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轻狂:王爷,撩完请负责》 【楔子】 精致的花雕木门被端着铜盆出来的小丫鬟,轻手轻脚的掩上。 屋内水汽氤氲,巨大的木桶之中花瓣层叠,散发着清雅的幽香。 白茯苓独自坐在木桶之中,热水浸泡着她光滑雪腻的肌肤,屋内只留下轻微水声。 此时室内无人,丫鬟都被她遣了出去。浴桶中的人仰着天鹅般美丽的脖颈,微闭双眼,靠在桶壁,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屋外有阵阵凉风,窗户“吱呀”了一声,白茯苓顿了顿撩起热水的手,仔细的听了听室内,好在悄无声息。 她苦笑一下,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玄幻,把自己都弄的神经质了。 于是接着洗澡,花瓣在水面盘旋,却有黑影从浴桶后方“嗖”的闪过,白茯苓警觉的回头:“谁?!” 室内又恢复宁静,但这次她却没有放松下来。 气氛突然之间有些剑拔弩张,她不敢轻举妄动,见空气中毫无波澜,于是打算抢先拿了浴巾出门去叫丫鬟。 不管有没有人,她光着身子在浴桶里,总不是迎敌的上策。 奈何白茯苓刚伸出手,腰腹之间就被抵上一把匕首—— “你!唔……”她刚想叫,然后嘴上也多了一只大掌。 身后是冰凉的躯体,凭借多年从医经验,白茯苓快速分析出这是一位年轻的男性,危险在侧,在这无人的夜晚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那人一边拿刀威胁她,一边捂住她的嘴,虽然蒙了面,但那流光溢彩的黑眸却肆无忌惮的从她半裸的身上扫过,良久才出乎意料的来了一句:“没想到白太医的千金,姿色还不错……” 水波从她雪白的身上波动,美色尽收来人眼底。 忽而又摇头惋惜道:“就是这胸小了些……” 白茯苓顿时火上心头,刚才她不敢动是因为对方手中拿了匕首,但这句话却彻底惹恼了她! 这人,知道她的身份,竟然敢如此调戏她,自然是有备而来! 即便……这人的声音,还有一丝好听。 被人戏耍的白茯苓,心头因为怒火和羞耻而嘭嘭直跳! 此时,男人的手却顺着她光溜溜的躯体下滑,眼瞧着就要滑向禁地:“这皮肤也不错,想来是太医的女儿都惯会保养,怪不得宫里的娘娘都喜欢白太医……只是这丰胸的秘籍,竟然没有传给自己的女儿么?” 白茯苓简直要气炸,哪里能这样任他羞辱,她胸大胸小,关他什么事?本来只是想安安静静洗个澡,哪里想到遇到个采花贼! 趁着男子不注意,她猛地往水里坐去,束缚她的男人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顷刻间水花四溅,遮挡住了男人的视线。 趁着这片刻的停顿,白茯苓飞快的拿了放在一旁的浴巾将自己团团围住,不露出分毫。 然后眼神狠厉的看向蒙面的黑衣男子。 男子有些好笑的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蓦然抖了抖身上被她溅上去的水滴,伸手就朝她抓来! 白茯苓满眸怒火,贝齿紧咬下唇,藏在浴衣下面的手腕猛地扬起,一簇雪白刺眼的银针就朝着面前的黑衣人袭去! 黑衣人明显没料到她会使出这一招,有些仓皇的躲避了第一波银针,黑夜里璀璨的眸子也深沉起来—— 白茯苓这一招也是压的敌人出其不意,但若是被敌人完好无损的接了招数,就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了。 她瞳孔微缩,看着对面的男人轻松的躲避了三波银针,深知自己胜算薄弱,不禁心头更加愤懑! 此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男人逮住她的空隙,几步之间就又靠近了她,电光火石直接,就紧紧擒住了她的手! 白茯苓挣脱无力,鼻息间都是黑衣人身上的清冽的气息,她仰头试图看清楚他的面容,谁料正好直直的撞进一双戏谑的眸子里。 “还想杀我?”黑衣人在她耳旁低语,声音还带着一丝笑意:“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 白茯苓面上一阵火热,心头嘭嘭直跳,深深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这套银针防身术,还是她在军区接受特训的时候,她的直系师叔给她开小灶,偷偷传授给她的。 这套防身术在之前帮助她对付了不少敌人,不想今日竟然马失前蹄,翻了跟头! 难不成……古代人的武术,都这样厉害? 白茯苓皱眉,殊不知这样小女孩的样貌落在黑衣人的眼里,竟然显得格外可爱。 幽暗的烛光闪了两闪,室内静悄悄一片,两人还在僵持,白茯苓轻轻的在浴巾下面动着自己另一只手腕,那里拿着的是三根雪亮的绣花针,这是丫鬟逼着她练习刺绣的时候被她留下的,没想到,此时竟然发挥了作用…… 她一丝一毫的轻微动作着,力图让身边的男人感觉不到。 黑衣人对她的安静自然也保持警惕,虽然这个小姑娘很好玩,但带刺的蔷薇花玩弄起来,总是容易不经意间伤了自己的手! 浴巾露出一个小缝,绣花针隐约藏在指尖,白茯苓突然抬头,对着黑衣人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这个微笑让本来还在猜测她在想什么的黑衣人心中一紧,瞬间有了一丝恍惚…… 就是这一丝恍惚! 白茯苓猛地出手,三针绣花针直刺黑衣人的脖颈穴位,这一下若是刺中,男人不死即残—— 好狠毒的手段! 黑衣人猛地放开对她的束缚,一个麻利的翻越,险险避开那三根银针,跪倒在地,而耳边一缕长发,已经在银针之下断裂! 好手段! 如果不是针对自己,黑衣人真想在旁边给她鼓掌! 难得有一个女子,能把银针玩的如此出神入化。 屋外守候的丫鬟好像听到了屋内动静,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吗?可要奴婢进来?” 黑衣人笑了笑,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他不客气,对付兔子有兔子的办法,对付狡猾的兔子,就要有狡猾的法子。 白茯苓还来不及动作,就眼睁睁看着黑衣人用几不可见的速度转换方位,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她心中有滔天之火,却碍于情势发而不得。 竟然……又被他躲过了! 她张了张口,恨不得当场就把怒火叫出来!奈何黑衣人将刀口又靠近她细美的脖颈两分,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被她转了几个弯说出来:“……无事,你看在外面即可……” “是。”外面的丫鬟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回话,紧接着便听话的不在出声。 “你、是、谁?”白茯苓看着黑眸男子,眯着眼睛小声质问他。 谁被刀架脖子都会不爽,况且如今她还处于弱势。 男子轻笑一声,声音也压的极低,手指在她外露的雪玉肩膀上似有似无的游移:“我是谁小姐不用管,不过今晚实属在下冒昧,进错了房间,打扰了小姐雅兴……” 白茯苓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致使男子在她身上游弋的目光收了回来。 “在下想小姐也不想自己被陌生男子看光了身子的消息传了出去,小姐是个聪明人,今晚的事,还是忘了才好……”男子笑眯眯的看着她,声音却是压抑不住的危险,如同毒蛇般缠绕在喉。 白茯苓在脑子里飞快的分析着他的身份,这个人夜入白府,被她发现还不打算杀人灭口,明显不想将事情闹大,肯定是为什么事情而来…… 然而男子却没那么好的耐心,他压着嗓子接着说话:“我片刻便走,小姐最好记住我说的话,不然明日白家千金被采花贼污了清白的事情,可大街小巷都能知道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白茯苓气结,量她不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可但凡是个女子就接受不了这样的侮辱,若不是如今她手无寸铁,非拿手术刀将这登徒子千刀万剐不可! 男人可不知道她的内心戏,只想这位白小姐真是胆子大,若是别的小姐怕是早就吓哭了,她却还敢恶狠狠的瞪自己。 难道……是自己长的不够凶恶? 啧啧,这就难办了,谁让他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呢? 白茯苓怒火中烧,指着半掩的窗户就开口:“滚出去!” 黑衣人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显然想不到她会这么厉害的和自己说话,好在他也是提前没看好线路图,入错了房间,否则也用不着和一个小女子周旋。 既然如此,人家都“送客”了,他还有什么不走之由。 他“呵呵”一声,黑影掠过,立马就消失在屋内。 只是空气中还轻飘飘的回荡着临走时他的话:“小姐可记好了……” 记好了什么?不说今晚她闺房被登徒子误入吗! 白茯苓气的发抖,直到身上感到凉意才猛地反应过来—— 该死!没问那个人姓甚名谁,否则来日一定找出来千刀万剐…… 夜色低沉,一道黑影敏捷的避开各种侍卫在巨大的府院里穿梭,他的嘴角浮现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今日本来是夜入白府查询机密文件,结果却被那狡猾的白太医布的阵法迷了方向,这才误入白小姐的房中。 不过那个女子,还真是有趣呢…… 第一章:仗毙 “燕子低飞,要下雨……”白茯苓站在屋檐下,看着成群结队的黑燕从眼前飞过,嘴里喃喃细语。 原本晚霞密布的天空突然之间阴暗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森然,给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自从三日前,爹爹半夜就被宫里的太监传去接诊为止,至今竟是毫无消息。 那日凌晨,天还黑着,宫里就派来人来,白老爹急急忙忙的带了药童就出了府门去。 白茯苓醒来之后才得到消息,听说是惠妃娘娘的肚子又出了事情。 她不禁嗤笑,果然天下后宫一样乱,她这样没有进宫的人,远远的听着,都觉得复杂的很! 然而,这次的事情却处处透着蹊跷,白老爹进宫三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传回来。依照百合的说法,这样的事情以前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白茯苓心中莫名焦急,第三日午时过后,便每隔半个时辰就派人去宫门口打探一次。 “小姐,还是没有消息!” “回禀小姐,没有老爷的消息!” “禀小姐,没有消息!” “小姐,没有消息……” “小姐……” 去打探的人一波波回来报告,原本通畅的大厅都渐渐弥漫起了紧张的味道。 百合站在一旁心中也不是滋味,她心里隐隐有不祥之感,却还是耐着性子去安慰白茯苓:“小姐切莫心急,许是老爷在宫里耽误了……” “你上次说的是哪位娘娘有孕?”白茯苓忽而问道。 “是惠妃娘娘……”百合不知他问这话什么意思,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惠妃……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快的却让她抓不住! 白茯苓心中烦闷,便打发小厮专程去皇宫门口守着去,一旦老爷出来,就赶紧回来汇报情况。 空气中开始弥漫潮湿,狂风呼啸不止,门廊边的半合的雕花窗户都被吹的“哐哐”作响,摇晃不已!老天爷像撒了巨大的黑网,要将这人世间的生灵一网打尽! 院落里,几颗高大的杨树都被这飓风吹弯了腰,一时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白茯苓站在门口被这凉风吹的衣袂翻飞,透心凉意,心中的慌乱也越来越严重。 “百合!”她猛地扬声道:“再派人去打探!” “是!小姐。”百合连忙应下,疾步走了出去。 百合还没走出几步,雨点就噼里啪啦的下了下来,打在地上都是酒盅大的印记。 这雨,真是又急又猛! 雨水溅湿了她的裙角,迫使她往后退了两步。 闪电猛地在眼前闪过,仿佛要劈到人的心口上,白茯苓被这情景一惊,正要去捂眼睛,就看到远处跑来两个衣衫湿透的人,前面的是晌午就派出去皇宫等消息的小厮,后面是一瘸一拐,明显跑得不够快的百合。 那小厮还未跑到她跟前就开始大声的喊叫:“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啊!老爷在宫里……被杖毙了啊……” “轰隆——”响雷在她耳边炸开! 白茯苓心头一片空白,她没听清楚小厮的声音,遂笑着重新问了一遍:“什么?你刚才在说什么,什么不好了?” 那小厮一路跑到她的面前,就着湿滑的地面不顾一切的跪了下去,丝毫不顾形象都哭到:“小姐,不好了呀,老爷在宫里被杖毙了啊!” 老爷,在宫里,被杖毙了!白茯苓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的耳边回响着这几个词,心中一片空白—— 杖毙! 为什么?理由呢?为什么要被杖毙了呢?怎么就被杖毙了呢?! 她的眸子一片震惊,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小厮:“为什么?理由呢?怎么会这样呢?!” “昨夜,惠妃娘娘肚痛,众太医束手无策,一直到今日午时,小产了一位皇子……听……听说……惠妃娘娘肚子里的龙种不保,是喝了……咱们老爷开的药方……所以皇帝才赐死了老爷!老爷啊……”小厮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丝毫不在乎雨水将他淋的浑身湿透。 白茯苓心头有烈火,被这大雨浇的冰火两重天。 小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雨水淋湿了他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后面是刚刚赶到的百合,听到他的话,也腿软的跪在了地上。 一片狼藉! 入目,一片狼藉。 白茯苓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她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了吗? 手术台上,她见过无数的死人;解剖室里,她见过无数的死人!可那些人都是命该如此,都是该死了的人啊! 杖毙,杖毙是什么?那是赤裸裸的杀人! 她的指甲插进手心,第一次产生强烈的恨意,第一次这么情真意切地痛恨王权。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几位撑着油纸伞的蓝衣太监从雨幕里走了进来。 为首的太监面色冷漠地宣布口谕,院子里的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白茯苓原本还想挺直了脊梁,却被手忙脚乱爬起来的百合,一把拉着“扑通”跪了下去。 膝盖和地面产生轻响,白茯苓痛的想要站起来打人。 来人看着她不服输般跪下去的身影,脊背还倔强的挺得直直的,扯了扯嘴角,满脸都是轻蔑,一个罪臣之女,还敢在他面前撒野不成?! 他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个黄色的卷轴,身后的小太监连忙把自己头上的雨伞移动到他面前,生怕打湿了那卷轴,尽管把自己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也在所不惜。 “宣,今太医院太医白实华,因才疏学浅、用药无度,导致惠妃娘娘胎中龙子不保,遂赐杖毙,念其白家与皇室有恩,遂免其女儿一死,钦此!” 白茯苓不可置信的仰起头,紧紧的盯着那太监,免她一死?本意是,她原本也要死?! “还不领旨谢恩!”那操着公鸭嗓的太监,恼怒的看了她一眼,喊话道。 白茯苓惊讶地张大嘴,杀了他的父亲,本来还想杀她,如今还要她领旨谢恩,这是什么逻辑?这算什么?一个活生生的亲人,就这样从她眼前消失了,还要她谢恩。 万恶的王权! 百合扯着她的衣袖,冷汗津津地提醒她。 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白茯苓掩藏住眼中的恨意,低下头领旨谢恩。 第二章:梦 那太监显然受用她这样谦卑的作态,驾着他那不伦不类的嗓音接着说道:“白小姐可要好好感谢自己的父亲才行,要不是他一人扛下罪责,白小姐此时也要去陪葬了!” 一人抗下所有罪责?什么罪责?! 那太监可不关心她的想法,拖着难听的嗓音掐着腰接着说话:“好在咱们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情深义重,允了白太医的最后请求,再圣上面前为你讨回了一命。小姐可要好好记住咱们皇后娘娘和圣上的好。” 记住,皇后娘娘和圣上的好吗? “谢公公指点……”白茯苓咬牙切齿的说着这句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以免自己忍不住冲上去将眼前这个太监撕成碎片。 “哼哼!不过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太监的话转了一个弯儿,不怀好意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这房子还是先帝赐予白太医的,如今要收了回去,还有小姐与咱们三皇子的婚事,也就作罢了!” 婚事?如今她若还想嫁给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圣上慈悲,给小姐一天的时间,让小姐搬出去,明日这里便要封府,小姐可要提前准备。只是这府里的奴才和东西可一样都少不得!”太监那尖酸刻薄的表情看到白茯苓一阵反胃。 这府里的东西,她还不稀罕! “那我父亲的骨灰呢?”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问题。 “杖毙的人都要扔进乱葬岗去,哪有骨灰这种东西?”那太监啧啧称叹,好像她在问什么特别无知的问题。 乱葬岗?!白茯苓的脑海里回放且当初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乱葬岗的情形,心中一阵毛骨悚然。 狠毒……古代人的心,才是最狠毒的! “您还是想想今后何去何从吧?”那太监不再多说话,从鼻子里傲慢的发出一声“哼”,便带着人从门口重新走了出去。 等到那太监一离开,白茯苓跪着的身体就虚软的向后靠去,在她身边的百合连忙扶住她,并带着哭音焦急地喊她:“小姐!” 白茯苓摇摇手,强打起精神,从地上缓缓站起来,说道:“没事。” 跪在地上的人哭成一片,白茯苓的心头更是一团乱麻,她本无意来到这里,本以为可以安逸的等到自己穿越回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啊没想到,却遇上这样大的动荡! …… 像是做了无止无尽的梦…… 前一刻,她还在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城市里穿梭,眼前闪过的是午夜诱人的霓虹灯,还有军区医院表彰大会上清一色的白衣大褂医师…… 后一刻,她便身处古色古香的府宅里,由丫鬟簇拥着,去迎接走进来的官袍医者。 她清楚的听见自己亲切的叫那人“爹爹!” 那人一位穿着蓝绸官袍,背形有些佝偻,身后是紧紧跟随背着药箱的侍从,他步履稳健的走了过来,脸上笑眯眯的看着白茯苓:“苓儿呀!爹爹回来了。” 她亲昵的过去缠住那人的臂膀:“爹爹,你可算回来了!” 爹爹?什么…… 桌子上碗碟交错,那中年男人亲手给她称了一碗人参乌鸡汤,一边略带伤感的感叹:“不知不觉间,我白实华的女儿也这么大了啊!都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咯……” 黑暗潮水般涌来,掩盖了眼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 光圈缓缓扩大,又幻化出新的场景,画面虚无缥缈,令人看不清来人,只听得见声音…… 那声音清晰而意味深长…… “为父本担心三皇子母族势弱,又不受皇帝宠爱,你嫁过去会在几位身世显赫的王妃中间受了委屈……”白太医耐心的给她分析着:“好在三皇子在朝中势力不显,又没有参加那些乱臣党羽的争锋,以后少不了能做个闲散王爷,你嫁过去,只要能够生个一儿半女,也不怕做不稳王妃的位置。” “王妃……”白茯苓的脑子里旋转这两个字,不禁有些天晕地转。 “你也不要有压力,我白家是太医出身,没有其他王妃那样显赫的家世,但你这婚约,是太祖皇帝定下来的,是我白家有恩于她皇室,所以尽管挺起了脊梁来做事,没人敢瞧不起你。” 声音又逐渐虚无,一张熟悉的慈祥的脸眼前闪现,带着无尽的爱怜:“……苓儿啊!你娘亲去世的早,这些年我独自抚养你,又没有充裕的时间,总是亏欠你许多。” “爹……”白茯苓看着这个一瞬间苍老悲伤的男人,站在黑暗之中,拼命的想发出声音。 画面再次扭转,这次是皇宫,身强体壮的侍卫正用木杖一下一下狠狠的打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官袍太医,鲜血浸透了太医的衣服,地上汇集了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不!不要啊!那是爹爹!白茯苓撕心裂肺的想要上前,奈何双脚沉重似磐石,半点移动不得。 一把尖刀猛地挥过来!眼前慈眉善目的男人瞬间被斩成两半,滚烫的鲜血毫无预兆的溅了她一身—— 不!爹爹!爹爹!不!不要! “不要啊!”白茯苓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大汗淋漓。 守在一旁的百合立马扑了过来:“小姐!小姐你可醒了!吓死奴婢了!” “我怎么了?”梦里感觉如同真实的一般,恐惧还伴随在她的身边,让她一瞬间有些分不清虚实。 “那公公走后,小姐您就晕了过去,如今已经是亥时了。”百合说道。 “公公……”白茯苓的心中一跳,之前的回忆在一瞬间统统涌上心头。 原来,是真的呀…… 她痛苦的将头埋进臂弯里,眼泪流湿了衣襟,脆弱的如同鸵鸟。 闺房内,灯火如豆。 白茯苓有些浑浑噩噩的坐在梳妆台前,双目无神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旁边站着的是哭得双眼通红的百合。 百合看着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声的啜泣。 “好了,别哭了。”白茯苓突然出声,吓的百合止住了眼泪。 第三章:婚约? “明天开始我就不是你的主子了,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白茯苓将头上的发钗取下来,放进珠光宝气的首饰盒里,那太监说了一样都不能拿走,她自然就不会厚着脸皮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免得白白的被人羞辱。 百合一听她这话,就哭得更厉害了:“奴婢从五岁起便跟着小姐,如今小姐就这样走了,独自一人在外面可怎么办呀!” 白茯苓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仰头看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百合,说道:“你且不要去担心我何去何从,我既然到了这一步,就有这一步的活法,你把自己活好了,只让我不担心,便是最好的回报了。” “小姐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连花都不会绣……”百合半句听不进去,焦急的辩解道。 绣花……白茯苓听到这两个字,就是满脑子的黑线。 她大概,是和绣花这个词有仇吧。 这几日她被勒令绣嫁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想起日日被百合逼着绣嫁妆的情景,她那擅长拿手术刀的手都感觉一阵疼。同样都是穿针引线的细致活,让她绣那图案繁复的花朵,却是如同让她下火海一般难受。 百合看着她沉默,以为她也赞同了自己的话,不禁心中更是难受。 白茯苓不想让他担心,还在想说些来安抚一下她,毕竟除了老爹,就百合与她接触最多,对她最是真心了。 奈何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百合慌慌张张的跳起来:“老爷那边的屋子不能去了,可奴婢记得小姐还有一个首饰盒!” “什么?”白茯苓疑惑看着在翻箱倒柜的百合。 不多时,百合便翻出一个檀木雕花的木盒,并且宝贝一般的捧到她面前:“就是这个!” 百合将那首饰盒打开,竟然是满满一盒的银票! 白茯苓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她不太懂这个地方的物价兑换率,但看着那么多整整齐齐的银票,也知道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是……”白茯苓颤抖着手指指着那盒银票。 “这么多年来,老爷给小姐的压岁钱,小姐一直都存着呢!本来说是要以后当嫁妆的,如今……只能先拿来用了。”百合的话前半句还洋溢着喜悦,到了后半句,就猛地消沉下来。 “奴婢给小姐都缝到衣服里吧,小姐有了这些钱,出去也不至于过得太难。”百合无不悲伤落寞的说道,鼻尖又是一堵。 白茯苓看着她急匆匆的去拿针线,心头也极其不是滋味,若说她得知白老爹被杖毙,是因为亲情引发的滔天怒火,那么此时就是被人事无巨细的关怀,所扬起的感恩了! 她将首饰盒里的银票拿出来,一分为二。 待到百合进来,她就将其中的一半塞进百合的手里:“这一半是留给你的!” 百合惊讶的张大嘴—— “就当是小姐我给你的嫁妆!”白茯苓扬起一丝笑意,拍拍她的肩膀。 “小姐,这可使不得,你出去就指望着这些钱过日子了呢!”百合硬是要将钱塞回来。 “你若还认我是你的小姐,你便收下,这是我作为主子对你尽的最后一点情意了。”白茯苓正色道。 “小姐……”百合鼻子一酸,眼泪又哗哗流了下来。 百合的眼泪看到白茯苓心烦,不由转过头去,她的摸了摸那雕花的木盒,突然正色道:“还有一事,百合,我需你详细与我说说。” “小姐请讲……”百合连忙止住哭泣。 “我与三皇子的婚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茯苓问道。 “小姐,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吗?”百合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然而她哪里知道,此白茯苓非彼白茯苓。 半月之前,这副身躯不小心跌入池塘差点丧命。彼时,此时的白茯苓还在k国最大的军区医院做急诊科主任,眼看升职有望,却不想那天她整理病人资料到深夜,做了那个见了鬼的电梯,就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白茯苓装作很头痛的样子,去按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是她是以来最常见的动作。 百合她如此,赶紧去帮她按揉太阳穴,并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原来,白家的老家主是一位行走江湖的神医,这位神医也就是白茯苓的祖父。据传他有妙手回春之道,能救濒死之人于水火之中,后来应皇榜之约,治好了让天下医者束手无策,让先帝有性命之忧的心疾。 先帝大悦,对他大加封赏,并封他为一等御医,甚至还一度想把自己的女儿封赏给他的儿子。 而这时候白实华又有了心爱的人,就是白茯苓的母亲,此时她已有身孕,所以白实华并不愿意娶公主。 于是,周折一番之后,先帝与她的祖父定了下一代的联姻,就是白茯苓如今和三皇子的婚约。 “只不过……这三皇子着实不怎么受当今圣上宠爱,”百合接着说道:“而且,如今太子妃性子泼辣,手段狠厉,几位王妃都在她手里吃过亏,小姐性子软,奴婢之前还怕小姐嫁过去后受委屈……可是这眨眼间,老爷去了,婚事也没了……”说着说着,她便又哭了起来。 白茯苓在心底冷笑,婚约?!即便如今还存在着,她也不会去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 除非,是让她去给对方闹个家破人亡! 天色发白,带着雨后的仓皇之意,树叶七零八落,花朵也残破不堪,无人洒扫的青石路上,水渍和泥土、树叶混合,散发着腐烂的气息……今日宫里就要派人来清查府宅。 白茯苓除了内衣里缝着的银票,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拿。 一身青衣布衫,步履稳健如松,极其朴素的从门前走出去,只不过那挺直的脊梁,却是让面色鄙夷的太监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府里的丫鬟、仆妇、小厮,齐刷刷的站了一排,都红着眼睛,毕恭毕敬的给她送行。 白茯苓走到他们中间的时候,缓缓停下来。然后,弯腰,低下头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良久才直起身来! 人群顿时哭倒一片:“小姐!这怎么使得?!” 第四章:偷! “小姐,要保重啊!” “小姐,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 白茯苓看着眼前这些哭着的仆从,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你们也是,要保重自己!”说罢,便大步朝门口走去。 此去经年,怕是有生之年,难得再相见了…… 站在嘈杂的大街上,听着背后的大门关上的声响,白茯苓有了一丝恍惚…… 她站在这里,与这世间,显得格格不入。 真是,造化弄人! 想到半月之前,她还沉浸在升官发财的美梦里,那是她夜以继日、兢兢业业才换来的机会,明明还有一个多月,她就可以升职为最年轻的军区副院长了呀,怎么在这个时候,就穿越了呢? 半月之前她还是军区最年轻的主任医师,几日之前,她还是丫鬟簇拥的千金小姐,今日就变成流浪街头的孤女。 还有,杀父之仇! 白茯苓的指甲掐进肉里,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白太医爱女成命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不论在宫里有多忙,忙到多晚,只要回府,就会去看望自己的女儿。多年没有接触父爱的白茯苓对此很是受用,然而让她感到心慌的是,对待白爹这么深厚的父爱,她作为外来客,根本无以为报。 可是白太医的死,此时却和她有着密切的关系,那是她的父亲,即便没有和他接触太久,可这副身躯,却确确实实是他的女儿。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养育之恩。 这杀父之仇,既然轮到她接下了!自然要报! 远处,几匹高头大马缓缓的停下。 为首的衣着华贵的紫袍男子目光深邃的看着白茯苓的方向,眼睛在看到她身形落寞的站在府门前时,微微一缩。 “听说皇后娘娘退了你和那罪臣之女白茯苓的婚事,可有去重新相看顺眼的千金?”后面紧跟着的白衣男子打马上前,也看着她说道。 “这事以后再说。”马上的紫袍男子淡淡道,俨然是刚刚被退婚的三皇子辰誉。 “什么以后再说,据说钦天监的大臣说,明年四月有难得的黄道吉日,圣上正有意在明年为剩下几位皇子、公主举办婚礼。你是本身就定了亲的,自然跑不过去!”“你是本身就定了亲的,自然跑不过去!”白衣男子接着说道。 “不是这白太医的女儿,也会是其他大臣的女儿……要我说,不是这个女人倒也不错,这白太医要权没权,要势没势,不如结交了哪位世家,也好帮衬你一把。这可是皇家的婚事,半点马虎不得。”白衣男子对于这件事态度是相当的严肃。 “我的婚事回去再做商议,你能考虑到的我自然也考虑的到。”辰誉淡淡道,眼睛却始终未离开白茯苓的方向。 此时白茯苓正孤身一人向一条僻静的巷子走去,身形瘦弱,看起来毫无武力。 那么,那天晚上这副瘦弱的身躯,是怎么发射出那些根根致命的银针的呢?辰誉眯眯眼,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去,派人跟着她,务必保证她的安全。”他朝身后的侍从吩咐道。 “是!”立马有人上前领了任务。 “还有,”辰誉顿了顿:“切记,不能让她发现!” 这可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呢…… 远处的白茯苓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要是让她知道那晚羞辱她的的男人就在不远处,她肯定立刻冲上去将他千刀万剐! 夜色迷离。 白茯苓找了偏僻的小酒馆住下,她已经去成衣店换了寻常人家才穿的粗布麻衣,力求不引人注意。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她是越低调越好。 简陋的小木板床和一个小圆桌,这就是这家小店提供给她的容身之地了。 白茯苓苦笑一下,想她高高在上的白主任,什么时候住过这种地方?! 烛火暗淡不定,是不是发出“噼啪”爆裂的声音。 她孤零零的坐在床前,手臂支着腮帮子,正在思考白实华之死的诡异之处。 前些日子开始,老爹就对宫里的事情避而不谈,她几次张口去问,都被岔开了话题。 现在想想,着实诡异。 若只是娘娘胎位不稳,会导致不小心流产这么简单的事情的话,白老爹不至于不跟她讲。 一定,一定另有隐情! 她必须把真相挖出来。 还有,老爹的尸体……白茯苓痛苦的闭上眼,噩梦里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那太监尖酸刻薄的话语,也仿佛就在耳边。 尸体……也要拿回来才是。 那么好的一个老人,怎么可以忍受死后无葬身之地呢! 怎么拿回来?乱葬岗…… 偷么?! “偷!”桌子前的男人猛地一合扇子,对着跪在地上听令的暗卫说道:“务必把白太医的尸体偷回来。” “是!”暗卫领了命令,迅速退去。 “殿下,这么做太冒风险了啊!”白衣男子哀叹到。 辰誉将折扇放下,不可置度到:“有风险也要做,连峰,白太医有恩于我,我不得忘恩负义。” 连峰还是满脸不赞同的神色,这次却没在说话。 距离白实华之死已有三日,新奇的事情已经换了一拨又一拨,人们已经淡淡忘却还有这回事。 白茯苓穿了被她改装过的黑色夜行衣,独自一人走在前往乱葬岗的路上。 这条路少有人走,因为这里是众人皆知的晦气之地,阴森而可怕。 夜里静悄悄的,周身只听得见她的脚步声,黑暗肆虐,让人恐有恶鬼扑面而来。 白茯苓一边依靠星辰辨别方位,一边小心翼翼的往目的地走。 而这时的乱葬岗,却有了另一波不速之客。 一名身形矫健、落地无声的暗卫,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而来。 他在墓地里四处寻找着,直到看见一个身穿蓝色官袍的老人尸体。 他将包裹中的东西掏了出来,显然也是一具尸体,然后又将那位老人装进包裹里。 几步之间,就又敏捷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白茯苓感觉到远处闪过一道黑影,不过夜色漆黑,她也没有去仔细查看,以为只是自己看错了…… 第五章:装病 乱葬岗名不虚传,扔满了各色人的尸体,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饶是白茯苓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对此都不禁从心底感觉到一阵作呕。 她一副一副尸体的找过去,生怕遗漏了什么。 有些尸体已经僵硬,爬上了绿苔,有些则是红色的浮肿…… 有些人瞪大眼睛,有些人伸出舌头,断了的残肢断臂,腐烂了的半张脸,藏匿在尸体里攀爬的尸虫……现场可怕而诡异。 若不是她医科生出身,见惯了尸体和解剖,有着过硬的心理素质,此时只怕都吓哭了出来。 一具挨着一具,尸体叠加着尸体…… 白茯苓的心情随着无所发现而越来越急切,到底被扔在哪儿了呢? 她紧咬着双唇,直到看见那一角蓝色的官袍—— 爹爹! 她径直跑过去,一把翻过来那人的脸。 爹爹,一模一样,她伸出手打算去扛起来那具尸体。 入手冷硬而不僵…… 不对!白茯苓猛地放下那个人,然后仔细打探的形态。 这个人……绝对才死了不到一天…… 这不是他爹爹的尸体,这是有人换了的尸体! 已经死去三日的人,尸体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怎么会,怎么会?白茯苓有些恐惧的坐在地上,到底是谁拿走了尸体? 还是爹爹,根本就没死? 三皇子府。 一众名医对着床榻上面色乌青的辰誉束手无策。 “连峰大人,这……老夫们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来三殿下得的是什么病啊……”为首的老医者胡须斑白,此时正颤颤巍巍的朝连峰汇报着病情。 “如今尔等只敢用些清热解毒的方子,尽量稳住殿下的病情,其余的……还需大人另请高明……” “你们……一群庸才!”连峰气对着他们怒斥道。 “大人息怒!”顿时屋子里哗啦啦跪了一片。 “你们都赶紧滚出去!”连峰吼道。 “是是是!”众人好像得到免死金牌一样,手忙脚乱的退了出去。 直到屋子里安静下来,床上“面色乌青”的辰誉才睁开眼睛,看着叉腰站在一边还在演戏的连峰。 “行了,人都走了,你歇歇吧。”辰誉坐起身来,哪里还有刚才虚弱。 连峰将手放下来,皱着眉头看着他,心里愤恨不平:他就说不该在皇后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眼皮子底下做“偷梁换柱”那么危险的事情,这回好了,连风头都没过,就被毫不留情的报复了! “给我来一杯茶。”辰誉看着直勾勾看着他的连峰,眼睛都不眨的吩咐到。 连峰怒气无处可发,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殿下这是何苦……” 辰誉享受的喝完那杯上好的碧螺春,笑道:“人不能见利忘义,况且,我又没有真的中毒,你急什么?” “可殿下,马上就秋围了,您躺在床上去不了,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连峰焦急道。 “正中他们的下怀?哼!他们的下怀是想让我死。”辰誉冷笑到,将茶杯重重的放到一边。 想他偷尸一事做得隐蔽,却还是被皇后的眼线发现,宴席上公然给他的酒杯上抹了毒。 幸好他发现的及时,不然就中了那恶毒妇人的招数!此时怕是要真的躺在这里了。 连峰无奈,只能劝说道:“殿下以后定要谨慎小心行事,万不得在像这次一样鲁莽了,若是真的中了那毒,后果可不堪设想!” “你说的我又岂能不懂。”辰誉淡淡到:“此时皇后此时怕是巴不得我无药可救,咱们且需虚张声势一回,乱了她的眼!” 连峰顿时会意,连忙出去挥手叫来了仆从:“去!大街小巷都贴上文书,就说三皇子莫名病入膏肓,急需名医解救,凡能治愈殿下者,赏白银千两。” 皇后不就是想让他们焦头烂额吗?那就给她想要的效果好了! …… 晌午太阳光线明媚温暖,晒得人昏昏欲睡。 白茯苓百无聊赖的,在街上行走,远远的就看见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对着贴在墙上的文书指指点点。 她在小贩那里,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边“咔嘣脆”的咬着,一边好奇的也往人群中挤去。 “……三皇子突发急症……广布天下寻求名医……赏白银千两……”白茯苓身旁挨着拥挤的人群,费力的读着皇榜上的内容。 三皇子,是传说中那个跟她有婚约的男人吗? 这是得了多重的急症,才会下发这样的文书啊?她好奇的又将那文书看了一遍。 啧啧啧,病死了才好!她爹刚一出事,就赶紧和她解除了婚约,这皇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白茯苓扔了手里的糖葫芦,准备远离这是非之地,然而刚迈出两步,就又折了回来。 她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一把撕了那文书,然后揣进怀里就往小酒馆走。 急症? 我倒要看看你得了什么急症! 白茯苓回了小酒馆,专程换了一身灰色的男士长袍,然后又将头发束来,细致的给自己画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青年医者。 这才满意背着刚买的药箱,一路朝三皇子府走去。 然而刚出门的她,却没有发现屋顶上,一个看着她的打扮瞪大了眼的暗卫,抢在她之前朝三皇子府掠去。 三皇子府。 “殿下,府门外有一名自称“黄芪”的小子,声称自己可以对您的病情一试,您看要不要让他进来?”门外传来下人试探的声音。 辰誉和连峰一个对视,心里亮如明镜,他们自然知道下人口中的人指的是谁,刚才暗卫就过来禀报过,说是白太医的女儿白茯苓,撕了他们贴在街上的求医文书,回去打扮成一个男人模样,朝他的府门走了过来。 辰誉勾唇一笑,给了连峰一个玩味的眼神,连峰就冲着外面喊道:“让她进来吧!” 第六章:不要脸 白茯苓也没想到,自己能够进来的这么容易,不过既然进来了,她就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三皇子府不大,却处处透着皇家的气概,从一草一木,到一梁一柱,都透着精雕细琢的贵族之气。 白茯苓不由得在心中啧啧称赞,不愧是腐败皇家,一个小妾生的儿子都住的这么好! 随着领路人一路走到寝室面前,这才停下脚步。 那仆从毕恭毕敬的敲了三下木门,这才喊话道:“大人,人奴婢带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白衣男子,白茯苓好奇的看着那个男人,来人正是连峰。 连峰的眼神落在白茯苓身上:“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白茯苓抽抽嘴角,还真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问询自己的名字,她还真是不习惯。 “回大人,草民黄芪,自幼研习岐黄之术,听闻殿下受病痛折磨,特斗胆来此一试,望能替殿下排忧解难。”白茯苓拱手回复道。 连峰在她身上来回扫了几圈,好像在看透她这个人。 白茯苓虽然感觉到不自在,可还是低头不语,等待着连峰的回复。 连峰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个遍,这才开口道:“你有什么本事?” “大人!病症因人而异,所用方法也有所不同。”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见到病人才愿意说了,白茯苓笑眯眯到。 “哦?”连峰眯眯眼:“既然如此,你就试着为殿下诊治诊治吧!” “是,大人。”白茯苓再装模作样的鞠了一躬,这才站起身朝室内走去。 一进内室,扑面而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白茯苓抬头四看,发现周围都摆满了冰块。此时,即便正值盛夏,也用不着这么多冰块吧? 连峰引着她走到床边,只见床上躺着一位脸色发青的男子,侧脸俊俏,一看就是好模样,可那干裂的嘴唇,预示着他正的受到高温的煎熬。 怪不得要放那么多冰呢! “请。”连峰将辰誉的手从被子下拿出来,让白茯苓把脉。 白茯苓点头接过,两指并拢,熟练的按在病人的脉搏上。 屋子里安静一片,连峰就站在一边看她诊脉,看她能诊出什么来! 脉搏稳而有力……根本,就没问题呀?! 这个人在装病?! 等到她终于摸清楚了脉搏,又伸手掰开辰誉的眼睛和嘴巴,在连峰皱眉去阻止她这样大不敬的动作之前,终于停下了手,像模像样的说道:“殿下这是中了极其深厚的毒了啊!” 啊? 连峰挑眉! 这丫头,在胡说八道吗? “此毒功力深厚,”白茯苓摇头晃脑的往下说:“中此毒者,前三日肺热体虚,七日后胃腐,十五日后只可进汤水,半年而卒!可是极其严重的呀!” 装病,我让你装?看姑奶奶不修理你! 床上的辰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半睁开眼,朝着连峰眨眼示意。 连峰忍住制止她胡说八道的嘴,重新说道:“那黄大夫认为该如何诊治呢?” “我可以为殿下行针,驱除体内毒素。”白茯苓说道。 行针?!床上的人睫毛抖了抖,用针扎他吗? 连峰正要开口拒绝,白茯苓接着说道:“我可一针让殿下苏醒。” 说罢也不等梁峰反应,就从袖口里拿出一根银针,照着辰誉的胳膊,就扎了上去! “嗯。”辰誉猝不防及吃痛,强忍着轻哼了一声。 两人眼瞪眼,白茯苓看着他的黑眸,一阵熟悉感, “这位是……”无奈,辰誉只好先出声。 声音也一样?白茯苓顿时心里哗啦啦倒了一片城墙! 那晚那个男人! 那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啊! 就是他! 臭不要脸! 奈何心中惊涛骇浪,可面上她还努力的保持着微笑,以免让对方看出破绽来,好啊,既然如此,姑奶奶今天就扎死你! 连峰无语,心里说着殿下你这是何苦,嘴上却一本正经的解释到:“这位是黄芪黄大夫。殿下,您可醒过来了!” “大人,这下可相信我的医术了吧,如此,我们便行针吧!”白茯苓这话是对着连峰说的,眼睛却半点没离开辰誉的脸 她直接掀开辰誉的被子,一堆银针飞快的插入他身体各处。 辰誉还没来得及反应,胸膛就被插成了刺猬,这一下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哎呦,小姑娘报复欲还不小!他自然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 连风急忙想要上前去阻止,却收到辰誉的眼神示意,走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好吧,殿下自己要愿意的话,那就愿意好了,反正疼的也不是他。 只是这小姑娘的医术到底如何?要是扎坏了可怎么办?连峰皱眉看的心塞。 白茯苓这边正扎的痛快,可扎着扎着就发现不对劲起来…… 她学的是中西医结合,又愿意钻研,加上数载的工作经验,比寻常医生的技术,不知道精湛多少倍! 开始几针,只是寻常血脉,并无大事,可后来几针穴位,却像堵住了一般,根本扎不进去。 她犹豫了一下,一只手扎针,一只手去探辰誉的脉搏。 随着针扎的越来越多,他的脉搏也越来越虚无,还偶尔伴随着猛烈的跳动,不应该这样啊?这跳动带着规律,白茯苓皱眉细细去探,全神贯注于自己手上得到的东西。 真的……有毒! 辰誉看着她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忍着剧痛奇怪道:“怎么了!” 白茯苓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真的中毒了……”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连峰拍拍手,将这个乱扎针的小姑娘从床边拉起来:“小姑娘胡说八道倒是有一套,我们殿下什么事情都没有。” 白茯苓看连峰一脸不相信的模样,气的顿时跳脚:“我说的都是真的!” 连峰还想辩解,辰誉却挥挥手:“让她说。” 第七章:结盟 白茯苓看了辰誉一眼,此时他身上扎满了银针,脸上也开始冒起虚汗,显然状态越来越不好。 她径自走上前去,将那银针一根根拔下来,辰誉的脸色随着银针的拔下,开始变化,直到最后一根银针拔下,他的衣服已经湿了个透。 连峰看着她的动作,正要担忧的说话,就看见白茯苓将四根针头发黑的银针,举到到他面前—— 连峰顿时哑口无言! 只有剧毒才能使银针变色,若是银针变色,就说明辰誉身体里真的有毒。 辰誉好不容易才喘过来气,自然也看到了那四根变色的银针。 他用力使自己坐起来,对着白茯苓说道:“你可有法子解毒?” 白茯苓眼珠转了转,一本正经道:“这可是剧毒啊,小女子才疏学浅,比不上三皇子府里的大夫的,再说这毒黑成这样,想来,也不是那么好解的!” “呵呵!”辰誉从喉咙中发出一阵笑声:“你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肯为我解毒?” 白茯苓看到自己的心思被猜中,也不尴尬,白皙的小脸露出小狐狸一般的笑容。 哪里有给人治病不要报酬的! 反正她有理,于是白茯苓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这毒绝对不是近期才中的,至少也潜伏了三五七年,搞不好还是胎里带出来的,况且如今还不知道那毒到底是什么,要解,可真没那么容易!” 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毒,说实话,白茯苓还真有些手痒! 连峰听着她的话,脸变了一个色。 辰誉却是平静无波,她说的这话对了一大半,他身体的确有毒,可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而且,这毒,还真是胎带的。 白茯苓看他们变化了态度,这才开始提自己的条件:“我爹刚去世,我感觉他的死事有蹊跷,所以我要你们帮我查出事情真相。” 室内陷入沉静。 “我以为你还想嫁给我?”辰誉忽而道。 “嫁你个鬼哦!”白茯苓被这话说的一阵羞臊,立马跳脚。 “哦,难道你不想恢复婚约?三皇子妃的位置,还是不错的。”辰誉含笑道。 “我对你那三皇子妃的位置,可没有兴趣,我要的是查清我爹之死的真相!真相你懂不懂!”白茯苓简直要被他气炸。 辰誉犹豫了一下,这才点点头:“可以。” 白茯苓看他答的痛快,秀气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 辰誉却接着悠悠的说道:“你父亲的事情有没有蹊跷,我不敢乱说,可若说调查,你也知道,皇宫里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的了的……” 白茯苓看着眼前这个奸诈的男人,恨不得上去撕碎他那张虚伪的脸! 什么难办!不就是想和她谈条件?! “我为你治疗一次,你便给我一次信息,等价交换,如何?”白茯苓说道。 “你需要住在我的府里。”辰誉道。 “你想软禁我?”白茯苓跳脚。 “那倒不是,只是为了我们更好的合作。”辰誉笑到:“而且,我的府中衣食住行一概优良,比起你住的那小酒馆好了多了,不是吗?” 小酒馆? “你监视我?”白茯苓美目圆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辰誉看向他,眸子深不可测:“既然你不同意的话,就走吧,哦,我的护卫还是挺厉害的,你多多保重。” “你个卑鄙小皇子,你是在威胁我吗?!”白茯苓咬牙恨恨道。 “当然——不是。”辰誉也不看她,嘴角微微一勾,将目光转向别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陷入不可挽回的紧张。 良久,白茯苓才咬着牙妥协道:“好。” 辰誉朝她伸出一只手,白茯苓不情不愿的使劲拍上去,好像拍疼了的手没有她的一样。 如此,才算真正的结盟。 …… 皇宫。 眉眼艳丽的宫装女人,把玩着手中的豆蔻,她的眼睛狭长,薄唇轻抿,让人一眼望去,就觉得这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大殿上疾步走进一位身穿蓝袍的太监,他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张口到:“启禀皇后娘娘,那三皇子现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在这京城内四处张贴了文书寻找名医,恐怕……命不久矣。” “哼!”软塌上的皇后冷哼一声,锐利的眸子就像那太监扫射过去:“他可是真的不行了?” “依照我们安插的暗线来看,确实如此。三皇子已经两三天没有出过寝室了,那连峰也在急躁的为他遍寻名医。”太监掐着公鸭嗓,洋洋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哈!”皇后这才放声笑到:“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跟本宫斗,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娘娘英明!”那太监急忙笑嘻嘻奉承道。 皇后笑完,眸子里的阴狠可还没褪去,她将手指细长精美的夹套一个个重新戴上,殷红的口中发出命令:“你且去寻了那有特殊身世的女子,就说是本宫赏给三皇子冲喜的!” 特殊身份,就是身世不清白,或者残缺的女子,皇后这是要存心恶心辰誉。 “是!”那太监自然懂得她话中邪恶的深意,连忙领了命退了下去。 他带着人马大摇大摆的去了三皇子府。 然后宣读了皇后娘娘的口谕。 “宣皇后娘娘口谕,因三殿下病重,本宫深感焦虑,今有礼部尚书庶女柳小倩,知书达礼,惠州兰心,特赐予三皇子为妾室,做冲喜之途,望我儿早日消除病痛。” 因为辰誉对外放出的消息的卧榻不醒,所以代替他接旨的是连峰。 连峰气呼呼的领了旨,回来愤愤不平的转达了皇后传来的口谕,辰誉却只是皱皱眉头不在说话。 白茯苓在一旁听的心寒,此时的女子,就这么不值钱吗?说什么冲喜,若对方真是个将死之人,岂不是一嫁过去要就要守寡。唉,这古代真不好混啊。 辰誉看她脸色不愉,不由调笑道:“怎么,听说有女人要嫁给我,不开心了?” “谁不开心了,我是替那女子感觉到不开心!”白茯苓辩解道。 “哦?你为那女子不开心什么?”辰誉问道。 第八章:冲喜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因为地位卑微,就要被拉过来冲喜,浪费大好的青春年华,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白茯苓高声道。 辰誉没想到他说的是这回事,抿了抿唇才笑道:“没看出来,你心地还挺善良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之前很恶毒?”白茯苓瞪大眼。 辰誉不置可否的指了指自己被扎的千疮百孔的胸膛,顺利的将白茯苓的谩骂堵了回去。 “那是你无礼在先呢,你活该!” “你一直记着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是对我还想入非非?” “你——”白茯苓气得说不出话来。 辰誉不再逗她,转而解释道:“那女子是礼部尚书的庶女,名作柳小倩,曾经有过婚约,不过后来却被不明不白的退婚了,年方十八了,却还没嫁出去。” 白茯苓不明白问题所在 听的有些愣神。 连峰在一旁补充道:“若是女子被不明不白的退婚,就是不清白,皇后这个故意送这样一个女子给咱们殿下难堪呢!” “退婚了就不清白了吗?”白茯苓不屑道。 连峰摇摇头:“那女子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辰誉在一旁看她气鼓鼓的甚是可爱,于是笑到:“白大夫,你可会宅斗?” “什么?”白茯苓不明所以。 “知道怎么讨好男人,虐待妾室吗?”辰誉挑眉,揶揄的看着他。 白茯苓这回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禁脸气的通红:“我会祖传阉割术,你要试试吗?” “呵,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你且来试试看?”辰誉无所谓惧的调戏道。 白茯苓气不过,几针银针就朝着他的面门扎去,辰誉往后一躲,那三根银针齐刷刷射入了他身后的床柱。 “呵,才几日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啊。”辰誉一本正经的赞叹到,好像刚刚受到袭击的并不是他一样。 “都是给你准备的!”白茯苓毫不留情的再发出几根,针针直指命脉。 辰誉灵巧的躲过她的侵袭,一边躲还一边调笑她。 “唉,可惜你这技术还是不行啊!一根都扎不中,改日我叫人好好教教你,免得出去给我丢人。” “给谁丢人?!”白茯苓气的手抖,越想扎中他越扎不中。 “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若愿意,我亲自教你也行!”辰誉大笑道,猛地擒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来。 “你去死!”白茯苓使劲挣脱他,恼羞成怒的踢了他一脚后,向外跑去。 辰誉哈哈一笑,往后躺去,一时间觉得,无味的日子,顿时有趣了起来…… 锣鼓喧天,车马横行,街道上洋溢着热热闹闹的喜庆之意,人们都聚散在一起开心的等着喜娘撒下的铜钱! 这哪里是三皇子为了冲喜而纳妾呀?这场面简直比得上迎娶正妃了! 众人都知道三皇子得了急症,连床都下不了,众多名医都束手无策,所以才这么着急的娶了新人来冲喜! 不愧是皇家的场面,连纳个妾都搞的这么热闹。 八台大轿从街道上走过,轿子里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手指紧紧的捏在了一起,显示着她的紧张。 轿子外的丫鬟满脸喜色的挨着窗帘,朝着轿子里的她汇报着外面的情形:“小姐!娘娘给咱们的场面可排场了!嫁妆都抬了四十八抬呢!现在外面都是簇拥过来领赏钱的人,您这婚礼办的可不比那些王妃们差……” 轿子里的人却未答话,只是那原本就捏得很紧的手指,此时捏得更紧了! 捧杀!捧你就是杀你! 轿子里的新妇看着眼前的红盖头,心中翻江倒海。 嫁给一个要死的皇子,能有什么好下场? 八台大轿再炮竹声中,终于喜气洋洋的,到了皇子府门前。 穿着红袍,前来迎婚的自然是连峰,此时他的怀里,正紧紧的抱着一只毛色鲜丽的大公鸡。这只大公鸡,便是象征着此时正装病躺在床上的辰誉。 新娘子身形苗条,婀娜多姿,宽大的喜服之下,玲珑的身段也是一览无余,她小心翼翼的被喜娘牵出来,和虽是不喜,却仍然和那大公鸡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良辰美景,欢天喜地,礼数周全。 然而…… 纳妾,尤其,纳的还是侍妾,原本是不需要这样的礼数的…… 这是,正妻才配的礼数啊! 连峰忍着心中的愤怒,一脸的不耐烦,心里暗自期盼着,赶紧行完那些礼。 宫里的那位,真是极度会恶心人!连峰在心中咒骂皇后,用迎娶正妻的仪仗和礼数,让他们殿下迎娶一个小妾,简直就是羞辱! “……礼成,送入新人入房!”直到最后一句落下,新娘被牵着进了内室。这一场闹剧,才逐渐走向尾声。 不过,即便如此,连峰还要抱着大公鸡去接受宾客的道喜。 殿外的热闹非凡,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此时的内殿,辰誉养病的地方依旧如往常一样,静悄悄一片。 辰誉这个本来该出门迎客的新郎官,此刻却躺在榻上,悠然自得的看着书,而一旁几案上的白茯苓,更是将一堆医书翻得“刷刷”作响! 这两日,白茯苓要求连峰为她准备了一堆这个时代的医书,意图从从上面了解一些她不知道的知识。 可惜,依照这几天她的进度来看,真真可谓是一无所获! 见了鬼了! 白茯苓烦躁的将最后一本翻完的医书,扔在一边,整个人朝椅子上摊去。 “唉!”她长叹一口气,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辰誉温润的目光,从眼前的书本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到:“怎么?莫非是说了大话,却无能为力了?” 白茯苓顿时被他激起了精神:“你若不信我,随意找了谁去解你的毒,爱谁谁谁。” “呵。”辰誉接着笑,声音悠悠的像在挑衅:“信不信你,也要等你拿出真本事后再来说。” “你!”白茯苓气结,不过,她此时也的确没有确切的把握,能够对他的毒做出治疗,一切都还在摸索当中。 第九章:新娘子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白茯苓闻声,好奇的往外面望去:“是不是,你那给你冲喜的新娘子来了?” “一个小妾而已。”辰誉淡淡道,接着看手上的书。 “你这个人,真是冷漠无情,人家上门做牺牲品,来给你冲喜,你就这样对待人家。”白茯苓冷哼一声,调侃道。 “那你想我怎么做,去和她圆房吗?”辰誉看她一眼,悠悠的说道。 “你……你爱做,怎么做,我可懒得管。”白茯苓原本想说‘你去啊’,结果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回去。尤其,在她听到‘圆房’这两个字的时候,好像有一丝莫须有的膈应呢…… 辰誉听见她的话,翻书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白茯苓对新娘子很是好奇,尤其这个人,还是皇后赏赐下来的。 所以趁着夜色浓郁,她准备去那新娘的屋子一探究竟。 喜房布置的奢华,挂着齐刷刷的红灯笼,和大朵的红色绢花。 三皇子府没有女眷,辰誉又“在病中”,所以这喜房除了穿梭侍候的丫鬟,实在冷清的可以。 白茯苓蹑手蹑脚的,接近那房子的后窗,苦哈哈背着来回走动的人在窗户缝偷看。 红色衣服,喜庆的发冠,对了,准时新娘子了! 白茯苓先看到的是背影。 新娘子背影绰约,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玲珑曲线倒是让人一时舍不得挪开视线。 哇!不由得,白茯苓赞叹了一声好身段,越发期待这位新娘子的真容来。 直到,那新娘子转过身来,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映入白茯苓的眼里,她才遗憾的低呼一声,啧啧。 “你在这儿做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一句散发着温热的话语。 白茯苓吓的差点尖叫出声,好在那人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辰誉……”白茯苓隔着手掌困难想要发出声音。 辰誉拿开捂住她嘴巴的手,轻笑道:“你对这新娘子,兴趣挺大的嘛!莫不是怕人家长的比你好看,自行惭愧了去?” “她能比我长的好看?!”白茯苓压低声音吼道。刚才见了那新娘子的真容,此时她有的是底气。 “那你来做什么,嗯?”辰誉才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两人蜷缩在窗户下面,丝毫没察觉到,这样的姿势有多暧昧。 “我就是好奇啊!”白茯苓愤愤的想要站起身来,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辰誉却压制住她,不让她动,另一边的走廊里随时就会有丫鬟穿过。 白茯苓睁大眼瞪他:“你放开我,不怕被人发现吗?” “看见什么?”辰誉的眼睛在两人中间打了个来回。 白茯苓此时也发现两人姿势暧昧,不由红了小脸:“你快把我放开,否则,待会儿里面的人就会发现的,到时候看你怎么解释!” “本王需要解释什么?”辰誉挑眉。 “解释你和我……”说到一半,白茯苓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想歪了什么,猛地闭上嘴。 “怎么不说了,嗯?”辰誉点点白茯苓的小脑袋,笑道,不得不说她身上带着药味的女儿香,倒是清神醒脑,闻多了,竟然有种想要深陷其中的感觉。 “卧槽,你不是在装病吗!瞎跑出来干什么,不怕被发现吗?”见对方目光越发的银荡,白茯苓不由口吐脏话来。 “我来看看你做什么啊!从晚膳起,你就心不在焉,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用得着你那么头疼呢。啧啧,没想到是担心我的小妾是不是比你漂亮。”辰誉笑的贱入骨头,一脸的欠踹,满眼的不怀好意。 “谁和她比漂亮了!”白茯苓忍不住要跳脚,如果可以,还是把这个人用针扎死算了。 “对对对,你的胸,虽然没她的大,脸却比她漂亮些 。”辰誉微微一笑,敷衍般安慰道。 “你!”白茯苓气的说不出话来,狠狠的扒开桎梏住自己的手,蹦起来离去。白茯苓走后,辰誉也没了乐趣,礼貌性的暗自瞧了一眼自己所谓的小妾,便转身没入夜色,不见了踪影。 再说那新入府的三皇子侍妾柳小倩,起初还装模作样地,端坐着等自己夫君的到来。 只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始终没有见到三皇子过来,即便是三皇子病重的不能下床,至少也该有个人管一下她,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 柳小倩一着急,便要找人问问,却发现周围都是一问三不知的小丫头。 最后,这些小丫头们被问的烦了,其中一个灵巧会来事的,干脆一溜烟的跑去将满脸倦意的连峰找了来。 被‘请’过来的连峰,此刻心里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刚刚送走了来宾,还要去面对这个新娘子,哪有当侍卫当成他这样的?不行,一定要涨点薪水,才能弥补他心中的痛。 到了柳小倩房中,柳小倩百般询问,说来说去,总之就是一个意思:怎么我的夫君还不来? 柳小倩嘤嘤细语,努力的将每个声调都掌握的极好。 她想着,就是再冷血的男人听了,也该被勾的我见犹怜才对,谁知,柳小倩说的嗓子都快嗲哑巴了,对方依旧是从头到尾的冷冷冰冰。 这也不怪连峰,本来他对这个‘恶迹斑斑’的女子,就没有太大的兴趣,若不是对方是自家主子的‘新人’,他怕是理都不想理睬的,更别说,再这里听她恶心吧唧的,哭诉了这么久。 于是连峰只是敷衍的说:三皇子病着,今晚恐怕不能来了,明日或者后日,或许哪天老天开了眼,三皇子能下床了,便来看她。总而言之,连峰希望她别等了,早点休息才是。 柳小倩一听这话,原先隐隐期待的心,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一下子凉透了。 气的她直接扯下了自己的大红色盖头,准备小小的发一下威。 虽说她只是一个侍妾,又是来冲喜的,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是好说歹说也算是个主子吧?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侍卫,如此怠慢? 哪知,就在柳小倩摘掉盖头的一瞬间,竟看见那位侍卫长得虎背熊腰,端正严肃,那副模样,倒是比她之前那个相好,好看了可不止一点点…… 第十章:一个屁可以救命 当下,柳小倩就有些心猿意马,原本准备好的怒骂的说辞,也不要了,连忙找新的借口,将几个小丫头打发下去了,美其名曰‘要跟连侍卫,好好的了解一下三皇子的喜好’。 被柳小倩折磨的烦透了的小丫头们,听到这个吩咐,赶紧一溜烟的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见人都散去了,生性开放的柳小倩便再无顾忌,当下就原形毕露。 只见全身柔软似无骨的柳小倩,一个劲儿地晃动着某处的波涛,热情如火一般的邀请着连峰在她身边坐下。 连峰哪敢,连忙婉拒,谁知她一计不成,便又是一计。 柳小倩起身站在连峰面前,火辣的身子,几乎要贴在连峰身上了。说话,更是距离连峰的脸不到一指宽,嘴里吐出的气息,都拂在连峰脸上。 纵然连峰意志如铁,此刻也是无计可施,美人在侧,温香软玉,原本是件值得羡慕的事情,可是在连峰看来,这简直太可怕了。 更何况,这是他家主子的人啊,打不得骂不得,可偏偏行径如此的…… 柳小倩眼见连峰虽然拒绝,但并没有粗鲁地将自己推开,自以为美人计成了,于是更加放肆,一边说着挑逗的话,一边一双小手迫不及待的试图解开连峰的腰带。 正在连峰感到绝望的时候,房间里突然想起一阵诡异的声音,“咕噜噜,噗——”。 柳小倩那双纤细的小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她脑海中还在想,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很快,一股浓烈的臭气飘了出来,那味道简直能把人熏得死去活来。 柳小倩脸色一变,立刻跳开,颤抖着手,指着连峰,气得脸色煞白:“滚,滚出去!” 虽然随地放屁很丢人,但是连峰却是一脸窃喜。 这屁来的太及时了,简直救了自己的老命! 皇宫内 白艳慵懒的从床上起来,双臂微张,站在一边的宫女,连忙去来繁华艳丽的宫装来服侍白艳穿上,白艳朱唇微启:“齐嬷嬷。” 一位穿着同样奢华的老妇应声站了出来,微微俯身道:“娘娘。” 白艳白皙的双手,似有似无地,扶了扶头上的宝簪,嘴边含笑,眼中却带着无尽的冷意的吩咐道:“昨儿个是三皇子纳妾的日子,也不知道本宫精心挑选的人三皇子喜不喜欢,你替本宫走一趟,好生瞧瞧。” 虽然话语声轻巧温柔,偏偏宫内的一众宫女,皆感觉身后如同攀附了一条毒蛇般,浑身发冷。 “是,娘娘。”齐嬷嬷应声而退。 新婚第二日的一大清早,皇后便派来了“关怀”三皇子的使者。 齐嬷嬷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天还没有亮,就从皇宫出发,一路上浩浩荡荡,可谓是不辞辛苦。如此,也可见,皇后娘娘对这位三皇子的‘关爱之情’,真是苍天有眼,溢于言表。 只是天色尚早,新人还未起,这么一队人说来就来,府上的老管家也不得不立刻出门迎接,好水好茶的一番招待。 当然,其实大家都很明白,来者,是检查洞房成果的,所以双方都很坦率。 柳小倩的丫鬟递上的喜帕,崭新洁白。 齐嬷嬷一看,很好,三皇子已经不能尽人事了,想来,很快就要去见他那不守妇道的短命母妃了。 不过,谁知道,这是不是当初准备的那方呢? 于是,齐嬷嬷又检查了一下当初做的标记,没错,就是它了。 就在齐嬷嬷眉眼弯弯,笑意快意忍不住的时候,连峰看似无意地走了过来,满面愁容。 老管家是个明白人,忙上前询问三皇子的病情,连峰脸上的愁云更深了,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方素色帕子,管家展开一看,正中殷红一片,怵目惊心。 “三皇子进来咳血更频繁了,郎中说,他咳嗽时震动肺腑,连带着将内脏碎片也一同刻出来了,恐怕没救了。”说到后来,连峰脸上一片愁云惨雾,眼里隐隐有泪水…… 老管家见连峰几近伤心欲绝的模样,忙捏住手中的方帕子,生怕他触景生情似的,“大人且放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长命百岁的。” 连峰隐忍着眼里的泪花,微微颔首:“今日齐嬷嬷来,可是问候我家主子来了?” “是啊,皇后娘娘心中甚是挂念三殿下,只可惜娘娘宫中事务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子,无奈之余,只好让奴才们跑一趟了。”齐嬷嬷将‘巡视’的事情说的清新脱俗,面不改色。 “如此,真是叨扰娘娘了。”连峰暗了暗眸子,上前一步,往齐嬷嬷手中揣了把银子,“我家殿下他……唉,娘娘乃后宫之主,日夜操劳,本就身心疲惫,劳烦嬷嬷莫要雪上加霜了。” “这……”齐嬷嬷勿自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两,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是面上还是为难着,“这,皇后娘娘特地命奴才们如实禀报。罢了……奴才明白大人的心意了。”齐嬷嬷故作推脱一番,然后顺理成章的微微一抖手,银子便滚入了袖中。 连峰点了点头,心想这场做戏也该结束了,于是正了正面色,道:“殿下卧病在床,我还要去照料着。就不送齐嬷嬷了。老管家,你代我送送吧。” 老管家连忙应下,“大人且去吧。” 连峰又看了齐嬷嬷一眼,便垂着个无神的脑袋,脚步虚浮的,走进了内室。 齐嬷嬷目送着他落魄无力的背影,按压住内心的窃喜,又飞快的扫了眼老管家手中的素色帕子,道,“老管家,就送到这里吧,我们且回去了,劳烦你替奴才们带句话,望殿下好生养病,早日恢复。”说着,又福了福身子,领着一众人马走了。 “如何?” ‘卧病在床’的辰誉看着一脸愁容的连峰问道,随手又拈起一枚糕点塞入唇内咬了一口,就着清茶喝下。 你在这里乐得逍遥,我在外头人生如戏。连峰心里一阵哀叹,无奈,无奈啊。但是他还是回道,“方才齐嬷嬷听了我的一番说辞,看面色该是信了。” “恩。”辰誉满意的瞟了眼连峰微红的眼眶,“连峰,恩,戏演得很不错。” 连峰一愣神,连忙偏过身子,轻咳一声,“属下还有事情要办,先退下了。” “去吧,去吧。”辰誉挥挥手,唇角噙着笑意。看来,这下子皇后应当不会对他再有猜疑了。 第十一章:若是你,帕子就瞒不住了 “娘娘,齐嬷嬷回来了。”贴身侍女春竹,轻声至美人榻旁,朝着假寐的白艳说道。 “嗯。”白艳眯着眸子,纤细的柔荑搭在她的手上,扶了扶龙凤钗,“让她进来吧。” 不消会儿,喜上眉梢的齐嬷嬷便快步走了进来,她福了福身子,“娘娘,大喜!” “哦?出了什子事,怎的就大喜了?”白艳高声道。眸子落在四处,几个婢子如芒在背,立即悄然的掩门退了出去。 思起隔墙有耳,齐嬷嬷连忙收敛了喜色,压低了声响,“奴婢今日去三皇子府上瞧过了,三皇子病入膏肓,已经不能人事了。” 白艳微微挑起黛眉,“此话当真?可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三皇子府上的连大人因了殿下的病情,整日整夜的服侍榻前,然而殿下的病情却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愈来愈严重了。听说啊,都已经咳血了,就差没咳出五脏六腑了呦!”齐嬷嬷俯身覆在白艳耳旁,飞扬着光秃秃的眉角说道。 “呵,辰誉,这一次,你是逃不了我的手掌心了。”白艳睑着眸子,寒光掠在石青的大理石上。 且不说当年的那件事情,就是如今的白太医之事,既然辰誉选择参和了,那么她白艳便也不可能放过他了。更何况,皇帝终将会老,想要在这深宫一生无忧的生存下去,就只有辅佐自己的皇儿辰辛…… 想到这里,白艳又是一阵恼怒,如今辛儿已经贵为太子了,那个老东西竟然没有一点要重用他的意思。莫非他还在犹豫?想再挑选挑选? 呵,这事,还是不要劳驾那个老东西了吧。辰牧,你不是还要挑一挑吗,我便让你别无选择。 王权之路,终将铺满血淋淋的尸体。 “小苏子,吩咐下去,让眼线照常死盯着三皇子府,丝毫不得松懈,除非他死了盖了棺才能给我回来!”白艳的面容不怒自威,小苏子连声应下,抚了把额角的虚汗,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 ‘吱呀’一声,白茯苓推门而入,便瞧着了正趴在窗前勿自发愣的辰誉。 正是晌午,阳光铺满他宽实的后背,犹如金色的绒被。然而半张俊脸却隐在暗处,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听到声响,辰誉回头问道:“何事?莫不是想我了?” 一念至此,辰誉不由挑起了眉,眸光烁烁,宛若星辰。 本该是大大方方的对视才对,可是听得这样的话语,白茯苓蓦的一愣,她一个转身,坐在了一旁的雕花木椅上,也不直视辰誉。 “今日,我见着宫里来的人了,听说是专程来验帕子的。啧啧……皇后娘娘还真是把你关照的无微不至啊。” “哦?白姑娘有何高见?”辰誉颔首凝着白茯苓。 白茯苓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知晓你得了重病,却不是来过问你的病情,而是找了个姑娘给你冲喜。明知你卧病不起,却还是浩浩荡荡的领着一批人来验了帕子。这……果真不是亲生的啊。” 辰誉知晓她是个聪慧之人,这些想必在他假中毒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端倪了。辰誉弯了弯唇,缓缓的逼近白茯苓跟前,微微一呼气,口中的热气便打在白茯苓的脸上,惹得白茯苓小脸一热,辰誉见此心中好笑,又带着一丝的邪魅,调笑道,“若是昨日嫁与我的是你,怕是那帕子就要瞒不过去了。” 白茯苓先是一愣,而后心中飞快的奔腾过一万只羊驼,忍不住在心中爆了辰誉祖宗十八代的粗口,她飞快的伸出手,推开了那张快要贴上自己身上的脸,怒骂道:“无耻,下流!” “何来无耻之说?你本该是要嫁于我的。”他抬了抬肩,声音里竟带着几分惋惜。若是没有出了那茬子事儿,面前这人儿便已是他的妻了吧。 白茯苓磨着银牙:“做你的白日梦去!” 说罢,手中的银针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朝着辰誉扎去…… “白茯苓,你真不愿嫁我?” 出乎意料的,辰誉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嬉皮笑脸,只见他轻轻挡去白茯苓扎来的银针,白茯苓的手一下子被他抓住了,手中的银针也随即‘叮叮叮’连着好几声掉落在地上。 随着银针落地,辰誉眸子里的柔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浮冰。看着辰誉的目光如此认真,白茯苓就是一愣。 其实刚才她也不是要故意动手,即便辰誉不抓住她的手,她这几针也不可能将他如何的。谁叫这家伙要先调戏她的,她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但是此刻,面对对方突然如此认真的表情,白茯苓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吞吞吐吐道:“我……” 虽说没有血缘,可是白太医对她的好,她无以为报。现代生活的她,虽说生活的也算是如鱼得水,可是父母亲情,却是从未有过的…… 查出事件的真相,为白太医报仇,这是她白茯苓来到此的意义。虽然她和辰誉的确有婚约在先,但是她的确没有想过要嫁给辰誉啊。想到这里,白茯苓的表情一下子也变得认真起来,只听她道:“你知道我之所以留在这里的目的,所以你也应该很清楚,在查出事件真相之前,我是不会想儿女私情之事的。” 白茯苓说到这里突然低下头,事实上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她对辰誉根本就没有儿女私情。 白茯苓沉默之际并不知道,辰誉已不动神色的捕捉到了她的表情。 也不知是真是假,辰誉突然间笑了起来,他道:“我开玩笑的,你这样的女人就是想嫁我还不想娶呢。咱们还是按照先前约定的那样,各取所需就好。” 白茯苓就是一愣,随即转头看到辰誉脸上的笑意,白茯苓的眉头顿时就皱在了一起。 她毫不客气的狠狠踹了辰誉一脚,辰誉吃痛捂着脚大呼,白茯苓却白了他一眼,一“哼”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她可是当真认真在思考辰誉说的话啊,但这家伙竟然是开玩笑的,竟然一开始就是在戏弄她,当真是好气。 第十二章:勾人 想到这里,白茯苓还觉得不解气,要不是看在辰誉还是个病人的份上,她早就让辰誉尝尝21世纪单身女王的暴击了。 辰誉被她踹的那一脚是当真疼的不行,这丫头竟然一点也不留情面,要是以后真娶回家了那可怎么好。不过看到她这么有精神真好,辰誉心里其实一直很担心,怕白茯苓始终因为她爹的事而耿耿于怀。 看到她这个样子,辰誉心里总算稍稍宽慰一些。 辰誉想到这里,却突然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好在白茯苓此刻已经懒得管他懒得看他,才没有看到他现在的表情,不然恐怕又会是一场拳打脚踢。 这几日白茯苓一直在书房中翻看各样的古籍,即便吃住都在书房里,也连着辛苦了好几日,但依旧无所收获。白茯苓心里不免有点小小的气垒,她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对付一个古代的疑难杂症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但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白茯苓躺倒在一堆医术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要是再解不了他从娘胎里带来的那毒,他可要死了。这可是自己如今唯一的靠山加饭碗,自己还指望靠着这次机会大捞一笔,等到报仇过后,谁也不欠了,好归隐山林好好过好吃懒做的挥金如土的土豪生活呢。 想到此,白茯苓忍不住开口自言自语道:“辰誉啊辰誉,你可别轻易狗带啊。” 白茯苓看了几日的书也觉得累了,这一觉,便睡了一天一夜,直至次日清早,白茯苓才醒了过来。 “黄姑娘,你今儿个可起的真早呢。”若雪看着白茯苓,笑眯眯的招呼道。 原本以为这个‘黄芪大夫’只是个落魄公子,没想到竟然是位俏姑娘。再者,前脚这黄姑娘进了府上为自家主子治病,后脚那柳夫人便也进了府,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先好生招待着才是。最重要的是…… “嗯,早。”白茯苓看着若雪,约莫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侧脸竟依稀有百合的轮廓。她微微愣神,百合……也不知她近日过得如何。 罢了,她晃了晃脑袋,那些银票也够她的下半辈子了,既然已经分开了,就还是少点煽情的挂念吧。 “黄姑娘,快过来洗漱吧。”若雪的嗓音柔柔软软的,犹如一阵清风拂过她的心田。 真像啊…… 白茯苓有意无意的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点了点头,“嗯,好的。” 洗漱后,白茯苓依旧换上男装,便出去走了走,然而她刚一到花园就瞧见连峰从那里路过。白茯苓瞧见是熟人,正要上前去打招呼,谁知还不等她上去便瞧见一个妖艳的身影,从她面前一晃而过。 白茯苓定睛一看,是柳小倩,只见柳小倩扭着杨柳细腰,手里摇着把蒲扇,随意舒懒的,有意无意的掩着浓妆的脸,又半睑着眸子,眼神勾勾的看着来人。 白茯苓猛一哆嗦,为何她突然有种进了风月场所的感觉? “呦,连大人啊。” 柳小倩一脸堆笑的朝着连峰走了过去。她那双眼睛不停的眨着,媚眼如酥,直勾勾的仿佛是要把人的魂给勾过去一样。这柳小倩,若是不论相貌,单凭这身浑然天成的媚骨,微微举手投足之间便可迷倒一大片年轻气盛的青壮男子的。 柳小倩一边说着一边停下脚步,整个身子仿佛要贴到连峰身上一样。 对于她的‘大大方方,’连峰是心知肚明的。只要稍稍一思起那日她的勾引与投怀送抱,连峰就觉得浑身冒了冷汗,身子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不动神色的躲开了她。 柳小倩微微一愣,随即眉头一皱,露出明显的不悦。心想这自己再不济也是个主子,连峰不过是个下人,竟然敢躲开她,当真是大胆。不过很快柳小倩脸上又重新带上了微笑,她倒是十分喜欢连峰这样强壮的男人,柳小倩抬手就要搭上连峰的胳膊,然而连峰却一个侧身十分巧妙的躲过了她。 连峰皱着眉头道:“柳夫人,请自重。” 哦?这是什么情况?白茯苓看到这一幕不免觉得有趣,细细的打量着这一进一退的二人,内心的小八卦旗子已经开始在晃动. 有猫腻啊猫腻!带刀侍卫要绿了王爷啦! 不过话说回来,这柳小倩当众就敢勾引王府的男人,啧啧。 “恩?连大人说什么?奴家听不清呢。连大人躲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想走近点问问大人殿下的病情。”被连峰这么一躲,柳小倩顿时心里更加不快。她弯着眉眼,莲步款款,堪堪第,将连峰逼到了绝路。 她就不信了,以自己的魅力还征服不了一个男人。 不等连峰反应过来,柳小倩顿时做出不小心摔倒的样子,直直的朝着连峰怀里摔了过去,不过连峰是什么人,他又怎么会让柳小倩轻易得逞呢。 只见连峰一个侧身,于眨眼间避开,柳小倩一个不稳就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柳小倩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身上还沾着土,发髻也全都散乱了,完全没有刚才妩媚动人的模样。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柳小倩再也止不住心头的火,指着连峰的鼻子便怒斥道:“大胆奴才!你……” 听到柳小倩的话,连峰就是眉头一皱,他手中握了握腰间的大刀。 “咳咳……”不得了了,要生气了,完全没了存在感的电灯泡白茯苓连忙反应过来,咳了几声,“柳夫人不必动怒,连大人又怎么会对你无礼呢。” 柳小倩听闻,折身扫了白茯苓一眼,“哦?这位是?” 方才她道是个下人,便没在意。但是,仔细看他这穿着打扮,倒像是个儒雅的医者,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着略显瘦弱,但是这身上的隐隐药香,好不勾人…… 柳小倩心里微微一动,一时间竟忘了发怒,只是看着那少年道:“你是谁?” 第十三章:不是滋味 白茯苓见柳小倩像是几百年没吃过肉的人,忽然看到一块大肥肉似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连忙含起了胸,生怕被看穿了去,连忙朝着柳小倩拱手行礼,道:“草民黄芪,是为殿下诊治病情的大夫。” 俗话说:低眉顺眼,易勾搭…… 柳小倩见这位‘黄大夫’如此一副腼腆的少年郎模样,不由眉脚弯弯,盈盈一窝的腰又是一转,缓缓走向白茯苓,柔软的某处几近贴着白茯苓道:“原来黄大夫啊,你可来得真是巧了,我正想着问问殿下的身子如何了,不知大夫可否告知奴家?” 柳小倩自然知道府中张榜请了个大夫,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年轻俊朗的少年,原先她以为有能耐治疗三皇子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大夫。瞧着这少年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儒雅,倒比连峰那粗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想着想着,柳小倩脸上就不禁一红。 连峰见是白茯苓,顿时眉头微蹙。 “柳夫人,殿下的病情,自然是愈来愈严重了啊。”白茯苓说着,一副愁容就攀上了眉眼,想要装模作样的抚抚胡须,恍然记起自己扮的是青年大夫,尴尬的小手改为擦擦汗。 “啊?怎会如此?”柳小倩闻言一惊,捏紧手中的蒲扇,柳眉皱成一团。 “是了,殿下这是中了剧毒,怕是……哎……”白茯苓叹了口气,深沉的摇了摇头,一副无计可施而深感惭愧的样子。 柳小倩抿着朱唇,怎会如此?上一次被退婚,这一次却又碰到个半死不活的三皇子?她的人生,注定如此悲戚吗? 不不不,她不甘心……这才嫁过来多久?难道就要她做寡妇吗?不,她不要,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于是,柳小倩又抬起了水汪汪的勾人眸子,“黄大夫,可还有别的法子吗?”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要牢牢抓住,决不能让三皇子就这样死了。 白茯苓见她目光里氤氲着雾气,心有不忍。是啊,若是辰誉真的死了,那么她岂不是就要守活寡了?正值青春年华,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男人,下半辈子只能独守空房,勿自流泪。 同是女人…… 于是,白茯苓转而一想,“其实,也不是没有转机的,最近我在寻一种配药,或许对殿下的毒有所帮助。” “此话当真?”柳小倩眸子蓦的一亮,伸手激动的抓住了白茯苓的双手。 白茯苓骇的推掉她的纤纤玉手,“是,是。” “太好了,那……那,黄大夫,你可配出解药来了?”柳小倩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额……这个……还未配出来。”白茯苓如实回道。但是当注意到她暗下去的眸子,她又下意识的加了一句,“不过,可以先开些清热解毒的药方,让殿下先行服着,这些时日,该是可以压制一阵子的。” 听了白茯苓的话,柳小倩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她喜上眉梢的,又瞧见白茯苓一张俊俏的脸,顿时脸上一红,随即道:“奴家这几日身子也有些不适,不知是不是生了病。黄大人,若是你有空可来我房中看一看吗?” 柳小倩说着捂着自己的胸口,顺带还冲着白茯苓抛了个媚眼,那言语姿态分明是十足的挑逗。 白茯苓心底升起一丝无奈,面上还是微微一笑道:“在下也很想去为柳夫人瞧病,只是在下入府是为着殿下的病来的,若是没有殿下的许可在下是不能随便为旁人瞧病的,所以还请夫人见谅。”想了想,在柳小倩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白茯苓又道:“草民还要赶去为殿下瞧病,既然夫人没什么吩咐,在下就先告辞了。” 白茯苓说完冲着一旁的连峰使了个眼色,二人嗖的一下,便逃离了,一直绕了好一段路,才回到辰誉寝居。只是刚到辰誉的寝居,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娇嗔声。 “殿下,奴家可想死你了,奴家嫁过来这么久,你也不见见奴家,真真是好狠心呐。” 白茯苓和连峰听到这个嗲到骨子的声音,吓的一哆嗦,一时间面面相觑。 这柳小倩不是走了吗? 怎么这下又突然去了辰誉屋里? 连峰眉头一蹙,顿时意识到不好,这柳小倩也实在是太大胆了吧。必定是她强行要进去,否则不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要放她的。想到这里,连峰立刻快步走了进去,白茯苓心里有一丝无奈,却也随即跟了进去。 原本以为柳小倩的突然闯入,辰誉必定生气,然而让白茯苓和辰誉都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二人进屋之后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柳小倩白花花的胳膊勾着辰誉的脖子,眼中尽是妩媚,娇躯软软柔软,好似垂柳,整个人贴在了辰誉半露的怀中。 辰誉低着头看着柳小倩,眼底也尽是缠绵的柔情。 “殿下。”柳小倩望着辰誉,缠着音,柔情似水的唤出二字来。 这二字,柔中带酥,酥中透腻,腻里含着无数的欲。 这让刚进屋的白茯苓和连峰,闻声,也是身子一顿,一股说不清的感觉贯至浑身。 这声音,真真是……与那风尘女子分毫不差啊! 恰巧,辰誉微微抬眸,似注意到二人的到来,他微微一笑,非但没有推开她,而是微笑着低头,用纤长的手指一下抬起了柳小倩的下巴。 这样的动作,看得白茯苓脸上都是一红。 连峰也同样是惊讶不已,我的乖乖。 柳小倩心中微微得意了一番,这个夫君虽然暂时只能躺在床榻上,但是如此的俊美,可不能就这样撒手人寰了!想来他也是个温柔体贴的。 如此想着,更加晃动着身子,颤抖着柔软的某处,满脑子便都是那光阴似箭,不如春事一场的华景。 白茯苓原本还在纳闷,却见辰誉的目光,突然从自己身上一瞥而过,顿时心中了然,眉头轻锁,幼稚。 他这么做,竟是做给她看的。无不无聊,幼不幼稚?说好的沉稳高冷的王爷人设呢? 第十四章:吃醋没有? “咳咳。”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再加上怀里的人儿一度扭着身子蹭着,辰誉忍不住咳了几声,来缓解尴尬。 闻见辰誉的咳声,连峰心下好笑,没见过这样惹火烧身的,这下见识到自己的‘新人’的厉害了吧? 不过,心中虽然如此想着,连峰身子却是快步移至榻前,想要拍着他的背,又鉴于柳小倩白花花的躺在那,一只伸出去的手,便准备缩回来。 想来罢了。 辰誉自然是看出连峰眉眼里的笑意,憋了半天,终于,‘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在了连峰正好摊着的右手心上。 ‘啊!’柳小倩骇的跳起了连退几步,捂着唇说道,“这……这,这,殿下怎的吐血了!” 吐血啊,母亲说过,这人一吐血……岂不是没了活路? 连峰看着手心的殷红,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殿下你这……好吧……自己造的血,被吐在了自己的手上,是自己活该吧,只是,这个好难洗的…… 即便心中如此吐槽,连峰还是掏出帕子,为奄奄一息的辰誉掩了掩嘴角的血迹,“殿下吐血有段时日了,夫人莫要惊慌。” 反正我家主子,他就是吐着玩玩的! 柳小倩看着那抹红,咽了咽口水,半天才缓过神来,“这样……真的不碍事吗?吐血可不是小事啊。”而且还是个这么英俊的男子,若是没了她可怎么办?她这少女般的身子,他还没尝过呢!万一…… 白茯苓眼瞧着柳小倩几近贴近辰誉的波涛,隐隐就要迫不及待的蹦了出来,当下脑子一抽,大声道,“夫人莫要离得近了,这病可是会传染的。” 柳小倩闻言一愣,掩好几近露出的美好,连忙后退了几步。 话刚说完,白茯苓再心里暗暗打了自己几个嘴巴,让你多嘴,让你多嘴!他们夫妻俩亲亲我我,不是很正常?你都说了不在乎了,你又添什么乱? 这样想着,白茯苓便又加了一句:“夫人放心,草民用药引吊着殿下的一口气,想必,还是可以撑些日子的。”不过,你这雪白白的身子,他可能无福享用咯。 躺在床上费力演戏的辰誉,几不可察的挑了挑眉,他被吊着气了,他怎么不知晓? “黄大夫,你方才是说开了药方吧?快把药方子给我吧,我去给殿下熬药去。”柳小倩瞧着辰誉那张妖孽脸,是越看越倾心,已然在心中把下半辈子的寄托都压在了他身上。说着,她便望着辰誉谄媚一笑,似刻意讨好一般,大着胆子,香肩半露的,身体向着着辰誉方向扭动着。 白茯苓没由来的,心里又是一阵不满,还来不及开口吐槽,便听柳小倩又继续道:“怎么黄大夫,一张药方你还要藏着么?快把药方给我吧,否则若是耽误了殿下的病,你是担待不起的。” 白茯苓听着她的话不免有些无奈,又很不是滋味,正欲要寻了个由头搪塞了过去。 连峰轻扶着辰誉躺下,替他掖了掖被角,道:“熬药一事,还是交与属下吧。夫人是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这种苦累活夫人可做不得。” 柳小倩一愣,他这分明是话里有话! 什么叫大家闺秀? 她根本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虽然是礼部尚书之女,却因了一个青楼女子的娘亲而背负了‘风流种’的骂名。在家受着嫡姐的气,好不容易有了门不错的婚事,还被人退了婚,明明大家都是人,都在同一屋檐下,她却卑微到尘土。 后来好不容易来了这里,下人对她爱搭不理,就连一个侍卫也对着她鼻孔朝天。 被皇后拿捏着的人生,半死不活的丈夫,冷嘲热讽的流言蜚语…… 她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过得如此卑微? 不过个不能自主的出身,为何他们都如此待我! 柳小倩愈思愈不忿,只感觉心头窝着把无名火。本来性子温软媚生的她,此时也暴跳起来,“不过个下人,有什么资格指使我?我虽不是正室,但如今也是殿下的人了。难道如今在这三皇府,我竟连个侍卫的地位,也比不过了吗!” 白茯苓闻言不由惊叹柳小倩那低到负数的智商,这辰誉和连峰之间的关系,瞎子也看的出来,二人表面上看是主仆,但私下里更像是兄弟。这柳小倩这样诋毁连峰…… “属下是这三皇府的人,主子便只有三殿下一人。这事儿是殿下安排的,若是夫人觉得何处不妥当,尽管寻了殿下问问便是!”连峰也提高了声响。 之前看在她是殿下新人的份上,故留了她三分薄面。如今想来,真是多此一举了。毕竟是皇后送来的人,谁知道端的是什子心,本就冤家不对头,那他又何必客客气气的!于是连峰话一说完,便执拗的偏过了身子。 柳小倩跺了跺脚,瞧了瞧床上的人儿,娇生生的颤着音,喊了句,“殿下——你看这低贱的下人,他欺负我,你快快将他重重打几板子,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着柳小倩往前走去,原本掩盖上的美好,又开始跃跃欲试,只是刚走了两步,思起‘黄大夫’说的,这毒极易传染,又下意识的退了一点步伐。 听到柳小倩唤自己,辰誉皱着眉头,先前看着柳小倩眼中的笑意,此刻已经全然不见。 辰誉浑身透着一股低沉的气息,这种气息还有那冰冷的目光,吓的柳小倩腿上一软,辰誉顺势搂住了她的腰,柳小倩此刻再没了刚才的心动,心中满满的不安与惶恐。 辰誉嘴角微微一扬,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柳小倩更是一惊。辰誉道:“你刚才那句话说得好,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怎么你才进门几日,就开始为我做主处置王府中的下人了?” 柳小倩不明所以,说到底侍卫可不就是草芥一般都东西么? “殿下,我……”柳小倩的眼泪落的恰到好处,荧光闪闪,梨花带雨。母亲说过,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 第十五章:诱人 面对着梨花带雨的柳小倩的哭诉。 还不等她说完,辰誉已经毫不客气的将她整个人都甩了出去。柳小倩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疼得直咧嘴。她满脸不解的抬头望向辰誉,却只见辰誉看着她的目光更加冰冷。 辰誉双唇微启,只道了一个字:“滚。” 柳小倩整个人就是一哆嗦,却也不敢多留,立刻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离开。路过连峰身边时,柳小倩还不望瞪了他一眼,顺带将白茯苓也一并牵连在内。 在柳小倩看来,这些人今日都是合伙算计自己,不然辰誉也不会这么对她。想到这里柳小倩咬了咬牙,你们都等着罢,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安生了! 白茯苓见此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无奈,她完全是被无端牵扯在内,当然她也不会和柳小倩计较。 白茯苓看了辰誉一眼,却见辰誉还是一脸阴沉的看着她,白茯苓意识到不秒,正要告退,谁知她才刚一动了这个心思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听辰誉道:“白茯苓,你可别想就这么跑了。” 白茯苓心里就是一惊,更准确的说是被吓了一跳,辰誉这话说得,仿佛是能看穿她心思一样。白茯苓犹自在惊讶之中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只听辰誉突然问道:“白茯苓,你可知道她是谁送来的人?” 白茯苓没有说话,但却是在用默认告诉辰誉她已知道了答案。 辰誉当然也明白了她的回答,语气却依旧是冷冷道:“你知道了最好,今后我的事最好少和她说,也少和她接触比较好。” 辰誉越说心里更是有一股无名的火,这丫头刚才看到他和柳小倩那样亲密的样子,竟然是无动于衷吗?自己演戏演的这样累,她不该给自己好生补补么? 连峰听到辰誉这么说,心中也是无奈,殿下啊,有你这样追姑娘的么? 白茯苓沉默了一下,道:“三殿下放心,以后不会了。”说完也不管辰誉怎么想,转身便走,临走时只留下了一句话:“三殿下今日也不用诊脉了,还是先好好歇着吧。” 一旁连峰瞧着这二人的模样,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是生气了。 接连几日,白茯苓都躲在书房里不出来,美其名曰是为辰誉寻找药方,但实际上这几日她都没有去为辰誉诊过脉,只是让连峰每日依照她开的方子把药熬好送过去。 连峰当然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在赌气,但他夹在中间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在心里暗道无奈。 这一日,白茯苓正看着医书,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叩门声,白茯苓刚一抬头,只听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黄大夫,柳夫人有事儿找你。” 白茯苓一听到柳夫人三个字就不禁皱眉,但一听到是若雪的声音,没办法,也只能开门让她进来了。 若雪走近了屋子,方才又对白茯苓道:“黄大夫,方才夫人说是胸闷,说是要找黄大夫给她看看,可是出了什么毛病。” 柳小倩不舒服找她去治病,这倒是稀奇。白茯苓一想就觉得这件事有异,于是道:“府中大夫还有其他,我要看顾殿下的病,恐怕不能连夫人也一并顾及了,还请夫人见谅。” 然而若雪听了她的话却并没有罢休,若雪咬了咬唇,为难的说道,“可是柳夫人她说了,身体实在是难受得紧,其他大夫医术都不如黄大夫,需得黄大夫亲自过去才行。夫人还说了,若是请不到黄大夫就要重重处置我。” 白茯苓原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只是听到若雪这么说,白茯苓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动容,虽然若雪已经被辰誉给了自己,但是她毕竟是个下人,倘若得罪了那尊心机婊,只怕以后会有不少苦吃。 如此思索了片刻,终于,白茯苓还是不忍心道:“好吧。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若雪闻言面上一喜,立刻道:“多谢黄大夫。” 白茯苓瞧着若雪也算是机灵,便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白茯苓收拾好东西,便随着若雪去了柳小倩那里,等到了柳小倩房间的门口,白茯苓刚想进门,若雪却突然在一旁停了下来。 白茯苓一脸疑惑的看向她,只听若雪道:“黄大夫,夫人已经吩咐过了,只让你一个人进去。” 白茯苓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多说什么,她很快接过若雪手中的药箱,缓缓的走了进去。 她倒是想看看柳小倩这次到底想做什么。 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混着脂粉味儿,她捂鼻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眸子,四处张望着,却只瞧见屏风后有一个人影。看样子柳小倩是在沐浴啊,想到这里白茯苓就不免觉得好笑,开口道:“柳夫人,在下来为夫人看病了。” 白茯苓的话音刚落,屏风后突然伸出只素白的玉手来,接着柳小倩的声音传入她耳中:“黄大夫,我在这儿,你快进来吧。” 白茯苓听到柳小倩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带了几分玩味的表情,却也不推迟,径直的走进了屏风里,果然瞧见柳小倩正光着半个身子浸泡在浴桶里。柳小倩瞧见她进来竟也不惊,反倒是冲着她招了招手,那双洁白如脂的手臂站着水珠,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诱人的味道。 “黄大夫,怎的不过来呢?”媚生生的声音,似无骨的柔情,灌入白茯苓的耳里。 让白茯苓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时,柳小倩竟然当着她的面直勾勾的站了起来。柳小倩整个身子顿时裸露在她面前。 “咕咚。”白茯苓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这场景,真是香艳啊。 啧啧,这身材,真好,真火辣。 见到黄芪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柳小倩却并没有丝毫害羞的意思,反倒用更加柔媚勾魂的声音对白茯苓道:“黄大夫,奴家这里疼的厉害。可否给奴家瞧瞧这是怎么了?” 柳小倩说完也不等白茯苓回答,双手已经慢慢的勾上了白茯苓的脖子。反正这么好看的男人,不用白不用,先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等若日后腻歪了,再去殿下那…… 第十六章:胸闷 白茯苓心里一阵发毛,卧槽,这哪里还要半点诊脉的意思,分明是赤果果的勾引啊。 想她白茯苓活了这么多年,竟被个女子给勾引了?! 柳小倩见对方娇羞的少男模样,心中更是欢喜,故作无力的半向白茯苓的怀里倾着,呼出的热气似有若无的拂过她的面庞,找着话题缓和着气氛。 “黄大夫,家中可有老小?” 白茯苓屏着呼吸,视线落在她渐渐攀上自己肩膀的玉手,道,“草民无妻无母,孤身一人。” “哦?竟是这样的身世,奴家该是戳着黄大夫的痛处了。”柳小倩的面上生出几分懊悔,似乎真是觉着自己说错了话般。 白茯苓心里干笑两声,但是眸子却是一片清明,“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草民早已习以为常了,夫人莫要放在心上,不碍事的。” 听到白茯苓的这一番话,柳小倩心中大喜,他这是在变着法子,向自己表明他已向自己敞开了心扉了?于是,柳小倩又主动的挺着胸脯往前靠了靠。 白茯苓瞧着柳小倩的模样,正想躲避,却突然又听柳小倩迫不及待道:“黄大夫孤身一人,想必很寂寞吧?或许,奴家能知晓大夫这种痛苦。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奴家来好好安慰你吧。” “等等,柳夫人,我其实吧,也很想帮你,只是……”白茯苓作势搂住柳小倩,轻呵一口气再柳小倩的脸上,神秘道“只是我黄家有秘术,传男不传女,想当年,草民怕手生,第一个便是拿自己做的试验。所以……咳咳,便对自己使了那祖传的阉割术……” “什么?你,你……你是……!” 柳小倩如梦初醒,连忙推开白茯苓,站起身子后退了几步,这白净净个人儿,居然是个阉人!这……竟还枉费了她那么多心神! 白茯苓心里偷偷乐着,双手还是不依不饶的在自己的腰上动作着,嘴里还喃喃着,“瞧夫人这模样,我虽是阉人,但是帮帮夫人,也不是不可以的!不信你看看罢。” “使不得!”柳小倩尖声呵斥住她,连忙拿帕子遮住了眼,她可不想腌臜了自己的眼! “夫人,夫人你快看呀,还草民一个清白!”白茯苓故意学着太监的公鸭嗓,还作势往她那边靠了靠。 吓得柳小倩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身后的床榻上。她挪了挪身子,大喊道,“出去,你快出去!” “夫人,那草民可出去了?”白茯苓瞅着用被角遮着眸子的柳小倩,乐呵呵的问道。 “出去!出去!”柳小倩点头如捣蒜,半天都没敢睁开眼来。 白茯苓得令,这才乐癫癫的将腰带又勒了一圈,欢呼雀跃的跑了出去。 白茯苓回想刚刚的事情,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抬起头来准备回去时,却见着了正一脸玩味的凝着她的辰誉。 “你怎的出来了?不是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时不时吐个几升老血的吗?” 想起上次的不愉快,她现在还生气着呢。 辰誉弯弯眸子,双手环臂,一脸邪魅的笑道:“听连峰说这儿会有场好戏,故而耐不住好奇过来看看。祖传阉割术?之前你同我说,我还不信,今日还真是信了。” “你,你你!方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白茯苓顿时火冒三丈。本想着耍柳小倩一番,岂料她和柳小倩竟都是这戏中人。竟然还被辰誉这臭不要脸的,给看了个全程!如此一来,自己还怎么和他冷战? 啊……颜面啊…… 乐极生悲,悲后只能熬夜看书,解了这厮的毒,才能挽回一点尊严,白茯苓这样想着,便咬着牙,又开始没日没夜的研究起医书来。 “你这么害怕做甚?反正也是痛在我身上,忍一忍便过去了。你若想施针便施吧,我信你。”辰誉从袖中抖出把折扇来,轻笑着敲了敲白茯苓的额头, 看了几夜的书,也没有头绪,白茯苓决定冒一下险。当她把想法说出,担心辰誉害怕的时候,谁知道这货又是这样一幅毫不在意,却又充满诱惑的摸样,总是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会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真是的。 “那我回去把针给取来。”白茯苓说着就要站起身开门。 辰誉却伸手拦了她:“让若雪去拿来便是了,一起用晚膳吧,这些日子为了掩人耳目,我连吃个东西都是偷偷摸摸的,好不痛快。” 白茯苓立马把头一点,这才想起,自前日午时到现在,她已经两日未进食了。 辰誉先是病恹恹的爬回床榻,一副好死不死的模样,时不时的还装模作样的吐两口连峰特制的‘鲜血’,一直到婢女们将菜上了一桌子,这才‘贼眉鼠眼’的恢复正常模样,从被子里溜了出来。 白茯苓早就饿得两眼发绿了,一见着这满桌的饭菜,连忙由着自己抛开所有世俗成见,狼吞虎咽的将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只吃了几口菜的辰誉一手抬着筷子,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残局。 “看来我得去谋个吃香的职位才行,否则日后哪养得起你。” 白茯苓抹了抹油光锃亮的小嘴,作怒的瞪了他一眼。 “吃完了罢,我喊人收拾了。”说着,白茯苓便将辰誉往床榻上一推,也不管他吃没吃饱,反正不由对方抗议,她就又拿薄被盖过他的头顶,顺手,还往辰誉的被子上沫了几把油,让你调笑与我! 看着辰誉的眼眉都皱到了一块,白茯苓这才心满意足的,唤来下人将这收拾干净。 待下人再次离去之后,白茯苓将一针包展开,半坐在榻前,看着辰誉,一脸坏笑道:“还不快快将衣服脱了去。” 看着对方色油油的小眼神,辰誉犹豫了片刻,还是脱去了上衣,正当他伸手要脱裤子时,白茯苓连忙制止了他:“你做甚!施针上身便够了,快把你的裤子提上去点!” 白茯苓移了移眸子,他敢脱,她还不敢看呢,若是长了针眼谁负责? 辰誉作势提了下裤子,道:“开始罢!” 第十七章:脱裤子吧 白茯苓微微颔首,这才屏住心神在他胸口扎上第一针。 如上次一样,前几针都刺入得很顺利。但是到了后几个穴位,便又像是被什子给堵了似的。白茯苓缓了口气,抬眸看了眼辰誉,他果真又冒了一身的汗。 只见辰誉俊俏的脸上布满了汗水,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坚毅而清澈,不知怎的,忽有一种被欺凌了的弱受的感觉。顺着滴落的汗水,白茯苓接着往下看去,扎实的胸前也密集的布上了一层汗水,汗水又顺着紧致的腹肌,一路下滑,最后浸入白色的裤子上,隐隐的打湿了某个不可描述的物体…… “撑得住吗?” 白茯苓晃了晃眼,又捏起一枚银针,有点担忧的问道。方才她带着几分蛮力刺入了一针,辰誉的身子分明不住的颤了一下,但是他还是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一声不吭。 “可以。” “好的,你再坚持一下,我再试几针,若是感到不适,定要说出来。”白茯苓吐出口气来,又慢慢的将一枚针缓缓捻入穴道。如此,她便入一针便打量一下辰誉的神色,直到最后一枚针扎入,她叹了口气:“辰誉,我现在开始将针取下来,你忍着点。” 一针一针的慢慢取了下来,而辰誉面上噙着笑,全身却不住的淌着汗,白色的裤子禁不住这如雨水般的汗浸,不一会功夫,某处是越发的清晰了。 白茯苓面色一红,心中一漾,竟觉着心恍惚了一个拍子。 直到取下最后一枚银针,白茯苓才道:“你这毒……想来该是蔓延开了。” 说到此处,她暗了暗眸子,方才有一枚变黑的银针,就落在他心口不远处。 “无碍,就按照你的法子,走险招吧。”白茯苓的脸色已经说明自己的情况,不过辰誉倒不是特别在乎,反而鼓动着白茯苓不要有心里压力。 既然拼了,就干脆点吧。 这样想着,白茯苓转身,笑魇如花的说道:“辰誉,你把裤子脱了吧。” “什么!”这会儿,倒是把床榻上虚躺着的辰誉给吓了一跳。 “嘻嘻,便是你所想的那样。”白茯苓含着笑,弯着眉眼,心里道,总算把那日浴室里的仇给报了。如此想着,白茯苓的眼神便更加的肆无忌惮,像是那剽客打量要即将献身的清倌儿一般,将辰誉上下打量了个遍。 “啧啧,方才瞧过了上半身,这下半身……” 白茯苓说到此,住了嘴,水汪汪的眸子,色咪咪的,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扫过那片被汗水浸湿,透着白色的亵裤,呼之欲出的某处。如此眼光,看的辰誉心中一阵毛骨悚然,他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身子,为自己掖了掖被角。 “连峰在何处?”白茯苓笑眯眯的回了正题,看在他如此柔弱小模样的份上,暂且放过他吧。 辰誉抬了抬头,低声喊了句:“连峰。” 不过眨眼的功夫,连峰便出现在榻前,恭谨的望着辰誉:“殿下有何吩咐。” 连峰看着屋中的孤男寡女,二人又皆是满头大汗,衣衫微湿,呼吸声沉重,不由得就脑补了一场活色生香,想来上次的不悦,两人已经通过一场激烈运动和解了。 “不是他,是我找你。”白茯苓撩了一下耳边垂落的秀发,成功的吸引了连峰的视线,正色道:“你按照这药方子去取几味药来,然后再吩咐下人给殿下准备好洗澡水。” 连峰看了辰誉一眼,见他点点头,他后退一步,便又没了影。 这一日,白茯苓整整给辰誉扎了一天的针,黑色的血水流了不少,多少是暂时缓住了这从胎里带来的毒。 …… 忙了一日,白茯苓精神力薄弱道了极致。 吃了晚膳,便昏昏沉沉的往榻上一倒,就此睡去了。正将饭菜撤了去的若雪无奈的笑了笑,又替她掩了被子,正要将她的枕头摆正时,白茯苓却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轻声呢喃着:“莫要离了我……” 若雪微微一愣,缓缓松开她的手塞进绒被里,转身瞧了瞧天色,开门去了…… 清宁宫。 夜色浓郁,一只全身翠绿的八哥扑棱着羽翅飞进了清宁宫内的鸟架子上,又张了张双羽,一双黑漆漆的眼瞧着美人榻上的白艳。 “啾啾,叽叽“,那鸟儿见白艳微微点了头,立马仰着脖颈喊了几声。一旁早有婢女摆出纸笔记了下来。 “拿过来吧!”白艳睑着眸子,抬了抬柔荑。婢女立马垂着头递了过去。 ‘并无异常。’ 白艳勾了勾殷唇,面容犹如盛开的海棠花般。她的眸子落在指尖的丹蔻上,细细看着。 很好,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漆黑的夜色中,连峰身形微转,入了内殿。 “殿下,大皇子又送信过来了。”他从怀里掏出封信来。 辰誉一愣,片刻后道:“毁了吧。” 反正内容也都无异,莫要再来扰他的心神了。 连峰捏着手中的信:“殿下,这个月第七封了。大皇子也是真心待你,你……” “连峰!”辰誉打断了他,既而道:“正是因了他的真心,我才不愿与他扯上关系。如今皇后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若是他来了,你认为皇后的眼里还容得了他吗?” 辰誉叹了口气,负手看着窗外:“他身子羸弱,与世无争却又为人温和。若是皇后当真因为他接近了我而起了杀意,到时候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如何护得住他?” 大哥,从小便待他极好,他又怎的忍心害了他? 连峰后退一步,拱手道:“殿下,是属下唐突了。只是,有暗线来报,空灵法师要来京城了。若是我们大大方方的将他接了过来,难免会引人生疑。如今,这最妥当的法子便只有……”他顿住,不再说下去。 辰誉哪里不懂他的意思?空灵法师常年四处游走,是道法高深的僧人。但……他们之间,还有另一层关系。此次他难得来了京城,若是错过了,怕是一些计划就无法开展了。 而能够将他接入府中的法子,便只有假借大皇子之手将空灵给请了来。大皇子与他的关系是众人皆知的,若是因了担忧他的病情,大皇子去将鼎鼎有名的空灵请到府上,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这浑水大哥他本不该淌的。 第十八章:全靠演技 “殿下,大皇子来了。”门外传来连峰的声响。 辰誉一愣,最终还是心上一软,让白茯苓搀扶着自己走了出去。 “三弟。”辰濡倾身向前,温着眸子看着辰誉,“之前听坊间传你卧病不起,可把我吓得不轻。如今见你气色好转,我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下来了。” 辰誉微微一顿,看了看身后站成一排的下人,这才拉着大皇子坐下,微微笑道,似有若无的咳了几声,又提高了嗓音:“也不是什子谣传,确是如此。只是近日得了黄大夫的妙手回春,这才得以下了床榻。” “哦,缘是如此,这位……便是黄大夫吧?”大皇子将温婉如水的眸子,落在白茯苓身上。 白茯苓笑了笑:“正是草民,今日能得以见到大皇子的容颜,真是草民三生修来的福气。”她阿谀奉承道。 辰濡眸子微转:“黄大夫见外了,相识便是友,莫要说这些引人生分的话了。” “是。”白茯苓点头应下,心里不禁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不端架子的皇子,她倒是有几分欣赏呢。 这时,若雪上前沏了两杯茶。辰誉抿了一口,这才道:“大哥,近日还是住在山庄里吗?” 辰濡因了身子骨虚,太医建议他静养,他便常年住在安南山的山庄里静养着,不问世事,倒也乐的清闲。 “是了,有段时日未下山了,还是今日来了京城,不过这京城数百年来都是这副模样,想来见与不见都不要紧了。”辰濡淡淡笑着,显然不将这些事儿放在心上。 随后二人十分融洽的聊着天,就像是许久未见重逢的普通兄弟俩一般,可白茯苓自然知道兄弟俩十句话里三句假,为的就是忽悠某些耳目吧。 白茯苓这样想着,便无聊的吃着辰濡带来的甜点。 就在此时,辰誉突然面色一变,一口鲜血便直接呕了出来,直把白茯苓跟前白花花的糕点给染得通红。 “三弟!”辰濡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扶住正要两眼一翻身子朝后倒去的辰誉。 “黄大夫,快来看看我三弟这是怎的了!”瞧着辰誉面无血色的脸,额前也似冒了虚汗,辰濡只感觉一颗心,好似被扔进了火盆里翻烤着。 哦?这次吐的这颜色,似乎淡了些呢,看来殿下的血袋子快用完了,得赶紧再多做一些…… 连峰如此想着,便收回眸子,作势上前一步,故意瞥了瞥正在倒茶的若雪,以及屋外候着的婆子小厮,面色一皱,似乎很是着急,又浮夸的扯着嗓子,一副受惊的模样喊道:“天啊!殿下这是又毒发了,黄大夫快过来看看罢!” 哦,我的糕点…… 白茯苓看着美味被如此糟蹋,肉疼了好久,又暗暗鄙视连峰这不上道的烂演技。最后,才面上露出几分慌慌张张的模样出来,水汪汪的眸子转悠悠的扫视着府中的下人们,呵呵,辰誉你这日子过的,全靠演技啊。 “容草民替殿下把把脉。”白茯苓侧身一步,伸手捻在辰誉稳而有力的脉搏上,停顿片刻,这才阖眼一本正经道:“不好!脉象虚弱,几近于无,这……这是为何?分明前几日为殿下施针后毒已缓解了,怎的会忽然气毒攻心?” 世人都道睁着眼睛说瞎话,白茯苓不愿苟同,只好将两眼一阖了。 听了白茯苓的一通胡言乱语,若雪小手不由一抖,在场一群不懂医的下人们,也早已信了个七八分。 辰濡虽心下无奈,但是这场儿戏,也不得不表演下去,于是面露焦虑的,看着白茯苓道:“黄大夫,可有解毒之法?” 看着辰濡俊俏的脸庞,实诚的表情,白茯苓心中暗叫,大皇子,您的演技可比连峰那个小表砸好多了呢! 白茯苓忍住心中的笑意,捣蒜似的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奇怪,之前那个法子一直都是起了见效的……如今看来还是草民资质尚浅了。不过,还是再用那个老法子先压制住罢……” 白茯苓说着,朝连峰点点头,连峰会意上前一步将‘软弱无力,病的快死过去’的辰誉横抱起。 殿下,近几日伙食见好啊,身子竟比往日沉了一些。连峰心中暗暗腹诽,却不知白茯苓见了这个唯美公主抱的画面,竟痴痴的捂住了嘴巴,一篇一百万字的耽美古言虐心文,已经被她脑补出来了。 “大皇子,属下先行送殿下入内殿医治了。” 大皇子点头应了,暗暗擦了一把汗,这演好一出戏,还真是有些累。 辰誉他们走后,独留一干子下人盯着那一抹血色发愣,心里念着殿下的命数,一众心思,各有千秋。 若雪想了想,还是随着白茯苓一起进了内殿,白茯苓嘴角微微勾起,倒也不阻拦,顺手还将自己的药箱递给了若雪。 连峰将辰誉轻放至床榻,白茯苓行至榻旁,捻了几枚银针缓缓的刺入。辰誉装模作样的闷哼一声,这才半阖着无神的双眸道:“方才我可是又晕过去了?” 见他终于醒了过来,大皇子知道自己该出场了,连忙上前道:“三弟,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咳咳……哇。”辰誉干咳两声,又是一口血呕了出来,连峰赶忙拿了帕子替他掩了唇角。心里却不痛不痒的想着,殿下,血袋制作起来可麻烦了,您就不能省着点么? “黄大夫,快过来看看!”辰濡的心猛的一颤,虽然演戏,可三弟的处境,未免太过危险了些吧,连忙将身后看戏的白茯苓给唤了过来。 不去做戏子可真是浪费了,白茯苓不知辰濡心中的不忍,只是心里嘟囔一句,眸子落在半死不活的辰誉身上,这样的人才,放到现在绝对是全剧组演尸体演的最好的。 白茯苓转眸思索着,这几日听到下人说殿下久病不愈,是因了妖魔的作祟。而且,这人多嘴杂的,一时间,府中上上下下便时而低声交谈着。听说之后竟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到了大街小巷,以至百姓惶恐,见了三皇府的下人出来采购,也都绕而避之。 当时这事儿也是若雪与她说的,二人也就当着玩笑话听听了。可如今再思索一番,这其中确有蹊跷…… 罢了,他们要唱,她便和着吧。 第十九章:试探 “空灵法师?”皇后白艳拿着小勺喂着笼中华丽的八哥,饶有兴趣的听着齐嬷嬷传来的消息,一个将死的皇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竟真的以为自己一个法师就能救你? “根据若雪姑娘传来的消息说,那日大皇子去三皇子府上看望,三皇子吐血不止,府中大夫皆是束手无策,只说恐有妖孽作祟。大皇子回去后,便向皇上请求,让空灵法师为三皇子做法祈福。”齐嬷嬷福了福身子道。 “皇上同意了?”白艳将小勺丢给一旁的小宫女,转个身子坐了下来。 “陛下赞大皇子‘手足情深’,允了。”齐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禀报了。这大皇子与三皇子数年不曾联系了,却不想,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竟然脑子吃错了药一般的,非要趟上这趟浑水。只怕不只是三皇子,恐怕大皇子以后的日子也难过了。 “呵,好个手足情深,倒是一个有情有义不知死活的好皇子。”白艳紧紧的握了握手,隐忍住心中的不快。好,很好,一个两个都不想活了,成全你们! 白艳心中愤恨不已,如此更加对白实华不满,若不是那个该死的白实华,哪有这么多事情?直接仗毙真是太便宜他了,真该抽筋拔骨五马分尸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空灵法师啊?”白茯苓正吃着甜点,在院子里晃着,顺便听着若雪告诉她的消息。 “是的,姑娘。听说再过几日,法师就要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传说中那么灵验治好殿下的病呢。”若雪似是无意的说着,脸上尽是小姑娘好奇的模样,倒也是可爱。 “嗯,到时候就知道了。”白茯苓敷衍着应着,想到辰誉兄弟两费力演了那么久的戏,原来是为了这么一个人啊,也不知长得好看不好看。 …… “贫僧刚到此地,便见着三皇府上空飘着不详之云,方入府内,一股黑色的妖气便肆意袭来。想来,该是有很生厉害的妖孽在府上作祟了。”一进门,空灵就皱着眉头,仿佛遇到了很大麻烦一般的,对着大皇子辰濡说道。 白茯苓在一旁听了这话,险些笑了出来。期待了这么多天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空灵法师。 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这位空灵法师又特意选今天这么个黄道吉日,赶在在中午的时候过来,真真是百转心思啊! 只可惜,当时白茯苓和辰誉正在吃饭,听闻法师到来,便匆匆收拾了餐具,饭也没有吃饱,一行人就排排站的等候在门口。 哦,辰誉因为‘重病缠身’,是没有出来迎接法师的,所幸连峰做的新的血袋都拿了过来,等会若是一言不合便吐起血来,也是不需要心疼的。 听到法师的这话,辰濡很是配合的一愣,只见他喉头一梗,略带沙哑的说道:“法师,我三弟近日本就余毒未清,该是受不了这等折腾了。劳烦法师,定要将此妖孽给驱除了去。” 空灵有模有样的接过弟子送来的袋子,掏出一把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粉末,朝着空中就是一撒,连着撒了三下,这才对着辰濡微微点着头:“贫僧定倾尽全力。” 如此这般,一行众人,行至内殿,连峰远远便见着了他俩的身影,早已将房门打开,微垂着头道:“恭迎空灵法师。” 空灵点了点头,目光飞快的掠过他,托起衣摆走了进去。 “可是空灵法师来了?” 辰誉一直静躺在榻上听着动静,见来了人,连忙活动了一下脸部的肌肉,苍白着一张脸虚着声,咳嗽着,颤着声问道。 “三殿下,正是贫道。事情原委大皇子已然告与我了,殿下莫要忧虑,空灵定当尽己所能为殿下排忧解难。” 空灵见着榻上的辰誉,心中一震,十几年前的那个小不点,已然这么大了。若是他的母亲还在世,该多好。 辰誉咳了一口小血,目光在那岁月停留的脸上,微微停顿,这张脸,终于不在模糊了,缓缓道,“那便有劳空灵法师了。” 空灵开始打量着这布置简朴的房间来,辰誉虽是衣食无忧的三皇子,但想来对身外之物不在意,故而房内除了几幅字画,便只剩正前方的一方紫檀木几了。 他冷下了眸子,她走后,三皇子的生活,果然很艰辛啊。 忽然,空灵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眉头一皱低声道:“果真在这!” 一旁的辰濡赶紧上前,侧目道,“法师可是说这房内当真有妖孽?” “是了。”空灵的目光,好似真捕捉到空中的某物似的,双眸也开始变得狠烈。 “方才我进来时,便发现三殿下印堂发黑,双目无神而眼睑发青。想来定是妖孽时常半夜入了殿下的身子,扰得他不得安宁而至于此。而这屋中四处也弥漫着乌瘴之气,这妖孽定是隐在这屋中的某处了。” 某处你个鬼哦,白茯苓心中吐槽道,便对这场闹剧失了兴趣,若不是若雪在身旁,她恐怕早早就离去了。 “喝!” 正想着,空灵法师忽然大喝一声,冲着若雪便是一桃木剑刺来,吓得若雪连忙尖叫着躲开。白茯苓目光如炬,盯着空灵,空灵却像没有看见一般,又将桃木剑向旁人刺去。 “妖孽,休要躲藏!”空灵法师边刺着,便潮屋中挥洒着符纸与不知名的粉末。 看着空灵法师煞有其事的样子,在场的下人们都惊呆了。 原来,真的有妖孽…… 看着若雪的脸惨白惨白的,白茯苓伸手拉住了若雪。 待到施法暂告一个段落后,白茯苓便带着若雪离去。 白茯苓轻笑一声,手中把玩着路上顺手折下的一根桂花枝桠,道,“方才被吓着了?” 若雪睑了眸子,半响才道,“多谢姑娘相救。” 刚刚她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后来又见法师也不是向她一个人发难过,也就安了心。只是,姑娘缘何要如此护着她?刚才,若是法师说自己被妖物附身,要杀了她,想来也是没有人为她辩解的,只是姑娘…… 第二十章:情书 白茯苓看着她,眸子中微转着流光,“若雪,你可知你像一个人。” 若雪抬了头,“姑娘?” 白茯苓将身子转了过去,面便着荷池,徐徐道,“我之前的一个丫鬟,她名叫百合。你可知,你的轮廓若是不细看,竟真与她有几分相似。” 风起,拂起若雪额前的青丝,等到这事了了,便一辈子跟着姑娘吧。 “想来姑娘这是思起故人了吧,姑娘若是想念,便去找她吧,也好解了这相思之苦。” “不必了,想是此生也见不了了。”白茯苓思起那日与白府上上下下的下人道别的场景,泣不成声的一众下人,拿帕子掩着脸的百合…… 可如今,那白府不再是她的家了,百合也不再是日日陪着她的贴身丫鬟了。 她与百合,概是此生都没了缘了。 若雪又是一愣,继而声音如蚊道,“姑娘,可是把奴婢当做那位故人了?” 想来,姑娘待自己情同姐妹,概是这个缘由吧。 可是,白茯苓却摇了摇头,“不,你与她不像。不过,在我眼中,你们不是下人,是朋友,是姐妹。” 她的眸子落在身后的若雪身上,一只脚不着痕迹的踏上了栏杆。 “姑娘言重了,奴婢不过个下人,怎敢承了姑娘这个情。”若雪垂下头,这么久了,做了这么多年的下人,也卑贱惯了。一时被人捧了起来,她倒真是受宠若惊了。 白茯苓没有回话,而是将视线转到了面前的荷池里。 “哎?那处是何物?”白茯苓像是看到了什子稀奇物儿,身子也朝前探去。 若雪眸角微颤,“姑娘,小心!” 话音刚落,白茯苓的脚下便是一滑,双手也没了落去,竟真身子一歪朝外翻了出去…… “姑娘?”正当白茯苓快要落入这冰冷的荷花池时,若雪快速的转动着身子,原本已经探出去的身子,一下子便被她接住了。 看着斜倒在自己肩上的白茯苓,若雪有点心慌,该不会是给吓晕过去了吧? “嗯?没事了?”白茯苓装作惊讶模样,微微睁开了刚刚紧闭着的眸子。 心中叹了一口气,何苦要在这个时候暴露呢? 白茯苓抚着胸口,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白着小脸,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方才可真是吓死我了。若雪,方才幸好有你在,不然我可真就成了落汤鸡了。” 若雪张了张嘴,笑了笑,“姑娘没事就好,护姑娘周全是奴婢的职责所在。” 白茯苓无奈的笑了笑,蠢姑娘。 白茯苓正要再说些什么,一个低眉顺眼的青衣婢子,行至她跟前。 “黄大夫,夫人有事寻你去一趟。”说着,这婢子又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哦?“白茯苓将眸子转向一旁的若雪。上次让若雪来将自己唤了去是为了勾引,那今日这又是在打了什子主意?想来,也不会是什子好事儿。 “何事?” 彩碧将头又是一垂:“奴婢……奴婢不知。夫人只道有话同黄大夫说,并让奴婢带了封信过来。” 说着,她便从怀中取出封信来。 白茯苓微微拧了眉,还是伸手将信封接了过来。 ‘情不知所起,只愿一见了相思。’ 哦,我的天。 白茯苓持着信的手猛的抖了一下,她抬起头来:“这当真是柳夫人让你给我的?” 该不会是给错了吧? 这等恶心肉麻的话,当真是同她说的? 彩碧又将头一点,确切的道:“方才夫人给奴婢便是这封信。” 白茯苓抿了抿唇,自来了这古代,第一个勾引自己的便是柳小倩,而她收到的第一封情书竟也是她写的。 这……她竟也一时无言相对。 见白茯苓不说话了,一旁一直拿眼瞧着的彩碧,立马就慌了。心想着若是黄大夫不去的话,待会若是回去了,夫人又要责罚她了。 这么想着,彩碧的身子又是一颤,轻声道:“黄大夫,奴婢求你了,若是黄大夫不去的话,奴婢也不敢回去了。” 额,这小丫头心里动态倒是挺丰富的。 白茯苓挑了挑眉:“我何时说不去了?你先行回去告与柳夫人,就说我稍后就到。” 虽不知柳小倩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倒也不介意前去瞧一瞧。反正辰誉那边还在做着法事,无聊的紧,倒不如陪这位柳夫人好生玩玩。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会怕了柳小倩那媚女人去。 …… “夫人,黄大夫说他待会便过来了。”彩碧低着头乖顺的说道。 “嗯,好。”柳小倩半眯着眸子,犹如一只魇足的猫儿。她依在床榻上,拨弄着面前的床纱:“彩碧,退下去吧。待会到了那个时辰,可别忘了我吩咐你的事情!” “是。”彩碧心头一颤,连忙应下转身出去了。 “哎,瞧瞧那儿没胆儿的模样!” 柳小倩勿自叹了口气,身边就这么个丫鬟,竟还是个这么不得力的。只愿她做事能妥帖点儿,若是待会将事儿给搞砸了,可有她好果子吃的! 不过,柳小倩拂了拂自己的柳腰,果真如她所想,那黄大夫还是着了她的道儿了。 前几日,听得大皇子来了,她梳妆打扮一番,正想去瞧瞧是否也是生了个好模样,岂料连峰竟叫来几个侍卫守了她的门,不让她出去。今日那个空灵法师来了,他们也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出去,莫非还怕她把法师都收服了么? 想起这些种种,当真是令她气的不轻,她也算是个名正言顺的夫人,那些子下人都被唤去了外殿,竟偏偏不让她去?那她是什么?竟连这些下人也不如吗? 故而,越思越气的柳小倩便从后门逃了出去,正要走到外殿,便见一群下人都散了各自干活去了。 她随意拉了个人来,才知道是空灵法师在做法,说府中确实有妖物,还会隐藏于人身上,还有就是而三殿下又吐血了。她冷哼一声,反正辰誉吐血也是常事了,久了她倒都也习惯了。最好这法师能除了妖物,治好殿下…… 第二十一章:非礼啊 想到这里,柳小倩便心生一计,扭着细腰回去写了一封情书,让彩碧送去给黄芪。 呵呵,既然你这阉人,对我起了非分之想,那么…… “柳夫人,草民可否进屋来?” 正想着呢,白茯苓已经候在门外,客客气气的问道。 柳小倩止了回忆,媚着声音道:“黄大夫,快进来罢!倩儿等候你多时了!” 倩儿? 呕…… 白茯苓刚推开房门的手顿了顿,她总感觉会发生什子不得了的事儿。 昨儿个还气势汹汹的,今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一脚踏入房门,便问道了一股异香。 白茯苓心下一动,连忙屏住了呼吸。抬了抬眸子,那躺在薄帐之下的娇儿可不就是柳小倩么? “夫人今日寻了草民来,不知所谓何事?”白茯苓抽了抽眼角,但面上却露出几分不加掩饰的窃喜来。 柳小倩挽了挽青丝,单手托腮道:“倩儿信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黄大夫莫要假正经了。” 这……白茯苓顿在原地:“夫人莫要如此,草民惶恐。” 你一天一个模样,草民可真吃不消啊。 柳小倩拿帕子掩了掩唇,又道:“有何惶恐的?前几日是倩儿错了,倩儿不该如此待黄大夫的,只是当时有连峰在场,倩儿怕被人瞧出了端倪,才不得不如此的。” 哦……缘是如此。但我听的你一口一个阉人,可是起劲得不得了呢。白茯苓面上笑了笑:“缘是如此,是草民错怪了夫人了。” 柳小倩撩起薄纱,半掩着胸前的雪白,嗲着声道:“黄大夫可是原谅了倩儿了?黄大夫,快过来罢,你离得那么远,说出话来我都听不真切了。” 好生开放! 白茯苓心中惊叹一声,但是这……会不会不太妥当啊。 罢了,同是女人,有什子不妥当的。她就暂且同她话话家常吧。白茯苓的眸子掠过一旁的安神香炉,大大方方的撩了帘子坐下了。 柳小倩心中一喜,如饿狼般扑了上来。白茯苓防不胜防,直接被她扑了个正着。 柳小倩欺身压在她身上,灵活的两只小手摸向了她的腰带,手指轻滑,腰带便散开了。 天! 白茯苓连忙将柳小倩一推,缩着身子朝后退了几步。柳小倩看着她满身的凌乱,将自己胸前的衣服猛的一扯,大片春光,一览无余。 如此,柳小倩便又尖着嗓音喊道:“救命啊!非礼啊!” 屋外。 彩碧正畏畏缩缩的和一群子下人道:“真是劳烦大家了。夫人方才说房内有老鼠,扰了她一夜未眠。我没了法子,只好寻来你们了。” 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的下人摆了摆手:“都是下人,不都是求得主子安好吗?而且也不是什子大事,不过搭把手的事儿。” 他们同是下人,自然是明白同样身为下人的彩碧的苦衷的。虽因了她是柳小倩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府中上下都对她心存芥蒂。但思起她也算是个本本分分的人儿,如今又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了他们来,他们哪有不答应的理儿? “真是麻烦你们了!”彩碧感激涕零的点着头,心想着总亏是把夫人安排的事儿给做好了,今日该能落得耳根清净了。 可是,一竿子人儿方入了院子,便听的了柳小倩的尖叫声。 众人面面相觑,彩碧将小脸一变,连忙冲了进去。当视线触及床上的旖旎风光时,她捂着唇‘啊’了一声,忙拿小手捂住了双眼。 夫人和黄大夫这是…… 方才夫人只吩咐她将一众人给唤过来,但所谓何事却未同她细说。可如今,这是……彩碧下意识的将头一扭,果真后头一群人也心生好奇的探头往里看着。 “求求你们,莫要看了,莫要看了。”这可是毁名声的大事儿啊,若是传到三殿下的耳里去,那夫人岂不是没了活路? 彩碧心下一凉,伸手欲要挡住一群人的视线,但他们怎会放过这等子机会? 本就看不惯柳小倩那狐媚子的模样,平日里同他们说起话来,也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大家早就心有不满了,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他们就算是挤破了头也要瞅瞅她那姘头儿是谁! “彩碧!彩碧!快来救我!”柳小倩的眸角落在门口的一竿子人身上,她伸手扯了被角掩在胸口,尖叫道:“快将这好色之徒赶出去,赶出去!” 榻上的白茯苓将腰带一勒,便掀了床帘现在正冲过来的彩碧面前。她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抬眸道:“如今我便站在这儿,你要奈我何?” 彩碧被白茯苓盯的一阵发愣,她喉头一梗,只好将身子一偏,转眸看向榻上的柳小倩:“夫人,这是怎的了?” 瞎了吗?明明白白的事儿都摆在你面前了,还要傻愣愣的问上一句!柳小倩只觉这丫头片子没什子用处,但为今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伸手扯了彩碧的袖子:“方才这下作东西说要替我把脉,结果身子一挨着床榻,便扑了上来,我挣脱不得,只好撕了嗓子喊着,幸而你们及时赶来了,不然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她说着又是帕子一掩,眼泪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很好,外面来了这么多人,这个黄芪估计会死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黄大夫?方才他们挤破了头只为瞧上一眼的下人们,发现所谓的姘头,竟是黄大夫!虽白茯苓一身男装,但府上的人都知晓她是女儿身的,只是得了连峰的吩咐没有明说罢了。 这下子,一干子人早已心知肚明了。黄大夫是女子,又怎会对柳夫人行不轨之事呢?想来定是柳夫人将她当做了男子,便想了这个法子欲陷害于她。 果真是蛇蝎心肠啊。 彩碧干站在那儿,见柳小倩哭的厉害,只好道:“夫人莫要哭了,这事儿传出去会坏了夫人的名声的。” 第二十二章:法师救我 柳小倩捏紧了帕子,抬起氤氲着水雾的眸子看向众人:“大家都是明白人,自是知道是谁受了委屈的。今日我就算是坏了名声,也要将这事告与殿下,让他替我做主!” 彩碧深觉不妥,她欲要劝阻,岂料柳小倩更快一步,连地上的绣花鞋也未穿,便哭哭啼啼的掩着胸口,绕过众人寻辰誉去了。 “夫人!”彩碧一时不知如何,只好跺了跺脚,提了绣花鞋也跟着出去了。 白茯苓看着已然跑远的二人,笑了笑,看向众人:“大家伙儿都散了吧,由着她们胡闹去吧。” 这一天天的,果真是没个安生,那边还在做法呢,你就这样跑去,就不怕被当了妖孽去?白茯苓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黄大夫,奴婢劝你一句啊,最毒妇人心,姑娘以后莫要搭理她了,若是哪日又有这么一出,姑娘可是有嘴也说不清啊!” “是啊,是啊。姑娘以后还是小心点罢!”一众下人实在是看不过去,不由的插了两句。 白茯苓心中一暖,点了点头:“他日我定不会再着了她的道了。” 下人们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几句,便各自散了。 白茯苓转身,她的眸子落在角落的安神香炉上,抬脚走了过去。 “呵,果真是迷情香。”她低声一句,提了茶壶将茶水淋了上去。 方才她进屋时便闻到了这香味,当时便对柳小倩的心思猜了个七八分。不过她也不急,反正都是女儿身,她也没什子好怕的,便由着她自导自演去吧,全当看了场耍猴的杂戏了。 却说柳小倩一路哭哭啼啼的来到了内殿,守门侍卫被她一身的狼狈骇了一跳,好歹这也是他们府上的夫人,那白花花的肉儿,可不能多看一眼的,于是忙将眸子偏向别处。 柳小倩横冲直闯,竟直接冲入了房内。