬间懂事了许多的琳琅,内心酸涩,要不是跟着自己,琳琅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难。 “我知道,你的脚好些了没?”云木槿没有忘记她刚脱下琳琅鞋袜的那一幕。 除了在战场上,琳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肉模糊的场景,亏得琳琅还忍着疼痛跟他们走了那么远。 琳琅担心云木槿又要来给自己擦药,赶紧说道,“好多了。” 说着还抬起自己的脚,随意的晃了晃,那样子好像真的好了。 但是云木槿精通医术,怎么会不知道琳琅的情况,还好他们发现的早,不然再拖下去,让琳琅继续走路的话,她的那双腿就要废了。 也是多亏了布鲁泽,想到这里,云木槿故意的说了一句,“要不是布鲁泽发现的早,你这条腿可能就要废了。” 云木槿的话音才落,琳琅的脸就刷的红了起来。 “好好的,公主你提那个呆子做什么?” “怎么?难道我提起布鲁泽你就不好了?来来来,让我给你看看,有哪里不好了?”云木槿说着就要去给琳琅做检查。 琳琅赶紧左躲右闪,“公主,你就知道开我玩笑。” 如果现在琳琅还不知道云木槿是在逗她玩的话,那她跟布鲁泽那个呆子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谁说我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赶紧让我给你瞧瞧。”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布鲁泽打水回来老远就听到云木槿和琳琅清脆的笑声,那声音悦耳动听,仿佛是人间最美的天籁。 一时间,他静静的看着云木槿和琳琅,真希望这样的景象能够一辈子存在。 若是琳琅一辈子都这样快乐的话,就算自己不能够陪在她身边又怎样。 可是他不知道他就是琳琅的幸福,如果他真的不在了,那琳琅一辈子也不可能快乐起来。 “你在那站着干嘛?想渴死我啊?” 云木槿埔一抬头,看到呆站在那的布鲁泽,于是出声叫到。 “哦,就来。”布鲁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抓个正着,一时有些尴尬,还好云木槿给了他台阶下。 “喝水。”布鲁泽笨拙的把手中的水壶递给琳琅,云木槿看到这样的情景识相的走到一边。 虽然她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但还是希望琳琅能够幸福。 “额……”琳琅的声音像是蚊虫飞过一般,几乎让人听不见。 云木槿注意到,自从布鲁泽回来后,琳琅的身子就紧绷起来,变得很不自在。 看来这个丫头的心里是有着布鲁泽的,否则怎么会这般不自在。 琳琅还不知道,对一个紧张就是喜欢那个人的开始,当初她不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慢慢的喜欢上肖战天的吗? 云木槿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她觉得只有日久生情才是最长存的。 “你们两个先休息一下,我去前面探探路。”云木槿三人并不知道他们现在所走的路是哪,只能凭着感觉往北边走去。 可是一路走来,他们都没有遇到一个村落。 “我陪你一起。” “要不我去吧。” 布鲁泽和琳琅的声音同时想起,云木槿调侃的对着布鲁泽和琳琅笑笑。 “好了,还是我去吧。” 琳琅和布鲁泽看了看对方,然后都低下了头。 他怎么和自己一起说话呢?肯定是故意的,琳琅心里想着。 “你怎么……” “你?” 看到云木槿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琳琅再次开口,谁知道布鲁泽刚好也在这个时候开口。 这就是默契吗?布鲁泽高兴的想着。 “要不你先说吧。”布鲁泽绅士的开口,谁知道琳琅却转过身子,直接不理他。 布鲁泽无奈的挠了挠头,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啊? 唉,他真笨。 “琳琅……”布鲁泽温柔的叫着。 “不要叫我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琳琅觉得她的名字被布鲁泽叫出来特别的好听,而且缱绻。可是她的心里就是不愿意,因为布鲁泽越是这样,她就越发的害怕。 “哦。”布鲁泽的声音充满了沮丧。 看来琳琅真的是很讨厌自己,否则不会连自己叫她的名字都不允许。 过了好半天,琳琅都没有听到布鲁泽的声音,然后才转过身子,瓮声瓮气的问道,“你叫我做什么?” “啊?没什么。”这下,布鲁泽不敢轻易开口了,担心又惹得琳琅不快活。 结果是琳琅更加的生气了,再次把背给转了过去,眼神都不给布鲁泽一个。 琳琅这是怎么了?布鲁泽懊恼的想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又惹琳琅生气了。 可是他再也没有勇气开口,只能站在琳琅的身后,静静的看着琳琅的背影。 云木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景象,布鲁泽深情的看着琳琅,而琳琅在那边不知所以。 但识相的云木槿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她只要有时候稍微去抽一把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只能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 “我回来了。”云木槿的声音才出来,两个若有所思的人就都抬起了头看着云木槿。 还真是默契啊,云木槿在心里想着。 “公主,你去打探的情况如何。” 第八十七章 奇怪的村子 “跟我走。”干净利落的说完,云木槿转身就走。 他们走了那么走,终于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了。 当布鲁泽和琳琅看到前面不远处袅袅青烟升起的小村庄时,眼里闪过了一抹惊喜。 高兴之余,流露出来的竟是担忧。 “公主,要是此时前去的话,会不会被南宫垣的人发现。”布鲁泽深谋远虑,担心此次前往会暴露了行踪,给云木槿带来危险。 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宁愿风餐露宿。 经布鲁泽这么一提醒,琳琅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是啊,公主,要不我们还是在树林里面休息休息好了。” 反正南城的冬天和呼伦贝尔的春天差不多,最后一句话琳琅没有说出来,她担心说出来后会惹得云木槿不开心。 “放心吧,他们一时半会追不上来的。”因为担心被南宫垣的人发现踪迹,一路上她都用药粉掩盖了他们的行踪,南宫垣的人一时半会是不会发现的。 布鲁泽不知道为什么云木槿可以说的这样笃信,但只要云木槿说,他就信。 “是,公主。”布鲁泽确定的说着,语气十分坚定。 云木槿看着不禁在心里点点头,现在的她只有琳琅和布鲁泽了。 “父王,你还好吗?”云木槿看着遥远的天际,然后问道。 回答她的是呜咽的风声和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待走近时,云木槿他们才清楚的看到这个村庄是有多么的败落,整个村子透着一种森冷的气息。 事实上这世界上有很多村子都是这样的额,只是云木槿他们习惯了纷繁的世界,所以对这样的村子有点无所适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公主,这是哪啊?”不同于南城的其他地方,琳琅他们才走进这里就觉得有些冷。 “啊……有人。”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云木槿他们的耳边想起。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云木槿看见一个梳着两个小辫子,身穿黄衣的小女孩。 心中好奇,为什么这个小女孩看到他们会这样的惊奇。 是的,那种感觉就是惊奇,难道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吗?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云木槿更加确定了她心中的猜想。 “你们是谁啊?”之前叫唤的那个小姑娘在短暂的惊讶后好奇的问道。 看着如此可爱的小女孩,云木槿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 自小被父母保护的很好的她一直遗憾的一件事情就是没能结婚生子。 如果当初肖战天…… 如果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的话,云木槿觉得自己肯定是愿意为了孩子牺牲一切,就像她的母亲还有云冉一样。 “我叫云木槿,你可以叫我木槿姐姐。”云木槿温柔的说着,眼角的笑意分外明显。 “木槿姐姐?”那小姑娘囔囔的重复着,然后高兴的跳了起来,“偶也,太好了,我有姐姐了,铛铛有姐姐了。” 琳琅在一边听的汗颜。 铛铛?不会是铃铛吧。 果然,那小姑娘马上自我介绍到,“木槿姐姐,我叫铃铛,你可以叫我铛铛。” 铃铛?琳琅?这是两姐妹吗? 云木槿回头看了看琳琅,还好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除了性子活泼那一点和琳琅有些相似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地方相像。 不然的话,她都要怀疑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琳琅的姐妹了。 “那个……铛铛,你可不可以告诉姐姐这是哪里啊?”云木槿蹲下身子跟铛铛说到。 铛铛直视着云木槿,清澈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云木槿,似乎是想要从云木槿的眸子里面看出些什么来。 “这儿是穹宇村。”铛铛的声音清脆好听,确实是人如其名。 “可是这儿看着怎么连人都没有呢?”布鲁泽忍不住插嘴到,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很不对劲,要是一般的村子的话,这个时辰大家都差不多做完农活回家了,怎么可能他们到这里那么久了,就只看到铛铛一个人呢? “这个……”铛铛看了看云木槿,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如果她把真相说出来的话,这个姐姐会留下来吗?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人了,她很希望云木槿他们能够留下来,陪她说说话,讲讲外面的事。 她现在对外面的认知还停留在那个大哥哥的话语里呢,“姐姐,你们会离开吗?” 铛铛怯懦的说道,眼神里是一种惊恐,她真的担心云木槿他们知道了那件事情之后就离开了。 云木槿他们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铛铛,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呀?”布鲁泽发现他们家公主对着孩子特别的有耐性,不知道以后他们家公主为人母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还有琳琅,以后他和琳琅会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吗? 这样想着布鲁泽看向铛铛的眼神也愈发的温柔。 “不……没什么。”铛铛决定还是先不让云木槿他们知道那件事情了,省的把他们都给吓跑了,到时候她就又得一个人了。 “就是之前有个大哥哥,他来到这里,跟铛铛讲了好多好多关于外面的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铛铛对这些很好奇,也很喜欢那个大哥哥,那个大哥哥都答应了铛铛要留下来,可是等到第二天铛铛睡醒起来的时候,大哥哥就不见了。” 从铛铛忧伤的眼神中,云木槿可以看出来这个小姑娘真的很难过。 “所以,铛铛是希望我们能留下来陪你对不对。”透过铛铛,云木槿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虽然深的云澜的宠爱,但却是孤独的。 甚至于当她想要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喜悦的时候,都找不到有谁。 “是,铛铛不希望你们走。”铛铛的语气有些悲伤。 “好,那姐姐答应铛铛,姐姐不走,若是姐姐要走的话,也会跟铛铛说,不会不声不响的就离开,好吗?” 听到云木槿的承诺,铛铛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 她就知道,他们祭氏一族的人从一生下来就有一种能够识别人心的本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这族的人才被迫到了这个地方隐居。 她曾听她的阿爹说过,因为他们身上兼具着这种本领,所以受到别人的嫉妒和迫害,也遭到了帝王的猜疑,不得已才举族迁徙,到了这个地方归隐起来。 “铛铛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其实从看到云木槿他们第一眼开始,铛铛就已经看透了他们三个的内心,知道他们三个都是良善之人,这才大着胆子跟他们说话。 “好,那铛铛现在可不可以告诉姐姐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云木槿的声音是能够腻死人的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就特别的想要亲近,仿佛他们之间有着一种冥冥的缘分一样。 “铛铛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铛铛的阿爹阿娘他们都很虚弱,不能见光,只能在夜里活动。”铛铛无奈的说到,虽然她知道云木槿她们不会丢下自己,但还是忍不住说。 自从三个月前,她的族人们都相继不能见光,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能够在白天活动了,不过好在他们村子里面有一颗很大很大的夜明珠,只要把那颗夜明珠拿出来,即便是晚上,他们的村子里面也能亮如白昼。 “不能见光?”云木槿的第一直觉是这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染上了什么怪病,怪不得之前铛铛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吞吞吐吐的。 要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消息,肯定吓都被吓走了,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 可惜,他们都不是一般人。 听到这个消息,琳琅下意识的往布鲁泽那边靠了靠。她的动作虽然很轻,但还是被敏感的铛铛发现了。 “姐姐,你不要怕,我阿爹他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铛铛的阿爹正是他们这一族的第四十八任族长,所以铛铛有信心,他们是肯定不会伤害云木槿他们的。 云木槿看着这个敏感脆弱的小姑娘,心疼不已。刚刚琳琅下意识的动作或许已经在不经意间伤了这个小姑娘的心。 可是在这之后,这个小姑娘不但没有埋怨琳琅,反而还宽慰琳琅,这样的胸襟,饶是他们也很难做到。 “我……”琳琅说了一个我字之后就没说什么了,她不知道该怎样跟面前的这个小姑娘道歉,只能羞愧的低下头。 “没事的。”反倒是那个叫铛铛的小姑娘对着琳琅会心一笑,然后咧着嘴看着云木槿。 “姐姐,你们放心,我阿爹他们要是知道你们的到来肯定会很高兴的,可惜他们现在都在睡觉。” 白天睡觉,晚上行动? 云木槿还是听说这样的事情,心里暗自揣测,不知道这个小村子里的人是不是中毒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反常。 等找个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看看。 虽然想要赶紧去查探塔木王的消息,但是云木槿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不肯能看着这么多人出事而不管不顾。 “铛铛,你可不可以带姐姐去看看你阿爹他们。”云木槿看着铛铛,认真的说道,虽然这个小姑娘没说什么,但却给了她一种能够看透一切的感觉。 第八十八章 奇怪的人 “就是这了。”铛铛带着云木槿他们三人来到一间情况相对较好的小木屋前。 小木屋的门口堆放着很多东西,但却整齐的摆放着,看的出来这个小木屋的主人是个很爱清洁的人。 云木槿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这个小木屋给她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是的,仿佛一点生气都没有。 一路走来,要不是铛铛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话,她差点以为这里是一座死城,一个活物也没有。 “铛铛,你们这里不饲养家禽吗?”云木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听到云木槿这样问,琳琅和布鲁泽才惊觉,他们从村口一直走到这都没有看到哪家养了鸡鸭那些,真是怪异。 “什么是家禽呀?”铛铛听到云木槿的问话后不解的问道。 “就是小动物啊。”云木槿循循善诱,希望铛铛知道她在说什么。 “小动物是什么呀?”铛铛的眼睛很纯净,让人看上去很舒服。 “你看,就像天上飞着的鸟儿啊?”云木槿原本还在思考着要怎么回答铛铛,结果看到天上有一只鸟儿飞过,赶紧解释道。 铛铛看着天上的鸟儿,它飞的虽然很快,但还是留下了剪影。“原来鸟儿就是小动物啊?”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额……是……” 好吧,看样子,铛铛对这些真的没有什么概念。 “那些鸟儿自在的飞着,为什么要把他们抓来养呢?”铛铛忽然开口,问出来的问题却让云木槿三人都缄默起来。 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三四岁小女孩的问题,他们总不能跟铛铛说是因为要把他们养大了吃它的肉。 若真是这样的话,还不知道单纯的铛铛会怎么想呢。 “铛铛,有客人来了,怎么不请他们进来坐坐呢?”浑厚的男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从房间里面传来。 布鲁泽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刻挡在了云木槿和琳琅的前面,虽然铛铛给他们的感觉十分干净纯真,可是隔着一层木板,他们并不知道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所以小心点是没错的。 谁知道云木槿却径自越过了他,走在前面,“不用紧张。” “既然如此,打扰了。”云木槿的话音才落,就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阿爹,你们醒了?”铛铛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立刻朝着房门扑了过去。 天知道,在她阿爹他们睡着的这一段时间,她是多么的无聊。 “你这丫头,又跑去哪里野了?”虽是责备,但语气中包含着更多的宠溺。 “阿爹,女儿才没有去哪野呢,只是在这附近随便的转了一圈。”铛铛吐着舌头,俏皮的说道。 “是吗?”那男人明显是不相信,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要他的女儿高兴,就可以了。 “当然咯。”铛铛高兴的挽着祭小东的手,对着云木槿他们几人介绍到,“木槿姐姐,这就是我阿爹。” “你好。”云木槿不知道祭小东叫什么,只能开口寒暄。 祭小东看了看云木槿再看了看祭铃铛,不知道该说她这个女儿什么好。 他们来到这个小村子里面隐居已经上百年了,就没有几个人来到这里过,他年轻的时候偶遇到的那一个还是砍柴迷了路的柴夫,可是看她这个宝贝女儿带回来的人。 不管是上次那个气宇轩昂的肖公子也好,还是眼前这个被叫做木槿姐姐的女子,皆是人中龙凤,一眼看上去就气宇轩昂。 在被打量的同时,云木槿也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原本以为在这样的穷山辟野,看到的肯定只会是粗俗的山野村夫,没料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已为人父,但是身上却透着一种沉稳的气质,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有魅力。 一时间,祭小东和云木槿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赞赏。 于是,相视一笑。 “不知道小姐几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祭小东不是祭铃铛,虽然他们已经到这里很久了,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探听外面的事情。 “云木槿。”云木槿淡淡的说道,仿佛是觉得祭小东的那个称呼有些不怎么顺耳。 “祭小东。”祭小东也自报了家门。 “呼伦贝尔。” “呼伦贝尔?那是个好地方啊。”祭小东的言语真切,没有一点的浮夸。 “你去过?”云木槿有些诧异,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铛铛肯定是从出生就在这的,难道他们才来这十几年? 看出了云木槿心中的困惑,祭小东好心肠的回答说,“我们虽然在这里隐居,但也时不时的出去走走,不然真的就是闭关锁国了,但现在……” 后面的话,祭小东没有再说。 那件事情是他们一族的隐秘,他不可以轻易的透露出去,否则肯定会他的族人带来威胁。 云木槿也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知道祭小东的顾虑,也不追问。 一时无言,云木槿这才借着机会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布置像极了她们西云的风格,可惜原本敞亮的窗户此时都被用黑布给遮挡起来了,联想到之前祭铃铛说的话,云木槿也知道是个什么事情。 祭小东看到云木槿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没有多问什么。不由得感慨,眼前这个女子还真的是沉得住气,要是一般人早就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木槿姑娘难道不好奇吗?”祭小东微笑着问道,那笑容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 “若你愿意说的话,你自会说的。”云木槿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好。”祭小东快活的说道,有多久,他身边都没有这样有趣的人了?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木槿姑娘从一进来就一直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搅乱你的心呢?” 他倒要看看这个云木槿究竟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阿爹。”祭铃铛听着祭小东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看,我这女儿……哈哈” 云木槿看了看祭小东,却不再说话,她相信祭小东刚刚肯定是故意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如果是对她有敌意的话,她一定能感受到,可是她没有。 “莫非你想看看我面崩于前的样子?”云木槿从不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祭小东的话音才落,她就反唇相讥道。 “如果我说是呢?不知道木槿姑娘是否愿意为了在下一试?”祭小东笑的放荡不羁,但却没有令人反感的感觉。 “你……”布鲁泽本就心思单纯,自然不懂那么多弯弯道道,看着云木槿受欺负了,就想替云木槿出头。 “没事。”云木槿淡淡的拉了拉布鲁泽的衣袖,心中十分感动。 不知道她重活这一世,会有几个人愿意在自己遭受委屈的时候为自己出头。 但云木槿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只有你强大了,你才可以不受委屈。 可惜云木槿从来都不懂,在爱情这件事情里,根本就没有强大之说,有的只是爱或不爱。 如果你爱她的话,即使卑微到尘埃你也会爱着。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云木槿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仿佛是有一股火药在两人之间炸开了,显得十分凝重。 “你们在聊什么呢?”忽然,一个温婉的声音想起,云木槿等人咻地回过头,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穿着湖蓝色裙子,黑发如瀑的美丽女子。 “阿娘。”祭铃铛马上迎了上去,高兴的叫着。 “你啊你。”那女子伸手温柔的点了点祭铃铛的鼻尖,然后又从怀里掏出帕子,给祭铃铛擦了擦有些脏兮兮的小脸。 “你怎么起来了?”祭小东看到那个女子进来的时候,赶忙起身,把人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即使是当着云木槿他们三个人的面也毫不顾忌,看的出来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深。 “麻烦你帮我吧门再关紧一点。”祭小东把视线从她妻子的身上转移到布鲁泽身上,然后用很客气的语气说道。 布鲁泽原本还在为刚才祭小东的言语生气,但是祭小东让他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他还是赶紧起身手脚俐落的弄好,回到位子之前还细心的去把窗户上的黑布拉了拉,防止有光线射进来。 “小东,这几位是?”只见那美丽女子看着云木槿几人问道,语气轻柔婉转,像是空山里的黄鹂声。 “这几个是铃铛带回来的朋友。”知道自家妻子的性格,祭小东只能老实的说到。 别看依柔看着人柔名字柔的,性子最是倔强,要是自己不说实话的话,可有的受的。 “是吗?”依柔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些日子真的是苦了她了。 因为他们渐渐惧光的原因,白日里都不能走出去,铃铛也只能孤身一人。 不过说也奇怪,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这样,除了铃铛一人。 只是无论怎样,铃铛都是他们最爱的孩子。 第八十九章 烧起来了 云木槿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一家人,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肖战天的身影。 该死,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阿娘,这个是木槿姐姐。”祭铃铛亲切的拉着那女子的手,然后介绍到。 “木槿姑娘,你好。”那女子客气的称呼着,“我叫林依柔,你可以叫我依柔。” “依柔。”云木槿顺其自然的就叫了出来,她狐疑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子和铃铛的阿爹。若是单从外表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一对夫妻,因为林依柔看上去比祭小东要大上很多,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愿意娶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 更何况这个女人看上去苍老不已。 察觉到云木槿的打量,林依柔也不生气,好脾气的招呼着。 但是从她的目光里,云木槿能够感受到悲哀,是的,悲哀,红颜迟暮的悲哀。 也许,曾经的她也曾绝代风华过吧。 看着情形,祭小东就知道自己的宝贝娇妻又在多想了,忙伸手搭上了林依柔的肩膀。 不管怎样,林依柔都是他祭小东此生最爱的女人。 感受着祭小东指尖传来的温度,林依柔温柔的回过头对着祭小东笑笑,示意她没事。 云木槿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眼前的这对恋人,明明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说什么,甚至都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是他们两人间流露出来的那种淡淡温情却是她向往了一辈子的。 不知道以后她会不会遇上这样一个人,爱她,疼她,护她。 也许不会吧,云木槿自嘲的想了想。 “姑娘不必着急,一切随缘。”林依柔洞穿了云木槿的想法,忙安慰道。 虽然云木槿刚才的眼神有些肆意,不遮掩,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感觉到云木槿的个性。 她就是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人,这世间有很多人都是笑里藏刀的。反倒是云木槿这样看上去没有给你几分好脸色的人才是最直爽,最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子的人。 当年,她不也是因为交错了朋友,才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吗? “你们大老远的赶来,肯定很累了吧,好好休息休息,我去给你们做饭去。”林依柔热情的招呼着云木槿他们,倒是让云木槿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尴尬。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只是来借宿一个晚上,到了明早就走。”云木槿客气而疏离的说着。 她也很喜欢眼前活泼可爱的小铃铛,却不想因为她的到来给她们惹麻烦。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林依柔的身子并不怎么好,否则祭小东和祭铃铛不会在林依柔一出来的时候那般惊讶而且心疼。 从林依柔出来到现在,还没半盏茶的功夫,但是祭小东已经装作不经意的瞟过林依柔不下二十眼。 而且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就没从林依柔的身上转移过。 林依柔看云木槿不答应,正焦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结果就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咕嘟”声。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众人都把视线集中到布鲁泽的身上,其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林依柔的脸上绽放出阳光般夺目的笑容,“太好了,终于可以下厨了。” 而那边的祭小东却哭丧着个脸,恶狠狠的瞪着布鲁泽,该死,你的肚子怎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肯定是故意的。 云木槿则是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布鲁泽,然后回过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祭铃铛倒是没有他们大人间那些纷繁复杂的想法,直接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肚子都饿的咕咕直叫了。” 自己的窘境被一个小姑娘童言无忌的说出来,布鲁泽反倒不觉得尴尬了。 “那个……其实……我有点饿了。”布鲁泽虽然恨自己不争气,竟然在这个时候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肚子,可是他真的饿了。 他要吃饱饭才有力气啊,所以,为了保护木槿公主和琳琅,他必须得先吃饱饭。 对,就是这样的。 “饿饿饿……你一天就知道饿,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琳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她真后悔之前对这个呆子改观时候的想法,她竟然还觉得这个呆子竟然有些男人味,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可是现在,让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见鬼去吧,呆子就是呆子。 “我还知道打架呀,别担心,琳琅,等我吃饱了饭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说着布鲁泽还亮出了自己粗壮的手臂,像是在证明似的。 这下,琳琅真的无语了,看也不看布鲁泽,她真的怀疑自己指不定哪天就被这个呆子给气死了。 看着琳琅的举动,布鲁泽沮丧的低下了头。 林依柔也感受到了气氛的改变,赶紧应和着,“没事没事,能吃是福,那你们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会,饭菜一会就好。” 最后一句话林依柔没有说出来,“如果有一天你变得像我这样,只能干看着美食,却享受不了,那才是罪过。” 因为他们的生活日夜颠倒的缘故,祭小东家里这会还没有生火,林依柔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祭小东看到自己的小娇妻拿定了主意,赶紧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依柔,我去帮你烧火。” “铃铛,你阿爹和阿娘的感情都是这么好的吗?”琳琅看着离去的恩爱的祭小东夫妻两,杵着下巴问道。 不知道以后等她嫁人了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想着,琳琅的眼神也变得憧憬起来。 “是啊,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以前他们还没有……”说到这里,祭铃铛的心里稍稍的有些难过,“他们还没有只能在夜间出没的时候,阿爹总会在夏日的午后带我们去山坡上看夕阳西下,听小桥流水。可惜,他们再也看不到了……” 祭铃铛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悲哀。 夕阳西下,小桥流水?真美啊,云木槿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勾画出那样的一幅画面来。 等到她报了仇,她也要找个地方好好的感受一下人间的美好。 “铃铛,你知不知道你阿爹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云木槿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忽然开口问道。 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祭铃铛一脸茫然的看着云木槿,“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吃了晚饭后,我阿爹又准备带我和阿娘出去走在,结果才出门,阿娘就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祭铃铛像是想起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一样,看着云木槿,眼中泪花闪烁。 她从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可是那次看着林依柔痛苦的模样,她哇的就哭了出来。 云木槿看着这样的祭铃铛,有些心疼,但是却不能不继续问下去,如果他们真的是因为中毒才变成这样的话,或许她能找到医治的办法。 “后来呢?” “后来……后来,阿娘的身上的皮肤就如同被火烧了一样,变得极红,然后发黑。”祭铃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然后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告诉云木槿。 听完祭铃铛的话,云木槿陷入了沉思,这世上,有这种毒药吗? “那你阿娘之后就不再见光了吗?”云木槿还是没有想到是什么东西。 “是啊,从那次之后,即使是外面从窗户射进来的几缕光线,也会让阿娘全身不舒服,所以阿爹就把那些窗子都定起来了。” 原来如此,云木槿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总觉得这屋子有些不对劲,竟是这个屋子就像是一个被密封了起来的小黑屋,不见一点光亮。 “姐姐,你们是不是觉得很不舒服啊?”作为一个正常人,都是向往着光明。 云木槿他们才进来的时候,确实是有些不舒服,虽然屋子里用了夜明珠照亮,但是这种光亮和太阳的自然光肯定是不一样的。 因为它虽然夺目,但却没有温度。 “不会啊,铃铛你不要想太多了。”云木槿抬起手,摸了摸祭铃铛的头发。 她的手指纤细,手指轻柔的伸进祭铃铛的秀发里面,祭铃铛感觉十分温馨。 从前,阿娘也经常这样抚摸自己的头发,可是现在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像今天这样能去做饭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天知道,她有多渴望过回以前的生活。 “铃铛,你之前是不是说现在你们村子里面的人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云木槿看着四周黑黑的幕布,怪不得他觉得这个地方有股死气。大家都把光线阻挡了,长此以往,自然会变得不太健康。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有我娘,后面就陆陆续续的有人变成这样。”祭铃铛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腰间挂着的小铃铛,然后继续说道。 “姐姐,你不知道最恐怖的是那次,狗剩的爹在大街上走着,忽然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像火一样,自燃起来,最后烧的连骨头都不剩。可恐怖了,大家都说狗剩的阿爹是因为得罪了太阳神,所以才会遭到惩罚,所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白天的时候出门,都担心会被太阳神惩罚。” 顿了顿,云木槿问,“你阿爹也是这样吗?” 第九十章 发病 “我阿爹?”祭铃铛不解的看着云木槿,她阿爹肯定是这样啊,木槿姐姐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我阿爹他也是不能见太阳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云木槿提出了一个众所周知的问题。 “嗯呢。”云木槿嘴里应着,心里却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如果照祭铃铛这么说来的话,这个村子里的人只要是晒到太阳就会全身发红,更有甚者,直接燃火而亡。哪怕是沾到一点点的光芒都不可以。 可是刚才他们进门的时候,她看的很分明,祭小东分明是站在从门外透进来的光影里,可是为什么他会没事呢? 还有铃铛,要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这样了的话,按说她也应该这样啊,为什么她会平安无事呢? 难道问题正是出在他们父女两个身上?云木槿忽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想。 忽然,正在沉思的云木槿听到了一声惊呼声。 “啊……” 是林依柔的声音,难道厨房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阿娘……”听出是林依柔的声音,祭铃铛担心不已,手一松,原本被她握在手中的杯子就整个的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走,我们去看看。”云木槿的声音果断,林依柔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也是因为他们,毕竟林依柔若是不去给他们做饭吃的话,现在也许还好好的躺在床上。 云木槿他们几人赶到的时候看到林依柔正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滚,身上汗如雨下,连衣服都被浸湿了。原本姣好的五官也狰狞的拧在了一起。 而祭小东则在一边手足无措而又心疼的看着林依柔,“依柔,你怎么样了,坚持住。” 都说生孩子是一个女人最痛苦但也是最幸福的事情,看着这样难受的林依柔,云木槿觉得世上最大的疼痛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怎么样了?”出于一名大夫的本能,云木槿快速的走上前去问道。 “你走开,不要你们管。”祭小东像是一头困兽一般,心烦意乱的吼道,要是依柔今天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该怎么办?铃铛该怎么办? 谁来告诉他? 云木槿知道此时祭小东的心情,也不计较,直接走上去拉过林依柔的手,准备给她把脉,看看是什么情况。 祭小东看到云木槿粗鲁的举动,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云木槿的四个字给堵了回去。 “我是大夫。”云木槿头也不抬的说道,她刚刚本来好像查到一点什么东西,可是因为林依柔一直在不停晃动的缘故,所以她把的不分明。 “帮我按着她,不要让她乱动。”云木槿沉声吩咐到,时间就是生命,她必须要快。 “你……”祭小东原本想说你到底会不会啊。 从云木槿的外表看,云木槿根本一点都不像是会医术的人,反而像个大家闺秀。 祭小东在心里料定,云木槿肯定是出生官宦之家,甚至有可能是王宫之家,不然身上不会有这样高贵的气质。 所以他才会一开始就对云木槿有所防备。 “你什么你啊,快点。”云木槿看到林依柔脸上的汗水愈发的大了,直接像是一湾湾溪水一样,潺潺的顺着林依柔的脸颊流下来。 那样子十分痛苦,但也许是为了让祭小东和祭铃铛不担忧,虽然看着很痛,但是她一直紧咬着自己的嘴皮,不让自己痛呼出声,直把嘴皮都给咬破了。 祭小东一时被云木槿身上的强势给震住了,“啊?” “啊什么啊?还不赶紧抓住她的手。”她必须先诊断出这是什么症状,才好对症下药。 若真的是中毒,那还好,她肯定能想到办法救治。但若不是的话,那就…… 云木槿原本利落的动作忽然迟疑起来,在心里,她是不希望这个如梅花般清幽的女子就这样陨落,可是她能救得了她吗? 她不知道。 “木槿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阿娘,阿娘……”祭铃铛看着云木槿脸上凝重的神色,以为是林依柔怎么了,话还说着就哭了起来,饶是布鲁泽看了,也忍不住动容。 “我会尽力的。”云木槿没有自大的说自己肯定能救治,因为她也没有把握。 她刚刚仔细的给林依柔诊治了一下,但是发现她的脉象除了有一些不稳定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症状,那这是怎么了? 云木槿的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中毒。”随着云木槿的话落,祭小东的一颗心也沉了下来,他们不知道已经找过多少人了,但是都没人能看出来,真的是没有希望了吗? 祭小东悲哀的想着,若是依柔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也绝对不独活。 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祭铃铛,然后又看向了了云木槿。 云木槿见过了太多这样的眼神,意思不言而喻。 “要照顾也是你们自己照顾,我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云木槿直截了当的说到。 祭小东有些诧异,自己都还没开口说什么呢,怎么云木槿就知道了。 等等,云木槿刚刚说的是你们,不是你。 这是不是说依柔还有救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你是说你有办法救依柔吗?”祭小东高兴的说着,眼睛里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办法没有。”云木槿的一句话在瞬间让祭小东领会到什么叫做地狱天堂。 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我是没有办法,但我愿意试试看。”云木槿借着说到。 “什么?试试?”你以为依柔是小白鼠吗?能随便拿来试验? 祭小东的声音明显染上了怒气,亏得依柔还对这个云木槿颇有好感,还想要亲自做饭给他们吃,这是他都没有的待遇啊,谁知道人家竟然拿她来当作试验品。 “不然呢?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云木槿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冷意,难道这个祭小东还以为自己巴着赶着要给林依柔治病不成? 要不是看在林依柔和祭铃铛的份上,她才懒得理会这个祭小东呢。 “这个……”祭小东其实已经动心了,与其让依柔在这慢慢等死,还不如放手让云木槿一试,若是成功了呢? 打定主意,祭小东想开口同意,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还好那边站着的祭铃铛知道祭小东的心思,赶忙跑过来抱着云木槿的手臂,抽抽搭搭的说道,“木槿姐姐,我同意,铃铛同意,你快点给我阿娘医治吧。” 祭铃铛虽然没有看见之前狗剩的阿爹自燃的那一幕,但是看着林依柔越来越红的身子,她就忍不住会脑补那一幕。 只要想起,都足够让人心惊。 “铃铛乖,姐姐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云木槿抬手帮祭铃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温声说道。 她清楚的知道没有娘亲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虽然都父亲宠着,但终归是不圆满的。 她不希望可爱的铃铛也这样,她希望铃铛脸上的笑容就那样一直挂着。 “你把这颗药捏碎了喂到她的嘴巴里,也许可以减轻她身上的疼痛。”云木槿拿出一个浅绿色的小瓷瓶,从瓶子里面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 之所以说也许,是因为连云木槿自己都不确定这个药是否有效,虽说那是她目前配制出来的效果最好的止痛药,但是林依柔身上的症状并不同于她之前所遇到的任何一次,就是她也不敢保证。 “好。”这次祭小东没有再犹豫,他利落的接过云木槿手中的药丸。 林依柔服下药后,身上如晚霞般透红的颜色开始慢慢消退。 房间里,祭小东一直把林依柔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这样林依柔只要一醒过来,他就能察觉到。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依柔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疲倦的双眼,“小……小东。” 她的声音沙哑,整个人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看到林依柔恢复了意识,祭小东高兴的把林依柔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大手里面。 林依柔温柔的看着眼前这个像孩子一样的大男人,这次,又害他们担心了吧。 接触到林依柔的眼神,祭小东知道她的心里肯定十分愧疚,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醒了就好了。”祭小东不知道他现在的声音有多惶恐,差点,只差一点,他就要失去依柔了。 “他……们呢?”林依柔的眼睛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艰难的开口,她感觉自己每说一句话都特别的费劲。 刚才她模模糊糊的好像看到是今天那个惊才艳艳的姑娘救了自己,若不是云木槿的话,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小东和铃铛他们父女俩了。 “额?”过了好一会,祭小东才反应过来林依柔说的是谁。 “他们已经去休息了。” “嗯。”林依柔乖巧的应着,之前看小东的样子,她还觉得小东可能不喜欢他们,而自己又刚好在给他们做饭的过程中发病,想来小东的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 “小东,你别……别怪他们……是我……是我自己……”想到祭小东可能真的会迁怒于云木槿他们,林依柔赶紧开口解释道。 “虚,好好休息,其他的我都知道。” 第九十一章 开口求我 夜黑,风高,云静。 云木槿端坐在凳子上,身上的衣服规规矩矩的穿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发出“笃笃……笃笃”的有序的声音。 她桌前的茶早已没了一丝热气,连带着茶的清香味也都渐渐消散。 突然,原本紧闭着的大门咻地被从外面推开,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呀声。 “这么晚了,木槿姑娘还没睡呀?”祭小东痞痞的声音在云木槿的耳边炸开,像是蚊虫飞过的嗡鸣声。 “这不是在等你吗?”云木槿也跟着应和道,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有多像吐。 “你料到今晚我会来这?”祭小东的面色有些不善,若云木槿他们几人真的会对依柔还有铛铛不利的话,他就是拼尽全力也要保护自己的妻儿。 云木槿顺着门口望去,刚好看到祭小东来不及收回的视线,那是一种赤裸的、毫不顾忌的防备目光。 如同受伤的小兔子防备着坐在一边虎视眈眈的大灰狼。 “其实你大可以不用防备着我们,我们只在这里借宿一晚而已。而且你们不是有着能读懂别人内心世界的特殊能力吗?”云木槿最是不喜欢被人怀疑的感觉,祭小东这样,仿佛显得她的人品一文不值一样,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你到底是谁?”祭小东仓惶的问道,他们都已经隐士这么久了,难道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是,他们祭氏一族确实是有着能够读懂人心的能力,所以才能在当时辅佐了几代君王而最昌盛的时候全身而退。 可是,还有一点云木槿并不知道,那就是他们可以窥探先机。真正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 可惜,他们早已厌倦了官场,爱上了这悠然闲适的田园生活,不然他们也不会任凭自己空有一身绝世本领而屈居在这么个小小的、偏僻的村落。 但不知为何,从见到眼前这个女子的时候,他就算出这个女子乃是九天朝凤命,命格尊贵异常,其他的东西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自他修习堪研之术以来,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之前那个姓肖的小子。 想到那个姓肖的,祭小东就满肚子的火,明明是他比较帅好么,自家女儿那是什么眼神?竟然会认为那个姓肖的小子就是天底下最帅的人,看来等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的带着铃铛出去长长见识。 不然以后铃铛是怎么被人拐跑的都不知道。 他还记得姓肖的那个死小子离开的那天,要不是自己这个当爹的辛辛苦苦的拉着,他家那个不孝女指不定就跑去追人去了。 唉,人生啊。 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可是她的女儿还很小呀。 “云木槿。”云木槿好脾气的回答了,她看得出来,这个祭小东就是闲着没事找事,欠揍。 “我知道你是云木槿,我是问你是谁?”这话一说出来,祭小东自己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完蛋了,完蛋了,他的一世英名还有道骨仙风的气质就这么华丽丽的被毁了。 “呵呵……”云木槿怒极反笑,她可不可以跟祭小东说,他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笨的人。 当然,除了布鲁泽。 “我问的是你的身份。”祭小东赶紧开口解释,但对上云木槿笑意盈盈的目光,他的心里不住的颤抖。 好嘛,是他口误。 只是口误,这个与智商无关的。 “我什么身份?”云木槿已经知道了祭小东的意图,决定逗逗他。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祭小东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了才开口,“你是不是出生于帝王之家?”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云木槿一点也不客气的反击道,但心中并不怎么安稳。 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吗? 不会吧,她现在好歹也是重生过一次的幽魂,还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祭小东斩钉截铁的说道,说完看着云木槿,那眼神仿佛是如果云木槿不说的话,就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是。”淡淡的一个字从云木槿的嘴里吐出,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隐瞒,只是他们没问,她也就没说。 “可为什么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三条金龙围绕?”祭小东此时也顾不得泄不泄露天机了。 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云木槿全心全力的给依柔救治,只要能够救好依柔,让依柔平安无事,他就是遭受天谴,烈火焚身也在所不惜。 “三条金龙?”云木槿有些不解的问。 祭小东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饶是谁听了也都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是的,三条金龙。”祭小东重复了一遍,真不知道该说云木槿是命太好还是太差。 任何东西,都有其缘法,不能勉强。 就像他也不知道把这些事情告诉云木槿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他选择了顺从自己的心意,他还记得上一任老族长曾经跟他说过,万事强求不得,一切都要跟随其缘法。 现在他想要告诉云木槿这件事情,他就告诉了,这就是缘法。 “呵呵……”听了祭小东的话,云木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她也相信缘法,所以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太过纠结。 一切都有定律,要来的挡不了,要走的留不住。 “你不相信?”祭小东看着云木槿,以为云木槿不相信自己,语气里带了几分怒气。 要不是云木槿与祭铃铛交好,而且还有可能能救治依柔的话,他才不会冒着这种风险来告诉云木槿这些呢。 “不,我相信。”云木槿坚定的说道。 这让祭小东更加看不透云木槿这个人了,总觉得云木槿就是一个谜,被厚厚的云雾包裹着,别人走不进去,而云木槿也不想走出来,就这样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孤独求生,痛苦挣扎。 “既然相信,那你还?” “相信是相信,并不代表我会在意。”云木槿重生一次之后,早就想通了。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物上,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应该怎么报仇。 去他劳什子的三条金龙,就是十条她云木槿也不在乎。 祭小东却静静的看着云木槿,这样的云木槿魅力四射,光芒万丈。 其实祭小东把他看到的说出来的原因还有一点是因为他自己也很好奇,所以想要从云木槿的嘴里探听探听,看看能不能给他答疑。 三条围绕着着云木槿的金龙,一条是云木槿的父王,一条是她以后的丈夫,可还有一条呢? 唉,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如果祭小东能够看出云木槿的前世今生的话,那么他心里所有的疑惑都会迎刃而解,可惜,他不能。 罢了,罢了,知道的太多也没有什么好处,还是顺其自认,一切随缘吧。 也许哪天缘分到了,他就什么都知道了呢? “你今晚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吧。”云木槿知道祭小东心里担心着什么,但是那件事情她自己也是没有把握的。 “木槿姑娘既然都知道了,还要问在下,这不是在调侃我吗?”语气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玩世不恭。 云木槿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她从不计较施与恩惠就要求被人来如何如何偿还,但祭小东你现在是有求于我,好歹也低调一点啊。 祭小东仿佛知道云木槿要说什么一般,抢先说道,“是你自己说是要救依柔的,我可没求你。” 云木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是,你是大爷,是我巴着求着要救你老婆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啊,那本姑娘现在改变主意了,不救了。”云木槿语气傲慢的说道,但她知道这样言不由衷的话语,祭小东是不会相信的。 但是云木槿低估了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爱。 “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怎么可以这样?”祭小东气急败坏的吼道。 这到让云木槿震住了,祭小东不是能看透别人的内心吗?怎么还会不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啊? 转念一想,云木槿就明白了。 要是她的话可能会比祭小东更加的情绪失控。 “我若是真的不救,那你又能奈我何?”云木槿的双眉斜挑,祭小东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被骗了。 心里自嘲的笑笑,没想到自己自诩能够看透别人的内心和阴谋诡计,结果却让别人一句话就轻易的给骗了过去,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但他想,即使时光重来,也不过如是。 “你会救依柔的,对吧?”也许是太过激动,祭小东直接忘记了男女之防,上前去拉着云木槿的胳膊,然后紧张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救她?”云木槿死鸭子嘴硬到,其实内心早就在搜寻着救治林依柔的方法。 她虽然才见了林依柔一面,但是林依柔给她的感觉却特别舒服。 “你若是救好依柔,我可以答应你三件事。”祭小东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他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可是为了依柔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第九十二章 生也好,死也罢 三件事?听着貌似很吸引人的样子,但她云木槿还不把这三件事情放在眼里。 即使祭小东是个有着特殊能力的民族的族长,也许会在以后她复仇的道路上给予她一些帮助。 但是云木槿想要的并不是以这样的条件把这些能人异士绑在自己身边,因为就算这样,那些人持才傲物,也不会把她的事情放在心里。 那样的话,要和不要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云木槿不屑于用那样的手段,在她身边的人,若非有真心,就算是他有经世之才,她云木槿也不稀罕。 “怎么?还嫌少?”一路走来,祭小东所看到的都是人性的贪婪,自然以为云木槿也不过如此。 虽然他知道云木槿可能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但她也终归只是个常人,不是神。 “对啊,如果你愿意把你这条命都给我的话,也许我还会好好考虑考虑。”云木槿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神情,她就想看看林依柔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幸运,而祭小东到底有多喜欢她。 “好。”祭小东毫不犹豫的说道,顿了顿又道,“但是……” “你不愿意?”云木槿似笑非笑的看着祭小东,好吧,她就是为了膈应祭小东。 “不是,我愿意,但是我有一个请求。”这次祭小东说了一个请字。 云木槿抬头,想看看今天的太阳是否是从东方升起的。可惜外面已经漆黑如墨,再不见一丝光亮。 “没想到,高傲如你,竟然也会用请这个字。”云木槿的语气平淡,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半点也没有嘲讽的意味。 祭小东也不介意,只要云木槿能够治好依柔的话,就算是要了他的命又有什么呢? 只要依柔能好好的,想着,祭小东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林依柔的笑容来。 那样的笑容,真美。 看着祭小东嘴角的笑容,云木槿知道他肯定是想起林依柔了。 “真好。”云木槿在心里感慨,如果她也能遇上这样的一个男子该有多好啊。 “不必废话,若是能用我这条命换依柔安好的话,这条命你随时拿去,只是还有我的族人们。” 原来如此,之前祭小东停顿的时候,云木槿就知道他肯定是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 没想到竟是在为他的族人们设想,她还以为祭小东只爱美人,不要江山了。 “你倒是心厚,又让我救你夫人,又让我救你族人的。可是你有几条命呢?” 听完云木槿的话,祭小东陷进了一片沉思。 “如果只能二选一的话,请姑娘救治我们的族人。”木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清逸的身影走了进来。 祭小东看到身着单薄衣裳的林依柔,责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 那样子就像是在责备一个孩子。 “我醒来没看见你,睡不着。”林依柔撒娇的说道。 两个人毫不顾忌的在云木槿的面前狠狠的秀了一把。 “木槿姑娘。”林依柔看向云木槿,客气的说到。“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但是……” 林依柔有些难为情的低着头,她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可是她却情不自禁。 “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其实云木槿早基于察觉到外面有些不对劲,所以有些话还是她故意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你啊。”祭小东边责备着,边无奈的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林依柔的肩膀上。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南城,虽然没有北方那么寒冷,但入了夜也是有几分寒意的。 依柔的身子本来就柔弱,要是再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我没事。” “既然来了,就让我给你把把脉。”云木槿说着拉过林依柔的手,可是越深入的了解,云木槿面上的神色就越发凝重。 那神情,看的祭小东心惊胆战的,生怕林依柔出什么事情,“怎么样,依柔有没有事情。” 云木槿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才说,“奇怪。” “奇怪什么?你倒是说啊?”祭小东是个急性子,看云木槿大半天说不出话,焦急的问道。 察觉到祭小东的语气有些不太好,林依柔从祭小东身后轻轻的拉了拉祭小东的衣袖。 祭小东也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是有些冲动了,“对不起,我刚刚情绪有些不太好。” “没事。”这么一会功夫,云木槿早就知道祭小东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若是真的跟祭小东计较的话,只怕她早晚都会被气死。 到时候,别说是救人,就是她自己都还需要人救呢。 “从你夫人的脉象上看,她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云木槿再三的给林依柔做了检查,才终于下了定论。 “不可能,如果没什么的话,依柔怎么会这样?”祭小东明显不相信,虽然他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想,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承认。 如果真的是遭天谴的话,那也应该报复到他们祭氏一族的人身上啊,依柔又不姓祭。 在听到云木槿的话后,林依柔的眼睛里有着片刻的灰败,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本温柔的神情。 “我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但求姑娘想想办法,救救祭氏一族。”林依柔虽然不姓祭,但却入了祭氏做了族长夫人,祭氏的兴衰荣辱与她自然是休戚相关的。 云木槿抬起低垂的眸子,有些钦佩眼前的这个女子,在她弱柳扶风的身躯下是一颗不屈不挠的心。 “夫人放心,我自当竭尽全力。”云木槿忽然感觉到自己责任重大。 虽然这是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但云木槿还是想去试试看,万一成功了呢? 她忽然后悔,上一世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生命,以为这样可以报复到肖战天,可是她发现她死了就死了,而肖战天却还活的好好的。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选择另外一种方式,好好的活着,活出另一个自己。 “谢姑娘。”说着林依柔就朝着云木槿跪下去,虽然云木槿还没能诊断出他们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她无端的就相信云木槿可以治好他们。 “你别这样。”说着,云木槿把正要跪下去的林依柔拉了起来,“即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会救你的族人的。” 说完,云木槿不屑的瞥了一眼祭小东,好像是在强调,她真的是为了林依柔才救那些人的,跟祭小东没有一点关系。 “谢姑娘大恩大德,姑娘若是真能救了族人们的性命,我和小东的命姑娘可以随时拿去。”林依柔的声音很轻,但是却不容置疑。 只要能跟祭小东在一起,是生也好,死也罢,她都不在乎。 “放心,你们都会活的好好的。”说完,云木槿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外面怎么了?”云木槿走上前,轻轻的推开窗子。 “时间到了。”祭小东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的云木槿云里雾里的。 “什么时间?” “现在这个时刻对于我的族人来说就像是清晨的时候。”祭小东好性子的解释道。 “是说你们的族人要开始活动了吗?”云木槿的眼睛睁得老大,她还真想去看看黑白颠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小东陪你去看看。”林依柔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温言笑语。 “看是肯定要去看的,但是我有布鲁泽和琳琅陪着。”云木槿看了看一边睡的正熟的琳琅和布鲁泽,还是坚定的说。 “你没看到你的随从和丫鬟睡的像死猪一样吗?”祭小东真的怀疑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长眼睛,竟然还真的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直接被祭小东戳穿,云木槿有些不高兴,即使他们都睡着,我也不想跟你一起出去。 林依柔看了看两个人,然后开口调节,“看他们睡的那么香,想必是累坏了,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话,让我陪你去逛逛怎么样,一来,我也熟悉这里的环境,可以给姑娘做作引导,二来,我也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想出去散散心。” 林依柔才说哇,祭小东就接口,“不行,你身子太弱,出去万一被撞到了怎么办?” 祭小东说的也正是云木槿所担心的,她现在还不知道林依柔他们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林依柔跟着她出去而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不说祭小东肯定想把她生吞活剥了,就是她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 可是她看到了林依柔眼中的那抹渴望,她应该真的好久都没有出去了吧。 “夫人这样确实是有些不太适合出去,但若是……” “若是什么?”不待林依柔开口,祭小东就问道。 看着依柔这样每天的闷在家里,最心疼的人是他,但是没有办法,他没能力治好依柔,所以他也就只能陪着林依柔在家里,装作自己也被诅咒了一样。 “我这里有一颗可以快速恢复体力的丹药,夫人你可以试试看。”其实祭小东不放心林依柔出去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林依柔的身子骨太弱了。 若是不存在这样的担忧的话,林依柔是不是就可以和她出去了? 第九十三章 夜晚的祭家村 林依柔柔柔弱弱的看着祭小东,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她相信只要她的身体条件允许的话,祭小东是肯定不会阻拦她的。 事实也是,祭小东最是忍受不了林依柔这种娇娇弱弱的感觉,还不到三秒,祭小东就在林依柔的眼神下缴械投降。 “既然这样……那……”说着,祭小东停顿下来,他就是要吊足林依柔的胃口。 “小东。”林依柔生怕祭小东会说出不让她出去的话来,赶紧上前拉着祭小东的袖子,“小东……” 声音拖得老长,韵味十足,饶是云木槿听着也感觉自己的骨头发苏。 她有种预感,祭小东肯定是拒绝不了林依柔的。 “好吧,可是我也要去。”祭小东奸诈的笑着,可他周身的气度却让你无法把他与小人两个字结合起来。 “好啊好啊。”听说是允许自己出去,林依柔高兴的手舞足蹈。 祭小东在一旁宠溺的笑着,“你啊……”语气中有着无限的柔情。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等林依柔服过药后,云木槿出言提醒。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看看外边的人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知道得更多,她的把握性就越大。 云木槿三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的阵阵喧闹声,“还真热闹啊。” 云木槿由衷的说道。 “是啊,以前大家没有染上这个病的时候更加热闹。”林依柔的眼睛微眯,似乎是想起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那时候,她,还有她的族人们,大家都健健康康的,每天他们都会辛勤劳作,等到夜晚时分,大家就会不约而同的坐到村口的老槐树下,唠嗑。 在这里,没有外面世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有的只是淳朴和善良。 可正是这样善良的大家竟然遭到了老天爷的报复,染上了这种怪病。 祭小东看着自己妻子的眼神如此的额悲伤,连忙拍了拍林依柔的肩膀,“没事,会好的。” 身为一族执掌,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内心何尝不是悲伤的不能自已,可是他却半点不能表露出来,因为他是他们所有人的支柱。 如果连他都倒下去的话,那他们这族的人就真的完了。 再也没有复起的希望。 “额……”林依柔的眼角泛着泪光,一颗一颗的,像是清晨荷叶上晶莹剔透的露珠。 林依柔的心里时刻都在自责着,她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她的族人之所以遭受这样的劫难,都是因为她。 也就是说,她的族人们现在正遭受的这些劫难,都是她带来的。 可是这些她却不能跟祭小东讲,如果说了祭小东肯定会觉得她是忧思过度。 还有,她也不想让祭小东担心。 林依柔看了看云木槿,再看了看祭小东,咬了咬牙,“小东,我想吃冰糖葫芦了。” “啊?”祭小东听到后看了看四周,发现他们早已走过了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子,再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小的茶肆,笑着说,“好,我去给你们买,你们在前面喝杯茶等等我。” 说完,像一阵风一样的离开了。 等到祭小东离开后,云木槿目光幽深的看着林依柔,“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林依柔真傻,她的动机这么明显,祭小东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祭小东之所以这么配合,也只是为了让林依柔开心吧。 “木槿姑娘,虽然我们两个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相识了多年的老熟人一样。” 云木槿静静的听着,也不打断。这样的感觉,她自己也有,或许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缘分吧。 “在我看来,你是个值得依托的人,所以我就决定把我的一些想法告诉你。” “请说。”云木槿知道在这样的关头,林依柔肯定不会告诉她一些无关紧要。 那么林依柔现在说的话,对她解决这个乡村小镇的困难肯定是很有帮助的。 只是林依柔为什么要支开祭小东呢?莫非这件事情与祭小东有关系?可是看着不像啊。 他们一路走来,祭小东对林依柔的好他们都看在眼里,一点也不像是在作假啊。 如果真的是作假的话,那只能说祭小东真的是太会演戏了。 “我……我觉得族人们所患的病都是我带来的。”林依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后果,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的话,那她在祭氏一族里面肯定会受到排斥。 甚至于,身为一族执掌的祭小东也会受到惩罚。 “嘘。”云木槿在听到林依柔的话后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他们现在可是在茶肆里,这话若是被旁边的人给听了去,那可不得了。 林依柔感谢的看了看云木槿,其实自从她下定决心要说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担心自己的生命了,所以即使是会被族人嫌弃,她也还是不能不说。 若真说有什么担忧的话,就是祭小东。 她担心如果这场疫病真的是由她引起来的话,会对祭小东不利。 “木槿姑娘,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请你一定帮我保护好小东和铃铛。” 让一个女孩去保护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似乎是有些牵强,但林依柔知道云木槿肯定能做到的,这是一种发自灵魂的信任。 “不准胡说,我一定会救好你的。”云木槿最是见不得这种煽情的画面,虽然自己一再强调,说是要冷清冷意,可是往往被羁绊着的还是感情。 “谢谢。”林依柔轻声细语,出来许久,她都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乏力了。 “哟,这不是族长夫人吗?您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逛街呀?” 忽然,一个身穿红衣的明媚女子站在了云木槿他们的桌旁,语气尖锐的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林依柔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于是缓缓地抬起头,“难得今日有几分闲情逸致,便出来走走。” 那问话的女子得到回答之后,眼睛贼刘贼刘的在云木槿和林依柔的身上扫了几眼,然后问道,“这个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说话的语气十分凌厉,还带着几分高傲。 “这是我的好朋友,云木槿。”林依柔好脾气的说道。 云木槿虽然对眼前这个张扬肆意的小姑娘喜欢不起来,但碍于祭小东和林依柔的面子也没有说什么。 这世界就是这样,被狗咬了以后你都不可能咬回去,因为咬你的是一条狗,而你不是。 “云木槿?林依柔你自己不姓祭也就罢了,如今怎么还要带着一个外姓人来我们祭氏一族的领土上,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许是因为林依柔的话语太过柔软,那个姑娘愈发的得寸进尺。 好歹林依柔也是祭氏一族族长祭小东的妻子,可是她竟然半分都不把林依柔放在眼里。 旁边几个临近的祭氏族人听到那女子的话后,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就是,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带人进来呢?” 当年他们就是为了躲避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才选择了在这里隐居,可是现在他们这样把外面的人带进来,这迟早会暴露他们的。 更何况现在还是个多事之秋,更加不适合让外人参与进来。 “玉珊,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是请你尊重我的朋友。”林依柔看着祭玉珊,语气恳切的说道。 好不容易才让小东批准她出来一次,她真的不希望因为祭玉珊的原因而搞砸了。 尤其是在云木槿的面前。 结果祭玉珊在听到林依柔的话之后,立刻就大怒起来。 “说你?我怎么说你了?”祭玉珊咄咄逼人的样子十分丑陋。 “我是骂你了还是怎么你了?你是不是又要跑到小东哥哥的面前去说我的坏话呀?” 看见林依柔,祭玉珊的心里就来气。要不是因为林依柔的接入的话,她跟小东哥哥现在可能孩子都多大了。 她从小就喜欢着祭小东,而祭小东也一直都很照顾她,可是这一切都在林依柔的出现之后全部破灭。 是她,都是她。 林依柔,若不是因为你,小东哥哥不会抛弃我;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讨厌我。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慢慢等着,我一定会让你悔不当初,让你知道抢了我的男人的下场。 “我……我没有。”林依柔赶忙解释到,但是越解释就越乱。 她从没有在小东的面前说什么呀。 “闭嘴,你就是只会装可怜来博取小东哥哥的同情,明明是你不对,可是每次小东哥哥都只会责备我。” 祭玉珊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她心里的怒火可以把整个村子都点燃了。 林依柔看到自己越解释就越说不清,索性不再说话,她不想跟祭玉珊争吵,不想让小东为难。 她知道祭玉珊在祭小东的心里有着一定的位置,当年若不是玉珊的爷爷的话,这世上可能就没有祭小东这个人了。 “怎么?被我戳中了痛处,说不出话来了?”看到林依柔大半天不说话,祭玉珊以为林依柔是害怕自己了。 第九十四章 奉陪到底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说中依柔什么痛处了?”云木槿原本只是在一旁看着,因为她知道依柔是个有分寸的女孩,肯定能自己处理好的。 没想到依柔对这个女孩处处退让,这个女孩却紧紧相逼。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若不是他们现在是在祭氏一族的地盘上,担心给祭小东和林依柔惹麻烦的话,她肯定早就一颗药把这个聒噪的女人给毒哑了。 盛气凌人的祭玉珊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跟她对着感,一时没缓过来,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你……”因为自家爷爷是上一任族长的缘故,这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敬着她爷爷三分,对她也多半是容忍和恭维,可是今天竟然被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姓人给抢白的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刚刚依柔不是给你介绍过了吗?没想到你除了不明是非之外,耳朵也不怎么好。”奚落的话语从云木槿的嘴巴里说出来,偏偏祭玉珊还不知道要怎么反驳才好。 “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祭玉珊恶狠狠的看着林依柔,那样子恨不得把林依柔生吞活剥了。 云木槿的心里一沉,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孩才小小年纪,可是却拥有着如此歹毒的心。 刚刚祭玉珊看林依柔的眼神,云木槿看的分明,那是一种蚀骨的恨意。 要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会对一个人流露出那样的眼神。 “怎么?你经常会说谎话欺骗别人吗?”云木槿毫不客气的揭露了祭玉珊的内心。 “你胡说,我才没有,我怎么会欺骗小东哥哥呢?”祭玉珊忽然狰狞的吼道,那样子让旁边站着看热闹的小孩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哦?原来是欺骗了祭小东啊,怪不得呢。”云木槿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像是在嘲讽一般。 “你……你这贱女人。”说不过云木槿,祭玉珊直接开口骂道,她就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敢在他们的地盘上对她做什么。 “贱女人在骂谁?”一句话,云木槿轻巧的避开了祭玉珊的锋芒,还回骂了去。 祭玉珊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这般伶牙俐齿,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林依柔的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高手了,如果这个女人一直待在林依柔的身边的话,林依柔势必会受到她的影响。 有了这个女子在林依柔身边给她出谋划策的话,自己想要找林依柔的难在就难上加难了。 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个女人赶出去。要不然以后她就不能快活自在的去欺负林依柔了。 “你才是贱女人。”想明白后,祭玉珊决定要把这件事情闹大,这样以来大家都讨厌这个叫云木槿的女人,那她就没有办法继续待在这了。 到时候林依柔要做什么还不得看她的心情啊。 祭玉珊越想越觉得美好,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自己欺负林依柔时候的场景。 “贱女人不是你吗?”云木槿目光凌厉的看着祭玉珊。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是你,是你,就是你。”说不过云木槿的祭玉珊直接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然后大声的叫嚷。 “你是贱女人,还有你全家都是贱女人。” 旁边的人听到祭玉珊震破耳膜的声音,纷纷往这边靠拢,想要看看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依柔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心中担心不已,要是任他们这样继续下去,可能会出事的。 可是云木槿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自己若是现在说出什么的话,那就…… 林依柔觉得自己的心里的那把称时不时的就往一边倾斜,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啪”响亮的声音之后现场变得诡异的静谧。 林依柔不可置信的看着祭玉珊脸上火红火红的巴掌印,云木槿刚刚竟然动手打了祭玉珊。 祭玉珊虽然经常找自己的麻烦,但是她总觉得是因为祭玉珊年纪小,不懂事,所以也不计较。 没想到云木槿这样一来就直接上手,不得不说,这招太酷了。 “你……你竟敢动手打我?”最难以置信的还是祭玉珊,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真的会动手打她。 “怎么?莫非刚才的那一巴掌没有感觉?”桀骜的话语从云木槿的嘴巴里面说出来,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姑娘胆子还真是大。 这村子里谁不知道祭玉珊占着自己的爷爷的上一任族长而为所欲为,任性无理啊。 可是众人想归想,却不敢做什么,毕竟祭玉珊的身份摆在那。 等到好不容易族长的人选更换了,谁知道那人又是祭玉珊的哥哥,这世道啊…… “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说着,祭玉珊也准备抬起手去给云木槿一个耳光。 但是眼角的余光却瞟到那边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正笑意盈盈的走来的祭小东。 很好,看来上天也不忍心让她受委屈。 于是乎,众人就看到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祭玉珊直接捂着脸小声的啜泣起来,那泫然欲泣的样子看的众人一阵心疼。 云木槿正诧异着祭玉珊的转变怎么这样大,她刚刚都准备好要是祭玉珊真的敢扇下那一巴掌的话,她就把祭玉珊的手给废了。 没想到祭小东的出现竟然拯救了她。 祭小东还离着老远便看到林依柔和云木槿休息的茶肆那里挤满了人,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出什么事了么? 都怪他,他应该时时刻刻陪在依柔的身边的。 “让开。”祭小东急急忙忙的冲过去,扒开人群,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 结果看到林依柔正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心中的担忧瞬间消失了。 “你没事吧。”他大步走到林依柔身边。 “我很好。”得到林依柔的答复的祭小东还是不放心,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把林依柔打量了个遍。确定林依柔确实是没什么事情,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没事就好,刚刚真的是吓死他了,若是依柔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感受到祭小东的担心,林依柔的心里温暖不已。 看到祭小东的到来,云木槿终于知道刚刚祭玉珊转变那么快的原因,没想到这个看着冲动的女人还是蛮有心机的嘛。 只是你的心机用错了对象。 祭玉珊在祭小东出现的那一秒内心是激动无比的,可是看着祭小东直接走到林依柔的身边,眼神看都不看自己,她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耻辱。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会这样? 祭玉珊的心里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不停地戳着自己,疼痛无比。 为什么你总是看不见我呢?林依柔,都是因为你,你怎么不去死? “小东哥哥……”祭玉珊抽抽搭搭的叫道,语气中十分的委屈。 她的脸上还挂着几颗泪珠,再加上原本就小小的个子,看上去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云木槿注意到祭小东在看到祭玉珊的时候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看来祭玉珊心心念念的小东哥哥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她啊。 “小东哥哥,我……我……”说着,祭玉珊把原本捂在自己脸上的手拿开,鲜红的五个手指印,立刻呈现在眼前。 “小东哥哥,这个女人打我。”祭玉珊用纤细的手指指着云木槿,那样子好像云木槿十分罪无可恕一样。 “嗯。”简单利落的一个嗯字,祭小东就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云木槿,心里不禁好笑,这到像是眼前这个女子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小东。”看到祭小东看着云木槿不说话,担心祭小东会找云木槿的麻烦,于是林依柔赶紧开口,这件事情并不是木槿的错,她不能让云木槿平白受了冤屈。 即使是冒着得罪祭玉珊的危险,林依柔还是忍不住开口。 果然,在林依柔刚刚开口的那一刻,祭玉珊原本幸灾乐祸的眼神就落在了林依柔的身上,“八婆,不要没事找事。” 虽然祭小东不说,但是祭玉珊自己心里清楚,今天这件事情,要是林依柔开口帮那个叫云木槿的贱女人求情的话,事情多半会不了了之,那她就白白的挨那个耳光了。 “嫂子……”权衡利弊之后,祭玉珊直接走到了林依柔的身边,拉着林依柔的手,像是在哭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林依柔刚刚准备说出实情,没料到祭玉珊竟然会来这么一招,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还是祭玉珊第一次叫自己嫂子。 一时间,林依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目光复杂的看着云木槿,结果云木槿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但她还是担心不已,祭玉珊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心里清楚,自己就在她手里吃过很多亏,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也这样。 “祭小东,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心里知道祭小东对祭玉珊感觉的云木槿半点也不担心祭小东会对自己怎样。 若真的怎样的话,那也是演戏而已,这还难不倒她。 第九十五章 谁对谁错 被云木槿这么问道,祭小东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看着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在看着你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到让云木槿有些哭笑不得。 若是她还不熟悉祭小东的话可能还会觉得祭小东对她有几分恶意,但与祭小东相交之后云木槿知道,祭小东就是一个大嘴巴。 嘴毒心好,这样的人比起那些口蜜腹剑的人好多了,至少你可以放心的跟他交往,不用担心他在你身后捅刀子。 要是与人并肩作战的话,这样的人在适合不过。 察觉到云木槿赞赏的眼光,祭小东不禁在心中诧异,这姑娘到真的是与别人不太一样。 从云木槿的周身气度来看,云木槿是属于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偏偏他在云木槿身上一点也没看出大家闺秀矫揉做作的样子。 这到让他从心里对云木槿喜欢上几分。 “依柔,你看那祭小东还在看我。”云木槿知道祭小东的软肋是什么,既然她说不过祭小东,索性转移方向,她就不信祭小东不着急。 果然,祭小东在听到云木槿向林依柔告状之后,马上跑到林依柔身边,舔着脸说,“依柔,你别听这死女人胡说八道,在这世上我只看你一人。” 林依柔好笑的看着祭小东和云木槿,一点也不介意。她是知道云木槿这个人的,也了解祭小东,只淡淡的笑了下。 云木槿一抓到机会,马上煽风点火,“看到了没,依柔都不理你了。” 祭小东看着林依柔笑靥如花的面庞,心中激动不已。 有多久,依柔没有这样高兴的笑了。 想着,也不顾不得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恶人先告状,会遭报应的。” “你说什么呢?祭小东,小心我一颗药把你毒的……”说着云木槿悄悄的凑到了祭小东耳边,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不举……” “什么……你……” 云木槿的话音刚落,祭小东马上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这还是一个姑娘吗? “我?我怎么了?”因为刚才她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所以云木槿并不担心她说的话会被别人听到。 但是云木槿不知道林依柔的耳力自小就很好,所以云木槿刚才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被林依柔给听到了耳朵里。 “依柔你看,祭小东还要欺负我。”云木槿委屈的拉着林依柔的衣袖,要是琳琅和布鲁泽在这的话,肯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啊?”林依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生生的憋住了笑意。 云木槿还真的是可爱,前一秒还在那恶狠狠的威胁小东,这一秒就可怜兮兮的跑来自己这里告状。 这变化,还真的是无人能及啊。 但林依柔知道云木槿是没有恶意的,所以也不计较,还装腔作势的帮着道。 “小东,你怎么可以欺负木槿呢?”与其甚是亲昵,连带着称呼也变了。 “我……我……”祭小东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他无奈的看着林依柔,这丫头,肯定是故意的,明明都知道云木槿刚才对着自己说了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自己今晚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让她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怎么敢欺负她呀,老婆大人。” 林依柔显然对这声老婆大人很受用,脸上也是笑意盈盈的。 不可以啊,你怎么可以被人家这么一句称呼就给收买了呢?云木槿伸手扯了扯林依柔。 林依柔才想起来她现在是和云木槿一条战线上的,脸上的浅笑马上变成了怒气汹汹的样子。 “你在欺负木槿,我就跟你急。”说完后,还心虚的看了祭小东一眼,仿佛是在说,我也是被逼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可惜,云木槿并没有看到林依柔这狗腿的样子,还一脸得意的看着祭小东。 看吧,想欺负我,那也要看你老婆答不答应啊。 祭玉珊原本以为祭小东多多少少会顾念着她爷爷的面子帮自己出出气,可惜看来看去都是祭小东和林依柔那个贱女人眉来眼去的场景。 一时气急攻心,险些直接晕了过去。 “小东哥哥,你看她们!” 祭玉珊嗲嗲的声音让云木槿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再看林依柔依然云淡风轻的站在那,心里感慨。 “唉,这丫头到底有没有一种为人妻的自觉啊。那些死女人都这样不要脸的倒贴上来了,她怎么还在这里不为所动啊?” 急是急,云木槿也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合上去做什么。 忙推了推林依柔,希望林依柔勇敢的上前去把那个不要脸的死丫头给赶走。 谁知道林依柔感觉到自己推她之后,还一脸茫然的看着云木槿。 “木槿,怎么了吗?”林依柔声音软糯的问道,让人听着特别舒服。 云木槿在心里暗叹,这丫头的情商怎么就这样低啊,难道她没看出来那边那个假装柔弱的女人正一脸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的男人吗? 还是林依柔对自己很自信,觉得祭小东是不会沾惹那些花花草草的呀。 “额……没事。”云木槿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说那边那个死女人要抢你的男人,你要把祭小东给看住了。 她相信即使她这样说,林依柔也不会相信,或许相信,但是不会防备。 因为她相信祭小东,也相信自己。 “那就好。” 这边是还好,那边祭小东都快气炸了,丫头啊,你就这么放心我吗? 心里想着,祭小东情不自禁的离祭玉珊更远了一些,他相信要是自己再不离远一点,祭玉珊可能就要一个人的扒在自己身上,到时候他就完了。 别看依柔真的是外表柔柔弱弱的,内心最是刚强了,要是今天祭玉珊真的碰了自己的话,依柔肯定都不会让自己碰她了。 因为,她嫌脏。 是的,祭玉珊是个有洁癖的人,而且还是很严重的精神洁癖。 她宁愿孤独,也不会要一个沾染过别的女人的男人,或者是被别人染指过的男人。 “小东哥哥……”看到祭小东的举动,祭玉珊心里一阵难过,难道她就真的这么让人厌倦吗? “额,好好说话。”看着祭玉珊那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祭小东的心里没有怜惜,只有厌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这个曾经被自己视若珍宝的,如同自己亲身妹妹一样的女孩变成了眼前的这样。 甚至,自己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如果真的要找原因的话,只能说祭玉珊爱错了人,或者说她爱一个人的方式不对。 因为爱,所以贪婪。 因为爱,所以索取。 因为爱,所以卑微。 这样,如何不让人厌倦呢? “祭小东,你就看着我被人打而无动于衷吗?”祭玉珊看祭小东一点也不想为自己出头的样子,忍不住恼了,直接连名带姓的称呼起祭小东来。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吗?云木槿在一旁冷笑着。她从来不觉得祭玉珊是什么良善之人,不然也不会这样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至于祭玉珊对祭小东的感情,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她不想去评判什么。毕竟无论一个人如何,他都有爱或者被爱的权利,这是值得尊重的。 可她就是想不通,看着林依柔这么一个通透的女人怎么会连这点都没看出来呢? 云木槿看着林依柔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丫头在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什么?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祭玉珊,就还要会有李玉珊,杨玉珊什么的,希望林依柔可以守护住自己的幸福。 “你要是不帮助我,我就去告诉我爷爷。”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祭小东,她不相信,自己都这么说了,祭小东还能无动于衷。、 可是她又想错了,祭小东听到这些后,不仅没有帮她去责骂云木槿他们,反而赞同的看着她,“是的,确实应该告诉告诉你爷爷。” 祭玉珊的内心一阵惶恐,要是真的告诉爷爷的话,那她就完了。 因为她父母去世早的缘故,她自小就跟着爷爷一起,可以说她是被她爷爷一把拉扯大的,虽然她爷爷对她确实是宠爱,但是一些原则上的东西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触碰的。 像今天这样,被她爷爷知道了的话,那么受罚的肯定是自己。 看到祭玉珊的样子,祭小东的心里十分后悔,当初他就不应该纵容祭玉珊,不然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到底,这都是他的错。 是他愧对了祭爷爷。 “小东哥哥,今天真的不是我的错,是她们动手打我的。”祭玉珊还真的是时刻不忘记抹黑林依柔,希望林依柔在祭小东的心里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 可惜,祭小东不是瞎子,也不是白痴,心里像块明镜似的,怎么会三言两语的就被她打动呢? “是吗?”祭小东目光深沉的看着祭玉珊,仿佛是在给祭玉珊机会,让她自己坦白。 可惜,一向顺风顺水的祭玉珊根本就不会看别人的眼色,更别说读懂别人的内心了。 第九十六章 有病没病 祭玉珊以为祭小东是被自己说服了,忙高兴的说着,“是啊,就是那个叫云木槿的贱女人打的我。” 说着,还伸手指了指云木槿,生怕祭小东看不见一样。 祭小东听完祭玉珊说的话后,没有说什么,失望的看着祭玉珊,要不是祭爷爷出去云游了,祭玉珊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都怪自己,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林依柔跟祭小东在一起这么久,自然知道祭小东心里在想什么,莲步轻移,走了过去。 伸出纤细的手,拉着祭小东的。 十指相扣,掌心传来温暖的感觉。感受着林依柔身上传来的香甜气息,祭小东感觉一阵安宁,不管怎样,他还有依柔,还有铃铛,他们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最大的勇气。 打定主意,祭小东直接走上前去,“木槿姑娘,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今晚就给乡亲们诊断诊断,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从见到祭小东,云木槿还从没看见他这么客气的样子,心里虽然想要调侃几句,但还是忍住了。 现在不是调侃的时间,她相信以后有的是机会。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大家的病症,对症下药,治好大家。 虽然现在这样的生活或许是让大家觉得有些新奇,但是如果长期不能接受阳光的话,云木槿不知道会怎样。 不知道会不会像植物那样直接坏死,所以,她一定要让她们重新看见阳光,感受阳光。 “好。”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如果说前面那些相亲们还听的云里雾里的话,那么最后这段对话他们总算是听明白了,这可是关系到他们自身利益的事情,他们自然十分关注。 甚至于,有胆子大一点的祭氏族人直接开口问祭小东,“族长,你是说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可以治好我们的病吗?” 既然有人做了这出头鸟,符合的人就多起来了。 “是啊,就这小姑娘,能治好我们的病吗?”怀疑的目光不停地落在云木槿的身上。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们之前享受到了大自然赋予他们的异于常人的能力,所以现在他们才会遭受到上天的惩罚。 这是一场公平等价的交易,所以结果他们亦能坦然接受,只是看着自己的孩子现在白天想要出去透透气的都不可以,心中心疼不已。 要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能治好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会惦念着这个女人的好的。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祭小东的声音一出,众人自是没有在说话。、 对于祭小东,他们是十分信任的。 自从祭小东十八岁那年继任族长之位后,给他们带来了不少好东西,让他们即使不用出去外面的世界也能供给自足,生活无忧。 这是以前所有的族长都不能做到的。 “族长,这小姑娘是你带来的吗?”其实刚才就有眼尖的人在猜测着眼前这个姑娘的身份,他们刚刚看到这个姑娘一直跟着族长夫人,还以为这人是族长夫人林依柔在外面世界的朋友,毕竟他们的族长夫人并不是他们祭氏一族的人,而是他们的族长在外面游历的时候带回来的。 虽说他们一族是隐居在深山里面的氏族,先祖在早些的时候就立过一些条款,诸如不能与外姓人婚嫁。就是担心他们这一族的秘密被泄露了出去。 可惜,祭小东与林依柔的婚事却是他们不能阻止的,他们也只能顺成天意。 “是,她是我带来的。”祭小东的话语坚定,不容置疑。 这么一来,大家看着云木槿的眼神从刚开始的怀疑变成了钦佩。 云木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想到祭小东在这个村子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仅凭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改变大家的看法,这样的影响力要是放在外面的话,一个国家的皇帝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过,祭小东本来就是这个偏僻的小村庄里的土皇帝。 “土皇帝?”用这三个字来形容祭小东,别说还真的蛮贴切的。 祭小东没注意云木槿在想些什么,接着说道,“大家怀念以前的生活吗?” 众人惊呼,“怀念。” 有人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甚至眼角都溢满了泪水,天知道他们有多厌恶现在的生活。 现在的他们,就像一群暗夜里的使者,苍茫无助,只能过着冷冰冰的生活,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要是哪天这个秘密被外人发现的话,他们肯定会被当作怪物来看待的。 “你们想恢复以前那样健康的样子吗?”因为长久不能见光的缘故,在这个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脸色苍白,那种白不是简单的晒不到太阳的白,而是一种不正常的病态白。 “想,做梦都想啊,族长。”有一个妇女想到自家孩子哭着哀求自己让她出去玩时的场景,顿时悲伤的哭泣起来。 要是以前的话,他们哪有那么多的顾忌,只要不是很危险的东西,孩子想要玩什么就玩什么,可是现在却不能这样。 不说孩子接受不了,就是他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心里也苦啊,他们怎么生活到时无所谓,可是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受苦啊。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么就一定要配合云大夫治疗,争取早日找到病因,治好大家,让大家过回以前的生活。”祭小东不知道为什么村庄里的这些人都染上了不知名的疾病,但是自己和铃铛却没有,他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是从没有想通过。 他有时候真的恨自己,恨自己虽然身为一族之长,但在这样的时候却只能束手无策。 祭小东不知道在自己说道病因两个字的时候,在场的有一个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仿佛是在害怕什么,可是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他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千万不要自乱了阵脚,他们肯定查不到什么的。 “小东哥哥,你胡说,我们根本就没病。”祭玉珊尖锐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想起。 大家转过视线,狐疑的看着祭玉珊,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她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看到众人被自己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祭玉珊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只要小东哥哥能够跟自己在一起,就算他讨厌自己又如何。 “大家听我说,我们现在这样,并不是因为我们得病了,而是因为我们被诅咒了。”祭玉珊心得意满的说完,然后期待的看着大家,希望大家都相信他说的话。 可是大家只是看了眼她,然后就不再理会。 祭小东的嘴角闪过一抹冷笑,难道祭玉珊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逼走依柔吗?还真的是为了达到目的而无所不用极其。 林依柔在祭玉珊开口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好,可是她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了,没什么好怕的。 “受什么诅咒啊?”有一个高大的男子了然的看着祭玉珊,然后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云木槿的内心涌出一阵恶心感。 这个男人阴鹜的眼神让她看着很不舒服。 而祭小东在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眼中顿时迸发出一股股冷意。 “终于忍不住要跳出来了吗?”祭小东在心中嘲讽的问道。 他一直都不相信这次族人集体中毒的事情是因为上天惩罚,要是那样的话,他和铃铛怎么会安然无恙。 所以,这次的事情,必定是人祸,只是对方的尾巴清理的太过干净,他一时还找不到证据。 “祭然?你怎么来了?”祭玉珊看着忽然出现的祭然,诧异的问道。 那语气好像她知道祭然之前是说好了不会来一样。 云木槿的心里忽然有一种想法闪过,但是太快了,所以她没有抓住。 “怎么?你祭大小姐小姐能来我就不能?”语气中满是调侃的味道。 看来这两人甚是熟稔嘛。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你不能来了?”祭玉珊毫不客气的说道,因为太过自信,祭玉珊没有注意到祭然在她说完话之后好看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你祭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祭然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祭玉珊,那眼神看的祭玉珊心里发毛。 糟糕,自己这样调侃他,他会不会把那件事情说出去啊? 要是说出去的话,她就完了,别说这一村的男女老少不会放过自己,就是爷爷,恐怕也不会饶恕自己。 唉,都怪自己当初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别人的话,现在想要走回去,已经是一种奢侈。 祭然只顾着跟祭玉珊说话,等回头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玲珑剔透的女人,那样貌,比起林依柔来,只增不减。 祭小东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这样一个女人,难道林依柔就不吃醋吗? “呀,这人是谁啊?好俊的面孔,这身段也是……”说着,还夸张的咋了咋嘴巴,“盈盈可握啊……” 然后也不等别人回答,就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这个不用你管。”祭小东的声音十分冷,饶是云木槿也差点忍不住哆嗦。 第九十七章 着手调查 “哈哈,没有想到温文尔雅的祭小东,我们的祭大族长竟然也会金屋藏娇啊!” 云木槿厌恶的看着那个忽然出现的祭然,真不知道上天怎么会允许这样恶心的人活这么久。 “依柔……” 听到云木槿的声音,林依柔赶紧回头,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虽然她知道云木槿是不会轻易就生气了的,但是那个祭然说的话也实在是太可恶了。 要是木槿生气了,改变主意不给族人治病了可怎么办? “木槿,你别生气啊,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云木槿好笑的看着林依柔,“怎么?我现在像是生气的人吗?” 林依柔仔细一想,确实不像。 “嘿嘿,我就说嘛。”云木槿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个女人都希望遇到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 因为只有那个男人足够爱你,你才可以活得像个孩子,要不然就凭着林依柔这样的傻白甜,在这种勾心斗角的村子里面,早就被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啊?”云木槿神秘兮兮的问着。 那样子直钩的林依柔的心里痒痒的,像是有一只小小的蚂蚁在自己心口处爬过一样,让你十分难受,但是又抓不住。 “什么有趣的事情啊?”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啊,难道木槿真的发现了什么? “快告诉我。”林依柔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是什么了,预感里她觉得云木槿所说的有趣的事情肯定十分的逗乐。“快说呀。” 等到看到众人的视线都被林依柔的声音吸引过来了,云木槿才缓缓地开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啊?”说完,云木槿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起来,“哎呀,真的是太好笑了。” 好笑么?她怎么不觉得呀,林依柔伸出手捋了捋自己散落在肩上的头发。 那边的祭然一看到林依柔的这个举动,眼睛都看痴了。虽然林依柔长得并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的女人,但是她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让人特别的舒服。 她是那种能够让人安静下来的人,哪怕你的心里面十分的烦躁,只要你好好的看一会他,你内心的那种燥热感就会消失不见。 察觉到祭然肆虐的目光,祭小东的脸上像是被裹上了一层冰霜,他神情十分不悦的走到林依柔的面前,身子刚好挡住了祭然那赤果果的眼神。 祭然知道祭小东知道自己的心意,看那动作明显就是故意的,忍不住在心里嗤笑,“祭小东,你也会有怕失去的东西吗?” 他和祭小东一起长大,可是祭小东先是继承了组长之位,然后又娶了林依柔这样温柔贤惠的女人,在看自己呢? 除了一身臭皮囊,他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上天真的是很不公平啊,不过不怕,祭小东有着的那些东西马上就是他的了。 权力也好,美人也罢,都是他的。到时候他倒要看看还有谁能够轻视他。 他一定要成为人上人,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后悔。 “小东。”善良的林依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就被人利用了。 感受到祭小东要杀人一样的眸子,云木槿无所谓的撇撇嘴,这有什么的,不就是让你女人多说了两句话吗?至于吗? “嘘,别说话。”祭小东知道林依柔的身子是个什么情况,担心她再过多的消耗体力的话,身体会支撑不住。 “哦。”林依柔乖乖的点头,然后轻轻的靠在祭小东的身上,丝毫不知道祭小东他们复杂的眼神地下隐藏着什么。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呢是云姑娘,是我特意从外面请来给大家治病的。” 一听祭小东说云木槿是从外面的那个世界来的,大家都诧异的看着云木槿,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们是有多久没有走出这里了。 甚至于有几个年迈的了老人家,眼角直接闪烁着泪光,没想到在我们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外面那个世界的人,他们还以为自己真的要在这个小小的一方之地里面,静静地等死了。 “姑娘,外面的世界变样了没?”一个头发花白,看着慈眉善目的老人走到云木槿的面前,声音虚弱的问道,语气中有着浓浓的眷恋。 他是跟着第一人族长来到这个地方的,至今也有一百多岁了,他的这个年龄,在世间也算是比较少见的了。 可是他却始终有些遗憾,他好想好想回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 从那老人渴望的眼神,云木槿就知道那个老人在想些什么。 “老人家,外面什么都还没没有变,还是那个样子呢。”说完,云木槿微笑着看着那个老人。 “是吗?哈哈……”许是因为体力不够的原因,那老人才说了一句话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云木槿赶紧走上前,用手轻轻地拍了那老人的背,想要给她顺顺气。 “那必须是真的啊。” “那就好,那就好。”那老人家说着说着,语气忽然哽咽起来,看来,外面的世界还是没有变化,可惜他再也不能回去了。 “您也别太难受了,等您老的病好了,就让他们带你出去走走。”云木槿温柔的说道,这样的他看上去魅力十足。 “好好……”那老人家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才抬头看着遥远的南方,那边曾是他们的家,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啊。 可是……也罢也罢,他们这一辈子都是在马背上东躲西藏的,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地方让他和他的族人们隐居,让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不是很好吗?自己去想那么多干嘛呀? “大家好,我就是云木槿,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的话,随时可以过来找我帮你们诊脉,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找出解这个毒的药,但是我相信我们大家一起努力的话,肯定能战胜病魔,克服困难的。” 云木槿的一番话说得乡亲们士气大发。 “好,说的好。”下面的人跟着应和,虽然之前他们听说他们并不是中毒,而是因为林依柔的到来而被诅咒了。 但现在云木槿既然做出这样的保证,那他们就姑且先相信一下,反正这个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损失。 但也有一些人是对云木槿深信不疑的,他们看着云木槿,高兴地喊道,“活菩萨,你真是个活菩萨啊。” 看着众人高兴的面庞,云木槿的心中也涌起一股喜悦,仿佛马上要得救的人是自己一样。 “可是,木槿姑娘,我们这么多人你能看的过来吗?”祭玉珊不喜欢林依柔,连带着跟林依柔一起前来的云木槿也讨厌起来。 刚好听到云木槿说话的漏洞,赶紧大声喧哗起来,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云木槿嘲讽的看着祭玉珊,小样,这样的事情她早就预料到了,也早就想好了对策。 “是这样的,乡亲们,我这边有个打算,你们听听看同不同意。” 说完,云木槿看着众人,得到众人的回应之后她才又缓缓说道。 “我一会会在你们这些人当中挑选几个会写字的人来帮我记录各家的情况,然后我再根据他们记录下来的病症按照轻重缓急来去一一给你们查看,这样如何呀?” 在这里隐居多年的祭氏一族,早已看透了世事,对这些事情也不怎么关注,若不是因为这件事与生命有关的话,他们都不想理会。 “好,既然木槿姑娘这么说,那我祭三第一个就报名。”一个看着浓眉大眼但是身材矮小的男子第一个走了出来。 云木槿诧异的看着,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若是在外面看到这样的一个人,云木槿又怎么会知道他会写字,而且还勇气可嘉呢。 结果在祭三的带动之下,那些人都毛遂自荐,才一会的功夫就帮着云木槿收集到了全村的症状。 拿到想要的东西,云木槿转身就想要离开,谁知道有些人偏偏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想要找点事情做。 “站住,谁允许你走的?”祭玉珊刁蛮任性的开口说道,其实刚才云木槿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凌厉的气势已经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了,自己要是现在在贴上去的话,可定会死的很惨。 可是…… 祭玉珊看了看那边笑的云淡风轻的祭然,心里狠狠地咒骂道,该死,他真的是后悔了,后悔与虎谋皮,到头来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人,要是其中一个出了事情,那他们就谁也别想跑了。 权衡利弊之后,祭玉珊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无论如何,她都得放手一搏,兴许这样的话还能有条出路。 云木槿回过头,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祭玉珊,他倒要看看,祭玉珊能玩出什么花样。 “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祭玉珊看见云木槿不理自己,顿时急了,想她祭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啊? 第九十八章 晕了过去 祭玉珊原本以为云木槿被自己这么一吼,肯定会沉不住气,跟自己吵起来,到时候她就可以借这个机会从云木槿身上取回她们想要的东西。 可是,祭玉珊失望了,云木槿的耐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喂,你是聋子吗?” 云木槿还是不说话,在她看来,祭玉珊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对她一点威胁都没有。 倒是那边一直在默默窥探着的祭然,他云淡风轻的笑脸之下不知道藏了多少龌龊的心思。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祭玉珊继续发挥自己狮子吼的功力,看的众人连连摇头。 人家都还没开口呢,这气势上就比他们的祭大小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玉珊啊,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休息?”刚才问云木槿的那个老爷爷开口说道。 谁知道话音才落,祭玉珊就疯狂的吼了起来,“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是祭氏一族里面最年长的一个老人,但是祭玉珊却丝毫不给他面子。 谁让这个老人要来自己面前呱呱呱乱叫的,这不是找骂吗? “道歉,玉珊。”因为祭玉珊是祭爷爷的孙女的缘故,所以祭小东不想开口骂她,也不想责罚她,因为祭爷爷会心疼。 但是他也不能容忍祭玉珊这样不知道尊老爱幼。 “我才不呢,小东哥哥,又不是我的错。” 让她道歉?没门。 如果她祭玉珊今天真的在这里道歉了,那明天还不得传遍了,到时候让她的这张脸往哪里放啊。 “我再说一边,道歉。”感受到祭小东身上传来的凌厉气息,祭玉珊的身子忍不住发抖。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暴怒的祭小东呢?怎么办?要道歉吗? 正不知所措的祭玉珊感受到有一个视线一直盯着自己,那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顺着那种感觉的来源地看过去,祭玉珊看到了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祭然。 不行,一定不能让他们笑话自己。 “不,我偏不,为什么要让我道歉啊?” 祭玉珊蛮横的性子一上来,那是谁也拉不住的。 那边之前出言相帮的那个老爷爷只站在那,手中不住颤抖着的拐棍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想他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呢?不说祭玉珊,今天就算是祭玉珊的爷爷在这里,也是不敢这样对他的。 真的是后生之辈啊,连对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吧。 “小东。”林依柔从后面拉了拉祭小东的衣角,祭玉珊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要让祭玉珊跟别人道歉?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更何况今天这里这么多人。 祭玉珊要是道歉的话,那才是怪事了。 “没事的,我有分寸。”祭小东不希望林依柔担心自己,也伸出手搭在林依柔的手上。 “最后一遍,道歉。”事不过三,他再给祭玉珊一次机会,希望祭玉珊能把握住。 “不道不道就不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祭玉珊歇斯底里的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偏要逼着自己去跟那个死老头子道歉,她又没做错什么。 “祭三。”祭小东冷冷的开口,饶是祭三也忍不住颤抖了下,看来这次族长是要动真格的了。 谁都知道当年祭玉珊的爷爷曾经救过祭小东的性命,所以祭小东上任以来对祭玉珊也是照顾有加。 像今天发生的这种事情,他们之前都没有见到过。 “按照我族族规,顶撞长辈而知错不改的该如何处置?”祭小东看也不看祭玉珊就开口问道。 什么?这是要对祭玉珊用刑吗? 他祭小东就不担心祭玉珊的爷爷回来之后自己没有办法交代吗? 他们都能想到的事情,祭小东又怎么会想不到呢?但他相信如果今天祭爷爷在这里的话,他也会这样做,因为祭爷爷是个明辨是非的人,而且到时候要是他真的不能原谅自己的话,他再负荆请罪也不迟。 “按照我族族规,与长辈顶嘴,目无尊长者,杖责二十。”说完,祭三看也不敢看祭玉珊,生怕那个大小姐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把火气都发泄在自己身上,那时候他就真的是撞在枪口上了。 “行刑。”简单的两个字轻飘飘的从祭小东的最里面说出来,听在祭玉珊的耳朵里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小东哥哥真的要对她用刑吗?她是不是在做梦啊?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说完后,祭小东看到大家都不为所动,又再次开口道。 祭玉珊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或许他也是有着一定的责任的吧。 可是他有依柔了,所以那颗心,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什么。 等到被人按在桌子上事,祭玉珊终于有种害怕的感觉,“不要啊,小东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众人也都难为情的看着祭小东,尤其是祭七爷,他知道祭小东这个孩子的心思,是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可是这事情若是被老祭知道了,肯定是会对小东有所猜忌的。 是,祭玉珊是犯了错,但谁家的孩子谁心疼啊。 要是老祭看到玉珊这个样子,明面上可能不会有什么,但是背地里还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 “小东啊,要不算了吧,玉珊他也是年纪小,不懂事。” 祭七爷大度的开口,这祭玉珊的性子他们谁的心里不清楚?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这孩子的心眼其实也坏不到哪去。 “不行,七爷,玉珊的刑罚还没完呢。”说是杖责,其实就是用带着刺的鞭子去抽人。 这种鞭子,你刚抽下去的时候,被抽的人可能还感觉不到什么痛意,但是只要再过一会,你就会觉得全身像是被蚂蚁蚀咬一样,全身都是蚀骨的痛。 “这……”那个叫七爷的人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或许今天祭小东的做法是正确的。 一直以来,他们都把祭玉珊保护的太好了,他们纵容着她,才让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小东哥哥,好痛啊。” “小东哥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声又一声,祭玉珊的声音划破了整个黑夜。 可是祭小东却不为所动,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祭玉珊被打。 等到后面,祭玉珊知道祭小东肯定是不会理会自己的,于是直接开口大声地哭喊,“爷爷,救我……爷爷,救救我……” 只是她现在心里念着的那个人,此刻正在遥远的国度,一时半会根本就回不去。 此时,远在天朝的祭五爷正在跟肖战天品茗对弈,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总是有些心神不宁,难道玉珊出了什么事情了? 不可能,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自己出门前已经交代过小东,让他好好照顾玉珊的,他相信既然小东答应了自己,就肯定能办到。 “怎么了?祭老爷子,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找个御医来给你看看?”虽是关心的话语,但从肖战天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就多了几份清冷的意味。 “没事,不用麻烦肖皇了。”祭五爷不卑不亢的回答,他本来是打算出来云游的,谁想到竟然会遇上从呼伦贝尔赶回天朝的肖战天。 一时好奇,他就跟着肖战天来了。 说也奇怪,明明自己还没有告诉肖战天自己是谁呢,结果肖战天就直接把他给迎来了皇宫,这还真的是让他受宠若惊。 但是祭五爷不知道肖战天曾经去过他们的世外桃源,或多或少对那里的情况知道一些。 知道他们有个前任族长在外面云游,再加上祭玉珊和祭五爷七分相似的脸,心中自然是有了定论。 明明心如明镜,亮堂的很,但是肖战天却从没有准备要向祭五爷说起他之前去世外桃源的事情,因为他,需要祭五爷。 无论如何,祭五爷都得跟着他,更何况,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之后,他觉得祭五爷这个人还挺不错,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肖皇,想来是因为昨天睡得有些晚,老夫感觉有些困乏,想要回房休息休息,望肖皇见谅。”说着,站起身,对着肖战天拱了拱手。 “无妨,祭老您自便。”肖战天也跟着站起来,回了一礼。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看得祭五爷心里十分舒坦,要是他也有肖战天这样一个顶天立地,又有能力的孙子就好了,可惜他只有一个孙女,还是一个刁蛮任性的丫头。 唉,真不知道,以那个丫头的脾气,将来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立足啊,自己总不能一辈子照顾她啊。 想到祭玉珊,祭五爷的心里就来气,都是自己没有教导好她,将来九泉之下,他要以什么颜面去面见自己的儿子儿媳啊? 可怜的祭五爷不知道,自己一心担心祭玉珊在世外桃源出事,结果祭玉珊就真的出事了。 “七爷爷,我错了,七爷爷……求求你……求求你让他们住手,好痛啊……”祭玉珊哭着喊着,但是周围的人都没有上前去帮忙。 哭到后面,祭玉珊直接晕了过去。 第九十九章 至死不休 “族长,这……还要继续吗?”那行刑的祭三看到祭玉珊直接晕了过去,老实巴交的脸上挂着一幅为难的表情,这人都晕过去了,现在要怎么办啊? “够了吗?”祭小东看也不看祭玉珊,只朗声问祭三。 “还……还差五棍。”祭三看了看旁边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哆哆嗦嗦的说道,他是有心包庇祭玉珊,毕竟祭玉珊的爷爷可是他们村子里面德高望重的老人,可是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总不能胡说八道吧? 这不是在难为他吗? “继续。”清冷的两个字从祭小东性感的薄唇里面吐出来。 “啊?还要打呀?”祭三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祭小东对祭玉珊不是亲如兄妹吗?怎么这会竟然一点也不顾及手足之情啊? 祭三不知道,因为祭玉珊做的那些愚蠢的事情,早已把祭小东对她的喜爱给磨尽了。现在,祭小东对祭玉珊只有厌恶,要不是看在祭五爷的面子上,祭小东早就把祭玉珊给赶出去了。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祭小东看到祭三在那干愣着,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众人也都错愕的看着祭小东,不知道他们的族长大人这是从哪冒出来的火气,但如果他们知道祭小东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的话,他们也会如祭小东这般嫉恶如仇的。 对祭小东来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看见众人质疑的目光,而是自己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人竟然变成了如今这种丑陋的模样。 “额……好,好……”祭三有些尴尬的呆在原地,原本他还以为祭小东是在开玩笑呢,谁知道祭小东竟然是来真的。 他怜悯的看了看祭玉珊,心里默默的叨念着,“祭大小姐,对不起了,不是我祭三执意要打你的,你要怪的话就怪族长去。等你醒来千万不要来找我麻烦啊!” 想着,祭三又抬起手中的木棍,一下一下的拍下去。心里却在不停地祈求着老天,希望祭大小姐醒来后就失忆了,千万不要想起来是他执的刑啊,不然他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林依柔看着祭玉珊有些血肉模糊的臀部,心里不忍,“小东,要不算了吧,玉珊也得到教训了。” “不行,还不够。”祭小东失神的看着祭玉珊,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是错,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今天这件事情之后,祭玉珊是肯定不会再亲近自己的了。 这样也好,省的依柔受委屈。祭玉珊背地里的那些小动作,祭小东不是不知道的,只是心里面一直觉得是祭玉珊还小不懂事,等到她长大些就好了。 可是这次,祭玉珊做出的事情实在是泯灭良心,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姑息养奸了。 想到这,祭小东不由得又想起刚才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 适才,他本来是去给依柔和云木槿买冰糖葫芦,结果走到那边摊贩上的时候,祭枫刚好前来回禀他让去调查的那件事情。 结果在他预料之中,却又在他预料之外。 说是在他预料之中是因为这件事情果然是人为,而不是什么太阳神报复之说。 说是在他预料之外是因为造成这一切的人竟然是那个他自小就宠爱着保护着的女孩。 这,怎能让他不心痛。 “小东,你怎么了?”这样的祭小东让林依柔觉得陌生,也让她害怕,她觉得祭小东现在的内心肯定是充满了愤怒。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谁惹到他了? 祭小东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不管怎样,这件事情他都不能告诉林依柔,不仅仅是因为说出去之后会损伤祭五爷的颜面,更是担心若是依柔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他们会对依柔不利。 “我没事,可能是这几天累着了。”祭小东低着头说道。 “你啊,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林依柔说着把头轻轻地靠在了祭小东的身上,她不知道祭小东为什么要说谎骗她,但是她知道祭小东不会做出伤害她,背叛她的事情,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永远都相信彼此。 站在离祭小东和林依柔不远处的云木槿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祭小东,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此时的云木槿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赶紧找到解药,拯救这些善良的人们。 “恩,你带着依柔先回去吧,拜托了。”祭小东的这一句拜托了,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到让云木槿有些诧异,她可从来没有见过祭小东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 “放心吧,有我在,你夫人绝对没什么问题。”这点自信,她云木槿还是有的,否则的话,师傅还不得从土里面钻出来骂她不成器啊。 “好。”说了这个字之后,祭小东就不再看她们。 今天,他必须得给众乡亲们一个交代。 “不知道五爷要是回来后知道你命人把祭玉珊打成这个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哈哈哈……”祭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祭小东的身边,阴声阴气的说到。 谁知祭小东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有时间担心这些事情,还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你应该怎么做。” 恩?既然有些诧异,随即了然的笑了,如果到这个时候祭小东都还没查到那件事情的话,他就不是祭小东了。 有意思,有意思。 祭然看着祭小东,脸上的笑容灿烂,但是却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哈哈,比我想象中的要慢了一点。”祭然虽没有明说是什么事情,但是祭小东却心知肚明。 “是吗?”祭小东高傲的看着祭然,一点也没有因为被祭然打击而流露出的窘迫感。 “哼。”祭然冷哼一声,然后拂袖而去,他最是看不得祭小东这幅冷傲高贵的样子,这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他。 祭小东现在是族长,而他祭然什么都不是。 祭小东现在有娇妻在怀,但是他却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祭小东,祭小东……等着,我一定会打败你的。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祭然的名字,都记得我。 这样想着,祭然的心里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 祭小东,别怨我,要怪就怪上天不公。况且你享受了这么多东西,现在失去也不为过吧。 只要想到祭小东失去一切之后沮丧的样子,祭然的心中就十分畅快。等了这么久,他的愿望终于要可以实现了。 十指紧握,祭然的脸上是十分狰狞的神情。 而祭小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祭然的背影,若有所思。 真的回不去了吗?他还记得小时候和祭然一起去抓螃蟹时候的情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 难道权利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当初没有答应祭爷爷,这样自己就可以背负这么多东西,也不会和自己的朋友反目成仇。 至今,祭小东都还活在过去的记忆里。 祭然,其实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会答应的。 “祭然……”看着祭然落寞的背影,祭小东忽然有些心痛,忍不住开口。可是等到祭然回过头之后,祭小东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两人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彼此,相对无言。 也许也只有今天了吧,以后他们再见都不会这样平静了,到时候真的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至死方休。 “有事吗?”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祭然终于开口,神色平静的说。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祭小东的声音里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激动,“只要你把……”解药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祭然打断了。 “我不会回头的。” 回头?呵呵,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就是头破血流他也要坚持着走下去。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祭小东忽然大声的吼道,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一般。 “执迷不悟?你觉得我在执迷什么,不悟什么?” 哈哈哈……祭然狂傲不羁的笑容响彻云霄,果真如此,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即使自己视如兄弟的人也是这样。 “你不就是渴望权利吗?”在祭小东看来,祭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权利。 权利,你真呢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可以让相爱的两个人从此陌路,也可以让两个亲密无间的朋友变得仿若仇人。 “是,我就是渴望权利,所以你不要再劝我了,不要再废话了。”祭然提高了音调,激动的说着。 这就是他的朋友,是他曾经奋不顾身要救下的人,现在正失望的看着自己,说是自己对权利执迷不悟,说是自己丧心病狂。 “好,那你也不应该伤害无辜的乡亲们呀。”祭小东的语气里是失落,是沮丧,还有难过。 “他们无辜吗?”祭然嘲讽的看着祭小东,这些人真的无辜吗?当初爹娘出事的时候这些人都在做些什么? 这样的人也配用无辜两个字来形容吗? 第一百章 下跪,求你救她 从祭然的眼睛里,祭小东看到了怒火,看到了仇恨还有欲望,唯独没有感情。 他不相信,祭小东的双拳狠狠的砸在一旁已经渐渐凋零的树上。 树上的黄叶像是一只只翩翩飞舞的蝴蝶,悄然落下,散了一地,凄凉而唯美。 “你还是忘不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吗?”祭小东知道那件事情是大家对不起祭然,可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不能忘怀呢? “是。”祭然老实的说道,要让他忘记当年的那件事情,除非他死。 “你怎么就放不下呢?”祭小东的声音有一丝哽咽,这么多年了,祭然一直都活在那么悲伤的记忆里,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们真的是朋友吗? “如果是你,你能放下吗?”祭然不客气的说道,也不管祭小东会怎么想。 “是,当年确实是他们做错了,可是你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当年的事情乡亲们确实是有错,但也错不至此啊。 “他们这是活该。”祭然明明是在笑着,但祭小东却觉得他的眼神十分的悲伤,或许祭然的骨子里还是善良的吧。 此时此刻,祭小东竟然无比的怀念当初的祭然,也怀念当初的自己。 他甚至偷偷地在想,要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情的话,该多好。现在他和祭然也还会是好朋友吧。 “既然如此,那你好自为之。”祭小东悲凉的说道,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放过祭然,下次,他就得真的担负起身为一族执掌的职责了。 “好自为之?哈哈……这句话应当是我对你说吧。祭小东,你可得好好的看好乡亲们了,不然的话,下次可能就是三五个人一起着火了。”说着,祭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痴迷的,向往的笑着。 “就像这样,咻地一下子,就着起来了。” “你……”真的是不可理喻,直到现在,祭小东终于知道他们之间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从此以后,他们就是对立的两面。 “哈哈哈哈……祭小东,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的,包括林依柔那个贱女人。”祭然的样子有些癫狂。 “你对依柔做了什么?”祭小东知道祭然擅长医术,但也擅长用毒,所以心中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除了下毒,祭然还对依柔做了什么? “说啊,你这个混蛋。”看到祭然一直冷漠的看着自己,祭小东直接冲了过去,双手拉着祭然的衣襟,眼中的怒火就快要把祭然烧尽了。 果然……祭然悲伤的想到,他还以为祭小东多多少少会和其他人有些不同,没想到都是这样的。 看来,他真的不应该对他们抱有什么希望。 “她怎么了,自己回去看看就知道了。”祭然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那么,一切都应该开始了吗? 看着祭小东仓皇转身离开的背影,没有一点点的留恋。祭然站在原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或许他可以得到一切,但同时,他也失去了一切。 你们真的就忍心这样弃我而去吗?一个又一个…… “依柔……依柔……”还在离家老远的地方,祭小东就开始大声的呼叫着。 “木槿,是不是有人在叫我啊?”林依柔似乎是听到了祭小东的声音,但是因为太模糊,有些不确认,于是开口问云木槿。 “没有啊。”云木槿自诩耳里过人,但是也没有听到,有些怀疑的说到。 “依柔……”飘忽的声音又传来。 “真的,我听到了,好像是小东的声音。”林依柔高兴的说道,满足的样子看的云木槿心里一阵难受,但更多的是为林依柔高兴。 “哟,这才多会没见到呢,就想念了?”云木槿看着林依柔,语气中满是调侃。 “才……才没呢。”林依柔有些羞涩的抬头,结果却看到云木槿调侃的笑意,顿时娇嗔道,“木槿,你欺负我。” 云木槿连忙摆手,说道,“我可不敢欺负你,不然的话祭小东非得把我的皮都扒了不可。” “你有,你就有。”因为自私的享受着祭小东无限的爱意,林依柔有时候就像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单纯的可爱。 云木槿一时怔住,看着林依柔,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那个时候她也是受尽万千宠爱,所以才会对肖战天执着不已,现在想来,当真是笑话。 “木槿。”林依柔看到云木槿陷进了自己的沉思,于是深处右手在云木槿的面前晃了晃。 正在发呆的云木槿看到自己的面前好像有什么东西,于是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 结果发现那是林依柔嫩白的双手,“你在干嘛呀?”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在想什么呀,叫了大半天都没反应,是不是在想你的情郎呀,哈哈哈哈……” 云木槿有些无奈的看着林依柔,是的,她确实是在想着某个男人,但心里所想的都是要怎么取他的狗命,而不是那些缠绵悱恻,凄凄然的爱情故事。 “你胡说什么呢?”云木槿的语气有些不好,林依柔一时无措的站在那,难道云木槿和她爱的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从她看见云木槿的第一眼,她就觉得云木槿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是即使这样,也不妨碍她和云木槿成为朋友。 不管怎样,她都会陪着云木槿面对一切。 林依柔从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人,看着云木槿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的陪伴着云木槿。 正尴尬着,祭小东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依柔……” 那是林依柔从未听过的惊慌,这是怎么了? “小东,你怎么就回来了?”林依柔知道祭小东有他自己的责任,知道他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所以从不奢求祭小东为了自己而放弃那些东西。 相反的,即使祭小东很多时候都没有办法陪伴自己,但自己还是很开心,这才是她爱着男人。 “依柔,你没事吧?”祭小东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答非所问。 “我没事啊,你这是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林依柔觉得祭小东抱自己抱的很用力,像是担心会失去自己一样。 傻瓜,林依柔在心里甜蜜的说道。 “依柔……依柔……”一声一声,祭小东把自己的头埋在林依柔的颈间。 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吗?云木槿看着这样反常的祭小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跑回来了?”云木槿不是林依柔,不会沉浸在祭小东回来的喜悦中,相反的,她直觉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不然祭小东不会这样。 “没什么。”才一会的功夫,祭小东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劳烦云姑娘帮依柔把把脉,看依柔的身子有什么不对劲没?” 听到祭小东的这句话,林依柔的新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但是看着眼前担心不已的祭小东,就觉得值了。 无论结果怎样,她都会坦然接受这一切的。 “阿娘,我阿娘怎么了?”不知道什么站在门外的祭铃铛一听祭小东让云木槿给她阿娘把脉,连忙扑过去,抱着林依柔的大腿。 阿娘一定不能有事,不然的话她和阿爹要怎么生活啊? “铛铛乖,阿娘没事。”林依柔温柔的安慰着自己的女儿,边责备的看着祭小东。 “木槿姐姐,你快帮阿娘看看。” 云木槿不解的看着祭小东,不知道他来的这是哪一出,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怎么样?依柔的身子有没有什么变化。”许久过后,祭小东终于鼓起了勇气问道。 “你说呢?”云木槿不答反问。 听到云木槿这么一说,祭小东的眼睛里都是失望和悲伤,难道依柔真的没救了吗? 不行,怎么可以这样。 “咚”的一声,祭小东重重的跪在云木槿面前,求姑娘救救依柔。 云木槿哭笑不得的看着祭小东,“你到底是听谁说了什么?”按理来说,祭小东是个很理智的人,肯定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现在这样,肯定是在外面受到了刺激,或者是听到谁说了什么,而且那个人肯定还是祭小东信任的人,或者是曾经信任过的人。 而那边站在的林依柔,早已哭的泣不成声。“小东,你别这样。” 谁知道祭小东却巍然不动的继续跪着,目光只盯着云木槿。 “小东……”林依柔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祭小东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她知道,可是今天竟然为了自己去跪着求一个女人。 祭铃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着自己的阿爹这样,就也跟着跪了下去。 “木槿姐姐,你就救救我阿娘吧,铃铛和阿爹都不能有阿娘啊。”祭铃铛声泪齐下。 “起来,铃铛。”云木槿走过去把祭铃铛掺了起来。然后看着祭小东,“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祭小东看着云木槿,怎么办,要说吗?如果这件事情传开了的话,那祭然就…… 可是如果不说的话,那依柔…… 云木槿看着祭小东为难的样子,然后缓缓地开口,“好,祭然你不愿意说,那么听我说。” 第一百零一章 争吵,我改变主意了 “虽然我之前没有诊出来,但他们确实是中毒,对不对?”其实云木槿也觉得奇怪,她自诩医术精湛,用毒高超,竟然会没有察觉出来。 祭小东错愕的抬起头,看着云木槿。 “你都知道了?”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还想继续瞒着。”云木槿的声音里有些怒气。 枉祭小东一直深爱着林依柔,没想到在林依柔的生死关头,他宁愿陪着林依柔同赴黄泉,也不愿意透露出那个人的信息。 “我……我……”一向善于言辞的祭小东竟然一时无语,他转过头,满怀歉意的看着林依柔,“依柔,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云木槿看着祭小东,在她看来祭小东对林依柔的感情是真的,可是对那个幕后之人的维护也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祭小东拼命想要维护的人到底是谁,不由自主的,云木槿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双阴鹜的眼睛。 会是他吗? “没事,我知道你有苦衷。”林依柔大度的说道,无论祭小东做了什么,她都不会怀疑,因为她知道祭小东不说出来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现在最难过的就是祭小东。 “是,祭小东你伟大,你为了保护那个人而选择隐瞒真相,可是那些无辜的乡亲们呢?他们活该找死吗?”云木槿是彻底的怒了,她没有想到祭小东竟然这样狭隘,竟然会为了一己之私而置那些无辜的村民们于不顾。 “不,你别逼我了,我是不会说的。”祭小东摇了摇头,似是很痛苦的说道。 聪颖的祭铃铛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难道这件事情和阿爹有关系?可是阿爹为什么要害村民们呢?他是一族执掌啊。 “阿爹……” 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祭小东原本冷硬的心肠都柔化了。 他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他有什么办法? “木槿姑娘,求你一定要救救村民,我祭小东一定谨记你的大恩大德。”祭小东想起云木槿懂医术一事,赶紧哀求道。 就像是一条在陆地上快要干死的鱼忽然看到了水源,所以迫不及待。 “救他们?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你这个族长都不管他们了,我这个外人还能做什么?”云木槿看着祭小东,毫不留情的说道。 “你……你之前不是都答应了吗?”祭小东无奈的说道。 “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可以吗?” “木槿……”林依柔看着祭小东已经很难过了,要是云木槿在这样毫不顾忌的说下去的话,祭小东的心里肯定更难过了。 “木槿姑娘,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但是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医治好乡亲们。” 现在祭小东唯一的希望就是可以给祭然减轻一些罪孽。 “我不会治,是谁下的毒你找谁去。”云木槿气呼呼的说道,但是她绝不承认这是因为赌气。 “可是你……” 云木槿这话祭小东是绝对不相信的,要说云木槿不会解这种毒的话,那么她怎么会知道乡亲们是中毒了? “我什么我,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林依柔站在那看了看云木槿,又看了看祭小东,然后直接跪了下去,“求木槿姑娘帮忙。” “很好,你们是一家人。” 云木槿说的这句话当真是诛心了,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要是不揪出这幕后之人的话,即使这次她帮助他们解毒了,那下次呢? 那个人会这样就善罢甘休吗?想得美。 说罢,云木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呢? “小东,这……”林依柔为难的开口,现在可怎么办啊?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反正这辈子遇上祭小东已经值了,她也不奢求什么了,但是其他人呢?还有那些幼稚的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林依柔摸着祭铃铛圆鼓鼓的小脑袋,还好,铃铛似乎是没有中毒的样子。 “没事,我相信木槿姑娘是个能明辨是非的人。” 看着祭小东憔悴的样子,林依柔也不想再说些什么,双手紧紧的抱着祭铃铛,无论怎样,他们都要保护好铃铛。 “依柔,相信我,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们娘两受伤的。”祭小东已经很疲倦了,但还是认真的说道。 林依柔心疼不已,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滴落在地上。 看着林依柔红红的眼眶,祭小东暗自恼怒,要是自己能够聪明一点,早一点想到解决的办法,事情就不会到这样难以收拾的地步了。 “我们一直都相信你。”说着,林依柔一个人的扑进了祭小东的怀里。 这就是她爱着的男人,虽然祭小东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没有做出什么宏图伟业出来。但是祭小东的身上有一种很温暖的气息,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去面对将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哪怕是死亡。 祭小东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许久的女人,他是何等的幸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小东,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林依柔从没有想过要从祭小东的嘴巴里探听到什么秘密。 自己想听的也好,不想听的也罢。她都不想知道。 既然选择了爱一个人,那就要包容他的一切。 林依柔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和不想要什么,所以哪怕是倾尽全力,她也会守护好自己想要的幸福。 “阿爹……”虽然祭铃铛并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不一样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真的好怀念以前的日子,那时候,乡亲们都还没有染上这种怪病,他们一家人也很幸福。 农忙时节,他们就在世外桃源里面播种种植。闲下来的时候,阿爹就会带着她和阿娘出去到处走走看看,等到秋收的时候再回来。 但是现在…… 看着祭小东和林依柔面上凝重的神情,祭铃铛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帮助阿爹和阿娘他们出一份力。 窗外不时的传来虫鸣声,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这真是个好地方啊,已经是冬季了,还是温暖入春的感觉,连带着蛇虫鼠蚁都颠倒了自然规律,变得随遇而安。 云木槿躺在床上,半天都睡不着,明明已经是深夜,但就是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都在想着那些被呈上来的卷宗。 从卷宗上看来,祭氏一族所中的毒药有一个很明显且致命的特征。那就是不能见光,这样多少让云木槿嗅到阴谋的味道。除此之外,所有中毒的人的眼睛都会微微的泛着红色,今晚要不是自己亲自去查看的话,可能还发现不了这一点。 可让云木槿感到奇怪的是,世外桃源里面明明有几个人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但却都装出了中毒的样子。 其中就包括祭小东,但这一点云木槿还是能够想通的。 祭小东这样,无非是为了陪着林依柔,让林依柔在这样沮丧的环境里不孤单,绝望。 然而还有几个人,那个叫祭然的,让云木槿很不舒服的男子,还有现在估计正躺在床上养伤的祭玉珊。 如果云木槿所料不错的话,那两个人估计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 云木槿现在想不通的还有两个问题,其一,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说是祭玉珊,那还可以说是因爱生恨,不过从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祭玉珊对祭小东的态度来看,祭玉珊对祭小东肯定还留有感情,并且那份感情还不浅。 若说是祭然的话,为了权利他陷害祭小东是不错,可是也至于伤害乡亲们啊,不然要是他以后坐上了祭小东现在的位子的话,也没什么意思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祭小东和祭铃铛为什么会没有中毒? 莫非这件事情本来就和祭小东有着联系?可是这样的话,林依柔也不应该中毒才对,毕竟祭小东那般深爱着她。 更何况,祭小东为了世外桃源的村民们苦苦哀求自己,也不像是作假。 越想越乱,越想越烦躁。 烦死了,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吱呀……”厚重的木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小小的脑袋伸了进来。 云木槿刚想开口破骂,就看到祭铃铛快速的跑到了自己的床边。“铃铛,你怎么来了?” 她原本还以为是祭小东又来找自己的晦气了。 “木槿姐姐,我睡不着,就过来找你了。你可不可以陪我聊聊天啊?”祭铃铛撅着小嘴,有些委屈的说道。 她今晚来找云木槿,是有事情的,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是因为这个,木槿姐姐不喜欢她了怎么办,她可是很喜欢木槿姐姐的。 “好啊。”云木槿知道祭铃铛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爽朗应允,心中不禁又责骂了祭小东几句,要不是祭小东的话,这孩子也不会这么操心。 第一百零二章 留下,我要知道真相 晨光微熹,天色微明。 云木槿起来的时候头还很痛,看着一旁睡得正香的祭铃铛,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 有时候不管大人做了什么事情,但是最受苦的还是这些孩子,就像这个村子里面的其他孩子一样。 本该是活蹦乱跳到处跑四处玩的年纪,但是因为大人所犯的错误而遭受惩罚,每天只能昼伏夜出,过着异于常人的生活。 云木槿相信自然界中的一切规律都有迹可循,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对孩子们的身心健康肯定是不利的。 云木槿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晚祭铃铛说的那句话,“木槿姐姐,狗剩他们几个现在可羡慕我了,他们之前有时间的时候都会跑来找我,让我跟他们说说我在白天的见闻。” 这样的简单,这样的困难。 “公主……”琳琅从外面进来,看到云木槿失神的坐在床上,还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似乎是很冷的样子。 “公主,你怎么了?”琳琅快步走上前,担心的看着云木槿。“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受了风寒。” 琳琅知道云木槿现在肯定是心力交瘁,大王的那件事情在公主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直接了当的告诉公主,塔木王已经仙逝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除非云木槿亲自见到,否则她也不会相信的。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云木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或许这段时间她真的是有点累了吧,任谁都没有办法在经历了这样的变故之后还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吧。 “公主,等您起来洗洗漱漱,我们差不多就该上路了。”知道云木槿心中的迫切感,琳琅他们自是不敢耽搁。 更何况他们之前所有的消息来源都是南王,祭然南王可以把她家公主软禁在南城,那么那些消息的真实性就有待商榷了。 早一日查明事情的真相,他们也可以早一点安心。 “我们今天不走了。”云木槿淡淡的说道,仿佛她现在做出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决定而已。 “啊?为什么呀公主?”琳琅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木槿,他们之前不是一直都在赶路吗?怎么这会说不走就不走了呢? 莫非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想找出解这个毒的解药。”云木槿的声音里面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而琳琅听到云木槿说是要找解药的第一反应就是云木槿也中毒了,“公主,你也中毒了吗?现在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听着琳琅咋咋呼呼的声音,云木槿的头更加的痛了,“嘘,小声点,待会把铃铛吵醒了。” 琳琅这才看到在被子里面蜷成一团的祭铃铛,这丫的怎么睡在她家公主的床上啊,这待遇连她都还没享受到呢。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公主不想离开就是和这个丫头有关? “琳琅姐姐,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啊?”祭铃铛睁开惺忪的双眼,纯真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琳琅。 琳琅没有想到祭铃铛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于是沉着脸,装作很凶的样子,“你家不是还有其他房间吗?你跑到我们主子房间里面来做什么?” “我来找木槿姐姐聊天呀,木槿姐姐最好了,才不像你,凶巴巴的。”祭铃铛趁着说话的空挡,对着琳琅做了一个鬼脸。 “你……看我不打你。”琳琅本就是泼辣的性子,这么被祭铃铛一激,顿时恼了。 “木槿姐姐……”祭铃铛被吓得脖子一缩,直接躲到了云木槿的身后,她知道琳琅肯定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没事……”云木槿轻柔的安慰了祭铃铛,然后看着琳琅,“好了,别闹了,布鲁泽呢?他起来了没?” 这些天最累的人其实就是布鲁泽,他一边要背着琳琅赶路,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多的话还得处理。 “他早就起了,在院子里面练功呢。”琳琅开心的说道,仿佛把刚才不愉快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声音之中还有几分自豪,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 “那就好。”琳琅和布鲁泽现在就是云木槿的左膀右臂,她是一点都不希望他们两人出什么事情。 “恩呢,公主,那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不只是云木槿,琳琅离开呼伦贝尔的这些日子,也开始想念在大草原时候的生活了。 在南城的时候,因为南宫垣的缘故,那些宫女太监什么的对他们倒还是挺客气的,就是规矩太多了,一点都没有他们在草原上的时候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南城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华丽高贵的鸟笼,你在外面的时候羡慕不已,想要进去,等到进去了你就会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念着外面世界的好,拼了命的想要挣脱。 “我也不知道,看情况吧。” 对上琳琅错愕的目光,云木槿无奈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若是这里的事情没有解决的话,就算是回到呼伦贝尔,她的内心都不会安宁的。 “好吧。”琳琅有气无力地说,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的呀,他们可以在这里好好地休息了,前提是她家公主不要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你去叫布鲁泽过来,我需要他去帮忙做点事情。”既然决定要先留下来,那么就应该好好的查查,这里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对从祭小东的嘴里撬出答案已经不抱希望了。 “好。”琳琅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能照办。 希望公主不会涉身危险,否则的话,她该怎么跟塔木王交代啊。 想到塔木王,琳琅的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这么多年,自从云夫人把自己带回去之后,塔木王和云夫人对自己一直都很好。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人却都已经魂归西天。 “大王,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您救出来的。若是您……”琳琅的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我也会把您葬了跟云夫人在一起。” 看着琳琅离开的背影,云木槿摇了摇头,结果眼角的余光刚好瞥到了在那打着呵欠的祭铃铛,惊喜不已。 对了,她还可以问问祭铃铛啊。 “什么?你是说公主还要继续留在这?”布鲁泽拔高了声音说到,这怎么可以,虽然他们昨晚在这里休息了一晚上,欠了祭小东一家人一个很大的人情。 但是这里的气息真的是太奇怪了,他担心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会对他们不利。 他和琳琅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贱命一条,可是公主不一样啊。 “不行,我去劝劝公主去。”布鲁泽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枪,快步向着云木槿休息的院子走去。 “别去了,公主她有自己的想法。”琳琅拉住了冲动的布鲁泽,既然云木槿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会陪着云木槿一起去闯的。 “可是……”布鲁泽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必须要保障云木槿的安全啊,不然的话,他就辜负了大王的希望了。 “没事的,不是还有你保护公主吗?”琳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 “琳琅,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公主,也会保护好你的。”布鲁泽认真的看着琳琅,郑重的承诺着。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琳琅不知道他们说公主说的好好地,布鲁泽怎么又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扯。 “我在说我保护你们啊?”布鲁泽没有看到琳琅快要红透了的脸,还老实巴交的重复了一次。 “你这个呆子,谁要你保护了?”琳琅气的都快跺脚了,但从声音里面听着,她的内心此时是欢愉的。 然而,布鲁泽并不知道。 “好吧,那我好好保护公主就是了。”说是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就算是豁出他那条贱命不要,他也要保护好琳琅他们主仆两。 “你……”琳琅直接转过背,不再理他。 布鲁泽在那干干的看了一会,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你不是说公主找我有事吗?我们赶紧过去吧。”说完,径自就走了出去。 他怎么就那么笨呢?怎么总是惹琳琅生气? 要不是琳琅现在还在这里,布鲁泽肯定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让你嘴巴笨,让你不会说话,让你惹琳琅不开心。 可惜,走在后面的琳琅根本不知道这一切。 等布鲁泽和琳琅到云木槿住的地方那儿的时候,云木槿已经收拾好了,端坐在桌子前,细细的品着手中的热茶。 越喝眼中赞赏的意味就愈发浓,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世外桃源,竟然还能喝到这样的好茶。 “来,尝尝,这茶比起南宫垣那里的好喝多了。” 布鲁泽和琳琅将信将疑的走到桌子旁,“不会吧,这个地方也会有好茶?” “你们尝尝看不就知道了吗?”云木槿好笑的看着琳琅和布鲁泽,虽然他们嘴里没有说出来的,但是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最后还是云木槿先开的口,她担心要是让布鲁泽再憋下去的话。那人就得坏了。 第一百零三章 真相到底是什么 正午的时候,太阳正烈,总算是给这个清冷的小镇增添了几分暖意。 集市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偶尔看到几只腾飞的鸟儿在空中肆意来去。有的甚至大胆的飞下来停在原本摆摊的木架上,在那久久逗留。 “这都是什么鬼地方。”布鲁泽心中埋怨着,但眼睛却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盯着对面的一个破烂的小屋。 也许是因为世外桃源白天少有人烟的缘故,世外桃源的街道上已经铺满了好厚的一层树叶,一脚踩上去,软软的,还会有一点轻微的声响。 奇怪,公主不是说那个叫祭然的小子根本就没有中毒吗?可这大白天的他都待在屋子里面做什么呀? 这都快到中午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再回想公主说的那个地址,就是这啊,没错呀。 正纳闷着,布鲁泽忽然看到祭然家那道破旧的木门从里面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昂首挺立的身影,要不是知道了世外桃源的村民中毒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的话,布鲁泽根本就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竟然会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只见那个叫祭然的男子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然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泽觉得那个男子的眼神深不可测,好像把自己的一切都看进去了一样,让他的内心有些紧张不安。 “不会的,别紧张。”布鲁泽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同时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直接贴到了墙上。 暗喜,这样他就看不到了吧。 正想着,原本已经走出去不远的祭然回过头来,看着布鲁泽藏身的地方,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不好,难道他被发现了?现在要怎么办?公主给他的命令是让他在自己不被发现的前提下跟踪祭然,看看那小子暗地里都在做些什么。 一时间,布鲁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到底是跟上去呢?还是不跟? 等到布鲁泽回过神来,终于作出决定的时候,大街上早已看不到祭然的身影。 糟了,这下是想跟也跟不了了。 布鲁泽从墙角的阴影里面走出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然后左顾右盼,希望可以在不经意间就发现祭然的身影。 然而,这一切都是幻想。 “啪”一声,布鲁泽厚实的布满茧子的大手直接拍到了自己的脑门上,“布鲁泽,你怎么就这么傻呢,连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 这下回去肯定要被琳琅嘲笑了。 唉,被嘲笑是小事,反正自己都已经习惯了,关键是要是因为这样影响了自己在琳琅心目中的地位的话,那就太不值当了。 想着,布鲁泽懊恼的往回走。 他发誓,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而布鲁泽千思万想的人此刻正步履维艰的跟在云木槿身后,生怕走出去之后,一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 “公主,要不我们还是叫上布鲁泽赶紧走吧,我感觉这个地方真的是太邪门了,大白天的,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云木槿回头认真的看着琳琅,她知道这个丫头心里在担心什么,但是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把真相给找出来,还大家一个公道。 虽然她不是善人,但是她知道蒙受不白之冤的苦楚,那样有苦难言的感受她曾深有体会。 那是她还叫云瑶的时候,因为喜欢着肖战天,所以失去了自我,所以甘愿忍受别人的误会。 她为肖战天做了那么多,可是到了最后呢?她得到了什么?国破家亡?还是屈辱受死?呵呵…… “公主?”琳琅看着云木槿脸上的神色不对,于是小声的问道,生怕声音过大吵醒了还在沉睡的人们。 “啊?”云木槿一时失神,满脑子都是关于肖战天的事情,忘记了琳琅刚刚在说什么。 “公主,你在想什么呀?”琳琅看着云木槿,声音中有着担忧。 “我没什么呀,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们要不还是走吧,我们不是还要去找大王吗?”琳琅无奈的重复了一遍,真不知道她家公主这是怎么了? 明明就很担心大王,却偏偏还要在这样的事情上面磨蹭。 听琳琅说起塔木王,云木槿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疼,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因为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面,云木槿大概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心,也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担心自己去的晚了,塔木王获救的机会就更渺茫,一方面,又担心塔木王其实已经……而自己不能接受那样的结果。 “不,找不出真相,我绝对不会走的。”云木槿的骨子里天生就很倔强。 知道自己劝说不了云木槿,琳琅只能安安静静的跟在云木槿身边。 正如云木槿说的,找不出真相她不走,那么云木槿不走,她也不会走。 “琳琅,不然你和布鲁泽先回去,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就去找你们。”云木槿清澈的眸子里面有着一丝怯懦。 “不要,公主你在哪,琳琅就在哪。”琳琅信誓旦旦的说道。 云木槿看着这个样子的琳琅,心中一顿。“好,那我们就赶紧行动吧。” “父王,如果你在天有灵,是否也希望女儿这样。”这一刻,云木槿终于决定面对事实。 塔木王已经死了,投向了长生天的怀抱,跟云冉再聚,她应该高兴才是。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为你们报仇的。”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云木槿仿佛看到了她的亲人们在向她微笑。 云木槿的身上忽然散发出来的凌厉的气息,让琳琅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总觉得经历了宫变这件事情之后,她们家公主的身上多了一种东西,让他们看不透。 不仅是她,就连布鲁泽也有这样的感觉。 只是布鲁泽知道那种东西叫做仇恨,因为不想让琳琅单纯的心灵受到污染,所以选择了沉默。 “公主,这是?”看着眼前花草丛生的小院子,琳琅觉得这家人肯定生活的很幸福。 因为善待自然的人,必定也会善待自己。 可惜了,他们现在都只能过着昼伏夜出的日子,像个夜晚的鬼魅一样,再美好的景物他们都无缘欣赏了。因为即使是他们有着世间最明亮的夜明珠,也照不出白天的那种感觉。 对,就是感觉,而不是视觉。 这样想着,琳琅好像忽然有点知道他们家公主的用意了。 “这是祭七爷家。”云木槿淡淡的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让人感觉很温馨的屋子,云木槿有些怀疑,这么热爱生活的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 想到从铃铛嘴里听到的那些东西,云木槿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为了报仇而不折手段,真的对吗? 当初若不是这些村民做下那件事情,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 都是自己种下的因,那么结下的果子也只能自己咽。 “去敲门吧。”云木槿淡淡的对着琳琅说道。 不管怎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总要有解决的办法,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这个村子就毁了。 也许有些人是有罪,但罪不及家人,这些孩子是何其的无辜。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琳琅敲了几下还是没人来开门,于是转过头迷茫的看着云木槿。 “公主,是不是没人啊?” 云木槿的心里也不确定,按理来说这样的天气他们是绝对不敢出门的,但若是他们昨晚就出门了呢? “推门去看看。”云木槿沉声吩咐道,看来那件事情多半是真的了。 “好……”琳琅乖巧的应道,随即一推,木门就直接打开了。 琳琅走了进去,四下看了看,“公主,没人。” 云木槿紧跟其后,自然看到没有人,奇怪,难道祭七爷真的昨晚就出去了?可是他的家人呢? 正思忖着,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族长祭小东。 “七爷人呢?”祭小东惊慌的问道,像是担心要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琳琅嘴快,云木槿还没吩咐就直接说了。 “糟了。”祭小东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糟了,然后撒开腿就往外面跑。 “什么糟了?”琳琅追着祭小东问道,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祭小东哪里忙得赢理会琳琅,径自跑着,头也不回。 “跟上去。”云木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兴许几天所有的谜底都会被揭开。 “好。” 于是乎,原本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一下子就出现了三个狂奔着的人。 “好累啊,公主……我们可不可以休息一下。”琳琅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接扶着边上的墙,气喘吁吁地说。 云木槿看了看距离已经拉的很远的祭小东,又看了看已经跑不动的琳琅,一咬牙,“你在这里歇会,一会再来找我。” 说完,就用风一般的速度继续跑,幸好她之前刻意的锻炼了下自己的身体,否则的话可能还真的承受不住。 第一百零四章 真相,越近越危险 “琳琅?”布鲁泽看着琳琅欣喜出声,刚刚他回去祭小东家里找云木槿他们的时候,发现祭小东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担心他们遇到什么不测,他赶紧出来四下寻找。 谢天谢地,还好让他给找到了。 可是,怎么只有琳琅一个人呀。“公主呢?” 看着布鲁泽关心的眼神,琳琅的心里都快湿润了,天知道,刚才公主离开之后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是多么的害怕,但更多的还是担心云木槿。 “刚刚你走之后,我和公主本来是打算去祭七爷家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可是去了之后才发现那里没人,刚好祭小东也去那里,知道七爷家没人之后,他转身就跑……然后……然后……”说着说着,琳琅担心的哭了起来。 “然后什么呀?”布鲁泽虽然心疼琳琅,但更加担心云木槿的安慰。 “然后公主就追着去了……”抽抽搭搭的说完之后,琳琅睁着泛红的双眼看着布鲁泽。 布鲁泽的心都融化了,他伸出粗糙的双手,帮琳琅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温柔的说,“好了,别哭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公主。” “嗯……”被布鲁泽这么一提醒,琳琅才反应过来,指着云木槿他们离开的方向,“公主他们从那边去了。” 那边?布鲁泽顺着琳琅的手指望过去。 那不是祭然的家的方向吗?难道公主他们是去找祭然?可是祭然已经走了呀。 唉,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粗心大意跟丢了祭然,公主他们也不会那么费力。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跟过去看看。”说着就大步的迈开了步子,却又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回过头看着琳琅,“你还能走吗?” 琳琅看着布鲁泽,重重的点了点头,满心都被布鲁泽的这份关心给包围着,一个很突兀的想法冒了出来,也许跟布鲁泽在一起也还挺不错的。 可怜的布鲁泽并不知道这些,看到琳琅点头之后就走了出去,还好他顾虑着琳琅,下意识的放慢了步子,琳琅才能勉强跟上。 云木槿一直跟着祭小东跑,等到发现祭小东已经停下来之后,她才惊觉,他们现在正在祭然的家门口。 “你是怀疑祭然把他们都带走了?”云木槿虽然跑得很累,但是思维还算清晰。 “不是怀疑,而是事实。”说话间,祭小东已经推开了祭然家的门。 “什么?”云木槿原本想着祭小东肯定不会回答自己,谁知道一向高冷的祭小东竟然会为自己答疑解惑。 “他们确实被祭然带走了。”说着,祭小东快速的在屋子里面翻箱倒柜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怎么知道?”云木槿更加确定祭小东和祭然的关系不一般,难道这就是为什么林依柔中毒了,但是祭小东和祭铃铛都还安然无恙的原因吗? “感觉。”高冷的说出两个字之后,祭小东便不再开口,只专心的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云木槿继续问道,难得祭小东今天肯开口跟她说这么多话,她要是不好好利用的话就太浪费了。 “线索。” 线索?难道祭然把人带去哪了还会留下线索吗?云木槿有些不相信。 但是很快,云木槿就知道自己错了。因祭然根本就不是一个会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那是什么?”正在思索着的云木槿的视线被地上的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给吸引了。 听到云木槿的声音,祭小东抬头,然后顺着云木槿所说的方向看去。等到看清地上的东西时,祭小东飞快的站起来,跑了过去。 这肯定就是祭然留下的线索。 看到祭小东激动的样子,云木槿直觉那肯定不是简单的东西,也跟着过去。 因为刚才跑得急,云木槿的双腿现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这是什么?”云木槿看到祭小东紧张的样子,知道地上的那个东西十分重要,至少对于他们现在想要做的事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纸。” 云木槿真想一巴掌拍上去,难道她不知道这是纸吗?祭小东这是什么逻辑啊? “我是问你上面写了……”什么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云木槿就看到祭小东沉着一张脸,四周的空气开始急剧下降。 即使外面艳阳高照,云木槿也觉得十分寒冷。 难道真的出什么事情了?不得不说,自己的预感还是很准的,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在要出事之前就想到要找这两个人。 云木槿有一种感觉,只有从这两个人身上才能解开自己想知道的谜题,也就是说,祭然和祭七爷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祭小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直接把手里的那张纸给扔了出去,然后转身就跑。 又来?云木槿在心里感叹,大哥,你就不能休息休息,然后再跑? 撒开了腿,云木槿就想追出去,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脚步。 她很好奇那张纸上到底是写了些什么?为什么祭小东看完之后脸色那么难看。 于是,云木槿快步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那张纸,然后细细的阅读了起来。 琳琅和布鲁泽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阳光下,云木槿的手里拿着一张纸在那不知道看些什么。 但是从她脸上怪异的表情可以看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公主,祭小东呢?”琳琅四下看了看,都没发现祭小东的身影。 “走了。”云木槿淡淡的说道,声音里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跟丢了人而难过,反而是有几分了然。 “那您……”布鲁泽原本想说那您怎么不去追呢?然而就被琳琅从后面拉住了。 琳琅对着布鲁泽摇了摇头,然后轻声说,“公主她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了。” 事实也是,云木槿原本还在担心万一一会要是追不上祭小东怎么办?那他们之前做的一切不是就都功亏一篑了吗? 可是现在看来……只要有手中的这张纸条,还愁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唇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容,那笑容美好的像是春日里最美丽的花朵,璀璨娇艳。 “给,你们看看。”云木槿很自然的把手中的纸条递给琳琅和布鲁泽,她相信他们两个看过之后肯定就懂了。 琳琅和布鲁泽俩个人快速的看完之后,惊讶的看着云木槿,不得不说,他们家公主推理的还真准。 这件事情确实是因为祭然和祭七爷引起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的陈年往事,他们竟然还念念不忘。 “不知道这上面说的要解决当年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啊?”琳琅看着云木槿好奇的说道。 虽然通过这张纸条,他们知道了很多他们之前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正在猜测的事情,可是这张纸条上面说的很隐晦,他们还有很多事情想不通。 比如祭小东和既然的关系,比如既然说的那件事情…… 只有知道了这些东西,这件事情才算的上是明朗。 “没事,我相信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而且我们现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云木槿冷静的说道。 “可是公主这上面说的地方是在哪?”布鲁泽挠了挠头,他们是要跟过去看看,可是要去哪里看呢? 这是个问题。 “对啊,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呀?”知道后面要有一场精彩的好戏,琳琅的声音有些兴奋。而兴奋之余是失望。 他们并不知道纸条上所说的那个地方是在哪,而且信上只说了让祭小东自己去想。 看来祭小东和祭然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不简单,不然祭然也不会猜到祭小东要来这而留下这张字条,祭小东也不可能知道祭然让去的那个地方是在哪。 而这个问题云木槿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走,我们回去。” “回去?”琳琅瞪大了双眼,他们要回哪啊? “对,是回去。”遇上琳琅迷茫的双眼,云木槿边走边耐心的说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我们去祭七爷家的时候,他家屋子后面有一个小山坡。”云木槿循序渐进的引导着琳琅去回忆刚刚他们看到的情形。 可惜琳琅那丫头刚才把注意力都放到了祭七爷家门前的那些漂亮的花花草草上面,压根就没注意到云木槿所说的那个小山坡。 “这个……这个……好像……是……”听着琳琅支支吾吾的声音,云木槿就知道琳琅根本就没注意。 不由得在心里摇了摇头,看来这丫头的观察能力真的是太差了,以后肯定容易被人家分散注意力,看来还得好好训练训练才成。 毕竟跟着自己,不像是跟着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大小姐一样。自己以后要走的道路肯定是危机四伏,满是血腥的。若是琳琅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她宁愿把琳琅从自己身边赶走,也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活在危险之中。 “在那个小山坡上有两座坟,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里应该埋葬着祭然的爹娘。”云木槿也不确定,只是心里隐隐有这种猜测。 第一百零五章 藏身暗洞 “不会吧?”琳琅觉得十分难以置信,按照传统的风水学来看,是不会有人把自己的房屋建在坟墓的对面吧,那不是整日跟死人对望吗?这么不吉利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人会去做。 “那也不一定啊。”布鲁泽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不能按照常理来解释的事情,所以对于云木槿的推测,他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布鲁泽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有两只眼睛像是毒蛇一样看着自己。 完蛋了,自己不该说话的,这下琳琅又该不高兴了。 云木槿看着眼前的这对欢喜冤家,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他们两人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把那层纸给捅破。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希望他们幸福。 “若是按照常理来说,是不会有人这样做,但若是有人为了报复而刻意为之呢?”云木槿的眼中有着一丝了然。 祭七爷或许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但是祭然呢? 一个人如果真的被仇恨给蒙蔽了心智,那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其实祭然的这种心理云木槿十分了解,这是这种手段真的是太过极端了。 “公主你的意思是说不是祭七爷故意要把房子建在这的,而是祭然自己把他父母的坟墓建在祭七爷家对面的山坡山?”琳琅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惊喜的叫了出来。 布鲁泽宠溺的看着琳琅,丝毫没有因为琳琅的后知后觉而嫌弃她。 “是或者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云木槿神幻莫测的说。 等到云木槿他们三人赶到祭七爷家对面的山坡上的时候,老远就看见有两个蚂蚁一般大小的影子站在那,不知道在激烈的争吵着什么,因为隔得太远,所以云木槿他们听的很是模糊。 “咦,那不是祭小东吗?”琳琅最先看出站在左边的那个身影是祭小东。 云木槿自然也发现了,还是忍不住问琳琅,“你怎么知道那个是祭小东?” “公主你看那边左边的那人身上的衣服是藏青色的,刚好祭小东今早穿的衣服就是藏青色的。还有他的身高体型都跟祭小东的相符合,不是祭小东还会是谁啊?” 琳琅高兴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终于有一次,公主他们后知后觉了。 那么,另外一个人就是祭然了。 “你这丫头。”终于有点眼力见儿了。 云木槿本来想夸琳琅几句,可还没夸呢,琳琅的糊涂病就又犯了。“哎,公主你说他们在争吵些什么呀?” 也许是祭小东和祭然之间的气氛太过剑拔弩张,饶是琳琅他们还没走近,都能感受到那种怒气狂奔的气势。 云木槿无力翻白眼,这问题……怎么她们家琳琅的智商好不容易才提高一点,现在又蹭蹭蹭的往下掉了。 “琳琅,隔那么老远,公主怎么可能听得分明呀?”最终还是布鲁泽出面,化解了一场尴尬。 “是哦,你看我。”琳琅傻傻的笑了两声,心里却在嘀咕着,完蛋了,公主肯定会觉得她笨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嘘,声音轻一点。”快要靠近祭然和祭小东的时候,云木槿忽然放轻了脚步,趁着祭小东和祭然没有发现他们之前,他们就先隐藏着,然后伺机而动,没准还能知道一些他们想知道的事情。 云木槿知道祭小东和祭然都是两只狡诈的狐狸,若是他们知道自己来了,那么很多东西他们就都不会说出来了。 “啊……”琳琅顺从的点点头,内心激动无比,他们现在的样子好像是在查案一样,感觉十分自豪。 “公主,你说他们一会要是打起来了,我们上不上啊?” 看着琳琅撸起袖子,准备摩肩擦掌大干一场的样子,难道自己就这么暴力吗?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才跟自己在一起多久就变成了这样? 要是在这样下去,布鲁泽还不得怪罪自己?想着,云木槿的额头上顿时冒出几滴冷汗。找个时间,她一定要好好教导教导琳琅。 “他们打他们的,关我们什么事情?”云木槿之所以到这里来,其一是为了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这纯粹是好奇而已;其二是为了村民们的解药而来,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祸不及家人,孩子们都是无辜的,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大家毒发身亡。 其实关于这个毒药,云木槿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大概的想法,但还是得确认一下,毕竟这种霸道的毒药,云木槿也是第一次见到,要是不小心用错了一味药的话,很可能解药就会变成催命毒药。 “这样啊……”琳琅原本还以为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惩奸除恶,除暴安良的。 “嘘……”忽然,云木槿对着琳琅比划了下手,示意琳琅安静点。 虽然他们藏身的这个地方很隐蔽,要是从他们那边看过来,视线应该触及不到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云木槿总觉得那个叫祭然的男子已经发现了他们。 布鲁泽也有同样的感觉,之前他跟踪祭然的时候,祭然也是这么看了一眼自己,然后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 那么现在……布鲁泽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好,公主,他们肯定会转移地方。”布鲁泽惶恐的说道。 “什么?”云木槿惊声问道,还来不及问为什么会这样说,结果就看到原本站着的祭然和祭小东直接消失不见了。 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的云木槿也顾不得掩饰自己,直接就走了出去,结果四周空旷,哪里还有祭小东他们的影子。 这么一来,琳琅也知道出事情了,可是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两个人会在太阳底下直接消失不见。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祭氏一族的人会妖法呀?”琳琅有些恐惧的说道,要是祭氏一族的人真的会妖法的话,那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妖法?这个词倒是新鲜,可惜云木槿相信再强的妖法都会有破绽。 “管他有妖法也好,有诡计也罢,我今天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说着,云木槿率先走了出去,目的地就是刚才祭小东和祭然站着的地方。 其实,云木槿是不相信祭小东他们会什么妖法,因为云木槿知道这世上是有着特殊能力的额存在,也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 就像她为什么会在一夕之间从云瑶变成云木槿。 布鲁泽跟在云木槿身后,赞同的看着云木槿。 之前他就觉得他家公主跟别的女人不太一样,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果真没错,他无比的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木槿公主。虽然现在木槿公主经历了一些事情,或许会让她有些颓丧,但他相信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木槿公主一定会变成人中龙凤的。 “你们四处看看,这里有没有其他的出口。”云木槿沉声吩咐道,她就不相信这两人还真的长了翅膀不成。 “这是哪?”祭小东怒气冲冲的看着祭然,心中诧异,他们刚才还站在祭然爹娘的坟前谈事情,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不见天日的暗洞里面来了。 看着四周黑漆漆的,祭小东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这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世外桃源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呵呵……”祭然没有回答祭小东的问题,反而问道,“怎么样?呆在这里是不是感觉很不舒服?” 祭小东看着祭然有些狰狞的表情,不知道一向自制的祭然在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反常。“这究竟是哪?” “哈哈,祭小东你竟然不知道这是哪?”祭小东被祭然模棱两可的话给说懵了,难道他应该知道这里是哪吗? “我应该知道吗?”祭小东高傲的额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受制于人而感觉自卑或是什么。 但是很明显,祭小东这样的举动惹怒了祭然,祭然大声地咆哮着,“收起你的高傲,祭小东,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永远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就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高傲的,是因为你的家世还是什么?” 说起祭小东的家世,祭然就觉得心里不忿,为什么祭小东的父母是他们族人的大英雄,就连祭小东也是上任族长亲自抚养长大的,可是他呢? 他的爹娘不就是做错了一件事情吗?就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他也得过着万人唾弃的生活。 更何况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污蔑。 “这到底是哪?”祭小东懒得理会祭然,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哪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你真想知道?”说起这个地方,祭然的心里就一阵痛恨,他怎么也忘记不了当年在这发生的事情。 “这是我爹娘当年藏身的地方。”祭然平静的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可以向别人说起这个地方了。 “什么?”祭小东激动地站了起来,难怪当年族人动用了全部力量也找不到祭然爹娘藏身的地方,原来他们一直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地下。 第一百零六章 当年发生的事情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祭小东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大声地质问祭然。 “你还记得有一次我偷偷拿了东西出来,刚好被你撞见吗?”祭然的眼睛专注的看着祭小东,但是思绪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件事情或者都已经被尘封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已经开始慢慢腐蚀,发烂,可是今天他还是要把那件事情扒出来,只为了能还他的爹娘一个公道。 “记得,那次还是我帮你遮掩了过去。”听祭然这么一说,祭小东也想起来了。 “是啊,你说什么他们都信,哪怕是撒谎,而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信,虽然我总是讲真话。”祭然凉薄的声音里透着凄凉。 “不管怎么说,当年那件事情还是谢谢你。”面对祭然忽然的客气,祭小东还有些无所适从。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年变故发生的那会他还很小,也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祭然家在一夕之间遭受了巨大的变故,先是他们住的房子着了火,然后是祭然的爹娘被族人处死。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是祭爷爷说有些东西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等到后来他再想去查那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当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所有的痕迹都在一夕之间被清扫干净,饶是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没查探到什么。 而祭然也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七年才又回到了这个村子里。 “对不起。”祭小东诚恳的道歉,他和祭然是兄弟,但是在祭然的人生最苦难的时候他没有陪在祭然的身边,甚至于,祭然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都不知道。“我知道我现在说这句话你肯定会觉得很虚伪,但是除了这句话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请你放了无辜的乡亲们,如果你有什么怨气,直接冲着我来就好了。” ”我身为一族执掌,甘愿替他们偿还所有的罪孽。 当年的是是非非,祭小东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他们祭氏一族好不容易过了这么些年的平静日子,他不希望这种安宁的日子再被打破。 “哈哈哈……”祭然癫狂的笑着,这些年来,他所受的那些磨难,全都是拜这些人所赐,难道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就想让他放下仇恨,原谅他们? 那他们当年为什么不原谅他的阿爹还有阿娘? “祭小东,现在说这句话,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祭小东觉得祭然已经疯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祭然吗? “那你想怎样?”祭小东不想再拖下去,因为哪怕再耽搁一秒,对七爷他们都是很不利的。 祭小东知道祭七爷他们肯定是在祭然的手里。 “我想怎样,祭大族长,你难道没听说过欠债还欠,以命抵命吗?”祭然眼神邪恶的看着祭小东。 “好,那你把我这条命拿走吧。”祭小东一脸视死如归,只要能平息祭然的怒火,让他放过族人们,那么就是要了他的这条贱命又有何妨啊。 “哈哈哈哈……”祭然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祭大族长,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的那条命这么值钱吧,可以一命换几十条人命?” 这话是赤果果的嘲讽,但是祭小东此时却也顾不得了。 “算我求你,放过他们吧,虽然他们以前确实是做错了事情,可是现在他们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啊!”这是祭小东长这么大以来第二次开口求人,第一次是为了林依柔,而这次是为了他的族人。 “呵,没想到威名赫赫的祭大族长也有有求于人的这么一天。”祭然嗤笑,笑着笑着,自己的心里无端的抽疼。 若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情,他会这样吗? 天知道,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他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祭小东,如果你也经历了跟我同样的事情,你肯定也不会原谅他们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听得祭小东心里颤抖。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他隐约听到大家说当年的那件事情都是因为祭然的阿娘造成的,可是是什么事情,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选择了闭口不谈,所以他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当年,祭无畏那个老贼惦记我阿娘的美貌,利用他的职权把我阿爹支使出去,然后对我阿娘……”说到这,祭然再也说不下去。 但即使祭然不说,祭小东也知道那是什么事情。 “后来呢?” 祭然看着祭小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才继续开口。 “后来刚好被祭老贼的婆娘看到,她很生气,说是我阿娘不守妇道,勾引她老公,要把我阿娘浸猪笼。” 原来是这样,可是祭然的阿爹又是怎么死的呢? “我阿娘受了冤屈,自然不从,可是祭无畏那个老贼也说是我阿娘在茶水里面给他下了药,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才做了那样的糊涂事。” “然后祭老贼家的那个母老虎就冲上去厮打我阿娘,我阿娘那样温柔贤惠的女人怎么会是那个母老虎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败下阵来,结果被那个母老虎打得头破血流。” “可怜那时我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就冲上去抱着我阿娘哭,那母老虎就在指着我大骂野种,说是什么样的女人就养什么养的孩子。” “我听了之后很生气,就上去撕咬那个女人,却被她提了甩到一旁的柱子上。正好这时我阿爹回来了,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很是生气。” “但是幸好,我阿爹和阿娘的感情向来很好,他自然不相信那些人说的话,只是生气他们竟然能点到黑白,侮辱了我阿娘不说,竟还要置她于死地。” “我阿爹自然不允,那母老虎就集结了世外桃源所有的村民,也许是因为阿娘的美貌遭来了村子里女人的妒忌,他们恨不得把我阿娘置之死地。” “小东,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当时的嘴脸是多么的丑陋。” “祭然……”听了这些后,祭小东除了喊出祭然的名字之外,竟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那你们是怎么逃走的?” “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有逃走,当时那些村民把我们一家人关在村子最里面的那个小黑屋之后,就离开了。你不知道那个屋子真的很黑,四周都是像浓浓的墨汁一样,即使是白天,也不见一丝光亮。我们进去之后,一家三人一直紧紧的抱在一起。” 村子最里面的那个小黑屋?祭小东知道,那是他们的先祖留下来的关押犯了错的族人的地方。 “你们被关到了那个地方?”怪不得当时他听说祭然家出事之后前去,结果只看到被烧成了炭灰的房子,连半点人影都没见到。 “是,我们被关在那一天一夜,因为我阿爹阿娘都被他们打成了重伤,没有办法逃脱,我们只能静静地呆在那里等死,或者说是等族人们的宣判。”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因为这件事情是因我阿娘而起,她一直觉得愧对我们,所以一个劲的道歉。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下去,想要撞墙自杀,结果却阴差阳错的给了我们另一条出路。” “原来这地下有一条暗道,不知道是什么人修筑的,可是我们却看到了活命的希望。” “所以你们就借助那条暗道逃生了吗?”祭小东问道,这件事情,如果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是怎样。 “恩……小东,你不知道我阿娘抱着我跟我说对不起时候的辛酸,那时候我就想着这事本来就不是我阿娘的错,但我们家却因此遭受这样的责难,所以我一定要报复。我也要让他们尝尝不见天日是什么滋味。” 原来这才是祭然制这种毒药的原因,原本云木槿还在思考,以祭然制毒的能力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这些村民置之死地,但是他却选择了这样的方法。 这中间除了要折磨这些村民,更主要的还是要报复这些村民,让他们受一下他们一家人之前所受的苦吧。 琳琅听到这些也都捂着嘴,有些哽咽,相比起来,他们是多么的幸运啊。 “那你们离开了之后呢?去了哪里?”祭小东不知道他不在祭然身边的时候,祭然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有祭然对村民们用的毒药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一家人从那个小黑屋逃出去之后,就一直都在那条暗道里面游荡,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每天都在飘,因为我阿爹阿娘受伤没有得到医治的缘故,他们两个人都瘫痪了,所以我就在每天夜晚的时候从暗道里面出去,去村民的家里偷拿一点吃的。” “可是最终,我阿爹阿娘还是走了。” “他们死了,我对这个村子也没什么留恋,就逃了出去,想要学的一身本事,待日后回来报仇,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祭然说完之后,就沉默,对于自己离开世外桃源之后发生的事情,竟然是半点都不愿提及。 祭小东也不逼迫,一时之间,暗道里面静悄悄的。 直到,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是吗?”云木槿从另一侧的暗道里面走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背叛,只为了活下去 107 “你怎么会在这?”祭然看到忽然出现的云木槿,紧张的问道。 云木槿此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说刚才他和祭小东说的话云木槿他们都听到了。祭然此时有一种把自己全身扒、光了给别人看的感觉。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这?”云木槿挑衅的回答,还好上天眷顾,她和琳琅他们原本是在上面苦苦的寻找,结果忽然有一只小白兔跳出来,惊到了琳琅,琳琅紧张,往后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脚下,身子重重的摔倒一丛茂盛的草木上面。 谁知道那草木虽然茂盛,但是下半部分竟然是空心的,不然的话,只怕他们三人一时半会还很难找到这个地方。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里的?”祭然有些难以相信,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最重要的秘密被人偷窥了一样,十分难受。 “这还要谢谢你,百密终有一疏。”云木槿知道若是跟祭然这样费尽心思来谋划的人说天意,他是不愿意相信的。 所以,他选择了撒谎。 “若不是你把祭小东带到这里,我们也不会跟着来,自然也就不会发现这个地方。”云木槿循循善诱的指导着祭然,想让祭然更加相信自己说的话。 “原来都是因为我。”祭然的脸上有些挫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露出疯狂而狰狞的笑容,“哈哈哈哈……既然你们也跟着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祭然现在已经进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他根本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现在满心满意的想着的都是要怎么报仇,怎么把那些可恶的人们置之死地。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云木槿自信,他们三个人对付一个祭然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不知道那些村民都被祭然给关押到了哪里。 云木槿想着,脑子里有一抹精光闪过,但是因为太快了,所以云木槿没有抓住。 “那我们就试试看。”说着,祭然的身形忽然快速的移动了起来,只一瞬间的功夫就到了云木槿的身边。 “好快。”云木槿感慨,这样的身形,就算是布鲁泽也有些跟不上吧。 心里想着,云木槿没有注意到祭然的双手向自己袭来。 “小心。”琳琅看到后,大惊失色,身子也快速的扑向云木槿,希望可以帮云木槿抵挡住祭然的攻击。 可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琳琅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看祭然的双手就要袭向云木槿,千钧一发之间,云木槿飞快的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腰包里,从里面拿出了几根银针,然后飞快的射向祭然。 飞镖是云木槿保命的绝技,可以说已经被她练得出神入化,其实上一世,云木槿本来是有机会报仇的。 肖战天跃上城楼的那一会,若是她足够狠心的话,肖战天现在也许早就是一具白骨了,可是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没能下得去手,而是选择了跳楼自尽。 其中还有一个她一直都不愿意面对的原因,是因为她担心自己若是活着一额没有勇气与肖战天为敌。 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是因为爱。因为深爱着一个人,所以甘愿放弃自己的一切来成全她。 肖战天,你对得起我云瑶吗? 相似的场景,不禁让木槿再次想到肖战天。 “噗……”祭然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能使出这样出神入化的飞镖,一时没有防备,结果云木槿手中射出去的三根针悉数没进了祭然的身子里面。 “你没事吧?”祭小东看到祭然本来是去袭击云木槿的,结果自己却倒在了地上。赶紧走上前去扶着祭然,但是思维却还是没有从祭然刚才的那些话里面走出来。 祭七爷当初真的做了这样混蛋的事情?可是看祭七爷的样子不像啊? 但是祭小东知道祭然肯定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因为现在全村人的性命都被他捏在手里面,他根本就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那祭然对自己说的话就势必是真的了,真不知道这些人做了这样的事情还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的快乐生活,难道他们就不感觉到羞愧不安吗? “我……我的身子不能动了。”刚才祭然被击倒落地的时候,原本还想挣扎着起来再次攻击云木槿,因为他相信擒贼先擒王,只有抓住云木槿,他才能安然逃脱。 “怎么会这样?”祭小东转身看着云木槿,“你对阿然做了什么?” 阿然?还真是亲密啊,看来他们之前的推断没有错,祭小东和祭然之间确实有着不为外人知道的感情。 而且那感情还很深。 云木槿不知道以前因为祭小东的家人在祭氏一族抵御外来人的时候战死了,所以祭小东在被祭五爷收养之前一直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是祭然和他的父母给予了祭小东帮助,也是祭然陪着祭小东度过了童年,可惜,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不然的话,祭小东和祭然现在肯定是一对很要好的异姓兄弟。 “我没做什么呀,只是在那几根针上面涂了一点麻药,让他在行动上有些受限制而已。”云木槿本来就没有要伤害祭然的意思,之所以给祭然用麻药,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仅此而已。 至于祭然和那些村民之间的仇恨,这个不关她的事,只要祭然告诉自己解毒的药方,那么祭然接下来要做什么都不是她该管的事情。 云木槿相信因果循环,这些都不是她能勉强的。 “真的吗?”祭小东看着云木槿,有些怀疑。 云木槿有时候真的很想把祭小东的脑袋撬开,看看那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怎么思维这么愚钝。 真不知道祭小东的这个族长之为是怎么得来的,更不知道祭小东是怎么做到让众人信服的。 在云木槿的印象里,族长一般都是年迈的,德高望重的长辈来担任,这样才有说服力和威望。 像祭小东这样年轻的人来当族长,云木槿还是第一次看到。 “是真是假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云木槿没好气的说道,难道她看着像是那种会使下三滥手段的人吗? 祭小东担忧的看着祭然,到底是没有问出口,他知道以祭然的性格,即便是自己问了,他也不一定说。 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祭然,看着有些犹豫的祭小东,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辣,心里默念着,“小东,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小……东。”祭然忽然声音虚弱的叫到。 “祭然,你怎么样?”祭小东紧张的问道,看着祭然难受的样子,他似乎也感同身受。他看着云木槿,大声的怒吼道,“你不是说阿然只是中了麻药,对身子没有什么影响吗?为什么他现在会这个样子?” 祭然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原本已经快要挺直起来的身子,马上就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怎么会这样?”这下,云木槿也蒙了,对于自己制药的信心,云木槿还是有的,祭然只是中了麻药而已,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呢? 百思不得其解,云木槿走了上去,想给祭然把把脉。 结果云木槿才走到祭然的身边,原本还在地上痛苦打滚的祭然咻地从地上跃了起来,双手扼住云木槿的喉咙,仿佛只要一用力,云木槿的生命就会轻易的结束在她的手里。 “公主……”布鲁泽和琳琅冲上前,想要从祭然的手里把云木槿给救出来。 “你们两个别乱动,就站在原地,不然我马上就杀了她。”祭然知道自己想要离开这里,那么最大的筹码就是云木槿。 “原来你是装的。”云木槿冷冷出声,不知道被朋友欺骗的祭小东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哈哈,你知道吗?这天下的任何毒药对我都没有作用。”祭然狂傲的话语说的祭小东一阵心寒。 原来阿然都是骗自己的,呵呵…… 祭然也注意到祭小东此时心灰意冷的表情,连忙道歉,“小东,对不起,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时间重来,他还是会这样,因为他绝对不能放弃。 “所以,你刚才都是骗我的?”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祭小东还是忍不住问道,他要的只是是还是不是,至于其余的,他都不想听。 时间过的很慢,仿佛是被寒冰冻住了一般。 过来许久,祭然才难以启齿的说了一个字,“是……” 云木槿以为祭小东知道了这些心里肯定是十分难受,只要祭小东和祭然之间出现嫌隙,影响了祭然的注意力,那么她就有希望从祭然的手里面逃脱。 可是祭小东接下来说的一句话,直接把云木槿的心打入了谷底。 “我不怪你,如果是我,我或许也会做这样的选择。”刚开始的时候,祭小东确实是无法接受,因为祭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是背叛自己,可是转念一想,他就想通了。 祭然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他不能评判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受伤,绝不放过你 108 “谢谢。”祭然不知道此时除了说这句话,还能说什么。 而云木槿此时的注意力都在祭然刚才那句他没有中毒上面。 药是云木槿自己制作的,药性如何她心里也最是清楚,可是这样强的药性对祭然竟然没有半点作用,难道祭然…… 云木槿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推测,若真是那样的话,那就麻烦了,那她手里的这些资源对与祭然来说,根本就一点作用都没有。 “你是药人?”云木槿咬咬牙,还是问了出来,此时她的心里有一分激动还有三分恐惧,她知道药人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存在,也知道一个药人是多难炼制出来。 这不仅要看那人先天的体质,还要看后期他承受各种药物的能力。 恐怕在当今世界上,也没有三两个药人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祭然没有想到云木槿这么一个小丫头竟然会知道药人的存在,看来这个小丫头背后的人还真的是有几分不简单。 “药人百毒不侵,而且身上还总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我说的对吗?”虽然祭然身上并没有什么药香味,但是云木槿可以肯定,祭然就是药人。 他只是用了一些特殊的药物使得自己身上的药香味变浅变淡了而已。 “你究竟是谁?”祭然记得当年把自己练成药人的那个老头子说过药人是从上古就流传下来的方子,可是当今世界知道的人却很少,因为药人因为炼制困难,需要的珍贵药材多,所以一般的大夫那些都不会去关注,而那个老头子本来就很喜欢研究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又在因缘际遇之下求的那个方子。 这才有了今天这样的自己,可惜,那个老头子在把自己制成药人之后就离开了,前前后后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但只有天知道,那几个月他都是怎样熬过来的。 在毒虫坑里面跟蛇虫鼠蚁搏命,一次又一次,要不是那个老头子的医术真的高明的话,自己真的恐怕早就到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 被制成药人之后,他原本还想要恳求那个老人教他医术,因为他想着等到自己报了仇之后就悬壶济世,来偿还自己所犯下的孽障,但那个老头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是他的徒弟有难,结果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这样也好,天意如此,他自然不能逆天而为。 云木槿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难道她要说她的师傅是医圣吗?他们会相信吗? 而且这件事情确实是云木槿从医圣那里听来的,师傅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制造出一个药人,云木槿那时候还觉得这肯定是痴人说梦。 因为她觉得没有人能经受得住万虫叮咬而不毒发身亡的,而且即使他真的百毒不侵,那么他也无法忍受全身经脉尽断而一点一点续接起来的痛苦。 没想到,祭然竟然都忍受过来了,这倒是让云木槿的心里有几分佩服,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被仇恨给蒙蔽了双眼,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报仇,没有人情味的怪物。 但若不是一心想要报仇的话,祭然估计根本就支撑不住,毕竟那样的经历简直是比地狱酷刑还要残酷上一千倍一万倍。 “我以前偶然得到过一本医术,上面略有提及。”云木槿信手拈来一个理由,偏偏祭然却当了真。 “是吗不?那本医书现在在什么地方?”祭然知道那个老头对医术这些东西很是喜爱,而且既然云木槿所说的那本医书上面提到了这些东西的话,说明那本医书的价值还是很高的。 若是自己能把这本医书搞到手,然后再献给那个老头子的话,没说不定自己真的能拜那个老头为师。 祭然从来都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不然也不会单单放过祭小东和祭铃铛,至于林依柔…… 想到那个女人,祭然的心里就一阵荡漾,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个女人在自己身下的样子了。 祭小东看到祭然的脸上忽然出现了很猥琐的表情,但若是祭小东知道祭然此时内心在想些什么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拳头砸在祭然的身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云木槿硬气的说道。 “是吗?看来还是个硬骨头。”说着,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 云木槿吃痛,但仍然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公主……”琳琅的声音有些哽咽,要不是他们太大意的话,公主也就不用遭受这样的痛苦了。 “我没事……” “求求你,放过公主吧,你想怎样都可以。”琳琅紧张的说道,生怕祭然心里在一个不高兴就伤害云木槿。 布鲁泽静静的不说话,眼神却在四处打量。 不管怎样,他都要赶紧想个办法把木槿公主救出来。 “真的怎么样都行吗?”祭然的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那你把他给我杀了。” 说完,狂妄的笑了起来,云木槿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疯了。 “你做梦,琳琅别理他。”云木槿本来说话就已经很困难了,现在更是差点说不出话来。 “你给老子闭嘴。”祭然也许是怒极了,直接爆了出口,然后紧紧的扣住云木槿的喉咙,不让她再发出一点声音。 琳琅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直接懵了。 “怎么?不愿意吗?”看琳琅半天没有反应,祭然继续开口。 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速战速决,但是那边的那个男子是他最大威胁,而他祭然,向来不允许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我……我……”琳琅看了看很难受的云木槿,又看了看一直对着自己微笑的布鲁泽。 从始至终,布鲁泽都没有说一句话,仿佛不管琳琅做出什么样子的决定,他都欣然接受。 看着这样的布鲁泽,琳琅的心里像是被一块大大的石头给堵住了一般,特别难受。她希望此时布鲁泽直接逃跑或者是哀求自己放过他,这样的话,自己的心里或许还舒服一些。 “傻子,呆子,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赶紧跑,还在那笑。”琳琅在心里嗔骂道。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祭然越来越喜欢这种能够操控别人生死的感觉,仿佛是一个伟大的救世主,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不……”琳琅说着,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终于,她迈出了第一步,拖着缓慢的步子艰难的走到了布鲁泽的面前,轻声说,“对不起。” 云木槿在那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祭然的束缚,心里大声的喊着,“不要啊,琳琅。” 可惜琳琅根本听不到她的心声。 琳琅伸出手,拔出了布鲁泽腰间的佩刀,一点一点的抬起来。 “不要做傻事,琳琅。”云木槿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琳琅这样做。 若是琳琅今天真的为了救自己而杀了布鲁泽的话,那琳琅也是必死无疑,因为他看得出来,琳琅其实早就已经芳心暗许了。 还有布鲁泽,他肯定是怀着无比难过的心情死去,因为云木槿清楚的知道被亲爱之人杀死的什么感觉。 上一世,她虽不是肖战天亲手杀死的,但那样的情形跟肖战天亲手杀死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差别。 她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希望琳琅和布鲁泽幸福。 只是现在她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 终于,在琳琅抬起手中的刀刺向布鲁泽的时候,云木槿直接闭上了眼睛,她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这会成为她午夜梦回的噩梦,一次又一次的纠缠着她。 布鲁泽也安详的闭上双眼,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怨恨琳琅,即使今天会死在她的手里,这也值了。 “布鲁泽,快去救公主。”琳琅靠近布鲁泽,小声的说道。 说完之后就调转了方向,抬起手中的刀直接向祭然的方向挥去。 祭然原本还在看好戏一样的看着琳琅和布鲁泽,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没有防备,到让琳琅抢占了先机。 因为忙于躲开琳琅的攻击,祭然放松了对云木槿的挟制。云木槿感觉不对劲,赶紧睁开了微闭的双眼,看清楚这一切之后,赶忙闪开。 手中又三根银针毫不犹豫的射了出去,知道了祭然体质的云木槿这次没有再愚笨的选择用药,而是直接射向了祭然身上的穴位。 祭然一时之间,腹背受敌。 “卑鄙。”祭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似是对琳琅和布鲁泽所作出的事情十分不齿。 但琳琅他们根本就不在意祭然对他们的看法,只要能救出云木槿,就是让他们做一回小人又何妨。 布鲁泽知道了琳琅的意图之后也很配合的去接住了云木槿,只是他们才刚站稳,就看到琳琅被祭然一掌拍了出去,身子直接撞到了一旁的墙面上,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 “琳琅……”云木槿赶紧跑过去,用银针个琳琅止住了血,这傻丫头,怎么就这么傻呢。 琳琅对着云木槿虚弱的笑了笑,然后就晕了过去。 这时候,祭小东也终于出手了。 第一百零九章 看清,暗道里的阴谋 “阿然,你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祭小东的声音里面有着一种强烈的急迫感。 是,之前是七爷他们对不起祭然,害的祭然家破人亡。可是云木槿他们呢?他们都是无辜的啊,还有依柔,她又做错了什么? 祭小东终于后知后觉,知道祭然之所以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全都是因为自己的纵容。而现在,他决定不再姑息。 不管祭然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都不能成为他伤害村民们的理由。 “错?你觉得我错了吗?”祭小东从未见过祭然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甘,绝望和悲伤。 如果是仇恨是一味毒药的话,那么祭然所中的毒早就已经侵蚀了他的五脏六腑。 “是。”祭小东深邃的眸子看着祭然,不躲不闪。 “哈哈哈……祭小东,我原本以为即使这个世界都背叛了我,你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我的身边,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祭然说完,视线便不再看祭小东,只专注的攻击着布鲁泽。 而布鲁泽一边担心着琳琅,一边又要应对着祭然,显得有些乏力。 祭然就看准了这个时机,一冲而上,准备解决了布鲁泽。就在这时候,祭小东咻的冲了上去,用自己瘦削的身子挡住了祭然的攻击。 待祭然听到一声闷哼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手了。 “你怎么样?”祭然走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祭小东,而布鲁泽也诧异的看着祭小东,在他看来,祭小东和他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要好到让祭小东帮自己挡枪的地步。 但是不管怎样,这笔情,他布鲁泽记下了。 “我……我没事……”说是这么说,但祭小东还是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鲜血落在地上,散开来,开出一朵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 祭然站在一旁,表情有些神色不明,刚才那一击,他是用尽了全力的,那么小东…… “他是你什么人,你就值得为他舍弃了性命不要?”祭然怒吼道,要不是因为祭小东,现在那个叫布鲁泽的男人早就躺在这冰冷的地上了。 “我……只求……问心……无愧。”断断续续的话语从祭小东的最里面说出来,显得十分费劲。 “你……”祭然还想说什么,就被布鲁泽一掌给拍了过去。 “你竟然偷袭我?你这个小人……”祭然捂着自己的胸口说,布鲁泽刚才的那一掌显然是用尽了全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被震碎了一般。 布鲁泽一时也愣住了,他刚刚都做了什么呀?可是即使时间重来,他还是会这样做,这虽不是君子所为,但是为了琳琅和公主,他别无选择。 “琳琅,你怎么样?”看到祭然趴在地上,一时半会恐怕还起不来,布鲁泽赶紧跑到琳琅身边。 琳琅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布鲁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她很熟悉的。 “我……我……”琳琅原本想微笑着告诉布鲁泽她没事,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但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 “琳琅……”布鲁泽被琳琅吓得惊声失叫。 “公主,你快看看她。”关键时刻,布鲁泽想起来他们家公主擅长医术,虽然他和琳琅都很好奇公主的医术是怎么来的,可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就算是他,也如此。 所以,他选择尊重。 “她受了内伤,刚刚我已经给她喂过药了。”云木槿声音淡淡的说。 这是说没事的意思吗?谢天谢地,还好琳琅没事,不然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他自己。、天知道,刚才琳琅拔出自己腰间的刀时,他真的很害怕,害怕琳琅就那样一刀挥过来。 死,他倒是不怕,但他怕的是看着亲爱的人杀死自己,那种痛苦的感觉。 “不好,他们不见了。”听到云木槿紧张的声音,布鲁泽赶紧四下查看。 “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太粗心,也不会这样。”布鲁泽自责的声音在云木槿的耳边想起。 云木槿也知道是他们大意了,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琳琅,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再说。 “不管了,我们先把琳琅带出去再说。”虽然刚才她给琳琅仔细的把了脉,没什么大碍,但是这个地方太过阴暗潮湿,如果一直待在这,对琳琅的身体肯定不好。 “阿然,你放我下来。”祭然虽然受了伤,但是在离开的时候仍旧没有抛下祭小东,他心里清楚,云木槿他们一时半会是不会追过来的。 “没事,你是我伤的,我得负责。”祭然的声音有些不太稳,其实他已经很累了,但是他不能把祭小东一个人留在那。 他知道被抛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当年他在这个暗道里面怎么呼唤他爹娘,都没有回应一样。 祭小东看着身形高大的祭然,若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情,祭然何至于此。 “你……你放我下来。”祭小东知道他说不动祭然,于是直接从祭然的身上跳了下来。 祭然迈着的步子本来就有些虚浮,现在这样更是承受不住,于是两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嘶……”这个举动牵扯到了祭然受伤的地方,祭然忍不住痛呼出声。 祭小东看着有些不忍心,毕竟在刚才那样的时刻,祭然也没有放弃自己,但是自己现在的举动却…… 可是只要一想到乡亲们,尤其是那些天真活泼的孩子,祭小东原本有些软下来的心肠就马上硬朗起来。 那些孩子还这么小,不应该遭受这样的事情。 “阿然,冤有头,债有主,你放过那些无辜的孩子好不好?”祭小东直接恳求道。 “放过他们?那谁来放过我?”仿佛是又想到了那些阴暗的日子,祭然变得歇斯底里。 他从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他知道同情别人就是对自己残忍。 “阿然,你这样是不对的,回头吧,趁还来得及。”祭小东苦口婆心的劝着,希望祭然能够听得进去一二。 然而祭小东越是劝说,祭然反弹的越是厉害。 “小东,你若是再说一句,我现在就去把他们毒死。”祭然恶狠狠的说。 祭小东相信祭然是一个说的出,做得到的人。也不敢在激怒他,生怕他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东,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我自己。”说完,祭然不再看祭小东。“祭然你不愿意要我背,那就自己走过去。” “过去?我们要去哪里?”祭小东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直觉里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也许是因为心里真的扭曲了,看到祭小东错愕的眼神,祭然竟然有一种快感,这种感觉就像是祭小东终于有一样东西不如自己一样。 长期以来,祭然一直都是活在仇恨的世界里面,人生的很多观念跟别人都不一样了。 “你……”祭小东的话才说出口,就被祭然拖着往前面走。 他们越走越远,也许是因为祭然当年在这个暗道里面呆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即使有些地方不见一丝光亮,祭然也能够行动自如。 但此时祭小东的心里更多的是凄凉,当年阿然他们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苟延残喘吗?不知道祭然当初看着自己的爹娘一个个死去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惜,那个时候他正在祭爷爷的家里安然的享受着与阿然截然不同的生活。 不知道在这条暗道里面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拐了多少个弯,走过多少岔道,祭小东始终安静的跟在祭然的身后。 直到,他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声响。 “这是什么声音?”祭小东停住了原本迈出去的步子,然后问道。 “你难道没听出来吗?”祭然冷笑着反问。 听祭然这么一说,祭小东也摒住了呼吸,静静的听。 这声音…… “这是人发出的声音?”祭小东紧张的问道,生怕从祭然的嘴巴里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然而结果让他失望了。 “呵呵……是不是很好听?”那声音一听就是人因为痛苦到极致才发出的,没想到祭然竟然把这个视若天籁。 “你把他们都关在这?”祭小东知道若是只有一个人的话,根本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声响。 “怎么?不行么……”祭然的眼神忽然变得阴森,那样子就像是自己十分满意的一件艺术品不被别人欣赏一样。 “你这是为了报复他们?”祭小东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竟然都是祭然做出来的,在他看来祭然给村民们喂了药,已经是对他们的惩罚了,可他这样…… “你还有人性吗?”祭小东红着双眼骂道,心中十分后悔,若是自己早一点阻止的话,结局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哈哈……祭大族长,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们?”祭然指着一个有着微光的暗道,然后问道。 祭小东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待看清里面的场景时,祭小东跑过去,揪着祭然的领子,一拳挥了过去,“你这个混蛋。” 第一百一十章 让他们在绝望中死去 祭小东不敢相信他刚刚看见的那一幕,竟然是发生在人间的,而且还那么赤裸的发生在自己眼前。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一刻,祭小东终于知道很多东西都回不去了。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看着祭小东失望的眼神,祭然的心里绞痛着,但还是大声的吼出来那几句话,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释放出来一样。 “他们……”祭小东看了看里面的人似是有些不忍心,“你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 在祭小东的认知里,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毒药。 “血……他们喝了我的血。”祭然的脸上有着毁灭一切的能力。 “你的血?”祭小东似是有些怀疑,他不相信祭然的血怎么会有这样大的魔力。 “对,就是我的血。” 祭小东望着有些恐怖的祭然,“你的血?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别忘了我是一个药人。”祭然声音平静的说,脸上既不自得也不悲伤,仿佛这一切他早已坦然接受。 “你放过他们吧,算我求你了……”身为一族之长,祭小东为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家遭受苦难而难过。 “不可能。”祭然毅然决然的说,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过那些人。 他要报仇,他要报仇。 “好,那你就让我跟他们一起。”祭小东知道祭然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乡亲们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和他们一样中毒,这样的话,自己的心里或许还能舒服一点。 说完,也不待祭然反应,冲过去拉着祭然的手就咬了起来,等到血腥味充溢着牙齿的时候,祭小东发了疯一样的笑起来。 “你干嘛?疯了吗?”祭然知道自己的血液到底有多毒,祭小东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咬下去,不知道会怎么样。 “对,我就是疯了,我们都一样,都是疯子。” 话音才落,祭小东的肚子很快就绞痛起来,他感觉自己全身的经脉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痛的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牙齿紧紧的咬着嘴皮,直到麻木。 “你怎么样?”祭然看着祭小东难受的样子,走上去搀扶着祭小东。 “好……好痛。” “阿爹……”清脆的声音响起,祭小东的心顿时被悬了起来,不知道祭然会不会对他们娘俩做什么。 “快……走……”声音虚弱的让人听都听不到。 “你对我阿爹做了什么?”祭铃铛自小就是被祭小东和林依柔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然养成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 即使是面对着恶魔一般的祭然,她也毫不退缩。 “我……我没有对你阿爹做什么呀。”祭然说着,但是眼神却是落在了一旁仿若弱柳扶风的林依柔身上。 “小东,你怎么样了?”林依柔轻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祭小东深情的看着祭小东,眼中满是担忧,依柔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他心里十分清楚。 现在外面的太阳肯定还很烈,依柔来到这,肯定是经历了很大的苦难。 “我没事……你到底是怎么了?”林依柔的声音有些哽咽,一直以来,祭小东都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即便是在自己遭受了病魔的袭击之后,她仍然对生活充满希望,都是因为祭小东,可是现在,祭小东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嘶……”林依柔的手碰到祭小东身体的时候,他的身上传来了一种火烧的痛感。 林依柔看到祭小东痛苦的样子,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是不是很痛啊?” 想起刚才木槿姑娘的话,林依柔的心里一阵难受,原来小东并没有中毒,只是为了陪伴自己,才假装出中毒的迹象。 这样用情至深,让她怎么偿还? “依柔,快……走……带着铛铛走。”祭小东奋力的说出这句话,还伸手推了一下祭小东。 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把祭小东一个人留在这的。 “不,我们不走,要死也要死在一起。”林依柔决绝的说道,丝毫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祭然原本还想看看祭小东和林依柔在死亡面前会不会各自纷飞,可惜,结果让他失望了。 “你们只有一个机会,走还是不走?” “不走。”林依柔看着祭然,语气坚决的说道。“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向你屈服的。”林依柔不知道他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祭小东一直都把眼前这个这个恶魔当作自己的兄弟。 也许到现在,小东心里还是这样认为的吧。想着,林依柔眼神温柔的看着祭小东。 那眼神看的祭然心里一阵难受,“为什么?为什么祭小东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得到一切。” 但是他呢?他曾拼命的追求幸福,但是得到的都是些什么? “好,很好,既然你们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说着,祭然一把把离他最近的祭铃铛捞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抬起祭小东刚刚咬破的手。 那里还在滴着鲜血,一滴又一滴。 “来,尝尝,味道很好的。”祭然一点也不觉得恶心的把自己的手递到祭铃铛嘴边,祭铃铛的胃里一阵泛酸,直接就吐了起来。 这个男人真的好恐怖啊,木槿姐姐,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才来?单纯善良的祭铃铛相信云木槿他们肯定会回来救自己的。 “怎么?不好喝吗?”瘦弱的祭铃铛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变化莫测的男人,她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上一秒还是云淡风清的笑着,下一秒就会乌云盖顶。 “放开她,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林依柔看到自己的女儿被祭然虐待,心疼不已。 “呵呵,别着急,马上就要到你了。”说着,丢下自己手里面的祭铃铛,原本他还想着要放过祭小东他们一家,可是他们竟然在自己的面前恩爱不已。 这是在说他活的有多惨吗? 或者是说他究竟有多可悲? 祭然悲哀的想着,心中的怨恨也更加的浓郁。 看着祭铃铛被祭然扔了出去,林依柔心里着急,想要跑过去接住自己的孩子。结果却被祭然拦住了。 “你做什么?放……开她。”祭小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顿了好半天才说道。 祭然狞笑着看着祭小东,“做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着就开始撕扯林依柔的衣服,那样子活生生的就是一个禽兽。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林依柔用尽了全力捶打着祭然,但是因为她的力道本来就小,而且又身中剧毒,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是在给祭然挠痒。 “哈哈……你骂啊,你越骂我越舒服。”这些人当年不是强、暴了自己的阿娘之后还要污蔑说她是个不自重的女人吗? 今天,他就要让所有的人都看看,什么是自重的女人。 “你混蛋……放开我……小东……小东……”林依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应该做什么? 咬舌自尽吗?可是她舍不得祭小东和祭铃铛,但若是不那样做的话,那自己的清白……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小东他们蒙羞。 打定主意,林依柔果断的想要咬舌自尽,结果祭然早就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在她行动之前捏住了她的下巴。 “想死?那也要问我同不同意啊?”因为刚才祭然受了布鲁泽一掌的缘故,现在五脏六腑都扯着疼,耐心也被消耗殆尽。 “呜呜……”林依柔的眼里都是屈辱的泪水,她别过脸,不忍心让祭小东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谁知道祭然使劲的把她的脸掰了过来,正对着祭小东。 “怎么?害怕他看见?”声音中的戏谑像是噩梦一样宠罩着林依柔。 “你……你放过他们,当年是我不对,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祭七爷是真的后悔了,要不是自己当时年轻,色迷心窍,乡亲们也不会遭受这样的噩梦。 “呵呵,你终于肯承认了吗?”看到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就在自己眼前,祭然也顾不得林依柔,双手一松,林依柔颓然倒在地上,祭小东赶紧爬过去抱住林依柔,“别怕,我在这呢。” 林依柔一句话也不说,像个木偶娃娃一样端坐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激动,哭着说,“小东,我刚刚差点就失去你们了。” 祭小东一直看着事情的发展,自然知道林依柔刚刚动了轻生的念头,心中后怕不已,“傻瓜,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知道吗?” 许是祭小东的话语太煽情,林依柔原本已经逼回去的眼泪,像是绝了堤的河水一样,再也停不下来。 “这么多年,你终于肯承认了吗?”祭然看到地上匍匐着爬行的祭七爷,嘴角嘲讽的笑着。 “是,我承认,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请你放过他们。” “呵呵,你还真是好笑,你觉得一个罪人还有求情的余地吗?”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报仇了。他不要简单的杀死他们就算了,他要击败他们的心里防线,让他们在失望中死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忆,变得鲜血淋漓 111 “求你,求你放过他们……”一下又一下,祭七爷把自己的头磕在地上,他不敢祈求祭然的原谅,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希望祭然可以放过其他的无辜的人。 祭七爷终于知道因果循环,轮回报应。 若是现在在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好好的做人,不去做那些糊涂事,他也终于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滋味。 “你给我闭嘴。”祭然不顾祭七爷苦苦哀求的样子,咆哮着,像是一头沉睡中的狮子被惊醒之后有着滔天的怒火而没有地方发泄。“当年我爹娘也曾这样苦苦哀求着你,可是你呢?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说着,祭然伸出自己修长的腿,一脚把祭七爷给踹了出去。 脸上讥笑着,“报应,报应啊……”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暗道里面格外清晰,布鲁泽一时也有些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面,祭小东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即便是祭然做出了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情,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愤怒。 可是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吗? 在布鲁泽看来,像祭然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祸害人间。 “公主,我们要不要出去了?”布鲁泽不知道云木槿所说的机会到底是什么时候,但是他敢肯定的一点是他们现在若是再不出去的话,祭小东他们就惨了。 也许是因为暗道里面空气不流通,闷热的缘故,云木槿感觉自己的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粘乎乎的粘在身上,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再等等……”祭然是个狡猾的人,若是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而出击的话,肯定会打草惊蛇。 “嗯……”黑暗中布鲁泽看不清云木槿的脸,但是对于云木槿说的话他是绝对的信服。 “你还是个人吗?”也许是因为极度愤怒,祭小东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不是人吗?”祭然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羞愧,在他看来只要能达成目的,能够报仇,其他的他什么都不在乎。 “祭小东,你不要给老子在这里装高尚,若是你也经历了跟我一样的事情的话,我相信你也好不到哪去。” 说着,眼睛邪恶的看了眼蹲坐在地上的林依柔,眼中的垂涎意味不言而喻。 “收起你肮脏的眼神,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祭小东紧捏着拳头,想要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 心里不断的在算计着,他今天一定要让依柔他们安然离开,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朋友?呵呵……朋友是什么?朋友能吃吗?还是能穿?”祭然嘲讽着,声音清冷。 被祭然这样一问,祭小东竟然无言以对,是啊……他们这样还算是朋友吗? 看着祭小东被自己问的说不出话来,祭然的心里终于找到了一丝平衡。 “看来无所不能的祭大族长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嘛……”祭小东却顾不得祭然的调侃。 “放他们走……”祭小东知道今天祭然是铁了心的要对付他们祭氏一族,刚才他和林依柔趁着祭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想好了一条计策。 只是那样的话,他和依柔或许真的是相见无缘了。 但是只要能保护祭氏一族,他什么都可以牺牲,哪怕是他和依柔的幸福。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虽然在身高上祭然不如祭小东,但是气势上却高出了一大截。 祭小东听完这句话后,快速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林依柔。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感情,有不舍,有决绝,有愤怒,还有一点点绝望。 那是一种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而散发出的慷慨之气。 而林依柔看着祭小东,明亮的眸子蓄满了泪水,她紧紧地咬着嘴唇,轻声呢囔,“不要……” “祭然,你真是个可怜虫。”祭小东顿时转变了画风。 “你说什么?”祭然走上前去,单手捏着祭小东的下巴,眼睛直视着祭小东,想要从祭小东的眼睛里看出祭小东说的那句话的真假。 “我说你是个可怜虫。”祭小东挣扎着,但是因为身体中了毒的缘故,只能是枉然。 “哈哈,你凭什么说我是可怜虫?凭什么?”祭小东的话语仿佛是戳中了祭然心中最痛苦的地方,祭然原本就冒着的怒气更加的高涨。 “你本来就是个可怜虫,还需要证明什么吗?”祭小东不顾自己在祭然的手里,仍然挑衅的说道。 他知道祭然心中最隐秘的秘密是什么,祭然心中最害怕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所以他拼了命的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可悲的人。 然而,有时候,越证明,越可悲。 可惜祭然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点。 他就像是一朵开在阴暗地方的花朵,因为终日不见太阳,所以畏惧阳光,畏惧温暖。 若是谁给了他一点温暖,他都会无所适从。 就像林依柔,因为知道祭小东把祭然当作兄弟,所以对他和颜悦色,但是到头来却换来祭然残酷的对待。 “祭然,你根本就不是想为你的爹娘报仇,你做这么多的事情都只是为了证明你自己,证明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连家人都保护不了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被人欺负的可怜虫。” 祭小东看到祭然的眼神有些涣散,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继续说道。 “当年的事情,你知道的那么清楚,肯定都是你自己亲眼所见,但是你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甚至在七爷对你阿娘施暴的时候你都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你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吗?” 说完,祭小东感觉自己的心里舒服多了,之前他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顾及着祭然的尊严和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他没有说出来。 但是真相就是这么赤裸裸,祭然当年亲眼目睹了那一切,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的懦弱。 “祭然,与其说你阿娘他们是被祭七爷他们害死的,不如说是被你……祭然……害死的。”一字一顿,祭小东说出来的话残忍无比。 这些话像是一把厚重的铁锤,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祭然的内心。 这么多年,被他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就这样被祭小东说了出来。就像开在地狱里的花朵一样,一朵一朵,蔓延了一片。 回忆,变得鲜血淋漓。 “不是这样的,你胡说,我阿娘他们不是我杀死的,我没有看到,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祭然仿佛发了疯一样,疯狂的掐着祭小东的脖子。 力道大的祭小东都快呼吸不了了。 十分难受的祭小东也不求绕,眼睛一直看着一个方向。 在那,林依柔安静的抱着祭铃铛坐在那。“快……”走。祭小东艰难的说着,林依柔看着这样的景象,直想走过来。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折了回去。心中不断的祈祷着,“木槿姑娘,你们赶紧来吧。” 这还是第一次,林依柔觉得死亡离他们那么近。 “去,救祭小东。”云木槿忽然对着布鲁泽下了命令,现在是时候了。 看刚才的样子,祭然已经被祭小东给彻底的激怒了,这样一来,他的思绪势必会受到影响。 他们要对付祭然就容易多了。 只见布鲁泽出去之后,轻手轻脚的绕到了祭然的身后,然后快速的猛伸腿把祭然绊倒了。而被祭然禁锢着的祭小东自然也跟着倒了下去。 听到这边的声响,林依柔马上回头,看到是云木槿他们的时候,竟激动的像个孩子一般,隐隐哭泣。 太好了,他们有救了。 “木槿姑娘,你们来了?”声音微弱,但隐约还是能听出来其中的兴奋。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刚才云木槿他们隐藏着的时候,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自然知道林依柔刚才都经历了什么。 但是云木槿相信,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情虽然会对林依柔的内心产生一定的影响,也只是一时的而已。 因为祭小东肯定会用他满满的爱意帮助林依柔走出来的。 “嗯?”林依柔也许是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接趴到一旁去吐了起来。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祭小东看到林依柔这样的举动之后,心疼不已。 若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无能的话,依柔怎么会遭受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依柔,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 也许是两个人之间心有灵犀,正在呕吐的林依柔也停了下来,看着祭小东,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云木槿在一旁冷漠的看着这温情脉脉的一幕,内心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感觉。 “公主……”布鲁泽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祭然给捆了起来丢在一边,然后走到云木槿身边,等着云木槿吩咐他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若不是因为公主留着祭然还有用的话,他早就把祭然给收拾了,这个混蛋,竟然敢伤害琳琅,他决不能饶恕。 “你去把里面的那些人带出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112 之前云木槿也想过趁着祭然不注意的时候进去把人给救出来,可是她和布鲁泽走了几圈之后发现,这暗道里面是四通八达,只除了那个口道。 那就像是这个暗道里面的死角一样,就只有祭七爷刚刚爬出来的时候走的那道口,其他的地方都是封闭的。 看来祭然还真的是十分狡诈。 “好。”布鲁泽领命离开。 那个暗道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愈发的凄惨,所有人都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的事情一样,那声音听的布鲁泽头皮都发麻了。 他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里面,然后才把手里的火折子吹着,这样一看,他顿时恶心的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真不知道祭然这个混蛋是怎么能够忍受这些……东西的。 是的,就是东西。 、布鲁泽看到里面的人都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他们披头散发,不管是大人,孩子还是老人,全都在地上禹禹前行,像是没有腿脚的软体动物一般,不住的在地上蠕动。 那些东西看到布鲁泽进来之后,一个个睁大了双眼看着他,内心里面充满了恐惧,一个个惊慌的发出听上去很是模糊的声音。 那样子,显然是以为布鲁泽是祭然的同伙,所以惶恐。 “你们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布鲁泽知道大家在想什么,赶紧出声安慰,他知道只有获得大家的信任,云木槿交给他的任务才能够完美完成。 听到布鲁泽这么解释,有些人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惊喜的表情,但有些人还是怀疑的看着布鲁泽,毕竟这个人他们之前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们若是相信我的话,我一定会把你们救出去的。”布鲁泽承诺着,眼神陈恳。 那些人看布鲁泽这样也不再乱叫,全部安静的看着布鲁泽。 这时候,祭小东从布鲁泽的身后走了出来,“大家不要怕,他真的是来救我们的。” 那些人一看到祭小东来了,眼眶马上就红了,族长来了,他们有救了。 天之动啊,他们这些日子过的都是什么样子的生活,恐怕在炼狱里面也不过如此了。 “邵东(小东)……果果(哥哥)……”有一个年纪尚轻的女子看到祭小东的时候,直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个人正是之前挑衅云木槿他们的祭玉珊。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没想到祭然竟然会把自己也跟这些人关在一起。她之前帮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到头来却换的这样的结局。 “没事了,乖。”祭小东看着祭玉珊轻声安慰道,但是却没有走过去,仍旧陪在林依柔的身边。 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一定会好好的珍惜林依柔和铃铛。 至于祭玉珊,相信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肯定会懂事不少。 “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出来吧。”布鲁泽看着这些人,真的想转身离开,但是天性善良的他却做不到。 可是……布鲁泽还有个担心,不说要救这些人出去有多难,因为看他们的样子,这么行动不便,若是让他们都爬着出去的话,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呢。 但若是要自己去抱他们出去的话,他还真的有点,毕竟他跟这些人不沾亲不带故的,若不是因为木槿公主,他都懒的理会这件事情,毕竟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再说了,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把他们救出去之后他们要怎么生活啊? 但是这一切,云木槿早就想好了,这些人都是因为喝了祭然的血液,所以才会这个样子,只要解了他们身上的毒,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公主,人都在这。”说完,布鲁泽也顾不得那些人身上的污渍,直接蹲了下去抱着最近的一个孩子就往走去。 “嗯。”云木槿轻轻的赢了一声,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祭然。 这时的祭然就像一个灵魂被抽空了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他的脑海里都是刚才祭小东说的那些话,“你阿娘他们都是被你害死的,你就是个懦夫……懦夫……懦夫……” “我不是懦夫……啊……”想着想着,祭然忽然大声的咆哮起来,似乎是想要证明什么,但是越说,心里越难受。 往事历历在目,他一点一点回忆起当年的细节。 他看到阿娘被祭无畏那个老混蛋按在、床、上,然后衣服被一件一件的扒光…… 他看到他阿娘的手被祭无畏牵制着,然后那个丑陋的老男人在他阿娘身上…… 他还看到祭无畏家的那个母老虎甩了他阿娘一个耳光…… 还有他阿爹被大家按在地上往死里打…… 对了,那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在看着,他就在一旁看着,静静的看着。 “祭然,那就是个懦夫。”看着祭然的眼神,云木槿知道他肯定是被缠在过去的回忆里面出不来。 这个时候,他还需要一点刺激。 “不,你胡说……”祭然忽然从地上坐起来,像一头猛兽一般,眼神危险的看着云木槿。 “这是事实,你不敢面对吗?你害怕吗?”云木槿的话像是一颗颗炸弹一样,在祭然的耳边响起。 然后在他的心里炸开了花。 “他们不是我害死的,是祭无畏害死的。”祭然看着云木槿,认真的说。 “是吗?如果当时你看到祭七爷对你阿娘施暴的时候,你大声的叫喊,他能得逞吗?如果你在你阿娘被诬陷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说出实情,事情会延边成这样吗?” “对,他们不是你杀的,但和你杀的有什么区别?”云木槿的话深刻的让人想死,这些祭然一点也不想面对的事情全都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呵呵……呵呵……”祭然笑了出来,“说这么多,你不过是想击败我的心理防线,然后告诉你怎么解除他们身上的毒吗?” 也许是因为自己在众人面前已经变得不堪,祭然再也不复刚开始的那股傲气,声音之中反而带了一些凄凉。 听到祭然的话之后,云木槿不禁变得谨慎起来。 她还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祭然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会失去思考的能力,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想到这一点。 幸好她跟祭然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的话,这样的对手肯定十分难缠。 “那么你是决定说了吗?”云木槿知道祭然这样说,肯定是有所图。 “我会把他们解毒的药方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祭然看着云木槿,虽然这是祭氏一族的事情,而云木槿并不是他们一族的人。 但是他相信云木槿在这件事情之中说的话或许比祭小东说的更加权威,而且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恐怕小东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这样也好,这样在自己死之后,他们也不会伤心难过了。 “呵呵……”心里想着,祭然越发的觉得凄然,仔细想想,自己来这世上真的是白白的走了一遭。 到头来仍旧只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是他并不想要取得大家的谅解,这样就好,就让自己在他们心中永远的做个坏人吧。 “你又想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祭小东和林依柔也来到了云木槿的身边,听到祭然说这句话之后,以为祭然又想要做什么事情,赶紧阻止道。 “你看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刚才他和布鲁泽决斗的时候,被布鲁泽挑断了手筋和脚筋,现在的他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祭小东也看出来祭然现在的身体状况,感觉有些心酸,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林依柔跟祭小东在一起这么久,自然知道祭小东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忍心他难过,于是喊道,“小东,我们还是去帮帮布鲁泽吧。” 从始至终,林依柔都没有看祭然一眼。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祭然心中感慨,“依柔,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呢?” “有些时候,爱不是夺取,而是成全。”轻飘飘的一句话从云木槿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祭然自嘲的笑了笑,没有想到,真正了解他的人竟然是这个才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在说出解药的药方之前,我想去看看我阿爹和阿娘。” “好。”这早就在云木槿的预料之中。 祭然感激的看看云木槿,却没有说话。 答应之后,云木槿弯下了腰,亲自把绑着祭然的绳子给解了。“去吧,我在你家等你。” 说完,云木槿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着祭然一个人怔在原地,难道她就这么放心,不怕自己逃跑了? 等到云木槿去到陆地上的时候,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温暖触感,云木槿的整颗心都是温暖的,看来还是光明好。如果一个人真的一直呆在阴暗的地方,那么心灵势必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影响,变得阴暗。 “他呢?”祭小东看见只有云木槿一个人出来,以为祭然逃了,赶紧问道。 “放心吧,他会回来的。”云木槿自信的说到。 第113章 你是在怪我咯? 天气微醺,原本热闹非凡的世外桃源,现在正被一层乌云笼罩着。 祭小东家干净整洁的大厅里此时正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多人,他们不断的哀嚎着,似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祭小东安静的坐在一边,脸上不知道是什么神色。 “木槿姑娘……”祭小东原本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神采,他快步走到了云木槿的身边,“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眼看着太阳就快落山了,祭然还是没有一点要出现的迹象,他的眼中不禁染上了担忧。若是太阳落山之后,祭然还没有回来的话,那世外桃源的村民们是不是就都完了。 也许是因为中毒比较晚的原因,在这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祭小东他们父女,和云木槿他们主仆三人情况稍微好一点。 但琳琅仍旧还是昏迷着,而布鲁泽担忧的守在琳琅的床边,看着琳琅虚弱憔悴的样子,自责不已。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木槿公主为什么会听信祭然那个小人的话,他现在肯定是已经逃走了。如果事实真的如他所想一样,那这些村民要怎么办呢? “我有什么办法?”云木槿的声音清冷,像是冬夜投射在雪地上面的月光。 “那你为什么要放他走?”祭小东咆哮着吼了出来,要不是云木槿自作主张放走祭然,他们现在也不会这样被动,起码他们在这个时间或许都已经从祭然的嘴巴里面套出解药的配方了。 “你是在怪我咯?”被祭小东这么一腔,云木槿不怒反笑。 “难道不是你吗?”祭小东知道自己或许是在无理取闹,但是现在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救人吗?他并不知道他们所中的是什么毒,更不知道解药的配方。 “呵呵,你凭什么说是我?”云木槿非常不喜欢祭小东现在的这个样子,这样的祭小东只会让她想到一个词,那就是软弱无能。 但是她也能理解祭小东此时此刻的心情,毕竟只是一夕之间,祭小东的生活就发生了这样惊天的变化,他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凭祭然是从你手里被放走的。”祭小东不知道为什么云木槿可以这样坦然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难道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在她看来就是轻如蝼蚁的吗? “是吗?”云木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祭小东,不知道为什么,这眼神让祭小东有些发毛,难道…… “如果不是你默许的话,祭然怎么可能走呢?”按照当时的情形来看,若是祭小东他们在自己出来之后进去抓捕祭然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但是祭小东却没有那样做,难道不是默许了自己的行动吗? 云木槿相信祭小东在暗道里面的时候肯定是已经听到了祭然的请求,所以才没有去阻拦。毕竟他们之间那么长时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我……我……”祭小东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毕竟祭然的离开确实是在他默许之下进行的,因为她听到了祭然在暗道里面说的那些话,所以动容了。 可现在他却焦虑起来,作为兄弟,他确实是已经情至意尽了,可是作为族长呢?他辜负了那么多始终信任着自己的族人。 都说祭氏一族有着看穿人心的本领,但是一直以来,他们都始终看不清。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来。 祭小东把这次世外桃源遭遇的磨难全都归责于自己,要不是因为他的纵容,祭然根本就做不到这一步。 甚至于直到最后的时刻了,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去惩罚祭然,只想着帮他隐瞒过去。 这样的他,有何德何能,坐在族长这个位子上呢? 祭小东决定等到这件事情过了,他就向族人们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引咎辞职。 也许是知道了祭小东心里的想法,云木槿出声安慰道,“别担心,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祭然确实是做了很多伤害大家的事情,但是云木槿觉得他其实一直都在矛盾着,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些事情,或许都是祭然逼着自己去做的,而他的内心深处,根本就不想伤害祭小东他们。 可是那么多年的仇恨已经腐蚀了他的心智,所以他不得不去做。 “你就这么相信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云木槿抬起头,目光之中没有一点错愕,有的只是了然,好像这一切都只是顺其自然而已。 “不信。”云木槿实话实说,她是不信,但是她愿意去相信。 重生一世,她要发现所有的美好,才不会枉此一生。 “那你还……”祭然的话音才落。 云木槿便微笑着说,“你不是已经来了吗?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是,诚如云木槿所说的,只要结果在这了,又有几个人会去关注结果呢? “没想到你竟然这般通透。”祭然之前就感觉到云木槿与一般人不太一样,不仅仅是她周身的气度,身上流露出来的高贵,还有她骨子里的坚强。 “那么……你来是决定好要告诉我解读的药方了吗?”说着,云木槿的心里还有些期待,因为上一世自己无能,选择自尽的缘故,医术也没有修习完。 要是再跟着她师傅学上几年的话,云木槿相信这样的毒肯定是难不倒她的。在她看来她师傅的医圣之称肯定不是浪得虚名。 想到这里,云木槿的心里不禁有些难受,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现在过得怎么样,知道自己自尽身亡之后会有多伤心? 如果说上一世云木槿有两个难以割舍的男人的话,一个是她父王云澜,还有一个就是她的师傅医圣。 “恩……”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想的,祭然干脆的就应了。 “是什么?”云木槿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一次,祭然没有再那么爽快的接话,而是转过头看了一下祭小东还有那些受伤的村民们。 当年就是这些人把他们一家逼上了绝境,若不是因为这些人的话,他们一家人现在肯定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祭然回想起他爹娘的音容,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他们一家人是多么幸福,阿娘嘴角总是轻轻扬起的笑容,还有阿爹宽阔的肩膀。 这些东西,都回不来了。 “你恨我吗?”祭然走上前,看着祭小东,神色坦然的问道,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的拘谨和羞愧。 云木槿知道祭然已经看透了,看开了。 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吧,只是云木槿的心底隐隐的还觉得有些可惜,因为她从祭然的身上看不到一点求生的意志。 就像当初的自己,因为心灰意冷,所以选择了死亡。 而祭然,则是想为他所犯的错误付账。 祭小东看着祭然,嘴角动了动,但是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是恨我的。”祭然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悲凉,让人听了心里很不舒服。“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这是祭然的心魔,若不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话,祭然也许还是被困在自己的心魔里面,不能走出来。 所以直到现在,他仍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这些事情,正是这些事情,让他更加的看清楚了自己。 “还有……”顿了顿,祭然看了看林依柔,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那些缱绻的秘密就这样收藏在自己的心底吧,当做自己最珍贵的心事,把它安放在最柔软的位子,让自己一个人拥有。 祭小东抬头看着祭然,想要仔细的听听祭然要说什么,但只是看到祭然嘴角释怀的笑容。 看着祭然脸上的笑容,祭小东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祭然。 窗外的阳光依然明艳。 “我们开始吧。”祭然走到云木槿的身边,轻声说道。 不管怎样,这都是他造下的杀孽,也只能让他自己去还。 “开始?”这到让云木槿愣住了,难道他们什么都不用准备吗?自己当初可是想了好多种解毒的方法,也试了很多的药物,结果好像都没什么效果。 难道祭然什么都不用就能解毒? 对上云木槿怀疑的目光,祭然好心的解释道,“什么也不需要准备,只要有我就够了。” 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他们还是站在对立的两面,但是祭然却凭空的对云木槿多了一些好感。 “你是说……”聪明如云木槿,只祭然的一句话,她就知道祭然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怪不得当初她插手这件事情的时候,祭然一点也不着急,原来是因为他知道她一定解不了这个毒。 可是自己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唉……若不是因为祭然心里住着一个心魔,让她有机可乘的话,或许她还真的不是祭然的对手。 “恩呢。”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 “可是你的身体不是剧毒吗?”云木槿之前虽然听她师傅说过药人的一些特点,但是并不知道药人竟然是满身剧毒的。 第114章 解毒 114 祭然不说话,微笑着看着云木槿,然后拔出自己腰间的匕首,“咻”地一下划破了自己的右手。 布鲁泽和祭小东他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祭然这么做是何用意,只有云木槿的眼中现出了不可置信。 怪不得,之前祭然的手被祭小东咬破的时候,血液是呈现出暗黑色的,可是现在祭然的血液分明是鲜红的。 难道祭然的身体里面本来就被分为了两块? “怎么会这样?”云木槿出声问道。 祭然知道以云木槿的心智肯定是在自己划破手臂的时候就知道了他身体的秘密。她现在想要知道的,只是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而已。 “这就是药人。”祭然的声音里面听不出喜悲,语气平静的让人心疼。 “你知道什么是药人吗?”祭然忽然看着云木槿认真的问道,既然云木槿知道有药人的存在,那么多多少少肯定会知道一些关于药人的信息。 “我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一点点,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云木槿坦诚的说道,并没有因为自己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东西就沾沾自喜。 好一个通达豁然的女子,祭然在心里赞叹道,要是他早一些遇到这个女子的话,那么结局是否会不太一样。 “药人,顾名思义就是以药制人。”祭然看着遥远的天际,缓缓地道来。 “药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他本身就是一味药。” “什么?” 祭然的话让在座的人都惊讶不已,“人怎么可能是药呢?”布鲁泽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现在听到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人不是药,但是药人绝对是药。”祭然声音清冷。 “药人是怎么炼成的啊?”祭小东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那些对于祭然来说可能是最悲痛的回忆的事情。 “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可惜,祭然并没有要回答祭小东问题的打算,在他看来,有些东西,祭小东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样的话,他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幸福下去,不是么? “你……”祭小东以为祭然是还在为自己没跟他一条战线上的事情生气,听到祭然这样说之后也不再理祭然。 看到祭小东这个样子,云木槿摇了摇头,或许直到最后,祭小东都不会原谅祭然,也不会知道既然的良苦用心。 云木槿原本想要开口,为祭然解释一番,毕竟有些话祭小东要是知道的话,可能他和祭然之间的兄弟之情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惜,祭然知道了云木槿的打算,深深地看了云木槿一眼,眼神中有着祈求。 好吧,这样就好。 如果这是祭然的选择的话,其实云牧记也知道祭然的担心,那么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她一个外人,只要静静的看着。 虽然这件事情可能最终会成为一种遗憾,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何尝不是一种美好呢? “我看到今天在暗道里面的时候,你的身体里面流出来的血液是暗红色的,可是现在……”接下来的话云木槿没有再说出来,但是大家的视线都转移到了祭然的伤口上。 此时,祭然的那个伤口就像是一个决堤了的河流一样,鲜红的血液不断的从那个伤口处冒出来。 “怎么会这样?”布鲁泽觉得这真的是太神奇了,今天在暗道时候的情形他也注意到了,从祭然身体里面流出来的血液是暗红色的,可是现在……一个人的身体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这就是我要说的药人的第二个特征。”祭然知道有些东西真的是隐瞒不下去了,而且他现在也不想再隐瞒。 之前他从没有暴露过自己身体的秘密,一是为了报仇,而自己的身体就是他最大的筹码。第二是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担心自己身体的秘密传出去之后,会有很多心怀鬼胎的人前来找他,打些坏主意。 