她心下一喜,竟如此顺顺畅畅的便进来了。 “哎呦,非礼勿视!”正在作第二次法的空灵法师,被这个衣冠不整的女子吓了一跳,手上的桃木剑险些滑落在地。 柳小倩原本哭的梨花带雨,却看见一个光头和尚拿着一把剑直愣愣的避开了她。柳小倩估摸着,这便是那传说中的法师。一念至此,便抱住法师的大腿,哭声更是放大了几分。 “法师救我!” 不是说有妖孽么?那就让黄芪做那个妖孽吧!毕竟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情,需要一个台阶下的。柳小倩这样想着,哭的更是无助了,水晃晃的白面条,一蹦一蹦的,几乎要夺衣而出。 连峰捂着额头,抽搐着眼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特么的,丢脸都丢到大皇子和空灵法师这里来了。 “三弟,这是?”辰濡仿佛见着了天方夜谭一般,愣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除了幼儿时期的奶娘,他倒没有见过如此衣衫‘单薄’的姑娘,这胸前的雪白,这浑圆的肩…… 这是……青楼女子么? “咳咳。”瞧着柳小倩满身的狼狈,辰誉皱了皱眉头,费力的咳出一口老血,唉,看样子,连峰还得再多做一些血袋才行啊。 “这是……我的……咳咳,这是柳夫人。” 竟然是那位柳夫人?空灵心中一阵暗笑,皇后啊皇后,你真是会选人。 “夫人莫急。”空灵法师将桃木剑收好,虚扶了一把柳小倩。 “殿下,法师,你们可要为奴家做主啊!”柳小倩哭了会儿,这才缓缓的收了声,转而小声啜泣道:“今日奴家身子不舒爽,思起府上有个黄大夫,便想着寻他来为奴家把把脉,谁知他方挨了床榻,竟朝着奴家扑了过来,奴家岂能遂了他的愿,气力不敌他,奴家只好撕了喉咙大喊着,幸而下人们及时赶到,否则奴家怕是……没了活在这世上的颜面了!” “奴家又听闻,府上近日有妖孽作祟,想来平日里那黄大夫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奴婢恐怕……” 还……挺聪明,竟然知道把锅往妖孽上推?白茯苓一进门,便听到柳小倩戚戚然的控诉,不由的在心中小小的夸赞了对方一下。 “咳咳,妖孽之事,切不可妄言,你是母后赐予我的,我必不会让你白白受辱的。”辰誉面色如常,心里却是一阵翻涌。勾引了白茯苓一次不够,竟又生了陷害她的心。 “殿下——”柳小倩知道这是在警告自己了,水眸之中,满满的都是泪水,似有说不尽的委屈一般。 “黄大夫一身正气,为人耿直,又怎会对你图谋不轨?”连峰可不想给柳小倩面子,直接便反驳了回去。 柳小倩微微一笑,又用帕子将笑掩去,她将眸子一转,道:“奴家自知黄大夫是个好人,可这妖孽……想来那妖孽定是看上了奴家的几分美色,便心生不轨……” 白茯苓嘴角抽了好几抽,一时间也不知道说柳小倩是聪明好还是笨好些。 几分美色?倒也真看得起自己啊。连峰手中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辰濡墨色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怒气,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竟然…… “柳夫人,妖孽一事,切不可胡乱言语,倘若皇后知道自己亲自挑选的儿媳,竟勾得妖物,想来,也不会开心的。”辰濡压下心中的火气,道。 “这……”大皇子说这话的时候,无形中有一股压力便施在自己身上,柳小倩这才惊觉,自己是有多蠢,倘若黄芪为妖一事成立,那么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得善终,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可不能当真啊。 第二十三章:动静 “请大皇子指教。”柳小倩颤着身子说道,这下,是完了。 “指教倒是谈不上,不过既然法师在此,想来妖物早已清除,柳夫人想来是遇到了梦魇,错把梦境当现实了。” “是。”柳小倩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来人,咳咳,送柳夫人回房,好生照看着。”辰誉咳了一声,虚弱的下着命令,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柳小倩一眼。 “殿下!”柳小倩一惊,这是要将她软禁起来么? 最终,在柳小倩的呜咽之中,这件‘非礼’的闹剧,画上了句话。一干无关人等也都退了下去。 “黄大夫,不如也让法师帮忙做个法去去晦气吧。”觉察到白茯苓灼灼的目光,辰濡笑道。 “咳,确实需要。”辰誉暗自好笑,想来白茯苓这次这个暗亏吃的不浅。 “多谢大殿下。”白茯苓福了福身子道,看来传闻大皇子为人懦弱,也并不是真实的。白茯苓如此想着,忽然后悔了,自己可是一身男子装扮,竟行了女子之礼!她心下恼怒自己的蠢笨,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搪塞过去。 辰濡抬手笑了笑,道:“黄姑娘,不打紧,早在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我便知晓你是女儿身了。” 连峰也笑了:“估计,也就柳小倩那缺根筋的脑子,才没瞧出端倪,还以为你是个男人。” 噗嗤一声,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直到这阵笑之后,白茯苓才知道这些人,在做一件多么凶险的事情。 …… “启禀娘娘,空灵法师做法之后,三皇子身子大好,圣上龙颜大悦,命三皇子参与此次秋围。”齐嬷嬷刚接到消息,便匆匆赶来告诉了皇后。 “小杂种,那么狠的毒竟然也弄不死你!”皇后白艳衣袖一挥,红木几上的青瓷茶盏‘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一如她此刻乱如麻的心神。 如今,非旦没至辰誉于死地,竟然连今年的秋围,他也要去?若是他又施了奸计,让皇上注意到他的才华,那自己的辛儿…… “启禀娘娘,有线人来报,侍妾柳小倩已被三皇子软禁在别院。” “启禀娘娘,安插在三皇府的若雪姑娘暴露了,已然被抛尸野外。” 一会功夫,一前一后,两个黑衣的侍卫小跑至白艳跟前拜倒道。 “好个辰誉!”白艳冷了眸子,胸口上下起伏着,这是公然向我宣战了?我赐你的女子,你不满,软禁了起来。我派去的眼线你竟然直接杀了…… “娘娘息怒……”侍卫早已凉了后背,他颔首看着白艳。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滚出去!一群废物!本宫要你们何用!”白艳扑到几案上,将案上的卷轴全数掀了出去。 …… “你这刚对外宣称身子有了起色,就要去狩猎,不怕人家拆穿你装病呐?”白茯苓问道。今日便是秋弥启程之日,因了要在狩猎场地待上五天,白茯苓便多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待白茯苓同丫鬟绿柚带着些子细软来到外殿时,辰誉已然等候多时了。 “哪里,大家只会夸赞空灵法师法力高强才是。”见着她来了,辰誉这才收了折扇,上下又将她打量了个遍,不觉拧了眉道,“不是同你说过莫要穿白袍子吗?还是早先日子的那件青布衫中规中矩点儿。” 在府中引诱了柳小倩不够,难不成还要去外头拈花惹草?辰誉心中暗暗郁闷。 穿什么都要管?还真当自己是管家婆子了!白茯苓两眼一眯,“莫不是我生得太俊了,殿下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去?“ “嗤,就你这副白面模样,哪像个随行医者?不知情的人,道你是我的男宠也不定呢。”辰誉含着笑道,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凝着她。 男宠?白茯苓气极,看向辰誉身后正步伐稳健走来的连峰,水眸一转,“殿下莫要如此,连大人听到可要伤心了。” 连峰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脚步一顿,又干他什子事了?正欲回禀若雪的事宜,他的眸角捕捉到远处的一抹艳影,后退一步,道:“殿下,属下去将大皇子请来。” 连峰垂首,勾了勾唇,转身去了。 方没了连峰的影,柳小倩那酥骨三分的声音便传了来,“殿下,恳请殿下带上 奴家一同去猎场。” 柳小倩漾着双峰,两手我见犹怜的揪着帕子,好似若辰誉不答应便是他的过错了。 白茯苓偏了身子,下意识的往辰誉身旁挪了挪,两眼有意无意的落在她的胸前。想来她的肚兜该要特地订做吧。 辰誉方还温和的眸子,几不可察的冷了下来,“你跟去做什么?还真当狩猎是寻玩乐去了?莫非还想关禁闭?” 柳小倩跺了跺脚,想到这些天被关进小黑屋的暗无天日日子,不由又是盈盈欲哭,终是鼓起勇气,轻柔的未掀起一丝尘埃,“那狩猎场不比府上,奴家是担心若是出了什子事,奴家也好服侍着殿下。且,殿下大病初愈,那素色帕子……“ 素色帕子?白茯苓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些画面,她蓦的瞪大了眸子。 不得了啊,竟然暗示辰誉同她圆房! 辰誉也是一愣,想来,此生再也见不到第二个如此生性开放的女子了吧。若不是怕做的太过火,他那个‘好母后’又会赠他新的姻缘,他也不会这么早将这柳小倩放了出来。 辰誉别了眸子,不着痕迹的扫了眼身旁的白茯苓,继而道:“狩猎之事不劳你操心了,本宫有黄芪一人便够了。且,有了她作伴,这长途漫漫想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不待白茯苓缓过神来,辰誉便倾身啄了啄她的脸,并轻声唤了她句‘芪儿。’ 轰!柳小倩吓的身子一软,差点倒了下去,她抖着手,“殿下,殿下,你……” 她的命是有多苦啊?好不容易嫁人了,又是个短命的。好不容易病治好了,又是个断袖的!天啊,这日子过的,还不如关小黑屋呢…… 第二十四章:陈公子 坐了将近大半日的马车,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下车,白茯苓便和绿柚一起出门走了走,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南林猎场挨着山边,一路走着,风呼呼的鼓起了白茯苓肩上的披风。 她偏头看着小脸通红的绿柚,道:“只知将我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却穿的单薄。想来这围场也没什子好看的,我们回去罢。” 若雪虽然不在身边了,辰誉竟然又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蠢姑娘。 绿柚头摇的如拨浪鼓般,“姑娘……公子,不打紧。走着走着身子就热了,这里风景如画,公子莫要错过了。” 白茯苓笑了笑,抬起头来,四面环山,跟前便是绿葱葱的林子,时而有几只灰身的鸟儿飞过,在空中悠转几圈,啼叫几声便没了影儿。 她的面上僵了僵,便想到了若雪。也不知她如何了? ‘啪!’一声脆响拉回了白茯苓涣散的思绪。她收了心神,微微顿了步子,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隐在一营帐后面。 “公子……“丫鬟绿柚被白茯苓硬生生的往身后一拉,她差点惊呼出来。 “嘘。”白茯苓伸出食指抵着唇示意她不要出声,这才探了头去。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了一青衣女子已然通红的面上,“不长眼的贱婢!“ 那发声的女子细眉圆眸,眉心一点红,微塌的鼻梁下一张微厚的唇,依旧喋喋不休的骂着:“你道太子殿下多瞧了你一眼,还真当自己麻雀变凤凰了吗?本宫走过来都没瞧见吗?还是你根本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说着,她又扯了那女子的一撮青丝狠狠一甩,女子便如轻飘飘的纸片般落在了地上。 一身烟绿宫装,外披一层薄透的粉纱,拖地的下摆上正盛开着艳丽的海棠花。 白茯苓凝了眸子,视线落在她髻上一摇一晃的金步摇上。 想来,这身打扮,这等措辞便只有太子妃夏沫一人了。 早先未曾谋面,也曾听人暗地里对太子妃评头论足:生得也算是个好模样,但偏偏性子尖酸刻薄,让人见了便亲近不得。如今见了,果真如此。也难怪那些子闲人儿顶着谩骂太子妃的罪名也要忍不住说上两句。 那地上的女子,该是个奴婢吧。只是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倒是不对这个身份啊。听刚刚那夏沫的那一番话,该是记恨她这易勾了魂去的脸吧。 “太子妃恕罪,奴婢无意冲撞太子妃,方才是奴婢晃了神。”地上的女子缓缓爬了起来,又跪倒在地上,行了大礼,恭谨却不显卑贱。 “贱婢,若是还有下次,定挖了你的双眼!”夏沫抬脚对准她的腹部踹了下去,见着她面上因为疼痛而扭曲着,这才领着一竿子丫鬟趾高气扬的走了。 “嘶。”见她们走远了,女子才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落满的灰,牵了牵唇角,也转身去了。 “公子,你道方才那嚣张跋扈的女子是谁啊?我的天,她骂人时嘴巴都快吊到耳畔了。”瞧着那女子落寞的倩影,丫鬟绿柚一个没忍住便说了出来。 白茯苓抿了抿唇,“若是你当着面说了,想来死一百次也是不够的。瞧她的穿着打扮,你可猜出来了?” 绿柚扁了扁嘴:“莫不是哪个宠妃吧,我听府上的姐姐们说,得宠的妃子最是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了。” 她说着又抬了黑黝黝的眸子看向白茯苓,似乎在等着夸奖。 白茯苓笑了笑,摇了摇头,“即便是得宠的妃子,也不会如此,她的上头还有凤仪天下的皇后,若是越了线,岂不是成了皇后的眼中钉?像她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模样,概只有一人了。” 丫鬟绿柚一个激灵,眸子亮了亮,“太子妃!” “是了。”白茯苓点了点头,慢慢的往回走着,树叶落了一地金黄,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弯了弯唇,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不料才来第一天,便见着了个贵人,竟还是个如此张扬的主。而她,定要将这深宫中的人儿一个一个的认过去,谁的手中染了她爹的血,她定要那人血债血偿! 回到营中时,已然天黑了。 绿柚去端了些点心来,白茯苓看了看面前嫩绿的绿豆酥,面前便浮现出方才那青衣女子的身影来。 不知为何,白茯苓觉得她不仅仅是个奴婢。她身上自然散发着端庄典雅之美,两手葱白,不似干粗活的手,反倒该是持笔的模样。 “公子,外头有个自称陈君的男子寻你。”绿柚小跑至白茯苓身旁,附耳道。 白茯苓愣了,抬眸看向营外,可门口掩了帘子,她看不真切月光下的那一抹身影。 “不知,陈公子所谓何事?“白茯苓抿了抿唇,高声问道,原来是这个‘辰公子’。 “陈某久仰黄大夫的大名,今日幸而听得有人道黄大夫也来了这狩猎场,掩不得心中仰慕,只好深夜擅自前来拜访。黄大夫见谅,是陈某唐突了,但陈某只求能见黄大夫一面。” “哦,缘是如此。陈公子不辞辛苦寻了黄某来只为见上一面,黄某心中惶恐,哪有不允的理儿?“白茯苓嗤笑一声,且故意拉长了音节,生怕门外的人听不真切。 “公子。”丫鬟绿柚扯了白茯苓的衣袖,虽不知来者是谁,但姑娘如此不屑的笑声任谁听了都会平添三分怒气吧。 白茯苓侧眸,示意她稍安勿躁。只听得片刻后门外的男子动了动身子,“听黄大夫的意思,这是同意了?“ 白茯苓掩了眉眼的笑意,“是了,陈公子快进来吧,外头更深露重的,公子莫要着凉了。” “那……陈某恭敬不如从命了。”帐外的人话未落便掀了帘子垂首进来了,行至白茯苓跟前,又拱了拱手,“今日幸得见到黄大夫,真是陈某的三生荣幸啊。”他压着嗓音奉承道。 白茯苓眸角微动,认识你是我前世造来的孽啊。她挥了挥手:“陈公子莫要见外,坐下吧。” 继而又看向身旁愣着的绿柚,“绿柚,给陈公子沏杯热茶去去寒气。” “是。”绿柚看了一直垂着头的男子一眼,方才便觉着他有几分熟悉,瞧着他走进来的步子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可偏偏他的脸隐在暗处,打量几番,却还是看不真切。 收了心神,绿柚忙上前提了茶壶沏了杯茶,看着依旧站在那儿的男子,又看了看白茯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白茯苓勿自坐着,拈了枚芙蓉糕塞入嘴里,就着口清茶咽下,这才道:“殿下还真是沉得住了。想来殿下偏喜杵在那儿吧。罢了,由着殿下去吧。” 殿下? 绿柚瞪了眸子,她道为何会偏生几分面熟呢。可面前这一身侍卫打扮的人怎会是殿下呢? “嗤,我演得如此认真,你倒也不配合着点。”辰誉这才抬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来,大步一迈,便拉了木椅坐下。 第二十五章:皇后娘娘来了 绿柚吃了一惊,险些惊呼出“殿下”两个字来,但好在她及时捂住了嘴,这才没有惊动到外面的人。 白茯苓依旧是一脸淡然的模样,这一切不光已经全然在她的计划之中,甚至准确说其实就是她和辰誉之间安排好了的,这一步棋走的如何,可直接关系到他们的以后啊。 绿柚回过神来,却还是一脸不解道:“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辰誉不是应该在他的帐子里好好休息么?若只是想见姑娘,那大可以身子不适的名义叫姑娘过去,完全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啊。 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还指不定会多生出什么事端来呢。 然而还不等绿柚多想,就听白茯苓道:“绿柚,你还愣着干什么,还快去倒茶。” 绿柚眉头微皱,看了辰誉一眼却也见他不说话,好似默认了一般,绿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照二人的吩咐去做了。但心里却不禁想着,殿下也实在太胡闹了吧。 白茯苓一边瞥着辰誉,一边不动声色的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这家伙穿成这样偷偷跑过来也不知是要干什么,想到这里,白茯苓就更加故意的做出一副无视的姿态。 辰誉原本等着白茯苓开口,但是这丫头竟然半天没有动静,明显是在吊他的胃口,辰誉一个不悦就忍不住一下子过去抓住了白茯苓的手腕。 白茯苓就是一愣,没想到辰誉会突如其来的来这么一下。 然而等到白茯苓回过神来的时候,辰誉却突然一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白茯苓一下子撞进了辰誉的怀里,白茯苓只觉得自己的胸,恰好不偏不倚的撞到了辰誉胸前结实的肌肉上,虽然她已经用束胸缠过了好几圈,但却还是依旧能感觉到那种微妙的挤压。 想到这里白茯苓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刚想从辰誉怀里挣扎出来,然而辰誉却一下子伸出另一只手,十分赖皮的搂住她的腰,将她抱住让她动弹不得。 白茯苓挣扎了几下拗不过他,只能红了脸道了句:“别闹了。” 她这一声本来是极度羞赧的,但在辰誉看来,却反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欲拒还迎的感觉,而白茯苓那张红彤彤的小脸,更是像春日里的花朵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娇嫩可爱,大有一种任君采摘的感觉。 辰誉没来由的就是心头一动,忍不住就凑了过去。 他见过那么多女子,还从没有人能像白茯苓一样,让他如此动心,即便是这样一身男装,也让他有种情不自禁的感觉。 白茯苓看到辰誉就这么凑了过来,即便此刻帐篷里没有人,白茯苓还是忍不住脸上一红,她下意识伸手推开辰誉,红着脸道:“外面还有人呢。” “那又怎么样?”辰誉眉头一挑,脸上的笑容又带了几分暧昧,他搂着白茯苓的手突然一紧,白茯苓又一下子,触不及防的,朝着他又靠近了一分。 只听辰誉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诱人的暧昧,在白茯苓耳边响起,好似夫妻间枕边的低语一样,只听得白茯苓一阵面红心跳,辰誉道,“本王喜欢的,自然要好好抱在手里了,直到你从内到外,完完全全的属于本王为止。” 白茯苓听到最后,一颗心已经狂跳不止,从里到外,辰誉的话分明是在暗示着什么。 更何况这家伙说归说,手上还不老实,一直在她的腰间反复摸索着。 白茯苓一下子冷静下来,咳嗽了一声缓解了一下羞赧,一本正经道:“殿下难道忘了我们今日来的目的吗?今日,可是为了殿下的前程啊。” 辰誉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一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为你而死本王心甘情愿。” 白茯苓白了他一眼,心中微嗔,这家伙总是这样,该正经的时候,全用来撩妹了。心里虽然这样说着,但脸上却是不尽的甜意。 白茯苓又再一次推开了他的手,而这一次辰誉并没有再继续坚持,而是让她推开了自己。只是松手之际,辰誉还趁其不备在白茯苓脸上亲了一口。 白茯苓略微惊讶,却还是满心甜蜜的白了他一眼。 辰誉却只是笑笑,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脸无辜的样子。 这家伙当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啊,不过却也奈何不得,白茯苓也不再开玩笑,端起一本正经的样子对他道:“殿下可都安排好了吗?” 白茯苓说到这里,看了帐子外面一眼,确定外面没人偷听,她才继续又压低声音问道:“空灵法师的人,可都准备好了?” 前次空灵法师虽然来了王府为辰誉做法,但因为王府中一直有皇后的眼线,再加上一些外力的原因,所以辰誉私下里也没办法和空灵法师接触,就连她也同样不行。 这次,辰誉之所以要出来与皇上共同狩猎,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联络上空灵法师的势力,其实那也是辰誉的母妃去世前留下的一大势力,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儿子今后能有自保的能力,即便成不了太子,也不会被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辰誉没有开口回答,却只是点了点头,用眼神在告诉白茯苓一切都妥了,让她不必担心。 白茯苓略微送了口气,而就在这时,却见绿柚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白茯苓和辰誉都吃了一惊,白茯苓正要询问绿柚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然而还不等白茯苓开口,白茯苓突然注意到辰誉的表情,辰誉沉默不语,这让白茯苓心里微微一震。 随即,白茯苓便注意到绿柚手中并没有茶水,而她分明是被自己吩咐出去倒茶的啊。 白茯苓又看了辰誉一眼,心里顿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白茯苓这才道:“绿柚,到底出什么事了?” 绿柚原本已神情大变,听到白茯苓的询问才勉强镇定下来,语气中却还是掩饰不住慌乱之意,只听她道:“殿下、姑娘,事情不好了,奴婢刚才回来之时路过门口,老远看见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正朝着姑娘这边走了过来。奴婢来不及多想,赶快回来告诉殿下和姑娘了。” 第二十六章:你若有事,我便让她偿命 辰誉和白茯苓闻言都吃了一惊,皇后的人,在这个时候来,未免有些巧合吧。 白茯苓眉头一皱,忍不住看了辰誉一眼,却见他正低头不语,似乎也在思索着对方突然这么做的目的。白茯苓道:“你快躲起来,可不能让皇后的人,看到你这个打扮在我这儿,不然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辰誉点点头,道了句‘当心。’便躲到了屏风后面,辰誉刚一躲好,外面就有人进来了。 来的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女官,白茯苓虽然心里早就已经知道,但当看到来人时还是刻意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那女官一进来就面带笑意,看到白茯苓的瞬间,更是微微一笑很倾城,道:“黄大夫,咱们皇后娘娘听说黄大夫为三殿下治病有功,特地让奴婢带了些御膳房的点心来慰劳黄大夫呢。” 听到这句话,白茯苓适时的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惊讶道:“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快请坐快请坐。” 那女官只是浅浅一笑,瞧了一眼白茯苓旁边的位置,那椅子似乎有些歪了,好像刚有人坐过的样子。 白茯苓看到那女官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她也不多想,立刻上前去将那椅子扶正,一边还故作责怪的对绿柚道:“绿柚,你这丫头也正是粗心,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若是今日来的是皇后娘娘,那这礼不是失大了吗?” 绿柚听到白茯苓的话先是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她立刻道:“是是是,都是奴婢不好,还请先生恕罪。” 那女官听着白茯苓的话,看着这主仆二人的反应,脸上只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白茯苓又转头望向她,好似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一样,道:“当然,自当是草民去拜见皇后娘娘的,怎能让皇后娘娘纡尊降贵来我这小地方呢?” 那女官只是一笑,但却并没有反驳他这话,听着白茯苓训完了奴婢,随即转移话题道:“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先生又何必同她多计较呢。” 说完, 她便转头冲着随行的奴婢使了个眼色,那奴婢立刻上前,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下,放到了白茯苓面前的桌子上。 女官亲自上前去打开那食盒,从里面取出两盘精致的糕点,一一摆放在白茯苓面前。 白茯苓看着那糕点,顿时露出一副乡下草民见到宝一般,喜悦道:“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草民自当亲自前去道谢,如此不枉娘娘如此器重。” 白茯苓表面上虽然这么说,但这些都不过是客套话而已,只是不知皇后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目的。说起来这位皇后娘娘,可是敌方势力,恨不得辰誉不治而亡,竟然会来感谢她这个医治辰誉的人,当真是奇了。 想到这里,白茯苓不禁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这两盘糕点,心里暗自琢磨着,皇后不会在这糕点里偷偷给她下了毒吧。 白茯苓正想着,女官忽然道:“皇后娘娘有吩咐,要奴婢看着黄大夫亲口吃下才行,不然奴婢回去娘娘会怪罪奴婢的。” 白茯苓闻言,心底就是一惊,不光是她,旁边的绿柚也同样吃了一惊。 亲口吃下,这糕点里要是有毒怎么办?绿柚想到这里,面上不免露出一丝焦急之色,她转头看向白茯苓,似在用目光询问白茯苓,该如何是好才是。 白茯苓沉默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女官的目光,却始终落在白茯苓身上,看到白茯苓白天没有动作,那女官突然冷冷一笑道:“怎么了黄大夫?难道连娘娘的情,你都不愿领吗?” 白茯苓不说话,她知道此时此刻,屏风后还有一双眼睛正看着她。而她的举动,从某种意义上,会牵引着那个人的决定。辰誉那样聪明多疑的人,恐怕早就已经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但若她再这么继续拖延下去,恐怕辰誉会忍不住走出来。 若让皇后身边的人,发现辰誉这个时候这副打扮,偷偷在她这里,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算了,干脆一点吧!如此想着,白茯苓突然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 她这一举动来得突然,倒是把绿柚也吓了一跳,再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茯苓把那一口糕点吞下去。 屏风后,辰誉见到这一幕,却只阴沉着脸,紧握着拳头。 那女官看着白茯苓吃了下去,面上顿时又重新露出了一丝笑意,她方才道:“这真真是极好的,黄大夫今后要好好办事,娘娘必定还会对你重重有赏的。” “多谢娘娘美意。”白茯苓依旧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 那女官微笑着看着白茯苓,半晌方才道,“既然如此,奴婢就先不打扰了,奴婢就先回去复命了。”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该演的戏码也演完了,白茯苓自然不需要再装模作样的挽留,只是带着谄媚的笑容,道:“姑姑好走。” 女官回之笑笑,便转身走了出去,跟着她来的一干宫女,也同样跟着她一并离开。 等到皇后的一群人都走了之后,绿柚才终于忍不住一脸慌张,对白茯苓道:“姑娘,你没事吧,皇后娘娘的东西,你怎么能真的吃了呢,那糕点里……万一有毒怎么办?” 白茯苓摇了摇头,然而还不等她说话,只听辰誉冰冷的声音传入二人的耳中,辰誉道:“若是真有毒,即便是皇后,我也会让她偿命。” 听到这句话,绿柚顿时就愣住了,准确说是被辰誉的话给吓了一跳。 白茯苓看了绿柚一眼,心下无奈,好端端的说这样的话吓唬人家小婢子作甚?故作轻松道:“绿柚你不用担心,先下去吧。” 听到白茯苓这么一说,绿柚才回过神来,愣愣的看了白茯苓一眼,最终确认姑娘的确没什么事之后,这才悄然退了出去。 等到绿柚离开之后,白茯苓看着辰誉,道:“绿柚不过是个小丫头,在她面前,何必说这样的话吓唬她呢?” 白茯苓的话说完了,但辰誉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 第二十七章:异样 这家伙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见辰誉难得的脸色如此难堪,白茯苓心中不免再次开始了一阵腹诽。 “草民无事,还请三殿下不用担心。再说,皇后娘娘也不至于这么笨,有这么多人看到她身边的宫女,到我这里来给我送东西,若是我真的出什么事了,皇后不是首当其冲吗?所以……皇后是不会想不开的,这糕点里肯定是没毒的。” 白茯苓半开玩笑的说着,说完又伸手,从那盘子里再拿出一个糕点来,准备吃给辰誉看。然而还不等她的手碰到盘子,辰誉便慌张的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茯苓微微惊讶,辰誉手上突然用力,便把她拉到了他面前。白茯苓大吃一惊,再抬头的时候,四目相对,有流萤飞转,似乎连空气里的微风都是暖的。 “你……怎么了?” 白茯苓话音刚一出口,还不等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完,辰誉突然一下子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这样亲密的距离之下,白茯苓的脸贴在了他厚实的胸口上,甚至还可以听到对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和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以及那男子身上特有的温度,还有,传说中,雄性的荷尔蒙…… 粉嫩的脸颊布着一层细汗更加的衬着她的可人,白茯苓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是漏跳了好几拍,再这样搂下去,会出事的。她撑开小手,试图推开辰誉。 然而辰誉却将她抱得更紧,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她一样,他道:“我刚才并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若是谁要杀你,我必定让她偿命。” 白茯苓闻言心头微微一颤,她虽然已经能想象到,此刻辰誉的目光是有多么的坚决,不知为何,她却不敢抬头看辰誉的眼睛。 白茯苓柔声安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谁知她话音一落辰誉却道:“不管你有没有事,我都不允许你再这样冒险。” 辰誉说到这里,突然松开了白茯苓的手腕,然而他突然又用双手一左一右的抓住了白茯苓的双肩,他将白茯苓从他怀里拉了起来,却又是这么直勾勾的注视着她,道:“听到没有,白茯苓,以后,我不允许你再做任何危险的事。” 闻言,白茯苓只觉得对方那炽热的目光,以及目光中灼人的情愫,就好像是灼灼烈焰要将她燃烧一样。白茯苓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作答,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淡淡的一个字:“好。” 听到她答应了自己,辰誉这才肯放手松开了她,然而很快,辰誉又道:“不行,我还是觉得不放心,一会儿,我找个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噗嗤。”看到辰誉依旧还是那一副紧张的模样,白茯苓突然间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找什么大夫?我就是大夫,你的身上的毒,还是我压制的呢,难道还有其他比我更厉害的大夫?” 辰誉闻言眉头就是一皱,虽然白茯苓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这个小妮子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倒是让他心中微微一恼,就不能对自己的安危上心一点吗? 瞧见辰誉渐变的脸色,白茯苓心中微微腹诽了一下,这身子才刚好些,就成变色龙了不成?一个晚上这张脸变了多少种颜色呐?虽然腹诽着这个男人,白茯苓还是将声音揉了揉,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知道你都是在为我好。这样吧,我当着你的面,自己给自己诊个脉,好不好,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像哄小孩似的,白茯苓说完,也不等辰誉回答,右手的手指,顿时搭上了自己左手的手腕装模作样的诊起了脉。原本,白茯苓没有在意,但当她触碰到自己的脉搏时,突然眉头微蹙了一下。她这个动作很小,就连在她身边的辰誉也没有察觉到。 辰誉此刻也注视着她的手腕,只等着她诊脉之后,确定完全没事了,才能放心。然而似乎等了许久,白茯苓也不说话,辰誉心里不免开始有些着急,终于,他忍不住道:“到底怎么了?莫非真的中毒了?” 辰誉说到最后眉头一皱,语气中也夹杂着几分冰冷。 白茯苓原本还有些出神,但听到辰誉的话她顿时回过神来,这家伙也太敏感了吧。为了不让辰誉多想,白茯苓立刻道:“没有没有,我没事,你不是不放心嘛,所以我就诊的仔细了一点。” 辰誉看着白茯苓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根本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白茯苓突然有些心虚,还不等辰誉再说什么,她突然道:“三殿下,我现在有点累了,想先睡会觉,一会儿起来,我再去给你诊脉可好?” 说着,白茯苓打了个哈欠,顺带伸了个懒腰。 辰誉看到她一副慵懒的样子,跟个小猫一样,顿时,面上宠溺的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道:“你好好休息就是,午后的诊脉就不用了。”说到这里想了想,又继续道:“晚膳过后我会偷偷再来看你。” 白茯苓听到这里脸就一红,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啊,竟然想晚上偷偷跑到她房间里来,真是少儿不宜。 也不知辰誉是不是故意的,还不等白茯苓开口回绝,就已经先迈开步子离开了。白茯苓看着他的背影,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等到辰誉离开之后,白茯苓脸上的笑意很快就消失了,她的右手又再度搭上了自己左手的手腕,此刻周围没有旁人,白茯苓的眉头,便毫无遮掩的皱在了一起,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的确是没有中毒的脉象,但是不知怎么的,她的脉搏,却有一些小小的说不出的奇怪。但是那种奇怪却只是若隐若现,仿佛隔着一层迷雾一样让人看不清,甚至以她多年的经验却也只能略微察觉探测到一二,就根本不用说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以及到底要不要紧了。 第二十八章:计划 难道那位皇后娘娘,当真是一言不合就给她下毒了? 白茯苓脑海中顿时闪过这个念头,然而很快又摇了摇头,自行将这个念头从自己脑海中打消。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怎么可以先在这种小事上,自己吓自己呢。 不过皇后今日派人到自己这里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来给自己送两盘糕点,犒劳一下吗?不,按照之前的印象,皇后自然是不会做这样毫无意义的事。 虽然白茯苓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禁不再多想。 此刻皇后帐中,那被派去给白茯苓送东西的女官,正掀开帐子走了进去。只见她一言不发,踮起脚来,缓缓走到皇后面前,头也不抬的先行了个礼,这才低声唤了一句:“娘娘。” 皇后白艳,此刻正穿着一身过膝的月白长衫,衫上用银色丝线绣着精致的凤凰图案,刺绣间装点的,是一些大小不一的珍珠。这衣服虽远远一看并不显眼,但却在细节处,彰显着华贵和与众不同的地方。 白艳慵懒的斜靠在踏上看着书,就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贵妇人一样,然而周围虽有四五个奴婢候在一旁,但屋子里却是十分安静,静得连一滴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也可以听到。她虽热看上去一脸平和,但不知怎么的,却有一种与生俱来不怒自威的高贵感,让人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那回来的女官跪了半晌,白艳这才缓缓将手中的书放下,好似刚听见女官的传话一般,微微抬起眼,看了她一下,方才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听了白艳的话,女官回答道:“回娘娘,一切妥当,还请娘娘不必担心。”说到这里,那女官微微停顿了一下,见白艳微微颔首,心中稳了一稳,继续道:“只是,奴婢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白艳原本还算平稳的眉,稍稍一皱,她可没有兴致顺着别人的话来问上一句。白艳重新拾起书本,轻轻翻开一页,轻哼了一声,那女官心中微微一惊,自家主子喜怒无常,可不能惹了祸事,当下也不敢再卖关,连忙带着一丝讨好,含着笑,道。 “奴婢去黄芪大夫那儿的时候,发现黄芪大夫面色虽然镇定,但眼神却有些慌乱,奴婢便留了心眼,仔细看了一圈,果然发现有一人躲在那黄大夫的房间里,就在那屏风后。若是奴婢没有看错的话,那人腰间还挂着一个青色璃纹玉佩。” 女官说到这里,已然不再说下去,只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着白艳的表情。 白艳略微沉吟一下,突然又是冷冷一哼。这璃纹玉佩,可是皇子才有的东西。这个时候,其他皇子都在那个老皇帝辰牧那里,唯一一个没有去的,也就只有这个刚病愈还在修养中的三皇子辰誉了。 那姓黄的大夫,既然是给三皇子看病的,辰誉想见他,大可光明正大的,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的,还故意掩人耳目?呵,定是在谋划着些见不得人的勾搭。 如此,白艳当即吩咐道:“你立刻去安排人手,这几日不光要监视三皇子,还要连这个黄芪黄大夫的一举一动,也都一并监视在内。”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辰誉那小子胆敢如此猖狂的参加狩猎,恐怕和那位黄芪大夫脱不了干系吧。既然,一个个的都这么迫切的想与本宫为敌,那本宫,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皇后想到这里,脸上已经布满寒气,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一圈。周围的宫女见此,更是将头深深埋下,再无一人敢擅自多言,生怕横生多了一些罪受。 第二日一早,白茯苓按照原先约定,陪同辰誉一起去参加狩猎。一路上白茯苓始终心事重重的,其实昨晚她就没有睡好,心里想着的,一直是自己那略微有些奇怪的脉息。 辰誉从看到白茯苓第一眼,开始就察觉到她心事重重,趁着没有外人看见,辰誉面带着桃色,借着一阵轻风,忽然握着她的手,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问道:“怎么了?” 一阵暖意从掌心传来,白茯苓恍然回神,又仓促的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只是昨夜没有睡好而已,并无大碍。”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但白茯苓心里却是微微一惊,难道自己的反应已经这么明显吗?想到这里,她立刻定了定心神,收敛了神色,却听辰誉担心道:“你若是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今日这里有我就行。” 白茯苓连忙道:“不用担心,我是真的没事。” 辰誉默默的再次看了白茯苓一眼,最终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白茯苓走到正确的位置,坐了下来。 三皇子辰誉之前一直是病着的,所以也很久没有出席这样的场合,这次虽然大家早有耳闻他已病愈,陛下特地跟准他随行狩猎,但当大家亲眼看到辰誉时,还是忍不住探出头多看了他几眼。而所有人的目光,在看向辰誉之后,都不免落在他身旁,那个年轻俊朗医术高明的少年大夫黄芪身上。 白茯苓虽然一脸淡定的样子,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自在,毕竟她被这么多人这样盯着看过啊,实在是太过尴尬。 等到所有人都来得差不多了,皇帝辰牧皇后白艳还有皇子们都全部坐到了位置上,众人的注意力才稍稍从辰誉和白茯苓身上移开。 白茯苓趁着没人注意,还是不放心,凑近辰誉身旁,偷偷问了句:“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辰誉没有回答,只是用纤长的右手食指,沾了一点面前酒杯里的酒水,接着不动神色的在桌子上写了个“嗯”字。白茯苓只看了一眼,目光便转向别处,二人就这样不动神色的只等那字迹自行随风消去。 众人一并起身向皇帝皇后行礼,白茯苓也随即跟着众人一起动了起来,只是她心里想的却是一会儿的安排。待会,等皇帝宣布狩猎开始,所有人便都会离去,到时候…… 第二十九章:不可小觑 白茯苓默默在心中回味了一下,昨日与辰誉一起商量的计划。 一会儿根据事先的安排,空灵法师会通过易容术,装扮成侍从的模样,给辰誉送酒,然后就一直趁机留下在辰誉旁边添酒伺候。当然,无论发生什么,皇后必定会看着这边,但是皇后即便再怎么看着,隔着那么远也听不到这里的声音。 到时候,辰誉只需遣走旁人,再趁着狩猎,大家几乎都不在,近身只留她和连峰还有空灵法师。皇后即便再聪明,恐怕也想不到,他们会就这么在她眼皮子低下商谈会面。 外人看来,这计划是疯狂了一些,但是有句话不是说了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白茯苓正想到这里,突然见白艳端起一杯酒朝着皇帝辰牧走了过去。 白艳将酒杯端到辰牧面前,微笑道:“陛下,臣妾先敬你一杯,臣妾祝愿陛下今日旗开得胜,猎得好彩头。” 辰牧闻言龙心大悦,随即接过白艳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艳的脸上依旧带着一抹得体的微笑,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目光却突然转了过来,看似不经意的从辰誉身上一扫而过。这一扫虽然不是在看白茯苓,但不知怎么的,白茯苓也跟着心底微微一惊,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很快,只听白艳对辰牧道:“陛下,既然今日三皇子也出席了,看来他的身子也好了,不如就让三皇子,同其他皇子一样也参加狩猎吧。” 皇后此言一出,不光是白茯苓和辰誉,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免看向辰誉,这个病了这么久,前段时间甚至还传出已病入膏肓恐难以治愈的三皇子,真的可以像其他皇子一样正常狩猎吗? 辰牧看了辰誉一眼,眉头微微一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艳很快察觉到皇帝的神色,还不等辰牧开口,白艳便抢先道:“陛下,想必你也听说了,三皇子的病,是空灵法师施法之后才痊愈的。不过,虽然如此,但臣妾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在臣妾看来,这其中恐怕是另有原因啊。” 说到这里,白艳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白茯苓身上扫了过去,白茯苓被白艳这么一看,顿时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白艳很快又继续道:“在臣妾看来,三皇子之所以能这么快好起来,恐怕誉儿身边的这位黄大夫功不可没吧。” 皇后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立刻都落在了白茯苓身上。对于这位黄大夫,众人都有所耳闻,他便是当初揭了三皇子求医榜的人。三皇子自从病了之后,性情大变,能留在府里给他看病的大夫少之又少,而这位黄大夫是在王府中逗留的时间最久的人。 当然其他人并不知道,辰誉之所以传出性情不定的缘由,不过都是装出来的,是为了赶走那些皇后娘娘派来的人。 白茯苓原本不准备说什么,但是被这么多人看着,不得不站出来说些什么表示一下,尤其是当皇帝辰牧的目光,也寓意不明的落在了她身上的时候。 不得已,白茯苓上前一步朝着皇帝和皇后行礼道:“陛下、娘娘,草民无德无能,多亏三殿下抬爱,才有得一身栖身之所,但三殿下的病,的确是空灵法师的功劳,法师法力高深,妖邪只说,草民以前也是不信的,但是自从遇到空灵法师,这才知晓当年自己的无知。因此治好三皇子一事,草民的确并无功劳。” 白艳嘴角微微一扬,一丝淡淡的笑意极是好看,她佯作吃惊模样,道:“难得黄大夫如此谦虚不愿居功,不过,既然是你揭了我们誉儿的榜,若是真如此无所作为,不就是沽名钓誉了吗?” 皇后说的轻描淡写,但字里行间都是陷阱。辰誉闻言秀气的眉头一皱,白茯苓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暗称赞这皇后果然不一般。 看着二人都不说话,白艳又继续道:“即便是誉儿好心收留了黄大夫,但这样毫无作为的人,若是长时间留在誉儿身边,本宫和陛下也是万万不能安心的。所以,若真如黄大夫所说,便不能再继续留在王府了,需以欺瞒之罪重置黄芪大夫才行。” 白艳的话虽然听着很是绕口,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字字句句针对的都是白茯苓。 如此,倒是让白茯苓吃了一惊,白茯苓心思百转,暗暗思量,自己行事已是万分低调,怎么就忽然迎来皇后的如此‘厚爱’? 皇后说到这里,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下来,但凡是有一点聪明的人,都知道皇后这话里暗藏玄机了。在如今情势还未明朗之前,他们也不便做过多回应,只是静看三皇子会如何处理吧。 辰誉微微勾起唇角,抬眸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道:“母后何须说得那么严重,母后之前不是也派过很多太医来吗?算起来,他们之中也没有一个治好了儿臣,父皇宽仁,母后慈爱,既然不曾对那些太医们作出任何惩罚,想来自然也不会真的惩罚黄大夫了。” 这话说的倒是像那么一回事,只是白艳如此聪慧,自然也听明白辰誉话外的用意,这小杂种显然是在恐吓她,呵,贱人生的儿子果然也是贱人! “哈哈哈,誉儿,你这么紧张作甚?”白艳卸下认真的表情,掩面笑道,“本宫不过是同你玩笑罢了,不必当真,更何况陛下也想知道你的病,到底有没有好全,所以本宫才会如此提议,让你参加狩猎。若是你的病当真好了,那黄大夫照顾三皇子有功,陛下也当好好嘉奖嘉奖不是?” 皇后的话说的云淡风轻,好似闲话家常一般,却听得其他众人一阵心惊肉跳。 白茯苓悄悄看了一眼众人,心下也了然,只是面上仍是一副‘皇后娘娘圣明’的模样,心中更是惊叹,难怪辰誉需要如此小心翼翼,这位皇后的这样的心机,这样滴水不漏的说话方式,当真是不容小觑啊。一不小心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位武则天呐! 第三十章:不过一个奴婢 白茯苓一边在心底思索着,一边感慨若真这么一来,那么他们原先的计划可就要完全被打断了啊。而且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为着自己,辰誉也不得不答应去狩猎。 白茯苓刚一这么想,果然很快听皇帝辰牧道:“皇后说的有理,誉儿,今日你也参加狩猎吧。” 皇帝的话一落,辰誉便立刻站起身来,恭敬回答道:“是,父皇。” 白茯苓虽然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但在辰誉起身的瞬间,她还是有一时的冲动想要阻拦,只是冲动归冲动,白茯苓最终却还是没有这么做。 白艳瞧见皇帝和三皇子都答应了,这才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她看向辰誉和白茯苓的眼底,却藏着一丝捉摸不定的笑意。 辰誉不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酒杯浅酌一口,面上却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白茯苓站在他身旁注视着他,心中却已是一团乱麻,所谓关心则乱,此时的她早已失了原有的冷静。 宴会又继续进行下去,这是狩猎前的必须程序。 白茯苓浅酌了几杯,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便在绿柚的陪同下回去换身衣服。二人刚离开宴席没多久,隔着老远就听见一阵打骂声。 绿柚听着声音有些不妙,正想拉着白茯苓绕路走,然而白茯苓去拦住了她,反倒朝着那声音走了过去,听着那声音,白茯苓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走近一看,一个穿着华丽的美人,正在对一个奴婢拳打脚踢。那打人的美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妃夏沫。 白茯苓想起刚才席间看到夏沫突然离席,但她却并不是十分在意,所以也就没有多心,但不曾想,对方离开竟是为了在这里做这样残忍的事。 此刻地上那奴婢,已经被打得嘴角出血,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这样的打骂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姑娘,这不是上次的那个……”绿柚轻声说道。 白茯苓自然也认出了那个婢女,就是那次她看到太子妃打骂过的那个小婢子。 夏沫看到地上可怜兮兮的少女,仍是不解气,抬手想在给她一巴掌,一边还谩骂道:“你这个贱人,摆出这样可怜模样勾引谁呢?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还不等夏沫一巴掌落下,白茯苓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道了声“且慢”。 她其实可以不用管这样的闲事,但这个姑娘已经浑身是伤,若是再被这么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在这人命仿若草芥的时代里,她若是不出手,只怕是没有人再出头了。 夏沫听到声音,转头一看是白茯苓,顿时皱起了眉头,面上浮现出一丝的不悦,夏沫冷冷道:“黄芪,一个小小的大夫,竟然敢打断本太子妃,莫不是你也被这个狐媚子迷住了?” 说到最后,太子妃夏沫已是咬牙切齿,这张脸有什么可看的?偏偏这些臭男人喜欢的紧,若是不早点毁了,只怕会影响到自己以后的地位。 而那婢女只是瑟瑟的蜷缩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满身的伤口经微风一吹,也是疼到心肺。 白茯苓走上去,朝着夏沫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太子妃误会了,草民并非是要同您作对,草民这么做,只不过是为太子妃着想而已。这里四处皆是耳目,太子妃在这里打骂下人,若是让陛下或其他人看到了,恐怕不太好……” 夏沫听了白茯苓的话,心里一阵恼怒,她当然知道白茯苓的话没错,但是她一想到这些男人明明是想救这个小贱人,却满嘴的都是‘为她好’,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黄大夫多虑了,本宫正是知道这里四处耳目众多,这才更要好好调教这个奴婢,否则若是让她在旁人面前失了分寸,那才是大事呢。再者,黄大夫做人要守本分,你还是好好当你的大夫,看你的病,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说完,太子妃根本不管白茯苓再说什么,狠狠的朝着地上婢女的肚踹了一脚。 那名婢女咬着唇,硬是没有哼唧出一声来,只是面色更加的雪白了。 白茯苓心中却不是滋味,都说太子妃夏沫蛮横任性,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不讲道理,甚至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白茯苓刚想上前继续阻拦,绿柚却在背后偷偷拉住了她,“姑娘,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个得罪太子妃啊。” 同为下人,绿柚心里何曾不难过,只是,她又道:“姑娘三思,多想想殿下才是。” 白茯苓顿时陷入了犹豫之中,的确,她若贸然出手,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她若不管,恐怕这个婢女就没命了。 “我说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太子妃和黄大夫啊。”白茯苓正两难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笑声。 “怎么,大皇子也要来拦着本宫吗?”又是一个被这小贱人勾引来的,夏沫的目光越发的冰冷,反正这位大皇子是出了名的懦弱不堪,她倒也不怕他。 辰濡却无视夏沫眼中的刀子,目不斜视的,含笑走来。 白茯苓心中暗道不好,辰濡这个时候插手这件事,恐怕惹到太子妃,说不定还会引起皇后的注意呢。 “太子妃误会了,不过一个下人,我自不会插手,只是刚刚看到二弟正在找你呢,太子妃若是不快点过去,恐怕我那二弟会等急了的,毕竟宴上的歌舞还没有散去。” 听到是太子在找自己,夏沫脸上浮现了一丝的欣喜,只是又听到宴上的歌舞,太子妃不禁心下不适,只是面上却仍是浮动着笑意,道:“既如此,本宫便立刻回去。” 说完,夏沫便看都不多看地上伤痕累累的少女一眼,就带着贴身奴婢就离开了。 夏沫走后,白茯苓立刻过去将地上的婢女扶了起来,道:“你没事吧。” 然而那婢女却一下子推开了白茯苓,脸上浮现着局促不安的表情。 第三十一章:不必担心 白茯苓不明所以,还是绿柚拉住了白茯苓,轻轻道了声,“公子,男女有别,还是让奴婢来吧。” 白茯苓这才想起自己是男子打扮,难怪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婢女,会对自己退避三尺了。哎,这万恶的古代啊,好好摸摸水灵灵妹子的福利,都不可以有。 那婢女后退几步,又觉得有些不妥,她怯怯的走了过来,在绿柚的搀扶下,朝着白茯苓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唐婉,多谢黄大夫刚才为奴婢说话。” 白茯苓心里微微惊讶,这姑娘只见过她一次,竟也记得她名字? 当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呐。 而更让白茯苓惊讶的是,唐婉对她道谢后,又转头朝着辰濡,又对着辰濡同样道了一谢,唐婉道:“唐婉多谢大皇子的救命之恩。” 辰濡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唐婉看了二人一眼,随即捂着自己的伤口,转身离去了。 白茯苓见此,立刻对绿柚道:“你去取些伤药给她送去吧,顺便上完药再回来。” “是。”绿柚心里本就十分同情唐婉,听到白茯苓这么说更是不耽误,立刻就朝着唐婉离开的方向去了。 绿柚刚一走,辰濡对着白茯苓道:“多谢黄大夫了。” 白茯苓转头望向他,笑道:“我又做了什么,还是大皇子机智,在下佩服。” 看着白茯苓活泼的模样,辰濡淡淡一笑,自是觉得三弟这心尖上的人选的倒是有意思,只是这么一想,他眉眼间便略过一丝忧愁,“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只恐怕她日后的生活会更加艰难。” 辰濡所想的,白茯苓自然也明白,只是,唐婉到底是太子妃的人,她也不知该用何理由将人给永远的保护下来。 “黄大夫,三弟的病,还要烦劳你多费心了,此次狩猎,恐有深意,你们千万小心。” 白茯苓自然知道皇后另有意图,只是听到辰濡的提醒,心猛的一跳,有种说不出的紧张。然而她刚想再说什么,辰濡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着辰濡的背影,白茯苓终是没有追上去再多唠叨几句,毕竟自己是三皇子的人,若是和大皇子接触过度,被有心人看了去,指不定会惹来什么麻烦呢。 白茯苓一路回了宴席,在路上她已经做好了决定。然而等到重回宴席之后,宴席已散了,皇帝和各位皇子也都去更衣准备参加狩猎。 想也不想,白茯苓立刻去了辰誉更衣的房间,恰好撞见连峰在帮辰誉穿衣服,穿到了一半。见白茯苓就这么闯了进来,二人面上俱是惊讶。 对于在21世纪,见过了光膀子男人们的白茯苓,倒是没有想太多,看了一眼身后并可疑的人跟着,这才关上门走进了房间,快步走到辰誉面前。 “辰誉,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十分危险,为了你的人生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去参加狩猎的好。我的银针已经准备好了,只需轻轻几针,你就可以装作水土不服,谁也看不出破绽,我们暂时就避开这一次吧。” 白茯苓说着,已经将随身携带的针囊打开,看见这两个二愣子还没有反应,白茯苓有些着急,道:“时间不多了,快点。” 说着,白茯苓捻起两根银针,便往辰誉身上扎去,辰誉握住了白茯苓小巧的手,用一脸诧异的表情看着她,道:“你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扎针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 “我问的是,你突然闯进来做什么?”没看见我在换衣服么? 白茯苓这才明白过来,按照这个时代的法则,她这算视奸了辰誉吧?如此想着,顿时一张小脸红了一大半。 二男寡女,衣衫半褪。 这画面,若是让外人见到了,确实是跳进黄河说也说不清了。 白茯苓暗自懊恼,她只顾着自己着急,竟然忘了这茬。这封闭的古代,真真是麻烦。 看着辰誉光着大半个身子,连忙捂脸道:“不不不 ,这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我并不是想要来看你换衣服的,我只是……” 白茯苓刚一说到这里,还没有继续解释下去,却见辰誉坏坏的,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白茯苓只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哽在了喉咙,再也说不下去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连峰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他眼神暧昧不明的看着白茯苓,道:“殿下、白姑娘,你们先聊,我暂且退下了,这衣服的话,还请白姑娘轻车熟路的帮忙一下。”说完,连峰根本不顾白茯苓的眼神,直接就这么走了。 白茯苓心里那个抓狂啊,什么叫做‘轻车熟路’?还有,你这个暧昧的小眼神是几个意思?连峰你回来,我要问候你大爷! 只是连峰到底是高品阶的侍卫,身手敏捷的躲开了白茯苓的拦住,轻轻的把门给关的严严实实的。白茯苓背对着辰誉,只觉得后背发麻,这下要怎么解释啊,她向孙悟空发誓,她真的是因为着急啊。 “你还愣着干什么?”辰誉眼里含着笑,道。 “啊?”白茯苓一脸懵逼的回头,却见辰誉对着她张开了双臂,白茯苓一愣。 这个动作,是要求抱抱?举高高? 白茯苓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应,只听辰誉微微不悦道:“你都把本王的侍从给支走了,你不伺候本王更衣,谁来?快点使出你的轻车熟路吧。” 你大爷!白茯苓不说话,只是白了辰誉一眼,满脸的不乐意,最终还是伸出手,准备帮他把刚才连峰没有系完的腰带给系好。然而白茯苓的手刚一碰到辰誉的腰带,辰誉便抓住了她的手。 白茯苓微微一惊,她刚一抬头望向辰誉,还来不及多言,却已经见辰誉的大脸已经不知何时凑到了她的面前。 白茯苓又是一惊,一颗心顿时“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了起来。此刻辰誉的脸离她是那样的近,近到她只要稍微垫一下脚就能贴上去那样。 虽然早就知道辰誉的相貌是那样的帅气逼人像是二次元走出来的男神一般,但是真的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辰誉的模样,白茯苓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红。 为了掩饰住自己的不安,白茯苓立刻低下了头,然而辰誉,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抬手,一下子捏住了她的下巴,让白茯苓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一双漆黑如古井一样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她,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将白茯苓的神志也一并吸引了进去,让她整个人都为之一懵,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就在白茯苓以为辰誉的唇要贴上来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停了下来。 还不等白茯苓开口,辰誉道:“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装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我们的计划临时调整,空灵法师的人,会在狩猎场上接应我们,到时候我们同样有办法会面。既然皇后想让我参加狩猎,那我便参加给她看就是,放心,我是不会有事的。” 第三十二章:养得起你 白茯苓听了辰誉的话也吃了一惊。 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将事情给重新安排了。 “我现在担心的反倒是你,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你怕是被皇后盯上了。我担心我不在的时候,皇后会想办法对付你,所以……我准备将你一并带去。” 说到这里,辰誉已经松开了白茯苓的下巴。 白茯苓此刻整个人都是萌比的,辰誉看着她发呆的表情不禁笑了笑,此刻她的模样,在辰誉的眼中是何等的可爱。 辰誉忍不住伸手,一下子敲在了白茯苓的额头上,白茯苓被对方突然这么一敲,一下子吃痛捂住脑袋,忍不住皱眉抬头,看着辰誉吐槽道:“你干什么。” 辰誉看着她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很快又故意露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我更衣。” 白茯苓斜眼看了他一眼,虽然心里不情不愿的,但却还是为辰誉穿好了衣服。 算了,就看在这个家伙为自己考虑的十分周全的份上,这一次就放过他,不跟他计较了。然而让白茯苓没有想到的是,她刚为辰誉把衣服穿好,辰誉突然猝不及防的凑了过来,在她耳边道:“下次你想看本王更衣,大可直截了当,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 白茯苓就是一愣,看着辰誉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无赖表情,白茯苓就忍不住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趁着辰誉皱眉叫痛的时候,白茯苓才白了他一眼道:“谁偷偷摸摸看你换衣服啊,我分明是光……” 她本想说光明正大,但想了想好像又不对,顿时一脸气恼的模样,道:“反正本姑娘就是不想看,更不屑看就是了,就是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本姑娘也没有一点兴趣你知道吗?” 白茯苓说得面红耳赤的,当真是急了的样子,然而她说完却又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这话更不对。 辰誉本来还在叫痛的,听了白茯苓的话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好好,你没兴趣你没兴趣,我有兴趣行了吧。” 白茯苓一听脸就更红了,随即啐了辰誉一口,道:“你这个变态。” 辰誉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门口连峰听到屋子里的笑声,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欣慰。 他惊讶,从未听到辰誉这样开怀的笑过,欣慰是自从娘娘死后,终于也有人能让王爷这样放下戒备的相处了。这可是好事啊。 一个时辰后,白茯苓穿上了一身劲装出现在了三皇子的马队后。 白茯苓与辰誉并肩而行,白茯苓还是第一次见到辰誉这身打扮,忍不住在一旁偷偷瞥着他的样子。从前她只觉得辰誉虽然帅气,但却有些书生气,甚至是病弱的感觉,但没想到辰誉换了这份衣服之后,竟有种说不出的气势逼人的感觉,从气势上来看完全不输太子和大皇子分毫。 太子的马队从他们身边走过,似乎故意走到他们前面一般。然而太子骑马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才勒住缰绳回头,好似才看到辰誉一般,笑道:“原来是三弟啊,想来是太不起眼了,我竟到现在才发现你。” 白茯苓心中暗道不妙,转头望向辰誉,却只见辰誉面色不改,还不等辰誉开口,只听太子又道:“三弟这身衣服不错,不过像三弟这样病入膏肓的人,还是不适合这身打扮,恐怕会太重身体承受不住啊。” 太子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身旁的护卫也忍不住跟着一阵哄笑。 辰誉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但在他身旁的连峰见到这样的景象,顿时忍不住眉头一皱,太子也就算了,就连太子身边的那些下人,也敢这样跟着嘲笑三殿下,当真是不把殿下放在眼里。 连峰刚想发作,突然觉得一旁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袖子,连峰回头一看却发现是白茯苓。连峰微微一愣,却顿时感觉到白茯苓飞快的往自己手里,塞了些东西,连峰用手一握,再看了白茯苓一眼,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太子又等了一会儿,看到辰誉还是没有反应,也没有丝毫要反驳的样子,太子不禁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孬种”,顿时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转身便要带着随从离开。 太子的人刚走没几步,连峰十指微动,电光火石间只听咻咻的几声,连峰手中顿时有东西射出,正中太子和他身边的一行随从的马腿。 马受惊之后一声长鸣,带着马上的人朝着远处顿时飞奔而去。 太子吃了一惊,连忙大声惊呼“救命”,然而他刚说完不就,就一下子被马给颠了下来,摔在了地上。周围的侍卫,不是被马给摔下来就是控制不住马匹四处乱撞,整个马队顿时乱做了一团。 白茯苓在旁瞧着,心里忍不住偷笑,活该。 白茯苓刚一抬头看向辰誉,却见辰誉勒了一下缰绳,驱使马匹前行,连看也不再多看太子一行人一眼。 白茯苓闻言赶忙跟了上去,与辰誉并马而行。刚才,她只不过偷偷扯下了自己腰配上的珍珠塞给连峰,而连峰也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配合的非常完美。想到这里白茯苓又忍不住偷笑一下,然而当她看向辰誉时却发现辰誉竟然也在笑。 白茯苓被他这一笑弄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道:“你笑什么?” 辰誉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只听他道:“珍珠价贵,何必浪费在这些人身上呢?” 白茯苓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辰誉刚才在一旁虽然不说话,但事实上却早已看穿了一切,白茯苓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撇了撇嘴道:“怎么?殿下是心疼了,不过这可是我的东西,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辰誉听到她的话,非但没有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他的身子突然前倾,朝着白茯苓这么凑了过来。白茯苓一时没有料到,竟也忘了躲闪,辰誉看着她,很快道:“我王府这点钱还是有的,也养得起你的。” 第三十三章:小心把胸给跌没了 ‘我养的起你’这话一出,白茯苓当下面红耳赤,忽然有种身在霸道玛丽苏总裁文中一般。不过面子还是要的,毕竟这里这么多人,白茯苓轻啐辰誉一口,嘀咕道:“谁要你养啊,本姑娘这是自食其力,靠自己的技术混饭吃好不好。” 辰誉听着却并不反驳她的话,而只是在笑。 不知为什么,看到辰誉此刻的笑脸,白茯苓就是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爽,白茯苓忍不住道:“你还笑,不许笑。” 只是白茯苓越是这么说,辰誉脸上的笑容就越发肆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白茯苓当真是拿辰誉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一脸郁闷的跟在他身后,心里翻滚着各种小九九。 就这样,一路上辰誉不停的提醒着白茯苓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白茯苓也同样答应了好多次,点头点得都要晕马了。 隐约觉得身后跟着一行人,白茯苓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辰誉,辰誉朝她点了一下头,一切皆在不言中。 忽然一只小鹿从众人面前窜了出去,连峰大喊一声‘快追!’,众人出动。 辰誉和白茯苓以及连峰三人,当即策马趁机从小路离去。 只是走着走着,辰誉突然发现白茯苓没有跟上来。转头一看,却见白茯苓远远落后。 说到这个策马奔腾,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白茯苓觉得很酷,但是真正体验了一会儿,她便是有苦说不出,先且不说大腿根部被磨的生疼,就是这奔跑起来的马儿,着实令人难以驾驭。白茯苓双手紧拽着缰绳,脸色苍白,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 辰誉先是不解,很快又明白了过来,也怪自己粗心,说到底,以前她不过是养在闺阁里的大家小姐,又如何会骑马?当下调转马头返回。 白茯苓原本就正心惊肉跳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稳住,不让自己从马上摔下来。 刚才缓行的时候,她还可以驾驭,原以为骑马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直到马跑起来了,她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恐怖加危险的事。此刻看到辰誉突然朝着自己冲了过来,白茯苓小心脏吓得碰碰直跳,连忙要勒住缰绳,却已来不及了。 眼看着两匹马撞到一起,白茯苓面色泛白,忍不住一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辰誉的马在即将撞上的瞬间,手势一转,马蹄轻动,便擦着白茯苓而过,只闻暗香浮动,辰誉又猿臂一伸,白茯苓被一把拽起,借着惯性,身子在半空中划过,一瞬间仿佛天地旋转,风声擦耳飞逝,待她缓过劲来的时候,辰誉温润的胸口已经贴在自己的后背,宽大的怀抱将白茯苓小小的身躯紧紧包围。 白茯苓的小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辰誉的手穿过她的腰侧,抓着缰绳,辰誉的脸贴在她耳后,辰誉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痒的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白茯苓又恼又羞又愤又怒,颤着音,道:“你、你干什么,还不快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 “乖乖坐好,不许动。”辰誉自是看到她熟透了苹果小脸,只是这娇躯如此不安分的扭动,着实容易惹起‘某些祸事’,当下冷言命令道。 这一声轻呵,倒是让白茯苓老实了下来,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某些变化……额,她也是懂的,如此一来更是不敢乱动。 好在没有外人,要不看到辰誉这样的举动,指不定会用什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呢。毕竟白茯苓现在可是男装,两个男人共乘一匹马,这画面也实在是太gay里gay气了吧。 想到这里,白茯苓偷偷瞄了连峰一眼,而连峰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的骑着马,白茯苓心里有一丝小小的郁闷,你的好基友快被我抢走你,你怎么还不着急呢? 虽然心中是这样呐喊着,但最终白茯苓什么话也没说。 正想着,辰誉突然挥动缰绳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白茯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一往后一倒,再次跌入辰誉结实而又温暖的怀里。 这样才乖,和我一起的时候,可不能看别的男人。 辰誉脸上似笑非笑,白茯苓顿时明白,辰誉这么做分明是故意的,分明是故意要吃她的豆腐。白茯苓没好气的白了辰誉一眼,然而辰誉却并不看她,只是道:“坐好了。” 如此反复,每隔一段时间,辰誉便会故意让白茯苓跌入自己的怀中。 无聊加幼稚,说的就是辰誉这样的人! 白茯苓咬牙,却又无可奈何,脸红的发黑。 而辰誉的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笑意,小野猫变成小家猫,这样才更加可爱。 “到了,就是这里了。” 很快,三人就来到一个废弃的小房前。 辰誉说完,便先下了马,白茯苓正要跟着他一起下去,辰誉突然抢先一步,直接挽住她的腰,将白茯苓抱下了马。 白茯苓怒火冲天,刚刚在马上敬你一声汉子,现在下了马,可不再怕你了。 当下便是银针伺候,辰誉无奈的挡去银针,这小野猫果然是没良心的。 不过辰誉也不恼,他笑着说道:“你急什么,我这不是怕你下不来,跌了面子嘛。” 说完,辰誉突然一松手,白茯苓一个没有站稳,差点跌倒,辰誉再次搂住了白茯苓的腰,道:“你看,没我扶着你,你果然会跌倒,这……”辰誉说着,看着白茯苓发育不太良好的胸接着说道,“这胸若是被压坏了,可就真成男人了。” “殿下,情况不太对。”连峰自动屏蔽二人没羞没躁的互动,观察了一下四周,提醒道。 第三十四章:不放手 听到连峰的话,白茯苓这才发觉不对之处,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 即便是丛林深处,也该有走兽叫虫鸟啼的声音才对,而这里,除了风吹动树枝的声音,竟然连鸟啼声都没有。 不对劲。 连峰与辰誉对视了一眼,便心领神会。 看到这一幕,白茯苓暗自感慨,好基友就是好基友,一个眼神就懂对方的意思了。 只是——宝宝还不知道,你们这对视加眨眼转脑袋,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喂! 过于静谧的气氛,让白茯苓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三人就这样走进了屋中,白茯苓跟在辰誉和连峰的后面 “或许空灵法师的人还没有到,我们先等等吧。”最怕空气里的安静,白茯苓尝试着打破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然而辰誉却摇了摇头,道:“恐怕他们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话音刚落,白茯苓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些安慰的话,就被辰誉一把扑倒在地上。 登时,“嗖嗖嗖”的,无数支利箭划破空气,朝着白茯苓他们而来。 白茯苓还没看清楚情况,连峰已经拔出腰间长剑快速挥舞着,只听“铮铮铮”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地上落满了黑色的箭。 “我们可能暴露了。”连峰说着,便对辰誉使了一下眼色。 辰誉将白茯苓护住,点了一下头。 连峰便翻身一跃,跳出窗户,窗外顿时响起“铮铮铮”的刀剑相碰的声,男子的低喝声,剑入血肉的噗嗤声…… 白茯苓听得心惊胆战,随即,又是“嗖嗖嗖”的几声几支长箭朝她射了过来。辰誉一边将她紧紧的禁锢在怀中,一边挥着剑挡着这些剑雨。 风声穿耳而过,箭,贴着脸飞过。白茯苓每每回忆此刻,都会想,若是辰誉的动作慢了一点,她恐怕已经死了。 只怕,空灵法师那边,也不容乐观。 白茯苓这样想着,辰誉已经提起剑,拉着她朝门外而去。二人刚一到门口,果然瞧见连峰正与三个黑衣人斗在了一起。 地上还七七八八的躺着不少血色的尸体,稍远一点的黑衣人们,看到辰誉出来了,顿时挥着刀剑迎面扑来。 辰誉面色自若,将白茯苓护在身后。 看着一地的血水,白茯苓以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如今身临其境,才知道辰誉这些年都是如何小心翼翼的刀口过着日子。 只是无论辰誉那边的对手有多少,他的左手始终抓着白茯苓不放,哪怕面对多人的攻击已开始渐渐有些吃力。 “殿下,当心!”连峰看到这边的场面,顿时也冲了过来替辰誉挡了几剑,然而黑衣人的数量实在太多,再加上各个都是一等的高手,即便是连峰和辰誉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应付久了也开始渐渐有些吃力了。 “你们先走。”连峰大喊一声,随即手上的动作加快,刷刷几剑挡开了挡在辰誉和白茯苓前面的黑衣人,为他二人开辟出了一条去路。 辰誉当下搂住白茯苓的腰,一个翻身将她抱上了马,还没有坐稳,辰誉便策马离开了。 嗖嗖嗖的箭声,追着白茯苓他们,辰誉压低了身子,尽可能的护着白茯苓。 “连峰呢?连峰怎么办?”过了许久,终于再无人追杀,辰誉将白茯苓放下,自己到小溪边清洗,白茯苓却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这时,白茯苓才发现辰誉的手臂上,竟然中了一支箭,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你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快让我看看。”辰誉坐了下来,看到白茯苓小心翼翼的撕开他的袖子查看伤口,缓缓道:“不过是一点皮外伤,不要紧的。” 辰誉说的云淡风轻,白茯苓却是心疼不已,这支箭的整个箭头已经没入了肉中,隐隐已有撕裂的痕迹。 “我不要紧,你也不用担心连峰。这些年,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没事的。” 听着辰誉轻松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一般,白茯苓没由来的心里一痛,口中五味俱全,不是滋味。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撕下一块衣衫,放在干净的溪水里,打湿了,为辰誉清理伤口。 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把没入辰誉手臂里的箭头拿出来,白茯苓看着那箭头,陷入犹豫。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就这么拔出来,恐怕会疼死人的吧。 “你下不了手?我来。”看着白茯苓犹豫的模样,辰誉很是抱歉,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反倒是让她经历如此腥风血雨。 说着,辰誉便一下子将箭拔了出来,脸上虽然仍是云淡风轻的,但是额头上汗珠轻易的出卖了他。白茯苓吓了一跳,连忙过来为他止血涂药,幸好这箭上的毒只是普通的毒药,白茯苓随身携带的解毒丹,倒是起了作用。 等给辰誉包扎好了之后,白茯苓这才终于松了口气,看着辰誉脸上竟还带着一丝笑意,白茯苓面色一沉,生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还好及时止住了血没有伤到动脉,不然你就死了!” 白茯苓明明很严肃的说着,辰誉这家伙却仍是笑意绵绵的,白茯苓心里那个不爽啊,恨不得把面前的这个家伙一顿好打。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刚才那么做,真的很危险好不好!你都不想想后果吗?你想过你要是死在这里,我怎么办了么?” 白茯苓说到最后,已经急了,辰誉看到她这个样子只能赔笑道:“是是是,黄大夫,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错了行了吧。” 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虽然不气了,但白茯苓还是忍不住偷偷嘀咕。这家伙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嬉皮笑脸了,这完全不符合设定啊。 “刚才追杀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人啊?空灵法师他们的人呢?他们没事吧?”调笑归调笑,正经的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 听到白茯苓这样问道,辰誉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笑,冷声道:“手底下能养这么多高手的,又要在这个时候取我性命的,还能有谁?不过是她一早就安排好了的。” 白茯苓当下也了然了。 是皇后。 不错,能做到这一切的也只有皇后而已。 第三十五章:中毒是什么时候的事? 皇后既然想借此机会杀了辰誉,不得不说这虽然这些冒险,但也不是不可行。 毕竟狩猎途中又太多危险,若是他们当真出事了,那完全可以归结为一个意外,只要稍加掩饰,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 想到这里,白茯苓心底也是一寒。 “既然这样,我们便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若是皇后的人再来,恐怕就糟了。” 说着,白茯苓便要伸手去拉辰誉起来,谁知传来一个声音。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恐怕就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了。” 声音刚落下,四五个黑衣人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白茯苓和辰誉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辰誉却下意识上前一步,将白茯苓给挡在了自己身后。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三殿下,对不住了,今日就是你们二位的死期了。” 白茯苓听着心惊,再看辰誉,非常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可不能再让他打斗了。想到这里,还不等辰誉出手,白茯苓突然抢先一步道:“慢着,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说着,白茯苓将袖里的火折拿了出来,反正古代的火折和烟花,也长得差不多,索性冒一下险。白茯苓道:“这是陛下特地交给三殿下的,若是三殿下遇到危险,只要点亮,陛下的人马就会立刻赶到。你们虽是受皇后所命,但皇后和陛下到底谁大谁小谁轻谁重,你们心里应该也有数吧。” 做人就怕忽悠,果然听到白茯苓这么一说,几个黑衣人顿时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 辰誉听到白茯苓的话,也是惊讶,若不是情况危急,他倒是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的脑回路。 “你们不要被他骗了,陛下若真有这样的东西给了三皇子,那为什么他们刚才不拿出来,还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他分明就是信口……”傻子里也会有聪明人,其中一个黑衣人立马反应了过来,说道。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白茯苓便一下子打断道:“若是不信,你们大可一试,不过此事的利与弊,你们可要先想清楚了。若是你们刺杀不成,回去最多不过被皇后处置,毕竟皇后把你们培养起来也不容易,也是不会轻易要你们性命的。但若我手上的东西是真的,那一会儿陛下的人到了,你们可就是必死无疑了。” 白茯苓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注视着对方脸上表情的变化,很快又继续道:“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只需要你们现在让我们走。或者,你们想拿自己宝贵的性命来做赌注……” 几个黑人本来将信将疑,但看到白茯苓一脸义正言辞,毫无畏惧,不免又开始疑惑起来,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白茯苓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他们做出决定。她面上虽然冷静,但心里也同样紧张的要命。对方一个决定,可关系着此刻她和辰誉两个人的生死啊。 白茯苓越想越紧张,双手偷偷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头。辰誉看着她,突然偷偷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白茯苓被辰誉突然这么一拉,原本紧张到不行的心,一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片刻之后,对面的黑衣人终于做出了决定,强装镇定的对他们道:“你们走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白茯苓心底顿时涌起一阵欢喜,只是面上,仍是平静着,缓缓的收起了火折,扶着辰誉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你们放心,既然你们选择不与我们为敌,我们日后也不会多做计较的。今日的事,绝无外人知晓。不过有一点,还望你们对连侍卫手下留情。” 白茯苓的话刚说完,辰誉便冷笑道:“不用担心连峰。” “三殿下说得不错,连侍卫的确武功高强,我们并不能为难到他。” 得知连峰无碍,白茯苓便要拉着辰誉离开,然而二人刚走几步,白茯苓突然觉得心口猛的一跳,一颗心好像被人重重的捏住了一样。 白茯苓顿时眉头紧皱,一下子捂住胸口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辰誉虽是吃惊,却也及时的搂住了白茯苓,白茯苓意识稍有模糊,缓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却觉得精疲力尽,昏昏欲睡。 白茯苓用仅存的力气,挽起自己的袖子为自己诊脉。就在这时,辰誉惊讶的发现,白茯苓原本白皙的手臂上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绿线。 辰誉连忙将白茯苓的衣袖挽起,只见那条线已经从她的手腕处,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胳膊上。辰誉眉头一皱,随即脸色冰冷。 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能这么糊涂,竟然让她中了毒? 白茯苓也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绿线,一瞬间便想到了那盘糕点,其实她当时为自己诊过了脉,但只觉得脉搏有异,却并没有任何中毒和其他的奇怪现象,虽然后面她也有过怀疑,却也为自己重新诊了好几次脉,均没有中毒的迹象。 再加上这几日她的身子,也的确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所以她才没有太在意这个。如今想来,当是皇后发现了什么新奇的毒药,所以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连她都骗了过去。 辰誉的脸色此刻已变得铁青,他抬头与对面的黑衣人冷冷对视,道:“解药呢?你们要是再不拿出来,我便要了你们的性命!” 那几个黑衣人闻言俱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都已经给受伤了还如此大言不惭吗? 白茯苓听到辰誉突然这么说,也吓了一跳,只是她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冷冷一笑道:“三殿下,我们突然改变主意了,你如果想救他,就在这里自刎吧。我们回去,定会把你的话带给皇后娘娘,我们相信只要你死了,皇后娘娘必定会很乐意拿解药出来救黄大夫一命的。”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疯了不成,我不过是一个平民,是王府的下人,是来给三殿下治病的,三殿下又怎么会为了我做这种事,你们是疯了不成。”听到这黑衣人用心这样险恶,白茯苓当即便气炸了。 第三十六章:告白来的不是时候 几个黑衣人听了白茯苓的话,也觉得不无道理,可偏偏在这时,却听辰誉道:“不,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任何人都不可取代。” 白茯苓一脸懵逼,随即眉头一皱,虽然她听到辰誉这番话时,心底的确有些许触动和感动,可是这个告白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现在可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啊。 她不想死,更不想和辰誉一起死在这里。 白茯苓伸出手,用最后的力气紧紧的抓着苏慕的手,一字一句道:“殿下,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我们快走,快走。” 白茯苓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已经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 然而辰誉却突然不说话,他只是最后看了白茯苓一眼,然而默不作声的将她轻轻的放在了草地上,随即朝着那几个黑衣人走了过去。 白茯苓急了,她强撑着身体想从草地上爬起来,然而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就不够。她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辰誉离自己越来越远,朝着那几个黑衣人的刀锋越来越近。 辰誉走到那几个黑衣人面前,表情却是十分平静的,他道:“你们记住你们说过的话经,要是她最后也死了,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别以为我死了就没有办法,我也同样可以让你们被碎尸万段。” 几个黑衣人闻言俱是一惊,不会吧,三皇子竟然真的要为了一个草民大夫自杀? 他们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想这下竟然真的成真了。天呐,堂堂三皇子喜欢的竟然是个男人?几个黑衣人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却也只是点了点头。 辰誉目光黑衣人身后扫去,与那抹身影对视了一眼后,心里计算着时间。一副毫不犹豫的神情,拔出腰间的佩剑,横在了脖子上。 就在他要动手之前,辰誉转过头最后看了白茯苓一眼。 白茯苓冲着辰誉伸手,不住摇头,眼里满是慌张,心口仿佛有一座大山将她压的死死的,她挣扎着,反抗着,大声喊着“不要”。 然而辰誉却只是淡淡一笑,心中暖意布满全身,其实她早就对自己有了感情,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罢了。想到这里,辰誉也不犹豫,随即手起刀落,剑刃直朝着自己的脖子划了过去。那下手之快,不带一丝犹豫,就连一旁的黑衣人看着都不免吃惊。 白茯苓只觉得一阵血流冲进了自己脑海中,任凭她怎么挣扎怎么阻拦,也无法阻止眼前这一切的发生,就好像她无法改变白实华的死一样…… 就在辰誉的刀锋要接触他脖子的瞬间,几个黑衣人突然齐齐倒地,辰誉趁机反转手腕,给了面前人最后一剑。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到白茯苓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已不知何时冲出五六个人。白茯苓只认出其中一人,那是连峰。 辰誉与连峰眼神会意,并没有说太多的话。 很快其中一人走到辰誉身旁,道:“三皇子,你没事吧。” “无碍,只是法师来慢了。” 还有心情生气,说明不打紧了,空灵法师也不理会辰誉的不悦,当下笑了笑, 如此,白茯苓总算是放了心,辰誉也不用死了,他们都安全了,她刚想起来,却突然一下子倒了下去,在昏迷之前,她看见众人都朝着自己跑了过来,辰誉最先跑到她身边,一连紧张的将她抱起,口中还不停的喊:“茯苓、茯苓……”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白茯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小木屋里,看样子他们还没有回去,还在丛林里。 白茯苓看了一眼屋子周围没人,她刚想爬起来,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辰誉和空灵法师。她犹豫了一下,最终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门口偷听着外面的对话。 辰誉和空灵法师,说的事情似乎是与她有关。 只听辰誉道:“空灵法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 白茯苓听的不是很清楚,却知道一定和自己有关,听辰誉的声音,好像自己中了很厉害的毒,恐怕…… “你醒了。”辰誉走进来,轻声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就要从床上坐起来,然而辰誉却一下子按住了她,不让她起身,辰誉道:“你才刚醒,还是先多休息一下吧。” 然而白茯苓却并没有依从他,而是突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辰誉就是一惊,随即一脸诧异的望向白茯苓,却见白茯苓用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望着她,辰誉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白茯苓摇了摇头,道:“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中了无法解开的毒?到底是什么样厉害的毒,连我都没法察觉?我是不是快死了?还有几天好日子可以过?” “噗,这都是谁告诉你的?”看着白茯苓泪眼汪汪的模样,辰誉忍不住笑道。 然而白茯苓见此,心中更是委屈,她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刚才都听见了,我才是当事人好不好,我有权利知道关于我自己的一切。你凭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凭什么。” 说到这里,白茯苓脑海中又浮现出辰誉为了帮她求解药,而自尽的画面。那样的场面,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人为她而死。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就这么被毒死了,也不想再连累其他人。 只是,一想到就这么要死了,她就顿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不哭了,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辰誉将白茯苓揽入怀中,柔声的安慰着,“我也没有准备瞒着你啊,其实你根本没有中毒,皇后的人是骗你的,就只是想让你以为你中了毒,然后被她们利用而已。” “是真的吗?”白茯苓听到辰誉的话,随即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将信将疑的确认了一下。 “当然是真的,我都愿意为你去死了,还能骗你么。”辰誉点头道,神情上看不出丝毫破绽,他又继续道,“皇后的人知道你厉害,也知道我既能把你留在身边,你的医术也必定不凡,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招数来。若是只是普通毒物,说不定会被你直接解了,而且也会很早被察觉,若只是看起来疑似中毒的迹象,那便容易很多了。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你这么聪明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其中端倪,想必也不会不明白吧。” 听着辰誉明显是安慰小孩子的话,白茯苓心中却是甜甜的。 第三十七章:你插什么嘴 待到白茯苓修养完毕后,辰誉便带着她回到了大营地。 辰誉回去之时,其他皇子早已等待多时,都开始在皇帝面前展示各自的猎物,其中以太子所猎最多,大皇子垫底。想来大皇子一直以为人怯懦自居,一时半会也是不想改变人设,索性随意的打了一点猎物,就算交差了。 辰誉的成绩排在大皇子前面,其实原本这一趟是什么也没有猎到的,多亏连峰去寻找护卫和在回来的路上一个人抓了好几头鹿,这才不至于让辰誉的业绩太难看。 辰誉将自己的猎物献了上去,皇帝辰牧还没有说话,只听皇后白艳先开口道:“誉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陛下和本宫可都担心的不行啊。你若是再回来晚些,陛下恐怕,就要出动御林军去搜查了。” 皇后虽如此说,但脸上,却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这样的阵仗,你都能逃了,也难怪敢和本宫作对。 白茯苓看到白艳这样的表情,心里就是各种不爽,但奈何这样的情况下她这样身份的人,是没有资格插上一句话的。 辰誉自是知道皇后这面和之下的另一副心思,他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母后说得是,都是儿臣的不对,儿臣让父皇母后担心了。这都是儿臣涉世未深,所致。儿臣也没想到丛林会如此险恶,竟凭空钻出一群狼来,才害得儿臣的马队,一下子乱了阵脚。” 一听辰誉的解释,众人都不免吓了一跳,顿时面面相觑,皇帝狩猎的地方,那可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为了皇族的安全,这里,是不可能有什么凶猛的野兽的。而现在忽然听闻有狼群活动,当然都被吓得不轻了。 皇帝原本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听到辰誉这么一说,顿时有了兴致,他眯着眼睛,扫了一眼身边的皇后,又似乎无意的看了一眼白茯苓,追问道:“你是怎么遇到狼群,又是怎么脱险的,且说来听听。” “是父皇。”辰誉应了一声,随即继续道,“我们当时只是正常的走着,那狼群却突然冲了出来,儿臣和儿臣的护卫们都吓了一跳,大家纷纷拿出武器抵挡。说来也奇怪,那狼和普通的野狼不同,好像都训练有素一样,旁人谁也不咬,只是冲着儿臣张口便要咬来,儿臣见状,只能拔剑亲自抵挡。” 辰誉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 白茯苓看着辰誉这认真的模样,不由心下一笑,这演技啊,放在古代真是浪费。 “哈哈哈,三弟,你这牛吹的也太过了吧,狼还有训练有素的?还只追着你咬?难道你身上有腥味吗?”太子辰辛一看这个不起眼的三弟竟然抢了自己的风头,当下站了出来嘲笑道。 太子说完这一番话,一旁的皇后白艳眉头微微一蹙,为了防止多生事端,辛儿对于她的计划,当然是不知道的了。 只是,不知道归不知道,不代表可以这么的蠢。 白艳摆出了皇后的架子,冷声道:“太子,你父皇都没有说话,你插什么嘴。” 辰辛原本正嘲笑着辰誉,听到自己的母后这么一说,顿时脸色一变,闷不做声起来。太子妃夏沫见状,偷偷的给辰辛倒了杯酒,辰辛却一下子将酒杯打翻在地上。好在他动静不大,并没有再引起皇帝和皇后的注意。 太子当众被皇后训斥,丝毫的情面也没落到,心中当然不高兴了。 太子妃心里虽然委屈,但却也不敢触霉头。 辰辛原本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突然见到有奴婢过来帮他收拾酒杯擦桌子,正想动怒把气出在这个奴婢身上,一转头却撞见了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 如此美人,怎可再失了风度,辰辛面色变得温和起来,柔声道:“是你。” 听到太子的调戏,唐婉不敢说话,甚至连头也不敢抬,更别说是回话了,只是飞快的擦完了桌子收拾完了酒杯,准备退下。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太子却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这突如其来的拉拽,让唐婉吓了一跳,却也不敢挣脱,而此刻夏沫看到这一幕,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 辰辛看着唐婉,脸上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笑意,美人慌乱,更是撩的他心中痒痒的。 辰辛低头凑了过来,靠近着唐婉的脸,嗅了一下她头发上的味道,用自认为最具磁性的声音,说道:“美人芬芳,秀色可餐。” 听到这样的‘赞扬’,唐婉吓得连忙缩起了脖子,却又因被太子拽着,根本动弹不得。瞥见一旁的太子妃气得脸都绿了,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金杯,似要把它捏碎一般。 唐婉面色通红,吓得身子不住的颤抖,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太、太子,别这样。” 唐婉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惊惧交加,像是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然而,她这幅模样,在太子看来,反倒更是激起他的某些欲望,恨不得,一下子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将这副无骨的身子好好揉入自己的体内,好好滋润疼爱一番。 第三十八章:厉害了我的三皇子 辰辛这样想着,心中又是一阵感慨,只可惜,这里外人众多,某些事情,还是做不得的。可话说回来,就是因为父皇母后其他一群杂鱼们都在这里,调戏起这样的美人来,辰辛心中有着一种无法言表的兴奋感。 他悠然的笑道,像是狼看着小绵羊一般,将自己的脸,又凑近了一些,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放你走,不然,我让你今夜下不了床。” 这话,着实是太露骨了,唐婉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子,当下吓的褪下一软,险些跌倒。只是这副模样,在夏沫眼中,更是肆意妄为的勾引了。 唐婉吓的脸色发白,没有办法,只能低着头怯生生道:“奴、奴婢唐……婉。” “唐婉。”太子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回味了一番,脑海里已经浮现美人在他身下的娇弱模样,不由夸赞道,“当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然而,名字已经知道了,辰辛依旧是一点要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一旁夏沫肺都要气炸了,终于看不下去,开口道:“太子,你是一国未来的储君,可要千万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言行,父皇母后还在场呢,切莫失礼了,若是让陛下和皇后娘娘看到了你这副模样,恐怕又要怪罪你了吧。” 辰辛看了夏沫一眼,不悦,这个黄脸婆总是在他最兴奋的时候破坏气氛,但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 因为他的太子妃,说得也的确有理。 夏沫被辰辛这么一瞪眼,心中又是一阵委屈,暗自将自己的一腔怒气,都记在了唐婉身上。都是这个骚狐狸小贱人,若不是她勾引太子在先,自己又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这个小贱人留在身边总是祸患,今日一定不能再放过她。 夏沫咬了咬牙,心里已经暗暗做出了决定。 而此刻,那边的辰誉,已经将自己如何遭遇狼群的事,说了大半,在场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他身上,倒是没有人关注太子这边的这些小事。 白茯苓听着辰誉的夸夸其谈,不免想笑,这家伙何止是演尸体的一把好手,这做编剧的功力也不差嘛! 啧啧,也太会编了吧,这指桑骂槐的本事,算得上是炉火纯青啊。 白茯苓再看皇后,皇后虽然还是保持着一副高雅的姿态,但脸色已十分难看。 偏巧这个时候,辰誉还觉得不够,对皇帝道:“对了,父皇,儿臣追杀最后一匹狼去到狼窝的时候,突然在那里发现了一把宝刀,想起一句话来,‘报道赠英雄’,因此,儿臣特地带回来献给父皇。” 辰誉这么一说,众人都不免有些好奇,狼窝里藏着宝刀,这样的事听起来倒是新鲜,众人都不免想看看这宝刀到底长什么样子。 辰誉使了个眼色,连峰立刻捧了一把刀上来,跪在皇帝面前。 众人伸长了脖子,探过头去,都是想看看那把刀究竟是什么模样。 白茯苓瞥了一眼那把刀,乐了,厉害了我的三皇子,可真有你的。 皇后白艳自然也看到这把‘宝刀’,只见她的脸上难看的都快滴出墨来了。 最终,那带着笑意的端庄的脸,再也绷不住了。 这把刀,是她特地交给自己派出去的杀手,目的就是为了取辰誉首级。 毕竟对方也是皇帝的儿子,所以即便要下手,也要用一把好刀了,更何况这把刀还是皇帝很久以前赏的。虽然是混着一批东西,一起赏赐下来,也不知道皇帝是否还记得。 想到这里,白艳微微有些紧张起来,她原本并不担心这件事,辰誉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而已。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地位早就已经根深蒂固,即便这次侥幸让辰誉逃脱,没能杀了他,他想回来针对自己,也是不可能的事。 她养的那些杀手,是死也不会暴露她的,这一点她十分有信心。 但她没有想到的,辰誉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暗中指证她。 这个小野种,果然和他的母亲一样,该死该死,该不得好死! 白艳的手紧张的扶着座椅的扶手,即便她此刻内心再如何慌张,却也只能强行控制,做出镇定的样子。 皇帝辰牧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那把‘宝刀’不说话,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突然开口道:“不错,这的确是一把好刀。” 说完,辰牧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辰誉身上,他面上却露出了几分赏识和难得的笑意,道:“既然这把刀是你得的,那便赏赐给你吧,不愧是朕的儿子,当真是有勇有谋。” 辰誉听懂了皇帝夸赞中的深意,也不推辞,微微一笑道:“多谢父皇赏赐。” 白艳听到辰牧这么说,微微松了口气,好在这个老家伙没有想起。也对,皇宫中每年进贡的宝贝那么多,皇帝也并非是每件都见过,很多清点入库不过是记了个数。 白艳正想着,辰牧却忽然转头对她道:“皇后,你如此在意,也觉得这是一把好刀吗?” 白艳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点头道:“陛下赏赐的,自然是最好的,誉儿能得到陛下的赏识,看来当真是病愈了,这样臣妾能放心了,陛下也可以放心了。” 皇帝听了皇后的话,微微一笑,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道:“朕有这么好的儿子,又有一位这么贤惠的皇后,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白艳闻言,只是微微颔首一笑,道:“陛下谬赞了。” 白茯苓在一旁看着皇帝和皇后说话,虽然这对帝后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很是和睦融洽,相敬如宾。但她总是觉得,这话里话外,隐约之间,总是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气氛。 歌舞声响起,宴席又继续进行下去。只是经过了刚才的事后,辰誉一下子变成了众人的焦点,不少王公贵族,都端着酒杯过来朝着他敬酒,辰誉也都一一端起酒杯回应饮下。 白茯苓看着歌舞,顿时觉得有些无聊,心里不免想起先前救下的唐婉了。心里有几分担心,恰好这个时候绿柚也在她身边了,白茯苓忍不住低声问绿柚道:“唐婉怎么样了?你可帮她上好了药了吗?” 第三十九章:好姑娘 绿柚原本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白茯苓突然跟她说话,让她吓了一跳。听到白茯苓突然说到唐婉,她原本红润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白茯苓瞧见她的神情顿觉有异,不禁道:“你这是怎么了?” 绿柚带着哭腔说道:“姑……公子,你是不知道,唐婉实在太可怜了。” 要不是看到周围有旁人,只怕她会抱着白茯苓的大腿好好哭上一番,绿柚压低着声音,说道。 “奴婢按照姑娘的吩咐去给唐婉上药,可奴婢没有想到她身上,竟然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连一块好的地方都没有,可见平日里太子妃是怎样虐待她的。即便这样,唐婉还特地叮嘱奴婢,让奴婢不要告诉姑娘,说姑娘救她已是大恩,她不想再让姑娘你为了她得罪太子妃。” 白茯苓听着这话,顿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唐婉也太傻了吧,自己都已经被虐待成这样了,心里却还在为别人着想。 绿柚咬了咬嘴唇,似犹豫一般,但最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姑娘,算是奴婢求你了,救救唐婉吧。她实在是太可怜了,若是再让她继续这么留在太子妃身边,奴婢担心她总有一天会被太子妃打死的。” 白茯苓听闻,陷入了沉默,她怎么不想救唐婉呢,只是要救唐婉哪里有那么容易。以太子妃那样的性格,必定会将唐婉留在身边折磨到死,哪里能轻易让她获救。 想到这里,白茯苓忍不住抬头,朝着太子妃在的地方看去,谁知太子妃夏沫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白茯苓再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唐婉也不见了踪迹,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犹豫片刻后,白茯苓在绿柚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绿柚听完,面带犹豫、 白茯苓严肃道:“快按照我说的去做,片刻都不能耽误,知道么。” 绿柚虽有为难,却也相信白茯苓是不会骗自己的,当下也不再多问什么,转身离去。白茯苓也不再耽搁,立刻离开席位。 看到白茯苓离开,辰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头看了连峰一眼,连峰立刻会意跟了上去。 白茯苓离开宴席,打听了之后,得知太子妃去了水池散心。 刚走到水池附近,便听见那耳熟的谩骂声,还有扑腾扑腾的水声。 “你个小贱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然勾引起太子来了?也不回去撒泡尿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都给我按住了,不许放手。” 啧啧,堂堂太子妃骂起脏话来,竟然和那些市井泼妇别无二样。也不知是靠的什么,得来的这太子妃的地位。 池塘边上,两个气力极大五大三粗的壮实嬷嬷,一左一右的钳制着一个女子,将女子的头死死的按在水池里。和那两个嬷嬷比起来,那女子瘦弱的和豆芽菜一样,她用力的挣扎着,却毫无用处,只能扑腾扑腾,荡起一些水花。 “住手。”眼瞧着水里那女主争执的幅度越来越小,白茯苓再也等不及,大声喊道。 湖边众人听到这轻喝声微微吓了一跳,毕竟他们做的这个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那两个嬷嬷见到有人来了,一恍惚间就松开了手。 水中的唐婉,这才得到机会,离开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这张本该巧笑倩兮的绝色容颜,此刻已变得惨白,发髻也已经散乱开来,披在孱弱的肩膀上,身上的衣服被打湿了大半,玲珑的曲线隐隐的诱着人。 太子妃夏沫也是心中一虚,她刻意避开旁人耳目,选择了这营地后的池塘,目的就是为了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唐婉这个小贱人,谁知道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还会有人能找到这里。 当夏沫看清来者是白茯苓时,心虚的脸又变得骄纵起来,冷声道:“又是你黄芪,不过是一个平民而已,竟然想管本宫的闲事?知趣的现在就给本宫赶紧离开,本宫大度,便不和你计较。” 看着唐婉浑身伤口的伏在地上,微微的血色混在她身上的池水,滴落在地上,半侧苍白的容颜戳人心扉,这副模样,只要还是个人,又怎么能下得去手? “草民无意路过,只是太子妃如此对待一个下人,就不怕被圣上知道了么?”对方是太子妃,自己只是一介草民,实力悬殊过大,白茯苓不得不面上带着恭敬的笑容,问候道。 “这个下人,生性狐媚,见到男人就要勾引,着实是有伤风化,若是留下,指不定哪天就爬了谁的床乱了别人的后宅,本宫也是为了大家好,所以才亲手将这祸害给了解了。” 夏沫说完,又要让那两个嬷嬷动手。 卧槽,说的好像好有道理的样子,白茯苓听了简直想打人。 “太子妃且慢,这丫头毕竟是一个好端端的活人,若是她没犯什么错,你如此作为,便是草菅人命,要是让陛下和皇后知道了,恐怕也不会高兴吧。” 夏沫听到白茯苓的话,心中不悦,一口一个‘陛下和皇后’的,这个下贱的平民。 “你敢威胁本宫,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个乡村土医,有什么资格,站在本宫面前同本宫说话。”夏沫说到这里,眸色一变,冷声笑道:“来人啊,还不快快把这个不知高低的大夫,给本宫一起拿下。” 太子妃话音一落,一旁的树丛中,冲出四五个护卫来。 白茯苓心中诧异,原本以为这里,就太子妃还有那两个嬷嬷,却没想到太子妃身边也还养着这么多暗卫。还没来的及挣扎,白茯苓便被两个护卫抓住了。 看着白茯苓不能动弹的样子,夏沫道:“今日,就让本宫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不该管的闲事不要管’。你既然这么喜欢这狐媚子,那么本宫就成全你,让你们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一同相伴,做一对苦命鸳鸯。” 唐婉本在一旁被两个嬷嬷按着不说话,听到太子妃这么一说,抬起水色的眸子,道:“不,太子妃,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该死,这件事和黄大夫没有关系,还请太子妃饶了他。是奴婢不好,奴婢甘愿就死。” 唐婉说到最后,眼泪已止不住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第四十章:一举多得 白茯苓听到唐婉的话,也是吃惊不已,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宽慰的,这说明她没有救错人,唐婉当真是一个好姑娘。 与白茯苓的心疼不同,夏沫听到唐婉这么说,心里就更觉得窝火。她忍不住上前对着唐婉就是几个巴掌,一张绝色的容颜瞬间就印上了几个巴掌的痕迹。 夏沫恶狠狠的说道:“少在那里装模作样,就你个贱人,本宫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说完,夏沫瞪向一旁的护卫,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杀了这对狗男女。” “是。”几位侍卫虽然心中有不忍,可是主子交代的事情,不得不做。 “且慢。”眼瞧着这几位侍卫就要把她同唐婉押到一起,白茯苓当下心中一惊,大喊一声。 夏沫虽然面上冰冷,到底还是挥了挥手,听听这个‘平民’还有什么遗言。 “太子妃,草民并非有意冒犯,草民也是为着太子妃的名誉着想啊,外面都道太子妃美丽动人贤淑大方,若是因为今日之事,传出了什么恶名,那外面的百姓岂不是都要误会您了吗?”想来太子妃应该不怎么聪明,白茯苓也只能试着,再次忽悠一番。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糊弄本宫吗?你想让本宫饶过你们,是万万不可能的,给我弄死他们。”本来听到白茯苓夸赞自己‘美丽动人’‘娴熟大方’的时候,夏沫还思量着饶他一命,谁知道,说来说去,还是在为那个小贱人求情。 这,就不要怪她了。 没想到这个太子妃这么油盐不进,白茯苓心里也是一通恼怒。她微微侧头,刚想继续对夏沫说什么,却目光一扫,落到不远处的树上。那树上正一动不动的蹲着一个人,不是连峰又是谁。 连峰既然跟来了,看来是辰誉的安排。白茯苓很快回过神来,冲着连峰偷偷使了个眼色,示意连峰不要轻易出来。连峰脸上略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冲着白茯苓点了点头。 白茯苓很快转过头,将目光从连峰身上收了回来,不让旁人注意到连峰的存在。 夏沫已经没有耐心了,催促着护卫要将两人处置,白茯苓的表情突然变得冰冷起来,道:“太子妃,你要杀我们可以,可若是日后陛下追问下来,你又当如何解释?更何况我是三殿下府中的人,即便陛下不追究,那太子妃又如何同三殿下解释呢?太子妃难道想以此激起太子和三殿下的矛盾吗?” 夏沫不耐烦的表情,微微停滞了片刻,旁人她是不在意的。可是说到太子,她就不得不犹豫了。 夏沫眉头一皱,当她再次与白茯苓那冰冷的眼神对视时,一时间,竟心生几分胆怯之意。不过夏沫很快回过神来,咬了咬牙,这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平民而已,她可是太子妃啊。 虽是这么想着,但夏沫也知道对方说的不无道理。夏沫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半晌之后终于道:“放了黄芪大夫。” 几个侍卫听了夏沫的话,立刻松开了白茯苓,白茯苓本想再为唐婉求情。但转念一想以太子妃的性格,恐怕她这个时候越是为唐婉说话,对方就越是不会轻易放过唐婉。 正当她在思索着的时候,夏沫已经吩咐那两个嬷嬷将唐婉带走了。 唐婉眼中掠过一丝绝望,身体也瘫软无力的,任凭两个嬷嬷驾着。然而即便如此,在路过白茯苓身边时,唐婉还是转头感激的看了白茯苓一眼。 看到唐婉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流露出的凄凉和哀苦,白茯苓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虽然她明知不合适,但却还是忍不住上前拦住了夏沫:“太子妃,且慢。” 夏沫心里原本就非常不爽,这下又被白茯苓拦住心里更加不快。 “还请太子妃,放过唐婉姑娘一次。”白茯苓咬牙再次恳求道,只怕今天是给辰誉惹了麻烦吧。 “黄芪,本宫放了你一马,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今日我虽然暂时不能拿你如何,但你别以为放过你。我告诉你,今日的事本宫记下了,日后必当加倍奉还。” 夏沫说得咬牙切齿,一张美丽的脸在此刻已完全扭曲,全然没有平日里动人优雅的仪态。还不等白茯苓说话,夏沫已经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了她,带着唐婉就要走了。 白茯苓心里急得不行,她很清楚唐婉这下被带走可是一定会没命的,可是她身份地位远不如夏沫,根本没有办法能从夏沫手中抢人。 正在白茯苓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有如天外之音一般,一个声音响起。 “太子妃,既然你这么不想要这个丫头,本王身边刚好缺一个服侍的人,那不如做个人情给本王吧。”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容貌俊美的少年,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皇子辰濡。而此刻跟在辰濡身边的,除了一个小厮以外,还有一个容貌清丽的奴婢,是白茯苓身边的绿柚。 白茯苓看到绿柚的瞬间,顿时松了口气,总算是赶上了,若是再迟一点,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莫非大哥,也看上我太子府上这粗浅的婢子了?”夏沫的语气中已全是不满,甚至还藏着几分说不出的敌意。 辰濡却是淡淡一笑,道:“太子妃先别急着生气,据本王所知,太子弟弟是喜欢这奴婢的。若是这奴婢突然死了,又让太子弟弟知道是太子妃动的手,那么即便太子不能为这种事追究到你头上,恐怕你们二人之间也会有些许间隙。” “既然如此,倒不如把这个奴婢给我,这样日久不见,太子很快就会将这个奴婢忘记,到时候也不会影响你们夫妻间的感情,岂不是一举多得?” 夏沫听到辰濡这么说,顿时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服软,却瞧见唐婉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辰濡,夏沫心里就又是一阵恼怒…… 第四十一章:抢人 夏沫心中一阵恼怒,看着唐婉这个小贱人,这副如此我见犹怜的模样,想到平日里,她就是用这幅骚狐狸模样勾引太子的。 夏沫心里,更是恨不得撕了唐婉。 如此一番,夏沫也算是明白辰濡对这狐媚子的心意了。 若是真让这小贱人进了大皇子府,他日若是走了运成了大皇子的人,有了身份和地位,那岂不是可以跟自己抗衡了吗? 想到这里,夏沫刚有些动摇的心,又变得肯定起来,她狞笑了一声,道:“大皇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丫头,毕竟是我太子府的人,就不劳大皇子费心了。” 说着,看到辰濡欲言又止的样子,夏沫已经失去了耐心,威胁道:“若是大皇子非要为了这个贱婢,与我太子府作对,我想,纵然您是太子的哥哥,想来我夫君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沫说得十分果断,一丝的活路都不肯留给唐婉。 白茯苓心中愤恨,这个太子妃脑子着实不好使,这样说话也太不把堂堂大皇子放在眼里了吧。然而夏沫却听不到白茯苓心中的骂声,也根本不想再听辰濡再说什么,转头便吩咐两个嬷嬷要将唐婉带走。 嬷嬷们手上的力气极大,根本不懂怜香惜玉,掐起唐婉的胳膊,便要把人带走,满身伤痕的唐婉被掐的面色发白,死死咬着唇,也不哼一声。 唐婉看了辰濡一眼,神情复杂,一双水色的眸子,似有说不尽的婉转啼哭,揪得辰濡的心生疼。最终唐婉还是低下了头,未语泪先流。 夏沫看到唐婉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不死心,当着她的面便又勾引起大皇子,心中更是愤恨不已,暗自下了决定,待回去之后定要先把她这双贼溜溜的眼睛,挖下来喂了畜生。 辰濡看到唐婉的表情,心里也更不是滋味,辰濡当然知道自己若是再阻拦意味着什么,之前已经为了三弟得罪了皇后,此时若是再做些什么,恐怕连太子也会一并得罪,而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怯懦形象,恐怕也会毁于一旦…… 只是那双凄凉的眼眸,如同一根刺,刺的辰濡没来由的就是心里一痛。 两个嬷嬷自是知道自家主子已经快忍炸了,当下飞速的便将唐婉拖走。却不料,突然背后飞快传来一阵脚步声。唐婉惊讶的回头看去,还未回过神来,便觉得腰上一紧。 “大皇子……” 何止是唐婉,就连一旁的白茯苓也瞪大了眼睛,乖乖!谁能想到一向儒雅的大皇子,竟然扛着一位姑娘,说跑就跑了? 只是,当白茯苓看到辰濡眼里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此又如深夜中的月,不耀眼,却夺目。白茯苓心中忍不住轻唤了一声,痴情如此啊。 再说把扛走的唐婉,她惊讶的捂着嘴,一时之间,天地都变了,然而还不等她回过神来,辰濡便柔声道:“抓紧了,可别摔下去。” 唐婉一听连忙伸出手,揽住辰濡的脖子。少女冰凉的手腕勾着少年温润的脖子,二人面色绯红,春风十里,拂的人心痒痒,花开如夏。 唐婉面色娇红,却只是拼命的低着头,不敢再多看辰濡一眼。又不免担心起来,忍不住带着哭声道:“大皇子,你就这么带我走,恐怕太子妃她……” “不用担心。”辰濡又再次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前方,辰濡道,“我既救了你就一定会保你周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唐婉闻言微微一愣,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吧,生死与之。 看着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夏沫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气得直跳脚,指着二人的方向破口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宫去追!你们要是不把那个贱人,给本宫带回来,本宫要你们好看!” 几个护卫见此,自然是不敢违抗,立刻道了声“是”,随即就追了过去。 白茯苓粉色的少女心,刚刚还随着唐婉和辰濡扑通扑通的跳着呢,就见太子妃气急败坏的要追人,实在是煞风景。不过她也并不太在意,有辰濡在,唐婉肯定是不会有事的。 夏沫身旁的奴婢突然道:“太子妃,这下可怎么办啊?这大皇子也实在是太大胆了,他分明就是不把您给放在眼里啊。” 那奴婢话音刚落,夏沫就突然“啪”的一巴掌落在她脸上。奴婢吃了一惊,捂着半张脸颊看着夏沫,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白茯苓在旁看着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夏沫会这么拿自己的奴婢出气,倒真是让人意外。 夏沫怒极,她望着辰濡和唐婉离开的方向,咬牙道:“辰濡,你敢在本宫面前抢人,本宫就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别以为就这么算了。” 说完,太子妃便拂袖而去,根本不管还站在一旁的白茯苓和绿柚。 等到夏沫走了,绿柚这才终于敢开口,担忧道:“姑娘,这太子妃一看就是个有仇必报的,大皇子这么得罪她,恐怕不妙啊。” 白茯苓心中也是默然,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让绿柚去通知辰濡,到底是对是错。 忽然,树丛中人影一动,连峰也已经“刷”的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白茯苓面前。只是连峰落下之后,就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也不是很清楚这事到底该如何解决。 白茯苓看了他一眼,当然明白他是在征询自己的同意 ,白茯苓很快开口道:“把这里的事都告诉辰誉吧,没什么可以瞒着他的。” “嗯。”连峰应了一声,随即便消失不见了。 绿柚见到连峰离开,又看了一眼白茯苓,瞧见她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绿柚不禁担心道:“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吧。” 白茯苓思索了一下,道:“跟着夏沫去吧,我总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对辰濡不利。” 绿柚听到白茯苓这么说,顿时眉头微皱了一下,太子妃性格阴晴不定,跟着她也实在是太危险了吧。然而还不等绿柚说什么,白茯苓已经先迈开脚步,绿柚见状无奈只能就这么跟了上去。 二人跟着夏沫,刚回到宴席上,就听见宴席上传来夏沫的哭声…… 第四十二章:恶人先告状 白茯苓老远就听到太子妃夏沫的哭声。 啧啧,这哭声,真是好伤心好刺耳好不做作。 只见太子妃,一边抬着手绢擦拭着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向着皇帝和皇后,控诉着大皇子辰濡的无礼。 “父皇、母后,你们不知道儿臣心里当时有多害怕。好端端的一个人,大皇子说抢走就抢走。今日竟然敢抢了儿臣身边的奴婢,那明日,指不定还会对儿臣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来,若真有了那个时候,儿臣可真不想活了,嘤嘤嘤。” 夏沫说完又是一通大哭,哭得惹人心烦,偏偏碍于这个身份,谁也不能说她什么。 白茯苓听着夏沫这么说,心里就是不免一阵冷笑。这太子妃未免太自恋了吧,别说她的容貌比不上唐婉,就以她这种心狠手辣的性格,辰濡除非是瞎了,否则又怎么会非礼到她身上来? 听到被抢的婢女是唐婉,太子辰辛心中暗觉不爽,这大皇子着实不厚道,那可是他看上的人,自己都没有来得及动手,竟然让别人抢了先。想到唐婉水汪汪的墨色眸子,娇柔的身躯,粉嫩小嘴里吐出的婉转话语,辰辛心中便是一阵燥热。 不行,那样的美人儿,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人。 辰辛立刻站起来,道:“父皇、母后,大哥这次的行为过于莽撞,还请父皇母后秉公处置,还沫儿一个公道。” 太子这火上浇油浇的很是明显,白茯苓当然明白,不过白茯苓此刻的注意力却不在太子身上,她紧紧的注视着皇帝和皇后。 皇帝辰牧眼中略过一丝倦意,最终是合上眼睑,似乎在闭目养神,又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处置辰濡。至于皇后白艳,则像是没有听见辰辛的话一般,她端起面前的金杯喝了一口澄清的葡萄美酒。细长的鎏金镂空护甲触碰到金杯,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音。 见辰牧似乎是没有开口的意思,白艳道:“辛儿,你毕竟是太子,若是其他皇子不懂事做了什么错事,你也不该同他计较的。你是未来的一国储君,需得有一国储君的样子才行。” 辰辛闻言一愣,心中万分不解,自己的母后竟然还帮着外人说话?当下委屈不解的看向白艳,见到白艳眼中一抹厉色闪过,辰辛心中微微一惊,连忙低下头,不敢多言。 即便此刻,他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化成一句诚服,道:“是,母后说的对,都是儿臣的不是。” 白艳听到太子态度还算不错,转头对辰牧道:“陛下,既然辛儿这么说了,还请陛下原谅大皇子吧。不过就是一个奴婢而已,大皇子若是看上了,太子送他便是。一个婢子,在兄弟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哎,说起来大皇子也真是的,好好说就可以了,偏偏抢了起来,惹人误会,当真是见了美人就性急了。” 白茯苓品着皇后这话,心中对这位皇后的佩服之意更是浓厚。 