本来他报仇所造的杀孽就足够多的了,他也不想再生出其他的什么是非。 “我现在全身都是药,但是有一边的身子是毒药,有一边的身子是解药。毒药能克万物,而解药可解万毒。” “这怎么可能?”布鲁泽第一个就质疑,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肯定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传奇的事情。“长生天啊,这是仙丹灵药吗?” 布鲁泽在心里庆幸,幸好他们没有把祭然怎么样,不然的话可就白白的浪费这么好的资源了。 “事到如今,你编织这样荒谬的谎言有谁会信呢?”祭小东失望的说道。 祭然之前利用他也好,不折手段也罢,他都可以理解,因为祭然想报仇,可是现在呢?祭然的仇已经都报了,他也胜利了。还要说这些做什么? “我相信。”云木槿站了出来,不顾祭小东难看的脸色,直接说道。 祭小东一时愣在原地,再看祭然,脸上的神色依旧,并没有因为祭小东的质疑而难过,也没有因为云木槿的认可而开心。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说着,祭然大步走了出去。 他今天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族人们解毒来偿还自己所犯下的罪孽,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就可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静静的等死。 躺在大厅里面的那些人看到祭然进来之后,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有人甚至嘤嘤的哭泣起来。“不要……” “求求你……” “放过我们吧……” 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配着大家慌乱的神色,祭然脸上微笑着的面具终于有些崩裂。 难道他们就这么害怕自己吗? 祭小东自然也看出来了,但是却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云木槿看着这样的祭小东,心中有些失望,她承认是她看走眼了,竟然会以为这个祭小东跟自己是一类人,但是现在看来,祭然或许才是。 “你们别怕,他今天是来救你们的。”云木槿做什么都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所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帮祭然给解了围。 “怎么可能……” “可是……” 他们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云木槿说的话。云木槿对于他们来说是有着重塑之恩的救命恩人,但是她现在却在给他们的敌人做担保。 看到那些人支支吾吾大半天也说不出什么,云木槿朗声问道,“你们是不相信我吗?” 云木槿以为她之前救了他们的性命,他们对她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信任,但是照这样的情形来看,是她自作多情了。 “他害了我们,怎么可能会救我们呢?”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直接问道,一点也不顾及云木槿的颜面。 这个时候,自然是他们的性命比较重要。 其他的什么都是浮云。 “那你们之前不是也害了他的家人吗?”布鲁泽向来直爽,自然忍受不了这样腻腻歪歪的人。而且在他们看来这都是祭然的错。 “是,祭然是有错,可是你们呢?若不是你们当初种下了因,现在才会品尝所结的果。” 被布鲁泽这么一说,大家都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或许吧,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反正命是你们的,要不要解药自己想清楚就好。”说完,云木槿对着祭然轻声说,“开始吧。” “好。”祭然欣然应允,然后拿出之前的那把匕首,刷刷刷的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划开了几个口子。 然后看着众人,“这就是解药。” 这么一来,大家更加的抗拒了,他们之前就是被祭然逼着喝了他的血,才变成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同样的骗局还想让他们受骗第二次? 做梦。 “你们走吧,我们还想多活一会。”虽然他们不知道以他们现在的这种身体情况还能支撑多久,但是他们绝对不会上当的。 “他们之前是怎么中毒的?”云木槿问祭然。 “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把自己的血液倒进了他们喝的井水里面……后来……后来……”祭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一样,大半天都没说出来。 “后来进了暗道里面,你就直接把手划开了让他们喝?”云木槿接着说道,即使祭然没有说出后面的事情,她大致也能猜出来,怪不得村民们会是这么个反应。 怎么办呢?他们现在若是跟这些村民说祭然的左手流出的血液是解药的话,估计他们也不会相信。 “他们身体里面的毒要是再不解的话会怎样?” “我也不知道,但是之前有一只老鼠不小心喝了我身体里面的毒血,当场就死亡了。”祭然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给大家解毒,也就没有隐瞒。 大家听说祭然的血液这么毒,全都吓傻了。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以毒攻毒。”云木槿的眼中闪烁着精光。 “以毒攻毒?” 是啊,反正他们之前都已经喝了祭然的血了,横竖是个死,还不如试一试呢。 想通了之后便都争先恐后的让祭然帮忙解毒。 这时候,祭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第115章 一定会得到你 115 琳琅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清晨,他们主仆三人也快到南城和呼伦贝尔的边界。“这是哪?”琳琅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 他们明明是在跟祭然决斗啊,怎么会在这? 对了,祭然……决斗……琳琅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咋咋呼呼的喊道,“公主……” 这石破天惊的一声“公主”叫的云木槿差点直接栽倒。 “你醒了?”云木槿转过身,好笑的看着琳琅。 对上云木槿那调侃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琳琅这才惊觉自己此时正趴在布鲁泽的身上。心里暗恼,“该死,自己怎么又爬上他的背了?” “你放我下来。”琳琅挣扎着想要下来,但是身子才动呢,就感觉自己全身都很痛,那种痛是由内到外的。 “嘘,好好待着。”察觉到琳琅的想法的布鲁泽担心琳琅真的不顾一切的下来自己走路,赶紧吓唬到。 “你凶我?”除了第一次之外,布鲁泽哪次对自己不是和颜悦色的,今天怎么这么凶? 越想,琳琅越发觉得委屈,索性问道。 “我……我……”布鲁泽在琳琅面前向来是说不出话的,刚刚也是因为实在是担心琳琅的身子,可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被琳琅这么一问就消失不见了。 “你什么你啊?你就是凶我?”琳琅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布鲁泽,直接就骂道。 “好了,你不记得你在暗道里面被祭然给伤了?”云木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出言相帮。 “对哦,公主,那个祭然现在怎么样了?村民们中的毒都解了吗?我们怎么就走了?”一连串的问题,听的云木槿头皮发麻。 “这个……还是让布鲁泽跟你说说吧,我去前面探探路。”面对琳琅如炮般的轰炸,云木槿真心是忍受不了,但也不好直接伤了琳琅的自尊心,只能委婉的拒绝。 偏偏琳琅还不知道,听说云木槿要去探路,连连点头,“那你快去吧,公主。” 说完之后发现布鲁泽已经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站在原地,琳琅马上像一头被警醒的猛兽一样,咆哮着,“你听下来做什么?赶紧走啊。” 琳琅毫不客气的话语,听在布鲁泽的耳朵里都是甜言蜜语。 “好好好……”琳琅这是默许自己的行为了吗?这是不是说明其实琳琅并不讨厌自己。 心情愉悦的布鲁泽脚下的步子也都轻快了许多,满心都是喜悦。 “喂……”琳琅也发现了布鲁泽的变化,沉着脸叫道。可惜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布鲁泽根本就没有听见。 琳琅恼了,直接伸出自己白嫩嫩的小手,一爪掐在布鲁泽厚实的肩膀上,虽然布鲁泽皮糙肉厚,但最是害怕别人的触碰,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心爱之人。 “啊?”布鲁泽尖声叫了起来,“怎么了?”布鲁泽担心的额看着琳琅,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 结果就看到琳琅黑着一张脸,像是六月乌云密布的天一样,“我叫你你没听到吗?” “哦哦,你叫我了吗?”布鲁泽老实的问道。 “唉。”琳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会遇到这么笨的人。 “不然呢?”琳琅的最后一点点耐性都被布鲁泽给消耗殆尽了。 “额,对不起啊,我刚刚没听到。”看着布鲁泽委屈的样子,琳琅在心里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她也想好好对布鲁泽啊,可是每次一见到布鲁泽这个呆子,她就忍不住想要发火。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也只有布鲁泽可以忍受自己的怒火吧,毕竟她的脾气确实不怎么好。 “昨天我晕倒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他们能够上路,那肯定是祭然输了,可是他们是怎么赢的呢?琳琅很是好奇。 “昨天你晕倒之后,我们把你背出暗道,然后……” 是的,就是我们,不是我。 布鲁泽担心自己要是说我的话,琳琅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生自己的气,还会从自己的背上跳下去。 那就不好了。 “原来那个祭然竟然这么可恶啊?”听说祭然想要轻薄林依柔,琳琅愤怒的想着,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不要脸的人,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亏得祭小东还把他当作兄弟。 “我……我还没说完呢。”布鲁泽没有想到琳琅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有些犹豫,不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话还要不要说。 “然后呢?然后怎样?你们是不是把那个叫祭然的渣男给大卸八块了?”在琳琅的心里,像祭然那样的男人即使是把他大卸八块了也不为过。 “这个……这个……” “说啊,你这个人说点话怎么吞吞吐吐的?”琳琅实在是看不惯布鲁泽这么一个大男人连句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 “我……我们……”好吧,死就死,反正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还不如满足了琳琅的好奇心。 心里有了主意,布鲁泽就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琳琅,他相信琳琅是个有主见的人,她有自己的思维,至于是非曲直,他都不说,一切都让琳琅自己去判断。 “什么?你说祭然竟然为了救村民们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琳琅似是有些不相信,双眼睁得圆鼓鼓的。 “嗯,事实就是这样的。” “没想到他竟然能在最后的时刻醒悟。”琳琅原本还在为祭然伤了自己一事而耿耿于怀,可是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不禁有些动容,没想到祭然竟然可以为了他的族人们牺牲自己。 “那最后呢?他死了没?”琳琅的言语中流露出了几分担心。 “不知道。”布鲁泽的语气有些不太好,他真的很不希望琳琅这样关注其他的男人,虽然他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说是自己配不上琳琅,说是自己只要能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琳琅救好。 可是他慢慢的发现在渐渐深入交往的过程中,他变得愈发的贪婪,竟然想要把琳琅一辈子放在自己身边。 他被自己的这种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难道一个人是死是活你都看不出来啊?”急于知道结果的琳琅步步相逼,不管祭然之前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值得庆幸的是在最后的关头他醒悟了,而且及时做了补救。 “知道祭然会救人之后,我们就离开了,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想了想,布鲁泽还是决定告诉琳琅真相。 他发誓,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他都不会对琳琅说一句假话。 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尸骨无存。 布鲁泽在心里轻轻的补充。 可惜这一切琳琅都不知道,她现在满心满脑的都是祭然,他死了吗?他没死?他死了吗?他没死…… 一次又一次,不断的循环交替着。 “停下来休息休息,一会再赶路。”越往北方去,天气越冷,可是他们身上穿的都还是从南城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 琳琅看到云木槿抱了好多不知名的果子回来,高兴的凑了上去,“公主,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其实这些果子都是以前云木槿还是云瑶的时候就熟识的,那个时候云瑶虽然贵为公主,但是因为拜医圣为师的缘故,经常跟着医圣在深山老林里面摘草药。 久而久之,她自己也知道了很多野外的小果子。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到了小镇我们再去找点吃的,顺便买几身衣服。”云木槿十分庆幸自己在离开南城的皇宫时带走了一些银两,这样的话他们出门在外也方便些。 “什么?你是说人还没照到?”呼伦贝尔原本富丽堂皇的帐子里面,此时正在酝酿着一场怒火。 “是……是……”那前来禀报的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都怪自己运气不好,猜拳竟然猜输了,否则也不用来这里跑这么一趟了。 “他们不是去了南城吗?”那阴鹜的男子正是夺了塔木王江山的阎王。 “他们是去了南城,但是后来木槿公主他们跑了,听说南城那边也在找他们。”话才说完,答话的这个男子就看到阎王正脸色阴沉的看着自己。 “大……大王……”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公主?你说谁是公主啊?”阎王的声音阴冷深沉,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我错了,大王饶命啊……大王……”糟糕,他刚才因为忙着汇报事情,竟然忘了了大王最是不喜欢他们提到塔木王,甚至是木槿公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答话的男子感觉虽是冬天,但是他身上的汗水却像是雨水一样一股一股的流了出来。 等到他快要承受不住阎王的威压时,阎王才缓缓的开口。 “算了,本王今天心情好,你下去吧。” 那男子一听到这话,赶紧爬了起来,逃一般的离开了这个地方,生怕阎王再把他抓回来一样。 等到那男子的身影消失在阎王的帐子里的时候,阎王原本微笑着的神情渐渐变成了嘲讽。 “云木槿,我一定会得到你的。” 第116章 重回呼伦贝尔 116 “公主,我们要不要乔装打扮一下再进城啊?”布鲁泽看着戒备森严的呼伦贝尔,心中涌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看来之前从南宫垣他们那里得到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云木槿的心里也很难过,其实在他们一路走来看到不停地有士兵在搜寻他们下落的时候,她就知道塔木王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不能放弃。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找到塔木王的尸体,把他和云冉葬在一起。 “不用,我们就这样正大光明的进城。”云木槿胸有成竹的说道。 “啊?”不仅是琳琅,就连布鲁泽也很纳闷,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找他们,他们若是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走出去,那不是让人家抓去吗? “公主,你不是在说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琳琅摇了摇头,“不像……可是公主……” “嘘。”云木槿把纤细的手指放在自己面前,然后说,“跟我来……” 若是记得不错的话,云木槿知道有一个地方能够躲开这些防卡直接进去呼伦贝尔的城里面。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琳琅就是个好奇宝宝,不管做什么都喜欢问上一问。 “我们要把你带去卖了。”云木槿把头转向布鲁泽,“哎……布鲁泽你说琳琅这样的额能卖一个什么价钱?” 饶是布鲁泽愚笨,但也知道云木槿是在调侃自己,“公主……” 叫了一声公主,再没有后续。 唉,就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虽然跟琳琅和布鲁泽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云木槿大葱心底里喜欢这两个善良的一心为自己考虑的人。 她也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给他们安逸的生活。 “主子,我们要不要跟上去?”当云木槿他们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肖成真的是不得不佩服他家主子的远见之明。 那边他们埋在南城皇宫里的暗桩说是木槿公主他们从南城的皇宫里面逃了出来,这边他们家主子就在这蹲点,守株待兔。 没想到还真的让他们给等到了,只是他们家主子这次用的办法还真的是……额……接地气。 “不用,我知道他们会去哪。” 肖战天的声音低沉,让人听了忍不住沦陷。 看着自家主子如修竹般挺拔的身姿,肖成不禁在心里感慨,“为什么会这样啊?同样都是人,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呢?” 若是他也长了肖战天这样的身材的话,那些女子肯定会前仆后继的朝他扑过来,可惜了,他早已长残。 肖战天不知道肖成的这些心里,他此刻只想快点到那个地方。“放心吧,云瑶,我一定会帮你保护好你表妹的。” “哎,等等我啊,主子,你走这么快做什么?”肖成也不算是矮个子,可是跟肖战天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平常肖战天正常走路的时候他都得快步走,现在肖战天加快了步伐,他就只能小跑着前进。 肖战天头都懒得回,直接继续走自己的。 唉,真的有异性没人性啊。 可惜这话,肖成永远也不敢说出来,他可不想像暗卫他们一样因为跟丢了人被打回去回炉重造。那样的事情,他经历了一次就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经历了第三次就想去死。 “公主,你说的可以明目张胆进去的地方就是这?”琳琅看着眼前的这个勉强只能塞进去一个人的狗洞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云木槿不知道琳琅为什么会这么激动,难道这个狗洞有什么问题吗? 这样想着,云木槿弯下了腰,四下看了看,确实是没什么问题啊。 站在一旁的布鲁泽也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云木槿这样的公主至尊竟然也会想着要钻狗洞,这是他们小时候才会做的事情啊。 “公主,你确定要从这里进去?”虽然看着云木槿信誓旦旦的样子,布鲁泽知道她肯定是要从这里进去的,但还是开口问道。 “不然呢?”云木槿俏皮的应了一声,然后就率先钻了进去。 “走吧。”看到云木槿身姿优雅的钻进去之后,琳琅觉得钻狗洞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而且现在这个环境,他们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了。 “嗯嗯。”布鲁泽点头,心中却是自豪的想着。 “这就是他们追随的公主,能屈能伸,不拘小节,他相信他们家公主以后肯定会大有所为,到时候他想要做的那件事情,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什么?你确定那是他们?”听到-云木槿他们钻狗洞的消息的时候,阎王正大碗的喝着手里的羊奶酒,欣赏着让人赏心悦目的歌舞。 “是……”前来回报的人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大王,要不要派人去把他们抓回来啊?”有一个舞姬看准了今天阎王心情好,于是上前献计道。 “怎么?你想把他们抓回来做什么?”阎王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大胆的舞姬。 地下的人全都战战兢兢的,生怕那个舞姬说错了什么话,连累了他们,毕竟他们不是第一天见识到他们大王的喜怒无常。 上一次有一个大臣前去回报事情,原本他们在外面还能听到大王和那个大臣谈笑风生的声音,谁知道过了一会再进去的时候就是给那个大臣收尸。 从那以后,他们只要是能不出现在阎王面前,就一定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大王你要是想做稳这个位子,肯定要斩草除根啊。”那舞姬愤恨的说道,好像云木槿他们的存在挡住的是她的宏伟大业一样。 “是吗?”阎王轻声笑着,但没有人知道那样的笑容到底是真是假。 他们谁也不敢去揣测阎王的意图,因为他们没有人嫌弃自己活的太长了。 “大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舞姬也是豁出去了,她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若是她失去这次机会的话,以后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再有这样能够见到大王,而且可以说话的余地。 一直以来,她在呼伦贝尔都是最末等的舞姬,被大家瞧不起,可她却不甘心就这样下去,她一定要翻身,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呵呵……”阎王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呵呵的笑着。然后沉着脸,冷声吩咐道,“来人啊,把这个大胆的舞姬给我拉下去,丢进军营。” 什么?众人的脑子轰的炸开了。 丢进军营?那就是让这个女子去充当军妓吗? 赤裸裸的目光全部落在那个女子的身上。 那个女子眼含泪水,但是却始终咬着牙,没有开口说一句求饶的话,这倒是让阎王有些看不透。 这个女子不是想要抓住机会往上爬吗?那么他就要让她知道她的小心机用错了对象,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要是云冉还活着的话,她肯定不会被这个世界同流合污的。 “等等……”就在那女子快要被拖出营帐的时候,阎王忽然出声制止。“把她带回来。” “嗯?”大家都大气不出的看着阎王,难道他觉得把这个女子丢进军营,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 “大王……”那几个挟制着舞姬的侍卫拉着那舞姬走到了阎王的面前,毕恭毕敬的站着,等待着阎王的吩咐。 “抬起头来。”阎王雄浑的声音在大殿里面想起,众人都在心里揣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那个舞姬也诧异不已,就在刚刚她清楚的感受到了阎王的怒意,也承受了阎王由此带来的怒火。 可是她不后悔,无论你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两面的,她既然决定了要这样做,那么就应该知道由此带来的反面效果。 庆幸的是她似乎是押对宝了。 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美,真的是很美。刚才她低着头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现在抬起头之后,眉宇间的英气就体现了出来。 这正是他们草原一族所追求的英气美。 “你叫什么名字?”阎王看着那个女子,然后问道,眉宇间透着一种怀念,那样子,似乎是在看着眼前人,然而却是在怀念。 那舞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女人才可以让骄傲的阎王流露出那样悲伤的,求而不得的神情。 “回大王,奴婢叫夕染。”夕染,夕染,夕阳染红天际,一听就不是一个喜庆的名字。 偏偏阎王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满心欢喜,“冉儿……”他温柔的叫着,把那个女子拥入怀中,他终于也有冉儿了。 “大王……”那个叫夕染的舞姬虽然不知道阎王为什么变化这么快,但是她想起洗衣局里面的那个老嬷嬷说的话,还有她第一次看见自己时候的样子,“像,真像……你若是要得到大王的宠爱,不妨取个汉人名字,中间带个染字的。” 只是此染非彼冉,她终究是会错了意,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凄凉下场。 第117章 他真的死了 117 “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本王身边服侍吧。”阎王的话语有着一种威压感,那是常年身为上位者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 “是……谢大王。”夕染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荣宠一样,感恩戴德的说道。 “哈哈……”云冉看到了没,你再高贵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在我面前委屈求全。 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酒,阎王感觉自己又看到了那个从前只能仰望着的女人,只是那个女人现在正在自己的面前卑躬屈膝。 想到这里,阎王的心中涌出了从未有过的快感。 “大王,奴婢来服侍你好吗?”夕染宛若黄鹂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一下子就把言无不带回了现实,再看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是和云冉很像,可惜的是,云冉身上的那种气质,就算这个女人在怎么去刻意的模仿,还是不能学的一二。 反倒是云木槿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和-云冉才是如出一辙的。“不用,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是,大王。”夕染委屈的说道,但是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分毫,这么多年,她早已学会了什么叫做点到为止。 “你刚刚说什么?”阎王的脑海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 “嗯?”夕染不知道阎王此举是何意,但是看到阎王危险的眼神,她还是嗫喏着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奴婢刚刚说奴婢……奴婢来服侍您。”说完,夕染-用有些惶恐的眼神看着阎王,等待着阎王听到这句话之后的反应。 “不是这句,前面……”有些事情阎王想做,但是他要给自己一个那样做的理由。 “前面?”夕染歪着脑袋想了想,样子十分可爱,可惜阎王的视线根本不在这上面。 “对,就是前面。这句话之前。”阎王像是一个引导着一样,不断的引导着夕染,让他好好想想。 前面?难道那个嬷嬷说的话是真的?既然这样,那么她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刚刚奴婢说是大王您何不把云木槿他们给抓来关着,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在外面散布什么对您不利的谣言了。” 散布谣言吗?量他们也没有那个本事,但是把他们抓来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就按你说的办。”阎王也顺着夕染的话接口到。 阎王的话一说出来,除了夕染之外,其他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阎王,什么时候阎王也会听从别人的建议了?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走出帐子之后,大家都议论纷纷的,“没想到夕染还是个有手段的,才几句话就把咱们大王哄的团团转的。” “是啊,我看那,夕染以后没准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再也不是咱们认识的那只小麻雀了。”略带嫉妒的声音想了起来,刚好夕染从一边走过。 看了看那个说话的女子,然后便径自走了过去。 留得那个女生在后面吐了口唾沫,“呸,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她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竟然这么拽。” 旁白的女生听到之后,只默默的看了这个舞姬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夕染,都没有说话,但是脚下已经朝着夕染走了过去。 “夕染姐姐,你等等我们呀。”他们今天感受到了大王对夕染的特别,他们一定要抓住这个好机会,没准他们以后也有机会像夕染一样呢。 听到后面传来的亲切的声音,夕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人就是这样,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们嘲笑你,欺负你,看不起你。等到你的环境稍微有了点改变,他们可以从你的身上看到利益的时候,他们就会来巴结你,来奉承你。 可是,你偏偏还不能得罪这些小人,因为他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在你背后捅你一刀。 “嗯……我刚刚看到你们在那聊得挺开心的,不想扫了你们的兴,所以就先走了。”回过头,夕染之前的神色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风的微笑。 “你说什么呢?夕染,我们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你这不是笑话我们吗?”一个身着红衣的舞姬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巴说道,那样子好像自己是什么娇滴滴的天之娇女,看的夕染一阵作呕。 但是面上却依旧面不改色,“这样啊。” “哎,夕染你说你今天在大王面前露了这样的一个脸,以后大王对你肯定会不太一样,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拔提拔姐妹们呀。”刚才说话的那个舞女接着说道。 夕染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只是这些沉浸在喜悦中的“姐妹们”,没有注意到而已。 “那是一定的,我一定会好好提拔提拔你们。”以此来感谢感谢你们让我在寒冬时节一个人独自用冷水洗衣服的大恩,还有你们把我的被子丢进粪坑的大恩大德。 “哈哈……我就说夕染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是不是?”说着还得意的看了一下大家,好像她之前就知道一样。 “是啊……是啊……总之夕染现在就是我们中间的大红人了。” 大家笑着乐着,谁都没有理会在他们身后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格致娜拉在后面看着他们喜笑颜开的脸,“你们给我等着,今日我所受的屈辱,来日必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公主,你看,夫人的旁边是不是多了座坟?”琳琅的眼力最好,老远就看到了。 刚刚他们进城之后,城中戒备尚且森严,、于是他们决定先到云冉的坟前祭拜祭拜。 “是啊,公主,你快看。”听到琳琅这么一说,布鲁泽也仔细的看了看,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走,去看看。”云木槿自然也看到了,可是会是谁呢?”云木槿十分诧异,她不知道那天最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的父王现在怎么样了。 听着云木槿急迫的话语,布鲁泽感到一阵心酸,要不是担心大王,公主她也不会这样。只是大王…… 不管怎么说,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们就不会放弃。 等到云木槿她们走近了看,在云冉的坟墓旁边确实又添了一座新坟,看上去还很新的样子,想来是没建成多久。 难道是他吗?云木槿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从没有这样紧张过。 “你们去看看那墓碑上写了什么?”等到走到坟前时,云木槿胆怯了,再也不敢上前,他担心自己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担心那上面的字会让自己看了之后绝望。 “哦……”琳琅看了看云木槿,然后乖巧的走了过去,她知道云木槿心里在害怕什么,可是不管结果怎么样,他们都必须承受。 是他吗?布鲁泽的心中也是满满的疑问,如果大王真的走了的话,那他是不是就得开始做那件事情了? “公……公主……”琳琅的声音有些哽咽。 看到这样的情形,云木槿就知道结果了,她飞快的跑了过去,“塔木王之墓”五个大字赫然呈现在自己面前。 云木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悲伤的情绪,整个人都扑在了坟头上,大声的喊着,“父王……父王……” 只是那个视她如命的男子再也不会起来回应自己了。 “公主……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大王他在天上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琳琅在一旁劝到,但是她自己的眼睛都是红肿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就一切都变了。 “是啊,公主,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为大王报仇啊。”布鲁泽也跟着说道。 也许是布鲁泽的这句话起了作用,云木槿最后仔细的摸了下墓碑上的字,然后站了起来,“对,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哭泣。” 布鲁泽看着云木槿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难过。 “公主……”看着云木槿的这个样子,琳琅的心里越发的难过,大王这么一走,不知道公主以后要怎么样。 “公主,你放心,不管怎样,琳琅都会陪着你的,布鲁泽也是一样的。”说着,琳琅还怕云木槿不相信,伸手碰了碰布鲁泽。 布鲁泽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听到琳琅这说,赶紧点头,“是啊,公主,不管你以后要去做什么,我们都不会离开的。” “父王,您看到了吗?即使您走了,女儿也不会孤单的,您就放心吧。”说着,云木槿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座新坟。 那里睡着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一个为了自己可以舍弃他性命的男人。 当时若不是自己的话,父王也许还有机会逃走吧,可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逃命时间,所以他选择了死亡。 “你们放心吧,我没事。”云木槿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心里暖暖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平常的时候,你或许感觉不到他有多好,但是你需要她的时候,他都在。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啊?”琳琅看着云木槿,有些为难的说道,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是现在全城戒严,阎王到处都在搜捕他们,他们若是一直呆在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第118章 不准伤害她 118 “我们去北阙。”其实早在来的路上,云木槿就想过了,若是塔木王已经死了的话,她要何去何从。 可是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北阙才是适合自己的。 天朝,她不想去,南城,她不能去。那么,就只有北阙了。 “北阙?”琳琅有些诧异,云木槿怎么会想着要去北阙啊?那里的气候比呼伦贝尔的还要差,他们家公主去到那身子能够受得了吗? “是的,就是北阙。”云木槿肯定的说道。 布鲁泽倒是没有说话,反正云木槿和琳琅在哪,他就在哪。 “可惜,你们哪里都去不了。”塔里格纳自接到阎王的命令之后就在那,已经埋伏了许久了。 之前看着云木槿在那哭哭啼啼的,他觉得有意思,也就没有上去打扰,现在他们都说要走了,要是自己在不上去的话,他们逃走了可怎么办? “是你?”云木槿倨傲的问道,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眼睛红肿而有丝毫的尴尬。 “对,是我,怎么?才几日不见你就想念外公了?”塔里格纳的声音让人听着格外的恶心。 “呵呵……狗嘴里果真吐不出象牙。”云木槿不屑的笑道。 塔里格纳紧捏着自己的双手,为什么?他们一家人都是这个样子,明明已经落魄到不行,但仍旧是那么高傲的样子。 “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在塔里格纳看来,云木槿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没有了塔木王的庇护她什么都不是,以后肯定还会有求着自己的地方,倒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的搓搓云木槿的傲气,以泄他的心头之恨。 “你倒是不装。”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倒是让塔里格纳懵了,云木槿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有装什么吗? 现在落魄的明明是他们好不好,“云木槿,你以为你还是塔木在的时候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吗?” 塔里格纳恶狠狠的说道,他希望云木槿能够看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要在这装腔作势的。 “怎么?本公主怎么不知道本公主何时不是这呼伦贝尔的公主了?”云木槿反问到,“这世道,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但是本宫告诉你老虎她再怎么落魄她也还是老虎,不是一般的什么野猫野狗都能欺负的。” “你竟然说我是野猫野狗?”塔里格纳智商本来就不低,自然能听出云木槿话中的言外之意。 “有吗?我可没这么说。”云木槿矢口否认,“这可是塔里格纳你自己说的。”云木槿毫不客气的话语,听的塔里格纳心中的怒火一阵阵的冒上来。 跟着塔里格纳来的士兵也都捂着嘴巴笑起来。 “你……你……你这个贱人。”塔里格纳不知道回什么,竟然像一个泼妇一样撒起泼来。 “布鲁泽,掌嘴。”这话直接是从云木槿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敢?”敢字还没说出来,一个重重的耳光就落在了塔里格纳的脸上。 塔里格纳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真的被打了,而且动手的还是一个粗鄙的侍卫。 “怎么样?我敢吗?”云木槿看着塔里格纳,一字一句的问道。 “好,很好。”塔里格纳完全失去了理智,把自己出门前阎王的吩咐全都抛到了脑后。 “你们几个给我上,给我杀了这个贱人。”塔里格纳究竟有多生气,从他的声音里面就可以听出来。 “塔里大人,大王吩咐过不让我们伤害云木槿。”有一个长相魁梧的侍卫站了出来说道,他们可没有错过刚才那精彩的一幕。 不知道这个高傲的大人在被打了之后心里是什么滋味。 说实话,要不是塔里格纳当初在宫变之时起了这么大的作用的话,他现在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位子。 可是这也是他们最看不起的,他们可是听说了,塔里大人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全都是靠杀害自己的亲人换来的,这样的男人他们是最看不起的。 而且说实话,他们还是喜欢塔木王当政的时候,塔木王当政,起码不会这么暴虐。 自从阎王做了草原之王以来,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不经意做错了什么,然后脑袋搬家。 “你们去做,有什么我会担着。”塔里格纳大气的说道,当初要不是他,阎王实施的宫变能够这么成功吗? “可是要是大王问起来……”那侍卫的担忧不无道理,等到事情出了之后,塔里格纳肯定会把这件事情的责任全都推到他们身上的。 像这种杀害自己的女儿和外孙来获取荣耀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被高个子侍卫这么一提醒,大家也都想到了这一点,要是塔里格纳事后把责任全都推到他们身上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大人,我们还是听大王的吧。”说着,一个个都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对,听大王的。” 他们心里都清楚的知道违背阎王命令的下场,他们谁都不愿意去触碰那道红线。 看着众人像是一尊尊木雕一样站在原地,塔里格纳原本就愤怒的心更加的火了,“你们还不赶紧给我上?” 说着,还伸出脚踹了下之前说话的那个侍卫,那个侍卫直接被踹到了地上,但是大家还是一动不动。 看来,王庭里面现在肯定是矛盾重重,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着手把呼伦贝尔从那个男人的手中抢回来呢? 云木槿心里想到,只是有些东西她还是很不明白,阎王为什么不让他么伤害自己呢? 难道?想到在宫变当天那个男人猥琐的眼神,云木槿就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 可这只能是奢侈而已,她一定要亲自杀了那个男人,给塔木王报仇。 “听到了没,那个狗贼说了,让你们不要伤害我。”云木槿趁火浇油,她就不信今天点不着塔里格纳这把火。 “你竟然说大王是狗贼,让大王知道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丢了喂狗的。”似乎是因为抓到了云木槿的小辫子,塔里格纳开心的说道。 这下子,云木槿还不得死? “她都辱骂大王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塔里格纳的话音落下之后,那些跟着他一起来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怎么做。 “怎么办?”之前阎王是说了不准伤害云木槿,但那是在云木槿什么都不做的前提下,可是现在…… “上……”说着,塔里格纳率先拔出了腰间的刀,他一定要搅乱这池清水。 “上吧。”有一个侍卫咬了咬牙,然后说道。 大王,对不起了,我们现在不得不这么做。“找到机会,就帮助公主逃走。” “好……”今天他们就是豁出了性命,也要帮着木槿公主逃走。 看到敌人来势汹汹的冲上来,布鲁泽淡定的让云木槿他们退到一边。“公主,你们在旁边等等。” “主子,我们要上去帮忙吗?”虽然他不知道布鲁泽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这么多的人要解决起来肯定不简单。 “不用。”肖战天的眼睛一直看着战场上,只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 “可是他们……”主子不是在乎那个叫什么云木槿的公主吗?怎么这么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都不要呢? 难道他是想要在最后关头才出手?这样才显得他们的重要性?他家主子还真是聪明,怪不得能够治理好这么大的江山呢。 肖成乐滋滋的想着。 看着肖成的笑容,肖战天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想岔了,但是他却不准备解释什么。 刚刚战场上那两个人交头接耳的样子他看的分明,他相信像塔木王这样的老狐狸肯定是还留有后招的,不然他也不会只是把云木槿托付给自己这么简单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老狐狸究竟还留了什么后手。 不知道为什么,云木槿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像是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一样,可是她四下里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会不会是阎王也到了这里?想到这里,云木槿霍的站了起来,如果阎王今天真的到了这里,那么她一定会变身正真的阎王,叫他悔不当初。 她不知道宫变那天她父王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但是她一定会查出来的,还有……是谁把她父王葬在这里的。 还有之前欠了他们父女俩的,她都会一一讨回来。 “时间不多了。”看着天色,云木槿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趁着他们的援兵还没到,我们必须离开。” 说着,云木槿做了一个决定,反正自己会医术一事迟早都会暴露出来的,那么是早还是晚就都无所谓了。 “布鲁泽,捂住鼻子。”说着,云木槿抓出一把药,直接撒了出去。 药粉随风飘散,那些中了迷药的士兵直接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还有一些反应快的,及时捂住鼻子的,也都止步不前,生怕自己也中招。 “走。”云木槿走到布鲁泽的身边,沉声说道。 第119章 狼啸的存在 119 看着云木槿他们走远,肖成不解的问道,“主子,我们要追上去吗?”他真的是搞不懂他家主子,明明当初在路上的时候赶得心急如焚的,可到了呼伦贝尔了,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唉,真是主子心,海底针,比女人还要难得琢磨啊。 “不用,他们自己会来的。”他们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担心云木槿的安危,可是现在他知道云木槿有自保的能力,这样就够了。 “走,我们回天朝去。”天朝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有些事情,他的着手了。 “可是……”木槿公主他们怎么办啊?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云木槿脸上的笑容像极了云瑶公主的,肖成发现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云木槿了。 那么他家主子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对云木槿要-特别一些的吗? 等到走出了老远,云木槿他们确定后面没有人追来了之后他们主仆三人才坐到一块大石头上面休息。 “公主。”布鲁泽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云木槿面前,然后跪了下去。 云木槿猜到布鲁泽肯定是有事情要说,也就没有叫他起来。 果然,布鲁泽借着说道,“公主,大王临终之前曾交代属下一件事情。” “说吧。”云木槿不知道塔木王究竟是让布鲁泽跟自己说什么,但是她知道对与塔木王的遗愿,她肯定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所以,无论塔木王的遗愿是什么,她都会照做的。 只见布鲁泽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样东西,赫然是一个闪着金光的虎符。“公主,这是大王在宫变之前让我转交给你的。” 说完,布鲁泽看着云木槿,眼中有这期待和不安。 他不知道云木槿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毕竟即使云木槿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 这国家兴衰的大任,她会担负起来吗? “这是什么?”云木槿看着那道虎符,心中有了一些思绪,但并不确定。 “公主,大王在生前曾经暗地里训练了一只队伍,名唤狼啸,而我就是这只队伍的首领,天狼。” 什么?既然塔木王生前训练这么一只队伍肯定是用来在关键的时刻保命的,可是他竟然把这一切都给了自己。 顿时,云木槿感觉自己的眼眶很热,这就是父爱吗?这样的感情太沉重,让她的心里惶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要是云木槿所记不错的话,布鲁泽还是她介绍给塔木王的,塔木王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如此信任布鲁泽,还把这样的重任托付给他。 云木槿不知道布鲁泽所拥有的这一切全都是布鲁泽自己赚回来的,他刚开始进去狼啸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但经历了长时间的努力之后才渐渐的坐上了今天的这个位子。 “就在公主您被下药的那个中秋宴之后。”布鲁泽老实的回答。 他知道云木槿对自己肯定是起了疑心,以为他是在塔木王的安排之下才有目的的接近她的。 但是布鲁泽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他问心无愧,就无所畏惧。 “好。”云木槿接过布鲁泽手中的虎符,“狼啸一共有多少人?” 云木槿知道天狼肯定是狼啸里面级别最高的,既然布鲁泽能够爬到今天的这一步,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七个。”布鲁泽直截了当的说道,当初他也曾以为狼啸是一个庞大的组织,等到进去了之后才知道,狼啸之前只有六个人,加上他,刚好七个。 而且狼啸里面的排名并不是根据你进去时间的长短,而是根据你的能力来定。 “跟我具体的说说。”不知不觉中,云木槿的声音之中带了一点威压,让人感觉有一种压迫感。 布鲁泽怔怔的看着云木槿,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身上竟然能够释放出这样强悍的气息。 “狼啸一共有七人,分别是天狼,地狼,雪狼,赤狼,红狼,白狼和黑狼。” “那他们现在在哪?” “公主,请稍等。”说完之后,布鲁泽对着天空发出了长长的一声狼啸。 只一会的功夫,云木槿的面前就出现了六个身形各异的男子。 “就是你们?”云木槿的目光带着打量,只是那六个人都坦然的站在云木槿跟前,没有一点异样的神色。 “这就是他们的主子吗?”在云木槿打量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打量着云木槿,这就是他们要一辈子效忠的人吗? 她值得吗?? 红狼的心理面想着,他在狼啸里面一直是最小的一个,经常也是大家决定要做什么他就跟着。 不知道这次大哥他们的决定会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他们是塔木王训练出来保护公主的,但是若他们的公主只是个绣花枕头,没有一点能力的话,这样的公主他们是不会服从的。 云木槿显然是知道了红狼的想法,“怎么,你们不愿意跟着我?” 要是他们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一般的弱女子的话,那么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布鲁泽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的想法他知道,只是想看看他们今后要效忠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而已。 说实话,他也挺理解他们的这种心情,若不是自己跟在云木槿的身边这么久,恐怕他也会心高气傲的不愿意跟在一个女子身边。 六狼看着云木槿,不知道云木槿是怎么知道他们的想法的,从他们刚刚到这里的时候,他们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啊。 “我们……”一向冲动惯了的红狼听到云木槿这么说,马上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可是才开口,就被雪狼给阻止了。 不管他们在怎么不愿意,他们都的听命与云木槿,这是他们的职责。 “属下地狼参见公主。” “属下红狼参见公主。” “属下黑狼……” 六狼不约而同的说道,只是声音之中满是敷衍,“不就是个公主吗?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云木槿虽然不喜欢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只是这些人的态度真的令她十分不爽,这是什么?是轻蔑吗? “你们若是不愿意留下,大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你们。”云木槿没有自称本宫,因为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她以后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努力站到更高的位子上。 什么?这个女人竟然叫他们离开,难道她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处境吗?大家像是看个傻子一样的看着云木槿。 这个公主肯定是在王庭里面待久了,不知道外面的社会是多么的恐怖,才会说出这么天真无邪的话。 只有地狼,他认真的看着云木槿,像是第一次好好的认识云木槿一样。 若是刚才的话,他或许也是抱着和-白狼黑狼他们一样的想法,可是云木槿说出的这番话,不得不让自己对他们的公主有了一点改观。 刚刚,云木槿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云木槿,但是他没有从云木槿的眼中看到惶恐不安或者是心虚。 反而云木槿给他一种十分坦然的感觉,而且那样决绝的话语说出之后,云木槿也没有一点后悔的样子。 看来是真的不需要他们在身边。 “公主……”布鲁泽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他知道六狼都是心气高的人,要是真的忍受不了云木槿的这种冷遇而离开的话,那…… “我自有主张。”说着云木槿凌厉的眼神一一扫过六狼,“你们走吧,我这不需要你们这种心高气傲的人。” 说完,六狼全都瞪大了眼睛,什么?心高气傲?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们?”听到云木槿的话,雪狼也忍不住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凭什么这么说他们? 她都知道他们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今天这样的吗? “怎么?难道你们还怕别人说?”云木槿也不怕激怒六狼,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 “你……”红狼最先忍不住了,要不是云木槿不是公主的话,他早就冲上去了。 “停,你们几个在做什么?”经过刚才的事情,地狼对云木槿的认识到是加深了不少。或许跟着云木槿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对不起,公主,他们向来冲动惯了,请您见谅。”喝住他们几个之后,地狼看着云木槿说,声音十分诚恳。 “二哥,你怎么?”其他几人不知道地狼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之前不是都约好了,说要是云木槿不值得他们效劳的话,他们就离开。 、反正当初塔木王建立他们这个组织的时候,给了他们很大的自由,若是他们想要离开的话,他绝不强求。 因为塔木王也是知道若他们不是真心实意的对云木槿的话,那么有和无又有什么区别呢?让他们离开,或许他们还能念着你的好,在你今后有困难的时候,帮上一把。 “住口,还不赶紧过来拜见公主。”这一声公主,可比刚才叫的有诚意多了。 云木槿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仿佛他们做什么都和自己没关系一样。 琳琅在一旁干着急,眼睛怒瞪着布鲁泽。“你看你叫来的都是什么人啊?” 第120章 你们随时可以离开 120 “你放心,他们不会让公主失望的。”这一点自信,布鲁泽还是有的。 因为布鲁泽和云木槿所站的距离并不远,布鲁泽的声音并不小,悉数落尽了云木槿的耳朵里。 不会失望吗?那就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了。 要想留在他身边的人,必须是有能力之辈。 云木槿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走一条怎样的道路,若是他们太弱的话,还不如早一点退出。 “公主。”这一次,六狼都弯下了身子,既然大哥和二哥都已经做了选择,那么他们也势必跟随。 看到他们一直弓着身子,云木槿也不说话,她虽然不喜欢王庭的那些规矩,但是眼前的这几个人,还是应该好好的晾晾。 如果要做一个成功的领导者,就必须要学会恩威并施。 看到云木槿许久也不说话,布鲁泽走了上去,也跟着六狼行了一个礼。“公主。” 他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一起训练那么久,他早就把他们几个当作自己的兄弟了。 说着,布鲁泽直接重重的跪了下去,他知道刚才六狼他们的举动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不尊重。 若是其他人,肯定早就发怒了。 唉,云木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是对那些人有点意见,因为他们的不尊重。可是现在布鲁泽这样,她还能继续吗? “起来,布鲁泽。”云木槿的声音中有着不容置喙的果断。 “公主……”布鲁泽的话语里带着哀求。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或者你也想要离开?”要跟着她就必须学会明辨是非,他们几个要是想要离开,大可以直截了当的跟自己讲,刚才的那番举动本来就是错的,自己要是不给他们一点深刻的教训的话,只怕他们永远也不会记住这点。 “嗯……”布鲁泽看了看大家,再看看云木槿,终于还是站了起来。 不管怎样,他还是相信云木槿。 六狼全都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也许他们真的错了,那么无论云木槿给他们什么样的惩罚,他们都会坦然接受。 空中的太阳越升越高,六狼的额角渐渐露出细密的汗珠。 “公主,阎王的人会不会追上来啊?”琳琅担忧的问道,要是阎王的人追上来的话他们该怎么办? “无妨。”云木槿淡定的说道。要是阎王的人真的追了上来的话,刚好可以让她看看他们这六人的能力。 她相信六狼之中武功最好的肯定是布鲁泽,也就是天狼,但是其他人都有着什么样的本领,他还要好好观察观察。 知人善用,是每一个上位者的必修课,所以她不能不学。 然而云木槿的这种临危不惧的淡定让六狼看了心里又是另一番感想,但是事情他们都已经做出来了,现在后悔也是枉然。 更何况他们都是铮铮铁骨的真汉子,自然是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的。 “公主,我们错了。”地狼他们本就是用于承认自己错误的人,既然错了,那就是错了。 “哦?错在哪了?”云木槿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今天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信服。 “我们不应该心高气傲,不应该挑战您的权威,更不应该目中无人。”一直没有说话的黑狼开了口。 云木槿看了看黑狼,他一身黑衣,是六狼中最貌不惊人的一个,但是现在却说出了他们的结症,或许他们六人中有些人都还在茫然着,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他却看的通透。 “还有呢?”云木槿的话一出,大家都愣在原地,还有什么吗? 看着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云木槿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一点,“你们学不会顾全大局。”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分轻重缓急,今天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他们出现之后没有先跟着她撤离,然后在说其他的事情,反而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去窝里反。 这样的队伍是最危险的。 而她,云木槿,不需要这样的人。 “啊?”听到云木槿的话,大家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云木槿为什么会这样说,只有地狼知道了云木槿的想法。 他们的这个公主还真的是不简单,三言两语就说出了他们的症结所在。 “公主为何会这么说?”红狼看着云木槿,问道,之前黑狼所说的那些所谓的罪名,他们认,可是云木槿说的这一点是从何而来,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你真想听??”云木槿问道,有些东西,她希望他们自己去体会。 “请公主说。”红狼的语气强硬,他最是受不了这种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了。 他在狼啸里面是最笨的一个,每次大家跟他说什么东西,都是说一半留一半的,让他十分不爽快。 “你这个人不会自己想啊,什么都要我家公主跟你们说,难道你们没有脑子吗?”琳琅早就看不惯眼前的这几个人了,他们明明是大王留下来保护公主的人,但却一个个的在公主的面前摆谱,难道他们就觉得公主好欺负吗? 想到这里,琳琅的眼眶又湿润起来,要是大王还在的话,这些人敢这样吗? 再借他们三百个胆子,晾他们也不敢。 “你说什么呢?”红狼听到琳琅说是自己笨,顿时炸开了。 “红狼。”地狼赶紧出声制止,红狼是他们之间最冲动的,要是因为他在与云木槿有些什么隔阂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红狼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偏偏说话的是他们的二哥,他就是再恼怒,也得忍着。 看到红狼恹恹的样子,白狼伸出手,拍了拍红狼的肩膀。 “还请公主解惑。”他们实在是不知道云木槿所谓的不会顾全大局是从何而来。 “好,那我就问你们三个问题。” “第一,你们是否是受了我父王的命令,终生保护我?” “是,但是大王应允我们想要离开的时候可以离开。”地狼朗声说道,这也是他们最敬佩塔木王的地方。 要是一般的帝王,怎么会有如此宽广的胸襟。 “好,第二,这一路上,你们是不是都跟随其后。”云木槿继续问道。 “这个……”地狼有些停顿,他或许已经知道了云木槿所说的是什么事情,看来他们这次真的是大错特错。 “怎么样,第三个问题你们还想知道吗?”云木槿知道地狼已经领悟了自己的意思,那么何去何从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谢公主教诲。”地狼忽然对着云木槿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我们走吧。”云木槿叫上琳琅和布鲁泽,然后就离开。临走的时候,布鲁泽还深深的看了一眼六狼,他也只能做到这了,接下来究竟会怎么样,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等到云木槿他们三人的背影都已经消失在六狼的面前时,六狼还在那面面相觑。 “二哥,木槿公主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大家不解的问道。 地狼一向是他们之中脑子最好用,法子最多的。 “你们还记得刚刚木槿公主问我们的两个问题吗?”地狼看着大家,他之前曾听人说他们公主是个绣花枕头,所以自己才默许了大家的举动,可是现在看来。果真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记得啊,有什么不对吗?”白狼看着地狼,要是让他上战场杀人还好,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厮杀,可真要是让他去领会这些弯弯道道的话,那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公主刚刚说是塔木王让我们前来保护她,意在点醒我们,塔木王对我们有知遇之恩,而且还给了我们这么大的尊重,所以我们也应当尊重她。”说着,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后知后觉他们好像真的做的挺不厚道的。 “是啊,我们实在是太愧对大王了。”当初他们也没考虑这么多,或许真的是在塔木王给予的荣宠之下,迷失了方向。 “那第二个问题呢?公主是想要跟我们说些什么?”白狼接着问道。 “第二个问题公主问的是我们是不是一直尾随其后。” “是啊,我们是一直跟在公主他们后面啊,还帮他们处理了小尾巴呢。”红狼得意的说道,“公主是要感谢我们吗?那就不必了。” 听到这话,地狼摇了摇头,“这就是公主说我们不会顾全大局的原因。一路走来,我们都知道公主前路茫然,后有追兵,在这个时候,我们不仅不尽心尽力的帮忙,反而还在一旁添乱。不会顾全大局。” 听完地狼的分析之后,其他几人才惊觉原来他们的公主竟然这么聪明。 “公主,他们说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布鲁泽也知道那几个人只是脑子一是转不过弯来,只是没想到地都会跟着他们胡闹。 “他们说什么了吗?”说实话,云木槿刚刚确实是有些生气,因为那几人的行为当真是像极了白眼狼,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无可厚非。 他们这些男人那个不是希望能够闯出一番天地,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现在竟然要委曲求全的跟在自己这么一个亡国公主的身边。 任是谁,也是不情愿的吧。 第121章 要就要最好的 121 “请公主看在他们年少无知的份上,不与他们过多计较。”看到云木槿冷如寒霜的眼眸,布鲁泽知道,那些话,终究是被云木槿听进了心里。 “年少无知也好,刻意为之也罢,都是他们自作自受。”云木槿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良善之人,既然那是他们的选择。 好,她就遂了他们的心愿。 “公主……”布鲁泽还想再解释什么。 云木槿却不愿意再听下去,“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做他们会自己思考,你就不要为他们瞎操心了。 在云木槿看来,狼啸七人确实个有本事,但是只要不够忠心,她都不屑,因为她要的是绝对忠诚。 布鲁泽听到云木槿这样说,仿佛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原本浮躁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这么说他们还有机会回来? 布鲁泽相信他们一定会想通的,到时候他们就又能并肩作战了。 “公主,有件事情,不知道大王有没有对你提起。”说着,布鲁泽的脸上有些为难,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塔木王是否向云木槿提及,也不知道公主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布鲁泽发现云木槿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不知道他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会不会被公主认为是在干预她的决定。 但他始终觉得北阙并不是一个好的去处。 公主若是想要为塔木王报仇的话,那就必须有一个强大的靠山,而这强大的靠山,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只是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了。 “什么事?”云木槿微笑着问,脸上没有半点逃亡的焦虑,一切随心,一切随缘。 “公主你可还记得大王曾向你提及的关于你的……额……婚配之事。”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是不应该由他来提起的,可在这样的当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提过。”云木槿已经知道了布鲁泽的想法。 这些日子来,云木槿一直在逃避这个话题,没想到今天却被布鲁泽如此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让她避无可避。 “你是说让我去投靠肖战天?”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这或许是最好的做法。 可是云木槿不愿意,心里十分的抵触。 要是她真的去投靠了肖战天的话,那么她这辈子肯定都会与肖战天在一起纠缠不休,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这辈子,她和肖战天注定要不死不休,即使两败俱伤。 “属下只是觉得若是公主你去了天朝,阎王的人看在肖皇的面子上势必会有所收敛,到时候等咱们养精蓄锐,筹备好了,就给他致命一击,给大王报仇。”布鲁泽也是学习过几天兵法的人,赶忙把自己的想法跟云木槿说了出来。 “照你所说,我们确实是可以省下很多的精力去做其他事情,但是我并不想与肖战天有任何瓜葛。” 许是因为说话用的力道太大,云木槿的眼睛微微的泛着红意。 布鲁泽从未见过云木槿这个样子,一时无言,只是安静的看着,心中却在猜测,为什么木槿公主在提到“肖皇的时候眼中会迸发出这么强烈的恨意。 “公主,大王临终前不是让你去找肖战天吗?”其实塔木王临终之前是跟云木槿说他已经把云木槿许配给肖战天了。 可是听到琳琅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塔木王让云木槿去找肖战天。 云木槿好笑的看着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两个人都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了。 真的要去找肖战天吗?云木槿的心里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因为这是塔木王的遗愿,而她能做的也只是遵从。 “父王的遗愿吗?”没有想到她和肖战天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被绑在一起。 “公主……”琳琅看着云木槿,有些心疼,公主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却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比如自己的婚姻。 相比较起来,她还是更加愿意让云木槿做一个平凡的人,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至少还有世间淳朴的感情。 不像身在王庭,公主从小到大,不知道中了多少次毒,也不知道被多少人陷害过,若是云夫人还活在这个世上的话,肯定会很心疼的。 “没事,既然这是父王的遗愿,那我们……”说着,云木槿抬头看了看天上,“走吧,我们启程去天朝。” “此去天朝,路途遥远,我们不能这样徙步而行,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安顿一下,准备好干粮再上路。”云木槿不知道从南城去天朝到底有多远,但是她知道南城去西云有多远,而现在西云只是天朝的一部分。 想到这个,云木槿的心里一阵揪痛,“肖战天,肖战天,肖战天……” 正在快马加鞭赶着路的肖战天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着自己,一时失了神。 “主子……”肖成看着肖战天失神的样子,唤了一声,但是却没什么反应。 “主子?”肖成又试探的喊了一声。 “云瑶……”肖战天徒然一惊,“云瑶……” “主子你怎么了?”肖成不知道肖战天现在是什么情况,可他们现在正在马背上,肖战天那样还是很危险的。 “没什么。”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肖成,而不是云瑶的时候,肖战天的眼中布满了失望。 他真的是臆想了,云瑶不是早就死了吗?而且还是自己亲手将她埋葬的。可是刚刚他真的分明是听到了云瑶在呼唤自己。 看来,这一切都是他白日做梦。 “天色不早了,我们必须快马加鞭赶到下一个小镇上,否则今晚就得风餐露宿了。”肖成抬头看了看天,然后说道。 他看着肖战天难看的脸色,本想说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休息再上路,但触碰到肖战天寒冷的眸光就还是放弃了。 他家主子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神秘至极的,可是自从云瑶公主自尽了之后,他就越发的看不透他家主子了,不知道他家主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今晚不休息了,继续赶路。”简简单单的九个字,却让肖成如坠地狱。 主子,咱们不用这么赶吧,虽说天朝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贵妃他们一家这段时间有些不太安分,但是您也用不着如此激动吧,这一切不是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吗? 可惜,肖战天根本就听不到肖成的心声,而且即使是听到了,也会置若罔闻。 “好。”肖成有气无力的任命的说到,唉,谁叫他就摊上这么一个主子呢?不过既然他们都这样忙的话,暗卫那边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肖成的心里就平衡了一点。 “公主,该准备的东西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在云木槿喝着第二盏茶的时候,布鲁泽和琳琅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很好,我们出发吧。”他们现在还是在阎王的地界,早一点离开就多一分安全。并不是因为害怕那个男人,而是因为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云木槿就觉得恶心。 就像是你特别讨厌一种东西一样,只要看见他一眼你就会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云木槿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那个……公主,六狼他们……”说着,布鲁泽抬起头,看了看云木槿的神色,看到云木槿在听到六狼的时候,面色无常才接着说道,“六狼他们现在正跪在门外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云木槿失声笑了出来,其实刚才她琳琅他们还没进来的时候她就听到外面有些声响,没有想到竟然是他们来了。 只是着负荆请罪……想来是布鲁泽提醒的吧。刚才他们从那离开的时候,她曾看见布鲁泽在路上涂涂抹抹些什么,估计就是给六狼留下暗号,以便他们跟着上来吧。 “是,公主,他们都知道自己错了,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布鲁泽鼓起了勇气说道,现在云木槿正是用人之秋,要是能把六狼收服的话,势必会多一股助力。 说完,便低着头,等待着云木槿发话。 云木槿半眯着眼眸,看了布鲁泽好一会,然后才说,“布鲁泽,你可知罪。”她知道布鲁泽是好心,想要帮助自己。 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自己就能决定的,她虽是第一次见那六狼,但是也能看出他们并非是愚笨之人,经过自己刚才那么一点醒,肯定能够想出问题所在。 所以,她给了她们选择的余地,就是不希望他们今后后悔。 她云木槿不要就不要,要就要最好的。 “属下知罪。”布鲁泽沉声应到,他就知道公主一定会想清楚事情的原委的,可是他却不后悔。“请公主责罚。” “啊?”云木槿和布鲁泽的对话听的琳琅一头雾水,布鲁泽怎么了?犯什么错了吗? 可是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啊,布鲁泽应该是没做什么吧,想着,琳琅就想开口为布鲁泽求情几句。 谁知道云木槿却抢先开口了,“责罚就不必了,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说着,云木槿率先走了出去。 第122章 他们都是疯子吗 122 “布鲁泽,你是不是背着公主做了什么呀?”琳琅和布鲁泽也跟在云木槿的身后,看到云木槿挺直的肩膀,琳琅小声的布鲁泽。 他们家公主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希望布鲁泽再做出什么事情让公主伤心。 “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出卖公主的。”就是这样一句信誓旦旦的话,让布鲁泽在今后的时间里面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是他却不后悔。 “那就好。”说着,琳琅微笑着看着布鲁泽,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扯着布鲁泽衣服的袖子,“哎,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呢。” 布鲁泽好笑的看着琳琅,“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便自己去想。” “你这个混蛋。”琳琅恼怒,直接爆了一句粗口。 这可爱的样子,惹得布鲁泽大笑起来,这样的琳琅才是最真实的琳琅。“哈哈……” “你们找我?”云木槿出去的时候,六狼正背脊挺直的跪在门口,一个个的脸上都是严肃的神情,仿佛他们正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地狼首先看向云木槿,“今天我们来是想要为之前的所作所为道歉,希望公主您可以原谅我们。” 云木槿的眼眸慢慢的从六狼的身上一一扫过。“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是。”整齐而嘹亮的声音响了起来,若不是他们的那份桀骜,或者他们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下属。 只要稍加打磨,势必会直插敌人的咽喉。 “请公主责罚。”六狼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取下自己背上的鞭子,然后恭敬的捧在自己胸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云木槿。 云木槿也不说话,只轻声笑了笑。 感受着云木槿身上的那种压迫感,六狼觉得时间特别难熬,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禁锢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云木槿才缓缓的开口,“你们最擅长的东西是什么?” 六狼虽然不知道云木槿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的回答。 “刀。” “剑。” “骑射。” “医术。” …… 真正是各有所长,说完后他们看着云木槿,以为云木槿多少会有些惊讶,但云木槿只有在听到医术的时候眼睛稍微亮了一下,其余的时间都还是很淡定。 这样一来,地狼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们的公主果然是才智过人,至少她的这份淡定就让很多人自愧不如。 “不知公主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地狼觉得云木槿问他们擅长什么绝对不只是为了了解了解那么简单。若是想要了解他们擅长什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因为云木槿还没有决定要接纳他们。 那么? “本公主自然有本公主的用意,你们不用知道。” 黑狼听到云木槿这么说,有些不服气,他们不就是之前做错了一点事情吗?而且他们都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云木槿这样是几个意思啊? “公主,您要实在是看不惯我们哥几个大可以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在黑狼看来,云木槿现在的举动分明就是在刁难他们。 “放肆,黑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地狼怒吼道,这个黑狼,刚刚他们在来的路上不是都说好了吗?不管云木槿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他们都只要受着就可以了了。可这黑狼倒好,人家木槿公主还没说什么呢,他这边就忍受不了了。“公主,对不起,黑狼他是无心的。” “无心?哈哈……好一个无心。”云木槿知道今天若是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话,眼前的这六条蛮狼肯定是不会听从她的。 她原本还以为她之前的话已经足够让他们警醒了,没想到还是这样。 “你们是觉得他年幼无知,所以应该原谅吗?”云木槿看着六狼,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或者是说你们觉得自己能够为他的责任负责?” 云木槿这是在质疑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吗?“黑狼若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们必定不会抛下他一人,愿意与他共同承担。” “好,很好,今日你们尚且感受不到,但是他日你们若是上了战场呢?如果因为你们的决策失误而造成人员伤亡,你,也可以承担吗?” “这个……”白狼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若真是这样的话,只怕自己都不能原谅他的莽撞,但是却一定会跟着承担的。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但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或者是决策失误而造成的失败,肯定是会被别人诟病的。 “会。”迟疑了一会,白狼还是说道,然后还期待的看着地狼,希望地狼他们也是跟自己一样的想法,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兄弟。 可惜地狼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个上面,他现在满心都是云木槿的那句战场上。 好男儿征战四方,他们也不例外,身为男儿,他们学了一身本事,就是想要保卫国家,征战杀敌。 之前他还有一个顾虑,想着若是他们这辈子追随了云木槿,那就再也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了,毕竟云木槿是个女儿家,以后只要能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就可以了,哪里会有精力去考虑什么家国大业。 可是现在,云木槿竟然告诉他们还要上阵杀敌,征战四方,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 “属下愿誓死追随公主。”地狼声音洪亮的说到,那声音仿佛空寂山间里面忽然传来的一声钟声,重重的砸在众人的耳朵里。 这是什么情况?其他人被地狼这样的举动给惊到了,不过祭然他们已经决定了要跟随云木槿,那么不管怎样,他们都会跟从的。 “我们也是。”众人争先恐后的说道,生怕说的晚了,云木槿不接纳他们。 “好,这是你们自己做的决定,没人逼你们。”云木槿看着众人,然后爽朗的开口,她知道这些人,只要你值得他们追随,那么他们肯定会对你绝对忠诚,“但是我要的是绝对的忠诚,你们能做到这一点吗?” “能。”声音嘹亮,仿若洪钟。 “那好,我们现在出发。”六狼也不问云木槿他们是要去哪里,一个个就跟了上去。 他们这样的举动让云木槿在心里点了点头,她知道他们六人之中肯定还有人是不服气的,甚至是想不通,但是他们的这种行动力却值得嘉许。 至少他们没有在自己说是要出发的时候调链子。云木槿相信她一定会让他们真心实意的追随着自己的。 一路上众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默契的选择了沉默,直到红狼的声音响起。 “咦,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啊?”因为不敢跟云木槿接触,所以红狼聪明的选择绕过了云木槿直接找上布鲁泽,也就是天狼。 “公主没有跟你们提过吗?”布鲁泽看着红狼期待的眼神,好笑的问道。 “没有啊?”布鲁泽这不是在调侃他吗?刚刚是个什么情况,他又不是没看到,木槿公主什么时候跟他们说过呀。 “既然公主没跟你们说,那就是说明你们不需要知道,所以,乖乖的赶路吧。” 什么?这还是他们狼啸的头吗?就这么听那个女人的话,“可是……可是……”红狼还想说什么,这时候白狼走了过来,“可是什么?赶紧赶路吧。” 他是看出来了,大哥和二哥不知道都着了什么魔障,那个女人说什么,他们就是什么。 可怜红狼,都这么久了,还是看不透。 “可是……”红狼还在那里可是可是,但白狼直接伸手拽着红狼的领口,“走了。” 于是乎,红狼就这样不明不白,朦朦胧胧的就被白狼拽走了,“哎,我说你走就走,不要拉我啊。”红狼抗议的说到。 可白狼只白了红狼一眼,就自动屏蔽了红狼的话。 那眼神嫌弃的,让红狼一颗火热热的心都变得拔凉拔凉的了。 “我自己会走。” “你放开我。” “你再拉着我,我就要喊人咯。” “非礼。” …… 琳琅看着那两个耍猴戏一样的人,悄悄的凑到了布鲁泽身边,“爱,呆子,你确定他们两个都正常吗?”她可不希望公主身边有两个疯子,或者说是傻子。 “啊?”布鲁泽被琳琅的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他敢肯定若是自己敢说不是的话,琳琅肯定会把自己也跟他们归去一类的,所以他还是从善如流的说了一句,“是。” 走在前面的白狼听到布鲁泽的这句“是”,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异性没人性吗? 唉,真的是可怜了他们兄弟几个啊,就摊上了这么个当哥的。 “我就说,怎么看着他们都不正常啊,那个……我觉得啊,咱们还是找个机会跟公主说说,把他们赶走好了,不然到时候他们要是发起疯来,那可怎么办啊?”琳琅的担心不无道理,他们只有三个人,而对方有六个人,若是他们都发起疯来,那可是挡都挡不住的啊。 “这个……你还是问问看公主吧。”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布鲁泽索性把这个难题丢给了云木槿,他相信以云木槿的聪明才智,这样的事情就是小菜一碟。 第123章 又来了一个没脑的 123 “哎,你等等啊。”琳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无耻的人。 然而布鲁泽像是脚底抹了油一样,飞快的离开了,要是再多待在琳琅身边一会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会说错什么。 三十六计,美人计果然是最狠毒的。 “你这个死呆子。”不就是回答一个问题吗?难道这个问题就这么难?琳琅歪着脑袋想着,样子煞是可爱,可惜布鲁泽却不敢靠过来欣赏一番。 “公主,有动静。”众人正走着,地狼忽然走近了云木槿,若是以前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兄弟几个多半会商量着看要怎么处理,可现在他们既然选择了云木槿,那么一切就得以云木槿为尊。 遇到任何情况,自然是先向云木槿汇报。 另一方面,地狼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云木槿在面对危险时候的判断力和决策力。 云木槿用平静无波的眸子看着地狼,意思不言而喻, 地狼也顺着云木槿的心意,把他听到的情况给说了出来,“后面有追兵四十人,骑行,距离我们约莫一千米左右。” 说完,静静的等待着云木槿的回答,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焦躁的神色。 这份淡然倒是让云木槿对他高看了几分,幸好他们这次没有愚笨到自作主张去解决这件事情。 “照你看,以他们的速度大概还有多久会赶上我们?” 这么说,公主是不准备离开,而是要留下来迎战吗?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云木槿还是决定留下来迎战。 她要借这个机会让他们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决定。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果然,云木槿还是有几分胆量的,没有在听到敌人来袭的时候就惊慌失措,不知所以。 “对方的实力怎么样?”云木槿知道地狼之所以能够在狼啸之中位居第二,绝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本事。 听到云木槿的话,地狼诧异的抬起低垂的眼眸,没想到这都被云木槿看出来了。看来他之前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这位公主。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 “对方人马之中有一个能与天狼并肩的高手,其余的都不怎么样。”地狼自信的说道,自他学会这门功夫之后,就不曾有过一星一点的偏差。 “好。”说着,云木槿转过身,“布鲁泽一会你不要出手。” 布鲁泽就站在一旁,自然也听到了地狼的话,要是对方之中有一人和他的功夫不相上下的话,他相信他们还是能够解决的。 可是公主竟然说让自己不要出手,这是为什么呢?如果单凭他们几个人的话,不说胜败究竟会如何,单就精力就要花费不少。 “公主,你就让布鲁泽上吧,他肯定会胜利的。”琳琅来到云木槿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到,要是待会布鲁泽真的干愣在一边的话,那可就危险了。 他们倒还好,死了就死了,可是公主呢? “没事的,相信我。”云木槿对着琳琅笑了笑,示意琳琅不用担心。 “那好吧。”琳琅知道云木槿虽然看似温柔,但最是倔强,既然云木槿已经做了决定,那她无论说什么,云木槿也是听不进去的。 所幸不再说话,顶多一会要是真的遇到危险的话,她直接扑上去帮云木槿挡刀就可以了。 “公主,我有一个问题。”地狼看着云木槿的衣袂即将要消失在自己眼前,赶紧开口。 “你说。”云木槿的声音淡然,到让地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想请问公主是怎么知道我能通过声音判断对方实力的?”这个问题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缠绕在地狼的心间,让他很是难过。 “就这个么?”云木槿还以为地狼要问自己为什么不让布鲁泽出去迎战,毕竟若是布鲁泽出战的话他们这边的胜算就会更大,不是麽? “是,还请公主为属下解惑。”一路走来他们都没有暴露啊,云木槿怎么会知道这一点的。 “很简单,因为本公主相信狼啸的第二号人物不可能至哟那么一点本事。” 这样的回答差点让地狼栽倒在地。所以云木槿这完全是靠蒙的吗? 好吧,云木槿确实是蒙的,当时她只是想要知道对方的实力,以便来安排下一步的事情,并没有考虑过地狼是否清楚,不过幸好,地狼还有这么个本领。 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公主,那我们要做什么啊?”白狼走了上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云木槿可以见识到他们的本领。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云木槿毫不客气的拒绝到,一点也不考虑他们是否会多想。 什么?不用做?那他们是要逃跑吗? 在他们看来,逃跑固然能保住性命,可是那样和懦夫有什么区别? “你们只要看着我做就好了。”云木槿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带给众人的震撼却比刚才的要震爆多了。 “就您一个人?”他们听的分明,刚刚云木槿已经吩咐天狼一会不准出手。 “怎么?不可以吗?”云木槿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狼。 云木槿发现除了红狼之外,白狼就是他们中间最没脑子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凑上来。 “没……没……”白狼觉得云木槿的微笑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可是他绝不会承认这是因为害怕云木槿的缘故。 “没异议就给我一边待着去。”脸上还是和方才如出一辙的微笑,白狼这次没有再说什么,乖乖的走了过去。 “本公主不管你们都有什么能耐,但是你们既然选择了追随我,那么就得听我的,一会你们给我好好的待着,站着不要动,不准出手,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一时之间,大家神色各异,有人在为云木槿担忧,也有人幸灾乐祸的看着云木槿,似乎是知道云木槿实在是太自不量力,还有人带期待的眼光,想看看云木槿究竟会怎么做。 “二哥,你觉得木槿公主想要做什么?”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赤狼忽然走到了地狼的身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木槿公主想要怎么做,但是我有一种预感。”说着,又深深的看了云木槿一眼,然后直视着赤狼,“木槿公主会赢。” 赤狼对于这样的回答不置可否,他们虽然不知道云木槿究竟有什么计划,但若是没有他们这些人的帮忙,单靠云木槿一个人的话,怕是很难成功,再说的难听一点,那就是自寻死路。 “不好说。”他不是质疑地狼的预感,而是怀疑云木槿的能力。 可是等到他真正看见云木槿是怎么杀人的时候,他才庆幸,幸好他没有惹到云木槿。 等等,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公主,他们快到了。”地狼看着云木槿淡定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 “好,你们看哪里视觉效果好就去哪里待着吧。”云木槿脸上没有一点因为要面临大敌的慌乱,目光一直注视着远方,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云木槿真的不需要他们帮忙?他们刚才还以为云木槿是在说笑而已,但现在看来她是认真的,而且十分认真。 “公主,我能不能陪着你啊。”琳琅可怜兮兮的看着云木槿,虽然她不知道云木槿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知道云木槿肯定不是一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那她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但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木槿一个人面对危险。 云木槿回头,认真的看着琳琅,郑重的承诺道,“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听到云木槿这么说,琳琅也只能不情不愿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用很诚恳的眼神望着云木槿。 然而云木槿并没有理会,一会若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话,那她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取胜,但若是带着琳琅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可是今天,她必须胜利,这是她要服众的第一步。 待众人走开后,原本狭窄的小路上就只剩下云木槿一个人,顿时显得有些空旷。 云木槿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那里有着很多的银针,因为擅长医术还有飞镖,云木槿决定就这样制敌。 铛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云木槿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神色。 马蹄起起落落之间,扬起尘土一片。 “你是谁?站在这马路中间做什么?”说话的是一个三大无粗的男人,胡须茂密,好像刀枪林立。 可是话语虽然有些僵硬,但眼神却格外的温柔。 这样的不协调,让云木槿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云木槿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大汉,是她的运气太好吗?遇上这么一个没脑的。 “小女子在这迷路了,不知道接下来要往哪边走。”云木槿这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放眼望去,这四周就只有这么一条小路,连岔道都没有。 可惜那男子色迷心窍,看到美女脑子就不会思考了。 “不知道姑娘想要去哪里啊?”那汉子色迷迷的看着云木槿,然后问道,大有一副云木槿要是去哪,他就护送到底的样子。 第124章 交给我 “黄泉。”云木槿的声音清灵,听到那男子的耳朵里犹如天籁。 “好好好,走,我带你去。”说着,就想上前拉扯,云木槿赶紧错开,眼神厌恶的看着那男子,心中冷笑不已。 周围的人听到那男子说的话,直接晕倒。“长生天啊,这人怎么这样?”琳琅有种冲上去暴打那男子一顿的冲动。 意识到这一点,布鲁泽赶紧拉住琳琅,“你呗激动,我相信公主肯定会处理好的。”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那个粗壮的男子听到。 “公主?”那男子眼睛微眯着看着云木槿,其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是云木槿?” 云木槿没有说话,眼中的讽刺意味很浓。 就在众人以为那人知道云木槿的身份之后会有所收敛时,那男子笑的更加的肆无忌惮。“哈哈哈……管她公主也好,天王老子也罢,老子都照上不误。” 说着,眼神淫秽的盯着云木槿,那样子就像是一头饿了许久的老虎看到自己喜欢的食物一样。 距离他最近的侍卫,小声的上前提醒,“拓跋大人,这是大王点名要要的人。” “大王,大王在这吗?你不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那个叫拓跋的男子直接吼道,还恶狠狠的瞪着那个侍卫。 真是烦,竟然在这个时候扫自己的兴。“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因为自己的好事被打扰,拓跋像是自己的欲望得不到满足一样,满脸的不情愿。 云木槿安然的端坐在马背上,像看猴戏一样悠然自得,任那两个人在那耍。 “可是……可是大王……”那侍卫还想再说什么。 结果话还没说出来,拓跋一脚就踹了过去,“娘的,你是听不懂老子说话吗?” 那侍卫一时不防备,被拓跋宏一脚踹在胸口上,重重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直到他躺在地上还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拓跋宏,似是没有想到拓跋宏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上那侍卫怨愤的目光,拓跋宏也不躲闪,谁叫这个侍卫这么不知趣的。“看到没,谁再敢多说一句,就和他是一样的下场。” 说完,直接牵了自己的马匹上去,任马蹄践踏在那个人的身上。 “啊……”惨叫声响起,惊飞了林中的鸟儿。 那些人看着心中有些不忍心,但是谁也没有上去,这个时候上去的话,就是找死。 云木槿在那冷眼旁观,拓跋宏这样的举动令人不齿,但是云木槿却并不可怜那个人,他们是敌人,敌人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善待敌人,那就是在虐待你自己。 “小美人,你真的是他们说的那个劳什子的木槿公主啊?”拓跋宏双手不住的揉搓着,问云木槿。 云木槿笑而不语。 这样的云木槿别有一番媚态,看的拓跋宏越发的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女人压在自己身下,狠狠地疼爱。 “哈哈哈……小美人,你是不是害羞了呀?”说着,整个人就要扑向云木槿。 站在琳琅身边的布鲁泽也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只要那个叫拓跋宏的老男人再向前一步,他就冲上去一刀劈了他。 “布鲁泽,你赶紧上啊。”琳琅看着心急如焚,心口上像是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那闲庭踱步一样十分难受,要是云木槿今天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也不活了。 “再等等。”布鲁泽的额角已经暴起青筋,其实他的内心也是十分紧张的,但是他还是选择相信云木槿。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拓跋宏,云木槿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心中越发的不屑,她原本还想着可能会苦战一番,却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都不知道对自己的弱点稍加掩饰一番,真不知道阎王那样精明的人手底下怎么会有这种蠢蛋。 难道阎王的心里不正常,连带着他的下属也是不正常的吗? “小美人,我来了。嘿嘿……”拓跋宏的声音让人听着就十分恶心。 拓跋宏的亲卫看到拓跋宏这个样子也都大笑了起来,眼神不屑的看着云木槿,公主又怎样,还不是要成为他们大人的身下人,在他们大人身下摇尾乞怜? “哎,这是大王亲自要要的人,大人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大王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啊?”他们跟着拓跋宏多年,自然知道拓跋宏的本性,他是个见到女人就不知道路怎么走的额人。 可是今天这个女人和他往常碰的那些女人可不一样,这是阎王要的人,是他们前草原霸主塔木王最宠爱的小女儿,拓跋大人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 “放心啦,大人自己会处理好的,而且大人哪次不是这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人仔细想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大王也不是不知道他们家大人的秉性,还派她家大人前来,想来是要好好的惩治惩治这个前公主云木槿。 这样想着,众人脸上暧昧的意味更浓。 “大人,这里就交给您了,我们给您清场子去。”来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旁边站着的那八个人,七个男人外加一个女人。 女人?想到这里,那个男子觉得自己的下腹……有点近。 今天他们也要抓住机会,好好的爽爽。 接收到那男子猥琐的目光,琳琅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向布鲁泽靠近了一点。 感受到琳琅的变化,布鲁泽满心欢喜,眼神更加戒备的看着那几个人,今天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一定会保护好木槿公主和琳琅,而且现在狼啸的弟兄们都在这,他们是如虎添翼,根本不用畏惧那些个牛鬼蛇神。 “哈哈,好。”拓跋宏听到他们说的话,脸上的肥肉都笑成了堆,因为皮肤黝黑的缘故,看上去就是黑乎乎的一团。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云木槿时刻戒备着,刚才她还在思考要是那些人一起涌了上来,她要怎么处理。 毕竟她再怎么有把握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现在这样,正好。 看到云木槿的眼神都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半刻,拓跋宏的内心有些挫败,难道他就这么差? 但是转念一想,拓跋宏的脸上就笑开了花,她们再怎么不喜欢他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反抗的余地。 在他看来,像云木槿这种娇滴滴的公主肯定是力气也没有的,到时候还不是任凭他来摆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云木槿的声音听着这么悦耳,到时候在他身下肯定会叫得更动听。 想着,拓跋宏仿佛进入了一场美梦之中,再也不愿意醒过来。 就是这个时候了,看着拓跋宏陶醉的样子,云木槿摸出银针,直接对着拓跋宏的太阳、百汇、风池三个穴位射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原本还生龙活虎的拓跋宏在银针没入的那一霎那直接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你……你……”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怎么也动不了,连手都不能抬起来,动一下都是奢侈。 “你对我做了什么?”拓跋宏恐惧的看着云木槿,难道这个女子会妖邪之术吗? 云木槿不置可否,“要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够妄想的。” 妄想吗?拓跋宏心中不服,为什么这些女人都不喜欢他?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长得丑吗? 一直以来,拓跋宏的内心都处在极端矛盾的地段,一方面他想要获得可歌可泣的爱情,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女人不过是男人用来发泄自己兽欲的工具,不值得对他们好。 也正是这样,拓跋宏虽然御女无数,但是那些跟过他的女人对他无不是害怕到极点,只要听到他的名字都会闻风丧当。 而他也喜欢折磨女人,尤其是在床上,只要听到那些女人痛苦的哀嚎声,他就会感觉到快意。 可是今天…… “大人……”有眼尖的人看到拓跋宏倒在了地上,连忙赶了过去,“您怎么了?” 拓跋宏原本还能说出话,这会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干巴巴的望着那个人。 “你这个妖女,你对我们大人做了什么?”他们对拓跋宏还是很衷心的,毕竟跟着拓跋宏他们有吃有喝,还有女人可以玩,要是没了拓跋宏,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布鲁泽他们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形,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悬在心头上的大石头也落了地,看那拓跋宏的样子肯定是个蛮横的主,他之前还担心要是木槿公主遇上那个人的话肯定会十分棘手。 没想到公主三下两下就把那个人解决了。 那些人看到拓跋宏不仅没能风流快活,反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拥了上去。 “公主……”地狼还不知道云木槿刚才是怎么击败拓跋宏的,但是他相信绝不可能是妖术。 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公主会不会受伤? “别过来,交给我。”云木槿的声音清冷。 风,肆掠的吹着,云木槿的乌黑如瀑的头发在空中肆意飞扬。 第125章 因为喜欢,所以在乎 这样的云木槿看上去更加的美艳动人,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英气流转。 本是极美的画面,但看在众人的眼里却犹如地狱。 “要不咱们回去吧。”刚才他们都还没见云木槿是怎么出手的,拓跋宏就变成了那样,若是他们再不自量力的上去,下场可能更凄凉,毕竟拓跋宏可是他们众多人里面武功最为高强的一个。 “不行。”有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他们若是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要是今天他们真的不幸死在了云木槿的手下,或许大王还会念着他们的付出善待他们的家人,但若是他们直接就回去的话,恐怕会累及家人。 看着大家的视线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那人继续说道,“我们不能光宗耀祖也就罢了,万不能再连累家人。”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反应过来了。是啊,他们现在已经是强弓之弩了,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 “是,就算是死我们也不能后退。”想到家中温婉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女,众人的眼中多了一抹坚定。 看到原本已经涣散的军心被那人三言两语就又重新凝聚在一起,云木槿不由得多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那是一个并不出挑的男人,身形矮小,皮肤黝黑,和大多数在草原上生长的儿女一样,没有很明显的特征。 “你叫什么名字?”云木槿忽然开口,那人怔怔的看着云木槿,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拓跋苍狼。” “好名字。”云木槿真心实意的夸赞道,果真是人如其名,虽然他们现在处于颓势,但是这个叫拓跋苍狼的人不仅没有半点担忧之色,反而十分坦然。 这样的气度,不是每个人的,就连狼啸之中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 “你可愿意归顺于我?”云木槿心里打定主意,就直接问了出来。 “什么?”拓跋苍狼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会这么问,他们今天来这里的主要任务是为了抓捕云木槿,没想到云木槿反倒反客为主了。 “本公主问你是否愿意归顺于我。”这一句本公主意在提醒拓跋苍狼,她云木槿才是这草原之上正统的公主,而那个劳什子的阎王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根本就上不了台面,总有一天,她云木槿会光明正大的回来,拿走那个人从塔木王这里夺走的一切。 其实云木槿现在也有这个能力,但是她想看着阎王从天堂坠落地狱的感觉,让他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紧紧抓在手中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消失。 那恐怕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过。云木槿知道阎王为了得到她父王的一切,隐在暗处多年,现在好不容易见光了,对现在这一切肯定会十分看重,而她,就要让阎王看看什么叫做见光死。 “不愿意。”说是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可是不管怎么想,他都不能归顺于云木槿,因为他不嫩自私,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拓跋苍狼不知道,等到他再次见到云木槿的时候,他还是失去了一切,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挽留就能留住的。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们走吧。”云木槿大气的说道。 这话却听的大家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苍狼和木槿公主曾经认识吗?木槿公主为什么会看在苍狼的面子上,放过他们。 云木槿不知道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为拓跋苍狼遭来了杀生之祸,甚至害的拓跋苍狼一家家破人亡。 “苍狼你认识木槿公主吗?”拓跋苍狼在军中的人缘向来不错,听到云木槿这么说,大家都围了上去打听情况,不知道拓跋苍狼跟木槿公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云木槿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单纯的欣赏拓跋苍狼这个人而已。 “不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誓死也要完成大王交给的任务。”拓跋苍龙一身正气,浩然长存。 云木槿刚才就注意到,在大家都迫不及待涌去旁边帮拓跋宏清场的时候只有这个叫拓跋苍狼的人在那止步不前,似乎是想要上前制止。但不知道是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云木槿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 有些东西你不能勉强,也勉强不了。 “好,有骨气,那就接招。”说完,手中的银针就射了出去。相比起来,云木槿还是很厚道的,至少她在出手前还提醒了下对手。 银针一根一根刺穿那些侍卫的大动脉,血,喷涌而出,那些殷红色的血液汇聚在一起,扭成一股小小的溪流。 一时之间,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琳琅忍受不了,直接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妈的,这小娘们下手也太狠了吧。躺在地上的拓跋宏忍不住想到,幸好自己只是瘫痪了,不然的话,今天非得把命给葬送在这不可。 人,越杀越多,地上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云木槿不断挥动的手也已经麻木了。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杀人,而且没有用药。 云木槿看到自己雪白的衣裳已经被染上了斑驳的血迹,但是云木槿的手下却没有停。 她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还的余地。 看着云木槿脸上冷漠的神情,琳琅心疼不已,“公主……”声音之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或许在外人看来,此时的云木槿太过森冷恐怖,但是在她看来,云木槿依然是云木槿,只是变得更加坚强了而已。 “走。”看着越来越多的同伴死在云木槿的银针之下,他们害怕了,恐惧遍布全身。 剩下的几个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已经昏厥的拓跋苍狼。而拓跋宏则是被抛弃了在那。 “追。”布鲁泽当即决定,他相信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若是就这样放任那些人离开的话,以后肯定会留下祸患,招惹祸端的。 “不用了。”云木槿淡淡的声音传来,她感觉累极了,原来杀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快,但是日子久了,你总会麻木的。 云木槿悲哀的想着,既然决定了要走这条路,那么杀人见血是必不可少的。 “可是……”布鲁泽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才不在乎到底死了多少人,他只要云木槿和琳琅都安然无恙就好。 “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云木槿的声音之中透着悲凉,“今天即使我不杀了他们,他们回去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是吗?难道云木槿今天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全都是计划好的吗?从她说看在拓跋苍狼的面子上放过他们的时候就开始在算计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的这个公主就真的是太恐怖了。 想着,地狼他们抬起头,恐怖的看着云木槿。幸亏他们不是敌人,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恐惧像云木槿这样有战斗力还有脑力的人。 云木槿却顾不上他们异样的目光,她走到琳琅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琳琅的肩膀,柔声问,“你还好吗?要不要过去那边休息休息?” 云木槿知道琳琅之所以恶心干呕,都是因为心里因素到导致的。这种症状环境是很重要的,琳琅若是离开这样的环境怕是要好一些。 琳琅本想说不用麻烦了,但是看着满地的红色还是点了点头。 云木槿正想搀扶琳琅,谁知道布鲁泽从后面走了上来,直接把琳琅打横抱起,“走,我抱你去。” 琳琅怒嗔了布鲁泽一眼,但实在是太难受了,也就没有说话,任凭布鲁泽摆弄。 看到琳琅没有拒绝,布鲁泽的心里暖暖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样。 “琳琅,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再忍受着这种委屈。”是的,在布鲁泽看来虽然琳琅只是不习惯杀人的场合,但这也是很重大的事情。 因为喜欢,所以在乎。因为爱,所以不舍。 “公主,你没事吧?”不知道为什么,地狼看着云木槿形单影只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脚底下也不受控制的上前。 这是什么情况?看他们公主那么威猛的样子,像是有事的人吗?只是这话红狼也只是在脑子里面想想而已,他是铁定不敢说出来的,不然地狼肯定会把他的狼尾巴都给扯了。 “我没事,你们也休息休息,一会继续赶路。”说完,云木槿再也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了琳琅的身边。 “琳琅,若是你忍受不了这样的场合的话,下次记得躲一下,不要傻乎乎的在那看着,知道吗?”云木槿的语气有些严肃,但是琳琅知道云木槿是在担心自己。 “可是我担心你……”冲动之下,琳琅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 傻瓜,云木槿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原本责备的话语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之前在世外桃源暗道里面那次,琳琅就冲了上来帮她挡刀,这次要是再出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她该如何面对布鲁泽,如何面对自己。 “我答应你,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所以你也要答应,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为主,知道了吗?” 琳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反正云木槿说什么,她都奉若圣旨。 第126章 可劲的折腾 “主子,他们进城了。”肖成凑到肖战天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辉煌的大殿内,余烟袅袅,肖战天闲适的品着杯子里面上好的碧螺春。英挺的剑眉微微的向上扬起,似是有些兴奋,仿佛只要听到跟那个人有关的一切就全身的细胞都苏醒了一样。 只是这一切,肖战天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所以后面才会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把他和云木槿推到了两个极端。 “哦?”比他想象中的快了不少,他原本以为云木槿他们至少要在一天之后才能感到天朝的都城。 “安排个时间,我们出城去。”肖战天的声音平淡无奇,但听到肖成的耳朵里面却是炸开了锅。 “什么?”又要出城?上次他跟着主子跑去呼伦贝尔,结果回来之后被皇贵妃宫里的宫女整整纠缠了三天三夜。 想到那些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香粉味,肖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要是再被那些香粉熏一下,他的鼻子肯定就要废了。 “怎么?不愿意?”肖战天微笑着看着肖成,但是熟悉肖战天的肖成心里很清楚,要是自己真的说一句不愿意的话,那么他就等着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吧。 “没没……属下这就去办。”应是应承下来了,但是只要想到皇贵妃,肖成的心里面还是不停地打鼓。 说完,肖成就那样可怜兮兮的站在肖战天的身边,希望肖战天可以大发慈悲,收回成命,但很可惜,肖战天根本没有想要理会他的迹象。 无奈,肖成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子往门口那里走去。 就在肖成快要踏出大门的时候,肖战天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慢着。” 太好了,太好了,肖成满脸笑意的转了回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连皇上都叫出来了,这小子,是有多害怕慕容曼莎啊? “出去的时候把肖离给我叫过来。” 什么?把肖离那个呆头鹅叫过来,那他怎么办?他原本还想着叫肖离去帮他做这件事情,但是肖战天这么一吩咐,不是断了他的后路吗? 肖成眼神哀怨的看着肖战天,十足一副怨妇的形象。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反正你怎么看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哦,主子你找肖离那只呆头鹅有什么事啊?不然你让我和他换换?让他去帮您准备出宫的事情,然后我过来陪您。”讨好的意味很浓,肖战天半眯着眼睛,肖成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么无耻。 “你要陪我做什么?”肖战天也跟着开玩笑道,语气还有些暧昧。 天啦噜,他家主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爬起来跳舞了。 “不陪您做什么,我马上去找肖离。”话音还没落,就风一般的跑开了,留下肖战天一个人站在原地。 “云瑶……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再过一个月就是云瑶的忌日了,他必须得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然后过去。 想着,肖战天转身进了屋子,从床榻下方的暗格里面拿出一根镶嵌着红色宝石的簪子,赫然就是云瑶跳楼自尽的时候头上戴的那根。 他看着那根簪子,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很远的地方。 在那,他还可以看见云瑶美丽的面庞还有悦耳的歌声。他记得云瑶最爱唱的一首歌就是他们国家的那曲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云瑶,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天空渐渐的黑下来,四周愈发的安静,空旷的大殿里面可以听到沙漏中沙子落下的声音。 肖战天摆在桌子上的,大臣们刚刚送上来的天朝疆域蓝图,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从自己的生命中缺失了一样。 “主子,您找我有什么事?”肖离这个人做什么都是这样悄无声息的。 听到肖离的声音,肖战天也不惊慌,从容的把那根簪子放进了楠木盒子里面,小心翼翼的放好,然后才抬起头来。 许久之后,肖离才从肖战天的房间里面离开,除了肖战天和肖离之外,没有人知道那天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但是这天朝的天却从那天开始,就变了。 “公主,不愧是陆地第一大国啊,看着就是气派。”琳琅看着天朝国都瑶城繁华的街道,忍不住感慨道。“你看那些这些摊贩上的吃食,比我们呼伦贝尔的那可精致多了。” 精致吗?再怎么精致也比不上当初的西云吧? 西云是一个民族文化气息很浓的国家,西云的子民们也最喜欢研究各种小吃点心,从他们手里做出来的每一块点心都有着独特的味道,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那代表了他们的心意,最淳朴的心意。 突然之间,云木槿十分怀念,不知道那些可爱的人儿现在都散落到何处?不知道肖战天有没有善待他们。 “哎,你说咱们都城叫东盛多好啊,怎么会忽然改名叫瑶城呢?”行走间,云木槿听到别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就像一根搭在弓箭上的弦一样,紧绷着。 “你还不知道啊?”那妇女的手中挎着一个竹子编的菜篮子,四下环顾了一下,确定旁边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才小声的说道。 “你知道?那你快说说是为什么呢?”另一个妇人似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激动的说道。 “咳咳……”提着菜篮子的那个妇人还刻意的清了清嗓子,然后才说,“听说啊这事和前西云的那个公主有关系,对了那个公主叫什么来着?你等等我想想那个公主叫什么来着?” “你是说西云的那个云瑶公主吧?” “对对对,就是她,听说啊咱们皇上和西云的那个公主是对恋人,那个什么云瑶公主去世之后咱们皇上才决定把东盛改名为瑶城。” “不是吧,如果咱们皇上和那个云瑶公主真的是一对恋人的话,那咱们东昌怎么还会去攻打西云啊?” “我也搞不懂,唉,上面那些人的思想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 “是啊,哈哈……我们只要过好我们的小日子就好了。”说完,挎着菜篮子,两个人就高高兴兴的买菜去了。 有时候,云木槿真的很羡慕这种平凡的幸福。 可惜,她已经在不平凡的路上越走越远,这一辈子都只能注定是奢侈了。 肖战天,你爱过我吗?或者说心里有没有一点点的在乎过我? 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都知道的道理,为什么我们总是看不透呢?云木槿悲伤地想到。 看到云木槿如井水一样的表情,布鲁泽不知道云木槿又在想些什么,抬头间,刚好看到前面有一家客栈,赶紧招呼着,“公主,这里有家客栈,我们要不要在这里歇脚,好好休息休息,整顿一下,再好好筹谋接下来的事情。” “好。”云木槿也觉得很累,那是心累。 在这段短短的时间之中,她曾先后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好在她已经变得更坚强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挺过去。 六狼他们也都察觉到云木槿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但都认为这是小女儿的娇羞。毕竟这偌大的皇城里面住的可是他们家公主未来的夫君。 别看他们家公主平时看着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到时候跟肖战天碰上,那肯定是郎才女貌,热火朝天啊。 若是云木槿只是云木槿的话,或许会如他们所愿。 “都去休息休息,晚上亥时一刻,你们到我房间里面来一下。”因为房间不够的缘故,他们只能两两一间房。 “是。” 等云木槿离开之后,红狼嫌弃的看着黑狼,“二哥,我不要跟黑狼住在一起,他的脚臭死了。”说着,还嫌恶的用手捂住了鼻子。 “说谁脚臭呢啊你?说谁呢?哪里臭了?来……你闻闻看,哪里臭了?”黑狼听到红狼的话,顿时炸毛了,他不就是三天没洗脚吗?哪里臭了?听到黑狼说是叫他闻闻黑狼的脚,红狼直接夸张的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要是他今天真的闻了黑狼的脚的话,他肯定会三天三夜茶水不进的。 他这么瘦,可不想减肥。 “二哥,黑狼欺负我。”红狼委屈的说道,那样子像极了被人欺负的小娘子。 “二哥,红狼欺负我。”黑狼也学着红狼讲话,他们这一唱一和,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时候云木槿他们原本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琳琅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你们几个是不是觉得不累啊?” 众狼知道琳琅敢这么说话肯定是云木槿授意的,要是他们敢说不累的话,云木槿肯定会可劲的折腾他们。 “没没没……我们马上就去休息。” 第127章 自己把自己给阉了 127 月光如瀑,云木槿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尽了。 窗外的风透过窗户的缝隙透进来,吹得桌上的本就飘摇的蜡烛越发的摇摇欲坠。 “公主,你醒了?”琳琅端着一碗粥从外面走进来,云木槿曾经说过在久不进食的情况下来吃东西,不能暴饮暴食,最好是喝一些清淡的粥。 “放着吧,我睡了多久?”睡了一觉起来,云木槿觉得全身都舒服多了,像是经受了洗精换髓了一般,格外畅快。 “现在差不多快亥时了。”正因为这样,琳琅才想过来叫云木槿起床,她知道云木槿这些日子辛苦了,而且还亲自动手杀了那么多人,虽然这是可以威慑到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但是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 琳琅不知道云木槿在杀死那些人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但是她作为一名旁观者,对云木槿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亥时?云木槿霍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她感觉自己全身都酸痛不堪。 “他们过来了吗?”想到自己让狼啸的成员今晚集合,云木槿赶紧起床梳洗。 “他们也都刚吃了晚饭,估计休息一会才会过来吧。”琳琅想了想,然后说道。 云木槿满意的看着琳琅,这些日子以来,琳琅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她很欣慰。 说实话,琳琅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成长这么多,是她始料未及的。但若琳琅想要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话,那就必须得继续成长,不然的话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肯定会被啃的连渣都不剩。 “琳琅,辛苦了。”云木槿忽然认真的看着琳琅。 琳琅向来大大咧咧惯了,云木槿这样,到让她有几分不适应,“公主,你在说什么呢?” 云木槿也不回答,笑了笑,她相信琳琅肯定能听懂她的意思。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干脆而利落。 “去开门吧,应该是他们过来了。” 琳琅打开房门,就看到七个人整齐的站在门外。看到他们几个,琳琅原本还有些微微泛红的脸顿时就扒拉了下来。 让站在门外的七人像丈二的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他们是怎么得罪这个大小姐了吗?怎么才来琳琅就给他们甩脸色啊。 “都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云木槿一边拨弄着窗台上的木槿花,一边说道。今晚她必须把事情都给安排好,因为她只有这么一点时间了。 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最晚,肖战天明天就会找来。她可不认为他们都来到肖战天的地盘上了,肖战天还能无动于衷。 而且听说那桩婚事是肖战天自己求来的,她虽然不知道肖战天这么做是何用意,但是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现在就只等着肖战天找来了。 “哦。”七狼莫名其妙的走了进去,等他们的眼睛斜瞟到桌子上的那碗还在散发着热气的粥时,他们终于知道了琳琅为什么会甩脸色给他们看的原因了。 看看时辰,距离木槿公主说的那个时间确实是还差了一点,这样想着,大家都把视线转移到了布鲁泽的身上。 要不是布鲁泽在那一直催促,他们也不想来的这么早啊,可是没办法,他们的拳头没有布鲁泽的硬,所以只能听从,谁知道到了这里竟然又得罪了琳琅这位小祖宗。 感受到大家传来的怨恨,布鲁泽挠了挠自己的头,尴尬的笑了笑。好吧,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因为想看琳琅,所以才来的这么早的。 “坐吧。”那边云木槿也放下了手中的花,走了过来。 “今天叫你们过来主要是有几个事情想要听听你们的建议。”云木槿的神情严肃,看的七狼胆战心惊的,他们跟云木槿相处的时间虽然已经不短了,但是也不长,怎么会清楚云木槿心理面在想些什么呢? “公主,我们怕是不太能理解您的意思。”红狼谦虚的说道。 云木槿轻声一笑,这个红狼倒是老实,“没事,你们先听我说,然后有什么想法告诉我就可以了。” 见惯了云木槿冷漠的样子,面对云木槿突如其来的随和他们还有些不适应,一个个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一般。 “怎么?你们怕我?”云木槿看着他们,语气忽然拔高。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能说怕吗?“不会啊,怎么会呢?嘿嘿……” “我们怕你做什么呀,你是我们的主子啊。” “对啊,你又不是我们的敌人。” …… 六狼越聊越起劲,殊不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云木槿看出来了,但是也不拆穿他们。有些东西,他们知道就好,说开了就没劲了。 “有点。”终于,向来不怎么开口说话的雪狼坦诚的说道,怕就是怕,有什么好丢人的。 “哈哈……总算还有一个诚实的。”云木槿的声音有些轻快,听在众人的耳朵里面很舒服,这么说,木槿公主没有生他们的气。 可是,该死的雪狼,你不说真话会死啊? 这让云木槿知道他们害怕她一个弱女子,那多没面子啊。 “怕就怕,不怕就是不怕。”或许是雪狼知道大家对他的意见,他直截了当的说道,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众狼听到雪狼的话,直接扶额,把雪狼带走,他们不认识他是谁。 “这个我赞同。”琳琅在一边举着手凑热闹。 布鲁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他没有在最初的时候说出真话,但是他并非隐瞒,因为他确实是不害怕云木槿,反而是敬佩。 “好,咱们言归正传。”云木槿忽然打断了众狼的话。 “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来天朝的目的是什么?”云木槿看着众狼,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知道,木槿公主您是来和亲的。”红狼高兴的说道,等到他们家公主跟肖皇成了婚之后,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攻打阎王,夺回呼伦贝尔了。 “你只说对了一半。”云木槿的声音平稳,但是却让众人的心中起了巨大的波澜,难道他们来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 “我是来跟肖战天成婚不错,但是你们呢?” 我们?众狼一个个呆愣在原地,他们不是跟着木槿公主来和亲的吗?难不成是来打酱油的? “我们不是陪着您来和亲的吗?”白狼看着云木槿认真的问道,可是转念一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 “可以啊,那你们都自己把自己给阉了,然后跟我一起去天朝的皇宫里面。” “什么?阉了?”红狼哀嚎着捂着脸,“公主,您是说让我们去做太监啊?” “不然你觉得你们这么多年轻的正常的男人,肖战天会让你们安然无恙的待在皇宫里面吗?” 那肯定不行啊,戴一定绿帽子也就算了。他们这么多人进去的话,那肖战天可是要头顶一片绿森林了,任是哪个男人恐怕都是没有办法接受的吧。 “公主,我现在说要离开还来得及吗?”赤狼看着云木槿,认真的问道。 “你觉得呢?”云木槿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话中拒绝的意味已经很浓了。 “呜呜……大哥……”离着布鲁泽最近的红狼直接趴在布鲁泽的肩膀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假哭起来,还偷偷的瞟了瞟云木槿,可惜云木槿根本就没看他。 “不然我们就假装成太监好了。”红狼哭着哭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好的法子一般,忽然破涕而笑。 假装成太监,也亏得红狼还能想出这么不靠谱的办法。 “不知道你想怎么假装成太监啊,跟我们说说怎么样?”云木槿阴恻恻的问道,她倒是想看看红狼的这个小脑袋瓜里面在想些什么。 “我们可以假装我们没有……没有……”红狼看着云木槿,剩下的话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木槿公主问的这个问题也太直接了吧,他都还没有想好呢。 “得了吧,就你那法子,你当人家来检验的公公都跟你一样,是睁眼瞎啊?”黑狼不客气的说道,他的心里还惦记着红狼说他脚臭的事情呢。 云木槿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们相爱相杀。 “你觉得我的这个法子不好,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啊?”红狼睁大了眼睛,看着黑狼,死黑狼,竟敢说她的法子不好,还说他是睁眼瞎,他现在就看看黑狼到底有什么好法子。要是说不出来,他就笑死黑狼,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自己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装成天朝的侍卫,这样既可以去保护公主,又可以熟悉宫中的环境,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黑狼得意的说道。 结果却遭来红狼的一顿嘲笑,“黑狼,你当我们是来做卧底的啊?” 这话说的黑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可是却偏偏找不到反驳的话。 看来黑狼收集情报的能力应该不错,从黑狼和红狼的对话中,云木槿推断到。 “公主,您要我们做什么,您直说吧。”一直不说话的地狼开口了。 云木槿微笑着点了点头,果然地狼才是他们之中的黑马,一语中的。 第128章 夜闯客栈 “何以见得?”云木槿状似不解的问道,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之所以抛出这样的话题来不过是为了后面能够更好的说服他们帮她做事情而已。 她承认在这件事情上,她是耍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心机,但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希望他们能够明白。 “有些话,属下不说出来,公主您自己也清楚。” 其他人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明明木槿公主和地狼说的话他们每个字,每个词都能听的清楚,可是那些字和词拼凑在一起他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二哥,你们在说什么呀?”赤狼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木槿公主和地狼越说他们越迷茫了呀? 木槿公主不是在为他们的未来考虑吗?怎么赤狼说是木槿公主要他们做什么呀? “没什么,你好好听着便是。”地狼有些忧心的摇了摇头,要是没有自己的话,只怕他们被人卖了还要帮对方数钱呢。 “哦。”赤狼点了点头,还好还好,他不是他们之间最笨的,还有红狼呢。 想到这里,赤狼觉得自己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也舒服了一点。 于是,我们可怜的红狼就这样被莫名其貌的被人嫌弃了。 “不愧是地狼。好,那我就直说了。”自从跟众狼混熟之后,云木槿的自称也从本公主变成了我。 对于云木槿的这个改变,众狼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欢喜的。 “嗯嗯,木槿公主,您快说吧,我们听着呢。”众狼期待的看着云木槿,他们觉得云木槿真的是太聪明了,什么都会想,不像他们又笨又没主见。 “我想在天朝建立一个商业帝国。”云木槿的声音中有种势在必得的自信,她一定要做到,这样的话她才有底气跟肖战天抗衡,才能报仇。 “真的吗?太好了!”红狼高兴的说道,要是他们家公主能够在天朝建立起一个商业帝国的话,那真的是太威风了。 “公主,你是认真的?”琳琅也不确定的问道,在她看来,云木槿能嫁入皇宫就是最好的选择,根本不用辛辛苦苦的去操心什么劳什子的商业帝国,伤心伤肝的。 “嗯。”云木槿淡定的额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提议在大家的心里造成了什么样子的反响。 “公主,您有没有想过这条路会有多艰难?”地狼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有信心做好。”其实这个想法已经在云木槿的心里成型很久了,自重生以来她一直都想做这件事情,可惜这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她也只能把这些想法给搁置了。 “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布鲁泽朗声说道,自从他决定追随云木槿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要听云木槿的了。 “嗯嗯,我也是。”琳琅也跟着点头,不管木槿公主决定做什么,她都永远陪伴。 “可是……”地狼犹豫着,不知道那些话应不应该说出来。 “可是什么?”云木槿看着地狼欲言又止的模样,直接问道。 “公主您有没有想过,若是肖皇知道了这些事情,那您在皇宫里面应当如何自处?”地狼把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放心吧,我有办法解决。”云木槿相信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有什么合作是不能谈妥的。 看着云木槿信誓旦旦的样子,地狼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既然这样,那我没问题。虽然我还不太清楚经商这回事,但我相信只要花时间去学,肯定势能学好的。” 众狼听到他们的大哥跟二哥都选择了支持云木槿,那他们也不甘落后,“我也是,我也是,需要我做什么公主您直接吩咐我就好了。”红狼激动的开口,没准以后他还能成为一个大老板呢。 “就你那笨样,公主能让你做什么啊?”黑狼不屑的开口,反正他跟红狼之间的梁子是结大了。 可惜红狼根本就听不出他那话里面的言外之意,“我能做的可多了,公主您说是吧。” 但是红狼说出这话,就像是一个黑成木炭的人说人家白着呢一样,没有一点说服力。 云木槿看了看红狼,实在是不忍心打击红狼的积极性,我不说话,好吧,这样就不用违背自己的良心了。 可惜云木槿的沉默在红狼看来就是默认了,他一边沾沾自喜,一边挑衅的看着黑狼,看吧,公主都觉得我能干呢。 黑狼对于红狼的挑衅不置可否,若是他跟红狼计较的话,倒显得他的智商也低了。 “我是这样想的……” 等到众狼都离开后,云木槿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子里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不停地刺激着她的大脑。 时隔多年,她还是来到了这个地方,只是当初的她内心对这里是憧憬的,但现在,她只想报仇。 除了报仇,她什么都不想做。 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子夜时分,窗台上突然传来“笃笃……笃笃……”的声音,云木槿悄悄的把手伸进了枕头下面,那里有着一把银针,是她睡觉之前特意放在那的,就是为了防止有哪个不开眼的人半夜来袭。 没想到还真的能起作用。 过了一会,窗子被从外面打开,冷风一股接着一股的灌进来,云木槿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重生一世,但是她怕冷这一点却依然如旧。 云木槿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直视着帐子顶部。只等着那个黑影靠近,然后便给他致命的一击,让他后悔今晚来过这。 肖战天看着眼前静静躺着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样的情形在哪里发生过。 如果不是肖战天的心里自动选择把那些不好的回忆屏蔽了的话,肖战天就能想起这样的场景正是当年他还在西云的时候,云瑶生病,他前去探望的情形。 只是现在物非人也非,一切都回不去了。 肖战天距离床榻越来越近,床上人儿身上清香的气息透过空气传过来,让人闻着特别舒服。 这是肖战天生平第二次,不怎么讨厌一个女人的气息。 说时迟,那时快,云木槿在肖战天即将到达床边的时候,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你是谁?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云木槿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熟悉,难道是他?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云木槿赶紧把手中的银针拿开,然后直接迷迷糊糊的退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拉过被子,好好的躺着。 仿佛刚刚那一切都是在做梦,是她在梦游。 这女人,反应到是快,只是不知道塔木王的掌上明珠竟然也有这么好的身手。 刚开始,肖战天还真的以为云木槿是在梦游,但是这也太凑巧了吧,但让肖战天确定云木槿是装的是因为在云木槿收起那根银针时,透过月光折射出的银针的光芒印在了墙上。 若不是因为这一点,肖战天今晚或许还真的就这样被蒙骗过去了。 看来,他没选错人。 肖战天耐心的在一旁等着,似是要跟云木槿比耐性。 他就不相信有一个陌生人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还是个大男人,云木槿还能安眠。 果然,不一会的时间,云木槿原本紧闭着的双眼就开始不住的颤抖,“该死,这个男人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 云木槿可不认为肖战天是因为想念她所以才半夜闯入她的闺房的,毕竟细数起来,从头到尾,他们也不过见过三两面而已,连熟人都还算不上。 可是肖战天今天确实是因为想看云木槿,所以才来的。今晚,他本来是在乾清宫里面批阅奏折,但是阅着阅着的,他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就想来看看云木槿怎么样了。 于是我们日理万机的肖皇就任性的丢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半夜跑到一个女子的房间来了。 “他怎么还不走啊,赶紧走啊,快走啊……”一遍又一遍,云木槿在心理面祈祷着,但是肖战天就像不知道一样,径自走到了房间的木桌前面,抬起桌上的茶壶,悠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有一副云木槿今晚若是不醒过来,他就不走的样子。 “这是在做什么啊?”云木槿无力望天,黑暗中,云木槿趁着肖战天没看自己,睁开了眼睛,待看到肖战天正淡定的喝着茶的时候,她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把茶杯砸了的冲动。 这壶茶是谁拿来放在这的,明天她一定要去好好的把那个人批评一顿。 看来今晚若是自己不醒的话,肖战天是不准备离开了吧。 唉,管他了,死就死,不就是个肖战天吗?难不成还能吃了她不成? 打定主意,云木槿嘤咛了一声,然后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正在品茶的肖战天嘴角微微扬起,“这就忍不住了吗?”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多能装呢?他都已经做好了要在这里干坐到天亮的准备了。 第129章 我就是个混蛋 129 云木槿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赫然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你是谁?这么晚了在我房里做什么?” 声音之中带着一点惶恐和一点小女儿的媚态。 不愧是演技派的,云木槿这厮装的清新自然,肖战天差点就真的以为云木槿是刚刚清醒过来。 “是我。”肖战天知道云木槿肯定早就知道自己是谁了,不然刚才也不会来这么一招。 是你?你是谁啊?云木槿不屑的想到,当初她就是太把肖战天当作一回事了,才会在人生的棋盘上惨败,重生一回,肖战天在他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甚至于,肖战天在她的心里,连路边的一株狗尾巴草都不如。 “你是谁?大半夜的来我房间做什么?”云木槿沉声问道,大有一副肖战天若是不说真话的话,她就喊人的样子。 “你觉得我想要做什么呢?”肖战天凑近云木槿,然后温言软语。口中喷薄出来的热气都全都散在了云木槿的脖子上,弄得云木槿的颈间酥酥痒痒的。 “你再不说的话,我就要叫人了啊?”云木槿大声的说道,希望这样能引起肖战天的警觉。 不曾想肖战天只是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云木槿,“你叫啊。”反正这偌大的天朝都是他的,他怕什么? 你叫啊……你叫啊…… 云木槿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这三个字身上,什么叫做……你叫啊,感觉怎么听着怎么别扭。 “那个……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想到刚才自己心里想的那些东西,云木槿就觉得恶俗,她脑子里是在想什么啊? 她怎么可以有这么邪恶的想法呢? “你觉得呢?”肖战天又向云木槿靠近了一点,语气暧昧到不行,“大半夜的,一个男人来找一个女人,还能做什么呀?” 云木槿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她感觉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簌簌簌的往上爬。长生天那,请让肖战天正常一点吧。 “我怎么知道呢?莫不是您老人家想要去寻花街柳巷,结果却走错了路?”云木槿知道肖战天不是那样的人,但还是忍不住说到。 “这你可就错了,我分明是闻着你的味道来的。”这话一出,云木槿差点栽倒,要是她此刻最里面含着水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全都喷在脸上。 “是么?可是我身上并没有那些姑娘身上的味道啊,莫不是你今天生病了,鼻子不灵了?”该死的肖战天,竟然敢用她和烟花柳巷里面的那些青楼女子相比,是不想活了吗? 哈哈,果真是伶牙俐齿啊,若是云木槿以后都留在皇宫里面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想着,肖战天看向云木槿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唉,姑娘你这样,还真是叫在下难过啊……”说着,肖战天真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胸,似是受了很大的伤害一般。 这样有生气的肖战天是云木槿从未见到过的,至少是云瑶没有见到过的。“肖战天,你今天出门没吃药吧。” 反正云木槿是想通了,以前她还是云瑶的时候,总是对着肖战天温声细语的,但肖战天还是没什么反应。 现在她也不用再去拘着自己,讨好肖战天,因为肖战天根本就不值得。 “呀,原来姑娘知道在下是谁啊?失敬失敬……”肖战天对着云木槿,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 “如果你今天来这就是为了做这种无聊的事情,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云木槿走到窗子边,指着洞开的窗子,然后说到。 那意思就是,你从哪来的滚哪去吧,本公主没那闲工夫陪你玩。 呵呵,这就装不下去了吗?肖战天心里开心的想到,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的他就像是个吃到了自己心爱的糖果的小孩。 “本王都还没好好的陪陪姑娘你呢,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离开。”撒娇的话语从肖战天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竟然让人听着格外舒服。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得云木槿差点逃离,她这是在想什么呢? “那你给我听清楚了,本姑娘不要你陪,因为你,还不够格。”不够格三个字云木槿咬的特别的重。 是的,不够格,肖战天,纵使你得到了天下又怎么样?你永远都学不会怎么去爱一个人,你永远都注定孤独。 呵呵,不够格么?那我就把你死死的绑在我身边,慢慢的看着我到底够不够格。 也许是这句话触碰到了肖战天内心深处隐藏着的什么东西,他的情绪变得格外的激动。此时的肖战天仿佛又回到了好多年前,那个男人对着怒吼,“滚,你这个野种,你不配是我肖家子孙。你不知道是那个贱女人从哪里偷回来的贱种……” 野种,他是野种…… 肖战天的心里悲哀的想着,野种又怎么样,现在你们肖家的江山不是在我手里吗? 其实肖战天的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肖家的子孙,不然爷爷也不会这般疼爱自己,只是那个男人,因为听信了别人的挑拨,所以会这样质疑自己。 说到底,也是因为那个男人并不爱自己的母妃,而深爱着那个女人,想到那个女人…… 肖战天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他怎么也忘记不了当年的那一幕,母妃就那样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可是那个男人呢?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帮他母妃说过一句话。 这辈子,他都会记得母妃那时候的神情,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娘亲,你是否是知道了自己爱上了一个错的人?” 从那时候起,肖战天就封闭了他的内心,他不相信爱情,他只知道伤害。 所以在接触到云瑶的时候,他一直在躲闪,甚至是面对云瑶对他的爱时,他选择了伤害,但很矛盾的是,他又希望他所拥有的一切能够跟云瑶分享。 他承认,在感情的这件事情上,他没有云瑶勇敢。直到云瑶从城楼上跳下去的那一刻,他终于发现他害怕失去云瑶,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瑶跳下去,看着云瑶像是一只红色的飞舞的蝴蝶一样从城楼上跳下去,落在地上,拼出一朵有血液铸成的鲜花。 “是吗?那本王就让你好好看看我到底够不够格。”说着,肖战天欺身而上,想要把云木槿压在床榻上。 “你要做什么?”察觉到肖战天的意图,云木槿惊声叫到,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肖战天让她反感。 “嘘,小声一点。”要是云木槿真的把周围的人都引过来的话,那就糟了。他今晚是偷偷溜出宫的,要是让慕容家知道的话,那云木槿就危险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虽然是在黑暗中,但是云木槿眼中闪烁的光芒却能够照亮肖战天的整个心房。 这样的感觉,他在谁的身上感受过呢? 肖战天垂着眸子想了想,对,是那个人。 不,自己怎么可以用云木槿和云瑶相比呢?他们没有可比性,云瑶是那么美好。 “不想做什么?”肖战天退后了一步,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有些东西,他必须说清楚。 “你这个混蛋。”五个字说的云木槿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她能够感觉到肖战天刚刚是来真的。 刚刚那一刻,肖战天是真的想要占有她。 但她并不认为这是因为她自己的魅力大,当初云瑶不也是很美丽吗?可是肖战天还是无动于衷,比起云瑶来,云木槿只弱不增。 面对云木槿的责骂,肖战天笑了笑,却没说什么。他确实是个混蛋,否则也不会辜负了云瑶的痴心一片。 “对,我就是个混蛋。”这一刻,肖战天才是肖战天。 他褪去了自己身上那层厚厚的伪装,坦然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一直以来,他从未正面面对云瑶的死,也不愿意承认云瑶的死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是现在看着云木槿,他竟然有了一诉衷肠的冲动。 “如果我不是混蛋的话,就不会辜负云瑶,我不辜负云瑶的话,她就不会死。”说着,肖战天兀自低下了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不只是肖战天,云木槿也惊呆了。这是她第一次从肖战天的嘴里提到自己,肖战天这样,是说明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吗? 空气中满是尴尬和不安的因子,肖战天看着云木槿。“看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在肖战天看来,云木槿只是一个跟此事无关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说了也是白说。 这个中滋味,还得他自己体会。 自己酿的苦酒,就是含泪,也得自己饮下。 “肖战天。”云木槿忽然大声的喊道,“你爱过云瑶吗?” 爱过吗?肖战天不知道,但是他想要跟云瑶共赏这江山不假,舍不得云瑶不假,这是爱吗? 若不是爱的话,为什么在云瑶走后,他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去爱了。 “也许那是爱吧。”说完这句话,肖战天失魂落魄的就走了。 留下云木槿一个人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肖战天,即使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不会原谅你。 第130章 人不要脸,鬼都害怕 第二天,天气转凉。 云木槿着了一件素白的长裙,在腰间缀了一条嫩绿的的流苏,先翠欲滴的绿给云木槿周身的清冷添了一点生气。她的面上附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似乎是想要遮住她有些红肿的眼睛。 昨晚,她一夜无眠。忽然不知道接下去该何去何从。但是无论怎样,她都不会轻易的就原谅了肖战天。 爱一个人并不是你伤害别人的借口。 “小姐,你没事吧?”琳琅看到云木槿出来赶忙上去搀扶着,从云木槿暴露在外面的眼睛来看,她昨晚肯定是没休息好。 是因为肖皇吗? 琳琅不知道肖战天昨夜深夜来访,还以为云木槿是因为担忧着要进宫所以魂不守舍,夜不安眠。 “他们呢?”云木槿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琳琅和布鲁泽两个熟悉的身影,正诧异着黑狼他们一大早是去哪了? 黑狼他们几个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给原本温暖的大堂带来了一些寒意。 “哎,我跟你们说啊,刚才那个……”红狼激动的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布鲁泽铁青着一张脸看着他们。 “啊……公……小姐,你怎么就出来了?”几人马上规规矩矩的站着,一动也不动,眼睛不时的向上瞟瞟,往下望望。 红狼叫云木槿叫公主惯了,一时难以改口。 “这么早,你们去哪了?”云木槿的声音不怒而威。 “我们……我们去了一趟悦容坊。”云木槿的话音才落,红狼就回答到。说完之后他得意洋洋的看着其他几人,看吧,我也不是那么笨嘛。 但是他没有从他们的脸上看到欣慰,反而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吃了蚊子的表情,“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他们若是再搭理红狼,红狼心里一高兴,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 “悦容坊?”云木槿轻声问道,语气之中满是调侃。 偏偏红狼是个缺根筋的,“对对对,就叫悦容坊,小姐您可真聪明,我才说一遍您就记住了,他们都跟我说好几遍了,我还是好不容易才记住的呢。” 众人听到红狼的话,无力吐槽,只在心里恨恨的想,他们当初怎么没有一把把这个家伙捏死。 接受到大家莫名的敌意,红狼不解的问,“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是不是发现我又变帅了?”说着,还自我陶醉了一番。 他真的是貌比潘安啊,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拜倒在他无敌的魅力之下。 唉,人生啊,太帅也是一种罪过。 女为悦己者容,那悦容坊必定是青楼无疑了。 “你们去那里做什么?”云木槿知道他们应该不会这么一大早就跑出去寻欢作乐吧。 “回小姐,我们是去那里查探一些东西。”雪狼抢在红狼的前面回答,要是在让红狼说下去的话,他们本来是清白的都会被他说成黑的。 其实别人怎么想他们也无所谓,但是这是二哥交代给他们的任务,他们可不能把他搞砸了,不然二哥回来非得把他们的皮给扒了不可。 “哦。”云木槿知道有些东西不好在这个地方说,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对了,地狼呢?”怪不得云木槿觉得缺了点什么,原来是少了一个人啊。 “我们也不知道,二哥只跟我们说去办事了。” “恩呢。”云木槿点点头,她知道地狼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想必他确实是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吧。 …… “小姐,你们有没有觉得那边的那两个人很奇怪啊,他们在吃东西的时候看了我们不止二十次。”红狼看着云木槿他们,悄悄的说。 嗯?从上第一道菜的时候,红狼就一直低着头在吃东西,怎么会有时间去观察周围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他们看了我们几次?”云木槿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试探红狼。 “我感受到的啊,他们每看我们一次我都会感觉很不自在。” 是吗?云木槿的目光之中还是带着一些怀疑。 “小姐你就相信他吧,红狼在这方面还是很准的。”一向都跟红狼对着干的黑狼这次难得的没有挤兑红狼。 红狼也点了点头,希望云木槿可以相信他。“他们真的一直在暗中窥探我们。” 等到云木槿转过头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两人赫然就是做完夜闯她闺阁的肖战天还有他的小跟班肖成。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云木槿可不认为他们是专程来找自己的。若是那样的话,他们也不会一直坐在那无动于衷,可能早就过来了。 云木槿的想法半对半错,对的是,肖战天确实不是专程来找她的,错的是,肖战天今天确实也是为了她二来。 “小姐,那个人是谁啊?”看到云木槿盯着那个男子时复杂的神色,雪狼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么多天相处下去来,云木槿的视线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最多不会超过七秒,可是今天竟然这样不知羞耻的盯着一个人看了那么久。 不错,那个人确实是有着天人之姿,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肖战天的侧颜格外俊美,恐怕这世上的女人也没有几个能够比得上的。 而云木槿看着肖战天的眼神并不仅仅是欣赏,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复杂的东西,那样的东西,他看不透。 “肖战天。”云木槿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肖战天也看到了云木槿,举着手中的茶杯,远远的对着云木槿微微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这个女人,自己的心情就会莫名的好一些。 “主子,你有没有觉得木槿公主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肖成看着肖战天,严肃的说到,他总觉得今天的云木槿有些怪,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肖成不说的话,肖战天还真的没有发现,今天的云木槿给人的感觉愈发的清冷了,就好像是你从温暖的春天突然过度到凌厉的寒冬一样,肯定会有些不适应。 远远的望去,云木槿身着一身白衣,体态婀娜的坐在那里悠然的品茶的样子,像极了云瑶。 想到云瑶,肖战天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难道就这样的女人也想模仿云瑶吗?真是讽刺。 “主子,他们来了。”肖成看着外面忽然人头攒动,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他们今天来这里一方面是为了木槿公主,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下面的那个男人。 云木槿他们几人原本正自得的品着茶,结果却被外面的吵闹声给吸引。 “去看看,外面怎么了?”云木槿细细的啜了一小口茶之后,吩咐道。 肖战天恍然之间见到,差点以为是云瑶回来了。 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这样相像?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云瑶所以出现的幻觉吗?肖战天不由自主的想到。 “小姐,听说是慕容家的老太爷慕容信回来了。” 慕容信?听说慕容家之所以可以发展的这么强大,位居天朝第一大世家,跟这个慕容老爷子有着很大的关系。 据传这个慕容老爷年轻的时候可是能文能武,十分厉害的一个人物,不然慕容家也不会在他的带领之下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姓变成了天朝四大家族之一。 只是听说那慕容老爷早就闭关潜修,不问世事了,就算是他们慕容家的子孙想要见上一面都是难如登天的,可今天怎么这般大张旗鼓的来这啊。 可惜他们刚到这个地方,知道的有限,能够利用的资源也少,不然的话,她肯定能够清楚的知道这慕容老爷这次出关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木槿公主若是对慕容老爷感兴趣的话,本王可是很乐意为你效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肖战天和肖成竟然来到了云木槿的额身边。 肖战天暧昧不明的语气让她听着十分不舒服。 “那倒不必了。”云木槿冷声拒绝。 若是她今日欠下肖战天这个人情的话,来日必会被要求做太多。如此不划算的事情,云木槿是一点要去做的欲望都没有。 “不管慕容大人此次出关是为何事,总归是与本公主无关的,本公主去操那个心做什么?”云木槿直视着肖战天的目光。 “看来倒是本王自作多情了。”肖战天自嘲的笑了笑。 云木槿很想说是,但还是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晚上知道肖战天的真实想法之后,云木槿似乎有点害怕见到肖战天。更何况是跟肖战天说话。 只听得肖战天继续说道,“你我马上就是夫妻了,本王的事情还不就是公主你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人不要脸的话,鬼都害怕。 云木槿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反驳吧,她不想嫁给肖战天,反驳吧,她又必须的嫁给肖战天。 “肖皇说这话还有些为时过早吧。”只要事情还没到最后那一步,就会有转机。 “公主这是在抱怨本王没有早点把你娶过门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肖战天的心里有些紧张。 第131章 不介意你叫我一声夫君 131 “肖皇莫不是喜欢白日做梦?”云木槿的脸上笑意浅浅,让人看了却不寒而栗。 “哈哈哈……本王也没想到木槿公主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两人的眸子在空中接触,互不退让的盯着对方,空气中顿时像是炸开了火花一样。 琳琅缩了缩脖子,“哎,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冷啊?”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红狼可怜兮兮的看着琳琅,眼神脆弱,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琳琅不搭话,嫌弃的看了红狼一眼。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红狼眼神迷茫,一脸的呆萌。 黑狼他们互相对望了一下,然后默契的选择不说话,要是他们告诉红狼他被嫌弃了的话,红狼肯定会一天追着他们不依不饶的。 看来,笨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啊。 “怎么样?你想好了没?”肖战天忽然凑近云木槿,暧昧的说道。 声音并不小,似是有意要让大家听到。 什么想好了没有?看到大家望着自己的暧昧眼神,云木槿心里对肖战天的怨愤又加深了一点。 “肖皇在说什么?本公主怎么都听不懂?” 云木槿索性随着肖战天耍赖,来个死不认账。 心里却是在说,“肖战天,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听不懂没关系,本王知道木槿公主自己心里清楚就可以了。” 不知道为什么,云木槿身上的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只要看到云木槿,他的心中就会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正当云木槿不知道要回复什么的时候,大门口忽然传来地狼喜悦的声音,“公主。” “你回来了?”云木槿的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在心里责骂到,“云瑶,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他才说三两句话你就这样,你的家仇呢?国恨呢?” “公主,我查到……”地狼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探查来的消息告诉云木槿,但被云木槿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地狼赶紧打住,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在他们这群人之中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公主,他们是谁啊?”地狼狐疑的看着肖战天他们两人,看他们周身的这个气度,出生肯定不简单。 “他啊?无名小卒,你不用浪费时间去记住。”云木槿说着,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来。 这一笑,惊艳了在座的人。 无名小卒?红狼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的老大,都快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如果肖皇这样的人中龙凤在他们公主眼里都只是无名小卒的话,那他们这些人是不是都应该马上跑到集市上去买块豆腐撞死好了,或者拔根头发来上吊自尽也不错? 然而令他们最为吃惊的还是肖战天的反应。 肖战天听到云木槿那样说自己,也不生气,好笑的看着云木槿,“公主说得对,像我们这样的无名小卒确实是不应当浪费公主的时间去记忆的。” 就在众人以为肖战天这么好欺负的时候,只听得肖战天缓缓的来了一句,“但是若我们这样的无名小卒是公主您的未婚夫婿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什么?未婚夫婿?他们还以为以他们家公主现在的情况来看,肖皇肯定是不愿意娶她们家公主的,没想到肖皇竟然会这样……迫不及待。 红狼觉得肖皇看着他们家公主的眼神,那就是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眼神啊,可惜他们家公主还一点意识都没有。 “你说,咱们公主真的会嫁给肖皇吗?”虽然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肖战天,但是他们对肖战天都有着一致的感觉。 肖战天太腹黑了。 “不好说,这是公主自己的事情,岂会是我们可以过问的。” “不对,我觉得咱们公主跟肖皇肯定会在一起的,,你看他们两个郎才女貌的样子,站在一起多般配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没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一个人的脸上像是染了墨汁一般,黑的厉害。 “好了,公主的事情也是你们几个可以议论的吗?”黑狼早就知道他们来天朝的目的,也知道云木槿和肖战天之间的婚姻之事,他也劝过自己不要去关注,不要在意,可是真的看见的时候,心中还是很难受。 但是不管怎样,只要肖战天能好好的对云木槿,他就别无所求了。 “哦。”众狼乖乖的点头,不明白地狼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怨气。 这边如火如荼,肖战天和云木槿那边也是势如水火。“本公主的未婚夫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胜任的。” 云木槿实在是太生气了,开始口不择言,反正只要她一见到肖战天就会浑身不自在,像是多了点什么一样。 肖战天就像是她心口上的那根刺,若是拔了就会死亡,但若是不拔的话,每次触碰到都会生疼。 “你说什么呢?”肖成怒气冲冲的问道,这是天朝,并不是呼伦贝尔,不知道这个叫云木槿的是从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敢这样跟他们主子说话,要是惹得他们主子不高兴,那就把他们驱逐出天朝的边境,让他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本公主曾听父王说过天朝向来是礼仪大国,天朝上至皇亲贵族,下至黎明百姓全部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云木槿反唇相讥到。 “你……”肖成还想说什么,就被肖战天从后面拉住了袖子。 “果然伶牙俐齿,不过……本王喜欢。”肖战天总是这样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让人听着特别不舒服,每次你以为你能清楚的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时候,他总是会给你当头一棒,然后直接说些跟前面完全不着边际的话。 “肖皇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都跟本公主无关。”冷漠绝情的话语,让人听了如同置身于腊月的寒冬中,全身都是僵冷的。 “木槿公主这么说,可真是让本王伤心。”肖战天伸出手作痛苦状捂着自己的胸,相似承受了什么严重的打击一样。 琳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家公主怎么会舍得欺负这么可爱的肖皇呢? 是的,在琳琅的眼中肖战天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不知道高冷肖战天此时若是知道琳琅心中的想法会不会把布鲁泽拉过来狠狠的揍一顿呢。 “公主,您怎么……”琳琅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云木槿一记冷眼给扫了回来。 这丫头,还没见过肖战天几面呢,就这样护着肖战天了,若是长期相处之后,还会有她这个公主的位子吗? “我……”琳琅张了张嘴,想解释解释,但是就被布鲁泽给拉了回来。 布鲁泽的动作粗鲁而小心翼翼,他是很生气,琳琅这丫头竟然胳膊往外拐,而且对象还是个男人,可是又担心不小心伤害到琳琅,那就不好了。 “嘘,少说点话。”他算是看出来了,别看他们公主平常一副淡定的样子,但是只要一遇上肖皇,就像是炸了毛的狐狸一般,既狡诈,又腹黑。 或许木槿公主和肖皇根本就是同一类人,可惜,琳琅还没有看出来。 “可是……”她担心他们家公主要是得罪了肖皇的话,以后进了宫这日子不好过啊。他们家公主那是自小被塔木王给捧在手心里面长大的,从没受过什么委屈,今后若是肖皇欺负他们家公主了那可怎么办? 所以在琳琅看来,讨好肖战天才是他们首要的任务。 但是琳琅不知道,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她们慢慢的变强,强大到根本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肖皇若是伤心的话,不妨早早的回宫,本公主相信你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肯定会十分乐意为肖皇您疗伤的。”说着,对着肖战天眨了眨眼睛,样子煞是可爱。 看的肖战天的心都快融化了,这样的举动云瑶也曾有过。 那时候,云瑶也是这样,每次要捉弄自己的时候都不不自觉的眨眨眼睛,所以每次只要云瑶一眨眼睛,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只是现在,那个巧笑嫣然会对着自己眨眼睛的女子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云瑶,等我。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就过去看你。”肖战天抬头看着天空,眼睛里慢慢的凝聚了一层悲哀。 只是那种悲哀转瞬即逝,身为帝王,他必须时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是成为一个帝王所必须克制的一点。 “哈哈,木槿公主还没进本王的门呢,这就吃起醋来了?”肖战天调侃的看着云木槿, 云木槿知道肖战天无耻,但是没有想到肖战天竟然会这样无耻。 “若是肖皇硬是要这样扭曲本公主话语里面的意思,那本公主也没有办法。”云木槿总算是知道了,对付肖战天这样的无赖,你就必须比他还要无赖才行,否则的话,就只有好好等着被欺负的份。 “哈哈……若是木槿公主愿意的话,本王可是很期待公主您的那一声夫君。” “夫君”两个字被肖战天咬的特别重。 第132章 医馆筹备中 132 “你休想!”云木槿激动的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肖战天可以这样坦然的对另一个女人说出这些厚颜无耻的话,那她呢?肖战天把她置于何地?他还记得曾今有一个叫云瑶的女子,曾那般的爱着他吗? 还有前一晚上肖战天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他对云瑶有爱,那么现在呢?这就是他对云瑶的爱吗?那这份爱意也太廉价了吧? 云木槿忽然觉得云瑶对肖战天的爱对于肖战天来说或许就是一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肖战天不解的看着云木槿,似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激动。 “公主……” “主子,有情况。”肖战天才开口,肖成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附在肖战天耳边说到。 肖战天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他看了看外面已经快要罕无人迹的街道,在看了看云瑶,终究还是大步走了出去。 肯定有事情发生,云木槿猜想到,但是他们现在初到这里还不能多生事端,并不适合跟着去查探。 算了,反正等到她的情报网建立起来的时候,这瑶城的一切情报都在自己手中,到时候还愁不知道吗? 想通了这一点,云木槿脸上纠结的神色好多了。 临出去的时候,肖战天急急忙忙的说了一句,“等我。” 不知道是在对云木槿说还是对肖成说。 如此意味不明的话语云木槿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收回目光,她看到众人错愕的眼神,知道他们肯定是还在回想刚才的事情。 都怪肖战天,这下子还不知道他们要怎么乱想了,而且她还不能解释,因为越解释,就会越乱。 “全部回屋去。”看样子,刚刚地狼是查探到了什么消息,想要回来禀报自己,但是因为肖战天他们在,并不方便。 “哦。”众狼乖巧应允,不得不承认,他们在云木槿的强势之下已经开始慢慢变化着,好像没有当初那么排斥追随云木槿了,对云木槿说的话也更加的言听计从。 “雪狼,雪狼,你说肖皇真的会迎娶我们家公主吗?”虽然刚才肖战天话里话外都是要求娶云木槿,但是红狼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若是之前,那还是有可能的。因为他们家公主好歹也是草原上最尊贵的公主,可是现在,塔木王战败,公主也什么都没有了,还跟阎王有着这么大的仇恨。 肖皇怎么还会愿意娶他们家公主呢?这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吗? “我不知道。”雪狼知道云木槿现在的情绪并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刚刚红狼说的这些话要是让云木槿听到的话,指定会被罚,他还是小心点为妙。 “哎,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红狼急促的问道,雪狼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啊,他肯定是不想跟他说。“你就给我说说嘛,我保证不说出去,我对天发誓,好不好?” 听说红狼要对天发誓,雪狼更加庆幸自己刚才没说什么话了,不然的话指不定一会就会被那只笨狼给出卖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啊,雪狼在心里补充道。 “哎,雪狼……不要这个样子嘛,大家兄弟一场,你就跟我说说呗。”红狼不依不饶,但是雪狼一点想要说的迹象都没有。 “雪狼……” “赤狼……” “白狼……” 好吧,不说就不说了。 直到走到云木槿的房间里面,红狼才终于放弃了他的目标。 “你刚刚出去查到什么了吗?”脚才踏进房门,云木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她们的时间很紧张,看肖战天的样子,最多再是三五天的时间,她就得进宫,以后出宫肯定就很困难了,所以她必须在这之前安排好一切。 “回公主,属下刚刚出去调查了一下,踩好了几个适合我们做生意的点。”天朝虽然没有呼伦贝尔冷,但也还是有些寒冷,刚刚他才走了路回来,全身都散发着热量,现在停下来一会就觉得身子微微有些寒意。 “哦?是在哪?”听到这个消息,云木槿的眼睛都亮了。 她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把他们现在手上的所有的钱都拿去投资开一家医馆,然后再用开医馆赚到的钱去开赌场,妓院……来收集情报。 现在,她终于要迈出第一步了。 “那你有没有问问看那里现在租金如何?” “那里租金便宜,位子也很好,三面临街。”地狼高兴的把自己出去这趟的收获告诉云木槿。 “只要租金便宜就成。”位子她倒不是很担心。 开医馆不同于做其他生意,位子很重要。开医馆的人只要你的医术精明,即使是在陋巷,也不愁没人来看病。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筹备吧。”经过这些天云木槿的观察,狼啸之中最适合去做这件事情的就只有地狼了。 地狼这个人心细,善于观察,而且能言善道,肯定是做生意的好料子。 只是不知道地狼愿不愿意放弃她的那些远大的理想来帮着自己做事情。 “好。”地狼恭谨的说道,一点也没有觉得委屈或是什么的。 “恩呢。”云木槿满意的点头,“那就拜托你了。”现在一切才刚开始,她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做这件事情,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地狼了。 布鲁泽这个人虽然也还机灵但是不善言辞,红狼天性洒脱,不够成熟,白狼做事细心,但是没有驭人之术,只怕难以服众。 …… 思来想去,还是只有地狼最为合适。 “公主,您就放心吧。”地狼在心中轻声对自己说,他一定要好好的完成云木槿交给的任务,不给云木槿拖后腿。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其余众人也没什么异议。 “你一定要尽快。”早知道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她就晚一点再去会肖战天了。 现在倒好,还得在肖战天的眼皮子地下做这些事情。 现在,店铺是定下来了,可是人呢?云木槿知道七狼之中有人会点医术,但就是不知道怎么样了。 但是想来塔木王看上的人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雪狼,今后医馆就交给你了。”云木槿看着雪狼,认真的说道,她今后在宫里肯定是不能进出的,到时候就要让他们几个帮她打理外面的事物了。 “公主放心。”雪狼这个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知道雪狼就是这个样子的,云木槿也不会去计较。 “现在,关键是咱们应该怎样打响医馆的招牌呀?”布鲁泽说的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医术这种东西,本就是越老越精通,可是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谁不是不满双十? 这样年轻,要怎么让别人信服呢? “对对,这是个问题。”红狼挤了上去,他是个爱凑热闹的,这样的情形自然是少不了他的。 一时之间,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到是有一计。”忽然,红狼眨巴着晶亮的眼睛,看着大家说到,那样子十分的得意。 “切,你会有什么好办法?”黑狼对于红狼说是自己有办法一事嗤之以鼻,红狼这么笨会有什么好办法? “对,公主,您别听他的。”赤狼也跟着帮腔道,其实他是担心一会红狼说出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之后遭到大家耻笑。 “你们怎么这样呢?”红狼委屈不已,难道他就不能想出办法吗? “哈哈,谁叫你那么笨?大家肯定都不相信你啊。”琳琅嘴快的上前。 “你……”红狼举起手,对着琳琅就要拍下去。 结果手抬起来滞后于才发现布鲁泽,也就是他的好大哥直接走到了琳琅的面前,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放下。” “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云木槿也是第一次做生意,还没有什么经验,一时之间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我觉得我们要打响咱们医馆的招牌的话,肯定要让大家知道有我们这么一个医馆存在啊。”红狼得意的看着众人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赤狼很不屑的说道,他就知道红狼的这个小子脑袋瓜里的豆腐渣肯定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云木槿也摇了摇头,低着头继续沉思。 “哎,你们等等,我还没说完呢。”红狼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家否决了,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 “你还要说什么呀?”黑狼有些不耐烦,红狼这不是自己在找虐吗? 偏要叫他们说他笨他心里才舒服啊。 “我们可以免费帮人看病来提高我们的知名度啊。” 这句话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对,这是个好法子。”得到云木槿的肯定之后,红狼开心的笑了,他提出的法子被公主肯定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并不笨啊? “哎呀,行啊,那小子,没想到狗嘴里面还能吐出象牙来。”黑狼走过去,拍了拍红狼的肩膀。 “什么叫做狗嘴啊?我这是人嘴好不好。”红狼一句话说的众人扶额,好吧,有些人真的是不能夸奖的。 第133章 本王不认识回宫的路了 云木槿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在沉思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的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地狼这些天你们就辛苦一点,好好筹备医馆的事情。红狼,你去四下打探一下,看看这瑶城有哪个名望较高的人家里面有人染上不治的恶疾。” 既然决定要打响他们的招牌,那么就要挑选最难的来。 “是,公主。”地狼干脆的答应着,可是转念一想,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题一样,有些犹豫的说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不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啊? 看着大家一头雾水的样子,地狼索性也不再卖关子。“咱们的医馆要叫什么名字啊?” 要是连名字都没有的话要怎么去宣传啊?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红狼大叫一声,然后伸手拍在自己的头上。 你没想到的多了去了,大家都无奈的看着红狼,如果可以他们想赐红狼万箭穿心。 “是呀,公主,你说咱们医馆要叫什么名字呢?”琳琅看着云木槿开心的问道,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呢,肯定会很有趣。 她发现自从云木槿醒过来之后好多东西都跟以前的不一样了,他们的生活也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嗯,我想想。”若是地狼不提起这个问题的话,她肯定是想不起来的。 “公主,不如叫无忧医馆吧。”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布鲁泽忽然开口。 “无忧医馆?”云木槿囔囔的把布鲁泽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下,然后拍手到,“好,就叫无忧医馆。” 无忧无忧,长乐无忧。 她何尝不希望这样呢。 “我也觉的无忧医馆挺好的。”只要想到以后他们会有自己的店铺,琳琅就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生活在王庭里面,就像一只被剪断了翅膀的,被禁锢的鸟儿,现在好不容易他们出来了,自由了,也更加的平凡了。 “公主,这就是你一直想追求的平凡吗?”琳琅打从心里为云木槿感到高兴。 但是琳琅不知道,云木槿的人生注定不平凡。 “好,那你们就分头行动吧。” 而此时瑶城城郊的某个寨子里面。 “该死!”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肖战天一掌劈过去,如蟒蛇身子般大小的树干“啪”的应声而断。 “主子……”肖成看着,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跟踪这条线索已经很久了,但是今天怎么就跟丢了呢? 难道那些人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行动了吗?这也不可能啊?他们一直行事都很隐蔽的啊,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回去吧。”过了好一会,肖战天才说道。 他的声音之中满是疲惫,要是再这样下去,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扳倒慕容家?什么时候,才可以为云瑶报仇? “可是我们……”肖成还有些不舍,好不容易他们才找到这个地方,现在就功亏一篑了,说不准他们之前的行为已经打草惊蛇了。 “我相信是狐狸就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就算他们隐藏的再好,他也有办法让他们原形毕露。 云木槿,对不起了,就算是为了云瑶也好,你注定得牺牲一些东西了。 进城的时候,肖战天看着热闹非凡的大街,忽然怔住了。 他牺牲了那么多,换来的人们的安居乐业,值吗? 如果现在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宁愿选择跟云瑶平凡的在一起。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云瑶从他的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猜他是谁。当时他明明知道身后的那个人是云瑶,却别扭的不愿意说出云瑶的名字,只沉默着,沉默着。 僵持许久,身后的那个人终于松开了手,但他的内心却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现在想来,要是他当时遂了云瑶的心愿,那丫头肯定会很开心的吧。云瑶那么单纯善良,可是他呢? 云瑶,对不起,我肖战天配不上你。 你是那么的单纯善良,而我,满身血污,罪孽深重。 “你先回去吧。”走在前面的肖战天忽然停了下来,声音低沉。 “啊?主子你去哪啊?要不我陪着你?”肖成认真的看着肖战天,他倒不是要干涉他们家主子的自由,而且他也没有那个权利,但是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朝堂之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家主子呢。 “胆子大了啊?本王要去哪还要跟你报备不成?”肖战天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肖成觉得自己周边的气温都下降了不少。 “不是,主子,属下没有那个意思。”肖成知道肖战天肯定不是真正的生气,他只是不想要自己跟着而已。 但若真的让肖战天一个人,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可怎么办呀? 肖战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要是在以前,他是不会对肖成他们说出这样诛心的话的,肖成他们的忠心他都知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听着肖战天软下来的语气,肖成知道这已经是他们主子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毕竟他们主子从不是一个会跟人解释的人。 “好,那您自己注意点安全。”肖成想想,还是有点不放心,慕容老太爷这次回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等到肖成走了之后,肖战天独自一人在瑶城最大的茶楼的顶层坐了许久,然后才起身离开,除了肖成和肖离他们,或许还没有人知道瑶城最大的这个茶楼的幕后掌柜其实就是他。 夜未央,华灯初上。 肖战天在街道上走过来走过去,不知道来回了多少趟。 他有一个习惯,每当他心烦意乱的事时候,他就会不知所措,只能用走路或者跑步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咦,公主你看,那不是肖皇吗?他怎么一个人在那啊?”琳琅和云木槿本来是在一个小摊子前挑选首饰,晃眼间却看到了独自一人还有些失魂落魄的肖战天。 顺着琳琅的手方向看过去,云木槿看到肖战天孤单落寞的背影。 他怎么在这? “公主,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肖皇这是怎么了?看着他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这可是她家主子和肖皇接触的好时机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来天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公主和肖皇联姻,可是为什么看着他们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难道他们就不着急吗? 唉,真的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公主。”琳琅伸出白嫩的小手,在云木槿的眼前晃了晃。 “啊?”云木槿这才反应过来。 琳琅知道云木槿刚刚肯定是在神游了,语气无奈的说到,“公主,我刚刚问你,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肖皇啊?” “看他做什么?”云木槿不解,肖战天怎么样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们过去做什么、? 公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琳琅觉得他们家公主的情商真的是够低的可以了。 “你看肖皇现在这个样子,你若是过去安慰几句的话,没准能在肖皇的心里留下点好感,等你进宫的时候不就好多了吗?” 琳琅的心思云木槿怎么会不知道,但是肖战天是那种别人一做点什么他就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人吗? 不是。 “算了,管他在那做什么呢?咱们还有咱们的事情呢。”云木槿知道肖战天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很棘手的事情,但是这些都与他们无关。 “哦……”琳琅低着头。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家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这要是一般女子遇上这么好的事情,恐怕早就冲上去了,他们家公主怎么还在这无动于衷的呢。 “怎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云木槿走出去三两步之后回头,看到琳琅还是站在原地。 “哦……” “怎么?木槿公主就这么着急走?难道本王就这么恐怖?”肖战天看着云木槿,语气戏谑。 他怎么过来了?这是云木槿看到肖战天过来之后的第一个反应。 “呀,肖皇怎么也在这啊?这世界还真是小啊?”云木槿装作才看见肖战天的样子。 反正打死她她都不承认这是装的。 “呵呵,是吗?这世界确实是挺小的。”不然他也不会在看见云木槿之后就像着了魔一样的走着过来。 “呵呵……”云木槿尴尬的笑着,她怎么觉得肖战天已经知道了她心中的小九九。 “那个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肖皇您自便。”说着,云木槿拉起琳琅就走,要不是琳琅在那磨蹭的话,他们就不用遇见肖战天了。 看着云木槿急匆匆的步子,肖战天的眼里闪过一抹玩味。“木槿公主,请等一下。” 你又要干嘛啊?云木槿没好气的说道。肖战天的声音这么大,她也不好的装作没听到啊。 “肖皇您还有事吗?”云木槿的脸上保持着微笑,现在还不是跟肖战天撕破脸的时候,她就是再怎么不乐意,也还是的装。 “公主,本王这一年到头来也没出过几次皇宫,本王……本王不认识回宫的路了。” 第134章 许你皇后之位 134 什么?你的理由还能再蹩脚一点吗?云木槿没好气的看着肖战天。 “呵呵,肖皇您这是在说什么笑话呢?”你自己国家的都城你会不认识路?这不是在逗我吗? “公主这是在质疑本王的人品吗?” 云木槿不说话,心里却在嘀咕,你有人品可言吗? “肖皇言重了,本公主人微言轻,怎敢质疑您的人品呀?”说归说,眼神却一直没有落在肖战天的身上。 肖战天注意到了这点,但却没说什么,他有多久没有遇上这样有趣的女人了? 肖战天的眼中带着危险的,势在必得的光芒。 内心的那个想法也更加的坚定了。 随即,嬉皮笑脸的说道,“也是,反正我们就快是夫妻了,公主你又怎么会质疑本王的人品呢?公主你说对吧?” 夫妻?肖战天,我们这辈子可以是仇人,可以是陌生人,但绝不可能是夫妻。 “哈哈哈……”云木槿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肖战天不明所以。 “公主这是在笑什么?”他的话并不好笑啊。 “本公主笑堂堂天朝皇帝,竟然会说出夫妻这个词。” 肖战天的这句话若是被云瑶听到的话,肯定会激动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可惜她不是。 她是云木槿,也只会是云木槿。 云瑶早就死了,而且是死在肖战天的野心之下。 “肖战天,你高兴了吗?”云木槿在心中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他就没有真感情,不知道夫妻是什么东西吗? 不,他知道。 如果可以,他希望和云瑶做一辈子的夫妻。 粗茶淡饭也好,茅屋陋舍也罢,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可惜,云瑶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不管他在做什么,再怎么思念,云瑶都不会回来了。 现在,他必须要铲除慕容家,只要他们家还有一个人在,他就会夜不能寐。 “若是一般人跟本公主说这个词的话本公主或许还会相信,但是肖皇你觉得你自己说出这个词可信吗?还是你真的觉得在皇宫这样的地方还会有真的感情存在。” 云木槿的话太过现实,肖战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从小就看惯了人情冷漠,对皇宫里面的那些肮脏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皇宫,是没有感情的。 “若是公主你执意要这样想,那本王也没有什么办法。” “呵呵……”对于肖战天的话,云木槿除了冷笑之外还是冷笑。 顿时,气氛像是被冰冻了一样。 琳琅看看云木槿,又看了看肖战天。 好吧,大不了就是得罪以后的姑爷。 “公主,咱们走吧。” 肖战天斜眯着眼睛看着琳琅,按理来说,主子说话,奴才是不可以插嘴的,但是他知道云木槿和自己一样,都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家人,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 “肖皇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本公主就先行一步了。”云木槿想着现在肖战天即使真的有什么话也不好再说了吧。 可是云木槿的话音才落,肖战天就马上接话道,“有。” 云木槿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已经快要喷涌出来的怒火给压下来,“肖皇请说。” 肖战天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心里明明十分不情愿,外表却还是一副恭敬温顺的样子。 “想必塔木王之前已经跟公主说过本王向公主求亲一事了吧。”肖战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云木槿的脸,生怕错过云木槿一丁点的表情。 “说过。” 肖战天没想到云木槿竟然会这么干脆的就承认了。 “那公主你……” 肖战天想知道云木槿心中是怎么想的,若是可以的话,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都会给云木槿最好的。 “肖皇是有什么想跟木槿说的吗?”云木槿知道肖战天这样问,肯定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心甘情愿的去做。 不然以肖战天的性格,肯定是高傲到不愿意搭理自己这么一个亡国公主。 呵呵,真搞笑! 上辈子,她是亡国公主云瑶,这辈子,她是亡国公主云木槿。 她和亡国之间真的是联系很深啊。 “木槿公主果然是聪明人。”肖战天看了看四周,然后靠近云木槿,“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难道肖战天并非表面这样的顺风顺水?云木槿暗自揣测到,莫非天朝内部也出了问题? 若真是这样的话,对她来说那可是大好的机会啊。 “当然可以,肖皇请。”她倒要看看肖战天今天会说什么。 城郊的空气格外清新,因为是冬季的缘故,小溪里的溪水缓慢的流淌着,到也别有一番韵味。 “好了,这里没有人了。”云木槿看着肖战天的背影,忽然开口。 走在前面的肖战天回过头看着云木槿,“公主为什么要这么通透呢?笨一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么?云瑶是笨了,可是她的下场呢? 想到云瑶,想到云澜,云木槿的心中就止不住的颤抖。 他们都笨啊,是好事吗? “肖皇有事说事,不必废话。”从肖战天的话中,云木槿更加确定肖战天是有事情要找自己帮忙。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无所不能的肖皇这般头痛。 “本王希望公主能和本王合作,本王可以允诺,保你衣食无忧。” 衣食无忧吗?不是一世无忧。 云木槿也是妄想了,竟然会妄想肖战天会对她有情,难道上辈子的惨痛经历她还没有受到教训吗? “听着是有些诱人,只是不知道肖皇想要木槿怎么跟您合作呢?”这才是云木槿最想知道的东西。 “不瞒公主说,现在天朝虽然外表辉煌,但是内里却是残破不堪。”这是那个男人当政的时候留下来的弊端。 他继位以来,虽然也曾大刀阔斧的做了一些调整,但是还是有很多的弊端存在。 要铲除那些弊端,就要把他们连根拔起。不然等到他们缓过来的时候就更加的难以撼动了。 “本王希望公主能够协助本王,治理好天朝。” 、、协助你治理天朝?真是好笑,也就肖战天能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让人去帮他卖命的话来。 “难道肖皇就不担心后宫干政?”云木槿注视着肖战天的眼睛。 “公主这是不愿意?”肖战天没有回答云木槿的话,反而问道。 既然他能够提出这个建议,那么肯定是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后宫干政?那也要有干政的本事啊。 在肖战天看来,云木槿已经是一个亡国公主了,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即使是真的出了什么幺蛾子,他也不怕。 “不知道肖皇所说的治理是怎么个治理法?”难道肖战天是想要让她打理后宫? 做梦,那样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人的事情,要是不给她足够的好处,她才不去惹那身骚呢。 “本王许公主你皇后之位,由公主你来为本王打理后宫。”肖战天大言不惭的说道。 皇后?呵呵……上辈子云瑶拼了命去争取的东西,即使国破家亡也没得到,但算计云木槿呢?这般轻易的就得到了。 真是讽刺啊!她都有些嫉妒是云木槿的自己。 “呵呵,皇后之位?”云木槿的话语里面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怎么?木槿公主不愿意?”为什么在他说许云木槿皇后之位之后,这个女人的脸上连半点高兴的神色都没有,反而显得有些悲伤。 “肖皇是不是觉得本公主应该对你感恩戴德,谢谢你的施舍?”云木槿看着肖战天,不知道怎么的,眼里有泪花闪烁。 这是怎么了?肖战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云木槿,难道做自己的皇宫就真的那么委屈? “若是公主觉得委屈的话,那本王……” “本公主答应你。”云木槿说道,“但是本公主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肖战天发现他是真的搞不懂云木槿了,他刚刚明明看出云木槿十分不情愿,而且他相信即使是不依靠自己她也能活的很好,可是她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呢? “本公主希望进宫之后,肖皇您能放我自由出宫,不限制我的自由。” 有些事情,还是要敞开了来说。 “好。” “肖皇别急着答应,本公主还没说完。” 肖战天诧异的看着云木槿,不知道她还要说什么。 “本公主希望在这件事情完了之后,肖皇您能放我出宫。” 虽然云木槿知道肖战天曾经或许喜欢过云瑶,但是不管怎样,都不会改变他害的她家破人亡这个事实。 那么她就只有离开,远离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 出宫?难道云木槿就这样讨厌他?在皇宫里至少云木槿能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啊。 “木槿公主当真这么想?”肖战天的语气更加的冷了。 “是。”云木槿干脆的答道,要是帮助肖战天做这件事情,能换她的自由的话,她愿意。 “好,成交,到时候希望公主能听从我的安排。” “那是自然。”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云木槿就绝不拖沓。 第135章 大婚前夕 135 三日之后。 “公主,您想清楚了吗?”琳琅站在花轿面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是之前,云木槿能够嫁给肖战天她肯定是十分开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云木槿和肖战天在河边不知道聊了什么,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 云木槿抬起头来,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事情已经到了这步,想清楚,想不清楚不都是一样的吗? 难道她还有选择吗? 呼伦贝尔现在在阎王的治理下,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去南城的话,肯定会给南宫垣带来麻烦。 北阙的皇帝,她又不熟,这样想来,也只有肖战天这里才更适合她。 “傻丫头,别乱想了,你家公主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放心吧,他宫里的那些女人,你家公主我还不放在眼里。” 这样霸气的话语,也只有云木槿说出来才有说服力。 “嗯嗯,那就好。”琳琅的眼中闪烁着晶亮的泪珠。 云木槿看着琳琅,笑了笑。 或许在她心底其实也是有几分期待嫁给肖战天的吧,只是她之前一直都选择了逃避自己的想法。 琳琅看着云木槿,满心悲伤。要不是发生宫变,塔木王去世,他们家公主也不至于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如果塔木王还在的话,肯定会为他们家公主举办一个盛世豪婚,到时候光是嫁妆就给他铺个三两条街,到时候看大家还敢不敢对他们家公主指指点点的。 云木槿似乎是知道琳琅的想法,宽慰道,“傻丫头,不要乱想了,肖战天肯定不会委屈了我的。” 她知道肖战天那个人,他现在正有求于自己,所以无论如何,哪怕他的心中再是怎么不愿意,他也会把表面功夫做好,让人挑剔不出毛病来的。 而且他要装作对自己用情至深的样子,那么这场婚礼他势必会十分重视排场,所以琳琅的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 “是吗?可是……”琳琅本来想说云木槿的嫁妆一事,但是都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 今天是他家公主大喜的日子,她不想引得云木槿心中不痛快。 看到琳琅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云木槿的心中暖暖的。 这世上对她这么好,事事为她着想的人又少了一个,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好了,你快出去看看,外面的事情弄好了没有。” 云木槿不想再看见琳琅难过的样子,索性让她出去转转,看看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好。 “嗯。”琳琅乖巧的点头,声音之中还带着鼻音。 她是真的心疼云木槿,若是一般的女子出嫁,家中的长辈那些肯定是会送上祝福的,可是他们家公主呢? 只有这么一个冷清清的人在这。 而且嫁妆那些也都在呼伦贝尔,没能带出来。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去到天朝的皇宫之中,若是没有银钱打点的话,那么日子肯定会十分艰难的。 她也不知道云木槿是怎么想的,只能好好的做好手上的事情。 琳琅走后,云木槿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备受煎熬。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自己选择帮助肖战天之后下场会是什么。 但是看着肖战天纠结难过的样子,她的心中十分不忍。 “云木槿。”云木槿轻启朱唇,叫着自己的名字。手指甲却狠狠的掐进肉里面。 为什么就是不能释怀,为什么在肖战天做出那些事情之后还是对他余情未了。 难道她的这一生还是要和肖战天纠缠不休吗? 还有云澜的仇,她能报吗?能下得了手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涌上云木槿的心头,一时之间,她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滚烫的泪水,流了下来,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明显的痕迹。但是很快就被窗外吹来的风给吹干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云木槿没有转过身子,抬手擦了擦脸上早就不存在的泪水。 “木槿公主,老奴是苏清,大家都叫我苏嬷嬷。”自称是苏嬷嬷的女子快速的走到云木槿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嗯。”云木槿淡淡的应道,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 苏嬷嬷?想必是肖战天派过来的人吧。 就这么不放心吗?她都还没进宫呢,就派了人过来盯着。 云木槿这次倒是真的误会肖战天了,肖战天之所以派苏嬷嬷过来,不过是让她帮云木槿上妆,顺便提点提点一下云木槿。 毕竟天朝是礼仪之邦,和呼伦贝尔有很多地方是不一样的。, 但肖战天完全是多虑了,云木槿上一世是西云国最尊贵的嫡公主,礼仪方面自然是出类拔萃的,别人必然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苏嬷嬷是吧?不知道战天叫你到这来做什么?”云木槿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苏嬷嬷,语气中似是带上了小女儿家的无知。 战天?苏嬷嬷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心里一惊。 放眼望去,在他们生活的这个大陆上,恐怕还没有谁跟肖皇的关系能好到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看来,眼前的这个公主当真是不简单,否则也不会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虏获了肖皇的欢心。让肖皇不顾所有大臣的反对,质疑要娶木槿公主为妻,还许其皇后之位。 要知道在天朝的后宫有很多女人,他们哪个不是觊觎着那个位子。为了那个位子,无所不用其极的去争夺,去强抢,可是到头来呢? 不是他们的,终究不是他们的。 在皇宫这么多年,她什么样子的人没见过。自是看出了云木槿的不简单。 这个姑娘,虽然看似天真,口无遮拦,但她却是最聪明的一个。 不过,这样的女人太过恐怖,后宫之中若是再多几个这样的女人的话,那肖皇的后宫可就热闹了。 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苏嬷嬷对着云木槿的语气也更加的恭敬。“回公主,皇上吩咐老奴前来为公主梳妆。” 原本肖战天是派苏嬷嬷过来告诉下云木槿天朝皇宫的规矩,省的到时候那些大臣来找他们的麻烦。 他虽不惧怕麻烦,但是也不喜欢麻烦。 苏嬷嬷看到云木槿还披散着的头发,立刻马上就改了口。 云木槿也不在意,任由那嬷嬷摆弄。 因为云木槿在天朝瑶城没有亲戚的缘故,连出嫁的地方都是选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家,那个老臣就是天朝的恭亲王,肖战天的八叔,也是天朝最老的一个皇亲。 “怎么样?妆都上好了吗?”老王妃带着府里的亲眷,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好像今天要出嫁的人真的是她的孙女一样。 “老王妃。”苏嬷嬷对着老王妃行了一个礼,随意的说道,看样子甚是熟稔。 难道他们认识?云木槿诧异道,云木槿想起来在红狼给她的资料里面,并没有什么关于这两个人的记载,看来她回头得让红狼再好好查查。 “起来吧。”老王妃走过来,扶起苏嬷嬷,“好久不见了,苏清。” “是啊,好久了。”苏嬷嬷目光深远,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老王妃看见她这个样子,也没再说什么,眼神有些复杂。 “公主,您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因为是肖战天亲自吩咐让云木槿公主在他们恭亲王府出嫁,所以今天这恭亲王府,里里外外,大大小小,一切事物都是她亲自打理的,就怕到时候出什么纰漏。 她知道如今天朝的形式如何,肖战天的处境如何,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个孩子,苦啊。 难得这个孩子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她一定要好好的打点好。 “差不多了。”这是云木槿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些什么,可他们都已经弄了这么久,应该差不多了吧。 “好好好,那就好。”老王妃走上前去,拉着云木槿的手,把手上的镯子退到了云木槿的手上。 云木槿看着自己手上忽然多出来的质地上乘的手镯,不明白老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王妃您……” 感受着眼前这个老人目光里的善意,云木槿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我送给公主您的礼物,若是不嫌弃的话,您就随身带着吧,希望可以报您一生平安。” 皇宫那个地方,什么阴谋轨迹都有,她真的希望云木槿能够安好,因为她从肖战天的眼睛里看到了喜欢。 也许肖战天都还没发现吧,但是有些东西,外人不能说,只能靠他们自己去发现。 “谢谢。”云木槿的手指细细的抚摸着那个手镯,心中顿时湿润了。 来恭亲王府之前,她曾打探过恭亲王府的事情,知道老王爷和王妃曾有一子一女,但是他们的儿子十八岁的时候在战场上被杀,而女儿被远嫁北阙,一年后重病不治身亡。 云木槿不知道这两个善良的老人是怎样在这样悲伤的日子里一天天挺过来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即使没有经历过,云木槿也能想象,大抵就是和她国破家亡的那一刻差不多吧。 第136章 杖毙 136 “你们出去吧,老身有几句话想跟木槿公主单独说。”老王妃遣散了屋子里面本来就不多的人。 云木槿有些紧张的看着老王妃,对这个孤单的老人,云木槿的心中有着无尽的敬意。 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老王妃不开口,她也不问。 老王妃把云木槿的这些神色全都收进眼底,暗自点了点头,不错。 若是之前她还有些反对的话,现在她终于知道肖战天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女子。这个女子的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不骄不躁,目光澄澈。 “公主准备好了吗?”老王妃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云木槿却是知道老王妃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准备好了么?云木槿也想问自己。 “不知道。”云木槿诚实的说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看似荒唐的决定。 不知道?老王妃抬起有些浑浊但是闪着精光的眸子,她还以为云木槿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是已经想好了后路。 可是看云木槿的这个样子,分明是放任的态度。 那么,她能胜任吗? 皇宫那个地方,比战场还恐怖,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云木槿这样,可以吗? “王妃,您不用担心。”知道老王妃是在担心自己的将来,云木槿的心中流过一道暖流。 她既然选择了,就一定会走到底。 她不知道肖战天是怎么告诉这个老人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但若是误会她和肖战天之间的关系能让眼前的这个老人稍微放心的话,她宁愿被误解。 反正今后在皇宫,她跟肖战天也是要假装成恩爱夫妻的。 恩爱夫妻?云木槿自嘲的笑了笑。 “公主。”琳琅从外面匆忙的走了进来,“时辰差不多了。” 老王妃看着云木槿,亲切的说道,“去吧,孩子,有什么委屈不要自己受着,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虽然跟云木槿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聪明,善良,落落大方的女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孩子的眼中有一些她也看不懂的东西,像是也看透了世事,相似看破了生死。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个孩子看着还没双十呢,怎么可能就看透了生死。 老王妃他们不知道,今天是云木槿出嫁的日子,也是云木槿出生的日子。 这一天,注定了不同寻常。 “吉时到。”外面传来太监阴阳怪气的声音。 琳琅小心的取来放在妆柩“上的凤冠给云木槿戴上,心中默默的祈祷,“公主,你一定要幸福啊。” 随着喜娘的一声,“起轿。”鞭炮声啪啪啪的响了起来,仪仗队伍队伍拉的很长,足足站满了两条街道。 当琳琅高兴的跟云木槿说起肖战天准备的这一切的时候,云木槿面色无波。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没什么值得欢喜的。 要达到他们的目的,肖战天就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只是说如果,肖战天是真心实意做的这一切,那么…… 没有那么,因为没有如果。 夜很深了,但是天朝还是一片举国欢腾的样子。 皇上大婚,免税三个月。全国上下的百姓无不在念着肖战天的好。 只除了那个地方。 “娘娘。”春桃战战兢兢的把茶水小心翼翼的端了放在慕容蔓莎前面的桌案上。 慕容蔓莎似是没注意到一样,目光失神的看着对面,脑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现在满心的都是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在他身边这么久,陪伴了这么久,他们还有了爱情的结晶。可是为什么,肖战天还是不爱自己。 每次,肖战天夜里沉睡的时候,呢囔出的那个名字,都让她的心中如同针扎一样。 不过幸好,那个人已经死了,永远也都回不来了。 难道她这么多年的陪伴终究是比不过一个死人吗? 为什么那个贱人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他还是如此念念不忘?为什么? 还有云木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天朝皇后之位已经是她唾手可得的,凭什么忽然冒出一个女人来夺了去。 不甘心,她不甘心。 “啊……”慕容蔓莎大吼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茶杯都有些颤抖。 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落在慕容蔓莎的手臂上,灼热的疼痛感让慕容蔓莎吃痛出声。 “好痛。” 那个奉茶的侍女看到慕容蔓莎的手被-烫伤了赶紧跪在地上,一巴掌一巴掌的扇着自己,“娘娘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旁边的人愣愣的看着,春桃这下是必死无疑了。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滚去拿药?叫御医?”本来心中就烦闷的慕容蔓莎,看到他们的这个样子,心中更加恼怒,直接怒吼道。 “是。”那些侍女听到慕容蔓莎的声音,急忙跑了出去。 生怕要是走的晚了,慕容蔓莎会从后面冲上来,拉住他们。 一时之间,依兰苑乱作一团。 等到御医来给慕容蔓莎处理好伤口,再三确定绝不会留疤之后,慕容蔓莎才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嘴角已经流出鲜血的春桃。 目光冷峻,像是一条从洞里面爬出来的被惊扰到的毒蛇。 “抬起头来。”慕容蔓莎的声音清脆。 “是。”春桃慢慢的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慕容蔓莎走过去,抬起没有受伤的手,对着春桃就是一巴掌,“贱人。” 这一巴掌很用力,春桃的牙齿都被打落了一颗,但是春桃却不敢吐出来。 她是慕容蔓莎从慕容家带过来的奴才,自然知道慕容蔓莎的秉性,今天她若是把掉了的牙齿吐了出来的话,那么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奴才知错,请娘娘责罚。”其实春桃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受着,仗着慕容蔓莎的宠爱,她向来作威作福惯了,所以委屈了也只能受着。 只要挺过了这次,她一定会翻身的。 “知错?知错就能算了吗?那本宫的手呢?”慕容蔓莎用危险的目光看着春桃。 贱人,要不是你,本宫的手也不会这样,本宫一定要让你尝尝被毁容的滋味。 看着慕容蔓莎阴险的笑容,春桃开始害怕起来,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啊。 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向来都是强者说话,而且她今天是刚好撞在了枪口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刚刚慕容蔓莎眼中的嗜血,春桃看的分明。 难道慕容蔓莎真的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就遗弃自己吗?春桃开始不安,但还是努力的安慰着自己,“不,肯定不会的,娘娘不会这么无情的。” “该死?你确实该死。”慕容蔓莎恶狠狠的说到,她的面部已经很扭曲了。 “来人啊。”肖战天,你不是今天大婚吗?那我就送你一分好礼。 慕容蔓莎的心里已经扭曲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肖战天今天就要成婚了。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进来的是几个身穿湛清色衣服的太监,他们低着头,脸上都是谄媚的笑容。 “把这个贱婢给本宫拉下去,杖……毙……”慕容蔓莎慢吞吞的吐出最后两个字。 众人看着慕容蔓莎的眼神满是惊恐,如果因为这样就把春桃杖毙,那也太残暴了吧。 虽然春桃很令人讨厌,但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只是这个时候,他们都不敢出去说话。 最为惊讶的就是春桃了,她在慕容蔓莎身边服侍了整整十九年,从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就是慕容蔓莎的婢女。 这些年来,她一直陪伴着慕容蔓莎,为她出谋划策,为她清扫障碍。 若不是她的话,慕容蔓莎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子吗?连大皇子也是…… 想到这里,春桃的脑子里面忽然闪过一道精光,对,大皇子。 “娘娘,您不能这样对我。”春桃哀嚎着,声音之中有些不容置喙,她为慕容蔓莎做了这么多,慕容蔓莎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脚把自己踢开。 “你是什么人?本宫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慕容蔓莎厌恶的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婢子。 “大皇子……”春桃虽然倨傲,但也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 “大皇子?”慕容蔓莎呢囔着,似乎是在猜想春桃的想法。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重重的甩了春桃一个耳光,“贱婢,你竟敢威胁本宫?”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春桃的话还没说完,慕容蔓莎就走了上去,钳制住春桃小巧的下巴。 “说啊,贱婢,你说啊?”是,当初是她让春桃给肖战天下药,不然的话肖战天根本就不会碰自己,也就没有大皇子。 大皇子,既是她的荣耀,也是她的屈辱,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他,因为那是她和战天的儿子。 “我……”春桃的下巴被钳制着,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你刚刚不提醒的话,我倒是忘了,今天可是皇上大婚。若是你一会哀嚎的声音传过去扰了皇上的雅兴就不好了,你们几个,先把她的下巴卸了,然后杖毙。” 春桃绝望的看着慕容蔓莎,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第137章 你来这里做什么 灯光微暗。 傍晚的时候,瑶城的上空稀稀落落的飘起了小雪。 雪花一点一点的,像是洁白的,细小的羽毛被风吹起,徐徐飘在空中。 云木槿端坐在凤仪宫。 凤仪凤仪,有凤来仪。 至此,云木槿的身份在这后宫之中至高无双。 香烟缭绕,暗香浮动。 “娘娘,您先喝口茶吧。”琳琅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过去的时候还偷偷的往云木槿的手心里塞了一块点心。 因为天朝风俗的缘故,从早晨开始,云木槿便再也没有进过一点食物,连水也没顾得上喝一口。 云木槿接过茶水,细细的小啜了一口。 今天真的好累啊,早知道就不要答应肖战天来当什么苦命的皇后了,日后操心劳肺不说,单是今天这皇后的仪仗就让她累的够呛,还有这凤冠,都快把她的脖子给压断了。 “好累啊……”看到肖战天的那些狗腿子出去之后,云木槿马上不顾形象的趴在床上,抱怨的说道。 这可能是她有史以来最累的一天了。 “娘娘,您要注意形象啊。” 不光是云木槿,连带着琳琅这三天过的也并不轻松。 这三天,她没日没夜的被教导天朝皇宫的规矩,就是为了防止日后他们在宫中的时候被人抓了小辫子,到时候借题发挥,来找他们家公主麻烦。 所以,虽然很累很辛苦,琳琅还是咬咬牙,硬是在三天之内把天朝的规矩礼仪那些都给记熟了。 哪怕现在让她倒背,她都能倒背如流。 “什么娘娘,叫我公主。”打心底里,云木槿十分排斥娘娘这个称呼。 “啊?”琳琅有些吃惊,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可是……”她要是还不改口,被有心人听了去的话,那就不好了。 “没事,要是真出了事情的话,有你家公主我给你担着呢,怕什么。”云木槿大大咧咧的说道。 反正只要他们对肖战天还有用一天,肖战天就不会对他们做什么,自然也不允许别人对他们主仆两做什么。 前提是,她,云木槿,还有利用价值。 “好。”听到云木槿这样说,琳琅也不推脱。 她叫惯了云木槿公主,忽然改口还有点不适应呢。 “这就对了嘛。”若不是无可奈何,云木槿是不准备把琳琅带进宫里来的。 皇宫就是个大染缸,她不希望琳琅遇到什么不测。 “公主,您抓紧时间赶紧休息休息,一会还要去参加晚宴呢。” 琳琅高兴的说到,从今天开始,他们家公主就是这皇宫里面最尊贵的女人了,到时候,谁也不敢欺负他们家公主了。 “嗯。”云木槿淡淡应了。 云木槿看着窗外,庭院里的草木都已经凋零了,光秃秃的枝干在黑夜里张牙舞爪。 “父皇,你们还好吗?” 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淡淡的悲伤,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但是身边却一个血肉至亲都没有。 难道她真的注定要孤独一辈子吗? 想到今天行礼的时候肖战天说的话,云木槿的心中一阵荡漾。 “从今天起,本王就是你的后盾。” 后盾吗?这也只是因为他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吧。 而且她云木槿也没有傻到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上一世,她一直希望有一个骑着白马,身穿铠甲的英雄来救她于危难之中。 然而,推她入地狱的,正是那个人。 这一世,她冷清冷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势必闯出一条自己的道路来。 目光专注间,云木槿发现有一只飞蛾,朝着桌上的烛火扑去。 云木槿诧异,这都已经是冬天了,怎么还会有飞蛾呢? 但是看到那只飞蛾的举动,云木槿就了然了。 纵使你逃脱了自然的命运又怎样? 还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这说的,或许就是上一世的她吧。 肖战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一个身着华丽的红色嫁衣的女子,端坐在凳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桌上的一盏烛火,仿佛天地之间,就只有那盏烛火。 跟在肖战天身后有的琳琅看到这样的情形,想要出声提醒云木槿,结果却被肖战天给制止了。 “蝶儿,你为何也是这般傻。”明明可以多活一些时日,但仍旧固执的选择死亡。 无端的,云木槿的眼睛里出现了惺惺相惜的悲悯之情。 蝶儿?顺着云木槿的视线,肖战天在烛火的下面看到了一只已经死去的还冒着青烟的飞蛾。 显然是刚死去不久,可是云木槿说的是也这般傻,为什么会说也? 难道她也是这般? 可是据他手里的消息,云木槿并没有经历过什么不一般的事情啊,若说当真是有什么的话,那就是塔木王的死。 这应该也不足以让云木槿这般想吧。 云木槿刚才说话的那个样子,那般感同身受,像是她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一般,莫非她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看样子,他得让暗卫继续查探查探这个云木槿的事情,看看他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咳咳。”肖战天刚才只是因为好奇云木槿在做什么,所以才不让琳琅出声提醒云木槿的。 可是等到知道了云木槿的动向之后,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 是的,尴尬。 要说他恐怕也是历史上第一个觉得进皇后的房间会尴尬的皇帝吧。 他们毕竟是夫妻,虽然这只是表面上。 嗯?云木槿慢慢的转过身,果然看到肖战天站在她的身后。 “想不到肖皇还有喜欢在别人身后窥探的嗜好啊?”云木槿一开口,就让气氛冷到了极点。 肖战天顿了顿,似是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到了此时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当上皇帝这许久,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像云木槿这般独特的女子。 在这天朝的皇宫之中,他向来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些个女子,谁说不是高高兴兴,客客气气的迎接他。 临走了,也都对他依依不舍,生怕他不会再回去。 也是,这后宫之中的女人,谁不是盼着他能够多垂怜几次。 敢这么开口跟他说话的,恐怕也只有云木槿了吧。 这样也好,至少他今后在这个皇宫里面也不会太无趣了。 “本王看自己的妻子,有什么窥探不窥探的?”肖战天厚脸皮的说道,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确实是在偷窥云木槿的。 云木槿不想搭理他,只能回过头,看着琳琅,似是生气了一样,“琳琅你也是的,皇上来了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额,是,奴婢知错了。”琳琅不知道云木槿是故意做戏给肖战天看,还以为云木槿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不是她不说,而是肖皇不让说啊。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他们都在肖皇的皇宫里了,肯定是不能得罪肖皇的呀。 “呵呵,皇后你就不要怪琳琅了,是朕不准她说的。”肖战天像是没有听懂云木槿说什么一样,帮着琳琅开解道。 嗯嗯,就是这样的。琳琅在一边符合的点点头。 云木槿无奈,这丫头怎么还是这样缺心眼啊?以为这个世界上的都是好人。 “原来如此,那看来本公主是错怪琳琅了?”云木槿真的是被肖战天的那句皇后给恶心到了。 真不知道,肖战天的脸皮到底是厚到什么地步。 “从今天起,你已经是我肖战天的皇后了,应该自称本宫。”肖战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 云木槿没有想到肖战天竟然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但是既然已经做出了跟肖战天合作的决定,那么有些东西是必须要牺牲掉的。 比如,现在的这一声称呼。 “是,皇上。”云木槿没有再叫肖战天肖皇,而是叫肖战天皇上。 她要在这后宫里面生存,有些东西她就得慢慢的适应。 “哈哈哈,好。果真是朕的好皇后。” 肖战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云木槿叫到那声皇上的时候,心情大好。 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知道即使他此刻不过来云木槿这里,云木槿也能很好的处理一切,但他还是来了。 云木槿没有功夫跟着肖战天瞎扯。 这样的肖战天太过真实,让她不知所措。 在她的映象中,肖战天一直都是高贵冷漠的,难以攀上的。可是现在肖战天竟然在这里嬉皮笑脸的和自己开着玩笑。 这让她有一种在做梦的错觉。 “不知道皇上在这个点过来有事吗?”他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会见各国来的使臣吗? “没有事朕就不能来吗?”看来云木槿真的是讨厌他,不想让他过来她的寝宫。 难道他就这么恐怖吗?让云木槿视他为洪水猛兽。 “不是,只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言下之意是肖战天不顾大局,跑过来找她。 她可不想今天才和肖战天大婚,明天就背上个祸国妖女的罪名。 云木槿想的没有错,此刻的乾清宫乱作一团。 高公公手里拿着拂尘,身穿暗紫色的衣服,尖声尖气的问肖成,“皇上呢?皇上去哪了?” 其他国家的使臣可是都快到殿外了,皇上这个时候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肖成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 他最是不喜欢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公公,尤其这个还是那个老妖怪留下来监视皇上的,他就更加不喜了。 第138章 朕等你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还不赶紧去把皇上给我找回来?”高俅怒斥道,他知道跟着肖战天的这几个混小子都不喜欢他。 要不是太皇太后吩咐他在这,他早就出宫去风流快活去了,哪还用在这兢兢业业的,看别人脸色啊。 想到这里,高俅恶狠狠的想着,等到太皇太后回来的时候,你们都给老子好好的等着,到时候看我不弄死你们。 “你自己不会去找啊?” 肖成毫不客气的说道,他又不是那些个什么肖公公,李公公的,为什么要听命于他? “你……你……”高俅气的浑身颤抖,要是太皇太后还在皇宫里面的话,这些人哪里敢这样对他说话啊,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哼。”高俅恨恨的跺了跺脚,然后怒气冲冲的离开。 你最好祈祷哪天不要落在我的手里,不然定要叫你好看。 可怜的肖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引起来高俅多么剧烈的不满,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想着肖战天究竟去哪了。 会不会是那啊?想着,肖成自己摇了摇头。 看他在胡思乱想什么,怎么会是那呢? 主子之前不是说了么?让木槿公主进宫只是为了激怒慕容蔓莎,让她在暴怒之下露出马脚,这样他们就有机会一举铲除慕容家了。 唉,主子啊,您要去哪您好歹也让我们知道一下啊,您这样任性,真的好么? 肖成无奈的想着,然后认命的去搜寻肖战天的踪迹。 虽然以他们国家现在的实力,是不需要惧怕其他几个国家,但这个的前提是那几个国家没有联起手来。 可怜的肖成并不知道他苦苦寻找的人此时正在他认为的最不可能的地方。 …… “琳琅,你去给朕泡壶茶来。”肖战天毫不客气的坐下,看着琳琅,然后吩咐道。 大有一副他的地盘他做主的态势。 琳琅得到肖战天的吩咐之后,看了看云木槿,担心她出去后肖战天欺负云木槿。 云木槿怎么会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对着琳琅点了点头,琳琅这才走了出去。 肖战天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没有想到这个云木槿还真是深藏不露。 他看的出来,琳琅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着云木槿,而不是像其他那些宫女一样,捧高踩低,把主子当作他们荣华富贵的跳板。 “看来,你这丫鬟对你还真是真心。”肖战天酸酸的说出一句话。 云木槿在心里摇了摇头,像肖战天这样的人,或许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付出的吧。肖成他们对他难道不是真心实意的吗? 只是或许肖战天都把这些当作了理所当然的,自然不会深思。 “我从未把她当作丫鬟。”云木槿轻轻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直以来,她都是把琳琅当作自己的姐妹一样看待,而不是当作丫鬟。 与其说她和琳琅两个人之间是主仆的话,还不如说是姐妹。 我从未把她当作丫鬟?肖战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他从小接触到的都是等级森严,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和肖成他们也相处的很融洽啊,可是他从没有想过这些,他一直都觉得他们做的事情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所以,是他太狭隘了吗? “呵呵,没想到皇后竟然还有这样的胸襟。”肖战天意有所指的说到。 云木槿不知道怎么去跟肖战天解释,但是想想,解释估计也是没用的,索性不再说什么。 肖战天看着云木槿高冷的样子,难道他又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一脸高冷的样子,感觉那么神秘。 “皇上过誉了。”才一天不到的时间,云木槿就觉得很累,她厌倦了这种生活,一点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尤其是想到她要在这里去跟肖战天的那些莺莺燕燕斗个你死我活,其中还有人有肖战天的骨肉,而肖战天却要在一旁看戏似地看着他们斗过来,斗过去。 肖战天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云木槿,等有机会,他一定要撕破云木槿这张对什么都淡然的脸。 肖战天抬头看了看天,想想自己真的是魔障了,才会丢下那么多的事情,跑来这里看这个女人的脸色。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差不多该过去宴会那边了。” “嗯。”云木槿淡淡应着,其实她并不想这么早就过去那边,有些东西,她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去面对,但真正要去面对的时候,她又有点退缩了。 可肖战天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是。” 云木槿顺从的答应。 就是云木槿这幅顺从的、乖巧的样子,让肖战天看了不禁冒火。 明明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屑搭理自己,何苦还要装出这幅恭顺的样子? 肖战天不知道,既然已经进了这个皇宫,很多事情就不是云木槿能决定的了。 至少现在他肖战天在云木槿的眼里是皇上,而不是那个可以肆意聊天的肖皇了。从他们做了那个决定之后,很多东西就变了。 “皇上,公主。”琳琅从外面端了壶茶进来,看到云木槿和肖战天之间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赶紧开口。 公主?肖战天看了看琳琅,可惜琳琅根本没有意识到咱们肖大皇上的想法,依旧恭敬的低着头。 可这并不代表云木槿没有发现。 “是臣妾让她这么叫的,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于她。”云木槿知道肖战天在想些什么,琳琅是她的丫鬟,叫她公主有什么不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肖战天也不答话。 过了好一会,肖战天才幽幽的开口。 “既然皇后喜欢,那么就遂了皇后的心意吧。”公主就公主,只要云木槿能安安心心的为他做事,他没必要在这些小事情上为难他们。 “谢皇上。”肖战天金口玉言,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相当于是给了琳琅一道圣旨,以后只要琳琅愿意,她都可以在众人面前唤云木槿公主,而不是皇后。 “谢皇上。”琳琅后知后觉,她刚刚差点就被拉出去责罚了,真是好险啊。 果然如红狼他们所说皇宫就是一座有着各种酷刑的,规矩森严的牢笼,她今天可真的是见识到了。 看来她以后在说话和做事前一定要好好的思考思考,千万不要给她家公主惹什么麻烦。 “皇上您公务繁忙,还请先行一步,臣妾更衣后就过来。”云木槿看到肖战天坐在这,有些不太舒服,就想让肖战天先走。 本来她以为肖战天来这里随便看看,意思意思就会离开的,没想到他到现在了还死皮赖脸的坐在这。 毕竟她刚刚进宫,正是肖战天收复她的心的最好时机,肖战天这么精明的人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朕不忙。”肖战天真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话要是让肖成他们听到,肯定会气的捶胸顿足,他们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任性妄为的皇上了。 啊?这下不仅是云木槿,连着琳琅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了。 看到云木槿他们吃惊的样子,肖战天的心情就很好,“小样,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在他看来,云木槿就像是一只想要偷油吃却没能得逞的小狐狸。 “额……”云木槿真的是无言以对了,肖战天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若是想收复人心的话,那么他已经做到了呀。 像肖战天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没事,皇后你去换就好了,本王在这里喝茶等你。”肖战天微笑着看着云木槿。 “那就劳烦皇上了。”云木槿的表情有着瞬间的僵硬,但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既然肖战天都愿意在那等着,那么就让他等着好了。 原本云木槿晚宴要穿的礼服,全部都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可是肖战天不是要等吗?那就让他好好的等着好了。 她相信肖战天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过多跟她计较的。 看到云木槿在那拉着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自己的身上比划,琳琅终于忍不住出声,“公主,今天晚宴的衣服不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吗?” 琳琅是真的不知道云木槿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啊,皇上还在外面等着呢。 “我知道。”云木槿利落的回答,但也不说她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手下的动作也没停。 比划了大半天,云木槿才满意的放下手里的一副,“好了,就这件吧。” 琳琅看着云木槿手里拿着的一件看似普通,实则华贵的衣服,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这件会不会太素雅了一点?” 要是一般的丫鬟,哪里敢这样对自己的主子说话。可是琳琅却不怕。 “没事,就这件吧。”琳琅不知道云木槿的坚持,她看了看尚衣局那边送来的衣服,再看了看云木槿。 终于还是拿起云木槿选中的那件,然后伺候着云木槿穿上。 至于那件大气盎然,华贵无比的衣服则被散落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 等到云木槿出来的时候,肖战天顿时怔住了,他一直都知道云木槿很美,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美。 第139章 立威 云木槿着了一件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 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肖战天眼神迷离,她仿佛在云木槿的身上看到了云瑶的影子。 “瑶儿……”肖战天痴迷出声。 云木槿的身子陡然一震,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瑶儿?是云瑶吗? 呵呵,真是讽刺,一个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人现在竟然在这温柔的喊着自己瑶儿。 肖战天,难道你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围绕着你转吗? “瑶儿?”云木槿直视着肖战天的目光,然后嘲讽的说道。 云木槿的声音马上把肖战天从虚幻的世界里面带了回来,肖战天随即摇了摇头,他真的是幻想了,瑶儿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瑶儿这两个字不是你能提的。”肖战天的眼睛泛着微微的红色,显然是生气极了。 “是吗?皇上口中的瑶儿想必是前西云的公主,云瑶吧。”云木槿继续不怕死的说道。不是说帝王的逆鳞不可触吗?她今天偏就要试试看。 看肖战天究竟能不能下手杀了她。 “朕再说一遍,云瑶这两个字不是你能提的。”肖战天的眼光凌厉,她逼近云木槿的身边,云木槿周围的空气顿时下降了许多。 “你只是朕招来对付慕容家的工具而已,不要以为自己当上了皇后就有多大的能耐,朕既然能够给予你这些,自然也有办法让你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语气是那么的危险,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吗,只要你稍有不慎,便会失足坠落,永无止尽。 工具?呵呵……肖战天,难道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单纯的云瑶吗? 你是利用我,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你呢? 而且,这才是肖战天的本性,不是么?冷漠、无情、自私…… “难道皇上觉得木槿拥有今天的这一切都是皇上您给予的吗?”云木槿看着肖战天,目光也不躲闪。 那眼神让肖战天的心里一阵心悸,他越来越感觉自己看不懂这个女子了。 “纵然不是朕给你的,朕也能轻轻松松的就毁去。”既然得不到,那么久毁去,这是肖战天向来奉行的宗旨。 肖战天,你凭什么可以这么狂妄? 云木槿很想大吼出声,但她还是生生的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机成熟了,她一定会向肖战天一一追讨的。 “皇上说的是。” 终究还是云木槿退了步。 “公主。”琳琅担心云木槿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来惹怒了肖战天,赶紧跑到云木槿的身边。 今天是公主和肖皇大喜的日子,若是今天公主惹怒了肖皇,惹得肖皇不快而冷落了她家公主的话,那她家公主今后要想在这个后宫里面立足就很难了。 云木槿知道琳琅在担忧着什么,她也知道现在对上肖战天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可她还是忍不住了。 好像只要是在肖战天的面前,她的自持力,忍耐力就会变得很低。 难道她对肖战天还抱有希望吗?不可以…… 她身负血海深仇,怎么可以还在迷恋自己的仇人。 云木槿,清醒一点。 云木槿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肖战天注意到云木槿的脸色有一些变化,但是也没有想太多。 只有琳琅担忧的看着云木槿,她距离云木槿很近,自然看到了云牧记被掐的红肿的手,心疼不已。 公主又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 刚才的肖皇和公主的对话她是听出来了,隐约觉得她们家公主是在吃醋,而且还是吃她表姐云瑶公主的醋。 可是公主应该明白身在皇宫之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呀。 琳琅走上前,轻轻地伸出手握着云木槿的,她虽然不能理解云木槿的心情,但是却可以陪伴着云木槿。 感受到手掌心传来的温度,云木槿的嘴角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她轻轻地捏了回去,示意琳琅她没事。 肖战天原本以为云木槿会大怒,会直接甩开琳琅的手。 但是他失望了,云木槿只是对着琳琅会心的一笑,那样的笑容是她从未在云木槿脸上见到过的。 那样的纯净,那样的自然,不加修饰。 “走吧。”肖战天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在这样下去的话就要颠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了。 云木槿爱恋了肖战天这么多年,肖战天心中的想法她或多或少还是能知道一些的,想着摇了摇头,“我们也走吧。” 肖战天走在前面,虽然刻意的伪装,但云木槿还是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别扭。 …… 风,呜咽的吹着,树影摇摇晃晃。 不远处的宴会上却几多欢喜,几多愁。 云木槿挽着肖战天的手大方的走了进去,丝毫不顾及周边神色各异的人,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肖战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自点头。 他果然没有选错人,云木槿应该不会给他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只除了神秘那一点,其他的都还好。 “皇上……您总算是来了。”高俅在看到肖战天出现的那一刻就飞奔了过来,高声说到,似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肖战天现在才出现一样。“老奴可找您找的好惨啊。” 说着,高俅就要扶住肖战天。 但是被肖战天很轻巧的给避了过去。 云木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看来,肖战天虽然外强中干,但是这皇宫之中,只怕是也有很多牛鬼蛇神在蹦跶吧。恐怕肖战天的日子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潇洒。 想着,云木槿轻笑出声,弄得肖战天一脸蒙逼。反正只要肖战天过得不好,她就很开心。 “娘娘……”高俅并不是第一次见云木槿,自然知道云木槿就是他们天朝的皇后,只不过像云木槿这样的亡国公主,他高俅还不放在眼里,语气之中就带上了几分轻慢。 云木槿的心中一沉。 这个高俅是谁的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给自己下马威吗? “大庭广众之下,高公公这是成何体统?”云木槿的声音威严,听得高俅心中一颤。不知道这个刚才的皇后意欲如何。 但仔细一想,唇边的讽刺意味就更发的浓烈,当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竟然不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以为自己是皇后就了不起吗?竟然敢给他甩脸色? 不说皇上,就算是这皇贵妃见了他也还得客客气气的呢。 “杂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竟然冒犯了皇后娘娘,真是该死。”高俅虽是在认错,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悔改的表情。 云木槿无语,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不知度数的人。 高公公究竟在这宫中多少年了,她不管,是谁的人,她也不在乎。但是今天,她就要让高公公知道有些人并不是她能得罪的。 高公公心中的想法她还能不清楚吗?不过是看着她刚刚到这,根基不稳,想要在自己面前立立威罢了。 但是多年安逸的生活,可能让高公公忘记了一点,立威这样的事情,只能是强者来做。 “高公公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哪有什么地方冒犯本宫啊。本宫刚刚来到天朝,高公公你对本宫是照顾有佳,怎么会有什么地方不对呢。”云木槿客气的说着,脸上的笑容虚假,偏偏高俅还当了真。 “娘娘过誉了,高俅惶恐。”听到云木槿是在表扬自己,高俅顿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是他毕竟是这皇宫之中的老人了,若是没有两把刷子的话,怎么可能从一个小小的太监,爬到今天这个大总管的位子,还深受太皇太后的倚重。 短暂的得意之后,他就明白了云木槿的意图,云木槿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这根本不是在夸他,而是在诛心。 想明白之后,高俅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该死的云木槿,竟然一来就给自己使绊子。 可是云木槿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高公公你这么能干,本宫还要谢谢你,不仅会帮着本宫照顾皇上,以后皇上要是去了哪?本宫只要问你就知道了。” 如果说刚才云木槿的话还只是诛心的话,那现在说的这些就完全可以治高俅大不敬之罪了。 肖战天是什么人,而他高俅是什么人?竟然敢管肖战天的行踪? 其实高俅的话语本身根本就没什么错,错就错在他不应该惹到云木槿。 肖战天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云木槿,他还不知道云木槿竟然有这样能言善辩的一面。 “皇上恕罪,卑职不是那个意思。”高俅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求饶到。 看着这样的高俅,云木槿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刚刚不还是杂家,高俅吗?怎么这会就成了卑职了? 第140章 新娘不是我 云木槿的这点小心思,哪里能瞒过肖战天的火眼金睛。肖战天抿着唇,“高公公这是何意?” 高俅已经在他身边潜伏了这么久,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对高俅发难,并不是因为畏惧高俅,或是说他身后的人,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只有让他们越得意,他们才会渐渐露出本性,到时候他才能把他们一举铲除。 可是今天……肖战天仔细想了想,既然这是那个女人想要做的事情,那么自己就帮她一把,也好让云木槿知道知道他的诚意。 “奴才,奴才刚才也是担心皇上,所以才会一时没了体统。”高俅看着云木槿,该死,竟然敢说他没有体统,等到他抓到机会,一定会让云木槿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体统。 “哦?”肖战天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让高俅拿不准肖战天的心思。、 但是他知道今天是肖战天和云木槿的大喜之日,纵然是自己做的再不对,他们今天也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而且之前他也是这样,肖战天不也是无动于衷吗? “高公公你今天确实是失了体统,丢了我大天朝的颜面。”肖战天平静的陈述着,像是在说一句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皇上恕罪。”高公公在这皇宫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是一流的。在肖战天开口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妙,赶紧跪地求饶,希望肖战天能够饶恕自己。、 “皇后,高公公说他知道错了。”既然云木槿想要演戏,那么他就奉陪到底,边说着,厚大的手就环上了云木槿的腰。 云木槿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之后,眼睛怒视着肖战天,像是要烧起火来一样。 看到云木槿这么小女人的样子,肖战天心情大好。 笑话,想他堂堂天朝的皇上,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出头,难道还不能尝点甜头? “臣妾错过了什么吗?”清脆的女声响起,慕容蔓莎姗姗来迟,跟在她身后的是南宫垣,阎王,还有一个云木槿从未见过的女子。 再次看到阎王,云木槿的心里涌起了滔天恨意,就是这个男人夺走了她父王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注意到云木槿仇恨的目光,肖战天默默地把环在云木槿腰上的手拿了下来,紧紧地握着云木槿柔嫩的小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心疼云木槿,在云木槿小小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仇恨,痛苦还有隐忍。 他相信假以时日,云木槿肯定能做到的。 “皇上,臣妾来迟了,请皇上和姐姐见谅。”说话的时候,慕容蔓莎也不忘记把云木槿给带上,充分表明了她对云木槿的尊重。、 但只有她自己只懂啊,她的内心此时是多么的愤怒。 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今天去祖庙祭祀的人就是她,皇后之位也是她的。 还有刚才肖战天和云木槿紧握着的手,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脏。 云木槿,我慕容蔓莎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论家世,云木槿根本就比不上她,云木槿只是一个亡国公主,但是她可是堂堂慕容家嫡出的大小姐,也是慕容家唯一的一个女儿,她有父兄的支持,还有皇儿傍身。 云木槿想要跟她斗,没门。 “无妨。”肖战天抬起手,慕容蔓莎以为肖战天是要扶起自己,但没想到肖战天只是为了帮云木槿跳在额前的头发给捋过去。 而云木槿却一动不动,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巨大的屈辱弥漫她的心间,仇人就在她的面前,但是她却没有能力自己报仇。 “木槿……”这次肖战天没有叫云木槿皇后,而是亲昵的唤她木槿。 一方面是顺从了及的心意,还有一点是为了点醒旁边那几个虎视眈眈的男子。 阎王和南宫垣这样注视着云木槿,他还能想的明白,毕竟云木槿之前曾跟他们有些渊源,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但是北冥城的目光却是让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北冥城在看到云木槿的时候有些激动,激动之余还有些难受。 是的,难受。那种表情就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却被被人夺走了一样。 而且北冥城看云木槿的目光熟稔的像是老相识一般,这是为什么?等下去他一定要叫肖离好好的去查查看。 他绝不允许云木槿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因为他们是合作的伙伴,若是云木槿因为私心而做出什么不利于他的决定的话那就不好了。 “额……”云木槿回过神,对着肖战天微微一笑,她也知道自己刚才走神了,但是她真的不可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云木槿苍白无力的笑容让肖战天格外的心疼,他明明没有邀请阎王,为什么阎王会出现在这? “记住你应该做的事情。“肖战天意有所指的靠近云木槿,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 云木槿看着肖战天,目光倔强,她承认刚刚她确实是有些失神,但是她还是能分清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断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快,而乱了全盘的计划。 “放心。”云木槿从不是一个拖拉的人,刚刚是她的错,因为她的原因,让肖战天怀疑他们之间的结盟的关系,所以她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嗯。”得到云木槿的允诺之后,肖战天携着云木槿一同上前。 “你们来了?” “恭喜肖皇大婚。”北冥城最先走了上来,举着双手祝贺到。 阎王也紧随其后,心不在焉的附和了几声。 他的内心此时就像是翻滚的江水一样,根本就平静不下来,一段时间没见,云木槿更加的美了,只是云木槿现在已经成为了其他男人的女人。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当初云冉不也是塔木的妻子吗? 南宫垣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肖战天,过了好一会,他直接冲了上去,向着肖战天的方向。 云木槿知道南宫垣要做什么,急忙上前阻止,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然而都是枉然。 南宫垣一把推开云木槿之后,一拳挥在了肖战天的脸上。 众人都惊呆了,尤其是琳琅,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南宫垣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没想到温文儒雅的南宫垣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真的是让她大跌眼镜。 “公主,你没事吧。”琳琅看到云木槿摔倒在地,赶紧上前去搀扶。 云木槿动作优雅的爬了起来,“我没事。” 她现在担心的是南宫垣,这个南宫垣怎么这么冲动啊?他再怎么不爽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天朝的大臣来打他们皇上的脸啊? 这让天朝的颜面往哪搁啊? “你对得起云瑶吗?”南宫垣根本就没意识到他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或者说他知道,但是还是会去那样做。 他的内心是愤怒的,说不出是为了云瑶还是云木槿。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肖战天慢慢的转过头,慕容蔓莎看准机会,赶紧上前,掏出怀里的帕子帮肖战天擦去嘴角的血迹。 她以为肖战天多少会给她一些柔情,但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错了,肖战天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她。 “怎么没有关系,云瑶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南宫垣一点也不顾忌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在众人的耳朵里面就像是一颗突然爆炸的炸弹。 什么?南王竟然喜欢云瑶公主?那他现在是来报复肖皇的吗?毕竟是云瑶公主的死可以说是他造成的。 听到有人说深爱着自己本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但是云木槿却高兴不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会去回应南宫垣的这份感情,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回应南宫垣的感情。 傻瓜,你这又是何苦呢? 无端的,云木槿因为南宫垣的一句话语而热泪盈眶。 “可是她不爱你。”肖战天的薄唇慢慢的说出了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一句话。 南宫垣原本一颗热血沸腾的心顿时被浇熄了,是啊,云瑶爱的不是自己,是肖战天,自己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管云瑶爱的到底是谁,但是你这样做你对得起云瑶吗?”南宫垣永远也忘记不了云瑶知道肖战天要娶慕容蔓莎时候的场景。、 那会还是春天的傍晚,云瑶坐在一棵高高的木棉花树上,这本该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可是云瑶却哭的不能自已。 她说,“怎么办,南宫,战天要成婚了,可是新娘不是我。” “我也想做战天的妻子……” “我那么喜欢他,可是他根本就不爱我……” …… 一句一句,像是一把重重的锤,压在南宫垣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云瑶,我也好爱好爱你,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我呢? 思绪回转,南宫垣看着肖战天,“我真的不知道云瑶那么好的一个女子,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一个恶魔。” 他以为肖战天会继续狡辩或是说什么,但肖战天只是像发疯一样,癫狂的笑着,“哈哈……是,我是恶魔……可是我再怎么是恶魔,再怎么不堪,云瑶爱的也只是我……” 笑着笑着,肖战天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流泪。 第141章 一刀两断 “你这个混蛋……”南宫垣怒红了双眼,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肖战天,亏他以前还把肖战天当做兄弟,没想到肖战天竟然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人。“云瑶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爱上你……” 是吗?云木槿感觉自己的心都湿了,南宫垣,虽然我知道爱上肖战天是不对的,但我还是义无反顾。 我是不是很傻啊? 云木槿哀伤的神色没有逃过肖战天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云木槿竟然会流露出那样悲伤的神色? “肖战天……”南宫垣不顾林子墨的阻拦,还要冲上去揍肖战天,他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团火焰,正无处释放,憋得他很难受。 肖战天看着南宫垣越发逼近的拳头,也不躲闪,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在他内心深处,他怎么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或许要不是因为他的勃勃野心,云瑶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住手。”云木槿再也忍不住,现场乱作一团,要是再放任下去,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知道为什么,云木槿的声音一出,原本混乱的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云木槿身上。 “公主……”琳琅担心大家一会把矛头都指向她家公主,于是想出声阻止,但是她知道,只要是云木槿已经决定的事情,那么肯定不会因为他们的三言两语就所有改变。 “南宫垣,今日是本宫大喜的日子,你这样做是何意?是对本宫有多大的意见,还是存心想要落了本宫的颜面?”伤人的话语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剑一下子插在南宫垣的心上。 他本想出言反击,只是看到云木槿之后,他原本已经预备好的措辞,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南宫垣失神的样子,云木槿在心中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南宫垣,我是云瑶,但我也是天朝的皇后。 等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亲口跟你讲明事情的原委,然后跟你道歉。 “你……”南宫垣原本想说你要是乖乖的待在南城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但是对上云木槿的目光,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刚刚云木槿的目光似曾相识,以前云瑶想要阻止他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是那样的眼神。 他不会记错的,一定是这样。 “云瑶……”南宫垣看着云木槿,呢囊出声。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慕容曼莎听到。 云瑶,云瑶,又是云瑶。 你们这一个个的是中了什么魔障?为什么都要念着她,她已经死了,死了…… 慕容曼莎气的想要大声的吼出来,但是目光在触及到云木槿的时候,她的心中稍微高兴了一点。 这世上可怜的女人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云木槿,我一定会让你比我更惨的。 以前她刚进宫的时候也曾经奢望过肖战天的爱,但是现在,她只想把权利牢牢地抓在手中。 只有那样,她才不会被肖战天抛弃。 肖战天也注意到南宫垣的反常,难道云木槿真的和云瑶那么像吗? 为什么他也有这样的感觉,云木槿和云瑶的像,并不是外表,而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像。好像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一样。 想到这里,肖战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怎么会生出这样荒谬的想法。云木槿是云木槿,云瑶是云瑶,她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而且云瑶还是他亲手埋葬的。 他一定是搞错了。 云木槿在听到南宫垣的那一声云瑶的时候很想冲上去,不顾一切的告诉南宫垣她就是云瑶,可是她不能,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 “南王不想回答便作罢,何苦要扯些不相关的话题呢?”云木槿不想在云瑶的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 “你不是云瑶。”但是南宫垣却不准备就此收手,他看着云木槿,无比认真地说道。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说给肖战天听。 “南王在说什么,本宫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云木槿心里跟明镜似的,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不需要听懂。”南宫垣是一点面子也没给云木槿了。 南宫,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啊?南宫垣一直都是这么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云木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本宫既然已经是天朝的皇后,那么跟天朝有关的事情,自然与本宫有关。”云木槿咄咄逼人的看着南宫垣,现在有这么人看着,她必须把架势给端住了。 从开始到现在,肖战天都没有说话,这并不是肖战天的风格,唯一的可能就是肖战天这是在试探自己。 “皇后?你觉得肖战天会爱你吗?”南宫垣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话出口之后他才发现他说出来的话是多么的伤人,但是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南王说这话未免有些……再怎么样,这也是我们天朝的家事,还轮不到南王来指手画脚。”云木槿毫不客气的说道,眼睛却不敢看南宫垣,生怕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哈哈,好……这是你们的家事。”说完,南宫垣一脸的失魂落魄,他明明是为了云木槿着想,好心奉劝,但却被当作多事,哈哈哈…… 南宫垣慢慢的把视线转移到肖战天的身上,肖成担心南宫垣又会去打肖战天,赶忙站到了肖战天的身前,他真的不明白,主子的武功比起南王来是只强不弱,为什么主子会忍着呢? 肖成不知道,这一拳是肖战天早就该受的,欠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 “肖战天,今后你我就像这柄刀一样。”说着,南宫垣拿出一直别在腰间的大刀,啪的一声就折成了两断。 从这天之后,南宫垣再也没有再用过他最擅长的武器——刀。 一刀两断?云木槿闭上了眼睛,南宫,你这又是何苦呢? 虽然云木槿是个女人,不太能理解南宫垣和肖战天之间的友情,但是她猜想,那大抵也和她对肖战天的感情差不多,若真的要割舍,怕是比挖了她的肉还难受。 肖战天也没有想到南宫垣会这么决绝,难道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就这样散了吗? 但是他知道南宫垣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而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皇上。”站在肖战天身边的肖成隐隐的感觉到肖战天的气息有些不对,想来是又想到了那些事情吧。、 这个南王也真是的,木槿公主的死,他家主子也很难过啊。好几次他值夜班的时候都听到主子在梦中叫着云瑶公主的名字,可是南王怎么就不能理解他家主子呢?他们曾经是那么好的兄弟。 如今南王这样,他家主子肯定很难过吧。 肖战天有过片刻的迟疑,然后还是抬起头,“南王真是会说笑,朕和南王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情谊,何须要了断。” 说完,眼神倨傲的看着南宫垣,似乎是想看看南宫垣是什么反应。 可怜的南宫垣是万万做不到肖战天那么绝情的,他看着肖战天,眼神悲伤,看来他又自作多情了,竟然把肖战天当作情同手足的兄弟。 呵呵……真是讽刺。 “回吧。”南宫垣双眼无神的说道。 林子莫听到南宫垣的话,看了肖战天和云木槿一眼,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但还是跟着南宫垣走了。 “皇上,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有大臣愤愤不平的站起来说道,刚才南王打了他们皇上,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若是就这样让南王走了的话,那他们天朝的颜面往哪搁啊? “是啊,皇上,不能让南王这么轻易的就离开。” “对,大不了咱们就出兵。”有一个武夫样子的人看着肖战天,激动的说道。 “安静,此事朕自有主张。”肖战天原本就烦躁的心被大家这么一说,更心烦了。 这些人若真的是为了自己,那刚才就应该上前挡着或是直接去讨伐南宫垣,而不是在事后来说这些。 但是自始至终,肖战天都没有想过要找南宫垣的麻烦。 就当这是救赎吧,南宫垣,以后我再也不欠你的了,再也不用愧疚了。 “皇上。”慕容蔓莎柔若无骨的靠近肖战天,语气温柔,让人听了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可惜肖战天根本就不理会慕容蔓莎。 慕容家的老太爷就坐在下面,冷眼旁观了这一切,在看到慕容蔓莎的举动之时,他摇了摇头,“这丫头,就是沉不住气,你看她身边的那个云木槿。” 慕容南顺着慕容老爷子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淡定的站在那的云木槿,再看看自己的妹妹慕容蔓莎,果然是差别很大。 “爷爷,蔓莎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肯定知道,慕容蔓莎这个样子就是他自己惯出来的呀。 慕容南他们这一辈,整个慕容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要娇宠着的。 可是这么一宠,宠出货来了吧。 这要是放在一般人家里,人家或许还会念着他们慕容家的权威,可是放在宫里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敢与皇家抗衡啊。 第142章 天塌下来,我们给你顶着 “可是……”刚才说话的大臣似是有些不甘心,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被肖战天一个凌厉的眼神就扫了回去。 自肖战天继位以来,便以雷霆之势扫荡朝廷,大臣们的心中不免有几分忌惮,当然也有一些弃暗投明,跟了肖战天的。 他们和肖战天一样,都有着远大的报复。 肖战天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大臣,想要看看他还能搬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可是他们在看到肖战天的眼神之后吓得话也不敢说。 但这中间并不包括慕容老爷子。看来,他此次进京还真的是来对了时候,这皇上可真的是越发的能耐了。 当初若不是他们慕容家的话,这肖战天…… 唉,罢了罢了。谁叫蔓莎偏偏就喜欢上了这个人呢? 虽然现在看着肖战天对慕容蔓莎还是不错,而且慕容蔓莎也有了大皇子傍身,但是慕容老爷子那是活了多少岁的人了,走过的桥都比慕容蔓莎走过的路还多,怎么会看不出来肖战天是个什么样的人。 慕容蔓莎这次任性的结果可能就是毁了他们整个慕容家,关于西云的那点事情,虽然慕容南他们兄妹没说什么,但是慕容老爷子还是凭着多年的经验察觉到一些。 蔓莎他们兄妹肯定是瞒了他些事情,不然的话,肖战天不可能这么快就动慕容家的,毕竟慕容家在如今的瑶城那是根深蒂固,而肖战天现在的根基还不稳。 单看今晚大臣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肖战天,你真的要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吗? 关于这一点,慕容老爷子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那么,就各凭本事了。 慕容老爷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肖战天真的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因为他不仅对别人狠,而且对自己更狠。 而他唯一的弱点——云瑶,也已经不存在了。 看来他得找那个人好好的商量商量,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不然毁掉的将是整个慕容家。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他就是整个慕容家族的罪人,是慕容家的耻辱。 而他,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皇上就这样让南王离开,置我们天朝的颜面于何地?”慕容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声音洪亮,一点也不像七十岁的老人。 肖战天早就知道慕容老爷子今天会来,这样的情形他早就想到了,也有了应对之策。 “朕在西云的时候曾经受到过南王的帮助,今天这件事情就当作本王还了南王这个人情。今后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绝不轻饶。”被打的是肖战天,既然肖战天都这么说了,那大家就该知趣了,可是有些人偏偏就不愿意遂了肖战天的心愿。 “肖皇这话可就错了,肖皇您可是堂堂的天朝皇上,代表的可是整个天朝。如今这南王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当着大家伙的面对肖皇您出手,那是一点也没有把您给放在眼里啊,也就是不把天朝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如何能饶恕呢?” 阎王看着肖战天,幸灾乐祸的说道,他还没看够呢,可不希望这出戏就这样结束。 呵呵……你也要来凑热闹吗? “那照阎王你的意思是皇上应当就此与南王反目成仇,丝毫不顾及当年的相助之情。像某些人一样吗?” 这某些人云木槿没有具体的说出是谁,但是阎王自己知道,云木槿说的人就是他。 “哈哈……相助之情?公主难道不知道没有永远的仇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句话吗?当时肖皇和南王或许是以朋友之情相待,但是今天他们却是仇人,难道公主还没看出来?” 该死的云木槿,竟然越来越妖娆了,尤其是今天还稍微做了打扮,真的是看的他的心都痒了,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把云木槿给办了。 “南王是怎么想的本宫不清楚,但是本宫知道皇上绝不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还有一点,不管本宫以前是什么样的身份,但是现在本宫是这天朝的皇后,不知道阎王所叫的公主是从何而来?” 云木槿这话实则是暗讽阎王背信弃义,杀了塔木王,还有一点就是说阎王不知礼数,她云木槿现在已经是天朝的皇后了,但阎王竟然还叫她公主。 “哈哈……是本王疏忽了,皇后娘娘。”阎王阴阳怪调的说道。 云木槿听到了,也只当听不出来,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众所周知,我朝自创立以来,便是凭借礼教这两个字在这世上立足,但今天若是皇上真的对南王做了什么,那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待皇上。” 众大臣不明所以,被云木槿说的一愣一愣的。 慕容老爷子看到云木槿三言两语就把风向都吹变了,暗自点头,这丫头果然不一般,看来蔓莎在这后宫之中可有的斗了。 但是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蔓莎收受挫折,一直以来,曼莎的人生都太顺畅了,若是以后真的发生点什么事情的话,他担心慕容蔓莎会承受不住。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会竭尽全力保护好他们,只要有他这个老头子在一天,他们就休想动慕容家一块砖,一根草。 “娘娘此言差矣,我朝虽然注重礼节,但是南王此举先是不顾我朝皇上颜面在前,后是轻视我们在后,最后更是与皇上一刀两断,便是一点情意都没有了。这样的不仁不义之举,我们就是讨伐了他又如何?” 慕容老爷子一点也不担心战乱,他们慕容家就是在战乱中起家的,若真的是遇到战乱的话,可能肖战天还要更加依靠他们慕容家,到时候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后面的事情了。 肖战天,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他这次回来瑶城,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守住慕容家。 “慕容老爷子这话是说本宫错了吗?”云木槿就是想试探试探这个慕容老爷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是的,皇后您确实是错了。”慕容老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慕容老爷子敢这么跟皇家说话了吧。 “老身倒是觉得皇后娘娘所言在理。”说话的正是恭亲王府的老王妃。 云木槿并不指望肖战天会出言帮助自己,所以早就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这个只有一天之缘的老王妃竟然会开口帮自己。 恭亲王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老妻子,摇了摇头。 唉,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样的脾气,改不了了。 但是他也没指望她改,不管她是什么脾气,他仍旧爱着她,一如既往。 “哦?没想到老王分您竟然会跟皇后娘娘的想法一致。”这话隐隐带上了一丝威胁,因为恭亲王家并没有后继人,所以慕容老爷子根本就不把恭亲王一家放在眼里。 而且若是老王爷亲自开口的话,他或许还会稍微顾及一些,但是说话的只是老王妃,他并不需要在乎什么。 “本王也同意王妃的说法。”恭亲王也站了出来,语气严肃的说道。 他本来是不想管这档子事情的,虽然云木槿确实是从他们恭亲王府出来的,但本身却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要不是肖战天那混小子苦苦哀求他的话,他才不同意呢。 现在倒好,果然是麻烦了吧。他原本就想着怕麻烦,所以拼命想躲,谁知道还是躲不掉。 或许,这就是命吧。 “你……”慕容老爷子或许是没有想到恭亲王这么一个害怕麻烦的人竟然也会自己招揽麻烦,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木槿,你别怕,你是从咱们恭亲王府出来的人,谁要是想欺负你,那就是跟我们恭亲王府做对,你说是吧,老头子?” 老王妃义正言辞的说完之后,看向了恭亲王。 恭亲王笑眯眯的回答,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木槿怔怔的看着这两个老人,慕容家是什么情况她心里知道,恭亲王府现在如何她也清楚,但是恭亲王夫妇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着实是让她动容的。 “谢王妃。”云木槿真诚的说道,她是真的很感谢这两个善良的老人。 看到云木槿的眼神,恭亲王原本还只是跟着老王妃附和,现在也带上了几分真心。“谢什么谢,以后若是有事了,你就跟我们两老口说,天塌下来,也有我们给你顶着。” 若说刚才只是老王妃在说的话,那现在就是恭亲王自己表态了。 恭亲王的话音落下后,大家看云木槿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审视,没想到云木槿竟然这般的得恭亲王一家看重。 他们今后做事情一定要小心一些,虽说恭亲王一家现在落魄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亲国戚并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肖战天看着云木槿瘦削的背影,这个女子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朕刚刚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慕容老爷子是听不懂吗?” 