啧啧,这表面上像是在为辰濡求情,可是这话里话外,哪一句不是在破坏辰濡在皇帝心目中形象?若是这话皇帝听了进去,只怕大皇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白茯苓微微有些心急,忽然手心一暖,辰誉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一点一点的向她传递着暖意。待到白茯苓镇定之后,辰誉抽回自己的手,又一副不动神色的样子,仿佛毫不关己的样子。 白茯苓虽然惊讶辰誉竟然一句好话都没有为辰濡说,却也明白,他心中定是牵挂着自己的大哥。 正当白茯苓正对着辰誉发呆的时候,皇帝忽然冷声道:“濡儿如此不懂规矩,如若不处置,实在是难平众。就……罚大皇子俸禄半年,府中思过一月。” 说到这里,辰牧眼里略过一丝失望。濡儿这样收敛又懂得隐忍的性子,原本是可以好好培养培养的,却没想到竟然忍了这么多年,功亏一篑在一个奴婢身上,当真是不堪大用。 夏沫听到皇帝对辰濡的处罚这么的轻,心里更是委屈不已,然而她刚想再说什么,却已见皇帝站了起来,拂袖而去。夏沫瞧见皇帝动怒,顿时也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什么,她可不想去触碰这个眉头。 只是等到辰牧走后,夏沫才忍不住对一旁的太子抱怨道:“夫君,大皇子那样无礼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你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啊。” 辰辛心里本就微含着怒意,父皇对大皇子的处置也太轻了,而母后竟然在帮着他说话。此刻又听到了夏沫的话,想要唐婉那白花花的身子,要被辰濡那个没有的货色给糟蹋了,心中的怒火几乎可以燎原。 夏沫见到辰辛不说话,又忍不住伸手去拉他,试图用撒娇让他重新为自己做主。然而辰辛却一手用力甩开了她,毫不客气的说了一个字“滚”。 夏沫被一下子推到在地,辰辛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白茯苓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在辰誉一脸严肃的,提醒了她一下,她这才收敛起到嘴角边的笑意,继续正襟危坐的看着夏沫。 一旁奴婢见夏沫坐在地上,便来扶她,却被夏沫狠狠的给了个耳光。 “啧啧,你这二嫂的脾气,很是不好嘛。”白茯苓咬着辰誉的耳朵,说起来悄悄话。 “你若嫁我,若谁欺负了你,我定让他十倍奉还。”辰誉面上仍是严肃着,说道。 这哪跟哪啊,白茯苓无语,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调情? “太子妃,要记住你的身份,莫在公众场合失了仪态。”夏沫正在打着身边的奴婢,忽然一声冷厉的话,传入耳中,夏沫只觉得自己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快看,快看,婆媳要打起了!”白茯苓攥着辰誉平整的衣服,暗暗兴奋道。 辰誉捂着自己的脸,有些无奈。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竟是个爱看八卦的。 皇后白艳在一众宫女的搀扶下,走到夏沫跟前,夏沫微微一愣,随即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皇后行了行礼道:“母后。” 此刻夏沫的语气中,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恼怒,有的只是几分惶恐和不安的紧张情绪。其实不光是太子,她对皇后又何尝不惧呢?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她一步步走来。 夏沫不敢抬头,只看见皇后一双绣着金凤镶嵌着宝石的鞋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一点点靠近,最终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夏沫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更是紧张的不行,从前她进宫陪伴皇后给皇后请安,便总觉得这位母后性格不定,不好讨好也难以捉摸。 第四十三章:加倍奉还 皇后缓缓的伸出手来,将夏沫扶了起来,对她道:“本宫一向看重你,所以才让你做了这太子妃,只是今日之事你做的实在是叫本宫失望,简直是,愚、蠢、之、极。” 皇后的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夏沫却平白听出了一身冷汗。 夏沫连忙伏在地上,道:“都是儿臣的不是,还请母后恕罪。” 皇后沉默了一下,她虽不说话,但却有种莫名的威严,让夏沫额头上直冒冷汗。 皇后突然伸手将夏沫扶了起来,在她旁边一字一句道:“你误会本宫的意思了,本宫并没有半点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切不可再这么冲动了。你要记得是谁害得你,可千万不能放过那些人。” 夏沫就是一愣,但随即咬了咬牙,皇后的话顿时激起她心头的不满,夏沫眼底闪过一丝愤怒,这一切都是辰濡和黄芪害得,当然还有唐婉那个贱人。 夏沫看着皇后道:“母后放心,我一定不会忘了的,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皇后听到夏沫如此狠毒的话,却反而微微一笑,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发髻,那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一样,皇后微笑道:“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是一定不会让本宫失望的。放心吧,本宫是站在你这边的,本宫一定会帮你的。你只要放心大胆的去就是了,不必有任何顾虑。” 夏沫听到皇后的话,顿时眼前一亮,随即面上一喜,立刻道:“是母后。” 不远处,白茯苓看着这一副,虽然她的位置听不到皇后和夏沫的对话,但白茯苓心里隐约略过一丝不安。她正出神之际,突然听到辰誉在她耳边说了句:“走吧。” 白茯苓回过神来,却见辰誉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白茯苓立刻跟了上去,走到辰誉身边,道:“辰誉,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帮大皇子。” “我若是帮了他说话,那你想救的人就必死无疑了。”辰誉看着白茯苓说道。 白茯苓闻言,若有所思,他说的,倒也是对的。 “只有让大哥承担了后果,才能保住那女子的性命,我相信大哥在做这件事之前,便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你心中所想,我不想违背的,是你的心意。” 听了辰誉的这一番话,白茯苓心中微微一动,然而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辰誉已经先走了。看着辰誉的背影,白茯苓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知是感动还是心动。 辰誉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望向白茯苓。他注视着她半晌不说话,很快白茯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走到他的跟前。 等到白茯苓靠近了,辰誉才低声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吗?”似乎是怕白茯苓弄错,辰誉很快又补充道:“就是在白家,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白茯苓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老脸就是一红。 第一次在白家?那不是辰誉偷看自己洗澡的事情么? 这家伙怎么想起大庭广众说这个了? 白茯苓面上一红,没好气道:“变态。” 知道这个丫头想歪了,辰誉继续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去白家吗?” 白茯苓自是不知,不过想来,应该不是为了去看她这个‘未婚妻’的。 “你知道我母妃当年的事吗?”辰誉又是一问。 白茯苓摇头,她虽然是后面才穿越到白家姑娘的身上的,但是从百合口中,也是知道一些关于辰誉母妃的事。辰誉的母妃当年可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子,也是皇帝最喜欢的女人,皇帝对她的重视程度,远在皇后之上。但是后来,却因为生辰誉的时候难产而死。因为失去了心爱的女人,所以皇帝一直都不喜欢辰誉这个儿子,从小就对他十分冷淡。 白茯苓沉默了一下,她瞧见辰誉的脸色,此刻也透着一丝难以说明的微妙情绪,白茯苓知道,辰誉的母妃一直都是他心底的一块伤疤,那么现在又是为什么,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呢? 白茯苓正想着,只听辰誉随即说出一件更为惊人的事实道:“我母妃当年并非是难产而死,而是被人害死的。” 白茯苓听得一身冷汗,连忙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旁人,但即便如此,白茯苓还是心惊不已。 皇帝昔日最爱的女人,竟不是死于一场意外,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啊,这个秘密一旦揭露出来,那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 然而辰誉却一脸平静,甚至是冷漠的继续说道:“当年分明是有人在我母妃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虽然后面发现却已经来不及了。即便我母妃牺牲了自己保住了我,但也不能避免我从小体弱的事实。” 白茯苓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他那娘胎里带来的毒,想来便是这样来的。 辰誉又继续道:“而当年照顾我母妃的人里,便有你的父亲白实华,也是他发现了有人要害我母妃,并出手保住了我。原来他们是打算事后向我父皇高发此事,但是白实华没能保住母妃的性命,又不敢得罪那背后的人,同样也是为了我能平安长大,所以选择了隐忍不知。但是他却留有一份证据在身边,以便日后时机成熟方可一举揭发那个人。” 白茯苓听了到这里,心里有说不出的震惊,然而她随即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问道:“难道,我父亲的死也与这个有关?” 辰誉默然了一下,很快道:“不,并非如此。就在我想要找你父亲要得当年的证据时,他却突然因罪被杀,所以那证据也就下落不明。” 白茯苓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但是她想了想去,也没有想到任何与那证据有关的线索,在她的记忆力,白实华在她这个‘女儿’面前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过。 第四十四章:线索 辰誉看着白茯苓,见她不说话,辰誉脸上,陡然略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口。 白茯苓沉思了片刻,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对辰誉道:“我知道父亲一般都是把重要的东西藏在书房里的,或许我再回一趟白家能有什么线索。” 然而辰誉听到她这么一说,当即出言打断。 “现在白家已经被封了,且十分危险。皇后的人,也一刻不停的盯着白家,所以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况且,我也不许你去冒这个险。”辰誉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很快有意加重语气,似要让白茯苓明白这其中的严重性一样。 “白茯苓,你知不知道,如果让皇后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她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辰誉压低了声音,警告道。 听了辰誉的话,白茯苓垂下眸子,一阵默然,她当然明白了,若是让皇后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那么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可不想死啊。 趁着白茯苓发呆之际,辰誉突然一下子拉起她的软软的小手,道:“走吧,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白茯苓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丝毫不在意辰誉这忽如其来的‘吃豆腐’行为了,她只是不解的问道:“你打算要怎么做?” 辰誉没有立刻回答。 然而白茯苓似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她注视着辰誉的侧影,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唠叨起来:“你别只那么说我,你要是让皇后发现了什么端倪,还不是一样死路一条。” 这丫头是在关心自己吗?不由的心中一喜。 辰誉停下了脚步来,看着白茯苓。白茯苓也停了下来,莫名其妙的与辰誉对视着。 一颗心,突然开始快速跳动起来。一时间,白茯苓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想到先前辰誉为自己做的种种,少女的心里,陡然升起一丝别样的情绪,就好像是有一股电流在自己身体里乱窜一样。 白茯苓下意识低下头,回避了一下辰誉的目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未想过,会有人的目光竟是如此耀眼,让人有种无法直视,再多看一眼,便会沉溺。 辰誉却仍旧直直的看着白茯苓,道:“白茯苓,你现在除了相信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我们的命运,是被绑在一起的。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不会让你先死的。” 这是告白么?白茯苓忽然少女心泛滥了起来,然而等到她回过神来,想说什么的时候,辰誉已经先离开了。 白茯苓见状,也只能跟了上去。 一路上,白茯苓都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辰誉,她心里也忍不住反复捉摸着,到底是谁先喜欢了谁,又是谁对谁有了真心。 …… 另一边,白艳同夏沫说了话之后,便一路回到自己的帐子。 她一路上神色如常,却一句话也不曾说。身边的贴身宫女青萍见状,心知娘娘是为今日的事不悦了,等到皇后进了帐子,青萍将帐子中的其他人都叫了出去,这才倒了杯茶水,递到白艳面前,小心翼翼道:“娘娘请用。” 白艳抬头瞥了她一眼,很快从她手中接过茶水小口小口的抿着,但却是一直在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萍一边仔细打量着皇后的脸色,一道:“娘娘,今日陛下对大皇子可是失望之极,想来,陛下也会明白太子才是继承皇位的最合适人选。” 白艳听着青萍的话,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半点笑意,她突然冷冷一笑道:“是啊,陛下对大皇子是失望之极了,可今日,陛下对三皇子,却是赞许有加啊,我那誉儿今日也算是露脸了,连本宫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反过来杀了本宫派去的人。” “看来本宫素日里当真是小瞧了他。”皇后说到最后,突然猛的将手中的杯子叩在一旁的茶几上,顿时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青萍吓得就是一哆嗦,但却很快镇定下来,只是却不敢多言什么。 白艳虽然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陡然间变得十分冷漠,一张美丽而端庄的脸上,就像是一下子镀上了一层冰一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艳才终于开口道:“一定不能放过他。” 青萍自是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心里虽有些诧异,但却没有表露出来丝毫,只是静静问道:“娘娘是准备对三殿下动手了吗?可是经过了这次的事,三殿下恐怕会加强警惕了。” “这点不用你来提醒本宫,本宫当然明白。”白艳的语气是冷冰冰的。 此言一出,青萍更是不敢吭声。她跟在皇后身边多年,自然也是清楚的,皇后这么说,是准备下狠手了。 白艳沉默了一下,似又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辰濡那边有夏沫这颗棋子去对付,暂时不用操心,本宫现在担心的却是另一个人。” 青萍微微抬头,问道:“娘娘说的可是三皇子身边的黄芪吗?” 白艳回道:“他不过是个民间的大夫,身份地位和权利都有限制,纵然他已经被辰誉收买又能为辰誉做什么呢?这样的何须本宫放在心上。” 青萍听到皇后这么说,心知自己会错了意,连忙道:“是,娘娘说得不错。”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有个宫女快步走了进来。 青萍见状,脸色就是一变,在白艳还没有呵斥之前,抢先骂道:“大胆!没有娘娘的吩咐,竟敢随便闯进来,你不要命了吗?” 那宫女被青萍这么一呵,心知青萍是在救自己,连忙跪在了地上,立刻对皇后道:“娘娘息怒,奴婢也是急着来向娘娘禀报,所以才忘了规矩,还请娘娘息怒。” 那宫女一边说着一边“砰砰砰”的叩头,每一下都十分用力,脸上也全然是惶恐之意。 第四十五章:证据 看着那宫女一副怕死的模样,白艳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了,冷冷道:“说吧,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就出去领五十板子吧。” 那宫女听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也不敢耽误,立刻禀报道:“奴婢奉娘娘之命去调查,已查实当年怜妃之事,白实华的确偷偷藏了证据下来。” 青萍闻言一惊,那怜妃正是辰誉的生母,也是当年皇后的头号大敌啊。 当年皇后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解决了这个对头,后来也花了更大的心思掩盖了证据,但没想到白实华竟然还偷偷留了一手。 想到这里,青萍忍不住道:“这个白实华,实在是不知好歹,娘娘这些年待他不薄,他竟还偷偷留着证据想要害娘娘,得亏他死了,否则这样没良心的人,必定要千刀万剐才解气。” 青萍说着,瞧着皇后的脸色,已经在顷刻间变得更加难看。顿时不再说话,周围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 白艳脑海中浮现出了白实华的那张令人憎恨的脸,她从不曾把这个小小的太医,真正放在眼里,哪怕这个人知道她太多事,她也可以笃定这个人没有胆子背叛她。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千算万算,这个人竟然当真在背后偷留了一手。 青萍瞧着皇后半晌没有说话,试探道:“娘娘,奴婢瞧着那白实华一定是将证据藏在白府了。白实华出事之后,一干人等都被赶出了白府,所以那证据一定还在白府之中。娘娘只要安排人手好生去搜查,相信一定可以找到的。” 然而白艳听到她的话,却很快摇了摇头,一下子否定了她的想法,道:“东西想必已经不在了,你别忘了,当初就是为了防着白实华留有这一手,我也派人仔仔细细的搜查过白府,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所以我才没有多想。” 白艳说到这里眸子一凝,接着道:“既然不在白府,那么就只可能在一个人身上了。” 青萍听到这话,略微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娘娘说得是,白实华的独生女儿白茯苓?” 白艳点了点头,她一边转动着手中的镯子,一边喃喃道:“看来当初,就应该斩草除根才是,本以为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也不值得对付。现在看来,倒是本宫太大意了。” 说到这里,白艳停顿了一下,又道:“她一个小女孩,应该走不远,你去查查白家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亲人,想必她就在京都之中。罢了,立刻派人去城里挨家挨户的搜查,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白茯苓给本宫找出来!” “若是找到了,也不用带回来,直接格杀勿论。” 白艳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似强调一般。 青萍也不再多说其他,立刻道了声“是”,随即便按照皇后的吩咐去做了。 此刻,大皇子的营帐的侧殿中。 白茯苓毫无征兆的一个冷颤,正在上药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一旁绿柚眉头紧皱,原先她本极力在克制,现在却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来。但似乎是怕打扰到白茯苓,她伸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声来。 白茯苓低头看着自己面前俯躺着的唐婉,此刻唐婉已经脱去了上身的衣服,将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 而她的背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有刀划的,有鞭子打的,甚至还有烙铁烫的……全都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她身上,新伤旧伤,伤上有伤,新肉未长好,又添新伤。 这,哪里是个花季少女的身子? 白茯苓想着,唐婉这个年纪,若是在21世纪,不过是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单纯的中学生而已…… 看着唐婉的后背,白茯苓心底对那人,升起一阵恶寒,自己做了太子妃,便不把旁人当人对待了么。 唐婉手臂上遍布的乌青,原本已经让她觉得够惨了,但她没想到的是那些伤痕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白茯苓小心翼翼的,用玉片挖了一点碗里调制好的伤药,涂抹在唐婉的伤口上。 虽然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在药膏沾到伤口的瞬间,唐婉还是疼得紧咬双唇、眉头紧皱,最终是没有忍住,轻声叫了一声。 白茯苓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忍心。 “黄大夫,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感觉到白茯苓的停滞,唐婉故意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强行挤出一抹微笑,看着白茯苓,但就是如此,白茯苓心里才更不是滋味。 唐婉也就在刚才才知道了白茯苓是女子身份。 在此之前,唐婉一直坚决拒绝让白茯苓为她处理伤口,毕竟女儿家的身子,是别的男人轻易碰不得。也是想到唐婉从此在大皇子那里,也不算是外人,白茯苓才向唐婉透露了自己的性别,唐婉这才对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白茯苓听到唐婉的话犹豫了一下,但也知道唐婉现在的情况,若不快点上药伤口恐怕很快会溃烂。 没有办法,白茯苓也只能强压着自己的情绪,继续为唐婉上药了。 似乎是为了减轻白茯苓心底的不安,唐婉等着白茯苓重新开始为自己上药之后,突然问道:“黄大夫,不对,应该叫你黄姑娘吧。” “叫我茯苓就好。”白茯苓淡淡道,继续专心为唐婉处理背上的伤口,只听唐婉又继续道,“茯苓,你和大皇子救了我那么多次,你们都是好人。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们的了,他日做牛做马,必定要回报你们的恩情。” 白茯苓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你还是先把身子养好吧,不然不光是我,连大皇子也要心疼了。” 唐婉少女脸上,微微一红,这一表情落到了白茯苓眼中。 她忍不住调戏道:“莫非你和大皇子,不是两情相悦?” 想到当时辰濡不顾一切的把唐婉扛走的模样,白茯苓还是忍不住泛滥着粉色的少女心。别说在古代了,就是在现代,若是有个男子这样对一个女子,那么这其中的爱意,也是旁人一眼便看的出来的。 第四十六章:大白天的被绑架了 然而唐婉听到白茯苓的话,光亮的眸子却突然黯淡了下来,她并没有直接回答白茯苓的问题,而是道:“我身份地位,如何能配得上大皇子。” 白茯苓瞧着她的神情,突然微微一笑,道:“唐婉,你的确身份不怎么样,但是那又如何呢?每个人的出生,都是不能改变的,但是我们却可以凭借后天的努力弥补啊。再说了,你长得如此绝世风华。从古至今,这个世界都是看脸的,要相信我,你绝对没问题的。” 唐婉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勉强还是明白了,对方是在安慰和鼓励她。 想到这里,唐婉含笑点头道:“茯苓,谢谢你。” …… 狩猎过后,王孙贵族皇帝皇子等,一行人各自散去。 唐婉是辰濡救下的,自然而然就跟着辰濡回府了。 白茯苓看着唐婉要走,一时间还有些舍不得,好在辰濡说:“黄大夫若是想她了,大可来王府看她,本王随时欢迎。” 白茯苓闻言一喜,要不是周围还有旁人,她就差雀跃的跳了起来。 “真的么?”白茯苓开心的问道,突然一旁的辰誉一个拳头捶在了她头上。 白茯苓吃痛捂着头,一脸不满道:“三殿下!你这是干什么!” 太长时间没被针扎,皮痒了么? 辰誉看着白茯苓,面色淡淡的,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心里却在嘀咕道‘大哥叫你去,你就这么开心,难道你忘了你是谁的人了吗?’。 当然,这些话,辰誉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而在白茯苓看来,辰誉这个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加莫名其妙。白茯苓正准备吐槽,辰誉却已含着怒气,转身上马,挥动着马鞭,扬长而去。 “喂!你给我站住!你还没把话说清楚呢!” 白茯苓一急竟忘了上马,就这么跑着追了过去。 辰濡和唐婉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 真好。 于千万人之中,经历百世磨难,能遇到你,真好。 回到王府后的第二日,白茯苓还是依照往常一样,去给辰誉扎针诊脉。 白茯苓拿着药箱,刚一走到辰誉书房的门口,就听见书房里面传来辰誉和连峰的争执声。白茯苓微微惊讶,这两个人平日里,倒是很少争吵,今日吵的如此激烈,倒是让人好奇,她忍不住停下脚步,伏在门上,偷听着里面的对话。 连峰的声音最先传来,只听他道:“殿下,这次是我的失误,没能将那证据拿回来,请殿下再让我去一次,我一定能成功的。” 辰誉的声音很快响起,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果断和不犹豫,他道:“不行,这次你去已经打草惊蛇了,为了你的安危,最近没有我的吩咐,你都不能再有任何行动,哪也不许去,就在府上好好养伤。” 连峰闻言,急了,再道:“可是,你也知道那证据,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若是让皇后的人提前得手,那可怎么办?” 白茯苓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想必他们说的,就是自己父亲手中的那份关于当年辰誉生母怜妃之死的证据吧。 如此看来,连峰已经潜入过白家一趟,不过,他已经找到了吗?连自己都不知道,白老爹将那东西藏在哪里的啊。 白茯苓心里,不免有些好奇,她正想在外面继续听下去,谁知这时,身后却突然有人将她往后一拽。 白茯苓被拉扯着转过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已不知何时多出了几个人来。而她此刻正被两个身材健壮的家仆押着,根本动弹不得。 此时,一个身材火辣,波涛汹涌的女子,扭动着腰肢,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人不是柳小倩,又是谁呢? 只是,这个时候,柳小倩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又在变着法子,准备勾引连峰或是辰誉,又或是准备勾搭自己? 对面的柳小倩,可不知道白茯苓此时的心中所想,她晃动着胸前的某处,扭着杨柳腰肢,走了过来,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这笑容,和平日里那青楼女子般的笑容十分的不一致,是带着杀气的。 白茯苓正觉得奇怪,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听柳小倩抢先一步,气场十足的说道:“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下人,竟敢偷听殿下说话,如此鬼鬼祟祟,必定不安什么好心。来人啊,先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再说。” 白茯苓心中一惊,柳小倩虽然是愚蠢,但她的身份,到底只是个侍妾,说的难听点,身份不过比府中的奴婢,好那么一些。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进府是为给辰誉治病,也不是不知道辰誉有多么看重自己。 即便前次柳小倩真的记恨上自己,以柳小倩的智商和情商,也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事来啊。 白茯苓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旁两个有些眼生的家仆打扮的人,便冲了过来,一下子将白茯苓给抓了起来。白茯苓下意识地,想要挣扎,然而这两个人死死的钳制着她,让她丝毫也动弹不得。 柳小倩看着白茯苓,姿色平平的脸上冒着冷笑。 白茯苓心中更是惊讶,随即又明白了一些。 不对,这个柳小倩不对劲。 两个家仆也不耽搁,立刻要把白茯苓抓走,白茯苓见情况不妙,便要大喊向屋子里的辰誉和连峰求救。 然而还不等她发出声音,柳小倩上前一步,就将手里的绢子,毫不客气的塞入了她嘴里。白茯苓“呜呜”的叫了几声,却根本喊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柳小倩不再继续多说什么,冲着那两个家仆,快速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家仆也不耽搁,立刻驾着白茯苓,越过王府的高墙离开了。 白茯苓一直在不停挣扎着,但却也只踢翻了墙脚的花盆,发出“哐当”一声,即便如此,白茯苓被带走之时,依旧没有看到辰誉和连峰从屋子里走出来。 见此情景,白茯苓只觉得胆战心惊,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这么大白天的把她从辰誉的王府里给绑架了…… 第四十七章:我是茯苓的未婚夫 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白茯苓就被带走了,带到了城郊外的一处破旧的小房子里。 一进屋子,白茯苓便被驾着她的两人,毫不怜香惜玉地,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白茯苓摔得直皱眉,当她抬头的时候,却已经看见柳小倩冷笑的走到她面前,柳小倩看着她冷冷道:“黄芪,平日里你对我那么不敬,今日,我就要让你好好尝尝教训。” 柳小倩说完,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刷的’一下,从鞘中抽出刀刃,朝着白茯苓走了过来。柳小倩语气阴沉道:“黄芪,你今天恐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白茯苓看着柳小倩,脸上全是惊讶之色。白茯苓下意识后退,但却很快被逼到了角落,根本无处可退。 柳小倩看着白茯苓,像是一头狼在看着已到手的猎物一样,柳小倩走到她身边,挥刀正要朝着她胸口刺下去,白茯苓却突然道:“你到底是谁!” 白茯苓的声音不大,柳小倩却微微有些意外,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白茯苓强忍着心里的紧张和恐慌,看到柳小倩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立刻抓紧机会道:“你根本不是柳小倩,你到底是谁?” 白茯苓面前的女子,眼里露出赏识的目光来,她笑了起来,道:“看来娘娘说的不错,果然不能小瞧了你。” 那女子说着,已然从脸上撕下一块皮来,白茯苓惊讶发现,那张人皮面具低下竟然是一个男子。他不光是易容成了柳小倩的样子,甚至连声音体态,也学得跟柳小倩一模一样,当真是稀奇。 若不是白茯苓事先知道柳小倩的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性子,相信她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恐怕白茯苓到现在还不能发现这其中有什么不同。 男子赏识归赏识,手里的刀却没有停下来,对白茯苓道:“你知不知道都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就要死了。” 说完,男子一抬手,手中的刀又要再次挥下。 “慢……慢着!”白茯苓连忙出言阻止,看着眼前男子手中的匕首闪动着寒光,白茯苓这一刻,才是那样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的是什么对方。 她可不想死啊。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死的这么莫名其妙啊。 “是皇后对不对,你们是皇后的人对不对?”白茯苓猜着,反正至少死了知道仇人是谁,好成了冤鬼去报仇。 那男子听到白茯苓的话,脸上的嘲讽更盛,叹了口气道:“你以为说出这些,你还能活着吗?不过也无所谓,不管怎么样,你到底是要死的。” 男子还是准备要杀死白茯苓。 情急之下白茯苓大喊了一声:“你杀了我,皇后也不会放过你。” 这个?男子手中的刀顿了一下,那刀锋离白茯苓的胸口,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幸好幸好,白茯苓额头上已冒出了冷汗,但她却不敢耽误,立刻又道:“我知道皇后想找的人在哪里,而她身上,刚好有皇后最想要的东西。如果你们杀了我,皇后恐怕就很难找到她。” 那男子听到白茯苓的话,手中的刀突然放了下来,他用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看着白茯苓,试探道:“你说谎。” 此时此刻,不赌不人生! 白茯苓也只能再赌一次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道:“皇后找的不就是白实华的女儿白茯苓吗,我知道她在哪里。你们若是放了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她。” 有趣,那男子抬起手中的刀,刀刃直直的抵在白茯苓的脖子上,眼神凶恶的逼问道:“你说谎!信不信我先割了你的舌头,然而再挖了你的眼睛,让你生不如死。” 卧槽,这么狠?白茯苓吓了一大跳,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手中的刀刃,已经紧密的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稍微再靠近一点就能当即割破她的皮肤。 即便如此,白茯苓还是镇定道:“你若是不信,我大可杀了我,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若是没有我,皇后是绝对找不到白茯苓的。而且我若是死了,白茯苓伤痛欲绝之下,说不定会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圣上,为我报仇。” 那男子见到恐吓威胁也吓不住她,心里不免对她的话多了几分相信,然而他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刀,继续质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白茯苓望向他,一脸淡定道:“因为我和白茯苓的关系,并不一般。” 加油,接着忽悠,快成功了! “我是白茯苓的未婚夫。”白茯苓闭着眼睛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同白实华学习医术,否则,我又怎么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去三殿下的府中照料呢。” 看着对方脸上微微动容,白茯苓便继续一本正经的把故事继续编下去,她道:“白家出事之后,茯苓一个女孩子,举目无亲,所以就想着投奔于我。但我本来是一个穷大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要多照顾一个姑娘,原本的那点银子,自然是不够了。” “何况我又不想让茯苓跟着我吃苦,所以我才入了三王府,寻了这份差事。我原本只是想好好干活,赚够了钱就回去和茯苓成亲,谁知竟遇到了这样的事。” “不对,她既是你的未婚妻,那你为何要出卖她。”那男子听着白茯苓的话,仔细思索了片刻,眉头一皱道。 白茯苓心里一跳,怎么这位的智商这么在线?这不符合设定啊! 白茯苓无奈的笑了笑道:“命都没了,还说别的做什么?何况他们白家跟皇后作对,本就是他们的不对,我一直也不赞同。” 那男子听到白茯苓这么说,神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渐渐将手中的刀放下。 也对,谁不是贪生怕死呢? 白茯苓看到对方收手,不禁在心里缓缓松了口气。 她想,只要继续拖延时间,辰誉总会发现她不在的。 等到辰誉来了,那么她就安全了。 白茯苓刚一松了口气,神经还依旧紧绷着没有缓解过来,却突然听面前的男人冷冷一笑道:“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但也不用那么麻烦。杀了你,我也可以易容成你的样子,到时候还怕找不到你的未婚妻吗?” 卧槽! 白茯苓无话可说! 然而那男子,也根本不容她多想,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挥刀朝着她胸口刺了过来…… 第四十八章:救命之恩不如以身相许 白茯苓闭上了眼睛,这下算是没救透了。 而就在刀尖即将抵在了白茯苓胸口的瞬间,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屋内的众人微微诧异,男子的匕首也随即停了下来。 白茯苓则是整个人都被吓的不好了,什么叫‘命悬一线’啊,她这样的,就是。 在这一片安静和诡秘的气氛中,只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小生路经此地,想留宿一晚,不知可否方便?” 什么鬼?众人闻言,眉头就是一皱,这是哪里来的书呆子? 白茯苓心底无奈,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现在又再来了一个送死的,是不是蠢? 那持着匕首的男子与周围其他两个人对视一眼,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名男子轻轻的过去将屋子的门打开。 门一打开,一个脑袋,便探了进来。 这是一个相貌儒雅,看起来十分斯文的年轻书生,攻击力,目测为零。 白茯苓心中却不这样想,若真是个文弱书生,看到这屋子里的这样情景,怎么会如此淡定?似乎是印证白茯苓心中所想一般,那书生面带微笑,仿佛一阵清风一般,走了进来。 书生刚一走进来,便被绑架了白茯苓的男子,便将手中的刀对着书生,冷声质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看着男子气势汹汹的模样,书生平平稳稳的鞠了一躬,脸上微微还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这个模样,倒是不让人反感,如此一想,男主便把刀放下了。 “这位大爷,我说了,我不过是路经此地,想找个地方落脚而已。你们办你们的事,我绝不耽误,绝不耽误。”书生笑着说完,便不再管旁人的目光,找了个草垫子,就坐了下来。 这样一来吧,众人不免有些尴尬,这是动手还是不动手呢? 白茯苓也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这位帅哥,你若是不是救我的,请走开。 书生单手撑着好看的下巴,混然不顾旁边气势汹汹的几个人,目光就这样越过他们,毫不回避的落到了白茯苓身上。 这目光,似曾相识,白茯苓身上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当初柳小倩暗示辰誉洞房时,用的就是这样的红果果的表情! 不对,这人不对。 白茯苓下意识想要回避对方的目光,却发现自己越是回避,对面的目光越是炽热,根本让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看啥呢?”旁边大汉也觉得书生的这个目光太过炽热,有些受不了,高声呵斥道:“谁让你留在这里的,快点滚,不要耽误本大爷做正经事,否则本大爷连你一块给宰了。” “别这么小气嘛,这样的场景,可不是寻常时候都能看到的,你们不必在意我,快快动手吧,也好让我好好长长见识。”书生听到对方的呵斥,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伸了个懒腰。 长你的鬼的见识!白茯苓气的肺都快炸了,她快被人给屠杀,竟然还有人会变态到想在旁边围观,刚刚那暧昧的目光一定是错觉。 那大汉听到书生的这话,感觉被歧视了一般,刚要发作给他一点教训,却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那人冲着大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管这人,先做了正经事后再去收拾他也不迟。 如此,大汉方才作罢,二人举起手中的大刀,朝着白茯苓走了过来。 白茯苓依旧很配合的吃惊着,余光却一直注视着旁边的书生。 然而让白茯苓郁闷的是,不管她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那书生,那书生始终是一脸微笑的以‘炽热’的目光看着她,毫不夸张的说,完全是一副迷妹见到爱豆,怨妇见到夫君,姑娘见到男神时的那副花痴模样。 这人,是变态吧。 不过,时至此时此刻,白茯苓依旧在赌。 果然,男子手中的大刀即将劈在她脖子上时,只听“咻咻咻”的几声,接着又是一阵“哐当哐当”金属碰撞的声音…… “你……”三个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什么,就倒在了地上。 白茯苓想了想,还是装出一副受惊的表情,看着书生。 果然,看到白茯苓这样担惊受怕又有意外之喜的表情,书生很是受用。 见白茯苓还在被绑着,他嘻嘻一笑,便跑来为她解绑。 管他是不是变态,好歹救了自己的性命。白茯苓这样想着,便准备道谢。只是……书生眼里的光芒更加的炙热,白茯苓看着他,硬生生的把‘谢谢’二字吞了下去。 “你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你爱上我了?”书生见到白茯苓呆呆的看着自己,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嘶——谢谢你救了我。”罢了,还是先道谢吧,虽然白茯苓很想打人。 书生一听白茯苓的话,顿时乐开了花,“所以,你准备怎么谢我?” 说着,他便上前一步,朝着白茯苓就靠了过来,白茯苓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紧紧贴在墙壁上。虽然此刻的壁咚,很不错,书生的模样也生的极好。 可是白茯苓却有一种被调戏了的感觉,书生缓缓的将自己的脸贴上白茯苓的身子,轻轻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书生说道,白茯苓心中却是一阵忍无可忍,终于,她掏出银针甩向书生,书生边躲着,边在白茯苓的脸上亲了一口。 随后,他蹲在地上像个大型犬一样,乖乖的,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白茯苓,道:“不如你以身相许吧?我很中意你。” 不是说古代人,都是含蓄内敛的么? 即便是辰誉那样的,也是闷骚闷骚的,白茯苓还是第一次遇到明骚的,居然这么主动这么直接的……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是,我是男的。”白茯苓挺了挺自己被束缚的小胸脯。 “我就喜欢男的呀。”书生眉飞色舞的回答道。 “……”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意外,白茯苓正没想到,自己会在王府被劫走,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书生救下,更没有想到,这个书生竟然有特殊癖好。 白茯苓张了张嘴,那句‘我现在是女的了’始终没有说出口…… ———— 前文已修改完毕,今天起正常更新了哈,么么,谢谢支持~ 第四十九章:辰誉,赠你一个追求者 “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看到白茯苓一副呆萌的表情,书生蹭着身子,上前握住了她的小手,俊朗的脸上洋溢着笑意,认真而凝重的,仿佛是痴情种一般,问道,“你若以身相许,我又如何能不知卿卿姓名呢?” 呕,这一句‘卿卿’,吓得白茯苓去年的年夜饭都险些吐了出来。 “我叫……”白茯苓皱着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迅速的将手从桎梏中抽了出来,如此还不够,看着两人这咫尺的距离,实在过于‘亲近’。 白茯苓峨眉轻皱,掐着指尖,将书生戳远一些。 柔软的指尖轻触到结实的胸口,书生心中一阵酥软,顿时桃花眼上笑意浮动,一股欣喜之意犹然而生。果然,自己看上的,才是最好的。 看着书生脸上莫名的笑意,白茯苓内心翻滚着无数白眼,正要说出自己的名字,突然眼珠子一转,一丝恶趣味涌上心头,她连忙伸出小手遮掩着嘴角的笑意,道,“在下陈誉。” 辰誉啊辰誉,这样别致的追求者,还是留给你吧,至少比连峰好玩多了。 白茯苓如此想着,自知离府太久,也不知辰誉发现自己失踪没有,怕是要急坏了吧。连忙对着书生作了一个揖,道:“今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他日若是需要在下帮忙,定效犬马之劳。” 反正效‘犬马’之劳的是辰誉,又不是自己。 如此,白茯苓想了想,也不能坑辰誉坑的太惨,又道:“在下家中还有妻儿要照顾,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白茯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听那少年甚是愉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本公子名叫夜擎睿,后会有期,他日我定会找你的玩的。” 白茯苓听着这声音,当即又加快了脚步。 至于夜擎睿,一直盯着那抹小小的身影,直到对方消失不见,脸上的笑意仍是久久难以散去。妻儿?想起刚刚陈誉的说辞,他的嘴角滑过一丝玩味,改日倒是要先拜访拜访他的这所谓的‘妻儿’才对。 夜擎睿刚准备离去,却发现地上的三人隐隐有醒来的趋势。 这下,脸上的儒雅瞬间被收敛了起来,拾起地上的大刀,毫不手软的收割了他们的生命。 看在你们也算是‘红娘’的份上,便留你们个全尸。 …… “殿下,救命呐,殿下——” 三皇子府上平白的响起一女子的大声啼哭声,这个声音从偏房,一路小跑着,颤抖着,终于在玉琢的小白兔跳跃出桎梏之前,来到了辰誉的屋内。 当然,这一路上自是有人看到了她这副欲生欲死的痛苦模样,刚想要拦住问一下状况,却又见对方一副衣衫不整,春色半露,隐隐的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的差不多了。终是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忍下了询问的冲动。 她这副模样,且不说看多了会长针眼,总归还是殿下的女人,是皇家的女人。 罢罢罢,看不得,说不得,且这样吧。 原本为了不受外界打扰,辰誉特意屏退了众人又设置了个屏障,而正当他和连峰商量到最重要的地方,也不知那柳小倩是怎么了,忽然就哭嚷着,闯了进来。 为了不伤及无辜,连峰迅速的卸去屏障,险些倒是把自己给伤着了。 柳小倩却不管连峰是一副怎么样的表情,也不看辰誉那墨色的脸上是否能滴下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哭嚷着,一进门就晃动着呼之欲出的某处,掐着嗓子,颤着音,梨花扫雨的哭道:“殿下,快来为臣妾做主呐!臣妾……臣妾……没法活了,嘤嘤嘤……。” 既然没法活了,那您赶紧去死一死吧。连峰抚着差点受伤的手臂,心中郁闷的腹诽道。 “好好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辰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女人,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世界对她也太宽容了些。 “哦。”柳小倩清了一下嗓子,回应道。 也是,颤着音说话,挺累的。 柳小倩吸了一口气,抬起手绢,抹了一下脸上恰到好处的泪水,又捂住自己那雪白的脯子,晃动着腰肢,弯着秀眉,委屈道:“臣妾被人非礼了!这次是真的,殿下——” “嘤嘤嘤,臣妾对不起您,臣妾没法活了……” 啧,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也知道自己前几次是假的了?连峰在心中再次腹诽道。 “殿下,您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么?”哭了老半天,也没有人来扶一下自己,腿都跪疼了。 “咳咳,说重点。”辰誉瞧了一眼柳小倩,皱着眉头,还是将目光移到了一旁的窗子上,同样都是女子,她和白茯苓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奴家原本在屋子里正准备为殿下熬些补身子的汤药……” 补身子?连峰又忍不住瞟了瞟柳小倩,想起之前柳小倩暗示辰誉圆房的事情,不由不怀好意的看了看辰誉。 “谁知!”柳小倩忽然抬高了音调,倒是惊了连峰和辰誉一跳。 “一个长得像鬼似的男人,冲上来就将臣妾打晕了过去……呜呜呜,臣妾醒来的时候,旁边的汤没了,身上的衣服也没了,胸上还青了好一大块……” 看着柳小倩一惊一乍的表情和动作,辰誉的眼角不停的抽搐着,忽然怀念之前装病的时候,咳一口血,就能把人给吓走了。 “嘤嘤嘤,殿下……臣妾活不下去了……” 不得了了,她都说的这么直白了,殿下怎么还没有露出怜惜她的表情来?怎么还不冲冠一怒,要将那贼人乱棍打死?柳小倩边哭着,边用着帕子掩着眼睛,偷偷瞄着辰誉的表情。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调查的。”这样的闹剧都演了好几遍了,辰誉实在是没有兴趣奉陪,蠢有蠢的好处,就这样留在王府吧。 “殿下……”柳小倩绝望的盯着辰誉良久,最终嚎叫了一声。 完了完了,殿下果真是重口味的,喜欢那阉人黄芪,竟然连自己被绿了都不在意了! 天呐!为何她的命运如此悲惨! “殿下,不好了,姑娘……”就在辰誉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绿柚忽然也冲了进来,只是看到地上哭成一坨的柳小倩,当下改了口,道“黄芪大夫不见了!” 原本辰誉和连峰都没怎么在意柳小倩的话,这下听到绿柚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柳小倩遭到恶人原来不是假的,只是,这人来的目的竟是为了白茯苓! 第五十章:倾尽所有来寻你 一日之间,忽然整个京城风声鹤唳,街上的巡逻多了一倍,家家户户皆是自顾不暇,就连平日里摆到傍晚的小摊,也早早的收拾了东西,赶紧回了家去。 街上玩耍的孩童,被这突然的戒严,吓的‘哇哇’大哭,大人们连忙将自己家的熊孩子扛回了家中,生怕他们一个不对,惹了是非。 白茯苓原本走的正开心,忽然一堆官兵冲了上来,将一户人家围堵了起来,为首的那名兵官掏出一张画像,对着屋中的人,一一对照着,辨认着,最后确认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人,这才又一起都散了。只吓得这户人家的一群老老小小,各自摊倒在地上,对着远去的兵爷又跪又谢又哭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白茯苓想来,这便是真实的写照吧。 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悄悄的,便跟在了这群兵官的身后。 其中有一个兵官,因为内急,谄笑着向为首的那人请示了一下,便捂着裤裆,独自跑到僻静处,一边眼珠子转溜溜的扫视着四周,一边解下腰带准备来一次释放。 白茯苓瞅准了机会,手上银针‘嗖嗖’发射了出去,下手之快,对方连反应都没来的及给出,便倒在了地上。白茯苓上前将那人腰间的画像掏了出来,共有两张,一张大的,上面画的是一副很是抽象的男子画像。 画成这样,鬼能找得到呢,白茯苓心中吐槽道。 接着,一张小的画像上,画的正是自己!准确的说,是黄芪! 这…… 难道皇后知道自己跑了,已经开始动用官府的力量了么?白茯苓如此想着,心中不禁冷汗直流。 不过皇后的人,怎么能这么快知道消息呢? 难道她是被夜擎睿坑了? 想到夜擎睿白茯苓就不禁皱眉,都是自己太不谨慎,明知道对方身份不一般也不再多问几句,这下真的出事了吧。 看样子现在也只能偷偷回府了,要想办法避开皇后的耳目才行,不然恐怕还不等她到府就被抓了吧,她可不想这么倒霉。 街角一根立柱后面,白茯苓弹出脑袋小心谨慎的打量着周围。 街道上安安静静的,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就好像周围根本没人居住一样。这样的氛围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个时候如果她再选择走这种大路那才是真的脑子进水。白茯苓想也不想,立刻避开大道,故意走了那种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黑漆漆的小巷子。 这些巷子里常年没人,白茯苓很快就蹭了一手一脸的灰,十分狼狈的样子。她也顾不得擦了,继续往前走。 “哒哒哒……哒哒哒” 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白茯苓突觉不对。 有人在跟踪她! 白茯苓眉头一皱,冷汗已顺着她的额头一点点下落。身后的脚步随着她停下而一同停下,此刻漆黑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恐怖。白茯苓一咬牙,突然一个健步朝着前面巷子尽头的亮光冲了出去。不管背后是何方神圣,先溜了再说。 “站住!给我站住!” “别跑!” 背后传来一阵叫喊,白茯苓听着更觉得毛骨悚然。 跑出了巷子,白茯苓原本以为自己得救了,然而她一抬头却又正面撞上了三四个巡逻的官兵。 那几人看到突然从巷子里冲出来的少年也吃了一惊,回过神来立刻冲着她大喊:“什么人!不许跑!站住!” 白茯苓一个侧身顿时转变了路线,只见那几个迎面追来的官兵来不及躲避,竟和追在白茯苓身后的人撞在了一起。 看着那些人的打扮竟然是一致的,白茯苓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刚才在进入巷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官府的人盯上了。 这群人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瞧着那一群人一起追来凶神恶煞的样子,白茯苓手中一动,一行银针射了出去,一下子刺中了那追在最前面的几个官兵的膝盖。 那几个官兵吃痛,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人扑到他们身上,顿时像叠罗汉一样相继摔倒,发出一连串杀猪般的惨叫声。 白茯苓根本来不及多看热闹,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开溜。 再跑过一条街都是辰誉王府的正门了,等到了那个时候这些人根本就不能把她怎么样。 白茯苓正准备加快脚步,然而这时突然从右边街道里面冲出来一群官兵,将她一下子团团围住,密不透风的围了个圈。对方人数足足有二三十个人之多,而且还是清一色的壮汉,腰间都还佩戴着大刀。 这群来势汹汹,此刻情况已然是十分不妙。 白茯苓眉头一皱,她当然是十分清楚,此刻凭借着自己一人之力要想打倒这么些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皇后今日派人从王府将她劫走,那已然证明皇后对她已起了杀心 现在她要是被这些人抓走,那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里,白茯苓的神色顿时变得冷峻起来,她咬了咬牙,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偷偷摸上了绑在自己手背上的银针。 事到如今也只有拼死一搏了,若是现在拼一拼那还有活命的可能。虽然对方人多希望渺茫,但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第五十一章:再敢消失,你就死定了 “你这个奸细,还不快乖乖束手就擒,让我斩断你的双腿,看你还怎么跑。” 忽然一个官兵冷笑着朝着白茯苓走了过来,手中的大刀,已经抽出了。刀锋在阳光下闪动着刺眼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奸细?什么奸细?自己怎么会是奸细呢?发生了什么? 白茯苓脑海中闪过一串问号,然而还不等她多想,那官兵手中的大刀已朝着她双腿砍了下来。白茯苓自然不甘示弱,手中的银针当即射出。 只听“哐当”一声,一个身形矫健的劲装少年挥着剑,将白茯苓的银针弹开。少年侧身对着白茯苓,脸上满是坚毅的表情。周围人一看到他,顿时低下头不说话了,仿佛这少年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威势一样。 白茯苓秀气的眉头一皱,却又在看清来者之后,轻轻的松了口气,欣慰道:“连大人,你终于来了。” 此刻白茯苓的心情,就像是多年在外的流浪汉一下子见到了家乡的亲人,要不是因为这样会太gay里gay气的,周围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她真想冲过去给连峰一个爱的抱抱了。 辰誉这个没良心的,终于来救他了。 “连大人,这人长相鬼鬼祟祟的,我们怀疑他是敌国的奸细。” 我呸…… 会不会说话,你才长得鬼鬼祟祟的,要不是刚刚连峰救了你的小命,你早就翘辫子了。 白茯苓忍不住的在心里吐槽,却见连峰冰冷的目光,从那官兵身上一扫,吓得对方顿时一个哆嗦,不敢多言。 连峰冷冷道:“这是殿下要找的人,画像都已经给你们了,竟还这么不长眼。你们可知,要是他有什么闪失,殿下是会要了你狗命的。” 那官兵闻言一阵哆嗦,差点没吓得屁股尿流。看来他们当真是认错人了。 “回去之后,自己领五十板子吧。”连峰的语气冰冷,丝毫不留一点情面。 白茯苓看着连峰几句话就威慑了这群里,心里也不禁大大感叹,连峰连大人认真起来当真是帅得不要不要的。 训斥完了这群人,连峰的注意力才重新落到白茯苓身上。 “连峰!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白茯苓开心的说着,正准备好好跟连峰抱怨一下,却见对方的脸色突然一沉。 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白茯苓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上,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开口了。 连峰眉头紧皱,目光却一直在白茯苓身上打转,他看着白茯苓身上虽然沾满了泥土,衣服也有被勾破的痕迹,但好在并没有血迹,也没有受伤的样子。 连峰这才稍微放心了那么一点点,他道:“你知不知道,殿下动用了最大了势力在全城找你。要是黄昏之前还找不到你,殿下恐怕要亲自出马了。” 这可是殿下母妃的势力,从空灵法师交接至此,不过短短数日,他竟要在这个时候动用,简直是疯狂之至。 “什么?”白茯苓听闻,不由也是震惊不已。 从刚才听到连峰说辰誉为了找她动用了大势力,她就已经十分惊讶了,辰誉那样的人竟也会为了她做出这种事吗? 连峰看着白茯苓没有说话,只是眉头还是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这白姑娘,未免也太迟钝了吧。 “走吧,回去再说。”连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二话不说的拉住白茯苓就走。 这一次,白茯苓倒是一反常态的老实,乖乖的跟着连峰任由连峰拉着自己走了。 只是心中却是惴惴不安着,辰誉的势力,那可是留着为日后的大事而动的,如今这样只是为了寻找自己,便如此大动干戈,岂不是在暴露自己,使得原本就不乐观的处境,更加的不乐观了? 想到这里,白茯苓顿时觉得有些心虚。 奇怪,她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会有这种做错事的感觉? 半个时辰后,三皇子府书房。 白茯苓跟着连峰,老老实实的走了进去,一进门,白茯苓便瞧见辰誉一脸阴沉的坐在书桌旁边,墨色的眸子里透着一股隐怒。 “殿下,白姑娘找到了,平安无事。”连峰最先开口,注视着辰誉的神情,看着辰誉不说话,连峰心下了然,转头看了白茯苓一眼,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想到之前辰誉的着急,连峰知道,这个人已经陷得太深,可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时候,还是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比较好。 白茯苓正低着头,心里还在盘算着要怎么同辰誉说,根本没注意到连峰何时离开。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关上,白茯苓小小的身子猛地一抖,下意识抬头,就在一抬头的一刻间,白茯苓便被人紧紧抱入怀中。 怀中的小人儿,是温暖的,还活着,人儿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她还是她,是完好无缺的。 失而复得,近在咫尺,这样真好。 辰誉抱着白茯苓,一刻也不想放手,他深深的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身体里。 “辰誉,你别激动,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白茯苓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然而辰誉却根本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白茯苓只觉得自己耳边满是对方的呼吸,痒痒的,很挠心。要知道,辰誉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啊,再这样,她会把持不住的。 就在白茯苓乱想的时候,只听对方的声音在自己耳边道,“我才一不注意你就不见,白茯苓,你要是敢轻易消失,你就死定了。” 这家伙…… 会不会说话啊。 白茯苓原本还觉得有些感动,但是听到辰誉这略带威胁的口气,顿时眉头一皱。 这家伙,一点也不会做好人啊。 “你以为我想啊,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好不好。”白茯苓忍不住吐槽,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辰誉却突然一下子推开她。 辰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眉头一挑,看着她道:“现在,你就一字一句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立刻马上!” 白茯苓撇撇嘴,虽然心里有不满,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事情都说了一遍。当然,其中省略了她骗夜擎睿说她的名字就叫辰誉的事,她还想多活几年。 辰誉听着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起来,紧紧抓着扶手许久不说话,像是要把扶手给捏碎一样。半晌他终于开口,却只是冷冷一笑,那声音听得人心底一寒,好像瞬间坠入谷底一样…… 第五十二章:受伤 “你、你还好吧。”白茯苓盯着辰誉,却觉得浑身发毛,那种看一眼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感觉。 辰誉眉头一动,似压着心底的一团火,很快他突然开口,呼了声:“连峰。” 这时房门突然开了,原本等在外面的人立刻走了进来。 二人之间没有多说什么,仿佛早已有十足的默契一样,连峰一进来便立刻对辰誉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会重新加强王府的守卫,这次是我的失误。” 辰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连峰见此就立刻退了出去了。 原来连峰一直在外面都是听着里面的对话的,但这两个人显然一点都不在意。 连峰离开后,屋中又再归入了平静。 白茯苓本想离开,然而看着辰誉,看着他低头沉思的样子,白茯苓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道了句:“谢谢你让那么多人找我。” 她难得说出这样的话,关于这点她还是十分感激的。 辰誉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很快目光转到了别处,竟连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嘿,你这样也太让人尴尬了吧,难得道谢,你至少应一声啊! 白茯苓正在心里吐槽着辰誉的冷淡,突然听辰誉开口道:“救你的人若还有机会,本王一定会重谢。” 哈?白茯苓一愣,然而当她的目光再落向辰誉脸上的时候,辰誉却已经低下了头,完全不再多看她一眼。 这不禁让人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到底是不是错觉。 “辰誉,还是让我给你诊脉吧。”半晌之后白茯苓终于开口,实在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的尴尬,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只听辰誉道,“今日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白茯苓看了他一眼,本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最终她低下头,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离开辰誉的书房,白茯苓刚走没多久,就迎面撞上了连峰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已经安排好了辰誉吩咐的事。 “连大人。”白茯苓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却发现连峰走路的动作有些异常。 连峰停下脚步,正想回应,却突然听白茯苓问道:“连大人腿上受伤了吗?” 连峰吃了一惊,白茯苓竟然如此敏锐,他还可以掩藏,却不想还是被对方一眼就看出来了。 “其实不要紧。”连峰笑了笑,白茯苓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他的腿上。 这样的注视,让连峰也不禁有些心虚。 难道她已经看出来了吗?但是殿下吩咐过,这件事暂时是不能告诉她的。 想到此连峰正要找个理由离开,却听白茯苓突然道:“连大人,我来替你上药吧。”连峰本想回绝,却听白茯苓又继续道:“先前你和殿下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殿下派你去过趟白家。” 白茯苓此话一出,连峰顿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心里有些惊讶又有些无奈,没想到这件事到底还是瞒不住的。 半个时辰之后,王府厢房中,白茯苓一边为连峰上着药一边听着连峰将事情说了一遍。 连峰道:“殿下派我去白家搜了一遍,的确发现了线索。就在白府的书房西南角发现一个暗格,想必我们要找的东西就藏在那里面。”连峰说到这里脸上突然有一丝愧色,他很快又继续道:“可惜都怪我太心急了,急着去打开却不小心触发了机关,然后惊动了外面的守卫我自己也受了伤。” 白茯苓听到连峰的话不免觉得惊讶,追问道:“那些守卫当真这么厉害,竟也能伤你吗?” “当然不是,伤我的是你父亲的机关。” 白茯苓听了他的话暗自惊讶,她低头看着连峰腿上的伤痕,对连峰的话也没有丝毫怀疑。 那伤口入肉三分,深可见骨,有黄豆大小,一看便知是利器快速弹射进肉里所致。虽然没有现代的手枪那么厉害,但的确和现代的枪伤非常相像。 没想到白老爹竟然这么厉害,能设计出这样超前的机关。 不过也多亏连峰眼疾手快了,若是伤口再偏一点伤及动脉,恐怕这条腿都会废。 白家书房的西南角的暗格……白茯苓琢磨着,突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追问道:“是不是,一旁墙壁上有一个小孩的手印。” 连峰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觉得惊讶。 他只当白茯苓突然突然想到了那个机关的位置,毕竟那可是白家啊。但既然是白家,说不定白茯苓她知道些什么呢? 虽然辰誉有命不能告诉白茯苓,但连峰还是忍不住问道:“白姑娘,你可知道那机关的破解之法吗?” 连峰眼里有一丝期待,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让他失望的一幕,白茯苓摇了摇头。 二人顿时恢复了沉默,却又似各有所思。 给连峰上完药,白茯苓回到自己的住处,绿柚本准备好了茶水点心,瞧见她进门便迎了上来。 绿柚刚想开口说话,但却见白茯苓的神色有些不对,全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绿柚微觉惊讶,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白茯苓听到她的话却突然一下子抬头,绿柚看到她的目光的瞬间就是一愣,那是一种从没有过的认真严肃的神情,仿佛就将要大难临头一样。绿柚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听白茯苓一字一句道:“绿柚,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但这件事请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绿柚吓了一跳,但看到白茯苓一脸认真的样子,绿柚也只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白茯苓还在睡梦中,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白姑娘!白姑娘!殿下请你立刻去诊脉。” 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啊。 白茯苓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心里一阵不满。她还没来得及叫一声“绿柚”,让绿柚替她把衣服拿过来,就听见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接着床帐外传来绿柚的惊呼声:“连……连大人,你不能进去……” 第五十三章:你就那么想守寡? 是连峰啊,白茯苓刚一这么想,还有些睡眼朦胧没有回过神来。 床边的纱帐一下子被人从外面粗暴的掀开,接着连峰一把就将还穿着寝衣的白茯苓从床上拽了出来。 “连峰,你这是怎么了?”白茯苓一脸惊讶的被连峰拽着,竟也没有穿鞋。 连峰竟也不管不顾的就这么拉着她往外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白茯苓一脸懵逼,虽然说她平日在府里是男子的身份,但连峰这也太大胆了吧。 闯入她房间还强行带人,这完全跟强盗劫持良家妇女一样。 也就是连峰了,要是换做是别人白茯苓的银针早就毫不留情的出手了。 连峰低沉着脸色,已然没有平日里那种和善的表情,白茯苓打量着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试探道:“连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到白茯苓这么一问,连峰犹豫了一下,最终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最终他只是加快了脚步,带着白茯苓像飞一样去往辰誉的寝殿。 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茯苓只觉得自己耳边都是风声,这种感觉就像是坐长途车一样,不得不佩服连峰武功高强脚力了得啊。白茯苓只觉得自己一路上都没有睁眼,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前面的路。 她像是个盲人一样任由导盲犬拉着,回过神来已经到了辰誉的书房外了。 直到这个时候,连峰才停下脚步,松开了白茯苓的手。 寝殿四周静悄悄的,连个伺候看守的下人都不在。 安静的气氛中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来。 白茯苓探头探脑的打量着周围,心里有些狐疑,而还不等她多想,就在这时连峰已“咯吱”一声推开了房门,转头对她道:“白姑娘,请进吧。”随后连峰一抬手,还不等白茯苓反应过来就不由分手的把她一下子拉了进去。 白茯苓一个踉跄进门,差点没摔在地上,好在扶住了一旁的椅子。 她刚想转头吐槽连峰,谁知房门却在这时“砰”的一声关上了。 连峰看样子只安静的守在门外并没有半点要进来的意思。 搞什么鬼啊? 白茯苓心里嘀咕着,她站直了身子吸了口气,突然意识到什么,顿时眉头一皱。 这味道有点不对…… 屋子正中,半人高的香炉徐徐燃烧着青烟,焚的是十分昂贵的紫檀,但在皇室贵族之间也不算是罕见的东西。 白茯苓迈着脚步,一步步朝内殿走去。 辰誉素来喜静,所以屋子里不留外人,这点白茯苓知道,也不觉得奇怪。但辰誉素来是不爱焚香的人,今日却不知为何如此反常。更重要的是,这淡淡的香气之间竟然还隐隐透着一丝血腥味。 对常人来说恐怕不容易分辨,但对白茯苓这样学医多年的人来说可是一闻就闻出来了。 显然这紫檀香是为了遮掩这原本的味道。 难道辰誉他出事了? 白茯苓心里想着,一步步靠近内殿,而那股血腥味也随着她的脚步一点点变重。 内殿床边的纱帐垂着,隐隐可见里面躺着一个人。白茯苓刚想过去,却发现自己脚边有东西。低下头一看,只见自己脚边扔满了带血的布条。 那鲜红的血迹还没有干涸,显然是刚过了没多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刚才连峰的神情,白茯苓心里顿时变得慌张起来,她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床上的纱帐掀开,而纱帐里的景象更让她大吃一惊。 辰誉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纱帐内。往日俊朗的容颜此刻已苍白如纸,他光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腹部上却缠着绷带,即便已经一层一层的紧紧裹住了,却依旧还有鲜血从绷带里渗出。 白茯苓用手一探,完了连气息都没有了! 不知怎么的心头一酸,眼泪一下就止不住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忍不住道:“你这个家伙,虽然平日里说话恶毒了一点,又那么招人讨厌,但到底也不是个坏人啊,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她话刚一说完,却突然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冷“哼”。 白茯苓惊讶的低下头,却见辰誉已经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一脸不爽的看着她。 辰誉原本见到白茯苓为自己流泪,心里还十分高兴,但听到白茯苓后面的话,心里才刚涌起的喜悦顿时就不见了。这丫头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总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辰誉忍不住吐槽道:“你就那么想守寡?” 白茯苓白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只见辰誉从床上坐起来,似乎因此扯到了伤口,眉头一皱,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整个身体也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好好躺着不行吗?非要乱动。”白茯苓气鼓鼓的,重新压着辰誉霸道的让他再躺下。 而这一次辰誉竟然没有反抗,乖乖的任凭她摆布。 白茯苓看着辰誉的腹部的伤口,眉头微蹙,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亲手拆开了辰誉肚子上的绷带。 原本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当看到那一团血肉模糊时白茯苓的心还是忍不住被揪了一下。 怎么会这个样子?明明是好端端的啊? 白茯苓忍住想追问的冲动,先帮着辰誉继续处理伤口。 辰誉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虽然不疼得皱眉,但疼痛之后嘴角却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他喜欢看到这个丫头为他认真忙碌的样子,即便受再重的伤也值得吧。 想到这里辰誉突然忍不住伸手,替白茯苓撩起垂下的额发。 白茯苓微微一愣,随即抬头看向他。 二人目光相交,时光仿佛在一颗静止了一样。 白茯苓也不知道自己在出什么神,只觉得自己心底有一丝说不出的异样的感觉,但很快她回过神来,冲着辰誉努了努嘴道:“看什么看啊,病人就要乖乖躺着!” “是。”辰誉笑了笑,竟真的就这么躺了下来。 这么听话,总感觉有什么阴谋?白茯苓心里嘀咕着,但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慢下来,三下五除二的给辰誉换好了药…… 第五十四章:差点栽在老丈人手里 等换好了药之后,白茯苓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辰誉,道:“好了,现在可以老实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吧。” 辰誉没有说话,目光却顺着白茯苓的视线往自己身上一望,刚好落在那结实的胸肌上。 白茯苓原本没有反应过来,但瞧着辰誉那一副似笑非笑的却满是坏水的表情,很快明白过来,顿时一张秀气的小脸红透了。 这家伙,她可没有乱想什么啊。 “先申明哈,我什么都没有看,真的,你的胸肌没有那么诱人的……”白茯苓恼羞之下,这话像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一般,脱口就而出。 说完自己都惊呆了,这是欲盖弥彰吧? 偏偏辰誉还一脸似笑非笑,深墨色的眸子里,露出一副早已看透一切的表情。 看着白茯苓像是红透了果子的小脸,已经急的布了一层水雾,这副模样煞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辰誉这样想,却见白茯苓悲愤之下,迅速的转过头。 白茯苓正想转到一边,远离这个扰乱她心扉的男人,谁知她刚一侧身,就不小心被床边的凳子绊倒了一下。白茯苓一声惊呼,说时迟那时快,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朝着躺在床上的辰誉身上扑了下去…… 眼见着自己就要扑倒对方才刚包好的伤口上,白茯苓心思一转,要是自己这么扑上去,这伤非再炸裂不可,倒是辰誉恐怕真的要去见上帝了。 情急之下,白茯苓四手乱抓的挣扎了好几下,最终她一个扑腾,一张熟透了的小脸直直的摔进了辰誉的双腿之间……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奇异的熏香里竟然缓缓的漂浮着暧.昧的气息,空气中有微风浮动,缓缓划过脸颊,有意无意的提醒着人儿莫要辜负春光。 只是,白茯苓却一点也不觉得美好,她只觉得自己头上有一种奇怪的触感,等到她重新抬头,透过辰誉的双腿,看到对方奇怪的表情。 没由来的,辰誉心念一动,一股燥热感如触电一般,袭击了全身,险些某处便要揭竿起义…… 总之,现在的这个画面,当真是要多少儿不宜,就有多少儿不宜。 二人就这样,从奇怪的角度,以奇怪的目光,对视了许久。 终于,强忍着身体的本能,压下了那股邪火,辰誉轻哼了一声,开口道:“你,要做什么?” 白茯苓这才反应过来,“啊”的一声,从辰誉两腿之间爬起来,脸红的能滴血滴朱砂滴一切红艳艳的物体,她连忙解释道:“这只是个意外、意外、意外。” 重要的事强调三遍。 辰誉看到她局促不安的样子,突然一下子笑了起来,真是越发的想要她了。 白茯苓听着辰誉的笑声,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的感觉,她连忙转移话题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明明好端端的不是吗?” 听到她这么问,辰誉这才正经了面色,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连峰受伤之后,没有人能再去白家了,我又怕时间拖的长了,那东西会落入皇后手里,就亲自去了一趟,不过没想到……”辰誉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复杂。 白茯苓没有说话,但却隐隐能体会到他的心情。 毕竟刚才清理伤口的时候她可是注意到了,辰誉身上的伤口和连峰是如出一辙啊。 她正想着,只听辰誉突然感慨道:“没想到竟然栽在自己老丈人手里,你父亲的机关当真是厉害。” 辰誉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白茯苓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不过有好有坏吧,至少我知道,皇后的人,想要打开那机关也是不容易的了。”辰誉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一脸惬意的躺在床上。 这模样,就像是在午后慵懒的嗮着太阳一样,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感觉啊。 白茯苓看着他,心里暗想,当然打不开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个机关除了她自己旁人是绝对打不开的。 当然,这件事她还暂时不能告诉辰誉,不然辰誉一定会想办法阻止她的。 回到住处,白茯苓唤来绿柚,询问道:“我交代你的事都做好了吗?今晚我就要行动。” 绿柚闻言吃了一惊,这么快?她原本以为白茯苓要行动至少是三日之后,毕竟要做那么危险的事,那是要闯入守卫重重的白家啊。 白茯苓眉头一拧,似在沉思一般,只听她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对绿柚道:“我知道很危险,但是事情已经拖不得了。”毕竟辰誉已经行动了,皇后恐怕会加强戒备,行动再拖延下去只会越来越难。 绿柚神色复杂,她知白茯苓心思,既已决定好的事便再难改变,只是这件事危机重重,她心里实在是不放心。 想到这里,她不免扯了扯手里的绢子,忍不住道:“姑娘,这件事当真不告诉王爷和连大人吗?” “当然。”白茯苓想也不想就肯定回答,要是能让辰誉和连峰知道她还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两个人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绿柚心里有一丝无奈,她早就知道白茯苓会这样说,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绿柚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不过姑娘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啊。” 白茯苓点了点头,一脸平静道:“我知道。”她虽如此说,但心里多少也有些略略的不安,毕竟是深入虎穴啊。 天黑之后,夜凉如水,星空浩然,在众人都已熟睡之后,白茯苓在绿柚的帮助下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踩着月色,偷偷从王府的侧门离开。二人俱是换了男装,所以也就没有太引人注目。 街拐角,早就有一个官差模样的人,已经在那里等候接应着他们。 看到二人到来,那官差转着眼珠子,打量了他们一眼,又‘呸呸’唾了口唾沫,一双老鼠眼斜视了她们一眼,不满道:“怎么这么晚才来,让本大爷等你们这么久。” 绿柚见此,连忙赔笑上前道:“军爷多包涵。”说着偷偷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银子塞进那官差的手中,那官差掂了掂重量,脸上顿时露出了贪婪的笑容,眼睛都笑没了,他道,“说好的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双倍的价格。” “那是自然,我们怎么敢骗军爷你呢。”绿柚又是一通赔笑,那官差才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对一旁的白茯苓道,“就是他对吧,走吧。” 绿柚赶忙道:“是他,是他,我这个弟弟不懂事,还请官爷多照顾。” 那官差打量着白茯苓,这个小子瘦瘦小小的……不过依旧是笑着点头:“好说好说。” 白茯苓被那油腻腻的眼神看得浑身的鸡皮疙瘩不要命的往下掉,尤其是对方还是个满面肥油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一脸的猥琐样貌。 要不是因为不得不依靠此人,她才不想让自家美丽可爱的绿柚费力赔笑讨好呢。 白茯苓正要跟着那官差离开,绿柚却一下子拉住她的袖子,水汪汪的眼里满是担心,犹豫了一下,最终忍住了眼里的泪花,道:“一定要当心啊。” 白茯苓没有说话,却只点了点头…… 第五十五章:可疑 目送着白茯苓离去,直到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绿柚这才转过身来准备回去,只是心头的不安越发的惴惴,仿若陷身泥潭却无法起身。虽然她清楚姑娘的计划周密。 可是,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冒着天大危险的事啊。 想到这里,绿柚低下头,眸子微垂,睫毛跳动,终于她咬咬银牙,似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转身离开了…… 再说白茯苓跟着那官差一路前行,虽是一路无语,但她手中却早准备好了银针,深深的藏在袖中,以便应对突发情况。 即便对方收了银子,也是看重后期尾款才帮她的,即便这本来就是个金钱的交易,但毕竟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的。 走着走着,那官差老鼠眼睛贼溜溜的打量了白茯苓一眼,不知不觉竟然流了一丝口水,他连忙将口水擦去,道:“我见你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倒像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 说完,他竟伸手想在白茯苓的那细嫩的胳膊上捏一把,好过个瘾,却被白茯苓给巧妙的避开了。 “不过你们这些个大户人家都是这样,今天还好好的,谁知道明天就发生什么呢。”见白茯苓完全不给面子,他也不尴尬,收回自己的油腻腻的肥手,也不知心中打着怎样的算盘,笑嘻嘻的对着白茯苓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白茯苓精致的脸蛋。 要不是还要靠着他进入白家,白茯苓早就用银针把这只贪婪的肥猪,扎成刺猬了。 只是那官差丝毫也没有察觉到白茯苓眼底的厌恶,而是继续一脸猥琐的道:“看来白家当时对你不错啊,不然你怎么会花这么多钱偷偷进去白家去拿东西,也不知道你要拿的到底是什么宝贝。说来也奇怪,最近这白家多出不少盗贼,你该不会跟他们一伙的吧。”那 官差说到最后,忽然就变了语气,眼中的神情也在昏暗的火光中,显得游移不定。 不好,难道被对方发现了吗? 白茯苓心底闪过一丝不安,白净的脸上瞬间堆上了谄媚的笑容,道:“官爷说笑了,在下要拿的,其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昔日在白家做书童,留下一方砚台。那砚台是家父的东西,所以才冒险取回。” “不就是一个砚台嘛,这种破东西又不值钱,还用花那么大的心思。”那官差听完,露出了一脸不屑的表情。 刚好,白茯苓也不想同这种人多计较,看到这样嫌弃的表情,她便放心了。 “不过,我瞧着你的样子倒是很像一个人。”忽然,那官差将自己的打脸贴近了白茯苓的脸庞,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眼神闪烁不定了起来。 白茯苓心底微微一惊,顿时心生警惕。 她打量着这位官差,对方脸上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很是担忧,在黑夜中,又有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莫非是拿人钱财又不认人了吗? 卧槽,不会吧? “官爷您说笑了,我与官爷可是第一次见面。”白茯苓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那官差听了她的这话,随即一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的目光落在街道尽头的一处寂静荒凉的宅子上,随即抬手道:“没有,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看,前面就是白府了。” 白茯苓抬头,看着不远处,府门前那方牌匾上,一时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昔日繁华的府邸,如今已是一片苍凉。 白府的门前挂着早已熄灭的破旧灯笼,门上贴满了封条。刺金牌匾上的大字,如今也早已黯然失色,只留一片人走茶凉的衰败景象。 但偏偏这样凄凉的府外,满是森严守卫的护卫,平白的给这抹凄凉添了一笔危险的气息。 才不过几个月的时光,白府竟变成这个样子。 近家情更怯,水汪汪的眸子,险些把握不住落下几朵泪花来。 “愣什么呢,快跟上。”那官差见白茯苓一脸愣神的模样,拍了一下她孱瘦的肩膀,带着她从侧门进入。为了不不引起旁人注意,这一路上白茯苓低着头。 只是还没进后院,院墙上贴着的东西一下子就引起了她的注意。白茯苓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暗道不好。她怎么也没想到的,这后院的院墙上,竟然贴着她的画像,虽然只是一眼,但白茯苓却已然认出那是女装的自己,还有‘白茯苓’三个大字。 原来,皇后不光有要杀黄芪的心,还满世界的寻找白家小姐。只是后者,辰誉却不曾跟她提过,她也事先没有预料到。 看着画像上那惟妙惟肖的画像,白茯苓忍不住吐槽,怎么能画的这么像呢?古代水墨,不应该是写意的么?白茯苓心里郁闷,只得将头低的更加低了,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在怀里,外人谁也看不到才好。 “站住。”宁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冷喝声。 这一声虽不大,却十分突兀,另一个官差模样的人突然走了过来,目光落在白茯苓身上。 “这是什么人?” “这是我一个远房的亲戚,今日他来看我,我也不便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就带来了。”带着白茯苓进来的官差立刻道。 “亲戚?怎么以前没有听你说过。”那官差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白茯苓走近,一双精明的眼睛在白茯苓身上扫了又扫,“把头抬起来。” 白茯苓心下一惊,还不等她多想,对方突然从墙上一把撕下画像,放在她面前仔细的对比着。 “官爷,你这是做什么?这画像上可是女子啊。”白茯苓故意粗着嗓子掩饰道,此刻她的心中已是波涛汹涌,心头小鹿乱撞,百转心思暗暗在脑海里过了十几种应对的可能性,一双小手藏在袖中,紧紧捏着细针,以应对不时之需。 “我看你经很可疑,跟我走一趟吧。”说着,那名官差便一把伸向白茯苓的衣领,准备将人拎走…… 第五十六章:皇后竟然亲自来了 “官爷!”见着对方的大手就要伸来,白茯苓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转着眼珠子,再次哀求了一声。 虽然这个小子长得水灵,可到底是个男的,那官差瞧着白茯苓竟然还反抗,顿时恼怒,道:“来人啊!给我把他抓起来!” 此话一出,一瞬间周围的好几个官差顿时涌了过来,顿将白茯苓团团围住。 没办法,只能放大招了! 白茯苓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也没有犹豫,虽然肉疼,还是拿出一早备好的银票,接着以最快的速度分别塞入几个官差的手中。 “夜深露重,各位官爷辛苦辛苦。”白茯苓赔笑着,只恨没把谄媚二字写在脸上。 如此,刚刚还是一脸找茬的官差们,顿时露出了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暧昧的看了白茯苓一眼,更加觉得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子,是个讲理没有嫌疑的人,也便放行了。 看着他们一脸贪得无厌的表情,白茯苓心中微微暗笑,所谓‘小官巨贪’硕鼠横行,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几个还算不上个官的人物,一晚上,就把她的嫁妆耗的快没了,可想而知…… 啧啧。 打发完了他们,白茯苓重新跟在一名官差身后,转辗一会,便到了书阁。 只是还不等白茯苓说话,对方就十分粗鲁的一把将她推了进去,随后房门“砰”的一声就关上,又“哐当”一声,门被毫不留情的锁上了。 “老实点,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找你要的东西,时间到了,我自然会来开门。”门外传来拿官差毫不客气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和刚刚看到钱时的态度,可真是千差万别啊…… 白茯苓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倒也不愿意再挣什么,转过身,目光很快落到了书阁的西南角。看着这曾经最为熟悉的地方,白茯苓心中翻滚着一丝触动。 只是想到今日的目的,她又安了一下心。 其实她早就已经计划好了,要去白实华的书房,除了走正门之外还有另一条路,那就是书阁的密道。书阁的密道是直通向白实华的书房里面的,而这件事整个白家也只有他们父女两人知道。 白茯苓迅速的找到密道的入口到了白家的书房,只是,她刚一从密道出来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想来是这两日辰誉和连峰相继留下的,皇后只是派人加强了戒备,但却没有让人清理这里。 时间有限,白茯苓根本也来不及多想。她拿着烛台四处寻找,很快在墙上找到了那个手印,白茯苓将自己的手按了上去,只听“咔擦”一声,暗格果然被打开了。 白茯苓心头一阵欢喜,刚想过去打开暗格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然后溜之大吉,就在这时,房外传来一声大喊:“有人!” 随后,门外便是一阵火光闪动,人声接踵而至,顷刻之间,数十个黑衣人便围堵在门口。 此时情况十分危急,若是打开机关,白茯苓恐怕来不及退回密道。可若是退回密道,她恐怕就再没打开机关的机会。权衡利弊之下,白茯苓咬了咬牙,还是将手伸向了暗格,飞快的将里面的东西拿了过来。 是一张字条。 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打开,白茯苓赶紧将字条藏入袖中,转身逃跑。 而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房门一下子从外面被撞开了,接着十几个人闯了进来,将白茯苓团团围住,清一色的黑,清一色的手里拿着刀剑。 白茯苓仅仅看了这个阵势一眼,便放弃了抵抗,乖巧的任凭他们捉住她,这些黑衣人们倒也算温和,见白茯苓没有抵抗,便蒙着她眼睛,捆绑住她的双手。 便将她带上马车,一路上转转绕绕。 最后,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直至一双手揭开了她的眼罩,一点亮光袭来。白茯苓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等到视觉稍微恢复了一些这才开始一点点看清眼前的事物。 最先看到的便一个容貌美丽仪态端庄的女人,静静的坐在她面前,手中捧着一盏热茶正不慌不忙的喝着。 握草,白茯苓心中微微惊叹,还好自己表现的乖巧,谁能想到伟大的皇后娘娘,竟然亲自来了。 看清了对方的脸,白艳倒也不是那么的吃惊,深如碧谭的凤眸,无意的扫过白茯苓的脸庞,缓缓喝下一口清茶,似不经般随口道:“是你。” 这样轻描淡写的话,在这样的气氛中,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又带着几分让人不敢违抗的肃静。白茯苓脑海里迅速飞转想着合理的对策。 白艳看着那眼珠子溜溜直转的白茯苓,嘴角细微的勾起一点,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道:“杀了吧。” 皇后的话,依旧是那样轻描淡写,好像她说的不过是寻常的低语罢了。 然而那字字句句之间,却藏着让人惊心动魄的杀意。 几个暗卫听到命令竟也毫不犹豫,一下子过来将白茯苓给拖了下去。 白艳瞧着白茯苓就这么被拖走,竟然连一丝反抗甚至连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说,心中又生起一丝别样的感觉,一直等到就在白茯苓被拖到门口的时候,她又端起了茶杯,道了声“等等”,几个暗卫这才停了下来。 如此一番,白茯苓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只是面上仍是一片从容,未露出一丝的怯意。 倒是个妙人,难怪得了辰誉的心,白艳凤眼不在委婉,直直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白艳微微笑道:“黄芪,本宫一向爱惜聪明人,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想清楚再回答,你知道本宫问的是什么。” 谢皇后娘娘您的‘厚爱’白茯苓心底略过一丝嘲讽。白艳想让她说什么,她自是清楚,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指证辰誉。 当然,她并不会让皇后如愿的。 白茯苓朝着白艳恭敬的拜了拜,看着这诚恳的态度上,白艳倒也是满意,当下挥了挥手,若是此事成了,这么个机灵的人,留在身边倒是个不错的。 “启禀皇后娘娘,其实,今日之事,一切都是误会。草民的确和白家有关联,可那不过是因为昔日草民曾拜白实华为师,毕竟还是有些许感情的。草民今日夜闯白家确实不对,但其实也不过是想拿回一些昔日之物而已。” 这也是当时皇后派人追杀她的时候她留下的说法,套用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妥…… 第五十七章:忽悠 听着白茯苓的话,白艳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面色不变,只是眼中的神情确实越来越不悦。她细细的审视着,面前的这个容貌清俊的少年,只觉这眉眼间隐约有一点相似,却又一时间说不出来。 空荡的四周,一片寂静,白艳没有开口,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白艳抬起慵懒的眼眸,冷笑道:“黄芪,你当本宫当很好糊弄么?若是本宫没有记错,你可是我誉儿的座上宾,又深得誉儿器重,要什么还不是有什么?本宫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看得上眼,竟然不惜危险来此寻找。” 说到这里,白艳食指微微一抬,精致的镂空护甲指了白茯苓一下。身边宫女立刻明白过来,上前去开始搜白茯苓的身。 这一口一个的誉儿,倒是让白茯苓心中一阵作呕,谁不知您就是害‘誉儿’的最大凶手? 她自知躲闪不过搜查,只能偷偷伸手,紧握着从那暗格中拿出的纸条。 看着白茯苓淡定的模样,白艳露出了少许称赞的表情,心中想着,这若是自己的人,倒也是个人才,只可惜,站错了队,便要丢了命。 白艳缓缓的饮着温热的茶水,面上虽有三分倦意,却依旧雍容尊贵,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倒是让白茯苓暗自紧张了一把。 就像是笃定一定能从白茯苓身上搜出她想要的东西一般,白艳并不着急。 自从白府连番几次出现黑衣人夜袭之后,白艳便十分留意,虽然每次都让对方侥幸逃脱,但却很明显书房是个疑点。白艳也曾让人好好搜查过,也的确在书房发现了那个暗格。 然而老东西的机关,着实厉害,让她损失不少,如此,也只能守株待兔,等鱼儿上钩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上钩的鱼儿,竟然是黄芪,上次没有要了他的性命,这次倒是自投罗网了。 正想着,果然,从白茯苓身上搜出一张纸条,齐嬷嬷将纸条递到白艳面前,道:“娘娘,你看这个。” 白艳缓缓的接过字条,眼角却在注视着白茯苓。 宠辱不惊,临危不乱,倒是好骨气。 当然,也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想到这里,白艳心里冷冷一笑,打开那张字条后,她的神情却凝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白艳怒道,这是在耍她么? 只见那字条上写着的不过是四句诗:接叶有多种,开花无异色。含露或低垂,从风时偃仰。 是平凡不过的诗句。 齐嬷嬷与皇后离得近,自然也看到了皇后手中的东西,瞧着自己搜出来的不是证据,而是这无关痛痒的诗词,顿时面色一变,道:“娘娘,奴婢的确仔细搜查过了,黄芪身上的确只有这个。” 即便听出了齐嬷嬷话里的不安,白艳也无心再安抚,一想到那要命的东西,还在别人手中,白艳平静的外表下也掩盖不了内心深处几乎燃烧了起来烈火。 白实华那该死的东西!早知道就该千刀万剐了才对。 “说,到底,在哪里?”白艳上前,掐住了白茯苓的脖子,狠狠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皇后娘娘,您恐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真的不知道您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我要找的只是这张字条而已……” 见白艳如此模样,白茯苓当下便了然,那张字条的内容,并没有特别之处。 想来该是某些暗语。 “呵,你倒是说说看,一张字条而已,你又如何要如此不惜冒险来取?”白艳放开了自己的手,到底是失态了,白艳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 “这个说来惭愧,小民曾暗恋过白府的千金,只是白姑娘对在下无意,当初在下曾求白太医帮忙说和一二,白太医便写了一张字条……如今白府虽然已经倒闭,现在十分想知道字条内容,便回来取了,仅此而已。”白茯苓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白艳自是不会相信她的话,只是又找不出破绽来。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清楚了,在下便告辞了。”见皇后不回话了,白茯苓朝着皇后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白艳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敬畏的肃杀之气。 这个人,着实是难对付。 白茯苓掩下心中的情绪,做出了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黄芪,你当真以为你能活着走出这里吗?”白艳忽然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问道。 “黄芪不过是一介草民,本就微不足道,娘娘想要取在下性命是随时的事。不过娘娘今晚到此恐怕是秘密出行,而我今晚来此,三殿下也是知道的,娘娘与我不同,娘娘的行踪自然是受万人关注不能轻易暴露了。”既然事已至此,白茯苓只能在心中赌了一把。 听了这话,白艳的脸上微微的有些凝重,她倒是不在意辰誉知道此事,只是这事闹大了,到底不太好。一想到这个卑贱的平民居然威胁自己,白艳心中更是不舒服。 “你走吧。”白艳眼眸一转,谁也不知她心中所想,一张红唇轻轻启动,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她竟然放走了白茯苓。 “谢皇后,草民告退。”虽然不知道白艳心中打的是怎么样的算盘,但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白茯苓当下便脚底抹了油一般,儒雅的告辞之后,便迅速的离开了。 白艳嘴角微微带着笑意,一直沉默的注视着白茯苓的背影,直到她背影完全消失。 “去吧,不用带回来了,就地处决即可。” “是。”众人虽然不知道皇后刚刚放人,此刻又捉人的缘由,但是主子的命令,遵守了便是。 “若是见着了他的同党,一起也处决了便是,不用再告诉我。” 慵懒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下,众人才明白白艳的用意。 再说已经逃远了的白茯苓,出了院子,才发现自己竟然处在荒郊野外,京都虽在面前不远的地方,但此时已是大半夜,城门定是关了,要想不动神色的进城是不可能的。 所以,难道要让她一个人在荒郊野地呆一个晚上吗? 第五十八章:你要做什么?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出宫了。” 是夜,一个黑衣人踩着月色,来到皇宫之中。 黑色的身影,几乎与夜的黑暗融为一体,若不是他有意出了声,谁也发现不了他。 此时,皇帝辰牧正在熬夜批着奏折,一滴鲜红的朱砂从笔尖滴落,染红了一小片奏折。 “是去白家吧。”辰牧看着奏折上的红色染迹,皱了皱眉头,倒也不在意黑衣人的话。 “是去荒郊。”黑衣人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 “准备杀谁?”辰牧将手中的奏折批阅好,又拿起了一本,边看着,边问着。 “三皇子身边的黄芪大夫。”黑衣人倒也不隐瞒,只是心中小小的有些疑惑,这位黄芪大夫着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倒是惹的皇后三番五次的动手。 “无碍,且让他们玩闹去罢。”辰牧挥着毛笔,写下了一个大大的赤色‘阅’字,又将手上的奏折合上,换了另外一本。 “是。”见皇帝再无吩咐,黑衣人低下了头,再次与黑夜融为一色,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皇帝看着两旁闪烁的烛光,合了合眼,再次提起了笔,连身后前来剪烛的宫女,也没有发现,或者说,根本无需在意。 …… “就在前面!快抓住他!” 黑夜之中,几只原本就寝的鸟儿,被打扰的惊飞了起来,带着几声不悦的鸣啼声。也将原本对着茫茫荒野欲哭无泪的白茯苓,惊扰到了。听着身后的小小骚乱,白茯苓倒也不惊讶。 本来嘛,就他们那位伟大的皇后娘娘,能这么轻易放过她,才有问题呢。 当下白茯苓也不多想,拔腿就准备开溜。 当然,跑的时候,往地上撒点银针,折射些月色,撩一下人,倒不是不可以的,反正这针上也没有淬毒,无碍的。 “啊——” 白茯苓刚撒完手中的银针,就听到后方有人惨叫了起来。这中招的速度,倒是比她想象的要快,也由此可见,皇后的耐心着实是差了点。 “倒是有趣。” 白茯苓正想着,这笑意还没有显现在她绝美的脸上,忽然一阵微弱的男人笑声便传入她的耳中,随即一只强有力的手迅速的,将她拉近树丛中,顺势还捂住了她的嘴,又在她手上的银针闪过之前,将她的银针扫落在了地上。 见到自己的银针洒落在地上,连个声都没有出的,就融入泥土之中。 白茯苓心中一阵无奈。 还让不让人活了? 想当初,刚穿过来的时候,她可是对这随时发射银针的技能格外新奇的,如今怎么一遇到狠厉一些的角色,就像玩具似的? 罢了,下次还是多准备一些毒药吧。 月光下,一张温润俊朗的脸庞之上,带着久别重逢的笑意,眉眼弯了弯,那人笑道:“好久不见,我的小誉誉。” 这本是一副唯美的画面,只是小誉誉三个字一出,白茯苓的鸡皮疙瘩瞬间落了一地。 与此同时,心中也暗自庆幸,幸亏当初没有告诉夜擎睿自己的真名,否则无论是‘小茯茯’还是‘小苓苓’,都是她所不能承受的恶心。 “许久不见,可有想念?”见陈誉呆呆的看着自己,夜擎睿心中欣然不已,他挑了挑眉头,笑着调戏道。 想念你妹! 与夜擎睿的温润如玉的模样不同,白茯苓的此刻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龇牙咧嘴的凶残了。只是这副模样,在夜擎睿的眼里,更加的觉得这是害羞,是想到发狂的思念。 当下,夜擎睿脸上笑容更加的甜蜜了,如同坠入爱河一般,他道:“小誉誉,算上这次,你该嫁我两遍才对。” 嫁你个大姨夫! 看着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又格外认真的夜擎睿,白茯苓简直想打人。她使劲的扭了扭身子,夜擎睿这才将她放开。 再度重逢,简直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夜擎睿细细的看着怀中的人儿,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鲜嫩多汁,皮肤细腻光滑的宛若柔荑。 当下便心头一动,刚松开的手,又重新将人抱住,而且抱的更加的紧了一些。恨不得,能永远将白茯苓抱在怀里,如同拥月入日,飞蛾扑火一般。 只是,某人心中唯美的小剧场,白茯苓却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并且一个亿的不愿意。 感受着对方释放的强大荷尔蒙,白茯苓的面色越发的铁青了,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她可是男装啊!对着男装的自己,他居然还是如此一脸陶醉的模样,所以,他真的是…… 白茯苓正一脸嫌弃又悲壮的想着,忽然细热的呼吸贴近了她的脸侧,夜擎睿在她耳畔低声,沉吟道:“怎么?这副模样,是准备谋杀亲夫么。” 谋杀亲夫? 莫非他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白茯苓心中一惊。 果然,除了柳小倩那个智商欠费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其实是姑娘么? 所以,穿男装的意义何在? 简直是没有天理。 白茯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尴尬的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看到你有危险,所以才挺身而出了,怎么样,感动不?”月光下,少年脸上的笑意仍是不减。 这倒是让白茯苓心中暗自吐槽,笑这么久,脸不疼么? 听到夜擎睿这么说,白茯苓心中哪有半点感动,反倒是觉得可疑。难道从狩猎那时起,这家伙就一直徘徊在京郊附近? 他到底有何目的? 算了,不管什么目的,就凭小誉誉三个字,这个人还是少接触的好。想到‘小誉誉’三字,白茯苓又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毅然决然的在心底下了结论。 “多谢夜公子相救,只是在下急着进城,就不奉陪了。”正说着,白茯苓便准备转身离去。只是她前脚刚走,便听到身后‘碰’的一声,有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喂,你怎么了?”白茯苓当下折了回来,看着倒地的夜擎睿,心中一惊,当下便抓起他的手,诊起脉来。 这脉搏…… 白茯苓秀眉紧锁,处于医生的职业操守,她当下决定仔细检查一番。 然而,就在白茯苓扯着夜擎睿的衣服,准备撕开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自己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要做什么?” 白茯苓扭头看去,白棕马上,有那么一个人,他面色微冷,眉头拧皱,正遥遥的看着她…… 第五十九章:醋到怒 “你这是要做什么?”见到白茯苓撕衣服的手,还是没有放下,辰誉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月光下的少年,好看的像是所有人的白马王子。 看着这样的一个人,骑着马,踏着月,想来也是一路奔波,才找到的这里,白茯苓倒是恨不得投入辰誉怀中,蹭上一蹭。 没有想到,辰誉和连峰居然会同时出现在这里,想来应该是绿柚那个小丫头片子告的密,如此,再看着二人脸上风尘仆仆的模样,当下心中微暖,春风拂面。 只是人命关天…… 白茯苓感动了一秒钟后,依旧神情严肃的将脸转了过来,看着昏倒的夜擎睿。 随着“刺啦”的一声,白茯苓将他的胸口的衣服扯开了,果然,一条细微的黑线,从夜擎睿的胸膛,一路游走,直至脖子根部。 果然,白茯苓叹了一口气,也算是你命大。 一双小手迅速的绕在夜擎睿的脖子上,探过颈部的脉搏之后,白茯苓这才放心了一下。 只是这个画面,被旁边的某人看在眼里,仿佛熊熊烈火灼烧一般的刺眼。 看在面色越来越黑的辰誉,连峰悄悄的与捂着脸,悄悄的和辰誉隔了一小段距离。 我说,你们……连峰此刻连吐槽,都不知该从何处吐槽起了。 月光下的少女,发丝微乱,虽然是一身男装,可是丝毫掩盖不了倾城的气质,而她白皙的双手绕在地上那衣衫半褪的男子的脖子上,久久不曾离去…… 这画面吧,实在是…… 连峰再一次捂住了脸,并且挥手暗示周遭的暗卫们,离远点省的待会被误伤了。 看着白茯苓,辰誉眸子中的火焰,越积越多,一股血气,直直的从心底翻滚出来。 听到绿柚说她一个人去了白家,他便立即带着伤,辛辛苦苦的寻了她一夜,差点急疯了,这才好不容易寻着了她。 而她,见到自己之后,不理会自己就算了,竟还当众与其他男子,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真当他不存在吗?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颗真心,就是如此的被践踏了么? “黄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辰誉一怒之下竟已直呼其名,这倒是少有的事。 听得一声几乎是从胸腔中发出的声音,白茯苓一脸懵逼的抬头,她正专心的诊脉,想着解毒的法子,不知道辰誉这股忽如其来的无名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还不等白茯苓开口,原本还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夜擎睿,突然间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手搂住了白茯苓的脖子,大笑道:“哈哈,上当了吧,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握草,上当你妹,你真中毒了,混蛋! 忽然,白茯苓眼角扫过,看到辰誉一副吃人的表情,瞬间,白茯苓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甚至不敢抬头直视辰誉的表情。可即便不看,她也能感受到从辰誉身上透过来的阵阵杀气,仿佛一道道冰锥,直刺骨里。 夜擎睿,这下你这王八犊子,可把我坑死了。 白茯苓哪里敢多想,连忙一把推开他,谁知道夜擎睿却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松手,一边还道:“小誉誉,好不容易才被我抓住,想这么轻易逃跑可不容易。” 夜擎睿说出“小誉誉”三个字的时候,白茯苓更是心头一凉,随即胆战心惊的转过头,望向辰誉,果然发现辰誉的脸色比吃了屎还要难看。 他,听到了吧。 夜擎睿此刻也注意到了辰誉的存在,而当他看到辰誉那副容颜时,忽然就是眼前一亮,眉眼弯弯,深入人心。 白茯苓见情况不妙,立刻对夜擎睿道:“今日多谢救命之恩,你还是快走吧。”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夜擎睿的目光一下子转到了她身上,他“嘻嘻”一笑,不再看辰誉而是十分专注的搂着她,道:“我怎么舍得?我心里满满的都是你呢。” 握草,这家伙到底懂不懂审时度势啊?白茯苓心底抓狂,身后的杀气已然是运转了十二个小周天,随时随地的就要控制不住了。 不行,保命要紧,再这么下去他们两个人都要完。 反正夜擎睿的毒,远没有辰誉的毒厉害,也不会立刻要人命,先这样吧。 白茯苓想也不想,随手射出袖中的银针,夜擎睿巧妙的避开了,道:“小誉誉,你真调皮。” 这家伙脑子不好吧,白茯苓心中的吐槽能量快要抑制不住了,只是在她未来的及开口,便听辰誉冷声道:“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辰誉的话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令人震撼的严肃和不容人抗拒。 只是,夜擎睿看向辰誉,脸上并没有丝毫惧色,他嘴角微微一样,竟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白茯苓当然知道辰誉是真的生气了,她连忙解释道:“那个……今晚多亏他救了我,他就是我上次给你提到过的夜擎睿。” “哦,是吗?”辰誉的语气不冷不热,但注视着对方的目光中,显然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敌意。 “原来是三皇子啊。”夜擎睿看着辰誉,只是浅浅的笑着,笑容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然而他虽道破辰誉的身份,但却并没有行礼,甚至连说话的态度,也没有一丝恭敬谦卑的意思。 白茯苓心里微微诧异,她早就觉得这家伙有些不寻常了,现在看来只觉得这家伙更加奇怪了。 辰誉注视着夜擎睿,眉头一扬道:“来人!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带回去严加审问。” “是。” 辰誉话音一落,周围原本寂静的树影中突然蹿出来十几个黑衣人,朝着夜擎睿就直逼了过去。 这些暗卫可都是在辰誉身边经过了精心培养,与皇后的人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白茯苓是清楚这些人的,这些人虽然成日里跟在辰誉身边,但却很少露面,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察觉,好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辰誉竟然把这些人都叫了出来,显然是对夜擎睿动了真格的了。 白茯苓心里一慌,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竟快步上前一下子挡在了夜擎睿面前。 辰誉原本心里就已经十分不爽,尤其是刚才看到白茯苓和夜擎睿亲密的场面时,此刻白茯苓竟然不顾一切的冲出去要保护这个人,辰誉心底的熊熊烈火,再也压制不住了,他厉声道:“给我抓住他!无论死活!” 几个暗卫自然知道白茯苓在辰誉心里的地位了,谁也不敢轻易伤了她,于是立刻绕过白茯苓朝夜擎睿冲了过去。 白茯苓想拦也拦不住,只能冲着夜擎睿大呼一声:“小心!” 眨眼间,几个黑衣人就已经朝着夜擎睿冲了过去,然而夜擎睿却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全然不在意,又似乎根本当眼前的人不存在一般。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伸手就是一挡,那一挡却恰好击中对方的剑脊,顿时化开了对方的个攻击…… 第六十章:哇,亲上了! 夜擎睿一边对付着辰誉的手下,一边还有时间朝着白茯苓抛着媚眼。白茯苓虽然内心满是无语,却也深知了一点,这家伙的功力着实深厚。 那边辰誉看着夜擎睿,不由的蹙着眉头,又见他游刃之余,还调戏着白茯苓,不由的脸上寒气愈发的重,连带着旁边的连峰都冻的抖了几抖。 就在夜擎睿和几个人缠斗之际,突然远处树林传来一声大喊:“在那边!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众人闻声,都暗道不好。 这边的响动,竟然惊动了皇后的人。 夜擎睿见此,纵身一跃,逃出了暗卫的包围,来到了辰誉面前,连峰顿时警觉,正要上前拦住他,辰誉却一把抓住连峰的袖子,示意他退下。 夜擎睿眼眸轻眨,墨色眸子中转着孩童般的清澈模样,笑道:“三皇子,今日还打吗?当然,我是无所谓啦,不过你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是不是?” 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真是让人讨厌,连峰在心中默默的吐槽道。 还不等辰誉说话,周围的喧嚣声越来越大,眼见着皇后的人就要来了。连峰见情况不妙,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辰誉依旧是寒着面孔,没有说话,在连峰的一再催促下,这才准备离去。 一众暗卫见此情况也都不再多言什么,纷纷跟了上去。 连峰冲着白茯苓使了个眼色,白茯苓立刻明白过来。辰誉生了这么大的气,回去恐怕有她好受的了,不过没办法啊,她总不能不回去是吧。想到这里白茯苓心里无奈,却也只能跟着前行,她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顿时转过身来,回到夜擎睿面前。 夜擎睿看到白茯苓突然转身,狡黠的眼中就是一亮,道:“小誉誉,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我看那个三皇子也不是好相处的,不如你就跟着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说着,夜擎睿就‘情到浓处’伸手要拉住白茯苓的手。 白茯苓只觉一身鸡皮疙瘩霹雳哗啦的掉了一地,当下便不留情面的,缩回手躲过了他。白茯苓道:“我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你已经中毒了,如果不快点解开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她这么说,夜擎睿的面色忽如凝重了起来,收起了一副调笑的表情。刚才他突然昏迷,的确是因为体内的气息突然混乱,但是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茯苓才没有闲工夫和他多说,她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想着手边没有笔墨,就索性咬开手指,在布块上写下几行药方递给夜擎睿。写完之后,发现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咬手指实在是太疼,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看着血红的字迹,夜擎睿心中一动,从她手中接过了药方。 白茯苓道:“你按照这个房子煎药,日服三次,不出意外的话,三日后便可药到病除。这上面的有些药材虽然名贵,不过我看你也不是一般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白茯苓说到这里看到对方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对方会怀疑她也并不意外,白茯苓又继续道:“我只当是还你人情,今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再找别的大夫验一下。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的毒如果不快点解开,可能会有后遗症,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可别怪我没先告诉你。” 在她看来,夜擎睿这个人充满了谜点,还是少接触的好。更何况辰誉和他,似乎特别不对付,所以如果能一次性还清这个人情,她也不是不乐意的,再咬破一个手指也是可以忍的。 看着夜擎睿已经把东西收下了,白茯苓也不顾夜擎睿怎么惊讶了,正准备要走,而就在这时,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冰冷至极点的声音。 “黄芪,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你要是再不走,后果自负。” 握草,这家伙也太小心眼了吧,看到她和夜擎睿说几句话,竟然还折返回来了。 这只不过是正常的大夫叮嘱病患啊,这都不行吗? 辰誉这家伙,真的是…… 当然,白茯苓心底虽然有些暗暗的不爽,但也不想去触辰誉的霉头,她刚要转身离开。 夜擎睿却触不及防的朝着白茯苓扑了过来,一边还笑意浓浓的道:“小誉誉,你对我真的太好了!”一边就要在白茯苓脸上吧唧的亲一口。 夜擎睿与白茯苓正面,所以他自然也直面到了辰誉的表情。 虽然对方容貌出众,但明显是故意要打扰他和白茯苓说话,夜擎睿心里当然就不高兴了。如此,他便心思一动,起了存心要气气这个三皇子的念头,便朝着白茯苓扑了过去。 谁知夜擎睿就要碰到白茯苓的时候,白茯苓却突然一侧身,让夜擎睿扑了个空,竟一下子扑到白茯苓身后。夜擎睿吃了一惊,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扑倒了辰誉的身上。 “吧唧”。 最怕空气中的忽然安静。 夜擎睿的这一口,实打实的亲在了辰誉冰冷的脸上。 众人顿时都惊呆了,尤其是刚才看到情况不妙一下子拉开白茯苓,让她避开夜擎睿这一亲的连峰,更是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谁也不敢多做一个动作。 辰誉的脸色,由青转红又转黑变白,最终五颜六色的混成了黑炭,那俊俏的脸上,赤果果的写着‘要杀人’三个大字。 夜擎睿见此,却只是淘气的吐了吐舌头,赔笑道:“抱歉啊抱歉,口误口误。” 他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白茯苓看到这样的画面,想笑又不敢笑。 其实,这两个人组成一队cp应该也很有市场,霸道帝王攻和腹黑活泼受,简直是绝配啊,这一瞬间,白茯苓就从以前的站连誉cp换成了誉夜cp。 辰誉眼看着就要发作,一副要把对方千刀万剐的架势,而就在这时,皇后的人已经到了。 连峰听到靠近的人声,立刻把握住时机,拉住辰誉道:“殿下,再不走不行了。” 辰誉一动不动,目光却一直落在夜擎睿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那此刻夜擎睿已经被杀了不知多少次了。 …… 皇后的暗卫赶到这片树林之时,周围却是静悄悄的一片,安静的只能听到蝉鸣声。 “奇怪,刚才分明是听到有人在这里说话和打斗的,难道是听错了?” “真是见鬼,又让黄芪那个小子跑了。” 第六十一章:来日再见,定要肉偿 树林的另一头,夜擎睿静静的,独自一人站在漆黑的树影下。 只听“嗖嗖嗖”的几声,周围的大树上,突然撺下几个黑衣人蹿到了他的面前。 发生这一幕,夜擎睿却仿佛习以为常一样,面上连一点惊讶,也没有露出来。 几个人齐齐跪地,面朝夜擎睿,恭敬的异口同声道:“少主。” 听到这样的称呼,夜擎睿平静如水的面上,却露出一丝无聊透顶的表情,淡淡道:“你们刚才做得很好,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出来。” “属下不敢,不过少主,今日实在是太危险了。” 夜擎睿听到他的话,并不以为然,反倒冷冷一笑道:“危险?难道你的意思,是我打不过那个什么‘病弱多时’的三皇子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夜擎睿只是淡淡的笑着,原本俊秀的容貌,此刻在月色下也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身影,不由自主的抬头,注视着手中那一张带血的药方。 这一份深情,怎可辜负啊。 这一次算是他欠的,这么看来,来日再见,也只能‘肉偿’了。 嗯嗯,没错,就是这样。 夜擎睿这样想,在心里点点头,抬头将手中的方子,递给那几个黑衣人,一脸甜蜜的笑道:“将这个拿去抄一份,然后一日三次的熬好送过来。记住一定要小心了,要是抄的时候写坏了,要你们的命。” 几个黑衣人面色肃然,听得心惊,这少年虽是在笑,但却没有人怀疑他的话,也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个玩笑。 他们的主人,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啊。 将药方的事吩咐下去,夜擎睿又不免想到了那个三皇子,那个家伙虽然性格讨厌,但到底是脸好。不过看样子他并不喜欢自己,想到这里,夜擎睿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不过没关系,他们早晚都会再见面的,还有他的小誉誉。 …… 白茯苓跟着辰誉回府,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辰誉的脸色,虽然脑海中还是忍不住浮现出刚才夜擎睿和辰誉之间发生的一幕,脑补一连串基腐画面以及几百万字的耽美小绿文。但白茯苓却还是克制住自己的神情,全然一副乖巧的模样跟在辰誉身后。 她自然是知道辰誉真的动怒了,要是自己再不老实一点,辰誉回去还不生吞活剥了她。 白茯苓正想着,突然听辰誉道:“白茯苓,最后警告你一次,以后,不许再和那个人有所接触。” 虽然这里并没有外人,但辰誉突然这么直呼白茯苓的本名,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当然,原本她也没有想要再和夜擎睿有什么瓜葛,但是听到辰誉这种说话方式和命令的口气,白茯苓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爽,她喃喃道:“你以为我想啊。” 白茯苓只是小声的嘀咕着,但不知为何她话音一落,辰誉的目光顿时就扫在她身上,冷冷的注视着她。 这样的目光,当真是叫人心头一凉。 不说就是了嘛,凶什么? 白茯苓再次在心底吐槽,突然见辰誉一下子停下了脚步。白茯苓心中一紧,顿时警惕起来,这家伙还想怎么样。 她本以为辰誉又要开始针对自己,但等许久,却发现辰誉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围随从暗卫也都停了下来,但却没人敢多说什么,也没人敢多问一句。 白茯苓是此刻离得辰誉最近的人,而此刻她清楚的看到,辰誉的额头上正在大颗大颗的汗珠低落而下。 “辰誉,你……” 白茯苓正想询问辰誉到底怎么了,然而辰誉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辰誉望着她没有说话,但神情间,却有一份说不出的坚决。 三皇子身中剧毒,还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白茯苓只觉得辰誉抓着自己的手,在不住颤抖,显然是发作了,一直以来,辰誉的毒就没有完全解开,而今日,他恐怕是贸然深夜离开王府,在外受了寒才会突然如此。 想到这里,白茯苓心里担心之余又多了几分愧疚,只见豆大的汗珠,从辰誉额头上流下,而辰誉却强忍着痛苦,脸色虽然已有些泛白。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多说一个字,甚至连多“哼”一声也没有。 这样的疼痛,只能由这个少年自己承受,白茯苓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一股失落的心痛感油然而生,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能反手牢牢握住辰誉的手,希望用这样的方法给他片刻安慰。 辰誉微微惊讶,侧目望着白茯苓,这么一双柔荑小手握着自己,这样的柔弱濡软。却又不知为何,让他的疼痛仿佛在瞬间缓解了一般。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若是可以,就这么一直握住,永远不放手,多么的好。 见辰誉再次反手再握住自己的手,白茯苓心中略略惊讶,想着,这家伙不会是在故意趁机吃豆腐吧?她正想着,辰誉却已经若无其事的拉着她,朝王府的方向去了。 哎—— 连峰刚想说些什么,还是忍住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暗卫们,暗卫们心领神会,也只当做自己是瞎了的。