他和慕容家的战火迟早都是要点燃的,那么他根本就不在乎现在就点燃。 第143章 吃醋了吗 慕容老爷子的目光凝聚在肖战天的身上,也不说话,他和肖战天之间的目光聚在一起,摩擦出火花,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紧张。 慕容曼莎左右环视了一周,祈求的看着慕容南。“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要是此时站在这里跟肖战天争锋相对的是她爹的话,她还能撒撒娇,帮肖战天给圆过去。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的可是他们慕容家的老太爷。 虽然慕容老爷子向来疼爱她,可也是有底限的,要是她在这样任意妄为,做出对他们慕容家不利的事情的话,慕容老爷子肯定会翻脸不认人的。 到时候别说她只是慕容家的晚辈,就算是她奶奶亲自来了也没用。 慕容老爷子就是这样的倔脾气,而且唯我独尊,但是慕容老爷子的话他们还不能不听。 慕容南接收到慕容曼莎投递过来的眼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哥……”慕容曼莎凑过去,可怜兮兮的说道,要是再不阻止的话,今天这场面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管是慕容家还是肖战天,她都不希望出什么事情。 只是这也只是她的奢望而已。 “皇上莫不是嫌弃老臣年迈耳聋吗?”慕容老爷子看着肖战天,平静的说道。原本他还想着顾及肖战天的颜面,毕竟曼莎现在还在这个皇宫里面,但是肖战天显然不这样认为。 “怎么会呢?慕容老大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老当益壮,你看本王大婚也还能赶来祝贺,怎么可能会到老眼昏花,耳聋耳鸣的地步呢?” 肖战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云木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从不知道肖战天竟然也有这么嘴毒的一面。但是肖战天当着这么多大臣和外国使臣的面对慕容家叫嚣,难道就不怕遭来群臣的反弹或者是其他国家的策反吗? 据她所知,慕容家在军中还是很有威信的,肖战天这样任性,真的好么? 想着想着,云木槿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肖战天会不会得罪人,天朝会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情啊?多事……但转念一想,天朝就像是她的避风港一样,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座避风港倒了。 “想不到这么久不见,皇上还是如此的心直口快。”慕容老爷子争锋相对的说道。 云木槿有些搞不懂这个慕容老爷子,他们既然已经知道肖战天忌惮着他们慕容家,很有可能会对慕容家下狠手,那么他就应该更低调一点才对啊,怎么还会这般? 云木槿低着头,仔细的想了想,慕容老爷子这个年纪的人了,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啊,否则慕容家也不会成为天朝几大家族之一。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慕容老爷子这样做分明就是故意的,是为了试探肖战天对他们慕容家的态度。 果然,慕容老爷子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原本还神采奕奕的眼睛顿时变得昏暗了,肖战天,你真的要如此这般对待我们慕容家吗? “慕容老爷子过誉了。”说着,肖战天不再过多纠缠,慕容老狐狸是什么心思,他心里一清二楚,但是他却不想去掩饰什么。 他肖战天既然决定了要做什么事情,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法阻挡,慕容老狐狸知道或是不知道都不重要。 而且若是慕容老爷子知道了,不是更加有趣吗?他倒要看看慕容老狐狸要怎么来拯救这个岌岌可危的慕容家。 “好了,开始吧。”肖战天对着众人说道,云淡风轻的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北冥城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睛却是没有从云木槿的身上离开过。 感受到北冥城赤裸裸的目光,云木槿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没说什么。转过身去挽着肖战天的手,施施然的跟着肖战天走上高台。 已经达到目的的慕容老爷子也没有再追着肖战天去争论什么,他看着慕容曼莎,神情十分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曼莎却根本就没注意到慕容老爷子的目光,她现在一颗心都扑到肖战天和云木槿紧靠的身子上了。 风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慕容曼莎还是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努力甩了甩头,慕容曼莎想让自己更清醒些,“慕容曼莎,别难过,你一定可以战胜云木槿的。” 在慕容曼莎看来,云木槿就是她最大的对手,因为就在刚才,肖战天为了云木槿不惜与她家爷爷对上,要知道肖战天以前虽然也不怎么喜欢她的家人,但是看在皇儿的份上,该有的体面还是会给他们,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过,当众就落了他们慕容家的颜面。 但是慕容曼莎并不怕,她的爹娘,现在还在与北阙接壤的边城驻守,她相信肖战天不会再这个时候对他们慕容家怎么样。 可这也只是她相信而已,事实永远比想象的要更加的残酷。只是等慕容曼莎知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今天是朕大婚的日子,朕在这先敬大家一杯。”说着,肖战天举起手中的杯子,一干而尽。 不知道为什么,云木槿在站台上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阎王和北冥城一直都盯着她,眼神灼热。 北冥城看到云木槿的视线根本就没停留在自己身上,心中有些难过,但是想想就释怀了。云木槿那个时候还很小,记不得自己也是正常的。 这样想着,北冥城的心里舒服多了,至少云木槿不是故意要忘记他的,至少他和云木槿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羁绊。 看着云木槿俊美的容颜,北冥城的心里十分的后悔,若是他早一点回去找云木槿的话,他们之间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越想,北冥城就越悲伤,杯子里面的酒也是喝了一杯又一杯,根本停不下来。 “哎,公主,你看那边……”肖战天在喝大臣们开怀畅饮,云木槿正无聊的时候,听到琳琅传来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恩?”顺着琳琅手指的方向,云木槿看到在那埋头喝闷酒的北冥城。 这是什么情况,今天她和肖战天大婚,北冥城为什么会一脸的落寞,难道…… 云木槿记得她并不认识北冥城啊,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北冥城和肖战天认识。 天啦噜,不可能吧,云木槿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给惊呆了,她上下打量了北冥城一番,看着北冥城也不像是那种人啊。 但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好说不好说。 想到肖战天有可能是……云木槿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就是不知道肖战天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毕竟她实在是难以想象肖战天被男人喜欢的样子。 看到云木槿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北冥城小小的激动了一把,她想起来了吗?她记得我了吗? 一个一个问题不停的冒出来,北冥城难以遏制自己欣喜的心情。 他满满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起身,“我……本王敬皇后一杯。”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多一点的祝福都没有。 想让他祝福云木槿和其他男人,除非他死了。 “额……”云木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琳琅在后面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公主,酒……酒……”琳琅不知道云木槿刚才神游去哪儿了,但是她知道云木槿肯定是没有听清北王的话,只能在小声的说道。 “哦哦……酒呀……”琳琅想要喝酒可以自己拿啊,想归想,云木槿还是把自己几案上的酒杯递给琳琅。 云木槿的这番举动,引来下面那些妇人的一阵骚动。 原来他们的皇后竟然是这样的啊?这也太失体统了吧? 慕容曼莎原本在那和肖战天的莺莺燕燕相谈甚欢,这一会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是北王……”琳琅无奈的说道。 “啊?”云木槿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她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脸放在怀里捂着。“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琳琅有些委屈的说道。 云木槿先在的表情就是一个大写的囧字。 她尴尬的对着琳琅笑了笑,然后站起来,举着手中的杯子。“谢北……”王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肖战天给打断了。 “这杯酒,北王是敬咱们夫妻两的,你可不能一个人喝了。”略带调皮的语气让云木槿有些怔楞,肖战天今天早上没吃药吗? 说完,肖战天在云木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也举着手中的杯子,“来,北王,这杯酒,我们夫妻两个敬你。” 啊?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觉得肖战天说话的语气有点酸,这杯酒不是北冥城敬她的吗?怎么变成他们?而且还是他们敬人家了? 夫妻两个?云木槿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北冥城并不理会肖战天说了什么,他的视线还是一直都在云木槿的身上。 他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吧。 “啊……那个木槿在此谢过了。”云木槿对着北冥城微微一笑,再怎么说,来者是客,他们不能怠慢了。 第144章 后宫的事,我来管 听到云木槿对着北冥城自称从本宫变成了木槿,不知道为什么,肖战天的心里感觉很烦躁,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出不来一样,他只能把这种烦躁发泄在北冥城的身上。 可怜的北冥城,一杯酒才干了,肖战天马上又举起杯子,“是啊,谢谢北王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庆祝朕大婚,朕再敬你一杯,聊表谢意。” 大婚两个字被肖战天咬的特别重,像是在刻意强调什么一样。 北冥城看着肖战天,他能感受到这个男子身上流露出来的不同以往的气息,难道肖战天…… 若真是那样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之前听说肖战天和云木槿的婚姻是塔木王求来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庆幸。 因为只有肖战天对云木槿没有感情的话,他才有机会让木槿回到他身边,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云木槿诧异的看着肖战天,今天的肖战天整个人都怪怪的。 “你没事吧?”云木槿本来是想问肖战天今天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结果肖战天却以为云木槿是在关心自己,他得意的看着北冥城,微笑着回答,“放心吧,这点酒朕还不放在眼里,肯定不会影响和娘子的洞房的。” 洞房?洞你的大头鬼啊? 云木槿真的有种把肖战天的脑袋砸开,看看他脑子里今天是不是进水了?还是肖战天已经喝醉了?竟然不记得他们只是假夫妻了。 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云木槿摇了摇头,不想再看到肖战天,这样的肖战天颠覆了她的认知,让她有些反感。 “娘子,你就不要害羞了嘛。”注意到北冥城沉下来的脸,肖战天越发的得寸进尺,直接整个人的靠向云木槿,口中呼出来的酒气飘散在云木槿的面前。 云木槿难受的别开脸,从北冥城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云木槿害羞一样。两个人就像是在调情,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的人。 难道他真的晚了太多了吗? 木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 他现在真的后悔了,要是他早一点去找到木槿,早一点去呼伦贝尔的话,现在站在木槿身边的人就是他了。 不只是北冥城,阎王虽然面上也笑着,但是越捏越紧的酒杯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云木槿…… 他现在有一种冲回去把当初派去找云木槿的那些人的尸骨找出来鞭尸的冲动,要不是那些人办事不利的话,云木槿现在肯定是已经在他的……身下……辗转……承欢了。 肖战天,你能护得了她一时,难道还能护得住她一世吗? 阎王的面目变得狰狞,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夺了一样,但是转念一想,心中又舒服了许多。 如果能从肖战天的手中把云木槿给抢回来,那才是最刺激的,不是么? 现在肖战天跟南宫垣已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这是不是说明他可以行动了。 他忍了这么久,等的就是机会。 “肖战天,你是不是有病啊?”云木槿的脚狠狠地踩在肖战天的脚上,想叫肖战天知难而退。 但是这种不痛不痒的感觉对于肖战天来说根本就是没感觉。 “对啊,朕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是心中真的是很烦躁,很烦躁。 他感觉他都快不是以前的他了。 “你……”云木槿说着,就想动手,可是手才伸出来,就被肖战天给拉住了。 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看上去十分暧昧。 慕容曼莎在下面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手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云……木……槿…… “夏雪。”慕容曼莎对着身边的侍女招了招手,那侍女看到慕容曼莎的举动之后,立刻靠了过来。 “娘娘……” “那件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慕容曼莎邪恶的看着云木槿,笑吧,笑吧,再过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那个……”夏雪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们原本是已经布置好,安排妥当了,可谁知道云木槿竟然会没选择那件衣服,但是不得不说这件衣服好像是比他们选择的那套更加能衬托出云木槿高贵的气质。 是的,就是高贵。 此时的云木槿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但是却不浮夸的感觉。那是一种低调的奢华。 “那个什么,说呀。”本来就气到极点的慕容曼莎哪里有心思听夏雪慢慢的在那支支吾吾,几句话喷出来。 怎么办?夏雪的心中不停的打着鼓,如果她告诉慕容曼莎云木槿并没有选择他们送去的衣服的话,那么她今天肯定会很惨的。 慕容曼莎折磨人的手段她不是第一次见到,春桃也是跟了慕容曼莎这么久的老人了,慕容曼莎还不是说杖毙就杖毙了。 若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办好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她肯定也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想到这,夏雪咬咬牙,做了一个决定,管它了,走一步看一步。 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此时的夏雪并不知道,就是她这个草率的决定,害的她受尽了屈辱,然后丧了命。 “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好,那就好。”慕容曼莎夸张的笑着,脸上的皱纹都显现了出来,但是一向爱美的她并没有在意。 只要能达成所愿,弄死云木槿,那么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你在看什么?”肖战天看着云木槿,温柔的问道,从南宫垣走后,他就感觉云木槿心不在焉的。难道云木槿喜欢南宫垣? 不可以,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怎么说,云木槿现在都是他的女人,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惦记着别的男人。 但是肖战天没有想到他从前都没有这样的想法,至少是对着慕容曼莎和他后宫里面的那些女人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没什么。”云木槿收回视线,淡淡的说道。 阎王,你等着。 “你现在是我朕的皇后,就是朕的女人,朕不允许你想着其他男人。”霸道的话语从肖战天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云木槿像是在看笑话一样看着肖战天,真是讽刺,这个男人竟然跟她说她是他的女人,让她安守妇道。 “肖皇不要忘记我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而合作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的。 后面一句话云木槿没有说出来,但是她相信肖战天会知道的。 “你……”肖战天还欲争辩几句。 那边慕容曼莎却是按捺不住了。 “今天皇上大婚,臣妾命他们给皇上准备了一些歌舞助兴,皇上您要不要欣赏欣赏。”慕容曼莎站起身来说道。 慕容曼莎本来就是皇贵妃,是除了云木槿之外这宫中级别最高的女人,在云木槿还没来之前,这些事物由他来打理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但是慕容老爷子在听完慕容曼莎的话之后,心中涌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南儿,你去看看,曼莎是不是在背后做了什么事情?” 刚刚肖战天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若是曼莎真的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事情的话,那影响的可不只是他们慕容家的声誉这么简单。这很有可能会葬送了他们慕容家几代人辛辛苦苦挣来的一切。 “是,爷爷。”慕容南不知道慕容老爷子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就算曼莎真的做了什么事情,那也没事啊,他们慕容家难道连保护曼莎的这点能力都没有了吗? 看到自家孙子不解的目光,慕容老爷子也不解释,心中更加的后悔,若不是他的放纵,他们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他们慕容家真的要由此败落了吗? “好。”肖战天冷冷的说出一个字。 慕容曼莎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肖战天的赞赏,但是她也不心急,她现在满心的在期待着一会的精彩表演。 “是,皇上,那臣妾现在就叫他们去准备。”慕容曼莎欣喜的说道,眼中是计谋得逞的喜悦。 “你说她会做什么?”肖战天相信云木槿肯定早就看出来慕容曼莎的小伎俩了。 慕容曼莎的那些手段,或许云木槿都不看在眼里吧。 “隐约猜到一些。”其实从刚开始的时候,云木槿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云木槿虽然不喜欢耍手段去伤害别人,但是对于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她也必定不会放过。 “哦?”看到云木槿如此淡定的神情,肖战天就释怀了,既然云木槿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想必是早就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了吧。 那他就只用好好地等着看好戏了。 “皇上既然想坐着看戏,那么久应该有一个看戏的态度,保持一个神秘感不好吗?”云木槿知道肖战天的心思,赶紧打断肖战天接下来的问话,她可不想像个老太婆一样在这罗里吧嗦的解释。 “好。”肖战天果断应允。 “还有一点我想重申一下。”云木槿看着肖战天,认真的说道,“既然皇上让我坐上这个皇后之位,那么这后宫之事,希望皇上不要插手,要是需要皇上做什么,我自然会跟皇上说。” 肖战天定定的看着云木槿,过了好一会,才说。 “好。” 第145章 宴会惊魂 夜色如水,灯火明亮。 “娘娘……”夏雪忐忑不安的走到慕容蔓莎的身边。 “都准备好了吗?”慕容蔓莎的视线虽然还在舞台上,但是心却飘到了遥远的地方。 云木槿,只要过了今晚,看你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留在天朝。 “嗯……”夏雪低着头,诺诺的说道,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好……哈哈哈……”慕容蔓莎感觉她从没有见到这样曼妙的舞姿,也许是因为心情大好。慕容蔓莎看云木槿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 “公主……我怎么感觉有点冷啊?”琳琅看到慕容蔓莎的样子,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个女人的笑让她觉得好阴森啊。 “呵呵……要不要回宫加点衣服?”云木槿关切的说道。 “没事的……就是刚刚那会感觉有点冷而已。”琳琅拒绝道,她总感觉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她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现在,她绝不能离开木槿公主半步,不然云木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肯尼不能原谅自己。 要是布鲁泽在这就好了,即使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也有个商量的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在这里无能为力。 “嗯嗯,担心不要着凉了。”云木槿知道今晚很关键,但是她胜券在握,根本就无所顾忌。 、想着,云木槿抬头看了下慕容老爷子,在她看来,慕容蔓莎根本就不算什么,真正难缠的是下面那个目光炯炯有神的老人。 感受到云木槿的注视,慕容老爷子也跟着抬起头来,对着云木槿微微一笑,但是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灯火阑珊,舞姿曼妙。 很多大臣都陶醉不已,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但是阎王和北冥城的视线却一直都在云木槿的身上。 “北王……”阎王nag忽然起身,端起手中的杯子,走向北冥城。 听到阎王的声音,北冥城头也懒得抬,竟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阎王。 他知道云木槿之所以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很大原因是阎王逼宫,所以他把这些仇和怨都归咎于阎王。 阎王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在看到北冥城的态度时,刷的一下就拉了下来。 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敢给自己使脸色。 阎王的手捏的紧紧的,但脸上还是高兴的样子。 “这杯酒,本王敬你。”阎王不知道北冥城为什么会这样讨厌自己,联想到刚才北冥城对云木槿的态度。 难道…… 阎王的心理面有一个猜想,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出戏就更加的精彩了。 “北王这是在怨恨我吗?”阎王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是他想要和北冥城结盟的第一步,那就是获取北冥城的信任,至于后面…… 那就由不得他了。 可惜北冥城却根本就不领情,北冥城直接转过头,跟身边的北渊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竟是完全的忽视了阎王的存在。 但阎王既然能够潜伏这么多年,忍功可见一斑。怎么会在乎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呢? “北王……”阎王直接走到北冥城的面前,挡在北冥城和北渊的身前,这般无礼的举动倒是给了北冥城发作的理由。 “不知道阎王这是想要做什么?”自从阎王夺取了塔木王的王位之后,所有人对他的称呼都变成了阎王,而他以前的名字估计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本王只是想要敬你一杯酒而已。”阎王坦承的说道。但是聪明如北冥城,怎么会不知道阎王的想法。 “哦?”北冥城轻轻喝出一声,似乎是应允了,但是手上却还是没有半点动作。 “莫非北王这是看不起我?”阎王看着北冥城,眉毛轻轻挑起。 “阎王严重了,本王怎么敢?”言下之意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哈哈……本王这是在跟北王你开玩笑呢。”阎王说着,心中却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看来他刚才所想的都是对的。 只是不知道云木槿是怎么和北冥城勾搭上的。 云木槿……阎王的视线直勾勾的看着云木槿,就算是有这么多的男人护着你又怎样。 你最终都会变成我的女人,而且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北冥城不知道阎王在想些什么,但是阎王绝对不是这么容易就放手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做出杀死自己的弟弟,夺取了自己兄弟江山的事情。 “哦。”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北冥城就不愿意再多说。 阎王也不催促,端起手中的杯子,意思不言而喻。 “本王怎么觉得头有点晕啊?北渊,你快去给我拿点醒酒的汤药来。”北冥城佯装酒醉,只要看到阎王这个人他都觉得恶心,更不要说是和他喝酒了。 “是,王上。”北冥城一开口,北渊就知道北冥城想要做什么,但还是配合的说到。、跟着北冥城这么多年,北冥城的酒量是多少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既然他家主子要演戏,那他自然要配合。 若是此时阎王还不知道北冥城的意图,那他就真的是白白的坐上这个位子了。 “既然北王身体不舒服,那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阎王有些卑微的说到,反正只要能达到目的,他才不在乎过程是什么样的。 否则他也不会韬光养晦十几年,只为了给塔木王致命的一击。 而且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此时的阎王万万没想到,正是他此时种下的因,导致了后来的果。 等他终于不顾一切粉身碎骨的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你……”北冥城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有人的脸皮可以厚到这个地步,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阎王看着北冥城脸上隐隐带上的怒意,心中畅快。 “呵呵……跟我斗,你还太嫩了。”阎王在心里轻声讽刺到。 “北王……”阎王舔着脸,微笑着说,似乎是听不懂北冥城话语里面的怒气一样。 “啊……”声声尖叫把阎王和北冥城从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拉了出来。 知道出事情之后,北冥城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云木槿刚才所站的位置,可惜,云木槿早已不在那了。 该死,多怪这个混蛋。 要不是他来干扰自己的注意力的话,自己的视线怎么会从木槿的身上离开,若是木槿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男人的。 想着,北冥城恶狠狠地瞪了阎王一眼,然后匆匆离开,四处去搜寻云木槿的身影。 留下阎王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北冥城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之前也猜到云木槿进宫以后肯定会有人对她不利,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云木槿……”阎王默默地呢囔,语气暧昧,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担心。 就凭云木槿能从他的手里一次次的逃脱,他相信云木槿今晚绝对不会有事,不但云木槿不会有事,他们还有一场免费的好戏可以欣赏。 想着,阎王终于把视线转移到人群拥挤的地方。 而此时云木槿正落落大方的站在肖战天的身边。“出什么事情了?”话是这么问,嘴角却是一抹嘲讽的笑。 “保护皇上……”肖成站在肖战天的身边,看着忽然从草丛里窜出来的似人非人的像是猛兽一样的东西说道。 下面的大臣顿时四分五乱的逃窜,只见那“狼人”径自越过人群,直接走到慕容蔓莎的身边。 慕容蔓莎为了让自己的皇儿记住这戏剧性的一刻,还特地命奶娘把大皇子给抱了出来,如今看到向着自己飞奔而来的狼人,自是吓得魂飞魄散,腿都软了。 “救命啊……快来人……”看着向着自己越来越逼近的狼人,慕容蔓莎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这个狼人是她为云木槿预备已久的,狼人有什么样的威力她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现在这个狼人失去了控制,该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啊……呜……”那狼人冲到宴会上之后,大声的嚎叫了几声,然后停在了原地,在那用力的嗅着,仿佛是在寻找什么。 看到这样的景象,云木槿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看来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想算计我么?呵呵…… 趁着这个机会,慕容蔓莎想要逃走,但是脚下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她怀里的大皇子也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皇儿……”听到大皇子的哭声,慕容蔓莎顿时忍不住了,在她看来,大皇子就是她的心头宝,她绝对不能让大皇子出什么事情。 “乖,不哭……”此时的慕容蔓莎哪里还有往日雍容华贵的样子,她发丝凌乱,衣服上的褶皱像是垂暮老人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一样,一层又一层的,皱巴巴的。 “娘娘……”站在慕容蔓莎身边的夏雪看到慕容蔓莎跌落在地,赶紧上前搀扶。她本来是不想管慕容蔓莎的,这个兽人是什么情况,她都知道,自然不想冒险。 可是若是她就这样走了的话,那他的家人怎么办?他们都还在慕容家的手里。 第146章 兽人来袭 “娘娘,您没事吧?”夏雪费力的把慕容蔓莎扶起来,心里不屑,这慕容蔓莎还真的是胆子小,就这么点情况就被吓成这个样子,夏雪都有些怀疑慕容蔓莎刚刚是不是小便失禁了,她总觉得慕容蔓莎的身上有一股怪味。 慕容蔓莎在夏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手掌一下一下的拍着大皇子的屁股,希望能安抚大皇子恐惧的心里。 可是这样几次下来,大皇子的哭声不弱反增。 听着大皇子哭到力竭而沙哑的声音,慕容蔓莎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你不是说事情都办妥了吗?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被娇纵惯了的慕容蔓莎此刻只想把全部罪责都推到夏雪的身上。 所以没意识到现在根本就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刻。 慕容老爷子因为距离兽人比较远,刚才也随着人群骚动了一会,此刻正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半点粗气也没喘。 看到慕容蔓莎的举动,慕容老爷子的眼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看来他的准备一条后路了。 但不管怎么说,慕容蔓莎始终是他的孙女,他虽然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也可以不及手段,可他的心中还是有一个底线。 那就是亲情,即使他真的动了想要找个人替代慕容蔓莎的想法,但是慕容蔓莎的位子他是绝对会保住的。 “南儿,赶紧去救你妹妹。”慕容老爷子高声对着慕容南说道。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慕容南原本还想着是慕容老爷子想多了,但是这么一查才知道他的好妹妹——慕容蔓莎究竟做了什么蠢事。 唉,都是他们惯的。 即使到了现在,慕容蔓莎还是看不穿,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最重要的是保住慕容蔓莎的命,不让肖战天查出这件事情和慕容家有关系。 他们慕容家的情报网本来是十分强大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半盏茶的功夫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是因为帮着慕容蔓莎清扫痕迹,所以多花了一些时间。 没想到才到宴会上就发现这里出事了,再看慕容蔓莎,在这样危机的时刻,不仅没有赶紧想着逃命,反而还站在那里指责别人,真是没脑。 慕容南很想出声提醒慕容蔓莎,但是现场这么混乱,即使他开口,慕容蔓莎也不一定能听到。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亲自过去,若是那个兽人真的对慕容蔓莎发起攻击的话,他也可以帮着抵挡一阵。 他相信,即使肖战天再怎么不喜欢他们慕容家,名面上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他们陷入危险而不管,若真是这样的话在,只怕会寒了朝中大臣的心。 慕容南不知道,从他才到宴会上的时候,有一双眼睛就一直死死地盯着他。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奴婢该死……”夏雪委屈的说道,她的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知道一会慕容蔓莎会怎么折磨自己,可惜夏雪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刻了。 “啊……快跑……”原本还在慕容蔓莎身边的一个女子忽然大叫着喊道。 慕容蔓莎这一回头,马上就吓到了,她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刚才稍微已经安静了的兽人此刻又像发了疯一样的朝着慕容蔓莎他们冲过来。 慕容蔓莎吓得马上撒开腿就跑,夏雪也紧随其后。因为想着要立功,夏雪跑到慕容蔓莎身前,“娘娘,把大皇子给我吧。” 慕容蔓莎犹豫了一下,要是她继续抱着大皇子的话肯定会很难逃脱,但若是把大皇子给夏雪的话,她又有些不放心。 对她来说,大皇子就是她的命。、 纠结了一下,慕容蔓莎还是犹犹豫豫的把大皇子给递了出去。 夏雪伸着手,想要把大皇子接过来。谁知道还没碰到大皇子的衣角,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个耳光。 “你这个贱人,你身上是什么东西,你是存心要害死我们母子俩吗?”之前因为紧张,所以慕容蔓莎一直没有注意到夏雪身上若有似无的那股香味。 那正是她用来引诱兽人的蚀骨香,只是夏雪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香味?若不是因为她对这种香味极其敏感的话,差点就要被懵了。 蚀骨香是她拿了让夏雪撒到云木槿的衣服上的,如今这种香味竟然在夏雪的身上出现,那么…… 慕容蔓莎转过头,眼神惶恐的望着云木槿,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的,云木槿怎么会知道蚀骨香、? 可是云木槿只是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蚀骨香?香如其名。有着蚀骨的香味,但是这种香味只能被野兽闻到,若是人闻起来的话那就和普通的胭脂水粉差不多,但对于野兽来说,那可是诱惑满满的美味啊。 “我……我身上没有什么啊?”夏雪不解的说道,她以为慕容蔓莎是因为担心她身上有着什么尖锐的东西,伤害到大皇子,于是赶紧解释。 可是慕容蔓莎根本就不听,“你给我走远点,贱人……”现在慕容蔓莎满脑子想的都是夏雪想要怎么伤害他们母子。 “娘娘……”夏雪不知道慕容蔓莎怎么会这样,还想上前。但是慕容蔓莎却像是看什么怪物的一样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慕容蔓莎从哪里来的气力,竟然一脚就把夏雪给踹得老远。 直到躺在地上的那一刻,夏雪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按理来说,慕容蔓莎应该还不知道那件事情啊。 那…… 想到这,夏雪也抬起头看了看云木槿。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 那个兽人是他们为 云木槿准备的,但是现在云木槿不仅毫发无伤,还站在那像看戏一样的看着狼狈的他们。 对了,他们…… 夏雪终于知道她刚刚拼命想要抓住的东西是什么了。 兽人……兽人为什么会一直追着她和慕容蔓莎?若是今天云木槿没有穿上他们准备的那套衣服的话,兽人应该是没有目标才对啊,为什么会一直跟着他们呢? 难道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联想到方才慕容蔓莎的话,夏雪仔细的嗅了嗅自己的身上,果然……她在自己的身上闻到了那股味道。 夏雪知道身上有蚀骨香这种香味的下场,难道她今天真的要死在这了吗?她抬起头看了看慕容蔓莎,发现慕容蔓莎此刻看着自己的表情是巴不得自己去死的。 是啊,只有自己死了才不会连累他们,他们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想到这里,夏雪看着越来越近的兽人,绝望的闭上眼睛,不知道被像野兽一样的人咬死究竟是什么感受。 呵呵……夏雪的心中嘲讽的笑了,想不到他们之前准备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可怜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人在生死关头,竟然对自己如此冷漠。 肖战天一直漠视着这一切,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肖成他们虽然在竭力阻止兽人,防止他伤害别人,但是都没怎么用心,想来是早就得到了命令。 “快……你们几个快拦住他。”肖成站在那大声的说到,因为他刚刚试探过那个兽人的实力,知道眼前的这几个人根本就拦不住。、 虽然肖成不知道这其中的阴阴暗暗,但是早在昨晚,肖战天就曾经告诫过他,今天只要是没威胁到肖战天生命的事情,都叫他不要插手。 肖成虽然笨,但是肖战天都讲的这么明朗了,他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快点啊……”肖成叫着,身子却止步不前,弄得大家一头雾水,要是以前这个时候肖成恐怕早就冲出去了,今天怎么在那畏首畏尾的。、 再看看这个兽人如此的恐怖,肖成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我们……我们拦不住啊……”那个兽人的力气太大,他们上去根本就不顶用啊。 那兽人终于突破重围,跑到了夏雪的身边。 他忽然停了下来,脸上像是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东西一样,露出满足的笑容。他站在夏雪的身边,贪婪的呼吸着。 在场的众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只要自己一吸气呼气,那个兽人就会奔着自己来。 云木槿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悲哀的感觉,还有一点难过。 夏雪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自己身旁那股强大的野蛮而霸道的气息,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但是却不敢睁开双眼。 “嗷呕……”那兽人再次发出嚎叫,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夏雪白嫩嫩的小脸。 腥臭的气息喷到夏雪的身上,让她十分难受,她一动不动,连肩膀都在颤抖。 看到这一幕,慕容蔓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抱着大皇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刚好慕容南也在此刻赶到她的身边。 “你没事吧?” “哥……”只一声哥,慕容蔓莎就哭的像个孩子,刚才真的是吓死她了。 而那边兽人得到自己心爱的食物之后,开始疯狂的啃食起来。 血,咻地涌了出来,染红了夏雪粉红的衣服。 夏雪痛苦的呻……吟声响透了整个大殿,有些人不忍心看到这一幕,无奈的别过头。 第147章 制服兽人 不一会,整个大殿上就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 云木槿淡漠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但是她并不可怜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宫女,因为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肖战天以为云木槿看到这样的景象,多少会有一些畏惧,像其他那些女人一样寻求寻求安慰,但是云木槿就像是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根本就不在乎什么。 “你不害怕吗?”肖战天以为云木槿知道这个女孩的死都是因为她。但云木槿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应该担心害怕的不是我。” 云木槿这句话一出,肖战天眼中的玩味更浓。 “是吗?”肖战天挑眉,云木槿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云木槿不答话,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肖战天,两个人就这样久久对视,谁也不退让。 “把她救下来。”云木槿对着肖成淡淡的吩咐到,她知道肖成他们肯定有办法,只是肖成他们不去做而已。 “这个……”肖成为难的看着肖战天,不知道肖战天是什么想法。 云木槿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肖成是肖战天的属下,怎么可能会听自己的话呢,刚想解释什么,结果就听到肖战天缓缓地说道。 “照皇后说的去做。” 此话一出,云木槿错愕的看着肖战天。 真是讽刺,即使是这个时候,肖战天也不忘记刷好感。难道他以为他这样做,就能让她死心塌地的帮他做事吗?做梦…… “是。”得到肖战天的吩咐,肖成不敢再怠慢,赶紧召集人手,上去制止那个兽人。 …… 在激烈的打斗之后,肖成气喘吁吁的走过来,“皇上,我们是把他押走还是……”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就是不知道皇上的意思究竟是怎样的。 “把他押下去。”云木槿走近肖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语气说,“那个女的已经死了。” 肖成一头雾水的看着云木槿,那个女的外伤虽然看着很严重,但是只要调理得当还是能够治好的,皇后怎么会说那个女的已经死了呢? “皇上。”显然,肖成并不把云木槿给放在眼里,云木槿说的话就像是耳边吹过的风一样,他根本就不在乎。 云木槿知道肖成的想法,但是也没说什么,毕竟各为其主,肖成不听从自己的也无可厚非,若是肖成真的听从了自己的命令,那么肖战天或许就不敢善用他了吧。 只是看着肖战天的时候,眼中多了一抹嘲讽。 肖战天,这就是你说的合作,和彼此信任吗? “照皇后说的去做。”又是这句话,肖成有些差异的看着云木槿,难道主子就这么相信云木槿吗?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想归想,肖战天的话都出来了,肖成也只能遵循。 “是……” “等等……”就在肖成的脚快要踏出去的时候,慕容蔓莎惊慌失措的叫到。不知道夏雪现在的情况如何,要是夏雪把她让她做的事情说出去的话,那么…… 慕容蔓莎不敢想象这样会导致的后果。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 若是肖战天知道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肖成不解的回过头,不知道慕容蔓莎要做什么。 “娘娘有何吩咐?” 就算心里再怎么不喜欢慕容家的人,肖成的脸上都还得笑意盈盈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打草惊蛇。 现在,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掰倒慕容家。 “那个……本宫想问问夏雪怎么样了?”慕容蔓莎在贵妇之间向来是以贤良淑德著称,但是今天她竟然不小心在众人的面前暴露了自己原本的面目。 那些夫人之前因为兽人的袭击而惊慌失措所以没能顾及到慕容蔓莎的举动,现在危险消除了之后,他们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样八卦的时机。 方才他们可是看的分明。 慕容蔓莎在兽人来袭的时候,可是恨不得把她的那个丫鬟给推出去送死,现在却假惺惺的在这里摆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她……”肖成原本想说她没事,但是脑海中忽然想到云木槿说的话,那个丫鬟已经死了。“她重伤不愈,已经死了。” 简简单单的九个字,轻易的就改变了一个人的生死。 死了?死了好。慕容蔓莎长疏了一口气,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是最忠诚的。 “呜呜……”慕容蔓莎拿出帕子,佯装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眼泪,身子也一颤一颤的,似乎是经受不住这个沉痛的打击。 “可怜的雪儿,你从慕容家就跟着本宫,一直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如今竟然……”说到这里,慕容蔓莎难过的低下头,似乎是十分不忍。 但是在人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慕容蔓莎的脸上都是笑容。 太好了,既然夏雪已经死了,那么就省了她的很大一笔力气。 “不知大人是否可以把夏雪的尸体交给本宫,本宫想要厚葬她,也算是全了本宫和她之间的主仆情分。”慕容蔓莎虽然自负,但是并不笨。 只有把事情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这个……”肖成状似为难的说,“属下十分理解娘娘您的心情,只是这个宫女曾被兽人咬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若是到时候传染给您和大皇子就不好了。” 肖成说话的时候,特意提到了大皇子。 他知道大皇子对于皇贵妃来说那可是比她的性命还要重要的。 果然,慕容蔓莎在听到夏雪身上可能携带会传染的病的时候,立刻就打消了想要再亲自看看夏雪是否已经死亡的打算。 “既然这样,那就劳烦肖大人帮本宫厚葬夏雪,她毕竟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慕容蔓莎的脸上还残余着泪珠,身子又十分瘦削,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楚楚可怜。 切,什么嘛?那些贵妇看着慕容蔓莎的胆小怕死的样子,嗤之以鼻,但是他们忘记了,他们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做法和慕容蔓莎的别无一二。 “没想到皇贵妃竟然是这样的人,平常看着也很随和啊,没想到竟然会这般。”有个年轻的女子看着慕容蔓莎不屑的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刚好被周围的人听到。 慕容蔓莎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怎么会是她?要是其他人说出这句话的话,那么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人。 但偏偏这个女人是她不能得罪的,这个女人她经常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的夫人,身上有诰命在身就目无他人,即使是肖战天,她也照说不误。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小妾出身的身份早就让众人看着不舒服,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无论在什么时刻都不忘记显摆自己的存在。 说来也讽刺,这个元老今年已经年近古稀,但是这个夫人却还是双十年华,所以她夫君自然是对她宠爱不已。 “这人是谁?”云木槿看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竟然会公开在这样的场合指责一个皇贵妃,若她是像老王妃他们那样年纪的长辈的话,到还情有可原,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分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但最为诧异的还是慕容蔓莎听到这些话之后竟然会无动于衷,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旁边站着的如妃早就想要扒上云木槿这课大树了,此刻听到云木槿问话,自然是欣然应允。 “这是我国元老龙大人的妻子。” 元老?那不应该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吗??怎么会有这样年轻的妻子?若不是知道如妃不会骗自己的话,云木槿肯定以为这是一个玩笑。 看这个女子,怕是只和那个元老的孙女差不多一样大小。 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奇葩异类的事情都有。 “哦。”虽然心中十分诧异,但云木槿的面上却不表露半分。 如妃看到云木槿这个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有些东西过分的表现只会适得其反,她相信云木槿能懂她的意思。 如果云木槿足够聪敏的话,那么她就应该知道在这后宫之中男人的爱是不长久,最不能相信的东西。 后宫之中那么多女人,都要共同去分一个男人的宠爱。而且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他们,这是多么可怜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如妃看着肖战天的眼神也变得幽怨。 就是这个男人,让他们陷入了这样的境地。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曾希望得到肖战天的宠爱,也曾得到过肖战天的宠爱。但是后面她发现,肖战天的宠爱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那么的可望不可即,渐渐的,她也清楚了这一点,也不再去奢求肖战天的爱,只希望能在这乱世之中获得安宁,能够好好的保护好自己的家族。 云木槿知道刚才说话的这个女人就是如妃,她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了通透二字。这个女人虽然妖娆,但是却不让人讨厌。 云木槿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女子了。 第148章 那朕睡在哪里 夜晚的时候,云木槿端坐在大红色的绸缎铺就的床上,神态自若。 “公主,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吗?”看着云木槿气定神闲的样子,琳琅忍不住开口,云木槿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成婚的人。 “有什么好紧张的?”说这话的时候,云木槿从床上顺手拿了一颗核桃放在琳琅的手里,“帮我弄开。” 她真的是使了很大的劲,但还是没什么效果,只能向琳琅求助。 “皇上一会就要来了。”琳琅担心她家公主的这个性子会惹怒肖皇,到时候他们可就麻烦了。 “嗯。”云木槿不欲在肖战天的身上过多言语。 偏偏琳琅根本就不知道云木槿的心思,“公主,我说皇上一会就要来了。” 云木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美食,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琳琅,“琳琅,我的耳朵还没聋呢。” 啊?那她这是又被她家公主嫌弃了吗? “琳琅,你记住,肖战天是肖战天,我是我,永远不要把我们两个人扯在一块,知道了吗?”云木槿说这话的时候十分严肃,是琳琅从未见过的样子。 “哦、”琳琅点点头,嘴里的那句为什么也不敢再问出口了。 她相信如果她要是惹怒了云木槿的话,那云木槿肯定会把她赶出去的,她可不想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跟云木槿生分了。 “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赶紧下去休息吧。”云木槿一方面是关心琳琅的身体,还有一个原因是希望琳琅能够闭嘴。 你别看她现在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其实她的心中早就乱成一团了,要是再被琳琅撺掇上几句,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那些事情。 “可是……”琳琅犹豫着,虽然她现在真的很累了,但是把云木槿一个人丢在这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什么可是,快去吧。”云木槿直接起身,把不怎么情愿的琳琅给推了出去。 琳琅转过头看了看云木槿,还是不放心,“不行,公主,我就要在这陪着你。” “快去,这是命令。”云木槿掰着一块脸,“要是你真的累坏了,那我可就真的没有人来照顾了。” 正因为他们才刚刚进入这个皇宫,所以才更加的要小心谨慎。 这皇宫之中肯定有很多伺机而动的人隐在暗处,他们必须要小心提防。 “那……好吧。”琳琅自己也还是一个姑娘,根本就不知道大婚之夜要做些什么,之前她隐约听到苏嬷嬷说是今晚公主和肖皇会做一些事情,但具体的是什么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咦,对了……公主,之前苏嬷嬷说你今晚和肖皇要一起做一件事情,是什么事情啊?”琳琅担心肖战天会对他们家公主不利。 听到琳琅的这个问题,云木槿差点被惊吓的栽倒在地,“你是听谁说的?” 跟苏嬷嬷相处的这段时间,云木槿知道苏嬷嬷虽然嘴巴上比较厉害,但绝不是那等口风不紧之人。 那琳琅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啊? “你真的想知道?”云木槿凑到琳琅的身边,贼兮兮的问道。 云木槿此时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大灰狼在等着小白兔自己跳来自己的肚子里面一样,狡诈无比。 看着云木槿的笑容,琳琅觉得毛骨悚然,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 “当然想啊。”琳琅清脆的声音像是系在情人腰间的清脆的铃铛一样,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还是算了吧,等到以后你结婚了就知道了。”要是云木槿真的告诉琳琅的话,布鲁泽肯定会杀了她的。 虽然她还想逗逗琳琅,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云木槿也只能放弃了。 琳琅走后,留下云木槿一个人坐在床上,在那傻笑。 “你在笑什么呢?”肖战天在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云木槿的笑声,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在看到云木槿面上的笑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出声。 他没有叫云木槿木槿公主或者是皇后,而是很亲昵的你。 在他看来,他知道的云木槿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今晚怎么会在这里傻笑。 当然,肖战天不会自恋到以为云木槿是因为跟自己成婚而高兴,虽然他心里确实是有些高兴。 听到肖战天的声音,云木槿脸上的笑容顿时停住了,只瞬间的功夫,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但是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虚伪。 “皇上,您来了?” 注意到云木槿的变化,肖战天不悦的看着云木槿,难道他就这么让人讨厌,这么不受欢迎? “皇后刚刚是在笑什么?”肖战天再次问道,既然云木槿非要分的那么清楚,那他就遂了云木槿的心愿。 “没什么。”云木槿显然是不愿意跟肖战天分享自己的内心,肖战天都已经问了两次了,她还是不开口。 肖战天无奈,睁大了眼睛看着云木槿,似乎是想要从云木槿的脸上找到什么东西。 云木槿坦然的接受着肖战天的打量。 桌上的沙漏一点一点的流尽,时间一点一点的消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战天终于开口。 “来,服侍朕更衣。”话语里面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高兴。 啊?云木槿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时愣在原地。 “什么?” “朕说叫你过来帮朕更衣。”肖战天不紧不慢的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云木槿不解,他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难道她还要牺牲自己? “你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帮朕更衣有什么不对吗?”肖战天循循善诱,希望云木槿能够想明白。 听着好像很有道理,好像是对的,可惜,肖战天遇到的是云木槿。 “莫非肖皇忘记这一切都是假的了?”云木槿才不是那种会白白让人占了便宜的人。 “不知道木槿公主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肖战天无奈的看着云木槿。 “什么话?” “有时候太过认真并不是一件好事。” “本公主只知道若是不认真的话,即将面对的就是灭亡。”说出灭亡这两个字的时候,云木槿的心忽然的扎疼了一下。 “哦?是吗?莫非公主曾经经历过什么事情?”从云木槿的眼睛里面,肖战天看到了故事,但是无论他们怎么调查都没结果。 “不知道肖皇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云木槿也学着肖战天的样子,故弄玄虚。 “公主请说。” “有时候太过打破沙锅问到底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人家告诉你的不一定是真的,而且即使是真的,那也与你无关。” “哈哈哈……”云木槿以为以肖战天那样自傲的性格,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很生气,但是没想到肖战天只是爽朗的笑了起来。 这个云木槿…… “皇后,今晚可是我们的大婚之夜,难道我们两人就要这样干巴巴的坐着?” 不然呢? “皇上以为该如何?”无视肖战天脸上暧昧的神情,云木槿直接开口。 “大婚之夜当然是做大婚之夜该做的事情。”肖战天忽然靠近云木槿,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脸上的淡定究竟能装到什么时候。 “哦?臣妾不知道这该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云木槿平静的说道,并没有因为肖战天的调戏而红了脸。 见惯了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肖战天对这样的云木槿更加好奇了。 若是一般的女人听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早就娇羞的不知所以了,但是这个女人却还是如此的冷静,这样的女人,真恐怖。 还好他们已经联手了,不染的话……就是不知道招惹上这样的女人究竟是好还是坏啊? “难道苏嬷嬷没有告诉木槿公主吗?”肖战天知道,只要是送进宫来的女人,宫里的老嬷嬷都会跟他们讲解这些事情的,他不相信云木槿会没有听到过。 虽然云木槿之前就已经猜到肖战天说的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但是真的听肖战天自己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苏嬷嬷告诉本公主的事情那么多,本公主怎么知道肖皇您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啊?”只要云木槿抵死不承认,那肖战天拿她也没辙。 但云木槿没想到肖战天竟然会无耻到那种地步。 听到云木槿的话后,肖战天更加的靠近云木槿,“既然木槿公主忘记了,那朕带你重温一下,不知道公主意下如何?” 重温?亏肖战天能说的出口。 “肖皇若是有兴趣的话,大可以自己研究,木槿就不奉陪了。”说着,云木槿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躺在床上就想睡觉。 谁知道头还没挨上枕头呢,整个人就被肖战天轻轻松松的像拎小鸡一样的给拎了起来。 云木槿最讨厌自己在睡觉的时候被别人打扰,有些不悦,脸上也带了几分怒气。 “你做什么?” 看着云木槿恼怒的样子,肖战天竟然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的云木槿真的是太可爱了。 但看着云木槿越来越黑的脸,肖战天还是识趣的打住了笑,生生的憋红了脸。 “你若是睡在床上,那朕怎么办啊?” 第149章 你睡在哪关我什么事 “你睡在哪关我什么事?”云木槿看着肖战天,不悦的说道。 真是搞笑,肖战天以为他是谁啊? “你确定朕睡在哪里真的跟你没关系吗?”肖战天对着云木槿魅惑一笑,本来是极美的画面,但云木槿偏就没有看到。 莫非跟我有关系吗?云木槿腹诽道,眼皮抬也懒得抬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肖战天她就莫名的烦躁,尤其是在这样暧昧的场合。 看到云木槿萎靡不振的样子,肖战天玩心大起。 “云木槿。”连名带姓,肖战天再次把快要沾到床上的云木槿给拽了起来。 “你烦不烦啊?”云木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怒气冲冲的看着肖战天,有种你再动我一下看看啊?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看到云木槿这个样子,肖战天半倚着身子,大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要是想睡觉,这宫里面地方多的是,何必非要委屈自己待在我的凤仪宫啊?”云木槿不悦的说道。 你的凤仪宫?肖战天好笑的看着云木槿,这天朝都是他的,云木槿这话…… 云木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错话了,慌乱的想要掩饰过去,但是肖战天偏就不遂了他的心愿。 “朕还不知道这凤仪宫什么时候成了皇后的呢?” 肖战天脸上的玩味让云木槿恨不得马上挖个地洞钻进去。 “我住在凤仪宫,难道凤仪宫还不是我的?看不出来肖皇竟然是这样小气的人。”云木槿有些嘟着嘴说。 肖战天真的是冤枉了,原来他在云木槿的眼里竟然是小气的。 “肖皇若是不喜欢让木槿住在这,直说就好了。”云木槿骂骂咧咧的,十足的小女人。 “朕有说不让你住在这吗?”肖战天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颠倒黑白,也终于知道古人的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什么意思了。 “皇上您是没明说而已,但话里话外不就是这么个意思么?”云木槿看也不看肖战天,她真的是困极了。 现在若是能给她一个枕头,她一定会睡的昏天地暗,日月无光,即使是打雷闪电,也不能阻止她睡觉的步伐。 “你……”肖战天似是想要说什么,但是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不相信以云木槿的聪明才智会想不到那一点。 “若是朕今晚真的在其他妃子那里留宿的话,那皇后你以后在这宫里可就……”后面的话肖战天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知道云木槿肯定能理解他的意思。 果然,云木槿听到这句话之后,马上就跳了起来。“不可以……” 看到云木槿的举动,肖战天的脸上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是啊,朕也觉得那样不妥。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肖战天看着云木槿,一脸的可怜。 这样的事情是我能决定的么?云木槿很想大骂肖战天一声,“你丫的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那样的话语太过暧昧,于是生生忍住了。 云木槿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才缓缓的开口,“不知道皇上觉得应该怎样处置才妥当呢?” “这个……朕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朕今晚绝对不能离开这个屋子。” 你不就是想找一个能够待在这的理由吗?竟然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听完肖战天的话后,云木槿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啊。 那要怎么办呢?云木槿在心中默默的想着,既要让肖战天占不到自己的便宜,又能让肖战天待在这,确保她以后的利益。 忽然,云木槿看到那边的软塌,眼睛顿时一亮,她刚刚怎么没有想到啊? “皇上您若是不嫌弃的话,就睡在那吧。”云木槿微笑的指了指距离肖战天并不远的软塌。 肖战天顺着云木槿手指的方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是说让朕睡在那?” 恩呢,云木槿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肖战天的怒火腾的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朕嫌弃,而且十分嫌弃。”肖战天有一个癖好,就是只能在床上才能睡觉,所以无论是在哪里,肖成他们都一定要给肖战天准备一张床。 “你睡那,朕睡这。”肖战天霸道的宣示着自己对床的所有权。 云木槿不可置信的看着肖战天,没有想到肖战天竟然会这样无赖, 这还是一个男人吗? “皇上您是个男人。”云木槿就不相信,她都这样说了,肖战天还会好意思跟她争。 “是啊,朕是个男人啊。”肖战天一本正经的说到,“皇后你要是不信的话,朕不介意你亲自试试看哦。” “你无耻。”云木槿说着,抬起手,想要一巴掌扇过去。谁知道手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就被肖战天给截住了。 “怎么?皇后就这么迫不及待?”肖战天就是想看看云木槿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皇上过奖了,本宫只是没有想到堂堂天朝的皇上竟然是一个无耻小人。”云木槿真的是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她刚才就应该把肖战天锁在外面。 算了,她也懒得跟争,不就是睡软塌吗? 本着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思,云木槿无奈的抱着床上的辈子,朝着软塌走去。 “既然皇上这么喜欢睡在床上,那您就睡吧,祝您今晚整夜做噩梦。”反正肖战天早就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云木槿也懒得伪装,要是真的让让她像慕容蔓莎那样贤良淑德的话,她宁愿去死。 “慢着。”就在云木槿距离肖战天已经两步左右的时候,肖战天忽然拉住了云木槿的手。 “你到底……”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云木槿的嘴就被堵住了。 云木槿不可置信的看着肖战天,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把她给强……吻……了。云木槿死命的挣扎,肖战天是疯了吗? 但是肖战天所用的力道十分的大,云木槿根本就不能撼动他一二。 不得已,云木槿狠狠的下口,直接咬了下去。 血腥味,顿时充斥了整个口腔。肖战天似是没有料到云木槿竟然会这么狠。 他松开放在云木槿后脑勺的手,然后对着云木槿使了使眼色,嘴巴小声的告诉云木槿,“有人。” 这下,云木槿也知道了事情的不对,难道是有人来行刺吗?可是不应该啊,今晚虽然是她和肖战天大婚的日子,但是这皇宫里面的守卫却是一点都没有松懈下来。那些人赶在这个时候过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是你也不能……”话越说到后面,云木槿的声音就越小,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偏偏肖战天最是喜欢云木槿这个样子,他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床上,然后对着云木槿,“朕不能怎样?” 他知道云木槿说的是自己强……吻她的那件事情,但是他也是情非得已的啊。要是让云木槿就这样过去的话,明天皇宫里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他这也是为了云木槿着想啊。 好吧,反正肖战天是绝对不会承认刚才他强……吻云木槿的时候还有一点点的私心存在里面。 “算了……”云木槿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下去也是徒劳,索性不再坚持,“外面的那些是什么人?” “若是朕所料不错的话,那些应该是太皇太后的人。”肖战天眯着眼睛,看着透过月光投射在窗柩上的那些朦胧的影子。 也真是难为他们了,这么冷的天气还要来给他们守夜。 “太皇太后?”云木槿有些迟疑出声,她似乎从没有听到过这号人物啊? 云木槿不知道因为红狼搜集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她已经进宫了,自然不知道在这天朝的皇宫里面还有一位太皇太后的存在。 “你的母妃不是已经去世了吗?”云木槿看着肖战天,嘴快的说道。 肖战天在听到母妃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顿时变冷,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想听到的东西。 察觉到肖战天身上的变化,云木槿不解的看着肖战天,难道她说错了吗?她记得从她认识肖战天开始,就没怎么听到肖战天谈起他的母妃,只知道那个女人已经去世了。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云木槿觉得她上辈子真的是白活了,竟然这么多事情都不知道。 “以后不准在朕的面前提起这两个字,知道了吗?”肖战天的声音生冷而危险,双手掐着云木槿的脖子,似乎只要云木槿再提起这两个字的话,他就把云木槿给掐死。 “额……”云木槿艰难的回答,就在刚才的那瞬间,她真的在肖战天的眼中看到了杀意,她一点都不怀疑要是自己再说起那两个字的话,肖战天就会杀了自己。 可是他还是不明白,她记得当时肖战天也曾在自己的面前说起她的母妃啊,虽然话语有些冷漠,但是她能感受到肖战天对她母妃的那份感情,可是今天怎么? 但是云木槿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问肖战天。 第150章 这就完事了 看到云木槿安静的坐在那,肖战天有过瞬间的心疼,他刚刚对这个女人是不是太狠了。 管他的,谁叫这个女人要多事的。 “以后不关你的事,少管。”冷漠无情的话语听的云木槿一阵心凉。 “好。”云木槿赌气似的说道,心中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耳光。 她真的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去打探肖战天的事情。 “那请问我可以过去睡觉了吗?”云木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肖战天。 “不行。”肖战天看了看窗子外面,然后说道。那些人还在外面虎视眈眈的守着,他怎么能让云木槿去那边睡呢。 “你……” 不等云木槿说完,肖战天就开口,“你就睡在这吧。”说着,肖战天指了指软软的床铺。 云木槿狐疑的看着肖战天,她可不会觉得这个男人是因为良心发现才让她睡在床上。 “为什么?”云木槿语气认真的问道。 不错,在这个时候还知道要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他们还在外面,我们今晚不能分床睡。不然的话我们不和,新婚之夜分床睡的消息明天就会传遍整个皇宫。” 肖战天后面说的话云木槿根本就没听清楚,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句不能分床睡。 不能分床睡?难道她和肖战天要同床共枕吗? 云木槿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不可以。”云木槿坚决不同意。 “你觉得你现在说不可以还来得及吗?”肖战天对着云木槿邪魅一笑,然后就把云木槿整个人拽到床上,外面那些人不是要看吗?那么他就让他们好好的看看,他和自己的皇后是怎么恩爱的。 “肖战天,你……” “嘘,别说话,我不会碰你的。”肖战天直接翻身把云木槿压在了床上,透过薄薄的窗纸,就能看到两个叠加……交缠的身影。 “老大,等了这么久,里面终于有动静了。”一个身材瘦削,面部干瘪的男子看着窗子上的黑影说道。 他们今晚都在这里埋伏了这么久了,都快冷的受不了了,没想到里面的那两人才刚刚开始。 他们还真的是慢热啊。 要是他回家的话,只要看到那个小妖精,肯定会立刻冲上去,直接把她抱了扔在床上,然后……好好大战个三百回合,让那个小妖精下不了床。 这样想着,精瘦男子觉得自己全身都开始热起来,唉,真是苦逼的人生啊。 人家是皇帝,现在就在里面温香软玉,而他们就只能在这里垂着冷风慢慢蹲点。 “就你废话多。”另一个男子不屑的说道,太皇太后让他们来这里监视皇上,要是他们没有做好的话,那么他们的这条小命,可就…… “老大,我是说真的,你看现在这么冷的天,我们不仅要冒着风雪在这里守夜,还要担心被发现……”精瘦男子听到他老大的话,有些不赞同的说道。 说到底,这都是命,要是他们胎投的好,现在或许也能在温香软玉里面逍遥快活,而不是蹲在这里吹冷风。 那男子听到精瘦男子的抱怨之后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心里或许也是有些不忿的。 他们不知道,肖战天在房间里面竟然把他们说的话一字不漏的给听了进去。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没想到太皇太后这么精明的人手底下的人竟然这么笨。 难道太皇太后的容颜已经衰老,不能再以色侍人了吗? 肖战天觉得只要是能让那个老女人不爽的事情,他都乐意去做。 “你在笑什么?”云木槿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形,她不相信以肖战天的本事,竟然会拦不住外面的那些小喽喽,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都是肖战天自愿的,是他故意设下的局。 可怜外面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么冷了还要在外面蹲点。云木槿甚至恶作剧的想到,不知道明天她出去的时候会不会看到两座冰雕。 “没什么。”难得的,肖战天竟然愿意开口跟云木槿解释。 “哦。”别别扭扭的一声,云木槿扭过头去,不再看肖战天。 他们现在的这个姿势真的是有些惨不忍睹,云木槿根本不敢直视。 “你下来。”不行,她不能让肖战天这么得瑟。 “娘子,你确定要为夫下来吗?”肖战天把下巴抵在云木槿的脸上,嘴里呼出的热气全都散到了云木槿的脖颈上。 “快点。”云木槿十分讨厌肖战天这种啰啰嗦嗦的样子。 “那好吧。”肖战天果真听话的从云木槿的身上……翻了下来,云木槿正觉得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肖战天下来之后硬是把手放在了她的后脑上,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云木槿挣扎着,想要挣开肖战天的束缚。 肖战天这样,真的让她很难受,她一点都不习惯。 “别动。”云木槿在那磨蹭来磨蹭去的,肖战天觉得自己的下……面……都快要炸了。 “你……”云木槿不知道肖战天怎么了,但是他身上的体温却滚烫的吓人,“你发烧了?” 云木槿的话一出来,肖战天差点从床上栽下去,云木槿可以不要这么可爱吗? 想着,肖战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云木槿看着一会难受,一会又很开心的肖战天,一头雾水。 “你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云木槿伸出手,摸了摸肖战天的额头,正常啊,不是很烫,可是肖战天怎么会这样。 云木槿的手刚碰到肖战天的额头,肖战天觉得仿佛是有一股清流流过,让他滚烫的身子像是得到了释放一般,十分舒服。 该死,他怎么可以对这个女人有反应。 “你别碰我。”肖战天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要是云让云木槿在用手多摸她一会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 “你……”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因为他们现在是结盟的关系,是盟友,她才不会管肖战天的死活呢。 肖战天知道云木槿生气了,但是他却不能解释,这种东西,越解释越乱。 但是他怎么可以对其他女人有反应呢?他这样对得起云瑶吗?对得起云瑶对自己的爱吗? “你睡觉吧。”肖战天突然放开云木槿,然后瓮声瓮气的说道。 “哦。”云木槿真的搞不懂肖战天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可她真的是太累了。早上天都还没亮的时候,她就被从被子里面拽了起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前前后后,总的弄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然后祭天,祭祖……她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散架了,她发誓这是她重生以后最累最痛苦的一天,她以后再也不要结婚了。 云木槿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这世上或许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这样的了吧。因为结盟的关系,跟自己的仇人结婚,最主要的是她还爱着那个男人。 “你今晚不能超过这个枕头。”想了想,云木槿还是有些不放心,要是她晚上做梦的时候把肖战天给强……上了,那怎么办?她该怎样面对已经死去的云澜还有西云那么多为国牺牲的壮士啊?还是在他们中间放一个枕头拦着好点。 “怎么?你是害怕朕晚上会趁你睡着对你做什么吗?”云木槿的行为彻底的惹怒了肖战天。 “不是……” “不是?木槿公主放心好了,朕还没有到那种饥不择食的地步。”说完,肖战天扭过脸,不再看云木槿。 该死的女人,难道他就这么让人恐怖吗?竟然还要在中间拦着一个枕头。 看着肖战天宽厚的肩膀,云木槿知道肖战天肯定是误会了,原本开口想要解释解释,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终于还是闭着眼睛,安静的睡去。 肖战天看着熟睡的云木槿,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这个该死的女人,惹到了自己,竟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等找到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的让这个女人尝尝这种滋味。 想着,云木槿觉得自己的下……腹……似乎……更紧……了。 无奈,肖战天只能从床上爬起来,走进了里间的浴桶里面,狠狠的把身子给浸在冷水里面,希望这样可以缓解一下自己的……欲望。 可是只要想到床上那个娇软的身子,肖战天还是难以自制。 云木槿软软的肉和身上香甜的味道,都让肖战天觉得那是一道甜美的餐点,恨不得一口咬下去,把她吃干抹尽。 可怜的云木槿根本不知道肖战天的这些想法,她此时早已香甜的进入梦乡,在和周公下棋了。 “老大,他们这就完事了?”偷偷躲在外面的精瘦男子发现里面已经没有动静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难道他们皇上……那个的时间竟然这么短? 被叫做老大的男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把脸贴在房门处。 咦,真的没声音了。 “或许他们已经完事了吧。”这么说着,他也有些幸灾乐祸。心中对肖战天有些鄙夷,就算你是皇上又怎样,你在……上面还不是不如我们。 正在沐浴的肖战天听到外面两个人的对话,用力的把自己的拳头捏紧,然后强行压下把要把云木槿弄醒的想法。 “云木槿……” 第151章 你这个混蛋 第二日,天气越发的冷了。 云木槿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挣扎着从被子里面探出自己的小脑袋。脸上十分的不情愿。 长生天啊,要是可以一直这么睡下去该多好啊? 可是云木槿还没来得及感慨,她就看到一双半眯着的桃花眼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你在干什么?”云木槿瞪圆了眼睛,恼怒的额看着肖战天。 “你说呢?皇后。”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早上是男人最冲动的时候吗?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卖萌。 其实肖战天早就醒了,他原本今天是准备去办点事情的,可是看到这个女人可爱的睡颜之后,他竟然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打算,反而懒懒的赖在床上,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起来时候的样子。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但即使是疯了也值了,起码云木槿起床之后并没有辜负他的希望,这举动…… “我怎么知道你的?”云木槿没好气的说道,她昨天只喝了一点点的酒,所发生的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的,她和肖战天之间肯定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长生天啊,你一定要保佑我,千万不要让我被这个混蛋个玷污了。”云木槿闭着双眼,双手十盒,在那念念叨叨的。 “皇后,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云木槿的话被肖战天一字不露的听进了耳朵里,但他还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没什么。” “可是朕怎么听到什么混蛋什么的?”肖战天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木槿。 “怎么会呢?皇上你肯定是听错了,臣妾怎么可能骂您混蛋呢?”云木槿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要是被肖战天知道她骂肖战天混蛋的话,那就完蛋了。 “是吗?”知道云木槿是什么心理,肖战天也不拆穿,眼睛却一直在云木槿的额身上扫来扫去。 “你在看什么?”其实云木槿最想说的是你没看过女人啊? 肖战天不答话,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木槿。 云木槿被肖战天的视线弄得有些毛骨悚然。于是她缓缓地、慢慢的顺着肖战天的视线往下走。 “肖战天,你这个混蛋。”云木槿大声的叫喊着,似是要把心中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该死的肖战天,“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此时,云木槿也顾不得她和肖战天此时是盟友的关系了。 “木槿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朕怎么听不明白呀?”肖战天嬉皮笑脸的看着云木槿,要是肖成他们在这的话,肯定会十分惊恐,他们一向面瘫的皇上大人脸上竟然也会出现这么丰富多彩的表情。 “本公主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理清楚。”真是卑鄙,她记得她昨晚睡觉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明明穿的好好的呀,怎么今早起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冤枉啊,朕对天发誓,朕真的什么都没做过,要是朕所言有半点徐建的话,朕甘愿天打五雷轰。”肖战天状似十分真诚的说道。 可云木槿压根就不相信肖战天连篇的鬼话。 “哼,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云木槿最是看不起这种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不过肖战天也真是恶心,竟然在她睡着的时候扒了她的衣服。 “什么?”肖战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云木槿竟然敢叫他出去,难道她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真是莫名其妙。 “我叫你滚出去,立刻马上。”云木槿咆哮着。 “好你个云木槿,你竟然真的敢叫朕滚出去。”肖战天也恼了,原本他只是想逗逗云木槿,哪里想到云木槿竟然当真了。 “没听懂吗?出去。”云木槿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侵犯。 “你……算了……”肖战天还想说什么,但是在触及云木槿那双受伤的眸子的时候还是把嘴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快步走向床边,拿起别在腰间的匕首,划得一下把他的手上划开一个很大的口子。鲜血冒了出来,但是他却一点都不顾及。只径自走到床边,抬起手把血液滴在那块白色的锦帕上。 白色的锦帕上顿时开出了几朵红色的妖娆的,满是血腥味的花。 云木槿在一旁怔怔的看着,似是有些动容,但转念一想,这都是肖战天的计划而已。 直到肖战天走出去的时候,云木槿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像是想要从中汲取更多的温度一样。 琳琅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肖战天黑着一张脸出去。 这下糟了,公主会不会受委屈啊。 “奴婢见过皇上。”琳琅虽然担忧着云木槿,但是礼节上面却是一点也没有怠慢。 谁知道肖战天却应也不应一声,径自从琳琅的身边走去,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东西。 等肖战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琳琅马上向着云木槿所在的方向飞奔过去,看皇上刚才那么难看的神色,公主肯定是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情。 “公主,你没事吧?”琳琅推开门,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没事啊?怎么了?”云木槿不解得看着琳琅,“外面出什么事情了?” 琳琅看着云木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知道云木槿就是缺个心眼,在这后宫之中,若是没有抓住皇上那棵大树,那就是连个乘凉的地方都没有,但是他们家公主还要那么多事情要做,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呢? 其实在肖战天走出去的时候,云木槿就已经想清楚了,以肖战天那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亲自给自己脱衣服。 想明白是想明白了,但是云木槿还是生气。 肖战天,你就是个大混蛋。 事实证明,云木槿这次真的错了,为了不让他们是假夫妻的事情泄露出去,肖战天确实没有假手于人,亲自把她的衣服给脱了。 “哦哦,那就好。”听说云木槿没事,琳琅那颗悬着的心啊,终于放下了。可是不对啊,要是公主和皇上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那皇上怎么会黑着脸,怒气冲冲的走了。 “可是……皇上……”琳琅支支吾吾的,担心说出来会惹得云木槿不高兴。 “不要跟我提起那个人。” “哦。”琳琅乖乖的点点头,看来公主和皇上之间真的有什么事情。 “那个……公主……” “有什么你就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吞吞吐吐的了?”云木槿发现琳琅的性子和那个木讷的布鲁泽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公主,后宫的嫔妃们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除了……”琳琅从桌上倒了一杯水给云木槿,一边告诉云木槿外面的情况。 “只除了皇贵妃?”云木槿慢悠悠的动作优雅的把嘴巴里面的水吐出来,然后说。 “是。”琳琅点头,她家公主真的是太聪明了,她都还没说呢,云木槿就知道了。 “没事,让他们再多等一会,就说本宫昨晚累着了。”云木槿沉吟了一下,开口。 累着了?不知道为什么,琳琅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很多很多的画面,不知道当肖皇遇上他们家公主,会展开怎样的一场厮杀。 肖皇会欺负他们家公主吗?不会吧,肖皇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像块大石头,但是应该不会做出欺负女人的事情吧。 可是看他们家公主和肖皇的情形,估计是被欺负了吧,不然怎么一大早的就像是火药一样,一点就着,她家公主以前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琳琅……” “琳琅……”云木槿看着琳琅自我陶醉的样子,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啊?公主,你叫我啊?”琳琅忽然听到云木槿的声音,吓了一跳,失神的问道。 “不然呢?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也不知道琳琅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就犯迷糊,该不会是昨天太累了,没休息好吧。 “哦。”琳琅呆呆的点点头。 “你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啊?”虽然一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但是无论什么都没有琳琅的健康重要。 “没有啊,我昨晚睡得可香了。”琳琅昨天被云木槿从房间里面赶出去之后回到自己的住处没有一会就睡着了。 现在想想,她真的是太愧对她家公主了。 她竟然在她家公主被人欺负的时候跑去美美的睡了一觉。 “恩。”云木槿淡淡的应了。 …… 不一会,在琳琅的巧手之下,云木槿就装扮好了。 今天的云木槿身穿一身浅绿带点墨绿的长裙,虽然颜色看上去有点太过素净了,但是却格外的落落大方。 身姿婀娜,像是刚刚出水的芙蓉花一样,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 她在腰间配了一块白色的暖玉,这还是塔木王当时送给她的,只是如今,她也只能睹物思人了。 云木槿把那块暖玉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面,一寸一寸的细细抚……摸…… 仿佛又想到了从前的大好时光,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看到云木槿低着头不说话,琳琅知道云木槿肯定又在想以前的事情,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公主……” “他们也等很久了,我们出去吧。”说着,云木槿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一点悲伤的神色都找不到了。 第152章 请安风波 “哎呀,冷死我了,你说这皇后娘娘怎么还不出来啊。”说话的女子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彩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若秋惠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目射寒江,大约也是十八九岁,腰插匕首,长辨垂肩,一身鹅黄衫子,一点都不像天朝的女子装扮。这人正是肖战天刚纳的林贵人,因为是武将之女,林贵人向来直爽,想什么就说什么,虽说她来这宫里的时间并不长, 但是得罪的人却不少。 “是啊,这才来呢,就摆这么大的谱,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欺压我们姐妹几个,你说是不是啊?林姐姐。”云木槿淡漠的看着这一切,那少女秀丽至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也是女十七八岁的年纪,圆圆的脸蛋,一双大眼黑溜溜的的;没有想到如此端庄清秀的女子竟然也会说出这番话。 “就是,一个亡了国的公主,竟然也敢让我们在这里恭候她。”其实琳琅想说的是天朝不是礼仪之国吗?怎么他们的子民就是这个样子的?还没他们在呼伦贝尔的时候的那些人善良淳朴呢? 琳琅不知道即使一个人再怎么善良,再怎么淳朴,若是她待在一个复杂的环境里面太久了的话,她也会被感染的。 “公主,你在这等着,我去教训教训他们。”琳琅听着那些女人尖酸刻薄的话,骨子里的泼辣马上就窜了出来。 “慢着,让他们说吧。” “可是他们真的太过分了,亏他们还是大家出来的,怎么一点素养都没有?” 云木槿觉得这些女人其实真的挺可怜的,他们一个个的或是被迫被家里人送进宫里当做政治权利的牺牲品,或是因为贪慕这皇宫里的荣华富贵而入了这个华丽的金丝鸟笼里面,再也不得自由。 他们却还如此的甘之如始,乐此不疲,可怜啊可怜。 “皇后在感慨什么?”苏嬷嬷看着云木槿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有些心疼。 这丫头,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事情,才会变成这样安静。纵使是她这个看惯了宫中风风雨雨的老嬷嬷也比不上云木槿的心智吧。 “嬷嬷,你看看他们。”云木槿平静的说着。 “他们?”苏嬷嬷有些懵了,看着皇后不像是因为他们说的话生气啊。 “是啊,他们可怜吗?”云木槿看着天空中,可惜这样的严冬时节是不会有鸟儿的。 从今往后,我是不是也会变得和你们一样,。 云木槿的目光之中有着很浓很浓的悲伤。 “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会这么问?”苏嬷嬷诧异的看着云木槿,这宫里,或许只有眼前的这个主子是最清醒的了吧。 “呵呵……没什么……”苏嬷嬷这样的老人精了,怎么可能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呢?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 “走,我们过去。”说完,云木槿大方的往前面走去。 “皇后娘娘驾到。”因为林贵人他们几个是背对着云木槿的缘故,所以不知道云木槿早就到了。 直到听到太监的唱音他们才反应过来。 “臣妾参见皇后,皇后娘娘千岁。”有几个人的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一下,然后有些颤抖的说。 “起来吧。”云木槿给人的感觉始终都是淡淡的,既不过分的热情,也冷漠的刚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特别疏离。 云木槿注意到刚才说话的那几个女子此时都低下了头,似是担心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刚才在背后的额言论。 只除了一个人。 就是那个率先开口的林贵人。 “都坐吧。”云木槿客气的招呼他们坐下,“你们方才都在聊些什么呀?” 原本因为云木槿的“随和”已经稍微缓和了的气氛马上因为云木槿的一句问话就变得剑拔弩张。 “回皇后,臣妾们不过是聊些奇闻异事,消遣消遣时光罢了。”一个有着绝美的心形脸蛋,小巧挺 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的女子开口解释道。那浓密的青丝柔顺的放下来,垂落在桶外。 听完那女子的话后,云木槿也不说话,脸上泛着惬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 那女子看到云木槿的神色,心稍微一沉,难道刚才皇后真的把他们说的话都听进去了吗? 这下糟了,越想,这女子越发紧张。 要是云木槿听到了他们说的话,那他们可就完蛋了。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早知道她就不参与他们了。 “是吗?”注意到几人已经变了的神色,云木槿才缓缓开口。她今天,就是要给这些女人一个教训。 “是……”大家不约而同的说道。 林贵人坐在一旁,冷眼旁观。果然,这宫里的都是小人,前一秒他们还附和着自己,可是现在…… 呵呵……林贵人自嘲的笑了笑。 云木槿的目光在殿内打量了一圈,发现除了慕容蔓莎没来之外,其他的好多人之前她都没有见到过。 “不是。”就在大家以为他们可以蒙混过关的时候,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女声响起。 听到那个声音,刚才说话的那些女人的额头上都飘过三根黑线,太那。他们怎么忘了还有这个瘟神在呀。 “林贵人,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不是呀?”之前第一个附和林贵人的那个女子边说着边对林贵人使眼色。 希望林贵人不要在这个时候乱说话。 可是林凨是那种有话憋着不说的主吗啊?她冷冷的扫了那个女子一眼,心中鄙夷,再也不愿意多看那个女子一眼。 “我们刚刚在讨论皇后您为何会迟到?”她凝视着云木槿的目光,没有丝毫胆怯。 云木槿在心中暗自点头,一点也没有把林凨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你就是林贵人?”在来皇宫之前,云木槿就对肖战天宫中的这些妃子美人的信息了如指掌,这都是拜肖战天所赐。 因为,她必须在后宫之中分清敌我,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是。”林凨干脆的回答,并不担心会因为无礼而被云木槿惩罚,反正她就是这个样子,改也改不掉了。 以前林将军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也没能让她怯懦半分,更何况现在她面对的还只是一群打打杀杀的女人呢? 云木槿十分喜欢这个林凨的性子,有点想逗逗她。 “这个……本宫……”众人还以为云木槿会暴怒,但没想到云木槿只是拿着帕子,遮掩着自己的脸,似是十分害羞一样。 看的大家肚子里面的蛔虫都被勾出来了,您有什么话您倒是一次性说完啊。林凨也是最讨厌说话不干脆的人。 云木槿看着下面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住了,她才悠悠的开口,“本宫也想早点起来的,可是皇上……”说着,云木槿轻轻地把脸别过去,好像都没脸见人了。 噗……林凨发誓,要是她早点知道是因为这个的话,她绝对不会自虐的刨根问到底。 肖战天其他的那些妃子听到云木槿的话之后,神色各异,有的羡慕,有的嫉妒。 他们也是肖战天的女人啊,可是肖战天就从来没有这样对他们,他们就是想要肖战天在他们的房间里面留宿一宿,那也是奢侈。 可是云木槿竟然…… “那我们姐妹可要恭喜皇后娘娘了,要知道皇上以前可从来没有在哪个宫里面留宿过呢?” 如妃浅笑盈盈的说道,看来他们的这个皇后真的不简单,慕容蔓莎这次是找到对手了。那么她……就好好的看鱼蚌相争吧。 “谢谢如妃妹妹。”云木槿微笑着看着如妃,但是心中却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太过阴沉,跟她讲话让人很不舒服。 相反的,她倒是十分喜欢林凨。 “咦,对了,怎么不见慕容妹妹。”云木槿佯装四下看了看,才开口问道。 “对啊,慕容姐姐怎么没来。”说话的女子跟慕容蔓莎关系有些亲近,不然的话这宫里的人都是称呼慕容蔓莎为皇贵妃。 “兴许是有事情耽搁了吧。”她有些牵强的解释道,但是她的心里清楚,慕容蔓莎肯定是为了给这个新来的皇后娘娘一个下马威,所以才没有露面。 “呵呵,是吗?慕容妹妹还真是事务繁忙啊?看来本宫得好好地帮她打理打理才行。”云木槿这是明目张胆叫嚣着要夺取慕容蔓莎手中的权利了吗? 说话的女子听到云木槿的这句话,心耿登的跳了一下,若是慕容蔓莎知道是自己说话引来的这件事情的话,她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于是赶紧自圆其说,“往日里这个时候大皇子都才刚醒,想必慕容姐姐是在忙着照顾大皇子吧。” 好笑,难道她以为他们搬出大皇子来自己就没有办法了吗? 云木槿可不相信什么事务繁忙,慕容蔓莎现在可能正喝着茶,悠闲地在自己的宫里幻想呢? “那正好,本宫刚来,还没见过大皇子呢?不知道妹妹们可愿意陪着本宫一同前去看望看望大皇子。” “既然姐姐都开口了,妹妹们自当奉陪了。” 第153章 心里的救赎 慕容蔓莎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竟是一点也不避讳新婚的皇后娘娘——云木槿。 秋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慕容蔓莎斜倚在软榻上,在那细细的摆弄着什么东西。软塌旁边的炭火烧的正旺,慕容蔓莎的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娘娘,不好了,刚才小李子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他们正朝着这边赶来。”小李子是他们安插在凤仪宫,专门用来监视皇后娘娘举动的,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们?”慕容蔓莎慵懒的从软榻上起来,顿了,捶一锤自己的肩膀,似乎是靠的太久有些僵硬。“过来帮我捏捏。” 秋娆不知道慕容蔓莎这是何意,难道娘娘就一点都不担心?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慕容蔓莎相信云木槿并不是那般沉不住气的人,自己不就是今早没有去给她请安,她至于吗? “奴婢也不太清楚,刚才小李子来的太仓促了。”秋娆在心里后悔,要不是她刚才粗心大意,忘了问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问三不知。 但以前这种事情都是夏雪他们在做,根本就轮不上她,如今…… 唉,想到这里,秋娆的眼眶就有些湿润,她和夏雪他们都是同一批跟在慕容蔓莎身边的人了,慕容蔓莎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但当初若不是慕容家收留他们的话,他们还不知道会流落在哪,兴许是早就饿死了。 “你不会再去打探打探吗?”慕容蔓莎原本还和颜悦色的脸在听到秋娆那句老实的话之后立刻变得乌云密布。 “是,奴婢这就去。”慕容蔓莎变脸的速度简直是比变天还快,总是阴晴不定的。秋娆从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是胆战心惊的。 听慕容蔓莎说让她出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向来木讷,不像春桃和夏雪一样惹慕容蔓莎疼爱。想到春桃和夏雪,秋娆的心里一阵难受。 “一个个的都是呆子吗?”慕容蔓莎显然并不想放过秋娆。 “奴婢知错,奴婢该死。” “又是这句,难道你们就不会长长记性?每次都是犯错,然后奴婢知错,奴婢该死,然后继续犯错?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啊?”慕容蔓莎觉得她身边的人真的是越来越不会做事情了。 一个二个的,都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都好好的呀,这阵子…… “奴婢……”秋娆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慕容蔓莎。 看着秋娆这窝囊的样子,慕容蔓莎的心里越发的烦躁,“好了,你下去吧,别忘了我交代你办的事情。” “是……”秋娆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离开,生怕再惹怒慕容蔓莎。 待秋娆出去之后,一道清丽的身影走了进来,“娘娘,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说话的正是东芝,还好刚才她机智的叫秋娆前来禀报,不然现在被骂的人就是她了。 可怜的秋娆并不知道这一切,正在外面傻愣愣的伤心。慕容蔓莎虽然向来刁蛮任性,但是对他们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若是没有慕容家就没有他们,所以,他们一定要保护好慕容家这个惟一的小姐。 这样想着,秋娆的脸上又重新绽放了笑容,仿佛刚才的阴霾全都不见了。 :“还不都是你们?一个个的快要把我给气死了。”慕容蔓莎看到东芝谄媚的笑容,心里终于舒坦了一点。 “不知道奴婢哪里做的不好,竟然惹得娘娘这么伤心,都是奴婢的错,娘娘您就惩罚我吧。”说着,还主动把自己的脸给凑了上去。 “喏,脸在这,娘娘您打吧。”俏皮逗乐的话语惹得慕容蔓莎哈哈大笑起来,“就你会逗我开心。” “娘娘说什么呢?奴婢这是真心的,您打吧。”说着还伸手去抓慕容蔓莎的手,本来是很逾越的举动,但慕容蔓莎也不在意。 还真的配合着东芝,在东芝的脸上倒弄了几下,“哎哟,这小脸蛋,倒是越来越光滑了啊。” “娘娘,你就爱取笑奴婢。”东芝佯装生气的说到。 “好了好了,你知不知道皇后他们朝着这边过来了。”慕容蔓莎忽然止住了笑声,严肃的问东芝。 “知道啊,奴婢在来的时候遇到秋娆了。” “嗯,那你觉得皇后到我这宫里是来做什么的?”若是说慕容蔓莎的身边最有心计的人,那必然是东芝了。 “娘娘您都不知道的,奴婢怎么知道?”跟着慕容蔓莎这么多年,东芝早就摸清楚了慕容蔓莎的习性,自然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话,才是慕容蔓莎最喜欢听的。 果然,慕容蔓莎在听到那句话之后,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才开口,“本宫叫你说你就说,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语气虽然有些生硬,但是慕容蔓莎的脸上的笑容却泄露了她此刻美好的心情。 “是,娘娘。”东芝这才装作不得不说的样子,“奴婢觉得皇后娘娘肯定是因为您今天没有去凤仪宫,所以来会来着,至于她的目的么,肯定不会是来兴师问罪。 他们相信,只要慕容家还在,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都不会轻易来动他们的。 慕容蔓莎无比庆幸,她的身后是整个慕容家。 她还记得当初她进宫的时候慕容将军在她耳边说的话,“孩子,去吧。你要记得进了宫之后要好好收敛收敛你的暴脾气,有些不该招惹的人千万不要招惹,但也不要让自己受i委屈,要记得你的身后是我们整个慕容家。” 当初的这些景象还历历在目,慕容老将军的话也还回荡在慕容蔓莎的耳边。 “放心吧,父亲,我会好好跟战天过日子的。” 是啊,她是一心一意想要好好的跟肖战天过日子,可是肖战天呢?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在念着谁? 有时候,慕容蔓莎会忍不住想,要是当初她听从了父母的心愿,嫁给一个平凡的男子,那么她现在是不是就不用忍受这么多的不堪。 比如下药让自己怀孕,这样的事情是她从前十分鄙夷的,但是她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她,想要一个肖战天的孩子。 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娘娘……”东芝的声音把慕容蔓莎拉回了现实,不管她再怎么想,也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她现在能做的是有走下去,一直一直的走下去,哪怕是头破血流也好,粉身碎骨也罢,她都必须要走下去。 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她是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嗯,我听着的。”东芝说的对,今天云木槿可能是来做任何事情,但绝对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 因为她,还没有那个能力。 “那你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慕容蔓莎一直是把东芝当作她的嫉囊妙计,这就是为什么东芝虽然容貌美艳,但还是能够待在她的身边的缘故。 “奴婢倒是有一计,只是……”说着,东芝为难的看着慕容蔓莎,不知道该么说,如果娘娘知道自己把主意打到大皇子的头上的话,那她就不用活了。 可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 若想让云木槿到这以后没什么话可说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的嘴给堵起来。 “你说啊,磨磨蹭蹭的烦不烦啊?”慕容蔓莎从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看着东芝支支吾吾的样子,她的心里憋得难受。 “不知道娘娘今天见到大皇子没有?”东芝意有所指的说道。 慕容蔓莎自生完大皇子以后,身体就十分的虚弱,所以平常都不怎么亲自带大皇子,但是她对大皇子的感情,绝对是这个时间最真挚的。 “你是说……”慕容蔓莎秒懂了东芝的意思,要是真的把皇儿抱来这的话,那不管云木槿是来做什么的她都不怕。 大皇子就好像是她的挡箭牌一样,只要有大皇子在,她就不用担心把自己暴露出来。 看着慕容蔓莎并不怎么好的脸色,东芝的心里不停地在打鼓,早知道她就说出另外那个办法了,就是让慕容蔓莎装病。 装病这个办法虽然比不上大皇子来的有威慑力,但是好歹涉及不到娘娘的心头宝,可是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好,就这么办。”慕容蔓莎沉吟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开口,“你去奶娘那里把大皇子给抱过来,要快。” “;是,可若是大皇子是睡着的呢?”东芝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大皇子向来喜欢哭,要是她强行把睡着的大皇子抱过来的话,肯定会惊醒大皇子,到时候,她就惨了…… “也抱来。”既然决定要用这个法子,那么就不能畏畏缩缩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就豁出去了,反正她也想念大皇子了。 她觉得她对大皇子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了,那种爱,不同于对肖战天的爱,是一种因为血缘而联系在一起温暖的爱。 对不起了,皇儿,母妃也是迫不得已的,慕容蔓莎在心理面轻声的说道。仿佛只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就能得到救赎。 第154章 管他白天还是黑夜 “娘娘,皇贵妃的寝宫就在前面。”距离云木槿最近的一个妃子说道,脸上都是讨好的笑容。 “嗯。”云木槿淡淡的应了一声,她初来乍到,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因为只有从这些人的嘴里,她才能最快的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宫呀?”云木槿的声音仿若金铃一样的悦耳动听,全身都散发着雍容的气质。 那妃子似乎是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会对她这般和颜悦色,一时没能接受,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皇后娘娘,您是在跟臣妾说话吗?” “嗯。”其实云木槿的额心里真的是很反感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因为的她就是这样。 “臣妾是去年进的宫。”那个妃子高兴的说道,仿佛云木槿的问话是她莫大的荣耀。 “哦、。”云木槿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刚刚也只是为了要跟这个妃子套套近乎,打探打探消息,可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女人继续聊下去。 自从她重生以来,她就迷上了军事类的书籍,可是放眼这个皇宫里面,应该是不会有这样的人。 但云木槿不知道的是,这皇宫里面不仅有这样的人,而且他们还成为了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他们之间的友谊,直至生命衰竭。 林風在一旁冷眼的看着,真是没品,竟然会和这种小人交谈。 那个妃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从她的眼神就可以看见出来。可是云木槿竟然还和那个女人聊得如此的开心。 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林風不爽的眼神落在云木槿的眼中,云木槿有些搞不明白,她是什么时候又招惹到这个大小姐了。 “林贵人,你是是身体不舒服吗?”正走着的云木槿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林風,关切的问道。 林風抬头看了看云木槿,“我没有。” 听到林風如此大胆直白的话语,众人都在心里面默默地给云木槿捏了一把冷汗。即使你林風再怎么不喜欢皇后娘娘,你好歹也注意一点吧,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了皇后娘娘的面子呢? “林風,你……”刚才跟云木槿谈话的那个妃子本来想要站出来,为云木槿打抱不平,但是在触及到林風冷冰冰的眼神时,就把最里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我什么我啊?”林風看着那个妃子,有些威胁的说道。 “没……没什么……”那个妃子看了看云木槿,再看了看林風,终于还是退缩了。 听到那个妃子的话,林風挑衅的看着云木槿。 云木槿不怒也不笑,面上没有什么神色,她虽然喜欢林風的性格,但却不能允许林風来挑战皇权。 要是今天她纵容了林風,那以后肯定还有会李風,张風,或者是杨風…… 到时候,她若是再想要来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就麻烦了,只有趁着问题还在萌芽的时候就把她给铲除了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既然林贵人的身体尚好的话,那就不要摆出一副臭脸,不然一会到了皇贵妃的寝宫里面,让皇贵妃误会了就不好了。” 什么?林風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木槿,这个女人竟然说自己摆着一副臭脸,难道她是不想活了吗? 她林風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 即使是皇贵妃慕容蔓莎在这里也不会这样对她的。 “不知道林風的脸色有哪不对,竟然会惹得皇后娘娘如此的不高兴,皇后娘娘若是不喜欢我大可以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出口伤人。” “不,本宫喜欢你的性格,也喜欢你这个人,但是就是不喜欢你的这个表情。”云木槿开诚布公的说道。 跟林風这样的人,你若是跟着她拐弯抹角的话,只会让她不喜欢。 啊?皇后竟然说她喜欢林贵人,难道皇后……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猜测在众人的脑海里回放。不知道皇上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不仅是他们,最为惊讶的还是林風。皇后这是在说什么啊?“皇后你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什么叫做不喜欢我这样不喜欢我那样,但是喜欢我怎样,我就是我,哪里有这么多这样那样的?” 林風大大咧咧的话语让云木槿忍俊不禁。 这个林風,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家庭里面长大的?还真的是天性使然啊。 “本宫说了什么,林贵人你可以下去自己好好的琢磨琢磨。”云木槿相信这个林贵人的本性并不坏,只是性格太过任性了,和她那个时候是一个样的。 “若我说不呢?”林風看着云木槿,毫不退让的说道。 “随你。”云木槿摇了摇头,不再看林風。有些事情她还是希望林風能够在一点看透,不然以后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林風肯定会缓不过劲来,当初她就是这样。 “你……”林風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会这样,让她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好像无论你使出多大的力气,打在别人身上都是不痛不痒的感觉。 …… “皇后去哪了?”肖战天看着面前的肖成,不悦的说道,只要想到云木槿早上的所作所为,他就十分的气愤。 该死的女人,这么不识好歹。 “回主子,木槿公主她在娘娘们请安之后就去了皇贵妃那里。”肖成无奈的说道,不知道肖战天今天是怎呢么了,像是吃了炸药一样,整个人都快着火了。 “你刚刚叫什么?”肖战天怒视着肖成,眼神危险。 糟糕,他刚刚一时情急,竟然忘记改口了。可是这跟主子有什么关系呢? 莫非主子真的是喜欢上木槿公主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对一个称呼都这么在乎。 “不对不对,是皇后娘娘。看我这张嘴吧……”肖成笑嘻嘻的看着肖战天,希望肖战天阴沉的脸色能缓和一点。 但是根本就一点用处都没有。 “去了皇贵妃那?”肖战天囔囔的重复着刚才肖成的话,“她是一个人去的吗?”她不知道云木槿这样做是什么用意,难道就是为了早一点完成任务,早一点离开他吗? “是的,是所有的娘娘一起去的。”肖成老老实实的说,生怕再惹怒肖战天。 “什么叫做所有的娘娘,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就是您后宫里面的妃子都过去了呀。”肖成委屈的说道,明明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是主子。 “唉,算了算了,你下去吧。”肖战天莫名的烦躁,看到肖成,就更加烦躁了。 “哦。”肖成垂头丧气的走出去。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肖战天了。 “主子……”肖成前脚才从大门出去,肖离后脚就从窗子那里跃了进来。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肖战天沉声问道,注意力被全部转移到了这件事情上来。 “回主子,属下只查到了一丁点线索,相信只要时间来得及的话还可以赶在他们处理之前拿到。” “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拿到。”肖战天对于这个证据是势在必得的。 肖离抬头看了看肖战天,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到了最后,却只说了一个字。 “是。” “还有,那个人呢?”肖战天看着窗外面阴沉的天,心里对于现在的局面早就有了预感。 “那边现在还没什么很大的动向,但是我发现他们的人在打探皇后娘娘的消息。”肖离不知道肖战天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个人,真的只是因为皇后吗? 那皇后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已经超过云瑶公主了? “继续盯着,还有放出去假消息,混淆他们的视听。” “是,主子。”肖离跟在肖战天的身边,学的最好的东西就是服从命令。可这也是肖战天最不喜的一点,因为这样的肖离太过于僵硬,没有肖成那种让那个人很舒服,很温暖的感觉。 温暖……他有多久没有想到这个词了,怎么今天…… 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被干扰了这么多。 …… 而此时,在这个皇宫的另外一边。 “大王。”柔若无骨的女子,倚靠在一个健硕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正是阎王。 “怎么了?美人?”阎王吃了红衣女子递过来的点心,然后……笑着开口。 “大王,奴家……奴家想……” “想什么呀?哈哈哈……”阎王大笑着,却是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大王,你坏。”那女子肆无忌惮的撒娇,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阎王才会这般和颜悦色的对他们,也才会纵容他们。 “现在还是白天呢……”那女子张着小嘴,嘟哝道。 “只要本王乐意,管他白天还是黑夜呢。” “怎么样?舒服吗?”阎王兴奋的看着妖艳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似是情难自禁,大声的呼喊着,“大王。” 叫着叫着,她感觉自己的肩上一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她原本白皙的肩膀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哈哈哈……” 空气中只传来阎王狂妄的笑声和浓郁的血腥味。 第155章 看谁能笑到最后 走进慕容蔓莎的宫殿,云木槿只看到一地的汉白玉,不禁咂舌,饶是她还是云瑶的时候也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看来肖战天为了得到慕容家的信任还真的是下了血本啊。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如此穷工极丽,云木槿倒还是第一次见呢。 怪不得慕容蔓莎可以在这个皇宫里面肆无忌惮,人家这是真的有本钱呢。 云木槿相信这么奢侈的行动一定不会是凭借肖战天一个人之力就能完成的。 看这建筑,应该是建成许久了,有些东西看上去都有些陈旧了,想来是肖战天和慕容蔓莎大婚的那会就添置的吧。 这样想来,云木槿觉得自己的心在抽痛。 呵呵,肖战天…… “哎呀,姐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慕容蔓莎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挑开了眼前的珠帘,声音甜美的问道,面上是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 “哈哈……早就想来看看了,但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这么好的时机,自然是要过来看看,妹妹不会不欢迎我们吧。”云木槿也是实力派的演员,既然慕容蔓莎要和她演戏,那么她就奉陪到底,看谁能笑到最后。 “怎么会呢?姐姐能来这,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慕容蔓莎大胆的走上前去拉着云木槿的手。 本来是很逾越的动作,但是云木槿却没有发货,反而微笑着,也握住了慕容蔓莎的手。 不得不说,慕容蔓莎或许是为了得到肖战天的宠爱吧,这小手保养得……滋滋……让她都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了,若是碰上其他的男人,肯定早就忍不住了。 想到这里,云木槿默默的在心理面鄙视了一下自己,她虽然有公主之尊,但是一向不怎么爱护自己,自然不会花太多的时间来打理自己,但是现在,云木槿知道自己的想法错了。、 只有像慕容蔓莎这样会爱自己的女人才会有别人爱。 但是云木槿不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并不是由外在条件决定的。、 “来,姐姐,您坐这。”虽然心里十分不情愿,但是慕容蔓莎还是把云木槿给请到了主位上。 “嗯。”云木槿也不推辞,妻子就是妻子,妾侍就是妾侍,她希望慕容蔓莎永远的明白这个道理。 不管慕容蔓莎在外面是多么威武的皇贵妃,但是在她的面前,慕容蔓莎也只不过是肖战天的一个妾侍而已。 慕容蔓莎看到云木槿好不推辞的就坐上了那个宣示着女主人的地位的位子,心中恨得牙痒痒,差点就把一口银牙咬碎了。“就你也配坐上那个位子吗?” 慕容蔓莎真的很想冲上去把云木槿给拽下来,但是现在时机还没到。 就让你再多得瑟一会吧,总有一天,我慕容蔓莎会让你尝尝跌落尘埃的滋味。慕容蔓莎在心中恨恨的想到,面部也应为这样的想法而变得有些狰狞。 “妹妹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怎么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好吧,云木槿就是来膈应慕容蔓莎的,她明明知道慕容蔓莎的心中在想什么,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没有啊,妹妹的身体很好,谢姐姐关心。”慕容蔓莎的声音温柔的都能掐出水来了。 在场的妃子都差异的看着慕容蔓莎,他们怎么感觉今天的皇贵妃变得温柔了,但是也更加的恐怖了。 “那就好,要是身体真的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就传御医过来看看,千万不要自己挺着,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要是累坏了自己的身体就不值当了。”云木槿关切的说道。 但是看在慕容蔓莎的眼里就成了讽刺,云木槿这分明就是在埋怨自己今天没有去跟她请安。 “姐姐,妹妹想跟您道个歉。” “哦?你我姐妹之间道什么歉啊?”停顿了一会,云木槿继续问道,“不知道妹妹是因为何事想要跟姐姐道歉?” 云木槿懵懂的说道,像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该死的云木槿,你不是说不用道歉的吗?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感情你刚才说的那两句话都是废话啊? 想归想,慕容蔓莎还是柔柔的开口,“本来妹妹今天应该去给姐姐请安的,但是从昨晚开始,大皇子就一直哭闹不止,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好好的守着大皇子。” “哦?那大皇子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云木槿的心中十分的鄙视慕容蔓莎,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她没有想到慕容蔓莎竟然会为了争宠而利用自己的孩子。她原本还以为慕容蔓莎真的是一个非常爱孩子的母亲呢? 这样想着,云木槿的心中感到十分的庆幸,虽然她活了两世都没能有幸见到自己的母亲。但是她相信不管是上辈子的母妃还是这辈子的云冉,他们都爱她如命,是绝对不会利用自己来达到目的的。 “蒙皇上庇佑,大皇子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一会见不到臣妾就会哭泣不止,所以臣妾……“说着,慕容蔓莎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云木槿说,”还希望姐姐不要介意臣妾今早没去请安的罪过,等到改日大皇子的身体好些,臣妾一定会亲自上门请罪的。“ 这是准备用大皇子来做挡箭牌吗?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计策,虽然她知道肖战天对慕容蔓莎的态度,但是那并不代表是对孩子的态度。 所以在弄清楚肖战天对这个孩子的态度之前,她绝不能轻举妄动,要是因为这么点事情跟肖战天闹仇了就得不偿失了。 想明白这一点,云木槿幽幽的开口,“大皇子是得了什么病?要不本宫给她把把脉,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把脉?姐姐你会医术?“ 慕容蔓莎听到云木槿的额话之后吃惊不已,她怎么从没听人说起云木槿会医术一事,看来他们家的暗卫应该好好的整顿整顿了。 但其实并不是因为慕容家的暗卫办事能力差,而是因为云木槿隐藏的太好了,或者说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是云木槿他们自己的人就是已经死去了的。 而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略懂皮毛。“看着慕容蔓莎的反映,云木槿就知道这件事情有问题。 “刚刚御医来给大皇子诊过脉,说是要让大皇子多休息休息,大皇子也才刚睡着……这……“ 慕容蔓莎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的举动让大家都唏嘘不已,尤其是刚才去巴结了云木槿,想要讨好云木槿的那个妃子。 难道这皇宫里面还是皇贵妃最大? 难道他们的皇后是来这宫里吃素的? …… 可惜,云木槿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依旧在那云淡风清的喝着茶。 忍不住感慨,“好茶,真是好茶。“ 看来慕容蔓莎在慕容家的地位还真的是挺不错的嘛。 这样的好茶,就是放在皇宫里面,那也是一流的。之所以认为这茶叶不是肖战天让人送过来的,有两个原因。 其一,肖战天并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其二,若这茶是肖战天让人送过来的话,慕容蔓莎肯定会忍不住显摆的。 呵呵……云木槿的嘴角微微的扬起。 “皇后你知道这是什么茶?“慕容蔓莎不可置信的问道。 据她所知,呼伦贝尔大草原上根本就没有茶叶,云木槿这么一个没有品过茶的人怎么会知道这茶叶的好坏呢? 难不成是蒙的?想到这里,慕容蔓莎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她就是想看看云木槿出丑的样子。 众人也都屏气凝神的看着云木槿,等着云木槿的话。 “不瞒大家,本宫的父亲虽然是塔木王,但是母亲却是前朝西云的大长公主,也许是因为遗传的缘故吧,本宫自小就对天朝的文化有所推崇。对这茶叶也有点研究。” 他们不知道,云木槿在说出天朝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究竟有多痛。 这是她的家乡,可是现在却成了另外一个国家,但是只要百姓安康,过的幸福,云木槿就可以什么都不祈求了。要是现在让她来打理这个国家的话,肯定会十分麻烦。 她才不想用这么个东西把自己束缚着,到时候想要去做什么都不可以。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报仇雪恨,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带上琳琅他们去找一处世外桃源,安稳的过日子。 第156章 寝宫争吵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皇后娘娘能知道这么多?”刚才跟云木槿在路上交谈的妃子在听到云木槿说的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大长公主?塔木王?哪一个不是这个世上响当当的人物啊?云木槿竟然是他们的女儿,这都是命啊? 如果她也有云木槿这样的身世的话,那么今天坐上皇后这个宝座的人会不会就是她了?这样想着,杨妍的脸上流露出渴望的神情。 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她不是塔木王和大长公主的女儿,反而是一个农户的孩子,要不是因为自己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的话,她现在可能还跟着父母在天地里面辛勤劳作呢? 听到杨妍的话语,林風不置可否,她真的是疯了才会觉得这个叫杨妍的女孩真实。 这明明就是真实过度了好么? 唉唉……真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是什么眼光? “唉,你看看她,一看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这话说的……”言尽于此,剩下的就让杨研自己去揣踱了。 杨妍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语,竟然会惹得大家如此的反感。 从她到这宫里面的第一天起,他们就都看不起她,等着吧,她一定要努力,等以后把他们全部都踩在脚底。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不能轻视她。 云木槿注意到这一切,但还是没说什么,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有它自己的规律,你若硬是要强行去改变的话,只会适得其反,还有可能会波及到自己。 现在的云木槿,一点也不想惹上麻烦。 杨妍原本以为自己是因为云木槿才会受到大家的言语攻击的,云木槿应该或多或少的制止一下,帮着自己说几句话,可是云木槿就像是雕像一样,坐在那慢悠悠的闲适的喝着茶,像是没有看到这边的情况一样。 一时之间,杨妍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脸顿时滚烫了起来,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样。 眼尖的慕容蔓莎看到这样的情形,忍不住叫好,云木槿这么一个不理睬的态度,倒是给了她一个收复人心的好机会。 其实把这个杨婕妤收到自己的身边的话也没什么用处,但是只要是能让云木槿心理面不舒服的事情她都很乐意去做。 “皇后娘娘……”慕容蔓莎说着,视线却落到了那边几个七嘴八舌的妃子身上。 云木槿怎么会不知道慕容蔓莎的想法呢?他在心里冷笑着,有些人并不是你给了她好处,她就会感恩戴德,相反的,她会想要从你这里得到更多,就像一条血蛭一样,不把你身上的血液全部吸干的话,她是不会罢休的,而这个叫杨妍的婕妤,就是这样的额人。 这也是为什么云木槿在这个女人被围攻之后什么也没做的原因。 “咳咳……”云木槿佯装着咳嗽了几声,大家就都明白是什么事情了,既然皇后和皇贵妃都插手了这件事情的话,那他们就不能太过分了。 不管怎么样,皇后和皇贵妃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可惜有些人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就想林贵人。 “马屁精。”林風看着杨妍,意有所指的说道。 这么直白的话语让杨妍原本已经恢复下来的脸再次红了。 “你……”你了大半天,杨妍也没能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来,林風在这宫里的位分虽然并不高,但是她的家室是不容小觑的。 天=天朝的将军之位,并不是谁都能做的。 听到林風再次开口,慕容蔓莎的脸像是被墨汁染上了一样,黑的要命。 该死,这个林風怎么这样阴魂不散啊?今天她的主要目标是云木槿,就暂且先放过林風吧,等到以后有机会了,再好好收拾她。 在宫外,林家就跟他们慕容家不对头,到了宫里,这个林風还是自己的死对头,看来他们慕容家和林家是不死不休了。 “你什么你啊?我提名道姓了吗?你知道我说的是你?” 云木槿在心里默默的为林風叫好,这个丫头真的是太对自己的胃口了,可惜了,这么一个背着硬刺的小刺猬,谁敢靠近啊? 但是云木槿却偏就不信这个邪了。 杨妍被林風这么一说,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能呆呆的坐在那,眼角流出了几颗滚烫的泪珠。 她这样的举动,更加惹得林風恼怒,什么人嘛?这样就哭,还哭的这样梨花带雨,要是别人不知道的话,肯定会以为是她怎么欺负杨妍了,但她不就是说了杨妍几句吗? 至于吗? “你哭什么?我欺负你了?”林風大声的吼道,她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么柔柔弱弱的样子,走个路像是要被风吹到,说个话声音比蚊子还小,还动不动就哭。“还是吓唬人啊?” 这下,云木槿不得不服了,林姑娘,你这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火爆。 “娘娘……”被林風这么一激,杨妍哭的更加伤心欲绝了,简直就是生无可恋呀。 事情到了这一步,要是她这个做皇后的再不出言阻止的话,那传出去肯定会说她苛待肖战天的这些莺莺燕燕。 苛不苛待什么的,她倒是不在乎,但是她才刚来这天朝的皇宫里面,不恩呢更让这么一点小事情把自己的名声给损坏了呀,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多不值当啊。 可是,云木槿还没说话呢,慕容蔓莎就忍不住开口了。“林風,你在我这发什么疯呀?” “慕容蔓莎,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林風没有想到慕容蔓莎竟然会帮杨妍,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吗? 看杨妍的这个样子确实是很像那种要依靠别人的力量来往上爬的人。 就是不知道等到杨妍得逞的时候,慕容蔓莎会是什么样的神情了。 云木槿的话被打断之后,她也不忙着开口,只静静的看着。 “你叫我说我就要说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慕容蔓莎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以一个天朝的妃子的身份在说话,她以为她还是以前跟着家人去参加宴会的时候遇到林風时候的情形。 “我不是东西,那也比你们慕容家强的多。你们慕容家向来仗着自己手里的兵力,就目中无人,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要说谁不是东西的话,他们慕容家才真的是最不是东西的人。” 云木槿听着这两个人的话,很想上前去问问他们,“难道你们之中有谁是东西吗?” 但现在,她只是一个看戏的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允许你诋毁我们慕容家的?”,慕容蔓莎被林風胆大包天的话给惊到了,有些事情,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都不敢摆在明面上来说。 今天林風的这些话,要是被有心之人说出去的话,那他们慕容家…… 肖战天本来猜疑心就强,现在这样,恐怕…… “诋毁?是不是诋毁你自己心里清楚。”反正林風是豁出去了,她一直偶很不爽慕容蔓莎这个娇柔做作的女人,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一定要骂个够本。 反正不说也说了,不得罪也得罪了。 “你……” “啪”的一声,云木槿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她也成功的把众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你们一个个的……是当本宫不存在吗?”云木槿算是看出来了,这林家和慕容家就是个死对头嘛。 虽然她的戏还没看够,但是若是让她们再这样肆无忌惮的话,恐怕林家也跑不掉。 云木槿不知道林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也不知道林家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把柄在慕容家的手里。 但是因为她喜欢林風,所以她决定保全林家。 “可是她……”慕容蔓莎一点也不甘心,以前小的时候无论是打架还是吵架她都赢不了林風,现在好不容易她的位分必林風高了,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谁知道林風根本就看不上这些。 她不仅不争不抢,反而还跑去找肖战天,让他把她的位分降低一点,这不是在讽刺自己不顾手段的往上爬,讽刺自己吗? “没听到本宫说的话吗?还是本宫说的话根本就没用啊?”云木槿大声地吼着,她是这大天朝的皇后,是皇后就该有皇后的样子。 那些跟着云木槿一起过来的妃嫔,大家都面面相觑,似乎是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在她们的第一印象中,他们的这个皇后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还是很随和的,比起皇贵妃来说。 “臣妾不敢。”慕容蔓莎嘴里说着不敢,但是腰杆却挺得笔直。 林風并不是愚笨之人,刚才云木槿开口的时候,她就知道云木槿是在帮着自己,虽然她不知道云木槿为什么会帮她。 “林風不敢。”林風也开口说道,只是这称呼倒是让云木槿有些诧异。 这林風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在这皇宫之中也只有她会这样了吧。 “起来吧。”云木槿看着林風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 “是。”林風不卑不亢的回答。 这样的场景真的是亮瞎了那些妃嫔的眼睛,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还是林風吗? 或者说,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林風吗? 第157章 摔个狗啃泥 林凨虽冲动,但是并不傻。 谁对她怎么样,她心里都清楚,只是她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能够在撞破自己说她坏话的前提下还能帮助自己。 “求皇后为臣妾做主。”看到云木槿对林凨的态度似乎有些松懈下来,慕容蔓莎直接下跪。 云木槿锐利的眸子看着慕容蔓莎,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皇贵妃这是做什么?”云木槿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悦。 慕容蔓莎当真以为当着这些人的面,自己就必须被动吗? “皇后,林贵人如此的作践臣妾,希望皇后能为臣妾做主。”说着,慕容蔓莎的眼角流出几滴晶莹的泪珠。 一方面是在做戏,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委屈。 想她慕容家唯一的嫡长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了。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天朝大皇子的母妃。林凨再怎么对她不爽也不能这般吧。 “好妹妹,你快起来。”云木槿起身,伸出鲜嫩的柔胰把慕容蔓莎搀扶起来。 慕容蔓莎原本还想要再多演一会,奈何云木槿亲自过来,她若是再不起来,那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姐姐……”慕容蔓莎柔柔的唤了一声,整个人的就着云木槿的身体就靠过去。 她相信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云木槿肯定不会把她推开的。 呵呵……虽然她的身子纤细,但是分量却不少,云木槿这下可有的受了。 谁知道云木槿早就洞悉了她的想法。 就在慕容蔓莎快要挨到云木槿的额身子的时候,云木槿扶着慕容蔓莎的手忽然从她的肩膀上撤出了。 慕容蔓莎的身子陡然失去平衡,该死,云木槿肯定是故意的。 眼看自己的身子距离地面越发的近,慕容蔓莎慌了,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云木槿的衣角。 既然设计不到你,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她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可是慕容蔓莎的手还没伸出去,云木槿就优雅的转身,慕容蔓莎一时不察,身子直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啊……” 尖锐的女声响起,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云木槿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想算计我?呵呵,你还太嫩了……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云木槿回过头,看着地上狼狈的慕容蔓莎,夸张的说道,反正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对待慕容蔓莎,他们之间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这,就是命。 “哈哈……狗啃泥,哈哈……”自从他们渐渐长大之后,林凨就再也没有见过慕容蔓莎这个样子,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这样的机会,自是十分开心。 还有些妃子看着慕容蔓莎,想要但是又不敢笑,只能用力的憋着,弄得肩膀一颤一颤的,看上去十分滑稽。 “贵妃娘娘,您没事吧?”杨妍走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把慕容蔓莎搀起来。还细心的用上好的绣着鸳鸯的帕子帮慕容蔓莎掸去裙裾上的灰尘。 “本宫没事。”慕容蔓莎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该死的云木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妹妹,不好意思啊,姐姐以为……” “没事的,姐姐,是臣妾自己不小心。”在她还没有弄清云木槿的底细,有绝对的胜算之前,慕容蔓莎是绝对不会出击的。 否则,她也不会任由林凨逍遥了这么多年而无动于衷。 “那就好,姐姐还担心你……生气。”云木槿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她,能够以一个亡国公主的身份坐上这个位子的,会是简单的人吗? 众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面上也越发的谨慎起来。 他们可不相信皇贵妃摔倒真的只是意外而已。 如妃的目光一直在云木槿的身上,脸上似笑非笑。 整人能够整的这般滴水不漏的,云木槿是第一人。 而她服的,也只有云木槿一人。 “放开我。”慕容蔓莎尖叫着,一把推开杨妍,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怒意。 杨妍怔在原地,受伤的看着慕容蔓莎,皇贵妃怎么? 注意到这一切的云木槿嘴角挂着一个不动声色的笑容。难道杨妍会天真的以为慕容蔓莎是真心对她好的吗?做梦。 “皇贵妃你……”杨妍未说完的话语终于是被风吹散了。 “林凨,你这个小贱人。”慕容蔓莎不顾形象的扑了上去,想要去撕扯林凨。 林凨好歹也是武将之女,身子只轻轻一侧开,轻松地就躲过了慕容蔓莎的攻击。 倒显得慕容蔓莎越发的狼狈。 此时的慕容蔓莎全身衣服散乱,头发上的簪子也松松垮垮的搭在头发上,哪里还有一点皇贵妃的样子。 “哈哈……”计谋得逞的林凨在那放肆的狂笑起来,慕容蔓莎你不是最爱伪装吗?我就让你原形毕露。 “啊……”慕容蔓莎撕心裂肺的喊着,“你们几个给我抓住她。” “放肆,本宫还在这里,你们这样成何体统?”云木槿怒瞪着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宫女。 那些宫女原本正准备上前,这可是他们在主子面前暂露头角的好机会啊,怎么甘心就这样错过呢? 可是在看到云木槿生冷的目光之后,堪堪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脚。 “皇后莫非是故意的?”慕容蔓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云木槿,不想错过云木槿脸上的任何一点细微的神情。 “妹妹这说的是哪的话呢?姐姐也是为了你们着想,你们看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们若是闹开了,惊动了皇上可就不好了。” 云木槿知道慕容蔓莎的软肋就是肖战天。 果然,在听到肖战天的名字之后,慕容蔓莎原本狰狞的面部也缓和了不少。 本来现在肖战天对他们慕容家就颇有微词,要是她再做出什么的话,那…… “姐姐说的是。” 好,她忍,但是林凨,你可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你的什么小辫子,不然的话…… 慕容蔓莎扬起嗜血的笑容,那样子恨不得把林凨给生吞活剥了。 “妃子就该有个妃子的素养,以后在皇宫里面面,我不想在听到贱人之类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云木槿看着众人,严肃的说道。 “是……” “姐姐,妹妹怎么听着这话有点味道怪怪的呢。”慕容蔓莎原本想着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等到日后她有机会了再报复回来。 可是云木槿的这句话彻底的惹恼了她。 这样指桑骂槐的话,如果她在听不出来的话,那她就白白的在这个宫里混这么多年了。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就冲进去寝宫里面把先皇御赐的马鞭拿出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但是现在她只能忍着。 因为这天朝的皇后是云木槿,而不是她。 “哦?不知妹妹听不懂什么?”云木槿就是故意想要惹怒慕容蔓莎,只有这样慕容蔓莎才会厌恶自己,想要除去自己。 也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慕容蔓莎才会路出马脚。 “姐姐莫不是在责怪妹妹刚才出口成脏?”慕容蔓莎像条毒蛇一样,怨毒的看着云木槿。 该死的云木槿,才来皇宫第二天呢,就胆敢来找自己的麻烦,看来若是她今天不拿出一点威慑力的话,以后在这皇宫可能就待不下去了。 “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啊?姐姐怎么会嫌弃你呢?”云木槿说着,但是脸上的表情生动的解释了什么叫做幸灾乐祸。 慕容蔓莎使劲捏着自己的拳头,云木槿你可小心了,千万不要落到我的手里。 “妹妹,你怎么不说话?”感受到慕容蔓莎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云木槿在心中嘲讽道,这就受不了了吗? “姐姐说就是,妹妹听着。” 她倒要看看,单单一个云木槿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妹妹,你这是在怪姐姐吗?”不就是装柔弱吗?谁不会啊? 话说着,云木槿的眸子中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泪光,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在看到云木槿有些湿润的眼眶的时候,竟然生出了要上前去把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可是理智,生生的制止了他,他就这样看着云木槿,眼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 慕容蔓莎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之前真的是太小瞧她了。 “皇……” “母妃……”稚嫩的声音响起,慕容蔓莎欣喜的回头,脸上是怎么掩饰也遮掩不住的欣喜。 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大皇子。 “皇儿,你来了。”慕容蔓莎自然的接过奶娘手里的孩子,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奶娘的时候就冷了下来,“你下去吧,今天本宫自己会照顾大皇子。” 那奶娘看了看大皇子,再看了看慕容蔓莎,终于还是离去。 “是。” 呵呵,你以为大皇子的到来能改变什么吗?若是大皇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兴许还有点用处,可是现在,他只是小奶娃娃一个。 “呀,这就是大皇子吗?抱过来给本宫看看。”云木槿的脸上透着新奇,那是一种自然而然流露的感情。 但慕容蔓莎在听到云木槿的声音的时候,抱着大皇子的手更加用力了。 “是,姐姐。” 慕容蔓莎缓缓地,聘婷的向着云木槿走去。 心中却像是被放在油锅里面一样,煎熬着。 第158章 究竟是谁狠心 真的要那样做吗? 慕容蔓莎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这可是她心爱的孩子啊。 “姐姐可要担心了,大皇子他有点儿认生。”慕容蔓莎在把孩子递向云木槿的时候出声提醒。 “知道了。” 云木槿刚想接过大皇子,竟发现原本乖巧的,浅笑着的大皇子,现在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皇儿,你怎么了?”慕容蔓莎赶紧把大皇子给抱回来,一下一下的拍着大皇子的屁屁,脸上是十分心痛的神情。“不哭,不哭……” 她有些悲伤地看着云木槿,脸上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姐姐你……”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引人遐想。 “妹妹该不会以为大皇子是本宫弄哭的吧。”云木槿黑着一张脸问道,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心狠的母亲,为了设计陷害别人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伤害。 “妹妹不敢,姐姐怎么会做那样缺德的事情。”说着,慕容蔓莎把自己的头埋在大皇子的颈间,“可怜的皇儿。不哭了……乖啊……” “也是,本宫也相信妹妹是明辨是非之人,大皇子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怎么会这样大哭不止。” 许是因为大皇子的哭的太过用力,才一会的功夫,声音就渐渐沙哑。 慕容蔓莎是听在耳朵里,痛在心里。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不能让皇儿这次所遭受的痛苦变得没有意义。、 今天,她一定要让云木槿知道,谁才是这皇宫里面的女主人。 “乖……”慕容蔓莎这时候也顾及不到云木槿,只抱着大皇子在那里轻声的哄着。“母妃在这呢,母妃一定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 慕容蔓莎意有所指的说到。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云木槿在心中冷笑。 “妹妹真是多虑了,大皇子这般可爱,怎么有人会狠的下心来伤害他呢?” 听到云木槿这样说,慕容蔓莎回过头,努力的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是啊,只有她这样心肠歹毒的母亲才会下得去狠手。 伤害?难道大皇子哭跟皇后娘娘有关系? 如果他们是皇后的话,或许也会视大皇子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吧。 众人心中暗自揣测着。 林風不用看都知道这群无聊的女人心里在猜想什么,这些人就是要天下大乱他们才开心。、 但是林風相信云木槿绝对不会对这么幼小的孩子下狠手的,不管云木槿是多么的厌恶慕容蔓莎。 虽然云木槿一直都是带着微笑看着慕容蔓莎,但那笑却不达眼底。 而且隐隐还带有一点冰冷的感觉。 “姐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臣妾就是那毒心肠之人,是臣妾把自己的亲身骨肉弄成这个样子的吗?”慕容蔓莎带着哭腔说道,手下也越发的用力。 大皇子似乎是哭累了,但是小小的手紧捏成一团,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看着大皇子痛苦的皱成一团的小脸,云木槿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抽痛着。 她伸出手,想要把大皇子从慕容蔓莎的手里抢过来,但是想到慕容蔓莎才是那个孩子的母亲,手下的动作就犹豫了起来。 也正是在犹豫的这个瞬间,慕容蔓莎手里的孩子就被别人给夺了过去。 慕容蔓莎以为抢走大皇子的是云木槿,正想出声讨伐,就看到自己身前的光影都被挡住了,面前赫然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皇上,您来了。”慕容蔓莎欣喜出声,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她入宫这么多年,肖战天来她寝宫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肖战天似乎是没有听到慕容蔓莎说话一样,笨拙而轻柔的抱着怀里的孩子,这个小小的生命,是那个人的孩子。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允许这个孩子受伤害。 而方才慕容蔓莎这个蠢女人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忍受的范围。 看来,慕容蔓莎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虽说孩子是跟着自己的生母要好些,但是有慕容蔓莎这样的母亲,还不如没有。 至于云木槿,肖战天默默的看了一眼云木槿,眸子中有些不清不楚的东西。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有这样的爱心,若是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个女人刚才是想要冲上去从慕容蔓莎的怀里抢走这个孩子。 还有知道这个孩子在自己的怀里的时候,他竟然看到这个女人原本紧皱的眉头就舒开了。似乎是在庆幸这个孩子没有再惨遭毒手的摧残。 “你很喜欢这个孩子吗?”肖战天抱着大皇子走到云木槿的面前,云木槿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这个男子早上没吃药吧,她喜不喜欢这个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这个孩子是他的就不准别人喜欢吗? 云木槿觉得肖战天肯定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你聋了?还是哑巴了?”许久没有得到回答的肖战天直接怒斥到,但是声音之中还带了一丝浅浅的宠溺。 “不喜欢。”其实云木槿很喜欢小孩子,他们有着小小的,柔软的身体,让你看上去就很想把它呵护在怀里。 如果可以,云木槿也想有一个孩子。因为她不知道等到自己报了仇之后,还能用什么支撑着她活下去。 但是这样的心思,云木槿是绝度不会告诉肖战天的额。 “是吗?”肖战天看着这个言不由衷的女人,也不揭穿,大步走到云木槿方才做的地方坐着。 “爱妃们,你们都在聊些什么呀?”肖战天微笑着看着下面的妃子,而大皇子或许是在他的怀抱里找到了安全感,竟然香甜的睡了过去。 云木槿看到那张肉乎乎的小脸,或许是因为在被褥里面太热的缘故,竟微微的泛着一点点的红色,看上去十分可爱。 就像是树上高高挂着的粉红色的大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抱着啃两口。 也许是云木槿的目光太过赤裸,肖战天不动声色的把大皇子调转了一个方向。 目标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云木槿不由得抬起头,但是却看到肖战天似笑非笑的脸。云木槿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拽着裙裾的手也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臣妾们今天是陪着皇后姐姐来看看皇贵妃。”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胭脂色长裙的女子,脸上略施了粉黛,头上绾这一个飞天髻,有种魅而不妖的感觉。 “嗯。”肖战天淡定的点点头。 只是那个女子在说完话之后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她怎么感觉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是恨不得把她吃了一样。 这个女子肯定是刚进宫不久的。 从那个妃子的言行,云木槿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 后宫的这些女人谁不是在这个皇宫里面独自寂寞着,自然是长时间不能见到皇上,如今好不容易见到皇上了,却被她给抢了风头。 最主要的还是,这个女子的位分并不高。 看来这个女子接下来在皇宫里面的日子会更加的难过了,想归想,云木槿却没有要搭理的样子,她不是救世主,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别人的额事情。 可这一切那个女子并不知道,她还在那因为能和肖战天搭上话而沾沾自喜,根本没注意到别人看她的目光像是看死人一样,没有半点波澜。 “皇上,”被冷落在一旁的慕容蔓莎逮住了机会凑到肖战天面前,不管肖战天再怎么不喜欢她,她也不能放弃。 肖战天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嗯。”肖战天的声音平静,让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皇上,要不让奶娘来把大皇子抱下去休息吧。”慕容蔓莎知道她和肖战天之间对直接、最密切的联系就是大皇子,这个时候也只能扯上大皇子,肖战天才会搭理她。 “好。”说着,肖战天把大皇子递给慕容蔓莎,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样才可以把大皇子从慕容蔓莎的身边弄走。 以前之所以让大皇子留在慕容蔓莎的身边是因为慕容蔓莎是大皇子的生母,但是从今天这件事情来看,慕容蔓莎可没有把大皇子看作自己的亲身儿子。 “皇后,你怎么穿这么一点就出来了?”肖战天站起身,把自己身上的狐皮披风解了下来,搭在云木槿的肩膀上,还细心的帮云木槿给系上了。 感受到宫殿里面那些女子投射过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云木槿敢肯定,肖战天肯定是故意的,他在报复自己今天早上的行为。 这是一个小气而腹黑的男人,云木槿嗤鼻。 眼睛死死的瞪着肖战天,希望肖战天能够把这件还带着他的体温的披风拿走。 可肖战天就像是没见到一样,站在原地微笑的打量着云木槿。 该死,这个男人的双手按着自己的肩膀,云木槿根本没有办法把这个披风取下来还给他,难道这个男人早就知道自己会那样做? 云木槿的挣扎让某人的身体涌起了一股燥热的感觉。 肖战天极力压制着自己身体里面异样的感觉。 “别动。”他忽然靠近,在云木槿的耳边说了一句。 云木槿不知道肖战天是怎么了,但是这样的肖战天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第159章 为我们母子两做主 “离我远点。”云木槿嫌弃的说道。 在场的妃子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木槿,似乎是不相信这些话是从云木槿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 “她疯了吗?”林風的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云木槿这胆子也太大了吧,那是皇上,不是太监宫女啊。 她怎么敢这样对待皇上。 “莫不是朕昨晚没能满足皇后?皇后竟然这么哀怨?”忽略云木槿冰冷的眼神,惨兮兮的说道,自尊心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为什么这个女人在看自己的时候,目光那样冷? 云木槿给肖战天一种熟悉而冰冷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肖战天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可恶,肖战天这是在故意给她拉仇恨吗?云木槿愤愤的想。 肖战天却像是懵懂无知一般,深情款款的看着云木槿。 那样的眼神,看的云木槿反胃。 “皇上,您的眼神可以再令人恶心一点吗?”云木槿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但看在众人的眼中就觉得云木槿是在跟肖战天打情骂俏。 真不要脸,堂堂天朝的皇后,竟连皇后的威严是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肖战天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来当皇后。 若是她坐上这个位子的话……慕容蔓莎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可惜,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她自我陶醉的样子。 “哈哈哈……”肖战天忽然大笑起来,这个世界上或许也只有云木槿敢这般跟他说话吧。 纵是被人说了不好,肖战天也没有生气,反而有种蠢蠢欲动的欣喜。 “你笑什么?” 这个人是疯了吧,云木槿不屑的想到。 为什么现在的肖战天让她感觉那么陌生,但是却更加的有血有肉了,仿佛她以前所认识的肖战天都只是一具木偶。 “你想知道么?”肖战天问,语气愈发暧昧。 独留云木槿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还是肖战天吗? “皇上……”慕容蔓莎看到肖战天从进来到现在,目光都在云木槿的身上,心中有些不服气。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就让他这么念念不忘? “怎么了?爱妃?”肖战天回头,微笑着看着慕容蔓莎,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 爱妃?你还真是博爱啊?云木槿在心中鄙夷。 “皇上,大皇子他……”慕容蔓莎想叫肖战天追究刚才大皇子大哭一事。 “哦?大皇子他怎么了?”肖战天挑着眉,看着慕容蔓莎。 目光像是寒冬里的冰凌一样,刺人心房。 对上这样的目光,慕容蔓莎有些胆怯,想要退缩。但是只要一想到刚才大皇子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就又有了勇气。 她绝不能让大皇子刚才受的痛苦白白的受,她一定要为大皇子讨回公道。 可是她忘了,若真的要给大皇子讨回公道的话,那么要找的那个人应该是她。 深吸了一口气,慕容蔓莎才鼓足了勇气,“皇上,大皇子今天一直都很乖,可是……”慕容蔓莎抽噎着,仿佛十分难受。 “可是,就在姐姐让臣妾把孩子给她的时候,大皇子忽然嚎啕大哭,臣妾……臣妾……” “哦?是吗?”肖战天的目光一直盯着慕容蔓莎,似乎是想从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出一点破绽。 但他低估了一个女人的表演能力,尤其是在宫中的女人。 “难不成臣妾还会骗您不成?”慕容蔓莎似是没有料到肖战天竟然会怀疑,往常他对这些事情不是都是不在乎,随意敷衍吗? 看到慕容蔓莎在向肖战天告状,众人都屏气凝神,不知道肖战天究竟会怎么做? 虽然慕容蔓莎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是云木槿做的。皇上会信吗? 林風愤愤不平的看着慕容蔓莎,真是该死,这个女人又想要陷害别人,他们慕容家的人怎么都这样啊? 再看云木槿。 仍然遗世独立的站在那,根本就不把慕容蔓莎说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 不行,皇后现在无依无靠的,要是皇上真的听信了慕容蔓莎的话,或者是碍于慕容家的权势,把这一切都归咎在皇后的身上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皇上……”林風匆忙开口,她相信云木槿不是那样的人,“刚刚皇后……” 林風话还没说完,云木槿走了过去,碰了碰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说话。 林風不解的看着云木槿,难道云木槿就不着急吗?现在被人诬陷的人是她啊? 她怎么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本宫相信皇上自由论断。”云木槿缓缓的说道,声音中听不出任何异样。 你就这么相信朕?肖战天很想冲过去问云木槿一句。 要是他临时改变主意,不想跟慕容家为敌了呢?难道这样云木槿也无所谓。 仿佛是知道肖战天在想什么,云木槿给了肖战天一个你不会的眼神。 肖战天摇了摇头,他怎么感觉自己竟然在不经意间就被一个女人给牵着鼻子走了呢? 这样的状态,很不好。 慕容蔓莎听到云木槿的这句话,心里打了一个突。 云木槿的话这样信誓旦旦,难道她和皇上之间真的有很深的感情吗? “求皇上做主。”慕容蔓莎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顾不得膝盖处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就跟肖战天说。 这是在威胁我么? 肖战天看着地上跪着的那抹纤细的身影,眸子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爱妃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肖战天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蔓莎,一点也没有要上前去扶起她的意思。 慕容蔓莎原本满怀期待的脸,渐渐变得失望。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不会心疼自己的。 早就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还是会心痛呢?可能她对这个男人真的投入了太多的感情了吧。 “是啊,娘娘,您快起来吧,地上凉,小心您的身子骨。”东芝看到慕容蔓莎的眉头微微皱起,知道慕容蔓莎肯定是受不住了,赶紧上前去搀扶。 要是慕容蔓莎真的有个好歹,那他们就惨了。 “不,皇上若是不答应为皇儿做主,臣妾就不起来。”慕容蔓莎像个泼妇一样,不顾形象的大叫。 到了现在,肖战天都没有透露出一点要为大皇子做主的意思,难道他真的不在乎他们娘俩吗? 做主?朕确实是应该好好为大皇子做主做主,否则跟在你这么一个心狠歹毒的母亲身边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尸骨无存呢? “你确定?”一字一句,肖战天的身上散发出寒冷的气息。 原本就瑟瑟缩缩的慕容蔓莎如今更加的冷。 肖战天虽然向来对她冷漠,但是这样子还是第一次,那种冷,像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一样。 慕容蔓莎看着肖战天的眼神也越发的失望,“难道皇上您就忍心看着我们母子俩受欺负,不顾我们的死活吗?” 眼泪,一颗一颗的从慕容蔓莎的眼眶里滚出来,掉落在地上,溅起一地的伤心。 她难过的不是肖战天不关心大皇子,而是肖战天对他们的态度。 这就是她爱的死去活来,深入骨髓的男人。 “放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肖战天暴怒道,连带着称呼也变了。 云木槿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既然肖战天现在还不想处理这件事情,慕容蔓莎又何苦去逼他呢? 这只会适得其反。 但是想象,就释然了。 像慕容蔓莎这样的大小姐,向来是要什么有什么?又怎么会知道别人的感受呢? 比如,肖战天的隐忍。 云木槿注意到肖战天的手泛着青筋,显然是十分生气了。 慕容蔓莎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可惜,慕容蔓莎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一点。 肖战天和慕容家现在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可咱们的慕容大小姐还以为肖战天还是当初的那个肖战天。 那个需要他们慕容家扶持的肖战天。 她看不到昔日的幼虎已经变猛,也看不到他的野心。 “娘娘,您就起来吧,皇上他自有主张。”东芝看出来了,肖战天这是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 可是慕容蔓莎。 唉…… “娘娘……”东芝呼唤着,想要上前。 “滚,你这个贱婢……”慕容蔓莎也是在气头上,对着东芝就吼道。 旁边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蔓莎,他们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皇贵妃这么暴力啊? 东芝因为没有防备,直接被慕容蔓莎掀翻在地。 慕容蔓莎不相信,肖战天竟然会对它们母子这样无情。所以她要赌,赌云木槿在肖战天的心中究竟有多高的地位。 “皇上,您真的忍心看着皇儿遭受别人的虐待吗?”慕容蔓莎看着肖战天,咄咄逼人的问道。 “虐待?谁虐待霖儿了?”肖战天看着慕容蔓莎,不怒反笑。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厚颜无耻啊? “皇贵妃是在说本宫虐待大皇子吗?”云木槿感觉肚子有些饿了,要是再让慕容蔓莎这样闹腾下去的话,她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东西呢? 第160章 秀恩爱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好好的皇儿怎么才靠近姐姐,就……”后面的话慕容蔓莎没有说出来,但是却更加的引人遐想。 难道真的是皇后娘娘对大皇子做了什么?可纵是皇后再怎么不喜欢大皇子,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伤害大皇子的事情? “呵呵,你还真是本宫的好妹妹啊。”这是生怕别人不会想到她吗?就这样巴巴的说出来。 “臣妾不知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容蔓莎眼中蓄着泪水,看上去更加的楚楚可怜。 可是这样的慕容蔓莎却激不起肖战天半点的怜惜。 一个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舍得伤害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会做的。 就像那个女人一样。 想到那个人,肖战天的眼睛都红了。 那件事情,触碰到他心里最深处最深处的秘密,那是他最伤心的秘密。 不然他也不会在看清慕容蔓莎的举动的时候情不自禁的从暗处出来。 云木槿看着慕容蔓莎,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让慕容蔓莎看着心里都有些颤抖。 最可恨的是,云木槿身上有一种让人不由自己想要臣服的气质,那种气质看上去浑然天成,一点都不违和。 而她站在云木槿的面前就像是一只丑陋的小黑鸭一样 永远卑微,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凤凰。 凤凰?云木槿不正是凤凰吗? 皇后皇后,人中之凤。 有时候,慕容蔓莎在想,她之于肖战天而言,到底是什么。 在肖战天的眼里,她到底算什么? 只是他用来稳固自己权利的工具吗? 她真的很想站在肖战天的面前,大声的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要辜负她的感情。 可是只要看到肖战天那张俊美的容颜,她原本想要说的话就全部都隐没在了风里。 她是中了肖战天的毒了,而且无药可救。 慕容曼莎看着肖战天,眼睛里是浓郁的化不开的悲伤。 要是当初她没有遇到肖战天,那该多好啊?可是世间不能重来,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肖战天。 肖战天就像是附生在她心脏上的藤蔓,若是真的要割舍的话,那她也就跟着死亡,再也没有生机。 “若妹妹真的要一口咬定是本宫所为,那本宫也无话可说。”云木槿静静的看着慕容蔓莎。 顿了顿,云木槿继续开口,“毕竟当时跟大皇子接触到的也只有本宫和妹妹你,大家自然是不会怀疑她的生母的。” 轰,云木槿的话被众人听在耳朵里,就像是惊天闪雷一样。皇后娘娘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难道……、 这根本就是慕容曼莎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林風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曼莎,这个女人是疯了吗?为了陷害别人竟然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舍得伤害。 她还有人性吗? 这不可能吧?饶是淡定的如妃此刻脸上也带了几分不可置信,但是转念一想,便又释然了。 要是真的凭借这个就能掰倒云木槿的话,慕容曼莎这样做就是值得的。 只是这件事情,似乎是没有按照慕容曼莎预想的情节走啊? 不知道慕容曼莎此刻心中是怎样的滋味。 怎么会这样?慕容蔓莎看着众人带着打量的目光。有审视,也有鄙视。 怎么可以?他们怎么可以被云木槿的三言两语就打动了呢? 肖战天眯着眼睛注视着云木槿,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 不,是盟友。 他爱的女人只有云瑶。 只有那个清洁如莲,气质如兰的女子才能住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可是他却配不上云瑶。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可以再次选择的话,去……他妈……的江山社稷,去他……妈的国恨家仇。他统统都不管了,只要能跟云瑶厮守。 甚至他都可以不奢求跟云瑶在一起,只要云瑶还活着,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 哪怕是让他看着云瑶跟别的男子在一起他也愿意。 此时此刻,肖战天终于能理解当初南宫垣得知云瑶的死讯时候的心情。 南宫,他一定恨死自己了吧。不然的话…… 该恨的,他也恨自己。 正因为这样,他才更要保护好自己的江山。因为这一切都是云瑶用生命换回来的。 他,不能辜负了。 “难道姐姐是说臣妾竟然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舍得伤害吗?”慕容蔓莎的眼眶还红红的。 见云木槿不理会自己,慕容曼莎索性把注意转移到肖战天的身上,“皇上,这还是刚开始呢?要是在这样下去,以后皇宫里面还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吗?” 慕容曼莎看着肖战天,凄凄然的说。 “那贵妃娘娘希望朕怎么做呢?”肖战天看着慕容曼莎,脸上都是嘲讽。 皇贵妃?肖战天竟然叫自己贵妃娘娘,难道那个贱女人对他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不顾了。 “臣妾只是希望大皇子能够安全。”慕容蔓莎看着肖战天,她对这个男子真的是失望到极点。 既然肖战天不想要他们母子两讨个公道,不管他们母子俩的死活。 那么就别怪她。 她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保护自己了。 “安全?你是说你们在朕的皇宫里面不安全?那你们要去哪里才会觉得安全?”肖战天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 声音平淡无波,但就是这样,慕容曼莎却越发的恐惧。 肖战天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把他们母子两个赶出皇宫?不可能的,肖战天不敢这么做。 只要她慕容家一天不倒,肖战天就一天不敢动她。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要在肖战天的面前,慕容蔓莎就会词穷。平日里咄咄逼人的样子也都消失不见。 她怎么就爱上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呢? 慕容蔓莎悲伤的想。 云木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肖战天是怎么样的感情,但是她庆幸,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爱上肖战天,因为他们中间隔着深仇大恨。 那仇恨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即使知道肖战天喜欢着自己,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皇上,既然妹妹想要一个公道,那么就请皇上来评断,看看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 肖战天饶有兴致的看着云木槿,似乎是没有料到云木槿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这件事情朕自有论断,你们都不要再说了。”肖战天看着眼前势如水火的两个人,开口说道。 听到肖战天这么说,要是他么两个在继续下去的话,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皇上都这么说了,臣妾那里有不遵从的理啊?”云木槿笑着说,现在慕容蔓莎肯定是憋屈死了。 果然,慕容蔓莎在听到肖战天的那句话时,原本红润的脸庞都变得苍白了。 “皇上……”慕容蔓莎想要继续请求,但是话还没说完,肖战天冰冷的目光就射了过来。 慕容蔓莎终于还是安静的闭上了嘴巴。 “爱妃莫非是对朕的安排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肖战天看着慕容蔓莎危险的问道。 “没……没有……”慕容蔓莎被肖战天的那个眸子一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了,皇后……”肖战天似乎是刚刚想起来一样,问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云木槿可不相信肖战天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会什么都毫不知情。 若是真的是那样的话,那肖战天这个皇帝就白白的当了。 但云木槿知道,肖战天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皇上,是这样的……”云木槿缓缓的把事情的经过道出来。 “这样啊?”肖战天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这是以前云瑶最喜欢做的一个动作。 刚开始的时候,云木槿也会下意识的做出这个动作,但是想着日后肯定是要见到肖战天他们的。 为了不让肖战天他们对自己的身份起疑,云木槿费尽心思的戒掉了那个动作。 可是现在看到这个动作由肖战天做出来,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肖战天,你这是在折磨我,还是在折磨你自己啊? 你明明知道在我跳下城楼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不可能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如果不是因为肖战天其实对云瑶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也许云木槿早就痛下杀手了。 但或许这只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能不杀肖战天的理由而已。 “父皇,对不起,云瑶无能。”云木槿在心理面轻声对云澜说,她想要为云澜他们报仇,可是她却下不了手。 她恨死了这样的自己,比恨肖战天还恨。 “皇后……”肖战天不知道云木槿为什么会走神,但是从云木槿的眼中,他看到了很多东西。 云木槿的内心深处到底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额。”云木槿回过神就发现肖战天注视着自己。 那样的目光太过认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皇上叫臣妾有什么事情吗?”云木槿茫然的问道。 但看在众妃嫔的眼中,这又是云木槿在秀恩爱。 第161章 母猪可就惨了 云木槿心不在焉的样子惹怒了肖战天。他大掌一伸,直接把云木槿小小的身子给揽入了怀中。 把头枕在云木槿的颈间,瓮声瓮气的,“你说朕叫你做什么?” “放开我。”云木槿的眼中染上了寒霜,她一点都不喜欢跟肖战天如此亲密的接触。 她担心,在这样的暧昧里迷失了自己。 从此,再也走不出肖战天编织的牢笼。 “若我说不呢?”肖战天似乎毫不顾忌现在的场合。 或者说他就是故意要让别人看到的。 “你……”云木槿一边说着,想要转移肖战天的注意力,手下的动作却是干净利落,毫不含糊。 可是手中的银针还没挨着肖战天,云木槿纤细的手腕就被肖战天给捏在了手里。 “看不出来,朕的皇后竟然是一个小辣椒,这性格……”肖战天对着云木槿邪魅一笑,手中的力道也减轻了一些,“朕喜欢……哈哈……” 肖战天狂妄的话语让众人一头雾水,皇上和皇后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也有几个妃子不明所以,怨愤的看着云木槿。 真的是太不知羞耻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皇上搂搂抱抱。这要传出去,让他们天朝的颜面往哪里放啊? 可是云木槿对这一切都恍然不知,她现在十分愤怒。 该死的肖战天,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难堪,她一定要报复回去。 打定主意,云木槿施施然的站了起来,娇滴滴的对着肖战天,“皇上。” 声音柔软,香酥入骨。 肖战天差异的看着云木槿,不知道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 他可不相信云木槿是知道了他的实力,所以缴械投降。 云木槿的动作极其细微,好多人都没有发现。但是距离云木槿和肖战天最近的慕容蔓莎却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在云木槿起身的时候,她好像看到有粉末状的东西飘进了肖战天的茶水里。 肖战天和云木槿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从云木槿的眼中,她没有看到半点情谊。而且云木槿这样的举动是想要做什么? 其实不是云木槿对肖战天没有感情,只是那份感情被她小心翼翼的收整起来了,在外人的面前没有表露出来。 竟连她自己也差点把自己骗了过去。 肖战天看着从自己怀里逃出去的小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有一种失落感。 那种失落感很轻很轻,轻到肖战天都以为那是幻觉。 “皇上,喝茶。”云木槿浅笑嫣然的把手中的茶杯递过去。心中恨恨的想着,肖战天,你不是发情吗?那我就让你发个够。 肖战天诧异云木槿的态度怎么转换的这么快,但是在接过茶杯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不管这个小女人怎么掩饰,刺猬就是刺猬啊。 喝,还是不喝呢?肖战天的内心极其纠结。 “皇上,不能喝。”看着肖战天甘之如始的表情,慕容蔓莎真的很担心就算是云木槿端了一杯毒药给肖战天,他也会含笑饮下。 但这只是肖战天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她不允许肖战天出事,要是肖战天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她和大皇子怎么办? “哦?为什么不能喝?”肖战天不悦的看着慕容蔓莎,心中却在庆幸,幸好慕容蔓莎阻止了他。 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潜意识里,他不愿意见到云木槿计划落空而失落的表情。 可他也不想就这么被一个女人算计。 云木槿也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蔓莎,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爱着肖战天。 她既然出声提醒,那么刚才自己的举动她肯定是都看见了。但她竟然选择了说出来。 以慕容蔓莎出生在慕容家这一点来看,不管慕容蔓莎再怎么单纯,她不会连这件事情的后果都想不到。 只要肖战天一死,大皇子即可顺理成章的继承王位。到时候她就是这大天朝万人之上的皇太后。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放弃了这些,反而来担心肖战天的安危。 女人啊,只要一沾染上情字,那就是个白痴。 一个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白痴。 “这杯茶水凉了,臣妾去给您换一杯。”慕容蔓莎贤惠的说道。 肖战天眯着眼睛,打量着慕容蔓莎,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肖战天认真的看了看云木槿递过来的茶水,终于还是吐出一个字。“好。” 得到肖战天的应允,慕容蔓莎高兴的离开,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挂也挂不住。 计划落空,云木槿也不恼。 她原本就没有把希望放在这么卑劣的下毒上面,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而且没有人知道,刚才的破绽是她故意露出来的,就是为了试探试探这慕容家的大小姐对肖战天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这样的慕容蔓莎仿佛让她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一样的对爱情执着,一样的痴傻。 等到慕容蔓莎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出来的时候,原本在殿堂里面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 “皇后你还真的下得了手。”肖战天看着娉婷走在自己身边的云木槿,然后说。 “过奖了。”反正现在周围都是他们的人,云木槿也不避讳。 “哈哈哈……不知道皇后有没有想过,要是刚才朕真的喝了那杯加了料的茶水,直接在那把你给办了的话……”说到这,肖战天停了下来。 但是语言的空白却诱发了云木槿无限的遐想。 该死,肖战天怎么可以这样厚颜无耻。 于是,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若皇上方才真的喝了那杯茶水的话,那皇贵妃后院的那些母猪可就惨了。” 什么?云木槿竟然觉得他会去找母猪解决…… “哈哈哈,皇后真是爱说笑,再怎么不济,皇后你不是还在那吗?”肖战天并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被云木槿这么一说,马上就还击到。 “可惜,木槿满足不了皇上您的特殊嗜好。”云木槿直视着肖战天,一点也不担心肖战天会生气。 “是吗?皇后怎么会知道朕有特殊的嗜好呢?”顿了顿,肖战天满意的看着云木槿已经铁黑的脸。 “还是皇后你想亲自试试?” “你无耻。”云木槿再怎么也是个女人,听完肖战天暧昧至极的话语之后,原本白皙的脸庞竟然刷的一下子就变红了。 “臣妾倒是没有那个兴致,不过既然皇上想要试试看的话,那……” 说着,云木槿柔嫩的小手攀上了肖战天的脖颈,在肖战天的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然后眉毛轻挑,“臣妾相信那些母猪肯定会很配合您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饥不择食,给他们机会,皇上您说呢?” “可是朕……只想要你,怎么办?”肖战天更加无耻,把原本计谋得逞想要撤离的云木槿生生的环在了自己的怀里。 笑话,难道惹恼了朕还想跑? “放开我。”云木槿挣扎着,但是那样的力道不过是给肖战天挠痒。 “别动,你要是在乱动的话,朕真的不介意让你试试看。”肖战天看着云木槿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然后语气温柔的说。 话语里隐隐有一种警告。 得了肖战天的话,云木槿也不再挣扎,她本来就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肖战天若是真的……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和肖战天之间本就只有合作的关系,她不想因为肖战天把自己给搭进去。 “乖。”感受到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忽然安静下来,肖战天的心变得特别柔软。 不知道为什么,云木槿的身上有一种香甜的气息,让他特别想要靠近。 他把头埋在云木槿的发间,闻着云木槿身上的清香,格外的满足。 天空中,偶尔有几缕俏皮的光线,躲过了厚厚的云层,落在云木槿的侧脸上。 让云木槿看上去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仿佛你要是不抓紧的话,她就会消失不见。 这种认知让肖战天恐惧,他抱着云木槿的手也更加的用力。 云木槿本来是应该推开肖战天的,可是手伸出之后,就那样尴尬的悬在了半空中。 只要一会,就一小会,让她自私一下,放纵一下。 现在她和肖战天之间的场景,是她上辈子幻想了无数次,但是都没能实现的场景。 现在,终于经历了。 但是她已经不是她了。 如果她是云木槿,单纯的只是云木槿就好了,那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可是肆意的跟肖战天在一起。 但这只能是如果,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永远都没有办法改变,她无能为力,肖战天也无能为力。 风,轻轻的吹着。但是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 空气中淡淡的流转着一种温馨。 地上的落叶像是一只又一只美丽的蝴蝶,放肆的在空中飞舞。 云木槿沉迷着,轻轻的把头靠着肖战天。 心中有一种渴望,一种对于现状的渴望。 一切都那么安静而美好。 直到…… “皇上……”肖成气喘吁吁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想起。 第162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 “什么事?”肖战天不悦的问道,脸黑沉沉的,像是一个没有吃饱的男人。 留着肖成不明所以,满脸蒙蔽的站在原地。 皇上这是怎么了?谁惹他了吗? 但是当肖成的视线转到云木槿的身上的时候,他就了然了。 他们家主子不会是…… 想归想,肖成的面上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心里已经在想着要怎么去跟肖离他们说了。 他们家主子欲……求……不满,这个消息肯定会很劲爆的。 “主子,那边有动静了。”肖成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早知道刚才在那边就应该问问看琳琅,也省去了这种尴尬。 但是肖成忘了,刚才是满心的好奇驱使着他赶过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肖战天和云木槿在做什么。 “走。”肖战天略微思索了一会,然后带着肖成离开,留着云木槿一个人站在冷风中。 肖战天,你这个混蛋。 看着肖战天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云木槿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她真的是疯了,才会以为肖战天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但肖战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 甚至比冷血动物还要冷血。 …… 夜风轻轻的吹着,窗子外面的树枝张牙舞爪的投射在窗子的薄纱上。云木槿静静的坐在桌子前面,手里捧着一卷孙子兵法。 肖战天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副灯下美人图。 有了昨晚上的经验之后,云木槿已经早早的就把睡觉时候要穿的衣服给换上了。 此时的她,一袭白色的内衫,发丝全部散在肩膀上,像是一条乌黑的瀑布,在灯火的照耀下,波光荡漾。 看着这样认真的云木槿,肖战天一时有些痴了。 为什么在云木槿的身上,他能看到那个人的额影子。 但他们明明就是两个性格根本完全不一样的人啊。 “你在看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先开口。 其实云木槿早就知道肖战天已经来了,却一直装着不知道,看书入迷的样子。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肖战天进来之后,她压根就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皇上不会自己看吗?”也许是肖战天的语气太过温馨,让云木槿有些害怕,他跟肖战天之间不应该是以这样的方式相处才对。 肖战天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云木槿,怎么突然就像长满了刺的刺猬一样,但是他今天心情很好,也不计较。 “孙子兵法?”在看清楚云木槿手里面捧着的书卷是什么的时候,肖战天的眉头紧皱在一起。 这一刻,他开始怀疑,把云木槿放在她的身边,究竟是对是错。 云木槿本来就很聪明,要是再配上足够的野心的话,那他…… 后面的事情,不用想肖战天也知道。在心底,他并不希望与云木槿为敌。 “以后不准看这样的书。”生冷而决绝的话语从肖战天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凭什么?云木槿看着肖战天,怒极反笑。 “在我们的合作里面,并没有这一项。”是,她云木槿是跟肖战天合作,但是合作的内容并不是以没有自我为前提的。 她是云木槿,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肖战天根本就无权干涉。 “反正就是不准你看。”肖战天走上前去抢夺了云木槿的书。 “滚。”手里空荡荡的云木槿,意识到肖战天做了什么事情,大声的怒吼着,“你给我立刻马上滚出去。” 肖战天也恼了,这是云木槿第二次叫他滚,不说他还是天朝的皇上,单就云木槿的这种态度,他就不能接受。 “云木槿,你在朕的皇宫里面叫朕滚,你不觉得讽刺吗?”云木槿明明只是一个亡国公主,但是为什么依旧那么高贵。 高贵的仿佛是当初那个他高不可攀的云瑶。 “好,原来皇上的意思是这个。”云木槿毫不退让的额看着肖战天。 一刻也不耽搁,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件披风,然后就想离开。 可是肖战天哪里允许。 他箭步冲上去,拽住云木槿的胳膊。 “不准走。”语气中没有请求,而是赤裸裸的命令。 云木槿感觉自己心里的那团火就快要燃烧起来了。“放开。” 声音冰冷,面上更是没有什么表情。 “不放。”肖战天也是个硬骨头,他不相信云木槿能够挣脱自己的束缚。 琳琅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担心云木槿会吃亏,想要冲进去,但是发现门早已经被肖战天给锁死了。 “公主,公主……”琳琅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拍着门,声音急切而充满了担忧,“你没事吧……” “没事。”云木槿也诧异,不知道肖战天是什么时候把门给锁上的。 但是锁上又怎样,她不会自己去开吗? “我再说一遍,放开。” 云木槿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被用光了,怎呢么会有肖战天这么自负的男人,他真的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听从他的吗? 搞笑。 感受到云木槿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的气息,肖战天还是死死地拽住云木槿。 其实云木槿若是真的出去了也没什么,反正他知道云木槿总是会回来的,因为云木槿还有大仇未报。 但是凭空的,他就不想让云木槿离开,连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心里。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云木槿最后一次开口警告,要是肖战天再不放手的话,她就要使用武力了。 “除非你答应不走。”肖战天的话语虽然还是很强硬,但是却包含了一点点的委屈。 委屈?不会吧?云木槿马上打住了自己的想法,肖战天是这个最强大的国家的皇上,锦衣玉食,绫罗绸缎,怎呢么会委屈呢? 肖战天似乎是知道了自己话语里面的别扭,更加别扭的说道。“反正朕不给你走,你就不能走。” 肖战天这般,云木槿便是毫不犹豫的挥手过去,想挣开肖战天。 但是即使云木槿竭尽全力仍旧不能让肖战天退去分毫,云木槿把手伸向腰间,可是那里却空空如也。 该死,她刚才为了不让肖战天占自己的便宜,特意把自己的衣服换了。 原本放着针和药的地方现在竟然空无一物。 怎么办?云木槿的脑子飞快的转着,似乎是在想解决的办法。 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抹精光,幸好,她没有把那些东西收起来。 “我不走。”云木槿像是在哄小孩一样的哄着肖战天,语气轻柔,“我要拿点东西。” 肖战天哪里会不知道云木槿的那点小心思,但是也不拆穿。顺从的放开了牵制着云木槿的手。 云木槿的身子刚刚的到自由,她就快步走向梳妆台,拿起一个瓶子,扒开瓶盖就对着肖战天撒去。 因为太过得意忘形,肖战天竟然忘记了云木槿是会用药的,一时之间,把云木槿洒在空中的粉末全部都吸了进去。 云木槿满意的看着这样的景象,然后在一旁傻笑,还淡定的数着,“一……二……三……倒。” 可是云木槿预想中的情形却没有到来,肖战天仍旧直挺挺的站在那?只是身子似乎是有些难受,全身都泛着潮红。 这症状?怎么…… 云木槿的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事情。 等到云木槿转过头去看的时候才知道,她到底是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看着桌子上那个墨绿色的小瓶子,再看看自己手里面这个青灰色的小瓶子,云木槿一时愣在原地。 该死,她竟然把春……药当作迷药给肖战天用了,而最重要的是,这种春……药并不一定要吃进去,只要闻到就会产生效果。 比这更糟糕的是,这是她最新研制出来的春……药,她还没来得及配制解药呢。 完了,完了。 想到这里,云木槿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她可不想留在这里等着被肖战天吃干抹尽。 看着渐渐失去控制的肖战天,云木槿靠着墙边,小心翼翼的往门口挪去。 只要去开了那道门,她就解放了。 看着那抹身影快要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肖战天马上扑过去。他不知道这究竟是药效还是自己本能的反应。 “不要,放开我。”才逃脱的云木槿又被肖战天给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别乱动。”肖战天死死地把云木槿压在自己的怀里,身体的温度也变得愈发的烫。 这个时候,云木槿怎呢么可能会乖乖的站着不动呢。 “你要是在动的话,我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肖战天费力的额说着,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哦。”听肖战天这么说,云木槿果然不再动了。 肖战天满意的看着云木槿,但是心中却已经开始有些忍不住。 即使他极力控制着药效,但是身体的本能却是无法控制住的。 肖战天的眼神开始迷离,药效驱使着他的欲望,他感觉那股热量快要把自己的身体撑爆了。 “肖战天,你一定要忍住啊。”云木槿-一边帮肖战天擦去脸上的汗水,一边说着。 第163章 控制不住自己 肖战天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有一股热流,流过他的全身,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给融化了。 连带着意识,也慢慢的被消融。 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身上持续升高的温度,云木槿的心里越发的凝重。 肖战天,你千万要忍住啊! 云木槿不断的在心理面祈祷着,生怕肖战天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就这么害怕我?”肖战天虽然快要要身体里面的那种热辣辣的感觉折磨疯了,但是还是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一丝理智。 他知道,云木槿的性格。 要是今天他真的对着云木槿做出什么事情来的话,那么他们之间的联盟也就瓦解了。 但是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想乘人之危。可心里面又有另外的一种声音。“上吧,上吧,反正这是云木槿自找的。” “什么?”因为被肖战天死死地按在怀里面,云木槿并未注意到肖战天刚刚说的话。 “算了,没什么。”肖战天的声音听着比平时要沙哑一点。 云木槿艰难的从肖战天的怀里面抬起头来,看着肖战天。晶亮的眼睛像是一颗颗明亮的星星,照耀在肖战天的心上。 “你还好吗?”云木槿看着肖战天脸上越来越红,有些怀疑的问道。 她真的很担心肖战天会控制不住自己,要是那样的话,那他们…… “你说呢?”肖战天有些搞不懂云木槿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相信云木槿是绝对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迫使自己要了她的。 而且云木槿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那种复杂的神色,更加的证实了这一点。 所以…… “应该……还好吧……”这话说出来,连云木槿自己都不相信。 肖战天看上去确实不太好,但是她也没办法啊。要不是肖战天不让自己离开,自己也不会下狠手,若是自己不下狠手,那现在也不会…… 好吧,云木槿绝对不会承认都是因为她用错了药才换来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的。 在她看来,这都是肖战天的错。 “唔……”也许是药力已经发挥到极致的效果的缘故,肖战天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轻……吟。 “肖战天。”云木槿看着肖战天的目光已经失去了焦距。 完蛋了,肖战天已经不能继续控制下去了。 云木槿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趁着肖战天瞬间的恍惚,逃跑。 想着,云木槿脚下也开始行动起来。 她用力的挣开了肖战天,朝着门闩的位子跑去。 云木槿的忽然离开,让肖战天感到一阵寂寞的空虚感。短暂的愣住之后,肖战天开始疯狂的朝着云木槿扑去。 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声音。 这药效,真的会让一个人失去本性吗? 云木槿对自己制药的能力还是十分肯定的。 长生天啊!要是她的医术不这么好该多好?那她就没有能力制造出药效如此强的药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云木槿一门心思的跑着。 她一定要从这个房间里面走出去。 肖战天现在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大脑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对还是错,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肖战天……肖战天……”一声一声,云木槿试图唤醒肖战天。 但是根本就徒劳无功。 现在的肖战天仿佛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感官和知觉,整个人只想遵从内心的想法。 释放…… 快了……云木槿看着近在眼前的门闩,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只要走出这道房门,一切就都解决了。 她相信,若是肖战天的那群莺莺燕燕知道了肖战天身中春……药的话,一定会上来如狼似虎的把肖战天给扑到的。 长生天保佑。 云木槿在心里默念着,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有停下。 谁知就在云木槿的手刚刚碰上门闩的时候,肖战天温热的气息就喷到了云木槿的颈间。 他怎么追上来了? 但是云木槿根本就来不及回头看,她现在只想逃离。 云木槿奋力的往前,但身体本来就瘦弱的她根本就不是肖战天的对手。 …… “肖战天。”云木槿怒斥着,手也重重的甩了一个耳光。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让肖战天恢复了一点理智。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云木槿。 但是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 “啊……”肖战天大叫着,双手抱着头用力的额往边上的桌子撞去。 很快,便传来桌子倒地的声音。 云木槿没有想到为了控制自己,肖战天竟然会选择这样惨烈的方式,赶紧追上去。“肖战天……” 只见,肖战天原本性感的薄唇,此时正泛着鲜艳的红色。 鲜血,流了出来。 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 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景象,让云木槿恶心作呕。 “公主,你没事吧?”琳琅站在外面不断的拍打着门,从里面的声音,她依稀可以判断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中的担忧也愈甚。怎么办?要是布鲁泽在就好了。 想着,琳琅的眼角流出了心酸的泪水。 不行,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主被欺负。 可是现在她能怎么办? 肖成,对了,还有肖成…… 琳琅像是一个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飞快的撒开脚丫子就往外面跑去。 “公主,等我……” …… “肖战天,你别这样。”虽然云木槿担心肖战天控制不住自己,但是现在也想不得这么多了。 不管怎么样,她不能放任肖战天这样,却置之不理。 “啊……你快走,别管我。”肖战天的双眼红的像是暗夜里面的吸血蝙蝠,他咆哮着,内心也恐惧着。 他一定要忍住,一定不能伤害云木槿。 他有一种预感,要是他今天真的没有控制住自己而伤害了云木槿的话,那他肯定会失去很多很多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云木槿不是云瑶。不是他心中那个千回百转之后仍然想着念着的人。 云木槿没有想到肖战天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担忧着她,一时之间,原本坚硬的心变得柔软。 “走啊……”肖战天看见云木槿还愣在原地,大声的喊道,“快走啊……”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要是云木槿在不走的话,那他…… “赶紧走啊……” “不,我不走。”云木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于还是做了这个决定,看着肖战天近乎自残的举动,她真的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我不会走的。”说着,云木槿走过去,双手环住了肖战天的腰。 “你……”肖战天还想说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完,头上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头痛。 “不好。”云木槿暗道,肖战天这是药力又要发作了。 刚才那次,肖战天忍了,但是这次……肯定会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云木槿想走过去拿针包给肖战天施针,可现在这种情况。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纠结,仿佛瞬间脑子里面全部变成了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云木槿不知道,只有在真在乎的时候,才会畏畏缩缩。 因为不爱,所以无惧。 只是到最后,云木槿都没能明白这个道理。 “肖战天,你一定要忍住啊。”云木槿用力的抱着肖战天,防止肖战天再次伤害到自己。 “呼……呼……”肖战天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好难受……”肖战天发疯般的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没事的。”云木槿用力的抱着肖战天,无力的安慰着。 都是自己不好,要不是自己太冲动的话,肖战天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站在不远处守护着的侍卫,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暧昧的笑了,他们的皇上还真的是年轻,身体强壮啊。 不过,皇后娘娘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啊,怎么带出来的丫鬟那么笨。 听着房间里面的声音,不用大脑想也知道里面是在做什么事情了,她还跑去那里拍门。 现在是他们皇上正在兴致上,等到他们家皇上结束了那边的事情,这丫鬟可就……惨了,滋滋,想着琳琅那曼妙的身段,还真的是可惜。 …… 不一会,肖战天感觉自己身上的那股灼热感消失了。 他疲倦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清贵如莲的女子,内心刚刚压下去的欲望,藤的再次冒了出来。 “你好些了吗?”云木槿终于在肖战天的眼中找回了一点焦距。 “我刚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这是肖战天的第一个反应。 虽然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强,但是现在…… 肖战天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把握,自己可以在中了那个药的时候,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还能无动于衷。 “没有。”云木槿说的是实话,她刚才是亲眼看着肖战天是怎么虐待自己,只为了不伤害她。 说不动容,是假的。 肖战天确实是个正人君子,但若是因为这个就让她原谅肖战天的话,她也做不到。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伤害,但是不一定会有原谅。 第164章 真的出事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肖成不可思议的看着琳琅,仿佛琳琅刚刚对着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说什么说啊,赶紧走吧,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琳琅在那急的眼眶中泪水都在不停地打转了。 但是肖成却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没事的,你相信我。”这点自信,肖成还是有的。 木槿公主虽然漂亮,但是他对他们家主子的忍耐力还是有自信的。 要真如琳琅所言,他们家主子那么如狼似虎,饥不择食的话,那还是他家主子吗? “是真的。”琳琅从肖成的眼中看到了怀疑,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要是再晚点的话,还不知道他们家公主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被肖皇欺负。 “哎呀,你别哭啊……我又没有说不跟你去。”肖成无语望天,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生也不怕死,但是最害怕的就是女人哭。 只要那个女子一在他的面前哭,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乱麻麻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软弱无能的男人才会让自己的女人哭,但他肖成,不是那样的男人。 听到肖成的这句话,琳琅紧皱着的眉头才终于舒展开一些。 “别哭了……”肖成看着琳琅,认真的说道。 算是他怕了琳琅还不成吗? 还有一句话,肖成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他们家主子只对云瑶公主有兴趣,至于其他的女人,他们家主子根本就不屑去碰。 只是这句话,她绝对不能说给琳琅听。 因为这句话,真的是太伤人了,但是这就是实话,绝对的大实话。 可是当肖成去看到凤仪宫中的那一幕时,他才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事情。 …… “你……”感受到肖战天身体的变化,云木槿有些吃惊。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肖战天是全身发热,但是现在…… 可是自己配置的药根本就没有让人发冷的特性啊,云木槿不解的看着肖战天,但是肖战天已经失去了知觉,整个人都陷入了痴迷的状态。 “肖战天,你就别装了,快起来吧。”云木槿相信那药只会让肖战天充满欲望,但绝不可能让肖战天感觉寒冷。 唯一的可能,就是肖战天在伪装。 “冷……好冷……”肖战天紧咬着牙关,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感觉他现在像是被置身于一个常年冰天雪地的极寒之地一样,全身都在发冷。 那种冷,已经侵入到了他的骨子里面。 云木槿用锐利的眸子注视着肖战天的举动,想要从肖战天的举动里面发现一点端倪。、 但是看肖战天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这不可能啊? 云木槿把手伸向肖战天的脉搏…… 怎么会这样?云木槿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肖战天怎么会中毒?而且这毒在很久以前就有了,现在毒素已经侵入了肖战天的身体里,要是在放任下去的话,那后果…… 但最让云木槿感觉到不可置信的还是,肖战天所中的这种毒,是他们西云皇室独有的云散。 云散,顾名思义,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药。 只要一点点,就会对下药之人言听计从。 但是,究竟是谁对肖战天用这种药呢? 虽然这种药对一个人只会产生一次效果。也就是说这种药只能对同一个人用一次,要是多了的话,就不能发挥出药效。 可是,肖战天怎么会中了这种药呢? 云木槿知道,这种药在之前西云的皇宫里面都只有一瓶。 而一瓶云散,只有五粒药。 如此珍贵的药,云澜肯定会妥善保管,不可能流落到外面啊。 难道这本来就是云澜下的药? 云木槿有些不相信,云澜对这个天下本来就没有妄想,怎么可能会把这种药浪费在肖战天的身上? 若是真的是云澜给肖战天下了药,那云澜是想要什么? 云木槿感觉她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而且那个东西还很重要。 “到底是什么?”云木槿仔细的回想着,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冷……”肖战天打着寒颤,身子情不自禁的往云木槿贴近。“冷……” 也许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话,怎么办?云木槿憔悴的看着肖战天。 人生第一次,她对自己的记忆有了怀疑。 她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对的,那些经历过的事情,都是那么的真实,仿佛还历历在目。 可是当所有的一切都结合在一起,云木槿感觉事情似乎并非是那样的。 不管怎么样,先救人要紧。 云散虽然对人只会产生一次药效,但是只要用过一次之后,就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就像肖战天现在这样。 “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的。”云木槿对着肖战天说,她不能让肖战天就这样死去。 不管是私心也好,在公也罢。 等到肖战天醒过来,她要亲自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肖战天的身上会有云散,而且从肖战天发作的情形来看。肖战天所中云散应该是一年前的事情,也就是肖战天攻打西云的那个时候。 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当时云木槿就觉得诧异,为什么原本待自己还很好的肖战天,竟然会出兵攻打自己的国家。 肖战天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也知道西云迟早都是他的?怎么会这样迫不及待? 只是云瑶当时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一时接受不了,内心也十分凌乱,自然不会想到这么多。 但是现在想起来,确实是有很多疑点。要是当初她不那么冲动,好好的等肖战天来,然后安静的坐下来谈谈,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云木槿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欣喜。 也许,她和肖战天之间并非完全的不可能。 只有云木槿知道,要放弃一个自己用生命去爱着的男人, 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肖战天感觉自己在混沌之间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好像是云瑶…… “云瑶……云瑶……”肖战天不断的呢囔着,声音轻柔,像是在诉说着最动人的故事。 听到这个名字,云木槿的心里一阵刺痛,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原来,肖战天并没有辜负她的深情。 “战天……”云木槿像是云瑶第一次见到肖战天时候那样的温柔的动情的喊着肖战天的名字。 可惜,肖战天现在根本就不知道。 此时的肖战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有云瑶的,他再也到达不了的世界。 “云瑶,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云瑶,你等等我。” …… “云瑶……”喊着,肖战天忽然伸出手,在空气中搜寻,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 “我在……”等云木槿发现的时候,她早已泪流满面。 为什么会这样? 肖战天,你若是让我一直恨到底该多好? 可是现在,云木槿发现肖战天对云瑶的那份深情,或许并不亚于云瑶对他的。 云木槿原本的不甘,怨愤,此时都消失不见了。 在梦里,肖战天看到一袭白衣的云瑶站在自己的面前。 “战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一遍一遍,云瑶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不,不是我……不是我……”肖战天知道云瑶是在怨恨自己,但是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瑶儿,报仇……我会给你报仇的……”肖战天的声音越来越小,眉宇间的皱纹越来越深,仿佛是痛到了极致。 报仇?云木槿被这两个字惊呆了。 肖战天竟然说报仇,难道这件事情真的…… “报什么仇?”云木槿激动的问道,但是根本就得不到回应。 “瑶儿……”一声又一声。 深情的呼唤,全都消散在了风里。 云木槿感觉自己被一个重重的谜团包围着。 她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底。 云木槿看了看桌上的针包,又看了看肖战天。 带着肖战天的话她根本就过不去,但若是把肖战天放在这的话,她又担心肖战天会再次自残。 该如何是好呢? “来人啊……”云木槿对着门外大声的喊道。 那几个守卫的侍卫听到了,但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笑话,要是他们这个时候去打扰了皇上的雅兴,那他们的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不过,他们家皇上也真的是够猛的,竟然让皇后…… 唉,要是他们也有这个本事的话,还愁家里面的那个小妖精不乖乖的听自己的话吗? “来人啊……”云木槿不知道那些侍卫的想法,以为是他们还没听到。 云木槿的这声刚好被赶回来的琳琅和肖成听到,“公主,你没事吧?” 琳琅飞快的跑了过去。 不好,真的出事了。肖成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看看?”看到那几个侍卫像根根木头一样的杵在那里,肖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都是饭桶吗? 在这里这么久了,竟连皇后的声音都没听到。 那几个人看到肖成的这个态度,就知道完了,难道里面真的出事了? 第165章 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是,大人,我们这就去看看。”那几个人看到肖成恼羞成怒的额样子,一刻也不敢耽搁。 但是心里仍然在想,要是里面并非是除了事情,而是他们皇上在那个的话,那他们不是更惨吗? 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迟疑起来。 肖成因为走在前面,倒是没有发现。 “公主,公主……”一声高过一声,琳琅在外面焦急的呼唤着。 她还是来晚了吗? 但是琳琅不知道,正是在这一天之后,云木槿对肖战天的态度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变化。 琳琅,是琳琅。 云木槿的心里涌起一股狂喜,太好了,肖战天有救了。 “琳琅,快点想办法把门打开,我要出去。” “那个……木槿公主,我们家主子呢?”肖成只听到云木槿的声音,心里担忧,于是问道。 回答肖成的是一阵沉默。 这种沉默,让肖成的心沉到了谷底,难道他们家主子的病又犯了? 可是不应该啊,上个月他们家主子才犯病,不可能这么快就又犯病啊。 但是云木槿接下来的话,让肖成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肖战天中毒了。”云木槿平静的说道,但是隐隐颤抖的声音泄漏了她此刻激动的心情。 肖战天,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看着肖战天英俊的面容,云木槿的心中百感交集。 “冷……冷……”肖战天的声音越来越弱,身子也颤抖的更加的厉害。 “快点啊,你们。”云木槿发现自己从没有如此这般心急过。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肖成的心像是被放在热锅上煎炸一样,十分难受。 主子一定不能出事啊。 仔细想想,主子还真的是很可怜,莫名其妙的中了毒不说,还间接的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内心肯定时刻受着煎熬。 主子不像南王,南王喜欢云瑶公主,他可以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但是主子呢?他只会自己闷着一个人偷偷地舔食着伤口。 然后在众人的面前装作什么都无所谓的额样子,那么的骄傲倔强,那么的让人心疼。 …… 门,终于开了。 来不及看倒在地上的残破不堪的门,肖成急速奔到了肖战天的身边。 “主子,你怎么了?” 此时的肖战天牙齿不住的颤抖着,身子也在瑟缩。 一个人软软的靠在云木槿的身上,汗如雨下,身上原本不算单薄的衣裳也早已被汗水浸湿了,像是刚刚从水里面打捞出来的一样。 云木槿看着外面已经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心中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觉得一刻钟有这么漫长。 “帮我扶住他。”云木槿想要站起身子去拿针包,但是才刚站起来,双腿就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 因为蹲在地上太久,云木槿的身子开始发麻,有些不受控制。 “公主。”琳琅赶紧走上去搀扶着云木槿,“公主,你想做什么?” “去帮我拿针包。”云木槿虽然自强,但是从不逞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云木槿伸出手,再次帮肖战天把了脉。 “公……皇后,您刚刚是说我家主子中毒了?”肖成看着云木槿,紧张的问道。 他家主子以前中的毒还余毒没清呢,现在在这样的话,会不会…… 云木槿感觉身子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一点都不想说话,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是”。 毕竟肖成也是担心肖战天。 但是肖战天的身边有这样忠诚的,为他着想的人,是肖战天的幸运。 “啊?我家主子是中了什么毒啊?娘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啊?”肖成凄惨的祈求到,那样子似乎是伤心到了极点。 让云木槿都有点怀疑,肖成是不是喜欢他家主子啊? 肖成没有注意到云木槿脸上异样的神色。 他专注的看着肖战天,似乎是不放过肖战天身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你们几个,快去叫御医。”短暂的断片之后,肖成赶紧吩咐。 “是。”有个头子一样的人匆忙的离去,留着另外几个人在那守着。 “不用。”云木槿的声音淡淡的想起。 “皇后娘娘……” 肖成不知道云木槿想做什么,焦急开口。 “不想救你家主子的话,就继续说下去。” 果然,云木槿抓住了肖成的弱点。 云木槿的话音刚落,肖成马上就住了嘴。 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一种强势的气质,只要她开口,你就会不由自主的遵从。 可是皇后娘娘真的能够救治主子吗?肖成有些难以置信,连宫里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皇后娘娘真的可以吗? 肖成有些怀疑的看着云木槿。 云木槿察觉到了,也不理会。 只是埋头注视着肖战天的情况,生怕错过肖战天一丁点的反应。 要知道肖战天这个时候是十分危险的,要是他有什么突发的情况的话,那…… 其实云木槿也并不是不相信这宫中御医的医术,只是肖战天中的这个毒,并不是有医术就能解的,要是他们没有药引的话,那…… 也许连肖战天都不知道这个毒既然是他们西云皇室独有的,那么也只能由他们西云皇室的人来解。 否则,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是无能为力。 “琳琅,快点。”注意到肖战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云木槿感觉一颗心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肖战天,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好了,公主。”琳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云木槿。 以前的云木槿总是一脸的淡然,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一样,但是现在,她清楚的看到云木槿眼中的深深的担忧。 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呢? 琳琅不知道,但是一切事物都有他运行的轨迹,外人是强求不来的。 这样想着,琳琅便释然了。 “拿给我。”云木槿飞快的接过琳琅手中的针包。 “按着你家主子,千万不能让他动,知道吗?”施针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要是稍有不慎的话,结果不堪设想。 “是。”肖成干脆的应允。 他跟着肖战天这么久,并不是一个会轻信别人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云木槿不会伤害肖战天。 也许是因为云木槿看着肖战天眼中那抹深深的担忧,也许是因为云木槿表现出来的紧张,也许是因为云木槿身上传来的那种淡淡的熟悉感。 肖成现在终于有点知道为什么肖战天会对云木槿那么不一般了。 “现在把你家主子放到床上去。”顾不得许多,云木槿目光坦荡的说。 要不是自己莽撞的对肖战天随意用药的话,也不会激发出肖战天体内的另外那种毒素。 此时此刻,云木槿早已把要报仇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 …… 肖战天感觉自己越来越难受,身体里面像是有两股不同气息的气流在冲撞一样,让他觉得就快要=窒息了。 要是能这样死了就好了,模糊间,肖战天竟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云瑶都不在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死了好,死了好…… 肖战天仿佛听到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似乎是云瑶的声音。 他奋力的摇了摇头,想要看清楚那个人,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没有办法看清楚。 仍旧只能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 “肖战天……肖战天……” “主子……主子……”他们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喊着,希望能够唤醒肖战天的意志。 就在刚才的那一刻,云木槿感觉肖战天的身上生气全无,并不是因为毒素已经侵入到肖战天的五脏六腑而致命。 而是因为肖战天自己失去了生存的意志。 云木槿不知道肖战天在昏迷中究竟看到了什么,但是她绝不允许肖战天就这样死去。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 云木槿轻轻的吟唱者这首肖战天熟悉的歌曲。 她不知道肖战天对云瑶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但是看肖战天在昏迷之中还喊着云瑶的名字,那么这首歌对肖战天来说,或许还有点意义。 原本已经追随着那个飘渺的身影离开的肖战天在听到这个熟悉的旋律的时候,他回过头,看了看原本雾霭茫茫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面寻找着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瑶儿……”念着,肖战天慢慢的睁开了原本紧皱的眼睛。 “太好了,主子,你终于醒了。”肖成看到肖战天恢复了一点意识,高兴的打搅。 但是云木槿的脸上仍旧没有半点松懈下来。“快点把他放上去。” 只有肖战天恢复了求生的意志,云木槿才能救活他。 “瑶儿……”肖战天似乎是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专注的看着低垂的帘幔,似乎是还在想着刚才梦里见到的那个身影。 第166章 灌药 肖战天的头才挨着枕头,云木槿就快速的行动起来。 时间就是生命,她,一刻也不能耽搁。 “肖战天,待会不管有多痛,你都得忍着。”云木槿看着肖战天,眼神认真。 肖战天没有说话,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云木槿的侧脸。 “娘娘,您行动吧。”说着,肖成的双手死死地把肖战天按在床上。 “主子,得罪了。”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多有不妥,但是肖成却顾不得许多了。 只要能让肖战天好起来,那么就算是他家主子好了以后来找他秋后算账,他也在所不惜。 “慢着。”肖战天的生声音虚弱,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是一点都没有因为中毒而减去一丝一毫,仍旧是那么凌厉。 “有事吗?”云木槿不悦的看着肖战天,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子现在根本经不起耽搁吗? “你不用按着我。”肖战天对着肖成,认真的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让一个人来按着,像是个什么样子。 “不可以。”还没等肖成反应,云木槿就果断的拒绝到。、 她要给肖战天扎的那几个穴位都是那么危险,要是肖战天忍受不住痛苦,动了怎么办? 她绝不允许这事情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因为即使是那么细微的动作,都又可能会要了肖战天的命。 云木槿觉得自己也是施针无数,但却从未这么紧张过。 “为什么?”肖战天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有勇气这样对待自己,但是他知道。他,绝不可能允许别人来按着自己。 “待会施针会很危险,而你不能乱动。”云木槿简单明了的告诉肖战天原因。 肖战天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自嘲的笑了笑。 “没事,我能忍住的。”当他得知是自己间接害死云瑶的时候,他恨不得自己马上去死? 感受到云瑶就那样在他的怀抱里面一点一点的没了温度,那才是他最痛苦的时候,他想,此生都不会再有什么伤痛能比得上那个。 “可是我不相信你。”晕募集要的不是肖战天的承诺,她要的是绝对的安全。 而肖战天,是一个变数。 她不可能答应肖战天的请求。 “可是你没权利。”肖战天冷冷的说道。 云木槿在听到肖战天的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很痛。 是,她是没有权利。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你只能听我的。”云木槿看着肖战天,眼神倔强的说到。 不论肖战天继续说什么,她都不可能会改变主意的。 “肖成。”见根本说不动云木槿,肖战天只能把视线转向肖成。 他不相信肖成还能忤逆他的意思。 可是肖成看了看肖战天,在看了看云木槿之后,还是选择了云木槿。 “主子,你就听娘娘的吧,她也是为了你好。” “什么?”肖战天气的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 肖成一点都不怀疑,要是肖战天现在能够行动自如的话,一定会跳起来一巴掌拍死他。 唉,死就死了。 肖成悲哀的想,只要他家主子能够好起来。 就算是要了他的这条小命,甚至是加上肖离的那条小命,又算什么呢? “娘娘,您赶紧施针吧。”肖成看着云木槿,语气带着祈求。 “肖成。”肖战天咬牙切齿的瞪着肖成,“你是要造反吗?” 要是以前,肖成要是听到肖战天的这句话的话肯定会马上跪倒在地,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赤诚真心一片,根本就无惧怀疑。 “好,”云木槿高兴应允。 此时此刻,肖战天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 “主子。”肖成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肖战天。 “闭嘴、”冷冷的两个字吐出来,肖战天便转过头去,不再看肖成。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身子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不知道云木槿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云木槿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如此别扭的一副景象。 “别挣扎了,你今天是起不来的。”她昨晚给肖战天施针,差不多是相当于给肖战天重新洗精换髓。 肖战天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的。 听到云木槿的话,肖战天别扭的转过头,他一点都不想看到云木槿。 只要看到云木槿,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昨晚他被肖成按着施针的情形。 那么丢脸,这要是传出去。他堂堂天朝皇帝的威严可就荡然无存了。 就是眼前的这两个始作俑者。 得不到肖战天的回应,云木槿也不恼怒。 “来,把药喝了。”云木槿拿着汤匙给肖战天舀了一勺药,然后递给肖战天。 可是肖战天竟像是没哟看到一样,也不回头。 “不喝。” “琳琅,过来帮忙。”云木槿知道肖战天在别扭什么,但她却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即使肖战天以后都不搭理自己,她还是会那样做。 看着在自己面前忽然放大的两张脸,肖战天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 后面这句话,肖战天没有说出来,因为那种感觉很别扭,就像他是一个要被强的小媳妇一样。 这个认知让肖战天打了一个寒颤。 “不做什么?”云木槿似笑非笑的看着肖战天。 你以为你不喝,我就没有办法吗? “公主。”琳琅走了过来,站在肖战天的床边,有些紧张的看着肖战天。 这个男人给人的那种压迫感太强了,她有些害怕。 “端着药,一会我掰开他的嘴,你就直接灌下去。”笑话,这是她辛辛苦苦熬得药,怎么能让肖战天就这么浪费了。 这药里面不仅仅是花了她的心血,还花了她的血。 肖战天怎么可以不喝呢? “这……不好吧。”琳琅有些犹豫,他家公主这么虐待肖皇,肖皇肯定会秋后算账的。 “没什么不好的,行动吧。”云木槿满不在乎的说。 肖战天杀人般的目光落在云木槿的身上,但是云木槿选择了忽视。 “那……好吧。”琳琅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答应了。 云木槿似乎是看出了琳琅在担忧什么,开口安慰道,“别怕,有什么事情还有你家公主我呢。天,塌下来,我也给你担着。” 云木槿如此狂妄的话语,让肖战天不由得一愣,这世上或许还没有那个女人敢放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吧。、 不仅仅是肖战天,就连地上跪着的原本对云木槿有些看法的肖成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木槿。 这还是一个女人吗? 哪有女人这么霸气的? “恩呢。”琳琅高兴的接过云木槿手中的药。 肖战天看着云木槿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的手,用尽全力吼道,“你敢?” 可是那声音在云木槿听起来就和蚊虫煽动翅膀的声音一样。 “我为什么不敢?”云木槿挑眉回答,肖战天这是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吧。 现在是她在给肖战天治病啊,肖战天不仅不感恩戴德不说,反而一脸的大爷样,真的让人很不爽。 要是其他人的话,云木槿早就撂担子不干了。 这世上谁不是扒着赶着想让她帮忙看病的,怎么到了肖战天这里,倒反像是她在求肖战天一样。 “你……”肖战天还想说什么,但是云木槿的双手已经钳住了他的下巴。 “嘘,别说话,小心呛着。”云木槿看着肖战天,笑意盈盈的说道,但是那笑容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她承认,她是为了故意恶搞肖战天。 要是肖战天乖乖的喝药的话,哪里会有这样的下场。 肖成在旁边看着云木槿的举动,心中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赞。 这皇后娘娘也太厉害了吧,竟然敢这样对待主子,她就不怕主子把她打入冷宫啊? 云木槿和琳琅灌完药,就看到肖成一脸花痴的看着自己,“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来帮你家主子清理清理?” 因为刚才肖战天一直在挣扎的缘故,云木槿他们喂下去的药,大半部分都撒了出来。 真是浪费啊,琳琅在心理面暗自想到,这些药可都是他们家公主亲自守着炉子煎的,结果就这样浪费了。 想着,琳琅看着肖战天的眼神,也变得不友好起来。 “可是主子……”肖成有些犹豫,肖战天还没叫他起来呢,他要是起来的话就是不服从命令,那样的话…… 主子或许就真的容不下自己了吧。 “没事,他看到了,是我叫你起来的。”这肖成还真的是榆木脑袋,难道他就不知道变通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 将在外还军令有所不受呢? “不行,我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肖成义正言辞的说道。 一句话说的云木槿汗颜,你昨晚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说。 想归想,云木槿也不强求,肖成就是那样的性子,跟他的主子一样的执拗。 云木槿只得细心的拿起帕子,一点一点的帮肖战天的嘴角的残留的药渍给擦干净。 肖战天看着这样的云木槿失了神。 “瑶儿……” 话才出口,肖战天便自嘲的笑了笑。 云木槿怎么可能是云瑶呢? 但是肖战天没有注意到,在他那声温柔的瑶儿出口的时候,云木槿的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颤。 第167章 罚跪 “云木槿……”肖战天咬牙切齿的看着云木槿,眼神凶狠的像是要把云木槿给生吞活剥了。 “皇上叫臣妾有事吗?”云木槿还是第一次看到肖战天如此抓狂的样子。 不错不错,云木槿高兴的想,这样的肖战天或许才是最真实的。 “你竟然敢……” 肖战天的话还没说完,云木槿就冷冷的吐出一句,“皇上您是不是还想在床上再多躺几天?” “你这是在威胁朕?”肖战天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原本就犯了错的肖成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皇上说是,那便是。”知道肖战天现在内心肯定十分别扭,云木槿也不想过多的和他纠缠。 “好,那朕就让你知道知道, 什么叫做不受人威胁。”说着,肖战天费力的用手杵着床,想要爬起来。 “你要做什么?”虽然早就知道肖战天到底有多么倔强,但是现在根本就不是逞能的时候啊。 “朕要起来。”肖战天看着肖成。“肖成,你没听到吗?” 肖成还是低着头,自动把肖战天的话给屏蔽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也不少。 “肖成……”云木槿忤逆自己就算了,肖成这是跟着凑哪门子的热闹啊? 肖战天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看着肖战天郁闷的神色,肖成只能在心里默念,“对不起啊,主子,我也是为了您好啊!您可千万不要怪我呀。” 在肖成的心里,肖战天可是他最尊敬的人。 只要是为了肖战天,受一点惩罚又算什么呢? “主子,您就忍忍吧。”肖成知道肖战天心理面肯定很憋屈,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 “你给老子闭嘴。”肖战天这回算是知道了,感情他们三个人早就拧成了一股线,合着是把他给排除在外了。 肖战天愤愤不平的躺在床上,看也不堪他们三个人。 奈何他现在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就让你们先得瑟得瑟。 …… “皇上……皇上……”慕容蔓莎在外面撕心裂肺的喊着。 刚才慕容南传来消息,说是肖战天今天早上没有去上早朝,慕容蔓莎的第一反应就是肖战天被云木槿缠住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吗? 慕容蔓莎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来这里,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慕容家虽然说是为了她好,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慕容家绝对的利益面前,她的幸福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可惜,她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慕容家已经放弃了她,那么就让她自己来追求属于她的幸福吧。 无论如何,哪怕是付出一切,她都不会让云木槿独自占有肖战天的宠爱的。 肖战天才合上眼睛一会,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下意识的睁开了眼。 没有一点的惺忪,有的只是精明,像他们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毫无顾忌的酣睡呢? 他们时刻都要提防着别人来害自己。 这样的人生,虽然很累,但是他们已经习惯了。 “外面是怎么回事?”肖战天睁开眼,没有看到云木槿,便问还在地上跪着的肖成。 “回主子,是皇贵妃娘娘过来了。不过皇后已经出去了。”说起云木槿,肖成真的是大有改观。 他们皇后这个人啊,不仅医术高超,就连治理后宫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刚才慕容蔓莎刚来的时候,他本来想亲自出去处理,但是皇后娘娘很自然的吩咐她别去,说是她会处理好。 “主子?”肖战天自嘲的笑了笑,“这会子知道我是你的主子了?” 肖成知道肖战天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也不回嘴,好好的低着头,反正他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又是这个样子,肖战天看着肖成,不知道肖成什么时候竟然学会肖离的默不作声了。 无论你说什么,他听是听着,就是默不吭声,像是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人十分不舒服。 “属下知错。”跑错就是错了,肖成原本就已经做好了要受罚的准备,现在肖战天说起来,他自是不会逃避。 “知错,知错,就知道知错,知错有什么用?”肖战天咆哮着,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候了。 感受到肖战天的怒气,肖成又不说话了。 肖战天看着,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 “谁在外面喧哗?”云木槿施施然的走出来,身着一件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的绾个飞仙髻,几枚圆润饱满的珍珠随意点缀在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光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荡漾着清单浅笑。 好美。 饶是慕容蔓莎也不得不承认,云木槿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出尘气质是她永远也无法比拟的。 但是云木槿越是这样高贵出尘,慕容蔓莎的心里就越恨。 都是云木槿这个贱人,要不是她的话,她也不会这样。 云木槿的出现,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姐姐,是我。”慕容蔓莎小心的收起了眼中的那抹不甘,笑意盈盈的说道,仿佛刚才那个在门口大喊大叫的人不是她一样。 “原来是妹妹啊?之前没有见到人,本宫还以为……”说道这里,云木槿不再继续下去,拿了帕子,掩着嘴,轻笑。 云木槿这样的反应,让慕容蔓莎的心理面很不舒服。 但是既然云木槿没有挑明了说,那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是啊,妹妹到这里许久都没见到人,还以为姐姐有事情出去了呢?”慕容蔓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她就是要让云木槿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这是在说她怠慢了吗?云木槿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 慕容蔓莎见了也只能当作没见。 “妹妹这样说,是在怪姐姐怠慢了妹妹不成?”云木槿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按照天朝的祖制,她是妻,慕容蔓莎是妾。 妾侍给正房立规矩,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到了慕容蔓莎这里,就不行了呢? 听到云木槿这么说,慕容蔓莎也反应过来了。 这件事情要是悄悄的传出去,别人会说是云木槿亏待宫里的妃嫔,但要是从云木槿那里说出去的话,那就是她们这些妾侍不懂规矩。 说来说去,都是他们的错。 “妹妹不是那个意思,妹妹只是担心姐姐有什么事情,被缠住了,才随口一提而已,还希望姐姐不要把它放在心上。”慕容蔓莎微笑着说,但是心里却是恨不得一把把云木槿给掐死。 “这样啊。”云木槿淡淡的说道,依旧是那么的高贵。 见云木槿往寝宫里面走去,慕容蔓莎也尾随在后。 “对了,妹妹来找本宫是有什么事情吗?”云木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停下了脚步,问道。 她可没有自恋到认为一个她新婚第二天都不来请安的人却在自己已经通知各宫不用来问安的时候来请安。 “是这样的,妹妹听说皇上今天没去参加早朝,担心皇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就说过来看看。”慕容蔓莎唯唯诺诺的说道。 为了见到肖战天,她忍。 “是吗?妹妹的消息可真灵通。”云木槿既没有说要让慕容蔓莎前去探视,也没有说不允许她进去。 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倒是叫慕容蔓莎有些猜不透云木槿在想些什么。 贱人,慕容蔓莎在心理面恨恨的骂着,等到有一日她执掌后位,一定要把云木槿做成人彘。 然后放在她的寝宫里面,每天观赏。 “姐姐说笑了,妹妹也是因为担心皇上所以才多关注了一些,要是姐姐不喜欢的话,妹妹以后……”慕容蔓莎说着,有些泫然欲泣。 “妹妹这不是要置本宫于不义之地吗?外面的人若是不知情的话,不还都得以为本宫是个容不得人的悍妇啊?”说着,云木槿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蔓莎。 这人还不算笨嘛,不过身在慕容家那样的家庭里,能笨到哪里去? 他们专门学的就是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 确实,慕容蔓莎在进宫之前,被特意送去学了媚术,可惜,慕容蔓莎还没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把一颗心都遗落在了肖战天的身上。 媚术,自然也就失效了。 “妹妹不敢。”不顾地上全是坚硬的石子,慕容蔓莎直接跪了下去。 慕容蔓莎以为众目睽睽之下,云木槿肯定会爱惜自己的名声,会立刻叫她起来。 可是,她想错了。 云木槿只是那样看着她,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好好的跪着反省反省。” 说完,留给慕容蔓莎一个高贵的身影。 “贱人。”看着云木槿的额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慕容蔓莎狠狠的猝了一口。 “娘娘……”东芝跟在慕容蔓莎身边,她没有想到慕容蔓莎竟然会这般沉不住气。 “叫什么叫?刚才你哑巴了?”慕容蔓莎满心欢喜的想要过来看看肖战天,没想到却被罚跪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这都是她自找的。 第168章 出宫 “奴婢不敢。”东芝已经习惯了慕容蔓莎的喜怒无常,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自己解释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 反正现在慕容蔓莎已经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敢?那你刚才怎么不帮本宫说话,就由着本宫被人欺负啊?”慕容蔓莎的声音尖锐而咄咄逼人。 “奴婢知错。”东芝也跟着慕容蔓莎跪下。 云木槿他们走出老远了都还能听到这边的声音。 “公主,你说皇贵妃不会出去制作什么对您不利的谣言吧?”琳琅担忧的问道,他们才来天朝不久,要是传出他们家公主德行有失或是什么的话,就不好了。 不会才怪。 但是这话云木槿没有对琳琅说,她不希望让琳琅想那么多。 “放心吧,她不敢。”云木槿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人能怀疑她的真实性。 “那就好,那就好……”琳琅拍了拍自己不停起伏着的胸口,然后说道。 看着如此单纯的琳琅,云木槿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之前,她是希望琳琅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些尔虞我诈,永远开心的活着,可是现在,她选择了这条原本想都没有想的道路,那么琳琅……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她相信,琳琅会成长起来的,只要时间足够。 但是云木槿没有想到,正是她的这个决定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琳琅还没有成长起来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中了。 只是那个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 “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看到云木槿进来,肖战天不悦的说道。 这个女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回事。 他堂堂天朝的皇帝,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冷遇啊。 云木槿听到肖战天说话了但就是不想答应,她径自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咕的一口饮尽。 肖战天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会这么大胆。 “喂,你是聋子吗?还是哑巴了?”肖战天大声的吼着,他就不相信云木槿这下还能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 结果再次让他失望了。 云木槿依旧坐在那,淡定的喝着手里的茶。 琳琅在一边看着干着急,但是她知道,云木槿做事有云木槿自己的分寸,就没出声提醒。 “肖成,把他们给朕赶出去。”肖战天气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主子……”他们还要给你治病呢? 看出肖成的为难,肖战天更加气恼,这一个两个的,是想气死他吗? “你没听到朕说的话吗?”凌厉的气息从肖战天的身上散发出来,琳琅缩了缩自己的还脖子。 肖皇真的是太恐怖了。 “你烦不烦啊?给我安静点。”云木槿现在满心都在想着要怎么从肖战天的口里打探到秘密,但是又不引起肖战天的怀疑。 陡然听到肖战天拔高的声音,一时有些烦躁。 吼完之后,云木槿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顿时感觉有些心虚,完蛋了完蛋了,肖战天这么腹黑的男人肯定会事后报复的。 可是吼都已经吼了,她总不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吧? 这有人会信吗? 答案是没有。 看到云木槿霸气的样子,琳琅和肖成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木槿。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竟连肖战天都情不自禁的被云木槿给吸引了,这样的云木槿让他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但是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 “咳咳……”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肖战天佯装咳嗽了几声。 云木槿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却不揭穿。 有时候,云木槿会有中很孤单的感觉。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样的一个自己。 死了,然后又活过来了。 但是这样的经历要是说出去的话,肯定会没人相信的,他们只会把自己当作怪物一样看待。 若不是她亲身经历的话,她也不会相信。 “那个疯女人来做什么?”肖战天似乎是想要快点转移话题,只能把云木槿的视线转移。 “疯女人?”云木槿重复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肖战天被云木槿的这个笑弄得不明所以。 “我笑你说的这个词,疯女人还真是贴切。”说着云木槿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远远望去,像个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 过了好一会,云木槿才说到。“不知道慕容蔓莎要是知道皇上你这么说他的话,她会是什么反应。” 慕容蔓莎来凤仪宫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肖战天,但是竟然被肖战天这般嫌弃。要是真的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哭泣呢? “没想到肖皇竟然是这般不会怜香惜玉之人。”那慕容蔓莎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貌,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剔透玲珑,怎么到了肖战天这里就成了疯女人一个。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云木槿在听到肖战天这样形容慕容蔓莎的时候,内心是无比高兴的。 “朕也不知道木槿公主你的胆子竟然会这般大。”云木槿肯定是在治疗的时候还给自己加了点东西,要不然他怎么可能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连手都抬不起来,但是说话的声音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虚弱。 “彼此彼此。” …… “你是说肖战天今天没有去上早朝?”南宫垣似是有些怀疑的看着旁边的林子莫,他倒不是怀疑林子莫的消息来源,只是没有想到肖战天那样的人竟然会罢朝。 “是,宫里面的人传来的消息却是是这样的。”那天南宫垣虽然从天朝的皇宫里面出来,但是却没有急着回南城。 而是在瑶城边郊的一个庭院里面休养生息。 他不能就这样走了,他要为云瑶讨个公道。 “去查查,我要知道是什么原因。”南宫垣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脸上身侧莫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南宫垣的这个吩咐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当下没有半点耽搁,动作利落的额离开。 留着南宫垣一个人站在窗子边,看着遥远的天际,若有所思。 瑶儿,要是你知道我准备做的这一切,你肯定会骂我的吧。 你那么喜欢肖战天,怎么会舍得让我伤害他呢? 但是我也这么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的。 南宫垣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进入魔障了。 …… “公主,我们真的要偷偷地溜出宫吗?”琳琅有些担忧的看着云木槿,他们现在正在天朝皇宫的一个城墙角。 云木槿走上前,扒开茂盛的杂草隐藏着的狗洞,兴奋的对琳琅说道。 “不然嗯?”他们都到了这里,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可是……”琳琅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肖皇现在在睡觉,但若是被别人发现的话,兴许会把他们当作别国的探子啊,那样就不好了。 “琳琅,你要是在叽叽喳喳的,就回去。”若不是想着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布鲁泽的话,云木槿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宫吗? 偷偷摸摸的,一点都不像是她云木槿的风格。 “不要啊,公主,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琳琅嘟哝着粉嘟嘟的小嘴,看上去十分可爱。 可惜布鲁泽现在并不在这。 “走。”云木槿说完,率先走了出去,动作干净利落,一点都不像是一国之后。 因为一国之后是不会带着宫女钻狗洞的。 顺利的出来之后,云木槿高兴的直奔着天和医馆走去,这么些天的时间,不知道他们布置得如何了。 云木槿不知道在她和琳琅离开之后,有两个人诡异莫测的出现在了他们之前站着的草丛旁边。 “这个皇后娘娘倒是有点意思。”身穿紫色衣服的男子邪笑着看着云木槿消失的方向,脸上是满满的兴致。 “千万不要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另一个男子冷冷的开口。 “为什么?”紫衣男子显然没有想到万年大冰山竟然会开口,忍不住问道。 “不该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切,你当我真想知道啊?”紫衣男子不屑的说道,妖媚的脸上在眼角有一颗红色鲜明的痣。 泪痣,这样的男人注定一生多情,为情所困。 “走吧,不要让那个人久等了。”他今天一定要去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肖战天之前都没有说过,要娶的人竟然是她,云木槿。 …… “公主,你们来了?”红狼正抬着草药出来晾晒,忽然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云木槿,高兴的直接整个人的扑了上去。 在快要挨到云木槿的时候,别云木槿一个侧身给躲过了。 “公主……”没能得逞的红狼有些哀怨的看着云木槿。 云木槿被红狼的这个眼神给逗乐了,没有想到像红狼他们这样杀伐果断的人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这些天你们过的怎么样。”云木槿没有一开口就问他们准备的如何而是问他们的生活,多少让红狼有些动容,至少云木槿还是非常关心他们的。 “我们很好,公主你呢。”红狼开心的问道。 “很好。”说道很好的时候,云木槿情不自禁的就回想起肖战天的那张臭脸,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大。 第169章 看戏 走进大门,浓郁的药香味便扑鼻而来。 雪狼安静的坐在那里,一边捣鼓着药材,一边低着头不知道在登记着什么,倒是真有几分掌柜的样子。 大家看到红狼身后的云木槿,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欣喜的看着云木槿。 “呀,公主,您来了?” 虽说云木槿真正进宫只有两天,但是在进宫前两天就搬到恭亲王府去备婚去了,再说这两天可能是他们度过的最漫长的时间。 叫他们打打杀杀还行,让他们来做这些细致的活,还真的是有点大材小用。 “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 云木槿一本正经的说着逗乐的话。 偏偏还有人当了真。 “公主,我们可是一点都没有偷懒,不信您看看我的手……”说着红狼还特意把自己原本保养得当的手伸到云木槿的面前。 云木槿果真看到上面已经被磨出了几个血泡。 “辛苦了。”云木槿看着大家,真诚的说道。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在外面撑着,所以她才没有后顾之忧。 “公主,医馆已经差不多布置妥当了,您要不要四处走走看看。”地狼站了起来,只见身材高大的壮硕大汉此时腰间正围着一条围裙。 看上去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不用了,我相信你们,我们坐一会就得走了。” 地狼知道云木槿他们现在在宫里面不比外面,肯定不能自己,但是听到云木槿只能留一小会,内心还是有些失落 是从什么时候起,云木槿的音容已经遍布了他内心的每个角落,再也忘记不了。 “琳琅……”布鲁泽才从外面回来,身上担着一大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才到门口,便高兴的像个孩子。 琳琅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云木槿似笑非笑的看着布鲁泽,布鲁泽这才知道自己刚刚真的是太心急了。 “公主……”布鲁泽把那包东西放下,然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哎呀,你还能看见我呀?”虽是责备的语气,但是语气里面带着调侃。 云木槿这么一说,琳琅的脸就更加的红了。 像是秋天红透了的柿子。 “公主……”琳琅娇嗔了一声。 云木槿适时的笑了笑,“要不,我们去后面看看?” 大家都知道云木槿的心思,也都附和着云木槿。 最跳脱的还是红狼,“走走走,我们不在这里碍着他们的眼,哈哈哈……” “我也去。”琳琅也跟着起哄,布鲁泽在一边急了,琳琅好不容易才能出宫来,他怎么可以就就这样错过。 “琳琅……” 布鲁泽的话音还没落,云木槿就开口,“你就在这等我吧,我就去后院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等到众人都消失在琳琅和布鲁泽的视线里的时候,他们还能听到从院子里面传来的红狼的夸张的笑声。 “都怪你……”琳琅看着布鲁泽,脸有些微微发烫。 布鲁泽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可只要能见到琳琅,那些所谓的不妥,就全部被跑到九霄云外了。 “琳琅,我好想你。”前些日子,每天都跟琳琅在一起,所以不觉得。 可是现在,布鲁泽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胡说什么呢?”布鲁泽的一句话,让琳琅的脸更加的发烫。 “我说的都是实话。”生怕琳琅真的不相信一样,布鲁泽马上拍着胸脯保证。 “傻子。”琳琅噗的笑了出来,留着布鲁泽一头雾水,傻子? 琳琅为什么会说他傻子呢? “琳琅,你这些天在宫里过的好吗?” “好啊……”琳琅一五一十的把在宫里面发生的事情吧嗒吧嗒说了一大堆。 “什么?”布鲁泽不可置信的额看着琳琅,“你是说我们公主不仅没有被欺负,反倒是肖皇被欺负了?” 天啦噜,他家公主也太强悍了吧。 “是的。”琳琅咽了咽口水,要不是她亲眼见到的话,或许也会跟布鲁泽一样的神情吧。 “哈哈哈……这就好。”只要公主足够强悍,那么他就不用担心琳琅在宫里面被欺负了。 …… 云木槿他们主仆两回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凤仪宫里面静悄悄的。 “琳琅,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云木槿四下看了看,然后问道。 “好像……有点太安静了。”琳琅歪着脑袋想了想,说。 对,就是这样。 虽然凤仪宫是不怎么忙,但也不至于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吧,肖战天还在凤仪宫呢。 想到肖战天,云木槿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那丝感觉闪的太快,云木槿没能抓住。 “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呀?”云木槿拍着自己的脑袋,拉着琳琅就往自己的寝宫奔去。 “公主,您慢点。”琳琅不知道云木槿是想到了什么,不就是没人吗?也许大家都去偷懒了呢? 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 “朕再问你们一遍,皇后到底去哪了?”还没赶到寝宫,云木槿他们就听到肖战天极具穿透力的声音。 “奴婢……奴婢不知道。”有个胆小怯懦的宫女听到肖战天的话,竟嘤嘤哭泣起来。 她的身子都在瑟瑟发抖,皇上生气的样子真的是太恐怖了。 “不知道,不知道,连人去哪儿了都不知道,朕养你们这群饭桶做什么?”肖战天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只知道低着头,问什么都不知道。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去哪儿奴婢们确实不知道。”有一个胆子大,不怕死的人抬起头看着肖战天。 仔细望去,这个说话的宫女竟然还有几分姿色。 感情这些宫女时刻都在想着爬……龙……床啊。 肖战天没有想到凤仪宫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大胆的人,一时之间忘记了要说什么,只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说话的宫女。 那宫女身穿一身浅绿色宫女的裙衫,发间簪着一根白玉簪子。 看来,是早有预谋的呀。 什么时候,这些女人才能够安分一点。 “这么说来,皇后去哪里灭有跟你禀报一下,到还是她的不是了?”这样的女人,他见的多了,一个个不好好做事,整天就是痴心妄想。 他肖战天是那么没品的人吗? “奴婢不敢。”刚才说话的人连忙慌乱的认错,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上佳的姿容,皇上就算不喜欢自己,但是也不会为难自己吧。 毕竟即使他不喜欢,也还可以把自己赏赐给那些大臣们,来笼络大臣的心。 她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但她错就错在用错了时机。 “不敢?”肖战天轻笑,“朕看你倒是大胆的很。” 这样的女人留在云木槿的身边也是个麻烦,还不如一次就清理干净了。 “来人啊,把这个宫女给我拖去浣衣局,一辈子都不准出来。” 冷漠无情的话语,从肖战天的嘴里缓缓的吐出来。 那个宫女在听到肖战天的话之后,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一辈子都不准出来,难道她就要一辈子都待在浣衣局那种吃着狗食,做着牛活的地方吗? 不行,她不甘心。 “皇上,奴婢知错了,求求您饶了奴婢吧,求您了。”那宫女爬过去使劲的磕着头,看肖战天不为所动,索性要去抱肖战天的腿,结果手还没挨到肖战天的裤腿,就被肖战天一脚踢开。 “没听到吗?你们?”肖战天看着那几个傻愣愣站在一旁的侍卫,怒声问道。 那几个侍卫连忙行动,生怕要是再晚一步,他们就会变成这个宫女一样。 等到那几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凤仪宫之后,肖战天看着地上刚才宫女留下的那滩血迹,嫌弃的说了一声,“真脏。” 肖战天,你可不可以再粗暴一点,怎么这么不会怜香惜玉啊? 要是她以后犯了什么错,肖战天会不会也这样对待自己? 想到这里,云木槿的心里打了一个激灵。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别胡思乱想了。 “你还要在那里藏多久?” 肖战天的话音刚落,大家都齐刷刷的朝着云木槿的方向看过来。 完蛋了,完蛋了,琳琅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提到脖子眼那了。 肖皇知道她和公主不在凤仪宫的事情了。 “嘿嘿……皇上。”被人亲自抓住,云木槿的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 该死,肖战天,你知道就知道了,说出来做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有什么知道却装作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吗? “没想到皇后竟然有这样的嗜好,喜欢偷听别人说话,或者说是喜欢躲着看戏。”肖战天原本根本不想说出这些话的,发现云木槿不在宫中的时候,他担心极了,怕云木槿会出什么事情。 可是这个女人,不仅一点都没意识到,反而还躲在那里看戏,真的是气死人了。 “只是凑巧,只是凑巧。”什么叫做她有这样的嗜好啊。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云木槿知道肖战天现在更不爽。 如果是她被别人用药控制在床上一天,还被灌药各种的话,她的心情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咦,对了,皇上,你怎么起来了?” 第170章 谈话 云木槿不说还好,一说肖战天就来气。 “皇后是希望朕一辈子躺在床上,爬不起来?”肖战天的眼神魅惑而危险。 他伸手,对着勾了勾手指。“过来。”语气不容置喙。 “哦……”云木槿不由自主的服从。 等到步子迈开后,云木槿才后知后觉。 “皇上叫臣妾有事吗?”云木槿清雅的眸子认真的注视着肖战天。 又是这句,难道没事朕就不可以叫你吗?肖战天不悦的想。 肖战天不说话,但云木槿却感觉周围的空气忽然下降了很多。 于是很狗腿的走了过去,谁叫人家是皇上呢? “你们下去吧。”看到云木槿脸上不情愿的朝着自己走来,肖战天脸上的神色缓解了许多。 还算听话。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肖战天的话一出,众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纷纷在心理面大呼,皇后娘娘,您应该早点回来的呀。 也有眼尖的人发现,从云木槿回来之后,肖战天原本黑沉沉的脸色好了很多。 “是……”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出去,生怕走的晚了,会途生什么变故。 “你怎么还在这?”肖战天看着琳琅没有一点要走的迹象,忍不住问道。 “啊?我也要走吗?”琳琅有些不确定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像是肖战天刚才说的那些人当中并不包括她一样。 “你说呢?”肖战天发现跟在云木槿身边的人跟云木槿一样,都有着一本正经的让人抓狂的人本事。 琳琅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云木槿,“公主。” “没事,你去吧。”云木槿不知道肖战天要对自己做什么,但是无论肖战天想怎样,她都不害怕。 她既然能让肖战天在床上躺一天,也能让肖战天在床上躺一辈子。 “皇上这么兴师动众的,是要做什么?”云木槿的心里有点胆怯,不知道肖战天是否已经知道自己私自出宫的事情了。 不过知道了也不怕,她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你今天去哪了?”该死,把自己一个人晾在床……上,自己却跑到宫外逍遥快活,胆子真的是挺大的。 “臣妾今天出宫了。”云木槿老实的说,看肖战天的样子,似乎是已经知道了,要是自己隐瞒说谎的话,恐怕会惹得肖战天怀疑。 “哦?你出宫做什么?”这会倒是老实了。 “臣妾是去给皇上找药材的。”云木槿看着肖战天,诚恳的说道,眼中布满了深情。 肖战天似乎是不相信这个女人竟然会这么好心,但是听到暗卫回来禀报的也确实如此。 肖战天今天这样大张旗鼓的来凤仪宫兴师问罪,只是为了让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一点点的自觉而已。 “是吗?”肖战天盯着云木槿,似是想要从云木槿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 但是云木槿说的本来就是真话,面上自然是毫无顾忌。 “皇上是在怀疑臣妾吗?”云木槿有些受伤的看着肖战天,肖战天的话真的让她有点难过。 她一心一意给肖战天治病,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但是到头来却是…… 肖战天也知道自己的话貌似有些过分了,但是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是一个帝王的必修课。 “你要出宫为何不告诉朕一声。”肖战天索性找了个牵强的借口。 “要是臣妾说了,您就会同意吗?” 肖战天在想些什么,云木槿心知肚明。 “皇后的意思是说朕很小气?” “不是,不是,臣妾怎么敢呢?”是不敢,不是不想,你本来就很小气啊。 云木槿相信她今天对肖战天做的这点事情,肖战天估计要惦记着一辈子了。 “朕倒觉得皇后的胆子特别大,没什么不敢的。” 说话就说话,你凑上来做什么?云木槿一点也不习惯肖战天的亲近,这让她心跳加速。 “皇上……”云木槿轻轻的把脸别开,声音细弱蚊虫。 肖战天听到了,也只当没有听到。 这个女人,要是不给她点教训,估计明天她就能把皇宫给拆了。 怎么办?怎么办?看着肖战天近在咫尺的脸,只差一点肖战天就要吻上自己了。 “皇上,请自重。”云木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伸出手把肖战天推开。 肖战天一时不察,身子朝后面栽下去。云木槿眼明手快,想要扶住肖战天,结果被肖战天把她整个人的带到了地上。 “起来,你太重了。”云木槿觉得肖战天的身子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着她,让她觉得特别难受。 没想到,肖战天不仅没有爬起来,反而就地支起了手肘,饶有兴致的看着云木槿。 心想,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哦。 有便宜不占,白痴吗?可惜他肖战天不是。 感受着身下……女人的……挣扎,肖战天的心里觉得特别爽。 该死,要不是这个女人,今天自己至于在床上躺一天吗? “给朕下药是不是很爽啊?”肖战天笑着,但是那样的笑容只会让云木槿毛骨悚然。 “皇上您在说什么啊?臣妾怎么听不懂?”装蒜装蒜,一定要装到底。 “听不懂吗?那朕给皇后解释解释。” 啊?解释?难道肖战天早就知道了?不可能啊?肖战天又不懂医术。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下药这件事情啊?难道是御医?可是他们应该没有这么高超的医术吧。 她给肖战天下的迷药是她自己特制的,而且分量很轻,怎么可能会被察觉? 难道肖战天的身边还有高手,可她怎么不认识呢? “你在想什么?”像是为了惩罚云木槿不专心一样,肖战天对着云木槿白嫩嫩的小脸就是一口。 “你属狗的啊?”疼得云木槿眼泪都流出来了。 “呵呵……”肖战天被骂却还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样的云木槿似乎让他更加的觉得真实。 “你今天给朕下药到底是何居心?”肖战天相信云木槿不会伤害自己,没有理由,就是一种直觉。 “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肖战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那么肯定是已经有了证据,要是自己在推脱的话,那就显得做贼心虚了。 不继续装疯卖傻了? “你只要告诉朕你为什么要给朕下药,其余的你不便知道。”肖战天的心底其实是不想对云木槿有所隐瞒,只是那件事情,现在还不是告诉云木槿的时候。 “我想肖皇还没有弄明白一件事。”说着,云木槿直视着肖战天。“本公主和肖皇之间是合作的关系,而不是臣属的关系。” “呵呵……”肖战天听了云木槿的话,直接轻笑出声。“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肖战天不是应该跟自己讲条件吗?怎么会这样? 云木槿很想伸出手去看看肖战天是不是发烧了,烧坏了脑子。 “肖皇,您没事吧?”肖战天今天才拔出体内的余毒,而且尚未完全清除干净,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影响了肖战天的脑子啊? “朕好的很,你要不要试试看。”说着,肖战天压在云木槿身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额,不用不用。”云木槿连连摇头,这样的姿势,真的是太暧昧了。 “哈哈哈……”云木槿懵懂无辜的样子成功的取悦了肖战天,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小女人强势,比如今天…… “你知道云散?”肖战天忽然敛了笑容,严肃的说道。 “恩呢。”云木槿早就知道肖战天会这样问,但是该怎么回答她还没有酝酿好。 她的底细,肖战天都一清二楚,而她最担心的还是肖战天追问她是怎么解的毒。 “你是怎么知道的?”虽然云木槿是云瑶的表妹,但是云木槿才出生,她的生母就去世了,云木槿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毒药呢? 当初他曾试探性的问过云瑶,云瑶对此也是知之甚少。难道云木槿会比西云的公主云瑶知道的还要多? “这是我从我阿娘的文献里面见到的。”云木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胡掐了一个理由来。 “是吗?”肖战天不相信,西云皇室这么重要的秘密,世上知道的人恐怕不足十人,竟然会以文字记录的方式记录下来。 “是啊,我阿娘去世以后,我整理她的遗物的时候看到的,就记录在阿娘首饰盒里面最底层的简帛上。”云木槿歪着脑袋,似乎是在回忆。 “简帛在那?给我看看?”肖战天不相信连胡氏后人都没有办法解开的毒,云木槿竟然能解。 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变化,虽然还是虚弱,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 他相信这种虚弱只是暂时的,再过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就会恢复如从前。 “不在了?” “不在了?” “是啊,已经被火烧了。” 云木槿此刻无比庆幸,还好呼伦贝尔的王庭已经被火烧了,不然的话肖战天找她要证据,她还真的拿不出来。 “你对朕说的最好都是实话。”肖战天危险的看着云木槿,手也掐上了云木槿的脖子。 第171章 找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云木槿在天朝的日子过的平静无波。 “好无聊啊。”这些天琳琅除了跟着云木槿吃就是跟着云木槿睡,身体都胖了整整一圈了。 云木槿白了琳琅一眼,这小妮子,才几天不见布鲁泽,就无聊了?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琳琅望着云木槿的贼笑,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公主,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样的眼神让人感觉非常恐怖?” “有啊。”云木槿忍不住想要逗逗琳琅。 “谁啊?”果然琳琅一听云木槿的话,顿时兴致大起。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敢说他们家公主的笑容恐怖,那不是找死吗? “你想知道?”看着琳琅的样子,云木槿就知道琳琅在想什么。 就是不知道琳琅知道了答案之后还能笑的这般自然吗? “嗯嗯。”琳琅乖乖的点头,把头点的跟捣蒜一样。 “那个人就是……”云木槿故意拖长了声音,站的离琳琅老远。 “什么?公主你说的那个人竟然是我,我什么时候说了?”顿了顿,琳琅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确实是这么说过。 “怎么样?想起来了吧?”云木槿调侃着。 “公主你就知道欺负我。” 正当主仆两人说笑着,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皇后娘娘,皇贵妃来了。” 什么?那个疯女人又来了?她还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跟她说我在午休。”刚开始的时候云木槿还想着要应付一下慕容蔓莎,没想到那个女人不仅不知道收敛下自己,反而更加的猖獗。 当真是无敌。 “可是……”前来禀报的宫女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把情况告诉云木槿。 但是她的话音还没落,慕容蔓莎就抱着大皇子施施然的走了进来,脸上是得逞的,耀武扬威的笑容。 “哎呀,妹妹今天真是来对时候了,姐姐竟然没有在午休。”慕容蔓莎这话是说给云木槿听的,刚才在门外的时候她可是听的分明。 云木槿不是说自己在午休吗?那自己就让她午休不成。 “妹妹今天来找姐姐是有什么事情吗?”云木槿随意的瞟了瞟慕容蔓莎,发现她怀里的大皇子还在熟睡。 这个女人,真的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舍得当作工具来利用。 “妹妹没有事情,就不可以来找姐姐吗?”之前慕容蔓莎对着云木槿还有几分忌惮,但是现在看云木槿根本就不屑跟他们争斗,就越发的放肆起来。 反正她的身后是整个慕容家。 “怎么会呢?姐姐只是看到妹妹怀里的大皇子还在熟睡,想着妹妹怕是有什么急事赶着要见姐姐,才会这么慌慌张张的。”说着,云木槿停了下来,似乎是想要看看慕容蔓莎铁青的脸。 “只是妹妹,急归急,你也不能丢了咱们大天朝的颜面啊。” 经云木槿这么一说,慕容蔓莎才想起来,自己才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激动的直接赶了过来,也就没有好好的拾掇拾掇自己。 现在想想,真是失策啊。 “哈哈,妹妹哪里比得上姐姐,深受皇宠,就算妹妹再怎么收拾打扮,皇上也不会多看妹妹一眼。”语气中有着幸灾乐祸,还有一丝悲凉。 要她承认自己深爱的男人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真的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呵呵……”云木槿不答话,感情这个没脑的女人今天是来自己找晦气来了。 琳琅到不似云木槿这般淡定,今天早上皇上离开的时候脸色确实是不太好,肯定是他家公主又惹到皇上了。 可是看他家公主面上云淡风轻,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她还以为…… 难道……琳琅的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皇上是真的生公主的气了。 云木槿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今天肖战天和她谈起了要办个欢送各国使臣的宴会,中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有些难看。 但她又不是肖战天的丫鬟,哪里管的这么多,他的脸色要难看,那就随他去呗,反正她不看就是了。 慕容蔓莎不解的看着云木槿,怎么皇上生气了,这个女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她的情报出了错? 不可能啊?那可是他们慕容家最好的探子。 “姐姐若是实在难过的话,不用对着妹妹强颜欢笑,妹妹都是可以理解的。”说着,慕容蔓莎小心翼翼的看着云木槿的反应。 她就不信云木槿真的会无所谓。 一个女人要是没有了男人的宠爱,那么就什么都没了。这是慕容蔓莎一直信奉着的真理,只可惜,云木槿并不是这样想的。 “妹妹来这里,不会就是想要看姐姐难受的吧?”才几天不见,慕容蔓莎就变得聪明了些,竟然还知道用激将法了。 可惜,她是云木槿,慕容蔓莎这招对她根本就一点用处都没有。 “怎么可能?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妹妹是那等心肠歹毒之人吗?” 你就是啊…… 只是这话云木槿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妹妹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姐姐……”后面的话云木槿没有说出来,似乎是怕慕容蔓莎听到后伤心难过。 偏偏慕容蔓莎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姐姐待会还有事情吗?” 要是让她知道了云木槿要去做什么,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偷偷的跟着去,要是能抓到云木槿的小辫子,让肖战天厌恶云木槿的话,那就更好了。 