毕竟自家主子,刚刚都被一个男子亲了,现在又牵着一个男人的小手,一起走走,不算什么,嗯。 一路上辰誉都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丝毫异样的感觉,直到回到王府进了自己房间,辰誉亲眼瞧见连峰关上了门,这才松了口气,一侧身摔倒在了地上。 白茯苓和连峰都吓了一跳,白茯苓立刻扑了过去替辰誉诊脉,又连忙撒了几根银针分别扎在辰誉的头盖骨、脖子、手腕上。 不一会儿,辰誉终于动了动,虽然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但看那样子也似并无大碍了 连峰在一旁紧张的不行,但却也不敢说话打扰,看到辰誉醒了过来这才松了口气,连峰这才忍不住问白茯苓:“白姑娘,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要紧吧?” 白茯苓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为难许久她终于道:“我不想说假话,是殿下体内的毒在作祟。” “难道白姑娘你也治不好吗?”连峰不解道,白茯苓一直在给辰誉瞧病,辰誉的情况也的确渐渐有改善,这原本,不应该是一片光明的情况吗?为什么事情又会突然变成这样? 白茯苓顿时不再说话,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连见到她这样的状况一下子更急了,连峰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追问道:“白姑娘,你老实告诉我殿下的病……” 还不等连峰把话说完,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一下子打断了他,那声音道:“你不必为难她,我的情况,我清楚。” 第六十二章: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启禀皇上,三殿下出动了。”是夜,黑衣人第三次进宫对辰牧报道着消息。 “我这皇儿,多年未曾关注过了,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平民,和自己的母后对上了。”这一晚的奏折有些多,天都快亮了,辰牧还是没有批阅完,不过他也不急。毕竟,他的皇后,他的儿子们,都是一夜未睡啊。 “属下还打探到,那位黄芪大夫似乎和那位刺客,很是熟悉。” “哦?这倒是有趣了。”辰牧合上手中的奏折,想起辰誉身边的那抹瘦弱的身影,深色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 “上次和你说的关于我母妃的事情,还没有说完,这次不若再和你说说吧。” 辰誉这次的毒发作,可大可小,为了保险起见,白茯苓还是唤连峰熬了药浴,让辰誉泡上,生怕旁人知晓辰誉的情况,连峰倒是也没有假手他人,只希望早日解了辰誉身上的毒才是。 另一边,趁着泡药浴的功夫,白茯苓连连施针扎在辰誉的身体各处。 可毕竟是男女有别,又有一人将近赤身,空气里的氤氲,伴着水中的热气,一起浮动了起来,萦绕在少女的身旁,惹得白茯苓的脸上一阵一阵的血红。 未施粉黛的一张小脸,隐在烟雾缭绕之中,在这药香的刺激下,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静谧。终究,辰誉还是打破了沉默,主动提起了旧事。 “这本不是什么好故事。”见白茯苓未吱声,只是专注的下着针,辰誉将目光看向别处,接着说道。 “世人皆知,当年我母妃宠惯六宫,虽然有着小性子,可到底还是受着我父皇的无尽宠爱,一时风量无人能及。可是,即便他们二人感情这样的深厚……” “不,应该说再深的感情,也抵不住猜忌和怀疑。”辰誉说到这里突然冷冷一笑,又继续道,“说起来,人一旦被嫉妒蒙蔽真是愚蠢。” 辰誉边说着,边看着白茯苓,只见她脸上并无别样的表情,便又接着说了下去。 “那时我母妃已经怀了我,却仍然逃不掉被陷害的命运。她一觉醒来的时候,被人发现和一个太监厮混在床上……” 白茯苓手中的银针缓了缓动作,虽然她并没有看着辰誉的眼睛,却也能知道,此刻他的眼中,该有多悲伤。一个宠妃被人发现和太监厮混在一张床上,先不论真假,这样的事件一出,这个宠妃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父皇一怒之下,血洗了当时所有知情的太监宫女,并将母妃禁足。” “再接着,皇后便对我母妃下毒……” 后面的事情,白茯苓自然就知道了,辰誉母妃中毒难产而死,刚生下的辰誉从娘胎里就带了当年皇后下的毒。 “其实,当年那场出轨,很明显的,仅仅是一个陷阱,却偏偏有人当了真,当真是愚蠢。”辰誉墨色的眸子里,满是寒气,他不是不相信当年父皇和母妃的感情,可即便是那样的感情,也最终被那么简单的一场陷害给终结,他如何能够原谅? 看着少年脸上的悲愤,白茯苓略微惊讶,她还是第一次从辰誉口中,听到他对皇帝的不满。这样的话若是让旁人知道了,那必定是大罪。 “你觉得我怕他吗?你觉得我一味讨好他,是为了得到他的重视吗?” “呵,若不是他,我母妃又岂会死?当年的事,即便不是他做的,可是他也是有责任的。” “自那件事情后,这些年,不光是我,他所有的儿子妃子,他真正相信的又有谁呢?真可谓是孤家寡人。” 辰誉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白茯苓也是听得心惊,但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拦住他。她虽没经历过,但却也能清楚的体会到辰誉的心情。 作为一个父亲,当今皇帝,的确是非常不合格的。 看到少年好看的眼里隐隐有些湿润,白茯苓莫名的心头一酸。 “辰誉,你今日的毒才发作,莫要大喜大怒。况且往事做旧,我们好好过好今天明天就好。”说着,白茯苓用巾擦了一下,那满是汗水的脸庞,忽然辰誉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上还扎着针,不可用力过猛。” 一只小手刚要挣扎,辰誉却将她另外一只手也禁锢了起来,一双小手,被辰誉放在了自己坚实的胸膛之上。 扑通扑通,白茯苓能够感受到辰誉的心脏在跳动着。 一双红唇微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辰誉墨色的眸子看着白茯苓诱人的红唇,又对上对方氤氲的水眸,心下一动,说道:“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啊?”看着辰誉认真的模样,真是好看,只是,白茯苓听完辰誉的话,却是一脸蒙蔽。 所以,前期铺垫这么多,是为了表白吗? 未免,太套路了吧。 可是,心中又微微的甜着。 “我……先把你的针拔了,然后,你先喝药再告白,我……去写方子。”白茯苓的脸红彤彤的,一直红到了脖子和耳根。 只是,谁知,无论白茯苓怎么苦口婆心,辰誉就是不放手,竟像是在无理取闹一样。 “白茯苓,我没有开玩笑,皇后现在就是要杀你,你知不知道。”正当白茯苓无奈的时候,辰誉忽然再次认真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又不傻。”白茯苓脸上的绯红淡去,露出了一脸不屑,但转念一想对方既是在关心自己,自己也不能太不客气,于是又很快补了一句,“我会小心一些的。” 然而即便她这么说,辰誉听了她的话却还是当即摇头,道:“这样可不行,你这样跟在我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与其将你这么藏在府里,不如让你跟在我身边。” 辰誉短短一句话,白茯苓却听得心绪起伏。 她听辰誉说前半句的时候,还差点以为辰誉要把他赶出府呢,而听到后面句她心里又开始蒙了,什么留在身边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哥,说话的方式简单点,我书读的少。” 辰誉倒是也习惯了白茯苓奇怪的说话方式,微微的笑道:“我打算让你以一个新的身份跟在我身边,让你不光在府中,甚至能在朝廷和人前更有地位。” “这样皇后再想动你就要思量再三了。” 第六十三章:做我的幕僚 另外的身份? 还要在人前更有地位? 白茯苓一时之间,没有理解辰誉的心思。 这毕竟是古代,且不说古代女子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光是‘白实华之女白茯苓’的画像都贴的到处都是,白茯苓也不能随意出门啊。 再说黄芪的身份,虽是男装,但到底也不过是个大夫,上不了台面,和那些文臣武将是不一样的。 等等…… 难不成辰誉想让她入朝为官? 白茯苓心中一阵小剧场,素色的小脸上,表情一惊一乍,简直就是五彩斑斓精彩纷呈,看得辰誉一阵暗笑,刚刚心中的压抑之感顿时烟消云散。 “别想太多,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幕僚。”辰誉掩下嘴角的笑意,道,“以你的聪明,绝对不会在旁人之下,我相信你。” 什么叫不在旁人之下? 白茯苓峨眉轻皱。幕僚啊,她最多就是个医生,从来没想过还可以做别的。 白茯苓正想推辞,辰誉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断然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具体安排我以后会再告诉你。” “喂,等等,我还没同意呢。”白茯苓顿时不满,辰誉连问也不问就替她决定,这也太不讲道理太不尊重人吧。 然而白茯苓话音刚落,辰誉突然一个眼神扫来。 她本还准备继续据理力争,但看到辰誉这个表情顿时就怂了。 行,你帅,你说得都对行了吧。 看到白茯苓不敢有意见,辰誉才又继续道:“我已经想好了,三日后临国有使者入京,父皇设宴,我到时候便带你一起出场,以谋士的身份。” 三日之后,这么快? 白茯苓一听立刻道:“这会不会有些不妥啊,毕竟有些人也是见过我的,我突然变成谋士根本瞒不住啊。” 辰誉听到她的话却是不以为然,一笑道:“那又如何,他们只会当你黄芪既是我的心腹,又是我的贴身大夫,还是我最信赖的谋士而已。” 辰誉说到这里,目光顿时变得更加坚决,他注视着白茯苓的眸子,神情是那样的坚决,只听他一字一句道:“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对我到底有多重要。” 白茯苓心底微微一动,眼见着辰誉靠近,她下意识低下头后退一步。 她并非故意远离,而是刚刚那么一瞬间,她心底的确有一种说不出的心动。 “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白茯苓想了想道,“不过作为交换,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辰誉听到她这么说,顿时露出一丝饶有趣味的表情,他没有说话却也只是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这么安排也是想要保护她,而这个时候竟然还会跟他谈条件,不愧是白茯苓的作风,也只有她了。 “你答应了可不许后悔,不会做不到。” “少废话。”辰誉仅仅三个字,就在气势上,一下子将白茯苓压了过去,白茯苓不再啰嗦立刻道,“你也要听我的话好好养病,好好配合治疗,我让你休息你就必须休息,同样我让你不许做什么事,你也一定要听话。” 白茯苓话音一落,辰誉突然笑了起来,白茯苓看到辰誉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知何为她竟一时间有些心虚。 不干就算了啊,有话直说别笑啊。 白茯苓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已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而就在这时只听辰誉突然开口,说了个“好”。 他虽只说了一个字,但这样听话倒是十分难得。 要不是他此刻还一脸无害的表情,白茯苓真的是非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目的。 接连几日,辰誉当真按照白茯苓的吩咐好好养病,对白茯苓的话当真是完全服从,一点异议都没有。 白茯苓得心应手的为他医治之际,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辰誉难得这么乖巧懂事啊,这么一来明日他的要求她就不能拒绝了。 那日辰誉虽然提出让白茯苓以他幕僚的身份陪他出席皇帝招待使者的宴会,她虽然也没有反对,但其实她心里却是一点也不愿意的。 正准备找机会开溜或者找借口水了这件事的。 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是难了。 等到了第三日,辰誉一大早就已经派人去白茯苓房中接她,甚至还连白茯苓要穿的衣服也一并送去了。 白茯苓站在镜子前,看着绿柚为自己更衣。 镜中的自己一副少年儒生的模样,她忍不住对镜展开折扇摇了摇,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如此风雅,关键是还帅的不行。 一副文雅小鲜肉的即视感,实在是太养眼了。 她正沉醉于自我欣赏的时候,辰誉又再度派人前来催促。 白茯苓走出王府,辰誉已经在轿子前面等着她,看到她这身打扮辰誉脸上依旧露出几分惊讶的表情,虽然这套装备也是他提前为她选的。 “一会儿你只要跟着我,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辰誉这么说,说完也不等白茯苓说话就先转身上了车。 白茯苓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看来咱们的这位三殿,下是当真把自己当小白兔了,她才一点都不怕呢。 皇帝设宴是在城外的皇家别院里,那里平日都是供皇帝皇后和嫔妃们消暑乘凉,所以虽是在城外,但规模却十分华丽。 二人一同到了这里,还没进去便已瞧见周围几十米的地方早就已经守卫森严,层层叠叠的围了好几圈御林军,让人一看就不免心生敬畏来,不免变得更小心翼翼起来。 白茯苓和辰誉到时,正门外早停好了许多马车,看来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她下了马车,只跟在辰誉身旁。 今日因为是要以新的身份从新露面,所以她这一趟什么都没带,甚至连绿柚都没有带来。 辰誉不说话却只在下马车时看了她一眼,白茯苓顿时会意,很快十分乖巧老实的跟了上去。 二人在几个宫人的引路下穿过了重重长廊,最后终于到了宴会现场。 此刻宴会中已坐满了人,只高头的几处位置是空的,皇帝和皇后还有各宫嫔妃都没有到来。 白茯苓跟在辰誉身边坐下,却装作无意的偷偷打量了周围一圈,不少熟悉的面孔顿时落入了她的视线中。 有太子和太子妃,还有大皇子和唐婉。 让白茯苓惊讶的是,她没想到自上次之后,大皇子还能带着唐婉再出席这样的公共场合…… 第六十四章:挑衅 远远的,唐婉瞧见了白茯苓,不禁微微颔首,轻轻一笑。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颦一笑,竟夹着满满的惊艳,让人顿时挪不开了眼,即便白茯苓是个女子依旧被迷惑的差点失了心魂。 和上次相比,唐婉胖了一些,更加的精神了,起色也好了许多,眉眼里都是自信,倒是找不出当初唯唯诺诺的俾子模样,看样子在大皇子府她过得不错。 虽有男子惊艳于唐婉的美貌,想要上前搭讪,但是见到唐婉侧目看着大皇子,眼里含着的柔情快要将人淹没了,这才嫉妒一般,悻悻的瞥了一眼大皇子,便将目光转移。 看着小女儿模样的唐婉,白茯苓心中感慨,啧啧,这恋爱的酸臭味啊。如此想着,又不禁看了不远处端着的辰誉正和周围人应付着,白茯苓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觉。 “哼,不知羞耻的贱人。”看着唐婉和辰濡没羞没躁的对视着,夏沫便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从宴席开局开始,夏沫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唐婉身上。看到当初的小婢女如今这样招摇,又如此不知羞耻,过的又比她想象中的好太多,夏沫心中便莫名的浮起一股燥气,恨不得上前去戳瞎唐婉那双勾人的眸子。 和夏沫一样对着唐婉和辰濡虎视眈眈的,还有一人,便是太子辰辛。看着辰濡和唐婉你侬我侬的模样,辰辛的眉宇间隐隐浮动着不悦。一想到唐婉那样娇艳可人的身子,自己还没有享用过,就让那个废物辰濡给糟蹋了,心中自是心痛不已。 “太子,莫要再盯别人了,无论如何,她都是被采摘过了的,太子若是精力无处安置,臣妾可以为太子分忧,实在不行,臣妾回去为太子寻个十个八个雏儿,供太子消遣消遣便是。” 看着辰辛色眯眯的眼神,夏沫心中的怒气越发的浓烈,心里对唐婉更是怨恨不已,不过一个失了贞洁的狐媚子,凭什么能勾引她的男人? “本太子之事,太子妃无需多管。”看到一旁的黄脸婆一副傲慢的面孔,辰辛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不悦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见了鬼了,唐婉这么一个破鞋,他竟然还是…… “陛下驾到。”忽然,一声公鸭嗓子大声的喊了出来,打破了现场原有的喧嚣。 在众人的目光下,皇帝辰牧带着皇后白艳,还有一众嫔妃相继出场,一路行走,最终坐到了宴席的最高处。 众人见此,顿时收起脸上的各种面孔,起身行礼,道着万岁千岁吉祥如意。 见惯了这样场面的辰牧,却是漫不经心的微微抬头,面无表情道:“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起身坐回位置上。 辰牧又道:“今日宴会是为了招待领国的使节,大家都不必太拘礼。” 辰牧的话音一落,顿时有谄媚大臣站起来,一脸愤恨的,拱手道:“殿下,如今身为天子的您已到场,这邻国使臣,却还迟迟不来,实在是太失礼了吧。” 众人闻言,不免四下张望一圈,果然没有瞧见这位所谓的邻国使臣的面孔。 辰牧闻言,只是笑笑,全然不在意道:“无妨,既是客人,朕与诸位等等便是。” 大国风范便是如此,皇帝既这么说,周围人也不再多言什么,只是对于这种情况,心里却不免有些异议。 白茯苓本来完全不在意什么使者的,听到众人这么说,顿时心里多了几分好奇起来。虽然两国交好,互派使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使者迟到也的确是少见。 她正想着,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笑着传了过来。 “我不过是少来了一会儿,竟然就有人说我的坏话,哎呀——” 这声音是…… 白茯苓心中微微一怔,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发出,随即转头望去,众人也与她一同朝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华服锦袍的少年,带着随从,笑眼弯弯着走了过来,又走到皇帝面前,恭敬的拱手行礼道:“见过陛下。” 白茯苓起初还有些不确定,但当看到对方的面容时,彻底震惊了。她再转头看了一眼辰誉,只见辰誉的脸色也在此时微微一变,眉头蹙在了一起。 当然一起震惊的,还有连峰,他挑了挑眉头,对着白茯苓硬生生的用眉毛问了句:夜擎睿怎么在这? 见了鬼了,她怎么知道?白茯苓心中一顿郁闷。 “呵,小王子说笑了,坐吧。”对于夜擎睿话里的嘲讽,辰牧权当没有听到,依旧保持着一国之君的风度,笑着回复道。 听了这话,夜擎睿也不客气,一屁股便坐到了位置上,犀利的目光向着四周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辰誉和白茯苓身上,嘴角勾起了微微的一笑。 呐,他们果然在啊。 看到白茯苓一副儒生打扮,低眉顺目,好不勾人,夜擎睿眼中就是一亮。 如此俊俏,当真是让人挪不开眼睛啊。 夜擎睿灼灼的目光,看得白茯苓浑身一阵鸡皮疙瘩,随手抓起盘中的苹果,挡住了自己的脸。不一会儿,又是一阵冷意袭来,顺着冷意,白茯苓看到,辰誉面上的寒气已然快要结成冰了。一旁的连峰也忍不住一个哆嗦。 “这位,就是我们邻国的小王子,夜擎睿。”辰牧向大家介绍之后,又客套道:“小王子,我们两国既已交好,你大可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不必拘礼。” 夜擎睿敷衍的道了声好,目光还是在白茯苓的周遭转悠着。 如此,宴会便算是开始了。 丝竹管乐声响,戏子美人翩翩起舞,场面很是美好。 只是,白茯苓却无心歌舞,看着一脸浮夸之色的夜擎睿,白茯苓心中暗暗惊叹,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是邻国的小王子?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夜擎睿身上时,辰辛的目光,却已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辰誉身上,辰辛本就生气辰濡抢了唐婉的事,又想到辰濡和辰誉是一伙的,再想到上次狩猎辰誉再父皇面前出尽了风头,辰辛心底对辰誉的不满就更加强烈了。 辰濡就算了,毕竟年长,又无心争夺皇位,不用在意。 但这辰誉不过是水性杨花的女人生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杂种,不好好在府里养着,瞎出来凑什么热闹。更可气的是,这个小杂种竟然还敢抢他风头让他丢脸,当真是可气。 想到这里,辰辛突然起身,端着酒杯朝着辰誉走了过来。 太子这么一动,众人的注意力,也一下子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第六十五章:比试 明眼人都瞧见太子是朝着辰誉过去的,心中不由暗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至于当事人辰誉,和白茯苓的目光,刚从夜擎睿身上收了回来,便又落在太子辰辛身上。 白艳瞧见这一幕竟也不拦着,只是用一种玩味的表情,打量着事态的变化。辛儿是她的儿子,也是懂得分寸的人,当然不会闹得太过了。即便是说出什么冲动的话来,太子这才饮了酒,大可推在酒上面,也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 毕竟太子终究是太子,是陛下最重要的儿子,而且还是当着邻国使者的面,陛下是不会太让太子难堪的。 辰辛面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大步走到辰誉面前,停了下来,道:“三弟,我敬你一杯。”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啊。 白茯苓当即在心里做了判断,但却也不知道太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听到太子这么说,辰誉自然也不能不给他面子,端着酒盏站了起来,回应道:“多谢太子。” 二人随即将杯中的酒饮尽,看起来倒是一副兄弟间和善关爱的美好画面。 然而放下酒盏,只听辰辛道:“三弟病了许久,父皇与我都一直挂心的很。如今三弟大病痊愈,又在上次狩猎展露身手,实在是让父皇龙心大悦啊。父皇能有三弟这么一个儿子,也实在是父皇的骄傲啊。当然,我能有这么一个弟弟,也实在是荣幸之至。” 辰辛有意强调了最后四个字,但凡是稍微明眼的,都能听出太子这表面和睦的话中带着的刺。 只是辰誉听了荣辱不惊,含笑淡然道:“太子过奖了,我即便再如何,也是比不上你和皇兄的。” 此时太子脸上的笑容,更是带着几分玩味,道:“三弟过谦了,你的本事,我们早就见识过了。不过作为父皇的儿子,光有身手可还不行,若是头脑简单没什么学识,就不行了。正巧,我幕下恰有一些文人,不如趁此机会,三弟同他们切戳切戳如何?” 台上的场景,台下的人看着,心中自是百种心思,先不说太子幕下的那些文人非等闲之辈,刚说这太子让三皇子同这些人比试,不光是在贬低三皇子的身份,同样也是在给三皇子难堪啊。 辰辛的话音刚落,白艳突然微微一笑,转头对皇帝辰牧道:“陛下,臣妾觉得太子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毕竟誉儿是我朝优秀的皇子,在外国使者面前,小露一把文采,也倒是能将我国皇子的风采展示一下,如此一来,倒也不错。” 可惜,若是输了…… 白艳当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可是在场的老狐狸们怎么会不明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谁也不会揭穿,几番心思一转,便俯着首称皇后娘娘说的对,也就算表态了。 反正,三皇子辰誉要是当真没法赢过太子的幕僚,那面子丢的可就大了。 众人众相,统统的落入辰牧的眼中,但他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旁观姿态,饮了一杯酒道:“皇后说得不错,既然如此就让三皇子和那些人,比试一下吧。” 皇帝此话一出,辰辛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 别说是十几年不曾入眼他的辰誉了,就算是朝中,又有谁能有信心赢过他手下的这批人呢?这些人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啊,各个都是学识了得。这下辰誉恐怕除了丢脸,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也彻底没了。 连峰见此,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只是辰誉,倒是和他的皇帝爹一副一样的表情,仿佛是在听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一样。 辰辛见辰誉不说话,冷嘲道:“三弟,你若是当真学识不够,只要当众认个短,其实也可以不用比试,也省得在外国使者面前丢我朝皇子的脸面。” 众人听到太子这么一说都心知肚明,这么一来,辰誉恐怕不答应也不行了。 辰誉面上淡然一笑,仿若阳春白雪一般,这一笑,倒是让看戏的人吃不准这位三皇子的高低水平了。 辰誉正要开口,突然,白茯苓抢先一步站了起来,回忆着现代时电视剧里的模样,朝着众人作了揖,道:“鄙人黄芪不才,虽不及我家主子九牛一毛,不过却可以和太子殿下的幕僚们切磋切磋。” 白茯苓说着,还趁机朝着辰誉眨了眨眼睛。 辰誉却是眉头一皱,她是不知自己这样一来,会把自己置于何种地步么?他早就已经告诉过她的,只用跟在自己身边不用说话,更不用参与什么。 而她竟然擅自行动,若是出了意外该是如何? 再说,他辰誉可不需要一个女子保护,尤其还是他心爱的女子。 辰誉正要开口让白茯苓退下,辰辛却已抢先一步十分不满的对白茯苓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和我三弟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殿下息怒,草民并非有意冒犯。若是太子殿下,真要同三殿下切磋学识,那草民身份低微自然也不敢插手。”白茯苓一本正经的外表下,格外的虔诚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倒是让众人不禁对这个‘黄芪’另眼一看。 白茯苓的言下之意就是,太子你要么自己上,要么就别在这里瞎逼逼。 毕竟这位太子殿下,有几斤几两白茯苓是知道的,辰誉这些年虽然在外人面前是养病,但实际上却一个人在王府里读了不少书,也暗中请过名家指导,所以要对付一个太子是远远足够的。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太子的还算俊秀的脸上,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个贱民完全不给他台阶下,他若是执意不让白茯苓出手,倒是显得小心眼了。 辰辛虽然不悦,可是忽然又想起什么,轻蔑的看了白茯苓,他就不信这个半路出家的大夫还能比得过他手底下的那些幕僚,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想到此,辰辛冷冷一笑,对白茯苓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你,同他们比试一下吧。” 太子说完冲着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顿时露出会意的表情。 既然这个黄芪如此不识抬举,那就让她好好尝尝教训…… 第六十六章:作诗 辰辛回到位置上后,立刻有三四个儒生站了起来,朝着白茯苓走了过来。 白茯苓也同样起身,正要走过去,而就在这时,辰誉却突然偷偷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若是不去,也没关系,我自有办法帮你解围。”声音虽轻,面色虽冷,可这话语中的暖意却是做不了假的。 白茯苓自是知道辰誉的新意,只是她这个穿越而来的人,至今还没有放过大招呢,熟读唐诗三百首,终于有用武之地了,怎么会轻易狗带的? 白茯苓面露桃花,微微一笑,道:“殿下不必担心,我既能当你身边的谋士,难道连这么几个人都应付不来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辰誉闻言吃了一惊,然而当他抬起头时,白茯苓却已经绕过他的阻拦直接朝着场上的人去了。 看着白茯苓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辰誉心里不免还有些担心,虽然他是知道这个丫头聪慧过人,可是她当真可以对付得了太子低下的这些幕僚吗?这些人可也不是吃素的啊。 虽然是几个人的比试,但此刻众人的目光,一概而同的,都落在白茯苓身上。 毕竟,这么一个容貌俊俏又举止儒雅的书生,实在是太过惹眼了。 不少大家小姐瞧着如此俊俏的男子,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红晕,心里可也期盼着她会赢。 白茯苓瞧着对面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着她的眼底全是不屑,白茯苓刚一走过去,便听其中一人道:“瞧着你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倒像是个吃软饭的,当真能有什么才学吗?” 对方虽是读书人,但讽刺起人来,一点也没有学过圣人之礼的感觉。 此人话音一落,旁人的人立刻符合道:“我看也是,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而已,能有什么本事。” 比试还没开始,气氛就已经如此不友好,面对对面的嘲讽,白茯苓却只是微微一笑,非但没有讽刺回去,还朝着那几人拱手施礼道:“在下的确才疏学浅,多亏三殿下抬爱,今日便请几位多指教了。” 白茯苓这么一说,反倒显得她十分大度谦逊,顿时迎来众人好感。 对面几个儒生也相继蹙眉,到底是读书人,这么一来几个人顿时,也都觉得颜面上十分挂不去。 白茯苓不再看他们,而是转头对皇帝道:“请陛下出题。” 早点搞定,早点回去,她才不想在这里站着和他们浪费时间呢。 辰牧饶有兴趣的注视着白茯苓,这个黄芪不光竟通过医术,难道还学识出众吗?这样的人才从前为何一直不为人知呢?当真是稀奇。 辰牧面上仍是毫无表情的,垂眸望见了御案上的酒杯,金杯中盛放着深色的葡萄美酒,酒面微微晃动着,映衬出天幕的云朵。 他端起酒杯,若有所思道:“就以这葡萄美酒为题吧,你们各自作诗,哪一方的诗词出众就算赢了。” 众人闻言都不免微微惊讶,太子这边可有四个人啊,而三皇子这边可只有一个,这么一来太子一边不是太占便宜了吗?可说到底,太子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陛下到底是不愿意让他在人前失了面子。 正当众人这么想时,白茯苓却不这么认为。看着皇帝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白茯苓知道这个老狐狸是在故意试探自己呢,他不过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而已。 辰牧说完之后挥了挥手,立刻有太监端来香炉,在香炉正中插上一根香摆放在正中间。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众人都明白辰牧的意思,皇帝给他们的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辰辛手下几个谋士见此情况,立刻埋头苦想,一脸紧张的样子。谁都知道若是今日给太子长了脸,那赏赐是不用多说,日后也必定比旁人更受重用,但倘若是输了…… 相对于那边的紧张气氛,这边的白茯苓却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缓不急,甚至还有心思朝着三皇子眨巴着大眼睛,辰誉见此,更是心中无奈,却也暗自为她找好了说辞,倘若输了,他定不会让她受到一分伤害的。 夜擎睿倒是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白茯苓,哎呀,我家小誉誉抛弃媚眼来,真是好看。 只是…… 夜擎睿撇了撇嘴,不悦的瞅了一眼辰誉,哼,不就是长得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点么?一张不解风情的冰块脸,倘若比试输了了,谁敢伤害了小誉誉,他定要让他们好看。 如此想着夜擎睿的脸上一会儿含情脉脉,一会儿醋意漫天,一会儿又是杀气腾腾,看着他身边的护卫心中百感交集,生怕自己家主子一不开心会做出什么来……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半柱香的功夫。 太子身边的几个幕僚,相继当着皇帝的面念了自己写的诗,顿时迎来周围一阵赞叹,其中以一位齐姓的谋士所作最佳,就连辰牧也赞不绝口,直呼“好诗”。 众人不得不承认,,太子身边的人的确各个都是人才,也不知道白茯苓到底有没有办法能赢过他们。 太子那边的人念完,辰牧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白茯苓身上,看着白茯苓全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辰牧倒是有些好奇,道:“黄芪,现在该你了。” 众人望向白茯苓,眼底或是嘲讽或是叹息,在他们看来,白茯苓已经是输定了。 “是,陛下。”白茯苓不慌不忙,手上一摇,折扇轻开。白茯苓晃动着折扇,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下,又长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抑扬顿挫的声音,将这首诗的感情融入其中,又挥发了出来,‘几人回’三字刚一落下,周围便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回过味来,大叫了一声“好”,周围的人也才相继回过神来,连连惊叹“好诗”。其中有些亲身经历过沙场的将军,不免心中蓦然,最后两句话,着实说到他们心中去了。 闻得此诗,辰牧心中也是一片枉然,这看着未经世事的少年如此胸怀,竟能写出这样悲壮凄婉的诗? 一旁的辰誉也是震撼不已,他虽没有上过战场,但是这些年来的刀尖生活,他又如何不明白诗中的气魄,只是没想到白茯苓竟有如此才学。 看着大家震惊的模样,白茯苓心中暗暗说着抱歉,毕竟偷诗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就在众人多为白茯苓所作,惊叹不已的时候,皇帝辰牧的表情却在顷刻间起了巨大的变化。 白艳在一旁瞧着,心底却是冷冷一笑,黄芪啊黄芪,你自以为聪明,却不想这一次是把祸闯大了,这下恐怕不光是你,还要连累你的主子了…… 第六十七章:化解 “朕竟不知,黄芪大夫,一介小小平民竟有如此胸怀,是三皇子教你的吗?”原本面色还算和睦的辰牧,忽然眸中射出一道犀利。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让众人闻言,背后一阵冷汗。 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再说一个字,一丝静谧又紧张的气氛,在周围的空气中蔓延开来。 不好,白茯苓心中暗道失误,自己只顾对付那些谋士,却忘了自古帝王多心疑,哪怕是对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自己这首诗恐怕是戳了这位皇帝的点了。 辰誉看着备受瞩目的白茯苓,刚想站起身来,变被连峰生生的按了下去。 辰誉面色一变,冷眼看着连峰,可连峰却像是瞧不见一般,只是死死的按住了辰誉,这个时候倘若为了救白茯苓得罪了皇帝,多年的谋划只怕也会毁于一旦。 辰誉自是明白连峰的意思,只是倘若那人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会会很终生的。 被众人担心着的白茯苓丝毫不知道辰誉和连峰的内心小剧场,她转悠着水色的眼珠,微微一笑道:“陛下赎罪,草民只是前些时日读到的史书,书中记载边塞将士辛苦,因此才有感而发,对比前朝,我朝着实是国泰民安,殿下英明。” 啧啧,这马屁拍的,连峰差点笑了出来,偷偷看了一眼辰誉,她哪里需要我们救场? 果然,辰牧面色缓和,这样的妙人,也难过誉儿看的如此之重。 辰辛见到白茯苓三言两句就化解了危机,心下不甘,道:“黄芪,你从前不过是一个大夫,不好好读你的医书,忽然读起史书做什么,莫不是三弟教你的?”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我家殿下自从身子不适之后,整日便荒废时日于山水诗词,着实是不如太子殿下,心怀天下呐。”白茯苓面色平和,缓缓的说着,只是这话中的意味,倒是让人听了不由得得多琢磨三分。 她这话虽然说得十分婉转,但明眼人都知道这话中暗示的是太子觊觎天下之心,也同时洗清了三皇子的嫌疑。 “黄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我!”太子闻言,俊俏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黄芪这话什么意思?他在讽刺自己觊觎皇位么?, “太子殿下,何必激动,草民可什么都没说,怎么是污蔑殿下呢?又或者是草民刚刚的话有不妥之处,让殿下联想到了什么?” 白茯苓这么一说,倒是让辰辛语塞,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回应的话来,而越是如此,辰辛太子脸上的愤怒就越来越明显。 “辛儿,别忘了你的身份。”眼瞧着辰辛越来越过,白艳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皇后的话,如同一盆冷水,顿时将辰辛的怒火浇灭了一大半。她的语气虽然平平如常,却让辰辛浑身发凉。即便是见到皇帝,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畏惧,但是他的这位生身母亲,却能让他胆战心惊。 白艳微微笑着看着辰牧,道:“陛下,黄芪这样的人才,可不多得,皇上可要好好奖励他一番才是。” 听着皇后这番话,白茯苓心中再次竖起了点赞的大拇指,暗道厉害,她一面制止太子一面抬举自己,用这让的手段,来为太子解围,当真是高明。 “皇后说得不错,既然如此,朕确实要好好奖赏黄芪一番才行。”辰牧侧目看了白艳一眼,说道。 说完,辰牧又挥了挥手,很快几个太监抬着一株半人高的珊瑚上前。 “这株珊瑚搁置在别苑多时了,今日就赏赐给你吧。” 辰牧说得轻描淡写,但明眼人心中确实震惊不已。 这株珊瑚十分珍贵,一直被放在别苑当做镇苑之宝,旁人连看都很少看到一眼,可如今皇帝竟然要把它赏赐给一个平民。 这也太贵重了吧? 这个黄芪虽然有学识也有才华,但也没立过什么大功,他凭什么? 一时之间,场上百种心思交汇。 白茯苓起初并不知这东西的昂贵,但看到周围人看向自己的表情,大多微带着几分敌意和妒忌,心下便了然了几分。她又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皇帝,却见皇帝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看到这样的神情,白茯苓心里就更加明白了。 “多谢陛下赏赐。” 微微朝拜,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辰牧看了很是满意。 只是其他人心中却微微不满起来,这个黄芪着实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就这么的接下陛下如此厚赏,连个推辞都没有。 这其中,尤为不爽的便是太子幕下的几位,这赏赐,原本该是他们的。 愚昧,看着众人眼里的妒忌,白艳鼻中轻哼一声,这些杂鱼们活该成不了大事。虽是如此想着,但是白艳心中却又不得不感慨,这个黄芪当真是聪明,她也知道如果当众拒绝反而会给人留下话柄,陛下可能更会因此怪罪,所以坦然接受,才是明智的做法。 只是,如此一来,这位黄芪大夫,未免太过瞩目,日后,在这风口浪尖上恐怕没那么好混了。 白茯苓收下了皇帝的赏赐后,宴会又继续进行下来,众人好像都忘了这一段小小的插曲一样,只是不时有人侧目打量着白茯苓。白茯苓也只能装作没看见,低头喝着自己杯中的酒,她唯一侧目只是打量着辰誉的表情,却发现辰誉从她刚才坐回来开始,就一直看也不看她一眼,好像完全当她不存在一样。 其实辰誉是在生气,气白茯苓为了他,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步却不知,更是气自己忍辱多年,始终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当下只能把计划再加快些才对。 只是,白茯苓却不知道辰誉究竟在想什么,也没有多问。就这样满怀心思的坐在一旁,直到宴会结束,夜擎睿受皇帝的邀请,还要在京都中多逗留些时日。 就在这时,夜擎睿起身朝着辰牧道谢,突然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容,偷偷往白茯苓和辰誉这边看去,眼中带着坏水,笑道:“陛下,小王是初至京都,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能不能请人为小王向导一番,也好能让我更快的了解京都的风情啊。” 第六十八章:约见 夜擎睿的要求再正常不过,话音一落,众人便跃跃欲试。 谁都不想放过这个讨好邻国小王子的机会。不过在一众人中却是太子最先开口,也就没有人敢和他争抢了。 “父皇,既然如此,儿臣愿招待王子在京都中游览。” 太子都自告奋勇了,皇帝自然不会不同意,这原本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 然而就在这时,夜擎睿却笑道:“太子这么繁忙我又怎么敢打扰呢?我看还是请三皇子做我的向导吧。”夜擎睿说到这里,目光再次落在了辰誉身上,眼中还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不知三皇子意下如何啊?” 白茯苓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暗道不好,这个夜擎睿,当真是不厌其烦的在搞事情,明知道辰誉不喜欢他,还故意这样,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辰辛心中的不忿,他没想到,这样的好事竟然会落在辰誉的身上,刚才没有让他颜面尽失就算了,这下竟然还让辰誉拿到了这样的好处,这让他心里如何甘心? 辰辛立刻站起身,道:“王子你有所不知,我这个三弟可是一直在病中,最近身子骨才刚好了一些,若是让他陪伴恐怕会扫了你的兴,不如还是让我来尽一尽这地主之谊吧。” 夜擎睿听了太子的话,眉头微微一挑,却也不看辰辛一眼,望着辰誉道:“是吗?不过我瞧着三皇子的身子倒是硬朗的很啊,完全不像是病了多日的感觉。” 听到夜擎睿这话,白茯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却很快恢复如常,夜擎睿这家伙分明是在不动声息的威胁辰誉。 白茯苓正担心着不知辰誉会如何回应,却只见辰誉注视着夜擎睿,微微一笑道:“既然王子有此雅兴,那么本皇子也自当奉陪了。” 辰誉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平淡,但白茯苓不知为什么,却从中再次听出了几分威胁的味道。 这两个人啊。 没想到辰誉竟然这么爽快的答应,夜擎睿竟还有些意犹未尽,道:“既然如此,那为了方便,本王子就住到三皇子府上吧。” 夜擎睿说到这里,望向白茯苓,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冲着她眨了下眼睛,又抛了个媚眼。 白茯苓咬了咬银牙,这才克制住想要打人的冲动。 夜擎睿这家伙变本加厉就算了,也太不要脸了吧。 不光是辰誉,此刻连连峰的表情,也是一变。 他们都很清楚,夜擎睿是在挑战辰誉的耐心啊,而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啊。 “王子,我家殿下尚在养病之中,恐怕不是很方便啊,到时候若是让你沾染了病气,就不好了。”连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谁知,夜擎睿听到这话,却一脸嬉皮笑脸的看着白茯苓,道:“不怕不怕,你们府中不是还有这么厉害的大夫嘛,我是不会有事的。” 夜擎睿一副铁了心要住进三王府的架势,连峰虽然知道有些劝不过,但还是忍不住要继续委婉劝阻,然而他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却突然在这时听辰誉道:“既然王子你那么想到我府上来,本皇子自是欢迎之至。” 呸个欢迎之至,这话的冰渣子都快戳死人了,白茯苓搂了搂自己,暗自吐槽道。 不过,夜擎睿却仿佛全然不察一样,直视着辰誉冰冷的目光,微笑道:“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既然当事双方都已经同意了,旁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顶多是为了小王子这么亲近辰誉而有些嫉妒不满,尤其是太子。 一想到过些时日,夜擎睿便会住进王府,白茯苓只觉得一阵头疼。 恐怕,这王府里要如何如何不得安宁了,如果可以她真想给辰誉请个假,然后偷偷跑出去外住一段时间,等着辰誉和夜擎睿在王府里满满折腾。 这两个人就像是天生的冤家一样,一见面就互掐,当真是旁人怎么拦也拦不住…… 待到宴会结束后,白茯苓正准备跟着辰誉离开,她刚要走却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婢女,拦住了她的去路。 “黄先生,奴婢是大皇子府上的,我家姑娘,让我请你过去一叙。” 原来是唐婉啊,白茯苓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是这是夜擎睿派来的婢女呢。 的确,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唐婉了,当真是十分想念啊。如此,白茯苓便转头望向连峰,正要征求连峰的同意,毕竟连峰受辰誉之命,也算是她的半个保镖了。 连峰听到对方的话,卸下了心中的警惕,这个婢女他刚才注意过,的确是跟在大皇子身边的人,于是他点了点头,叮嘱道:“快去快回。” 白茯苓眯着眼睛笑着,当下便跟着那婢女,欢快的,一溜烟就没影了。 连峰瞧见这情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奈摇头叹气,自家主子喜欢上这样一位女子,也当真…… 不一会儿,白茯苓便见到了唐婉,二人一见如故,满心喜悦,拉着小手,便是一阵家长里短,讨论星星月亮人生哲学的。 由于二人过于兴奋,并没有注意到,此刻除了连峰外,还有另外一双眼睛,正满怀怒意的看着她们。 “太子妃,你看她欢笑的模样,也不知道,找黄芪大夫要做什么?” 夏沫听到身旁婢女的话,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的神情,道:“唐婉那个贱人,从前在太子府就无时无刻的不在勾引着太子,如今她虽热没有勾引到太子,但好歹也是滚过了大皇子的床,那辰濡再是不济,也是一皇子,唐婉那个贱人也算是土鸡飞上了枝头,有了不错的靠山。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不够,狐媚子就是狐媚子,估计是她今日瞧见那黄芪出了风头,又想赶着巴结上去,当真是不要脸。” 其实唐婉和白茯苓早就交好,夏沫这么说也不过是出于嫉妒而已。 一旁的婢女自是知道夏沫的醋意,却仍是讨好道:“太子妃说的不错,这样不知廉耻的贱人,必定要给她一点教训才是,不然日后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淫贱的事来呢。” 夏沫听到她的话顿时冷冷一笑,似若有所思般道:“的确本宫容忍她太久了,这样的人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第六十九章:失败 夏沫说到最后,眼底带着一丝极尽透骨的冰冷的味道。 说完她又招了招手,旁边的奴婢立刻附耳过来倾听着,随后那奴婢微笑道:“是,奴婢明白,奴婢会按照太子妃您吩咐的去做的。” 夏沫点了点头,垂首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 唐婉,你以为你可以无忧的坐享如今的荣华富贵吗? 本宫倒是要让你知道,你是本宫的奴婢,到死都是,本宫若是不想给你的,你便没有资格得到。 “啧啧,你这衣服,真是奢侈啊。”看着唐婉这一身的华服,白茯苓忍不住叹道。 今日在宴席上,她只是远远的隔着看了唐婉一眼,现在仔细一瞧,倒是发现这衣服真是华丽到奢侈啊。 啧啧,这衣服上绣着的金银丝线,镶嵌的是明珠,这头上戴着的发饰也是纯金打造镶嵌着宝石。虽然这一身装扮十分华贵,但配上唐婉温婉动人的模样,倒也不张扬,大有一种低调内敛却又难掩气质的感觉。 难怪今日瞧见太子妃光看着唐婉,就已经气成那个样子了。 白茯苓微笑着打趣,道:“好久不见,姐姐倒是越发好看了。我瞧着这一身装扮,倒是也不比正妃差了,看样子这大皇子妃的位置呀,是非你这美人莫属了。” 原本唐婉瞧见白茯苓是满脸的喜色,但听到白茯苓这么说,顿时面色一红,道:“你可别打趣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能跟在大皇子身边伺候,已是天大的福分,哪里还能奢望其他。” 话虽如此,但唐婉脸上的笑意却难以掩饰。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果然,恋爱中女人是最美的。 白茯苓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唐婉虽然去了辰濡府中,但每过几日,大皇子府里就会来人将她配置好的伤药拿过去,足以见得辰濡的用心。 今日一见,唐婉果然气色也要红润许多,整个人也显得越发美丽动人了。 白茯苓打心底里为唐婉高兴,刚想再说什么,然而唐婉突然一下子推开了她的手,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白茯苓吃了一惊,却见唐婉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树林后面。 白茯苓眉头微微一蹙,顺着唐婉的目光望去,白茯苓果然在那树林背后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其中一人,她也是认识的,不是太子妃夏沫又是谁呢? 这个夏沫,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茯……黄大夫,我……”唐婉正要开口叫她的本名,但顿时意识到什么马上就改口了,不过还不等她把话说完,白茯苓就打断了她,冷声道,“你不用解释,也不用担心,我就不信,你已然是大皇子的人了,她还能搞出什么事端来。”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唐婉却越发紧张起来。因为从前在太子府的那些经历,她是打心底里惧怕夏沫的,即便如今已有了辰濡的庇护,这骨子里的惧怕,也没能消减分毫。 唐婉越想越担心,就在她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白茯苓却突然一把挽住了她的手臂,一双小手毛糙的趁机摸着唐婉,全然一副暧昧模样。 唐婉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还不等她推脱,白茯苓笑道:“姐姐不用害怕,我倒想看看夏沫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唐婉更是惊讶,然而看到白茯苓自信满满毫不担心的样子,唐婉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挣脱,任由白茯苓这么搂着自己说话。 既然白茯苓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毕竟白茯苓,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之一啊。 白茯苓当然清楚夏沫的伎俩,无非是想上演一出捉奸的好戏码,让辰濡对唐婉彻底失望,也顺带破坏唐婉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让她彻底成为一个荡.妇。既然夏沫这么用心良苦,她自然要给她一个机会了,更何况,她也想看看夏沫究竟要如何把这一场戏唱下去。 此刻夏沫躲在树后,看到不远处亭子里的两个人,竟不知羞耻的搂在了一起。 夏沫心中大喜,这下可算是人赃并获了。 看你们还怎么解释? 夏沫焦急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刚才派去通知辰濡的奴婢,还没有回来,不免心头不悦,对身边的另一个奴婢道:“怎么回事,人什么时候到?” 那奴婢听到夏沫语气不善,顿时吓得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夏沫正要发作,这时她派去给辰濡通风报信的奴婢,终于回来了,只是夏沫往那奴婢身后一看,却不见那奴婢背后之人,夏沫脸色一沉,冷声道:“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回、回太子妃的话,奴婢按照太子妃说的,把话都带到了,只是大皇子他却不肯来。”那奴婢说得提心吊胆的,说到最后,语气更是变得吞吞吐吐。 夏沫听到她的话,顿时眉头一皱,她好心让人去报信,没想到辰濡竟然如此不识抬举,竟然不来,夏沫不悦道:“你的意思是在说大皇子不相信本宫的话么?” 那婢女低着头,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沫心里原本就十分不痛快,看到这个婢女支支吾吾的,就更不高兴了,毫不留情的,一把巴掌落在她脸上,发出“啪”的一声,那奴婢触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瞬间,脸上便有了个红印。 只是即便如此,她捂着脸,却也不敢哭,只能咬了咬嘴唇道:“大皇子说他相信唐婉,还说唐婉和黄芪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唐婉和黄芪见面他也是知道的,再寻常不过了,大皇子还让太子妃你、让太子妃你……” 那奴婢说到这里,再次吞吐起来,夏沫听着心中恼怒,厉声道:“辰濡还说了什么?你要是敢欺瞒,本宫就要了你的命。” “奴婢不敢。”那婢女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连忙道,“大皇子还说,太子妃您有力气,多操劳太子府的事就可以了,大皇子府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他……还说您把心放在太子身上,才是正经事……” 第七十章:难堪 那婢女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十分委婉了,其实说白了,辰濡的意思就是让夏沫不要再多管闲事了,然而饶是如此,夏沫脸色依旧变得十分难看。 夏沫不懂为什么这些男人都要护着唐婉那个贱人,即便那个贱人当真做出这么伤风败俗,在背地里勾搭男人的事来,却还是有人肯相信她。 凭什么! 夏沫越想越觉得一肚子火气,无处可发,抬手就给了那去传话的婢女一个耳光,如此还觉得不解气,又抬手打第二下。 那奴婢眼泪不止,却也不敢吭声,只能就这么咬牙忍受着。 一旁的另一个婢女见状,终于也忍不住开口,劝道:“太子妃息怒,依奴婢看,既然大皇子不来,那不如去请旁人吧,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唐婉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人,那恐怕就有她好受的了。” 这婢女话音刚落,夏沫便瞪了她一眼,瞪得她顿时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你以为皇后娘娘,是可以轻易叫来的吗?”夏沫觉得不解气,又想抬手给她一巴掌,然而她刚一抬手还未落下,手掌就突然一下子在空中停住了。 等等,这件事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夏沫思索着,一点点收回了手。 她再转头望向白茯苓和唐婉在的地方,只见二人此时交谈亲密,甚至还有十分暧昧的肢体接触,无论是谁来看,都是超过礼仪规矩的啊。 唐婉这个贱人,虽然生性淫荡,但却也不至于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和男人勾搭。再说,辰濡不是很喜欢这个贱人吗?怎么会一点也不在意这个贱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呢? 夏沫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她的目光,顿时又落在了白茯苓身上。这个年轻大夫的确生得太过清秀,皮肤细腻白皙的,跟女子也没什么区别,难道…… 一旁两个婢女瞧见夏沫突然沉默,倒是十分反常,二人对视一眼,终于有一人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太子妃,您是怎么了?” 没有回答,夏沫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那婢女见此顿时也不敢再多问。 夏沫沉吟了片刻,突然开口,却是道:“我们走。” 她说完转身便立刻,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却也不再看白茯苓和唐婉一眼,甚至也不再多看旁边的两个婢女。 两个婢女顿时面面相觑,太子妃竟然就这么算了?这也实在是,太不符合太子妃的性子了吧? 她们原本以为即便辰濡不来,太子妃也会冲上去,给这两个人一点好看呢,今日太子妃到底是怎么了? 二人心里虽有疑惑但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见到夏沫已经离开,二人顿时不敢耽误,连忙追了过去。 夏沫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们,只是此刻在她心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要尽快调查清楚这个黄芪的来头。这件事,恐怕不光是关系到她怎么对付唐婉那个贱人,恐怕还关系到整个三皇子府,若是当真让她先查出什么,那在皇后那边她也算是立了打功了。 想到这里,夏沫一下子就没心思再关注别的事。 唐婉正和白茯苓聊着天,然而她却不能像白茯苓一样完全不在意,她的目光也时不时的望向那小树林后,望向夏沫在的方向,虽然她相信白茯苓,但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而此刻唐婉再回头,却突然惊讶的发现,夏沫竟然已经带着婢女离开了。 唐婉是跟在夏沫身边多年的,对方的性子她也是再熟悉不过了,夏沫突然如此倒也让唐婉非常意外。她站了起来,又仔细的朝着那片小树林后望去,确定那片小树林后此刻已没有人,夏沫是真的已经离开了。 白茯苓此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心里也同样觉得诧异,她正想着却听唐婉担忧道:“茯苓,你说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除此之外,唐婉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夏沫就这样轻易罢休。 “婉儿你不用担心,许是她阴谋没能得逞所以便只有回去了。”白茯苓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并不完全这么觉得。以夏沫的性子即便旁人不配合,她也是势必要强行闹上一闹的。 唐婉听到白茯苓这么一说,才略微宽心了一些,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白茯苓和唐婉交谈了许久,其间白茯苓还为唐婉重新诊脉,亲自确定了一遍她的情况无恙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她很快回到了原先三王府马队的位置,连峰已经在那里等了她多时了。 白茯苓原本以为自己同唐婉说了这么久的话,辰誉恐怕早就已经先走了,最多为了自己的安全留下连峰在这里等候就够了。谁知道当她回到马队的时候却惊讶发现,辰誉也在那里等着她回来。 看到辰誉坐在位置上喝着茶,似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白茯苓竟一时间有些心虚。 要是真让她选,她宁愿辰誉不要等。 不然,一想到她刚才还那么不顾时间的和唐婉说笑,她顿时就觉得心里压力巨大。 看到白茯苓回来,辰誉放下手中的茶盏,一时之间,心中的不悦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这丫头还知道回来,去之前,竟然只和连峰打了招呼也不告诉他一声,要是真的有什么危险要怎么办? 辰誉虽然这么想,但面色依旧是冷冷的,看不出一丝多余的表情变化。 白茯苓被他这么一看,整个人顿时就更不自在了,她立刻笑了笑开口,缓解尴尬道:“殿下,你怎么也在这儿啊,都是我不好耽误了时辰,还请殿下恕罪。” 说完她朝着辰誉躬身一拜,在旁人眼里,倒当真是一副诚心赔罪的样子。 不过那也是对旁人而已,在辰誉看来,白茯苓的话中,根本听不出丝毫诚意。 辰誉半晌不说话,白茯苓心里正嘀咕着,这家伙,不会真的要当众给他难堪吧?不就是只告诉了连峰没有先告诉他,然后又没想到他在等耽误了这么久才回来嘛。 这家伙不会真的就这么小气吧? 第七十一章:下不为例 白茯苓正脑洞大开的想着,却见辰誉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擒住了白茯苓的下巴,一张冰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气,道:“下不为例。” “什么?”白茯苓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时,辰誉已经离去。 这别扭的感觉啊…… 看着辰誉离开的背影,白茯苓一脸茫然。 “白姑娘,走吧。”连峰看着愣神的白茯苓,说道:“他这个样子,你也别在意,上次你失踪,他都急坏了,你在殿下心中是个什么位置,殿下在你心中又是个什么位置,你心中有数就好了。” 什么叫心中有数?听着连峰这话,白茯苓没来由的面上一红。 “王子,此次行动,难道属下认为太子府比较合适,为何……”看着离去的白茯苓,一个侍卫上前,对着夜擎睿说道。 “嗯哼,你这是在质疑本王么?”夜擎睿斜了一眼侍卫,说道。 这副表情和他看着白茯苓身影的神情,全然不同。 “属下不敢。”侍卫连忙拱手,回道。 “我问你,太子一定能成功么?不是太子的,一定不能成功么?” “这……” “哎,这就是主子和奴才的区别,你只看到眼前的形式,可我看的却要比你久远。”夜擎睿丝毫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仍是含情脉脉的看着白茯苓,一脸得意洋洋的说着。 一想到过段时间能和他的‘小誉誉’朝夕相处,他的心中便是激动不已。 …… “白茯苓,我记得我说过,事无大小,无论何事,都不许瞒我。现在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最怕空气里辰誉忽然的不悦,这刚回到王府,屁股还没有坐热,辰誉便质问起了白茯苓。白茯苓心中暗道不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狡辩。 见白茯苓没有说话,辰誉道:“怎么?还不准备说实话?那晚你明明已经将白府的东西拿了出来,为何瞒我?” 他待她真心日月可鉴,事无巨细,都会告诉她,但是她,却如此的防备着他,这让他心寒不已。 果然,白茯苓见事情败露,再也瞒不住了,只得皱着眉头,把从白府得到的那首诗说了出来:“那纸条上写的是‘接叶有多种,开花无异色。含露或低垂,从风时偃仰’,这首诗乍一看虽然平淡无奇,但仔细回味,便知道这是一首关于百合的诗,而我家里从前,有一个奴婢就叫做百合。” “这件事,与这奴婢有什么关系吗?”听到这里,连峰忍不住追问,不用看辰誉的脸,他也知道他有多生气。 若不是白茯苓让绿柚打听百合的事情被他们察觉,他们也不会知道白茯苓早就拿到了那东西,并已经有所作为了。 看着二人如同审问犯人的神情,白茯苓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迅速的将抄家那日,百合交了一个首饰盒给她的事,说了一遍。 原本辰誉冰冷的面孔忽然在听到白府当日被抄家的情形时,融化了,这个女子,曾经是他的未婚妻,那短短的一日,她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家,而他却不在她的身边,不但如此,还退了她的婚。如此想来,她防备着他,也是有缘由的。 不过白茯苓可不知道辰誉心中的所想,只是见到辰誉的冰脸微微舒展了,心中的大石块也放下了许多,不生气了就好办了。 “刚开始,我怀疑东西在那堆银票里,但后来仔细一想,如果银票里有什么重要的信件,我应该早就发现了,所以,东西只可能是在百合拿走的另一半首饰盒里面。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我不确定百合现在流落在什么地方,或许她还在京都,也或许,她早就离开京都了。” “所以你便私下里,让绿柚打听百合的消息吗?”辰誉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了。只是一想到,白茯苓瞒了自己这么久,心中的滋味,便不尽的翻滚着,“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求我很难么?” 要是能告诉你,早就告诉你了。感受着辰誉浑身再一次散发的寒气,白茯苓心中嘟囔着,如今时过境迁,谁也不能保证百合现在在哪里,不是?自己总是要先确认一下的嘛,不然到头来要是把你这个三皇子给水了,那可怎么办。 “我并非故意隐瞒,若是早些告诉,你大动人马去搜寻,反而容易引人注意。”白茯苓自认为自己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丝毫破绽来。 看着眼珠子转悠着的白茯苓,辰誉心中即是喜欢,又是隐隐作怒,沉思了片刻,道:“这件事,本王自会有安排,你不用插手,等找到了人,本王自然会让人告诉你。” 辰誉的话中,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味道,再配上那张黑透了的冰块脸以及那能射出射线的眼睛,白茯苓咽了咽口水,没有作死的再多说些什么。 最终,事情便是这么不愉快的决定了,毕竟辰誉的决定,白茯苓是反对无效的。 白茯苓刚准备带着绿柚回房休息,辰誉突然再次叫住了她。 条件反射的回头,白茯苓的脸恰巧贴上了辰誉结实的胸口,感受着辰誉的体温,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白茯苓面色微红,刚要说话,辰誉突然忽然伸手,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姑娘——”绿柚被惊得刚要说些什么,便被连峰捂住眼睛,然后被带了出去。 “你、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要干什么?”见到绿柚和连峰都弃她而去,白茯苓用力的挣扎了几下,却让辰誉搂的更加的紧了,腰都快被搂断了。 然而即便如此,辰誉依旧不愿意不松手,也由不得她再有丝毫的反抗。 辰誉的一双眸子好似幽深的古井一般,深不见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能将旁人的目光完全吸引过去。不过此刻,白茯苓却没有心思欣赏,她试图伸手推开辰誉,却被他一把握住了小手。 白茯苓只觉得脸上一红,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反抗了…… 第七十二章:道歉 由于双方实力悬殊,终于,白茯苓放弃了挣扎,辰誉这才满意的开口道:“白茯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以后若是再有什么瞒着我,你就死定了。”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这原本是在偶像剧里,才能听到的台词,此刻在白茯苓耳中, 却充满着危险的警告。 “我知道了。”终是明白对方是在关心自己,白茯苓无奈的答应了。 看到白茯苓服软的模样,像只小奶猫一样,辰誉心头一软,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手。 白茯苓揉了揉差点被搂断了的腰,心里莫名的憋屈,但抬头,看到辰誉已经是一副不准备和她再继续说话的样子,白茯苓秀眉一皱,当下便放弃了银针伺候的念头,也不再理会辰誉,转身离开了。 门口的绿柚,见到白茯苓离开,连忙朝着辰誉行了一礼,随即跟着白茯苓一起去了。 连峰见这二人如此,心里也不免摇头叹气。 这两个人啊。 …… 白茯苓憋了一肚子的气,脚下如风,快步走着,绿柚一直跟在她身后,偷拽着自己的衣角,内心一阵纠结。 白茯苓正在心底,对辰誉进行着惨绝人寰的大吐槽,根本没注意到绿柚神情的变化,等回到住处,绿柚在白茯苓背后,突然唤了一声:“姑娘。” 白茯苓回过头,却见绿柚一脸焦急的模样,咬着唇,眼中隐隐的含着三分梨花雨,她低着头,双手紧拽着自己的衣摆。 “怎么了?瞧瞧,这小脸都皱出褶子来了。”白茯苓吃了一惊,绿柚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看到绿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过略微一思考,也就明白了绿柚的心思,合着,这丫头是觉得她把事情,都告诉了辰誉,是背叛了自己,所以心中不安啊。 白茯苓正想着呢,忽然,绿柚“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泪珠子刷的一下子就砸了下来,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止都止不住。 “姑娘,我对不起你,你怎么处置我都行,还请不要赶我走。”绿柚说到最后,原本只是无声的哭着,忽然再也忍不住了,变成了嚎啕大哭。 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放到现代,也不过的个青春无限的中学生而已,绿柚哭的那怎一个惨字了得,白茯苓被吓了一跳,刚刚心中对辰誉的恼怒之意全然抛之脑后,手忙脚乱的帮着绿柚擦着眼泪。 乖乖,女孩子的眼泪,实在是太可怕了。 “好了好了,我没怪你,快起来吧。”白茯苓连忙把绿柚从地上扶起来,语气温和的劝解道,“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很不爽,你把我的计划都告诉了辰誉,这样的做法视为失信,毕竟你答应我不说在先。” “姑娘……我……”听到白茯苓说出了心里话,绿柚哭的更加的难过了,果然姑娘生气了,姑娘不要她了,嘤嘤嘤。 “不过嘛,你这么做,也是为我好啊。更何况,那日若不是辰誉带人及时赶到,我恐怕也不能平安回来了,所以这么算来,你也算是将功补过了。”看着哭声渐小的绿柚,白茯苓细声的安慰着,这副模样倒是有点像班主任安慰考试考砸了的优等生一样。 果然,听到这里,绿柚缓缓的又开始腼腆的笑了。 果然是小孩子啊,一哭一笑,一惊一乍的。 “只不过你要记住了,下不为例啊。下次,你要再胳膊肘往外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甜枣给完了,教育也是不可少的,白茯苓忽然收起温柔,正色道。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绿柚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但却还是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见此,白茯苓赶紧转移话题,道:“我累了,想先沐浴休息,你快去帮我打水吧。” 听到白茯苓这么一说,绿柚才抹干脸上的泪水,连忙去给白茯苓打水沐浴了。 半个时辰之后,白茯苓脱了衣服,浸泡在漂浮满花瓣的浴桶里,才觉得浑身毛孔都张开在一起呼吸一样,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绿柚一边在旁边往浴桶里滴着玫瑰汁子,一边碎碎念道:“姑娘,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奴婢去告诉了三殿下,姑娘一个人偷偷去白家的时候,三殿下有多紧张,奴婢在王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三殿下这样着急的表情,从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三殿下都是镇定自若的啊。” 白茯苓听着绿柚的话,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个丫头,刚才不是还哭的可怜兮兮的吗?这么快,又来跟我八卦讲辰誉的好话了,我才不信呢。” 想到那晚回去之后,辰誉是怎么冷嘲热讽的,数落了她好一阵,她心底就对绿柚的话更加不屑。虽然这是人物设定,但她,可不喜欢这种口是心非的人。 想到这里,她十分惬意的,在浴桶里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却瞧见横梁上一双眼睛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白茯苓只觉得心里一紧,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她刚想大叫,突然身子一滑,整个人一下子跌进了浴桶之中。 绿柚瞧见她如此,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她从浴桶里捞了出来,道:“姑娘,你怎么了?” “咳咳、咳咳咳。”白茯苓接连呛了好几口水,眼前也是一片水雾睁不开眼睛,然而此刻,她脑海中,却满是刚才自己看到的天花板上,那恐怖的景象。 这分明还是大白天啊,这大白天就闹鬼,也太邪门了吧。 想到这里,她连忙抬手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接着又鼓起勇气,重新抬头往横梁上望去,然而这次,横梁上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绿柚瞧见她的动作,顿时也觉得奇怪,不禁随着她,一起抬头往天上望去,然而依旧也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绿柚不免心里生疑,问道:“姑娘,你在看什么啊?” 绿柚看着白茯苓的反应,不免有些心底发毛,尤其是这横梁上黑漆漆的…… 第七十三章:衣服不见了 看着黑漆漆的梁上,白茯苓秀气的眉头忍不住蹙了一蹙。 真的没有人么? 这不科学,这大白天的,她就开始眼花了? 可是,刚才明明就有一双眼睛,在横梁看着她啊,只是那人浑身漆黑,脸上也裹着面巾,再加上横梁上的光线,本来十分昏暗,让人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 想到这里,白茯苓捂着胸口,略带八卦的问道:“绿柚,我问你啊,王府里以前有没有闹过鬼?咳,辰誉生病之前,空灵法师的那个不算。” 白茯苓想着,但凡这种大户人家的宅子,多多少少都死过人,有些鬼怪传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绿柚听了白茯苓的话,没由来的,瑟缩了一下,怯怯道:“姑娘,你可别吓我,咱们这里是王府,皇子住的地方,可和外面是不一样的,怎么会有鬼怪之说呢?姑娘,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白茯苓想了想,如果不是闹鬼,那总不可能再有人闯入吧? 可是,自从上次她被人掳走,辰誉已经命人加强了戒备,即便是皇后的人,要想这么不动神色的闯进来,恐怕也不容易了。 看着绿柚一脸担心的样子,白茯苓揉了揉太阳穴,想了想,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太累了,才看错了的吧。 想到这里,白茯苓摇了摇头,轻声叹道:“没什么,许是我太累了,看来真的要先好好休息休息了。” 白茯苓说完,正想从浴桶里站起来,但她刚要起身,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了刚才在横梁上看到的那双眼睛。 不知怎么的,白茯苓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偷窥一样。 想了想,她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只是将身子埋在水里,面色微沉,对绿柚道:“替我把衣服拿过来吧。” “是,姑娘。”绿柚听到白茯苓这么说,当下也不耽搁,立刻快步走到屏风后,为她把准备好的换洗衣物拿了过来。 而此刻,白茯苓正卷缩在浴桶里,下意识的,低头往自己的胸上看了一眼。 好在古代沐浴,要用的花瓣多,基本上水面,浮着一层厚厚的花瓣,即便有人,从上头往下偷窥,也不会走光的。 恩恩,没错,即便有人,那人也是一根毛也看不到的。 这么一想,白茯苓心里,顿时宽心了许多,她正想叫绿柚快点把衣服拿过来,好快点起来,却突然听到屏风后面,传来绿柚的一声惊呼。 白茯苓被吓了一跳,却也不能就这么光着身子,从浴桶里起来。只能坐在木桶里,对着屏风外面,复读机式的反复询问:“绿柚,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该死,要是刚才不是错觉,房间里真的有人,那他不会攻击绿柚吧,就绿柚那小身板,还不够塞牙缝呢。 想到这里,白茯苓正准备伸手,去够一旁架子上放着的针囊。 保命要紧,其他都是浮云。 只是,白茯苓的手指,刚一够到针囊,绿柚突然闯了进来。 虽然白茯苓已经用双手挡住了自己的胸前,防止走光,但绿柚这么突然进来,倒让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尴尬。 即便是女人,但是被人看光光的感觉,还是有些奇怪啊。 好在,绿柚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一脸惊慌的说道:“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奴婢给姑娘准备的衣服,突然都不见了。” 衣服,突然不见了? 白茯苓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懵逼,这里又不是荒郊野外,她也不是下凡洗澡的织女,难道还有人偷她的衣服,等着她嫁给他不成? 想到这里,白茯苓突然又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房梁上,突然冒出来的那双诡异的眼睛,顿时只觉得,混身一阵鸡皮疙瘩。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吧。 她与绿柚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一种不寒而栗的表情,白茯苓很快回过神来,自己这么蹲在浴桶里也不是办法,她立刻道:“我还有什么其他的衣服没?你快拿过来,让我先换上再说。” 听到白茯苓的话,绿柚脸上,却突然闪过一丝犹豫之色,白茯苓正纳闷呢,突然见绿柚又去了屏风后,没过多久突然从屏风后出来,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白色的衣物。 “姑娘,这……”绿柚刚想说什么,白茯苓却突然一把将她手中的衣服抢过来,二话不说就要穿上,什么等穿上衣服后再说啊。 但当白茯苓将那衣服展开时,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她看了绿柚一眼,疑惑道:“绿柚,这件衣服,怎么比我平日里穿的要小啊。” 绿柚犹犹豫豫了半晌,终于才开口道:“姑娘,奴婢为你准备的衣服,是不见了,可是却平白多出这么一件衣服来,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茯苓听到她这么一说,眉头就是一皱,顿时一脸嫌弃,要将手中的衣服扔到地上,然而绿柚却连忙阻止了她道:“姑娘,这可是屋子里唯一的新衣服了,若是扔了,奴婢只能去别处取了,至少也要半个时辰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白茯苓心底有些抓狂,她记得因为自己穿着男装还是很帅所以她平时还特地收集了一柜子好看的古风男装啊,怎么会一件都没有了,绿柚你在逗我吧。 绿柚回答道:“刚才瞧见姑娘的衣服,被换奴婢就马上去衣橱,想拿新的衣服出来,这才发现衣橱里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绿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犹豫一般的,打量了一下白茯苓的脸色,方才道:“其实,奴婢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这件衣服是真的没问题的,虽然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姑娘不如先穿着这件,等着奴婢再去给你取其它衣物过来?” 白茯苓眉头又皱紧了一下,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衣服,不知怎么的,对这件衣服她就有种本能的嫌弃,虽然还没有穿到身上,也不知道自己穿起来到底是怎么样。 总之嫌弃,就是嫌弃。 第七十四章 你个小坏坏 白茯苓权衡再三,觉得绿柚说得不无道理,刚才那个房梁上偷窥自己的人,还没找出来,她可不想就这么继续在屋子里裸奔。 之前她或许还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但现在她已经可以十分确定自己一定没有看错了,一定是有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是不知道对方目的到底是怎么样,不免有些心理忐忑。 就算是自己的敌人想要对付和算计自己,这偷衣服算是什么招数,着实是太变态了。 最重要的是,她对外的身份可是名男子啊。 等等,莫不是是辰誉吧…… 胡思乱想之间,白茯苓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转念想到辰誉那张冰脸,她又随即自行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要是让辰誉知道自己怀疑他是内衣大盗,还不知道她会死得有多惨呢。 “也只有这样了。”白茯苓看着自己手里的衣服,也只能先将就的穿上了。 绿柚见此,怕她着凉,连忙帮着她把衣服穿上。 只是衣服穿上之后,白茯苓往镜里一看,差点吐血而亡。 原本这衣服拿在手里还是十分正常长衫,但上身后才发现竟然是紧身的! 镜中白茯苓玲珑的曲线美好的弧度,全在这衣裳的勾勒之下,尽显无疑。握草,这……这是男装啊!哪个变态裁缝做的如此妖艳的小衣裳? 白茯苓无声的呐喊着,心底一阵抓狂。 到底是谁这么恶趣味?这骚里骚气的衣服到底是个什么鬼? 看着自家姑娘美好的身姿,还是黄花大闺女的绿柚也不由小脸一红,这细腰翘臀虽说抵不过柳小倩那丰满的模样,但是纤细的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别说是男子了,就连女子看了,也不禁心动几分。 为掩饰自己的尴尬,绿柚连忙转移话题道:“姑娘你先等着,奴婢立刻去为你拿新衣服。” “等等。”绿柚刚要跑开,白茯苓突然一把抓住了她,郑重道,“这件事,先不许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辰誉,你知道吗?我是说真的,你可千万别再卖我了,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绿柚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有些心虚,姑娘着实聪明,竟然知道自己打算殿下。 看着白茯苓一脸认真的样子,绿柚无奈的妥协了,道:“绿柚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这就好,去吧。” 白茯苓话音一落,绿柚立刻跑了出去,屋子里顿时再次变的安静下来。 白茯苓拿着针囊,十分警惕的四处巡视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周围有一双眼睛正看着她。想到的那一幕,白茯苓依旧有种说不出的余悸。 如此想着,白茯苓便拿起烛台,尽力举高让烛光将房梁上的暗角全都照亮,她虽大着胆子,但心里却十分忐忑,既想知道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又害怕一个不小心再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她垫着脚移动着小步子将整个房梁都照了个遍,房梁上空荡荡的果然什么都没有。 难道人已经跑了,只是为了偷自己的衣服?但为什么还特地留下这么一件奇怪的衣服呢?难道是为了让自己出丑吗?这也太无厘头了吧。 白茯苓正望着房梁想着,突然腰上就是一紧,顿时别人从背后突不及防的抱住了腰。接着她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卿卿,你穿这身着实是太好看了。” 这一下来得毫无预兆,白茯苓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烛台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白茯苓想也不想,手中银针射出,对方微微闪身,十分巧妙的躲过了。 躲过便躲过吧,只是可气的是这无赖抱着她腰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吃一堑长一智,要有新花样跟我玩才行啊。”那人嬉笑着,仿佛在进行着一个十分有趣的游戏一般。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白茯苓随便用哪个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夜擎睿这个家伙,竟然做出这么变态的事。 实在是太过分了! “放手。”白茯苓秀眉一簇,厉声道。 然而听到白茯苓的恼羞成怒,夜擎睿却非但不放,反而心中莫名的兴奋着,埋头在白茯苓的腰间蹭了蹭,就像是发情的小野猫一般。 夜擎睿嬉皮笑脸道,“不放,就不放,谁叫你这么坏,竟然骗我。不告诉我你的真名,也就罢了。竟然用那个木头的名字来糊弄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惩罚,小小的惩罚,你这个小坏坏。” 握草,白茯苓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小坏坏是什么鬼?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夜擎睿取向可能异于常人,但不曾想,他竟然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别说是大家都比较矜持的古代了,即便是放到相对开放的现代,这样的情话也是会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若是遇到脾气火爆的,被打一顿,也是应该的。 再者,白茯苓虽说是个轻腐女,但是这事情吧,只是在脑海里yy夜擎睿和辰誉倒也不错,但是放在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里,白茯苓的脸上不由浮出一股嫌弃的神情,看着夜擎睿还卖萌似的,将脸贴在她腰上耍着无赖,白茯苓毫不犹豫的,手中银针飞出,直刺在夜擎睿的手背上。 夜擎睿顿时像被踩着尾巴的小狗一样,疼得哇哇直叫。 白茯苓刺出的针可不是普通的银针,那都是不偏不倚的刺中了穴位的,所以即便是几根小小的银针,杀伤力也绝不必刀剑差。 知道痛了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乱来。 白茯苓扭动着身子又挣脱了几下,原本以为对方吃了教训,就能很轻易的把对方推开,谁知道夜擎睿的双手却反而拉在了一起,也不先把自己手背上的银针拔下来,只是这么死死的抱住白茯苓,一边忍着疼痛,一边复读机式的碎碎念道:“不放不放不放,我就不放,不放不放不放……” 白茯苓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要不是这家伙是个变态,其实他还挺猛的。 “你确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白茯苓又拿出几根银针,在自己面前晃了晃,那银针细长,却闪动着让人发寒的白光。 夜擎睿看着那尖细的针尖,顿时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第七十五章:你是女的? 要男色还是要命,此刻夜擎睿必须要面对这个重要的选择。要是别人就算了,可白茯苓是那种说下手,就真的能下狠手的人。 夜擎睿不由得一张帅气的脸,纠结成了包子。 白茯苓看着夜擎睿纠结的小表情,心中想着,但到底也是个娃娃脸啊,明明是成年人了,可是看起来却是如此妖孽。 白茯苓正在心里暗自想着,只见夜擎睿突然面上一横,不讲道理的大喊道:“我不管,我不管,死我也不放,死我也要抱着你一起。” 握草,只看夜擎睿这架势哪里还有半点小王子的风范啊,全然就是一个撒娇发混的孩子。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怪不得她了。 白茯苓毫不客气再次下针,夜擎睿下意识的更加抱紧了她,做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殉情姿势,突然夜擎睿触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像馒头一样软软的。 好奇宝宝夜擎睿下意识的,便捏了几下,突然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的看向白茯苓,隐隐的,还有点泪花在闪烁。 当然,白茯苓的面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副一忍再忍,终于压制住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你是女的?”夜擎睿还是没有忍住,情窦初开,没想到,就开错了花,眼眶里的泪水,在眼睛里直直的转悠着,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心心念念的男子,竟然是女的? 这对夜擎睿来说,简直如同晴天霹雳,天塌地陷一般。 而还不等夜擎睿多想,白茯苓手中的银针,已经毫不留情的射了过来,不偏不倚,针针精准的直刺他俊俏的脸。 才沐浴完,又发生了衣服被掉包的事件,她当然没来得及裹胸了,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就这么毫不避讳的直接占她便宜。 虽然明知道这家伙是喜欢男人的,但他到底也是个男的啊。 夜擎睿此刻的重点和白茯苓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他一边伤心欲绝的躲过了白茯苓的银针,一边委屈的开始掉起了金豆子,道:“你骗我,你是不是在骗我,你在胸里塞了什么东西?我不信我不信。”夜擎睿说完就要伸手,亲自往白茯苓的胸前一探虚实。 白茯苓哪能让他得手,当下便毫不客气朝他下身一踹,夜擎睿吃痛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下身疼得不行,眼泪掉的更加厉害了。 想验货,做梦去吧。 白茯苓冷冷的俯视着夜擎睿,完全没有半点同情的样子,冷冷道:“你大晚上来我这儿干什么,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夜擎睿听着白茯苓的话,心中一阵剧痛,最终,还是自己坐了起来。憋了半晌,目光全落在眼前“少年”胸前的凸出地方,越想越难过。 “你还看?”白茯苓伸手捂住胸口,这家伙当真是油盐不进,一点都不好对付啊,软的硬的似乎都不行,倒真让人头疼。看来光口头上威胁是不行的了,得让他知道害怕才行,想到这里,白茯苓对着屋子外面大喊一声,“来人啊!有贼啊!” 谁知道白茯苓的话音刚落,原本乖巧安静的夜擎睿,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边嚎哭着,边朝着她,扑了过来。 白茯苓当时便吓了一跳,毫无防备的,便被夜擎睿扑倒在了地上,夜擎睿一边大哭一边像孩子一样伸手握拳捶打她的胸口,一遍大喊:“我不管,我不管,你赔我,你赔我的卿卿。” “赔你妹!”白茯苓忍无可忍,只是她针囊里的银针已空,但也不甘示弱,也依本照样的朝着夜擎睿锤了过去。 二人就这样在地上扭打在了一起,全然像是两个小孩一样,双方都已忽略了对方的性别,只想一争高下。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连峰带着一群家仆冲了进来。 众人瞧见地上奋力扭打在一起的两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还有这个和黄大夫打起来的又到底是什么人。 半个时辰后,辰誉书房里,白茯苓和夜擎睿并排站在辰誉面前,全都一身狼狈。 两人互看一眼,却又各自一哼,显然根本不想和对方多说一句话。 屋子里的其他下人虽已叫退,只剩连峰和绿柚在场,但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峰和绿柚也是一脸懵逼,这两个人都没长大吧,大概三岁? 辰誉此刻紧握着椅子的扶手,面色已经十分难看。原本,在得知夜擎睿夜闯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很不爽了,偏偏这两个人还把事情给闹成这个样子,竟然还当众扭打在一起让那么多人看见,这算什么。 想到这里,辰誉冷冷的看了白茯苓一眼,见到辰誉的神情时,白茯苓心底一慌,这才稍微意识到自己的确和夜擎睿闹大了。 不过,她也很无辜很绝望啊,明明被占了便宜的是她啊,而且还是夜擎睿先动手的。再者,夜擎睿不喜欢女的,难道还怪她不成?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心里虽然十分不满,但被辰誉那么一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因为辰誉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她:白茯苓,你的账我先慢慢给你算,先把这个惹麻烦的小王子给解决了。 反正事后也是难逃一死,她总要先拉个垫背的,想到这里还不等辰誉开口,白茯苓便先开口道:“三皇子殿下,夜小王子夜闯王府,着实是犯了大忌,还请殿下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陛下。” 其实她这话后面还有一句,那就是等到辰誉给皇帝告了状,看你夜擎睿还敢不敢这么放肆了。 夜擎睿听到她的话就是眉头一皱,这个女人,不光害得他心爱的卿卿消失了,竟然还这么狠心要去告状。当下,夜擎睿也毫不留情道:“你要是敢去告状,我就告诉别人你是女的,谁怕谁,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白茯苓全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无奈,一时间她倒真拿对方没辙了。 辰誉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顿时又露出不爽的神情,这两个人这么闹就算了,竟然还敢这么忽视他…… 第七十六章:你一看就没谈过恋爱 虽然辰誉心里很是不悦,但是白茯苓毕竟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不由得还是说道:“夜小王子,深夜来闯未免有些冒失,本王姑且念你是客,便不与你计较。忘夜小王子能有所自知,今日之事传出去,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辰誉的话虽然说得平淡,但白茯苓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地狱一般的怒气。 夜擎睿起初还很是不开心,转念一想,又不由得乐了,随即一哼道:“也好,反正我马上就要搬到贵府了,到时候,来日方长,还怕不能跟你讨回来吗?” 白茯苓听到这话,直皱眉,说这是威胁吧这也太孩子气了,哪有当着主人的面,威胁的。 夜擎睿说完转身就要走,转身时还刻意大“哼”了一声,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辰誉见此也不阻拦,只是道:“连峰,你去送送小王子。” 虽然大家都清楚以夜擎睿的身手,整个京都恐怕也没几个人能把他怎么样,但这种礼貌性的客套到底是要有的。 连峰应了一声“是”,随即就要跟着夜擎睿出去。谁知道连峰刚走了几步,还没靠近夜擎睿,夜擎睿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不悦道:“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 被夜擎睿这么一吼,连峰就是一愣,他随即看了辰誉一眼,顿时从辰誉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连峰很快又跟了上去,一边道:“夜小王子是客,保护小王子的安全,也是殿下的职责,属下也只是奉命……” “谁管你啊。”夜擎睿根本不管连峰说什么,甚至不等他说完就毫不留情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的吧,你懂什么啊,我是失恋了,要静静你知不知道。” 连峰全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说,而且偏巧还让对方说对了,连峰脸上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能就这么看着夜擎睿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白茯苓原本也满心的不爽,听到夜擎睿这么说差点没笑出来,很快她望向一脸懵逼的连峰,朝着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夜擎睿这一番话,是赤裸裸的对单身狗的嘲讽啊,简直为我们的连大人,造成了一吨的暴击。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笑,然而她嘴角刚一扬,还不等她笑出声来,就觉得一双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她只觉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夜擎睿是打发走了啊,不过下面受害的就该是她了吧。 想到这里,她慢动作的回过头,果然看着辰誉正不动神色的注视着自己。白茯苓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一下子僵住了一样,她干笑了一下道:“既然都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不送。” 她说完二话不说,拔腿就要跑,然而辰誉只是冲着连峰使了个眼色,脸色一个闪身就出现在她面前,顿时挡在了门口也挡住了她的去路。 白茯苓抬头看着连峰,双眼放射着可怜兮兮的光芒,恳求道:“连大人,拜托了。” 连峰看着她却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的,你要相信自己。” 相信个鬼啊! 白茯苓正想吐槽,连峰突然一个闪身一下子掠到了门外,还不等白茯苓反应过来,连峰便已从外面将房门紧紧关上。白茯苓回过神一个俯冲,还差点撞到了门上。 她心里那个委屈,着实是太没人道了,连连峰也这样见死不救。 而就在这时,她背后却突然传来了辰誉的冷笑声:“你还想跑吗?” 白茯苓只觉得别后发麻,她缓缓回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在顷刻之间换成了微笑,她看向辰誉道:“殿下,今天的事,也不能怪我啊,我也很无辜啊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夜擎睿会突然夜闯王府啊,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了?” 听到对方这话,白茯苓一时间被噎得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她心下一横索性直接道:“烦死了!你要怎么样你就直说吧!大不了就是一死,谁怕谁啊。” 辰誉看到白茯苓说得正气凌然,但却闭上眼睛一脸等死的样子,辰誉心里不免觉得好笑,这丫头明明错了却还能这么趾高气昂的,除了她也没谁了。辰誉没有说话,只是朝着白茯苓勾了勾手指,道:“过来。” 要是平日白茯苓肯定要反抗不遵从他的意思来,但是现在为了保命要紧,白茯苓便只能小心翼翼的像个听话的小狗一样走到他面前。 看着辰誉一直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看哪里,白茯苓就不禁皱眉,这个色情的家伙。 为了缓解尴尬,她道:“干什么啊。” “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辰誉开口道,语气却依旧是冰冷的,一点也听不出半分真心,要宽恕她的意思。 白茯苓点点头,事到如今她也没有选择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原本虽也不知道辰誉要问什么,但当辰誉真的问出口时她是真的后悔的要死,只听辰誉道:“夜擎睿去的时候你是在沐浴吧,你到底被他看了哪里?” 这个问题在她看来简直是哭笑不得,偏偏辰誉却还是十分认真严肃的看着她,根本没有半分嬉笑的样子,这个时候她要是笑出来真的是找死。 不过夜擎睿看了哪里她怎么知道,有本事自己去问夜擎睿啊。 当然她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却一本正经的对辰誉道:“当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了!怎么可能真的让他看到什么,那我还怎么嫁的出去啊。” “你知道就好。”辰誉的表情依旧是冷冷的,随即又道,“你敢发誓吗?” 白茯苓微微蹙眉看着辰誉的表情,这家伙此刻的神情越是认真她就越是觉得不习惯,为了不让辰誉再多想,她很快道:“我发誓。” 辰誉听了她的话脸色却没有缓和半分,语气反倒更加冰冷了,只听他道:“那就好,要是他真的看到了,我就挖了他的眼睛。” 第七十七章:先下手为强 白茯苓听得一身鸡皮疙瘩,真的假的,夜擎睿好歹也是邻国未来的继承人啊,又是使节的身份,那可不一般啊。皇帝都不敢随便怠慢,你敢动手,要是让人知道了,恐怕不光是性命难保吧,甚至还可能牵动两国之间的战争。 她斜眼看着辰誉,向来城府极深的三皇子,竟然吃醋吃得这么明显,简直像个小孩,当然想这段的时候,白茯苓完全没有自觉刚刚自己。想到这里,白茯苓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干嘛那么小心眼啊。” 刚一说完她就看着辰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她,你敢再说一次看看。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白茯苓一下子就怂了,连忙改口道:“是是是,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行了吧。要是夜擎睿真的看到了什么,不用你动手,我都会亲自出马挖了他的眼睛,行了吧。” 辰誉听到她这么说,却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这样的神情,让白茯苓简直想打人。 真的是一点也不好讲究,那就不理你了。 白茯苓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她正准备抽个时间赶快开溜,谁知道还没等她想好用什么借口,辰誉却突然在这个时候,触不及防的凑到了她耳边。 男子的呼吸声绕在耳畔,痒痒的,惹人一阵遐想。 白茯苓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刚要躲开,辰誉却突然伸手护住她,温软的少女就这样,贴上了男子的身躯。 “你干什么?”白茯苓眉头一皱,辰誉这家伙变得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是一副要好好收拾她一顿的样子,现在又忽如其来的吃起了她的豆腐。 这就是传说中的,精虫上脑只一秒么。 “冷静啊。”说话间,辰誉的呼吸已然喷在她的脖子上。 白茯苓下意识的伸手一探腰间的针囊,这才想到刚才和夜擎睿一战已经耗尽了全部银针。 一只小手,刚要伸出将发簪拔下,便被辰誉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白茯苓挣脱不得,辰誉趁机将另外一只手要攥在手心中。 一张俊俏的脸,缓缓的逼近她。 虽说男色当前,很是养眼,但是白茯苓此刻却是无心思银欲。 辰誉道:“我在想,为了防止下次再出这样的意外,我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呢?” “先下手为强?”这一刻,白茯苓似乎看到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魅惑迷人,却又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果然,接下来辰誉说的话,很是符合霸道总裁的设定。 辰誉一脸霸道的将白茯苓捂在自己怀中,冷着声说道:“你全部的第一次,都必须是我的,与其让别人得了去,倒不如让我先下手吧。” 辰誉话音刚落,突然只觉得手臂上一痛,他眉头一皱一下子松开了手,白茯苓当即推开他后退了几步,赶紧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刚刚那一搂,差点要了她的命。 这个丫头,怎么一点也不温婉可人。 辰誉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带血的齿痕,虽然有点疼,但是嘴角却莫名的挂着一丝笑意。 当真是毫不留情啊,这丫头是属狗的吗? 可,即便她再怎么凶悍,他到底还是喜欢她的。 白茯苓看着辰誉,心想就知道你和夜擎睿都是一丘之貉,总是动不动就想占便宜,她冷冷道:“什么第一次都必须是你的啊,少做梦了。本姑娘不属于任何人,我的全部都只是我自己的,就这样,再见。” 白茯苓说完这话,再也不听辰誉再继续说什么,拔腿就开溜了,房门不能走那窗户总行吧。她虽然武功不如连峰,但翻个窗户还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却没想到真的翻起来的时候却是这么难。 辰誉在后面看着白茯苓像只乌龟一样,提着衣摆缓缓从窗户翻过去,完全没有一点大家女子的形象,她甚至坐在窗户上时将衣服挽到了大腿上,露出了少女那白皙细长的光洁小腿。 辰誉正看着,心下一动。 白茯苓却转头白了辰誉一眼,挥着手不悦的说道:“看什么看,臭不要脸,不许看。” 白茯苓说完,还随手抄起窗边的香炉扔了过去,被辰誉一个侧身闪开了。 这丫头,自己要露出来,还不允许别人看,真是霸道。也不知道这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辰誉心里满满的无奈。 白茯苓翻窗后回到房间,天色已经不早了。 绿柚见到她回来,连忙迎上来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随便的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都解决了你不用担心,我困了睡觉吧。”她说完竟倒头就睡,只剩绿柚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第二日一大早,夜擎睿就让人把行礼送过来了,白茯苓正在屋子里钻研医书呢,听到绿柚过来给她将夜擎睿一行人,是如何如何的动静浩大,白茯苓只心不在焉的听着,并没有露出太大的表情变化。 经过了昨晚的事,这家伙竟然还能这么快就搬进来,真是厉害。 她原本以为,夜擎睿再也不想看到她了呢。 没想到…… 绿柚还道:“其实,夜小王子一开始是想住到姑娘你附近的,但是别殿下言辞拒绝了,他还和殿下吵闹了好一阵,最终住到了殿下附近。” 白茯苓听到绿柚说的这个结局,不免觉得好笑,其实扪心自问,这两个人挺合适的,说不定,他们还真的能和谐相处日久生情呢。但是转念一想辰誉的住处,不就在她附近吗,也不远啊,白茯苓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皱眉。 也不知道夜擎睿到底是怎么想的,经过了昨晚的事竟然还不肯放过她,还要这么靠近她,难道他想趁着天黑来暗杀自己吗? “姑娘,奴婢看这王府今后可有得闹了。”绿柚一脸担心道,白茯苓却只觉得十分无奈,她道,“可不是嘛,这两个人完全性格相反,但又都不肯服输也奈何不了对方如何。不过且等他们闹去吧,只要不烦着我就好了。” 第七十八章:黄大夫快尝尝 白茯苓说完漫不经心的翻开一卷书页,却又好似完全不担心一样。 恐怕是要先做准备了,原本那套东西她也还在实验阶段,还没想过这么快拿出来,不过现在看来可以先用夜擎睿做一做试验了。 这可不能怪他,是夜擎睿非要主动上门争当人体小白鼠的。 要是他不做什么过分的事,那就什么情况也没有了。 想到这里白茯苓对绿柚道:“我昨日吩咐你的都准备好了吗?” 绿柚沉默了一下才想起她问的是什么,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点了点头却又犹豫道:“姑娘,真的要用上那个啊?对方毕竟是小王子啊,连殿下都不敢对他怎么样,若是他真的有什么损失姑娘不就……”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茯苓果断打断,白茯苓冷冷道:“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我还舍不得用我的宝贝呢。”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这个小白鼠的,她可不想浪费。 绿柚听到她这么说,知道她心意已决就不再劝阻了,只道了一声“是”,随即就去准备了。 白茯苓今日特地闭门谢客,就是为了防止夜擎睿一来就来找她麻烦。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辰誉故意阻止,夜擎睿的人是没有来,来的却是一个让白茯苓有些意外的人。 将近黄昏的时候,白茯苓看书正看得饿了要让绿柚准备晚饭,这时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奴婢,对她道:“公子,柳夫人来了。” 柳小倩,她来做什么? 想到柳小倩,白茯苓就忍不住想起上次的事,虽然上次是皇后的人易容成柳小倩的样子骗过了她,但到底也是和柳小倩有关的,想到这里一点再见柳小倩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无法直视的感觉。 绿柚眉头一皱,随即对那奴婢道:“不是都说公子今日不见客吗?你怎么还进来传话。” 看来不光是她自己对柳小倩心有余悸,连绿柚也一样啊,白茯苓正想着,只听那进来传话的奴婢一脸为难道:“公子、绿柚姐姐,不是奴婢不遵从吩咐,实在是柳夫人非要叫奴婢进来,她还说是特地带了点亲手做的点心来给公子赔罪的,她还说公子要是不见她就不走了。” 柳小倩这样是赖上自己了啊,虽然白茯苓早就知道柳小倩的性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却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会对自己这样执着。上次的事情也算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啊,也没有人再继续追究和计较什么,这柳小倩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到来给自己赔罪,她心里不是最看不起自己的身份了吗? 这倒当真是奇怪。 白茯苓正想着,只听绿柚已经断然道:“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留在这里吧,我出去回话。” 绿柚说完就要朝门外走去,然而她刚一迈开步子白茯苓却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绿柚随即回头,她刚一将头转过来,只听白茯苓道:“既然柳小倩亲自来了,我不见她也没有道理,她到底也是夫人,请她进来吧。” 听到她的话绿柚顿时眉头一皱,让柳小倩进来这不等于招麻烦上身吗?她正想回驳,却听白茯苓道:“你不用担心,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柳小倩虽然性子不好,但目前到底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所以其实也不必太在意。 犹豫了一下,绿柚终于点了点头,按照她的吩咐去了。 的确她心里也清楚,白茯苓说的很有道理。 绿柚出去后没多久就带着柳小倩进来了,柳小倩今日穿着一身绿底绣金牡丹长裙,脸上脂粉尽施,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她一进屋脸上就带着笑意,扭动着身姿一点点朝着白茯苓靠近,举止间有说不尽的妩媚。 白茯苓特地退到圆桌后,给她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道:“柳夫人,今日怎么会特地光临此地。” 柳小倩停了下来,她当然看得出对方是故意跟她拉开距离的。她心里虽不爽,但表面上却微笑道:“黄大夫何必如此见外呢?我知道我从前做过一些事让黄大夫受了委屈,而且上次的事我也听说了,若不是我黄大夫又怎么会差点遭人毒手呢?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一趟是不是?” 她说完朝着旁边的随性奴婢使了个眼色,那奴婢立刻过来将手中的三层食盒递了上来。 白茯苓就这样看着柳小倩不说话,只见柳小倩接过食盒亲自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拜访在桌子上。一共三盘糕点,有圆有方花花绿绿的,虽然不知道味道如何但看着就十分花哨的样子,倒是也十分符合柳小倩的作风了。 只听柳小倩道:“这可是我特地做的,黄大夫你快尝尝吧。” 她的意思已然就是要让白茯苓当着她的面吃了,白茯苓还没有说话,只听绿柚已经抢先道:“柳夫人的美意自不可辜负,来人啊,先将这几盘糕点好好收起来,等到晚些时候公子看完了书再细细品尝。” 绿柚说完根本不等柳小倩回答,已经招呼着旁边几个奴婢来收糕点。 白茯苓也不说话,绿柚这么警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便是在王府之中也不能轻易相信旁人。不过柳小倩这种性子的人,若是自己这么不买账她恐怕是要分分钟爆炸了。 想到这里白茯苓便觉得懒于应付,不免有些头疼。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柳小倩竟然在旁边看着绿柚带着几个奴婢将她送来的糕点收下去,整个过程中柳小倩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没有半点动怒和即将发作的样子。 不对,这其中恐怕还另有目的。 “柳夫人,你今日来此可还有别的事吗?”白茯苓当即开口问道,也不再和柳小倩继续浪费时间。 柳小倩心里原本已是极其的不爽,却还一直强忍着,听到白茯苓这么问她也没耐心多磨了,直接道:“黄芪,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我是想问问你那个突然搬到府里的小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九章:殿下你来了 白茯苓和绿柚听到柳小倩这么一问都吃了一惊,柳小倩竟然和她们打听夜擎睿的事。 但二人随即一看,柳小倩提到夜擎睿时眉眼间荡着几分春意,顿时又都明白了过来。柳小倩天性开放 ,连自己和连峰都想勾引,就更不用说身份高贵又相貌不凡的夜擎睿了吧。 怪只怪,自从入府之后,辰誉就一直都没有碰过她,柳小倩这样的人,本就是耐不住寂寞的,如今府里还来了别的男子,她便更是耐不住了。 绿柚见柳小倩动了这样的心思,心里暗道不好,这件事,可千万不能和姑娘扯上关系啊,不然恐怕当真不好收场。 想到这里,绿柚正准备替白茯苓开口推脱说,然而还不等她说话,白茯苓已抢先一步开口道:“原来柳夫人是想知道夜小王子的事啊,巧的很,我恰好知道一些,若是柳夫人有空,不如留下用个晚膳,我同夫人细细道来。” 柳小倩听到白茯苓这么说,顿时眼底放光,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你知道什么都一起告诉我。” 白茯苓点了点头,嘴角犹自挂着一丝微笑,然而笑容中,却带着那么几分不怀好意。 绿柚在旁边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差点没吐血,白茯苓不但不避嫌,竟然还自行掺和进去,就不怕真的惹祸上身吗? 然而绿柚当看到白茯苓的表情的时候,顿时明白了,心底不免有一丝无奈。看来姑娘当真是和这个夜小王子杠上了,以后王府,恐怕会越来越热闹了。 柳小倩的到来,对白茯苓来说的确是个意外,不过,这个意外她却并不讨厌呢。 夜擎睿,你竟然故意要住得那么近想找我麻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美丽可人的柳小倩,就送你好好享用吧,嘻嘻。 当天晚上,夜擎睿入夜后,偷偷潜伏在白茯苓住处附近的花丛中,等到天色差不多黑了,方才看到有人从白茯苓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夜擎睿不由在心中吐槽,这也真够慢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进去,和白茯苓说了这么久的话,倒害得他在这里喂了这么久的蚊子,还穿着这身衣服。想到这里,夜擎睿心里就各种不满,要不是为了躲开辰誉,他也不至于会做出这样的打扮。 看着那人离开之后,白茯苓的房间的灯火,也开始一点点熄灭,夜擎睿的脸上有止不住的冷笑。 黄芪你这下可死定了,让你看看欺骗我感情的下场。 夜擎睿低头晃了晃手里的墨汁,这可是他们国家特产的,一旦画在脸上没有他们特制的药水,是绝对没办法洗掉的。 想着黄芪不久之后,就要顶着个大花脸来求他,夜擎睿心里就不免一阵得意。 事不宜迟,行动正式开始。 夜擎睿一个飞身,跃到白茯苓房间的屋顶,揭开松开的瓦片,便悄悄潜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夜擎睿悄无声息的潜入房间中,虽然屋子里没有亮灯,但以他的眼里却还是看见床上睡着一个人。 黄芪,这下你逃不掉了吧。 夜擎睿在心底嘿嘿笑了两声,拿着特制的墨汁便朝床边走去。 掀开帘子,果然瞧见床上有一个人竟背对着他。夜擎睿刚想下手,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看着面前正熟睡着的人,全然是女子的装扮啊,要是平日里的黄芪,他肯定想都不想就直接下手了,可是现在…… 夜擎睿眉头一皱,他虽然不喜欢女人,但是却也真未做过欺负女人的事。 算了,就当她是男人吧,谁让她欺骗自己的感情在先啊。 想到这里,夜擎睿正准备要下手,突然听到身子的女子鼻子里发出一声娇哼,随即还不等夜擎睿回过神来,那女子突然,伸手环住了夜擎睿的脖子,就这样,触不及防的将他拉到了自己柔软的胸前。 夜擎睿只觉得自己的脸,贴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鼻中旋即传来一阵少女的芬香,却十分浓厚有些刺鼻。 这难道是新的招式吗? 夜擎睿眉头一皱。 没想到这个黄芪如此不好对付,夜擎睿心中一阵厌烦,当即要推开抱着自己的女人。 对于女人的身体,他可是完全没有一点好感的。然而就在这时,怀抱着他的人却突然用力,根本不让他挣脱,一边还用十分柔媚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殿下,竟 然来了又为什么要走呢?奴家好生寂寞,今日虽然只见过殿下一面但却已为殿下的风采倾慕不已,奴家是真心喜欢殿下的啊。” 听着这声音,夜擎睿才顿时意识到不对,这完全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啊。 他低头一看,这才仔细看清楚身下女子的容貌,这女子虽然生得美貌,但眉眼间却荡着春意,全然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这哪里是黄芪。 夜擎睿想也不想立刻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她,皱眉道:“你是谁?” 柳小倩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她的薄纱外衫从手臂上滑落,露出大半的肚兜和洁白的手臂,然而她却并不在意一样,魅笑着注视着夜擎睿,双手像八爪鱼一样又再勾上了夜擎睿的脖子,娇喃道:“殿下今日不是才见了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奴家了,奴家好生伤心啊,奴家对殿下可是一片真心啊。” 她说着一只手顺着夜擎睿的脖子一路滑下,当触碰到夜擎睿解释的胸肌和腹肌时心底也是忍不住一荡,她道:“殿下,良辰苦短,不如就让奴家好生来伺候你吧。”她说完便伸手要为夜擎睿脱去一下,却没有注意到夜擎睿此刻的表情已十分难看。 柳小倩正意乱情迷之际,却突然听夜擎睿冷冷道:“我再警告你一次,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碰我。” 夜擎睿的话像是一盆冷水一样,将柳小倩顿时从头到脚胶了个遍。 骗谁呢,她柳小倩是何等魅力,才不信以自己的容貌和身材连一个送上床的男人都搞不定勾引不了。 既然这样还不行,那就索性来点更狠的,反正男人嘛,她就不信他能一直克制的住。 想到这里柳小倩突然凑近,伸出舌头顺着夜擎睿的脖子上一路舔了下去。 第八十章:殿下,你坏 正当柳小倩的舌尖,刚一触碰到夜擎睿的皮肤的时候。 夜擎睿突然一个翻身,顿时反客为主的,将柳小倩压在了身下。 柳小倩吃了一惊,抬头看着居高临下注视着自己的夜擎睿,虽然对方脸上满是冷漠,但不知为何,柳小倩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柳小倩不由得脸上一红,嗲着声道:“殿下你也真是的,原来你喜欢这样。殿下,你真讨厌。” 她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身子,原本十分性感诱人的动作,在夜擎睿看来,却像是一只放在砧板上的活鱼一样。 此刻他对眼前的女人只有厌恶没有丝毫欲望,甚至觉得和她接触一下都十分恶心。 偏偏柳小倩这个时候还做出一副任君采劼的娇媚样,似乎还十分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夜擎睿冷冷一笑,突然从柳小倩的裙子上撕下一个布条,柳小倩“啊”的惊呼了一声,声音中却没有半点害怕,反倒是无尽的魅意。 “殿下,你真的好坏。”柳小倩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欲拒还迎的看着夜擎睿,然而夜擎睿却突然一下子拿住她的双手,将她的两只手手腕捆绑在了一起,然后绕过头顶将她的双手绑在床头的栏杆上。 “殿下,你弄疼人家了。”柳小倩娇呼着,双颊泛着红光,她没想到对方看起来是个小正太的样子,在床上竟然摇身一变成饿狼,不过她就是喜欢这样的男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满足她积攒多时的欲望。 夜擎睿俯视着柳小倩的模样,随手拿起一旁的墨汁“嘿嘿”一笑,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就要开始准备“用刑”了吧。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不知廉耻的女人,会突然出现在黄芪的房间里。他本就因黄芪的事一肚子不满没处发泄呢,今日又扑了个空心里就更是不爽了,好不容易准备好的东西可不能浪费啊。 此刻王府的一角的小院里,白茯苓正坐在桌子旁百无聊赖的剥着橘子上的白丝,绿柚坐在她身旁缝补着衣物,却不时抬头望窗外看,似有所思的样子。 原本她知道白茯苓要让柳小倩留在她那里的时候还吃了一惊,不过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柳小倩竟然答应了,而白茯苓说服柳小倩答应的理由竟然是她有办法今晚能让夜擎睿去她房间。 柳小倩看到夜擎睿本就已经春心荡漾,加上白茯苓要帮忙,她当然是一点脑子都不动赶紧着上去了。 不过也只有柳小倩了,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这么大胆竟敢勾引宾客。 “姑娘,你说不会真的有事吧。”绿柚还是觉得心里略略不安,到底白茯苓也是帮凶啊,要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可怎么好。 白茯苓听到她的话,却只是不慌不忙的将一瓣橘子送入嘴里,这才道:“你放心吧,是绝对不会发生你想的那种事的,我可以用人品担保。” 夜擎睿本来就是弯的,一般真的gay不光不喜欢妹子,而且还会很烦和妹子有亲密接触的。 而且以柳小倩那种骚荡的个性,绝对分分钟逼得夜擎睿想打人。 所以这二人在一起必定不是翻云覆雨,恐怕会更精彩了。 “姑娘,可这件事若是让殿下知道了你不是就成了同谋吧。”绿柚依旧一脸担心的样子,白茯苓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脸漫不经心道,“时候也不早了,洗洗睡吧。” 绿柚听到她这么说,便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了。 第二日一早,白茯苓穿戴整齐同绿柚一起去了辰誉那里日常诊脉,还没进书房老远就听见有女人的哭声。 绿柚闻声便已知是何人,不禁转头看了白茯苓一眼,然而白茯苓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一脸如常的提着药箱往里走。 二人刚一走到房间里,便瞧见柳小倩背对着他们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那哭得别提有多凄厉了。然而一旁下人却是一副强忍住不笑的表情,连连峰也是如此,唯独辰誉一个人一脸严肃的样子。 绿柚跟着白茯苓走了上去,只听白茯苓道:“殿下,是时候该诊脉了。” 听到这里绿柚正想冲辰誉行礼,然而她弯腰间侧目却一下子注视到一旁的柳小倩,看到柳小倩的脸的瞬间绿柚也差点忍住没笑出来。 只见此刻柳小倩的脸上用墨汁画着一个大大的王八,就画在脸的正中间,不偏不倚。 向来十分注重容貌的柳夫人竟然弄成了这样,当真是叫人意外啊。 白茯苓忍住心里想笑的冲动,其实她刚一进屋就已经看到了,看到这王八画得活灵活现的,她还忍不住在心底感叹一番夜擎睿真是画功了得。 柳小倩一看白茯苓进来,顿时不哭了,一脸愤恨的指着她道:“黄芪,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昨晚要不是你我也不会……” 她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毕竟有辰誉在场啊,她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昨天想要勾引男人的事说出来吧。 听到柳小倩的斥责,白茯苓只是淡淡道:“柳夫人,我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但我一直都没有骗过你啊。我告诉你的事情可从未食言啊,你若是非觉得是我的不是,那大可当着殿下的面把事情说出来让殿下评评理。” 柳小倩听到她的话,果然一时语塞便不再继续说话了,她就是再笨也不会笨到把自己出轨别的男人的事当众抖出来。 白茯苓微微一笑,她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对付夜擎睿的好机会了,要不是柳小倩,这只乌龟原本可是要被画在她脸上的啊,这让她如何能忍? 想到这里白茯苓又开口道:“柳夫人,想必你也知道这墨汁是寻常办法洗不掉的,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总是还会有办法的。” “夫人若是想恢复美貌可要尽快啊,否则时间一长这墨汁渗入皮肤,恐怕会留下什么痕迹就不好了啊,到时候就当真可惜夫人这一张貌美如花的脸了。” 第八十一章:搬来和你住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柳小倩听到白茯苓这么一说顿时花容失色,她本就是十分在意容貌的人,当然不能有所损伤了。 “当然,我又怎么敢骗夫人呢。”她刚一这么开口回答,却突然侧目偏见辰誉的目光,辰誉正用一种仿佛已经看穿一切的眼睛注视着她,让她一时间不免有些心虚。 她这么想,心里却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柳小倩听到白茯苓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顿时也顾不得计较其他了,她连忙起身就和辰誉告退,甚至连擦去脸上泪水的功夫都忘了就这样急匆匆的往外跑。 此刻在这个女人眼里,恐怕谁也比不上她自己要紧了。 不过这么一来,夜擎睿可有得忙了,有了柳小倩的纠缠,看样子他一时间也没功夫再对自己施展“报复”了。白茯苓正想着,瞧着柳小倩带着婢女跑了出去,她才刚一回过头,还来不及多说什么,辰誉便已对着众人吩咐道:“你们都先退下。” “是。”屋中其他下人听到他的吩咐,立刻二话不说的退了出去。 白茯苓注视着从自己身边鱼贯而出的下人,心里不知怎么的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连峰还在屋子里,辰誉说的那些人中并不包括他,这让白茯苓略微忐忑的心里稍微有了一丝慰藉。 辰誉双眉一挑,就这样注视着她,突然冷冷道:“白茯苓,又是你搞的鬼?我记得我说过,不许和夜擎睿再有往来,可你却还是这样。”说到最后,他语气中已经夹杂着一丝明显的不悦。 听到辰誉这么说,白茯苓微微惊讶,随即心底很快略过一个念头,这家伙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可是,他又不是不知道夜擎睿是喜欢男的。 白茯苓有些无奈,她道:“这件事又不能怪我,我也是在想办法避开好不好,不然今天被人画花脸的,可不是柳小倩而是我了。” “这么说你是在怪我了?”辰誉这么一反问,白茯苓更是顿时眉头一皱,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啊,她可什么都没说啊。难道吃醋的男人都是这样吗?这么小气。想到这里,白茯苓索性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啊?” 辰誉原本心里很不爽的是,白茯苓竟然瞒着自己私下又和夜擎睿有往来,虽然这件事也是夜擎睿引来的,白茯苓也的确没什么错。但他心里就是忍不住不爽,自己竟然是通过柳小倩来知情的。虽然柳小倩也并没有明说,只是说昨晚有贼人闯入将她的脸给画花了,然后哭闹不休的求他做主而已。 偏偏这个时候,白茯苓还是这种态度,辰誉冷冷道:“如果没有柳小倩,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我根本没打算隐瞒啊。”白茯苓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难道这种事自己不说就瞒得住吗?这里可是辰誉自己的王府啊。不管她说不说,辰誉都会最快知道这件事,所以干嘛要这么计较是不是真的是她说的啊,而且她一开始也真的没打算隐瞒啊。 真的搞不懂辰誉的脑回路。 白茯苓注视着辰誉,看着辰誉一脸十分不爽的样子,她心底已经做好了一会儿要和辰誉据理力争的正准备,然而辰誉却突然沉默不语,片刻后他才好似已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道:“从今天起你搬到我这里来住,我就不信夜擎睿还敢再做什么。” “什么?搬到你这儿来?”白茯苓惊得脱口而出,就连一旁的连峰也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辰誉并没有再说什么,露出一副同样的话不会再重复第二次的姿态。 此刻,白茯苓心里已经意识到情况已十分不妙,让她搬过来和辰誉一起住,那不如直接撤去侍卫让夜擎睿可以随意进出她房间呢。二者相比哪里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羊入虎口吗?想到这里白茯苓赶紧道:“别啊三殿下,要不再仔细想想,再冷静冷静?” 辰誉根本就不搭理她,全然露出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一时间白茯苓的眉头皱得更紧,心里一个念头闪过,辰誉该不会是借此机会在套路她吧,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件事是有阴谋的。 “不行!我拒绝!我坚决不同意!”白茯苓断然开口,咬着牙似乎已做好了即将面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准备。 连峰在一旁见到是这样的情况,心知事情要不妙了,尤其是看到辰誉的脸色一沉,连峰连忙开口道:“殿下,明日你还要代替陛下出巡城外军防,也还要先行准备啊,毕竟这件事耽误不得,也出不得差错,至于白姑娘搬过来的这件事不如回来再说吧。” 辰誉听到连峰这么说,神情才稍稍缓和,但语气是冷冷的对白茯苓道:“反正回来都是迟早的事。” 那就走着瞧呗,白茯苓心里嘀咕着,她才不会这么轻易让对方得逞呢。 开什么玩笑啊,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就算是放在现代也不能这么随便的未婚先同居吧,更何况对方那么色情,她可不想浪费自己的银针。 诊脉完了之后,白茯苓带着绿柚从辰誉的住处出来,听了连峰的话之后,她和辰誉之后的诊脉过程还算是比较和谐。刚才在屋子里绿柚一直是围观打酱油的状态,现在出来了终于忍不住开口对白茯苓道:“姑娘,你真要搬去给三殿下一起住啊。” 