云木槿无力的看着这个没脑的女人,家族都快没了,竟然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这……不是姐姐不想告诉妹妹,只是早上皇上说了,不让姐姐说出去的。” 云木槿的话才说完,慕容蔓莎的脸就拉了下来,黑沉沉的,像是乌云密布的,即将下雨的天。 “姐姐你就告诉妹妹吧,妹妹保证绝对不说出去。” 呵呵,真是笑话,你会不说出去?云木槿嘲讽的额看着慕容蔓莎。 “公主你可千万不要……”后面的话琳琅没有说出来,但是她相信云木槿已经知道了。 在这宫中,没有绝对的秘密,要是她家公主真的把事情告诉了皇贵妃的话,恐怕还不到明天,整个皇宫就会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总而言之,这个皇贵妃和他们家公主就是对立着的,只要能让他们家公主不高兴的事情,皇贵妃都会很乐意去做的,不管是涉不涉及她的利益。 因为这个女人,一直都把他们家公主当作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能除之而后快。 慕容蔓莎看到琳琅要提醒云木槿,一双眼眸瞪得老大。 “哎呀,琳琅丫头,本宫抱了大皇子这许久,手都有些酸了,要不你帮帮本宫。”说着,就要把大皇子往琳琅的手里面塞去。 她的举动,吓得琳琅连连后退。 之前她家公主就曾吃过这样的亏,他们主仆两绝对不会在同样的事情上面栽跟头两次。 “啊……不好意思,皇贵妃,奴婢忽然想起来皇上吩咐奴婢的事情,奴婢还没做呢,怕是不能帮您照顾大皇子了,要不您让东芝来吧,奴婢相信东芝这么细心的人一定能够照顾好大皇子,不让她被别人欺负的。”琳琅机智的把矛头对向了跟着慕容蔓莎一起来的东芝。 谁让东芝总是帮着皇贵妃想法子来对付他们的。 “呵呵……”云木槿看着琳琅,轻笑出声。 这丫头,倒是有些古灵精怪的了,竟然还能想到这样的法子,用肖战天来做挡箭牌,就是不知道肖战天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反正肯定很不好。 想着肖战天的大黑脸,云木槿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 看着云木槿脸上的笑容,慕容蔓莎恨得咬牙切齿。 主子嘴巴凌厉就算了,如今丫鬟也这样。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真是对不起妹妹了,本宫也不知道皇上早上究竟吩咐了琳琅做什么事情,但是我们姐妹在这后宫都是为了照顾好皇上,对不对?如今皇上吩咐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怠慢了,还希望妹妹不要生琳琅的气。” 云木槿的言外之意是你没皇上重要,你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情。 一番话听的慕容蔓莎恨不得马上跳上去掐死云木槿,偏偏她这个时候只能微笑着,“是啊,皇上吩咐的事情,自然是首要的,大皇子就让东芝抱着好了。” 看着怀里睡的很香的大皇子,慕容蔓莎的眼中有一团火,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大皇子越发的不喜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皇子长得越来越像那个人。 可是,大皇子是战天的儿子,怎么会长得像那个人呢?一定是错觉。 对,就是错觉。慕容蔓莎自我安慰到。 云木槿把慕容蔓莎复杂的神色全都收进了眼底,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一定要让红狼好好的去查查看。 她不能放过一点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哪怕这只是可能而已。 第172章 生气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慕容蔓莎前脚才出凤仪宫,就开始破口大骂,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皇贵妃的形象。 东芝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担心这话会被有心之人听到。 她想要上前去提醒几句,可现在这种情形,她上去了也只是找骂,慕容蔓莎根本就听不进去。 “哎哟……好痛。”东芝还在犹豫着,便听到慕容蔓莎的痛呼声,连忙走上去。“娘娘,您怎么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相帮慕容蔓莎看看,奈何手里面还抱着个大皇子,只能作罢。 只是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皇贵妃究竟是把大皇子抱来这里做什么?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帮本宫看看?”脚趾传来的疼痛感让慕容蔓莎失去了理智,她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把他放在那边不就好了?”在慕容蔓莎看来,大皇子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安全重要。 从她发现大皇子长得跟那个人有些相似的时候,她就放弃了要对大皇子好的这个承诺,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这是她和战天的孩子,她不能不对他好。 要是可以和战天再有一个孩子的话,那就好了,不管是像她或是像战天,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想着,慕容蔓莎眼底的渴望就愈发的浓郁。 “东芝,上次你给我用的那个药还有没有啊?”慕容蔓莎忽然凑近东芝,神秘兮兮的问道,像是在说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啊?娘娘您说的是?”东芝没有慕容蔓莎的跳跃思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慕容蔓莎在说什么。 但是在看到慕容蔓莎有些暧昧的眼神,东芝便明了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慕容蔓莎竟然还有胆量再去做一次那样的事情,难道之前那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好痛。”因为东芝在想着其他的事情,手下的力道就重了些。 脱下鞋子,东芝看到慕容蔓莎原本白皙的小脚已经有些泛红了,看来是真的伤的不轻。 但这都是慕容蔓莎自找的,你生气归生气,去踢石头干嘛?又不是石头招惹的她。 “娘娘,可能会有点痛,您忍忍啊。”东芝看着慕容蔓莎,认真的说道。慕容蔓莎从小就怕痛,嘴里虽然答应的好好的,但是东芝的手还没碰到她受伤的脚呢,她就大声的哀嚎起来。 吓得东芝动也不敢动。 “你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本宫上药啊?”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肖战天看在了眼里。 肖战天站在茂密的树丛后面,摇了摇头,他原本还想着这个女人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但是现在…… 看了看被遗弃在一旁的大皇子,肖战天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 “你怎么回来了?”云木槿看到肖战天的时候有些意外,肖战天不是出宫去会晤各国使臣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到云木槿明媚的笑脸,肖战天原本已经在肚子里面回转了千百遍的话语就都说不出来了。 但他还是想知道,云木槿和北冥城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瓜葛。 为什么北冥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她,还说是待事成了,要带着她远走高飞。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阴谋?可是看云木槿的样子不像是认识北冥城的人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看着云木槿脸上浅浅的笑容,他就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只想把云木槿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 禁锢?肖战天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他怎么可以有这样荒谬的想法呢?再过三天就是云瑶的祭日了,他这样做对得起云瑶吗? 不行,他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肖成。”肖战天对着外面喊道。 云木槿不知道肖战天是在抽什么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索性也不去理他。 随他怎么。 “你过来。”肖战天对着肖成耳语了一番,然后开口,“清楚了吗?” “清楚了,主子,可是……”肖成似乎有些不愿意。 他真的不知道主子到底在想什么?他看得出来主子对木槿公主有些不同,虽然他们之间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就这样把木槿公主给“卖”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什么可是,照我的吩咐去做。”肖战天强硬的话语冲口而出,声音急促,像是担心只要晚一秒,自己就会反悔一样。 “是。”言尽于此,希望主子日后不要后悔才好。 临走前,肖成深深的看了云木槿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面的云木槿,根本就没把视线落在肖成的身上。 “朕想念皇后了,不知道皇后有没有想朕呢?”肖战天暧昧的话语一出,云木槿惊吓的看着肖战天,她真的难以相信这么露骨的话语竟然是从肖战天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 “皇上,您没事吧?”云木槿的声音轻柔,让肖战天听着耳朵有种酥麻的感觉。 “嘘,别动。”肖战天对着云木槿比了比手势,然后把头靠在云木槿的肩上。 闻着熟悉的味道,肖战天有一种归属感。 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二次听到北冥城的那个条件的时候,他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怒火。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这样的他,让人越来越陌生,要是放在以前,这样的条件他可能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但是现在…… 都是眼前这个女人。 “你认识北冥城?”肖战天眯着眼睛问。 云木槿一看到肖战天的这个眼神,就知道大事不妙。不知道这个男人又在抽什么风啊。 “不认识。”云木槿想了想,他们确实不认识啊。 “那他怎么?”肖战天原本想说那他怎么紧咬着你不放啊?但是一想到这样肯定会引起云木槿的怀疑,索性不在说话。 “他怎么?北冥城怎么了吗?”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去看看这个叫北冥城的男人,这也太强悍了吧,竟然能把肖战天气到这个地步。 “喂……”肖战天大声的喊着云木槿,这个女人未免也太不认真了吧,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想别的男人想的出神。 “哦哦,皇上你刚刚说什么?”云木槿以为肖战天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但是肖战天这么小气的男人,知道了云木槿对北冥城好奇,又怎么可能在云木槿的面前再提到那个男人呢? “感情皇后的耳朵是用来思考问题的啊?”肖战天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其中的讽刺意味很浓。 不说就不说啊,用的着这么挖苦人吗? 心里不爽,面上也高兴不起来。 看到云木槿如此挫败的神情,肖战天也知道是自己说话太过分了。但是骄傲如他,是绝对不会低头,去哄女孩子的。 对了,不是还有那件事情吗? “朕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肖战天板着一块脸,严肃的说道。他希望云木槿能够做好这件事情,相应的,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也会为云木槿做一件事情。 自始至终,肖战天都把他和云木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建立在合作或者说是各取所需上面。 “什么事情?”直觉告诉云木槿,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朕想把大皇子送到你这里来。”肖战天不知道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在今后的日子里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什么?皇贵妃会答应吗?”肖战天这是疯了吗?有哪个母亲会舍得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啊? 要是她的话,她非跟那个人拼了不可。 “她答不答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答应。”肖战天已经做了决定,那么谁都改变不了。 而且他这些日子让肖离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够慕容家忙活一阵子了,估计他们也没什么时间来找茬。 “皇贵妃知道这件事情吗?”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云木槿不禁觉得自己愚蠢,要是皇贵妃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恐怕早就闹翻天了,还会这么淡定吗? “不知道。”肖战天理所当然的说,这是他临时起意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来问云木槿的意思了,慕容蔓莎怎么可能知道呢? “那皇上就是没有想过皇贵妃的感受咯?”云木槿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轻易的用一句话就来判断别人的生死啊? 皇贵妃慕容蔓莎确实有时候很可恶,但是肖战天也不至于让人家骨肉分离吧。 好歹大皇子也是慕容蔓莎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崽子啊。 “她的感受?”肖战天不知道云木槿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对啊,就是皇贵妃的感受。皇上知不知道要是皇贵妃没了大皇子,她会是什么样子?”云木槿虽然答应帮肖战天惩治慕容家,但却并不想对着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不管怎样,就算她和慕容蔓莎之间有着再大的仇恨,那个孩子都是无辜的。 “你是不是误会朕的意思了?”肖战天无语的看着这个女人,“我只是觉得皇贵妃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疼爱大皇子,所以才……” 第173章 你有种 “臣妾做不到。”云木槿直截了当的说,肖战天想的到是简单,她只是答应跟肖战天合作,但是其中并没有包括要帮肖战天照顾孩子这项。 还有一点,隐藏在云木槿心底,让云木槿有些不愿意承认的是,她心底的那丝小小的嫉妒。 她对肖战天的爱是没有一点杂质的,她相信爱不是占有,但是她还是不能忍受肖战天有其他的女人。 说她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她终究只是个小女人。 “为什么?”肖战天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会拒绝,难道她不知道大皇子要是在她手上的话,不管她要做什么事情,都会方便很多。 “因为我不愿意。”云木槿说的是心里话,她虽然喜欢孩子,也愿意帮肖战天照顾孩子。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现在慕容蔓莎或许正悠然的在她的寝宫里面享受着天伦之乐,若是她真的答应把大皇子接过来,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好,那我去问问如妃。”肖战天被云木槿的态度给激怒了,想也没想,就妄自下了决定。 “等等……”交给如妃?究竟肖战天为什么一定要把大皇子从皇贵妃的身边带走,是慕容家做了什么事情吗? 为什么布鲁泽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进来。 对了,既然他和肖战天之间本来就是交易,若肖战天一定要把大皇子塞给哪个人的话,还不如是她。 她相信肖战天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臣妾想知道,皇上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把大皇子从皇贵妃的身边带走,大皇子还这么小,你觉得他真的能离开自己的生母吗?” “上次你去找皇贵妃的事情,还记得吗?” 云木槿不知道肖战天怎么会这样问,难道这和他做的决定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肖战天看着云木槿迷惑的神色,大发慈悲的解释了一番。 “那天朕和肖成就站在门外,看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原来如此,“你是说那天的事情根本就是皇贵妃自导自演,贼喊抓贼?” 云木槿的心里清楚,但是适时的在男人的面前表现出娇弱的样子,就会激发起那个男人的保护欲望,从而获得信任。 她现在跟肖战天之间是结盟的关系,获取肖战天的信任是她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嗯,可以这样说。” 肖战天一直以为慕容蔓莎虽然是慕容家的人,但多少会和那群吸血狂魔有些不一样,他也想过在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仍旧保留慕容蔓莎的地位,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下此狠手。 真的是让他太失望了。 肖战天是在难过吗?虽然肖战天眼底的那抹失望一闪即逝,但还是被云木槿捕捉到了。 她很心疼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他的肩上是国家兴衰,是百姓生计,还有他自己的各种。 云木槿不知道肖战天是怎样挺过来的,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那就是她想要陪在这个男人身边。 也许,当初是肖战天迫不得已呢?云木槿自我安慰到,她虽然愧疚于云澜,愧疚于西云。可她相信云澜肯定也是希望自己幸福的。 “好,我答应你。”云木槿缓慢的说出来。 肖战天有些怀疑的看着云木槿,不知道云木槿怎么就改变主意了,这背后肯定还有什么。 果然,云木槿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接着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说看。”虽然肖战天希望云木槿能答应这件事情,但是还没有盲目到云木槿说什么都会答应。 “我希望我日后可以自由进出宫。” 自由进出皇宫?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肖战天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盯着云木槿。这个女人认真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这个女人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皇上莫不是不同意?”云木槿紧张的看着肖战天,其实这件事情,她本来是没报多大的希望,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朕可以同意,但是朕有三个要求。” 看到云木槿因为自己的话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肖战天的内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啊?还有要求?”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小气了吧,真的是礼尚往来,一点亏也不愿意吃。 “呵呵……” 云木槿的样子成功的愉悦了眼前这个冰冷的男人,虽然还是冬日,但是肖战天脸上的笑容却足够融化冬天积累的皑皑白雪。 云木槿一时有些看的痴了,她看的出来,肖战天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应酬式的。 “皇上您就应该多笑笑。”话说完,云木槿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有些太花痴了。 呸呸呸,云木槿,你怎么可以对着一个男人犯花痴呢?没见过男人吗? 但是转念一想,云木槿便又释怀了,肖战天确实可以说是她认识的男人里面最帅的,最有男人味的。 “咳咳……”肖战天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会说这么一句,差点没有呛到。 云木槿刚刚才得了好处,自然是殷勤的对肖战天,急忙上前去帮肖战天拍背。 说话噎死人不偿命吗?肖战天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郁闷的想。 待肖战天稍微恢复一些,云木槿想起来,肖战天似乎还没有告诉自己他有什么要求呢? “对了,皇上,您刚才说的三个要求是什么啊?”云木槿看着肖战天,傻乎乎的问道,“先说好,要是您的要求太苛刻的话,我想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谈下去了。” 云木槿的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言外之意便是希望肖战天要把握好度,千万不要狮子大开口。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聪明了,竟然还学会先发制人了。 “第一,你出宫可以,但是要让我知道。” 这还是自由出宫吗?云木槿咬牙切齿的看着肖战天,这和不答应有什么区别呢? “朕看皇后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皇后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说出来,我吗夫妻两个在好好的商量商量。” 肖战天虽然是笑着的,但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没有。” 云木槿敢肯定,要是自己真的说有问题的话,肖战天肯定会马上说,那要不还是不要合作了。 为了她的商业帝国,她忍。 “好,第二,皇后你出宫绝对不能在外面过夜。”这也是为了云木槿的安全着想,毕竟现在云木槿的身份是天朝的皇后,有很多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白天尚且危险,更何况是晚上呢? 所以,他一定不能冒这个险,他不能让云木槿有一丁点的事情。 “这……”云木槿想说要是自己的事情没有办完呢。但是想想,还是继续忍了,毕竟她现在是天朝的皇后,一言一行代表着的都不是自己一个人。 “嗯?”肖战天危险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等着看看云木槿后面要说什么。 “皇上,您继续……” 好,她再忍。 听到云木槿的话,肖战天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 “第三嘛,这个可能有点苛刻,朕担心皇后接受不了。”肖战天状似为难的说道。 难道你前面的那两个条件就不苛刻吗?云木槿无力吐槽。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惊声叫了起来,“皇上的意思是说还有更苛刻的吗?” 哈哈哈…… 终于忍不住,露出小尾巴了。 肖战天还以为云木槿究竟有多能隐藏,殊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才是最大,最狡猾的。 “皇后的意思是说朕刚才说的哪两个要求很苛刻吗?”肖战天无辜的说道,但是心中却是笑开了花。 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非常想自由进出皇宫,可是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管她想做什么,她都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没有,没有,皇上您提出的条件很合理,怎么会苛刻呢?”云木槿舔着脸,赔笑说道。她今天真的是把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不知道云澜和塔木王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气的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狠狠的揍自己一顿。 “是吗》那就最好。”意思是如果不是的话,那就…… 后果自己想象。 “第三,就是无论皇后去到哪里,都得让肖成跟着。” 什么?这和待在皇宫里面有什么区别吗?有吗?有吗? 云木槿听完这句话之后,铁青着一张脸,“肖皇这是不信任我吗?” 她没有再自称臣妾,看得出来是十分生气了。 “皇后想多了,朕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也是实话,若是他真的想知道云木槿在做什么的话,根本就不用在明面上安排人去跟着,很多东西在暗地里面都可以进行。 “我不需要。”要是让肖成跟在自己身边的话,那她见到肖成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到肖战天,那她出去还有什么意义啊? 这不是白搭吗? “不行,你若是不答应的话,就不准随意出宫。” 肖战天脸上的神色,无一不是在告诉云木槿,这是他的决定,要是云木槿不答应的话,那他们之前说的那些就都…… “好,肖战天,你有种。” 第174章 朕的女人 “皇后若是真的想试试看的话,朕是不介意的。”肖战天认真的看着云木槿,语气暧昧的说道。 “肖战天,你无耻。”说完,云木槿转身离开,留下肖战天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云木槿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主子……”窗外,忽然跃进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他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肃杀的凌烈之气。 “事情都办好了吗?”肖战天也不看地上的那个男子,只盯着自己眼前的地板。 “是,他们会在各国使臣离开的时候动手。”肖离跪在地上,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肖战天是主子,而他们只能是奴才。 因为他们的思维,永远的跟在肖战天后面转。还有他们没有肖战天的那股狠辣。 刚才他在来时的路上,遇到了肖成,知道主子吩咐他去做什么事情。 他原本还以为主子对这个木槿公主多少有几分真心,因为这个公主的身上不像主子其他的那些女人一样,是为了要权衡朝中的势力,和保证天朝的格局。 他以为云木槿的到来,或许会让肖战天改变几分,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梦吧。 只是希望主子以后不要后悔。 “这到是个好时机。”肖战天慢慢的坐下来,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可惜,太仓促了。 “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在那天按兵不动。”肖战天思考了许久,然后说。 肖离听到肖战天的吩咐,一点也不吃惊,仿佛这件事情的结果本来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是。主子还有其他吩咐吗?”肖离目光灼灼的看着肖战天。 “你下去吧,记住千万要跟北阙那边联系好。” 等到肖离离开后,肖战天端着桌子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热气的茶,然后一饮而尽。 生冷而苦涩的味道,顿时散开来,但是肖战天却是一点也不觉得苦。 因为苦涩的后面是甘甜。 这世上,或许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和北冥城竟然是表兄弟。 他也没想到,那个女人虽然死了,但是还给他留下了这么好的人脉。这或许也是她这辈子为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做出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吧。 …… 夜晚的时候,云木槿梳洗好,施施然的赶到了宴会上。 今日设宴的地方是天朝的前任皇上,也就是肖战天的父皇生前所建造的一所专门用来娱乐的宫殿。 听说,还是为了讨好某个姿容上佳的女子所建造的,只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吧。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如此穷工极丽,她倒还是第一次见呢。 想到云澜后面的那些日子,真的是穷奢极恀。想来,每一代曾经睥睨江山的帝王在年迈之时,已经对家国大事无能为力,那会也只能把身心投入到这样的环境里面了吧。 不知道肖战天以后是否也会变成这样。 感受到云木槿有些怪异的眼神,肖战天以为云木槿是因为看到阎王,所以才…… 有时候,他真的很心疼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她所经历的这些事情,要是换做其他女子,早就接受不了了,但是云木槿竟然还能坦然的面对这一切。 这世上,就算是男子,也没几个人能顶得上的吧。 “皇后,你来了。”肖战天的话说的极其自然,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在问着你吃饭了吗?你今天吃了什么? 虽是很简单的话语,但云木槿听的却格外的窝心。 “对不起,臣妾来迟了。”云木槿走到肖战天的身边,盈盈就是一拜。 肖战天看着面前这个落落大方的额女子,内心涌起前所未有的骄傲,这就是他亲自选的皇后。 …… 云木槿才落座,便感受到有两道直勾勾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样的眼光,太过灼热,让她避无可避。 “才几天不见,皇后娘娘是越来越漂亮了。”阎王看着云木槿,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欲。 再次听到阎王的声音,云木槿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内心漫起了无尽的怒火。阎王……云木槿紧捏着自己的拳头,白皙的手臂上已经青筋暴起,但是她不知道。 肖战天察觉到云木槿的异样。“木槿……”肖战天从桌子地下伸出手然后仅仅的握着云木槿的额手,似乎是在防止云木槿再次伤害到自己。 “谢谢。”云木槿真心实意的额说道,要是刚才肖战天不拉着自己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住。 虽然她现在可以让肖战天直接去攻打呼伦贝尔,但是一来,那是云木槿的额家乡,她不想破坏,二来,她要让阎王尝尝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失去的感觉。 “没事。”肖战天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阎王还真是爱说笑,朕的皇后本来就很漂亮啊,要不然,怎么能得到朕的青睐,你说是吧?”肖战天霸道的宣示着他对云木槿的所有权。 同时也是在暗示下方那个蠢蠢欲动的男人,他虽然说了会把云木槿拱手相让,但这是建立在他们的计划成功的前提下。 只要那件事情一天还没有做成,她,云木槿,就还是他的女人,他绝对不允许别的男人染指。 “想必肖皇是误会本王的意思了,本王只是觉得贵国的皇后很想本王的一个故人而已,那个故人是本王的歌姬,只是早就被本王……”说着,阎王的视线贪婪的在云木槿的脸上扫视了一圈,然后才缓缓的说,“弄死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引发了众人无限的思考。 弄死?难道是在床……上? 这阎王也真够肆无忌惮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着这般不知羞耻的话。 “是吗?可惜朕的皇后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的歌姬。”肖战天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在警告了,只是阎王却像是没听懂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肖战天。 “是吗?肖皇就这么自信?”阎王向来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挑衅的说道。 肖战天的阻拦,只会让他对云木槿的兴趣越发的浓郁。 只要今晚那件事情做好,那么他还愁云木槿会不乖乖的跟着自己去呼伦贝尔吗?想着,阎王把视线转向了端坐在上面的怀里抱着大皇子的那个女人,希望这个女人不要太笨,搞砸了自己的计划。 否则,他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云木槿,他势在必得。 慕容蔓莎看到阎王在看着自己,连忙回以一个微笑。虽然她不知道慕容家怎么会跟这个道貌岸然的男子勾结起来,但是这个男人所提的要求里面,有一项让她很感兴趣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答应跟这个男子,同流合污。 云木槿……只要过了今晚,我看你还怎么得瑟。慕容蔓莎看着桌下肖战天和云木槿紧握着的手,怨毒的想。 只是慕容蔓莎没有想到,今晚改变的人的命运,不仅仅是云木槿的,还有她的,只是那个时候,纵然她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因为她跳进的不是火坑,而是地狱。 “朕的女人,朕自然会保护好她。”这是肖战天对云木槿的承诺。 朕的女人?肖战天这是在说自己是他的女人吗?云木槿感动的看着肖战天,这样的肖战天,才是最有魅力的。 看着肖战天和云木槿的互动,北冥城的心理面像是刀割一般的生疼。 “对不起,木槿,我现在不能陪在你身边,但是请你相信,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北冥城看着肖战天,只觉得虚伪,这个男人竟然这般欺骗着木槿的感情。 一边答应自己的条件,一边却又认真的对着木槿讲着情话。 要是木槿以后知道了自己今天做的这些事情,她会原谅自己吗?北冥城不确定,因为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或者说能接受别人把自己当作物品一样来交易。 可是他却不能不这么做,因为木槿能回到她的身边,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推辞,哪怕是让他下地狱,他也在所不惜。 “皇上,时辰到了。”高公公像是鸭子叫一样的声音在肖战天的耳边响起。 肖战天别有深意的看了高公公一眼,这个男人这段时间也停不安分的,也罢,等到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他身边的人也应该好好的清理清理了。 之前是他没有能力去做这件事情,但是后面是他不想去做这件事情,因为,时机还没到。 “皇上?”高俅以为是肖战天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忍不住又在提醒了一句。 第175章 争锋相对 “高公公莫不是觉得朕耳聋了不成?”肖战天怒视着高俅,眼中满是嘲讽。 “奴才不敢。”高俅诚惶诚恐的说,肖战天给他的感觉越发的变幻莫测了,他不知道肖战天上一秒还风和日丽的脸什么时候就会变的乌云密布。 “是吗?”肖战天也不叫高公公起来。 “皇上,这时辰也不早了。”云木槿知道肖战天只是想给高俅一个下马威,并不想要当着各国使臣的面闹得太僵,于是出言提醒,也算是给了肖战天一个下来的台阶。 肖战天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是如此的了解自己。 “高公公,你还不快起来?”云木槿从肖战天的眼神中知道自己赌对了,轻声对高俅说。 不过这个高俅也是的,不就是皇太后身边的人吗?竟然敢不把肖战天放在眼里,也是,在他的眼里可能只有皇太后是他的主子。 而肖战天,什么都不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大错特错。 “谢皇后娘娘,只是……”说着,高俅吧视线转向了肖战天,眼神中有着祈求的意味。 肖战天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自己的面子,意思不言而喻。 等着,肖战天,你不就是个皇上吗?等我坐上了这个位子的时候,也就是你灭亡的时候。 “既然皇后亲自给你说说情,你就起来吧。”肖战天沉着脸说,“记住,同样的事情,不要再犯,否则朕定不轻饶,到时候就算是太后来了也没用。” 也许是因为肖战天的样子太过认真,高俅竟然呆愣在原地,,这还是肖战天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魄力了。 当初就算是肖战天带兵攻打西云,占领了西云,也没有这么拽啊。 “是是,皇上说的是,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高俅点头哈腰的额说道。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有的是时间。 ……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云木槿刻意的把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给忽略了。忍住,云木槿,你一定要忍住,不就是看看吗?让他们看下自己身上有不会少一块肉。 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打乱了肖战天的计划。 虽然云木槿不知道肖战天今天到底有什么安排,但是既然肖战天不说,她也不问,她相信,肖战天若是有要用到自己的地方的话,肯定会自己说出来。 即使是这样,但云木槿的心中还是有些猜测。 肖战天今晚肯定会有所行动,还有那个女人。 云木槿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慕容蔓莎,不知道今晚过后慕容蔓莎会不会发疯。 肖战天,你够狠。 云木槿又把视线转向肖战天,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俊朗的外表下是一颗冷漠无常的心,有时候云木槿甚至会怀疑,肖战天究竟有没有心。 如果有的话,为什么可以这般没心没肺。 “皇上,臣妾有些不胜酒力。想出去走走……”云木槿知道慕容蔓莎他们今晚肯定会出手,但是若是她一直在宴会上不离开的话,那他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而且云木槿注意到一个现象,今晚前来敬酒的夫人,大多是与慕容家交好的。 不用想,云木槿也知道这是慕容蔓莎授意的,这中间若是没有什么阴谋的话,他都不信。 “很难受吗?要不要宣御医?”肖战天温柔的问着云木槿,这样的温柔是慕容蔓莎从未见到过的。 慕容蔓莎恨恨的看着这一切,云木槿,你这个贱人。但是不知道慕容蔓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额事情,脸上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搭配着原本很扭曲的脸,看上去格外恐怖。 “没事的,臣妾只是头有点晕而已,出去吹吹风就好了。”说着,云木槿对着肖战天眨了眨眼睛。 说实话,肖战天是十分不愿意云木槿出去的。 阎王和北冥城的眼神他都看在眼里,要是让云木槿出去的话,这两个男人还不知道会做什么? 他不能冒险,不能让云木槿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似乎是看出了肖战天眼中的担忧,云木槿对着肖战天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这是云木槿对肖战天的承诺,也是她对自己的,就慕容蔓莎一人还没有让他到伤害自己来达成目的的地步。 “好,那让肖成陪着你去。”云木槿并不是一个任性的人,她要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额道理,他不应该阻拦。 肖战天觉得他和云木槿之间,与其说是盟友,不如说是知己,因为好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云木槿都能懂他。 他们之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肖成今晚那么忙,不适合。让琳琅跟着臣妾去就好了。”云木槿脸上灿烂的笑容让人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云木槿就像是一朵开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鲜艳欲滴,美极狠极,让人看了,便难以自拔。 “好,记住你刚才说的话。”肖战天的声音冷硬。 刚才说的话?云木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肖战天说的是什么。 难道肖战天是在关心自己?因为刚才他就只说了一句会照顾好自己。可是为什么肖战天就算是关心别人也让人觉得那么别扭啊? “臣妾知道了。”云木槿讨好的说。 无聊了这么多天,今晚好不容易终于可以热闹热闹,她怎么可以错过啊? “去吧……”肖战天的脸上挂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的笑容。 云木槿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有三个人陆续从宴会上离开,而肖战天看着那些离开的人的背影,眼中满是阴霾。 “肖成,叫暗卫跟上,务必要保障皇后娘娘的安全。” “可是……”他们今晚的布置都集中在主子的身边,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趁机伤害肖战天,若是他们把兵力调开的话,那皇上这边怎么办? “没什么可是,照我说的办。”肖成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没有明着忤逆自己的意思,但是却没有从前听话了。 肖战天不知道之前他所下的每一个命令都是围绕着天朝,围绕着他自己,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这中间,多了一个云木槿。 …… 云木槿闲适的走在铺满了青石地板的小径上,她就是故意带着琳琅往偏僻的地方走的,因为只有越发偏僻的地方,才能降低那些人的警惕,才能让他们露出马脚。 确切的说,云木槿是在用自己做饵,她不相信她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那些人还能无动于衷,安然的坐在那。 “木槿公主。”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云木槿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这个声音,即使是化成了灰,她也不会忘记。 “想不到木槿公主装聋作哑的本事也是一流。”阎王在云木槿的身后嘲讽的额说,她就是想看到云木槿恼羞成怒的样子。 可是云木槿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吧什么事情都放在自己脸上的人了。现在的云木槿让人看不透,让人感觉难以捉摸。 “阎王找本宫有事吗?”云木槿回过头,脸上原本的愤怒早已消失不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并不急在这会。 “呵呵,本宫?木槿公主真的吧自己当做肖皇的妻子吗?”阎王嘲讽的说道。“难道公主可以忍受和后宫佳丽三千一起分享同一个男人吗?” 阎王相信,像云木槿这么高傲的女人,向来是不会愿意跟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 分享?云木槿从没有想过,甚至于他都没有想过要跟肖战天永远的在一起,所以肖战天的那些女人,云木槿向来都不放在眼里。 “本宫是怎么想的,貌似跟阎王你并没有任何关系吧。”云木槿的声音很冷很冷,让人感觉像是寒冷冬夜里面凌冽的狂风,让人听了有种刺骨的寒意。 “是吗?哈哈……没想到多日不见,木槿公主还是这般的牙尖嘴利。”阎王的笑声狂妄而放纵不羁。 云木槿听着,强忍着胃里面那股酸胀的感觉,她讨厌阎王,也讨厌关于他的一切,这些东西,都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本宫是什么样子的,还轮不到你来说。”云木槿现在是天朝的皇后,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仇而把天朝的百姓至于危险之地。 “公主严重了,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塔木家的孩子,要是论辈分来说的话,木槿你还得叫本王一声伯父。”阎王思索着,说。 云木槿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如果真的看重血缘关系的话,会弑弟夺宫吗? “是吗?本宫怎么不知道杀了自己亲身弟弟的人竟然还知道是什么叫做血缘至亲。”云木槿目光里面的嘲讽,一点都不遮掩。 “随你怎么说,你都改变不了你是本王侄女的这个事实。”阎王满意的看着云木槿恼羞成怒的样子,这就是他想要的。 是,他是个变态,他想要毁灭一切,只要看着别人的心理面不舒服,不开心,他就高兴,就得意,就觉得满足。 第176章 花园偶遇 “不,你根本不配姓塔木,我们塔木一族,英勇善战,机智聪明,但最主要的是我们有血性,知情感。可是你呢?”云木槿失望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他不知道他和塔木王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够伤害她的父王,不管他是对还是错。 “我不配?你竟然敢说本王不配姓塔木?真正不配姓塔木的人是你的父王。”阎王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当初若不是你父王在我和你母妃中间横插一脚的话,我跟你母妃肯定会过的很幸福,可是那个贱人,竟然在认识你父王之后就背叛了我,是他们背叛了我,这都是他们罪有应得的。”说着,阎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目光调侃的看着云木槿。 “你知不知道你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阎王的话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啪的砸在云木槿的心上,云冉不是因为生自己的时候难产死的吗?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当初他和父王也曾怀疑过托亚,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所以那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如今听着阎王说的这个话,难道他们都想错了? “是你做的?”云木槿尽量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安慰自己道,千万不能着急,他只是想让你恼怒,然后失去判断的能力。 “你说呢?”阎王没有直接回答云木槿,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说明了这件事情,就是跟他有关的。 “你是怎么害死我母妃的?”云木槿想要冲上去,但是被琳琅给拦住了。 “冷静啊,公主,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琳琅凑近云木槿的耳朵,小声的提醒。 是啊,也许这只是一个陷阱呢? 想明白这一点,云木槿脸上的神色好多了。 阎王知道云木槿还是不相信自己,但是他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说道,“若是本王所料不错的话,公主你肯定是早产的吧?” 他怎么会知道,这和自己早产有什么关系吗? 云木槿只听塔木王说云冉生她的时候是难产,但是早产一事,却是没有在他的面前提及过。 莫非她并不是塔木王的女儿? 云木槿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摇了摇头,暗道,她还真是受了阎王的影响,竟然会怀疑她不是塔木王的亲身女儿。 想明白这一点,云木槿似笑非笑的看着阎王,半响也不说话。 “哈哈……木槿公主怎么就不愿意相信本王真的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呢?”那笑容,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他有把握,云木槿肯定不会放弃当年事情的真相的。 “你真知道?”云木槿质疑的说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都跟本公主一点关系也没有,本公主对此毫无兴趣。” 说完,云木槿转身就走,似乎是怕继续留下来的话,会被阎王的话给左右,到时候犯下不可收拾的错误。 “你母妃是托亚杀死的。”阎王对着云木槿的背影说道。 云木槿早就怀疑过这件事情,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已。 还有一点就是,托亚想在已经死了,那么再过多的谈论过去的事情也没什么意义。 “托亚现在还活着。。”阎王看着云木槿没有一点停顿的步子,终于把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原本他还想着要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云木槿。 只要云木槿想给云冉报仇,那云木槿肯定会被自己的这个条件给吸引。 “不可能。”云木槿斩钉截铁的说,那晚,她明明看着托亚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初本王在那样的环境下都可以活过来,更何况是托亚?”阎王的声音里面有着一股浓浓的哀伤,但是云木槿却一点都不顾及。 她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托亚没死。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云木槿看着阎王,目光灼灼。 “公主若是不相信本王的话,本王也没有办法,只是现在托亚就在瑶城的行宫里面。公主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说着,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倒是想看看云木槿会怎么选择。 昨晚,那个女人还在他的身下…… 行宫是肖战天特意准备了招待各国使臣的地方。 难道托亚真的没死?还是这只是阎王用来欺骗自己的战术。 看来,后面得让红狼他们好好地去查查,看看托亚是不是真的死而复生了。 “无稽之谈,本宫又怎么会相信。” “等等,公主……”看着云木槿离开的背影,阎王冲了上去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才刚追上去,便有几个黑衣人落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阎王看着那几个黑衣人沉声问道,心中却是早有了猜测。 “还请大王留步。”零头的黑衣人看着阎王说道。 “你们是肖战天的暗卫?”阎王早就听说过肖战天驯养了一批暗卫,当中的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机会见识见识,今天……终于可以了吗? 想不到云木槿竟然会有种这样大的魅力,肖战天竟然为她惊动了自己的暗卫。 只是这一切,云木槿并不知道。 …… “琳琅,你觉得刚才阎王说的话是真的吗?”云木槿问着琳琅,语气像是古井里面的水一样平静无波。 “不知道。”琳琅觉得阎王那个人很狡猾,否则也不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夺走了呼伦贝尔。 “我觉得是真的。”云木槿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琳琅不解的看着云木槿,黑暗中,还能隐隐看出他亮晶晶的眼睛。 “因为他这个时候没有必要说谎话。” “啊?”这也行?琳琅还以为云木槿会跟自己说什么大道理呢?但是没有想到解释竟然是这么简单。 “但是万一阎王本来就是故意来欺骗你的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云木槿是塔木王最宠爱的女儿,而且现在又嫁给了肖战天,也许阎王是感受到了危机意识,害怕云木槿去报复他,所以找了这样的一个理由来让云木槿分心,让云木槿不能很好的去对付他呢? “应该不会。”云木槿相信自己的直觉,阎王根本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骗自己。 因为在现在的情况下,天朝还不可能直接跟呼伦贝尔对上,因为他们还需要呼伦贝尔的战马。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啊……”正当云木槿和琳琅说的起劲的时候,在他们身后响起了一个异常不和谐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琳琅看着慕容蔓莎的身影,厌恶的说道,只要这个女人出现,就准没好事。 他们也真是的,明明他们家公主从不主动招惹他们,但他们就是抓着他们家公主不放。 云木槿看着琳琅好笑的样子,给了琳琅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啊?”慕容蔓莎很快追上云木槿,但因为跑的太急的缘故,一直气喘吁吁的。 “本宫刚才喝多了,出来吹吹风,醒醒酒。”云木槿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是不胜酒力,但是最大的原因还是她要配合他们表演。 只是这个原因,云木槿绝对不能说出来。 “是吗?那姐姐现在感觉好些了没有?哟啊不要回去休息休息?”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慕容蔓莎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看来他们的第一步已经奏效了,只是不知道这后面…… 不,她一定会成功的,她决不能失败,不成功便成仁。 “还是有点晕晕的。”因为慕容蔓莎就在站在云木槿身边的缘故,云木槿佯装晕倒,身子的全部重力都放在了慕容蔓莎的身上。 慕容蔓莎柔弱的额身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力压住,整个身子朝着地上走去。 “娘娘,您没事吧?”东芝看到慕容蔓莎摔倒,赶紧上前去搀扶,但奇怪的是,云木槿本来是靠在慕容蔓莎的身上的,可是慕容蔓莎摔倒之后,他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哎呀……妹妹你没事吧,都是姐姐不好。”云木槿看着慕容蔓莎,状似愧疚的说,脸上仍旧是迷糊糊的样子,仿佛真的是一个喝醉了的人。 慕容蔓莎被搀扶起来之后,很想指着云木槿的鼻子破口大骂,但是在看到云木槿的样子之后,脸上马上绽放出笑容。 看来云木槿是真的喝醉了,不然的话以云木槿的风度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慕容蔓莎对云木槿喝醉一事越发的笃定起来,只要云木槿喝醉了,那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我没事,只要姐姐没事就好了。”说着,慕容蔓莎的脸上真的挤出一抹虚假的微笑。 云木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也更加的淡定,就 慕容蔓莎这种小渣渣,她还不放在眼里。 “姐姐,既然你身子不舒服,要不妹妹扶您回去休息吧。” “谢贵妃娘娘的好意,只是今晚宴会少了您肯定是不行的,还是让奴婢扶皇后娘娘回去便好。”琳琅生怕云木槿吃亏,赶紧拒绝。 第177章 我送去 “你是在防备我吗?”慕容蔓莎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琳琅真是该死,区区一丫鬟竟然还敢跟自己对着干,看来,不好好收拾收拾她,她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奴婢不敢。”琳琅看着慕容蔓莎诚惶诚恐的说。 “呵呵,你紧张什么呀,本宫只是跟你开玩笑呢。”慕容蔓莎以为云木槿多少会给自己一点面子,但是云木槿根本九没有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受到这等冷遇,慕容蔓莎的心里很不舒服,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谁叫人家是皇后,而她只是一个妾呢? “妹妹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本宫和琳琅就先走了。”云木槿看也不看慕容蔓莎,就说道。 “等等,姐姐……”看着云木槿施施然离开的背影,慕容蔓莎心中着急,赶忙走上去,生怕云木槿就这样离开了。 “嗯?”云木槿回过头来,凑个鼻孔里面哼出一声。 慕容蔓莎看着云木槿高傲的样子,心里面十分不爽,就让你再嘚瑟一下,明天开始你就…… 想到他们的计划,慕容蔓莎的心里面笑开了花。 只要过了今天……她再忍忍就好了。 “还是妹妹送你回去吧。”慕容蔓莎现在还是不放弃希望。她不能就这样让云木槿离开。 云木槿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蔓莎,这样的视线让慕容蔓莎的心里面有些发毛,她有些心虚的低着头。 在云木槿的这种视线下,她根本就无处遁形,她甚至想要放弃。 “如果姐姐……”慕容蔓莎想说如果云木槿不愿意的话,那就当她没说过。 可是云木槿突如其来的话,让她十分震惊。 “好,”答应着,云木槿又把视线转向了琳琅,“琳琅,你去帮我看看皇上,叫他少喝一点酒。” 云木槿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关心,看的慕容蔓莎一阵反胃。 “你这个贱女人,要是不是你的出现的话,皇上根本就不会冷落我,也不会冷落皇儿,所以你必须死。” 想着,慕容蔓莎把手紧紧地捏着。 “哈哈哈……琳琅,你妹听到姐姐说的话吗?还不赶紧去?’” 慕容蔓莎这是越俎代庖了,但是云木槿却没有说什么。 呵呵呵,这就怕了吗?慕容蔓莎在心里面不屑的想着。 “可是……公主……“琳琅觉得有些为难,慕容蔓莎一看上去就不怀好意,把公主一个人留着,这不是相当于把小羊羔送到狼嘴里面吗? “去吧。“云木槿信誓旦旦的吩咐,她一定会没是事情的。 若是真有什么事情的话,阎王不会道现在还没有追上来。 阎王并不是那种轻易就放弃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现的话,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阎王被人缠住了。 云木槿仔细一想,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既然肖战天放任自己出来,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肖战天肯定是安排好了一切。 “我会没事的。“云木槿凑到琳琅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蔡能听到的声音说,可是琳琅还是不放心。 慕容蔓莎在皇宫里面的势力根本不容小觑,所以…… “公主,您千万要小心啊。“琳琅看着云木槿,眼中满是担忧,云木槿肯定不是慕容蔓莎的对手。 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该怎么办、、、?她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已经死去的塔木王? “好,我答应你,我会没事的。’ “赶紧走啊,你没听到姐姐说的话啊?”慕容蔓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琳琅这个丫头在这里就只会碍手碍脚的,烦死了。 “嗯……”琳琅应允着,视线一直都在云木槿的身上。 云木槿看着琳琅离开的背影,心中满是感动,傻丫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不让琳琅跟着,是因为云木槿没有信心,可以在那么复杂的环境下保全琳琅,倒还不如让琳琅离开,这样的话,她也可以放心。 …… “皇后呢?”琳琅才回到宴会上,肖战天如鹰隼般的目光就设了过来,看的琳琅的心中一阵惶恐。 “皇后娘娘回去休息了。”琳琅坦诚的说道,她知道这都是云木槿的意思。 “回去休息?回哪?凤仪宫?’”肖战天一连窜的问题问的琳琅的心中惶恐,为什么肖战天会问这么多问题,而且他的脸上。 难道…… 想到那个可能,琳琅的心中涌出欢喜,若真是那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只要公主可以幸福生活,让他去做什么事情,他都愿意。 “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跟着额皇后一起离开的吗?”肖战天激动地站了起来,难道云木槿出事了? 但是她不是保证过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吗?还有暗卫呢?她派出了那么多的额暗卫,难道他们都是吃素的吗? 看来,得让他们好好的回去继续锻炼锻炼,让他们保护一个人,竟然还能把人-给跟丢了。 但是肖战天不知道的是,云木槿根本就没丢,他现在正在跟慕容蔓莎斗智斗勇,至于那几个暗卫,正在苦逼的跟阎王对峙。 “皇后娘娘跟皇贵妃在在一起。”琳琅的话一出来,肖战天顿时瞪圆眼睛。 该死,那个女人难道不知道现在十非常时期吗?要是慕容蔓莎发起狠来伤害了她怎么办? 肖战天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他虽然想要江山社稷,但是却不想要云木槿出事,就像当初她想要西云一样,他也不想让云瑶出事。 这样的认真让他的心里惶恐,难道她…… 不,不可能,云木槿怎么可以跟云瑶相提并论呢?他不配…… 但是仔细想想,云木槿有很多地方都跟云瑶很相像,只除了面貌之外。 “你为什么不跟着她?” “奴婢也想,可是公主不让,他说是她自己可以解决,要是奴婢在那的话,恐怕还会碍手碍脚的,拖累公主。” 肖战天一想,琳琅说的也并不道理。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知道云木槿是否是安全的。 这女人,等到这件事情完了,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肖战天明显是低估了云木槿独立自主的能力。云木槿会是那种会任由别人左右的人吗? 肖战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琳琅头也不敢抬,肖战天的眼神让人恐惧。 “好了,你下去吧。”只要看到琳琅,肖战天就会想到云木槿,只要想到云木槿,肖战天就会想到他的那种性格,心中更加的不舒服。 云木槿…… 肖战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让旁边的人看着更加的惶恐。 …… “哎呀……”云木槿原本健步如飞,可是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竟然感觉头有些微微的发晕,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一边歪去。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看着云木槿的额反应,慕容蔓莎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但是很快,就装作担忧的样子。 云木槿吧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呵呵……这个女人倒是越来越会演戏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感觉有些头晕。” 慕容蔓莎是那种很小巧秀气的人,看着十分娇小可人,可惜,偏偏就长了一个很恶毒的心肠。 现在云木槿把自己身上的重量全都压在了慕容蔓莎的身上,你不是喜欢算计人吗?那我就先将计就计,占占你的便宜。 可怜的慕容蔓莎虽然身子根本就承受不住云木槿身体的重量,但是只要想到了今晚过后,他就能…… 心中便又充满了力量。 “没事的,姐姐……你怎么会头晕呢?要不要叫御医过来给你看看。” 叫御医?说的倒是好听,要是她叫御医的话,只怕他们…… 云木槿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了,怎么会不知道慕容蔓莎的想法,配合的说道,“不用了,本宫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 果然,慕容蔓莎听到云木槿说的这句话后,脸上就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样不太好吧。”慕容蔓莎有些担心的额说道。 她这个样子,让云木槿感觉十分恶心,但云木槿还是压住她心中的那种不适的感觉。 “没事的。”说着,云木槿显得更加的虚弱,仿佛只要微风一吹过,就会随风飘扬。 “姐姐……”慕容蔓莎赶紧上前搀扶着。 哼,要不是因为后面还有计划,他现在就想直接把云木槿给推下去。看着云木槿笑颜如花 的样子,他的心中更加愤恨。 要是云木槿就这样死去的话,那就一了百了了。 到时候即使是阎王问起来,他只要说是云木槿自己喝醉了酒摔下去的就好了。 越想,慕容蔓莎越发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心动不如行动,慕容蔓莎慢慢的扶着云木槿往湖边移去,因为天气很冷的缘故,湖面上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额冰窖一样。 要是就这样吧云木槿给推下去的话,那她就绝对没有活路了。 哈哈哈…… 第178章 是谁倒霉 察觉到慕容蔓莎的意图,云木槿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云木槿是不会游泳,但是并不代表云瑶也不会。上一世,云瑶虽然是西云皇上捧在手心里面的公主,仍还是被别人算计。 那时云瑶还小,有一次她撇开了宫女和身边的随从,独自一人在湖边玩耍,那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每当夏天到来之际,湖面上总是开满了各色鲜艳的荷花,看上去美不胜收。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风景太过引人着迷,以至于让她忽略了身边的危险。 直到身后的那双大手捂住她的鼻腔,把她拎起来丢进水里面的时候,她才知道危险的到来,仓皇无助间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拽住了那个人的衣裳。 料子很滑,摸着有种熟悉的感觉。是那个女人?云瑶的心里面一沉,眼中除了惊恐还有不可置信,这个女人前一刻钟还在自己的面前伪装贤良淑德,还把自己轻轻地揽入怀中,像个慈母一般疼爱,可是现在…… “母妃,放开我……云瑶难受……”好不容易,云瑶得以喘息,她苦苦的哀求着,希望那个被她叫做母妃的女人能够放过她。 可是那个女人在听到她的话之后,手下的力道竟然更大,“小贱人,想不到你还能认出是我,哈哈……这样的话你就更加别想活命了。” 说着,那个女人大力的把云瑶给甩了出去,在此之前,云瑶从不知道那个总是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也不知道那个总是对着自己微笑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一颗丑陋的心。 “救……救我……母妃……救我……”当水一股一股的灌进云瑶的鼻腔的时候,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可她无能为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站在岸上得意的笑着。 为什么?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母妃吗?为什么她会想要自己去死呢?很快,那个女人就告诉了云瑶答案。 “你这个小贱人,到了现在还叫我母妃?鬼才是你母妃……哈哈哈,苏陌语,看到没,这就是你牺牲了生命也要救下来的孩子,现在还不是跟你一样,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 “瑶儿,当初你的母妃就是在这里为了救落水的你,然后溺水身亡的。哈哈哈……” 也许是清妃的话语让云瑶太过震惊,她在水里面竟然忘记了挣扎,任由那些水全部漫进了自己的鼻腔和肺里面。 清妃不是她的母妃,她的母妃为了救她已经死了,她是个扫把星…… 一个又一个事实充斥在云瑶的脑子里面,她终于放弃了求生的希望。像她这样害死自己母妃,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黑暗,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幼小的心灵。 等到她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守在她床前的是憔悴不堪的云澜。在他的印象之中,云澜是那么爱美的一个男子,可是那次,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云澜那个样子。他仿佛苍老了十岁,眼眶深深的凹陷进去,眼睛周围都是青紫的,只有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饶是她那时候年纪尚小,看了之后也忍不住心疼。 她不知道清妃究竟是去了哪里,但是她终于从云澜的嘴巴里面知道了真相,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她克服了心中对水的恐怖,慢慢的学会了游水。 思绪回转,云木槿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呵呵……慕容蔓莎,既然你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寻死路,那我就成全你。 “妹妹,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忽然觉得好难受,头晕乎乎的,眼睛也看不清楚东西。”边说着,云木槿一边甩开慕容蔓莎的手,朝着水边走去。 慕容蔓莎看到云木槿的这般动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云木槿,这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 “姐姐,你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慕容蔓莎佯装很关心的样子,然后走上前去,想要拉住云木槿。 谁知道云木槿轻巧的就避开了。看着慕容蔓莎手里面泛着一抹银光,云木槿心里面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想不到慕容蔓莎竟然还会用针。 可惜,慕容蔓莎的这些小伎俩,在她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慕容蔓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木槿,难道这个女人在装作药效发作的样子?怎么可能?不说云木槿懂不懂医术,云木槿也不知道自己会给她下药啊。 而且她做的那般隐秘,她相信不会被发现的。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云木槿的火眼金睛。“妹妹,你手里面拿的东西是什么啊?”云木槿装作很无知的样子,眼神有些迷蒙。 “啊?什么什么东西?姐姐你不是看错了吧?”慕容蔓莎咬死也不承认自己手里面有东西,反正云木槿这会药效已经上来了,她相信云木槿肯定不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样想着,慕容蔓莎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立马就稳定了下来。 “姐姐……您在这里做什么?来……妹妹扶您回房休息。”说着,慕容蔓莎瞅准时机,再次拿出手中的针。 如果只是把云木槿推下水去的话,那就太便宜她了,万一云木槿会水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 她要让云木槿会水也是枉然,让云木槿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哈哈…… 慕容蔓莎还没成功就已经在做着成功的梦,她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云木槿不屑的要摇了摇头,慕容家还是把慕容蔓莎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慕容蔓莎到现在都还没学会什么叫做喜形于色。 “哦……好。”她倒是要看看慕容蔓莎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 因为距离的很近,云木槿呼出来的热气都喷到了慕容蔓莎的脸上,还带了一点点的酒味,慕容蔓莎嫌弃的撇开了头,手下的动作也跟着迟疑了起来。 “呵呵……”云木槿轻笑一声,她要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噗通”一声,慕容蔓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身子就都落进了水中。 “啊……救命啊……”求生的本能让慕容蔓莎在水里面乱掏着,但是越发想要爬上来,就陷得越深。 而此时云木槿的额脸上已经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抹耻笑,面上变得惶恐不安,“妹妹,你去哪儿了?妹妹……”说着,竟往着与水池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也许是因为天已经渐渐黑了,而这个池塘附近又是没有灯笼的地方的缘故,这里微微的有些黑,尽管慕容蔓莎使劲的睁开眼睛,但仍然只能看到云木槿模糊的身影。 “姐姐……救……”她知道现在大家都在宴会上,肯定会很少有人到这里来,此时唯一能够把她救出来的人就只有云木槿了。 该死,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她就不这么早给云木槿下药了,这样的话,云木槿就有力气能够救自己了。 “妹妹,你怎么掉下去了?”云木槿很好的掩藏住了眼中的幸灾乐祸,担忧的看着慕容蔓莎。 慕容蔓莎真的是有苦难言,她现在都不敢开口,因为只要她一开口,那些水就会漫进她的鼻腔甚至是肺里面。 “嗯嗯……” “咦,妹妹你怎么在水里面?你是去洗澡的?对不对,哈哈哈……”云木槿的额脸上满是天真,如果你不仔细看她的眼睛的话,或许就这样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想不到木槿公主竟然还有这样的兴致,喜欢看人洗澡?”厌恶的声音在云木槿的身后想起来,即便是没有起风,云木槿仍然觉得寒冷。 “哈哈,你是谁?你也是来看妹妹洗澡的么?”云木槿装作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模样。 呵呵……装的倒是挺像,然后转过头不情不愿的看向水里面的那个蠢女人,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贵妃娘娘,你没事吧?” “救我……” “公主,你没事吧?”琳琅听说皇贵妃落水之后赶紧赶了过来。 “你觉得你家公主我会有什么事啊?”云木槿好笑的看着琳琅,琳琅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可爱了,才十五岁不到呢,整天就像个老妈妈一样,絮絮叨叨的。 “没受伤吧?”之前前去禀报的那个宫人只说是娘娘落水了,根本就没有说是云木槿还是慕容蔓莎,害的肖战天在那里担心了好一阵,连忙撇下众臣子赶了过来。 直到到了这里,看到了那个女人脸上灿烂的笑容,他的心里面才安定了下来。 “你看呢?”云木槿调笑着,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两个人。 只是……那两个人现在应该正忙着逍遥快活,根本顾不得其他了吧? 看着云木槿脸上狡黠的笑容,琳琅的心里面默哀,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要着他们公主的道了。 “他们呢?”待确定了云木槿没什么事情,肖战天才意识到这里不应该只有云木槿一个人。 云木槿并没有答话,只是暧昧的对着寝宫笑了笑,肖战天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你倒是胆子大。”就不担心阎王顺便把你也给办了?最后这句话肖战天没有说出来,因为仅仅只是想想,他都觉得接受不了。 云木槿是他的女人。 第179章 别太难过 房间里面散发出糜烂的气味,肖战天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来人啊,把帘子给我掀了。” “等等。”云木槿上前制止了肖战天,“人多口杂,有些事情不宜宣扬出去。” 经云木槿这么一说,肖战天才想起来,他刚刚确实是太激动了,没有考虑周全。 这种丑事,确实是不宜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带来的利益关系,肖战天已经预料到了,不用想,肖战天都知道里面的那个人是谁。 “你们几个都在这里给我等着,不准任何人进去。”肖战天冷着脸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那些人看到肖战天的脸色,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唯唯诺诺的应着,大气也不敢出。 “你说……里面的人会是他们吗?”这样的结果肖战天早就知道了,可以说今天这件事情,他们也在当中除了很大的力气。 “这个……皇上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云木槿怎么会不知道肖战天的心思,虽然他们还没有走进房门,但是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已经让人面红耳赤。 知道是知道,可是你也不用这样揭穿我吧。 肖战天看着云木槿淡定的样子,心理面十分不是滋味,这还是个女人吗?怎么看着她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肖战天可不会认为在云木槿进宫之前,宫里面派出去讲授规矩的老嬷嬷没有跟云木槿讲过这些东西。 难道她在伪装?肖战天看了看云木槿,也不像啊?如果是伪装的话,云木槿的眼神多少会有些心虚吧。 唉,这女人…… “公主……”琳琅听着里面的声音,有些犹豫,他家公主虽然已经嫁给了肖皇,但是里面的那些事情,应该还是需要避嫌的吧。 “没事,你就不用跟着进去了。” 什么?琳琅本来是想要叫云木槿不要进去了,没想到云木槿竟然这么淡定,难道她要进去吗? “好。”有肖战天站在这里,琳琅也不会不识趣的多言。 “可是公主你……” 肖战天的眼神也落在了云木槿的身上,这女人,他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她还这么爱凑热闹呢? 肖战天不愿意承认,在他的心里面,他是不希望云木槿进去的。 因为里面现在肯定是两个赤身裸体,或许还在做着运动的人。 “皇后你也站在外面吧,朕进去看看……” 肖战天的话音还没落,云木槿就拒绝道,“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云木槿的话一出,肖成他们都震惊的看着云木槿,不敢相信他们贤良淑德的皇后原来还好这样一口,难道他们主子都没有满足皇后吗? 察觉到众人暧昧的眼神,云木槿白皙的脸庞有些微微的发热。但因为是夜晚的缘故,并没有人发觉。 只有距离云木槿最近的肖战天留意到了,看着云木槿因害羞而有些微微泛红的脸,肖战天有一种想要把她拆了吃下肚的欲望,这样的云木槿,太过诱人。 “不可以。”肖战天对着云木槿,沉着一张脸。里面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让云木槿看到。 被肖战天拒绝,云木槿骄傲的抬着头,直视着肖战天。 “我今天一定要进去。”云木槿的性格向来倔强,肖成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木槿,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不怕死的跟他们主子对着干呢? 他们这个皇后,果然是女中豪杰。这世上敢这么霸气对他们主子的,也许也就只有这一人。 肖战天怒目看着云木槿,这个女人是听不懂他说的话吗?还是故意的,不怕死? “我i说了,不行。”真是该死,这个女人,要是其他人敢这样反抗自己的命令的话,他早就把那个人给赶出去了。 可偏偏,这个人是云木槿,他对云木槿下不了手。 “不,这是我的自由。”说着,云木槿伸出脚,径自推开房门。 肖战天看到云木槿的这个举动,对着肖成他们吼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没看到皇后已经进去了吗?快去收拾里面,要是让皇后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话,我就唯你们是问。” 肖成很想问肖战天什么是不应该看到的,但是看到肖战天冷的可以杀人的目光,肖成还是忍住了。 皇后娘娘啊,您就不能乖乖的听话吗? 在肖成看来,要不是云木槿任性妄为的话,肖战天也不会把怒气都发泄在他们身上。 “是,主子。”说完,肖成一溜烟的溜了进去,心中还在不住的祈祷,皇后娘娘,您可千万别看到什么东西啊…… …… “皇后娘娘……”肖成跟在云木槿的身后大叫,留着肖战天一个人走在最后,他有洁癖,所以这样的地方,他根本一点都不想踏进去。 但是现在却由不得他了。比起自己的那点小小的不舒服,国家大事才是最紧要的。 “嘘。”云木槿对着肖成比划了一个手势,真不知道里面的战况到底是有多激烈,房间里面的桌椅竟然都倒在地上了。 这些人也真是的,就不能稍微的温柔一点吗? 听着里面传来的剧烈的撞击声,云木槿不怀好意的笑着。 天啦噜,皇后娘娘脸上的笑容怎么会这样怪异啊?肖成看到云木槿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想到。 要是皇上在这里的话,不知道心里面会怎么想。 “娘娘……”肖成靠近云木槿,虽然里面的人还在做着那些事情,但是并不排除他们会对云木槿使用暴力,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云木槿。 虽然他家主子没说什么,但是肖成跟着肖战天多年,自然能看出肖战天眼中的担忧。 “怎呢么了?”云木槿一边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一边疑惑的看着肖成,似乎是在等肖成说后面的事情。 可惜肖成闷了大半天,也没说什么。其实肖成刚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问云木槿,您是不是爱好这个啊? 但是被云木槿这么一打断,他马上反应过来,幸好他没问出口,不然被皇上知道了的话,他就惨了。 “没什么……娘娘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云木槿想说难道他们在……还能伤了我不成? 只是云木槿没有想到他们来这里的动静都这么大了,里面的那两个人竟然还能如此淡定的继续…… 果真是很强悍啊。 “放心啦,我没事的。倒是你,待会不应该看的,可千万别看啊。”说着,还对着肖成挤了挤眼睛。 肖成无奈,真不知道应该说他们皇后胆子大呢还是应该说她不羁啊? “额……这个……这个……”肖成支支吾吾了大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布满了黑线。 …… “啊……啊……外面……外面好像……有……人……”一句话在阎王的虐待下,断断续续的脱口而出,慕容蔓莎现在全身都没有了力气,连带着说话,也像是…… 有人?呵呵,他早就知道了。有人又怎么样?他阎王还不怕他们。 “是不是本王不够用力啊?”阎王调笑着,这个女人竟然还有力气讲话…… “没……啊……”话还没说完,慕容蔓莎后面的话就被一阵高过一阵的舒服感吞没。 阎王满意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还差不多,他决不允许有女人在她的身下,但是还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那些不是应该她来想的。 “你……”慕容蔓莎感觉她的声音沙哑,喉咙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也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不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这其中还有这种乐趣。 “哈哈哈……”阎王狂妄的笑着,下面的力道也更加的大。 云木槿在外面听的一阵恶心,她相信阎王肯定是故意这样的,阎王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们在外面的事情。 肖成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云木槿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肖战天交代。 幸好,肖战天自己进来了。 “怎么样?”肖战天看着肖成,不知道肖成有没有保护好云木槿。 “看样子,里面的战况十分的激烈。”云木槿对着肖战天暧昧的笑了笑,听着里面那个女人十分享受的样子,云木槿敢肯定,肖战天肯定是没有满足慕容蔓莎。 才会让慕容蔓莎偷吃的这么欢乐,但是自从她进宫以来,肖战天好像都没有到其他妃子的寝宫里面留宿过。 即使是待在凤仪宫,也没有要求她做什么。难道…… 感受到云木槿不怀好意的额眼神,肖战天的心理面顿时升起了一团火焰,这个女人,不会是以为自己……那个吧。 果然,云母就能慢腾腾的走到肖战天的身边,对着肖战天的肩膀拍了拍,“皇上,您也别太难过了。” 肖战天被云木槿这句话噎的,就像是在嘴巴里面塞了一个大大的鸡蛋。 肖成也好笑的看着这样的情形,但是偏偏还不能笑出声来,只能用力的憋着。 “你在i说一遍。”肖战天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第180章 送给你了 “我说让您别太难过了。”有些事情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根本无力去个改变,你能做的,就是接受。 说归说,但是为什么,云木槿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不少,感觉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很冷。 “你……”肖战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这个女人了,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吗?还是她就是故意的。 但是肖战天的反应看在云木槿的眼里却是肖战天被自己说中了心事,戳中了痛处,所以才会这样恐怖,冷着一张脸。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说归说,云木槿可不想惹怒肖战天。 她还需要肖战天帮她做一些事情呢,肖战天现在就相当于是她的保护伞。所以现在她绝不能得罪肖战天。 “主子……”肖成看着形势有些不对,赶紧出声,生怕一会情形会不受控制。 肖战天听到肖成的声音,抬了抬头。 “他们还没出来吗?”如果现在肖战天还不知道阎王是在挑衅自己的话,那肖战天就白活了。 “没有。”肖成老实的说道,不知道阎王他们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就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 还是这根本就是阎王心里面想做的事情。 也是,任是哪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被人…… 只可惜,在肖战天的眼里,他从来就没有把慕容蔓莎当作是自己的女人,若是真的非要在他和慕容蔓莎之间增加一点什么联系的话,那就是大皇子。因为大皇子是那个人的儿子,而那个人是他最尊敬的人。 “进去吧。”肖战天看着肖成,冷声吩咐。他心里清楚阎王肯定已经知道他们来了,但还是如此无动于衷,说明他心里面根本就不介意他们这般冲进去,至于慕容蔓莎那个女人……这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别人,而且她现在还十分享受,想必也是不会介意的。 想着,肖战天的脚下没有半点迟疑。 …… “;啊……皇上,您怎么来了?”慕容蔓莎原本还闭着眼睛,享受着阎王带给她的这一切,但是在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肖战天。 不可能的,慕容蔓莎安慰着自己,肖战天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肖战天这么讨厌自己,当初若不是自己给肖战天下药的话,肖战天可能碰都不会碰自己一下,可是怎呢么办?她真的很喜欢肖战天,很喜欢很喜欢,没有肖战天,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等等……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 肖战天真的在这里。天哪……这算什么事情,她在一个男人的身下,可是这一切却被肖战天给看到了。 她以后该怎么面对肖战天啊? 不行,他不能让肖战天看到。 “你起来……”慕容蔓莎用尽全力,想要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那个男人仍旧纹丝不动的在自己的身上。 反而他的下面……更加的…… “起来啊,你……”慕容蔓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怎呢么办?肖战天在这里,他都看到了? 她以后要怎么办? “怎么?这就害怕了?”阎王看着慕容蔓莎嘲讽的问道,这个女人在床上究竟有多放得开只有他知道。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在这里哭哭啼啼的,难道是想说是他强……了这个女人不成?刚才这个女人可是火热的很。 “你这个混蛋,你给我赶紧起来。”慕容蔓莎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小丑一样,在肖战天的面前原形毕露。 她不想的,可是她吃了药,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皇上……皇上……”;慕容蔓莎哀嚎着,希望肖战天可以上前去拯救自己,但是肖战天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都是幻觉,肖战天不会对她这么无情的。 “救我,皇上……救我……”慕容蔓莎不知道她叫的越大声,阎王的心理面就越爽。 “哈哈哈……你继续叫啊,我倒是看他会不会来救你。”因为在进门的时候,云木槿被肖战天刻意的拦在了后面,所以云木槿只是听到那些隐晦的声音,但是却没有看到。 “你走开啊。”云木槿想要推开肖战天,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世界大戏,她怎呢么可以错过呢? 听到云木槿这么一说,肖战天的身子更加的纹丝不动,他像是一堵墙一样,云木槿的视线飘到哪里,他就堵在哪里。 这个样子,让云木槿的心中十分不爽。她隔着肖战天对着里面大喊到,“喂,你们还不准备结束啊?外面可是有很多人在等着你们呢?” 云木槿这话,三分真七分假,但她的目的就是想要让他们结束战斗,然后他们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而阎王在听到云木槿的额声音之后,变得更加的兴奋。 身子也越发的用力起来。“啊……你这个混蛋……啊……”房间里充满了慕容蔓莎断断续续的声音。 云木槿的心中惶恐。阎王这也太不把肖战天放在眼里了吧。真不知道阎王的心理面到底是怎呢么想的,这还是肖战天的地盘呢。,他就这样肆无忌惮,不知道要是到了呼伦贝尔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云木槿的目的却已经达成了,她虽然知道肖战天答应过自己就绝对不会跟阎王结盟,但是肖战天只有一人,而且现在天朝朝廷里面的局势这般错综负责,她不能冒险,她必须保证天朝和呼伦贝尔之间是对立着的关系。 现在阎王和慕容蔓莎两个人之间的这件事情被抖了出去的话,虽然肖战天的脸上或许会有些挂不住,但是这对于他来说却是绝好的机会。 所以…… 肖战天,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云木槿已经在心中大定了主意,要把这件事情给宣扬出去。 可惜,肖战天对于云木槿的这些想法还不知情,即使知情了,肖战天也不会说什么。 因为他可以包容云木槿做一切事情,只要云木槿不伤害自己。 “皇上……皇上……”慕容蔓莎叫着,挣扎着,想要从阎王的身下爬起来,但是都徒劳无功。 阎王的身子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着她,让他连喘气都觉得十分的困难。 她还想继续骂阎王不,可是她的身体的反应已经出卖了她的心灵。 她只能无力的任由这一切发生。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慕容蔓莎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不管怎呢么样,她还是爱着肖战天,即使她现在已经不纯洁了,但是她对肖战天的爱,仍然是纯洁的。 “求我?你不是很享受吗?怎么这会倒是求起我来了?”哈哈哈哈……阎王狂妄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宫殿。“或者,你是在求本王要你?” 阎王眯着眼睛,这个女人还真是下贱,明明就享受的不要不要的,但却还让别人以为是自己用强的。 可惜啊……她并不是云木槿,要是是云木槿来的话,就算是用强又怎么样。 而他日夜想念的云木槿,此时正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肖皇,你来了呀?”阎王像是才看到肖战天一样,挑衅的说道。 “滋滋,肖皇还真是会享受,这女人……这身段……可不是呼伦贝尔那些蠢女人能比得上的。” 阎王以为肖战天听了自己的这番话,或许会说些什么,但是肖战天的反应让他失望了。 肖战天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阎王刚刚说的话,他都当作了耳旁风。 他看着阎王,嘲讽的额说道,“阎王你若i是喜欢的话,大可以把她带走啊。这样的女人……朕根本就不屑。” 是的,从始至终,肖战天都没有把慕容蔓莎当作是自己的女人,所以i现在,即使是看着慕容蔓莎在阎王的身下,肖战天也没有一点愤怒的表情,反而还有些庆幸。 只要慕容蔓莎这一走,皇宫里面就少了一个他讨厌的人了,这样的事情,他何乐而不为呢? “肖皇是说真的吗?”在阎王看来,肖战天这是要把慕容蔓莎这个蠢女人送给自己了,但是他阎王还不屑。 慕容蔓莎这样的女人虽然能让他在床上很舒服,但是他想要的只有云木槿。 “自然。”肖战天不去看床上的那一切,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可阎王并不这么想,“肖皇您是在害怕什么吗?哈哈哈……肖皇的女人还真的是……”说着,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慕容蔓莎,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这般饥渴,感觉像是从来没有得到满足一样,真不知道肖战天哦平常把这些女人放在后宫做什么。 就是不知道云木槿……阎王把视线转移到了云木槿的身上。 慕容蔓莎还在继续挣扎,刚刚肖战天无情的话语她听的分明,但是她不敢相信,那些话竟然真的是从肖战天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难道肖战天真的这么绝情吗? 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想把她送给阎王。 她不甘心。 第181章 滚 肖战天径自走到了云木槿的身前,把阎王太过赤裸的视线给阻拦在了外面。 “哈哈……”肖战天的这般举动引来阎王的哈哈大笑,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竟然能把肖战天迷得团团转。 但肖战天喜欢的不是云瑶吗?西云皇帝最宠爱的那个云瑶? 云瑶?云木槿?呵呵……阎王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冷冽的眼眸中都染上了笑意。 不知道云木槿这样骄傲的女人要是知道了自己只是个替代品会是什么反应?他真的很期待。 这样一想,阎王心中因为没能得到云木槿的那一点小小的遗憾就都消失了。 他要的,是让云木槿自己爬上他的床。 想着,连带着对身下的女人也提不起半点兴趣了,他慢吞吞的支起身子,邪魅的望向云木槿的方向。 “肖皇,您确定不用带着皇后出去吗?” 一句话,让肖战天怒火直冒。 但是他忍,他绝对不能让云木槿见到其他男人的身子。 “我们出去……” “不,我还……”云木槿没有说完的话全部都肖战天的暴力吞噬殆尽。 肖成在后面傻愣愣的看着肖战天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还有他背上……那个小巧玲珑的身子。 主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霸气了。 “肖战天,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混蛋……”云木槿一拳又一拳砸在肖战天的身上,但肖战天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脚下的步子一点也没有停顿。 嘴角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是在为云木槿的抓狂而高兴。 呵呵……阎王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肖战天,我就不信你没有弱点。 …… “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是被陷害的啊……”慕容蔓莎的脸上还微微的泛着红色,似乎是因为刚才剧烈的……运动而造成的。“皇上……” 肖战天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这样的女人,就像是在臭水沟里面腐烂的支植物一样,让人看着无比恶心。 慕容蔓莎以为肖战天是在嫌弃自己,心里面愧疚极了,要是她当时极力忍住的话,现在肖战天会不会就会以她为自豪。 但是无论慕容蔓莎最后的选择是什么,都不会让肖战天对她有任何的改观,哪怕是一丁点。 “皇上……”慕容蔓莎哭哭啼啼的,发丝也凌乱了,她跪着朝肖战天走去,皇上现在只是因为不知情,以为是她出轨了才会这样。 只要皇上知道自己是被云木槿陷害的话,皇上一定会原谅她的,一定会的。 慕容蔓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那条死胡同里面只有黑暗,没有光亮,这样的环境让她心惊,让她害怕,可是即使她用尽全力,她也走不出来,她只能一个人站在那样的黑暗里,无所适从。 “滚……”肖战天冷着眼,也不看慕容蔓莎,这个女人的存在,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不好。 “皇上,真的不是臣妾的错,臣妾是被人陷害的啊……” 肖战天一个冷冷的滚字,让慕容蔓莎的一颗心都凉了,怎么会这样,肖战天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还是当初那个虽然冷漠但是却顶天立地的男人吗?” 慕容蔓莎还沉浸在当初的回忆里面,仔细向来,肖战天对她说过的最动人的话,莫过于在大皇子刚出生时候的那句,“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受伤害的。 那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肖战天是因为爱着自己,心疼自己,所以才会爱屋及乌。 可是后来,她才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臆想而已。肖战天是遵守了他的承诺,他心疼大皇子,宠爱大皇子。 这中间却没有她,呵呵……多么讽刺啊。 “肖成……”肖战天的语气十分不耐。 “是,主子。”说着,转过头,“娘娘,您还是先回去吧。” 今晚的这件事情,虽然是早有预谋的,但是究竟要怎么处理还是要看肖战天的意思,现在肖战天既然还没有下命令,那就说明他还拿定主意。 他们做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不妄自去揣测主子的意思。 “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啊……”慕容蔓莎的眼角挂着泪珠,看上去楚楚可怜,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上去怜惜一番。 可惜,肖战天不是普通的男人。 “肖成。”肖战天的语气比起刚才的越发的重,显然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娘娘,您还是走吧,不要逼我动手。”肖成无奈的对慕容蔓莎说,这个女人还真是烦,听不懂主子说的话吗?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要是皇后娘娘遇到这样的情况的话,根本就不用他们说,皇后娘娘肯定会自行离开。 因为这是一个女人的颜面问题,哪里像这个女人一样的,没脸没皮。 “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样跟本宫说话?”要是放在以前,慕容蔓莎或许会因为肖成是肖战天身边的人而有所顾虑,但是现在,她根本什么都顾不得了。 今天,她若是真的出了这道门,以后要是想要再进来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她绝对不可以放弃。 “娘娘若是执意如此,那就别怪属下动手了。”慕容蔓莎算个什么东西,在他眼里,慕容蔓莎压根就不是个东西,他们慕容家都是。 “你敢……”嘴里倔强的说道,内心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要是肖成真的动粗的话,那她该怎么办? 爷爷他们呢?还有哥哥?今天慕容家的人怎么都没出现?要是他们在这的话,肖战天绝对不敢这样对自己。 对,只有慕容家才能保住自己。 慕容蔓莎心理面十分清楚天朝的法规法纪,妃子不洁是多大的罪名?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聒噪。”肖战天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知道是在说谁。 阎王的嘴角轻轻上扬着,一副看戏的神态。 “贵妇娘娘……得罪了。”肖成走了上去,架起慕容蔓莎,就要把她拖出去。 慕容蔓莎挣扎着,“皇上,皇上……真的不是臣妾做的,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陷害臣妾的啊,皇上……” 她之前还不敢说出云木槿的名字,就是因为担心皇上那边追查这件事情,然后顺藤摸瓜,追查出他们慕容家跟阎王勾结一事。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顾不了了。 阎王,那个他们所谓的盟友,和她春风一度的男人,此刻正在那里满脸嘲讽的看着她,眼中是恶魔独有的狠辣。 从始至终,那个男人恐怕都没有想过要救自己吧。 慕容蔓莎的心里忽然感到绝望,前一秒,他们还在床上抵死缠绵,可是现在…… 她觉得她此刻比起勾栏院里面的那些女子还要低贱,还要让人不齿。 “给朕堵住她的嘴巴。”肖战天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人竟然这般没脸没皮? 但是仔细一想,便又释怀了,这才像是慕容家的人啊。 “不……唔……无哟呵……”慕容蔓莎挣扎,想要甩开堵在自己嘴里面的那团破布,但都是徒劳无功。 “呜呜……”她哭了,因为一个男人的无情和另一个男人的冷漠。 这一秒,她终于发现她对男人真的是一无所知。 真是可笑,呵呵…… 慕容蔓莎绝望的闭上双眼,她已经不想再去解释什么了,因为她已经知道,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肖战天并不会因为她解释了就改变自己的主意。 那样只会让她更加的卑微而已,可是她真的不想死。她要是死了,大皇子怎么办? 云木槿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一天,她会不会也像慕容蔓莎一样,如此的卑微求全,但是仍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不,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由不得别人来做主,她也一定不会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云木槿紧紧的捏着拳头,今天她算是看清楚了男人的真面目,他们都是一样的,永远用下……半身来思考。 只是慕容蔓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她咎由自取的。云木槿并不会觉得她可怜,因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贵妃娘娘,您就不要再挣扎了,省的奴才笨手笨脚的,不小心弄伤了您就不好了。”肖成意味深长的跟慕容蔓莎说。 可是慕容蔓莎是谁,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一个奴才的话呢? 她恶狠狠地瞪着肖成,心里怨恨的想着,‘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落到我的手上,不然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手仍旧死死地拉着木门的门闩,希望这样可以留住自己。可惜,她的对手是个男子,肖成轻松的就把她给拎了出去,像拎小鸡一样。 看到肖成这般粗鲁的举动,云木槿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有这么好笑吗?肖战天不解的看着云木槿,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女人的笑容真的很好看,仿佛只要她一笑,春天里的那些花儿就都失去了颜色。 第182章 条件是什么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被肖战天看的浑身不自在的云木槿忍不住出声。 “你不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啊?”肖战天抢白,他就是喜欢看云木槿憋屈的样子。 “你……”算了,越说肖战天会越无赖,犯不着和他计较。 云木槿这会算是知道了,肖战天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外表成熟,但是内心却幼稚无比。 “慢着……”就在肖成带着慕容蔓莎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阎王饶有兴味的喊了一声。 “哦?阎王想要做什么?”可以说,肖战天是所有被出轨的人当中最为淡定的。 云木槿看着肖战天顶着一片绿森林还无所谓的样子,有些诧异,真的是不知道肖战天在想些什么。 “呵呵……肖皇,不知道可不可以让皇贵妃留下。”说实话,阎王对慕容蔓莎在床……上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但这还不是他要留下慕容蔓莎最重要的原因。 因为慕容蔓莎的存在会让肖战天感到恶心,而他的目的就在这。 “阎王这是要插手朕的家事吗?”肖战天并没有刻意的给阎王施压,但是话才说出口,便不怒而威。 云木槿看着肖战天棱角分明的侧脸,一时迷惑。 不知道肖战天究竟还有多少面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来。 呵呵,这样生活,不累吗?云木槿不相信对于今天的这件事情,肖战天会一点都无动于衷,再怎么说,慕容蔓莎也是他的女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不敢,只是皇贵妃跟本王毕竟是有过露水之缘,本王怎么忍心看着皇贵妃受苦而置之不理呢?这还是男人吗?” 言外之意,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肖战天呢? 阎王的话肖战天听明白了,但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很好,阎王果然进来了。 要不是刚才他和云木槿调侃那几句的话,可能阎王还不会这般轻易的就上当吧。 “是吗?这么说阎王是承认和朕的妃子有染了?”肖战天有一个特性,只要一生气的时候就会眯着眼睛。 呵呵……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吗?但是他既然已经在众人面前承认了,就不会畏惧肖战天。 “有染倒是说不上,不过是一次……”说着,阎王把目光转向了云木槿,似是在暗示什么,“颠鸾倒凤而已……” 云木槿紧紧的咬着嘴唇,提醒自己,一定要忍住,现在还不是时候。 “阎王在朕的地盘上朕的女人,这会不会有点太……你说这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那天下的人该如何评判阎王你?” 肖战天的话语里面警告的意味十足。 可惜,阎王根本就不吃这套。 “肖皇以为本王会在乎别人的目光吗?” 是啊,像阎王这样弑兄逼宫的人,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目光呢?要是他会在乎的话,恐怕早就万死不辞了吧。云木槿嘲讽的想着。 “既然如此,那朕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肖战天摆了摆手,示意肖成把慕容蔓莎带出去,他多看那个女人一眼,都会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本王的话还没说完呢?肖皇就这么急?怪不得皇贵妃这般……饥渴难耐。”阎王的眼睛半眯着,一脸的享受,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很快乐的事情。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蹭蹭的,不像个男人。”忍了这么久,云木槿终于爆发了。 “哈哈哈……本王是不是男人,皇后娘娘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阎王看着云木槿,肆无忌惮的笑着。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牙齿发出了一声轻响。只见白色的牙齿掉落了一小截出来。 “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肖战天的话语缓慢而有力,似乎是故意说给阎王听的。 阎王看着肖战天,目光中满是燃烧着的火焰。 “哈哈哈……”云木槿夸张的笑出声来,重生这么久,这算是她最开心的一刻了。 “很好。”阎王伸出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他原本浅蓝色的锦袍上立马染上了鲜血,被晕湿一片。 “肖皇还真的是下得了手。”阴阳怪调的声音响起,但是肖战天根本就不理会。只淡淡的说了六个字,“她是我的女人。” 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 还在外面磨蹭的慕容蔓莎刚好听到,“她是我的女人?”呵呵,真是好笑,也很讽刺。 她,慕容蔓莎都被人……上了,但是肖战天却无动于衷,可是云木槿呢?阎王不过说了一句,让她试试,就被肖战天打落了一颗牙齿,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难过的事情吗? “所以……肖皇刚才是为了一个女人动手的吗?”这还是那个冷清冷意,百毒不侵的肖战天吗? 他已经有了弱点,这就是他走向死亡的开始。原本他还有些忌惮肖战天,但是现在……呵呵,只要有弱点,他就有信心去一一攻破。 可是阎王忘记了,他的对手是肖战天,而不是路人甲或者路人乙。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是你想让朕在来一次?可惜朕的石子已经用完了。” 云木槿崇拜的看着肖战天,内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肖战天这样,是因为在乎自己吗?还是这又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额想法而已。 “肖皇你确定要这样做?”阎王的目光挑衅而张扬。他就不相信肖战天可以要美人而不要江山。 “朕不是已经做了吗?”肖战天觉得阎王的心里肯定有些变态,也许隐在阴暗中的那几年,他的心里就已经扭曲了。 “皇上……臣妾不甘心。”慕容蔓莎趁着肖成不留神的时候,挣脱了肖成的。束缚,跑了进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说着,慕容蔓莎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爱一个人都有错吗? 其实爱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你爱的那个人不是对的人。 “肖成,你是怎么办事情的?”肖战天怒瞪着肖成,似乎是不能忍受肖成竟然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肖战天的莫过于云木槿,看上去肖战天似乎是极其愤怒,但是那种愤怒却不达眼底,所以云木槿知道肖战天这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皇上恕罪,属下马上就把皇贵妃带走。” 呵呵,还真是会演戏。 “慢着,肖皇,本王有事情要说。”阎王厌恶的看着面前这个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女人,要不是因为她姓慕容的话,他根本就不想打理她。 肖战天的视线落在了阎王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看阎王想说什么。 阎王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是却不得不跳进去。 这就是肖战天最高明也是最狠毒的地方。 他设置的陷阱,让人明明知道是陷进,但是除了跳进去,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算你狠……阎王似笑非笑的看着肖战天,心里面却在想着要怎么做才可以扳回一局。 他,阎王,向来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人,所以,不要笑的太早了。 “本王有一个请求,还请肖皇能够应允。” “哦?大王说说看?”漫不经心的回答,因为一切都已经胜券在握,他根本就不用担忧。 肖成在一旁,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连带着对慕容蔓莎也变得和颜悦色,要不是这个女人这么费力的想要挣脱他的话,这出戏根本就演不下去。 可怜的慕容蔓莎并不知道,她在他们的手里,一直是被当成工具。 “本王想带走皇贵妃。”这话一出来,不仅是云木槿,就连慕容蔓莎的脸上也露出不可置信的额目光。 不可以,她绝对不能跟阎王离开,这是她的家,她是不会离开天朝的。 “你做梦……”肖战天还没说话,慕容蔓莎就马上拒绝到,生怕说的晚了,自己的命运就变了。 被慕容蔓莎这样严肃的拒绝,阎王不说话,只是看着肖战天,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你能决定的。 “条件是什么?” 如果说慕容蔓莎在听到阎王说的话的时候只是震惊的话,那肖战天的话就彻底的把她打入了阿鼻地狱,只能受着无尽的煎熬,再也走不出来。 “皇上,我不要去呼伦贝尔,求您了。”第一次,慕容蔓莎后悔了,她不应该挣脱肖成跑进来的,她应该乖乖的回寝宫去的。 她相信只有慕容家还在,她就不会死。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慕容家就是一棵参天大树,要是没有慕容家的话,那就没有她。 “皇上……”看着肖战天无动于衷的样子,慕容蔓莎狠了很心肠,“皇上,慕容家是绝对不会允许您这样做的。” 关键时刻,她能说服肖战天的也只有慕容家的名号了。 “你觉得慕容家到现在还能抱住你?”这是肖战天第一次在众人的面前泄露出自己的野心。 肖战天的话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让慕容蔓莎差点失去站着的力气,“慕容家怎么了?你告诉我慕容家怎么了?” 第183章 真相 慕容家猖狂了这么久,怎么会有事呢? 她不相信,肖战天一定在说谎,他就是想让自己惶恐,然后答应跟阎王一起离开天朝。 她是不会上当的。 “慕容家肯定没事,你骗我的,对不对?”慕容蔓莎的双眼失去焦距,脸上满是愤怒。 肖战天,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想见我吗? “你觉得朕有必要骗你?”慕容家和阎王虽然结盟了,但是他们之间的盟友关系并不可靠,不然阎王也不会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云淡风轻的站在这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又或者说,他是有把握,觉得他不能撼动他们半分。 “肖战天,你这个混蛋……”余烟袅袅,熏湿了慕容蔓莎的眼。“你这么对待慕容家会遭报应的。” 当初要不是慕容家大力扶持肖战天,他怎么可能会有今天这般辉煌的成就? 慕容蔓莎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报应?该有报应的是你们慕容家。”肖战天好看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话。“要不是你们慕容家,云瑶根本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 什么?“你都知道了?” 事到如今,慕容蔓莎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辩解了,因为肖战天说的都是事实。 “这么说你已经承认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了?”肖战天失望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曾几何时,他还以为这个女人跟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可没想到,这个女人更加的心狠手辣。也是,能够在这皇宫里面浸淫了这么久的人,会一般吗? 最为震惊的还是站在一旁的云木槿,她的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太震撼了。 这么说,她之前的感觉都是对的,只是不知道肖战天在这中间究竟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如果这中间有肖战天的顺水推舟的话,那么情况就愈发的复杂了。 “哈哈哈……”慕容蔓莎狂妄的笑着,但是声音里面充满了悲哀。 “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让哥哥趁着战乱杀云瑶,可是我那个傻哥哥,他竟然舍不得……”慕容蔓莎的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她努力的在回想着当时的事情,那是她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候。 杀人所爱之人的爱人,哈哈哈…… “你知道吗?皇上,我有多嫉妒云瑶,就有多恨她,凭什么她可以那般轻易的酒夺走你的爱和哥哥的宠?凭什么?她不就是个西云小国的公主吗?所以……” “所以什么?”云木槿已经忍不住出声,但是说出口之后她才后悔。她今天的表现是不是太过激动了。 饶是呆愣的肖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心想,‘皇后娘娘今天怎么会这么激动,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慕容蔓莎不答话,她不屑的瞥了一眼云木槿,继续开口。 “皇上,您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的云散吧?”慕容蔓莎真的已经魔障了,她爱肖战天,所以愿意为肖战天去做一切事情,哪怕是伤害肖战天。 “我身上的云散是你下的?”肖战天一直以为他所中的云散是西云的皇上云澜下的,但是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是。”慕容蔓莎知道慕容家一倒,她就没有活路了,所以现在她全盘托出,希望肖战天能够看在她坦白的份上,多加照顾大皇子。 身在权利漩涡的中心,她一直都明白,没有母妃和父皇宠爱,没有身后势力支持的皇子在皇宫里面生存是多么的悲哀和艰难。 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那样,肖战天可以对她无情,但是她却没法对自己的孩子狠心。 “臣妾会把当年的事情一一告知,绝无半点隐瞒,但是皇上您要答应我一个请求。”她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能够在临死之前为自己的孩子换取一点利益,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肖成,请阎王出去。”肖战天双手紧握成拳,手上的青筋凸起,像是一根一根枝丫蔓延的树干,看上去恐怖至极。 “呵呵……”阎王轻声笑着,倒也不介意,看来肖战天还真的是多情啊,只是不知道肖战天究竟会怎么处理里面的那个笨女人。 直到现在这一刻,阎王才知道他输了,而且还输的彻底,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肖战天已经掌控了全局。 他还以为自己上了肖战天的女人是一件值得炫耀称赞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肖战天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来拖住了自己,让他不能去支援慕容家。 也罢,除了一个慕容家,还有千千万万个慕容家。 他不担心自己没有盟友。结盟嘛,只要双方能够各取所需,那么对象是谁都无所谓。 “你回去吧,本王自己会离开。”虽然战败了,但是阎王的面上却是没有半点灰心气馁的样子。 这一局,他迟早会搬回来的。 现在看看肖战天的实力也好。 …… “说。”没有多余的话语,跟慕容蔓莎这样的女人多说一个字,肖战天都会觉得讽刺。 “臣妾想恳请皇上保住大皇子。”慕容蔓莎的声音里面满是恳求,自从肖战天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已经没有路可以回头了。但她不后悔,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今天输,是输在手段上,或者说是她输在了对肖战天的爱上,不然的话,她一定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也不会把家族都牵涉进来。 “好。”肖战天果断答应,即使慕容蔓莎不提大皇子,他也会帮着照顾好大皇子的,因为这是他对那个人的承诺。 “谢皇上,还有……”慕容蔓莎希望肖战天能够赦免慕容家,这一切事情都是她做出来的,就让她一个人来承担罪孽吧。 “你难道不知道贪心会害死一个人吗?”肖战天知道慕容蔓莎要说什么,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慕容家的,不管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慕容家在当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因为他不只是爱着云瑶的男人,还是一个皇帝,天朝的皇帝,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而置天朝的百姓不顾。 “呵呵……”慕容蔓莎原本就没有指望肖战天会答应,她这样说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心里面能得到一些安慰,少几分愧疚而已。 “当年……” 事情缓缓地道出,真相一点一点的明朗。 云木槿在一旁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原来这么久以来,她都错怪肖战天了。 “云散是西云国的禁药,你们是怎么得到的?” “嗯?想不到皇后娘娘竟然还会知道云散?难不成你跟西云国的那些余孽之间有着什么联系不成?”临死前,慕容蔓莎还不忘记挑拨云木槿和肖战天之间的关系。 只要肖战天怀疑慕容瑾,那颗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的时候,肖战天和云木槿两人之间就会…… 哈哈……仿佛是已经预知到云木槿未来的惨样,慕容蔓莎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看着慕容蔓莎因为狂笑而变得丑陋无比的脸,云木槿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这个女人死都要死了,还不忘给别人设置陷阱。 但是这一切都跟她无所谓了,她已经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继续留在天朝也没什么意义了。 最重要的是,她答应肖战天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没有了继续留在天朝的理由。 “你没听到皇后说的话吗?”肖战天虽然是在帮着云木槿说话,但其实他的心中也已经开始怀疑,再怎么说,云木槿是前西云国大长公主云冉的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她要对天朝下手的话,那……可是云木槿会吗? 慕容蔓莎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肖战天还是向着云木槿的。 “云散是我从西云皇帝那里得来的。”慕容蔓莎的脸上满是骄傲。 云瑶,你是西云皇帝最宠爱的女人又怎样?他还不是乖乖的听我的话? “不可能,父皇……”说着,云木槿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忽然住嘴,她刚刚因为太激动,差点就说漏了嘴。 “且不说云散那么重要,你和西云皇帝之间非亲非故的,西云的皇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把云散交给你?”说话前,云木槿刻意的用眼角的额余光瞟了瞟肖战天和慕容蔓莎,发现他们的视线都不在自己的身上,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好险,要是让肖战天知道她就是云瑶的话,那就麻烦了。 虽然知道了肖战天并不是那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但是她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肖战天。他们之间的隔阂,不是解释了误会就能清除干净的。 “重要吗?我才是西云皇帝最重要的宝贝。”事到如今,慕容蔓莎也不担心肖战天会怎么看待自己了。 是,她是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去夺取了一些东西。 “宝贝?”难道? 云木槿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测,等她再定睛仔细的打量了几番慕容蔓莎的时候,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第184章 你不能杀我 “你去过西云?”虽是疑问句,但却是笃定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慕容蔓莎看着云木槿,有些不可置信。这个女人竟然这般聪颖?这就是肖战天喜欢她的原因吗? “你是不是迷惑西云的皇帝,才拿到的云散?”云木槿的声音中满含怒气,她似乎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但她还有一点没想清楚的就是云澜的死。 既然云澜找到了一个和母妃这么相像的女子,他应该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才对。 “哈哈哈……不愧是皇后,看事情竟然有如此犀利的眼光。”她大笑着说道,话语不知道是褒还是贬。 “是,西云的皇帝就是个老色鬼,才见到本宫,就眼睛珠子都不会动了,只要我勾一勾手指头,他竟然连性命都很乐意为我奉上。”慕容蔓莎的脸上是满满的得意,但又有些可悲。 这世上真正爱过自己的人或许就是西云的那个老色鬼皇上了吧。 “你闭嘴,我不准你这么说他。”云木槿走到慕容蔓莎的身边,甩了慕容蔓莎一个耳光,也许是因为太用力的缘故,慕容蔓莎原本白皙的脸庞上立刻出现了红红的五个手指印。 “哈哈,他就是个老色鬼,不然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把云散给我呢?”即使是被打,慕容蔓莎还是要说。 她咆哮着,似乎是在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肖战天也注意到了云木槿的反常,直觉里今天的云木槿特别的激动,而且她对西云皇室的关注度已经超过了一个侄女应该有的范畴。 难道云木槿身上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看的出来,云木槿眼睛里那种深深的、深深的对着西云皇室的牵挂,尤其是对西云皇帝云澜的。 可是……云木槿的母妃云冉在她才出生便已经离世,纵然云木槿刻意从云冉的手札里面知道一些细枝末节。 但对西云多少还是会有些生疏吧。而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对云澜的担心。 联想到当初他才见到云木槿的时候,云木槿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有着蚀骨的恨意。可他和云木槿无冤无仇,为什么会这样的。 那样的眼神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云木槿的身上,而是应该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就是云瑶。 云木槿?云瑶?肖战天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都变得空了。 “是不是你杀了云澜?是不是?”云木槿现在根本就没想这么多,只要想到云澜的死可能另有隐情,她就心痛的无以复加。 云澜是绝对不可能留下她一个人的,即使是死,云澜也会带着她。 “是,是我杀的。我是在帮皇上啊,可惜皇上根本不领情。哈哈哈……” 云木槿紧捏着拳头,云澜肯定对这个女人极好,可是这个女人竟然为了一己之私下狠手杀了她。 “你一直都在西云的皇宫里面吗?”云木槿目光逼人,声音透着凌冽。 “是,在皇上他们还没有出发去西云的时候,我就已经过去了,就是想去看看那个被皇上记在心里面的云瑶公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没想到西云的皇帝竟然……哈哈,天意……天意啊……可惜,那个傻女人,到死都以为她的父皇是自杀的,我是不是做的很漂亮啊?杀了云澜,然后纵火。” 肖战天仔细回想,终于想起来,当初慕容蔓莎生完孩子之后他确实是批准了她回去修养一段时间。 没想到,正是自己弄巧成拙,害了云瑶。 “你这个疯子,是你杀了云澜,杀了云瑶。” 经云木槿这么一提点,肖战天马上反应过来。他当初中毒是因为他回去西云找云瑶,这么说来,那会慕容蔓莎也在西云,所以…… “你害死了云瑶。”声音之中隐含着怒意,肖战天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女子五马分尸。 “她该死。”肖战天的话似乎触动了慕容蔓莎心里最隐秘的一桩心事,她癫狂的看着肖战天,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但她不是我杀死的,皇上你当初不是亲眼看见了吗?” 云瑶是肖战天心里面最不能揭开的伤疤,可是她偏要去揭开。 “她是自己跳楼死的,就在西云的城楼上,咻的就跳下去了,是不是很美呀?哈哈哈……” “啪”,清脆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慕容蔓莎不可置信的看着肖战天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你竟然打我?” “就算你杀了我,云瑶也回不来了。”慕容蔓莎死鸭子嘴硬,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心底的悲哀。 “那我也要你为她陪葬。”说着,肖战天红着眼,双手扼上了慕容蔓莎细嫩的脖子。 “你放开……呜呜……”慕容蔓莎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仿佛是被装进了一个密封的箱子,然后投入水中的那种窒息感。 “你不是要死吗?当初你做下那些事情的时候,就该预料到今天的下场。”肖战天的手慢慢的收紧,对不起了,我原本想着要留你孩子的母亲一命的,但是没想到始作俑者竟然就是她,绝对不能原谅。 “你这样会掐死她的。”云木槿上千去拉开了肖战天的手,慕容蔓莎不能就这样死了,她心中还有很多疑惑,那些疑惑,只有慕容蔓莎能够解释。 “我……”肖战天向来自制,像刚才那种情况之前从未有过,这或许是跟慕容蔓莎做下的事情有关。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事情一涉及到云瑶,他就会变得不能自控,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她必须死,要不是她的话,云瑶就不会死。”肖战天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来填补自己内心的恐惧。 因为只要让他有时间细细的思索的话,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要不是他内心的那点野心被人发现从而加以利用的话,云瑶也不会死。 “你要杀死她,那就先杀了我。”难道云瑶在肖战天的心中就那么重要吗?让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要为云瑶报仇。 肖战天这样,云木槿心中感动不已,但这种感动之中又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东西,似乎是嫉妒。 一个人竟然会嫉妒自己……云木槿自嘲的笑了笑。 “你……”肖战天走上前,真的伸出手掐住云木槿的脖子。 云木槿也不躲闪,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肖战天。 肖战天的眼睛红的让人陌生,云木槿相信他是真的动了杀机的,她想叫肖战天停手,但是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别人根本就听不出来。 可是云木槿还是没有求饶,她骄傲的看着肖战天,似乎是笃信肖战天不会伤害自己。 看着这般失去理智的肖战天,云木槿有些心疼,要是她当好能理智一些,亲自问问看肖战天,或者她细心一点,察觉出肖战天的异样的话,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想着,云木槿的眼眶中流下滚烫的泪珠,泪水顺着肖战天手掌的纹理,浸湿了肖战天的皮肤,直接渗透进他的心里面。 肖战天迟疑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有些懊恼,这个女人,难道就不会求饶吗? “现在你还要护住她吗?”肖战天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话语里面的别扭。 “嗯。”云木槿仰着头,硬生生的把还没有流出来的眼泪给逼了回去,不管怎样,过去的都已经是过去,无论他们再怎么竭尽全力也只能接受。 人生不能重来,她也不可能还是云瑶。 “你……为什么?”肖战天相信云木槿既然要这么做,肯定会有她的原因。可惜云木槿根本就没有回答他,因为云木槿不知道要怎么跟肖战天解释。 她很想告诉肖战天,但是又怕肖战天不相信自己,或者是他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把自己当做怪物。 她无法想象,肖战天看着她时候眼神中的陌生已经快要让她窒息了,如果那种窒息变成了恐惧的话,她怕自己会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请皇上相信臣妾。”简简单单的七个字,但是云木槿说出来却花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大殿里安静的有些诡异,云木槿的眼睛一直直视着肖战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战天终于吐出一个“好”字。说完,转过身就想离开。 “慢着……”慕容蔓莎看着肖战天离去的背影,鼓起勇气,大声的喊道。 她知道肖战天要是这样走了的话,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皇上,你不能杀我。” 原本她是不想说出那件事情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现在若是说出那件事情的话,或许她还有活命的机会。 就主要的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还是舍不得肖战天死。说她犯贱也好,自甘堕落也罢,她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肖战天去死的。 “你在做梦。”肖战天停下了步子,冷冷的看着慕容蔓莎,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还是这般不清醒。 “杀了我,你也会死的。” 慕容蔓莎的话音才落,肖战天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以为朕会相信你吗?” 第185章 还有蛊毒 “我信。” 肖战天还没有说话,云木槿便率先开口。 这就是云木槿为什么会拦住肖战天的原因。若是说仇恨的话,她恨不得把慕容蔓莎剥皮拆骨,但是她不可以。 “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皇上身体里面的蛊虫的母蛊正是在你的身上。”在她上次帮肖战天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 如果肖战天中的只是云散的话,那肖战天现在应该就已经没事了。因为在她给肖战天喝的中药里面参杂了她的血液,也就是西云皇室直系的血液,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眷顾肖战天,竟然让她遇到了自己。而西云皇室的血液正是云散的解药。 可是在这之后,她给肖战天把脉,发现肖战天体内的云散虽然已经除尽了,但是身体里面却还是有什么东西。、 那是她之前都不知道的东西,如果是毒素的话,她不应该不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根本就不是毒。 她才恍然大悟,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蛊毒。 她的心中有些惶恐,若是肖战天只是中毒的话,那还好,她有信心,可以医治好肖战天。可是蛊毒,这是她之前从未涉及过的领域。 “你竟然知道?”慕容蔓莎这才知道她之前真的是太小瞧云木槿了,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会知道这么多。 慕容蔓莎原本想着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面,只要她一死,肖战天马上就会跟着暴毙。 可是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让肖战天跟着她共赴黄泉,舍不得看着肖战天去死。 “嗯,他身体里面的云散已经驱除了。”云木槿平静的陈述着这个事实,语气没有半点波澜。 但肖战天的内心像是打翻了酱油一样,五味杂陈。 云散?云木槿竟然会知道云散?而且还知道怎么解云散,那她还知道什么?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给我这般熟悉的感觉?肖战天走过去,用手扣住了云木槿。 这样的结果云木槿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她认真的看着肖战天。 多想现在就告诉肖战天真相,但是她不可以,看着肖战天对着她陌生的额眼神已经足够令她难过,要是肖战天知道了真相的话,肯定会把她当作怪物的。 云木槿不知道越在乎就越在乎,因为她在乎肖战天,所以在乎肖战天对自己的看法,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肖战天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当一切坦诚开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好多好多。 “我是云木槿啊,皇上。”云木槿不解的看着肖战天,心痛的无以复加。 战天,我是云瑶啊。 肖战天这才反应过来,用力的甩开了云木槿纤细的手腕。 是啊,他真的是疯了,才会以为这个女人竟然是云瑶。 “你怎么可能会是瑶儿呢?”肖战天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在场的两个女人却都听到了。 云木槿是心痛,而慕容蔓莎是幸灾乐祸。 看到了没?云木槿,纵使皇上对你好又如何?你永远都不会是皇上心中的那个女人。 “你怎么会知道云散?”慕容蔓莎看着云木槿,咄咄逼人的问道,云散是西云皇室的禁药,云木槿虽然是西云皇室的大长公主云冉的女儿,但是云冉在云木槿刚出世的时候就难产死去。 云木槿怎么可能会知道的这么多,而且还解了云散的毒。 纵然是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慕容蔓莎看着云木槿,恶狠狠地想。 她知道以肖战天如此多疑的性格,只要她这颗种子埋得恰当的话,迟早会生根发芽,到时候云木槿和肖战天之间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慕容蔓莎绝对想不到,正是她提醒了肖战天,也促进了肖战天和云木槿之间的感情。 “我是西云大长公主云冉的女儿,怎么能不知道云散?”云散是西云皇室不外传的秘密,她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云木槿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肖战天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云木槿的回答听着似乎合乎情理,但是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不说云冉在云木槿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纵使云冉还活着,她也不一定会告诉云木槿真相。 只是这一切,云木槿都不知道,肖战天也不说话。 留意到这一切的慕容蔓莎,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云木槿,纵使你再明媚又如何?你总不能开心一辈子,笑到最后。我诅咒你,用生命诅咒你,永世不得所爱。 “你到底给皇上下了什么蛊毒?”云木槿知道时间紧急,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肖战天的身体都会…… 后果云木槿不敢想象,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肖战天的蛊毒给解了,然后离开,因为她已经找不到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呵呵,你想知道吗啊?”慕容蔓莎的面部已经扭曲了,再也没有当初的娇艳。“我偏不告诉你。” 云木槿,我得不到我所爱的,你也休想。 慕容蔓莎也是个女人,她知道云木槿对肖战天的那份在乎,也知道云木槿的心理面在想些什么。 只是慕容蔓莎的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巴里面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好好享受吧。”云木槿看着慕容蔓莎,淡淡的说,她倒要看看,慕容蔓莎到底能支撑多久。 “这是什么?”慕容蔓莎的眼睛里面有过瞬间的惶恐,但是很快便释然了。她都是一个将死的人了,难道还会在乎这些吗? “毒药吗?你以为我会害怕?”慕容蔓莎的眼中满是嘲讽,真不知道云木槿到底在想什么。 “呵呵,你确定吗?那就试试看……”云木槿势在必得的笑着。 怎么会这样? “好痛……”慕容蔓莎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像是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同时啃食自己的身体一样,疼痛感那么清晰,仿佛要昏厥过去。 “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只要我死了,皇上也活不了了吗?”慕容蔓莎怒视着云木槿。 但云木槿就像是一点也不担心一样,“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想活着难,想死更难。 “你……好痛|……” 肖战天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相信云木槿,那是一种直觉,一种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信任感。 “你到底给皇上下了什么蛊毒?”云木槿再次问道。 “我……死……也……不……说”一字一顿,慕容蔓莎仿佛用尽了全力。 “那你就继续享受。”云木槿自问并不是什么圣母,看着慕容蔓莎难受,她也高兴不起来。 忽然,慕容蔓莎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她抬起手,想要自尽,但是发现身体里面的力气根本就使不出来。 “想死?没那么简单……”云木槿温柔的额说着这世上最残酷的话语。 她要的就是慕容蔓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慕容蔓莎还能得瑟什么。 “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慕容蔓莎不敢相信,云木槿竟然能下此狠手。 “只要你告诉我你给皇上下了什么蛊毒,我就给你解药,怎么样?”云木槿看着慕容蔓莎,眼中似乎是有些欣赏的意味。 没有想到,慕容蔓莎竟然能坚持到现在。 若是换成了一般的男子,只怕也比不上。 “你做梦……” …… “你有把握她会说?” 