白茯苓原本心里好多了,听到绿柚的话忍不住眉头一皱,抬头就给了她头上一个爆栗,道:“谁要搬过去啊,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绿柚吃痛捂头,却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白茯苓看到她的神情眉头一皱,然而绿柚却连忙摇头,她很快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不笑了,一脸严肃对白茯苓道,“对了姑娘,刚才连大人不是说了殿下明日要代替陛下去城外巡视军防嘛。” “对啊。”白茯苓刚想说这又关我什么事,然而她话还没出口似又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八十二章:无奈 这么说来辰誉明日是不在府中的了,这不就天高皇帝远了吗? 绿柚瞧着白茯苓的神色,知道白茯苓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话,于是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就这么等着白茯苓决断了。 白茯苓微微低眸,拨弄着眼前花丛上冒出的花枝,若有所思道:“看来明日夜擎睿是要来找我算总账了,不过他想来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前次是因为有柳小倩在,所以她才没有用到自己的那套准备,否则即便是夜擎睿,恐怕也很难闯进她的屋子。 就这样安静过了一日,白茯苓这里虽然十分平静,但却也已经听下人说了,柳小倩在夜擎睿那里大吵大闹。柳小倩毕竟是夫人,夜擎睿的人也拿她没办法,不敢用强的却也不敢不拦着,而最让夜擎睿不满的是,辰誉对柳小倩的态度竟然是不闻不问,自己已经三番四次找人去找辰誉,让辰誉想办法把柳小倩带走,然而辰誉却说柳小倩只是和他们闹着玩的,让他们不要放在心上。 原本夜擎睿要对付一个女人也不是不可能,但偏偏辰誉还说柳小倩是皇后特地请求皇帝赐婚送入他府中的。 辰誉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柳小倩是受圣谕入府,谁要是动了她就是跟皇帝和皇后作对。 夜擎睿本就是为着两国交好而来,他要是真的得罪了皇帝和皇后恐怕回国后也不好交代吧。 柳小倩在屋子外又哭又闹的,夜擎睿却只能在屋子里气得直跺脚,在他们国家的时候向来都是他让别人吃亏他欺负别人的,还从没有人让他这么吃亏过。 一旁的随从见屋子外柳小倩闹得厉害,不禁道:“殿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啊!当然是……”夜擎睿握着拳头对着门外柳小倩在的方向,简直恨得牙痒痒。他紧握着拳头,指节显现,显然已经是怒到了极点。然而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似十分不情愿的样子,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给她!让她滚!” “是。”随从听着夜擎睿的语气也不敢耽误,立刻小跑着出去拿解药去给柳小倩了。 夜擎睿坐了下来,刚想喝口水却发现桌上的茶壶是空的,他“砰”的一声将茶壶扔在桌子上,“啊啊啊”的叫了几声,却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好像怎么也对付不了一样。 不行,他才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呢! 明日辰誉不是要去城外嘛,他可是已经得到了消息了,白茯苓,你等着瞧,我看没有辰誉在你还能怎么样! 第二日辰誉前脚刚一出门,夜擎睿就已经带人朝着白茯苓的住处杀过来了。 门外早就已经安排好的比往日多出三倍的守卫立刻拦住了他们,然而夜擎睿却根本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留下旁人应付,自己带着身边的三四个贴身的绝顶高手朝着白茯苓的房间去了。 这几个人可是他从自己国里带出来的精锐,也是他父皇特地安排的用来保护他的核心力量。 夜擎睿刚到白茯苓的院子门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院门外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而且周围竟然安静的出奇。 这个黄芪又在搞什么鬼? 他不禁眉头一皱,随即对周围的人吩咐道:“你们小心些,这个黄芪诡计多端可不好对付,我都吃了她不少亏。” “是殿下。”几个人应声,随即一行人就要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然而就在他们刚一踏入庭院门槛时,庭院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琴声。 众人下意识都停下了脚步,只觉得那琴声空灵,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弹的是从未听过的曲调,却又有一种莫名的让人着迷的感觉。 只觉得这声音是那样的好听,就好像是瑶池仙乐一样。 “不好!这声音有古怪,快捂住耳朵!”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众人这才从美妙的乐曲中回过神来,立刻相继捂上自己的耳朵,然而很快乐声在此刻戛然而止,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院子中的假山突然都动了起来,山石在众人面前来回移动,竟很快自行形成了一个阵法。 众人顿时意识到不好正要后退,然而就在这时背后突然有假山移动过来,将众人的去路给全然挡住。 此刻,白茯苓坐在房间二层的阁楼上,闻着一旁的花香,悠然自若的喝着茶,看着自己脚下困在阵法里动弹不得的夜擎睿一行人,心里忍不住一阵吐槽。 她刚才不过是弹了个现代的小调,对方竟然会觉得这琴音好听就是有问题。 当真是科幻片看多了吧,她要是真的会弹出那种可以直接超控人神经的乐曲,那她不就真的是无敌了,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了。 一旁绿柚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落下阵法中的人,确定夜擎睿和他带着的那几个高手再怎么施展武功也破解不了阵法出不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感慨道:“姑娘,没想到这个阵法机关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了。”白茯苓毫不意外,毕竟自己老爸专研机关暗器也专研了很久了,虽然一直十分低调,对外也只是以医术闻名,但她是看过自己老爸那些暗器机关研究的,可以毫不吹牛的说,整个京都,甚至于全国能比得上自己老爸的暗器机关大师都是屈指可数。 她只是用自己研究的奇门遁甲之术再配合以老爸的机关,没想到竟然会真的这么厉害,一次性就困住了这么五六个绝顶高手。 白茯苓正想着,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夜擎睿的叫骂声:“黄芪!你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给我单挑啊!” 呸,真不要脸。 白茯苓忍不住在心底啜了他一口,一个大男人知道自己是女的还单挑,自己好意思吗? 不过想来夜擎睿也是十分守信的,没有将她是女子的事说出去,哪怕再气也没有违背这个约定。 第八十三章:冲破 这么一想,她其实也并不讨厌这个人。 对于这种孩子气的表情,其实反倒十分可爱呢。 想到这里白茯苓微微一笑,起身斜依着栏杆,对阵法中的夜擎睿道:“夜擎睿,我可没躲啊,是你自己每办法进来而已。” 夜擎睿正困在阵法里动弹不得,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白茯苓的声音,他一抬头却见头顶是一张大网,将他们拦在了里面,根本看不清白茯苓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一咬牙一个跃起,瞬间抽出腰间的长剑将头顶的大网斩破。那大网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材质,他连砍了好几刀才终于破开。 他见此正要从那大网的破洞中出去,然而周围突然又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周围的假山石突然又开始重新移动,不到片刻的功夫头顶又突然重新出现了另一张大网,罩在了原先的大网外面。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阵法,一时间都惊讶不已。 夜擎睿眉头一皱,他还不信自己就破不了这个东西。他一狠心接连好几次跃起砍破大网,然而他每做一次就会有一张新的大网出现罩在最外面。就这样接连几次下来,他非但没有突围,反倒让头顶的防御越来越深了,而他自己也已经累得有些疲惫不堪。 他自不甘心还要再试,然周围的人却立刻拦住了他:“殿下,切勿冲动啊,如果强行运转内里恐怕会伤身啊。” “走开!我今日非见到黄芪不可!”夜擎睿依旧充满执念,让周围的人也不禁连连摇头。 就在他刚想再试的时候,耳边却又突然间传来了白茯苓的声音:“夜擎睿,你还是听听他们的吧。你想见我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满怀诚意来见,我也是可以好好坐下和你谈谈的。”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夜擎睿的心态却没有丝毫缓和,他抬头冲着头顶大喊:“黄芪,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我就不信我今日出不来这个什么破阵法,你等着,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 真是冥顽不化啊,白茯苓和绿柚听了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茯苓居高临下的看着阵法中四处乱砍的夜擎睿,只是淡淡的道了句:“也罢,你开心就好。” 想要收服凶悍的野兽不都是要先让他们耗尽力气吗?更何况夜擎睿还更要难对付许多。 她一边在阁楼上喝着茶,一边看着底下阵法中的动静。 起初那几个护卫也跟着夜擎睿一样四处乱砍寻找破解之法,但渐渐的众人都已经耗尽了力气,唯独夜擎睿还在那里咬牙坚持不放弃。 真是个执着的家伙啊,不过他倒也是体力惊人。 白茯苓正想着,也觉得自己茶喝腻了,正想让绿柚把自己平日里看的医书拿过来,让她一边看书一边慢慢等着。 然而她刚一转头看向绿柚,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绿柚正附耳听着一个奴婢说着什么。 咦,这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下人啊。 她刚才的注意力都在阵法中,都在夜擎睿一行人身上,倒还没注意自己身边什么时候来人了。 今日她是特地吩咐过的,若没有十分要紧的事不许其他奴婢随便闯入,否则严加处置。 因为正门是布置好机关等着夜擎睿的,而后门是什么都没有的,若是走的人太多让对方发觉,说不定会改走后门,若真如此就不妙了,所以她才会有此吩咐。 此刻她注视着绿柚,瞧着绿柚脸上的神情有一丝微妙的变化,待到绿柚朝着她走了过来,她才问道:“怎么了?” 绿柚的神情有一丝凝重,却并不耽搁很快回答道:“姑娘,唐婉来了,说要见你。” 唐婉?白茯苓心底吃了一惊,唐婉不是好生生的在大皇子府待着吗?怎么会突然自己跑出来见自己呢?她知不知道她这么随便离开大皇子府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若是让夏沫的人知道了她恐怕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似乎是看出了白茯苓的担忧,绿柚很快道:“姑娘不用担心,唐婉是女扮男装偷偷来的,没有人知道。” 听到绿柚这么说,白茯苓虽然稍微松了口气,但却也顿时觉得更奇怪了。不过她没有多想,很快点了点头道:“快带她过来吧,记住暂时不要惊动旁人。” “是。”绿柚也知道此事的严肃性,也不敢耽误立刻去了。 绿柚出去过后没多久就带着两个小厮模样的人进来了,虽然是刻意做了男装打扮,但白茯苓却一眼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唐婉。 唐婉见到白茯苓的面这才抬起头,脸上有一丝隐隐的担忧之色,然而她刚想开口却突然听到阁楼下叮叮当当的刀剑相击之声,起初她在庭院外面也已经听到了,但却因为听得不真切还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现在这才知道原来这院子里真的还有别人。唐婉朝着阁楼下看了一眼,果然瞧见了阁楼下的阵法里有人,但是当她看清楚里面的人时,却一下子大吃一惊,这人不正是那日在宴席上见过的小王子夜擎睿吗?唐婉诧异望向白茯苓,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虽也知道小王子搬到王府来住,但却不明白这个小王子怎么会在黄芪这里打打跳跳的,越看越让人不明所以。 白茯苓只是道:“不用担心,婉儿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就直说,下面的人是听不到的。小王子不过是觉得王府太闷,所以我才特地奉了三殿下的意思陪他活动活动,玩玩解解闷而已。” 唐婉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只听她很快道:“妹妹,我今日特地来找你是王府出事了。” 她神色凝重,白茯苓一见也知事态不好,唐婉到底是沉稳的人,若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她是不会有这样冒险的举动的,白茯苓连忙拉着她,让她坐下道:“婉儿你别急,你先坐下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大皇子他突然被宫里的人请走了。”唐婉说完眉头一皱,沉默了一下又道,“我知道大皇子被请入皇宫是正常的事,可是这次并非是陛下的旨意,所以我总觉得十分担心。大皇子临走前说他很快会回来,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上午了,宫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妹妹我实在是担心的不行啊。” 第八十四章:求救 唐婉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却还是道:“能不能请三殿下也入宫一趟,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她越说越急,已少了平日里的从容,一把拉住白茯苓的手道:“妹妹,我知道我这么要求是有些让你为难,但如今我能想到的,唯一能帮我,帮大皇子的,也只有你们了,妹妹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啊。” 唐婉说完竟要跪下,好在被白茯苓及时拦住了。 白茯苓听到唐婉的话也吃了一惊,但她知道唐婉也不是冲动之人,她会这么认为也自然有她的道理,想到此白茯苓道:“婉儿你先别着急,我不是不帮你,只是今日三殿下受命去城外巡视军防了,而且还是代替陛下前去的,所以恐怕一时间半会儿,是回不来了的。” 她这么说,唐婉顿时就明白了,毕竟是代替陛下这种事,也不能随便返回,否则就是大罪后果也是十分严重的。 唐婉露出一丝沮丧的表情,夹杂着一丝不知所措和说不出的绝望,她只是喃喃道:“这该如何是好……” 白茯苓正在思索着,若是,真的是有什么人要计划对付辰濡,那么辰誉的外出巡视是不是也是一早计划好的呢,这件事是不是并非是一个意外。 她正想着,突然唐婉好似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道:“不行我去求太子。” 听到唐婉说这样的话,白茯苓也吃了一惊,但她看到唐婉一脸坚毅的神情,隐约间已明白了什么。恐怕唐婉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能保辰濡无恙,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吧,为了辰濡哪怕是用自己交换,她恐怕也是心甘情愿,太子不是已经垂涎她很久了吗? 真是个傻女人啊。 白茯苓连忙道:“婉儿你千万不要有这个念头,我们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你若是真的这么去做了,恐怕大皇子也不会同意。” 提到辰濡,唐婉这才垂下了头,一双美丽的眼睛闪动着哀凄。她还能如何,她只是想救自己心爱的人,这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这件事的确十分棘手啊,白茯苓虽然表面极力安慰唐婉,但自己心里其实也是十分没底的。 就在二人正思索之际,阵法中突然又传来了夜擎睿的叫骂声:“黄芪,你有本事出来跟我单挑啊。躲在那里像乌龟一样,算什么英雄好汉。” 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原本正凝重的气氛,也因夜擎睿这几句话顿时有些变味了。 唐婉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白茯苓突然一下子反手拉住了她,道:“婉儿,我知道要怎么办了,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 “你说的是……”唐婉闻言目光忍不住落到阁楼下,露出一丝将信将疑的表情。 夜擎睿正在阵法里苦战,突然周围转动的假山树木一下子停了下来,安静的好像刚才的一切从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又是什么情况?夜擎睿眉头一皱,害怕是对方又设下的什么陷阱,顿时更加警惕起来。 他环顾四周,而就在这时假山后走出一个人来。 那少年容貌俊朗清秀,举止从容异常,不是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黄芪又是谁呢。 看到对方竟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夜擎睿心里更加不满,不禁道:“黄芪,你终于肯出来了。”他刚想再说什么,却突然发现黄芪身边,跟着一个从没见过的美貌女子。他微微一愣,即便他不喜欢女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子容貌出众,绝非那些一般的庸脂俗粉。 事实上那日宴席唐婉也出现过,只是夜擎睿的注意力,大部分在白茯苓身上而已,对周围的一切也就视而不见,因此对唐婉也就没有记忆。 这黄芪突然带了个女人出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夜擎睿刚想吐槽,却突然听白茯苓一脸认真道:“夜小王子,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他刚想说不帮,对方明明才设计了这个阵法算计了他,哪有马上就叫他帮忙的,那把他当成什么了。但白茯苓却突然在这时朝着他躬身一拜,做出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这么一来倒是让他心底也吃了一惊,断然拒绝的话一时间竟没有说出口。 白茯苓见他不说话,随即将辰濡被带走的事说了一遍,继而道:“我想请小王子入宫一趟,打听一下大皇子的下落。” 夜擎睿听到她这么一说,也知道大体是什么事了。夜擎睿心里不满,有事的时候才想到求我,前面还三番四次的跟我作对,哼。夜擎睿撇撇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啊,这是他们皇家的事,我又怎么能随便插手。更何况你的三殿下不是很厉害嘛,你干嘛不去找他啊。” 夜擎睿这一番话全然醋劲十足,白茯苓心底吐槽,要是能找辰誉我还用找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辰誉今日去了城外。 当然她想归这么想,毕竟有求于人,表面上还是要客客气气的。 只是这次还不等她再开口,唐婉突然“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夜擎睿面前,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只听她凄声道:“小王子,我求你救救大皇子。只要大皇子能平安无事,我愿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唐婉说完便要朝着夜擎睿叩头,却被白茯苓一把拦住了。 “别、你别。”夜擎睿眉头一皱,也被唐婉这样的举动吓住了,他伸了伸手又把手给缩了回来,让他却碰女人把人给扶起来,实在是太难了,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婉儿你起来说话。”白茯苓眉头微蹙,虽然他们是有求于对方,但也不用这么低声下气啊,总是还有办法的。 然而这一次唐婉却一反往日的顺从,摇了摇头道:“不,若是小王子不肯帮忙我就不起来。”她咬了咬牙,眼中满是坚决。 若是辰濡有什么意外,她一个人还如何苟活。 唐婉如此决然,就连白茯苓一时间也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白茯苓如此,夜擎睿就更不用说了。尤其是唐婉脸上还挂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即便他不喜欢女人,但也最受不了有女人在他面前哭了。 第八十五章:小心我后悔 一想到白茯苓,夜擎睿心里又是一阵不甘心。 明明是对方有求于他的,好不容易才让他找到一个翻盘的机会,要是这么轻易松口那他不是太好欺负了吧。 偏偏这个时候,白茯苓还露出一副你自己作的孽,你自己想办法的表情,让夜擎睿心里更为不满。 他突然“啊啊”的叫了两声,一脸沮丧抓狂道:“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了,我答应还不行吗,你站起来好好说话,不许看我,不许哭。” 唐婉闻言一喜,忙道谢:“多谢小王子殿下……” 然而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夜擎睿却突然一下子打断了她:“你不许再说了,你快站起来,你再不起来,我就后悔给你看。” 夜擎睿一副即将抓狂的表情,一时间却逗得人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你说吧,要我怎么做。”夜擎睿话虽如此,却依旧皱着眉看着白茯苓和唐婉,唐婉正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话没出口,只是转头望向白茯苓,似在等着她决定。 白茯苓想也不想,直接对夜擎睿道:“还请小王子立刻派人兵分两路,一路人去宫中偷偷打听大皇子的消息,另一路人去城外通知三殿下,让他知道大皇子被打走的事。” 唐婉一听心中暗道,这恐怕不容易吧,夜擎睿虽然是邻国的小王子,但到底是初来乍到,势力范围恐怕也没办法延续到宫中吧。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白茯苓话音一落夜擎睿便想也不想的对旁边的随从道:“你们都听到了,立刻按照他的话去做。” “是。”随从得到吩咐也毫不犹豫,“嗖嗖”几下消失不见。 夜擎睿吩咐完了还不忘白了白茯苓一眼,怨念道:“现在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不是什么时候辰誉都有用的,哼。” 听到对方的话唐婉就是一愣,她当然还不知道夜擎睿的取向了,所以对方说出这番话来不免让她觉得诧异。 而白茯苓听到却是忍俊不禁,尤其是看到对方一张俊俏的小脸,却故意做出气鼓鼓的样子,白茯苓一时间没忍住,竟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摸摸又摸摸,最后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 这家伙生气傲娇起来,实在是太可爱了,十足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正太。 白茯苓正一心一意的调戏着,没有发现周围人的脸色此刻已非常异样,等她发现过来的时候场面已变得十分尴尬。 夜擎睿缩了缩脖子,从她的手下躲开,眉头却皱在了一起。刚才他竟也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忘了躲避,原本他是最反感被女人碰的啊。 气氛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变得十分僵持,白茯苓只能咳嗽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拉着唐婉下坐下再等了。当然她也先礼貌性的问了夜擎睿一句,并也同样让他坐下。 夜擎睿“哼”了一声,却也一声不吭的坐了下来。 竟然比当做小孩一样对待,他心里当然各种不满了,只是他才不想开口给白茯苓说呢,不然显得他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众人等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样子,夜擎睿派去皇宫打听辰濡消息的人总算回来了。 那人当众道:“殿下,已经按照你吩咐的去打听了。大皇子入宫后被告知陛下尚在前朝和大臣商议要事,让他到西晴阁等候,然后大皇子随即就跟着一个叫惠儿的宫女去了。” 夜擎睿听了点了点头,看向白茯苓和唐婉,道:“并没有发生什么,辰濡也并没有什么大碍,你们该放心了吧。” 唐婉原本刚送了一口,还道当真只是自己多心了,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却听白茯苓突然抢先一步开口问道:“你说那个带走大皇子的宫女名叫惠儿?可是曾经在皇后宫中伺候过的宫女惠儿?” 那去打听消息的随从听到白茯苓这么一问就是一愣,随即点点头道:“那宫女的确是皇后派去的,只是是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人就不得而知了。” 白茯苓闻言心底冷冷一笑,皇后派去的那就错不了了,看来这次皇后果然决定要对辰濡出手了。 唐婉注意到白茯苓的神色,眉头微微一蹙,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嘴唇,问道:“黄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白茯苓看了她一眼,表情顿时变得缓和起来,她摇了摇头微笑道:“你不用担心,大皇子是不会有事的。绿柚,你先带她去休息,等到三皇子回府了再送她回去。” 绿柚看了白茯苓一眼,四目交汇中绿柚顿时明白了白茯苓的意思,她当即道了声“是”,随即带着唐婉离开了。唐婉一开始本来还犹豫了一下,但想着自己没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白茯苓的,于是最终便也老老实实的跟着绿柚走了。 整个过程中夜擎睿一直旁观着,等到唐婉离开之后,夜擎睿才撇了撇嘴对白茯苓道:“你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又要瞒着她吗?所以还特地想办法将她支开。” 竟然瞒不过这个家伙,的确这个叫惠儿的宫女她可是有印象的,而这印象不是来源于别人,而是来源于皇后曾经安插在王府后被她说服的眼线若雪。 若雪曾经告诉过他们关于不少皇后的秘密,其中就有这个叫惠儿的宫女的。 这个惠儿表面上在皇后宫中一直不受重视,做的只是一些杂货,甚至平日里连皇后的面都见不到,但实际上这个惠儿是皇后故意暗中栽培的一个眼线,目的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皇后既然动用了这颗暗子,那必定是其中有鬼了。 辰濡并不知其中玄机,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危险吧。 夜擎睿看到白茯苓半晌不说话,好似全然无视他的存在一样,夜擎睿心里略过一丝不满,正想开口说话,却突然听白茯苓先开口道:“小王子,这次还真的需要你帮忙。” 对方向来在人后是直呼其名,还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夜擎睿撇了撇嘴,心里虽然嘀咕着,但面上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要是旁人他才懒得搭理呢,但是对于这个黄芪,他心里竟下意识的没有一点拒绝的意思。 第八十六章:疑虑 这可一点都不像他自己啊,他明明应该很讨厌黄芪才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夜擎睿突然开口忍不住强调了一句:“帮你是可以,反正都已经答应你了,本殿下一言九鼎,才不会失信于人呢。不过我要先说好,我帮你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我和你才不可能是朋友呢。” 白茯苓听着不免觉得好笑,真是个幼稚傲娇的家伙,这种事干嘛还要单独提出来特别强调啊。 此刻皇宫中,辰濡跟着惠儿走了一路,却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安静,到了最后甚至连道路两旁行走的宫人也所剩无几。 皇帝要召见他,竟会选择后宫中如此偏僻的地方吗? 想到这里,辰濡一下子停下了脚步,似乎也注意到他这一举动,惠儿也跟着停了下来。 “殿下,这是怎么了?还是快走吧,一会儿陛下下朝回来,若是瞧不见殿下,就不好了。”惠儿说着这一番话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异常的样子。 辰濡打量着她,不放过一丝她表情的变化,一边道:“既然你这么着急,那为什么要带我走这条路。”自然去往西晴阁还有另一条大路可走,辰濡是自幼长在宫中的皇子,虽然成年后出宫独辟王府,但对宫中的一切都还是有印象的。 惠儿听到他的质问依旧是面不改色,很快道:“殿下说的是,只是殿下毕竟是男子,宫中又多是女眷,所以若是走大路撞上什么后宫嫔妃也是不方便的。” 惠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很快又道:“奴婢也是为殿下着想,若是殿下执意要走大路奴婢也不得阻拦,若是有什么后果,奴婢也不得承担。” 辰濡眉头微微一蹙,这奴婢虽然说得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错漏来,但言语之间又像是在威胁,当真不能掉以轻心。 其实今日宫中有人去王府请他入宫,说是皇帝想见他时他就心中起疑,虽然去的的确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但是皇帝竟然不是传旨让他入宫而是通过这样的方法,倒是从没有过的。 想到这里,辰濡心底下了决定,他突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大路吧,若是父皇怪罪我愿一力承担。” 他说着这话一边注视着对方的神色,实际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对方而已。 惠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却很快消失不见,她并没有多说其他,而只是道了声“是”,随即带着辰濡转换了大路。 辰濡一边跟着她一边打量着周围,见惠儿的确带着他改走了大路,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他不禁心底生疑,难道真的是皇帝找他有事,难道真的只是他多疑了? 一路上惠儿始终走在前面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辰濡虽然一开始心有疑惑,但等真到了西晴阁他心中的疑惑也顿时打消了。 惠儿停在西晴阁门口,却刻意为他打开门,道:“殿下请进吧。” 辰濡走了进去,阁中静悄悄的,只有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并没有旁人,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西晴阁本就是皇帝平日里用来休息看书的地方,虽然稍微有些偏远,但却十分僻静。 辰濡走了进去,惠儿也紧随其后,辰濡看了她一眼,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这安静的气氛配上这龙涎香的味道,倒是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好似浑身筋骨就一下子变软了一样。 他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惠儿走到他身旁替他斟了杯茶,恭敬递上道:“殿下请先喝茶,然后在此慢慢等候。” 惠儿低着头,看也不看辰濡一眼,辰濡打量着她的神色,又低头看了她手中的茶盏一眼,露出一丝将信将疑的表情。然而很快辰濡接过了她手中的茶,却是放到一旁,道:“一会儿再喝吧,我还不渴。” 宫中的把戏他是见过的,虽然他不能分辨这茶水是否有问题,但却可以拒而不饮。 虽然对方没有露出丝毫异常之处,但凡事总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惠儿见辰濡如此,只是神情微动,但却并没有继续坚持什么,很快她道:“那奴婢先退下了。” 辰濡点了点头,自是不再挽留。 屋中顿时变得安静下来,等了一会儿辰濡百无聊赖甚至还觉得有些困了,他索性站起来走到书架旁边,要从上面取下一卷诗集来看。然而就在这时,书架背后突然发出哐当一声,像是什么被无意中碰掉了一样。 “什么人?”辰濡顿时警觉接连后退几步,然而书架背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没有人一样。 辰濡眉头紧皱,刚才他竟完全没察觉这屋子里还有别人,想到此他又开口道,“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叫人了。” 这次他话音一落,书架后面才终于有了动静,只听一个怯生生的娇柔的声音女声从书架背后传来:“别、别,大皇子,我不是什么刺客,我是孙才人。” 话音落下,书架后走出来一个娇怯怯的美人。 她抬头看了辰濡一眼,好似被对方的眼神吓到一样,全然是一副惶恐不安加楚楚可怜的样子。 后宫佳丽千千万,像才人这样品级低微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辰濡自是不认得的,也不会有机会认得。即便这些女子再如何被冷落,再如何不被皇帝放在眼里,但都是他父皇的成年人,是绝不容他们这些皇子多看一眼的。 此刻这西晴阁里竟然藏了一个才人,辰濡一下子紧张起来,道:“孙才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父皇召你来的吗?” 孙才人听到他的话一句不答,却就这么一下子哭了。 辰濡就是一愣,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又下意识退开了一些,故意和对方保持距离,一边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再不说我就叫人了。” “别、别,求求你大皇子。”孙才人抬起头,虽未靠近却依旧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辰濡,哀凄道,“我入宫两年了,却还一次都没有见过陛下的面,如果在今年七月之前我不能得到陛下的宠幸,我便会被贬作低等的宫女,我不想那样,不想就这样被人欺负。” 第八十七章:出事了 孙才人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一下,很快又继续道:“我听说今日陛下会在西晴阁召见大皇子,所以就想冒死一试,我只是想见陛下一面而已。” 她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当真是非常难过的样子。 辰濡听到她的话,原本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 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啊。 宫中的女子本就如此,若是能得到皇帝宠信自是幸事,若是不能时间一长便会被贬作下等的宫女。 他自小在宫中长大,见过那些曾经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是如何沦落至此,最终备受欺凌老死宫中,徒劳耗尽一生,下场凄惨。再看眼前的孙才人,不过也才二八年华,正是青春美貌之际,如果当真就这么葬送在这里,也实在是让人惋惜。 想到此他心里不免动了几分恻隐,他道:“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但未经传召私下来见陛下,本就是不合规矩的事,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恐怕不光是你要获罪,还会连累你的家人。” 孙才人一听顿时花容失色,突然“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哀求道:“殿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还请不要连累我的家人。”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帮不了你,不过现在趁旁人还未察觉,你快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辰濡刻意加重了语气,的确此时除此之外,对方便再无安然无恙的可能了。但愿她来时未被人察觉,走的时候也能悄无声息。 听了辰濡的话,孙才人却没有丝毫动作,仿佛全然不担心一样。 她只是跪在地上不动,好像什么都不曾听到一样渐渐垂下了头,眉头微蹙在了一起,似犹豫又似在愧疚着什么。 辰濡见此眉头一皱,立刻道:“你还是不肯离开吗?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荣华富贵再如何,难道还有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重要吗?你即便今日侥幸得宠,但用这样的方式,日后也会被人翻出来。或许父皇真的喜欢你会护你一时,但宫中女人千千万万,你能保证一直得到父皇的荣宠吗?一旦你失宠这件事就会被翻出来,到时候你只会是死无葬生之地。” 孙才人听着他的话,不知怎么竟流下泪来。 她脸上邹然闪过一丝愧疚,突然朝着辰濡磕了个头,一行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只听她道:“殿下,你是个好人,但我也没有办法。” 辰濡微微一愣,他刚想再说什么,突然觉得头一沉,整个身体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辰濡顿时瘫坐在了椅子上,只觉得手脚发麻动弹不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辰濡眉头一皱,一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然而他随即明白过来,是这香有问题。除此之外,他已是十分小心,没有接触过任何其他的东西。 孙才人面带泪水朝着他一步步走了过来,一边注视着他一边宽衣解带,道:“大皇子,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可千万别怪我,我若是不听她们的话,不光是我,我全家都会死。我不想死,更不想自己的家人有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来,等到了辰濡面前时已褪去了外衣,露出光洁如莲藕的手臂,只留下贴身穿着的小衣了,胸前的曲线微微凸起,已是十分诱人。 然而辰濡却无心这些,他挣扎了几下,确定自己毫无办法,身子根本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对方这么一点点朝着他走了过来。 该死,还是自己太过大意,竟就这么中了皇后的圈套。 此刻三王府中,唐婉正惴惴不安的,和白茯苓一起坐在桌边等待着,她突然手中一滑,只听“哐当”一声,手中的茶杯,竟就这么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 白茯苓微微抬头看向唐婉,却见此刻对方脸上已是一片惊慌失措之色,额头上甚至还有细微的汗珠渗出,白茯苓见此不禁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不用担心,事情已经支会到三殿下了,大皇子是不会有事的。” 唐婉听到她的话,微微转头,却还是一副失魂的模样。 她渐渐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对白茯苓道:“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心有不安,如果不看到殿下安然归来,我总是无法真正安心。” 白茯苓见此拉了拉她的手,宽慰道:“婉儿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的确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而辰誉那里,应该已经得到消息派人过去了。只是白茯苓虽然这么说,但是事态到底发展成怎么样了她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 此刻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辰誉,等待最后的结果了。 唐婉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白茯苓见此刚要说什么,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白茯苓吃了一惊,绿柚也同样惊讶,随即不悦正要斥责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就这么直接闯进这里。要知道王府中辰誉是已经命令过下人,不得随意闯进白茯苓的住处的,否则违者必受重处。 然而还不等绿柚把话说出来,却发现闯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王子夜擎睿。 绿柚顿时不说话了,唐婉也吃了一惊连忙下意识的站起来,唯独白茯苓不动神色。 夜擎睿根本不管旁人怎么想,一进,屋就毫不避讳的直直的走到白茯苓面前,立刻道:“宫里刚才传来消息,出事了。” 听到这话唐婉只觉得心里一沉,她顿时也顾不得那么多男女礼仪,当即追问道:“是不是殿下他出了什么事?” 唐婉说到这里只觉得心里一梗,顿时眼泪就有些止不住流下来,辰濡可是如今她心里唯一的依靠和唯一的念想,若是辰濡有事她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茯苓见唐婉的情绪一下子崩溃,连忙道:“婉儿你先别急,先听小王子把话说完。”不管是好是坏总要知道事情的经过才好,不然怎么想办法挽回呢。 唐婉听到白茯苓的话这才忍住了泪水,二人目光又一同落在了夜擎睿身上,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然而这时却见夜擎睿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只听他道:“你们别多想,和辰濡没关系。” 第八十八章:死人 二人听到夜擎睿这么一说顿时又吃了一惊,随即互相对视一眼,唐婉脸上虽仍有惊讶,但已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白茯苓最先回过神头,对夜擎睿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就是宫中不知怎么的突然处死了一个才人,还是皇后亲自下的手,具体原因没人知道,不过据说是与人私通被人当场抓获,不过在这个时候出这种事倒也奇怪。”夜擎睿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思索着,按理说,即便这个时候宫中出了事,也会和辰濡有关啊,却不想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才人。 唐婉听着夜擎睿的话,瞧着夜擎睿和白茯苓都陷入了思索之中,唐婉似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道:“小王子,这件事当真和殿下无关吗?” 夜擎睿听到她的话,当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夜擎睿道:“你放心吧,这件事的确和辰濡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到夜擎睿这么肯定的回答,唐婉这才略微放宽了心。 白茯苓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更觉得十分奇怪,不过还不等她开口,唐婉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问道:“那殿下他……” 夜擎睿露出一丝费解的表情,很快道:“说来你可能不信,辰濡正好端端的为陛下召见。”白茯苓托他去办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是有人要陷害辰濡,但最终辰濡却安然无恙就不免让人有些诧异了。 他虽然到这个国家的时日不长,但却对这个国家的势力范围有些耳闻,自然也知道皇后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了,是这个角色算计空了,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呢?如此倒是不免让人十分在意。 想到此夜擎睿道:“我想事情如何,恐怕要等辰誉和辰濡两个人回来,你们自己问问了。” 白茯苓和唐婉闻言皆是默然,的确也只能如此了。 时近黄昏时分,辰誉的人却依旧还未回来,白茯苓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却也只能按捺着性子,她很清楚此刻唐婉心里比她要急上百倍,若是她也按捺不住,那唐婉就更不用说了。 唐婉始终担心到晚膳也吃不下,最后见没有消息终于也耐不住了,对白茯苓道:“不行,我要去找殿下。” 白茯苓连忙拦住她,道:“婉儿,你千万别冲动,大皇子是不会有事的,小王子不是说了这件事和大皇子无关吗?大皇子还在宫中被陛下召见呢,你这样也没办法见到他啊。” 唐婉当然明白白茯苓这话中的道理,她眉头一蹙,最终道:“我知道,但是见不到殿下我心里失踪觉得不安。” 听到她这么说,白茯苓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了。 虽然说她们已经决定好等辰誉和辰濡回来,但二人却没有想到,等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为此她还特地让绿柚出去打探一趟,想探听到一些什么。绿柚去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她正想着,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了,绿柚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到了白茯苓跟前就立刻道:“姑娘,殿下今晚是留在城外不能回来了。” 二人闻言吃了一惊,唐婉刚想再追问什么,还不等她开口就听绿柚补充道:“不过,大皇子来了。” 白茯苓和唐婉微微一愣,随即唐婉回过神来,立刻二话不说的冲了出去。 唐婉刚一冲到门口,迎面就撞到辰濡正朝着这里走了进来。 二人瞧见对方的瞬间就是一愣,很快唐婉脸上竟一下子流下了泪水,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却还是忍不住声音有些哽咽,只听她道:“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辰濡见到她这一副神情,心底微微有些动容,辰濡抬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没事你哭什么。” 唐婉听到他这么说,顿时脸上一红,一下子也意识到白茯苓和绿柚在场,自己这样未免太过失态。唐婉连忙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十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白茯苓和绿柚见此对视一眼,这个时候她们更像是电灯泡一样。 辰濡和唐婉走近房间,白茯苓只等二人先都坐下,这才开口问道:“殿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宫中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当真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听到她的话,辰濡却突然一下子低下了头,眉眼间有一丝不忍和惋惜。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辰濡叹了口气,随即道:“这件事,其实多亏了三弟在宫中的眼线相助,否则恐怕我是难脱关系了。”辰濡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当时他中了那香中的迷药,四肢无力无法挣脱,孙才人已经脱光了衣服,朝着他走了过来,就在孙才人要扶着她上床之际,突然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棍。孙才人当即失去了知觉,昏迷在地。 当然那救他的自然是辰誉的人,后来那人还给了他解药,顺带帮他把孙才人给抬了出去。 白茯苓、唐婉和绿柚听得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皇帝的一个才人,竟会如此大胆做出勾引皇子的事,当真是闻所未闻啊。 原本躲过一劫常人都应当松一口,但辰濡脸上却并没有半分庆幸之色,一想到孙才人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辰濡不禁又叹了口气道:“她到底也是个可怜人,我没想到皇后,真的会这样要了她的性命。” “殿下,这件事皇后才是罪魁祸首,你不必自责,孙才人只不过是皇后利用过后,又抛弃的一颗棋子,即便她死的冤枉,也是皇后害死了她,殿下你无需愧疚。”白茯苓淡淡道,她语气冷漠的让她自己都不免觉得诧异。但辰濡本就心软,她若不说这些话辰濡只会自己一个人继续纠结下去。 果然辰濡听到她的话叹了口气,然最终却只是道:“你说的不错,宫中女子又有哪个是幸运的呢。” 唐婉一直注视着辰濡的脸色,现在又忍不住担心道:“殿下,你中了那迷药可当真全都解了吗?瞧着你的脸色似乎十分疲惫的样子。” 第八十九章:傲娇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辰濡虽然这么说,但唐婉的神色却没有半分放松,白茯苓见此道,“婉儿,你若是不放心还是让我先替殿下诊脉吧。”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唐婉立刻点头,有白茯苓在她自是放心的。 绿柚连忙取来药箱,白茯苓替辰濡诊了脉,确定他身体当真无恙。白茯苓虽在诊脉,心里却想着的都是辰誉的事,辰誉出城之前并未说过今日不归啊,想着这一点她便不禁有些走神。 “姑娘,你怎么了?”绿柚最先察觉出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问道。 白茯苓微微抬头看了绿柚一眼,最终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她突然转头望向辰濡,道:“殿下,三殿下的人可还给你说了什么吗?可说了三殿下今日,为何突然留在城外不归吗?” 辰濡摇了摇头,但心底却明白白茯苓在担心什么,他很快道:“你不用担心,三弟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是不会有事的,你若是不放心,我明日一早再让人出城去打探一下,到时候一有消息就让人来王府告诉你。不过我想明日三弟就应该会回来了,可能还不等我的人到,你就已经能见到他了。” 她心知对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也就不再继续纠结什么,点点头道:“有劳殿下了。” “何必如此客气,三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辰濡这么说着,停顿了一下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很快又继续对白茯苓道,“不过这件事可要多谢一个人,我在来时的路上都知道了,若不是夜擎睿相助,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那倒也是,她倒是把这个家伙给忘了。 听着辰濡大有要亲自还这个人情的意思,她心知辰濡要是再牵扯进来就麻烦了,夜擎睿本就是个十分别扭又难缠的家伙,想到此她立刻道:“小王子那边,还是由我来亲自感谢吧,殿下还是先带着婉儿回去吧,婉儿今日,可一直为了殿下的事在奔波,若不是她也不会知道殿下出事了。” 白茯苓言下之意,就是你要谢就先谢唐婉吧。 辰濡闻言看了唐婉一眼,目光坚定道:“我知道,婉儿一片情谊我自是不会辜负。” 唐婉闻言脸颊微红,却只低下了头。 看到两人这么相亲相爱的样子,唐婉能有这么一个好归宿,她也算是放心了。 辰濡带着唐婉离开之后,白茯苓先是用了晚膳,等到她快要吃完的时候绿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今日可要去夜小王子那里道谢吗?” 白茯苓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此刻窗外一片漆黑,已到了入夜十分,于是她道:“明日吧,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也累了想先休息。” “嗯。”绿柚点点头,立刻要去为她打来热水,顺带让屋子里的几个奴婢,将白茯苓吃完的饭菜撤下去。 等到屋子里的人全都离开之后,白茯苓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而她刚想松一口气,突然房门“砰”的一下触不及防从门外被推开。 白茯苓吃了一惊,右手下意识的摸上了袖子里的针袋,不过,还不等她手中的银针飞出去,她便已看清了闯进来的人。 “你怎么来了?”她淡淡道,虽然一开始眉头蹙了一下,但她却还是很快克制,让自己神色如常。用这样的方式,这样突兀的闯入她房中,而且还可以不惊动旁人,除了夜擎睿又会是谁呢? 她还没有来得及过去,对方就这样迫不及待的先来了。 夜擎睿一来,就听到她这样平淡的口气,连一点感激的样子都没有,夜擎睿心底顿时一阵不满,嚷嚷道:“你竟然过河拆桥,你怎么是这种人啊,早知道我就不该心软帮你了。” “我哪里过河拆桥了?”白茯苓本来准备,在夜擎睿面前保一个冷静的态度,谁知道这家伙,天生就自带一种,让人严肃不起来的气场。看到夜擎睿一脸极度不平衡的表情,白茯苓想了想,最终只是道,“今日的事也要多谢你了,若不是有你帮忙,恐怕当真会出事。” 听到她这么说,夜擎睿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下,露出一种这还差不多的样子。他撇撇嘴,斜眼注视着白茯苓道:“然后呢?” “然后?” “这样就算了啊?”夜擎睿看到对方,竟然连一点自觉都没有,顿时眉头一皱道,“你就这么谢我,总该有点表示吧,你以为进宫打听消息很容易吗?我可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啊,你要是想随便敷衍可不行,你知道,要是让旁人知道我做了这样的事,会有多大的影响,甚至还可能威胁到两国的关系,这些你都知道吧。” 夜擎睿露出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白茯苓见此,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无奈,以这家伙的身份,还会缺什么吗?分明是在故意戏弄自己啊,太好的东西她没有,太普通的东西对方肯定又要说她敷衍。 她这么一想,索性直接道:“不知小王子你想要什么?” 原本她只是故意在试探对方的口气,谁知夜擎睿听到她这么说竟然毫不客气道:“我想要的当然只有一个,就是你了。” “我?”白茯苓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不解道,“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 夜擎睿听到她这话,顿时脸上一红,恼羞成怒道:“谁说,我是喜欢你才要你啊,你捉弄了我那么久那么多次,我当然要把你抓回去好好处置了。你说的不错,我最讨厌女人了,尤其是你。” 他说到最后故意转头,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根本连看都不多看白茯苓一眼。 也是,哪来有那么容易会被掰直啊,到底对方只是小孩脾气而已。 想到这里,白茯苓道:“即便你抓了我回去你又没赢我,你这样根本就不光明正大,不如我们好好来比试一次吧。” “比就比,谁怕谁啊。”夜擎睿原本也是想让白茯苓服个软,没想到对方竟然想挑战他,那他自然是不会认输了,他道,“本王也不欺负你,比什么就你说了算,要是我输了就任凭处置。” 第九十章:比试 夜擎睿说得信心满满的样子,是啊他怎么会输呢?前两次不过是白茯苓使了诡异,才让他落入圈套而已。若是当真的正面较量,他又怎么会输给这个女子呢? 白茯苓瞧着夜擎睿也不反对的样子,索性道:“既然如此那就说定了,三日后我们来正式比试,到时候要比什么我再告诉你。” “三天之后?”夜擎睿闻言眉头一皱,他还以为这丫头,马上就要和他分出胜负呢,没想到时间竟然被拖到了三天后。想到这里,夜擎睿心里涌起一阵不满,然而他刚想开口却突然听白茯苓道,“殿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会刚答应了就反悔吧。” 听到对方竟这么说,他当即一撇嘴道:“三天后就三天后,反正你都是输,我才不怕呢。哼,你就好好等着吧。”夜擎睿说完一扭头,傲然离去。 白茯苓瞧着他的背影,心底是一阵无奈,好在这个麻烦她也算是暂时解决了。 绿柚方才去打水去了那么久,现在也应该回来了吧。 白茯苓正想着,房门突然又再度从外面被打开。 是绿柚吧。 她刚想抬头说一声你回来了,然而刚一抬头却一下子愣在那里。 只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打开的正门走了进来,当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这一瞬间白茯苓还以为看到了错觉,这是刺客还是小偷啊?竟然看到主人都不慌张,这也太大胆了吧。 “你、你是什么人?”白茯苓一下子警觉的站了起来,右手已缩进袖子里,从偷偷绑在手臂上的针囊中抽出两根银针。只要对方稍有不对,她便会想也不想的立刻出手。 这王府的防御也太水了吧,辰誉说好的给他加固护卫呢?夜擎睿闯进来就算了,毕竟他武功高强,但是怎么现在又有人突然闯进来啊。 听到她的质问,对方却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只抬头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悠闲的像是去朋友家做客一样,毫无半点紧张的样子。 白茯苓看着心底有些抓狂,当即又忍不住开口道:“我问你话呢,你再不说我就叫人了。” 她已加重了口气,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方明白她是认真的,并不是在开玩笑。 然而即便如此,对方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完全都不紧张一样。 对方越是如此,白茯苓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能如此淡定信心十足,那必定是有足够的本事了,那一定也是武功高强不好对付的人。 既然如此,那不如先下手为强,想到此白茯苓袖中的两根银针顿时飞射而出。 眼见着银针朝着对方的脸上直射而去,对方竟没有一丝要避开的意思,仿佛根本没有察觉一样。白茯苓睁大着眼睛,紧张的看着这一幕,就在那银针的针尖要戳中对方的眼睛时,对方的右手突然一抬,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那两根银针已经被对方夹在手指中。 白茯苓大吃一惊,能用这样快的速度接住她银针的人,当真少之又少,现在她知道的恐怕也只有辰誉、连峰和夜擎睿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今晚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当真是来取她性命的吗? 还不等她多想,对方的右手突然一抖,等到她看清楚的时候,那两根银针已经朝着她的脸上飞了过来。 白茯苓脸色大变,她连忙侧身躲开,那两根银针就这样贴着她的脸擦身而过,却带落了她鬓边的一束头发。 这样的力道,这样的准度,也就是在对方出手的这一瞬间,白茯苓才清晰意识到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眼前这个人若是真的要杀她,她当真没有太大的活命的可能。 不过此刻显然对方并未起杀心,否则她早就不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又再开口问了一句,语气中满是警惕。 对方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她身上,神情却是淡淡的,然而还不等她再开口,对方突然伸手一下子摘下了脸上的面巾,一边道:“怎么,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白茯苓瞧见他的模样顿时吃了一惊,脱口道:“辰誉,怎么是你?” 不错,这个突然闯入她房间的蒙面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辰誉。 “你不是不回来了吗?怎么突然又到了这里?”白茯苓惊讶之下爆发出接连一串的问题,辰誉听着只是冷冷道,“我要不回来,谁知道你会背着我在王府做什么事啊?”辰誉的语气冷冷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丝明显的不悦。 这家伙又是怎么了?明明已经回来了却还是这种态度,真是让人讨厌。 不过还不等她吐槽完,她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辰誉应当是早就已经来了啊。看着对方她小心翼翼的道:“刚才的事,殿下你都听到了?” “岂止是听到,根本是亲眼所见。”辰誉脸上写满了不满,继续不爽道,“你竟然就这么让他走进你房间,还是这么晚的时候,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一点警惕意识,都没有吗?” 白茯苓听着不免觉得好笑,这家伙竟然是吃醋了啊。 在乎就明说嘛,还故意做出这么一副傲娇的样子,想到此她道:“那殿下既然都已经看见了,我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和夜擎睿是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所以也没什么好愧疚的。原本今日之事也是多亏了他的帮忙,否则大皇子恐怕已经落入了皇后的算计之中了。” 辰誉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沉默了一下,他当然也知道白茯苓说的有理,但不知怎么的想到夜擎睿竟然背着自己来见白茯苓,他心里就是一阵莫名的不爽,他不屑道:“欠他的人情本王自然会还,不用你多事。以后没有本王的同意,你不许私下和他有什么过多的接触。” “怪我咯,我也不想啊,但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白茯苓耸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第九十一章:口渴 “你是故意在激怒本王吗?”辰誉注视着她,眼神已经十分不善。 白茯苓心里暗暗叫冤,本来也不关她的事好不好,为什么都怪在她身上。要是她附近的守卫足够厉害,那夜擎睿根本就没办法闯进来。要是她能选她也不想啊,她能有什么办法。 面对一脸不悦的辰誉,她一下子就不想说话了。 原本她心里还有些担心,看到对方无恙应该松一口气的,但是这个人总是不能好好跟她说话,总要这样让她不高兴。 看到白茯苓沉默不语,辰誉的脸色没有丝毫缓解,反倒更加不悦,他上前一步逼近对方,冷冷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莫不是,被本王说中所以你心虚了吗?你是不是喜欢他?” 白茯苓眉头一皱,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回答辰誉这个问题,甚至都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 自己对夜擎睿的避之不及,已经十分明显了吧,而且辰誉又不是不知道夜擎睿根本不喜欢女人,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这样无理取闹呢。 但是她越不说话,辰誉的脸色就越难看,心里就越觉得她是心虚才会如此。 辰誉突然一下子逼进一步,一手抓起白茯苓的下颚,强迫她抬手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你只能是我的人,别人想都不想能,你也休想想别人。” “你放手,你有病吧!”白茯苓心头一阵极端的不悦,抬手就要将手中的银针射出,然而还不等她出手,辰誉却突然一下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对方的力气如此之大,一时间竟让她动弹不得。 这个莫名其妙,又小心眼的男人,喜怒无常就算了,竟然还这样无理取闹,当真是讨厌。 “放开我!”白茯苓的语气已经十分不客气,话中早就没有了平日里对辰誉的那种尊敬,此刻她当然已全然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只觉得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还担心他的,而他一回来,却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对自己。 白茯苓心里一阵委屈,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任凭对方这样在力量上的压制,她内心极度不满,索性鱼死网破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你这样算什么本事。” 辰誉钳住她下颚的手突然一用力,白茯苓就一下子被他强行拉到了面前。 她疼得眉头一皱,还来不及说话,只听对方的声音一字一句在她耳边冰冷的响起:“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她心底就是一跳,若不是对方那张脸就在自己眼前,她甚至不敢相信这样当真充满杀气的话竟是出自辰誉之口。这个人当真对自己起了杀心吗?只因为她触犯到了他的权威,他就真的想杀了她吗? 虽然说她住在王府吃的喝的都是辰誉的,但她也有为辰誉的病日夜操劳,也在不停的查阅医书,就是为了治好他的病。她也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也真的在担心他的安危。 可他却这样对她,凭什么啊。 白茯苓心里一阵委屈,咬牙道:“你想动手就轻便吧。” 辰誉眉头又是一皱,这个女人竟然一点也不服软吗?他只是生气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哪怕夜擎睿的取向有问题,但到底也是其他男人啊,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辰誉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一用力,看到对方因疼痛突然皱起了眉头,接着他突然附下身子,一下子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白茯苓一下子就愣住了,她下意识的推开辰誉,然而任凭她如何挣扎,对方却依旧不松开,极尽贪婪的吮吸着她的嘴唇。白茯苓咬紧了牙齿,坚持不松开,然而对方手上一用力,她却强行被撬开了嘴,瞬间被对方趁虚而入。 这一次,如此的和男子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从一开始的不适,到后来身体渐渐酥麻,接着竟渐渐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一股小小的电流在身体里窜动一样。她渐渐不再拼命抵抗,而是在对方的带领下一点点配合。 白茯苓只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在想的一件事是,原来自己从心底是并不抗拒这个人的啊,从前她竟一点也没有发现。 感觉到怀中的女子,从一开始的地方,到最后一点点失去了力气,一下子变得顺从起来,辰誉才松开钳住她下颚的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搂在了怀中。 方才的电光火石,此刻已渐渐消融在这一吻中。 大约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白茯苓才一把将辰誉推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辰誉微微垂眸,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少女,微微一笑,声音也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只听他道:“怎么了?” 白茯苓本来就已经十分脸红,听到对方这么一问就更觉得羞赧不已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招啊,简直是太无赖了,这完全是犯规好不好。 她心中越发不满,却瞧着对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全然是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啊。 “你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继续了。”辰誉说完又伸手搂住她,眼见就要凑近。 白茯苓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道:“有事,有事,我……”她刚想开口,但一想到自己要说的话,顿时又觉得十分难为情,好像有点说不出口。 辰誉“嘿嘿”一笑,又再度试图逼近,白茯苓赶忙向后跳了一步,有些恼羞成怒的喊道:“我口渴!” 全然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辰誉先是一愣,随即竟爆发出一连串笑声。 被他这么一笑,白茯苓的脸一下子就更红了,不满道:“你笑什么?” “没笑,没笑。”辰誉边笑边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你单纯可爱罢了。” 单纯可爱?来形容她?excuse me?拜托她走的可是御姐路线啊,和这两个词完全沾不上边啊。 白茯苓斜眼看着辰誉,心中以为对方贴上了标签。 这个人不光非常好色,还外加眼瞎,恩恩,没错,就是这样。 第九十二章:幼稚 辰誉突然上前一步,突然又一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揽入怀中,继而道:“白茯苓,除了我之外,你不许再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那不可能,除非我瞎了。”被对方那么一阵戏弄,她是怎么也忍不住内心吐槽的冲动了。 然而辰誉听到她这一番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眉头一挑道:“你敢试试。” 这到底是威胁还是调戏啊,一时间当真让人傻傻分不清楚。 这家伙刚才分明还气得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现在得了便宜,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真是幼稚。 白茯苓正正色道:“三殿下,你这样擅自离开也是不行的,若是当真让人发现了只会被人抓住把柄,所以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辰誉心底略略惊讶,这丫头竟然猜到他是偷跑出来的,那么她是不是也猜到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呢? 他实在是不放心把她一个人就这么留在王府,尤其是在今日得到了消息,知道皇后已经对辰濡下手之后,他才终于忍不住回来亲自看了一眼。 白茯苓已经做好了一副送客的姿态,谁知道却见辰誉就这么不动神色的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一样,半晌也没有一点动作。 “殿下,时候不早了。”她又重复了一次,实际是又下了一次逐客令。 然而辰誉听到她的话却是突然一笑,道:“既然不早了,那本王今日就不走了。” 不走?他要睡在王府吗?虽然是自己的地盘,但这样明目张大还是会被人发现吧。 白茯苓正想着,辰誉突然一下子从侧旁将她横抱了起来,她条件反射的要挣扎,却发现自己一动会掉在地上,同样是条件反射,她的双手一下子勾住了辰誉的脖子,这才稍稍有了一些安全感。 这时,只听辰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本王今晚就睡你这儿了,也算是便宜你了。” 我呸,这是她听到过的最不要脸的话。 对方这样明目张大的要占便宜不说,还反倒说是便宜了她。 辰誉说完根本不等白茯苓反应,抱着她就朝床边走去。 这、这是要睡了她的节奏吗?白茯苓挣扎了几下,辰誉却恰好松手,一下子将她扔在了床上,紧接着整个人就这样朝着她深深压了过来。 这个变态色情狂,深夜从城外特地赶回来竟然还不忘了这种事。 原本她还为对方的记挂而心存感激的,现在只觉得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大变态! 辰誉毫不客气的一下子压在了她身上,将她压在了身下。 白茯苓想也不想伸脚朝上一踹,险些踹到了对方的两腿之间。辰誉眉头一皱,随即用双腿将白茯苓的双腿紧紧的压在了身下,不让她动弹分毫。 看着自己身下不停挣扎的女人,简直就像是一匹野马一样,一点也不温柔,但为什么自己就偏偏对她如此着迷呢?想到此辰誉眉头一皱,道:“你要谋杀亲夫啊,要是真的伤了那里你下半辈子的性福要怎么办?” “我呸!变态!”这一次白茯苓骂的毫不客气,伸手就想打这个连番占她便宜的家伙一耳光。 然而还不等她这一巴掌落下,辰誉就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牢牢的按在床上。 “放开我。”白茯苓挣扎着注视着他,然而这样近的距离她根本就动弹不得,更别说想用银针对付对方让对方放手了。辰誉就这样注视着她,眼神一点点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注视着这样的目光,白茯苓竟一时之间有些出神。虽然这个家伙十分讨厌,但也不得不承认颜值是一流的啊,被这样一个容貌绝世的帅气男子注视,任谁也会不由得心动吧。但是一想到对方刚才那样讨厌的行为,说了那么惹人烦的话,白茯苓眉头就是一皱。 果然还是缺点盖过了优点,一个人性格不好根本无法用颜值来弥补。 看着她在那里愣愣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辰誉突然低下头,附身一点点凑近,一点点要吻上她的唇。 就在辰誉的嘴唇再度要碰上去的时候,白茯苓突然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将头扭转到了一边,一下子避开了他。有了刚才的教训,她一时间闭上眼睛,紧抿着嘴唇,尽量将头偏转到了最大的极限位置,不给对方留一点机会。 她闭上的眼睛偷偷睁开一道缝隙,发现辰誉正注视着她,对方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但却也没有一点要放手的意思。 就在她以为对方会掰过她的面颊强行索吻的时候,辰誉却突然松开了她手脚上的束缚,接着一个侧身,从她身上翻了下来,然后就这样睡在了她旁边,一手搂着她的腰。随即就这么闭上了眼睛,好似当真就这样睡过去了一眼。 这样就结束了吗?这家伙竟然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白茯苓满心疑惑,半晌等到确定对方当真不再有接下来的动作,白茯苓这才小心翼翼的转头朝对方望去。 然而她刚一动就听到辰誉突然开口道:“如果你不想发生什么就不要乱动。” 白茯苓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就老实了,她可不想就这样和辰誉之间有什么啊。 虽然她现在对这个人的印象已好转了很多,甚至还有些好感,但却还没有发展到可以这样亲密肉体接触的地步啊。 但是难道就这样一点都不反抗任由他这么抱着吗? 想到这里她心里略微有一丝不满,那种让对方就这样奸计得逞的不甘心情,不过当她再抬头看到对方那一张绝世罕见的面孔时,心里顿时一下子就释怀了,这么帅的一张脸,反正她也不吃亏,没错,就是这样。睡就睡,谁怕谁。 白茯苓想到这里一个侧身,也不再看辰誉,自顾自的睡去了。 辰誉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刚才还一副担心的生怕自己吃了她的样子,现在怎么就能放宽心睡觉了,当真不懂这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第九十三章:偷窥 想到此,辰誉嘴角微微一样,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不由得手上一紧,随即将白茯苓抱得离自己又近了几分。 白茯苓虽然不动神色,好似已经睡死了一般,但两手拳头已经在暗中偷偷握紧。心中已经把辰誉挂起来扎了千万遍小人,叫你得寸进尺,你以为老娘的豆腐是那么好吃的吗?看我不扎得你断子绝孙。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屋中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床上二人已渐渐进入了梦香。 屋外的绿柚准备好热水,正要伺候白茯苓洗漱,刚走到门口,却发现屋里过于安静,就连光线也昏暗了许多。 难道姑娘是因为太困,等着等着自己就睡着了? 绿柚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姑娘倒是很少会如此。绿柚心中叹着,又缓缓走向床边,想要确认一下白茯苓的睡颜。只是她刚一靠近,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天呐,床上躺着的竟然不止一个人。 绿柚大吃一惊,刚要惊呼,辰誉一只手伸了出来,掀开帷帐,看了一眼绿柚,示意她不要大呼小叫,绿柚这才捂着嘴巴,轻轻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由心中一阵欣喜,总算等到了姑娘和殿下的……这个日子。 接着绿柚便不敢再继续打扰,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又体贴的关上了门。 只是正当吧、绿柚准备离开回去休息时,却发现房间外的窗户旁边正蹲着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注视着房间里面。 绿柚吓了一跳,不禁恼怒道:“是谁?”话音刚落,却发现是夜擎睿,当下恼怒化成了震惊,“夜小王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夜擎睿抬头,看着她一脸惊讶的样子,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朝着房间里望去,神色有些复杂。 看着对方就这样忽略她的存在,继续这么明目张胆的窥着,绿柚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虽然夜擎睿的行为,向来大胆旁若无人,但是既然是来偷窥的也好歹换一身装扮戴上面巾什么不让人认出来才是吧。而且他蹲的这么明显,好像是就想让人知道一样。 绿柚心底闪过一丝无奈,但随即意识到什么,顿时又变得警惕起来。 她注视着夜擎睿,再次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小王子,可是还有什么事要找我们公子吗?我家公子已经睡下了,天色也不早了,小王子若是真有什么事,还请明日再来吧。” 不知道夜擎睿到底有没有发现,殿下的突然回来,毕竟这样的事也是掩人耳目的,让旁人知了去可就不妙了。夜擎睿虽然帮过他们几次,但到底不是自己人。 三殿下深夜偷偷从城外回府,若是让陛下知道了那就是违抗圣旨,可不是什么小罪名啊。 想到这里,绿柚心里就更加紧张,她甚至想着要不要一会儿进去吵醒白茯苓和辰誉,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夜擎睿听到她的话,这才转过头,他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接着便转身离去,只是道:“没什么,不要告诉她我来过。”他说完也不再逗留,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绿柚注视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和平日里有什么不同。 …… 当夜,太子府寝殿中,一股热腾腾的氤氲之中浮动着一股春意。 太子辰辛躺在半人高的浴桶里,光着的双手搭在浴桶的左右两边,正在闭目养神。 太子妃夏沫坐在他身旁,一边在他的脖子上涂抹着精油,一边用纤细白皙的手指一点点轻轻的按摩着,从脖子到手臂,再到胸前,光滑的皮肤混着这水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的气息。 “殿下。”夏沫突然附身凑近辰辛的耳朵,在他耳边一阵呢喃。 精油的香味混在脂粉味儿,加之这一股股的热气,引得辰辛猛然睁开眼睛,对着夏沫,转头就是一吻,舔食着面前美人殷红饱满的双唇。 夏沫一边接受着对方的热吻,一边双手一点点顺着对方的腰间滑下,这样的一点点轻柔,这样的轻拢慢捻。 惹得辰辛的脸色一点点发红,身体也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终于,他忍耐不住,一下子从浴桶中站了起来,红果着身体走出浴桶将夏沫一下子横抱了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眼见着又即将上演一场春色旖旎的场景,然而就在辰辛将夏沫放在床上,刚一俯身压上,正要亲吻她的嘴唇时,夏沫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殿下。”夏沫声音呢喃,不知是因为屋子里燥热的水汽还,是因为什么,她的脸颊上还依旧泛着红晕。 这样的时刻突然被打断自是十分扫兴,辰辛眉头一皱,不悦道:“怎么了?” 夏沫自知对方不悦,她浅浅一笑,伸手勾住对方的脖子,声音越发轻柔娇魅,靠近对方的耳边道:“殿下,臣妾是想到上次,黄芪当众舌战群儒打败您所有的谋士,然后让您在陛下面前出丑的事,臣妾每每想起,都为殿下不值啊,一个小小的乡野大夫,竟如此放肆,敢不把殿下放在眼里,殿下可一定不要放过他。” 原本,这一字一句直戳辰辛的痛处,要是换到平日辰辛早就已经发作了。 但是此刻床笫之间,辰辛只觉得耳朵痒痒的,麻酥酥的,身体中有一股火苗在蠢蠢欲动的窜动着。虽然他心底仍有不满,但此刻已多是对黄芪的厌恶。 “不用你说,我自不会放过他。”太子说完又要附身压上,然而夏沫却又再拦住了他。 辰辛眉头一皱,显然为对方这种两次推拒的行为十分不满。 夏沫也心知自己如此会触怒对方,但是这件事可是皇后的吩咐,她也不得不遵从,夏沫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殿下,这黄芪虽无礼在先,也的确是不可原谅,但到底也是也人才,殿下何不将他挖过来为自己所用呢。” 话是皇后的意思,但她想的,却是等到黄芪过来,她就可以验证一下子对方的真实身份了,毕竟她上次的发现没有丝毫证据,所以也不敢轻易告诉旁人。 第九十四章:被撞 听到夏沫的话,辰辛犹豫了一下,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件事我自会考虑。” 辰辛说完一把按住夏沫的双手,根本不给她再要反抗的机会,接着欺身而上,将她紧紧压在了身下。 夏沫一声较喘,随即也不再反抗,伸手搂着对方的腰,迎合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 这一夜,白茯苓竟然睡得出奇的好,她原本以为被辰誉这样抱着会彻夜难眠,谁知道一阵紧张之后反倒一下子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白茯苓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原本以为,自己醒来之后辰誉早就已经起床了,谁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俊美的绝世容颜,出现在她面前。那距离离她是那样的近,近得她甚至一眼,就能数清楚对方的睫毛。 看着眼前的少年,还是一副安然入睡的样子,好似完全不担心自己不快点回去行踪会被人察觉一样。 不过很快,白茯苓便回过神来,“啊”的叫了一声,随即从床上爬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对方。 这恐怕是她穿越过来之后,遇到的最可怕的一个早晨了,感觉完全跟大白天撞了鬼一样。 辰誉原本还在熟睡之中,听到白茯苓这一声大叫,就是眉头一皱。 这丫头好端端的乱叫什么。 辰誉十分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一双目光冷冷的注视着白茯苓,不悦道:“干什么?” “你怎么还没走?”白茯苓脱口而出,依旧是一副警惕的表情看着对方。 然而辰誉却是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对她道:“这里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说完一个翻身,接着又再闭上眼睛眼看着就要睡去。 白茯苓眉头一皱,这怎么行,要是真的让其他人知道了,可怎么好,想到这里她心底多了几分焦急,一下子扑在了床上,趴在才辰誉面前看着他道:“你再不走,可要穿帮了啊,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辰誉看了她一眼,却是道:“你以为本王和你一样吗?” “什么意思?”白茯苓眉头微蹙,虽然她不太明白对方的话,但却也从中听出了几分讽刺的味道。她可是为他好,要是这么不领情就算了。 白茯苓心底一阵不满,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辰誉又继续道:“今日一早在你还没醒来的时候已经来了消息,父皇已经命我回城了。连峰已经做好了准备带了人回来,所以我只要在府里等着,哪儿也不用去就行了。” 今早在她睡着的时候竟然有人来了,而且她竟然也还不知道。白茯苓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辰誉却突然一个翻身将她一下子拉到了床上,顺势抱在了怀中。 “你,你这是干什么?”白茯苓回过神来挣扎了几下,然而辰誉却已经抱着她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一副我已经睡着了,你要怎么样的表情。 即便如此,他的手,却依旧紧紧的搂着白茯苓的腰,根本不让她有一丝一毫挣脱的机会。 白茯苓挣扎了几下眼见并无效果,而且对方似乎也已经睡过去,没有其他的动作了。白茯苓心底虽然有些抗拒,但却也渐渐停止了挣扎。她内心祈祷着这样可千万别被人瞧见,不然场面不是非常尴尬吗? 她一边想着一边听着,门外面的一举一动,然而没过多久,她就抬不起眼皮就这么睡着了。 等到她再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身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姑娘你醒了。”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白茯苓转头一看,只见绿柚已站在了床边,像是已经等了自己许久一样。 她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道:“辰誉呢?” 只听绿柚回答道:“殿下已经回书房了,连大人的人马,也已经从城外回来了。” 听到辰誉已经先回去了,她不知怎么的,心底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那个家伙不用住在自己这里抱着自己睡了。她刚一穿好鞋从床上坐起来,走到桌子旁边拿起茶壶茶杯正为自己倒着茶,只听绿柚突然道:“姑娘,有一件事奴婢要告诉你。” 她微微抬头,原本也不是很在意。但当她抬起头瞧见绿柚的神色有异时,心里不免一下子重视了起来,绿柚一向是谨慎的人,若非是十分要紧的事她也断不会如此,想到此白茯苓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绿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的表情,她刚想开口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身将房门关上,然后再回到了白茯苓身边。看到她如此动作,白茯苓心里就不免更加重视起来,只见绿柚走到自己身边停下,道:“姑娘,今日一早,我上街却为姑娘买药材时,突然有一个人冲了过来撞了我一下,等到我起身时那人已经跑了,还往我的行囊里塞了些东西。” 她说到这里也不等白茯苓再问,转身走到一旁的柜子边上,从最里面拿出一个包裹,显然是小心翼翼藏起来的。 她拿着包裹重新回到白茯苓身边,这才从包裹里拿出东西递到白茯苓手上,只见她心里拿着的是一封信和一叠银票。 白茯苓见此心里不免暗道,这倒是稀奇,遇到碰瓷的没让赔偿不说,反而还偷偷给绿柚塞了钱,这样的稀罕事当真是闻所未闻。 只听绿柚又道:“奴婢原本以为是弄错了,可是当奴婢看到这封信时才知道,这件事分明是有人蓄意策划的,而他们的目的不是别人,正是姑娘你啊。” 绿柚说到最后已是眉头紧蹙,显然这并不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 蓄意策划针对自己吗?白茯苓低头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最终从那一叠银票中将那封信给抽了出来。她将信反复翻转看了一遍,果然见信背后有一行非常不起眼的小字:黄芪亲启。 果然是写给自己的吗?那做这件事的又到底会是谁呢? 显然绿柚是没有打开过的,也难怪她会担心的不行了。 第九十五章:信 想到这里,白茯苓正要把信打开,然而还不等她动手,绿柚却突然开口唤了声“姑娘”,一下子阻拦了她的行动。 白茯苓抬头望向她,只听绿柚道:“这件事是否要先告诉殿下呢?” 绿柚说到此神情已是十分的严肃,也让白茯苓更加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然而半晌之后,白茯苓没有说话,却是就这样将手中的信打开。绿柚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白茯苓已经用行为回答了她的话,这件事先不必告诉辰誉。 白茯苓打开手中的信低头一看,顿时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这封信竟然是太子写给自己的。 辰辛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到给自己写信呢?辰辛不是一向很讨厌自己吗?而且辰辛也是那种自持身份极高的人,又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纡尊降贵的事呢? “姑娘,这……”绿柚也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显然她在一旁也看到了太子的落款,心里也有着和白茯苓同样的疑惑。 不过不管了,先看看对方说什么再说。白茯苓这么一想,于是就继续把信读了下去。 这一次绿柚没有偷看,而是等到白茯苓先把信看完,毕竟这份信也是写给白茯苓的。刚才的太子落款只是她无意中瞥见,若没白茯苓的同意她也是不会轻易看这封信的内容的。 绿柚注意到白茯苓看完这封信后,顿时陷入了沉默,好似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但脸上没有半分苦恼和难看的表情。瞧着她半晌不说话,绿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太子写的的是什么啊?” 白茯苓听到她这么问,想也不想,也没有任何避忌,直接就这么开口直接回答道:“太子想把我从这里挖走。”她说到这里目光落在绿柚手中的银票上,又继续道:“这些银票,是太子给我的定金,他还说我若是肯过去为他效力,必定能满足我所有的要求,不管我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我。” 绿柚听得目瞪口呆,太子也太霸道了吧,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想到三王府来挖人。 不对,这也不能叫做太明目张胆,但是姑娘可是殿下的心腹啊,这一点朝中众人都看在眼里,太子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大胆了,全然是不把三殿下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绿柚眉头紧蹙,最后终于忍不住道:“不行,奴婢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三殿下。姑娘,这件事事关王府,也事关殿下颜面,你可千万不能瞒着啊。” 绿柚说着说着,语气也不免越发紧张起来。 然而白茯苓听了她的话,却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必,这件事无需告诉旁人,更无需告诉辰誉。太子虽然有这样的心思,但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太过的事,所以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暂时不予理会就行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伸出一只手,解开桌上燃烧着的一盏精致香炉的盖子,然而将手中的信封信纸投了进去,亲眼目睹它们一点点烧成灰烬。 绿柚听着白茯苓的处理方式,心里觉得十分不妥当,但既然白茯苓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反驳,只能点头道了声“是”。 而此刻,白茯苓心里想得更多的却是,辰辛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念头,辰辛不像是那种会包容自己讨厌的人在身边的人,那么他会突然这么做,在背后指使他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皇后。 皇后心思难测,有时甚至也不是她能猜得准的。 不过皇后到底,是不会坑自己的亲生儿子的,那么皇后在暗中这么安排其目的又究竟是什么呢? 对方既已做到了这一步恐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吧。 白茯苓有一种预感,皇后或太子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自己了,的确像她这样的人多在对手的阵营中本身就是一种隐患。 但愿她的不予理会可以打消对方的念头才是。 就这样又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两日,第三日一早夜擎睿就不请自来了。 他还没进屋就已经开始在门外大声嚷嚷着:“黄芪,今日说好的比试,等了你三日却毫无动静,你是不是耍赖后悔,我告诉你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 绿柚听见是夜擎睿的,不禁望向白茯苓,却瞧见白茯苓若无其事的喝着茶,好似什么也不曾听到一般,绿柚见此就忍不住道:“姑娘,可要让小王子进来?” “就算是不让他进来,你以为他就会这么罢休吗?”白茯苓说着若无其事的喝了杯茶,最终道,“今日阵法是撤去了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吧。”毕竟也是先欠着对方在先,总要客气一些吧。 听到她这么一说,绿柚就不再追问了。 二人就这样在屋子里安静等了片刻,夜擎睿就已经大大咧咧的冲了进来了。 看到白茯苓还一脸悠闲的在那里喝茶,夜擎睿眉头就是一皱,道:“黄芪,你不会真的都忘了吧。”夜擎睿一脸不满,要是对方当真如此戏弄自己, 他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白茯苓只是淡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小王子请坐吧。” 夜擎睿也不客气,一脸不满的坐了下来,看着她就是一哼。不管过多久,一想到白茯苓欺骗他纯真的感情他心里就是各种不满。 他才不会就这样轻易原谅对方呢!哼! 夜擎睿刚一坐下,心里正在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质问,谁知他刚一坐下还不及多想,白茯苓就突然间站了起来,手里端着杯茶走到他面前,十分恭敬的躬身道:“小王子,我哪里敢当真同你比试。前几次的事都是我不对,小王子你还仗义相助,我心中自是十分感激,今日这杯茶就当我是道谢加赔罪了。” 她说得十分诚恳的样子,倒是当真让人不容怀疑。 夜擎睿斜眼注视着她,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然而最后他却还是从她手中接过了茶,喝了一口,却是嘟囔着道:“你自知能力不如本王认输也罢,不过想这么简单算了可没那么容易。” 第九十六章:买糕点 早知对方不会有那么好打发,白茯苓当然不会蠢到,以为当真可以用一杯茶来解决问题。 想到此,白茯苓耐着性子道:“不知小王子有什么吩咐?” 其实如果真的要问,她现在的话应该要问的是有什么条件吧。 夜擎睿瞥了白茯苓一眼,也不知是否是一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 只见夜擎睿眼珠子一转,这才道:“既然你诚心道歉,本王也可以大人不记小人的原谅你。” “不过本王最近听说,京都之中有号称八绝的点心,刚好本王来了这么久,也没有尝过。今日你就当是将功补过,去给本王都买了来吧。”夜擎睿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打量着白茯苓道:“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吧?为了表示你的诚意,这件事还是不要借下人的手比较好,否则就别怪本王不接受你的道歉。” 对方说得容易,可要买完这八种糕点,就要把整个京都都跑上一圈,而且还不说到时候要排队什么的。显然对方是早就已经打听过的,根本才不是什么突然想吃,而是早就准备好这么处置自己了,恐怕在他今日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吧。 绿柚听到前面夜擎睿让白茯苓跑腿,只是皱眉,但听到后面,夜擎睿不让旁人插手要让白茯苓自己一个人去的时候,绿柚护主模式便开启了,道:“夜小王子,这恐怕不太合适。我家公子在王府之中,没有殿下的同意,是不得随意外出的。所以,还请小王子不要为难我家公子。” 绿柚说完看了白茯苓一眼,似冲着她使了个眼色。 白茯苓当然明白绿柚的意思,辰誉虽然在保护她,但也的确没有下令,不让她自己一个人随便出门之类的命令。 谁知夜擎睿听了绿柚的话,却好似全然都不在意一般,他只望着白茯苓道:“答不答应就你一句话,我可不管什么辰誉不辰誉的,我只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诚意,是不是真心悔过就是了。” 对方这话,显然是说给她听的,她又如何能不明白呢? 绿柚见自己的话没有半点作用,还正想再说什么,然而还不等她开口,白茯苓已经抢先一步道:“既然小王子有此要求,那我自当竭尽全力了,必定不负所托。” 夜擎睿瞥了她一眼,难得这一次,白茯苓竟如此爽快的答应了,没有一点要耍花招的意思,当真是稀奇。 不过难得机会嘛,他当然也要好好利用了。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前几次在对方身上,吃了那么大的亏呢? 想到此,夜擎睿道:“既然你答应了那就现在去吧,我今日正好想吃,不过可别在我不饿的时候回来,所以晚饭之前吧。我就在房间里等你,你去买好了记得让人送回来。” 晚饭之前,这也要的太快了吧。 知道对方是故意,但是没办法自己有言在先,白茯苓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表情。 她要是把心里的不爽透露出来,那才是正好遂了对方的意呢,她才不要这样。 不过现在要出去,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想到此白茯苓道:“夜小王子,今日出去给你买东西不是不行,但是如此着急,恐怕很难过三殿下那关,而且三殿下知道也是不会同意的,所以还是要先想个理由,说得过去才行。” 听到她突然这么说,夜擎睿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他道:“你和辰誉不是十分要好吗?怎么,原来你也有瞒着他对他说谎的时候?” 这怪谁啊? 还不是你非要我去买的。 白茯苓心里忍不住一阵吐槽,夜擎睿这话,简直十二万分的讨打,不光是她,绿柚听了也是一阵蹙眉。 还不等二人有所反应,夜擎睿却已抢先一步接着道:“无妨,本王会派人同你一起去的,想办法让你避开旁人耳目,离开王府,等到你买完东西之后,顺便把你带回来,也可以好好监视你一番。这么一来,就不用那么麻烦去告诉辰誉了,本来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夜擎睿的语气,不容人有半点拒绝,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说着说着嘴角不,经意扬起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从这一点上,夜擎睿和辰誉,真的没什么区别,都是自顾自自己说了算,完全不管旁人怎么想的家伙。 想到这里,白茯苓心里略过一丝不满,但却也知道是上了贼船,今日恐怕非得她四处奔走劳累一番,方能顺了对方的心意。 不过也好,本姑娘我就当是运动减肥,走路消灾,省得日后再和他纠葛不断,惹来更多麻烦。 想到此,她当即点了点头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绿柚听到她同意吃了一惊,立刻道:“姑娘,这恐怕有不妥吧。” 看着绿柚眉头紧蹙的样子,还不等她把话说出来,白茯苓就先开口对她道:“绿柚,你不用担心,小王子不是都已经说了吗?他会派人保护我的安全,若是我出了什么事那可全都是小王子的责任啊,到时候,恐怕小王子也很难向殿下交待了,所以他必定会派人好好保护我的。” 她这一番话表,面上听着是安慰绿柚,实则另藏玄机,暗指要是自己出了事,夜擎睿也别想往外摘。 夜擎睿闻言心底冷笑,这个女人当真是狡猾,不过这才是她真正的本性吧。 绿柚听到白茯苓这说,虽然心底仍有犹豫,但最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事情既已决定,绿柚很快带着白茯苓回去换衣服,二人一走夜擎睿立刻将事情吩咐给了身旁的一个暗卫。 那暗卫听完十分认真的应了声“是”,接着道:“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安危的。” “那是自然,难得机会当然要好好照顾了。” 夜擎睿嘴角浮现出一丝捉摸不定的笑,白茯苓,买东西,只还我帮你的事,你以为就这么简单结束了吗? 你欺骗我纯洁的感情的事,还没给你算呢,你绝对想不到吧。 那暗卫听到夜擎睿突然这么说,顿时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第九十七章:完美计划 夜擎睿挥了挥手,那暗卫立刻上前凑了过去,只听夜擎睿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暗卫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表情,但却也是一闪而过,随即毫不犹豫的应道:“是,属下定当遵循殿下的吩咐,不辱使命。” 听到他这么说,夜擎睿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灿烂了。 他这个计划简直是完美。 半个时辰后,白茯苓已经重新换装,跟着夜擎睿身边的暗卫出了王府。因为是夜擎睿的人,所以一路上并未有任何人阻拦,倒是畅通无阻的出了王府。 临行前绿柚亲自送白茯苓去了夜擎睿那里,白茯苓原本准备有银两钱袋,然而夜擎睿却说不必,还让她把钱袋给绿柚让绿柚拿过去。 夜擎睿道:“你是替本王跑腿,难道本王这点钱都出不起还要让你来出吗?”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他不是要可以对付自己吗?怎么现在还想着为自己出钱了。 白茯苓露出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不过瞧着夜擎睿的样子,也没有半点收回刚才那话的意思,白茯苓不禁心想土豪就是不一样。也罢,既然对方想出钱,她当然不会拦着了。虽然说在这王府里不愁吃穿,但是她也不好意思没有缘由就这么要钱,所以每次也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给辰誉瞧病,并按照正常的王府的大夫的诊金来给的。 虽说辰誉出手大方也给得不少,但这到底也算是她的血汗钱,既然对方不让她出,她当然是要欣然接受了。 想到此她毫不犹豫的将钱袋塞入了绿柚手中,绿柚犹豫了一下,最终接过钱袋什么也没有说,叮嘱了白茯苓几句千万小心,接着便目送着白茯苓跟着那暗卫离开了。 就在刚才换衣服之际,白茯苓已经嘱咐过她,这件事暂时要先瞒着忍着人,尤其是不能让辰誉知道。她虽心有犹豫,但毕竟是白茯苓的吩咐,她也只能遵从了。 顺利出了王府,白茯苓这才忍不住左顾右盼了一下,以便弄清自己的处境。 她动作已十分不明显,但却还是立刻引起了一旁暗卫的注意,那暗卫当即道:“黄先生,还是不要耽误时间的好,可别让殿下等急了。”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随即也不再张望,跟着那暗卫去了,只听那暗卫又道,“殿下已经吩咐过了,我自会为先生带路,先生只用跟着我就是,我会等到先生买完所有东西为止。” 白茯苓闻言心中微微诧异,夜擎睿竟然这么好心吗?派出一个暗卫还为自己带路,省得自己迷路了还不知要绕多远。 可这家伙开始不就是想惩罚自己吗?怎么一来就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想到这里,白茯苓越发心存疑惑,表面上她虽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但背地里却始终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一旁陪同的暗卫。 那人很快带着她到了第一家店铺前,那暗卫停下脚步,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递到白茯苓手中,一边道:“黄先生,我也只能带你到这里了,殿下吩咐过,接下来的事情要你自己去做。” 白茯苓接过他手中的银子掂了掂,才不过十两的样子,她原本以为夜擎睿要出钱至少一出手就是几百两或者一锭金子才对啊,没想到竟然这么小气。 当然这种情况下她也抱怨不得什么,只能在心里小声嘀咕着。 她抬头朝着那店铺门口一望,只见此刻店铺门口已经排满了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她就是眉头一皱,这至少也要等上半个时辰了吧。她是最讨厌排队的人,在现代的时候,她是宁愿不吃也懒得等这么久,但是现在为了夜擎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自己先答应人家的呢。 心里无奈,她也只能朝着那队伍的尽头走了过去,排在了队伍的最末端,而那暗卫只是远远的等在那里,并没有半点要过来帮忙的意思。 看着白茯苓已经开始排队买东西,渐渐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那暗卫环视周围一眼,确定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心中明白,就是这个时候。 白茯苓在一阵拥挤和推嚷中终于买到了糕点,等走出人群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买完这一盒糕点,十两银子也只剩下五两了,白茯苓又不禁再在心里感慨,夜擎睿这个家伙真是抠门。 她提着糕点回到刚才的地方,正准备找那暗卫带她去下一处,然而等她到了刚才那里的时候,却发现那暗卫已经不见了。 这是什么情况? 白茯苓心中微微一紧,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四周环视一圈,但却依旧不见那暗卫的踪影。站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对方回来,看来并不是因为临时有什么事才突然离开。 沉默了一下,她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看来接下来的路要靠她自己了,不过好在她还记得要怎么走。 不过唯一的问题是,她身上剩下的钱可远远不够买完接下来的东西啊,早知道就不该听夜擎睿的,偷偷在身上带些银子才是。 她也不是女装,也没有什么发誓耳环可以留下来抵押或换取银钱的,唯一值钱的只有身上的一块腰配了。 想到这里,白茯苓低下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玉佩,这东西的确价值不菲,可这却是辰誉给她的啊,要是她将这个东西拿去换钱,还是因为偷偷离开王府去帮夜擎睿买东西,辰誉知道了非爆炸不可。 白茯苓正想着,却突然觉得旁边有人轻轻的拽了一下她的袖子。 她低头一看,只见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 那孩童看着她低下头,脸上顿时一红,十分不好意思的用一种怯生生的口气道:“哥哥,刚才有个大哥哥让我带你过去。”那孩童的声极小,显然是十分害羞怯生的样子。 听到他的话 ,白茯苓原先是惊讶,但突然间似明白了什么,对那孩童道:“在哪里?你带我过去吧。”说完她将身上剩下的五两银子,全都塞入那孩童的手中。 第九十八章:莫大荣幸 那孩童拿了银子,一张小脸顿时溢满了欢喜,灵动的小眼睛滋溜的转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银子藏入怀里。 “跟我来。”说完,那孩童便带着白茯苓穿过了几条巷子,人烟稀少的巷子深处。 眼瞧着周围越来越安静,白茯苓心中的不安感越发的深,手指微动,银针已经准备好了。 忽然白茯苓停了下来,这么一停,小孩当时就急了,:“哥哥,快走吧,不然那位先生可要等急了。” 小孩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显得格外的可爱,若是平时,白茯苓恨不得搂起来亲上两口,可是现在么…… “小朋友我问你,让你找我的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特征么?”白茯苓笑眯眯的问道。 听到白茯苓的质问,小孩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位大哥哥的问题这么多。 “这个,我不记得了,不过哥哥你等会见到了,不就知道是谁找你了么?所以,你还是跟我走吧,很快就会到的。”小孩说完,一张小脸急的有些发红,眼神微微闪烁的看着白茯苓。 白茯苓可没有这么好糊弄,听完小孩的话,虽然面上是越发的和蔼可亲,但是步子却硬是一动不动。小朋友,你的演技不错哟,不过姐姐可不会上当呢。 想了想,白茯苓又道:“不如你直接把地方告诉我,哥哥自己走过去吧。” 听到白茯苓这样说话,小孩微微有些不耐烦了,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还是让我带路吧。” 小孩说完,见白茯苓仍是没有要动的样子,急的伸出手就要拉住白茯苓。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同他多说了。” 声音刚落,巷子的前后各自涌出来几个,将白茯苓围住。 果然。 白茯苓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只是不知,来者到底是谁的部下,又有和目的。 “你们是什么人,在下可不记得认识各位。”白茯苓率先发出质问。手中也没有闲着,几波银针已经蓄势待发。一旁的小孩见到这样的景象,赶紧的便一跐溜的就跑开了。 至于剩下的人,依旧在对峙着。 气氛,开始一点点变得紧张起来,只见周围为首一人上前一步,看着白茯苓眼中含着不屑,却又微微弯腰表示尊重,道:“先生便是黄芪吧 ,我们是太子府上的。” 太子? 白茯苓心底微微惊讶,对方一上来就先自报家门,着实让人有些怀疑。她定了定神,道:“原来是太子殿下的人,不知突然到此是何缘故?” 白茯苓说得十分客气,然而对方为首之人身后的一位蓝色衣服的人,却是不满的一哼,没好气道:“少在那里装模作样,黄芪我告诉你,太子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怒了殿下, 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啧啧,这话说的。 白茯苓沉默了一下,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她道:“在下愚钝,还请阁下说明。” “装什么傻?我家殿下开出重金请你入府,那是看得起你。而你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对太子的邀请视而不见。” “呸,你也不看看,你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平民,竟敢对未来储君不敬,你可知罪吗?” 蓝衣人骂的干脆,为首的那位,也倒没有拦着,看样子他们心中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白茯苓听着蓝衣人的话,虽说面色简直就是毫无波澜,但是其内心却是冷笑不止。 啧啧,太子殿下好大的架势啊,这还没当上皇帝,就以储君自居了。 这若是让皇帝知道,不知又会一场怎样的局面。 “即是如此,那不知太子殿下,要如何处置不知好歹的在下呢?” 听到白茯苓这么一说,对方反倒是一愣。 原本刚才说那么多,也只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没想到这个草球黄芪竟然根本不吃这一套。 如此,为首那人道:“我们太子,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与平民计较,不过太子爱惜人才,希望黄先生还是在考虑考虑才是。毕竟朝中大局已定,跟着太子,日后的前途,可谓是……先生是聪明人,也无须我们多说什么。” “就是,想清楚的了再说,不要给脸不要脸!”蓝衣的那人又补充了两句。 这两个人,一个唱黑的,一个唱白的,是在唱双簧么? 白茯苓不由心中好笑。 “哦?若是在下就是如此不开眼,你们准备如何呢?”白茯苓注视着他们,目光清冷。 那蓝衣的人瞧见白茯苓这样的眼神,不知怎么竟忍不住一个寒颤。当他意识过来时却眉头一蹙,对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又不禁暗自恼怒,这么个娘娘腔,怕他什么? 想到此,蓝衣人加重口气威胁道:“黄公子若是当真不识抬举,那我们就只有用强了。不过你要想清楚,你若是自己愿意过去,你想要什么开出什么条件太子都可以满足你。但你若是强行被带过去的,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白茯苓听着他的话不禁想笑,堂堂太子府,难道就没有几个智商在线的么。就这么一群人,日后若是接管了江山…… 想到这里,白茯苓突然笑了起来 。 笑声回荡在空空的巷子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你笑什么?”为首之人,眉头紧拧,握着拳头,似强忍着心头的不爽。要不是太子吩咐了他当真不想在这里同这个黄芪,废话这么多,不知为何这个年纪轻轻的书生,身上总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看着明明这般柔弱,但却又不时,透着一种让人不敢懈怠的危险的气息。 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一旦对方开口拒绝他就立刻下令动手,先将人绑了再说,到时看这个家伙还笑不笑得出来。 他刚一在心里做好决定,白茯苓突然不笑。白茯苓一双眼睛都落在他身上,那样的目光让人越发不自在,只听白茯苓道:“既然太子殿下如此重视,那我又怎么会拒绝呢,更何况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器重,也是我莫大的荣幸。” 第九十九章:五十万 听到白茯苓突然如此说,众人脸上都不免露出一丝诧异 一开始白茯苓虽未明说,但言语之间已有拒绝之意。 不过仔细一想,又很是顺理成章,毕竟谁会拒绝未来的天子呢? 即便近日三皇子稍微比从前露脸了点,但说到底不过是个不受宠的,良禽择木而栖,谁又能比得上太子这棵良木呢? 为首那人听到白茯苓这么说,面色微微缓和,道:“先生知道就好,还请跟我们走上一趟,日后若能为太子殿下好好效力,太子定不会亏待你的。” “那是自然,太子殿下的厚爱,我等贱民,又如何胆敢懈怠?不过,既然太子殿下如此厚爱,在下大言不惭,还望殿下能多多厚爱一番,若是能许我重金,在下定然不会辜负其情义。” 白茯苓低眉顺眼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别提多有诚意了。只是那微微扬起的嘴角泄露了内心的秘密。 “不多不多,每月五十五而已,硕大的太子府,区区千金,定是不在话下的。”看着对面几人诧异的表情,想了想,白茯苓咳了几声,再次补刀道。 五十万? 还是每月五十万? 这狂妄的小子,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虽说太子殿下的确有言在先,若是黄芪肯过去对方要多少钱都可以。 但是谁会真的敢向太子要钱啊,而且这一要,还一次性要这么多? 当真是厚颜无耻。 他们这些跟在太子身边为太子效力的亲信,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才几百两,而已。 “黄芪,你不要得寸进尺。”绿衣男子怒了,要不是为首之人拦着他,他气的都想打人。 “哎呀,既然堂堂太子府,连区区五十万都拿不出来,那……在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白茯苓听到这话,却只是淡淡一笑道。 会拿得出来,才怪呢。 “这事,也怪在下,在下一直以为,太子殿下深受皇恩,向来也出手大方,想来为求得肱骨贤梁,必然不会在意区区五十万,毕竟当初三殿下对在下可谓是一诺千金的。但是在下倒是忘了,太子殿下贤德爱民两袖清风,府上并不宽裕,也是宽裕理解。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爱民惜财,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茯苓这么一说,酸得对方顿时都说不出话来。 若是再继续指责她要价太高,那不就是等于承认太子小气和食言了吗?而且连三皇子都比不过。要是让太子知道了,他们在外面这么丢了他的颜面,太子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为首一人犹豫了一下,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最终却还是狠下心道:“太子殿下自然也是一言九鼎,不过五十万两银子而已,只要你肯过来好好为殿下效命,殿下是不会少你一分钱的。别废话了,快跟我们走吧。” 然而白茯苓听到他的话,却没有半点要动弹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微笑着。 对方看到她如此,不禁皱眉道:“怎么?难道你反悔了吗?” 前面的要求,已让他心里十分不爽,凭什么一个新来的,能要那么多月俸,但碍于太子的吩咐在先他也只能暂时忍耐,但若是黄芪出尔反尔,那可就怪不得他了,今日必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家伙一番才是。 白茯苓看着对方一副马上要吃人的表情,微笑道:“自然不会反悔,我只是想纠正一个错误而已。我说的五十万两可不是五十万两银子,而是五十万两黄金。”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默然。 这个黄芪是疯了吧,五十万两黄金,别说是太子了,就连陛下要开出每月这个数的俸禄也不是小事。 对方顿时恼羞成怒,刷刷拔剑直指过来,怒声道:“黄芪!你别太过分!” 看着自己眼前明晃晃的剑尖,白茯苓脸上依旧不动神色,连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她略微抬头注视着对方充满怒气的脸,却是淡淡一笑道:“怎么?这就是太子殿下的作风吗?先夸下海口,然而拿不出钱,就要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吗?” 对方被她说得就是一愣,随即冷冷一笑道:“殿下有命在先,杀你是不行的,不过让你吃点苦头还是可以的。你知道有一种刑法,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但却伤筋动骨没个半年是无法痊愈了。”他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随即一声令下:“动手!把这个狂妄的家伙绑起来!再打歪她的脸,让她几个月没办法好好说话,看她还敢不敢这么狂妄。” 他话音一落,周围几把长剑立刻朝着白茯苓刺了过去,一时间寒光四射,当真毫不留情。 白茯苓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尽是冷漠,就在剑尖要划破她衣衫的瞬间,白茯苓藏在袖子中的右手突然一扬,几根银针顿时朝着不同的方向射了过去。 只听一阵惨叫,周围众人接连中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根根银针分别插在众人脸上的穴位上,当真一分一毫不差。 白茯苓等了一下,确定这些人,都已经昏迷了不会再醒过来,这才松了口气。刚才要是稍微有一点偏差,她此刻恐怕就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了。 白茯苓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渗下的汗珠,刚从真的是吓死宝宝了。 她抬头看了周围,好在这一阵叫声没有惹来旁人的注意。而刚从带她过来的那个孩童也早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消灭证据快走吧。她立刻小心翼翼的从众人脸上将自己的银针拔下,刺中这个穴位,也足够他们昏睡几个时辰了,等他们醒过来自己早就已经溜远了。 将银针收回针囊,她想了想又从那为首的人身上翻了两百两银子出来,这些应该够给夜擎睿买糕点了,钱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当你们赔我的精神损失费吧。 时候不早了,她要早点做完事回去才行,不然谁知道还会不会再节外生枝。 白茯苓收起银子,正准备美滋滋的离开,她提着长衫的下摆从地上昏迷的人身旁跨国,然而她刚走脚步,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脚踝。 第一百章:在意 “别、别想跑。”白茯苓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却见是那为首的人一边撑着身体,一边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脚踝不放。 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白茯苓眉头一皱,原本她还稍稍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的银针射偏了,所以对方才会突然站起来。但是一看对方的面色通红,咬着牙,连说话声都已经颤抖不止,白茯苓才知道原来这个人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她心底不禁暗暗佩服,不愧是高手,要是寻常人中了她的针是绝不可能还能说话,也不可能还有什么动作的。 想到此白茯苓用力的踢了几脚,想把对方踢开,然而对方却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 中了银针力气还能如此之大,这个人也的确不简单啊。 她心下一狠,又朝着那人的脸上踢了过去,当真是每一脚都毫不留情,很快踢得对方鼻血直流。 然而即便如此,那抓住她脚踝的手也依旧没有松开分毫。 没想到这家伙竟如此难缠,没办法了。 白茯苓想着又要摸上袖子里的针囊,用银针刺向那人的手腕逼那人松手 。然而就在这时,那人的另一只手却突然一下子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朝着白茯苓的脚腕就割了过去。白茯苓吓了一跳连忙出针,下意识的用力抽回脚腕。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人顿时松开了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而两根银针正一左一右的插在他的眼睛上,眼角顿时有鲜血流出。那人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终于似再也支撑不住不再动弹。 周围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得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也就是在刚才,白茯苓才那样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有多么危险。若非她出手及时,恐怕自己的脚筋就已经被对方挑断了,甚至更严重可能整只脚都会被对方割下,毕竟那匕首是如此锋利,对方又是个力气很大的男人。 想到这里,白茯苓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直冒冷汗。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倒着的人,她也立刻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快买了东西先溜回王府吧,否则在外面多待一刻都会有性命之忧。 念及于此她正要离开,然而她刚走一步,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白茯苓眉头一皱,等她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脚腕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到底刚才还是没有完全幸免,还是受伤了。 好在这些人都已经解决了,若是再有什么其他意外她恐怕就真的没办法应付了 。 想到此她当即从衣服下摆处撕下一块,绑在自己腿上受伤的位置, 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先这么处理暂时止血了。 她正包扎着伤口,突然空旷的巷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白茯苓心中就是一拧,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已经看到地上一人的阴影朝着自己越来越近,一个声音很快在她头顶响起:“你把他们都杀了?” 这个声音是…… 她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人,顿时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这下她真的是死定了。 天色渐昏,王府之中绿柚焦急的等待着。她面前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小王子夜擎睿。其实从午后开始白茯苓还没有回来,绿柚就已经坐不住了,便到了夜擎睿这里想要询问情况,然而夜擎睿却只是让她不用着急,更是一副全然都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那也是刚才,如今瞧着天色渐晚,那派去陪同白茯苓的暗卫早已回来,而白茯苓却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夜擎睿心底也不免略微有些着急。 他不过是想小小的惩罚一下对方,所以才会吩咐暗卫将白茯苓留下偷偷回来。 她想着白茯苓若是没钱买东西,又找不到人必定会回府的,到时候他还可以借着这个有头再找机会重新处置对方一次,然而没想到的是白茯苓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回来,难道她真的出事了吗? 想到这里,夜擎睿心底也不禁担心起来。 这个人真是讨厌,当真会给人找麻烦。 等到天色已经接近全黑的时候,还不等绿柚再开口,夜擎睿终于也坐不住了。他突然起身要离开,一时间倒是吓坏了身旁的人,立刻阻拦道:“殿下,这个时候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看看,你们别管。”夜擎睿眉头紧皱,已经不耐烦到懒得再多解释,他根本不顾周围人说什么,翻身一跃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周围人见此,立刻跟了上去。 绿柚见到这样的场面,心里更加焦急,夜擎睿都如此反应,看来恐怕真的是出了什么事了,现在可该怎么是好啊。 心底一阵纠结,最终她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立刻撒开腿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是真的出了事,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需立刻去把事情禀报给三殿下才是。 若是白茯苓当真因为此处置她,那么她也甘心认罚了,毕竟也没有什么比白茯苓的安危更要紧。 绿柚一路小跑到了辰誉的寝殿外,刚想进去却突然被门外的护卫给拦了下来:“殿下已经休息了,谁也不许打扰。” “可是我有要紧的事,事关我家公子殿下一定不会不见我的。”绿柚一脸急切的样子,然而几个侍卫看了她一眼却依旧没有半点要让路的意思,反倒更加坚决道,“殿下已经吩咐了谁也不行,包括你家公子也不例外,若是我们放了人进去那殿下是不会绕过我们的。” 听到他们这么说,绿柚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殿下不是最在乎白茯苓的吗?怎么会下令连她的事也不能打扰。绿柚一脸疑惑的朝着紧闭着门窗的屋子里望去,只见屋子里的灯依旧是亮着的,并不是睡下了的样子。而那摇曳的烛火依稀透着人影,模模糊糊的映照在窗户的宣纸上。 难道这个时候殿下在见谁吗?这么晚了又会是谁呢?还有什么事会比白茯苓还更重要呢? 绿柚犹豫了一下,最终转身离开了。 第一百一章:她死了 绿柚想着,这些人是不会假传殿下的旨意的,他们会这么说必定就是真的了。 看来,只有另外再想办法才是,现在也只能指望夜擎睿了吗? 夜擎睿施展身法在房顶上来回跳跃着,很快就甩开了下人离开了王府。当然被他甩开的只是表面上跟着他的人,那些暗地里保护他的暗卫是一直都在的。 他出了王府,停在了一户人家的楼顶,轻唤了声“来人”,周围立刻有四五个黑衣人涌上来落在他身边,跪在地上将他团团围住,全然是一副静候吩咐的姿势。 他低头目光在几个人身上一扫,最终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这个人也就是今日他吩咐带白茯苓一起出去的那个暗卫。夜擎睿看着他,只是十分简介的说了句:“带我去找她。” 那暗卫立刻应了一声“是”,也不多说什么,随即施展身法在前面带路。 夜擎睿跟着他,很快到了那家糕点铺子的门口,然而此刻周围一片漆黑,因为宵禁的关系,即便是白日里热闹无比的大街到此刻也是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的踪迹。 “给我四处搜一下。”夜擎睿挥了挥手吩咐下去,周围的几个暗卫立刻施展身法,“嗖嗖嗖”的飞走,按照他吩咐的去做了。 周围顿时又变得安静下来,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他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望着那家紧闭的糕点铺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便有一个暗卫回来禀报道:“殿下,那边的巷子里好像有人打斗过的痕迹,而且属下还在那巷子里找到了这个。” 