肖战天忽然靠近,云木槿有些不适应。 “会的。”云木槿的脸上自信满满。 “为什么?”肖战天不知道云木槿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忍受得了蚀骨散。” “蚀骨散?”饶是肖战天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惊讶。“你怎么会有这种毒药?” 肖战天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云木槿会不会误伤了自己。 “我为什么不能有?”云木槿问的理所当然,她会制毒,身上随身携带毒药很奇怪吗? “不是……我……”关心的话语肖战天怎么也说不出口,“朕只是没有想到你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解药。” 想起那件事情,想起他们看到的场景。 “在呼伦贝尔出事的那天,在呼伦贝尔的附近,也就是你阿娘的坟墓附近的那些血人都是你的手笔?”当初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胡尧之后,胡尧他们还在想这世上到底是谁可以制出杀伤力这么强的毒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云木槿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这件事情结束,她帮肖战天解了毒之后,她就离开,因为她害怕,她会再次爱上肖战天。 那样的事情,她决不允许。 至于塔木王的仇,她自己会想办法。 “是。”云木槿没有料到那天的情形竟然会被肖战天他们看到,但是听肖战天的语气,肖战天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下毒的人正是自己。 “你怎么会知道?你那天也在呼伦贝尔?”那我父王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云木槿很想大声分问出来,但是却没有勇气。 第186章 去苗疆 因为她害怕真相永远比现实更加的鲜血淋淋。 “是。”肖战天不知道云木槿在想什么,老实的回答。 “那你……”云木槿略带踌躇的语气,肖战天一听便明了。 “你是在怀疑我跟你父王的死亡有关系?”不得不说,知道云木槿心中的想法的时候,肖战天的心中有些难过,但更多的失望,他以为云木槿是懂自己的,但是没想到…… “你为什么会去呼伦贝尔?”云木槿不回答,抛出来的问题却是一个比一个更加犀利。 看着肖战天有些受伤的眼神,云木槿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相信肖战天不会这样做,但是像现在这样也好,起码她不用担心今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肖战天。 他们之间,像这样,就刚刚好。 既不过分亲近,也谈不上疏远,因为他们是站在两个世界里面的人,只能站的远远的,一个望着一个。 “如果朕说朕是受了你父王的委托,在一旁等着支援你们的,你信吗?”心中虽然失望,但肖战天还是选择说实话,因为他不想欺骗云木槿,一点也不。 “可是你……”想到那天他们的样子,云木槿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色迷迷东西堵住了一样,十分难受。 “那天我们本来是约定了信号,但是我们却一直没有看到他们发信号,等我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赶过去的时候,你父王他已经……”塔木王的死,是肖战天心中的一大遗憾。 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你是说你们赶到的时候我父王他还活着?”这是云木槿在塔木王去世之后第一次听到别人提起塔木王。 “嗯,我们是见到了塔木王,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抢救了,所以……”肖战天的话语里面饱含了浓浓的惋惜。 塔木王那样的盖世英雄,竟然死的那么凄凉。 “呵呵……”云木槿仿佛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心魔里面,是啊,父王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还在奢望什么呢? …… “好痛……”不一会的时间,慕容蔓莎已经疼得在地上打滚,但是眼睛里面仍旧倔强。 “怎么样?现在想说什么吗?”云木槿看的出来,慕容蔓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无药可解。”慕容蔓莎紧咬着嘴唇。她是想告诉他们怎么除去肖战天身上的蛊毒,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她的骄傲,她的尊严,在云木槿的面前根本就一文不值。 “是吗?看来你是觉得药量太轻了。”云木槿看着慕容蔓莎,笑容灿烂,但是看在慕容蔓莎的眼里却如同地狱使者一般,令人恐怖。 “你……”慕容蔓莎才开口,嘴里又被塞进了一颗毒药。 “啊……”慕容蔓莎尖叫着,声音比起刚才更加的惨烈。 肖成还隔着凤仪宫老远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脚底生寒。 真不知道主子他们对皇贵妃做了什么,但是无论做什么,都是那个女人自找的。 “现在还不说吗??”云木槿不相信慕容蔓莎到现在还能支撑。 “我……我说……”汗水已经浸湿了慕容蔓莎的衣裳,她感觉全身上下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云木槿说着,但是却并不急着帮慕容蔓莎解去她身上的毒药,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害死了云澜,绝对不能原谅。 “好,但是……你的……先帮我解毒。”这样的痛苦,再多受一秒都是折磨。 “不,你没得选择。”云木槿饶有兴味的看着慕容蔓莎,“说还是不说,全部在你。” 慕容蔓莎心中惶恐,她怕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就得不偿失了。 “选择权在你。”云木槿在一边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她知道慕容蔓莎已经忍受到了极点,现在只能任由她来摆布。 “是……金蟾蛊……” “不,金蟾蛊不是这样的。”云木槿质疑道,如果是单纯的金蟾蛊,肖战天的身子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不愧是皇后,还真是见多识广。”明明是夸奖的话,但是被慕容蔓莎说出来却多了一层嘲讽的意味。 云木槿听着也不计较,她现在只想弄清楚肖战天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绝对不会让肖战天中蛊毒身亡。 最重要的是,云木槿相信以慕容蔓莎对肖战天的爱,她应该不会想着要取肖战天的性命,只是现在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就不好说了。 “是子母蛊,皇上中的是金蟾蛊当中的蛊王的毒素。”说完,慕容蔓莎绝望的闭上双眼。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蛊毒?”云木槿很好奇,以慕容家对慕容蔓莎的宠爱肯定舍不得让慕容蔓莎去南蛮之地,而这蛊虫是南蛮之地独有的,所以…… 这蛊虫的来源就变得有些神秘了。 “我娘亲是南蛮人,她是苗疆的圣女。” 原来如此,“那你一定知道该怎样除去皇上身上的蛊毒了?”云木槿循循善诱,想要引出慕容蔓莎知道的秘密。 而肖战天在听到慕容蔓莎那句:“我娘是苗疆的圣女”时,脑子轰的炸开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肖离他们就危险了。 “你在这等我,我有点事,必须马上去处理。”即使肖战天不说是什么事情,但云木槿的心里都清楚。 “好。” 只一个好字,便让肖战天感觉格外的知足,他有一种和云木槿并肩作战的感觉,仿佛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是一个整体,彼此相守,各不相离。 …… 夜晚的灯火有些朦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朝开始下起了雾。 整个皇宫都被浓浓的雾霾包裹着,让人根本就看不真切。 “你没事吧?”看着安然无恙站在自己面前的肖战天,云木槿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没事。”第一次,肖战天知道有人关心的好。也是第一次,肖战天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那就好。”云木槿终于送了一口气,等待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最漫长的一天。 “可是肖离为了救我,却中了蛊毒。”战场上为自己挡剑挨枪的人并不少,但是却都不像是肖离这般决绝。 面对着那些黑压压的蛊虫……肖战天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他不怕刀,不怕枪,但就是害怕那些虫子。 “你真的还好吗?”云木槿注意到肖战天的脸色有些发白,自然就不相信肖战天刚才说的话。 …… “你先帮肖离看看。”肖战天的话音刚落,云木槿便看到被人用担架抬着的全身长满了大包的肖离。 后面还跟着哭哭啼啼的肖成,“肖离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能抛下我一个人啊……肖离……” 声音之哀怨,听的云木槿的耳朵都发麻了。 “让开,他还没死呢。”云木槿虽然冷漠,但是心中却是清楚肖离和肖成对于肖战天来说有多么重要。 所以……她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的。 “哦……”听到云木槿这么一说,肖成马上退到一旁,临走的时候还看着云木槿,“皇后娘娘,你一定要救肖离啊,虽然肖离这个傻小子平常又傻又笨的,但是……” “你又说我坏话。”原本还闭着眼睛的肖离在肖成的话音才落下,便睁开了眼睛,接口道。 待看清现在的环境的时候,他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皇上呢?皇上他没事吧?”肖离他们自小就陪在肖战天的身边,自然知道肖战天的心中在恐惧着什么。 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肖战天虽然很害怕虫子,但还是毅然决然,没有半点犹豫的赶去支援他们。 试问这个世上有几个人能为他们做到这个地步,更遑论他们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奴才。 “他也没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的。” “谢谢……”说完,肖离又昏迷了过去。 “肖离,肖离……”肖成大声的呼唤着,“皇后娘娘,您赶紧施针啊。” 在肖成的印象里面,大夫救人都是要施针的。 “我只能用药物压制住他的毒性,至于解毒……我想我们只能去南疆了。” “好,事不宜迟,肖成你去准备准备,我们即刻出发。”肖战天冷声吩咐道。 “可是皇上……”现在他们才刚刚对慕容家动手,要是这个时候离开的话,只怕天朝内部会动乱不安,到时候想要再控制住局面就难了。 “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是时候让那个人出来做事了,他已经闲了好久,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而被肖战天惦念着的某个人正坐在院子外面的围墙上,“阿嚏……究竟是谁在想我啊?这么缺德。”说完,见身边的人没有一点反应,于是伸出他干净修长的手,在北冥城的面前晃了晃。 “我说你在看什么呀?她就那么好看?比我还好看?” 见北冥城还是不搭理自己,胡尧索性直接把北冥城从高高的墙上给推了下去,最里面嘟囔着,“叫你不看我。” 第187章 怀疑 “你真的相信那个女人的话?” “莫非皇上不相信?”寝宫内,余烟袅袅。因为凤仪宫被阎王和慕容蔓莎污染了的缘故,云木槿不得不暂时栖居在肖战天的寝宫。 “有点。”肖战天倒是坦诚,鬼知道慕容蔓莎那个女人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兴许她是看着慕容家败落了,知道自己毫无退路,所以想诱导他们去苗疆,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想到苗疆的那些蛊虫,肖战天就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去那个地方。 “可是我们别无选择。”云木槿说的是实话,这世上连她都没有办法医治的病,除非是她师傅来还有一线希望,否则的话,其他人来也是枉然。 云木槿的这话肖战天倒是相信的,因为在他踏入房门之前,肖成那边才派人来说肖离身上所中的毒,就是胡尧也没有办法。 想不到云木槿这个女人竟然会知道的这么多,医术竟然如此的高明。 心里想着,肖战天的脑海里面似乎是有一抹精光闪过,但是速度太快,他还来不及抓住就闪过了。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肖战天这么问的时候,云木槿心虚不已。 糟糕,她忘记云瑶医术高超这件事情了,如果因为这个而引起肖战天的怀疑的话,那该怎么办? “臣妾只是略知一二而已。”自从云木槿知道肖战天在征战西云这件事情上也算是半个受害者,那她之前对肖战天的仇恨就都不成立了,这样想着,云木槿的内心就无比的惶恐,不知道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肖战天。 “略知一二?”肖战天狐疑的看着云木槿。 这世上知道怎么解云散的人,一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当初他在中了这个毒之后也是胡尧四处搜寻,才知道该如何解毒。 只是他们知道了方子,却苦于没有药材。因为这解药除了需要名贵的中草药,最重要的是要有药引,而药引就是西云皇室云家的嫡亲血脉。 幸好,他遇上了云木槿。借着昏暗的灯光,肖战天打量着云木槿柔美的侧脸,修长的脖颈在衣服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看上去十分唯美。 肖战天赶忙把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有些欲盖弥彰的说,“据朕所知,这世上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云散的。” 察觉肖战天的窘状,云木槿也不说话。只微笑着看着肖战天。 肖战天更加爱的心虚,他总感觉云木槿已经知道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我也姓云啊。”云木槿说的理所当然,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随母姓的人少之又少,而云木槿幸运的成为了其中之一。 她不知道塔木王当初是承受着多大的压力,让云木槿随母姓,但是知道这都是塔木王对云冉的爱。 不知道以后她若是结婚生子,那个男的是否也会这样尊敬自己,宠爱自己。 肖战天听到云木槿的这句话,差点翻白眼。“看得出来你父皇很爱你母妃,她真的很幸运。” 身为皇帝,肖战天知道他们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所以塔木王对云冉那份纯洁的爱真的值得称赞。 若是云瑶还在的话,他或许也会这样吧,可惜这都只能是一个梦。 一个关于云瑶的美梦。 “确实如此。”透过洞开的窗户,云木槿把视线投向了远方。 肖战天知道自己不经意的话语似乎是勾起了云木槿的伤心事,他有些想安慰云木槿,看着这样孤单的被悲伤包裹着的云木槿,他感觉自己的心微微的有些怪异,像是有一股冲动的气流在身体里面乱窜。 他想把这个让人心疼的女人轻轻的揽进自己的怀中,但是他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云瑶才是他喜欢的人,而云木槿,什么都不是。 在他心里,他仅仅是对云木槿有着责任,但是没有感情。 可是肖战天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你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的。 它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已经侵入了你的世界,然后你只能欣喜或是无可奈何的接受。 “你的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虽然心疼云木槿,但是肖战天还是没有忘记他今晚来这里的目的。 当他知道云木槿给自己解了毒的时候,他就在怀疑,不知道云木槿是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因为他在底下人查到的云木槿的信息里面根本就没有看到关于云木槿学医的蛛丝马迹。他还以为云木槿解了云散只是因为她是西云皇室的后人而已。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云木槿不仅医术了得,而且用毒也很厉害,竟然胡氏传人胡尧都忍不住感慨,想要让他帮忙引荐一二。 这事若是放在从前,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当胡尧真的提出来的时候,他迟疑了,甚至还拒绝了胡尧的这个请求。 他安慰自己说是因为自己发了誓要代替云瑶保护好云木槿,对,就是这样的。 “我在呼伦贝尔的时候遇到一个去云游的大夫,他教的。”云木槿状似随意的说,可心里却紧张的不行。 怎么办?肖战天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若是肖战天仔细的查下去的话,肯定会知道事情的漏洞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大夫?叫什么名字?”肖战天真的很好奇,云木槿的医术尚且如此,那教授她之人肯定更加了不得。 如果可以的话,肖战天想把那个人引入自己的帐下。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肖战天还是一个开明的求贤若渴的君主。 “当初他或许是怕我泄露了他的身份,所以也没告诉我他的名字。”说着,云木槿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肖战天,细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一颤一颤的。 “这么说皇后你竟然连自己的守业恩师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皇后这两个字一出来的时候,云木槿就知道肖战天生气了。 但是对不起,战天,我不能对你说实话,因为我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你真相。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云木槿才知道在一个真心爱着你的男人面前,你根本不需要有所保留,因为你所有的一切,他都能接受,哪怕是你最不堪的一面。 “既然他不愿意说,我有什么办法?” “好,很好。”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说起谎话来竟然连眼睛都不眨,肖战天知道云木槿并没有对自己说真话,但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没有任何证据去指出云木槿在说谎。 他有的,只是一种直觉。 “皇上还有什么问题吗?”担心跟肖战天再继续聊下去的话,会暴露的越多,云木槿索性不想再聊下去。 “没了。”肖战天闷闷不乐的回答。 “但是你还不准睡觉。”肖战天知道云木槿的小脑袋瓜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他就偏不让云木槿得逞,看云木槿要如何。 “为什么?”果然,云木槿像是一头被惊醒的睡不够的小狮子一样,摇晃着脑袋,瞪圆了眼睛,质问着肖战天。 凭什么啊?这个自大的男人凭什么不让自己睡觉呢? “因为……朕还不想睡觉。” 云木槿直接拜倒,她真的很想大声的骂肖战天一顿,“你不想睡觉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只是最终,云木槿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跟着肖战天大眼瞪小眼。 …… “见过皇上。”琳琅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准备叫云木槿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云木槿把自己裹得厚厚的,正端坐在桌子前,而肖皇也规矩的坐在那里,如同一尊摆放已久的雕像。 “公主,你昨晚没睡好麽?”琳琅看着云木槿有些青肿的眼睛,忍不住问道。昨晚因为肖皇在这,所以她很早就被叫下去休息了,也就不知道云木槿和肖战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这中间浓浓的火药味。 “好了,天亮了,皇上您可以走了。”云木槿毫不客气的对着肖战天下了逐客令,该死,这个男人昨晚竟然一直不给自己睡觉。 还把她连着被子一起给拎了下来,可是最可恨的还是自己竟然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朕不走。”肖战天看也不看云木槿,厚脸皮的把琳琅端进来的那盆水给霸占了。 看到这样的景象,云木槿更加的恼怒,凭什么? “皇上若是再不回去自己的寝宫换衣服的话,就来不及上早朝了。”肖战天有个很奇怪的习惯,不管他晚上在哪个宫里面休息,第二天都一定会回去他的寝宫里面换衣服,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吗?”肖战天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木槿,这个女人莫非是忘了自己现在在哪? “嗯。”云木槿轻声应允,但是她话音才落,就看到琳琅一直在对着自己眨眼睛。 “琳琅,你眼睛不舒服吗?”云木槿这话一出,肖战天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琳琅在心中无语凝咽,公主,你今天怎么犯傻了? 第188章 皇后辛苦了 “嗯,确实是眼睛出了问题。”肖战天一本正经的说,“不过不是琳琅的,是皇后你的。” 什么?竟然敢说她的眼睛有毛病?“肖战天,你不要得寸进尺哦?” 害她一晚上没能睡好觉也就算了,这一大早的竟然还挖苦嘲讽她。 “不好意思,朕忘记了皇后你昨晚……额……没有休息好,一时之间思维出现偏差也是很正常的。” 肖战天故意的停顿了一下,让人听上去十分暧昧。 没休息好?难道公主被肖皇……想到这里,琳琅赶紧四下打量了下云木槿,发现云木槿全身上下除了眼睛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你混蛋。”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云木槿的出生都不错,家庭教育和自己的涵养都很好,骂去骂来也就只会这么一个词,还是她在呼伦贝尔的时候听到别人说,学来的。 肖战天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仍旧优雅的进行着自己手中的动作,待一切结束,才开口,“朕要去上早朝去了,皇后若是累了的话,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毕竟皇后昨晚……辛苦了。” 什么鬼?肖战天这是生怕别人不会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肖成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 云木槿看到肖成来了,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肖成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肖离怎么样了?”虽然她昨晚已经用药物控制住了肖离身体里面的毒性,但这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要想彻底的除去肖离和肖战天身体里面的余毒,或许只能去苗疆走一遭,只是现在的形势如此的复杂,肖战天人在天朝,那些人尚且蠢蠢欲动,要是肖战天离开的话,云木槿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但是昨天她似乎听到肖战天说是有一个人可以来帮助他打理天朝的事物,那个人究竟是谁? 云木槿怎么不知道肖战天还有这样的朋友? 她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肖战天在还没认识她之前就已经结识的了。 …… 云木槿在用餐的时候,有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姐姐怎么这会了还在用早餐?”林風阔步走了进来,爽朗的对着云木槿说道。 在她身后跟着一脸内疚的琳琅,“对不起,公主,我没能拦住林贵人。”琳琅跟着云木槿到天朝的皇宫里面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对于天朝的规矩和天朝里面的人都较为熟悉。 “没事,你下去吧。”云木槿有一个习惯,就是不喜欢在自己用餐的时候被人打扰。 “妹妹今日怎么过来了?”云木槿相信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今天还下着皑皑的白雪,即使是她,也不想出门。 “我来,是有个问题想问你。”林風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意图,并没有因为云木槿的身份是皇后就战战兢兢,畏畏缩缩。 见林風如此的豪爽,云木槿也不端着自己的身份来说事。这个身份本来就是肖战天为了方便她行事给的,除此之外,没有半点意义。 “什么问题?”对于直爽的人,云木槿也不会兜着他绕圈子。 “慕容蔓莎现在怎么样了?”这是林風一直都在担心的问题,昨天的那件事情,虽然肖战天刻意的封锁了消息,但是林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林風知道也不足为奇。 云木槿之前就料到会有人前来打探消息,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林風。 而且看着林風脸上略带担忧的神色,林風跟慕容蔓莎不是仇敌吗?怎么看着林風好像很担忧慕容蔓莎的样子?难道她们之间的不和都是伪装出来的? 看着也不像,算了,不想了,云木槿相信林風会告诉她答案的。 “怎么?妹妹要找皇贵妃怎么会找到姐姐这里来?难不成姐姐还能把皇贵妃给藏了起来不成?”云木槿笑看着林風,眼睛里有林風看不懂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难道慕容蔓莎真的不在她的手里?可是她从父亲他们那里探听到的消息,说的确实是皇后带走了慕容蔓莎啊。 虽然她从小就跟慕容蔓莎不对头,但是她相信慕容蔓莎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肖战天的事情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最爱肖战天的女人除了前西云的云瑶公主,或许就是慕容蔓莎了。 “我知道是你带走了慕容蔓莎。”平静的口吻让云木槿怀疑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林風,而是一个她并不熟悉的人。 “她是被皇上带走的。”不知道林風的真实意图,云木槿索性把问题丢给了肖战天,反正人是肖战天让带回来的。 “可是我怎么听说……”林風抢着说,这让云木槿确定在林風耳边吹风的并不仅仅是林家的人,或许还有…… 看来这宫里的女人也不是那么安分嘛,慕容蔓莎还才刚出事呢?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跳出来了。 只是这些事情,以后或许都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吧。 “你听说是你听说,你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本宫?”云木槿知道林風的内心肯定是偏向着自己的,因为从林風的眼神她可以看出来林風对她并没有恶意。 “我……” 看着林風为难的样子,云木槿抢先开口。“皇贵妃确实是皇上带走的,本宫也不清楚她现在在哪里。”说是不清楚,但其实是云木槿不曾过问。 “既然告诉你慕容蔓莎下落的人知道慕容蔓莎被带走了,那么肯定也知道是谁带走她的?怎么?她没有告诉妹妹?”云木槿看着林風,然后开口。 她只是想让林風冷静一点,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不管那个人让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经云木槿这么一说,林風就反应过来了,爹爹虽然托人进宫告诉自己,慕容家出事了,也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在这皇宫之中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出事。 可是那个人……是她告诉自己,慕容蔓莎被皇后娘娘带走了。 她刚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因为她觉得云木槿不是那样的人,可是那人却更加的信誓旦旦,再加上她曾救过自己的性命,所以她就…… 现在想来,那人说的话确实是有很多难以自圆其说的地方,只是她太过相信别人才会上了别人的当。 “这件事情究竟如何,我自然会查清楚。”林風的语气有些别扭。 “呵呵……这就好。”云木槿知道以林風这样的性格,跟她说这些话的那个人必定是跟她很亲近的人,现在发现被自己亲近的人欺骗,确实是有些难以接受。 只是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人本来就是这样,有一些东西即使你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他仍旧存在。 “不知道你打探慕容蔓莎的下落做什么?”她知道林風不是那种落井下石之人,所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也许是因为心里别扭,林風的语气算不上好。 云木槿也不生气,“你告诉我的话,或许我能帮你。” 会吗?林風不知道,因为她刚刚被一个自己很相信很相信的人利用,但是她却不能说什么,因为她的这条命都是那个人救的,所以即使那个人利用自己也是应当的。 只是她还是觉得心里很难受,有一种付出了真心却不被认同的感觉。 “好。”说完,云木槿径自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杯细细的抿了一口。气定神闲的样子看的林風一阵郁闷。 她怎么感觉面前的这个女子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里,什么都不在乎一样?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她在乎的东西?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女人就真的是太恐怖了。 “要不要喝一杯?”云木槿看到林風尴尬的站在那里,于是开口。 对于林風,她真的讨厌不起来。 “不用了……”憋了大半天,林風终于说了一句“谢谢。” 虽然林風没有明说,但是云木槿知道林風说的是什么事情,这么看来,她相信的人还是自己。 “让我猜测你来找我做什么。”云木槿狡黠的目光里面透着光,“你是不是为了大皇子来的?” 啊?她竟然知道?这是林風在听到云木槿的话后的第一反应。 “你怎么会知道?”要是说出去的话,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 在这个皇宫里面,她和慕容蔓莎一直都是死对头,可是在慕容蔓莎出事之后,关心慕容蔓莎的孩子的人竟然是她。 别人或许会觉得林風是因为要报复慕容蔓莎才这样做的,但是云木槿知道,林風这样做完全是出于本心,因为这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即使她的外表看着很凶狠。 “因为感觉。”云木槿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林風听的一头雾水。 感觉?难道云木槿相信自己?她懂自己?连那个人在听到她的话之后都以为自己是要报复慕容蔓莎,还积极的给自己支招,没想到这世上最懂自己的人竟然是面前这个连十次面都没有见过的女人。 “我想把大皇子接过去照顾,你能答应我吗?” 第189章 生气 肖战天进来的时候身上还裹着风霜,狐裘的领子上也都沾上了雪。 “外面真的很冷吗?”看到肖战天才进门就叫人往乾清宫里面加了一盆炭火,忍不住开口。 公主,你这不是故意找茬吗?琳琅强忍着笑意。不过肖战天现在看上去确实是有些畏畏缩缩的。要是外面的大臣看到的话,肯定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他们威严的皇上。 “皇上,您喝口参茶暖暖身子。”云木槿恭敬的把手中早就备好的参茶递上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肖战天动作缓慢而优雅的放下手中的杯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云木槿。 虽然云木槿今天的样子表现的十分怪异。 听到肖战天的话,云木槿诧异不已,难道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这个……臣妾确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跟皇上您说。”云木槿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让肖战天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内心忍不住轻笑,这个女人,倒是真的一点也不客气。 “说吧。”这还是云木槿第一次说是有事情要跟他说,他还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云木槿开尊口。 “那个……是这样的……”待云木槿详细的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肖战天后,肖战天暗自在心里面点点头。 云木槿倒是聪明,没有选择隐瞒自己,不然的话…… 其实还在云木槿没说之前,肖战天就已经知道了今天林風过来一事,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林風那丫头来找云木槿竟然是因为这个。 “皇后觉得林贵人的提议如何?”肖战天也没说答不答应,却是把问题给抛给了云木槿。 云木槿恨恨的看着肖战天,该死,这厮竟然是把问题又踢回给了自己,她心中确实是已经有了主意,但是这个结果不能由她的口里面说出来。 这样会引起肖战天的怀疑,不说她和肖战天之间现在还是合作伙伴,单就是肖战天的身份这一点就注定了他们之间根本就不能口无遮拦。 “林贵人倒是一片赤子之心。”如果这个皇宫里面还有谁会好好照顾大皇子的话,那个人必定是林風无疑。 “是吗?看来皇后和林贵人的关系似乎还挺好的。”肖战天绝不承认自己的话语里面有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云木槿最先接触到的人是他,凭什么现在和林風的关系这么好?不知道私下里林風都做了些什么。 云木槿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惶恐,但是她自问问心无愧,所以无所畏惧。“林贵人既然是皇上的妃子,自然是臣妾的姐妹,臣妾和她之间相处融洽,不正是皇上希望看到的吗?” 她说的这话是没错,但不知怎么的,肖战天=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憋屈的很难受。 就像是一个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被被迫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了一样。 “是,这正是朕所希望的。”肖战天咬紧了牙,狠狠地说道。 云木槿早已习惯了变化无常的肖战天,倒也不觉得诧异。 “那林贵人的提议……”云木槿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肖战天。 “你自己看着办。”说完这句话,肖战天站起身来拂袖离开。 该死的云木槿,从自己踏进门口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关心别人,而对自己却只字未提,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找了这么一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来皇宫。 可怜的云木槿并不知道肖战天的想法,只能呆立在那。 这是说她可以自己做决定么?为什么她感觉肖战天好像不是这么想的?管它了,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们现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皇上……谢谢……”看着肖战天离去的背影,云木槿在身后说了一句。 原本准备收住步子的肖战天,在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那稍有的停顿戛然而止,大步的离开。 肖成站在门外,看见走出来的脸上布满乌云的肖战天,心中有些不安,“完蛋了,这下他们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总而言之,肖战天的心情不好,他们的日也就不好,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娘娘啊,你就不能好好讨好下皇上?非要把皇上给惹生气。”只是这话,肖成也只敢在心中唠叨唠叨而已。 他感觉主子其实对云木槿是很不一样的,只是或许他还没发现而已。 就像现在,他们主子什么时候会被人左右情绪啊?就是当初的云瑶公主也不曾。肖成不知道那是因为当初都是云瑶在付出,所以他们看不到肖战天的变化。 “主子……”感受着肖战天身上阴寒的气息,肖成全身的血液都在颤抖,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去。 “嗯,你的事情都办完了?”肖战天看着肖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仿佛又看到了云木槿那个讨人厌的女人。 “是……”主子以前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些事情啊,这是怎么了? “你不会去办其他事情啊?”肖战天这话一出来,换做是肖成愣在原地了。 “哦……”可是他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了呀。 “哦什么哦,还不赶紧去。” 于是乎,可怜的肖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从肖战天的眼前消失,然后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等到肖成离开后,肖战天站在空旷的雪地里面,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乾清宫,是回不去了。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还在那,至于书房?那边太冷了…… 应该去哪呢?思来想去,肖战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 …… “皇上,您怎么来了?”如妃的声音里面透着欣喜,似乎是没有想到肖战天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怎么?朕的皇宫朕还不能来了?”如妃原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如今被肖战天一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如妃毕竟在这宫中多年了,而且又是肖战天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自然不简单。 “皇上说什么话呢?臣妾只是没有想到您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而已。”说着,如妃很自然的伸出双手帮肖战天解下了身上的裘子,然后吩咐身边的人去加点炭火过来。 看到如妃这般暖心的动作,肖战天的心里面终于平衡了一点。 看吧,云木槿,这才是一个贤惠的女人应该做的事情,但是这样想着,肖战天就更加的难过了,云木槿没有想到这些,肯定是因为她不在乎自己。 这个认知,让肖战天的心里面像是打翻了酱油一样。 “皇上您还没用晚餐吧?”如妃温柔的问道,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了,肖成怎么没跟皇上您一起来啊?” “他去办事情去了。”肖战天没好气的回答。 肖战天的这种反应让如妃确定肖战天确实是没有用过晚餐,于是赶紧吩咐人前去置办,只是能把肖战天气成这个样子,不得不说云木槿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恩呢,看皇上眉头紧锁的额样子,是不是朝堂之上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正好臣妾前几日刚学了一首新曲子,要不请皇上帮忙品鉴品鉴?”如妃果真是人如其名,不仅声音温柔人更温柔。 “爱妃有心了。”如妃在肖战天的印象之中就如同一朵解语花,善解人意又温柔可亲,不像云木槿,那就是一棵长在沙漠之中的仙人掌,浑身都长满了刺,只要你稍微不留神,就会被扎的遍体鳞伤。 但最该死的还是他,因为到了现在他都还在想着那个该死的女人。 “皇上是在埋汰臣妾吗?为皇上分忧解难本来就是臣妾应该做的事,皇上这么说是不是在嫌弃臣妾啊?”如妃轻启朱唇,说出来的话像是一湾清泉一样,让人的心里特别的舒服。 “哈哈哈……这宫里恐怕也只有你会这般为朕着想。”对于这个女人,肖战天的心里面一直都是心怀愧疚的,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宏图伟业,牺牲了自己的青春,甘愿在皇宫里面做一个小小的妃嫔,这样的恩情他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唯一能对这个女人允诺的,就是给予她无上的荣华富贵,许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肖战天不知道人都是贪婪的,一个人你得到的越多,就想要的越多,而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填补这些漏洞。 “皇上,您就会打趣臣妾。”如妃的眼中满含着深情,而对此,肖战天选择了无视。 在他的心中只有云瑶,至于其他的这些女人,他可以给他们物质,给他们权利,就是给不了他们感情。 “爱妃不是说有曲子要让朕欣赏吗?”肖战天刻意的转移了话题。 见肖战天如此,如妃也知道肖战天的心思,就不再多说什么。她深刻的知道在这皇宫里面你可以做任何事情,除了惹怒皇上。她也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适当的示弱可以激起一个男子对你的保护欲望,但若是一直柔弱的话,只会让那个男人觉得你无能。 而她,绝不是无能之人。 第190章 毁容 “你是说皇上从我这里出去后,直接就去了如妃那里?”云木槿语气平静的说道,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中有多难过。 “是,琳琅确实是听宫人们在这样谈论。”琳琅小心翼翼的看着云木槿,担心云木槿的心里面会不舒服。 可是她怎么觉得云木槿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公主,您要是难过的话,就说出来,琳琅陪着您。”琳琅相信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在听说自己的丈夫去别的女人那里的时候心里面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舒服,只是他们家公主隐藏的比较好而已。 “我没事。” “啊?”琳琅不相信,仍旧狐疑的看着云木槿。 “你不相信吗?放心好了,你家公主我对肖皇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云木槿状似大大咧咧的说道。 她是云木槿,她对肖战天是没有感情的,那个深爱着肖战天的人是云瑶,不是她。 她是云木槿。 她是云木槿。 她是云木槿。 …… 一遍又一遍,云木槿在自己的心中安慰着自己。 肖战天,你这不是赤裸裸的在打我的脸吗?虽然知道肖战天深爱着的是云瑶,对其他女人肯定是没什么,但是云木槿的心中还是忍不住失落。 即使云瑶还在这个世上,或许也不会有多少改变吧,肖战天毕竟是天朝的皇上,有些女人,他不得不碰。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现在还难受什么? 而且,云木槿,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谈情说爱的权利。 “琳琅,你收拾一下,叫上乳娘,抱上大皇子,我们去见皇贵妃。” 慕容蔓莎,让你缓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该是我们算旧账的时候了吧。 “是,公主。”琳琅虽然不知道云木槿想要去做什么,但是对云木槿说的话,她是绝对遵从的。 …… 阴暗的牢房里面,慕容蔓莎蜷缩着身子,在杂乱的稻草上面,瑟瑟发抖。 “冷……好冷啊……”她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曼妙的身子若隐若现,只是现在根本就没人想要好好欣赏。 透过微弱的光亮,慕容蔓莎似乎看到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般的小雪。 往常这个时候她都是在皇宫或是慕容家避寒,只是今年…… 慕容蔓莎自嘲的笑了笑,世事无常,没有想到自己曾经那般风光,如今竟然落到这步田地。 “把衣服还给我……”慕容蔓莎伸出手,在空中乱掏着,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但都是徒劳无功。 “还给你?你是在做梦吧,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人人想着要阿谀奉承的皇贵妃?我呸……”说着,重重的卒了一口唾沫在慕容蔓莎的脸上。 慕容蔓莎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她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还是有些硬气,“你这个贱婢,等本宫出去一定会好好的治你的罪。” 事到如今,慕容蔓莎的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相信,慕容家已经没落一事,这都是一个梦,只要梦醒了就好了。 但是慕容蔓莎根本就不知道,等待她的不是梦醒,而是死亡。 “贱婢?你说谁是贱婢?你这贱人,竟敢骂我们贱婢。”说着,三五个人一起冲了上去,对着慕容蔓莎既是拳打,又是脚踢的。 他们都是生活在天朝权利中心最底端的人,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场景,看慕容蔓莎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早就没有了翻身的余地,这样的人,他们根本就不怕呢? 不仅如此,他们把对这个世界积累的怨愤,全部都发泄在了慕容蔓莎的身上,都是因为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才把他们显得这么卑微。 为什么这些女人竟然这么好命?可以嫁给皇上?而自己呢?就只能嫁给一个普通的长着黄牙的老头子? 翠花曾经在很远的地方站着看见过皇上的身姿,那可是……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啊,可惜了……那样的男人,永远都不可能属于她。 想到这里,翠花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笑容,“姐妹们,咱们把这个小贱人的脸给毁了,看她还有什么本事去魅惑别人。” “这……不太好吧,我听说这个女人家世雄厚,身后还有大皇子,咱么要是这么对她的话,她以后会不会……” 剩下的话语那女人没有直截了当的额说出来的,但是大家心中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要是她日后翻身了,来找咱们的麻烦可怎么办?”他们长年累月的在牢房里面和犯人打交道,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么一头肥羊,才忍不住下手。可是他们真的不想因为这个而付出生命啊。 “切,难道你们以为现在这个女人出去就会放过咱们?”翠花看着众人,不屑的说道。 这些女人都是贪心而胆小怕事的,难道他们觉得慕容蔓莎现在出去就不会找他们的麻烦吗? “也是啊,这个女人都已经看见了咱们真实的样子,要是他现在出去的话,那咱们可就危险了呀……不行,咱们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出去。” “啊?你是说让我们杀人吗?可是她是皇上要亲审的犯人啊……要是让皇上知道咱们对她滥用私刑的话,那我们可就惨了。”肖战天向来是以严格执法著称,要是让肖战天知道他们滥用私刑的话,那他们的饭碗肯定就保不住了。 “没事,皇上肯定不会知道的。”那个叫翠花的女子继续说道,“我有个堂哥是在宫里面当差的,我听他说啊,这个女人是宫里面的皇贵妃。” “啊?皇贵妃?怪不得长得那么好看,像一朵花儿似的。” “是啊,可是她既然是宫里面的皇贵妃,肯定是很受皇上宠爱吧,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还被关进了死牢?” 死牢这种地方,有进没有出,皇上若是真心爱着这个皇贵妃的话,怎么会让她到这种地方来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翠花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些。” “是为什么啊?翠花姐,您快跟我们说说。”因为翠花长得有些粗狂,像个男子的缘故,他们几个人向来都已经习惯了做什么都对翠花唯命是从,如今听翠花这么一说,兴致更加是高昂。 “就是,翠花姐,您快说说。”说着,几个人竟对地上躺着痛苦呻吟的慕容蔓莎不管不顾,而围在那里兴致勃勃的八卦起来。 “是这样的,我听我那个堂哥说,这个女人原本是宫里面的皇贵妃,深受皇上的宠爱,还育有咱们皇上唯一的子嗣,大皇子。” “是吗?那可了不得,大皇子那以后很可能是要做皇上的。”另一个女子自以为是的说道。 “这么说这个贱人……哦……不对,是娘娘……以后就是咱么天朝的皇太后了吗?”这样想想,他们还真是羡慕啊…… 这么尊贵的身份,注定是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了,他们这辈子,也就只能守着这不见天日的牢房过日子了。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可惜这个女人不守妇道,背着咱们皇上去偷汉子,结果被咱们皇上亲自捉奸在床,咱们皇上恼羞成怒,才把这个女人给打入了死牢。”说完,翠花的眼睛像是猝了毒一样,死死地瞪着慕容蔓莎,似乎是想要用眼睛在慕容蔓莎的身上盯出两个大窟窿。 “什么?这个贱人竟然背着咱们皇上偷人?她可真大胆。” “哎,水姐,你不是说咱们皇上英俊魁梧吗?怎么这个女人还会背着咱们皇上偷人啊?” “我怎么知道?”那个叫水姐的女子,不屑的说道。,要是让她嫁给皇上那样的男子的话,她肯定这辈子都高兴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偷人啊? “哦,这个贱人还真是不识好呢。” “对,我们就把她的容貌给毁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偷人。”水姐义愤填膺的说道。 “可是,要是皇上对这个女人还有感情的话,怎么办?他肯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到时候咱们可就……” 一时之间,众人都陷入了迷茫,不知道究竟要怎呢么做才好。 而慕容蔓莎,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静静的听着那些人的对话,仿佛已经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因为心里面,更痛。 仔细想想,她这一辈子都在追着肖战天跑,但是到头来,她都得到了什么?她做错了吗?不,她没错,如果当初她没有对西云下狠手的话,或许肖战天不会这么怨恨自己,但若是云瑶不死的话,那她和肖战天之间永远都有着一道深深的鸿沟,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 与其这样的话,似乎是云瑶死了对她更好一些。只是她没有想到肖战天竟然会这么喜欢云瑶,她也没有想到,肖战天竟然会成长的如此迅速,让他们猝不及防。 “哈哈哈……”云木槿,就算皇上爱着你,又如何?你已经死了……死了…… “这个女人不会是疯了吧?”水姐看着慕容蔓莎,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这话被慕容蔓莎给听到。 第191章 牢狱 “你们在做什么?”清脆的声音在翠花她们几个身后响起,她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贱蹄子又来打扰她们的好事,头也不回的哼哼道,“你是谁啊?竟敢来管老娘的闲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琳琅跟着云木槿,什么时候不是被人高高的吹捧着是,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了。 “放肆……”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是气势十足。 原本还得意洋洋,耀武扬威着的翠花在听到这声厉喝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可是现在已近来不及了。 她之所以能够爬到女牢牢头的这个位子,察言观色是少不了的,只是这么多年来身居“高位”的优越感已经磨灭了她的谦逊。 “奴婢该死,娘娘恕罪。”管他来的到底是谁,总之看着阵势肯定是宫中受宠的娘娘无疑。 一边说着,翠花一边大力的掌掴自己的脸,很快,她原本就有些粗糙黝黑的脸上就变得通红。 看着这样的结果,琳琅的心里面终于舒服了一点,她不是圣母,在这宫中不是你欺负别人,就是别热欺负你。 若是方才她不是跟着云木槿一起进来的话,那面前的这几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肯定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去怜悯他们。 “呵呵……”看着翠花的反应这般迅速,云木槿在心中冷笑,只是在这宫中捧高踩低不是很正常的么? “你们在做什么?”云木槿把刚才琳琅一进门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但即使是她们不说,云木槿等人也早已看穿了她们的小计谋。 “奴婢……奴婢们在帮贵妃娘娘更衣呢?”翠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这宫里面表面上人人都是贤良大度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浅笑嫣然的外表下隐藏了一颗多么恶毒的心。 “是吗?”云木槿眼睑都懒得抬,这样敢做不敢认的人,她打从心眼里面看不起。“可是本宫怎么觉得有点不像呢?” 听到云木槿说的这话,那几人都不由自主的变得紧张,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是他们的手中已经渐渐的渗出了薄薄的汗水。 看到云木槿如此的阵仗,翠花心里面对于云木槿的身份已经大概的有了底,面上也变得越发的恭敬。 “回皇后娘娘,刚才皇贵妃吃东西的时候溅在衣服上了,奴婢们担心她着凉,所以就……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娘娘?难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他们天朝最尊贵的女人吗?可是看她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华贵啊。 再看看他们手里拿着的刚刚才慕容蔓莎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看来受宠和不受宠的区别真的很大啊。 这样想着,大家看向云木槿的眼神里面就多了一丝同情。纵然是皇后又怎样?还不是得不到丈夫的宠爱? 云木槿注意到了大家的眼神,但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无论这些人是怎么想的,都跟她没有关系,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看这些人的。 “大胆,你们看什么看?”云木槿不在乎并不代表琳琅也不在乎,琳琅大声的怒斥道,说出来的话脆生生的,倒是唬住了那些人。 “娘娘恕罪啊……娘娘……” “她怎么了?”云木槿看着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女人,沉着声音问道。 这样的语气倒是让翠花他们几个人想不清楚云木槿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皇后娘娘不是应该恨这个抢了她老公的女人吗?怎么现在还很关心这个女人的样子。 可是不应该啊……她可是听她的侄子说了,皇后娘娘和皇贵妃之间势如水火,根本就不可能好好的和平共处啊。 唉……对了,皇后娘娘肯定是因为在人前,所以要表现的雍容大度,等到了私底下,那就不好说了。 越想,翠花越发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 “回娘娘,皇贵妃是因为要休息了,刚才奴婢们可是好好的伺候了她一番。”话语之中竟是得意,还带着邀功的意味。 真是个笑里藏刀的小人,而她云木槿对这种人最是不屑。 “哦,是吗?看来你们刚才真的是把皇贵妃伺候的很好。”云木槿顺着翠花的话语接口道,这话一出来,翠花脸上的高兴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 “皇后过奖了,为皇后娘娘做事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本职。”翠花说着,脑海中已经在幻想着一会要是被云木槿重用会是是什么样的情形,那感觉一定很不错。 哈哈哈……今后她就是皇后的人了,即便是在宫里面也可以横着走,到时候看谁还敢看不起她,说她是个男人婆。 越发想,翠花的心情就越发美丽,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云木槿脸上渐渐沉下去的脸。 “放肆,谁让你们滥用私刑的。”云木槿怒斥着,呵呵……你不会真的以为就平这些事情你就能咸鱼大翻身吧。 可怜的翠花,美梦还没做完呢,就被吵醒了。 “皇后娘娘恕罪。”说着,还跪了下去。 云木槿却看也不看她,这样的人看的多了,只会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琳琅,按照天朝律例,滥用私刑该当何罪?” “杖责六十,然后发配边疆。”因为肖战天担心有人滥用私刑而影响了国家的法度和量刑,出现屈打成招的现象,造成冤假错案,于是在滥用私刑这上面制定的刑法特别严重。 翠花好歹也是女牢的老头,对于天朝的这些法纪早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在听到云木槿说话的那会,她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结果云木槿的话一说出来,果然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完蛋了,完蛋了……皇后娘娘不是来真的吧?她的心中还想着云木槿只是恐吓他们的,或者说,云木槿这是在恐吓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听从她的话帮着一起对付皇贵妃。 不管皇贵妃再怎么美貌又如何,只要她死了,那么就一了百了,以后就再也不能碍着皇后娘娘的路了。 越想,翠花越发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娘娘,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请您明说……”既然皇后娘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说,那就让他们来说吧。 “呵呵……”不得不说,这个叫翠花的牢头真的很聪明,可是没有办法,云木槿就是不喜欢她。 “还不行刑?”云木槿看着跟着自己来的侍卫,然后吩咐道。 那些侍卫一个个还傻愣着,直到听到云木槿的话才反应过来。“是,娘娘……” “饶命啊,娘娘……饶命啊,我们真的没有对皇贵妃滥用私刑。”有一个柔弱一点的女子看着云木槿苦苦的哀求。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就是见才财起了贼心吗?难道因为这样就要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不……她不甘心。 “皇后娘娘,奴婢们没有做的事情,为什么要遭受责罚?奴婢不服……”虽然云木槿是天朝的皇后,但是肖战天之前就说过,天朝是一个讲求法律的国家,任何人都不能凭着自己的喜好去为所欲为。 今天云木槿要是拿不出证据来的话,休想置他们于死地。 他们相信云木槿本就不是天朝本土的人,自然会有所顾虑。可是他们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权利不容侵犯。 不管怎样,云木槿都是他们的皇后。 “对,娘娘今天若是拿不出证据来的话,奴婢们死也不瞑目。”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水姐索性也豁出去了。 “你们真的额想要证据吗?”不知道为什么,翠花和水姐他们在听到云木槿的话的时候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难道云木槿他们真的有证据吗?不可能吧?看样子云木槿他们并不像是早就来的样子啊。 “是……”接二连三的,他们都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只是他们还没反映过来,就发现云木槿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们,他们也才发现,云木槿的五官比起地上那个女人的更加的精致,也更加耐看。 加上云木槿今天穿着的是一见白色的绣着暗纹的绸缎裙子,裙摆随着身子波动,像是平静的湖水激起的一圈圈的水波纹,看上去格外的漂亮。 “好美啊。”水姐看着云木槿,由衷的赞叹道,只是那话不知道是在说云木槿还是在说云木槿的裙子。 水姐悲哀的想着,或许她穷尽一生都没有机会穿上这么漂亮的裙子吧。 “呵呵,你一个月的奉银是多少?”云木槿看着水姐问道。 一番话问的众人不知所以,只有翠花在云木槿走向水姐的时候恍然大悟,完了完了,这下他们再怎么狡辩都没用了。 “一两银子。”说道奉银,水姐的内心更加的凄凉,他们天天在这里做着这世上最累人的活,但是拿到手里面的钱却只有那么一点,真的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公平。 “那一年就是十二两银子。”云木槿略微计算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你赚到的钱,要负责家里面的开销吗?” 第192章 人死账清 “是……”似乎是云木槿说到了水姐的伤心事,水姐在听到云木槿的话的时候,眼角的泪滴像是一颗又一颗豆大的珍珠,吧嗒吧嗒的往下面掉。 “你没事吧,水姐?”距离水姐最近的额那个女子关心的上前问道。 “皇后娘娘,奴婢一年的奉银也就十二两银子,不仅要负责家里面的日常开销还有一个生病的老母亲要照顾,所以根本就没有结余的银两,反而还负债累累。” 说着,水姐哭的更凶了,而那边的翠花在看到水姐眼中的泪水的时候,暗骂一声,贱人,这个时候是你哭诉的时候吗?这下好了,我们都要被你害惨了。 翠花脸上的狰狞没有躲过琳琅的眼睛,琳琅在看到她扭曲的面部表情的时候,看了看她。这一看,成功的把云木槿的视线也都吸引了过去。 云木槿直到翠花心里面在想是吗,这个女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真不直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以前,云木槿觉得两个人之间若是没有感情的话,肯定是难以相处的。因为她相信这世上最大的羁绊就是感情。 不管是爱情也好,友情也罢,甚至是血肉至亲,他们之间都是因为感情而联系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云木槿才发现能够把人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很多,比如权利,比如仇恨,比如金钱。 只要你有所需,他有所给,你们之间就能够在一起。就像她之前和肖战天,就像这个女牢里面的看守…… 被云木槿这么一看,翠花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像是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秘密被云木槿发现了一样,她惶然的开口,想要解释是吗,可惜云木槿根本就不再看她。 “既然如此,你头上的珠花是从哪里来的?”犹豫了好一会,云木槿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不管怎么样,家庭困难并不是你个人犯错的借口,而且若是那个叫水姐的女子真的是为了家里面的额人而偷拿甚至是抢别人的东西的话,她就应该好好的藏起来,怕被别人看到,可是这个水姐却是迫不及待的把这朵漂亮的珠花戴在了头上,可见并非是为了家里人。 “啊?什么珠花?”水姐问着,手却下意识的往自己的头上摸去。 “呵呵……”看到水姐遮掩的举动,云木槿冷笑出声,就在刚刚她差点就要被这个女人的苦情计给忽悠了过去,但是幸好,她没有心软。 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心软的余地,自己心软,能换来的只是无尽的疼痛,就像塔木王。 当初他若是狠下心肠斩草除根的话,他现在肯定还好好的活着,而不是化成了一抔黄土,但是云木槿也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对还是错,因为若不是塔木王已经去世的话,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来天朝,不来天朝就不会知道真想,不知道真相的话,或许她现在都还在仇视着肖战天。 天知道,那对她来说才是最痛苦的事情,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到了现在,你还想否认吗?”云木槿看着水姐紧紧的把那支珠花放在了自己的怀里面,以为水姐是在担心自己抢走她的那只宝贝珠花。 还真是冥顽不灵,事到如今,水姐最先想到的竟然还是那只珠花。 正所谓捉奸在床,捉贼拿赃。这下子,水姐再也狡辩不了,但是她却不后悔,虽然这只是片刻,但是她这辈子好歹是戴上了很漂亮的珠花,即使以后去了黄泉路上,遇到了她的那些姐妹们,她也可以在他们面前显摆显摆,至少她还用过皇贵妃用过的高贵的东西。 看着水姐心如死灰的表情,云木槿的心里面不直到究竟是什么滋味。“你有孩子吗?”云木槿看着这个悲哀的女人,问道。 水姐一时愣住,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会问这样的事情,难道是因为自己犯的错误,所以要责罚自己的家人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件事情是她做的,怎么可以因为这样而累及家人呢? 这一刻,她终于后悔了,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应该贪图这一时的享受,真是该死。要是真的因为这样而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话,她该怎么面对自己已经死去的丈夫。 “饶命啊,皇后娘娘,这件事情都是奴婢做的,跟奴婢的家人无关啊……”水姐重重的磕头,想要祈求云木槿的原谅。 “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见财起了贪心,请皇后娘娘放过奴婢的家人,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请娘娘责罚我一个人就好了,奴婢就是万死也不辞。” 这样的水姐,大家都还是第一次见到,在他们的额印象中,水姐一直都是小气吝啬的,要是能吃别人的一颗米,绝对不喝自己的一口水。 所以他们都不怎么喜欢水姐,也不愿意亲近水姐,但是现在看来,之前或许是他们对水姐太苛刻了,如果他们早一点知道水姐的困难的话,他们一定不会这样的。 说到底,若不是因为云木槿问出来的话,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了解水姐的家庭情况。 “你今天做下了这样的事情,难道就不哦啊将来你的子女效仿吗?”云木槿说这句话,主要是为了刺探水姐这个人的日常。 但是没有想到水姐的反映竟然会那么的激烈。“求您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儿子。求您了……”这么多年,她省吃俭用,甚至…… 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将来能有出息,能不像自己一样过着如此苦闷的生活,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可以学很多很多的东西,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出去打拼。 而自己的孩子也很争气,听话懂事,经常帮着她料理家务不说,就连学业,在没有教导师傅的情况下,也学的很好。 想着别人的孩子能够安静的坐在教室里面上课,但是自己的孩子却只能像是个贼一样的站在私塾门外偷听,水姐的心里面就像是针扎一样的难受。 若是现在再让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是个贼的话,那他的这一生就都完了。 “求您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儿子,我……我……”说着,水姐忽然很大力的站起来,然后对着一旁的柱子碰的撞了过去。 察觉到水姐的意图,云木槿的心里面有些动容,“快拦住她。”她的本意只是想让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错在哪,但却并没有想过要要这个女人的性命。 “是……”其中一个侍卫眼明手快,率先走了出去,拦住了这个水姐。谁知道水姐的力气本来就很大,再加上她跑得时候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去面对自己的儿子。 因为她于心有愧,她不想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有一个如此不堪的母亲。 “你没事吧?”只见拦住水姐的那个侍卫在拦下了水姐之后就整个人的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滚动,似乎是受了伤的样子。 “没事……” “你,扶他下去看御医,等到他好了叫他来见我。”刚才云木槿看的分明,那个拦下水姐的侍卫身手不错,就重要的是在别人往后面退缩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上前。 这样的人,值得重用,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跟着自己,毕竟自己马上就是要离开天朝皇宫的人了,前路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你怎么那么傻啊?水姐……”众人还以为水姐是因为事情败露了,担心被云木槿惩罚而选择了自杀,但是只有云木槿他们这些局外人才知道水姐真正的想法。 可怜水姐就是跟着这些人共事了那么长时间。 “公主,您看……”琳琅看着水姐,有些不忍。刚才公主在说她的珠花的时候,他都没有多大的反映,却在公主提到她的家人的时候,反映如此激烈,可见在她的心中她的家人还是占据了很大的分量。 这样爱护自己的家人的人,估计也不会坏到哪去,她希望云木槿可以给这个叫水姐的女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恩呢……”云木槿知道琳琅想要说什么,这丫头,还是这么善良,改天被人卖了或许都还帮别人数钱。 “你想死?”云木槿直视着水姐,说出来的话像是一把尖利的刀,直刺心脏。 “嗯……求娘娘看在奴婢已经死去的份上放了奴婢的额家人。”水姐字字句句都是在维护自己的家人。 “你觉得你死了,你做的事情就可以抵消了?”云木槿继续问道,如果真的可以人死账清的话,她当初又何必那么痛苦。 “难道不是吗?”水姐不解的看着云木槿,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不是都说人死账清吗?只要自己死了,那她的儿子就不会经历痛苦,就不用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了。 “你觉得你死了就是对你儿子好?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若是没有了你,会过成什么样子?肯定会比现在还可怜上千倍万倍。” 云木槿的话像是一把巨垂,轰的砸在了水姐的心上。 第193章 观看行刑 不可否认,云木槿说的都是事实。水姐终于惭愧的低下了头,心中也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谢娘娘教导,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云木槿相信这个叫水姐的女人心中或许是真的想清楚了,这样也好,她并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而且看着水姐对家人的感情也确实是深厚,刚才或许只是被眼前的利益给熏瞎了眼睛,才会一时糊涂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但是既然已经做错了,就应该受罚,不然的话,偌大的天朝,肖战天要怎么去打理?人情并不意味着可以没有法度。 “带下去,按照律法,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云木槿冷声吩咐身边的人,尔后才看着地上那抹身影。 才几天的功夫,慕容蔓莎原本圆润的身子已经变得瘦骨嶙峋,原本白皙的脸庞都变得蜡黄蜡黄的。 呵呵……这都是报应。 “把她弄醒。”云木槿对着跟着来的侍卫说道,那侍卫赶紧去打了一盆冷水过来。 慕容蔓莎感觉自己才闭上双眼,就感觉到身上一阵刺痛,接踵而至的是漫无边际的寒冷。 “好冷……”她感觉自己的牙关都在抖索,说出来的话语也都带上了颤音。 “呵呵,没想到曾经宠冠后宫的皇贵妃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云木槿说这话就是为了打慕容蔓莎的脸,不管慕容蔓莎是怎么怀上大皇子的,都不重要。 至少从她进宫以来,她从未见过肖战天去慕容蔓莎的寝宫休息,哪怕是一次。 “滚……”慕容蔓莎从前做的落井下石的事情并不少,但是真正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想说话。 云木槿的声音就像是蜜蜂煽动的翅膀一样,嗡嗡嗡的在她耳边叫个不停,连带着她最后的一点理智也都没有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云木槿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你别得意,下一个就是你。”是的,除了云瑶,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哪个女人能让肖战天心动。 “是吗?你从哪里来的自信啊?”云木槿不怒反笑,这样的举动倒是让慕容蔓莎一时之间愣住。 接着,慕容蔓莎就大笑起来,只是她原本清脆的额声音早已消失不见,发出来的声音都变得沙哑,那声音和年迈的老妇人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这样?慕容蔓莎的心里面惶恐,要是皇上见到自己的这个样子,肯定会被吓到的。 “给我一面镜子,我要镜子……”慕容蔓莎仓皇无措的寻找起来。 跟着云木槿进来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蔓莎,以为她是疯了,都这个时候了,命都快没了,她竟然还想着美貌。 “她不是疯了吧?” “有可能,我听说有些人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是会变得有些不正常。” “怪不得呢……” …… 云木槿像是没有听到众人说什么一样,吩咐琳琅,“琳琅,去给她找面镜子来。” 既然慕容蔓莎想要自取其辱,那么久怪不得她了。 “是……”琳琅乖巧的应着,反正公主这样做肯定是有她的用意的。 “啊……鬼啊。”接过镜子的慕容蔓莎看着镜子里面那个没有人形的,像是骷髅架一样的“人”,惊叫出声。 “他不会爱我了,他不会爱我了……”接着就像是受了什么刺进一般,囔囔的坐在那里,说来说去都是这么一句话。 见此,云木槿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慕容蔓莎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自己,瞒天过海吗?做梦…… 云木槿注意到虽然慕容蔓莎一直傻傻的坐在那,但是她的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的会在不经意间落在奶娘怀里面的大皇子身上。 这是母子天性,还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子,这个女人就还没有疯。 云木槿知道在这皇宫里面不知道关了多少的“疯女人”,但是慕容蔓莎绝对不会是其一,因为她云木槿不允许。 即使慕容蔓莎真的疯了,她也会把她治好,让她清醒的享受着自己的报复,要不是这个女人的话,云澜就不会死,要不是这个女人的话,西云就不会亡国。 想到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和已经失去的国土,云木槿额的心中像是刀铰一般的疼。这些,都是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现在她要加倍的还回去。 “奶娘,把大皇子抱过来。”慕容蔓莎,你不是想装吗?我就让你装不下去。 果然,地上那个原本还没有意识的女人在听到大皇子的名字的时候,肩膀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皇儿,你看看,这就是你的母妃,她是个疯子。哈哈哈……你会不会也是个疯子?”只一句话,慕容蔓莎就伪装不下去了。 “大皇子他不是疯子。”慕容蔓莎的声音沙哑,听上去就像是公鸭子的叫声一样,特别刺耳。 “呵呵……不继续装下去了吗?”云木槿嘲讽的看着慕容蔓莎,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你这个贱人。”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却故意在自己的面前说刚刚的这句话,不就是想要自己承认吗?“你把皇儿带来这里想要做什么?” 怨恨,仇视,不甘,恼怒……全部都在慕容蔓莎的脸上显现,但云木槿压根就不在乎。 “他现在已经是本宫的儿子了。”云木槿相信,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大的仇恨就是夺子之仇,而她今天就是要让慕容蔓莎感受这种仇恨。 凭什么,她一个人在仇恨的世界里面挣扎了那么久不得脱身,而慕容蔓莎却安然自得的享受着她所拥有的一切? “什么?”慕容蔓莎知道肖战天肯定会把大皇子交给别人抚养,但是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云木槿。 “不行。”斩钉截铁的否定。大皇子要是在云木槿的手中的话,她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可云木槿要的就是她死也不得安宁,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告慰在天上看着她的云澜还有那千千万万的为了保护西云而死去的战士们。 “不行?你以为你慕容家还是天朝第一大家吗?哈哈哈……”云木槿伸出长长的涂满了豆蔻的手指头,指着牢房里面那唯一的一小扇天窗,“慕容蔓莎,你还不知道吧,今天就是你们慕容家的灭亡之日,你的母亲,还有你的祖母她们,现在恐怕正跪在刑场上,等待着行刑,你想去看看吗?” “不……不可能的,你是骗我的。”慕容蔓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哈哈,你觉得本宫有必要骗你?你觉得你还是那个第一家族慕容家的嫡出大小姐?可以趾高气昂,耀武扬威?” “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慕容蔓莎想不通,那么善良的祖母和母亲怎么可能会死。 “本宫是不是骗你,你很快就会知道。”说着,云木槿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你们几个帮她穿上衣服。” 听到云木槿这么吩咐的时候,琳琅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公主,你不会是想要……” “对,知本公主者琳琅也。”云木槿好笑的看着琳琅,她最喜欢看琳琅面上丰富的表情。 “可是……要是皇上知道了的话,那……”肖战天每天都冷着一张脸,看上去那么恐怖,公主怎么敢挑战肖皇的权威啊? “没事,天塌下来还有你家公主我呢,你瞎操什么心啊?”云木槿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就要走了,在走之前还不能任性一次? 而且莫名的,云木槿有一种预感,她觉得肖战天一定不会惩罚她。 …… 刑场上,人山人海。有的百姓们甚至把家里面已经快要腐烂的菜叶那些都拿了出来,一片一片的,全都扔在了台上的人的身上。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喊着,“杀了他,杀了他……”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像是从高空中坠落的瀑布一样,震耳欲聋。 “看来,你们慕容家真的是很不得人心嘛。”看到这样的景象,云木槿的心中感到无比的畅快。 慕容家,终于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了。 而慕容蔓莎在百姓们的那一声声辱骂声中,早已泪如雨下,“娘……” 可惜,这根本就激不起云木槿半点的怜悯,慕容家今天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下场,全都是他们自找的。 “我哥哥呢?还有我爷爷?”看到刑场上只有女人,慕容蔓莎忍不住开口问道,心中也多了一抹希望。 云木槿怎么会不知道慕容蔓莎在想些什么,她之前之所以没有把事情全部告诉慕容蔓莎,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她要让慕容蔓莎感受到什么叫做希望,还有什么叫做绝望。 “你是说你的哥哥和爷爷?”云木槿在慕容蔓莎希冀的眼光之中,缓缓地开口,“他们已经战死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个哥哥确实是很有本事,武艺高强,竟还可以以一敌百,只是……吱吱,可惜了,最终还是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你说你哥哥死的时候是不是像个刺猬一样,全身都插满了箭?哈哈……” “云木槿,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慕容蔓莎咆哮着,想要伸手去抓云木槿,但是被身边的人拦下来了。 第194章 赎罪 “呵呵,可惜你看不到了。”云木槿身子前倾,靠近了慕容蔓莎。 今天来监斩的人是肖战天,自从昨晚那件事情之后,云木槿还是第一次看到肖战天,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就生气甩脸色,想着就要离开了,云木槿的视线在肖战天的身上停留了许久许久。 今天是肖战天这一辈子最高兴地日子了,慕容家一倒,即使那个老女人回来也没有办了, 因为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也许是云木槿的视线太过赤裸裸,原本专注的看着刑场上的肖战天竟然下意识的扭过头,朝着云木槿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可惜,云木槿早就借助前面的高个子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肖战天失望的收回了眼光,然后自嘲的笑了笑,他是疯了吧,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 也许他是魔障了,才一晚没见那个女人,竟然会相思入骨。 相思入骨?肖战天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对那个女人……明天就是云瑶的忌日了。 瑶儿,这么久了,我终于可以去见你了。 肖战天的神色没有躲过云木槿的眼睛,他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悲伤,浓浓的悲伤…… “时辰到,行刑。”随着肖战天一声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原本洁白无瑕的雪地上喷溅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像是开在冬日雪地里的红梅一样,明亮而耀眼。 现在,就只有你了……云木槿静静地看着慕容蔓莎,那样子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但是她却不让慕容蔓莎死,因为她要慕容蔓莎永远的活在自责中,像当初的她一样。 “呜呜……”滚烫的泪水一颗又一颗,连成一条线,掉落在地上。慕容蔓莎用力的摇着头,似是不能接受,挣扎了许久,她终于无力的倒下。 “我们回去。”见目的已经达成,云木槿高兴地准备回去。 她不知道在他们走后,原本坐在高台上的男子看着刚刚他们落脚的地方若有所思。 …… “公主,你说皇贵妃会自杀吗?”琳琅看着云木槿,饶有兴致的问道。 今天慕容蔓莎憔悴而哀伤的样子,让人心疼,但是在他们心里只有快感,跟着云木槿这么久,琳琅知道云木槿对着慕容家有着一股浓浓的恨意,琳琅猜想这可能是和云夫人的家世有关。 云夫人是西云皇室的人,而慕容蔓莎是导致西云覆灭的直接凶手,公主确实应该憎恨皇贵妃。 “不会。”云木槿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慕容蔓莎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留在这世上也只是忍受无尽的痛苦而已,她怎么可能还想要继续留在这个世上呢? 知道琳琅心里面的想法,云木槿有些惶恐,赶紧说道,“琳琅,你要记住,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别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更不要做出自杀这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知道了吗?” “嗯。”琳琅虽然不知道云木槿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皇贵妃还有个儿子在这世上,她还心存希望,她不会舍得死的。”云木槿告诉琳琅,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因为慕容蔓莎知道了她是云瑶。 想起刚才慕容蔓莎才清醒时候的样子,云木槿还真的是有点担心慕容蔓莎会自寻死路,那样的话就不好玩了。于是她把大皇子抱到慕容蔓莎的面前,慕容蔓莎果然有些动容,但是她相信肖战天肯定不会亏待大皇子,所以还是没有放弃轻生的想法。 直到她告诉慕容蔓莎,她是云瑶。她果然从慕容蔓莎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不可置信,看到了恐惧,她忽然觉得自己隐藏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是值得的。 …… “怎么?玩饱了?舍得回来了?”云木槿他们主仆两个还没踏进房门,就听到肖战天在那不阴不阳的说道。 “咦,皇上,您怎么来了?”云木槿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里面带着期待和惊喜。 “皇后是不希望朕过来吗?”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昨天他就这样出去了,她也就这样不管了,等到自己今早回来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早就人去楼空,让他的心里面空落落的,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心里面多少会有点不安或是愧疚呢? 结果这个女人不仅玩嗨了,胆子还那么大,竟然敢带着犯人跑去刑场?难道她不知道慕容家还有余孽在外面流窜吗?要是她受伤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肖战天不得不佩服慕容家这家人的忍功,他们竟然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的面前就这样没有了生息,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来看。 “怎么可能呢?只是臣妾以为皇上会乘胜追击,去搜捕慕容南。”云木槿知道慕容南现在就像是肖战天心里面的一根刺,肖战天是一定要把他拔出的。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知道自己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他确实是布置了人手去搜捕慕容南,只是现在还没什么消息。 “皇后怎么看今天这件事情?”肖战天仿佛是着了魔一样,竟然会拿这样的事情来问云木槿。 “啊?什么我怎么看?”难道肖战天知道自己今天偷偷地去刑场了?不可能啊,她十分确定肖战天当时并没有看到自己啊。 “放肆。”肖战天大手一拍,上好的红木桌子上面就出现了一条裂缝。“你今天是不是偷偷地溜出宫去了?” 肖战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火气,只要想到云木槿不想跟自己说真话,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嗯?你怎么知道?”云木槿十分确定肖战天当时肯定是没有看见自己,否则的话他肯定当场就抓住自己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朕怎么知道,你竟然问朕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说要是朕没说出来的话,你就打算这样瞒着朕咯?”肖战天感觉自己的理智都被怒火烧光了,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什么风度在她面前统统都是云烟。 “嗯。”云木槿老实的回答,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只是她没有想到肖战天的反应竟然会这么激烈。“你对着我发火做什么?” 一进门就被肖战天质问,然后又被骂,云木槿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委屈极了。 “哈哈……好,是朕多管闲事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皇后……”丢下一句话,肖战天转身就离开了。 留着云木槿一个人站在原地,“莫名其妙。” …… “主子,有消息了。”就在肖战天走出房门的时候,刚好碰到迎面走来的满脸笑意的肖成。 “说。”简短而有力,当中透着怒气。 “暗卫在……在……”说着,肖成似乎是有些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肖战天。若是提到那个地方,只怕肖战天的心里肯定会很难受。 那是肖成他们不愿意看到的,有时候肖成还在想,若是主子一直爱着一个死去的人的话,真的是太痛苦了,所以他希望……肖战天和云木槿在一起。 他作为旁观者,看的比主子更加的分明,虽然主子的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对木槿公主的在乎,若不是在乎的话,怎么会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还调动兵力去保护木槿公主,不就是担心木槿公主出事吗? 虽然主子说是因为木槿公主是云瑶公主的妹妹,但这样的理由或许只能说服他自己吧。 “在哪?说啊……”肖战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看到肖成的这种反应就更加的不好了。 “在云瑶公主的坟前。”死就死吧,肖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反正迟早都是要说的,早死晚死都一样。 “什么?”肖战天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慕容南和云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去那里? “暗卫们确实是在那里发现他的。”似乎是担心肖战天不相信自己,肖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走……”虽然肖战天现在还不想去面对,但是却不得不面对。瑶儿,是因为你觉得上天不公吗?竟然让暗卫在你的坟前发现了慕容南的踪迹? ……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洒着,顾不得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雪水浸湿,肖战天一行人快步的走在山间小道上。 看着道路下面的那一片凋零的树干,肖战天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浅笑嫣然的女子。 “瑶儿……”有多久,他都没敢来这个地方了?似乎是从他决定把云瑶埋葬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颜面来见云瑶。 “喏,主子,人就在那里。”待肖战天他们一走近,暗卫赶紧迎了上来,汇报着他们监视到的情况。 都快三个时辰了,慕容南从来到这里开始就一直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墓碑上的刻字。 “嗯。”肖战天淡淡的应着,然后走上前。 “你是来这里赎罪的吗?” 第195章 祭奠 慕容南侧过头看着肖战天,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肖战天会找到这里来。 “你来了?”平静的语气,仿佛他们之间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肖战天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直到现在,他都不得不承认他心中对慕容南的那份欣赏仍然留存。 只是他们的立场就已经注定了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嗯,我以为你早已远遁他乡了。”平静无波的声音,让肖战天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肖成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并不因为肖战天没有急于抓捕慕容南而焦虑,因为,现在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听出肖战天话语里面的不屑,慕容南也不争辩,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点他早就明了。现在无论肖战天对他是什么姿态都是他自找的。 “你觉得你现在跪在这里就可以洗刷你身上的罪孽吗?”曾几何时,他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当做自己的兄弟,以为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硬汉子。 谁知道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孬种。 “我没有想过要洗刷我身上的罪孽,我知道这一刻迟早都会来的。”慕容南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春风得意,只有一脸淡然。 当初,若不是他的话,云瑶也不会…… 想到那个女子,慕容南的心中感慨万千,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慕容南原本想着肖战天明天肯定会来这里祭拜云瑶,但是没有想到肖战天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竟比他预料中的要快上一天。 “是暗卫们找到的。”提到暗卫的时候,肖战天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抹自豪。 要不是肖成亲眼所见的话,他一定不会相信,肖战天对下属是出了名的狠。 是做梦吗?肖成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 “好痛……这不是梦啊?”反应过来的肖成脸上带着欣喜,他们家主子真的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呢。 结果肖成还没高兴多久呢,肖战天就甩了一个嫌弃的眼神过来,似乎是在说,“不要说你是我的人。” 于是,肖成热腾腾的心马上就变得拔凉拔凉的了。 “暗卫?”慕容南囔囔的重复道。 他们慕容家就是毁在了肖战天手底下的暗卫组织手里。 从慕容南的眼神里面,肖战天看到了赞赏。 “我妹妹怎么样了?”把慕容蔓莎嫁给肖战天是他慕容南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她现在被关在死牢里面。”漫不经心的语气,听得慕容南心里面的火焰全部腾腾的往上冒。 “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都说一日夫妻百夜恩,蔓莎跟着你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能够这般绝情。” 原本他的心里面还抱有一点希望,但是没想到…… 也罢,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没有想到社会真的是这么现实。 “我死,你放过蔓莎。”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慕容南都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艰难而开口求肖战天。 “你觉得可能吗?”肖战天冷眼看着慕容南。 若是他们慕容家从一开始就规规矩矩的安守本分的话,也许慕容蔓莎现在还好好地做着天朝的皇贵妃,享受着荣华富贵。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应该把主意打到云瑶的头上。因为云瑶,就是他的底线。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蔓莎。”慕容南知道肖战天绝对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要是他真的把肖战天给惹急了的话,慕容蔓莎的下场可能会更加的凄惨。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哈哈哈……”肖战天的话音刚落,慕容南就大笑起来。 “主子,他是不是疯了呀?”其实这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慕容家在天朝的地位如何他们的心里都一清二楚,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堂堂的慕容家大少爷在一夕之间失去了一切,他的光环,还有他引以为傲的家族,换做是他,恐怕也难以接受。 “疯的是你。”肖战天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肖成这么笨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的,而且还一留就是这么多年。 时间一点一点的逝去,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 只见地上原本他们踩出的脚印都被白雪给覆盖了。 慕容南还是笔挺的跪在云瑶的坟前,一动不动。而肖战天就坐在一旁的凉亭里面,身前是三两盆烧得正旺的火炉。 “主子,你说他会不会死了呀?”看着慕容南一直都没有移动半分,肖成有些担心的问道。 他忘记了他们来这的本来目的就是为了抓捕慕容南。 “不知道。”若是他真的就这样死了的话,那也好,省得自己…… 就在肖成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慕容南终于动了。 也许是因为下着雪长跪的缘故,慕容南起身的时候身子很明显的踉跄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摆正了。 他踱步走到肖战天所在的亭子里面。“以前走的太匆忙,从来没有想过要好好的看看这雪景,现在,呵呵……” 后面的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面。 肖战天不说话,眼神直直的落在不远处那座安静的躺着的坟墓上。 就在那小小的一方土地里面,睡着他这辈子最爱的人。 “你恨我吗?”慕容南忽然转移了话锋,问道。 “我不恨你,但是我会杀了你。”肖战天桀骜不驯的脸上洋溢着自信。 陡然听到杀这个字的时候,慕容南似乎是有些不能接受,但是转念一想,他和肖战天当年的情谊或许早就消失在他对云瑶的那份爱里面了。 云瑶是那么美好的女子,确实配得起肖战天的爱。 “那就来吧……”说着,慕容南舒展了身子,准备放手一搏。 虽然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肖战天的对手,但他还是不会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因为蔓莎还在死牢里面受苦,等着自己去营救。 死牢那个地方是怎么样子的,他心里面十分清楚,有进没出。 蔓莎从小就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面的掌上明珠,不知道能不能忍受那种地方?或许让她待在那种地方,她会生不如死。 这,才是肖战天对蔓莎的惩罚吧。 因为蔓莎,间接杀死了云瑶。 “我还有一句话想问你。” 肖战天点点头,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不介意再等上一会才取慕容南的性命。 “既然不爱蔓莎,你为什么要娶她?” 这个问题,肖战天没有办法回答,因为真相大家都知道。 “我以为你们慕容家知道的。” “哈哈哈……是啊,我们慕容家确实知道,知道你的狼子野心,知道蔓莎跟着你不会幸福,还是固执的把蔓莎嫁给你。” 慕容南真的后悔了,当初他要是不管不顾的把慕容蔓莎随便嫁给一个高官之子或是平民百姓的话,他们慕容家现在估计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说到底,都是你们慕容家自找的。” “对,是我们慕容家自找的。”时至今日,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他们慕容家在一夕之间变成这个样子,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跟错了人,如果当时他们选择的是大皇子肖战宇的话,那…… 可是现在肖战宇的坟头或许都已经长满了野草。 “废话少说,你要是想要为云瑶公主报仇的话就来吧。”他是欠人一条命,但那个人是云瑶。 “呵呵……朕以前怎么还没发现你有些血性?”肖战天的这句话就是在赤裸裸的打脸。 …… “主子,慕容南的尸首怎么办?”虽然慕容家的人死后都被扔进了乱葬岗,可是肖成知道慕容南在肖战天的心里面有些特殊,或许慕容南会得到一些不一样的结局。 “随便埋了。”肖战天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气的男子。 他不知道慕容南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内心是否会有点愧疚,可是现在,人死如灯灭,死者为大,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去再追究。 “那主子您……”肖成话语犹豫,他不知道肖战天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可是云瑶公主的坟墓啊。 “处理好你们就回宫,我要在这待会。” “这……好吧。”知道肖战天心意已决,无论他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这个时候,肖战天确实是要自己静静。 “走吧。”肖成对着身边的暗卫说道。 “可是主子他……”要是他们都走了,谁来保护主子的安全啊。 “你觉得我们是主子的对手吗?”肖成看着暗一说道。 暗卫当中的排名完全是根据他们的实力而定的,而不是根据他们进门的先后顺序。 “也对哦。”这样看来,主子确实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主子,那我们就先走了?” 肖战天的实力那般恐怖,肯定不需要他们在这的。 “嗯。”肖战天淡淡的应了一声,视线就落在了那个被雪铺满了的坟头上。 “下雪了,瑶儿,你在那边冷吗?” 肖成他们看到肖战天的这个样子,都很识相的走开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当一个人在很专注的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他们是不会注意周围的环境的。 第196章 醒了 “瑶儿,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肖战天看着墓碑上的刻字,一个人在那喃喃自语。 “瑶儿,对不起,我爱你。可是之前我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如果当时我知道那就是爱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瑶儿,你知不知道在你走之后,我的心里面就一直空荡荡的,像是丢了什么一样。” “瑶儿,你回来好不好……”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肖战天还是忍不住开口。 失去了云瑶之后,他终于知道什么是爱情,也终于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 说到最后,肖战天的声音有些哽咽。 “瑶儿……”一遍又一遍,肖战天细细的摩擦着云瑶这两个字。 肖战天不知道隐在暗处的那个人看到他这个样子的时候,早已潸然泪下。 有多少次,云木槿都差点忍不住想要冲出去,可是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战天,云瑶已经死了。”泪水浸湿了云木槿的面庞,她看着肖战天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外表刚强,内心脆弱的男人。 云木槿希望肖战天能够走出来,不再活在云瑶给他的阴影里面。 肖战天难受,云木槿也好不到哪里去。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着心爱的人在那里伤心难过,你却站在一旁无能为力。 雪,越下越大。 肖战天仍旧静静的坐在那,而云木槿也安静的站在这边看着。 忽然,云木槿看到肖战天身边的雪地上忽然出现一抹亮光。不好,有刺客。 来不及多想,云木槿已经飞奔上前,她心中还在庆幸,幸好她今天跟着过来了。 “小心……”云木槿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刀光剑影中。 肖战天原本还陷在悲伤里面不能自拔,待听到云木槿的声音的时候才惊觉不对劲。 他的心里一沉,不好,是那个女人。 眨眼间,肖战天心里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拔出腰间的剑。 可是等他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云木槿已经倒在了地上,像个瓷娃娃一般,肩上的衣服都被染红了。 肖战天开始慌了,他看着云木槿,想要走过去,但却被人阻拦着。 “肖战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云木槿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挣扎着,想要看过去。 这个声音这么熟悉,像极了宇哥哥的。 是你吗?宇哥哥,你还没死,对吧?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肖战天桀骜不驯的说道,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只有一个人而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不知道为什么,挞拔宇在看到地上的那个身影的时候很想跑过去把她拥在怀里,那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像极了瑶儿。那个会在他面前撒娇,缠着他叫他带她出宫去玩的瑶儿,可惜,瑶儿已经回不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狗皇帝。 要不是狗皇帝争霸西云的话,瑶儿现在肯定还会欢快的围在他的周围叫他宇哥哥,可惜这一切都被狗皇帝给破坏了。 想到这里,挞拔宇再也顾不得地上躺着的云木槿。 挞拔宇,你醒醒吧,云瑶已经死了,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云瑶呢 刚才那一声小心,他可是听的分明,若不是因为这个女子的话,她现在可能都已经帮瑶儿报仇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活该。 狗皇帝,今天我一定要为瑶儿报仇。”说着,挞拔宇朝着肖战天冲去。 “不要啊,宇哥哥……”云木槿奋力的呼唤着,可是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 “你醒了?你没事吧?”看着床上悠然转醒的人儿,肖战天顾不得身上的肮脏,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抱起床上的云木槿。 “你……放开我……”云木槿莫名其妙的被肖战天抱着,有些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肖战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手有些无措的在自己的身前擦了擦。“你……感觉怎么样?” 云木槿的身子还很虚弱,但是看到肖战天这么无措的样子还是第一次,感觉有些新奇。 “我……好多……咳咳……”话还没说完,就剧烈的咳起来。 “来,把药喝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肖战天已经走到一旁的炉子上拿起了药罐倒了一碗药。 看样子,那药是特意为云木槿备着的。 “你……带我回来的?”云木槿记得自己是跟着肖战天去了郊外,可是看现在的样子,她是回到了宫里面。 郊外?对了,还有宇哥哥呢? “宇哥哥呢?”情急之下,云木槿脱口而出。 “什么宇哥哥?”肖战天被云木槿弄得一头雾水。 “谁是宇哥哥?”肖战天的声音里面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宇哥哥,是个男的,云木槿还叫人家哥哥,单听这个称呼就知道关系不一般了。 该死,她怎么可以这么口不择言,现在要怎么跟肖战天解释啊。 “啊……臣妾有些头晕,想休息休息。”不得已,云木槿找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 肖战天看出来了,但是也不揭穿,反正只要叫暗卫他们去查,就不相信云木槿还能隐瞒。 “要是不舒服的话,就躺着休息会,我叫琳琅去给你弄点清淡的小粥过来。”说着,肖战天站起身子,就准备迈脚出去。 可是还没迈开步子呢,身体就踉跄了一下,整个人的撞在了云木槿的床上,因为角度的缘故,看上去刚好像是压在云木槿的身上一样。 被这剧烈的响声给警醒的琳琅,茫然无措的看着面前的景象。 “肖皇,你在做什么呀?我家公主还没醒呢。”躺在床上的云木槿在听到琳琅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忍不住要拿枕头把自己的脸给蒙起来。 “咳咳……”云木槿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琳琅的脸上马上笑开了花,“公主,你醒了呀?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东西。”琳琅一来,肖战天立马被挤得没地方站着了。 “我没事,我也还不饿。”云木槿早已习惯了琳琅这种咋咋呼呼的样子。 “呜呜……谢天谢地,你没事救好。”琳琅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擦着自己眼角的泪水。原本还好好的一个人硬生生哭成了泪人。 “嘘,你好吵。”云木槿的一句话成功的让琳琅闭上了嘴巴。 “哦哦……公主,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云木槿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要是今天晚上再不清醒的话,恐怕肖皇就要把宫里面的御医都拖出去斩了吧。 说起来,琳琅还是第一次见到肖战天这个样子。 这些天来,都是肖皇在亲自照顾他们家公主,要不是肖皇的话,他们家公主恐怕早就已经…… 等他家公主好起来的时候,她一定好好的给肖皇记一功。 “肖皇,您要不要吃点什么?”好吧,看在肖战天这些天来这么照顾他们家公主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的帮他带一份。 “不用了,你快去吧。”云木槿这么几天都没吃东西,身子肯定很虚弱,是应该好好的补一补。 “你……” “你……” 云木槿本来是觉得有些尴尬,想要说话来缓和缓和气氛,但是没想到肖战天竟然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一时间,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了。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两个人一起开口,云木槿无力的望着天,要这么巧吗? “还是你先说吧。”最终还是肖战天先开口。 “你没受伤吧?” “没有。” 云木槿问一句,肖战天回答一句。 “那些刺客抓到了没?” “跑了一个。”就是伤害云木槿的那个,肖战天发誓,即便那个刺客是躲进了天涯还是海角,他都要把他照到,然后碎尸万段。 让他知道伤害他的女人的下场。 在云木槿倒下的那一刻,肖战天就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有云木槿,而且云木槿在他心中占据的位子,并不小。 “跑了?” “嗯,就是打伤你的那个。”肖战天解释道,“你放心,不管天涯海角,朕都会抓到他,帮你报仇的。” 听到肖战天说挞拔宇没事,云木槿的心里面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 肖战天见此,以为云木槿是听到自己说是会为她报仇,所以高兴,心中也越发的肯定了要抓住挞拔宇的信念。 “你还有问题吗?”肖战天目光灼灼的看着云木槿,那眼神似乎是要把云木槿给吃了一般。 “没了。”只要知道了挞拔宇没事就好。 “好,那该朕问了。”说着,肖战天把云木槿的脸转了过来,让云木槿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云木槿一点也不想回答肖战天的问题,因为她担心她在不经意间就把真话告诉了肖战天。而肖战天,并不能接受。 “你为什么会去那?”如果肖战天猜的不错的话,这个女人从自己出宫的时候就一直跟着自己。 “我……我想出宫去玩。”云木槿略一思索,然后开口。 “是么?”肖战天的眼神越发的危险,该死,这个女人总是不告诉自己真话。 第197章 不准离开 “想不到皇后和朕还真是有默契啊,朕在哪儿,皇后就在哪儿。”肖战天的眼睛斜视着云木槿。 “嘿嘿……是啊……”云木槿尴尬的笑了笑,似乎没有听出肖战天话语里面的不妥。 看到这个女人这般傻乎乎的可爱样子,肖战天觉得自己的心都融化了。 “把手放进去。”看到云木槿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调皮的伸了出来,肖战天别扭的说道。 肖战天不会是被砸坏脑袋了吧?云木槿晃了晃头,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皇上……” “嗯?” “你是不是……受伤了呀?” “朕没事。”肖战天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温柔。“你是在关心我吗?” 这句话一出来云木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肖战天的脑子,真的被打坏了。 “你怎么不说话?”注意到云木槿略带担忧的眼神,肖战天以为云木槿还不放心,“朕真的没事,一点也没受伤。” 云木槿像个小困兽一样看着肖战天,“你没事就好。”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肖战天像个没有吃到糖的孩子一样,纠缠不休。 他知道云木槿是关心他的,可是他想听云木槿亲自说出来。 “额……我的头有点晕,你出去吧,我真想好好休息一下。” 这个小女人,装的还真的挺像的。 虽然心里清楚,但肖战天还是顺从的出去了,因为他担心影响了云木槿的休息。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肖战天温柔的把手放在云木槿的额头上,确定云木槿没有在发热才放心的离去。 看着肖战天离开的背影,莫名的,云木槿就湿了眼眶。 肖战天,为什么在我决定要离开你的时候,你又变得这么温柔。 …… “公主,你怎么了?”琳琅端着皮蛋瘦肉粥进来的时候,看到云木槿的额眼眶红红的,忍不住问道。 “是不是肖皇又欺负了你?跟我说,我去帮你教训他。”这个肖皇也真是的,他们家公主要不是为了救他的话,会这样么? 现在还来欺负人。 “没有,不关他的事。”云木槿慢慢的支起身子,但是还没做起来呢,就牵动了伤口。 “嘶……” “小心点,公主你是不是很痛啊?”琳琅小心翼翼的扶起云木槿。 “不痛。”琳琅真的懂事多了,也不像之前那样咋咋呼呼。 只是云木槿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真的不痛吗?”御医都说云木槿这次伤的很严重,要是肖皇没有及时把公主带回来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嗯。”为心爱的人挨刀子,真的不痛,因为你的心里面是甜的。 这句话,云木槿没有说出来,她不知道琳琅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琳琅是否这样觉得,她不能强行给琳琅灌输进去自己的思想。 “公主,你赶紧趁热吃了吧。”这个粥是肖战天早就吩咐别人温着的,说是这样的话,等公主一醒起来就有的吃了,她还从没见过肖皇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呢。 想到肖战天,琳琅的内心就变得复杂和纠结。 她看的出来肖皇现在对公主很好,可是公主受伤也是因为肖皇啊,所以说,这都是肖皇欠他们家公主的。 “公主,你怎么这么傻。”一句话,说的老气横秋的。 傻吗?也许吧。 但那是身体的本能,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云木槿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应不应该去做,完全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 即使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想,她也还是会这样的吧。 “呵呵……”这就是感情,云木槿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琳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云木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待吞咽完嘴巴里面的事物才开口。 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云木槿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做的很好,这是她还在西云皇室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 “唉……公主,我感觉肖皇好像很在乎你的样子。”琳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云木槿。 “啊?”云木槿倒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这次之后,她感觉肖战天对自己好像不太一样了,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但是云木槿以为那是因为肖战天知道是自己救了他,所以感恩,毕竟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想多了吧,我是肖皇的救命恩人,他对我好点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我还是感觉有些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用想,这句话一一定是琳琅从布鲁泽那里听来的。 “管它了,不要想那么多,反正我们就快要离开这里了。”云木槿有些无奈的说着。 说完,眼神透过窗子,飘向了外面,不知道心里面在想着什么。 “离开?公主你是说我们要离开天朝的皇宫了吗?”琳琅高兴的问道,她一点都不喜欢待在这个皇宫里面。 死气沉沉的,一点都不像是在大草原上那般自由自在。要不是因为公主在这里的话,她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 “嗯,离开。”云木槿收回了目光。 是时候了吧。 “好,等我们出去,我们就去找布鲁泽他们。”说着,琳琅兴奋的拍起手来,似乎是在憧憬离开之后的样子。 …… 不同于屋内的欢声笑语,站在门外的肖战天沉着一张脸。 “你要走?”肖战天生冷的声音在云木槿他们主仆两的耳边响起。 “嗯?”云木槿转过头诧异的看着肖战天,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下去休息了吗?”看着肖战天已经长出来的胡渣,云木槿说不出来自己心里面是什么滋味。 像肖战天这么爱干净的人,竟然能忍受自己这个样子,真的是…… “如果我没来的话,你是不是都不准备告诉我这件事情。”肖战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 她想离开?她竟然想要逃离自己的世界?不可以,他才刚发现自己的内心,怎么可以就这样让她离开。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云木槿目光灼灼的看着肖战天,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合作的关心。 她的去留跟肖战天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自己答应他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我以为?”肖战天的语气越发的危险,让站在一旁的琳琅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肖皇心里面应该清楚我来这天朝皇宫的目的。”云木槿别开脸,不忍心看到肖战天失望的样子。 “我不准你走。”肖战天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吓得云木槿大跌眼镜。 这还是肖战天吗?为什么有种面前站着一个得不到自己心爱的东西在撒娇的小孩子呢? “噗……”云木槿还好,勉强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可是旁边的琳琅却是没有忍住,差点笑了出来。 肖皇,大白天的,你不要这么吓人,好么? 云木槿虽然勉强稳住,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但也着实被肖战天吓得不轻。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肖战天难道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你看我像是在说假话吗?”肖战天坦然的站在那里,接受着云木槿的审视。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云木槿留下来。 “好像……不像。”云木槿在肖战天冷的要冻死人的目光下,老实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这就是了,你留下来,我不准你走。” 什么鬼?肖战天你现在像是留人的样子吗?你丫的就是个大爷。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云木槿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凭什么肖战天说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她就要好好的听肖战天的话?凭什么肖战天叫她留下她就得留下。 “你……”肖战天没有想到云木槿竟然会这么倔强,跟着自己对着干。 从他当上皇上以后,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对他呢。 不对,他还没坐上这个位子的时候也没有哪个人敢这样对他。 “你……”肖战天的脑子里面忽然灵光一闪,“你不是想要报仇吗?你跟在朕身边,朕帮你报仇。” “不要,我的仇我自己会报,而且我们当初就说好的,我帮你扳倒慕容家,你帮我整死阎王。”云木槿才不傻呢,她和肖战天之间已经做了交易,怎么可以用同样的筹码来进行二次谈判呢? “是你父王把你许配给我的,让你跟我在一起,这是你父王的遗愿,难道你连你父王的话也不听吗?” 是啊,这确实是塔木王的遗愿,但是云木槿相信,要是塔木王知道了真相的话,肯定会听从自己的。 因为,塔木王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他,疼爱自己的女儿。 “父王……你们在那边过的好吗?” 看到云木槿忽然暗淡下来的神色,肖战天的心里面像是针扎一样的疼,他总感觉云木槿的心里面有一个自己的世界,他们走不进去,而她出不来。 于是,他们都只能深深的被她隔绝在外面,永远不得接近。 第198章 醉了 夜晚的时候,云木槿的房间里来了一个她预料之外的人。 “肖成?”云木槿看着面前有些失落的肖成,不知道他进来是什么想要做什么。但是云木槿相信肖成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 因为她没有从肖成的眼睛里面看到恶意,肖成今晚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娘娘,是我。”肖成进来之后,轻轻的把房门给带上,生怕冷风灌进来,让云木槿感染了风寒。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云木槿从不在肖成他们面前自称本宫,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真心实意的跟着肖战天,都是肖战天的好兄弟,他们之间是不存在什么身份的悬殊的。 “娘娘,有些事情本来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是不应该过问的,但是主子他……” 说着,肖成有些犹豫起来,似乎是不知道应该要怎呢么说。 “主子?你家主子他怎么了?”语气里面有着云木槿不知道的急切。 嘿嘿……肖成在心里面傻笑,看来主子和娘娘之间还是有戏的,看娘娘刚才急切的样子,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皇后娘娘对主子…… 看来,肖离说的都是对的,皇后娘娘对他们家主子或许还真的有感情。 想到肖离那个小子,肖成的肚子里面就来气,凭什么那小子就负责在后面出谋划策,总是让自己来出头啊? 不是都说枪打出头鸟吗?不过要真的让他去当军师的话,估计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 算了,奔波就奔波吧,谁叫他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呢? 唉,都是一个娘胎里面出来的,怎么智商就差了这么多? “肖成?”云木槿不知道肖成的思想神游到哪里去了,开口问道。 “哎,娘娘……”糟糕,他怎么就顾着自己在那,把正事都给忘了? “本宫问你你家主子怎么了?”云木槿以为肖成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就又重复了一遍。 “我家主子他……”正要说话,肖成忽然想到肖离的那句要装的可怜一点的样子,这样才能激起皇后娘娘柔软的内心,才能触动到她。 “我家主子他现在……”说着,还故意的停顿了一下,眼神却是瞟向了云木槿。 肖成的动作十分明显,可是心不在焉的云木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现在的心里面就像是一团乱糟糟的线,根本就理不顺。 他是不是受伤了还来这里照顾自己,所以现在她才醒来他就倒下了。 这还是很可能的,身为大夫,云木槿见惯了这种事情,但是没有想到,肖战天竟然也会这样,他不是铁打的吗?怎么说垮就垮了? “好好找个御医给你家主子看看。”虽然云木槿很想自己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但是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去了也只是跟着添乱。 还不如让他们全身心的去照顾肖战天。 “什么?什么御医?”喝醉了难道还要御医吗?别人他不清楚,但是他家主子喝醉了从来没有找过御医。 他们家主子喝醉了就只会叫一个人的名字。只是现在,那个名字已经变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家主子对皇后娘娘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 想到那天他家主子抱着皇后娘娘回来时候的神情,肖成到现在都感觉触目惊心。肖战天那时候的神情是多么的惶恐,仿佛只要自己稍微不注意,就会失去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那一太难,他连续叫了他们家主子三四声,他们家主子才有反应。 他也还记得御医叫他把绷带递给他家主子的时候,他触碰到他家主子的皮肤,是那么的凉,仿佛整个人都是冰做的一样。 这样的现象,只在云瑶公主死的时候发生过。 难道说皇后娘娘在主子心里面已经赶上了云瑶公主?虽然这样对云瑶公主似乎有点不好,但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云瑶公主,永远也不肯呢个陪在主子身边。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肖成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傻,但是那时候他们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你家主子不是受伤了吗?还是这几天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云木槿很快很快的把想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完,生怕要是说的慢了,自己的情绪也跟着不受控制。 “谁说我家主子生病了?”肖成左右环顾了一下,这里只有他和皇后娘娘啊,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来皇后娘娘面前乱嚼舌根? 要是让他知道了谁,他非要宰了他不可。 “哦……他没病啊?”云木槿有些尴尬的回答,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关心则乱了,人家肖成明明还什么都没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他没病?”为什么肖成觉得云木槿有种很失望的感觉?难道她希望他家主子生病?不可能吧,皇后娘娘看上去不像是那么歹毒的人啊。 “不过也跟有病差不多了。”肖成的话一出来,云木槿是真的懵了。 “你家主子到底是怎么了?”说话的语气不见得有多好,肖成是不是闲着没事做,来找自己闲聊侃大山啊? “我家主子他喝醉了。”这次肖成没有再卖关子,老实的把肖战天的情况告诉了云木槿。 喝醉?什么鬼?感情肖战天喝醉了肖成就跑到自己这里来哭诉了?他以为自己这里是管事的嬷嬷所吗? “他喝醉跟我有什么关系?”云木槿是铁了心不想去管肖战天的事情了,可是肖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啊。 “怎么可能跟娘娘你没关系呢?”肖成夸张的说道,想不到肖离那个闷葫芦竟然把皇后娘娘的反应都计算的那么准确。 “我家主子可是为了娘娘你才喝醉的,娘娘你可不能丢下我家主子不管啊。” “什么叫做你家主子是因为我才喝醉的?我可没有叫你家主子去喝酒。”云木槿才不上当呢?看肖成那傻样子,肖战天肯定没有什么事情。 这就好,云木槿在心中安慰自己。 “本来就是啊,要不是皇后娘娘你说是要离开皇宫,我家主子也不会跑去喝酒,要是他不跑去喝酒,就不会喝醉,这还不是跟娘娘你有关吗?”肖成耍起赖来,还真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制服他。 “你出去。”云木槿厉声喝道,要是让肖成继续待在这的话,她担心自己会动摇。 肖战天,你这又是何苦呢?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都是不可能的。 云木槿也隐约察觉到肖战天对自己感情的变化,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好就是不要开始。 “娘娘……你不去看看皇上吗?”肖成可怜兮兮的说,果然还是不能太相信那个呆子了。如果真如那个呆子所说的话,皇后娘娘现在应该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脱脱是只母老虎。 “你再不出去我叫人了。”云木槿这一叫人的话,那就非同小可了,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姑且不说,单单是主子那里,他就讨不了好。 “好好好……我出去,娘娘您别激动啊。”肖成一边说着,一边退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他心有不甘的回头说了一句,“皇后娘娘,我家主子是真的很在乎您,不然的话不会喝醉了还叫着您的名字。” 说完,像阵风似地就跑了出去。 留着云木槿一个人,呆愣愣的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颜色鲜艳的帐子,若有所思。 …… “呆子,有一点你说错了。”肖成出门后看着坐在树干上的肖离得意的说道。 “嗯?”肖离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句,眼神都没有落在肖成的身上。 这让肖成感受到了冷遇,但是只要一想着自己待会说的话,肯定会让肖离遭受很大的打击,他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 谁让肖离总是那么聪明,总是欺负自己? 都说肖离是最老实的,但是在他看来肖离才是最狡猾的,因为不管每次他和肖离一起做什么,最后吃亏的都是他自己。 “皇后娘娘的反应出乎你的预料哦。”说着,得意洋洋的看着肖离,似乎是在等肖离好奇的问出口,然后他再炫耀的说出云木槿的反应。 “皇后娘娘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听你说话,直接叫你滚出来啊?” “啊?你怎么知道?”肖成不可思议的看着肖离,为什么肖离已经知道皇后娘娘的反应了?难道他刚才跟踪自己? “说,你刚刚是不是偷偷的跟着我了?” 肖离没有回答,却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肖成,这让肖成的内心很是受伤。 “你觉得呢?” 什么,难道肖离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肖成死死的看着肖离,那眼神,仿佛是要把肖离生吞活剥了。 “预料之中。”肖离故作高深的说道。 “你……给……我……去……死……”一字一顿,肖成眼睛里面的火苗都快烧出来了。 不一会的时间,庭院里面的雪地上就铺满了一截一截的被折断的枝干。 第199章 让你醉个够 “公主,你真的不去看看肖皇吗?奴婢可是听说了一个人喝醉的时候是最容易犯错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让后宫里那些虎视眈眈的妃子们找到机会啊。” 什么?犯错?虎视眈眈? 琳琅的话让云木槿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该死,那个男人就算是被后宫里面的妃嫔一拥而上扑到了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琳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话了?”云木槿嫌弃的看着琳琅。 “好吧。” 其实是你自己在乎啊,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琳琅小声的在心里面嘟囔着。 “可是公主,你看咱们就要离开了,在咱们离开之前也应该保住肖皇的节操啊。” 节操?那个男人有节操可言吗? 好吧,看在她为西云报了仇的份上,她就大发慈悲、勉为其难的去看看吧。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本公主要是还不过去看看的话,是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说完,施施然的就迈步走了出去,留着琳琅一个人傻眼楞在原地。 公主这见杆就爬的本事,见长啊。 …… “好臭啊……”还没走进肖战天待的地方,云木槿就嫌恶的用手捂着鼻子。 房间里面浓郁的酒味传来,混杂着一些酸臭味,几欲让人作呕。 顿了顿,云木槿还是大步走了进去。 “肖战天,你在做什么呀?”语气急切,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门外高大的榕树上。 “拿来。” “什么?” “一百两银票。” “什么鬼?” “你想不认账吗?” “莫名其妙。” 咻的一下,肖离眼明手快的从肖成的荷包里面取出了一张银票。 “还我,这是我的钱。”肖成看到肖离的动作后急忙冲上去,想要抢回银票。 谁知道肖离轻巧的就从树上一跃而下,微笑着离开。 “愿赌服输。” “我不赌了,还不行吗?”肖成看着远去的肖离,想哭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就不跟肖离赌了。 “皇后娘娘啊,您这不是害人吗?您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您绝对不会来看皇上的吗?怎么这会有过来了?哼,我肖成以后再也不相信您了。” 说完,气鼓鼓的从树上慢慢的爬了下来。 “该死的肖离,明明知道我怕高的,就不知道把我一起带下来啊?” …… “肖战天,你给我醒醒。” 一个大男人,好好的,喝什么酒啊? 云木槿上前想要把肖战天给搀扶起来,但是肖战天真的是太重了,她用尽了全力也不能撼动他一二,只能骂骂咧咧的发泄心里的不满。 “酒,我要酒。” 肖战天感觉自己的头很晕,迷迷糊糊的好像有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的,让他更加难受。 “要你妹。” 云木槿这下是真的火了。 肖战天在她的心里一直是个高大威武的形象,如今却变得这般浑浑噩噩,软烂不堪。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面是个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心里面很痛,很痛。 “肖战天,你要是再喝成这样,我就让肖成他们把你丢进护城河去。” “皇后娘娘,您要不要这么凶残啊?”肖成听到云木槿的话后,小声的嘀咕着。 “不过爷,您放心好了,不管皇后娘娘怎么威胁我,我的心都是在您这的。” 想了想,肖成自己轻笑出声。 嘿嘿,在这个世界上,像他这样忠心的人已经不多了。 “酒,酒……”肖战天眉头紧皱,口中还在呢囊着酒。 “好,你要喝酒是吧,那我就让你饱饱的喝个够。”说完,云木槿恨恨的走出来,刚好看到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肖成。 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完蛋了,竟然被抓个正着。 肖成在心里面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一炷香,皇后娘娘,希望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把我丢去护城河啊。 肖成天不怕地不怕,这世上最让他恐惧的两件东西,一是高,二是水。 “你在这里做什么?”云木槿敢肯定,肖成他们刚刚肯定是偷偷地跑去躲懒去了,不然也不会让肖战天一个人在这里喝个烂醉。 “我……我……”肖成正纠结着要怎么说,他总不能实话实说,直接告诉云木槿,他刚刚跟肖离在外面打赌,而且目标还是她和皇上吧。 “我我我,大半天我不出来,你结巴了呀?”云木槿没好气的问道。 “嗯嗯,是,我结巴了。”肖成迫不及待的回答,没想到皇后娘娘还给他找了一个这么好的理由。 啊?云木槿狐疑的看着肖成。 肖成今天没病吧? “你去找两坛酒来,速度要快。”云木槿沉声吩咐道。 不好,这下爷可能真的要醒不过来了。都说最毒妇人心,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娘娘您要喝酒吗?”肖成小心翼翼的问道。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哦,好吧。”肖成就是天生的贱皮子,找抽。云木槿要是不呵斥他两声,他肯定还要在那里没完没了的。 …… “娘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啊?”肖成抱着两坛子酒过过来,还没迈进门口,手中的酒便被云木槿夺了过去,看着肖战天头上涓涓流下的酒渍,肖成傻眼了。 “闭嘴。”云木槿没多大的耐性。 爷,您自求多福吧。 “唔……”也许是感觉到了从头顶心传来的凉意,肖战天终于用力的睁开了眼睛。 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许是喝酒太多的缘故,眼睛皮才抬起来就又塌了下去。 这样的肖战天,肖成见过两次。 一次是当初云瑶公主去世的时候,肖战天抱着云瑶公主的尸体发呆,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喝了三天三夜的酒,然后睡了七天七夜。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不过看来,这次更为严重,这才一会的功夫呢,就醉成这样了。 “还不醒,是吧?”云木槿举着手中的酒坛子就要往肖战天的头上扣。 “娘娘,娘娘,您等等啊……”肖成不知道要怎么劝阻云木槿,但若是放任云木槿就这样做的话,等到主子醒过来,颜面何存啊? 这不是活脱脱的要在皇后娘娘面前抬不起头来吗? “说……” “娘娘,主子已经醉了,要不我们扶他去休息吧。” 主子,我能帮您的就到了,其他的,就看您自己了。 “要扶你自己扶,我才懒得动手。”云木槿嫌恶的把手从肖战天身上拿下来。 “是,娘娘。” 该死的肖离,你倒是闪得快。 肖成不知道,他嘴里骂着的人,此时正悠闲地坐在门外的大树上看着他。 …… “呼呼……主子,您该减肥了。”终于把肖战天挪了放到床上,肖成气喘吁吁地说道。 “是你太弱了。”不阴不凉的声音在肖成的耳边响起。 娘娘,您可以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吗? 您不知道说一个男人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打击吗? 看着肖成脸上有些哀戚的神色,云木槿也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说肖战天这样不好没那样不好,但就是容不得别人说他一丁点的不好。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这里我来照顾就行了。” 伤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云木槿不知道要怎么道歉,在她看来,语言在这个时候是苍白的。 唉,都怪她,怎么这般的口无遮拦。 云木槿不知道,关心则乱,因为她第一次看到肖战天这个样子,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担心肖战天的安危,所以慌乱,所以口不择言。 “那您一定要好好地照顾我们主子哦。”说完,肖成还用眼睛瞟了瞟云木槿,似乎是担心在他走之后云木槿又对肖战天做出什么事情。 “你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去,不对,是走。”肖成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纠正。 这下,云木槿真的傻眼了。 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把琳琅给我叫来。” 肖战天现在的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喝点醒酒汤,但是她一个人无分身之术,只能叫琳琅过来了。 想想,还是琳琅靠谱一点。 “嗯。” 等到肖成离开之后,云木槿静静地杵着下巴看着肖战天。 明明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让她如何能安心的离开。 …… “肖成,你怎么在这里?”肖战天醒来的时候看见房间里面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就起床走了出来,谁知道刚出门,就看到肖成一整个的蜷缩在门口。 “主子,您醒了呀?”肖成朦胧惺忪的双眼在看到肖战天的那一刻迸射出精光。 “你还好吧?”肖战天狐疑的看着肖成。 为什么他有一种睡一觉起来所有人都不正常了一样。 “我很好啊,主子,您没有哪里受伤吧?”肖成上上下下的把肖战天给打量了个遍,确定肖战天真的没事才放心。 “我会有什么事?”肖战天不屑的说道。 肖成的脑袋真的是被驴踢了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来皇后娘娘还不算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