那暗卫说完张开手,递上一样东西,夜擎睿低头一看,顿时眉头紧蹙,那暗卫手中的不是别的,正是白茯苓平日所惯用的银针。夜擎睿用手指捻起那银针一看,只见针头还残留着血迹,他心中就是一拧,难道那丫头果然遇到了什么意外,出事了吗?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那暗卫瞧着夜擎睿半晌没有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夜擎睿的眉头顿时又紧了几分,但他却很快果断道,“继续给我搜,一旦有消息立刻回来通知我。” “是。”那暗卫应了一声,随即觉得有些奇怪,殿下这话中似另有端倪,他抬头试探道,“殿下现在要回王府吗?” 夜擎睿没有说话,但却已是默认。事情都已经出了,先找到白茯苓确认他是否无恙才是最要紧的,而他虽然身边也有不少护卫可以搜查,但到底比不得辰誉,所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为着白茯苓的安危也必须要告诉辰誉了。更何况他心里虽不愿承认,但却也明白,这件事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到此他也不再耽搁,很快又回到了王府直奔辰誉书房的位置。 夜擎睿这么突如其来的到临,直接从房顶上飞了下来,惊得旁人以为是刺客到来,周围的护卫也立刻拔刀相向。 然而等看清楚是夜擎睿之后,周围人才松了口气,道:“小王子,原来是你啊。” “少废话,辰誉呢,我要见他。”夜擎睿说完便要往里走,然而刚走两步立刻又侍卫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那侍卫慌忙道,“小王子请留步,我家殿下已经歇下了,小王子若是有什么事还请明日再来吧。” 夜擎睿听到对方的话,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冰冷的笑。 竟然叫他明日再来,这些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他在自己国家的时候进入皇宫见皇帝,也不曾有人敢这么阻拦过。 一个小小的辰誉而已,架子也未免太大了吧,竟也大过他的父皇吗? 更何况这房子里的灯明明是亮着的,还说是睡下了以为自己好唬弄吗? 想到这里他二话不说推开眼前的侍卫 ,朝着辰誉的房间里就自顾自的闯了进去。 “小王子!小王子!你不能进去。”几个侍卫着急想阻拦,然而又不能真的拉扯到夜擎睿分毫,一时间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夜擎睿一边往里闯一边大喊道:“辰誉,辰誉,你给我出来,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你快给我出来。” 他说着,“砰”的一下推开了门。 屋内依旧是一片寂静,然而刚一进屋,夜擎睿就一下子被这屋子里流动着的一丝略微有些诡异的气氛,弄得就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只见此刻辰誉正一脸不悦的,注视着自己,那冰冷的眼神似要立刻射出冰刀一样,只叫人不寒而栗。 几个侍卫立刻不敢说话,连忙跪在地上道:“殿下恕罪,都是小王子他……” 还不等他们把话说完,夜擎睿就先开口打断了他,夜擎睿道:“不错,的确是我先闯进来的,不过辰誉,我找你可当真是有十分紧急的事,你听我给你说……”夜擎睿说到这里,还没来得及把剩下的话说完,就突然不说话了,因为此刻,辰誉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夜擎睿心底涌起一阵不爽,他正想再继续说什么,却突然听辰誉用一种更加冰冷的声音对面前的几个侍卫道:“你们都先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是。”几个护卫应声,连忙退了出去,丝毫也不敢耽搁。 等到他们都走了,夜擎睿这才又开口对辰誉道:“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我现在就告诉你,黄芪出事了,不光如此,她现在可能还生死未卜,所以急需你与我连手,才能把她给救回来。” 夜擎睿说着这一番话,然而辰誉听着的表情,却始终是淡淡的,仿佛正听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一样。 看到他如此态度,夜擎睿顿时有些焦急,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啊,我说黄芪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到了这时,辰誉的目光才终于落到了他身上,但却依旧是淡淡的,好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平静之中却又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只听他用一种似要冻结成冰的口吻,一字一句道:“她已经死了。” 第一百二章:心意 什么?死了?谁死了?黄芪吗? 听得这个消息后,夜擎只睿觉得脑袋里一阵眩晕,一时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是从头到尾,辰誉的表情都凝重的,好似根本不似在开玩笑一样,夜擎睿忽觉心中一阵异样,咬了咬牙道:“辰誉,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吗?” 辰誉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夜擎睿许久,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那你自己过来看看吧。”辰誉字句冰冷,言语之中仿佛有寒气透出一般。 夜擎睿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呢? 辰誉已经不管他是否听到,已先朝着内室走了进去,夜擎睿愣了片刻,便跟了进去。 夜擎睿的前脚才踏入内室,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便迎面而来,虽然已经用熏香刻意掩盖,但还是未能掩盖的住。 越是闻着这血腥的味道,夜擎睿心里便越是不安了起来。 辰誉见夜擎睿这副模样,面色依旧冷峻。 床边垂着纱帐,里面隐约可以看见小小的一个人躺着。 不知为何,夜擎睿心咯噔一下,沉入海底。 不会是真的吧。 夜擎睿一边抱着侥幸盯着,一边缓缓掀开纱帐,看到那个人的瞬间,有一颗心疼的如火在烧。床上那人面色苍白,浑身是血,不是黄芪又是谁? 夜擎睿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他伸出手往对方的鼻下一探,当真连一点呼吸都没有了。可是今日离开之时,她分明还是好好的,怎么一转眼间就已经死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夜擎睿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强忍着的极端的愤怒。 夜擎睿一字一字的说道:“到底是谁?是谁做的?辰誉,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此刻就连夜擎睿自己也不明白,他明明是不喜欢这个人的啊,但是当真看到她死了的时候,心里却没有半分开心,反倒是一阵一阵说不出的悲痛。 都怪自己,要是自己一直派人跟着,她就不会有事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想到这里,夜擎睿突然伸手,用力一拳捶在床栏上,他这一拳是那样用力,指节顿时泛起淤青。然而辰誉此刻却并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极其冷漠的眼神注视着他,那目光似要笼罩上一层寒霜一样。 夜擎睿突然抬头,目光 一下子落到辰誉身上,追问道:“告诉我,到底是谁?” 辰誉还是不说话,夜擎睿却一下子急了,他上前一步,就要伸手拽住对方的领子,然而辰誉却后退一步,敏捷的躲开了他。 夜擎睿一咬牙,不知怎么的,一股怒火直冒心头,他上前几步,势必要抓住对方的领子,然而辰誉却一再避开。夜擎睿最终忍无可忍,一拳朝着对方的脸上,直直的打了过去。 辰誉一抬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拳头反手就是一拧,夜擎睿顺势一个侧身,一脚就朝着辰誉踹了过去。 然而还不等他的脚,踹到辰誉身上,辰誉突然回身就是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夜擎睿被这么重重一击,顿时毫无防备的倒在地上,愣了足足有半秒,等到他回过神,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已见辰誉朝着他走了过来。 辰誉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注视着他,道:“夜擎睿,你要记住,今日的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若非是你执意要偷偷带她出去,还把她丢在了外面,她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 你害的。 这三个字仿佛是几把大刀直直的戳在夜擎睿的胸口,夜擎睿沉默了许久,最终哭声一声道:“你说得不错,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她。” 他说到这里,语气也有些哽咽,他虽然表面上做出对她的那样的不喜欢,但实际上却从没想过要害她性命。他原本,也只不过是想小小的捉弄她一下,让她知道错了而已,他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没想要事情,真的变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夜擎睿咬了咬牙,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道:“是谁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一定会查出真凶为她报仇。”夜擎睿的语气狠狠的,似一旦找到对方就要把对方撕碎一般,他说完就要离开,一边道:“我现在就走。” “站住。”辰誉二话不说,伸手就拦住了他。 夜擎睿二话不说就要推开他,然而辰誉却始终拦着他的去路,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 二人一时间,又陷入了僵持的地步,夜擎睿眉头紧蹙的,注视着对方,虽然不知道辰誉为什么要这么三番两次的拦着他,但辰誉的行为,已经让他非常的不爽了,看来也只有先打一架逼对方让路再说了。 想到此他正要动手,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好了好了,事情就到这里吧,实在是演不下去了。” 夜擎睿闻声惊讶回头,这声音分明是……果然他一回头就瞧见,原本倒在床上,气息全无的白茯苓,此刻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白茯苓直起身子,抬头顺带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这么躺着看戏的确有趣,但是她如果再不起来,这两个人真的打起来,那就真的是不妙了。 夜擎睿看着她像诈尸一样的坐了起来,睁大着眼睛,简直难以置信,结巴道:“你、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吗?” 而一旁辰誉看到这一幕,却是一脸淡然,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这一切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你才死了呢?”白茯苓从床上下来,冲着他吐了吐舌头,不满道,“我不过是暂时用内里封住了穴道,才让自己没了呼吸。但你也不能怪我故意骗你,当时可是真的很危险啊,要不是连峰及时赶到,我就真的没命了。” 听到她这么一说,夜擎睿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平衡,然而他关注的重点,却不是白茯苓是不是真的没命,而是这家伙竟然又骗她。 他竟然,又一次被这个家伙给戏弄了。 第一百三章:不辱使命 夜擎睿越想,心里越是不平衡。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白茯苓却已经抢先一步道:“这可不能怪我骗你,要不是你特意撤走暗卫,我又怎么会遇到危险?所以,我也只不过是对你小小的惩罚一下而已,谁让你捉弄人在先。” 白茯苓说着一扭头,已然是一种理直气壮的样子,夜擎睿看到她这样的表情,顿时气得直跳脚。他可是一国的小王子啊,身份尊贵,从来都是他捉弄别人,别人忍气吞声的,还从来没有人敢惩罚他。偏偏对于这个黄芪,他也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生闷气的份儿。 夜擎睿偏过头,全然是一副懒得搭理你的样子,对着白茯苓。 瞧见他如此模样,白茯苓心里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生起气来也跟卖萌一样,当真是可爱。 白茯苓站起来,绕过夜擎睿身边,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起已经包裹好捆绑好的点心,递到夜擎睿手里,微笑着哄道:“来,东西是买齐了,我也算是不辱使命吧。” 夜擎睿接过点心,不由微微一怔,一股股香甜的味道随之散发了出来。 对方虽然口口声声说遇到了危险,但到底还是给他买来了东西,想到这里,夜擎睿心底泛起一阵喜悦。 只是脸上的喜悦,才流露出一点,突然想起黄芪刚才捉弄自己的样子,顿时又是一“哼”,撇过头不再理她,只是手中的动作却未停下,已然是收下了。 夜擎睿道:“这还差不多,今日就看在这些点心的份上,本王就不同你计较了。” 夜擎睿说完,也不看白茯苓的脸,完全一副傲娇的模样。 事实上,在夜擎睿心里,也是有些心虚的,说到底,也是自己捉弄对方害得对方遇到危险在先,但对方却还是买回了他要的东西。 如此一番,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当然,这些心情,可不能让黄芪知道了,否则那家伙,还指不定会得意成什么样呢。想到这里,夜擎睿也不逗留,拿着点心,心情大悦的,便离开了。 白茯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不免感慨,真是个单纯的家伙。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样子。 事实上,在她打倒那些人后,突然又出现在她背后的不是别人,正是辰誉本人。 自然,她也没想到辰誉会这么快发现她不在,并在危险的时刻来救她。其实也算不得危险吧,至少那些人可都是她自己解决的,不过她受伤了也是真的。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辰誉那种要杀人的目光,强行要带她回去,她虽一阵软磨硬泡,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辰誉就是不让她再去给夜擎睿买糕点。 不光如此,辰誉还直接把她给强行抱了回来,还在她耳边道:“你再敢反抗就死定了,乖乖跟本王回府。” 白茯苓虽心有不满,但却也只能乖乖跟着回来了。 不过到底,辰誉还是嘴硬心软,最终还是叫人将点心给买回来了。 想到这里,白茯苓突然走到辰誉身边,对着她福了福身子,道:“多谢殿下命人替我买回糕点,还帮我演戏骗了小王子。” 辰誉会帮她,也当真叫她非常意外。 原本夜擎睿这么捉弄她,不给她钱还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她就已经决定了要一报还一报的。 谁知听到她的道谢,辰誉却是一“哼”道:“白茯苓,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算了吗?本王还没同你计较,你偷跑出去的事呢。还有你竟然为了别的男人,那样的不要命。” 辰誉冷笑两声,听得白茯苓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白茯苓连忙道:“大哥,他哪里算别的男人啊,他是弯的啊,他喜欢男的啊。” 辰誉闻言又是一哼,露出一副根本不容你辩解的样子。 突然,辰誉伸手一把将白茯苓搂入怀中,白茯苓吃了一惊,下意识要推开他,然而她越是反抗,辰誉手上的动作就越大,搂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紧,根本不给她丝毫挣脱的机会。 白茯苓注视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对方的眸子,好似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将她紧紧的吸着,不容她有丝毫挣脱的意思。 而就在这个时候,辰誉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想做什么……”白茯苓的神情有些紧张,她可以在无数人面前淡然自若,却唯独不能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保持镇定,尤其是对方靠得如此之近的时候。 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下下加快着节奏。 而对方却一点点靠近,呼吸直到她耳边,贴近她耳朵道:“当然是要好好检查了一下了,你是本王的,本王自然要好好看看,你受没受伤了。” 检查身体? 白茯苓眉头一皱,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辰誉已经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抱住,扔到了床上。 白茯苓被摔得“哎哟”一声,双手撑着身下的床板要爬起来,谁知道辰誉却眼疾手快一下子抽出了她的腰带。 胸前的衣襟,顿时滑落下来,露出一截白皙的香肩。 “你这个变态!”她条件反射的伸手挡住胸前,然而根本还不等她挡住,辰誉就已经抓住她右边的手腕,飞快缠绕了几下,又在床栏上绕了几圈,将她的右手紧紧的绑在了床栏上。 白茯苓挣脱了几下发现对方竟绑得这么紧,顿时有些急了,她连忙转身用另一只手去解开束缚。 然而她刚一动辰誉突然栖身压下,一下子将她另一只手的手腕按在了一旁。 她挣扎了几下动弹不得,对方竟一下子得寸进尺的趴在了她身上。 “放开我!”她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对方压在自己身上好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根本让人动弹不得。 男人的力气,在这个时候竟然是如此之大,让她根本没有丝毫可以反抗的机会。 辰誉附身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检查身体的时候,可千万不要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就这么要了你。” 她缩了缩脖子,只觉得对方说话时气息,直直的扑倒她耳朵上,酥酥麻麻的…… 第一百四章:上药 也不知怎么的,白茯苓浑身竟有一种莫名的触电般感觉。 如此一来,白茯苓便不再挣扎,只是心里却十分反抗,想着自己若是乱动,指不定对方精虫上脑,真把她办了,那可不好。 看到白茯苓当真一动不动的样子,辰誉眉眼逐开道:“怎么?这么听话?” “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白茯苓白了他一眼,要不是自己双手被钳制着,没法使出银针,再加上身上又被对方压着动弹不得,她又怎么可能任凭对方,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 看到她如此模样,辰誉肆意的笑了起来,只是这样的笑容,在白茯苓眼中,不知道有多欠打了,白茯苓皱了皱眉,道:“我没事,你检查完了吧,检查完的话,赶紧让我起来,我累了一天要回去洗澡睡觉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在这里洗吧。”忽然,辰誉将脸逼近,对着她的耳朵道。 “变态!”白茯苓简直想一脚踹在这人的脸上,然而被对方压着双腿也是动弹不得。 辰誉二话不说,用力一拉,顿时将她的裙子扯下了一半,白茯苓一声尖叫,连忙想去拉裙子,然而还不等她动手,辰誉已经眼疾手快的把整条裙子给拉了下来。 如此,白皙的双腿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 “你个色狼!”白茯苓挣扎了几下,她完全眉眼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这么直接,一上来就脱她的裙子,这个尺度未免太大了吧。 然而辰誉却不管白茯苓心中所想,只是更加用力的,压住了她的手腕,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最后辰誉嫌白茯苓挣扎的烦了,索性直接解开自己的腰带。 这一幕,可把白茯苓吓坏了,她手上的挣扎更加用力,大喊道:“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不许碰我,放手!” 辰誉根本不顾她说什么,二话不说用自己的腰带,强制将她另一只手也绑在了另一边的床栏上。双手同时被紧紧缚住,白茯苓一时间更是动弹不得。 辰誉腰带解开,顿时衣襟敞开,露出麦色的胸膛,隐隐的还能见到扎实的腹肌,此番美男图,着实诱人。白茯苓看到这一幕,不由小脸一红,这身材真的是别提有多好了…… 等等,现在可不是花痴的时候。 还不等她多想,辰誉已经欺身压了过来,并注视着她。 看着对方的诱惑的眼神和英俊面容,不知怎么的,白茯苓的心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肆意奔跑,随时就要跳出胸口,精致的小脸也是一片绯色。 看着难得娇羞的小女子模样的白茯苓,辰誉嘴角微微一勾,道:“谁说本王要碰你啊,别自作多情了。” 这一句话,仿佛一盆冷水,直接浇到了白茯苓的头上。 “你?你说什么?”白茯苓下意识脱口而出,然而辰誉却已经爬了起来,他先是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了药膏和绷带,接着又走了过来拽住白茯苓的脚踝,替她包扎起来。 白茯苓注视着他眉头紧皱,一时之间表情也十分复杂,还说不是变态,哪有把人绑起来上药的啊。这家伙嗜好当真是特别。 正当白茯苓在心里碎碎念的时候,辰誉又道:“以后要是再敢背着我,做今日这样危险的事,你就死定了,听到没有。” 白茯苓撇了撇嘴,辰誉这家伙关心人的方式,一点都不可爱。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舔着脸,谄媚道:“是是是,我知道了三殿下。” 辰誉听到她的话,却是冷冷一笑道:“辰辛是吧,我的人,你也敢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他的话,白茯苓顿时吃了一惊,追问道:“你想做什么?现在可不能轻举妄动啊。”如果辰誉,因为这件事,就忍不住提前对辰辛动手,那他们原本的计划,不都要付之一空了吗? 然而面对她的质问,辰誉却只是道:“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都不用操心,我自会有安排。另外为了你的安危,从明日起,我会加派一个暗卫在你身边,贴身保护你的安全,这样今后不管你去哪儿,都不会像今日这样了。” 这哪里是加派啊,分明是监视啊。白茯苓心中暗暗叫苦。 随后,白茯苓又露出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今日辰誉会那么快知道她不见,难道当真没有派人先监视她吗? 不过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要是再遇到今日这样的情况,有个人能帮忙也不是坏事,想到此,她就没有拒绝对方的美意。 经过这次的事,白茯苓也算是彻底得罪辰辛了吧,恐怕如今辰辛对她,也再没有拉拢和利用之意,有的恐怕只是杀心而已。 辰誉亲手给她上了药,确定她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后,才放了她回去。 白茯苓逃也似的回到自己房间,那个变态,当然要离得越远越好了。 她刚回房,正觉得肚子饿了,想叫绿柚给她拿点吃的,谁知道绿柚一看到她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道:“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你别哭啊,我这不是没事吧。”白茯苓安慰了好一阵,绿柚总算才忍住了眼泪,一边抬手擦脸,一边去为她准备吃的去了。 吃饱喝足,天色也已经不早了,经过这么一天的折腾她也累了,刚碰到枕头便睡着了。 耳边还传来绿柚的声音:“姑娘、姑娘,你衣服还没有脱呢。” “不管了,明天再说吧……” 她眼睛一闭,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梦里她看见自己被一个人不停的追杀,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人,却又陷入一群黑衣人的层层包围之中。 那群人各个手拿寒刃,朝着她直直的逼了过来。 人群之后,有一人看着她在不停狞笑,一边道:“白茯苓,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 是太子,是太子带人来杀她了…… 白茯苓想要反抗,然而却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针囊早已不知去处,而就在这时突然辰辛一声令下,周围数十八长剑就朝着她直直的刺了过来,瞬间全部刺穿了她的身体,将她一下子捅成了马蜂窝。 白茯苓一声尖叫,顿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已是冷汗不断。 原来只是梦啊。 她喘着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让自己一点点平静下来。 第一百五章:暗号 真该死,怎么会做这么倒霉的梦呢? 白茯苓长长的吐了口气,正准备下床叫绿柚给她准备洗澡水,再准备一套新的衣服。 昨天虽然回来之后,就已经换过干净的衣服了,但是因为太累,直接睡着,所以连澡也没有洗,再加上刚才做了奇怪的梦,又一下子出了那么多汗。此刻她还觉得自己身上,是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然而她刚一转头,却迎面撞上了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她先是一愣,随即“啊”的尖叫一声,后退几步到床脚,随手摸起枕头下的针囊,警惕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瞧见她的神色也不意外,仿佛已在预料中一样,面对白茯苓的惊讶,他只是淡淡道:“我是殿下派来保护你的,我叫俞安,从今日开始,我会一直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原来是辰誉派给她的暗卫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白茯苓稍微松了口气,虽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但是这样的出场方式,也太奇怪了点吧,想到此她道:“俞安对吧,能不能商量个事儿么,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动神色,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变态呢。” 听到她的话,对方就是一愣,他向来都是这样保护主人的安危的啊。 然而还不等他多说什么,只听白茯苓又继续道:“这样吧,我们以后商量一个暗号,只要我一摸鼻子你就立刻出现,好不好?如果我没有发出这个信号,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许出来,哪怕是我要死了也不行。” 俞安听到她的话反而犹豫,不禁道:“可殿下有命,若是你有丝毫损失,便让我提头去见,所以属下不敢有丝毫怠慢。” “安啦安啦,台词都是这么说的,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只要好好听我的就好了。”白茯苓说完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一脸语重心长道,“以后我还指望你保护呢,我又不会坑你是不是,你要相信我啊。” 俞安看着她,一副十分奇怪的表情,但最终他却还是道了声“是”。 看着对方一脸懵逼的样子,白茯苓突然这个新来的小暗卫还是萌萌哒的。这个人虽然眉眼冷峻,但说话却有些呆呆的,完全也不像是高手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不善和人交流的自闭小青年一样。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个俞安的相貌也还不错,不错到让她怀疑辰誉挑选暗卫第一关是不是都是先看脸的。 有这么一个帅气呆萌的小鲜肉,在身边保护自己,她当然没什么不开心的了。 俞安也是听说,白茯苓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多逗留,一个翻身跃上屋顶不见了,白茯苓原本还打算请他一起吃个早膳,看着他这么怕生的样子,也就只有算了。 这几日看样子是不能出门了,白茯苓在心里暗自打着算盘,这个俞安要是勾搭的好了,说不定,可以出去帮自己弄些好玩的东西回来呢,也不用成日里这么闷。 白茯苓想着正开心,便要叫绿柚送来早膳,然而她刚叫了绿柚几声,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了,一群下人鱼贯而入,抬了好几口大木箱进来。 “这、这是干什么?”白茯苓一脸惊讶的看着这群人,完全是不明觉厉。 这又是什么情况? 难道她的房间被改成仓库了? 然而这群人只自顾自的搬着东西,根本无一人理会她的问题。 这些人将箱子放下随即就离开了,这让白茯苓更加摸不着头脑。 好在这些人走了之后,绿柚便走了进来,白茯苓看到她立刻过去追问道:“绿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姑娘不必担心,这些都是经典书籍和记录,当朝时政的重要资料,是殿下让人给姑娘送来的。”绿柚说到这里,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递到白茯苓手里,又道,“这封信,是殿下让给姑娘你的。” 这个辰誉搞什么鬼,白茯苓接过信打开一看,顿时眉头一皱,只见那信上写道:“白茯苓,给你三日时间把这些东西看完,三日之后本王会亲自抽查。” 握草,让她看书,这是什么剧情啊。 白茯苓看着地上的几个大箱子,顿时就觉得头疼,她将手中的信递给绿柚,绿柚自然会意,立刻将那封信烧毁了。 这样的剧情和背不完书请家长有什么区别啊,这个可恶的辰誉,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做一条无所事事的咸鱼呢。 看出她脸上的不悦,此刻绿柚试探道:“姑娘,三殿下也是为了你好,自从上次姑娘一人舌战群儒之后,三殿下便有意,让姑娘的名声更为响亮。姑娘若是能得到陛下的注意,那旁人,自然是不敢再随便打姑娘的主意的,要再动手也会顾忌三分,殿下如此也是为姑娘你着想啊。” “我当然知道了。”白茯苓虽这么说,但看着眼前的几大箱子书还是不免觉得头疼。 没办法了,谁让都已经上了贼船了,那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不就是读书嘛,读就读吧,谁让她天资聪颖呢。 白茯苓长长的舒了口气,接着便开始了她的苦读计划。 三日后,辰誉按照约定到了白茯苓的住处,这几日为了让白茯苓安心读完那些书,辰誉连每日的诊脉都给白茯苓免了,只是依旧用着白茯苓开出的方子,让连峰亲自守着煎药而已。 更让白茯苓心里不平衡的是,原本她还指望着,俞安能给她弄些好玩的解解闷,谁知道,俞安完全就是个全职家教一样,只要她稍微偷一下懒,就会收到对方的小纸条警示。 说来这家伙竟然真的听了她的话,没有暗号坚决不露面,一时间,白茯苓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抓狂的好。 好在这三日总算是过了,她也拼尽全力读完了这些书。 辰誉来时,她淡然自若的坐着喝茶,已然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从小她的记忆力就非常好,对很多东西几乎都是过目不忘。 你随便考,不是满分算我输。 第一百六章:要是被别人看见了 白茯苓正想着,瞧着辰誉走了过来,便起身朝着辰誉扶了扶身子道:“见过三殿下。” 随即面带笑容,正信心满满的等着辰誉开始提问。然而辰誉看着她却是神色淡淡的,很快道:“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白茯苓微微惊讶,然而对方却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也不等她多问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白茯苓见此情况,忍不住偷偷瞄了辰誉同行的连峰一眼,连峰却只是微微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但又示意她先跟上去。 看来连连峰也不清楚,辰誉要带自己去哪儿了,这家伙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搞些什么,真是奇怪。 她又看了辰誉的背影一眼,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 白茯苓跟着辰誉出了王府,只见府门口已然听好了一辆马车,辰誉看也不看她一眼,甚至连头也不回一下,就直接上了马车。白茯苓看着这马车的大小,顿时眉头紧蹙,她再看了周围一眼,旁边也没有其他的马车了,如此一来,他们孤男寡女的便要同坐一辆了? 想到这里,白茯苓眉头一皱,站在外面犹豫了许久不知是进是退。 而就在这时,辰誉显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当先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着他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 “这个……能不能给我换匹马,我今天有点晕车……”白茯苓支支吾吾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辰誉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拽进了马车。 等到白茯苓回过神来,身下已经有一个软软的东西垫着了。 辰誉就这样一只手一动不动的环抱着她的腰,强而有力的手虽说没有丝毫的越位,但是白茯苓却吓得的连呼吸也不敢幅度太大,都说瓜田李下,这小小的马车也是频发意外之地啊。 “放开我。”白茯苓扭动了两下,强行想从对方手中挣脱开,然而她越是挣扎辰誉就是越是用力,紧紧的抱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弹分毫。 “老实点坐好了,你也不想在这里吧。”辰誉看着白茯苓爱昧不明的说道。 这里?他要做什么? 白茯苓听到他这么说,瞬间脑补出了一连串奇怪的画面。 这家伙该不会真连这种地方,也想要那个什么吧…… 这也实在是太变态了吧。 正想着,马车随即开动,白茯苓一个不稳,下意识伸手搂住辰誉的脖子。 秀丽的脸庞旋即微红,当即要松开手,只是辰誉很是享受这样的感觉,哪里肯让她松手?一把便抓住白茯苓的手,将她紧紧套在身前。 “就这么搂着,不许松手。”看到白茯苓一脸蠢萌的表情,辰誉忍住了心中的笑意,霸道的命令道。 “啊?”白茯苓一脸懵逼,虽然马车中只有两人,车外还有人啊。 而且这是古代啊! “辰誉……不,三殿下,这里这个不好吧,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不是……” 然而还不等她一句话说完,只听辰誉道:“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好。” 说完辰誉凑了过去,注视着她的脸,二人的距离顿时是那样的近,眼见着就要贴上去了。 白茯苓注视着他片刻,突然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喃喃道:“那啥,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我们好好说。” “你觉得还有地方,可以让你坐吗?”辰誉凑近她的脖子,像狼遇见小羔羊一样,贪婪的吮吸着她发间的丝丝香甜。白茯苓只觉得有暖暖的气息,直直的扑到她脖子上,痒痒的,她缩了缩脖子想避开,然而却根本无处可避。 辰誉还想凑近,白茯苓感觉到不妙,当即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今天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啊?不是说好要抽查吗?”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辰誉才松开了搂住她腰的手,道:“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搞什么啊,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白茯苓注视着他,心里不禁嘀咕着,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宴席,辰誉还是很少这样带着她出门。 马车行驶了近二十分钟的样子突然停了下来,白茯苓看着辰誉,已然是一副一脸懵逼的样子。此刻她当然还是坐在辰誉身上的,现在要怎么下去呢?是要等辰誉先起来吗还是? 她正在心里纠结着,却突然听辰誉冷冷道:“怎么?难道还要本王抱你出去吗?” 白茯苓听到这话连忙直起身子,从马车里爬了出去。 她甚至还来不及计较车夫怪异的眼神,因为在下马车的瞬间,由于太过慌乱她一不小心被绊倒还差点摔到了地上。好在她及时拉住了一旁的门框,才让自己幸免于难。 实在是好险啊,要是正面着地,那她这张天怒人怨的美脸不就毁了吗? 辰誉看到白茯苓这样冒冒失失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这丫头可真是迷糊,不过要是刚才白茯苓真的摔倒了,他是一定会出手拉住的。 刚一下马车,周围就是一片熙熙攘攘的声音,白茯苓抬头一看,只见自己头顶高高的悬挂着一块牌匾翰林茶社。 奇怪,好端端的,辰誉怎么会突然带自己来这里,而且这个地方看起来十分普通,就是寻常百姓出入的茶社,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啊。只是这出入之人大多是装扮文雅的书生,不过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白茯苓回头一脸疑惑的看向辰誉,恰好这时辰誉也下了马车,辰誉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很快道:“这里不是普通的茶社,是京都之中文人墨客,最爱聚集的地方之一,今日带你来,一是要考验你有没有把那些书看完,二嘛……” 辰誉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但却已经当先朝着那书院里面走了进去。 “二是什么啊?”白茯苓忍不住在后面追问,这样吊人胃口也实在是太讨厌了吧,然而辰誉根本不理会她,只是自顾自的走进了书院,全然当她不存在一样。 白茯苓心里那个不爽,却也只能跟了上去,心里暗自将辰誉吐槽了个遍。 她跟着辰誉走进茶社,一路上早已有下人先打点好了,辰誉带着她上了二楼的雅间,她刚要跟在辰誉身后进去,却突然被人一把拦住…… 第一百七章:粉丝 这是什么情况?白茯苓一脸疑惑,却听那人道:“这位公子,你的位置在下面。” “可我是跟他一起来的。”白茯苓伸手指了指雅间里已经坐下的辰誉,然而那小厮却只是笑了笑,坚持道,“公子,楼下请吧。” 这又是在搞什么?白茯苓看了辰誉一眼,却发现辰誉也正看着她,然而辰誉眼中却没有半分要过来帮忙的意思。白茯苓当然一下子明白,这家伙是故意的。 下去就下去,本姑娘也不想跟你坐在一起。 想到这里白茯苓轻哼一声,扭头就走,她倒是想看看辰誉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下了二楼,来到楼下的大堂,一过来就听见堂中有书生,正在辩论当朝政事。她微微抬头看了二楼一眼。果然瞧见此刻辰誉所在的雅间的窗口正对着自己,刚好可以让他看清楚下面的情况,但是下面的人,又不太容易轻易看到他。 和辰誉简单遥相对视一眼,白茯苓隐约间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 这时只听一个书生道:“我以为如今要解决西北灾荒问题,朝廷需派大批人马下去运送粮草,并四处开设粥篷,让灾民们得以温饱安身。” 他话音一落,周围立刻一群人称“是”。 原来是在讨论几个月前的西北旱灾问题啊,白茯苓听着心底琢磨,关于这场旱灾的情况,在辰誉给她送来的笔记上,也是有过的。想到此,白茯苓当即在脑海里找出这段内容过了一遍。 看来辰誉是想通过这样与人辩论的方法,来考察自己到底学得怎么样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他的另一个目的,又是什么。 管他呢,既然对方有意考察自己,那她当然是不能输了,就让你们都开开眼见。 还不等白茯苓开口,只见一身着灰蓝色长衫的书生,突然走了上来,走到了众人的目光之下。 只见此人穿着朴实,衣衫也是洗久了的,虽然干净整洁,但却像是个落魄的穷书生一样。 白茯苓的注意力一下子落到了他身上,这个人虽然衣着不华,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非凡的气场。 只听他道:“这位兄台说的不错,朝廷的确应该开设粥棚广施镇灾,但是自灾荒以来朝廷已经拨下了大批银子,但却依旧是收效见微,你们可知是何故吗?”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沉默下来,大家虽在场商议政事,但却谁也不想惹祸上身,批判朝廷或朝中官员。而那人瞧见周围众人都低眉不语,突然间笑了起来,笑容中皆是嘲讽。 “你笑什么!这里岂容你放肆。”人群中立刻有人不满,想将这狂妄之徒赶出去。 辰誉注视着那书生,这个突然出来的人倒也让他十分意外。一旁的暗卫见有人闹事,立刻低声在辰誉耳边道:“殿下,属下立刻带人把他赶出去。” 然而辰誉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事。 那暗卫瞧见也不再说话,老老实实的站到了一旁。 面对众人的指责,那灰蓝色长衫的书生却没有丝毫退却之意,脸上的嘲讽反而更盛,只听他道,“我只是笑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着国家大事,义正言辞的打着关心黎明百姓的旗号,但却无一人敢直言。西北灾荒之所以得不到解决,无非是有人中饱私囊而已,而有人自以为身份高贵是皇亲贵胄,殊不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人就是……” 那书生说到这里,刚要说出一个名字,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这位兄台可否听在下一言。” 有人打断了这狂妄少年的话,众人都不免松了口气,若是真让他说出什么,那在场的诸位可能都要被牵连。 不过这打断他的,又究竟是什么人呢? 众人不禁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容貌俊秀的少年,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白茯苓走到那灰蓝色长衫的书生面前,先是十分客气的朝着他拱了拱手,接着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我为什么要告诉……”那书生眉头一皱,正要果断回绝了白茯苓的询问。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一声:“这不是三王府的,黄芪黄公子吗?” 他话音一落,众人也纷纷察觉出来,纷纷认出,这就是那位以一人之力,舌战群儒,让太子府的一干谋士,全都输得心服口服的黄芪。 谁都知道这个传奇中的人物,先是以高超的技术治好了三殿下的病,接着又以非同一般的口才,赢得一众好评。如今京都之中的读书人,是没有人不知道关于黄芪的,甚至还有人将他的相貌画下来,当做孔圣人一样挂在书斋。 当然这些事,白茯苓早就已经听说过了,只是觉得这群读书人的崇拜,有些夸张而已。 想着自己要和那些先人一样日日受人供奉,她就觉得浑身上下各种不自在。 “你是黄芪?”那灰蓝色长衫的书生听到她的名字,神情顿时起了变化,脸上的嘲讽之意不见了,等到确认对方的确如假包换,他方才朝着对方拱了拱手,道,“是在下失礼了,在下韦庭君,早慕黄公子大名。” 白茯苓看着面前韦庭君突然转变的脸色,心底不禁偷笑,没想到这个嚣张的家伙,竟然还是自己的粉丝。 想到此她又道:“原来是韦公子啊,刚才听到公子一番扩论当真开眼。” “哦?那不知黄公子有何见教?可觉得我说的对吗?”韦庭君一双眼眸锐利的打量着白茯苓,这个曾经不畏强权让对方颜面尽失的人,今日是会和这些苟延残喘的小人一样,还是站出来说一句实话呢,他倒真的是很想知道。若黄芪也是这样的小人,那就不配得到他的尊敬了。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眼神,白茯苓却只是微微一笑道:“韦公子,不过是闲聊国事各抒己见,但到底天下之事又岂是我们能做主的。” 韦庭君闻言冷冷一笑道:“所以,黄公子也觉得,依附权贵苟延偷生享受富贵吗?可我偏偏不屑与此。” 第一百八章:有故事的人 白茯苓闻言眉头一皱,但却很快恢复如常没有让旁人察觉。 亏她还觉得这个人颇有一番见识和胆识,但没想到说话竟然这么欠打,当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不过,人在外面,要保持优雅,她不能生气,要微笑。 白茯苓嘴角微微上扬,道:“看来韦公子是误会我的意思了,韦公子不喜欢高谈阔论,可见韦公子是个务实的人。那么与其在这里多言,倒不如真正报效朝廷,入仕为官做一个可以真正为百姓做事的人,岂不是比在这里空费唇舌的好?” 白茯苓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道有理。 韦庭君听着她的话,却是沉默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愤怒,然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可即便如此,白茯苓还是捕捉到了他这一表情的变化,看来这个韦庭君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想到此,白茯苓对眼前这个少年,更有兴趣了。 沉默了半晌,韦庭君终于开口了,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多了几分冷漠而已,道:“黄公子说得有理,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韦庭君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顾白茯苓和身边周围人说什么,很快便走出书院,消失不见了。 辰誉身旁的连峰瞧见这一幕,目光落在了辰誉身上,他当然瞧得出辰誉对这个书生很有兴趣。 辰誉没有说话,只是单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随即才点了点头。 连峰见此,对着身旁的护卫吩咐了几句,那护卫听了他的话就立刻离开了。 众人瞧见韦庭君这个样子,心里都是各种不满。到底是粗鄙之人,连一点最基本的礼数都不知道,真是给读书人丢脸。 不过很快众人的注意力,就又转到了白茯苓身上,白茯苓还正想着韦庭君的事呢,已然有人挤到她身边搭讪道:“这位是黄公子吧,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啊,刚才公子一番话不光说法了那狂妄之人,也实在是令我等茅塞顿开啊。” “就是就是,不愧是黄公子。” …… 众人一阵夸奖讨好,白茯苓只笑着应付了几句,后面觉得实在有些烦了,便借故偷偷溜到了二楼。也不知道她算不算过关了,但这一次却并没有人拦着她,显然是辰誉同意她进去了。 白茯苓一进包房就非常自觉的坐了下来,旁边立刻有人端上了茶水。 辰誉坐在那里不说话,白茯苓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看了一旁的连峰一眼。连峰偷偷冲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刚才表现不错。白茯苓看到这里,这才放心了一些,她这才忍不住对辰誉道:“殿下,今日我算是过关了吧,那么接下来你要把你的另一个目的,告诉我了吧。” “勉强及格吧。”辰誉说了一句并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又喝了口茶。 白茯苓听到他这么说,心底忍不住“切”了一声,而很快又听辰誉开口道:“另一个目的,不过是要巩固一下,你在京都之中读书人里的名声而已,前次你打败太子手底下那几个谋士的事,我已让人宣扬出去,今日过后,相信你在京都之中的名声会更大,这么下去你必定会再引起父皇的重视,到时候其他人就不敢轻易动你了。” 什么嘛,和她想的一样,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白茯苓“嗯”了一声,还不等她再说什么,这时刚才派去的护卫回来,在连峰耳边说了几句,连峰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很快过来对辰誉道:“殿下,刚才那个韦庭君有麻烦了,他一出了这里,就被人拦在了十字路口,而且还是太子府的人。” 白茯苓听到这里,不免吃了一惊,西北之事其实的确是有官员从中贪污,而这些贪污的官员其实就是太子手底下的人。 只不过太子是未来储君,朝中之人自不敢轻易得罪。 原本她以为韦庭君,会在这里当众暗指太子,只是因为一时头脑发热,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和太子府还有些关系。又或者太子有内线在这里,听到了刚才韦庭君的话,不过也应该不会这么快才是,看来也只可能是前者了。 辰誉听到连峰的话,并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低头思索了半晌,还不等他开口只听连峰很快又补充道:“不过殿下不用担心,属下也已经解决,并没有让对方知道是谁救了他。” “这就好。”辰誉点了点头,又思索着什么,看样子是并没有反对连峰的做法。 白茯苓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他现在还好吗?没有受伤吧?在什么地方啊?” 她话音刚落,连峰还没来得及回答,辰誉就先站了起来道:“走吧。” 辰誉说完当然走出了雅间,白茯苓和连峰面面相觑了一眼,连峰很快就跟了过去。 白茯苓眉头一蹙,这家伙又怎么了啊?怎么好端端突然说走就走了,真的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白茯苓心里嘀咕着,但却也只能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路上,她跟在辰誉身后,试探性的问了句:“殿下,韦庭君要怎么办啊?” 然而辰誉,却根本一句话也不回答,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一样。看着辰誉摆出一副臭脸,她心底一哼,也不想再理了,谁稀罕啊。 她一边赌气的看着辰誉上了马车,自己却站在马车外面半晌不动。 这家伙,竟然这么不想跟自己说话,肯定也不想和自己一起坐车吧,那也正好,正合她意。 她在马车外等了没多久,马车依旧没有开动,而就在这时,车帘突然从里面被人掀开,辰誉探出头看着她,冷冷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 “你不是不……”白茯苓的话还没有说完,辰誉突然伸手,一下子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入车中。 白茯苓一下子又摔在了辰誉身上,又是刚来时的体位。 她心底有些无奈,挣扎了几下,想要推开对方,然而辰誉却突然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紧地捏着,捏得她生疼。 第一百九章 一言不合就吃醋 这家伙又是怎么了?又在生什么气啊? “放开我。”白茯苓刚一想挣扎,而就在这时辰誉突然凑了上来,直视着她的眼睛,还不等白茯苓再开口,辰誉突然又用力将她紧紧的拉到自己身边,紧紧的贴着自己。 “你干什么?”白茯苓眉头紧皱,注视着对方的表情,辰誉脸上的不悦已十分明显,但这样的情绪却并不是因为她反抗所造成的。明明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呢?还要这样拿她出气,凭什么啊。 想到这里白茯苓又挣扎了几下,然而辰誉却毫不客气的一把按住了她,根本不让她多动弹,只听辰誉道:“你刚才那么关心那个人,你是不是对他,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白茯苓就是一愣,半晌之后才明白过来辰誉到底说得是什么。 原来辰誉就吃醋了啊。 不过这也很正常吧,她和对方虽然是萍水相逢,但因为说过几句话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听说对方处在危险之中,所以才出于关心多问了几句而已,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白茯苓眉头更紧,道:“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莫名其妙。”她说完又想推开对方,赌气道:“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辰誉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更气,这丫头竟然不愿和他同坐一辆马车,还从没有人敢对他这个样子。辰誉眉头一拧,一把紧紧搂住她的腰,他的动作是那样用力,根本让人挣扎不得分毫。 “你休想。”辰誉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然而他越是如此,白茯苓却越是更加用力的挣扎着,这个自我的家伙,根本不顾旁人在想什么,还是让人这么讨厌。 而她越是反抗,辰誉更是用一种压倒性的姿态强行压制,他道:“白茯苓,我警告你,你是本王的人,你的心里绝对不容有其他男人。” “你有病吧,今天是你带我来的啊,你这样不是精分吗?”白茯苓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对方的目光,她又不是他的玩具,为什么要听他摆布。而听到她的话,辰誉的表情顿时变得像是要吃了人一样。 白茯苓虽然表面上气势不输分毫,但是看到辰誉这样的表情时,心底不免还有些心虚。 惹了对方会有什么后果,她当然是知道的了。 然而此刻马车中的气氛却突然变得沉默起来,沉默中透着一丝诡异,如果大战即将来临前的平静一样。 此刻辰誉还依旧紧紧的搂住她的腰不放,而她的手已下意识的伸到了袖子里,偷偷摸起了自己袖中藏着的银针。 管他是谁,但凡是对自己有危险的事,她都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白茯苓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而就在这时,辰誉突然一用力将她一下子拉到了自己身边,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一下子吻了上去。白茯苓就是一愣,睁大了眼睛,她立刻回过神来,呜呜呜的挣扎了好几下,然而辰誉却根本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她继续挣扎着,然而她的挣扎只会让对方的动作越来越紧。 辰誉低着头,以一种绝对的强制的姿态,压制着白茯苓,不让她动弹分毫。然而就在这时,他只觉得嘴唇上一痛,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白茯苓已经一把推开了她。 嘴唇上的鲜血瞬间渗入最终,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咬他。 辰誉刚想再上前,然而却发现白茯苓,此刻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注视着他,辰誉眉头一皱,最终将她推到了一边。 好端端的气氛竟然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说到底都是这个家伙害得,白茯苓一边想着,一边赌气也不再理会他。 马车行驶了很久,车上二人都沉默不语不说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马车内两个人的气氛十分僵持的关系,白茯苓只觉得这条回府的路走了很久,似乎比来之前要久上很多一样经。 也不知是到了什么地方,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外传来连峰的声音:“殿下,到了。” 听到连峰的话,辰誉想也不想就下了车,根本连看也不多看白茯苓一眼。 白茯苓也懒得理会他,自行下了车。然而一下马车白茯苓就惊讶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三王府,而是一间装潢精致安静典雅的客栈。 辰誉突然带自己来这个地方做什么?难道是走错了? 她一脸疑惑的想着,却见辰誉,已经当先迈开步子走了进去,显然并不是马车到错了地方,而是一开始他们要来的就是这里。 连峰也很快跟着辰誉走了过去,她见此也只能跟上,心中却暗自嘀咕着对方带自己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辰誉一行人一进去,客栈的店家就立刻迎了过来,一口一个三殿下的叫着,显然是知道辰誉的身份的。 白茯苓四处环顾了一眼,瞧着这件酒楼的位置虽然并不偏僻,但里面却十分安静,好像一个客人都没有一样。但来来回回的小厮都低头做事,动作也十分谨慎的样子,似乎受过什么专门的训练一样。而这客栈之中的华丽程度,比外面看起来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就连她看到这样的地方也不免惊讶不已。 原来京都之中还有这样的地方啊,很显然这家客栈并不是生意不好,而是专门为那些达官贵人提供服务的,所以才会是如此。 辰誉带自己来这里是要见什么人吗?怎么一开始他并没有提到过什么? 白茯苓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辰濡,除了辰濡之外,她也实在想不到辰誉会私下里和谁见面。 她跟着辰誉和连峰在一个小厮的引路下,饶了几圈,最终来到一间屋子外,那小厮一言不发的打开了房门就停在了房间外面,辰誉和连峰走了进去,白茯苓也紧随其后。而他们刚一进去,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此刻屋子里应该没有外人,白茯苓环顾四周,想看清楚辰誉来见的到底是谁,然而当她看到那个人时却又不免吃了一惊,怎么是他…… 第一百一十章:虽死无憾 只见眼前这人一身粗布蓝衫,上面还站着泥土带着划痕。脖子和手臂上满是青紫的伤痕,虽不是很严重但却十分醒目。这人,不是他们在那茶馆中遇到的狂妄书生韦庭君,又是谁呢? “这是怎么回事啊?”白茯苓望向辰誉,不禁脱口而出。 虽然她已经知道韦庭君被连峰救下,但却没有想到辰誉会这么快带自己来这里见他。 然而辰誉却只看了她一眼,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眼中满是不善,最终他根本没有理会白茯苓一句,而是先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韦庭君看到辰誉和白茯苓的到来,脸上并没有一丝惊讶,显然在此之前他已经知道了救了他的到底是什么人了。韦庭君咬了咬嘴唇,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似乎是不愿让自己这样狼狈的模样被人瞧见一样,起身朝着辰誉行了一礼道:“多谢三殿下救命之恩。” 他语气虽客气,但话中却并无太多的感激之意。 白茯苓看到此,心中不免暗道,看来这韦庭君心底是十分讨厌这些当朝权贵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辰誉注视着他,目光冷冷的,这才道:“本王救你不是想听你道谢,本王只是想知道你和太子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韦庭君听到辰誉的询问,却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道:“这件事赎我不能直言,还请三殿下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听到他这么一说,白茯苓和连峰俱是一惊,这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叫辰誉不要再追问,他当真是疯了吗? 辰誉只沉默着不说话,而韦庭君却突然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道:“殿下却没有其他事草民就先告退了。”说完他朝着辰誉拱手施礼,随即便要先自行离开, 白茯苓和连峰都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人在辰誉面前也是如此无礼。 韦庭君起身走到房门口,没有辰誉的吩咐谁也没有拦着他,而就在他伸手要推开房门的时候,突然听辰誉冷冷道:“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出得去吗?” 韦庭君微微一愣,随即他要推开房门的愣在那里,似犹豫也似迟疑。 他当然明白辰誉说得没错,只要他从这里一出去,太子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沉默了片刻,韦庭君突然微微一笑道:“多谢三殿下的美意,其实今日没有三殿下我早就该死了,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韦庭君说完又要推开房门,而就在这时白茯苓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白茯苓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注视着韦庭君的背影道:“难道你就这样甘心吗?” 似一下子被戳中了某种痛处,韦庭君一下子停了下来,沉默了。 白茯苓见此又继续道:“今日在那茶馆,我提到入仕一事,而你的表情却并不情愿,可见你心里,是看不起官场的官官相护的。当时我本好奇是什么原因,但现在看来,恐怕你也曾深受其害吧。” 韦庭君回过头,面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他没想到自己的心事,竟能这样轻易被人看穿。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自嘲道:“你说得不错,家父本是一勤勤恳恳的地方官员,正是因为西北灾情之事为人背锅,最终为了保全家人,不得不落到畏罪自尽的地步。” “我不远千里来到京都,不过是想为家父讨回一个公道而已,但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官官相护而已。而那让我家父蒙冤而死的人,正是仰仗着太子这一靠山,我想揭发此人却反倒触怒了太子,四处追捕我的下落。” “我这种无权无势的平民,得罪了太子还会有什么下场呢?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而已。”他说到这里咬了咬牙,脸上满是怨愤,只听他又继续道:“不过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一定不会放弃,一定要将对方的恶行揭露于众。” 白茯苓听到这话心里微微诧异,忍不住转头望向辰誉,没想到今日会突然遇到一个和太子结仇,手中还掌握有太子罪行的人,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而且也颇有胆识,当真是意外收获啊。若是能加以利用,所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正想着,然而看着辰誉依旧是一副冷冷的模样,想到刚才在马车里,辰誉还为自己多问了几句这个韦庭君的事而吃醋,她原本想提议帮他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 还是算了吧,反正辰誉也不是傻子,也知道这是机会,她还是不要先开口,自讨这个没趣了。 韦庭君说完见旁人都没有说话,淡淡一笑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告退了。” 他不是不知道辰誉和辰辛在朝中的关系,也不是不知道,辰誉还可以再帮他甚至可以帮他保全性命,他只是不愿,再和自己厌恶的官场扯上一点关系而已。 白茯苓见此心底不免感慨,到底是个有气节的人啊。 看到韦庭君又要离开,白茯苓的目光落在辰誉身上,虽然很快听辰誉道:“只要能报仇,你当真什么都不怕吗?” 韦庭君停下脚步,随即十分坚定的咬牙道:“虽死,无憾。” “很好。”辰誉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他道,“我可以帮你,也可以安排机会,让你在陛下面前指证太子的人,为你父亲报仇,但是这么一来,你未必能活命,你可愿意吗?” 韦庭君沉默了一下,很快用更加肯定的语气道:“愿意。” 白茯苓听到辰誉这么说,顿时皱眉,这不是让人去送死吗?然而还不等她多说什么,只听辰誉又吩咐连峰道:“安排个地方,先让他住下吧。” “是。”连峰说完立刻依旧辰誉的吩咐带着韦庭君去了。 白茯苓的目光始终落在辰誉身上,眉头紧皱,辰誉早已注意到,却始终没有说什么。等到二人离开,白茯苓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既要救他,又为什么要害他性命?” 第一百一十一章:我不会让韦庭君死的 白茯苓说完,辰誉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这是在质问本王吗?” 对方语气不善,白茯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面色不改道:“质问你又怎么了,你如果真的想救人,又为什么要这个样子?你这样,不过是把人当成棋子而已。” “白茯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辰誉的语气依旧是冰冷的,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道,“若不是本王,他今日就会死,你以为辰辛会留下这样危险的人,在身边吗?即便辰辛不动手,这件事要是让皇后知道了,皇后也一样不会让他活下去。我们不过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死之前可以为自己的父亲报仇而已,如此说来他还要感谢本王才是。” 辰誉说完,看也不看白茯苓一眼,就这样直直的离开了。 白茯苓眉头紧皱,咬了咬嘴唇,虽然她也知道,辰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他如此对韦庭君,当真一点私心也没有吗?当真不是因为前面的事吗?这么一来,她有种是自己害怕死了韦庭君的感觉。 不,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 “我不会让他死的。”不知怎么的,白茯苓竟一下子脱口而出。 听到她的话,辰誉停下了脚步,果然吗?白茯苓果然特别在意那个人。 想到这里,辰誉心中又是一阵不满,冷冷道:“恐怕由不得你。”说完他又重新迈开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这里回到王府,一路上白茯苓和辰誉赌气没有上马车,辰誉也没有再像先前一样强拉着她进去。 连峰见到这样的情况,只能无奈的给白茯苓牵了一匹马,好在此刻她是男儿身,即便抛头露面也不会被人察觉。 白茯苓和连峰并排走在辰誉的马车后,白茯苓正在为刚才的事生气,连峰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无奈一叹道:“其实你何必同殿下赌气呢?殿下又不是当真要了韦庭君的性命,殿下这么说,也只是想试试他的决心而已,你又何必……”连 峰说到这里又是一叹,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了,作为朋友他也的确没办法指责白茯苓什么。 听到连峰的话,白茯苓沉默了一下,她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连峰说的道理,但总是气不过而已。 没过多久,只听连峰又:“其实殿下这次,之所以会这么快就想要对付太子,也是因为你的缘故,若不是前次瞧见你遇险,殿下也不必如此着急。” 连峰话只说到这里已瞧见,白茯苓的神色有了些微的变化,他当然明白,自己的话到这里就够了。 白茯苓眉头微蹙了一下,虽然辰誉的动机是不错了,但是做法真的是让人忍不住生气,想到此她一扭头赌气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韦庭君死的。” 连峰听到她这么说,心底有些无奈,这两个人到底都是嘴硬心软的。 回到王府白茯苓也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进入王府大门时她和辰誉并肩而过,但却又似赌气一样彼此都没有说话。 白茯苓回到自己的房间,连忙招呼绿柚给她弄些吃的。 绿柚一边替她捏着酸痛的肩膀,一边忍不住问道:“姑娘,今日的测验怎么样了啊?” “别提了。”白茯苓瘫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的躺在那里。 绿柚见她模样,心知她今日必定是累坏了,也就没有再提其他,专心的替她捏着肩。过了好一会儿,绿柚似想起什么,方才道:“姑娘,今日……” 然而还不等她说完,白茯苓却突然抢先一步打断道:“别让我看那些书了,求你了,今日剩下的时间,我只想好好的休息,安安静静的做一条咸鱼,谁也别想打扰我。” 绿柚听到她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可是姑娘,你走之后夜小王子来了,还说晚上想要来见你。” 一听到夜擎睿,白茯苓顿时眉头一皱,上次的事,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家伙给应付过去,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又来了。 想到此,白茯苓果断道:“不见!打死也不见!” 现在她才不会怕夜擎睿偷袭呢,她可是有暗卫的人,有俞安在她不信,夜擎睿还能像从前一样悄无声息的随便闯入她的卧室。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日一早白茯苓起床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她往房间四周都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异常,心底不免有些奇怪。 难道夜擎睿昨晚真的被俞安给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拦下了,夜擎睿是那种会安安静静放弃的人吗?这么一来,她反倒有些好奇,对方昨日来见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了。 “姑娘,你醒了啊。”就在白茯苓正出神之际,绿柚已经端着热水进来了。 白茯苓从床上爬起了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早膳也已经送来了。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妥当,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然而绿柚很快却注意到,白茯苓从一起床开始,就一直在东张西望的,似乎在找着什么,现下满桌子精致的早膳都已经准备好了,白茯苓却依旧还在四处张望的,根本没有一点要动筷的意思。 看到这里,绿柚终于忍不住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白茯苓这才收回了目光,心底却仍旧存着疑惑,她转过头拿起筷子,刚要开动,然而举在半空中的手突然间停了下来。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收回筷子,唤了声:“俞安。” 原本她以为自己这一声落下就会有动静,谁知道周围却安安静静的,半晌也没有一点反应,仿佛周围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再无其他外人一样。 她不禁眉头一皱,虽然心底有些无奈,但却也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果然立刻就听到“嗖”的一声,窗户外突然跃进来一个人,正是刚才她口中呼唤的人。 这家伙也太死板了吧。 看着对方站在她面前,白茯苓就忍不住皱眉,不过她很快道:“我问你,昨天晚上让你防备不让夜擎睿靠近,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夜擎睿他没有来吗?还是他不是你的对手?” 第一百一十二章:上钩 白茯苓虽然这么问,但却也觉得后面一条不太可能。 夜擎睿的身手她也是见识过的,和连峰尚且分不出高下,也就自然不会不敌俞安了。 白茯苓看着他,只等着他的回答,却见俞安摇了摇头道:“都不是。” “都不是?”白茯苓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只听俞安一脸淡定道,“夜擎睿的确来了,不过他却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只是远远的看着这边,所以我也并没有阻拦他什么。” “你……”听到他这么说,白茯苓气得满脸通红,然而俞安却只是耸耸肩,露出一副我只是照你吩咐,这并不怪我的表情,让白茯苓一时间对他也无可奈何。 原本以为是得了个好帮手,却没想到俞安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白茯苓一时间只觉得各种无奈,当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算了,懒得和他计较。想到此白茯苓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俞安先退下,她可不想自己吃饭的时候旁边还有个男人看着。 然而看到她发出的指示,俞安却并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白茯苓正觉疑惑,却突然那瞧见俞安伸手指了指窗外的草丛,那半人高的草丛竟然动了一下,显然那背后是躲着人的。 白茯苓一惊,谁这么大胆,竟然一大早就躲在她庭院中鬼鬼祟祟的,当真是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看了绿柚一眼,此刻绿柚也瞧见了那草丛背后的动静,绿柚刚想过去,然而却被白茯苓一下子拦住了,白茯苓看了俞安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了,这种时候难道要让她们两个女子过去吗? 俞安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却没有半点对敌时的紧张,他身手抓起桌上一个茶杯,朝着那草丛后一下子掷了过去。 显然是为了躲闪,草丛中一下子窜出了一个人来,居然是夜擎睿! 众人瞧见都不免吃了一惊,白茯苓脱口道:“怎么是你?”话音一落她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心想这家伙不会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躲在那里吧。 白茯苓忍不住转头看了俞安一眼,俞安却依旧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但白茯苓心里却已忍不住吐槽,这叫哪门子的远远看着啊,你和这家伙是一伙的吧。 夜擎睿瞧见被人发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他整了整衣服还不等白茯苓再开口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他走得如此之快,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就更不用说是挽留了。 白茯苓还一脸懵逼,却已不见对方人影了,心里不免奇怪,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以她对夜擎睿的了解,夜擎睿是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到她这里来的,也不会来了直接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走了啊。 夜擎睿可不是那种吞吞吐吐的,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想到此白茯苓的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绿柚瞧见这样的情景也觉得纳闷,不禁道:“姑娘,不如一会儿奴婢去小王子那里问问吧。” “也好。”白茯苓并没有犹豫太久很快点点头,早点弄清楚也不是坏事。 俞安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变化,脸上却只闪过一丝无奈。 还不等早膳用完,绿柚就被白茯苓催着去找夜擎睿了。然而让白茯苓没有想到的是,绿柚却根本连夜擎睿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人给赶回来了。 白茯苓一听是如此更是气到不行,这家伙到底要搞什么鬼,偷窥他就算了,自己都已经让人找上门却还是什么都不说。 绿柚瞧着她脸色不善,不禁道:“姑娘,不如一会儿奴婢再去一趟吧。” 然而绿柚的话音刚落,白茯苓就当即打断道:“不必了,他不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他呢,谁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啊,懒得理会。” 瞧见白茯苓已经高兴了,绿柚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心里也不免埋怨了夜擎睿几句,也不知道这个小王子到底在干什么,又这样平白无故的惹姑娘生气。 接下来的几天,白茯苓还是和往日一样,去辰誉那里为他诊脉,只是因为韦庭君的事,二人还未真正和解,所以除了病情以外,白茯苓也没有对辰誉多说其他,诊脉完了之后也不做逗留,总是着急着先行离开。 辰誉每次虽然都没有多说什么挽留,但表情却已经十分不悦。 除了白茯苓之外,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无礼。 连峰见到这样的情景,心底也是无奈,但因为是二人的事,他也不好插手多说什么。 这几日京都之中,到处传扬着黄芪的事迹,包括前几日黄芪在茶馆之中三言两语,劝退一狂妄之徒的事,一时间,京都之中的读书人都以黄芪为尊,一时间对她也是赞不绝口。 白茯苓一边吃着盘子里的桂花糕,一边听绿柚说着外面的事,心中不禁暗道,这帮读书人也太夸张了吧,她觉得很小的事,却没想到竟一下子被宣扬成这样,被这么夸大其词的夸奖倒当真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然她也不是不清楚,这些都是辰誉的安排。 如今她已然成为了京都之中的焦点,看来今后这清闲的日子是不会有太长了。 白茯苓正想着,突然听见房门外传来一阵框框当当的动静,其中夹杂着有人的叫骂声。 绿柚也朝着屋外看了一眼,脸上虽有惊讶但却很快恢复如常,像是一下子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一样。绿柚回头看向白茯苓,只见白茯苓不慌不忙的,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一口一口的慢慢咀嚼着。 她细细品尝这块糕点的时候,院子外还不时传来一阵阵叫骂声,然而白茯苓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只专注于品味着舌尖的香甜,许久之后方才不慌不忙道:“看来是鱼儿上钩了,带进来吧。” “是。”绿柚应了一声,立刻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几个人回来。 那几个下人一起扛着一个东西,那东西不停地扭动着,还伴随着一阵阵叫骂声:“放开我!放开我!黄芪!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在背后暗算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好好的少年怎么说直就直 那人一边大骂着,一边扭动着,几个下人将只当他是个物件,用网网住,面无表情的,将他放在地上,绿柚随即招呼他们离开了。 白茯苓瞅了瞅网中的人乐呵了,看到白茯苓靠近,那网子中的人更是奋力挣扎,一边还叫骂道:“黄芪!你这个卑鄙小人!快放我出去!” 白茯苓转头示意绿柚关上房门,绿柚立刻照做,此刻屋子中除了她和绿柚,还有那地上的人外并没有旁人。白茯苓不慌不忙的走到他身边,顺带还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把匕首。 瞧见那匕首的寒光乍现,网中的人挣扎越发离开,一边大喊道:“黄芪你想干什么?我可警告你,不许对我动手。” 白茯苓“嘿嘿”一笑走近,蹲在他面前,抬头几刀毫不留情的落下,落在了他的面前。 那网子,瞬间被锋利的匕首割破了一个大洞,露出那网中人惊恐的面容。 “啧啧,夜小王子,这网子的滋味,如何?”白茯苓乐呵呵的问道。 夜擎睿此刻仰视着她,只见她挥动着手中的匕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故意将匕首靠近夜擎睿的脸,紧挨着他的脸侧一点点滑动着。 那刀刃的阵阵冰寒从脸上传来,夜擎睿睁大着眼睛,十分警惕道:“黄芪,你可一定要冷静啊,你别忘了我是谁,我要是有事不光是你,连辰誉也脱不了关系。” 白茯苓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想笑,原来这家伙也有这么害怕的时候啊,想到此白茯苓反倒冷冷一笑,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匕首,一边道:“夜擎睿,你偷看了我这么久,也不能让你就这么白看是不是,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看着白茯苓手中的匕首,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夜擎睿又再次尝试着挣脱了几下,然而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只听白茯苓又道:“你还是别费力气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绳子,只要被绑上了就别想凭着自己挣脱下来,哪怕你武功高强也一样。” 原本她没想过要做这么绝,只是夜擎睿实在是太过分了,接连几日每日都要来她这里偷窥,不是早上就是晚上,每次被发现就跑,她让绿柚追过去询问又避而不见,这家伙到底是想干嘛。 她也是忍无可忍才设下这陷阱,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将对方抓获了。 “黄芪,有话好商量,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动手。”夜擎睿盯着她手中的匕首,一副十分警惕神经紧绷到极点的样子。若是别人肯定不敢对他怎么样,但是这个女人可就不一定了啊。 看到他这个样子,白茯苓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一点点逼近道:“那你就老实交代,你这几日鬼鬼祟祟的,到底是想干什么?你要是不说,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夜擎睿原本还一副有些害怕的样子,听到白茯苓的问话,突然眉头一皱就不说话了,显然内心是非常的纠结和不情愿。 还不等他多想,他突然只觉得腿上一痛,整条右腿的筋脉,仿佛被人斩断了一样,他立刻回头却见三根银针,正插在自己的右腿上。他疼得直皱眉,这样的痛,简直和砍断右腿没什么区别啊。 然而白茯苓却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这些穴位当然不会真的有事,但却会疼痛难忍而已。 夜擎睿从她的眼神中已然明白,要是自己不说实话,这个女人有比现在还痛一百倍的方法,来折磨他,这个女人可不会管他是谁,也不会顾及他的身份如此,必定是说到做到。 然而即便如此,夜擎睿却始终还是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白茯苓瞧见他的神色微微诧异,这个平日里心里藏不住事的冲动家伙,怎么现在竟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抗住这样剧痛的威胁,打死不说呢? 白茯苓正觉得奇怪,却见夜擎睿转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脸上却带着丝丝红晕。 白茯苓就是一愣,很快明白过来,难道这家伙…… 绿柚正看得精彩,同时也不免心惊和有些担心,但见白茯苓突然收手,绿柚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 而紧接着白茯苓突然一下子,拔出夜擎睿腿上的银针,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就这么把夜擎睿仍在地上不管了。 绿柚正纳闷着,突然听白茯苓道:“绿柚,你先出去一下。” “姑娘……”绿柚吃了一惊,刚想说什么,然而看到白茯苓的眼神,她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最终悄然离开了,离开时还顺带关上了房门。 夜擎睿的目光一直落在白茯苓身上,白茯苓突然叫退下人,总让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白茯苓坐在那里沉默着,夜擎睿的表现难道是喜欢上她了吗? 不,不可能啊,这家伙分明是弯的,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女人。 联系到这几天夜擎睿的变化,白茯苓突然间明白了,定是那日夜擎睿以为她真的丧命悲痛万分,所以误以为是对自己动了真情了吧,所以这几日,才在自己房间周围鬼鬼祟祟的,目的就会想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白茯苓眉头一皱,这好好的一个少年怎么能说直就直了,他要是当真直了那哪里还有一点萌点可言啊。 不行,她必须要让他正视自己的取向,要把他掰回来才行。 想到这里白茯苓突然又站了起来,朝着夜擎睿走了过去,夜擎睿吃了一惊,刚想说话却见白茯苓又突然一下子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白茯苓似犹豫了一下,突然又开口唤了声:“俞安。” 她话音落下周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夜擎睿露出一脸不明觉厉的表情。 白茯苓眉头一皱,这家伙也太死板了吧,什么都一定要遵循模式,一点都不懂得灵活运用。但是没办法,谁让是她自己规定的,白茯苓只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很快从房梁上跃下一个人来。 夜擎睿看到来了,露出一副原来是你的表情。 他当然见过眼前的少年了,这几日他来白茯苓的住处,瞧见这少年都是远远地守着,他不靠近对方也全然是一副当他不存在的样子,自顾自的在那里喝茶……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早晚都要出柜 虽然已经猜到对方是辰誉派给白茯苓暗卫,但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悠闲的暗卫。 似乎他完全不是在保护一个人,而是在一个人对月沉思一样。而且只要他不靠近那个屋子,那少年就全然不在意他的存在,但他只要稍稍逾越一点,就会有飞刀从天而降,挡在他面前。 然而即便如此,那少年依旧是一句话也不多说,自顾自的喝着茶。 夜擎睿来这里守了白茯苓多久,就看了那少年多久,只是不管他怎么询问,对方却始终一个字都不愿和他多说,更不用说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了。 此时自己这般狼狈再见到那少年,夜擎睿突然低头,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让自己钻进去。心中却想着,原来他叫俞安啊。 俞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少年,却只是一眼而已,随即他的目光转向白茯苓,显然是一副有什么吩咐的表情。白茯苓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俞安招了招手,俞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朝着她走了过去。 等到俞安走到面前,白茯苓突然抬手,将手中的一杯茶递了过去,顺带道:“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你先喝杯茶。” 因为有事相求,才如此客气吗?甚至要亲自端上茶水,俞安低头看了她手中的茶水一眼,却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道:“有什么吩咐就说吧。” 他的意思很明白,有什么你先说就是,答不答应,就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事了。 这家伙竟如此精明吗? 白茯苓心底嘀咕着,端着茶水的手,却没有收回半点,只是坚持道:“还是先喝了这杯茶吧,我也是看你辛苦了不是。你在我这边保护了我这么久,我也一点表示都没有,难道你连一杯茶都不肯喝吗?你这样也太见外了吧,以后不是还要多亏你照顾嘛。” 听到她这么说,俞安犹豫了一下,最终从她手中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夜擎睿躺在地上注视着这两个人,白茯苓的重点,这么快就从他身上转移开了,也实在让他非常意外,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要搞什么鬼。但愿俞安不要也中了她的圈套才是啊,夜擎睿在心里默念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俞安喝下那杯茶。 “好了,有什么事就请先吩咐吧。” 俞安喝完了茶也不拖泥带水,放下茶杯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白茯苓身上。然而白茯苓却没有继续说话,仿佛根本忘记了刚才要说什么一样。 俞安正觉得有些诧异,突然脑袋一沉,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俞安抬起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注视着白茯苓,虽然已经知道面前这个人医术高超,而且刚才那杯茶也的确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他才一点疑心都没有,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对他下手,而且还是这么突然。 他扶着一旁的桌子咬着牙,想要运转内力来逼出体内药物,然而他试了一次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只听白茯苓突然在这个时候开口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用药之前,我便已经考虑到你不同常人,所以所用之药,即便你运用内力也没办法轻易逼出的。” 夜擎睿看到俞安的模样也吓了一跳,立刻向白茯苓追问道:“他到底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然而白茯苓此刻,却没有一点要理会他的意思,此刻她的目光全都落在俞安身上。 俞安咬牙支撑着身体,却还是很快经瘫软在了地上。而就在这时,白茯苓却突然上前一步将俞安扶了起来,扶着他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俞安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她,但此刻却已连这一点微弱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只是睁大着眼睛注视着她,一字一句的质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抱歉。”白茯苓刚一说完这两个字,俞安却已偏头昏迷了过去,只听白茯苓又继续道,“只是想稍稍借用你一下子而已,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你,不过也是在无奈。毕竟早晚都要出柜,你也损失不了什么。” 夜擎睿听到白茯苓的话眉头一蹙,这丫头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然而还不等他多想,白茯苓的目光就突然一下子落到了他身上,夜擎睿看到那种眼神,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也不知为什么,对方的眼神中竟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期待。 这丫头到底又再想什么啊,实在是太诡异了。 白茯苓看着夜擎睿,突然“嘿嘿”一笑道:“夜擎睿,你是不是怀疑自己喜欢我,怀疑自己已经不喜欢男人了。” 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就这么毫不避忌的从对方口中说出来,夜擎睿顿时觉得更加不自在,道:“我才没有,黄芪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你当然不可能会喜欢我了。”他的话刚一出口没多久,便立刻遭到白茯苓的打断,他抬头一脸诧异的看着对方,现在他也更加不懂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只听白茯苓道:“你放心啦,我很快就会像你证明的。前几次你也算是帮了我,今日我就再还你一次,也算是我们一笔勾销了。” “证明什么?”夜擎睿一脸疑惑,然而白茯苓却已经不再回答他的问题,白茯苓转过头,目光一下子,都落在了此刻正躺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俞安身上。 夜擎睿隐约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却见白茯苓突然伸手,竟一下子解开了俞安的腰带,将对方上身的衣服一点点拉下来。 顿时少年结实的胴体,就这样虹果果的,暴露在了二人的目光下,就连白茯苓也没有想到,俞安的身材竟然可以这么好,这都是长时间修炼武艺的结果,绝对不比那些在健身房里锻炼好几年的美男差啊。 关键是俞安的相貌,也是不俗的,当真让人忍不住流口水。再加上八块腹肌清晰可见,简直是太诱人了。 白茯苓此刻的注意力,已经全然落在了俞安身上,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女变态一样。 第一百一十六章:想组cp 白茯苓一边想着一边回头,然而她刚一回头,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俞安已经不知何时穿好了衣服,此刻正好端端的坐在凳子上注视着她,那眼神冷冷的,只叫人不寒而栗。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白茯苓只觉得浑身一阵僵硬,顿时整个人,也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场面,简直是太出乎意料,也实在是太尴尬了。按理说她的药性,是至少可以维持三个时辰的,即便对方武功高强,再不济一个时辰也是会有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俞安就这么注视着她,神情淡淡的,白茯苓没有说话,他也同样不急着开口,那样的表情好像是在看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一样。 终于,白茯苓实在受不了这样紧张尴尬的气氛,强颜欢笑的开口道:“俞安,你怎么这么早就醒过来了啊,瞧着你累了,还想着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呢。” 白茯苓说完,都已经自我感觉到自己这番话,有多么的无奈,实在是太可耻了。 然而更让她无法理解,甚至心里还有一点小崩溃的是,听了她的话俞安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说了个“嗯”字。 喂,要死,也让我死得明白一点啊。 白茯苓心里有些抓狂,但转念仔细一想,自己的药是不可能会出问题,既然已经中了是不可能有人会提前醒过来的,除非…… 想到这一可能,白茯苓神色顿时就是一变,很快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俞安,试探道:“难道你根本就没有中毒?” 那也不算是毒吧,不过此刻也没有其他说法更恰当了。 她一双眼睛全在眼前少年的脸上,只等着验证自己的猜测,果然很快见对方点了点头。 俞安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白茯苓看到他的反应,却是瞬间心态爆炸,连忙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没事?我分明亲眼看到你喝下去的啊。” “亲眼瞧见未必就是真的。”俞安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他脸上却不见一丝被人算计的愤怒。 白茯苓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就更加好奇了,很快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杯茶有问题的?”虽然不愿承认,但除了她演技太差,她也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但是没道理啊,她的演技,可是连夜擎睿都骗过了啊。 若非如此,俞安就只能是事先闻出茶中不对,但那可是她下的药啊,是绝对不会这么让人发现的,对于这点她可是有百分之两百的信心。 白茯苓一边在心里郁闷的胡乱猜测,一边等着俞安的回答,果然很快就听对方道:“我并不知道那茶水有问题,只是多年来的习惯而已,也不知道该说是谨慎,还是运气好吧,我从不喝旁人准备的东西,当然殿下除外。” 果然,这家伙和辰誉有一腿,白茯苓一边听着一边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还是死忠类型的。 “那你要如何呢?”等到俞安把话说完,白茯苓心下一横,索性直接就这么厚脸皮的问出口了。 好吧,反正事情已经败露了,她该羞愧该尴尬也都过了。 现在就看对方要怎么样了。 俞安看着白茯苓的反应倒是微微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人做了亏心事,还这么理直气壮呢,对方甚至一点羞愧都没有,竟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当真是见所未见。 想到此俞安顿时伸出两根手指在白茯苓面前晃了晃,道:“这个数。” “两千?” “两万。” 俞安毫不客气,这样明目张胆的开价,反倒让白茯苓吃了一惊,按照设定辰誉身边的人,应该都是忠心主人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物,这家伙,怎么这么好意思,面不红心不跳的把主人交给他的任务,给卖了呢? 不过舍财免灾总是好事,虽然两万两银子有些心疼,但白茯苓还是很快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定了,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俞安十分肯定的回答,依旧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 白茯苓看着他,心中更是对这个少年多了几分好奇,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个性,她倒是很喜欢的。 既然已经谈好了价格,白茯苓正准备去拿银子,谁知就在这时,俞安却突然说了几句让她意想不到的话,只听俞安道:“下次这种事,不用浪费迷药,我可以自己来。” 听到这一句,白茯苓才当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不会也是弯的吧,还要自己来,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想到这里,白茯苓突然坏笑一下道:“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替你去给辰誉说说情,让他真把你送给夜擎睿如何?” 俞安听了她的话却突然一笑,接着又不说话的看向窗外,让人一时间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看到这样的情况,白茯苓心底还是很期待的,毕竟她可从来没有撮合过这样的cp啊,这么一想还有一点小激动。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几日,一切如常没有其他变化。 白茯苓窝在屋子里看着医书,这几日辰誉还是不让她去诊脉,她也乐得清静。不过听说辰誉那里可没有她这么清闲了,夜擎睿每日都要过去骚扰,目的就是为了把俞安给要过去。 当然,这种事情,辰誉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白茯苓根本不用知道具体情况,光用脚趾头猜想就可以知道。 这几日,她的名声在外是越来越盛了,也不时会有人递上名贴来拜访,当然她只看得到那些帖子根本见不到人,辰誉也是绝对不会同意她随便和外人接触的。 看来时机也要差不多了吧,连绿柚这几日也道:“姑娘现在的名声是越来越大,奴婢听说已有人在朝堂之上推举姑娘你入仕为官了。” 绿柚说到这里,还一脸担心的样子,只听她又道:“奴婢虽然知道姑娘才识过人,甚至远胜于许多男子,但姑娘毕竟是女儿身,若是让人知道了身份,那恐怕会招来大祸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血汗钱 绿柚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显然她也是不想让白茯苓担心,很快又改口道:“不过有三殿下在,奴婢相信姑娘也一定不会有事的,可能只是奴婢多虑了,姑娘日后可要千万小心才是啊。” 白茯苓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心里想的却是,入仕为官哪里有那么容易?她如今风头正盛,也正好在风口浪尖上。 皇帝若是这么轻易录用了她,那反倒还会招人口舌,辰誉恐怕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并没有太过着急。 只是绿柚,不过是一个闺阁中的小女儿,哪里懂得那么多官场上的事,所以也无需同她说得太多。所以她一边听着,一边翻动着手中的书页,恰好读到一处正要抬笔题注,她抬手拿起毛笔蘸了几下,却发现砚台里的朱砂墨已经用完了。 绿柚见状立刻道:“都是奴婢疏忽,奴婢立刻去买回来。” 白茯苓点了点头,将书反扣在桌子上。看着绿柚在那里忙碌着,只见绿柚走到柜子旁,从里面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盒子。 看到她打开那暗格的瞬间,白茯苓吃了一惊,她才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但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绿柚打开盒子的瞬间,也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随即望向她,皱眉道:“姑娘,不好了,招贼了。” 那盒子里原本存放有二十万两银票,如今却只剩下几张了。白茯苓贴身的东西,向来只有她能碰,而白茯苓在府中的地位也是无人不知,那到底是谁竟如此大胆,连姑娘的银票都敢偷呢。 听到她的话,白茯苓此刻心里只觉得是苦笑不得,她无奈道:“那些银票,都是我自己用的,你不用紧张。” 听到她这么一说,绿柚一时间更为不解道:“可是这些日子,姑娘没有外出,也没有打赏过什么人啊?” 这些钱到底是如何用的啊?也太奇怪了吧。 白茯苓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某种痛苦的回忆,被一下子勾了起来。 这些银子可也是她的血汗钱啊,用着这些钱的时候,她心里又何尝不是在滴血呢? 都怪俞安那个吸血鬼,她没想到自己上次那次大手笔的收买,竟然成了这家伙跟她倒买倒卖消息的一个开端。 自从那日之后,俞安总是不时透露辰誉的计划,但却只说几个字让她好奇,后面的事全都要她用银票来买。 当然她对辰誉的事,才不感兴趣呢,只是俞安透露给她的情报,是关系到韦庭君的,所以她才不得不关注而已。 只是每次俞安要价,都要得那么理所当然,她每次忍痛割肉的时候,都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就是故意的,故意用这样方式,来报复自己上次算计他的事。 不过虽然是心头滴血,她也知道了不少辰誉的计划,辰誉已经开始命人,在暗地里四处散播消息,指明西北灾情严重,是太子手底下的人中饱私囊,而言语之中虽未明确的指向太子,但也有太子在其中包庇纵容之意。 听闻为得这件事,皇后已经特地将太子拉入寝殿好一通询问,看来影响是不小了。 白茯苓给绿柚解释完了这些银票,是怎么用的,绿柚听闻顿时恼怒道:“这个俞安也太放肆吧,姑娘的钱都敢要,回头奴婢就去告诉殿下,让殿下好好收拾了他。” 绿柚话音一落,还不等白茯苓说什么,突然周围响起一阵咳嗽声。 二人只觉一阵劲风从耳边划过,等到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俞安已经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绿柚就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毕竟在背后议论别人,被别人听见,也是一件十分难堪的事。 俞安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望向白茯苓,道:“殿下过来了。” 白茯苓看到俞安出现的瞬间,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的,但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然是告诉她辰誉来了。 白茯苓条件反射的下意识脱口问道:“什么时候?” 这些日子俞安虽然坑了她不少钱,但也答应了她一些事,比如辰誉来了就一定要提前出来向她先汇报。 这家伙虽然贪心,但还是比较尽责守信的。 她一边想着,一边等着对方的回答,然而这一次俞安却没有开口,他只是抬手指了指门外。 而他刚一指外面就突然响起了一阵叩门声,紧接着传来在外看守的奴婢的声音:“公子,殿下来了。” 白茯苓一个白眼扫过去,俞安却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接着还不等白茯苓多问,他就一个翻身跃上屋顶,以最快的速度溜走了。 看来自己又被这家伙给坑了,哪里有走到门口才告诉她的啊,而且还不等她多问辰誉来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就先跑了,这个人…… 她正心里极端的不平衡,房门已经从外面被打开了。 辰誉到来虽然仍是要通传,但却并不用等她同意就可以进来,毕竟这里是辰誉的王府,他才是老大。 白茯苓一脸不满的站在那里,看着辰誉带着连峰走了进来,她才十分应付的行礼道:“见过殿下。” 她口中虽如此说,但言语中却没有丝毫恭敬的意思,甚至在整个过程中始终低着头,连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辰誉看到她的模样,顿时就忍不住眉头一皱,原本多日不见,他还有些想知道这丫头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为韦庭君的事,跟他赌气闹脾气,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如此吗? 他纡尊降贵来找她,她竟也不肯顺从低头吗? 想到此,辰誉也不说话,只是闷声坐了下来。 连峰见到这两人还是如此,心中有些无奈,他冲着绿柚使个了眼色,绿柚顿时明白过来,招呼旁边的下人跟着连峰一起退了出去了。 此刻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白茯苓只觉得气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辰誉竟也不先说明来意,只是板着个脸在那里,让人捉摸不透,白茯苓忍不住道:“殿下,不知突然驾临有何吩咐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参加科举 辰誉听到白茯苓的话却是冷“哼”一声,他的目光随即转过来,注视着白茯苓冷冷道:“本王若是不来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本王对吗?” “什么鬼?”白茯苓一脸懵逼,随即心里涌起一阵不满,忍不住吐槽道,“大哥,是我不去找你吗?分明是你不让我去诊脉好不好,现在却还在这里,来恶人先告状。” 辰誉听到白茯苓的话眉头微蹙,这丫头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不过这丫头就是如此,他也算是习惯了吧。 想到这里,辰誉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和她多费口舌,而是直接道:“我今日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父皇已经同意让你参加科举了,但至于能不能取得头筹,就要看你自己了。” 参加科举…… 白茯苓心底涌起一丝惊讶,但转念一想,她也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辰誉也不会就这么直白的把她塞入朝廷,也是要通过一种方法的。 不过她最烦考试了,没想到穿越到了古代,却也还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怎么?难道你对本王的安排有意见吗?”看到她半晌不语,辰誉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 白茯苓听到他这样的口气,心里又是一阵不爽,但也懒得同他多计较了,于是只是道:“怎么敢,殿下的安排当然是最妥当的,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会好好准备了。” 辰誉点了点头,露出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他又接着道:“那么这些日子,本王会再送一些书目,到你的房间里来,你自己好生看完就是,若是有什么有疑问的地方,本王会亲自前来给你解答。” 对方要亲自教导自己读书? 想到这里白茯苓的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道:“不,还是不必了吧,殿下每日要忙着朝廷中的大事,哪里还有闲工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啊。”为了不让对方看出是自己的不情愿,她极力保持着微笑,但却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僵硬。 然而即便她强颜欢笑,辰誉却还是一眼读懂了她的心思,冷冷道:“你不想见到本王吗?” “不是不是。”白茯苓连忙摇头,却也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就在她犹豫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辰誉道:“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向俞安打听韦庭君的事。本王也可以告诉你,本王已经安排他在某个恰当的时机,当场指证太子手底下的人,而他也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了。” 白茯苓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眉头一皱,道:“你还是不肯放过他吗?” 辰誉听到这里没有说话,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白茯苓面前,伸手一把捏住白茯苓的下颚,强迫她注视着自己,一字一句道:“不是本王不肯放过他,而是他自己一心报仇不惜一死,本王也不过是成全他而已。” 看着对方那带着略微逼迫的眼神,白茯苓只是眉头一皱,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要甩开对方的手,然而却发现一点用也没有。 这时只见对方突然凑近,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紧紧的握着她的下颚,一字一句道:“既然你这么想救他,那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新科状元能得到陛下的恩赏得到一个愿望,到时候本王会安排韦庭君在那时出面指证,只是能不能求得陛下这个恩赏抱住他一命可就要看你了。”辰誉说完松开了手,随即转头离去,做出了一副你好自为之的样子。 白茯苓没有再看他,也不管他是否就要离去。此刻白茯苓的脑海中全都是刚才他说的话,如果科举考试得了第一就能抱住韦庭君的性命吗?而且还能让韦庭君指证了太子手底下的人,当真是一举两得,如此也的确是个不错的盘算。 想到此她突然下定了决心,抬头对辰誉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得第一的。” “你知道就好。”辰誉表情上回答的语气虽淡淡的,但心里却忍不住一喜,这丫头这么有斗志就好了,也不枉他为她苦心安排的一切。 既然事情已经交待完了,辰誉也不多逗留,他转身就要走,然而刚走了几步,他又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顿时停下了脚步,转头一脸严肃的对白茯苓道:“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父皇虽然同意你参加科举考试,但是也同时在皇后和太子的撺掇下另下了一道旨意,若是你考中了状元一切好说,可若是你考不进前三甲那就只有偿命了。” 白茯苓听到他的话顿时吃了一惊,以前只听说过立下军令状做不到会偿命,还没听说过考试考不上多少名会偿命呢。就算到了古代也不给学渣一条活路吗?这也实在是太惨了吧。 虽然满心的碎碎念和不平衡,但听辰誉的口气皇帝是已经下了旨意了,看来这一次自己是孤注一掷,不考好也得考好了。 想到此,她一脸苦逼的点了点头。 看到白茯苓没有因此吓得惊慌失色,辰誉顿时觉得更加安心一些,这丫头到底是不同于寻常的女子,看来他没有看错,这丫头的确可以像男子一样,入朝为官。 见对方没有其他意见,辰誉又准备要离开,然而还不等他转过头,却突然听白茯苓开口道:“等等,有一件事我要问你,我打听韦庭君的事是俞安告诉你的吧,俞安是不是把所有事情都给你说了?” 白茯苓说到最后眉头皱起,显然是非常不爽的样子。 方才就算是听到陛下要让她进不了三甲偿命,这丫头都不曾见有这样的表情,现下却反倒为这样的事如此了,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辰誉只是就这么看着她,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却已用默认给了她答案。 白茯苓心里顿时一阵不爽,这个俞安,收了她的银子竟然还背叛她,当真是可恶。 想到这里,白茯苓毫不客气又继续开口对辰誉道:“殿下,俞安可是亲口答应要保密呢,她还收了我不少银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茯苓显然就是一副你让我不爽,我也要拖你下水的告黑状的表情。 只是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实是讽刺的,辰誉听到白茯苓的话,神情却依旧是冷冷的,淡淡的。 见到辰誉半晌没有反应,白茯苓心里顿时有些着急,难道是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然而她刚想再多阐述几句,辰誉却慢悠悠的开了金口,说了一句让白茯苓差点喷血的话:“你说的这个,本王知道。” 哈?知道还不管管? 白茯苓刚想将这句吐槽,说出口,却又见辰誉嘴角微微一扬,道:“你给他的,都是他应得的。” 辰誉说完,隐隐感觉到身后的小人暴躁了起来,索性也不管白茯苓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白茯苓在原地愣了一下,突然间已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可恶,她这一次,竟然被这两个人,合伙算计了。 显然这两个人是提前串通好的,辰誉也是早就知道自己这里的情况的。而俞安之所以能收她的钱,替她打听消息和答应帮她保密,这一切都是先经过了辰誉的同意的。 想到这里,白茯苓咬了咬嘴唇,她就是太傻,竟然会相信辰誉派到自己身边的,这下好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行!她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眼瞧着辰誉已经走远了,白茯苓此刻也不管什么暗号不暗号了,对着房梁上略带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声:“俞安!你给我出来!” 辰誉刚一走到院门外,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白茯苓这一声喊声,辰誉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丝弧度。而一旁的连峰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茯苓那丫头那样的精明,想让她吃这样一个大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连峰一边笑着,一边忍不住对辰誉道:“殿下,你怎么不把事情都告诉白姑娘。” 辰誉听到他的话,淡然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墙角了。” 听到他这么说,连峰顿时心虚。 他也是瞧着这两人,冷战了多日不见,所以对这两个人这次的见面,充满了好奇,再说了,他根本不用刻意偷听,只要集中注意力闭目养神,就能听到屋子里的对话。毕竟对于内力深厚的人来说,耳力也是不同于一般人的。 害怕辰誉不高兴,连峰连忙道:“其实那进不了三甲,就以命相抵是皇后和太子等人的主意,你当时已有心阻止。你想让白姑娘重视这件事没错,但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已经为她想好了后路呢?” 是啊,他当然不会就这么看着白茯苓丧命了,即便白茯苓当真没有考上,他又怎么会让她就这么被人害死呢。听到连峰的话,辰誉一时失言。 不过白茯苓竟然还偷偷设计他,将夜擎睿那个麻烦转移到他这里来,若非如此,他恐怕早就已经把后面的话说了,让她更加宽心应考了吧。 想到这里,辰誉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他当然不相信,夜擎睿突然看上俞安是一个巧合了,不过这种事,他也懒得向俞安多问了。 直男对于这样的事,总是十分反感,又何况,他一开始本来就不喜欢夜擎睿这个人。 连峰看到辰誉不说话,也知道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也不是他几句话能说得通的,连峰心里涌起一阵无奈,最终摇头一叹了。 接下来几日,辰誉又派人送来了大量的书本,白茯苓成日成日的埋头苦读。至于辰誉那边,她还是同往常一样,根据其他大夫的诊治开了药方,只是日常诊脉虽可以避免,但每半月一次的彻查还是需要她亲自出马的。 虽然心底十分不情愿,但本着一副尽职尽责的职业素养,她还是去了。 刚一到辰誉书房的门口,老远就瞧见夜擎睿在门口徘徊,夜擎睿看到她立刻追问俞安的下落。 白茯苓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就是一皱,如果说,辰誉如今是她黑名单不想理第一号,那俞安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二号了。 那日辰誉走了,她找来俞安正想同他理论问罪,谁知道对方,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就是坑你的态度,当真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打也打不过对方,对方又不听自己的,一时之间,她倒是真的拿这个少年没办法,最终只能选择冷战了。 “黄芪,听说你要参加科举吗?”就在她出神之际,夜擎睿突然间问了一句。 白茯苓听到他的话也不觉得意外,只是点了点头,如今关于她要参加科举的事,外面都已经传遍了吧,所以夜擎睿会知道,也当真是一点都不稀奇。 只听夜擎睿又道:“黄芪,你不用担心。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但是你前次也帮我认清了自己,所以我也认你这个朋友,我是不会让你死的,要是你真的没考上,就跟我一起逃跑吧,我带你回我的国家,到那里,有我在,就没人敢动你。” 夜擎睿说得十分认真,倒当真不似在玩笑。 白茯苓听到他的话,起初心底是惊讶的,随即脸上露出一笑,只听她道:“夜擎睿,你的美意我心领了,我也当你是朋友,多谢了。” 她说完也不再继续逗留,而是朝着辰誉的书房里面走去。 夜擎睿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脸色却有些复杂,这个黄芪,明明都已经是性命攸关的事了,她却还可以露出这么一副轻松的样子。 她可是个女人啊,真是搞不懂。 白茯苓一脸高兴的进屋,迎面就撞上了辰誉冷冷的目光,像是一盆冷水一样,将她脸上的欢乐瞬间泼熄了。 白茯苓撇了撇嘴,心底一阵不满,但表面上却什么都没说,而是过去乖乖诊脉了。 显然,辰誉是听到刚才在外面,她和夜擎睿的对话了,否则也不会她一进来,辰誉就露出一副,你好像和他聊得很开心啊的表情。 真是个小气的家伙。 二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一句,却又好像是早就有了默契一样,整个诊脉的动作,都连贯无碍。 第一百二十章:温热 不用白茯苓多说,辰誉已经非常主动的伸出了手,而且时机恰到好处。 诊过了脉,白茯苓方才道:“殿下一切无碍,只要照着方子继续吃药即可,不用担心。” “哦,是吗?”辰誉漫不经心的收回了手腕,面色虽然冷着,但是余光却时刻注意着白茯苓,眼瞧着白茯苓正要告退,多日不见,这丫头竟然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愿意同他说吗? 想到此辰誉心中越发不满,面色却越发的冷淡道,“这次陛下特地下旨,将科举考试提前了三个月,也就是说再过三日,就是科举的时间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白茯苓犹如见了晴天霹雳一般,追问道:“你说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你是故意在坑我的吧。” 看到她如此激动的反应,辰誉却只是淡淡道:“不是我想瞒着你,而是这消息,也是今日一早传来的。而且据可靠情报,怂恿父皇提前科举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那位皇后娘娘,她这么做是什么用意,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 白茯苓听到他这么问,顿时陷入了沉默,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对方显然是抱着不想让自己过关要玩死自己的准备啊,不过皇后嘛,本来就想要她的性命,也不是不能理解。 想到这里,她的表情才一点点恢复平静,最终淡淡道:“我知道了,虽然时间很紧,皇后也不想给我多准备的机会,但我也未必会输。” 辰誉听到她的话非但没有鼓励,反而是警示道:“你也别掉以轻心,你当真以为科举的前三甲是那么容易考的吗?多少文人墨客十年寒窗苦读也未必能中,又更何况是你这样临阵磨枪的呢。”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不去吧。 白茯苓心底一阵郁闷,面上却也只能道:“我知道了,我会用心的。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说完就要转身告退,时间已经不多了,当然是抓紧时间回房复习了。 然而她刚走一步辰誉却突然叫住了她:“等等。” 她正要回头,然而还来不及转过头去,只觉得自己的手突然被人从背后拉住。 她下意识的想要甩脱,而就在这时却感觉到有东西,一下子塞进了她手中。 硬硬的,说不上长短,带着一丝温热。 白茯苓眉头一皱,这下意识一握的触感,实在让人有些分辨不出是何物,等到她低头一看,却见辰誉已将一把匕首,塞入了她的手中。 这是要做什么? 辰誉随即松开了手,她也下意识抬手,将那把带着辰誉体温的匕首,放到自己眼前,想来这匕首是他的贴身之物。 从外观刀鞘上来看,这是一把十分朴实的匕首,看不出有丝毫特别或华丽的地方,只不过,这匕首和普通匕首相比十分小巧,不大不小刚好手掌大小,若是将它藏在手掌中还当真不会有人发现。 她忍不住拔出匕首,只见一道锋利的寒芒出现在眼前,即便只有手中一点却闪着让人生畏的光。 “这是把难得一见的好刀啊。”她不禁脱口感慨一句,下意识伸手试探性的想要用手指触碰那刀刃,试试那锋芒。 然而还不等她的手指碰到那刀刃,辰誉猛然一下,将她的手拉了回来,道了句“小心”。辰誉的动作突然,白茯苓没反应过来手上一个哆嗦,刀刃顿时划破了辰誉的手背。 一道隐约可见的细小伤口,出现在辰誉的手背后,鲜血立刻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白茯苓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药箱拿出膏药和布带,要为辰誉止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只是试试而已,你怎么直接就碰上去了啊。”白茯苓一边替他处理着伤口一边忍不住皱眉抱怨,她检查了发现伤口不深,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被这么锋利的匕首割破了手上的动脉,那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以古代的医疗水平,想要止住动脉大出血,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白茯苓小心翼翼的处理完了伤口松了口气,辰誉看到她的模样,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底,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然而他刚笑了没多久,就突然听到白茯苓一脸嫌弃的吐槽道:“你还笑,亏你还笑得出来。” 辰誉顿时乖乖的不笑了,但脸上,却依旧带着一丝藏不住的笑意,他收回手,做出一脸轻松的样子对白茯苓道:“好了,回去好好准备你的考试吧,其他事自有旁人替你安排,你不用担心。” 接下来的今日,白茯苓都窝在房间里,做最后的冲刺复习,除了吃饭的时间之外,她连睡觉也是抱着书本的。 原本她以为考科举非常简单,毕竟只要才识见识超前,就能很容易的赢得一大批认可。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她想得那么容易,必须要了解本国的制度,才能合理利用一些情况。 白茯苓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最后三天的复习时间,第四天终于到了要上考场的时候了。 马车上,白茯苓一阵打盹,都是因为昨晚熬夜抱佛脚的关系,等到了考场绿柚才将她唤醒。白茯苓这才睁开眼睛,擦了擦口水。 “姑娘,快去吧。”绿柚将行囊,也就是笔墨纸砚递给她。 白茯苓随手拿了看也不看一眼就下了车,绿柚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更是担心不已,也不知道姑娘这次到底行不行。 白茯苓挤进一群书生的队伍里,因为穿着寻常,也并不太显眼,只见所谓的考场,不过是一个书院,只是四周都有官兵把手。 考生进去之前都必须要接受检查,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携带小抄作弊。 入场口的旁边,摆放着一张长条的八仙桌,桌旁坐着一个身着官服的人,看样子就是这次的主考官了。 那人的官服补子上,虽绣着正一品和正二品才有的仙鹤,白茯苓却也并不太在意,毕竟天子脚下的考试找一个一二品官员监考,也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就在这时,白茯苓却听见自己旁边传来一阵小小的议论声。 “你听说了吗?这次的监考官,本来是太子殿下,但不知怎么的,太子殿下突然身子不适,就换成了史部的梁文彬梁大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针对 梁文彬,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有些耳熟。 白茯苓漫不经心的在脑海里想着,其实她关注的重点,竟然是这次的主考官原本竟然是太子,那么辰誉为什么一开始都没有告诉她呢? 太子、梁文彬…… 她在心底琢磨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梁文彬不就是西北赈灾一事,主要的贪污犯吗?这个人不就是韦庭君一直想要揭穿,并恨之入骨的那个人吗? 虽然那日韦庭君并没有说明到底是谁,但后来她派人去偷偷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负责西北一事的就是太子手底下的这个人。 此人非但是太子手底下的得力重臣,也是官居一品的朝廷要员,的确不是韦庭君的父亲甚至于他的身份,可以比的。 舍小保大,这本就是官场里最常见的事,只是她没有想到的事,今日来监考的竟然会是这个人,那么事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只是因为代替太子所以是个巧合,还是这背后有什么故意安排和其他用意呢? 想到这里,白茯苓偷偷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银针,她一个人进去这里面,可以说是瓮中之鳖啊,要是情况实在不对,那就不能怪她不顾大局出手自保了。 白茯苓正想着,就在这时身旁突然有人用力推了她一下。她眉头一皱,刚想吐槽,就听那人赔笑道:“抱歉兄台。” 看着对方是一个普通书生的打扮,而且一脸带笑的模样,也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白茯苓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无妨”,就准备不理他,谁知那人一下子凑了过来,朝她身边靠近。 白茯苓眉头就是一皱,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陌生人太贴近自己,尤其还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不过今日也不能闹事,想到此她下意识的退开了一些,有意离对方远一些,谁知对方却得寸进尺,反倒越靠越近。 她正准备发飙,而就在这时,突然听见那人在她耳边道:“公子,殿下让我来告诉你,原本今日是有意让太子不能前来,但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原本监考官是我们自己人,但却一下子又换成了梁文彬。” 听到这一番话,白茯苓吃了一惊,她下意识的抬头朝四周望去,果然见书院对面的茶楼阁楼上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辰誉和连峰竟然都来了。 原本今日,为了不惹人注意,辰誉和连峰是都是不会来送她去考场的,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瞒着她偷偷在暗中观察。 果然主考官是太子一事,辰誉是有意瞒着自己的,自己这段时日都忙着备考也没有让人去打听。现在看来辰誉的计划失败了,想必是已经被那位英明睿智的皇后娘娘,给看穿了吧。 这时,又听身旁的人道:“殿下让你一切千万小心,必要的时候,俞安会出现保护你的安全的。” 白茯苓看着这周围戒备森严,心里不禁嘀咕着,这样的地方,俞安当真可以悄无声息的混进去吗?恐怕也是有点难度吧。 然而还不等她多问,那人却已悄然退去,一点点挪到了人群后面,全然不让人察觉。 她也没有看他多久就回过了头,心中暗道,算了,不指望俞安了,只要她随身携带者银针就没有人能轻易伤得了她。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个声音:“你、就是你,给我过来。” 白茯苓刚一抬头,却见那坐在监考官位置上的梁文彬,已伸手,不偏不倚的直指向她。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落到了她身上,顿时就有人认出来。 这个年轻俊朗的书生,不就是黄芪吗? 然而还不等大家反应过来,便已经有两个官差过来,一左一右的架住白茯苓,要将她强行架过去。 白茯苓眉头一皱,却下意识甩开了左右两边的人。 梁文彬见此顿时不悦,怒然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官差。来人啊,把此人给本官抓起来。” “是,大人。” 梁文彬的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又有几个官差过来,眼瞧着就要将白茯苓拿下。 而事情突然间发展到这个地步,人群中也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将白茯苓和一众官差分隔在人群中。 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黄芪,到底是怎么得罪这梁大人的。 众人正一脸茫然外加不知所措,白茯苓对梁文彬道:“大人,不知我所犯何错,竟要将我捉拿,若只是大人刚才说的违抗官差,这样的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一些吧,大人刚才又有因何缘故要抓我过去呢?” 梁文彬听到她的话却是冷冷一笑,道:“黄芪,别以为你是奉了陛下的圣旨,但若是你不遵守考场规矩,本官照样不能徇私舞弊,否则岂不是对不起,这京都之中的众多考生了吗?” “哦,不知小民到底是何处犯了规矩?”白茯苓说得不卑不亢,对方故意针对的意图已十分明显,显然是来之前,太子跟他嘱咐过什么。 听到白茯苓的反问,梁文彬脸上的笑意,却没有丝毫变化,反倒越发冷漠,只听他道:“黄芪,私带武器入场,那还不算是违规吗?若是你头脑发热,到时候突然伤害了其他人,怎么办?既然你觉得你是清白的,不愿意被捉拿也行,为公平起见本官也成全你,来人啊,给本官当众搜他的身。” 梁文彬话音一落,几个官差,立刻围了过去要搜白茯苓的身。 他冷笑着,来之前太子殿下已经吩咐过,这个黄芪诡计多端,身上也必定藏有什么武器,一定要在进去之前让她拿出来,千万不能让她带进去。 谁让黄芪得罪了皇后和太子,而且三皇子,最近又包庇了那个韦庭君,还想让他露面揭发自己,所以对三皇子的人,他当然也不会客气了。 众人闻言也不免惊讶,只见眼前的少年文文弱弱的,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模样,难道还正如梁文彬所说携带凶器吗? 眼瞧着几个官差已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对方的意图也太过明显了,显然是不想她有任何防身的机会……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开考 看着对方来势汹汹的模样,白茯苓眉头紧皱。 她若是反抗,这几个人并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反抗之后的种种,并不是她想面对的。 可她若是不反抗,难道就任由这几个男人搜身吗? 别忘了辰誉可还看着这一幕啊,到时候恐怕她不出手,辰誉也会忍不住,到时候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 那么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也只能保小舍大。 想到这里,白茯苓突然一笑,道:“梁大人,何必这么伤和气嘛。我也是第一次来参加科举不懂规矩,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带什么东西不能带,既然梁大人都已经说了,那我自然要自觉了是不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将藏好的针囊,拿了出来,又道:“梁大人也知道,我以前不过是大夫出身,所以也有了这种随身带银针的习惯,梁大人宽宏大量,想必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我计较吧。” 好狡诈的家伙。 梁文彬看着白茯苓,对方如此说,当着众人的面,他的确不便再过多计较了,否则他这个朝中的一品官员,岂不是失了身份。 梁文彬冲着旁边的随从,使了个脸色,那随从立刻过去将白茯苓,手中的针囊拿过来,接着又检查了白茯苓的行囊,确认无误之后才放了她进去。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白茯苓身上,刚才大家都没有注意,这下才不免都纷纷感慨,原来这个人就是闻名一时的黄芪啊,当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 白茯苓过了检查正要进去,然而当她路过梁文彬身旁时,却听对方突然开口,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黄芪,你能参加这次的科举,可是深受皇恩,千万别让陛下失望啊。” 听出对方的话中,似别有深意,白茯苓却只是笑笑道:“多谢大人提点,小民定不负所托。” 说完,白茯苓还当众朝着梁文彬,躬身一抱拳,已然是一副十分谦逊有礼的样子,顿时颇受众人好评。 梁文彬虽然面不改色,但心里却十分不爽,原本想借此机会,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然后将她抓起来好好教育威胁一番,并以此来胁迫三皇子,把韦庭君给交出来。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黄芪竟然这么不好对付,三言两语,就一下子打乱了他的计划。 当真是可恶。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瞧着白茯苓走近了考场,梁文彬身旁的一个随从,立刻低声附耳过来。 梁文彬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他悄悄做了个手势,那随从立刻明白过来,悄然退下。 考场对面的阁楼上,辰誉一声不吭的闷头喝茶。 连峰站在他旁边虽不说话,但心中却也是担心不已。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到了,事先谁也没有预料到,会有那样的变故。 辰誉虽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漠然的注视着那边,没有说一句话。 但连峰却注意到他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已经在不经意间紧握成拳,若不是刚才白茯苓自行有法子解围,恐怕辰誉最终也会坐不住,不顾大局让人先过去,解了白茯苓的危难。 只是若是事情真的闹成那个样子,恐怕最终也不好收场了吧。 想到此连峰忍不住道:“你也不用担心,有俞安在,白姑娘是不会有事的。” 虽然听到连峰这么说,但辰誉却依旧是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峰见状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然而没过多久,辰誉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开口道:“连峰,既然事态有变,那有些事情就要重做安排了。” 辰誉说着,神情也随之有了微妙的变化。 考场中,白茯苓依照安排到了自己的位置,放下行囊坐了下来。 古代考场的结构和现代不同,考生之间都是用一个隔间一个隔间隔开的。每个隔间之间有厚厚的墙,防止彼此之间交头接耳,而且每个隔间外还有一道带锁的木门,也是为了防止参加科举的文人随意走动。 考试的时间是一天,当然也是可以写完提前交卷的,而午时的时候,自然也会有人将饭菜送进来。 白茯苓听着自己隔间外面的锁门声,看着旁边唯一用来透气的一个高高的窗户,心里不禁一阵吐槽。 这哪里是考试的房间啊,这完全是改良版的监狱啊。 她一边想着一边坐了下来,望着高高的窗户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对方还会使出什么花招,她就且先等着吧。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钟声,科举考试正式开始了。 官差们从门缝中分别将试卷递了进来,白茯苓等待考卷发放到自己这里的时候,早已自行研好了墨,只等着作答了。 等拿到考卷的瞬间,白茯苓先翻看了一下题目,当看到最后的策论时,却不免吃了一惊,这次的题目怎么会是这样? 皇帝虽然对太子与诸皇子之事,表现的十分淡薄,但事实上皇帝却是十分在意自己的权位的,对每个儿子其实都心存防备,害怕自己的儿子势力太大影响到自己。 这一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也是朝廷中无人敢提的忌讳。 然而这次科举的策论题目,竟然是论诸皇子在朝中的建树和功绩,这样的题目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皇帝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意图? 还是,他其实是想通过这次科举,来试探些什么。 白茯苓眉头一皱,提笔却迟迟没有落下,这样的策论,稍微写错一点那可也是掉脑袋的大罪啊,甚至还可能因为她的话,而牵连到其他人。 在科举考试动用这样的题目,看来皇帝也是想看看这些新晋的才子中,到底有多少是自己儿子安排的人吧。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若是再不开始恐怕最终时间会来不及。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提起的笔终于沉重的落了下去。 写完这篇策论时间已到了午时,而此刻她已是满头大汗,即便是这样一篇简简单单的文章,也让她写得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她放下笔松了口气,揉了揉肩膀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开饭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迷晕 “开饭了”的声音刚落下没多久,几个托盘便从外面递了进来,盘上有一碗饭和一荤一素两道菜,看起来还热腾腾的样子。 门口的官差看着白茯苓,只等着她吃完,便将碗盘收回。看着她将饭菜全都吃得干干净净,门外官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等到接过白茯苓从里面递出来的碗盘后,那官差转头便冲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立刻明白过来,蹑手蹑脚的小跑着离开了。 没过多久,门外又有了新的动静,梁文彬带着几个官差已出现在了白茯苓的隔间外,而此刻隔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梁文彬探头朝着隔间里看了一眼,看见已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的少年,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冷笑。都说这个黄芪厉害,连太子和皇后娘娘,都叮嘱他要再三小心,不过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吗?竟然会这么笨就中了这么简单的圈套,即便她是大夫又如何,这次自己用的可是皇后娘娘特地给他的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加到任何东西里面都不会被人察觉。 任凭你黄芪平日里再如何嚣张,此刻还不是一样落在了自己手里。 梁文彬越想越得意,随即开口对身旁人道:“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大人请放心,一切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的。”一旁随从官差立刻十分仔细的回答道,“原本安排在周围的考生,都是我们自己的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不让黄芪察觉她被单独安排到一处。现在在这里大人您无论吩咐要做什么都可以,旁人是都不会听到的,也更不会有什么人来阻拦了。” “很好。”梁文彬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道,“把门打开。” 一旁官差眼疾手快的拿出钥匙,很快打开了白茯苓所在的隔间的房门。 梁文彬二话不说,带着一行人就走了进去。 几个随从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供词,一人将供词平铺在桌子上,一人掏出红泥抓住昏迷中的白茯苓的手指,强行让她按下画押。 看着那张供词上落下白茯苓的手印,梁文彬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这上面可是指认辰誉意图不轨想要谋反篡位的证据,一旦有了这张供词,他们在控制住黄芪一通严刑拷打,相信重刑之下,一定能让白茯苓站在他们这边,肯亲自出面指证辰誉的行为。 这件事办成了,他可是为皇后和太子立下了大功,将来太子登基,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了。 梁文彬越想越得意,忍不住亲自上前将那份供词拿了起来,满意的看着上面的画押,随即道:“把黄芪给我带走。” “是。”几个随从官差听到吩咐立刻照他说的去做。 梁文彬刚一转身出了隔间,突然觉得背后几道劲风闪过,他只觉得背心一凉,顿时停下了脚步。 背后顿时静得出奇,好像是一个人也没有一样。 梁文彬心里略过一丝非常不好的预感,而就在这时,他只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梁大人,你就准备就这样走了吗?” 这声音是…… 梁文彬眉头一皱,转过头去,只见刚才还昏迷不醒的少年已不知何时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此刻正用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他。 “你、怎么会?”梁文彬就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要叫旁人将白茯苓拿下,但当他望向四周时却发现,周围的几个官差已不知在何时被人尽数击倒在地。 梁文彬的额头上顿时直冒冷汗,他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书生做的。 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他顿时后退一步就要逃跑,而刚跑没几步突然脚下一绊,顿时摔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手中的供词也一并掉在了地上,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见此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捡,然而后背却已经被人用力的踩住,这一脚十分用力,踩得他在地上根本没法动弹。 梁文彬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就要被踩碎,他下意识回头,而这一次看到的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少年的面孔。 “你是……”他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大声嚷嚷道,“黄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天子脚下的科举考试带人作弊,你这是欺君之罪,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的。” 白茯苓看着地上,被俞安踩在脚下像乌龟一样,四手乱抓的梁文彬。 白茯苓微微一笑道:“梁大人,你何必说那么大声呢?难道你也想让旁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吗?” “那不是枉费你一番设计,安排将周围的人,都遣走的苦心了吗?若是让其他人,知道科举主考竟然在考场中,对考生做出这样的事来,梁大人你以为陛下会轻易放过你吗?” 白茯苓说着已经从桌边站了起来,走到梁文彬面前,她刚一弯腰要捡起梁文彬前面的供词,梁文彬却一下子又伸手想要再挣扎着将那份供词抢回来。 白茯苓毫不客气,一脚重重的踩在了对方的手背上。 梁文彬疼得一声惨叫,差点昏倒过去,毕竟十指连心。 然而俞安十分配合的,狠踹了他几脚,剧烈的疼痛,立刻又让梁文彬清醒过来,而此刻,白茯苓却已经拿起那份供词,仔细的看了一眼,随即冷冷一笑,将那份供词,收入袖子中。 白茯苓原以为皇后和太子今日即便要设计对付,面对也是为了陷害她不让她通过考试。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皇后竟然想的更长远,而对方的心,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大。 她一时间,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科举考试的主考官,会一下子变成梁文彬了,恐怕这其中虽有辰誉的设法阻拦,但更多的,也是皇后的推波助澜吧。 若是今日之事办成也罢,那便可以除了辰誉这个祸害,但若是不成,他们大可把事情全都推到梁文彬身上,让这个替罪羊去受罪,也不会惹来陛下的不满。 当然,皇后和太子的吩咐,梁文彬也没有胆子,敢推脱责任和随便攀扯。 第一百二十四章:威胁无用 难怪对方如此卖力,甚至还不惜用处这样危险且极端的手段。 那张供词虽已被白茯苓拿到手中,当梁文彬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一样,还在不停伸手乱抓,想要将东西从白茯苓手中抢过去。 俞安被他不停挣扎弄得烦了,用力一踩,狠狠道:“老实点。” 梁文彬哀嚎一声,却并没有放弃挣扎,他当然清楚这件事做不好,会有怎么样的后果,那同样是死路一条。 白茯苓沉思了片刻,突然对俞安道:“你先放开他。” 俞安犹豫了一下,终于抬起了脚。 梁文彬从地上爬了起来,立刻要朝着白茯苓扑过去,把东西抢过来,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白茯苓,却突然听对方冷冷道:“梁大人,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过你要按我说的去做才行。” 听到白茯苓的话,梁文彬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最终他道:“你想要做什么?我可不会帮你对付太子和皇后娘娘。” 听了他的话,白茯苓却突然间笑了起来,这样的笑,让包括俞安在内的两人,都感到十分奇怪,只听白茯苓道;“梁大人,你在说什么,这件事,怎么会和皇后和太子扯上关系呢?难道你的意识,是你背后的主使是他们吗?” 梁文彬一时语塞,眉头一蹙,顿时有些听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只听对方又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梁大人,不过我今日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好好考一场科举而已。” “只要梁大人愿意,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这件事要是让陛下知道,梁大人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白茯苓说到最后,加重了语气,已然是一副赤裸裸的威胁的姿态。 这样的条件,的确非常诱人,不过黄芪是认真的吗? 在心底捉摸了一下,梁文彬最终点了点头道:“若真如你所说,那我自然是,可以答应你的。” “这就好。”白茯苓环视周围一圈,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道,“这些人,梁大人知道要怎么处理吧。” 梁文彬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落在白茯苓身上,打量着这个让他有些捉摸不透的少年。 这个黄芪虽然有三皇子庇护,虽然也有点小聪明,但到底是太嫩了一些,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皇后娘娘的对手呢。 那么自己又凭什么,要全然听命于她,此刻先答应了,也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他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再来把今天的债给讨回来的。 就在他琢磨之际,白茯苓已经重新走进了隔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桌子旁。她刚想叫俞安先退下,却见俞安的目光是落在梁文彬身上的,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白茯苓刚想问话,而就在这时却突然见俞安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梁文彬的衣领,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将他从地上就这么提了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梁文彬此刻已吓得浑身哆嗦,俞安却根本不理会他,抬手便将手中的一物,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白茯苓虽然隔得远,但也看到了俞安手中拿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块小小的金锁,只听俞安又道:“我可听说你是老来得子,如今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你要是敢再耍什么花招不光你会没命,你儿子也死定了。” 俞安说完松开他的手,顺带一推将他推到了地上。 梁文彬摔得一个踉跄,随即也什么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就这么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等到梁文彬走了之后,白茯苓方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对这样的人,威胁是没用的,手中必须有他最在意的东西才行。” “我不是问这个。”白茯苓注视着他,像是要把对方看透一眼。俞安应该一直在自己身边守着才是,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有时间,去弄到那金锁呢? 这东西绝对不会是假的,这一点她可以肯定,梁文彬即便是再蠢,也不会被这样一个假货轻易蒙蔽的。 俞安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随即道:“既然被发现了,也没有办法,这东西是刚才连大人过来交给我的。其实从殿下一发现梁文彬在门口针对你开始,就命连大人,去偷偷绑了他的儿子,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手头,有足够的东西可以威胁到他。” 白茯苓听说是辰誉,顿时吃了一惊,不光是吃惊对方竟会为她考虑的这么周全,更让她吃惊的是,辰誉竟然会料到,事到如此她会这么做,所以才会提前为她安排好,让事情更加周全。 这个人,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了解自己吗? 想到这里,白茯苓顿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大约黄昏时间,白茯苓才从考场中走了出来,她也算是离开考场比较晚的了。倒不是她考卷没有写完,也不是怕梁文彬多做手脚,只是等着梁文彬派人来清理现场,花了不少时间而已。 白茯苓刚一出考场绿柚就迎了过来,看到她立刻道:“公子,你可算是出来了,奴婢可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我没事的,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白茯苓说着便要上马车,而绿柚在这时却拦住了她,笑嘻嘻的对她道,“公子不用担心,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跟我来吧。” “什么安排好了啊?”白茯苓一脸懵逼,然而绿柚却不由分说的拉着她,也不知道要将她拉到什么地方去。 白茯苓一开始反抗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任由对方拉着了,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要搞什么鬼,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绿柚拉着她走了一段路,最终进了一家酒楼。白茯苓环顾四周,这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啊,然而还不等他多问,绿柚随即就拉着她上了阁楼,走进了阁楼最里面的一间,十分隐蔽的房间里。 她被绿柚强行拉着进了门,刚想追问,突然一股强烈的刺鼻的香气扑了过来,顿时充盈了她的鼻腔。她就是一愣,站在那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出事了 这味道是…… 好香啊。 白茯苓抬头,只见一桌子山珍海味,全部都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这、这简直是到了天堂。 白茯苓眼前一亮,原本在考场中那么一折腾,早就饥肠辘辘了,没想到可以这么快看到这么多好吃的。白茯苓差点忍不住朝绿柚扑过去,在她脸上用力的亲一口,实在是太贴心了。 然而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就看到了桌子旁的辰誉和连峰。 “三殿下,原来你也在这里啊?”白茯苓一句话脱口而出,听得辰誉眉头一皱,这丫头一进来竟然只看到满桌的饭菜,甚至连他的存在都一起忽略了,这当然让他心里非常的不爽。 白茯苓望着辰誉的脸色,顿时明白过来,分析清楚情势,她立刻道:“多谢三殿下特地安排了,我都饿了好久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她说完就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望着满桌的美味直流口水,然而她却并没有立刻动筷子,而是就这么把辰誉望着。 辰誉看了她一眼,冷冷道:“看着我干什么,既然饿了就快点吃。” “是。”对方既已发话,白茯苓当然不客气,抓住一个鸡腿就塞进嘴里。 旁人看得面面相觑,这白茯苓从前好歹是白家的大小姐,没想到这吃相竟然这么难看,不过看着她的吃相,好像这饭菜也变得比平日里更美味起来。 白茯苓正含着鸡腿,突然听辰誉道:“你不用担心,剩下的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这话,白茯苓就是一愣,咬着鸡腿转头望向辰誉,心里想着,这家伙究竟说的是什么?从她参加科举考试以来,辰誉从来都没有鼓励过她,只是把各种后果,都清楚的告诉了她一遍,好让她非常专注非常重视。当然,其实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变相的鼓励不,只是为什么现在辰誉会突然这么说。 白茯苓一脸的不解,然而辰誉却并没有要继续再说下去的意思。等了一下,她实在受不了肚子咕咕直叫了,索性不管辰誉先吃完眼前的美味再说。 回到王府,白茯苓四脚朝天的躺在贵妃椅上,摸着自己撑得圆滚滚的肚子,当真是好饱啊。 果然是一饭泯恩仇,白茯苓和辰誉这顿饭吃了下来,什么不愉快都就没有了。只是唯一让她郁闷的是,辰誉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到现在为止也还没有说清楚。 想到这里,白茯苓懒懒的转了个身,就在这时绿柚端着消食的汤水走了进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对白茯苓道:“姑娘,喝点消食茶吧,然后让奴婢伺候你更衣吧。” 白茯苓点了点头正要从椅子上爬起来,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奴婢进来禀报道:“公子,连大人来了。” 连峰,这个时候突然来做什么?白茯苓略觉惊讶,但是却很快让那奴婢将连峰带了进来。 看着连峰被领进门,白茯苓当即道:“连大人,怎么这么晚了突然到我这里啊?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连峰并没有立刻开口回答,他看了周围的下人一人,道:“你们先下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同黄公子说。绿柚,你可以留下来。” “是。”众人应了一声,随即退了出去。 绿柚见此,等到其他下人都离开之后,她方才走过去将房门紧紧的关上。 等到了这个时候,连峰方才开口对白茯苓道:“白姑娘,殿下让我来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 看着对方神情严肃,白茯苓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收起刚才一副慵懒的样子,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她也同样严肃问道:“可是科举的事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怎么知道?”连峰略微惊讶,但随即也反应过来,现在除了科举的事,又还有什么会让他大晚上,跑到这里来呢? 也难怪白茯苓会一下子猜到了,连峰道,“白姑娘,殿下是相信你的才学的,也相信你一定能在京都的文人之中脱颖而出、名列前茅,只是……” 连峰说到这里眉头一皱,显然内心也非常不满的样子。 白茯苓刚想追问什么,却见连峰突然间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阵什么。白茯苓闻言脸色一变,额头上顿时直冒冷汗。 皇后,没想到皇后竟会如此阴毒,竟会在这里提前算计。 当夜,皇宫,皇后寝宫中。 烛台已熄灭了大半,闲杂人等早就退了出去,只留了几个贴身的宫女在旁服侍。 皇后白艳斜依在窗栏旁,看着宫墙上的一抹月色。 不一会儿,一个年老的宫女蹑手蹑脚的从侧门进去,走到她身旁。那宫女不是别人,正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宫女齐嬷嬷。 齐嬷嬷站在皇后身后,半晌不曾说话。直到皇后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她才开口道:“娘娘,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奴婢亲眼瞧着那批试卷,送入了陛下的御书房,当然其中还包括黄芪的。” “那就好。”白艳微微颔首,神色虽然是淡淡的,但却是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齐嬷嬷接过旁边宫女手中的扇子,一边轻轻的替皇后打着扇一边道:“娘娘,只是奴婢不明白了,娘娘不是想让那黄芪科举不中被陛下斩首吗?为何娘娘还要偷偷命那些审阅试卷的官员跳过黄芪的试卷,直接将那份呈递到陛下那里去。” 要知道了科举考试最终能递到皇帝面前的试卷,那可是经过低下官员考核筛选后定出的最好的几分,再由皇帝亲自指定谁是前三甲。 跳过了前面的筛选,那就等于直接给了黄芪一个可以进前三甲的机会啊。 皇后这一点的安排,是齐嬷嬷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听到齐嬷嬷这么问,皇后眸子微沉,却只是淡淡道:“就是要让陛下看到才好呢。” 皇后说到这里最佳微微一扬,露出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她拿起桌旁的剪刀,开始一点点修剪起桌上的一盆茉莉花的花枝,一边道:“你以为,本宫当真会指望梁文彬能办成什么事吗?辰誉不是傻子,那个黄芪也是个精明人,若是当真能这么轻易除去他们,本宫从前又何须花那么多功夫。” 第一百二十六章:假的,题目是假的 齐嬷嬷闻言更是惊讶,却只是淡定道:“娘娘英明。” 皇后心思难测,有时就连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奴婢,也很难捉摸。 齐嬷嬷虽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但却听白艳又继续道:“梁文彬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他们以为过了梁文彬那关,再防止有人从中做手脚,让试卷顺利送到陛下手里就没关系了?” “殊不知,本宫想要的正是陛下看到那份试卷。”白艳说到这里,脸上陡然间浮现出一丝冷笑,齐嬷嬷瞧见也是一愣,她还极少见皇后露出这样的表情。 从前即便是要杀什么人,也不见皇后如此上心过,齐嬷嬷见此忍不住小心翼翼道:“奴婢愚钝,还是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白艳听了她的话,手中忽一用力,顿时剪掉了面前的一截长长的花枝,几朵开得正好的茉莉顿时掉落在了桌子上。 虽然可惜,但有些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不好好修剪一番又怎么行呢? 一味的舍不得,只会为今后留下更多的祸患。 白艳放下手中的剪子,淡淡道:“那老东西,最讨厌的就是自己那些皇子们有夺位的野心,生怕自己的亲儿子们,威胁到他的皇位,一旦遇到这样的事,就算是亲儿子,也会不放过,又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臣子呢?” “枉那黄芪聪明一世,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这次写的科举策论题目,是假的吧。只要他按照这个将策论写上去,陛下就一定容不下他。到时候辰誉又如何?夜擎睿又如何?辰濡又如何?谁也救不了她的性命。” 齐嬷嬷吃了一惊,张大着嘴巴,随即似明白了什么,顿时恍然道:“原来如此,娘娘英明,奴婢实在是太过愚钝,若非娘娘点明,奴婢还当真参不透其中的玄机呢。” 是啊,正常人在经过了梁文彬那么一折腾,那里还会将注意力放在试卷上,黄芪这一次是死定了。 想到这里齐嬷嬷又立刻道:“奴婢明白了,奴婢立刻派人去盯着御书房,一有动静,立刻回来禀报给皇后娘娘。” 白艳听到她的话也不反驳,微微颔首,随即从一旁拿去一卷书,来看似闲暇无事的翻着。皇后如此,齐嬷嬷当然已经明白,看样子,今晚皇后是要等着陛下发火,连夜下令处置黄芪才罢休了。 时间又过了两个时辰,御书房中才终于传来了消息。 齐嬷嬷一脸惊讶的闯进屋子来,一边大喊:“娘娘,娘娘,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白艳望着齐嬷嬷跑了进来,停在她面前,却并不急着追问下去,只听齐嬷嬷很快稳定了气息,道:“陛下刚才下令召黄芪连夜入宫。看样子是陛下看到黄芪的策论,动了大怒,所以要亲自审问她了。” 听到齐嬷嬷的话,白艳脸上并没有丝毫惊讶,当然这一切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随即又将目光,重新回落到自己手中的书卷上,看似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道:“好好看着吧,若是有什么动静再告诉本宫。” “是,一切都按娘娘的吩咐去做。” 白艳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么,辰誉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齐嬷嬷显然是早有准备,听到皇后这么问,当即回答道:“奴婢来之前,已经先打探过来,陛下的圣旨到了三皇子府,三皇子府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按照圣旨,老老实实的将黄芪送入了皇宫之中。” 齐嬷嬷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随即道:“娘娘,宫中到底女眷众多,黄芪深夜入宫,虽是受陛下旨意,但到底有不方便的地方,我们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像前次对付大皇子一样如法炮制呢?到时候让陛下火上浇油,黄芪也只能不得好死了,不刚好让娘娘您解气吗?” “不可,切莫节外生枝。”皇后当即否决,此刻她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辰誉不是一向非常重视黄芪吗?怎么今晚会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放他进宫呢?还是说黄芪对辰誉来说,虽十分有用,但到底不过是一个家臣而已,所以也没有必要为她违抗陛下的旨意。 皇后若有所思的想着,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御书房外,白茯苓一身男装,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候进去通传的太监,心中略略有些忐忑。 皇帝半夜突然急召她入宫,这也是让她没有想到的事情的,而她心里何尝不清楚,皇帝之所以会这么急着见她,又怎么不是因为那篇策论的事呢? 白茯苓正想着,只见那通传的太监,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她道:“黄芪,陛下让你一个人进去。” “是。”他应了一声,随即上前,走到门口时自有宫人替她开门,却无一人跟着她,只有她一人走到了殿内。 御书房中是一片寂静,寂静的好像根本没有人在里面一样。 白茯苓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脑海中全是连峰当时对她说的话,连峰的话也是辰誉的嘱咐,虽然从接到圣旨到离开王府,辰誉都没有露面过。 白茯苓正想着,此刻她已经看到了御案旁,身着明黄色寝衣的人。 “参见陛下。”白茯苓也不多言而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虽然周围并没有旁人,但她却还是如常行礼,丝毫不敢疏忽。 皇帝似乎是故意屏退左右,连一个贴身伺候的宫人也不留,似乎是为了同她说什么重要的事。 听到她的声音皇帝才缓缓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之后,皇帝方才道:“黄芪,这篇策论当真是你写的吗?” 白茯苓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皇帝的目光,却并没有离开她身上分毫,也不让她起来,而是就这么又继续问道:“那么,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同朕说的吗?” 对方这么问,显然是话中有话,白茯苓又何尝不明白了呢? 然而她沉默了一下,最终却依旧只是道:“没有,不知陛下深夜叫小民入宫,究竟是有何吩咐,小民愚钝还请陛下言明。” 皇帝听到她的话沉默了一下,却突然间一拍桌案…… 第一百二十七章:皇帝的心思你别猜 御案上的茶盏一震,发出“哐当”一声,竟一下子被震碎到了地上,顿时摔成了碎片。 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寂静之中透着一丝诡异。 白茯苓偷偷咽了口唾沫,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模样,跪在地上。 白茯苓提心吊胆的等了半晌,终于听皇帝开口道:“黄芪,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皇帝辰牧的话中,已然带着威胁,然而面对这样的天威盛怒,白茯苓却依旧是面不改色道:“陛下要杀我是轻而易举的事,但陛下是明君,自不会滥杀无辜。” “那是当然。”辰牧冷冷一笑,随即看了面前的策论一眼,语气更加冰冷道,“黄芪,你以为一点小聪明,就可以避开朕的耳目吗?你知道聪明人,往往是活不了太久的。你的这篇策论,便足以让朕杀了你,而且还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皇帝辰牧最后一句话,显然又加重了语气,似乎是下定决心要置她于死地。 白茯苓深吸一口气,她当然知道皇帝说的都是真的,也不是在同她开玩笑,然而她刚要开口,突然在这时只听“刷”的一声,似有长剑从鞘中拔出。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把长剑剑尖,已经直直的抵在她的喉咙上,对方只要稍一抬手腕,便可以顷刻间要了她的性命。 没想到,事情会远比她想的要凶险许多,这一刻,她心底当真是各种后悔,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抱住皇帝的大腿求饶。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刚才都已经淡定的装逼了。 那这个逼,也只有继续装下去了。所以她强压着心头的畏惧,突然抬头毫不避及的,注视着皇帝的目光,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畏惧。 辰牧注视着她半晌,瞧着她始终面不改色,心中微微有惊讶。 最终辰牧垂下了手中的剑。他身为天子虽不会亲手杀人,不过刚才若是白茯苓当真哭喊求饶,他便会趁机让人把白茯苓拖下去关起来,但对方一句话都不说,反而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了。 辰牧打量着她,很快道:“既然你勇气可嘉,敢在策论中大谈西北之事,那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就是不知,你到时候是否真的有那种勇气。” “多谢陛下。”白茯苓想也不想便开口,更是回答的毫不犹豫。 然而皇帝却没有再想同她多说什么,叫了声“来人”,原本守在外面的宫人,顿时进来,只听皇帝吩咐道:“带他走。” “是陛下。”那宫人立刻走到白茯苓身旁,白茯苓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朝着皇帝行了一礼,随即就跟着那宫人离开了。 显然,皇帝是让人带她出宫了。 白茯苓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底却忍不住吐槽。 皇帝的心思,当真让人捉摸不透,她原本还以为皇帝大晚上让她进宫一定会说很多呢。没想到就这么几句话,外加一通吓唬就把她给打发了。这也太亏了吧,虽然这几话里的信息量很大,但是总让她觉得自己浪费那么久车马时间到宫里有些不值。但又能怎么办呢?谁让对方是京都头号老大。 不过让她郁闷的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她入宫之前,本以为至少能知道科举结果,知道自己到底第几名的,但是显然,皇帝并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她当然更不能追问了,只能在心里小小的郁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皇帝说再给她一次机会,那么就说明她最少都是前三了,这么说是这么也死不了了。 开心。 想到这里,白茯苓迈着步子,欢快跟着引路的宫人离宫,然而走着走着,面前突然一通灯火通明,顿时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等到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手提灯笼的宫人,给包围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大晚上,在皇宫里也会遇到打劫的吗? 这也太离谱了吧。 白茯苓顿时警惕起来,只见不远处宫人们,自觉的让开一条路,一顶端庄雍容的辇轿,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白茯苓的目光,一下子朝着那辇轿移去,最终定格在了辇轿上面。白茯苓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原来是她。 辇轿,在白茯苓的面前停了下来,还不等辇轿掀开,白茯苓便已经先跪地行礼道:“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辇轿顿时从里面掀开了一条缝,一双深邃的眸子,顿时从辇轿里面望了出来。 隔着夜色,皇后白艳的目光,落在白茯苓身上,仿佛一股幽幽之气,顿时将白茯苓浑身上下给一点点包裹起来。 还不等皇后说话,辇轿旁齐嬷嬷已率先开口对一旁的宫人道:“你们先退下,娘娘有几句话,要单独问一问黄芪。” “是。”周围的人立刻相继退去,在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静静的候着。 皇后身旁此刻只有齐嬷嬷,还有另外两个贴身的宫女,在旁伺候,就连皇帝吩咐让领着白茯苓出宫的那个太监,也被齐嬷嬷偷偷吩咐人一并带走。 皇后这个时候亲自出面拦住了她,甚至还叫退左右,要和她单独说话,这一点也是让白茯苓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皇后素来谨慎,这么做,对她来说也实在是太过冒险了,让旁人知道,恐怕也会猜测颇多。 想到这里,白茯苓率先一步开口道:“皇后娘娘,草民是受陛下召见,才深夜入宫的,现在陛下已经吩咐过了,也已经命人送草民出宫,草民是在不敢违抗陛下的旨意,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白茯苓这么说,显然是要先走的意思,她话音一落,只听齐嬷嬷顿时厉声呵斥道:“大胆黄芪,竟敢这么同皇后娘娘说话。你不过是个区区百姓,竟也敢对皇后娘娘不尊吗?” 白茯苓看了她一眼,却只是淡淡道:“皇后娘娘都还没开口,齐嬷嬷你急什么?难道皇后娘娘的意思齐嬷嬷你都可以抢先知道吗?还是草民孤陋寡闻,竟不知,齐嬷嬷是可以做皇后娘娘的主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本宫希望你们一直有好运 “黄芪,你……”齐嬷嬷听到她一番讽刺,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在宫中她可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啊,谁不是巴结和讨好她?”从没有一个人,敢像黄芪一样对她这样出言不敬。 齐嬷嬷本还想说什么,但仔细一想,自己若再说下去,不就中了黄芪的圈套了吗? 白艳看了齐嬷嬷一眼,神情中,显然也为她刚才的多嘴而不悦。 齐嬷嬷被皇后这么一瞥,一时间就更加老实了。 等到了这个时候,白艳方才开口,目光也重新落到了白茯苓身上,白艳道:“黄芪,本宫问你,陛下为何事找你入宫?” “娘娘赎罪,未经陛下的允许,草民实在不敢随意回答,娘娘若是当真想知道,大可亲自去问陛下。相信以陛下对娘娘的情谊,也是定不会有什么瞒着娘娘的。” 白茯苓回答的从容,而皇后脸上一时间却多了几分冷然。 当然,皇后当然不会亲自去问皇帝,恐怕今晚她出面,在这里拦住自己的事,也会被她想办法掩人耳目不让皇帝知道。 能让皇后沉不住了,还是因为这次的事吧。 皇后以为偷偷让人篡改了命题,又确定她所写的内容,的确是诸皇子之事,这才放心的将自己的策论,送到皇帝那里。 但是皇后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那篇策论,就在送入宫中的路上,被人动过手脚,那篇策论,也换成了对西北灾情一事的分析,当然这篇,也同样是出自她之手,这其实也是这一次科举真正的策论命题。 原本十拿九稳的算计突然变了样,皇帝竟然安然无恙的放她出了御书房,换做是旁人也同样会坐不住吧。 白茯苓等了半晌,见皇后没有说话,于是道:“既然如此,那草民便先告退了,时候也不早了,草民在宫中久留,到底也不方便。” 白茯苓说完朝着皇后施了一礼,已然是非常恭敬的样子。一礼施玩也不见皇后说话,她也不多说什么,十分自觉的便要离开。 然而她刚走几步,白艳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道:“黄芪,你以为你不说,本宫就一点也不知道吗?” 白艳眼中闪着冷芒,白茯苓听到这话,一时间停下了脚步。 白艳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不同于刚才的高贵漠然,此刻的目光中仿佛带了刺,正一点点将白茯苓外表的伪装刺破,势必要完全看穿她的内心一样。 白艳道:“无非就是李代桃僵的把戏,这一次是本宫一时疏忽,才让你们得逞,不过下次可就未必了。黄芪,本宫也非常希望,你能一直帮着誉儿,希望你们也能一直都有好运气呢。” 皇后说完挥了挥手,一旁齐嬷嬷见状立刻明白过来,连忙将刚才支走的宫人,重新召了回来。 一行人抬走皇后的辇轿,很快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白茯苓站在那里良久,一直注视着皇后消失的方向。不得不承认,刚才她心底还是有过一丝震惊的。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显然皇后已经这么快,就猜到了问题到底在哪里。由此可见,皇后是多么的心机深沉,当真是让人不得不防备。 “黄芪,时候不早了快走吧。”这时,不知何时回到她身旁的带路宫人,这才开口,显然对方是等到皇后一行人离开,才敢开口的。 白茯苓点了点头道:“烦请带路。” 那宫人正准备走到前面,然而刚要迈步,却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突然对白茯苓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才的事情你可不许乱说。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最好当做今晚什么人都没有遇见过,若是敢出去胡言乱语,当心得罪了皇后娘娘。” 那宫人说得一脸严肃的样子,十分警惕认真,白茯苓听了,心里却不免觉得好笑。得罪皇后,她得罪的还少吗? “多谢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白茯苓礼貌的回复道。 离开了皇宫,白茯苓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空门口早已有王府的马车在那里等候着。白茯苓还没过去,就瞧见马车旁边站着一个人,顿时惊讶道:“连峰,你怎么来了?” 先前送她来时为不掩人耳目连峰,可是没有跟来的,当然因为有俞安在暗中保护,所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连峰瞧见她走了过来,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时候不早了,快上车吧。” 白茯苓点点头,也没有多想,随即爬上了马车。 然而她刚一掀开车帘,却惊讶发现马车中竟然已经坐好了一个人。白茯苓就是一愣,下意识竟有一种想退出来的冲动,然而还不等她有所动作,马车里的那个人,便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眨眼间的功夫,她便不偏不倚的,跌落在了一个人的怀中。 而就在这时,马车也已经开始先前行驶。 白茯苓靠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顿时只觉得心跳加速、脸红不已,她抬头恰好撞见对方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心底顿时就是一跳。似为缓解气氛的尴尬,她才有些喃喃自语般的开口道:“辰誉,你怎么来了?” 是的,这马车中的不是辰誉又是谁呢? 辰誉此刻注视着她,看得那样专注,只听他道:“我担心你,所以特地来看看,看到你能平安出宫,我也就放心了。” 听到他的话,白茯苓又是一愣,一时间她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到的。 这些话当真是出自辰誉之口吗?辰誉不是还在为前面的事,和她闹得不愉快,现在竟不顾其他亲自来接她。 过了半晌,她才终于回过神来,只觉得这马车中的气氛,静谧异常,她微微一笑缓解尴尬,道:“多谢殿下关心了,这一次也多亏你早有察觉,我们才能顺利避开皇后的诡计。”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辰誉毫不客气的一头冷水泼过去,注视着她用一种审问的目光道,“今日去御书房,难道父皇就没有同你说什么其他的吗?” 果然,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上了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琼林宴 白茯苓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最终,还是把皇帝在御书房同她说过的话,毫无保留的都说了一遍给辰誉听,果然见辰誉闻言眉头紧锁。 在这一整场计划之中,他们虽然已经料到,并破解了皇后的阴谋,但是对于皇帝的反应,他们始终还是没有料到。 看着辰誉半晌不语,白茯苓终于忍不住道:“辰誉,要在那篇策论中,指出西北赈灾长久无效的根本,原本是朝廷中有人贪污,这件事本就是我的主意……”所以这后果,我也会一人承担。 她本想这么说,然而还不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完,辰誉却抢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她。 “本王自然会想办法,这件事你做的也没错,至少,父皇已经同意许你前三甲,不会让你因此丧命。”辰誉说到这里望向白茯苓,神色更加严峻。 “父皇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你若是有本事,他自会保住你,但你若是没本事,当场被那些人给挤压下去,父皇也自会顺水推舟要了你的性命。” 对啊,皇帝才是背后最大的操众者,而他们这些人,也不过是皇帝手中的棋子而已。 虽然早就已经明白这一点,但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性命,不过是在旁人的鼓掌之间时,白茯苓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爽的。 白茯苓突然冷冷一笑道:“辰誉,你可别忘了,我可不会那么轻易让人摆布,哪怕是皇帝陛下,又如何?” 辰誉闻言吃了一惊,但脸上的惊讶却很快消失不见了。是 啊,若是旁人说出这样的话,那必定是不要命了,但若是白茯苓…… 这丫头总是让人那么意外,她那么与众不同,或者还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想到这里,辰誉开口道:“也好,明日我会安排让韦庭君与你一同前往。也算是给你和给他一个机会,若是关键时刻你们没那种本事,反而被皇后或太子的人算计。我必定会舍他保你。” 辰誉说得十分果断,言语之间也没有丝毫犹豫,显然他是在告诉白茯苓,话我已经先说了,到时你可被怪我心狠了。 白茯苓沉默了一下,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很清楚,不扯上韦庭君是不行了。 宫中连夜发榜,第二日天刚一亮,新科前三甲的名字,就被贴满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白茯苓还没有醒过来,绿柚便已经毫不客气的冲进房间,把她给叫醒了:“姑娘、姑娘,好消息,好消息啊。” 睡梦中,白茯苓睁开朦胧的双眼,只见绿柚一脸兴奋的趴在床头上。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值得高兴,明明烦都要烦死了。 看到白茯苓醒了,也不等她开口,绿柚便立刻道:“姑娘还不知道吧,刚出榜单贴出了,姑娘这一次是一甲的状元,恭喜姑娘了。” 绿柚说着竟又重新站了起来,十分正式的向白茯苓躬身一拜,已然是在道贺。 白茯苓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没想到,皇帝竟然给她状元的位置,真是让人意外啊,昨天见皇帝时对方还那么严肃的样子,好像顷刻间就会要了她的性命一样。 当真是君心难测啊。 她一边想着一边穿着鞋子,绿柚见此也将衣物拿了过来,伺候她穿上,只听白茯苓喃喃道:“没想到陛下这么急着定名次,我还以为会等到宴会之后呢。” 她原本以为,只有她在宴会上有那个本事,皇帝才会给她三甲的名次,没想到皇帝一来就给了她状元的位置。真不知道是说皇帝大方,还是心思难测。 绿柚听到她的话却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绿柚道:“姑娘,你难道不知道琼林宴吗?” “什么琼林宴啊?”白茯苓一脸懵逼,随即又问道,“就是今日我要去的宴会吗?” 绿柚点了点头,很快她一边为白茯苓穿衣服,一边又继续道:“这琼林宴可不是普通的宴会,是陛下宴请朝廷命官和新科前三甲的,每年也只有那么一次,必定要等到前三甲的名次公布了才行。” 白茯苓听到绿柚这么说,顿时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难怪皇帝昨晚说再给他一次机会,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个意思,看来皇帝是以为她知道的。想到这里白茯苓偷偷吐了吐舌头,这么看来情况,似乎要比她想的乐观很多啊,至少说明皇帝还是很看好她的,至少对她策论中提到的贪墨一事,还是很有好奇心的。 什么嘛,这些人说个话拐弯抹角,真是麻烦。 绿柚正给白茯苓穿着衣服,突然见白茯苓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绿柚不免觉得奇怪,道:“姑娘你笑什么?” “没什么,得了状元总是要高兴的嘛。”白茯苓说完按住绿柚的说,道,“你去看看马车那些都准备好了没,穿衣服这种事还是先让我自己来吧。” 绿柚闻言立刻点头道:“是。”随即就按照白茯苓的安排去了。 一个时辰后,白茯苓的马车出现在了琼林宴的门口。 而她来时大门外,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华丽不同,显然大部分朝廷命官,都已经到了。 白茯苓正要下车,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露出一脸别扭的表情。 原本今天来之前她心情还不错的,只是没想到……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掀开了车帘。 “公子,就是这里了。” 她刚一走出马车就听见身旁有一个声音,然而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她看也不看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她转过头,几乎是强忍着不笑才能正视身旁的少年。 辰誉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 来参加这种宴会当然不方便带女眷了,所以绿柚自然是留在王府之中。韦庭君作为即将出场的人证,乔装打扮先混在她身边,做出一个书童的样子,也是无可厚非。 但显然是为了不让人提前认出来,韦庭君出现在她面前时,是已经刻意装扮好了的。 第一百三十章:哪吒同款 只见韦庭君穿着褐色的粗布衣服,下身穿的是十分宽大的垮裤,全然没有一点那日初见时风度翩翩的样子。而最离谱的就是他的发型,梳的是古代童子最常见的双丫髻,就是一左一右两个发包的哪吒同款。 要不是对方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是和初遇时一样的画风,白茯苓真的忍不住想吐槽,不带这么卖萌的。 韦庭君显然也意思到白茯苓在笑什么,所以从一见白茯苓,开始神情也十分的不自在。不过想到自己是为报仇而来,他便很快收起了自己心底的情绪。 白茯苓看到韦庭君一脸不自在的样子,顿时也就不笑了,她若是再这么笑下去,不是跟欺负对方一样吗? 她下了马车,韦庭君紧随其后,等二人走到门口时,顿时一接引的仆从迎了过来,恭敬对二人道:“阁下,可是黄芪黄公子吗?” 白茯苓点了点头,那仆从立刻道:“请跟随小的来吧。”说完他便走在了前面,已然是要为二人引路。白茯苓看了韦庭君一眼,示意他跟上,二人就这样跟着那仆从走了进去。 听到黄芪的名字时,旁边还不时有人望过来,似也想提前一睹这一次新科状元的风采。 毕竟这可才是今日宴会的主角啊,连皇帝都看中的人物,日后在朝廷中也必定是前途无量了。 不愧是皇家的宴会,所以到场嘉宾都安排了专门的人接待,白茯苓和韦庭君二人跟着那仆从一路走着,沿途看到的都是比之皇宫不差分毫的亭台楼阁。这里可是皇家在京都中的别苑,专门用作宴会之用。而皇家用作宴会的别苑还有许多处,所以这里一年到头的使用量也不过寥寥数次而已,但即便如此,却依旧阻止不了这里装修的富丽堂皇。 白茯苓正走着,突然听韦庭君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梁文彬在哪里?” 刚才二人一路进来都不曾看见梁文彬的影子,也难怪他会有此一问了。白茯苓听着,却也只是淡淡道:“你急什么,今日是陛下的琼林宴,百官都必须到场,梁文彬那样的高官又怎么会忤逆陛下的意思不来呢?” 听到她这么说,韦庭君顿时低下头不再多问其他的。 的确今日之事就是为了揭露梁文彬而来,若是没有他在那还有什么意思,不过就像黄芪说的,今日陛下宴请,梁文彬他不敢不来。 这原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然而让二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二人进入宴会入座,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见梁文彬的影子。而宴会的空席也渐渐被坐满,文武百官都已经相继到齐了,重新入场的人越来越少,最终连皇帝和皇后都来了,可却还是依旧不见梁文彬的影子。 白茯苓心中疑惑,下意识的望向对面,辰誉所在的方向。 辰誉此刻也早已入席,他和白茯苓今日是分作两批来的,他自然是要比白茯苓到的晚一些了。 此刻辰誉虽面无表情,但白茯苓明白,他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同样也注意到了梁文彬不在场的这一件事。 然而辰誉却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即又将茶水放下。 看到他这个动作,站在他身旁的连峰立刻明白过来,悄然离去。 不过一会儿连峰就重新回到了他身边,低声在他耳边道:“殿下,属下已经去打听清楚了,今日梁文彬突然得了急症不能到场,早些时候皇后已经向陛下说明了。” 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逃避今日的宴会吗?皇后当真是黔驴技穷了吗? 辰誉沉默了一下,最终微微颔首,示意连峰将这个消息传递白茯苓那里去。 没过多久,白茯苓和韦庭君便一同听到了这个消息,二人虽都觉惊讶,但显然白茯苓是沉住了气,而韦庭君一激动一下子后退一步,白茯苓却从背后静静抓住了他的衣袍,示意他不要露出太大的表情让人察觉出什么异常来。 此刻皇后的目光可落在他们身上的,只要他们稍有动作便立刻会被发现。 “梁文彬那个缩头乌龟,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事吗?”韦庭君闷声道,双手已在袖子里紧握成拳。 还不等他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白茯苓就已经抢先一步开口打断了他,白茯苓道:“他来不来都一样,不会影响到我们分毫。”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韦庭君这才一点点冷静下来,的确如此。 而就在这时,歌舞声起,宴会在一片欢腾的气氛中开场了。 众人先是纷纷起身叩拜皇帝皇后,等到皇帝开口道:“起来吧,今日宴会朕与爱卿们都不必拘束,需尽兴才是。” “谢陛下。”众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这才纷纷起身,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专心看着歌舞,品尝中各种美味佳肴。 皇帝眯着眼睛打量着在座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了黄芪身上,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等到一番歌舞毕,皇帝方才开口道:“黄芪。” 皇帝一说话,众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连优美动听的丝竹声也随即停下。 白茯苓正大口大口的享用着美味,吃得正高兴,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叫自己,一时间倒是当真有些措手不及。她连忙擦了擦手和嘴,立刻起身出列走到皇帝面前,恭敬行礼道:“草民见过陛下。”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她身上,只见这个少年书生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样子,不光这段时日在京都之中名声大盛,还能受到皇帝的重视,当真是不容小觑啊。 只是听说她是出自三王府,但看她衣着平平,倒当真不似得宠谋士华丽锦缎加身的装扮,倒像个寻常的平民书生。 皇帝望着白茯苓,嘴角微微一扬,脸上玩味之意一时间更加明显,只听皇帝道:“黄芪,你以一篇西北灾情的策论夺得一甲,自是见识独到与众不同了。今日刚好诸位爱卿也在,不如就让人当众朗读这篇策论,朕也好与诸爱卿一同就此为例,共同策划西北之事。如此也是百姓之福,也是新科状元为朝廷做的一件大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救灾六策 果然。 白茯苓无奈站起身恭敬的回道:“启禀陛下,策论篇幅过长,读起来未免扫兴,草民可以取其精华提出几点建议,为西北旱灾尽微薄之力。” “哦?那你就说来听听”皇帝辰牧倒是来了兴趣。 白茯苓的神色认真了起来,如果可以帮助到西北的灾民,自己也是乐意献策的。 “其一,是分粮到户,详细记录每家每户的人口,按照登记的名字进行救济,避免分配不均,保证每家灾民都收到皇恩庇佑。尤其是鳏寡孤独者,要重点扶持,使老有所养,病有所医。” “其二,发放耐旱的粮食种子,以保证下个季度灾民的基本温饱问题。” “其三,救命先救心,命令当地衙门以朝廷的名义广施粥棚,让灾民知道皇上和朝廷是关心他们的,以此来稳定人心。这是朝廷一直在做的事,只是效果不显著,任职官员少有尽职尽责,皇上不妨把这项作为官员的业绩记录在案,作为考核内容,关系到切身利益,官员自然不敢不上心。” “其四,呼吁商贾之家捐款,给予积极配合,慷慨解囊的商家一定奖励,例如减轻商业赋税等,对拒绝捐款捐物的商家进行适当处罚。” “其五,减免农业赋税,此举不仅可以鼓励灾民进行灾后重建,主要目的是平复民怨,此法与其三有异曲同工之妙。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 “其六,政府加强宏观调控,这则听起来虽然抽象,但对灾区的影响却是最深远的。简单讲就是在灾情平息后,如果粮食价格低贱,就由衙门出面提价收粮,再在粮食价格高涨不跌时降价抛售,这样可以稳定物价,也可以作为储备粮以防再有其他灾情发生。” “以上,就是草民的救灾六策。” 随着白茯苓条理清晰的讲出这救灾的几条措施,现场陷入了一阵寂静,大家都在细细的思考着。白茯苓觉得自己像只猴子被人们的目光打量着,有赞许的,有崇拜的,有愤恨的。 辰誉也静静的看着白茯苓,好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样的女子,可不是闺中女儿可以比拟的,她有着超越寻常女子的坚强和冷静,和不亚于男儿的雄心谋略。 她更有着一身的傲骨和善良。 这样的她,闪耀的,让他移不开眼。 就连高高在上的辰牧,听了这救灾六策后都兴奋的面色通红,看白茯苓的眼神有着赞许。 只是皇后白艳,在一旁冷笑道:“黄大夫轻飘飘的六项措施,就能保证解决西北之危了吗?真是可笑,有一些措施朝廷早就是这样做的,怎么不像黄大夫说的这么有效?” “启禀娘娘,黄先生的法子听起来简洁,却当真是好法子啊!”一位老臣激动地说,殿上的人都暗自点头。 这时白茯苓却说:“皇上,草民的救灾六策确实有问题。” 殿上的气氛突然凝结了。 辰牧不怒自威,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问题?” 大殿上鸦雀无声,只有白艳在一旁暗自冷笑,辰誉的眉紧紧的皱起,就连身后的书童都似乎抖了一下。 “皇上请听草民解释,这救灾六则听来虽好,这每一环节都不能出错。例如这第一策,登记灾民,保证每个人都分配到资源。但是在救灾物资的分配过程中,钦差大臣不能直接把物资运送到西北地区,而是一层一层拨发下去,难免有一些官吏谎报或者虚假登记,以权谋私。如此一来,积怨成恨,很有可能引发根本没接到任何救灾物资的灾民的暴动。” “接着说。”辰牧一脸的认真,显然是听进去了。 “这后面的几点,就要皇上赦免草民妄言的罪过草民才敢说了。”白茯苓道。 “你倒是会算计,好,朕就赦你无罪,你快给朕说下去。”辰牧坐正了身子道。 得到免死金牌,白茯苓缓缓道来,她语气温和,可说出的话却句句犀利。 “先来说组织商贾无偿捐款捐粮之策,其漏洞在于会有一部分官员把朝廷分拨下来的赈灾粮赈灾银私藏起来,然后全部逼迫富商赈灾。久而久之富商们自然心生不满,举家搬迁,导致财富资源流出。” 辰牧自然也知白茯苓所说之事,却佯怒道:“大胆,你这是说朕的官员都是中饱私囊之辈了?” “皇上息怒,忠言逆耳,草民认为这类情况在西北地区不下三成。硕鼠的典故,相信皇上一定知晓。” 这大胆的女人!这一瞬间,辰誉的心都慢跳了半拍。 “至于这广施粥棚的漏洞。”白茯苓顿了顿说“皇上处于朝堂之上,需要兼顾整个国家,而草民自幼长在民间,也见过无数赈灾的粥棚。明明钦差大人说赈灾粮发放充足,可还是有大批灾民饿死,其症结还是在于地方官吏。” “放肆!简直一派胡言!”皇后白艳忽然说道。 “草民不敢!草民曾亲眼见过所谓的施粥,锅里是什么样的粮食!尚有良知的官吏会在锅里放少量的米,粥汤清可见底,在加上些许野菜。更过分的官吏往锅中加的却是糟糠和树皮啊!以这种中入腹,灾民如何感受皇恩浩荡?焉能不发起暴动?” 听闻这些,辰牧的眼睛里忽明忽暗,他淡淡的扫视了皇后白艳一眼,低下头,又抬起看着白茯苓,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至于这最重要的宏观调控,同样的道理,也变成了贪官污吏的敛财工具,大发国难财,而草民的这救灾六策有了这些贪官污吏,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半天不见皇帝回话,白茯苓只得接着说道。 “草民以为,救灾应从整治官吏开始,恳请陛下下旨,重惩贪官污吏。” 白茯苓低着头,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了,长话说伴君如伴虎,自己现在正在进行一场豪赌。 半晌,辰牧终于让白茯苓起身回话。白茯苓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看来今晚,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传旨下去,只要百姓发现有官吏贪赃枉法,立刻扭送来京,朕重重有赏!另外,凡贪污一旦粮食及以上,银子一百两以上者,杀无赦。” 第一百三十二章:韦庭君之心 “皇上圣明!”不管怎么样,先把老皇帝的高帽子给他扣上,白茯苓含笑道,“如此,恰好微臣的书童,有一人想要举报。” “哦?叫他上前来回话。”太子一事,他早有听闻,如今,辰牧倒是要看看这黄芪该怎么处理。 韦庭君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走到白茯苓身边,朝着皇帝叩首,随后,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回禀陛下,草民要举报的人是梁文彬!” 说完,韦庭君便偷偷看了看殿上,果然,太子一干人等的神色都变了。 瞧见这群人害怕的嘴脸,韦庭君心中鼓起一顿恨意,道:“草民的家父本事本本分分的地方小官员,正值西北旱灾,梁文彬和一众官员私吞赈灾粮,下令粥棚用石灰拌筛糠做粥,导致二十多个灾民不幸身亡。我父亲发现后劝阻梁大人,他们非但不听,还把我父亲抓起来顶罪。我父亲之前偷到了他们的账本,让我进京伸冤,谁料途中屡屡遭受截杀,幸好路过的黄先生救下了草民,还给草民提供了生活保障。” 这些,辰牧是知道的,却依旧装作恼怒的模样,道:“竟有这等事?梁文彬何在?” “回皇上,梁大人今日突发恶疾,正在家中休养。” “休养!叫他马上滚过来见朕!” “是!”一群侍卫浩浩荡荡的跑去“请”卧病在床的梁文彬了。 “你刚才所言可有一句不属实?小心朕治你个欺君之罪!”辰牧道。 “回皇上!小人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草民的父亲已经含冤而死,草民不想看到更多的灾民因为和那样的粥而包庇身亡啊!”说这句话时,韦庭君心中不止有恨,还有为那些灾民们的痛惜。 韦庭君说着,便呈上了一本账本,小太监从韦庭君手中接过呈给皇上时,皇后白艳死死的盯着账本,恨不得一把夺过来吞进肚子里。 此时的白艳看着辰誉等人,心中不由一阵恼火,她的辛儿,竟然如此没用,尽留下这样的烂摊子给她,如此想着,白艳又对后面的宫女使了一个眼神,宫女领命悄悄离开了大殿。 这边,辰牧看着账本,脸色越来越黑,他只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却不知,竟然腐败成如此模样,若是各个贪官都腐败至此,他的江山怕是会毁在他的手上了吧? 辰牧气极,把账本重重摔在地上,所有人忙离开座位,跪在地上高喊:“皇上息怒!” 低着头的白茯苓,却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这该死的皇权至上动不动就要跪下,膝盖不要面子么。 看着一脸不屑的白茯苓,一旁的韦庭君惊讶不已,这黄芪看起来和听说的不太一样呢。 就在此时,前去捉拿梁文彬的侍卫跑来回复道:“启禀皇上,梁大人在家中自杀了。” 大殿上的人,听后神色各异,不过,太子一党听后却都偷偷的出了口长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皇后娘娘和太子的这招弃卒保帅真是及时啊。 “自杀了?”辰牧听后,面色一沉,深知有些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却又不得不做起来,如此,便命人彻查此事。 “好了,现在说回到赈灾这件事上来,既然朕的新晋状元已经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办法,那么应该派谁前去监督实施呢?”辰牧道。 “皇上,臣妾倒是有一个建议。既然这赈灾之法是黄大夫提出的,况且,皇上还没有封黄大夫具体官职,不如让黄大夫前去赈灾,如果进展顺利,皇上再一并赐封如何?” 白艳忽然一脸和善的说道,只是这心中却是冷笑万分,监督赈灾这可是个得罪人的活,就算你黄芪提出的方法再好,有没有命看到实施还不知道呢。 辰牧抬起深邃的眸子,看着自己的皇后久久不语,最后缓缓开口道:“朕觉得皇后的建议甚好,黄芪,若你赈灾成功,你回朝之时梁文彬的官职就是你的了” “草民,谨遵皇上谕旨!”皇上都如此说,白茯苓只好硬着头皮接旨,倒这个时候,白茯苓算是看出来了,其实自己不过是皇帝和皇后博弈的棋子而已。 只是事不关己,众人并不愿意看的太远,那句‘梁文彬的官职就是你的了’已然让大殿上的人唏嘘不已。 这梁文彬可是官拜三品啊。 这黄芪饶是医术高明,新晋状元,也不过是初出茅庐啊。 辰誉闻言,峰眉急蹙,微微一思忖之下,便起身请旨一同前往。 白艳自然不会让辰誉得逞,一脸慈母模样道:“誉儿的身体才刚有好转,怎么能去那艰苦之地,还是在家好好休养吧。” 如此,便将辰誉驳了回去,辰牧也默认了皇后的观点。 确定了赈灾之法和赈灾之人之后,皇上龙心大悦,吩咐宴会开始。 白茯苓带着韦庭君回到座位上,看着辰誉担忧的望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茯苓默默的转过了头,妈呀,前几天不是还横眉冷对的?今天他是怎么了?这眼神,深情的都快能掐出水来了。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不少朝中大臣前来拉拢这新晋三甲。 太子看着周旋自如的白茯苓,愤愤不平的心思又起了。他喝尽了杯中酒道“那日在殿中领略了黄大夫的口才,不知对音律了解多少啊,难得今日父皇有雅兴,不如让黄大夫弹奏一曲?” 说罢,太子辰辛举起酒杯,挑衅的看着白茯苓。 白茯苓在内心翻了一个大白眼,不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吗? 真是不好意思,爸爸生下来的设定,就是让太子爷您失望的。 宫女把古琴拿了上来,白茯苓闲适的席地而坐,把古琴放在了腿上,试了一下音色后悠扬的旋律从指间流出,大家不仅放下酒杯,用心聆听。 这时白茯苓开口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朗星稀,加上这段旋律,还有绝美的歌词,每个人都如痴如醉。 直到白茯苓放下古琴,殿上的人们才缓缓回过神来,接着当然就是不停的赞美。 辰誉深邃的眼,含着情,就那样看着白茯苓。 她总是这样,总是能给自己惊喜。 她到底有多少张面孔,她还有多少本事等自己发现? 这一瞬间,辰誉觉得自己的心,陷得更深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险象环生 在回府的马车里,白茯苓心不在焉的扣着手指,辰誉皱着眉看她,试探道:“你……今日唱的那首词……是否在思念你父亲?” 见白茯苓闷闷的不说话。 辰誉一时之间,想说的很多,但是最终都化成了一句话:“放心,一切有我。” 这……算告白? 白茯苓的心,被这忽如其来的温柔给暖了一下,但还是嘴硬的道:“什么还有你呢,你都被皇后禁足了。天高水远的,你怎么帮我?” “这个,你不必担心。”辰誉道。 忽然,马上一晃动,白茯苓跌入辰誉的怀里。 马车里的气氛,顷刻间,便暧昧了起来,这是两人因为韦庭君的事冷战后,第一次如此的亲密接触。 殿下,你的贴心带刀侍卫,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记得给我涨薪水。 偷偷瞧着马车内的动静,见到两个人亲密的模样,连峰的嘴角终于微微的咧开了。 夜渐渐深了。 王府的马车,每次回府必须经过的一条小巷。 而,今天寂静的有些诡异。 正欢脱的偷听车内谈话的连峰,突然感觉到一丝危险,立马正色到:“殿下小心!” 白茯苓好奇的探出头来,刚要张口问是怎么回事,就被一道寒光晃了眼睛。 “有刺客!大家做好防护!”连峰一边喊一边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刹那间。 从道路两旁的屋顶上,便涌现出了一群黑衣人。 还不待白茯苓反过来,数百支箭,便齐齐的向马车射来。 就在箭羽马上要冲破马车的时候,辰誉抱着白茯苓纤细的身子,猛地从车内蹿了出来。 白茯苓在辰誉怀中也没有闲着,只见她翻转手腕,两指间夹着几根银针,只是针尖是乌黑的,很明显和平时偷袭辰誉时用的银针不同。 经过多次吃亏后,白茯苓已然将自己的银针改进了不少。 白茯苓那看似随手的一扔,两旁的屋顶上却“噗噗噗”的几声。旋即,几个黑衣人便跌倒地上,再也没能起身。 “不错,水平见长,看来平时没少下功夫。”辰誉一边挥剑,还不忘调笑一番白茯苓,难得二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他不愿再将她推开。 只是,白茯苓听闻,手下一抖,气的她差点把毒针扎在辰誉身上。 “你说,他们是冲谁来的?”白茯苓已经懒得问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了,“是因为韦庭君?还是不想让我去赈灾?” 辰誉冷笑道,“难说,看这些黑衣人来势汹汹的,怕是某人希望一箭三雕才好。” …… 御书房内,一个黑衣人正跟皇上禀告着这件事。 “皇后娘娘前后派了三批人马,去截杀三皇子一行人,现在双方正在激战。” 辰牧听后神色莫测,什么也没说。 良久,辰牧感慨道:“看来朕的皇后是越来越心急了……下去吧。” …… 这边,连峰几人全力抵抗,虽然几人目前毫发无伤,但是体力却渐渐不支了。 对面的黑衣人,好像倒下一个又会跑出来两个似的。 “这样不行的,敌人层出不穷,显然是想耗尽我们的体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撕开一道口子突围,否则我们就是笼中困兽!”白茯苓严肃的说道。 “连峰!闭气!”白茯苓对前面的连峰吼道。 连峰忙闭气闪向一边,只见白茯苓往地上扔下一颗弹丸,瞬间一阵迷雾向黑衣人飘去,离得最近的黑衣人相继倒去。 白茯苓踏着迷雾蹿了出去,手中是辰誉送的那把精巧的匕首。 横劈、竖砍,没有眼花缭乱的招数,不过只要手起刀落必有黑衣人会倒下。 “跟上!”白茯苓回过头叫着辰誉,眼神冰冷,不再是平日里欢乐的小白。 白茯苓没想到,从前家人怕仇家报复逼着自己学的功夫,会在这时排上用场,自己的师傅是为铁血硬汉,所以自己学到的招数,是最不起眼最朴素却最适合实战的。 自己在现代从未使用过,穿越至今,也未使用过,如今,却用这招杀人杀到手软。 辰誉也没有想到,宴会时自己还在想白茯苓有多少张面孔,晚上就又见到了铁血的她,看似冷漠的她,却护着自己冲在最前。 从小在宫中看遍了人情冷暖,从未有人这样维护过自己。 想到此,辰誉施展轻功,落在白茯苓身后,白茯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身后的敌人交给了辰誉。看着轻易把背后交给自己的人,辰誉压下心底的感动,只是神色更加认真,出手也越来越狠厉。 随着两人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一行人不断地前进着。还好辰誉给自己的是把神兵,不然这么多人,这刀子非卷刃了不可。难为白茯苓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想这件事,走起神来,直到辰誉吼着“小心!”才缓过神来。 只见远处一个黑衣人,朝自己射了一箭,这时身旁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只见辰誉皱着眉,正站在自己原本的位置。电光火石,白茯苓突然转过身大力的,推了辰誉一把,然后在辰誉的惊讶中闷哼一声—— 白茯苓肩膀中了一箭。 忍着剧痛拔下肩膀的箭,猛地向射箭的黑衣人扔去,黑衣人直挺挺的倒下了。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辰誉抱起白茯苓,连峰托着韦庭君冲了出去。 …… 白茯苓是被疼醒的,睁开眼就看见黑着脸,双手在自己的身上鼓捣着。 感觉到一丝凉意,白茯苓僵着脖子渐渐低下头。 “啊!辰誉!” 他居然敢把自己扒的未着片屡! 虽然是在帮自己给伤口上药! 但是! “辰誉!快放开我!大夫呢!黄某人区区一个平民,怎么敢劳三皇子给我上药!还是让大夫来吧!” “不想死就闭嘴!等下再找你算账!” 难得看到表情这么丰富的辰誉,眼里似乎都带着血丝。 额。 好的吧。 好凶。 被吼的一阵心虚的白茯苓,总算安分下来,只是偷偷的撇着嘴。 笨拙的帮白茯苓包扎完伤口,辰誉终于帮白茯苓穿好了衣服,然后一声不吭的给白茯苓喂药。 “嘶——”被药苦的皱眉的白茯苓,看着辰誉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肯抬头看自己,火气便也上来了,一声不吭的喝着药。 守在门外的连峰,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 该死,这两人不会又开始冷战了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出发赈灾 第二日一早,宫里的太监就来传旨,命白茯苓即刻出发,前往西北赈济旱灾。受伤未愈的白茯苓苍白着一张脸带着人马和救灾粮款,向西北出发。 在酒楼的包间目送她离开,辰誉叹了口气,白茯苓走前都没有和自己讲一句话,明明生气的是自己,为何白茯苓总是能够反客为主呢?看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生气吧。 是的,辰誉是很生气,不过他气的不是她的走神,而是她奋不顾身的推开自己。其实,辰誉最气的是自己,是自己没能保护好这个女人,才让她多次陷入险境,还要她带着伤去西北赈灾,他欠她的。 看着她路过酒楼,脸色苍白也不能挡住她的意气风发。她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娇花,她更像是傲视风雪的寒梅,她在自己眼里那么耀眼,希望这次她可以大放光彩,其他的,就交给自己解决好了。 想到她身上的伤,辰誉觉得一阵后怕,再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了,虽然她身边一直有暗卫跟随,自己还是不放心。 “连峰,让空灵法师分出一队人马暗中保护茯苓,必要时可以现身帮助茯苓。” 连峰吃了一惊,“可是……”“ 最终还是把话吞了进去,她有多么重要,他知道。 没有可是!连峰,你知道在她挡在我面前的一瞬间我就决定再不要她受伤了。” 因为白茯苓受伤,所以车队并没有走崎岖的小路。走在官道上,白茯苓心生警惕,平时这官道总是车马不断,今天怎么冷清的很? 她使了个眼神给一同前去的韦庭君,让他多多小心。 就在这时,草丛中窜出一群黑衣人。 白茯苓的眼狠狠的抽了抽,该死的皇后,能不能有点新意啊? 每次都搞埋伏这出戏,真当别人是傻的吗? 还有这些黑衣人,衣着太单调了吧? 月黑风高穿夜行衣,藏在草丛里也穿夜行衣,杀手行业不提供别的工作服?还是现代的迷彩服在草丛里隐身,比较完美啊。 因为肩膀有伤,自己的银针和匕首都被辰誉收走了,哼!该死的吝啬鬼,都不说来送送自己。没有武器不要紧,自己有生化武器啊! 白茯苓忽然大声道:“闭气!” 只见黑衣人一副原来你也是老套路的表情。 白茯苓乐了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我扔错了药,只怪你们今日没有挡脸呀。” 微风吹过,带着药粉洒向黑衣人。 本以为闭气就不会中毒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渐渐的感到脸上又疼又痒,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肿了起来,最后连眼睛都只剩下了一条缝隙。 看着一群“大头娃娃”白茯苓红唇微启,道:“三二一,砰!” 见白茯苓在倒计时,韦庭君好奇的看向黑衣人,正期待黑衣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随着白茯苓的一声“砰”这群黑衣人的头分别“砰”“砰”“砰”的炸开了。 血肉横飞,脑浆溅出的画面映入韦庭君的眼帘,然后韦庭君静静的从马背上下来,蹲在路边“哇——”的吐了出来。 这时辰誉派出的暗卫刚刚赶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齐齐吞了口口水,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得罪白茯苓这个女人,太……不同凡响……了。 吐过之后,韦庭君蹒跚着走了过来,犹豫的开口道:“黄,黄大人,您不是大夫吗?这毒……” 白茯苓笑眯眯的回答道:“所谓一毒不分家嘛,想要提高自己的医术,自然要制出有难度的毒来练习呀。” “……” 韦庭君一阵无语,不过暗下决心,以后宁可得罪辰誉,也不能得罪这黄芪。 太可怕。 暗卫队一行人走上前来,齐声道:“属下参见黄大人!” 白茯苓收起笑容问道:“来者何人?” 暗卫队的队长回道:“启禀大人,我等是三皇子派来护送皇大人的暗卫,平日不会出现在黄大人的面前,黄大人不必困扰。” “三皇子派来的人?有何证据?”毕竟出门在外,又是敌暗我明,白茯苓不得不提高警惕。 暗卫队长把一个包裹打开,里面赫然是被辰誉收走的银针和匕首。 “启禀大人,三皇子命属下将此物交给黄大人,并转告黄大人,一切小心,务必要安然归来,属下的这个小队今日起全听黄大人差遣。” 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又听着辰誉的嘱咐,白茯苓的心情有一丝丝微甜。 还以为他真的不理自己了,原来他还是关心她的。 奇怪,怎么才刚出城,就开始想那张臭脸了呢? 甩了甩头,缕清了思绪,白茯苓询问暗卫长的名字,才知道人家叫影,是辰誉的影卫。 “那就影卫,留在我身边其他人也现身,乔装跟随吧,只是要委屈影卫扮成我的侍卫了。” 影卫走到暗卫队嘱咐了一会,眨眼的功夫,整个暗卫队就消失了一般。白茯苓看着飞走的身影,羡慕不已,古代的轻功就是牛呀。 有了暗卫队的保护,白茯苓一行路上就顺利多了,虽然会有时不时的埋伏,但都被暗卫队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辰誉的这组暗卫水平不必说,白茯苓已经不想还给他了,这一路都在想,可不可以回去之后向辰誉讨了这支队伍。 与此同时,影卫对白茯苓的敬仰也是滔滔不绝啊,这未来王妃不仅擅长使毒,对行刺暗杀也有所研究,平日里给他提的建议都是一针见血,这一路自己的实力又提高了不少。 女子有才者如过江之鲤,只是大多体现在琴棋书画这等风月的才情上,像白茯苓这样有见识的女子恐怕只有她自己吧。 一般这样的女子都是心气极高的,偏偏白茯苓平日里从不低看任何人,把他们当成和自己平等的普通人,甚至能和暗卫们打成一片,这样的女子也只有三皇子配得上了吧。 一路上的摸爬滚打,让白茯苓和大家彼此熟悉,也越来越默契,西北之行阻碍也越来越少,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西北地区。 第一百三十五章:因为想你 越是深入西北地区,白茯苓的心就越凉。 天气炎热,地皮干的开裂,空气中一丝水分都没有,一脚踩在地上尘土飞扬。 街道的阴凉处东倒西趟着这里的村民,没有人说话,只有低低的呻.吟,没有想到灾情已经严重到这等地步了,白茯苓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这时,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爷爷!您怎么了!爷爷!” 白茯苓忙下马去看,只见一个大概年过七旬的老伯,瘦骨嶙峋的躺在路边,剧烈的喘息着,好像咽喉部卡着什么东西似的。 “爷爷!”忽然,女孩的哭声大了起来,伴随着凄厉的哭声,老人停止了抽搐,或许也停止了呼吸。 哀鸿遍野,残像横生,望着这一副情景,白茯苓的眼眶红了,又想起韦庭君说的他亲眼所见的情形,当真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 白茯苓回想当日在京城皇后为了找到她,便肆无忌惮的搜寻百姓屋舍,如今远离京城,这些污吏们,更是肆无忌惮,只怕这些灾民们被剥削了一层又一层,如今已经一无用处了,这才抛弃的吧。 白茯苓暗暗叹了一口气,上前,确认老者没有呼吸后,抬起手,准备将老者的双眼合上,而就在这时,忽然一股青烟飘出,白茯苓当下便意识到不对,但是已然来不及反应了。 就在这时,一双大双将白茯苓拉入怀中,又抽出一只手,将跪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扔了出去。不远处的影卫手疾眼快的接住了小女孩。 随后一声“碰”老人的身体 炸成了碎块,鲜红的血液,溅了男人的一身。 “没事吧。”辰誉隐忍了一下,松开怀里的小人,问道。 “辰誉,你怎么来了?受伤了么?我看看!”白茯苓并没有回答辰誉的话,只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辰誉,着急的将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咳咳。”这辣眼睛的画面,连峰忍不住吐槽道,并且体贴的咳了几声。 啧啧,这才冷战不久,现在就互相担心了啊? “你傻么?这么危险,何必过来?”看到辰誉背后果然受了伤,白茯苓忽然心中一疼,指责道。 这女人,有趣,自己明明救了她,她确指责了他。 “我若不来,你就没了。”言下之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不好好拜谢一番? “你若不来,我也有办法应对,但是你现在抗旨来了,若是让皇后知道,你……” 你该如何? “因为,想你。”辰誉冰冷的一张脸,却忽然冒出了一句猝不及防的告白。 白茯苓猛然抬头,望着深如泉水的眼眸,忽然就沦陷了。 因为,想她,所以,他便不顾危险的,不惜抗旨,也要来到她的身边么?一时之间,白茯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为了她,连命都不在意了么? “咳咳咳!”连峰看着两人越发的没羞没躁起来,不禁将咳嗽的声音放大了些。 毕竟,公众场合,要注意影响,毕竟,要照顾一下他连大人单身狗的情绪。 看着扰人好事的连峰,影卫偷偷的在内心敬佩了一番。 可辰誉此刻却顾不上旁人的眼光,虽说只是几日未见,他确实想她想的紧,再看她穿着辰誉为她准备的衣服竟有些松垮,看来这些天她真的很辛苦。不过南方的烈日倒是没有把她晒黑,她依旧是肤若凝脂,在阳光下白的透明。 …… “什么,失败了?”皇后白艳听到这里,原本淡定的容貌当下便变了模样,“一群废物!” “呵,罢了,既然,他还有点用处,且先留着那条狗命吧。”看着袅袅升起的熏香,白艳忽然想通了,既然这江山,以后是她的辛儿的,那么且让黄芪那个小杂种将此次的灾情治理好吧。 于是一行人便退了下去,只是太子辰辛一脸不乐意的样子,终究还是在夏沫的提示下退了下去。 …… 再说白茯苓这里,先是设计剿了匪,后又悄悄做了一些炸药,炸了山开了水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辰誉越发的对这个女人从内而外的喜欢。 最终,白茯苓又在辰誉的帮助下,发银,发粮,发种子,井井有条的打理着这一切。 不久,西北灾区便从哀鸿遍野,一点点的恢复了生机,灾民们也开始开荒犁地。 在着忙碌的日子里,大旱的季节终于过去了。 一声惊雷,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忙劳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的白茯苓,见着这润如酥的雨,想到灾民们终于苦尽甘来。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黄芪大人的身份,如小女儿般的冲进雨中,感受这场久违的甘霖。 匆匆而来给白茯苓送伞的辰誉,瞧见这样模样的白茯苓,不由静静的看去,只是这一看,这一世的目光,再也转移不了了。 那边瞧见辰誉的白茯苓开心的朝着辰誉跑来,忽然心情大好,轻轻踮起脚尖,在辰誉的脸颊印下一吻。 “哎,不得了了!长针眼了!”连峰见此,连忙把影卫给拽走了。 这边,恍惚着的辰誉,回过神来一把将上蹿下跳的白茯苓拽进怀里,振振有词道:“以牙还牙,以口还口。” …… 随着雨季的来临,西北的赈灾工作基本进入了尾声。 值得一提的事,在按照白茯苓画出的图纸,西南地区对堤坝进行了整改,果然水位一直都很平稳,西南地区的官员不敢居功,把情况如实的向上禀告给了皇帝。 皇帝听后龙心大悦,让白茯苓把后续工作安排妥当,速速回京述职。 白茯苓特意为第一天遇见的小女孩找了一户人家,正是中毒后她救得那对小夫妇,那对夫妇对小女孩很好,白茯苓也可以安心离开了。 走在官道上,赶着马车的连峰,听着车内隐隐约约的咳嗽声偷偷的笑着。 这两个幼稚鬼雨天跑出去淋雨,居然还叫他看到两人亲吻的画面,老天爷果断给出了惩罚——这俩人双双受了风寒。 第一百三十六章:危险之际 是夜,暮色悄悄的拉下帷幕,黑色之下,数十个矫健的身影借着月色浮动。 行车之中,有位白衣的男子,听着车外细微的声响,忽然眸光一沉,却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温柔的揉了揉白茯苓的秀发。 难得遇到白茯苓生病,平日里装惯了冷酷霸道总裁的辰誉,如今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小心翼翼的从连峰手中端过一碗汤药,用着小勺,一点点的,将药送入白茯苓的口中。 连峰见此,暗暗敛起目光,默默退出了马车。 “不喝不可以么?”看着连峰面色有些冷峻,白茯苓大底猜到了一些,却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冒着热气的药碗,回味着嘴中的无尽苦涩,白茯苓无奈的叹着气。 想来是之前趁着辰誉中着毒,调戏了他太久,如今反被调戏了,她有一百个不适应。 “不可以。”辰誉抬起冷眸,盯了面色发白的白茯苓许久,忽然柔下声来道,“如若不乖乖喝完,我便像昨日那般。” 想到昨晚,辰誉用嘴给她喂药的事情,白茯苓的小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这里是马车,连峰他们都在外面听着呢,他怎么能这样…… 病态的小白脸上,瞬间充满了血色,让辰誉面前的这个女子,显得更加楚楚诱人,若不是因为她还生着病,他真的想就这样要了她。 鬼知道,这些日子,她给了他多少惊喜,鬼知道,他有多么的想要她。 “哦,那我还是乖乖喝药吧。”白茯苓软软的回了一声,这一场病,几乎磨掉了她的棱角,现在乖乖喝药的她像个软萌的少女一般。 “真是不公平,我们一起生病,你睡了一晚上就好了,我却病了这么久。”白茯苓边皱着眉头喝着,便喃喃的嘀咕着。 辰誉到底是男子,就算是生病睡了一宿,便能好了。 但是白茯苓不同,这些时日,她劳力操心,又淋了一场雨,这一下,便彻底病倒了,起先还能与辰誉说几句玩笑话,后来却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辰誉当下便暂缓了进程,好生的一顿照料,这才让白茯苓恢复了不少。 “若不是这场病,我都忘了你是个女子。”辰誉含情脉脉的说道。 看着这般深情的眼眸,白茯苓理了理思绪,忽然瞪大了眼睛问道:“所以,你还是更喜欢男人?” 哎,难怪刚刚连峰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了…… “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辰誉无奈的看着白茯苓,这些天里,白茯苓教会他一个词“腐女”,想来就是她这样的人。 “叮——”忽然一支长箭射在马车上。 “殿下坐好了!”连峰在马车外大喊了一声,随后,原先缓缓行动的马车,忽然便加快了速度。 “多少人?”辰誉问道。 “不多,百八十个吧,大多数的江湖人士。”连峰边赶着马车,边回道,与此同时,马上外的打杀声,更加的激烈了。 怕白茯苓坐不稳,辰誉干脆将小小的人,搂进了怀里。 温热的怀抱,加上刚刚喝下的药,白茯苓的眼皮逐渐重了起来。 “困了就睡吧。”辰誉道,“外面的事情,你不必操心。” “嗯。”白茯苓软软的回道,忽然伸手抓起了辰誉的衣服,道,“无论如何,你也不能露面,抗旨是大罪,你……” 话还没有说完,白茯苓便昏睡了过去,到底是亲近的人,向来对饮食谨慎的人,这一次,却丝毫没有防备的服下了辰誉为她准备的迷药。 “等你醒了,就没事了。”看着安静沉睡的白茯苓,辰誉柔声道。 “情况如何?”辰誉周身的气场忽然打开,周遭的空气也冷凝了不少。 空旷的道路上,死伤无数,虽然大多数是对方的人马,但是也有不少是自己的人。连峰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些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不由一股悲凉从心头溢出…… “荒唐!”听到太子府传来的消息,白艳气的又砸碎了一个上好的琉璃盏。 “他可知道,黄芪此次功勋在身,如若遇险,他便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白艳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太子,身为自己的儿子,有的时候,却做事毫不讲道理。 他以为他这样就会神不知鬼不觉了么? “娘娘息怒,太子殿下用的都是江湖人士,不会让人查出来的,更何况,太子此番行为,不过是为娘娘分忧。”齐嬷嬷微微福了身子安慰道,然后又朝着一旁端茶的小宫女使了一下眼色,小宫女当下便退了下去。 “辛儿是我的掌中宝心头肉,本宫何曾需要他来为我解忧?”嘴上如此说着,白艳的表情,倒是没有刚刚那么气愤了。 “为今之计,我们需要做的不过是两手准备……”齐嬷嬷又道。 “嗯,你去安排吧。”齐嬷嬷服侍白艳多年,说话自然是合她的心意的,她扫了扫地上的琉璃盏,道,“顺便告诉太子妃,有些事情,耽搁的久了,便没有用处了。” “喏。”齐嬷嬷应声退下。 看着退下的齐嬷嬷,白艳心思百转,如若黄芪这次能活着回来,但愿夏沫那个蠢货不要让自己失望。 …… “皇上,需要奴才……”三皇子和黄芪遇险,这样的时刻,皇上总该让他们出手了吧?毕竟距离不远,还是来的及的,黑衣人在心中揣测道。谁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不必了,儿孙自有儿孙祸,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且下去吧。”皇帝辰牧听完黑衣人的汇报后,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让人下去了。 只是,这边辰牧相当的淡定,但是另外两边却是着急的如锅盖上的蚂蚁。 大皇子辰濡得知此事,暗自联系到了空灵法师,又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护卫派了出去,如此他还嫌不够,想要亲自去营救,却被身边的老管家以死相逼的拦了下来。 至于还有一边,便是此刻正在嗑瓜子的夜擎睿。 “什么辰誉快死了啊?死的好!” “什么,黄芪也在?这可不好!” “什么,俞安受伤了?” “还说个屁啊,赶紧去救人!” 柳小倩正风姿绰约的扭着腰肢,想要靠近夜擎睿的屋子呢,便看见夜擎睿慌里慌张的带着几个人,匆匆的跑了出去。 “哎,夜小王子——”直到最后一个音颤的都快断了,夜擎睿也没有回头看柳小倩一眼,气的那丰满的人儿,冲着一旁的一个小侍卫一顿撒气…… 第一百三十七章:我的人 一心扑在俞安身上的夜擎睿,当下便着急忙赶了过去。 只是当他到达现场的时候,相关人员差不多基本散场了。 连峰等人骑马指挥这队伍相继离去,而辰誉因白茯苓生病的原因,早早撤离。 夜擎睿不仅没有见到白茯苓,甚至连俞安的衣服也没有见到。 “这么快就打完了?”夜擎睿骑着马在四周一顿转悠,他的情报,是不会错的,那么,辰誉能如此迅速的反败为胜…… 夜擎睿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又急匆匆的,带着一众护卫朝三皇子的府邸冲去。 再说到白茯苓这边,马车摇摇晃晃,枕着辰誉的腿,面色潮红,眉宇舒展,出了稍微比常人高一点的体温,倒是好眠。 方才的慌乱和马车的颠簸,一点也没有紧绕到小人儿,想是累惨了,辰誉心疼的的看着怀里的人儿。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车内辰誉温柔抱起白茯苓,缓步迈入王府,直直的向着白茯苓的住处去了。 “奴婢见过殿下”绿柚看到自家殿下抱着白茯苓,匆忙的向辰誉行了个礼就急忙问道:“姑娘是怎么了?” 说着,又脚步慌乱的引着人进到里间,辰誉将人轻轻放到床上,而小人儿却好像很喜欢刚才的温度,就着辰誉还没车回来的手心,蹭了,咕囔了句什么,又睡下了。 白茯苓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不知是回到熟悉环境的原因,还是因为饱饱的睡了一觉,感觉病也好了大半,才想起,差事办完,接下来的要做的就是进宫述职了。 白茯苓大概把这几日西北一行的经历和心得都总结了一遍,当然其中悄悄跳过了辰誉这个人形行李。 本来这事,要赶早的,却不想白茯苓一觉睡到晚,到是少操了些心。 “姑娘,三皇子来了。”绿柚禀报了一下,也识相的出去。 辰誉一进门就看到白茯苓拿着笔端坐在书案后,笔尖行云流水,写的好不开心,不禁皱了皱眉头,道:“病才好就那么有精神了?” “赈灾报告,当然得用心写了,你看看怎么样,写的不错吧?”白茯苓,得意的放下手中上好的狼毫,眼睛从手中的伙计亮晶晶的转向辰誉。 “一般。”辰誉本来是想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面带潮红,一脸快夸我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可爱,他终是忍住了,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那就是不错了。”和这样的闷骚男处久了,白茯苓自然是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不由的得意了一番。 “皇上诏见,你且收拾,我同你一起进宫。” 御书房内。 “黄芪,这次赈灾,你功不可没,可想要什么奖赏?”皇上辰牧看着述白茯苓的“述职报告”,不露声色的说。 若说这黄芪,写文章那是一套一套的,辞藻丰富华丽,恰到好处,说话也是句句诛心,怎么写这……就如此敷衍。 流水账一般,所见所闻倒也句句说明白了,可多的一个修饰词也无。 “此次赈灾,黄大人出力不少,皇上可要好好奖赏才是”皇后白艳适宜出声,倒是真的像极母仪天下的贤后,只是那眼中偶尔露出的恨意,到底是暴露了她的心思、 “是矣,琼林宴上朕说过你赈灾成功,你回朝之时梁文彬的官职就是你的。” 辰牧的话音刚落,白艳的脸色便恍惚间换了好几个色度,本来梁文彬,官拜三品,上次事件后,他的职位便由自己多年来培育的人暂接,虽说是暂接,但是日子久了,便也成了囊中之物。 “皇上,黄大人功不可没,也是少见的才子,只是年纪尚幼,怕是不能委以重任。”白艳为此筹谋不少时候,自然不能就此白白送了黄芪,心有不甘劝说,却也知,这个皇帝说一不二。 “皇后,君无戏言!”辰牧似笑非笑的说道,只是言语之间的帝王之气,到底让白艳服了软。 “即是官拜三品,自然不能再住在辰誉府邸了,朕再赐你一座府邸,黄金万两,黄芪,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微臣,谢主隆恩。”白茯苓暗暗咋舌,赔给俞安的老本,终于又赚回来了。 看着白茯苓的表情,辰誉心里一笑,却没忘记正事。 “父皇,此次赈灾,黄芪确实功不可没,但儿臣还有一事禀报。” 看皇帝神色,辰誉便知道,黄芪没有把劫杀事件禀报,但皇后他们竟然敢在赈灾回京时动手,可见确实已被逼急了,为了她,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至少也要给对方警告一下。 “你且道来。”看来他这个皇子也按捺不住了,皇帝辰牧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茯苓。 “此次回京,黄大人在路上朗朗乾坤却遭遇大批人马劫杀,幸得大皇兄援助,才免过一劫,黄大人如此人才,此次黄大人赈灾更是大大的功臣,本应得以嘉奖,却不想造奸人惦记,此事若不查明,怕是会让忠诚心寒。” 白茯苓,抬起头,有点诧异的看着辰誉,怎的这木头还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心里想一想,却是开心的,这人怕是想要给皇后一点警示,只是这样之后,自己怕是要拖累他了。 这边皇后脸色更是变了又变,恨不得冲过去马上堵住这人的嘴,却半点没有害怕悔恨之意,反而眼神如蛇蝎,在心里将白茯苓和辰誉凌迟了一百遍。 “大胆!”皇帝震怒,拍案而起,其怒气冲冲的样子,恰到好处。 “吩咐下去,此事定要明查,严惩!” 只是皇帝佯怒,然皇后攥在袖袍里的手却拧的死紧,如果放在她手里的是只活物,怕是能被她分分钟撕个粉碎。 御书房传来皇帝的怒吼,吓得外面的太监颤了一颤。大家心中均是默念,今夜侍候,大家可都要打起精神了。 随后白茯苓辰誉一行人从御书房出来,径自出宫。 “你怎的如此莽撞,触怒皇后可怎么办?”白茯苓虽是责怪,语气里却尽是担心,却也知这人,这样做全全是为了她好,她立此大功本就造嫉,皇上赏赐还如此丰厚,以后的日子,怕是更要处于风口浪尖了。 “我的人,岂是谁都能欺负了去的,”辰誉说着牵起白茯苓的手走向马车。 日后行走艰难,但我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俞安脸红 辰誉行至马车前,轻轻一搂,便将白茯苓抱了起来,白茯苓娇嗔挣扎,却依然稳稳的在他怀里,顿时羞红了脸,将脸埋在辰誉胸口,装鸵鸟。 辰誉见她娇羞之态,心里却充满成就感,嘴角牵起一个小弧度的亲了亲她的头,便将他抱进了马车。 马车内,见白茯苓一直红着脸,煞是可爱,辰誉又起了逗弄之心。 “你脸皮如此薄,真嫁与我时……” 辰誉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来,而没说说完的却引得白茯苓不断往下脑补,脸上又是一阵热潮,却又不甘心让辰誉这么占了便宜去。 “谁要嫁你,流氓!” 只是白茯苓骂来骂去也就那几句,但是小脸却气得有些鼓鼓的,看着看着辰誉就情不自禁的朝她的脸颊亲了上去。 “辰誉!”白茯苓气结,这人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纵然如此,白茯苓还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心在跟着怦怦直跳。 情之一字,当真是不知所起。 两人一路暧昧,也不管旁边随侍和暗卫,当真是散了一路狗粮。 …… 皇家的事情总是传得比一般的快,一夜过后,消息不胫而走。 黄大人赈灾回京,路上遇伏,皇上怒了,派遣得力官员,连夜追查,势要找出主谋,以证国法,明皇家惜才之意。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华丽的房间内,摆满了,各种稀世珍宝,琉璃做的珠帘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晃得室内更显华贵。 皇后白艳,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摆弄着手里的蔻丹,似是只是随意的问一问。 “娘娘放心,已经办妥,不会有披露。”也不用白艳说的仔细,齐嬷嬷就知道,皇后担心的是太子劫杀黄芪一事。 太子事情办得不妥,可有着这个时时能替他擦屁股的母后,也是上辈子修了福气的。 皇后审视着手上得蔻丹,似是要找出一点瑕疵,又似在欣赏。这颜色她很喜欢,像牡丹,更像鲜血。 白艳嘴角勾起一抹笑,诡异至极。 三皇府。 “俞安俞安……”一大早就有人开始洗脑式的叫唤。 当然,这个人正是夜擎睿。 经过上次事件后,夜擎睿一度怀疑俞安有伤在身还要当差,一个劲把他心疼得夜不能寐,天天不住的,就往白茯苓这边跑。 而俞安在没有白茯苓慷慨解囊的情况下,本来也不愿搭理这个人的,只是夜擎睿却甚是缠人。 俞安现在对他,简直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逃。只要老远看到夜擎睿就直接开溜,于是就看到夜擎睿天天在这蹲点堵人。 房内一把银针,刷刷就朝着夜擎睿的门面飞来。夜擎睿匆忙闪过,屋内白茯苓掸掸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功夫又进步了。 “黄芪,俞安呢?”夜擎睿遍寻不获,又见白茯苓也在,索性就直接来问白茯苓。 “不知。”白茯苓瞥了眼夜擎睿的包裹,听说那是满满的一包创伤药。 夜擎睿见白茯苓拿起书案上的公文,不打算再跟他聊了,正准备继续去找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气热了,还是升官后,事多,没睡好,白茯苓总觉得自己长痘了,鼻子痒痒的。 于是,出于本能的伸手挠了挠鼻子。 于是俞安就囧囧的从屋梁上,“嗖”一下飞到了白茯苓的面前。 “俞,俞安……”这猝不及防的出现个大活人,白茯苓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俞安你好些了吗?伤到哪里了?我给你拿了药,你看你看,有活血的有止血的,化脓的,退烧的……”夜擎睿一见到俞安,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当下便一一把包裹里的东西掏出来,满满的放了书案。 俞安:“……” 白茯苓:“……” 不得不说,夜擎睿的脑回路跟一般人的确是不一样的。 看见俞安没什么反应,夜擎睿直接上前去,拽俞安的衣领就要撕开,从白茯苓的角度看去,这就是现场版的扑倒,脱掉…… 基情满满。 于是白茯苓安静的,双眼放光的,很是有自知之明的,做她的吃瓜群众去了。 俞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真的被夜擎睿的力道,弄得退后了两步。等反应过来,自己的衣领已经被夜小王子快扯到胸口了。 顿时,俞安脑袋一蒙,瞬间闹了个大脸红,嗖的一下,就遁了。 这形象,跟当初对白茯苓说的,“这种事,让我自己来。”的那个俞安可差多了,着实不淡定。 “你看,他这不是逃……飞得挺快的?无妨无妨。”白茯苓忙出来打圆场。 然,夜擎睿却不这么认为,我就这么点力道,他都退后了两步,肯定伤不轻,他刚刚脸还红红的,肯定伤口感染,发烧了…… 夜擎睿这边千回百转,那边绿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小姐,这是近日的拜帖。”只见他抱着快到她下巴的一大叠拜帖,进了房。 白茯苓看着这写拜帖,瞬间脑仁都开始疼了,刚刚夜擎睿和俞安带来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自从白茯苓封官后,她瞬间就成了京城里大官贵人们,想要拉拢的香饽饽,每日拜帖不断,人虽然都被辰誉挡下来了,可光收拜帖也甚是烦人。 白茯苓也不管夜擎睿还在不在,直接出了门,朝着辰誉的屋去了。 这边,辰誉见白茯苓进来,也不做他想,自然而然的挽起袖子,伸出手腕,给白茯苓把脉。 白茯苓先是一愣,却也不说话,像往常一样坐下,手搭在辰誉的手腕上,认真诊病。又问了些可能出现的状况,见辰誉状况与往常无异,中毒情况也有所好转,便放下心来。 这几日有了白茯苓的悉心调养,辰誉的状况也越来越好。 虽然这样,白茯苓心里有事,眉宇却还是纠结再一起的。 辰誉见此,便知所谓何事,想来是拜帖一事烦到她了。但这些拜帖中,也有一部分是有识之士,前来结交,他这样一一当下也是不妥。 只是,自己眼皮子底下,让她与人私会这事他又实在不能忍。 “可是我命不久矣,你竟如此纠结。”辰誉装作甚是忧心的样子。 “无碍。”白茯苓被她这样的神态唬得有些愣住。 见白茯苓眉宇仍未松开,辰誉一脸伤感的道:“看来我是真的不太好了,你可能要守活寡了。” 白茯苓见他如此,也不想跟他争论只说:“皇上赐的府邸已经定下来了,我也该搬走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搬家 柳小倩不知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听说三皇子近日身体渐好,不仅不是病怏怏的了,而且还生龙活虎。 听闻此,她很是兴奋,毕竟自己守了太久的活寡,早就寂寞难耐,当下便差下人炖了碗虎鞭就端着往辰誉的住处走去。 “殿下,柳夫人来了。”连峰进门,看到白茯苓在也不避讳,只觉得,屋内气氛怪异,只当自家主子又把白姑娘得罪得狠,两人又在怄气。 辰誉本以为,白茯苓顶多就想收些门生谋士,想来商谈,却不想她竟是想搬走,虽然知道她现在住在自己府上不合礼数,但是心里就有股火,不得而发。生气之下,却让那柳夫人进了门。 柳小倩款款而来,步履间尽是风情,才进门便端着那碗明晃晃的粗壮虎鞭,福了一福。 “三殿下,倩儿一只担心你的身体,听闻您身体好些了,便想着过来看看,近日妾身亲自熬了这药膳,望殿下早些好起来才是。”柳小倩说话间,媚眼如斯,虽然脸蛋平平,勾引人的手段却了得。 白茯苓本来还心情郁郁,见又有一出好戏,甚是欢喜,直接就两手抱抱,坐到旁边看戏。 辰誉见白茯苓那得意的小模样,脸色瞬间黑了几许,也不看柳小倩端来的东西仰头变喝了下去,只觉这药膳味道怎的如此怪异,却也不细做他想。转过脸对着柳小倩却是愈发温柔。 “害倩儿担心了,本殿下的不是,你且过来,让本殿下看看,是不是都熬瘦了?”这话说的就肉麻了,不过辰誉却硬生生的说了,说完,还伸出手要牵起那柳小倩。 柳小倩欣喜,却顺势倒在了辰誉怀里。 “殿下,你看倩儿这儿都瘦了?”说着便用那傲人的胸脯去蹭辰誉,辰誉本想借柳小倩,恼一恼白茯苓,却不想自己给自己掘了这么个大坑。 白茯苓看着这出好戏,脸上虽然淡定,心里却有个小人却早已经笑得翻滚在地。 不过,聪明的姑娘懂得见好戏将收,这辰誉怕是顶不住了,白茯苓当下便起身告辞,行至屋外,依然能听见柳小倩各种撒娇装嗲,白茯苓终于大声笑了出来。 恶人还有恶人磨,自作孽不可活。 虽然不知当晚辰誉是如何度过的,只知道辰誉早早把柳小倩赶了出来,还摔了东西,晚上更是冲了好几次凉水澡。 受气的柳夫人也没让旁人好受,磨得王府一众不得好眠。 回房不久,正跟绿柚收拾东西,韦庭君却来了,虽然跟这人打过些交道,这人也有些学识,但是细致说来,却不是太熟。 “小生愿跟在大人左右,效犬马之劳。”韦庭君噗通一下跪下,却是吓了白茯苓一跳,这古代什么都好,就是这动不动下跪,甚是吓人。 “三皇子,知道吗?”虽然这个人是自己力保的,但始终还是三皇子的人,若他不知,贸然挖墙脚也是不好的。 “其实小生此来是三皇子之意,小生不才愿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听得韦庭君这么一说,白茯苓瞬间有了主意。 “绿柚,你也收拾东西,跟我一块住新房子去。”想来韦庭君辰誉都舍得给,一个小丫鬟更是不会心疼的。 来三皇子府不久,自己除了几套随身的衣服,其实也没有许多可收拾的东西,不一会儿就收拾妥当。 等到了新府邸,也到了下午了。 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相比于白府也算是气派了,大门正上方,两个烫金大字“黄府”,朱红大门紧闭,这里以后是自己的家。 虽然知道说不定哪天黄府又像白府一样被收回,白茯苓还是小小的激动了一把。 绿柚上前敲门,门慢慢悠悠的打开。绿柚给小厮看了相关公文再指了指白茯苓,小厮便知道,白茯苓便是这府里新来的主子,不敢怠慢,便哈腰献媚的将一行人引了进去。 本来还想先熟悉环境,但是等安顿下来却是已经月上柳梢头,吩咐下人准备了些吃食便早早睡下。 明日还要早朝。 朝堂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大总管,例行公事的掐着嗓子,喊了一遍。通常这个时候,就会有人把昨晚的奏章,或者就近日之事写的奏章在朝堂上说一遍,目的是告与百官,方便一同商议。 “启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刑部张超向前一步,恭敬道。 “准奏。”皇帝辰牧自然知道,此人所谓何事。 黄芪回来多日,路上遇到劫杀一事,虽着人去查许久,却一直没有动静。 就刑部这群人,以此速度,还没开始查办,皇后那边便已经把证据消灭得什么都不剩了。皇帝虽然知道就算查出来了,也不是真的主谋,但是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免得伤了臣子们心。 果然。 “黄大人回京被劫杀一事,已经查明,是离京城三十公里处,龙虎山山上的土匪所为。” 张超继续道:“龙虎山上常年驻扎着大帮匪患,今年又因灾害,基本找不到可谋之人,随向黄大人的队伍下手,劫杀朝廷命官,行为恶略可狠,还望皇上定夺。” “岂有此理!”皇上辰牧猛拍了一下龙椅,白茯苓看着都手疼,随后似乎又觉失态如此得丢了黄家的颜面,便又正襟危坐,严肃道。 “此等匪盗实在胆大包天,众爱卿,可有什么谁愿意替朕分忧。”皇帝辰牧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这些大臣,刚刚还戏论纷纷的人,一个两个都压低了头,就怕自己点名点到他们,如此为官,真真丢人。 最后,皇帝的目光锁定在了辰誉身上,几番变换后,道:“誉儿,可有什么主意。” “回禀父皇,龙虎山匪患,多年占据山头,朝廷多年剿匪而不灭,不可小觑。但此次劫杀,关系到朝廷颜面,还请父皇派重兵剿匪,以示皇威。” 看着这一切的太子辰辛,狠狠的捏紧了拳头,狠不得,马上就一拳照着辰誉的门面打过去,以前父皇的目光只在他身上,现在,父皇却有要重用辰誉的意思,只恨得他牙痒痒,却又无能为力。 下了朝,白茯苓便寻着辰誉的马车去找他去,老实说,昨天虽然累,但是刚搬到黄府,还真有些不好睡。 连峰见白茯苓想着马车走来,也会意一笑。今日下了朝,三皇子也不着急回去,想来就是想等一等白姑娘,现在白姑娘来了,也不怕三皇子空等。 “殿下,黄大人来了。”连峰低头对着马车道,随后又引着白茯苓进了马车,便驾着马车往王府的方向行去。 白茯苓一进马车便见到辰誉,冷着脸,正襟危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又想起昨日窘态,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这人怎的这样别扭。 辰誉见她如此,更是生气,脸上更冷了几分,白茯苓,却不管他想,直接帮他挽起袖子,替他诊脉,或许的心情不太好的原因,脉象不太好,却也无大碍。 见惯了这个人生气,倒也不怕,只掀开车帘对连峰道:“连峰,送我去黄府,我且去给你们王爷开一副清热降火的方子,再不降火,你们殿下。怕是要把心肺都烧坏了。” 连峰暗笑,驾着马车向着黄芪的府上缓缓行去。 第一百四十章:四大美人 白茯苓下了马车,也不邀约辰誉,就径自往府里去,却不想,还没进府门,便传来一个活泼的声音。 “黄芪,等等我!” 听这声音,白茯苓便知道对方是谁了。 原本夜擎睿是去王府找俞安的,可却听说,俞安随着黄芪搬家了,夜擎睿着急忙慌的赶来,正巧在门口遇见,却见三皇子的马车在门口,便又停了下来。 “三皇子,黄芪乔迁之喜。你怎的也不下来庆贺。”夜擎睿说着便掀起车帘把辰誉拉了下来,这回,这两个人都在,俞安总不至于躲太远了。 也不知他身体可有好些? “唉,等等我们。” 就这样,辰誉被夜擎睿半推半就的,进了黄府。 原本今日是要熟悉一下黄府的,谁知才刚进门,就有小厮来报,说是宫里来人。白茯苓有只好与众人一同去接待。 才一进客厅,便见有个老嬷嬷在屋里喝着差,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正是皇后身边的齐嬷嬷,齐嬷嬷笑吟吟的迎了上来,本来就老得充满褶子的脸,更是皱成了老黄瓜。 “黄大人,皇后娘娘知道您搬了新府邸,想您一人在京中,多有不便,又没有什么可心的人儿,特让我挑了几个懂事的宫女给您。望大人莫忘皇恩,为吾皇尽力。” “微臣谢皇后娘娘惦念,定不辱命!”说着,白茯苓便一头磕下去。 真的给这位皇后娘娘跪了,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好生磨人。 想当初,齐嬷嬷给柳小倩验帕子的时候,白茯苓是看过的,这宫里来的下人,自然又少不了一番打点,只是刚入黄府,银钱也没带身上,顿时一囧。 幸而连峰眼尖,拉着齐嬷嬷往外走时,悄悄给她塞了定元宝,齐嬷嬷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的走了。 齐嬷嬷刚走,四为姑娘便走了进来。 红、青、蓝、紫。 先不说衣服装扮的颜色,光看脸蛋,真心比辰誉家那位柳夫人好太多了,白茯苓瞬间舒服多了。 虽然知道这是皇后派来的细作,却也不那么不爽了,反倒起了玩乐的心思。 “你们叫什么名字,都会些什么,且说来听听。”说着,白茯苓,便往堂中寻了个位子坐下。 此时下人们已经奉上了茶,两个皇子边喝茶边看戏,好不安逸。 “奴婢芍药,略懂舞技。”先出来的人是穿红衣的姑娘,本来以为被赏赐给官员,多半都是肥头大耳的,没想到这次好命,却是这样年轻俊秀的小郎君。 芍药羞答答的低着眉目,又忍不住偷瞄一眼。秋波送了一波又一波,兴许是多年习舞的缘故,眉宇间还带了一分媚色,确是说不出的勾人。 “奴婢彩叶,会唱小曲。”这回是穿青色衣服的人,声音清脆好听,想必唱起歌来必能惊艳四座。 “奴婢鸢尾,抚琴。”这是蓝色衣服的姑娘,行为端庄优雅,倒像个画里出来的人。 “奴婢紫罗,还未学本领。”这姑娘,大概是年纪还小,倒也耐看。 只是当她说完的时候,全世界都安静了,忙着闲适喝茶的两个男人,也囧囧的看向这个姑娘。 难道是宫里真的没人了?找个细作都这么不专业?其实也不全然,这紫罗会些功夫,人也伶俐,仔细着,却也是顶有用的人。 “咳咳!”白茯苓干咳两声,打破尴尬。 “尔等即是皇后娘娘身边来的人,想必,规矩也不用,我多说了,莫要动歪心思才好,管家,带他们去安排住宿吧!” 白茯苓装模作样的安排完,再转过头,看两位皇子。辰誉一副憋笑得样子,夜擎睿任然心不在焉的到处找他的俞安。 “皇后娘娘送来这么多美人,黄大人,莫要唐突了佳人才是。”说着辰誉便止不住的闷笑了起来。 白茯苓知道辰誉在讽刺她不是真男人,却得了这些美人,被恼得不行,但又说不过辰誉,只能暗暗的在心里诅咒他,来日,皇后也给他送一堆恶心的小白脸。 …… “娘娘,人已经送去了,那黄芪欣然接受。”齐嬷嬷恭敬的向皇后白艳禀报。 皇后,嘴角挂着狐狸一般的笑,黄芪何人,岂会这点伎俩都看不清,更何况还有辰誉,辰誉一直一脚踏在鬼门关,却还能活着,绝不是省油的灯。 “你注意着点,莫要轻看了他们。”看得见的细作自然欣然接受,毕竟明刀易躲,暗箭难防。 暗箭……是应该给他们准备些暗箭, 暗箭最是伤人,辰誉黄芪,你们且等着。 ……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给黄大人送去了四个美人。说是怕黄大人初来乍到没有服侍之人。”小太监跪在地上,禀报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不得,他的皇后是越来越厉害了。 皇帝辰牧连眼睛都没有从奏折上移开。 “我们是否要……”小太监又道。 皇帝脑海里已经千回百转,绕了几个弯弯道,却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这点小伎俩,难不住那两个人。 这边在各自算计,而另一边,他们算计的主人公,却在没心没肺的下馆子。白茯苓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到京城最好的酒楼,白茯苓准备把最贵的菜都点了一遍。 美其名曰,乔迁宴,辰誉请客。 一进酒楼,有眼力的小厮,便引着一群人到了雅间。 白茯苓二话不说,拿过菜单,把那些看着有肉的猜都点了一遍,毕竟现代人的观念,带肉的总是比蔬菜贵的。 辰誉看她点得高兴,但是这些人确实吃不完那么多菜。便绕道她的身后,贴着她的耳朵道“这些钱早晚是你的,你这么花也不怕将来心疼?” 辰誉靠得近,说话的时候,气息喷到了白茯苓的耳朵上,白茯苓瞬间耳朵就红了起来,心里怦怦直跳,臊得不行。 “谁……谁以后要花你的钱了?流氓!” 白茯苓慌忙的从凳子上起来,装作大量四周的到处乱看。 雅间装横典雅,摆设装饰都是极好的,就连窗帘都是顶好的料子做的。 好吧,其实哪天晚上她连吃了什么都不知道,耳朵红了一整晚。 第一百四十一章:辰誉偷亲 夏末以至,天气刚有些凉爽,昨日白茯苓一行人,疯闹了一日,也是乏了,夜里睡得极好。 次日,白茯苓乘着府里的软轿上了早朝,听了些吉利言语,这些大臣也些报喜不报忧的,如真想听些有用的消息,还不如去王府。 想到这里,白茯苓霎时就想起被俞安坑去的十多万两银子,心里又是一阵滴血。 下了早朝,也不去给辰誉请脉,想来辰誉的毒这几日也不出有什么变化,趁着日头还未高起,早早的回了府。 这两日,虽说搬了过来,府中之事却知之甚少,本想昨日便熟悉事宜,却不想给这些人给搅了。 刚回府,白茯苓便招了管家进了书房。 “管家,本官初来府上,府中诸事,知之甚少,今日唤你来,便是想着,你办事得力……” 白茯苓自是怕端这些官腔的,只是这黄府不如王府,真正信得过的也就自己带过来的几人而已。 “老奴刘申,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这管家心思通透,自然是知道这位新来的主子意欲何为,便又恭敬道。 “大人初来府中,对府中怕是不熟悉的。我且与大人慢慢道来?”说罢,见白茯苓无异议,便又说道。 “书房是大人处理事务的地方,怕旁人扰了大人,书房便是独立的院子,出了书房便是福园,大人若是累了便可去那处小酌,歇息片刻。” “福园往东便是大人的住处,紫气东来,必然是好兆头。往西是下人住所,下人粗鄙,大人莫要粘了晦气才是,只是……” 见白茯苓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刘管家又道。 “只是昨日皇后娘娘送来的四位姑娘身份尊贵,不宜住下人之所,老奴便先让他们在南苑住下,一来与大人比邻,二来南苑雅致,不知可否?” 刘申不提,白茯苓差点都忘了,还有四尊大佛,以后怕是少不得被叨扰。 “大人可否要去看看?” “不不不……”白茯苓慌忙摆手。 “大人近日有人送来拜帖,大人,您看……” “你且帮我挡了去,近日就不见客了。” 白茯苓新官上任,免不了有许多人要来巴结搭线,只是在王府的时候,辰誉已经为她挡去了许多,谁料搬了家还有。 看时辰不早了,管家便早早下去准备早膳。 这边辰誉甚是烦闷,许昨日将白茯苓恼得狠了,今日也不见他来府上。 虽知道白茯苓心思玲珑,近日事务繁多,一时半会怕是也顾不上他,但心里终究不快,整日整日的黑着脸,也没给下人好颜色,索性便躲在房中,装病去了。 连峰等人也不去烦他,各自去忙,偶尔又去给辰誉传些消息。 白茯苓只知门外有人巴结,却不想,府里还有四个等着被疼爱的美人。 白日里,白茯苓一直躲在书房里,却也能听见福园里,时不时传来的琴声和歌声,确实耐听,只是听久了实在吵人,白茯苓知道是那几个美人来了心思。 先不说他们是皇后的人,只是白茯苓这女子的身份,也是有心无力,只能装聋做哑,憋在书房里不敢出去,本想这样便能躲过一劫。 却不想晚上,好不容易能安安稳的个澡,吩咐了绿柚去置办,后面来的确是那红衣的芍药。 “大人,奴婢服侍您沐浴。”芍药福了一福,款款上前,正欲为白茯苓宽衣。 白茯苓吓了一跳,猛地退后,讪笑着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用。” 芍药学习舞技的时候,本就学了些魅惑之术,人也识得,见黄芪年纪不大,定是瓜都没破的,见他如此紧张,更认定了黄芪是个雏,心思一转便拿定主意。 耸了耸肩,那松垮垮的衣服更是向下移了几分,胸前的光景若隐若现,配上那副脸蛋和媚眼,白茯苓若不是个女的怕是真的会被勾引了魂去。 只是这阵仗着实吓人,白茯苓内心虽然惊了惊,却也极快的平稳了下来,又看这阵仗不拿几分颜色,这人怕是不依不饶了,便佯装冷了脸。 “怎的如此不懂规矩,看来皇后娘娘也没给你们教全了,还不下去?” 芍药见白茯苓紧张过后却冷下了脸,本以为是这人紧张乱了阵脚,这脸色怕是欲盖弥彰,只用来唬唬人,知道有的事情急不来,便退了下去。 白茯苓打发了芍药,知道这事不会如此罢了,却也知道万事不可一蹴而就,便就去睡下了。 月上柳梢,屋内白茯苓睡得安稳,俞安还是找了个离白茯苓近些的亭子,喝着茶。 远处的围墙上,只见一黑影一闪而过,俞安警觉,,果然黑影直朝白茯苓的住处方向飞来,轻功使得极快,本以为是夜擎睿又来纠缠,正欲遁走,却又见是黑衣蒙面,夜擎睿速来坦荡是不会这般装束的。俞安惊觉,此人武功不俗,正欲出手。 来人一言不发就先出了招,虽然并没有招招致命,出手也够狠辣,实在难缠,一来二往,过了将近二十招,那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俞安知觉蹊跷,但怕此人来者不善,正欲出手。却听到来轻呵。 “这里竟是如此不安全,能让人长驱此处。” 黑衣人扯下面巾,原来,来者是辰誉,这人装病装得无趣,又实在放心不下白茯苓,一路别别扭扭的遁大此处,却不想,从翻墙进府到现在,却无人发现。 俞安双全难敌四手,若是来人众多,怕是也无法招架,简直岂有此理。 俞安见是辰誉,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便又撤回去,安稳坐着喝茶了。 这黄府是该添些人手了,要不然这夜擎睿来得也太容易了些。 辰誉御起轻功,纵身一跃,进了白茯苓所住的屋子。 小丫头睡相倒是老实,时不时抿抿嘴,霎时可爱,辰誉一时间看得痴了,少了平日里的精明,现在才真真看出来,小丫头也才二八而已,白实华出了那样的事,这小丫头还能想到法子自保,如今还能安好,也亏了白实华教女有方。 也不知这样坐着看了多久,看天色快亮,辰誉便亲了亲白茯苓的额头,翻身一跃,飞了出去,直朝王府的方向飞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难消美人恩 次日,直到白茯苓上完早朝回来,都还有些神情恍惚,莫名的,总觉昨晚辰誉来过,因为今早醒来的时候她的手有些酸麻,像是许久没有挪动的后果,还有些微微的汗湿,可…… “应该不可能吧。”白茯苓打消了心头的猜想,“一定是个梦罢了。” 不愿深纠,白茯苓决定就当做是个梦好了。 日上栏杆,白茯苓正伏在书案上小憩,却觉鼻子痒痒,挠了好几次还是痒,便止不住猛地打了个喷嚏,才一睁眼就看到辰誉无限放大的面瘫脸,吓得直往后退,连座椅都倒了。 “你,你干嘛?” 白茯苓捂着鼻子,惊恐的看着这个人,一脸面瘫的逗人,着实骇人。 辰誉本来是来跟白茯苓说龙虎山匪患之事的,那日朝堂上,一群人商议许久都没有得出结论。 一众人知道龙虎山匪患难除,且根据龙虎山地形,重兵,围困怕是也是上帝一千自损八百,太子善嫉,便将这事退给了辰誉。 本以为这次辰誉定是吃了大亏,谁知,皇帝作何想,竟将驻守京城的骁骑营给了辰誉,让其自由调度,当真是捡了大便宜。 剿匪一事,事不宜迟。怕是明日就要动身了,本来只是来道个别,才一进门就见着小丫头又在睡,便起了逗弄之心。 见白茯苓醒了,辰誉抬腿就往外走,来时,见黄府这福园,景致还行…… 白茯苓跟着出来,本来不想来的,想必这个市场,四大美人肯定在这福园守株待兔。 果然,才一进福园,四大美人便迎了上来,脸上的欣喜可见,在此等候多时了。 福园景致果然不错。 “奴婢,见过殿下,大人。”四人冲着辰誉、白茯苓各福了一福。 美人们一来,白茯苓便觉得,耳旁吹起了暖风,鼻尖还传来阵阵香味,再看美人眉宇含秋,顿时觉得一阵头疼,实在难消美人恩。 “黄大人府上的美人,可真真是美不胜收,不知本皇子能不能一睹姑娘们的芳彩。” 原本,辰誉把白茯苓带到福园,就想看看白茯苓如何与这些美人周旋,见美人送上来,怎么可放过。 众美人见机会来了,便欣喜应下,弹琴的弹琴,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剩下的紫罗端茶倒水还不忘送秋波。 “大人喝茶。”紫罗虽然看上去年纪尚幼,但难得生了一副好皮相,看着白茯苓,软软出声,再看那双眸子,水汪汪的,就这么眨巴着看着白茯苓,眼里的春意都能挤出水来。 再说这紫罗也算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本来作为他们这样的人,能活着已是很好,却不想能遇到像白茯苓这样的翩翩佳公子,春心早就按捺不住。 紫罗将茶端到白茯苓手上还不忘摸一下白茯苓的手。直吓得白茯苓端着茶水的手抖了抖,差点连茶水都洒了。 看到这一幕,辰誉冷峻的脸上拉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而旁边的连峰早已笑的连衣角都在抖,看到白茯苓一个凌厉的目光射过来,顿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白茯苓甚是尴尬,正准备喝口茶缓和一下,谁知,舞曲正到高潮,芍药见紫罗吃了白茯苓的豆腐,正欲上前挑逗,身躯一俯,水手便摔了出去,那长长的水秀恰巧愣是拂过了白茯苓的脸颊,打翻了水杯。 “啊!”白茯苓惊叫。 本来这个时候,别的男人,都会乘机拉住水袖上前调戏一番的,可白茯苓毕竟是女人,细皮嫩肉,打翻的水瞬间汤红了手背。 “滚。”辰誉怒。 见三皇子大怒,一干人等匆匆退下。芍药是见过世面的,见三皇子生如此大的气,定很是看重黄芪,心里一阵高兴,这个情报,不知道能不能在皇后娘娘哪里得到赏赐。 本来辰誉看戏,兴致正浓,谁知这不长眼的舞妓,竟闹出这样的荒唐事,看见白茯苓烫出一大片红晕的手,心里一阵担忧和怜惜,怪自己太过大意,几乎是一瞬,辰誉便到了白茯苓面前。 “可有伤药。”辰誉虽说着急,却是轻柔的捧着白茯苓的手吹了起来,样子万分珍惜。 此时下人们都退下去了,只剩连峰在旁边侍候。 “擦些香油便可。”刚开始手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但白茯苓知道其实没那么严重,只见辰誉轻柔的动作,手背上传来丝丝暖意。 “你是木头,不知道躲的么?” 辰誉甚是气恼,却不知道是在恼谁,便不着脑的冲白茯苓骂道。 白茯苓见他如此,因为疼而皱起的眉宇也松开了,笑吟吟的看着辰誉独自生气。 “明日,我便要去龙虎山了。”见连峰已走,辰誉声音放温柔道,也不抬头看白茯苓,只是时不时的吹着伤处。 “此去白虎山,是父皇给我的机会,测我的能力,我定不会失败”辰誉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只是,我走后,你在京城定是无人照应了。” 白茯苓知道辰誉会关心他,却不想他会说出来,心里顿时一暖。 “我会照看好自己,等你回来。”说完便红了脸。 白茯苓自然知道如今皇后太子对她是与处置而后快,黄山坐山观虎斗,以求渔翁得利,自然是靠不住的,如今她能靠的也只有辰誉。 可现在,说到危机,辰誉比她只多不少,她不愿成为他的累赘。 此次,待他回来,她白茯苓一定助他稳固势力,而不是只能医病的郎中,白茯苓暗中下定决心。 …… “娘娘,今日黄府的人传来消息,黄芪略受小伤,三皇子大怒,且明日,三皇子便赴龙虎山剿匪,一切妥当。”龙虎山一事若非辰誉有意拖延,早就该提到行程上来了,突然决定明日去,怕是已做了充实的准备。 “娘娘,要不要我们……”齐嬷嬷突然声音变得阴狠起来,说着还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个摸脖子的动作。 “不必,我自有安排,告诉黄府的人,也应该准备了,莫要让我等着急了。”皇后白艳,暗暗一笑,这次看你们往哪里跑。 第二日辰誉便率领骁骑营早早出了城,向着龙虎山的方向去了。 白茯苓下了早朝便被皇帝叫进了御书房。 “黄芪,你可知你在做什么?”皇帝辰表情严厉的看着黄芪,当真是不怒而威。 “还请皇上成全,微臣定不辱使命。”白茯苓马上跪下,自信说到。 原来今天早上,白茯苓呈上了一张要以朝廷的名义开茶楼的折子,其用途过程大胆,竟然那些儿布衣书生妄论朝政,简直闻所未闻。 直至晌午,白茯苓才满面得意额出来,因为事成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聚贤居 才得到皇上的首批,白茯苓便吩咐了韦庭君着力去办此事。 因为有皇帝相助,资金资源充裕,事情办得很快,五日后,京城最热闹的城门附近就开了一间茶楼。 装潢大气雅致,门梁上挂着牌匾,牌匾上的三个烫金大字“聚贤居”,而特别之处在于烫金大字旁边的印章,赫然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开张当日愣是吓得一行人跪了异地,此笔墨正是当今皇上亲笔。 一进聚贤居便看到大厅处有这样几行字: 聚贤居广聚贤才,来者是客,热茶奉上。 每日有辩会一场,赢者茶水劝勉,输赢以投票决定。 聚贤居内可畅说欲言,法、兵、谋、政等都可说,不方便透露身份者,可带上那个面具入场。 表现出众者便有机会为朝廷所用。 短短四句,愣是看得一群书生痛哭流涕。 京城什么样的地方都有,也不乏这样的专门给读书人聚在一起的地方,但是能让他们畅所欲言的地方却不多。 每次科举更是万里挑一,许多人寒窗十年,却屡战屡败,早就有些灰心,而这聚贤居,顶着皇帝御赐的牌匾说要选拔人次,让他们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新店开张,白茯苓换了便服,便去凑热闹去了,由于白茯苓也没在店内出现过,掌柜只知韦庭君,却不知白茯苓,白茯苓带了面具才进去,韦庭君见是给白茯苓特制的面具,便迎了上来。 “大人,今日人多,四下已经无座,您看……”此时店内人头攒动,莫说座位,站着都要侧着身子。 “无妨。” 看着这境况,白茯苓笑得合不拢嘴,一人一杯茶一两银子,赚了! 茶楼里吵吵闹闹,白茯苓也没呆太久就回府了。 另一边,辰誉一行人,到达龙虎山两日,却还没有做出行动,一来龙虎山,地形独特,四处皆有峭壁,密林横生,稍有的几处可行军的地方,却被布满了陷阱。 “殿下,白姑娘子在京城开了家茶楼,说说广纳贤才。”连峰说着,便拿了聚贤居的那四条简介给辰誉看,辰誉一看,暗自得意,紧锁了几日的眉头也舒展了些。 他的女人,自然了得。 辰誉虽然出京多日,却一直派人暗中关注着白茯苓的动向,日日来报。 只看着他的女人越来越厉害,心里也高兴,他又开始想她了。 辰誉率兵到龙虎山已经两日,虽然有探子一直在打探,但实质上却并没有什么作用。龙虎山山匪多年无法除掉,主要还是龙虎山太大,匪寇又每年搬一次家,实在不好找。 怕是好还要几日,才能回去了,虽然不愿承认,但是才出来五日,他便想念至如此,看来得再多加一些探子,他得早日回去。 …… “娘娘,黄芪的茶楼开张了,说是广纳贤才。”齐嬷嬷低眉道。 “甚好,机会来了。”皇后白艳轻轻的抚摸着放在前面的花,花开得甚是娇艳,前一秒,她还是万般爱怜的轻抚,话毕便狠狠的将之捏碎,眼底全是算计。 “安排些人给他们捧捧场。” 黄芪,如你所愿,我便给你纳些贤才,莫要太感谢我。 说到这,赏赐的四个美人已经去了多日,黄芪却处处提防,能躲便躲,莫不是真的信了她只会派四个去?白艳心里冷笑。 她虽觉蹊跷,却还是为自己的后招小小得意了一下,只是她却想错了,白茯苓这么避着这些美人,竟是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茯苓回府后,本想直接回去书房。却在院子里看到她的四大美人们,又在蓄势以待,白茯苓瞬间觉得生无可恋。 一个女人,天天被一群女人yy着,勾引着…… 唉。 想到这里,白茯苓内心一阵哀嚎,为什么不是小鲜肉啊! 无奈执行,白茯苓想装作看不见直接溜,但天不遂人愿。 “大人,你回来了,人家准备了冰镇的酸梅汤,大人可要尝尝?”红衣芍药端着碗莲步轻移,虽然这几日日日撩拨无果,但她还是坚信,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是个小处男,这人要是不喜欢风韵气,便来个贤妻良母的,总有合胃口的。 白茯苓尴尬一笑,还是被抓住了,自己虽然刚从外面回来,但是也断然不敢吃着四个不定时炸弹送的东西,尴尬道:“近日胃寒,怕伤了脾胃,辛苦姑娘了,本官乏,想去休息休息。” “奴婢略懂一些按摩之术,近日刚好学了个舒缓的曲子,正好给大人解乏。”青衣彩叶,见芍药挫败,心中甚喜,平日里这芍药好不威风,在他们姐妹面前更是没有好颜色,这回,在黄芪这里却连连受挫,简直大快人心。 彩叶眼中的喜悦,一闪而过,但还是被白茯苓捕捉到了,果然人心不合,也是机会。 “也罢,我确实乏了,幸苦姑娘。”说罢,白茯苓便径自进来东苑。 彩叶进门只见白茯苓已经躺下闭目养生,正欲上前服侍。 白茯苓却道:“姑娘且于我说说话,按摩就不必了。” 这四人若有异心,恩泽偏颇便会闹翻了,再者,白茯苓还需要他们向皇后传达一些消息。 “大人想聊什么呢?”彩叶见白茯苓要与自己说话,心中更是喜悦,芍药都没有的殊荣,竟让她遇到了。 “就说说,这几日,你们在府中可习惯,都做了些什么。” 本就是无话找话,且白茯苓也不是一个会找话题的人,所以白茯苓开了个话头,便径自睡了。 这边彩叶却事无巨细的,将这几日来府中的事说了一遍,这彩叶声音软软糯糯,还真将白茯苓哄睡着了。 等白茯苓醒来的时候,彩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身上盖着张薄被也不知是谁盖的,大意了,竟在彩叶面前睡着了,有俞安在,多半也没什么事。 说到俞安,昨日白茯苓又肉疼的花了两万两换了些辰誉的消息,只说大军扎营龙虎山脚却找不到匪寇在何处,并无危险。 今日还是不放心,怕是还要给俞安贡献两万两的。 白茯苓无奈的叹了口气,摸了摸鼻子,两万两给了俞安,又换了个安好的消息。 等白茯苓洗漱好的时候,该用晚膳了。 晚膳后韦庭君便来了,大概了说了一些聚贤居的状况。说到辩会的时候,韦庭君,明显眼神一亮,想来是有好苗子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此马非马 这几日,聚贤居辩会,一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京城中几乎每个人口中说的都是聚贤居的事情,聚贤居日日宾朋满座,白茯苓也因此数钱数到手抽筋,就连跟俞安买消息的时候,给也爽快了许多。 三皇子辰誉才出了京,白茯苓的应酬便多了起来,拜贴不断。 起初还能让刘管家挡上一挡。 到后来,直接就没法挡了。 白茯苓就只能每天,早朝,跟张大人下馆子,回府,跟李大人搓一顿…… 白茯苓只觉,自己腰腹都吃圆了一圈。 今日才一下早朝,趁着别个官员没注意,白茯苓便悄悄溜回了府。 难得没有应酬,白茯苓乐得偷闲,绕开了四大美人,正躲着福园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小憩,却听府里的小丫头,欢欢闹闹的从北院出来,手里各自拿了些小锄头和剪刀,想来是来侍弄花草的下人。 “唉,你们可听说了?” 果然女人的八卦天赋是从老祖宗那就带来的,白茯苓心中暗笑,也不出声,眯着眼睛继续假寐。 “怎么?”只听另一个声音问道。 “京城南城那边,开了个聚贤居你们知道吗?那茶楼用的皇上亲笔的牌匾,说说广纳贤才,日日引来各地的才子前来相聚辩会,不知那日便来了一位公子,姓陆,名风眠省……” 小丫头兴高采烈的还没没说完,便被另一个丫头抢了话。 “知道知道,只说那陆风眠,面相风流,不仅吟得一首好事,那口才更是一等一的好,京城一众的公子各个与之辩论,都败了。” “真的真的?这样的公子,也不知要哪家的小姐才能配得上。” “哟哟哟,你这小贱蹄子,脸面桃红的,莫不是春心荡漾了?”见小丫头说得一脸神往,旁边的小丫头止不住打趣道。 后面只道些互相打趣的话,白茯苓在树上听得是一阵暗笑。却也心中有了计较。今日也该去聚贤居看看了,韦庭君所说的苗子,想来也不会差的。 白茯苓从歪脖子树上往下一跳,便蹿到了地上,惊得一众小丫头纷纷惊叫,又觉失了礼数,小丫头们一阵叩首,白茯苓是和气的说了让她们继续做自己的事,便去屋里换了衣服,便出了府。 却不想,白茯苓和善待人,却引得一众小丫头有一阵,春心荡漾。 才进聚贤居韦庭君便迎了上来。 “大人,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来看看,你说的好苗子,今日可来了?” 看着这聚贤居热闹的样子,白茯苓暗暗打算,看来要扩宽点了,这茶楼怕是不够用,日后真的用从这里入仕的人,只怕茶楼名声会更响亮,客似云来,再说有的话题,怕是需要一些隐晦的场所。 “来了。大人,请!”说着,韦庭君便引着白茯苓进了辨会场。 “此马非马。” 才进场,白茯苓便听人朗声道,见场内两个大字——诡辩,想来这便是转攻诡辩之术之人的场地。 只见一青衣男子,指着楼下马厩的一匹汗血宝马道。 “你的马怎的就不是马了?石公子未免太不讲理”见这位公子出了辨题,虽是辩论,可这题目也着实不讲理。 有意思,白茯苓自然知道这用的是白马非马的辩题,这一辩题有道家的一部分思想与之一脉相承,儒家的荀子和墨家都曾非常认真的批判过,最后却不了了之,知这命题有些门道,想来这人确实是读过些书的,便站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 “马者,所以命行者;红着,所以命色也。马非红,亦非红马,是故此马非马。”那青衣人侃侃道。 此人说完,下面又是一整唏嘘,有人不解,又有人不服气,马便是马,怎的红的便不是了。但有无法反驳。 “下面不知那位公子的红马,我看它饿得慌,连缰绳都快咽下肚腹了,便放了。”突然门口有人朗声道。 只见来人身着靛蓝衣裳,显得一身贵气,那人身姿挺拔,也不像平日的书生,在一众书生中倒显得挺拔,甚是抢眼。 虽然此人放了别人的马,却一身坦荡,好像不觉得自己犯了错,反而一脸笑嘻嘻的,就好像自己真的帮了别人大忙,还需别人来道歉一样。 适才,众人只顾与此人争辩,而这青衣公子多日潜心翻阅古籍才得来这一辩题,正暗暗得意,瞧着众人哑口无言,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也没看着自己的马。 只听来人说放了匹红马,一看正是自己刚买来的汗血宝马,瞬间脑子一蒙到,上前便抓住来人的衣襟。 “你赔我的马!”说着仿佛要动手,却又见对方比自己高,犹豫几次,终于还是把拳头放了下来。 此人只想着他两千两买来的汗血宝马,家中虽然殷实,但这两千两也不是小钱。 “噢?你的马?”来人装着不解,虽然衣襟被人拉着衣襟,却装得一脸无辜。 那青衫人还不知自己说漏了嘴。一心想着他的汗血宝马,誓有不饶人的样子便怒道“那不是我的马,难道是你的吗?” “噢!,你的马!”来人也不管青衣男子如何生气,只淡定自作的将自己的衣服从那人手中解救出来。 “你不是说那不是马吗,怎么的现在又是马了?”突然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刚才一直在旁观的人早已看出了门道,原来是这样,红马非马,辨是辨不过的,只能让青衣男子自己说出红马便是马,这个命题便不攻自破了。 …… 白茯苓见没什么可看的,这场辩会看来是靛衣公子赢了。 “此人姓陆,名风眠,字易安,是近日才来京城,还不知是何处人也,虽然自来几日,这辨场却是战无不胜,有些见地。”韦庭君见白茯苓对此人有些许赞许,便说道。 原来这便是陆风眠,有些名气,倒也有些脑子。 “这人,你且帮我再盯着,若有用,便带来见我。”说罢,白茯苓便换了辩会场。 后来听说,陆风眠并没有放了那青衣男子的马,只是将他的马移了马厩,倒也成了饭后小姐丫鬟们的谈资。 第一百四十五章:闹事 从诡辩场出来,白茯苓便来了兴致,本想再去别的辨场看看。 “你说谁要回炉重造!” 只听见一个辨场里突然传来了吵骂之声,韦庭君快速跑到那个辨场了解情况。 白茯苓来到辨场见韦庭君应付得得心应手,皱了皱眉,看来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虽说树大招风,但是聚贤居偌大的金字招牌,背后有皇上撑腰,一般人自是不敢来闹事,来的也是规矩之人,也不是说就不会有客人们发生口角,只是像这样明显来挑事的却不多。 原来这里原本是在说和亲一事,甲方主张以和为贵,以一人姻缘换两国友好,可免去战乱,又可拓宽两国经济交流。乙方主张一国之大义,并不是一个人就能左右的,若要骑兵,自然有六亲不认得,小小女子白白牺牲,还要丢了国家的颜面。 和亲本来是自古就有的,为两国邦交牺牲一人便也成了不成文的规矩,放在道理上讲两方确实不分伯仲的只看你说得中听,便是谁赢。 两方引经据典争论不休,却也有趣,却不想突然就冲出来一群人,一会儿站乙方,一会儿站甲方,换队也不悄默着一点,甲方发言,就有从甲方换到乙方,乙方发言的时候,就又从有方换到甲方。 这本是极为不尊重人的行为,双方的起初还觉得是自己说的不好,便也不说,只是到了最后那伙人却单独站了一队,说两方辩论之人,说话都说不明白还学人辩论,气煞了两方人,才起了争执。 读书人大多都有些傲气的,本来见他们这般墙头草的行径,早就不以为耻了,谁曾想他们还要来反咬一口。 “众位兄台,我是这茶楼的管事,且给我些面子,此事便罢了,我们重开论题可好?” 韦庭君听完经过,便开口道。只是闹事之人本是写泼皮无赖,自然不会如罢休。 “你说停就停,那我们兄弟岂不是很没面子?不过要停业行,你得让他们道歉。”为首之人,虽然穿着书生的衣服,确实一副悍匪的样子,说着还自以为来不起的抠了抠鼻子。 “我们凭什么道歉?明明是你们捣乱在先,言语上伤人在后。” “你们娘了吧唧的,说的话我们兄弟不爱听,不道歉我就继续说道说道?” “你……你们不讲理!” “看吧,说话娘里娘气,连我都说不过,还变什么论,找个有钱人家当个兔爷还差不多,省的丢人现眼。” 到底是只读圣贤书的书生,怕是憋死也能能骂出一句“娘之”,还要脸红半天,怎么吵得过这群人,不过徒然让人站了便宜去。 读书人是最讲气节的,这回被人说娘气,又说不如给人当任人亵玩的兔爷,更是生气,正欲还口,只见,那几个闹事之人相继抱着腿滚了一地。 白茯苓悄悄的弹了弹手指,这手上飞针的功夫又进步了。 韦庭君见人倒了一片,正在愣神,白茯苓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处理了,打残。” 既然皇后给她送来如此大礼,她也不好抚了她的心意,自然是要好好招抚一番的,这次先打惨,下次就直接送尸体过去。 白茯苓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更何况皇后多次针对她和辰誉,早就视他们为死敌,她这样,也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韦庭君听到这等吩咐,先是一愣,后又释然。 黄芪是个不简单的人,起初请命跟随黄芪左右,本来是辰誉出的主意,辰誉对他有恩,且黄芪也确实有些才能,他才能如此为他办事,成大事者不可妇人之仁,见黄芪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魄力,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佩服。 再回到黄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大美人,除了抚琴的鸢尾,个个来的勤快,应付了一番,差不多便又到深夜了。 白茯苓习惯般的摸了摸鼻子,一霎间俞安便出现在了面前,见他一脸面瘫,白茯苓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三皇子那边可有消息?” 也不知怎么的最近心里总不踏实,总觉得有事发生,自己这边事事都在掌握之中也无事,算算日子,辰誉到龙虎山也有十日了,也该有些情况了。 俞安看着白茯苓,也不说话,甚至没有要说话的打算。 白茯苓暗自再心里狠狠吐槽了一百遍——那么面瘫就不要吐槽了行不行?将一张银票甩过去,给了俞安一个“你可以说了吧”的表情,便等着俞安开口。 “无事,龙虎寨已找到,攻寨之事已经安排妥当。” 听到辰誉那边了有了眉目,本该是舒心了,却没想到心里更是闷的不行,想来是累了,吩咐俞安下去,便早早睡了。 躺下之后,白茯苓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思绪越飘越远,又想到,如今白府已封,以前的家奴不知去了何处,想起那日从白府出来时,老管家和百合哭了一路,心中却突然有些鼻酸。 她本不是会脆弱的人,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后,能给他家人的爱的一个个失去,就连他们也不知去了何处,或许她应该去找找他们了。 直至三更,白茯苓想得累了,意识越飘越远,才慢慢睡了。 再说这边,韦庭君吩咐下人将闹事的人都拖到僻静之地打残扔下。 齐嬷嬷得了消息便去皇后跟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皇后震怒摔了好几对漂亮得琉璃盏。 “娘娘,龙虎寨那边传来消息,三皇子已经找打他们的老窝了。” “飞鸽传书,让龙天傲机灵点,我自会保住他的老窝,只是辰誉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白艳本来摔完琉璃盏,一听到这个消息,嘴角瞬间勾气了一抹笑,那龙傲天正是龙虎寨大寨主,朝廷年年剿匪不获,大半的原因,还是因为有皇后这边的人通风报信的原因。这次辰誉撞到了她的地盘上,倒是省了他许多麻烦。 皇后这边还在暗自谋划,辰誉却有些棘手,辰誉派了百十名探子,才探的龙虎山的位置,位置虽然知道了,但是这地理位置实在特殊,还需斟酌。 日子还长万般谋略也都不急于这事,今日的月光还是白的,说不定明日就染了颜色…… 第一百四十六章:攻寨 夜幕中,一只白色的信鸽,借着夜色,飞向了龙虎山一个隐蔽的山坳。鸽子落在其中最高处的一座掉吊脚楼上,一个体格健壮的汉子取下鸽子脚上的纸条。 看着信中的内容,带着刀疤的脸上勾起了笑意。 笑着的这人,正是龙虎寨大当家,原本,上次替白艳那女人背了黑锅,他们也知朝廷并不会轻饶了他们,却不想,如今峰回路转,对方竟然送来这样一条大鱼。 自古便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无论与否,这次看来是要正面与朝廷对上了。 如此想着,这个带疤的男人,不由敞开怀,大声笑了起来。 与朝廷为敌,有趣! …… “殿下你看。”骁骑营统领赵贺,拿着用这几日探子得来的消息,绘制而成的地图道,恭恭敬敬的对着辰誉说道。 京城骁骑营,可以说是整个皇城的精锐,赵贺才三十岁不到,便可统领骁骑营,如此算来,也是有些本事的。辰誉看了一眼赵贺,忽然敛起了眸色。只是要让此人为己所用,还需真的有要些手段才行,只怕也是不易。 赵贺早听闻三皇子不受皇上待见,且向来多病,本想着这三皇子怕是无才,也吃不得这行军打仗之苦,心中有些鄙夷,只想着这三皇子,莫要还没到龙虎山,就打道回府的好。 “这龙虎寨地处两山之间,前面是河流,且河道窄而水流急,山寨背后靠山,确是地势险峻,虽有几条能行人的小道,行军攻寨却有些勉强,您看——” “既然如此,不如这样……”辰誉淡然道。 随后,二人便一阵商量。 原先以为是个废物皇子,却不想…… 辰誉的反应却让赵贺一阵惊讶不已,遂又尽心的与辰誉一起,制定了一个绝计。 二人谈完,夜已深。 既然有了计策,辰誉只想快快了了这桩事情,白茯苓那边,他也不担心,只是许久不见,他有些想她了,也不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 次日,夜幕降临,龙虎寨内便燃起了篝火,一行人吃酒吆喝好不快活。 “杀!”“杀!”“杀!” 突的,杀声四起,响声震天,只听得四面八方都在喊杀,只叫的人心惶惶。 …… “姑娘,你可是在找什么?”绿柚一进门便见到白茯苓在翻翻找找,以为是东西丢了,也猫身子来帮她翻看。 本想睡一觉过后会好点,却不想,白茯苓越发觉得心慌,心里闷闷的却又找不到出口,只是昨日想起故人,便想着翻些旧物,也好有个念想。 “绿柚你可知,我刚进府时,所带的衣物到哪里去了?” 当初从白府出来的时候,她连最简单的发饰都没有带,那些已经是她在白府里仅有的念想了。 “三皇子说,衣服旧了,便命连峰扔了。” “扔了……”白茯苓喃喃道。 白茯苓顿时觉得有些奇怪,扔个衣服,绿柚直接扔掉就行,怎的还要特意吩咐连峰去? 也不知是怎的,临近下午白茯苓却越发的觉得心慌,总觉得有事发生,问了俞安也只说都好,只是心里却始终放不下。 下午唐婉来过,只说大皇子被人请参加个什么宴会,他便得空来看看她,聊了些体己话,见她魂不守舍,便让她好生休息,倒也是个体己人儿。 随后便差了绿柚到聚贤居看看是否发什么了何事,绿柚心细,倒也放心。 白茯苓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的,不一会便入睡了。 “不要,辰誉——”白茯苓再被梦惊醒,再也不敢入睡,一个翻身便下了床。 “俞安。”白茯苓也顾不上穿衣服,便出了房门惊慌的叫道,也顾不得什么暗号不暗号的,直接边喊边朝着俞安常在的凉亭去了,连脚上没穿鞋也没注意。 绿柚只听得白茯苓的叫声,也匆忙起来,见白茯苓没穿衣服,就折回房内去给他取衣服去了。 “俞安,你且老实说,辰誉他究竟如何,莫再用还好来骗我。”白茯苓知道,行军自是不易,哪有时时好,事事好的时候,前几日,还当辰誉他只是报喜不报忧,也想着还好便不是真的有什么大事,他自能安然度过。 她便知道他还好,也不愿知道更多。 只是今日她的不安,她的梦都告诉她,或许他出事了,他不能再等了。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的,从昨日起,他便心慌,京城无事,能关系到她的也只有辰誉了。 只是她自己却没注意,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把辰誉当作可以对自己很有影响的人了。 皇后一直要对付辰誉,甚至在猎场的时候都止不住要公然出手的地步,此次剿匪,他怎可放过他。 她只知辰誉胸中有孔明,他定会注意,却忘记了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 “殿下,没有给我传消息,只说,你问便说还好……”俞安总是面无表情的脸,现在也稍微有了动容。 这个女子,有男人的宏才伟略,也有将帅的淡然之风,如今却为了他家殿下如此。 白茯苓何等聪明,怎的会不知道他日日与他说还好,她不是信了他说的而是懒得计较。日日花钱买个心安,自己也可安慰自己,今日只是梦而已,便失态至此,想来她对殿下是动了心了。 绿柚拿着衣服来的便恰巧听到俞安说的话,绿柚向来伶俐,便把衣服披到白茯苓身上。 “姑娘莫要慌了神,殿下说还好,便是想了完全之策,定不会有什么闪失。” 见白茯苓没有动作便道“夜深露重,姑娘穿的如此淡薄,得了风寒,王爷可是要怪罪奴婢的,姑娘咱们便回房去吧。” 说着便拉着白茯苓进了卧房,替白茯苓铺好了床。 白茯苓直到的睡下了也还是愣愣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床帐,也不知是在想俞安说的话还是在想自己做的梦。 绿柚在床边坐了许久也不见她有睡意,正想去拿些女红来做,衣角,却被白茯苓拉住,白茯苓眼睛直直的看着绿柚道:“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也不知是真的要说与绿柚听,还是要说与自己听。 第一百四十七章:辰誉失踪 自那日后,白茯苓也不知怎么的日日睡不着,才稍微前眠要么梦见辰誉掉涯,要么就是一睡着便觉得掉进了水里,浮浮沉沉很是难受。 派人出去打听消息,也不见有什么可靠的消息带回来,给自己开了养心安神的药吃了也不见好,也只能日日拖着。 …… 那一战,虽说战胜了,可三皇子辰誉却不幸坠崖。 连峰赵贺等人便带领一干人去到崖下找人,一群人将崖下的河流都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找不见辰誉。 无奈之下,连峰便带着一群人顺这河流找了去。 赵贺等人带着军队班师回朝,回京复命。 四日后。 “父皇急招儿臣前来所谓何事。”太子上前道。 自从黄芪出现后,太子已经很久没有被诏见了,本来高高兴兴前来,却不想,除了三皇子辰誉,却人人都在,心中不爽,答案也只能上前道。 “骁骑营来报,骁骑营统帅赵贺回来了,这次剿匪大获全胜。且战绩斐然,你们要多与赵将军学习才是。” “那,父皇,三弟何时回来?”大皇子恭敬道。 怎么赵贺回来了,辰誉却却没回来? “誉儿他,他失踪了。”皇帝辰牧语气顿了顿,脸上却还是一派淡定,似乎只当辰誉是个熟识的人,全然不像个血亲。 失踪?怎么会失踪?可有派人去找?此时辰濡心思早已经不在朝堂之上。 “已经派人暗查。”皇帝辰牧淡淡道,仿佛做这件事情只是顺手而已。 只是消息传开之后,诸位皇子各怀心事的回府了。 唐婉见大皇子一回府便愁云满布,担心的上前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若说与婉儿听听。” 辰濡一见唐婉迎上来便忙上前去,怕她多走那冤枉路。他心悦唐婉,自然不愿她累着。只是心里的担忧却还是不减,又想唐婉与白茯苓交好,便想说与唐婉。白茯苓与三皇子的情谊,旁观者清,他自然懂得,只怕白茯苓要伤神了。 “剿匪军队已经回来了。” 唐婉心思通透,又事事先考虑大皇子辰濡考虑,心有思虑,自然知道怕是发生了什么,也不插话。 “三弟他……他失踪了……” 辰濡才说完就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心里轻松不少,却不想唐婉却吓得脸色一白,辰濡心疼得不行,马上安慰一番。 二人商议许久,便想着,此时乃皇家机密,怕是不能外泄的,只是唐婉不忍心瞒着白茯苓,唐婉便悄悄瞒着去了黄府。 唐婉才见到白茯苓的时候,便是吓了一跳,才几日不见,那白茯苓便瘦了一圈,人也不似往日精神,莫不是已经知道此事了? 心里才想着便拉着白茯苓的手,安慰道:“你怎么如此不疼惜自己,人一定会找回来,可你这般作自己,等三皇子回来了不是要心疼了?” “找人,找谁?是谁丢了么?”白茯苓被唐婉说得一阵莫明,但心里不踏实的感觉又升了起来,莫不是辰誉他…… “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三皇子在剿匪时被土匪打下山崖,生死不明……” 打下山崖,生死不明…… …… “辰誉当真失踪了?”听到这个消息后,皇后白艳素净的脸上,瞬间扬起了一个大大的阴谋得逞后的笑脸。 “是的,母妃,千真万确,这是父皇今日,在御书房与我等说的,知道的只有几个到场的皇子。”太子辰辛低着头,嘴角忍不住微微浮动的说道。 原来太子才离开御书房,便直直的朝皇后的寝宫去了。 起初听闻这个消息,白艳很是开心,但是瞬间她的脸上就变了,虽说是坠崖,可却只说是失踪。 不行,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威胁到辛儿的人。 “齐嬷嬷,吩咐下去,速速找到辰誉,死要见尸,莫要让他活着回来。”说着,白艳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随又转头看向太子辰辛,只见辰辛换个被吓的脸色惨白。 白艳心里一阵暗骂,她这个辛儿,当真是…… “辛儿,你也不小了身为太子了,也该学些本事了,你且去找你外公,他自会教你。” 皇后的父亲,本就是一代将帅两朝元老,辰辛跟了他,怎么也该多点出息才是。 …… “姑娘莫慌。”绿柚说着便找了件长衫给白茯苓披上,又悉心的给白茯苓倒了杯热水,道:“王爷那边连大人自然会去寻,姑娘莫要过于思虑伤了身子才是,等王爷回来见姑娘这般,莫不是要心疼了……” “你且先退下,我想静静。”绿柚还想说点什么,白茯苓却烦得紧,只想一个人静静。 她要想想他与辰誉之间的事情。 先前与辰誉合作,只当各取所需,后来她虽然也察觉二人之间关系暧昧,也只当玩笑,她只想自己报了仇便离开,她断然是不会嫁与辰誉的,她机会日日提醒自己。 可近日算什么?她日日为他担心,当知道他坠崖失踪时…… 不,她白茯苓从来便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她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等绿柚发现白茯苓不见了得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了。 只见桌子上留了一封信,绿柚也不敢随意打开,便去找韦庭君去了。俞安不知怎么好几日见不着人影,想来是知道辰誉出事,出去帮忙打探了。 虽然时辰还早,聚贤居内却早已经宾朋满座,绿柚找到韦庭君。 韦庭君才拆开信封。便皱起了眉头,信件也没有信头,这种情况只能说明,白茯苓交代的东西很多,又零散,不知道该写给谁好,看来白茯苓这次是要离开许久了。 信中只道,白茯苓独自一人去寻辰誉,让众位莫要担心,结尾却是“此去归期不定,众君郑重。” 说是辞别,倒想是永别,韦庭君顿时心里涌起了一阵羡慕之情来,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一行人正是忧心时,那搅乱了京城所以姑娘春心的陆风眠,却骚包出场,看来聚贤居又要有出好戏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奇怪 中午的时候,白茯苓已经到了京城二里外的小茶管,自从上次猎场遇伏后,白茯苓便偷偷学了御马之术,虽然不能说是精通,骑马赶路是没问题了,只是终究是大病了一场的人,一路赶来,也是已经累得脸色惨白了。 “老人家,龙虎山怎么去?”茶馆里只有一位老丈,白茯苓趁喝茶的功夫打听消息。 “公子是要去龙虎山?往这条路上去就是了,听过路的客人们说龙虎山上的土匪被剿了,只是难免有遗漏之人,公子要小心才是。” 那老丈见白茯苓白白净净身子淡薄,且面色不好,便嘱咐道。 白茯苓辞了老丈,老丈倒是好心,见白茯苓没带水囊,便给力白茯苓一个装水的竹筒。 白茯苓也不过久停歇,只想快点赶路。第二日便到了龙虎山。 军队刚撤不久,生活过的痕迹还在,白茯苓便顺着这些痕迹找到了龙虎寨,只见龙虎寨只剩一片被烧焦的木炭和各处滚落的怪石,甚是狼藉。 白茯苓寻着朝着瀑布的方向走去,有瀑布自然就有悬崖,由于瀑布离龙虎寨生活区较远,小凉亭还在。地上斑驳的血迹已经从红色变成了黑色,也不知这些血迹里有没有辰誉的,想到这里,白茯苓心中又是一抽。 而在白茯苓不远处,几双眼睛正悄悄的盯着。 风中寂静,忽然一只利箭从白茯苓的脸庞划过。 白茯苓飞快的闪到一边,暗自庆幸自己从未松懈过,如今自己的身手已然不菲。 “上!”暗箭被防,身份已然暴露,几个黑衣人便直接跳了出来。 “黄大人,既然来了,就留点东西吧。”为首的黑衣人看着瘦弱的白茯苓,说道,“三皇子没有找到,我们很是难过,不过想来得了黄大人的首级,上家也不会难为我们,所以,还请黄大人帮个忙,借个首级给我们吧。” 呵呵,什么时候,皇后找了这么一群幽默的人? 白茯苓心中一阵吐槽,不过,她也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重要的一点,辰誉……或许还活着! “不如,你们先借我个东西,我再考虑要不要把这颗头给你们。”白茯苓说道。 “不知,黄大人所借何物?”几个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朝着白茯苓围了上来。 “你们的狗命!”白茯苓说道,在这一瞬间,飞射出去数十根银针。 对方虽有防备,却依旧有人中招,一瞬间,身体便像是被抽走了筋脉一般,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见到身边的兄弟倒下,为首的黑衣人立马冲了上来,招招都是致命的招数。 白茯苓用辰誉送她的匕首吃力的防御着,只是近日来,连日疲惫,浑身已然没有多少力气。 “黄大人,你看看你,都快撑不住了,不如束手就擒吧。”黑衣人也明显感觉到白茯苓的疲惫,下手更加的凌厉了些。 白茯苓生硬的举起匕首,生生接下对方的招数,只是虽然早已解决了数名,但是眼下还有三位黑衣人,他们若是一同攻来,吃亏的还是白茯苓。 “我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白茯苓咬牙道,在这种地方,不会再有人来救她了吧?如此想着,白茯苓双眼一闭,从袖子中散下一股白粉。 微风一吹,便扑在对面三个黑衣人脸上。 “啊!你找死!”瞬间,黑衣人的脸,便血肉模糊的开始腐烂,黑衣人痛不欲生,一把长剑直直的朝白茯苓捅了上来…… …… “殿下,白姑娘可有消息?” 唐婉很后悔,将辰誉失踪的事情告诉白茯苓。 那日绿柚那个信来找她的时候,她肠子都悔青了,她怎会如此大意。 “婉儿莫要自责,若换做是你,白姑娘也会告诉你的,我已经派人追去,且传书连峰,让其主意。” 其实那日绿柚走后,大皇子便暗中派人去找了,只是白茯苓何等聪明,能避过皇后的的眼线,自然也能比过他,可以说想找到一个白茯苓,比要找到一个受伤的辰誉难多了。 好在都是去找辰誉,那么只有目标一致,定是会遇见的。 辰濡看着唐婉忧心甚是心疼,也不做其他,只陪着她是不是开导两句,两人一人温婉恬静,一人温文有礼,倒是天生契合的一对。 辰辛自从知道辰誉失踪后,日日心情愉悦,倒是上进了不少,只是日日温柔乡的毛病还是不该。 皇帝辰牧依旧日日勤政,也不过问辰誉的事情,丢了儿子,也不慌张,还不如平常百姓丢了牛马来得伤情。只是,偶尔有人过来传递消息时,他会眉头皱上片刻,但很快,就又恢复了以往的淡定模样。 至于皇后白艳这边却越来越躁动,辰誉一日找不到,她便一日不放心,排除去的人,全是酒囊饭袋,这么久了,依然没有音讯。 …… “你来干什么?”白茯苓捂着胸口上的伤口,瞪着夜擎睿说道,“这次我可没有带俞安过来。” “你这女人,本王子救了你,你也不说声好,倒是对我横眉竖眼的,辰誉那个冰坨子,到底哪里好了?”看到白茯苓那一点也温柔的眼神,夜擎睿气的都快要跳了起来。 若不是他把她当成挚友,着实担心她的安全,他才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呢,他巴不得辰誉早点挂了,这样也好让他带着俞安双宿双飞了去。 “你一个他国的皇位继承人,参与到这事里,不好吧。”白茯苓依旧是皱着眉头说道,她并非不承对方的好意,只是在这种时刻,夜擎睿倒是不如不出现的好。 “嘿,你也知道,我为了你牺牲有多大啊?”夜擎睿这才笑了起来,“你们那皇帝,老谋深算的样子,真让人讨厌。你们的那个皇后,长得丑,还多作怪,更让人讨厌。” “我皇英明,无需夜小王子多言。”白茯苓心中诧异夜擎睿居然把这一切看的这么清楚。 只怕,她这一路,盯着的眼睛不少吧。 “小心!”白茯苓正说着,忽然,又是一把冷箭,朝白茯苓射去,夜擎睿当下便将白茯苓扑倒在地。 “把他们,都给我,杀干净!”夜擎睿怒了,大声吼道。 这些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还想伤害黄芪?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 “是!”数十个暗卫忽然从四处聚集而来,随后,便冲向不远处的林子里,一阵屠杀开启…… “没事吧?”夜擎睿看着怀中的小人,忽然,某种都快消失了的感觉,又浮动了起来,他刚要伸手抚上身下的女子,忽然一阵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要压在她身上到什么时候?” 第一百四十九章:辰誉你个王八蛋 “你要压在她身上到什么时候?” 熟悉的声音如同一道闪电,猛地朝着内心深处最柔短的那一方田地照射而去。白茯苓望着不远处的那一抹蓝色身影,只觉得心跳都慢了半拍儿。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混蛋…… 夜擎睿一个激灵,猛地翻身而起,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来人,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啊!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就忽然出现?你想吓死谁啊!” 夜擎睿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怎么,我找我的女人,还需要跟你通报一声?嗯?”一瞬间辰誉霸道总裁上身,黑着一张俊俏的脸,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没眼力价儿的夜擎睿,蹲下,伸出双手,将白茯苓打横抱起,抱在怀中。 “受了伤?”辰誉的脸又黑了一个度,双拳紧紧攥起,咬牙,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敢伤你至如此,我定要她们十倍奉还!” 辰誉的话音刚落,却只觉得怀中的人儿忽的浑身一颤。低头温柔的瞧了过去,却瞧见怀中的人儿,忽的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白茯苓一颗紧紧悬着的心,终于尘埃落定,放了下来。放心之后,却只觉得十分委屈。怎么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了,怎么就跌落山崖了,又是怎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他都要老老实实的,和自己交代! “辰誉你个王八蛋!这么多天了,竟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你可知我多担心你!你若是不回来了,你让我怎么办!” 白茯苓一只手死死的攥着辰誉的衣领,将衣领处都捏的到处是褶皱,可扔不愿松手,似乎一松手之后,辰誉就会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 白茯苓无法接受。 辰誉低着头,温柔的望着怀中的白茯苓,瞧着她这一身脏兮兮的衣衫,衣襟都破了几处,还沾染着血渍,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委屈的控诉着自己,这副模样,真真是让辰誉,又心疼,又自责。 她为了过来寻自己,竟弄成这幅模样。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辰誉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拂去白茯苓落下的眼泪,自责的开口道。 瞧见白茯苓如此这般,更是坚定了辰誉的决心。他不能再等了,时间越长,白茯苓跟在自己的身边,就越是危险。而白茯苓,原本可以不用每天活的如此担惊受怕的。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 因为自己,皇后和太子,才会如此的针对于她,她虽然有那么多让自己惊讶的本事,可是说来说去,她在自己眼里,终归不过是一个柔弱的,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而已。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让我原谅你了?我要你老老实实的,把这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告诉我!”白茯苓怒道,此时挥着拳头的模样和刚刚哭哭啼啼的小女子全然不似一个人一般。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就是秀恩爱,也要选一个好一点儿的时机是不是?你看看你们两个,一个还受着伤,一个还被人追查,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调情,简直可怕!” 夜擎睿抱着肩膀,身子靠在一颗歪脖树上,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还时不时的朝着辰誉眨了眨眼。 辰誉啊辰誉,我说这番话,也都是为了你们两个好,你最好记得我的恩情,回头在俞安面前,多多美言自己! “去死!” “滚!” 白茯苓和辰誉同时出声,手中暗器齐刷刷的朝着夜擎睿飞射过去。夜擎睿眼疾手快的躲开,气急败坏的跺脚道:“好你们俩这对忘恩负义见色忘友的人!看我不……” 夜擎睿的话音未落,便瞧见辰誉忽的眉头紧锁,瞧了自己一眼。登时明白,便噤了声,也细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白茯苓瞧见二人忽的如此,心中也大致的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怕是皇后的人,又过来骚扰了。她也真是不厌其烦的一直追在自己和辰誉的身后跑哇。 感觉到辰誉抱着自己的双手渐渐收紧,夜擎睿朝着辰誉递过去一个眼神儿,下一秒纵身一跃,便朝着前方迅速跑了过去。 “给我追!” 身后的人忽的“蹭、蹭、蹭”尽数从草丛之中跳了出来,瞧见辰誉和一男子逃跑,怒吼着便飞身追了上去。 “没想到你装病装了这么久,竟然还记得怎么跑呢?还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夜擎睿即便是逃跑,也不忘记调侃辰誉。 辰誉冷冷一笑,侧头瞥了一眼夜擎睿,淡然开口道:“可某些人即便是不需要装病,身体上是不是有某些隐疾,也很难说。不知道这种事情,俞安知不知道。” 听到辰誉如是说来,夜擎睿可谓是瞬间就红了脸,一把抓住跑在自己前面的辰誉,怒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有隐疾???” “我从未提及你一姓一名,不知你为何如此激动?莫不是戳到了你的痛处,才导致你如此气急败坏的要杀人灭口?”辰誉笑道。 “你!”夜擎睿气结,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瞪着双眼,恶狠狠的望着辰誉的后脑勺。 “你们两个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白茯苓嘿嘿笑道,她就愿意看这种基情满满的对话,看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抬杠的样子,心说以后站了夜辰cp倒也不错。 白茯苓瞧着身后紧追不舍的人,心说好在之前准备的东西还剩下一点儿,应该足够争取一点儿时间了。侧过身子轻轻弹了弹手指,身后的几个人便哀嚎着倒了下去, “快进树林!” 辰誉侧身对着夜擎睿道,二人便双双飞速的闪身进了树林之内。只留下身后一堆黑衣人,一边怒吼着给我站住,一边追了上去。 “进了树林,他们就不好找我们了。” 夜擎睿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瞧着面前气定神闲查探白茯苓伤口的辰誉,心中气儿不打一处来,嘴上的损劲儿却扔不知收敛道: “跑了这么远,还抱着她,怎么好像没事儿人一样?难不成,你还真是个死木头人?” 辰誉淡淡瞥了一眼夜擎睿,不屑道:“那是,因、为、你,不行。” 第一百五十章:不行? “自然是因为你不行。”辰誉格外认真的看着夜擎睿,又重复了一遍。 不行?不行! “我去!你说谁不行?”夜擎睿怒道,哪个男人被人这么说,会不高兴?“我很行的,好么?不信,你来试试?” “咳咳。”白茯苓轻轻咳了咳,看着二人的模样,生怕辰誉一时好胜应了句:试试就试试。 辰誉连忙关切的抱着白茯苓往前走,四处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身后的夜擎睿,被辰誉这么狠狠一打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这个该死的男人。 竟然……说自己不行? “轰隆。”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乌云密布,时不时的还有几道闪电,从头顶飞过。 辰誉垂了垂眼眸,瞧着脸色渐渐苍白的白茯苓,心中更是悔恨不已。遂单手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脱了下来,仔细的盖在了白茯苓的身上,加快脚步,四处寻找可以暂时休息的安全的地方。 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的狠狠砸了下来。 大雨之中,三个人狼狈的往前跑着,终于找到了一处山洞,可以避雨,便迅速的躲了进去。 “呼,这雨,还真是迅猛的狠。” 夜擎睿进了山洞,发现山洞之中,竟然还存留着一些柴火,还有一个草垛,和一块小的不行的火折子。 “竟然有火,看来老天也在帮助我们啊。” 夜擎睿语毕,便迅速的拿着火折子生起了火来。辰誉抱着已经昏睡的白茯苓,放在了那处草垛上,躺好。 这边的夜擎睿已经用一些柴火,搭起了一个架子,将自己身上淋湿的衣衫挂了上去。 辰誉回头瞧了一眼夜擎睿,一边将自己的外衫拖了下来,搭在烤衣服的架子上,一边将自己的内衫也脱了下来,回头道: “夜擎睿,把衣服脱了。” “干嘛?趁机劫色?”夜擎睿一个激灵,警惕的伸出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望着辰誉道。 “少废话!”辰誉大步上前,一把将夜擎睿的衣衫扯掉,转身将白茯苓淋湿的衣衫小心翼翼的褪去,将自己的内衫,和夜擎睿的一并盖在了白茯苓的身上。 白茯苓的脸色通红,下意识的拽住了辰誉的手,迷迷糊糊的叫着辰誉的名字。 “辰誉……” 辰誉的脸色温柔,瞧着白茯苓的脸色,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低下头,轻轻得在白茯苓得脸颊上,印下一吻。 “哎呦喂,又开始了,真是腻歪的没眼看。”夜擎睿一只手捂着眼道。 “辰誉,你真是个混蛋。”白茯苓含糊着说道。 辰誉一愣,瞧着白茯苓的小脸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夜擎睿听到白茯苓梦中还不忘吐槽辰誉,也忍不住笑。 “好笑?”辰誉回头,冷冷的瞧了一眼夜擎睿道。 “好笑。”夜擎睿坐在地上,跷着腿儿,认真的回答道。说完,便找了一处草垛,侧身躺了下去,又道:“你自己玩儿吧。我先睡了,雨停了叫我啊。” 辰誉回过身,瞧着仍然死死的拽着自己的手臂的白茯苓,眉眼温柔。手动也不敢动一下,怕若是动了,再惊扰了白茯苓。索性就这么趴在了白茯苓的身边儿,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茯苓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才觉得体力回复了一些。正欲起身,便侧头瞧见了睡在自己身侧的辰誉。 只见辰誉则以一种十分不舒服的姿势,半躺在自己的身侧,而自己的一只手,还紧紧的攥着辰誉的手腕。 难不成……他是害怕吵醒自己,所以就这么睡了吗…… “呼,早啊。”夜擎睿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冒出来,两只手还攥着两只野兔,一只野鸡,灰头土脸笑嘻嘻的和自己打着招呼。 “你这是……”白茯苓还未说完,夜擎睿便已经大步的走到了柴火前,迅速的生了火,拔毛,穿串儿,烧烤。 “当然是给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人做早饭了。”夜擎睿虽然嘴上不满的说着,可手中却是丝毫没有懈怠,麻溜利索的收拾着。 “难不成是有事儿求我们?”白茯苓抱着肩膀,好笑的望着夜擎睿,道。 “你知道,我心中一直有一件事……想得而未得……”夜擎睿一边嘿嘿笑着,一边说道。 “休想。”辰誉不知何时忽然转醒,坐在地上,侧头冷冷望着夜擎睿,道:“我若不允,你认为你能带走我府中任何一人?” “喂,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儿太没有人情味儿了?怎么还干起棒打鸳鸯得活儿来呢?”夜擎睿一只手举着烤鸡,不满的抗议道。 “棒打鸳鸯?呵,你何来的鸳,何来的鸯?”辰誉嘲讽道。 “早晚的事儿。”夜擎睿仍旧不死心道。 “辰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看着两个人打趣儿,白茯苓却忽然注意到了辰誉的脸上,一抹十分不自然的潮红。旋即握住辰誉的手腕,细细朝着脉搏深处探了过去。 “无碍。这点儿风寒,还伤不了我。”辰誉面色虽红,可仍旧英姿飒爽。叫人看一眼,便深陷其中。 “不行。你所中的毒。尚未完全解开,如今即便是小病,仍旧不可掉以轻心。” 白茯苓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温暖的春风,柔软的吹进了自己的心头。瞧着白茯苓一脸认真的给自己把脉,辰誉旋即弯下腰,捏住白茯苓小巧的下巴,轻轻在唇间印下一吻。 “你……你干嘛?”白茯苓又惊又害羞,这儿还有人呢,他竟然……如此大胆! “我喜欢,你如此。”辰誉认真道。 夜擎睿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两个人腻来腻去的模样,此时此刻,也当作自己是瞎子一般,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吃着烤鸡腿,时不时朝着白茯苓投过去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儿来。 “别闹了,你快点坐好,让我好好的给你看一看。” 白茯苓伸出手来,轻轻拉着辰誉,坐在草垛上,将辰誉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腿上,细细查探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一千两 风吹过山林之中,有人流涌动。 连峰和俞安带着一群暗卫,脚踏疾风,迅速的从山林之中穿过,不留丝毫痕迹,可即便如此,在他们身后,依旧紧紧追随着一群黑衣人。 “在那边!给我追!”一声怒喝响起,黑衣蒙面的刺客,听到命令,一个个举着尖刀利刃,飞速的朝着连峰和他们的暗卫追杀而去。 …… “他们……还没有消息吗?” 大皇子府中,辰濡正忧心忡忡的来回踱步,忽的听见温柔中带着丝丝焦急的声音响起,不用说,便知道是唐婉。 辰濡回头,瞧着走到自己面前,急急站定的唐婉,轻轻摇了摇头。 “我已经加派人手去寻了,可是……暂时还未有消息传回来。” 唐婉听到后,眼眸暗了暗,失落之意尽显。她为白茯苓担心是真。她感激白茯苓,因为她是自己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真心把自己当作朋友,照顾、在意的人。 “愿他们两个都平安无事归来……” …… “如何?”瞧着白茯苓蹙着眉头,认真的样子,辰誉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 “还好,并无大碍。可也不能掉以经心。前几日你便受了风寒,虽然好的很快,可你现在的身体,毕竟还在恢复的阶段,身体之中的毒素,也尚未清除干净,现在又沾染了风寒,须得寻了一处安静修养处,泡半个时辰药浴,出一身汗,才能祛除。” 白茯苓放下辰誉的手,柔声,细致的交代道。 虽然风寒算不上什么大病,可毕竟辰誉的身子,本身就比常人的不同。毕竟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毒,万事都要小心为上。 辰誉收了手臂,淡然开口道;“既然无碍,便先离开吧。” 辰誉正欲起身,却忽听得身后不远处,夜擎睿不满的声音响起:“喂喂喂!我都装聋装哑装下这么久了,感情你们两个,还真当我是空气不存在啊?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白茯苓“扑哧”一笑,还未等开口答话,却只见面前的辰誉忽的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夜擎睿的面前,抢过刚烤好的鸡腿,递到了白茯苓的手中。 “不问自取是为盗!”夜擎睿闷声抗议。 “不想死,闭嘴。”辰誉可一点儿都不惯着夜擎睿,阴恻恻仍下一句话之后,便和白茯苓并肩坐下,温柔的望着身边的小女人。 怎么连吃这种粗糙的食物,都如此可爱。辰誉望着白茯苓,忍不住笑着想道。 一边的白茯苓正两只手握着烤鸡,吃的油头满面的,一侧脸,却发现辰誉正对着自己傻笑,心中不禁有些发毛。心说这家伙今儿是怎么了……莫不是风寒烧的脑子坏了不成…… 随后,三个人从山洞之中走出来之后,已经是晌午时分。绕着山林之中走了许久,也未找到走出山林的正路。 夜擎睿犯起了懒,一屁股坐在了一颗树下,一边无比郁闷的说道:“不走了不走了!这么无头苍蝇似得走,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走出去啊!” 白茯苓无奈的看了一眼辰誉,转头,对夜擎睿说道:“你早上不是出门抓野鸡野兔去了么?没看看哪儿能走出山林吗?” 夜擎睿抱着肩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手里拿着一片树叶,无聊的把玩着道:“我早上出门儿,也就是在附近抓的,没走远啊,也不知道这个山林竟然有这么大,这么难走。” 夜擎睿无奈的说完,眼神儿忽然锁定不远处正缓缓往这边行驶过来的一个人影。 “你们看!”夜擎睿忽的起身,对白茯苓和辰誉道。 两个人纷纷朝着夜擎睿目光所及之处望了过去,发现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车夫,正赶着一辆马车,缓缓的朝着这边行驶过来。 “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夜擎睿说完,便走上前,拦住了车夫。 “大叔,可否捎我们一程进城啊!”夜擎睿笑呵呵的凑上前,说道。 车夫定睛一瞧,发现面前的三个人,都衣着华贵,贵气非凡,想来定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进了这迷雾山林之中来。这山林,若不是经常来此地的人,没有个两三个月,是根本走不出去的。 “一千两银子。”车夫伸出手来,比了个‘一’,对着夜擎睿说道。 “靠,这也太黑了吧!一千两?您怎么不去抢啊?”白茯苓虽然语气愤怒,可面上还咬牙坚持笑着,她若是说出了什么惹得这个大叔生气了,她还真怕他就这么走了,不拉他们。 “就这个价,爱坐不坐。”车夫倒是硬气的很,他料定这三个人没有自己,是根本走不出去这片山林的,所以即便是自己要这么高的价格,他们肯定会给。 “不……”辰誉话还未说完,便被白茯苓猛地捂住了嘴,暗道这个家伙的寸劲儿又上来了,若是真把这个大叔惹生气了,他们三个就要在这儿荒山野岭喂狼了!这个混蛋,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坐坐坐,我们坐。”白茯苓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急急开口道。 马车大叔旋即伸出一只手,拿出必须先给钱,后上车的架势。白茯苓松开捂着辰誉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掏了掏,又示意辰誉和夜擎睿翻一番衣兜,可却都一无所获。 完了。没钱。 白茯苓黑线,可面上却还笑嘻嘻的对马车大叔道:“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拉我们到镇子上?我们刚刚被土匪打劫,身无分文,不过您放心!等到了镇子,我们立刻联系人,把银子给您送过来,行吗?” 白茯苓闪烁着自己真诚的目光,试图感化车夫大叔。 可无奈车夫大叔好似那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的根本化不动,一听说自己身无分文,掉头就要走。 “我说这位大叔,您倒是讲一点道理好不好?一点儿同情之心都没有吗?你仔细看看我们身上穿的衣服,像是骗子吗?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脱衣服 夜擎睿一脸不忿的拦在马车面前,一副‘你要走就从我身上压过去’的拼死心态。 车夫大叔瞧着夜擎睿,摸着下巴,又瞧了瞧不远处的辰誉,忽的哈哈一笑,道:“也是。那就把你们两位贵公子的衣服,给我来抵银子罢。便宜你们了。” 车夫话音刚落,辰誉的脸色便‘倏地’黑了下来。自己的衣服和夜擎睿的衣服加起来,才能抵得一千两?这也太小瞧本皇子的价值了! 白茯苓却不知辰誉心中,所想的竟然是这个,只觉得辰誉的脸色一黑,是因为自己要没有衣裳穿了,便连忙欲脱掉自己的衣服,来抵马车钱。 纤纤小手刚刚触碰到自己的衣裳,便却被辰誉一个眼神儿,便制止住了。 “你,脱。”辰誉侧脸,对一脸呆愣的夜擎睿道。 “什么!不是我说你,你老是让我脱衣服,脱衣服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夜擎睿怒了,什么时候开始,这辰誉动不动就命令自己,他风流倜傥的小王子形象何在? “有意见?”辰誉不动声色的威胁着,不由分说的上前,一把扯下夜擎睿的衣衫,连带着自己的衣衫,递到了车夫大叔的手中。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小事儿,为了俞安,算得了什么,夜擎睿原本按耐不住的拳头,默默放下了。 马车大叔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好衣服,三个人便纷纷上了马车。不多时,便出了山林,走到了清水镇。 “这镇子还挺繁华的,简直要比得上京城一般了。” 白茯苓抬手,轻轻掀开挡着车窗的帘子,朝外瞧了瞧,却看见大街上人潮涌动,各式各样的要摊小贩吆喝着,叫卖着,好不热闹。 “你们几个还真是好命,清水镇这几天正赶上三年一度的花灯会,要热热闹闹上三五天呢。”车夫大叔转身,对三人道。 “花灯会?”白茯苓惊讶道。 “是啊,每到这个时候,都热闹的紧,四面八方的人,都过来凑热闹。你们若是在这儿住下,怕是要趁早选一个落脚的客栈才行,不然,怕是连住都没得空房喽。”大叔道。 “那赶紧给我们找一家客栈!”夜擎睿急急说道。 马车慢悠悠的往前行驶,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三个人纷纷下了马车,便瞧见了门口的匾额上“乐清湾”三个洋洋洒洒的大字儿。 “每每到了花灯会,也就只有这乐清湾酒馆有空房可住了。毕竟这是多少富贵人家才来的起的酒馆,就看你们有没有好命,还剩空房了。” 车夫扔下一句话,便一溜烟驾着马车离开了。只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走吧。” 辰誉不愧是皇子,即便是身无分文,衣衫‘不整’,仍然泰然自若,气定神闲,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场出来。 一进门儿,门口的店小二便迅速的朝着三个人迎了过来,瞧见辰誉和夜擎睿的时候,面色一愣。紧接着便笑嘻嘻的开口,对站在夜擎睿和辰誉身后的白茯苓,道:“这位公子,是带着手下出来玩儿么?” 手下手下手下手下…… 辰誉和夜擎睿不禁同时皱了皱眉头。 “哈哈,是啊。想问这位小哥,可否还有空房可住?”白茯苓哈哈一笑,询问道。 “有是有,只不过就剩下两间客房了。既然公子是带着手下过来逛灯会的,那正好,您住一间,让两个手下住一间!” 店小二直接为白茯苓做了主。 白茯苓不用回头,也知道此时此刻的辰誉,脸上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还未等应允,便听得身侧一个冰冷的声音,开口道:“休想。我不和妖人一起住。” 此话一出,店小二的笑容瞬间凝固,表情怪异的瞧了一眼夜擎睿。 一旁夜擎睿的脸色铁青。 “带路,我和他睡一间房。”辰誉不由分说,拽着白茯苓的手,便上了楼。身后的店小二应和着,也急急忙忙的带着夜擎睿,跟着辰誉上了楼。 白茯苓好言相劝辰誉和夜擎睿,可偏偏就是死鸭子嘴硬,根本不放话,来到客房门前,白茯苓一把拦在一间空房面之前,尴尬的笑着对辰誉和夜擎睿说道;“多有不便,多有不便,还是你们两个凑合凑合先……” 话音未落,却听得辰誉和夜擎睿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不可能。” 下一秒,辰誉便一个闪身,站在了白茯苓的面前,不由分说的便抱起白茯苓,推门进了客房之中。 一旁的店小二已经吓傻了眼,心说这几位客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劲爆…… “辰誉!混蛋你放我下来!” 白茯苓趴在辰誉的肩头,一边挣扎一边嚎叫。辰誉将白茯苓轻轻放在床上,转身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悠悠的喝了起来。 白茯苓得以解脱,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起身观察了一下周遭,发现这偌大的房间之内……怎得只有一张单人床??? “这要如何睡?”白茯苓不禁喃喃自语道。 “自然是一同睡了。王妃可别忘了,我可是带病之身,若是睡凉了,病情加重可就不好了。”辰誉厚脸皮道。 “谁是你王妃?我大可把床位让给你,我睡地上。”白茯苓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叫了店小二送热水浴桶,便于辰誉泡药浴。 “那样若是王妃生了病,我更心疼。”辰誉三两步走到白茯苓的面前,关门,壁咚。 “你……我看你真是病的把脑子给烧糊涂了,连现在自己说什么胡话都不知道了。”白茯苓弯腰逃脱,迅速的躲到窗子边,拉开窗户,瞧了瞧外面。 “外面好热闹!”白茯苓惊叹不已,没想到这乐清湾,地点这么好,在楼上便能将这一整条街道看的清清楚楚,想来这晚上的花灯会,一定少不了热闹的紧呢。 “怎么,想去花灯会?那便多停留几天便是。” 辰誉宠溺的说道,眨眼之间,已经大步的走到了白茯苓的身侧,一同望着这窗外的繁荣景色。 第一百五十三章:鸳鸯戏水 “可是,如果我们不赶快回去,被皇后的人发现了,怎么办?”白茯苓蹙着眉头,看着忽然温柔下来的辰誉,问道。 “无碍。”辰誉回想起皇后所做的种种,刚刚还是柔情似水的脸,这一瞬间,便不由冷下来了。 “我这次出行,她可真是下了血本,几乎动用了大部分的人手追杀我。既然如此,那我自然是要将计就计……”辰誉的眸色暗了暗,这件事情,其实他早就已经谋划好了。 这一次,定要重创了皇后的势力,至少,要让她忌惮一番,他辰誉已然不是当初那个随她信手信手捏揉的三皇子了,事到如今,她还想动他身边的人…… 辰誉想到这里,心中的杀意,动了几分,必须快些动手,不然若是自己再看到茯苓受伤,怕是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冲到皇宫之中,千刀万剐了那该死的女人。 “你做这种事之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商量?你不知道这种事情做起来,到底有多危险?”白茯苓忽的有些生气。这个混蛋,竟然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皇后势力若是不清除,我真的怕……怕你再受到任何伤害。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皇后盯上,被我牵连至此。”辰誉道。 这几次,白茯苓能够逃脱已经实属侥幸,他真的无法想象,如果哪一日,皇后真的得了逞……“你怕我受伤,难道我就不怕你受伤?辰誉,你可知道,当我得知你跌落悬崖,音讯全无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吗!” 白茯苓话还未说完,眼眸已经红了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狠狠砸了下来,看的辰誉忍不住一阵心痛。 千言万语哽在喉间,辰誉瞧着面前委屈落泪的小人儿,心头已然痛彻万分,旋即上前,一把紧紧抱住白茯苓,温柔低声安慰道:“我知错了。” “辰誉,若是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彻底消失在你的面前,让你即便是回来,也永远都找不到我!我让你再失踪!”白茯苓咬着唇,一字一句狠狠说道。 “不会的。再不会有下一次了。只是我原本的计划,仍然要进行下去。不然之前所做的所有,就全都白费了。连峰和俞安今晚便会过来与我们汇合,到时候将皇后派过来的人,一网打尽。” 辰誉抱着白茯苓的双手越箍越紧,生怕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永远的消失不见。 “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从我身边离开。”辰誉霸道的说道。 “砰。” 忽的一声响,竟是夜擎睿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大踏步的推门而入,一只手还拿着一只猴子面具,毫无眼力价儿的走了进来。 “好不容易到了可以玩儿乐的地方,你们两个却憋在屋子里面干什……” 夜擎睿只顾着过来叫辰誉和白茯苓出去玩儿,却不曾想到,当头撞到这两个人在屋子里搂搂抱抱的,一时之间,只觉得尴尬万分,旋即一边捂着双眼,一边往后退,嘿嘿笑道:“抱歉,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继续……” 白茯苓心头又惊又羞,一把将辰誉推开,转身擦了擦眼泪。 “你还真是神出鬼没。”辰誉黑着脸,瞧着假装无辜站在门口的夜擎睿,冷言道。 夜擎睿从指缝儿之中望过去,发现非礼勿视的画面已经停止,这才放下手,对二人说道:“既然你们不准备继续了,那不如和我一起吃个饭,等日落之后,花灯会就开始了,好不容易来了,自然也要好好的玩儿上一番,再准备回去,不是么?” 夜擎睿一副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嗯。”辰誉破天荒的竟然应允了夜擎睿,已经习惯了和辰誉抬杠的他,倒是让夜擎睿有些不太适应了起来,不禁瞪大双眸,瞪眼望着淡然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两个人儿。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因三人住的地方乃是一家客栈,却并不提供饭食,所以三人只好出了客栈,在镇子上寻找吃饭的馆子。 越是往前走,白茯苓的心头就越是不安。这身无分文的……客栈没事先朝三人要银子已经实属侥幸,可这若是吃饭的话……不就得给完银子才能走吗? 白茯苓不禁轻轻拉了拉一旁夜擎睿的衣袖,紧张兮兮的开口问道:“我说……咱们身上,可是一文钱都没有,是什么给你的勇气和自信,带我们出来吃饭的呢?” 语毕,一旁神色自若行走的辰誉,也放缓了脚步,侧头,一副看戏的样子,望着夜擎睿。 “嗨,这点儿小事儿算什么?也不看看我夜擎睿是谁。”夜擎睿竟十分自信,弄的白茯苓也信了三分,不禁惊愕的开口问道:“你哪儿来的银子?莫不是……” 抢的? “哎?我夜擎睿堂堂男子汉,行得正坐得直,可从不干鸡鸣狗盗,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可别把我想歪了。”夜擎睿咳了咳,正色道。 白茯苓将信将疑的听完,正欲开口问上一问,这既不鸡鸣狗盗,又不伤天害理,怎么能让一行三人没有银子还能吃饱饭,下一秒,夜擎睿便已经大步,走到了一家看起来十分高端的酒馆门前,对二人招手道:“赶紧的。” 二人跟着夜擎睿进了酒馆之后,白茯苓就总是坐立不安的。侧头望着辰誉,倒是一脸淡定的坐在那儿,喝着店小二给倒的茶水。 “几位想吃什么?我们酒馆,可是这一条街上都出了名的,招牌菜式特别多,无论您想吃什么,小店儿都能做!” 店小二一边仔仔细细的擦着三人的桌子,一边十分自豪的开口说道。 “哦?什么都能做?那还真是了得。”一旁一直无言的辰誉,难得的竟然应了话。 “就看您想吃什么了。”店小二笑嘻嘻道。 “鸳鸯戏水,花好月圆,游龙戏凤,绝代双骄,再来两坛状元红。” 辰誉说完,眼含笑意的望着站在一旁,已经呆愣的店小二。 “这……” 第一百五十四章:霸王餐 白茯苓瞧着辰誉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掩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他要是较起真儿来,还真是欠揍的很。 店小二抬手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之前师父只告诉他,无论客人点什么菜,他都能做得出来。自从师父放出了这等豪言壮语之后,酒馆可谓是蒸蒸日上,日益红火,酒馆的门槛儿都要被踏破。 可这位客官……怎的一上来,竟说些自己听不懂的,文邹邹的词儿出来呢……难不成……师父的招牌,就要这样砸了? 夜擎睿一拍桌子,给店小二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我肚子里可没你那么多墨水儿,点个菜,还端起架子来了。来,给我来个红烧醋鱼,刀切牛肉,炖排骨,三碗米饭!” 夜擎睿倒是随意的很,直接报了菜名之后,端起店小二给倒的茶水,便大口喝了起来。 店小二听到夜擎睿说后,这才猛然松了口气。呼,这位客官,虽然衣着不雅,但说话谈吐,倒是正常的很!至少说的菜式,自己能听得懂! “好嘞!这位客官,您不点些什么吗?”店小二转身,瞧着一旁正危襟坐的白茯苓,笑着说道。 “我就不用点了,他们两个点的这些,怕是都吃不了了。”白茯苓笑道。 “好嘞!您稍等,菜马上好!”店小二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迅速的消失在后厨。 “你干嘛难为这个店小二?人家也不容易,怎得就遇到了你这个极品客官?”白茯苓瞧着辰誉,道。 “我乐意。”辰誉面上忽然浮出一丝别扭的感觉,淡然道。 这一瞬间,白茯苓仿佛看错了一般。 “别理他,就是个怪人。”夜擎睿插嘴道。 “放开我!” 三人正说笑打闹着,却忽的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阵女子的挣扎愤怒声儿,侧头一瞧,却是三个粗壮大汉,正擒着一个衣着褴褛的娇弱女子,进了客栈,坐了下来。 店小二一瞧这副架势,自知来了一群不好惹的人,便也不敢多耽搁,急急的上前,笑脸相迎道:“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拿最好的酒来!”说完,便压着女子,坐在了位置上。 女子身上还被绑着绳子,即便是不想坐下,无奈大汉力道何其大,根本挣脱不得,只得不忿的坐下,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大汉。 “真是可恶!几个男人,竟然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白茯苓一拍桌子便欲起身,却被一旁的辰誉给拦了下来。 “再看看。”辰誉沉声道。 夜擎睿则歪着头,看戏般的望着几个人的位置,默不作声。 辰誉瞧着几人,侧头对白茯苓道:“你可能曾看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白茯苓瞧了瞧这几个油头满面,一身横肉的大汉,又瞧了瞧衣衫破烂,小脸儿还脏兮兮的女子,摇了摇头,道:“不知。” 夜擎睿转身,一边把弄着茶碗,一边搭话道:“他们是奴隶和买主的关系。” “既然这样,我出银子把她买下来便是!”白茯苓怒道,却猛然想到,自己身上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又哪里来的钱,去买一个奴隶…… “你买了这个,他们自然还有别的办法,再弄来下一个。别告诉我,你还能买下来。这世上,从不缺命运悲惨的可怜人,可怜事。又岂能是一件件,一条条都能管得过来的?”辰誉的眸色暗了暗,轻声道。 白茯苓无言。辰誉说的没错,自己不是神,做不到事事都能仗义执言,出手相助。可仍旧不忍,目光一只紧紧盯着那女子,想着能不能找机会,解救了那女子。 桌旁的女子,似乎做了什么事,惹得几个大汉不高兴,抬手便狠狠的扇了女子一巴掌。女子抬手一躲,手腕上的链子,却被打的摔了出来,落在白茯苓的脚边。 女子并未发现手链丢失,只是捂着被扇红的脸颊,默不作声。 白茯苓本想捡起链子还给女子,可低头一瞧,却猛地浑身一震。急急忙忙拿起链子细细看来,越看,眼泪越是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发生何事?” 辰誉侧头,柔声问道。 “这链子……这链子是百合的!” “百合是谁?”夜擎睿问道,只是可惜,并没有人回答他,也罢,反正有辰誉帮着,他倒也省心。 “会不会是看错了?”辰誉疑道。 “不会!这是我爹爹特意从南疆寻来,送于我的,内侧还刻着我的名字‘茯苓’,我见百合稀罕的紧,便赠与她!怎么办!百合一定出事了!不行,我要问一问她,这链子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白茯苓话音未落,便紧紧攥着链子,起身欲去。 “先别急,”辰誉拦住了白茯苓道:“若是那女子有你丫鬟的消息,我便替你把她抢出来便是。只是这白天多有不便,等他们一会儿离开了,我跟上去,瞧了他们的住所,再将她偷出来带回客栈,你问个仔细便是。这里人多眼杂,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嗯!”白茯苓道。 眼看着菜式都上齐了,白茯苓却食如嚼蜡,眼睛一只紧盯着女子的动向。眼看着几个大汉已然放筷欲走,便急急的拽着夜擎睿的衣袖道: “他们要走了!” “放心,我这就跟上去。”夜擎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拍拍胸脯便转身欲走,却被辰誉拽住了手臂,冷声开口道:“帐还未结。” 夜擎睿甩开辰誉的手,嘴角一翘,挑眉道:“霸王餐咯,还能如何?” 说完,便速速转身,跟着几个大汉,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霸……霸王餐?夜擎睿,这就是你的行得正坐得直吗!亏你想得出来!”白茯苓咬牙切齿的怒道。 白茯苓转头,看着辰誉,即便是知道了没钱付账,仍然一脸悠闲淡然,我不管,我最酷的样子,白茯苓就心痛。 无奈,只好一咬牙,起身拉着辰誉的手腕,便横冲直撞的逃出了酒馆。 “来人啊!抓人啊!吃霸王餐不给钱!” 白茯苓他们身后,几个店小二举着扫把穷追不舍,白茯苓死命拉着辰誉落荒而逃,一回头,发现这货竟然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瞧着自己拉着他的手偷笑,就气儿不打一处来。 “大哥我们这是在逃命!你认真点儿好不?若是被抓住,可是要被打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再见百合 “大哥,我们这是在逃命!”白茯苓看着辰誉,皱着秀气的眉毛,无奈道。 语毕,反手一挥,手中银针飞射而出,却并未命中要害,只是扎在几人的脚踝处。 身后的人,显然是中了招,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 白茯苓拉着辰誉的手,只觉得跑的好似就剩下半条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终于跑进了一处窄巷之中,将身后的人远远甩开。 “呼,呼,呼,活过来了……” 白茯苓扶着墙,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这一顿饭,真是……刺激啊。 辰誉站在白茯苓身侧,忽的上前一步,将白茯苓护在自己的身侧,一脸警惕的望着巷口拐角处。白茯苓也紧张了起来。怎得好不容易将他们甩开,竟然这么快,又追上来了吗……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消息已经放出,今晚收网。”巷子口一抹黑色的身影闪出,却是连峰,见到辰誉之后,道。 “着手去准备吧。”辰誉瞧见是连峰,这才放下警惕,站在白茯苓身侧,又道:“事成之后,按照计划,将说我在此负伤修养的消息放出。” “是。”连峰抱拳行礼,领了命令之后,便速速转身离去,辰誉的计划一环扣着一环,万万不可耽误了。 “大皇子一直都在寻你。”听到这里,白茯苓忽然转身,瞧着辰誉,柔声道。 “我知道,一直以来,也只有他和你,是真心在乎我的人了。”辰誉缓缓说完,牵起白茯苓的手,道:“走,我们回去等消息。” “嗯。”白茯苓难得小女人般的嗯了一声,便乖巧的跟上。 是夜,连峰和俞安带着一批暗卫,埋伏在南北客栈之外,一举剿杀所来刺客,狠狠的打击了皇后和太子的大部分势力。 “你说什么?” 皇后白艳斜靠在躺椅上,听得底下的人,颤颤巍巍的朝着自己汇报着刺杀辰誉不仅失败,还将自己的大部分兵力都损失的时候,气的一拍桌子,狠狠的将桌子上的物什,都摔在了地上。 “娘娘息怒!实在是辰誉那个小子奸诈的很,不过我们得到消息,辰誉落下悬崖,也没得好果子吃,摔了个半死。他这次大难不死,定会回京,不然……不然我们再派人去拦截他,找机会杀了他?” 属下说话的声音都不利索了,试着将功补过的开口,说道。 “不必。这一次我们损伤惨重,就暂时先按兵不动吧。既然他没死的消息已经传出,若是我们现在出手,太惹人注目,反正他也命不久矣,就让他再得意个几天,到时候,自有老天爷收拾了他。”白艳恶狠狠的开口道。 这边的辰誉和白茯苓正在客栈等消息,连峰和俞安翻窗而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二人。得知皇后此次损失惨重后,白茯苓一拍桌子,大笑。 “真是痛快!” 辰誉温柔望着白茯苓,柔声开口道:“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你能毫发无伤的呆在我的身边,便是上天给于我最大的恩赐了。” 面对辰誉突然的情话攻击,白茯苓毫无准备,一时之间,竟招架不住,脸颊通红的望着辰誉,一边紧张兮兮的侧头,望着并肩站在床边,假装是两个聋子在看风景的人。 “喂!你怎得……怎得这般……胆大妄为!” 白茯苓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侧面的告诉辰誉,别总是让自己受这种‘惊吓!’两个人单独在场的时候,说一说也就算了。可……可这还有别人在呢!虽然是自家人,可难免也会嘲笑自己!他不要面子,自己还要面子呢! “砰砰砰。” 门外,重重的敲门声响起。屋内的一行四人都纷纷内心一惊,警惕的望着门口处。连峰率先拔出剑,小心翼翼的握在手中,朝着门口处贪了过去。 “谁?” “我把百合救出来了。快点儿开门!”赫然是夜擎睿的声音。 连峰连忙开门,身后的白茯苓听到夜擎睿救出了百合,也大步朝着门口处跑了过来。两个人却同时被门外的景象所震惊…… 门外,夜擎睿面如死灰,生无可恋的一只手搀扶着浑身伤痕累累的百合。 午时吃饭遇到的那个女子,此时却一改初见时的冷漠脾气,跪在地上死死的抱着夜擎睿的大腿,一边满面泪痕的开口道:“求公子不要抛下月儿!” 夜擎睿满脸黑线,暗道自己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本来就讨厌女人碰自己,这可好,救了这个麻烦精!美其名曰为了报答自己,以身相许!事实上不就是讹上自己了么? 竟然还…… 还贴在自己的身上! 夜擎睿简直要昏厥。 “小姐!”即便是身着男装,百合仍旧一眼便看出了自家小姐,踉踉跄跄的便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白茯苓的面前。 “百合!”白茯苓瞧着百合浑身伤痕累累,一张俊俏的小脸儿,竟还有多处鞭痕,脸上还抹的脏兮兮的,心就好似被尖刀利刃狠狠的穿透一般,哽咽着开口问道:“快起来!怎会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白茯苓有自责又后怕,心说早知如此,当初不如就狠下心来,带着百合一起走!好在机缘巧合之下,还能遇到她,如若就这样错过了,那百合是不是就早已经被折磨死了…… “呜呜,小姐……”百合哽咽着,眼泪却委屈的唰唰直掉落下来。 “好了,先进来再说。” 白茯苓扶着百合,慢慢的走进了屋子里面。身后的夜擎睿无奈,正欲迈步跟着白茯苓一同走进屋子里,可身后的月儿仍旧苦苦纠缠,干脆抱住夜擎睿的双腿,死死的禁锢住。 着一边的夜擎睿一步没迈开,整个人朝着地上甩了过去,好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地上,才免得摔个狗啃。 “我说你有完没完!”夜擎睿无奈了,早知这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一回,自己总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也太难缠了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回家 “月儿只是……只是……”一听到夜擎睿发火,月儿忍不住浑身一颤,委屈的抬眼,望了一眼夜擎睿,更是泪如雨下。 “大姐,你先放了我,行么?”夜擎睿无奈道,也就对方是个女子,要是个男的,他早就打一顿了。 “公子……”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月儿还是松开了手。一挣脱月儿的束缚,夜擎睿便迅速的迈着大步,嗖嗖的走进了屋子里面。 “黄芪,这回我可帮了你的大忙了吧?你想好要怎么报答……”夜擎睿的话音未落,这才猛然发现,屋子里面不知有辰誉和白茯苓,竟然还……还有连峰和……俞安! “俞安!你也在这里啊!听说你受伤了!伤可好些了?怎如此不爱惜自己? ”夜擎睿一边说着,一边飞速的朝着俞安的方向扑了过去。 俞安面色微红,迅速的躲了过去。 白茯苓看到这种画面,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这个夜擎睿,还真是……肉麻的很啊…… “俞安——”夜擎睿见到对方一如既往的高冷,倒也不恼,看了看门口的月儿,道:“小安安,莫不是吃醋了?” “别介意,她只是我顺手救回来的……” 俞安听着‘小安安’三个字,轰的一阵头皮发麻,连连往后躲,趁夜擎睿一个不注意,一个转身脱掉外衫,金蝉脱壳飞窗逃脱。 “小安安!”夜擎睿连忙跟着出去,终是再最后一步的时候,佯装慢了一拍,让人逃出了去。 “你看看你,把人家都吓跑了。”白茯苓掩嘴偷笑。 “他会习惯的。”夜擎睿倒也不恼白茯苓的话,只是温柔的看着俞安经过的远方。 白茯苓侧身望着仍然十分局促的站在门口的月儿,温柔的轻轻摆了摆手,道:“快进来吧。” 月儿胆战心惊的瞧了一眼夜擎睿,发现夜擎睿并没有反对自己进门,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坐在了百合的身边。 “辰誉,我想……带着百合回京。”白茯苓再三犹豫之下,才抬眼,望着辰誉,轻声开口说道。 “嗯。”辰誉点了点头。 且先不说百合身上的那个证据,便是因她是白茯苓曾经最贴身的丫鬟,辰誉也会好生安排了她的。 “公子……”见到百合轻轻松松的便被接纳来了,月儿心下也有了希望,只是她自是不敢再和夜擎睿说话,瞧见白茯苓性格平和温柔,便眼泪汪汪的转身,委屈的喃喃叫了白茯苓一声。 “月儿姑娘,你放心,既然你和百合有缘,我自然也不会不管你的。”白茯苓抬眼瞧了一眼辰誉,辰誉点点头,她这才转身,接过连峰递过来的一袋银子。 白茯苓又悄悄看了夜擎睿一眼,见多方眼里并无半点怜悯之意,叹了口气。 白茯苓对月儿说道:“姑娘,你还年轻,莫要芳心放错了地方。夜公子心中已经有他自己的心爱之人,断然容不下除那人以外的人了。你就是什么都不求的跟着她,委屈的也是自己。这些银子,足够你以后的吃穿用度了。快去寻了你的家人,好好的过生活吧。” 白茯苓一番话,虽然是说的恳恳切切,心中却在怀疑,这个月儿姑娘,究竟能听进去几分。 “公子说的是……月儿……谢过夜公子的救命之人,来生做牛做马,定要报答了业公子的大恩!”听到这般拒绝,月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红着眼说完后,紧抿嘴唇,接过白茯苓递到自己手中的银两之后,转身便离开了,临出门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望了望夜擎睿的背影。 “真是麻烦。”夜擎睿叹了一口气,说道。 “对了,消息已经放出,皇上是不是马上派人来接咱们回京城了?”忽然夜擎睿又想到了些什么,转身对辰誉问道。 “不出三日。”辰誉点了点头道。 这一棋,多亏了大哥…… “好!正巧花灯会三日之后结束,这几天担惊受怕惯了,就好好的放松放松吧!”夜擎睿笑道,他虽本不愿意参合进去,但是既然参都参与了,那便将这水搅浑些吧。 …… 傍晚,俞安难得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被夜擎睿死缠烂打的拽着一起去了花灯会,几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集市上,到处都是各式各样漂亮的花灯,还有特色小吃,好不热闹。 逛完灯会,几人便早早的回到了客栈休息。三日后,皇帝加派的人手到了客栈接人,连峰将百合乔装打扮了一番,也跟着白茯苓和辰誉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总算是……到家了!”白茯苓下了马车,慵懒的抻了一个懒腰,连连打着哈欠。百合也跟着白茯苓下了马车,好奇的四周打量着。几个人已经先将夜擎睿送回了府,这才紧赶慢赶的在天黑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不请我进去坐坐?”辰誉掀开马车的帘子,笑对白茯苓说道。 “你就不怕惹人说闲话?” 这周围指不定有多少皇后和太子的人,没日没夜的埋伏着。白茯苓一歪脑袋,眼神儿瞟了瞟周围,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也罢。那你好好休息,隔日我再来看你。”辰誉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帘子。 “这儿就是咱们家!”白茯苓拍了拍百合的肩膀,浅笑盈盈的望着身侧的女子,柔声说道。 百合心头一动。 一句咱们家,差点儿让百合落下泪来。 “姑娘!你总算是回来了!可叫绿袖担心的紧!” 远处,一抹粉色的人影,慌慌张张的朝着自己这边跑来,瞧见却是白茯苓本人,心头的这颗大石头,这才猛地放了下来,委屈的上前,急急的拉起白茯苓的手臂,四处检查着道: “快叫我看看!姑娘可万不得损伤了一根汗毛!” “我没事,对不起,叫你担忧了。” 白茯苓轻轻推开绿袖的手,柔声开口说道:“这是百合,以后你要替我多多照应照应。” 第一百五十七章:可我想你 绿袖何等聪慧,一眼就看出来,百合并非男儿身,也不多问,握着百合的手,转身坚定道:“姑娘放心,姑娘交代给绿袖的人,绿袖定要好好照顾的。” 白茯苓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件事情,三殿下知道。你们都是我的姐妹,定要互相照顾着。”语毕,白茯苓转身对百合又道:“先让绿袖带你去住处,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好好休息休息,我晚些再来找你叙话。” “是,小姐,那就麻烦绿袖姑娘带路了。”百合应了白茯苓的话之后,便转身,跟着绿袖离开了。 白茯苓瞧着百合的背影,心头五味杂陈。 这边的辰誉,回到了府邸,也并未闲下来,而是回到了书房,一连写下了几封信,吩咐连峰务必一一送达。 是时候,该反击了。 白茯苓自从回了府,全身紧绷的状态,终于得以松懈。累的晚膳也没动,便回到寝殿和衣而眠。等再一睁眼,便已经是第二日午时了。 “绿袖,绿袖?”白茯苓打着哈欠,懒洋洋的抻了一个懒腰,喃喃唤着。 绿袖端着茶水,推门而入,道:“姑娘睡得可还好?” 白茯苓接过茶水,漱了漱口后,吐掉:“还好。百合呢?昨儿个说好了,一会儿去见她的。可是我这一没搂住,一下子睡到了这个时辰。” “百合在门口候着呢。”绿袖道。 “快叫她进来!”白茯苓说着,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便见到百合已经梳洗打扮完毕,一如从前那般模样。 “小姐……”百合瞧见白茯苓,眼泪又夺眶而出。 “姑娘,绿袖先退下了,有什么事儿,唤我便是。”绿袖瞧着这温情一幕,也鼻子一酸。怕打扰了二人叙话,便端着茶水,匆匆退出屋子,带上了门。 百合将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白茯苓,白茯苓则是越听越心痛,越听越是恨。 如若不是当初栽赃陷害于爹爹的那人,白府上上下下,又怎的会落得个如此下场!暗暗发誓,定要将那逍遥法外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百合,你就安心待在这儿,什么都不用管。你放心,别说是我,就是老天,也不会放过那些作恶之徒。”白茯苓咬牙狠狠道。 回了寝殿,白茯苓也不歇息,而是叫绿袖搬来前几日为自己搜寻好了的一堆医书,摆在案头前,细细的开始钻研了起来。 一连三日,白茯苓都未曾出过房门,就连用膳,都叫绿袖端到自己的寝殿之中,简简单单的用了之后,便又开始埋头苦读。白茯苓知道,自己看的,懂得,认识得越多,辰誉的病,痊愈得可能性就越大。自己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抓住所有能抓得住得机会,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小的细节。 白茯苓一连看了好几日的书,可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疲惫,反倒是越看越兴奋,就差把整个人都钻进书籍里头去了。这种状况,绿袖和百合见到了,都忍不住连连摇头。 “姑娘从前也是这般废寝忘食的读书吗?”绿袖忍不住轻轻拽了拽百合的衣袖,低声开口询问道。 百合点了点头,轻声开口回应:“是了,小姐读书的时候,切不可上前打扰,我们守在外头便是。” 到了半夜,白茯苓才觉得有一丝的困意。打着哈欠将医书和上,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喝,这才发觉茶水都已经凉了个透彻。 “竟看了这么久的书。”就连白茯苓自己,也深觉诧异。再一抬头,这才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下来。 “好久没见到辰誉了,也不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白茯苓放下茶杯,喃喃自语道。 “你还知道想起我。”忽的,一抹熟悉的声音响起,却是吓了白茯苓一跳,猛地转过身子去,下一秒,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辰誉……你怎么来了?” 白茯苓心头一暖,红着脸窝在辰誉的怀抱之中,闻着辰誉身上散发而出好闻的茉莉清香,只觉得浑身舒服极了。 “你这女人,已经三天未见了,我若是不主动来寻你,你何时才能记起,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辰誉抱着白茯苓的肩膀,来回摩挲着,似乎抱在怀中的,是稀世珍宝一般。 “不过三日而已,怎的说的就好似三年未见了一般?”白茯苓闷声开口说道。 “你没听说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我们已经三日未见了,你自己算一算,要怎么补偿于我?”辰誉嘴角一翘,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胡话!”白茯苓脸颊一红,猛地将辰誉推开,抬眼望着辰誉,正色道:“你怎么进来的悄无声息的?难不成我这府邸的守卫,都是形同虚设一般?” “我若想见你,就是隔着山,和海,也会排除万难见到你的。”辰誉情话连珠炮似得直往白茯苓的身上轰击,根本不给白茯苓反应的机会。自上次白茯苓为辰誉挡了一下之后,倒让辰誉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早点表达自己的情意,对她再好点,再好点,如此,才是正道。 “好了别说笑了。你身体之内的毒还未完全清除,别总是翻墙什么的,快让我给你把把脉。”白茯苓上前一步,拉着辰誉的手,坐在了书桌之前。 辰誉坐下之后,四处扫视了一圈儿,发现书桌上正摆着厚厚好几摞的各式各样的医书,上面都夹着书签。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翻开,发现每一页,几乎都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注解。 辰誉的心头一暖,自然是知道,她这几日窝在屋子里面没出来,就是钻研这些东西了。为的,就是给自己解毒,不由得心头一暖。 白茯苓握着辰誉的手腕儿,眉头微微的蹙起,瞧着辰誉的脸,沉声说道:“这几天先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别总是翻墙什么的,知道了吗?” “可我想见你。”辰誉轻声说道。 “那也不行。你必须听我的,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好好修养。” 第一百五十八章:又病了? “若是严重了,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么?”白茯苓说话的语气,也比之前严肃了起来。 “看本皇子心情吧。”辰誉眉梢一挑,收回手腕,抱着肩膀瞧着白茯苓。 白茯苓不满,刚欲说些什么,辰誉便迅速的转移了话题,拿起一本医书,举着问道:“看来娘子很是担心为夫的病情啊,这三日,竟一直呆在屋子里,钻研书本了么?” “给我!”白茯苓脸色一红,猛地上前,将医书抢过来,藏在身后。 也不知辰誉这些日子跟谁学的,竟是这般没脸没皮。 “这烛盏都已经燃了大半儿了, 这几日定然是没休息好。不如早些休息,养养精神,这样明儿才有体力看书不是?” 辰誉说着,已经径直走到了床边儿,自然的躺下。 白茯苓急忙道:“是啊,我这几日确实没怎么好好休息,那你就先回你的府上罢,我也要休息了。” 白茯苓说着,便走到床边儿,一副送客的样子。 可辰誉得了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肯走,直接把鞋子脱下,抬手一拽,将白茯苓带进了自己的怀中,一个翻身,将白茯苓压在身下。 “你……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白茯苓紧张的,试图推开辰誉禁锢这自己的手,一边侧过头,尽量不和辰誉眼神接触。 “怎么办……我觉得我快要忍不住了。”辰誉望着身下红着脸的白茯苓,压抑着,声音嘶哑着闷声说道。 “忍……忍什么……”白茯苓仍旧不安分的挣脱着,想要摆脱辰誉的控制。 “别乱动,不然……我不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辰誉仍旧沙哑,一个翻身,侧身躺下,将白茯苓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一直过了好久好久好久,辰誉才沙哑着嗓子道:“睡吧。” 说完辰誉转身,轻轻一弹,屋内的烛盏应声而灭。 二人便静静的闭上了眼,也不知道到底睡没睡着。 “辰誉?”白茯苓静静窝在辰誉的怀中,轻轻叫了叫辰誉的名字。 辰誉并未答话,白茯苓这才闭了眼,不知过了多久,便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白茯苓便醒了过来,睁眼四处看了周围一圈儿,却发现辰誉并不在屋子里,似乎是早就离开了的样子。 白茯苓打着哈欠,叫了绿袖过来为自己洗漱,洗漱完毕之后,想起自己似乎好久都没有去聚贤居了,便穿好衣衫,准备去瞧一瞧。 韦庭君正站在门口悠闲的喝着茶,远远的便瞧见了白茯苓的马车,放下茶杯之后,便快步上前。 “黄大人!今儿个怎么的有空过来瞧一瞧啊。”韦庭君笑着将白茯苓扶着下了马车,道。 “自然是想你了。”白茯苓哈哈一笑,一拍肩膀,随着韦庭君走进了聚贤居。 一楼大厅之中早已经坐满了人,有的面红耳赤争论着什么,有的则一脸严峻,一群人围在一起,研究着图纸。 “最近可还安生?”白茯苓跟着韦庭君上了二楼,坐在隔间之处,正巧可以看到整个聚贤居一层大厅之内的所有情况,瞧着底下坐的密密麻麻的人,轻声开口问道。 “安生的很,最近聚贤居的人,比往日还要多得多,现在想要进咱们的门儿,都要提前预约好世间,方有位置。”韦庭君道。 “那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白茯苓眼尖,瞧见大厅之中,最角落一处,正端坐着一个青衣男子,正独自一人喝着茶,一边静静观察着周围,不似周围的人和人讨论的火热,自己到独树一隅,自成风景。 聚贤居的门口,已经被一群姑娘围了个水泄不通,全都在朝着屋子之内,陆风眠所在的位置上瞧着,一边娇羞的热切讨论着什么。 “奥,这个人,就是那日来的陆风眠,自从那日之后,他便每天都早早的过来,点上一壶热茶,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讨论什么,只静静的端坐在那儿,奇怪的很。” 白茯苓摸了摸下巴,瞧着陆风眠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混吃混喝的。可他这个样子,究竟是要做什么? “要不要把他赶出去?”韦庭君提议道。 “不用。来者是客,人并未惹是生非,我们何来赶人的理由,既然他想呆在这里,那就让他呆着吧。时刻注意着,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有什么动向,及时通知我。” 白茯苓沉声说道,深深望着陆风眠,似乎想要看清楚,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好。”韦庭君道。 此时此刻,后宫。 “母后!辰誉那个病秧子,今儿早朝议事的时候,只不过随意的说了几句,父皇竟然认可了他的想法,实在可恨!我只不过辩解了几句,父皇竟然狠狠的呵斥了我!” 辰辛坐在皇后白艳的身边,一边愤愤的抱怨着,一边委屈的望着自己的母后。 白艳皱了皱眉,沉声道:“竟然如此……前几日,我手上的人手刚刚损失大半,看来,不加紧防备是不行了。若是辰誉的势头起来,怕是以后对付起来,会更加艰难的。” “母后想怎么做?”辰辛低声问道。 白艳柳眉一竖,侧身靠在辰辛的耳旁,一番耳语之后,辰辛嘴角一翘,狠狠说道:“还是母妃想的周到。” 这边的辰誉,早就料想到了自己若是风头过剩,太子和皇后的人,定然会盯上自己,于是便对外称病,声称自己的病情忽的又恶化了起来,张贴告示,四处寻求名医。 “誉儿又病了?”皇后合上奏折,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问道。 “是,三皇子府上的人,连夜急急贴出了告示,重金寻求名医。” 公公连忙将备好的解乏汤,递到了辰牧的面前,轻声回应道。 “派人下去,替誉儿多找几个御医。再送些名贵的药材去三皇子府上。”辰牧吩咐道。 “是。”公公一收拂尘,正欲下去传话,却忽的被辰牧叫住:“顺便差人下去,好好查一查,当年誉儿母妃的事儿。” 辰牧抬手,重新将桌子上的奏折拾起,翻开。 “是。” …… 第一百五十九章:毒发 白茯苓从聚贤居出来,却一直心事重重。虽然辰誉昨儿个晚上过来见了自己一面,自己也为他把了脉,虽然身体之中的毒,已经好了大半,但是辰誉体内的脉象,还是稍显混乱。仍旧不可掉以轻心。 自己现在被皇上封了官衔,赐了府邸,虽然皇上早就知道,自己是辰誉的人,可仍旧要事事注意,不可像之前一般,想见辰誉,便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室了。即便是皇帝知道,自己是辰誉的谋士,也是大夫,就算是以探病为由,却也只能隔三差五的去上一去。若是频频出入皇子府,也难免会落人口舌。 白茯苓一筹莫展,想着究竟能用什么法子,在这种时刻去辰誉的府上看一看他的时候,目光却忽的瞥见,街边小摊上,正明晃晃的摆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珠。 “真是天助我也。” 白茯苓嘿嘿一笑,上前,付了银子,乐呵呵的拿着玉珠,匆匆离开了。 回到府邸,白茯苓便迫不及待的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叫来绿袖和百合,细细交代道:“你们两个一会儿替我办件事……” 绿袖和百合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望着白茯苓的背影,便急急去办了。这边的白茯苓,则衣冠束发,拎着自己的小药箱子,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三皇子的府邸门前。 “黄大人!” 门口的守卫兵门,瞧见是自家人,而且之前三皇子也吩咐过,若是见到了黄芪黄大人,切不可阻拦。便恭恭敬敬的让了路,朝着白茯苓恭敬的行了礼。 “不必多礼!”白茯苓很是满意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刚走进府邸的大门,便瞧见了一脸严肃,急匆匆的朝着大门口走过来的连峰。 “连峰,辰誉可在府中?”白茯苓快步上前,唤住了连峰。 连峰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一抬头,正瞧见白茯苓朝着自己这头急匆匆的走来,先是一愣,紧接着面露难色的开口,支支吾吾道:“呃……殿下他……在……” 白茯苓瞧着连峰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明白,心说这家伙平日里挺利索的,怎的今儿个竟然扮起结巴来? “算了,我自己去找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白茯苓话音未落,便直直的朝着那条熟悉的路上走了过去。 连峰跟在白茯苓的身后,欲言又止,眼看着白茯苓已经到了辰誉的寝殿门口,连峰急急的上前,一把挡住了准备推门而入的白茯苓。 “连峰?你这是做什么?”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白茯苓一脸焦急的质问着连峰。 “见谅,总之……你不能进去。”连峰面露难色,还是咬牙说道。 白茯苓看着连峰这副欲言又止的摸样,实在是太反常了。怎的自己好几日没来辰誉的府邸,竟然连屋子都不让自己进去了? 还是…… “有事?”白茯苓的脸色一黑。莫不是辰誉这个家伙,再干些什么不敢让自己知道的事儿?白茯苓越想越生气,一把推开连峰,推门而入。 “咳咳……我不是叫你去找刘大人么,怎这么快就回来了?”屋子之内,传来辰誉十分虚弱的声音,再不见当初与白茯苓谈笑风生的模样。 白茯苓心头一惊,急急的上前,却见到辰誉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满头大汗,她见到过他许多模样,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心中一阵疼痛。 “辰誉!你怎么将自己弄成了这般模样!”白茯苓急急走到辰誉的身侧,坐在床边,不由分说的拽过辰誉的手腕儿,便开始仔仔细细的把起了脉来,一边把着,一边眼泪便在眼眶里溜溜的打转。 曾经坚强的她,此刻矫情的见不得辰誉一丝的受伤害。 “咳……”连峰也跟着白茯苓站在身后,也不管辰誉一个劲儿的对自己使眼色,便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姑娘,自从殿下回来之后,便愈发的严重了起来。我本想着去找姑娘问问究竟为何,可殿下却不让我去,说是小病,叫我别大惊小怪。如今还好你亲自过来见他,不然,属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多嘴。我吩咐你的事,赶紧去办。”辰誉咳了咳,皱眉怒道。 “是。”连峰无奈,只得转身离开。 这边的白茯苓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抬头望着辰誉的双眼,多了几分怒气。 “我叫你好好休息,你却将我的话,当作放屁一般吗?” 白茯苓气的连脏话都飚出来了,完全忘记自己的淑女设定。 “怎敢,怎敢。这不是在躺着休息了么。”辰誉轻轻咳道,这样的白茯苓,他倒是头一回见到。 “我这几日研读医书,发现有一上古流传下来的法子,可解你的毒。只不过这其中一味药材,实属罕见,我差府上的下人替我去寻,可几日来,都未曾有任何消息。” 白茯苓的语气,又焦急,又无奈。焦急的的是,这一味药材,不知究竟去何处方能寻的到。无奈的是,辰誉现在身体之中所复发的病,乃是因为解毒的反噬。而且若不赶紧找到那药材……辰誉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的。 “没事。既然是流传下来的方子,定然是有迹可循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你放心,现在除了你和连峰,还没有人知道我的病情如何。”辰誉道。 “我在乎的,不是外人怎么看你,我在乎的是你是否健康活着!”白茯苓咬牙,压抑着怒气,继续道: “病成这幅模样,为何不让连峰去找我?还自己硬撑着?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虽说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是怕我担心,可你的病若是再拖下去,有朝一日魂归西天了,你叫我怎么办?” 白茯苓越说越气,伸出拳头,愤怒的在辰誉的身上锤了几下。 “我知错了。是我思想简单,没考虑你的感受。” 辰誉抬手一拽,将白茯苓拉近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着,闷声说道。 第一百六十章:严重了 “父亲,辰誉那个病秧子又开始搅局了。我们若是不给辛儿一些人脉,若是有朝一日,被那个辰誉给抢去了风头,太子之位不保……”白艳拉着辰辛的手,委屈的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是啊外公,你不知道那个辰誉有多气人!”辰辛愤愤不满的道。 “孙儿放心。我们的人手,即便是再对付十个辰誉,也绰绰有余。”白郢说着,从自己的衣兜之中,掏出两个虎符,递到了辰辛的手中。 “这是……” “倾邻国和白悔国的兵符,你且拿着。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这两个国家的全部兵力。”白郢靠在椅子上,严肃说道。 白艳心头一喜,拽了拽辰辛的手腕儿,提示道:“还不谢过外公!” “谢过外公!”辰辛接过虎符,欣喜的揣进自己的衣兜,暗暗发誓这一回,一定要找机会给辰誉好看。 太子在皇后处忙活着拿回来兵符,太子妃夏沫自然也不肯闲着,想着这几日花开正盛,便差人精心制作了一批请柬,派发下去,邀请皇宫之中的女人们来参加百花宴。 “去,给唐婉那个小贱人,也送一本。”夏沫随意的扔给下人一本,阴恻恻开口道。 唐婉接到了太子妃夏沫的请柬之后,心中有丝诧异。她不知道,这个太子妃又在打着什么算盘。想不去,可若是被太子妃再皇后面前说上一说,怕到时候会连累辰濡。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接过请柬,表示自己一定会按时到场,参加百花宴。 白茯苓呆在辰誉的府邸,来来回回忙活了将近一整天。先是给辰誉的屋子里里外外撒醋消消毒,然后又抓了些药材,小火慢炖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将药熬好,端到了辰誉的面前,柔声说道:“喏,喝了这个,再好好的睡上一觉,能舒服些。” 辰誉刚伸手欲接,忽然抬手,皱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了?”白茯苓急急坐在辰誉的身边,紧张的开口问道。 “唔……这满屋子的醋味儿,熏得我头痛……手抖……端不起碗。”辰誉板着一张脸,故作难受的样子,对白茯苓说道。 白茯苓端着碗,瞧着辰誉这幅样子,忽的就怀疑了起来,凑到辰誉的身边,疑道:“真的?” 辰誉压抑着笑意,面色仍旧严峻,郑重的点了点头,道:“难受的紧。只得劳烦你亲自喂我喝药了。” 白茯苓将信将疑的坐在了辰誉的身边儿,只得拿起勺子,先是小心翼翼的将汤匙之中的汤药吹一吹,这才喂到辰誉的嘴边儿。 即便是再苦的药,此时此刻的辰誉喝起来,都觉得甜蜜非常。 “咚咚咚。” 连峰敲门,得到辰誉的准许之后,推门而入,下一秒,却猛地捂住鼻子,快步退出屋子,惊悚问道:“殿下可是中了什么瘴气!连峰这就找人过来打扫屋子!” 辰誉失笑,无奈望了一眼白茯苓,轻声道:“大惊小怪。这是黄大人替我袪毒的法子,三两日味道就没了。” “竟是这样,”连峰仍旧震惊的望了一眼白茯苓,心说这究竟是什么惊悚的解毒法子,一边弯身对辰誉说道:“殿下,已经和刘大人商量好,三五日之后,便会登门。” “嗯。下去吧。”门外,打更的声音响起。辰誉抬眼望了望外头,已然是夜色将至。 “入夜了,我叫俞安送你回去罢。”辰誉说着,便要唤俞安。 “慢着。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让我在你这儿多呆几天。你就安心待在这儿好好修养就是了。放心,有我照顾着你。”白茯苓柔声说道。 “竟这般舍不得离我而去么?”辰誉的眼眸之中闪闪发亮,双眸紧紧盯着白茯苓的眉眼,忽的轻声笑了起来,只觉心中一暖。 “我只不过是担心你的病情罢了,你可别多想。好了好了,你快点儿睡吧。我得看着你。”白茯苓说着,从茶几处搬过来了个凳子,放在辰誉的床边儿,坐下,双手拄着脑袋,望着辰誉。 “不可。如此美人坐在我的床边儿,这么瞧上我一晚,可真叫我没法子睡着了。” 辰誉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朝床里头挪了挪,满眼笑意的一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一边对白茯苓说道: “喏,这床这么大,还睡不下你我二人么。” “不不不,我睡觉……睡觉不老实,爱踹人,我还没把你的病治好,若是再把你踹个好歹来,岂不是得不偿失?”白茯苓一边挥手一边拒绝道。 “无碍。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而且你这点三脚猫的把式,还伤不了我。”辰誉说着,起身,一把拽过白茯苓的身子,抱在怀中,将被子盖好。 “喂,你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点……羞耻……之心!” 白茯苓红着脸咬唇,不知到底该如何劝说辰誉,他才能听进去,改了这个老是抱自己睡觉的毛病。 “我只对我自己的女人没有羞耻之心。”辰誉怀中抱着白茯苓,心满意足的说道。 白茯苓红脸不语。安安静静窝在辰誉的怀中,静静回想着,白日自己见到的那个药方子。 上面记载着的几味药材,都是极为普通,寻常可见的。只有那一味药材,却是自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更别提知道它生长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了。 按理来说,流传下来的方子,肯定是有依据的。但去哪儿找,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白茯苓只觉得脑子之中一团乱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便被辰誉的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吵醒。猛地睁眼瞧着身边的辰誉,却瞧见辰誉拿着手帕,上面都是鲜红的血。 “怎么会这样!” 白茯苓大惊失色,连忙将辰誉扶着躺下,急急的下了床,拿起自己的医药箱,踉踉跄跄的冲到了床边儿。白茯苓拿东西的手,都止不住的阵阵颤抖。 昨儿个明明已经控制的很好了,怎么今儿却忽然严重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聪明 “皇上,三皇子府上传来消息,三殿下又病倒了,这一次病情来势汹汹,似乎比之前要严重的多,竟连床都下不了,一日三餐都须得暗卫送到府中。”大殿之内,一名黑衣人跪拜在辰牧的面前,细细回禀道。 “哦?”辰牧放下手中的奏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沉声问道:“怎的会忽然又严重了?前些日子,誉儿不还已经转好了吗?可曾找过太医?” “回禀皇上,据三皇子府上的人说,太医找了不少,可病情仍旧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是越发的恶化了。没有人知道,怎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黑衣人如实禀报道。 “嗯。”辰牧淡淡抬眼,心中对这整件事情,已然猜到了半分。吩咐道:“差人将前些日子,西域进贡的那些补身子的药材,送到三皇子的府上。叮嘱三皇子,一定要好好的养病。” “是,皇上。”黑衣人领了命令之后,便匆匆的下去办了。只是心中却在嘀咕,也不知皇帝如此一来算不算捧杀? 黑衣人退下后,一旁的公公瞧见皇上似乎疲惫的很,不由得开口劝慰道:“皇上可是乏累了?不如就看到这儿,早些休息吧。” 辰牧揉了揉眉头,出乎意料的,竟然真的放下了奏折,起身,准备回寝宫之中。身侧的公公瞧见之后,连忙上前,扶住皇上,尖声道:“起驾,回宫!” …… “殿下!殿下!”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到辰辛的面前。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找死吗?”辰辛眉头一皱,抬脚,便狠狠的踹了暗卫一脚。 “殿下息怒,可是有好事儿要告诉殿下呐!”下人被狠狠踹了一脚,也不在乎,反倒是狗腿子似得,跪着靠近辰辛的身边儿,汇报道:“殿下可曾知道,那个辰誉,如今已经是病入膏肓,无人能救啦!现在已经瘫倒在床上,连一日三餐都吃不动了!” “这种事还用你说!烂大街的消息,本太子早就知道了!尽给本太子传递一些无用的消息,本太子养你们这帮废物何用?”太子越说越气,辰誉有黄芪,辰濡有唐婉,自己什么都没有,身边还尽是一群废物! 辰辛越想越气,不由得,便抬脚,将下人踹倒在地上。 “太子殿下!今早儿皇上差人,将西域进贡的大批补气养神的药材,全都分批的送到了三皇子的府上!”见到太子不悦的模样,下人连忙又急急的回禀道。 “什么?”辰辛眉头一竖,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父皇什么时候,竟然开始关心起辰誉那个病秧子了么?怎么这一次辰誉病倒了,竟然将进贡的药材,都赏赐给他?难不成…… “殿下!”忽然太子妃夏沫的一阵肉麻呼声,打断了辰辛的思路。 辰辛正烦躁着,吩咐暗卫拦住夏沫,不让她进门儿,可还没等放下话去,夏沫已经推门而入,扑到了辰辛的怀中。 “殿下!臣妾有事要……”夏沫兴冲冲的走来,思虑了一番,总算想到法子对付唐婉那个小贱人了,就差…… “滚出去!”辰辛此时正因为赏赐的事儿烦躁的紧,自然是不愿听人在自己的耳边磨叨,一见到夏沫这个烦人的黄脸婆,不由的,便是一股无名火,从心中升起。 夏沫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辰辛撒了一脸的气,认真反省之后,发现自己并未做错了什么的夏沫,震惊不已,只是这震惊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卸去。她又被辰辛又反手一推,被甩了出去,整个身子都撞在墙上。 一旁的下人见到这样的情景,当时便吓得不敢出声,一个个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生怕看多了,小命便不保了。 “你……”夏沫被这么没来由的一骂一推,心中顿时委屈不已,正要说些什么,却见辰辛目露凶光,当下心中一惧,连忙便甩了衣袖,从房内离去。 辰辛,是你逼我的! 我不过是没让你尝到唐婉那个小贱人,你便你如此对我。 哼,你越是想要她,我便偏偏让你不能得逞! 不过…… 夏沫心思一转,得先找个靠山才是,否则那件事情真的做成了,不知辰辛那个家伙会发什么疯呢。 如此想着,夏沫便带着身上的淤青,以及脸上恰到好处的泪水,直奔着皇后白艳的寝宫…… “母后!” 夏沫急急的等到暗卫回禀后,推门而入,又恨又委屈,正欲朝着白艳抱怨一番,抬眼,却瞧见白艳目露不悦的看着她,只是举手间,依旧还是那么的高贵。 “母……母后……”夏沫自知皇后不是自己随意能抱怨撒娇的人,连忙跪倒在皇后的身前,磕头慌张道:“夏沫自知鲁莽,冲撞了母后,还望母后恕罪!” 夏沫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半晌,才听得自己头顶上悠悠的传来白艳淡淡的声音:“起来吧。” 夏沫起身,小心翼翼的站在皇后的身侧。 “坐吧。有何事?”白艳身子半靠在椅子上,一只手端着一杯茶,细细的品着,一边头也不抬的开口,淡淡道。 夏沫得了准许,轻轻走到白艳不远处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开口说道:“母后,辰誉又病倒了。” “嗯。”白艳冷哼一声,嗤笑道。 “可母后您可知道,父皇今儿早上,将西域进贡的珍贵药材,一股脑的都送到了辰誉的府上!至少拉了整整一匹马车!” 白艳听后,手中的动作一顿,这事她自然是早就知道的,只是…… 白艳双眼微眯,盯着夏沫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的人一早上就过来禀告了,说是他亲眼见到的!”夏沫说着说着,朝着白艳的身侧靠了靠。 “呵呵,我倒要看看,辰誉究竟有没有这个福分,将皇上赏赐他的补药,尽数收下。” “母后,您看我们要不要动手……”夏沫凑到白艳的耳边,低声开口问道,若是母后同意了,那么那件事情办起来…… “暂时先观察着吧。”白艳冷冷一笑,紧紧捏着手中的茶杯,眉梢一挑,眼中的寓意让人猜测不透。 “那那个黄芪呢?他虽然被皇上赏赐了府邸,现在也小有名气,他不会去帮助辰誉解毒吗?不然,我现在就派人下去,杀了那个黄芪!免得她出手救了辰誉,将我们的计划全部打乱!” “沫儿,我知道你是聪明的。”皇后忽然抚着夏沫的手说道。 夏沫心中窃喜,虽说皇后并没有明说,但是这态度,不就是让自己放大胆去做么? 看着一脸窃喜的夏沫,白艳心中冷哼一声,也不知这女人是前世修了什么果,能做辛儿的太子妃。 …… 辰誉得病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宫中站辰誉的臣子们,又是一阵摇摆。 只是夜擎睿得知辰誉重病后,便是一阵乐呵的朝着辰誉所在的寝殿奔去,他一边朝屋子里面走,一边嘟囔道: “辰誉,既然已经要死了,不如就临死之前做个好事儿,成人之美,把俞安给我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因为你丑 辰誉正躺在床上静静休息着,忽的一睁眼,听到有人走进屋子里面,不动声色的将事先准备好带血的帕子掏了出来,捂着嘴,轻轻咳了咳。 “辰誉,你死没死?”夜擎睿快步走进了屋子里面,瞧见辰誉正憋红了一张脸,闷声咳嗽着,便顺势坐在了桌子边,抱着肩膀嘲笑道:“还没死透?刚巧,趁热爽快点,把俞安给我吧。” “痴心妄想,我府上的任何一人,你都休想带走。”辰誉瞧见是夜擎睿一人,也懒得作假,淡淡道。 “都快死了,还这般棒打鸳鸯啊?”夜擎睿十分不满,径自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只是这眼睛却在四处的打量着,如此,也算是确认了辰誉这家伙并无大碍。只是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竟然在这种时候称病修养?难不成,是有什么大动作在准备着? “便是我放了话,你且问俞安,愿不愿意跟你走?”辰誉淡淡说着,一边抬眼,打量着夜擎睿,他早就料到夜擎睿得到消息之后会过来,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这般沉不住气,刚刚得到消息,就直奔自己而来,看来其他人,也大概沉不住了吧。 “怎会不愿?辰誉,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夜擎睿嘴角一翘,放下茶杯,抱肩笑道。瞧着辰誉的双眼,也饱含了几分深意。不知道辰誉若是得知,皇上他老人家竟然给他准备了这么一份儿厚礼,他究竟会作何感想。 “怎么没见到黄芪?她人呢?”夜擎睿扫视了周围一圈儿,却并没有发现白茯苓的身影,不由得好奇问道。 “因为你丑,她不愿见到你。咳咳。”辰誉说完,将帕子放在一旁,侧身缓缓的躺在了床上,不由得有些生气。 这个夜擎睿,竟然还惦记着白茯苓?好在她在药膳房之中为自己煎药,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也不愿再和夜擎睿多做纠缠,直接无视夜擎睿冷的发黑的脸,下了逐客令:“你请回吧。我要休息,不送了。” 夜擎睿正欲反驳,侧身,却远远的瞧见柳小倩扭着腰肢,如同扭动的蛇一般,万种风情的走了过来,瞧见自己站在门口,还不断的朝着自己抛媚眼儿,一个接一个的,直叫夜擎睿惊恐的连连后退。 这个麻烦的女人,竟然又让自己遇到了。 “夜小王爷呐,真是好久不见啊。”柳小倩抬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媚眼如丝的望着夜擎睿,还一边抬起手来,偷偷的在夜擎睿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那你且好好养病吧,我就先走了。”夜擎睿被这么一揩油,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匆匆和辰誉道了别,之后便迅速的消失在院内,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反正辰誉的情况,他也算了解了,看样子是中毒了,只是看起来,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 辰誉瞧见夜擎睿如此着急离开,就算是没看到外面的人,心中也已然知晓半分。心中烦闷的紧,干脆闭眼装睡。 “殿下,人家得知你病了,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做了碗参汤,连休息都没来得及,就连忙给殿下您送过来了,让倩儿喂给您尝一尝好不好?”柳小倩浓妆艳抹,晃着一颤一颤的雪白脯子,迈着妖娆的小碎步,搔首弄姿的走进了屋子里面,一只手拎着一个食盒,一只手还举着一柄圆扇,娇羞的一边扇着,一边扭着曲线,朝着辰誉的床边儿走了过来。 “殿下?”柳小倩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侧身瞧见辰誉脸色苍白,枕边还放着一个带血的帕子,心中忽的凉了几分。 原来他们说他病入膏肓,都是真的。 他若是就这么死了…… 那自己的地位,是不是也就不保了? 病秧子始终是病秧子啊…… 前几日的病情转好,也只不过是假象罢了。看来,这个男人始终还是给不了自己幸福啊。想到这儿,不由得为自己惋惜了一番。 终归是,所托非人啊所托非人,红颜多薄命呐。 “你走吧,本王需要休息了。”辰誉等了好长一会儿,瞧见柳小倩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架势,无奈之下,只好亲自下了逐客令。 “好,殿下好好休息,臣妾就先告辞了。” 柳小倩得知辰誉的病情又加重不少,心中自然也是又气又闷,自然也不愿在这儿多呆,懒洋洋的行了一个礼之后,便晃着身子离开了寝殿。 回府的路上,柳小倩瞧见白茯苓急冲冲的朝着辰誉寝殿走过去,远远的翻了一个白眼儿,怒道:“死阉人,还敢出来晃。” 刚骂完,柳小倩一个转身,却遇到前几日自己遇到的那个小侍卫,掩嘴娇媚一笑,拽了拽自己的衣领,扭着腰肢,便迎了上去…… 辰誉躺在寝殿之中,正欲休息,连峰却忽然进门,行礼禀报道:“殿下,刘公公来了,说是皇上吩咐的将西域进贡的药材,全都送到了咱们府上。” “嗯?”辰誉放下帕子,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 “可留下什么话?”辰誉问道。 “并没有,只是将药材放在了府中的药膳方之中,便离开了。连通报都没。” 辰誉听完,不禁皱了皱眉头,所谓父子亲情,在这皇家便是不存在的吧,他中毒了,若是不解,终有一死,他却还拿这些药材试探自己,呵…… 辰誉正出神想着,余光瞧见白茯苓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屋子里面。不由得心头一暖,由连峰扶着坐起来,靠在了床边。 “可好些?”白茯苓坐在床边,将汤药放下,捏过辰誉的手腕,细细查探一番。 “相比之前,好很多了。”辰誉道。 “快喝了这碗汤药,好好休息休息,这样才恢复的快些。” 白茯苓放下辰誉的手,拿过盛着汤药的碗,轻轻舀了一勺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凑到辰誉的嘴边儿。辰誉十分配合的喝下之后,皱眉问道:“你可听说皇上赐药的事儿了?” 白茯苓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在药膳房煎药的时候,便瞧见刘公公带着暗卫扛着箱子,一箱箱的往里头送。那补药的味道,闻的我都头晕脑胀的。我想,皇帝应该不止是爱你这个儿子吧?” 白茯苓这话说的巧妙。其中意味,二人自然也是知晓,却也无奈,借着自己重症之下的儿子,试探其他皇子,当真是…… 第一百六十三章:夜擎睿不简单 “这件事情,也别下结论太早,虽然之前我称病,父皇也赏赐过我几味罕见的药材。可如今竟将西域进贡的珍稀药材,全都送来,倒是打得我一个措手不及。如今这般厚赏,怕是宫内的有些人,要猜忌怀疑我了。”辰誉道。 “可这般恩赐,你却只能接受。”白茯苓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药,坐在了辰誉的身侧,皱眉继续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考虑也是无用。先把药喝了,免得身子难受。” 语毕,便将手中的药碗,朝着辰誉所在的方向上递了过去。 辰誉瞧着白茯苓,迟迟未抬手接过。白茯苓正欲开口询问,下一秒,辰誉便开始耍起了无赖:“我头疼,看不清药。” 白茯苓无奈,伸手将汤药碗塞进了辰誉的手中,笑道:“这回可看清了?” 辰誉怎肯退步,反手将汤药碗放在了床边儿的柜子上,故作难受的模样,闷声哼道:“我手疼,拿不起碗。” “你别太过分了啊。”白茯苓手腕一抖,银针便欲甩手飞出,却被辰誉眼疾手快的握住手腕儿,眉梢轻挑,细声说道:“娘子可真狠心,本殿下都病成这样,你竟如此对我。” 瞧着辰誉反手抓自己的时候这般灵活的模样,白茯苓轻呵一声,开口嘲笑道:“你这幅模样,若是让一般人瞧见了,还以为是砍柴的壮汉,灵活的紧呢。哪有半点儿拿不动碗的样子?” “罢了罢了。竟半分情面都不留给我。”辰誉无奈,只得作罢。抬手欲将药碗拿起,嗓子却忽的一阵腥甜,连忙掩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怎么?又难受了?”白茯苓紧张的凑到辰誉的身边,一边抬手为辰誉顺着后背,一边担心的开口问道。 “没事。比之前好很多。”辰誉抬手,不经意的将嘴角的血迹擦拭掉,只怕白茯苓见到之后担心自己。转身欲端药碗。 “给我吧。你好好坐着。”白茯苓破天荒的端起药碗,轻轻舀了一勺,药已经差不多放温了,也不会太烫,便凑到了辰誉的嘴边儿。 “还是娘子体贴。”辰誉挑眉一笑,张嘴喝下药,仍不忘调戏白茯苓。他就喜欢看她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那样的她,最真实,最可爱。 “对了,百合最近在做什么?”辰誉喝过了药,忽的开口问道。 “她受了伤,我叫绿袖帮忙照顾她,你想见她?”白茯苓放下药碗,想着这几天一直都在照顾辰誉,都没来得及问一问百合,有关于那个证据的事儿。如今既然辰誉提到此事,自己又怎么能不知道辰誉的心中所想? “恩。让连峰叫百合过来吧。也确实该找一找遗留下来的线索了。” 白茯苓点了点头,转身出门,瞧见连峰正好朝着这边走过来,便挥了挥手,道:“连大人!” 连峰回首一瞧,发现是白茯苓,抱肩笑道:“有事求我?” “连大人爽快!帮我叫百合过来,我和辰誉有话要问她。回头请你吃烤鸭?”白茯苓嘿嘿一笑。 “说话可要作数。”连峰摆了摆手,转身便去寻百合了。 白茯苓回到屋子里,瞧见辰誉正出神,走到辰誉的面前,挥了挥手,问道:“想什么呢?” 辰誉抬眼,眼眸之中满是思虑,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那日我们在客栈遇到那个月儿之后,才得知百合也一同被抓了起来。可夜擎睿是怎么认识百合的?竟然还将她带回了客栈之中?” 听到这儿,白茯苓忍不住浑身一震。 那天自己全身心的精力都在担心百合,竟然忽略了这件事情…… “还有,百合会主动告诉夜擎睿,她是你白府大小姐的贴身婢女么?”辰誉再一次提出质疑。 “不会。”白茯苓毫不犹豫。百合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她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轻易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的话的。 “我觉得,夜擎睿这个人,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他来这里,一定有别的不为人知的目的。”辰誉皱眉,冷冷道。 “殿下,百合来了。”连峰道。 “快让她进来!”白茯苓不等辰誉应声,率先回话,连忙起身,朝着门外迎了过去。 “连大人。”百合见到连峰,先是行了行礼,之后瞧见白茯苓,眼神之中闪烁着喜悦,快步朝着白茯苓跑了过来。 “小姐!” “你身子还没恢复,慢点跑!” 白茯苓担心道:“随我来。” 百合跟着白茯苓进了屋子,瞧见辰誉正坐在床边儿,眉头紧锁,心中忽然有些紧张。捏着衣角,僵直了身子站在一旁。 “不用紧张,坐吧。”辰誉瞧着百合,淡淡道。 百合得了准许,心中的紧张才微微放下了一些,抬眼,瞧见白茯苓鼓励的眼神儿,这才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 “百合,我问你,爹爹之前可有什么十分看中的东西?”百合被这么一问,忽然懵住了。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别着急,慢慢想想。”白茯苓道。 “我想到了!之前老爷有一枚十分普通但精致的玉佩,整天带在身上,寸步不离的!后来装在一个小盒子里交给我,说一定让我放在小姐的嫁妆里面!” 百合激动道:“那个盒子,小姐当初分给了我!” “那现在在哪?可还在你的身上?”白茯苓急急开口问道。 听到白茯苓这么问,百合不禁有些气馁,委屈又气愤的开口道:“离开白府之后,我无依无靠流落在外,差点被人送去青楼,青楼的人将我身上的钱财夺走,又把我关起来。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可是没想到,逃出来之后又被人卖成奴隶……东西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那应该还留在青楼。毕竟是普通的玉佩,也卖不上价,只能带在身上做饰物罢了。”白茯苓沉声说完,侧身瞧了瞧不远处的辰誉。意思很明显,要不要我去找? 辰誉了然于心,摇了摇头,道:“不急。东西放在那里,反倒安全。” 白茯苓点了点头,侧身问百合:“百合,你之前可认识夜擎睿?就是那天把你救出来,带到客栈的男子?” 百合摇了摇头,如实道:“不认识。以前也从未见到过。” 辰誉和白茯苓相视一眼,若有所思。 第一百六十四章:多谢 “咳咳……”辰誉轻轻咳了咳,白茯苓见状,连忙上前,轻拍辰誉的后背,想办法让辰誉舒服一些。见辰誉愈发咳嗽的厉害,便转身走到书桌旁,匆匆拿起纸笔,写下了一副方子,转身,递到了百合的手中。 “这里没什么事儿了,百合,这上面记载的方子,替我抓十副来,放在你的房间好好保管着。切记不可走漏风声,知道吗?” 百合接过方子,小心翼翼的藏在自己的衣兜之中。她知道,白茯苓是极为信任自己,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办的。郑重的点了点头后,便去准备了。 白茯苓转头,瞧见辰誉疑惑的眼神,旋即开口解释道:“这是在之前所有为你尝试解毒的方子之中研究出来的。只不过这一次用的药比较凶险。我准备用以毒攻毒的办法,尝试将你身体之中的毒解开。” 辰誉望着白茯苓,只觉得幸福安稳。回想起这几天,她为了解自己身体之中的毒,一直熬夜研究各种方子,竟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 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殿下,大殿下来了。”连峰敲门而入,对辰誉说道。 “快请进来。”辰誉连忙起身。一旁的白茯苓见状,也放下书,三两步走到了辰誉的身边,将辰誉扶起。 “三弟?可还好些?”辰濡神色匆匆的走进屋子里头,一边急急的开口说道。 得到辰誉重病的消息,自己就一心想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却一直被手边的事情牵绊着。好不容易将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辰濡便连忙急急的赶了过来。他实在是担心的紧。 “我没事儿。快过来坐。”辰誉连忙起身,对辰濡说道。 “见过大殿下。”一旁的白茯苓出声,对辰濡恭敬道。 辰濡点了点头,侧身见到辰誉虽然面色稍有苍白,可是却还算精神,并不是大病的症状,心中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一边坐下,一边说道:“我这次过来没别的事儿,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好不好。既然你什么事儿都没有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你知道的,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辰誉无奈,接着说道:“你可知道,父皇今早赏赐我的事情?” “父皇得知你重病,赏赐你一些药材也是正常的吧,怎么了?”辰濡显然并不知情。 “如果真是那样,我也不至于纠结至此。父皇今早,却差人将西域进贡的所有珍稀药材,一股脑的全都塞进了我的府上。”辰誉皱眉道。 “哦?父皇竟然……难不成是想让你成为那些人的公敌不成?”辰濡听罢,不禁沉思道。 “我现在还猜不透,父皇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只得收下,再看看接下来情况如何了。”辰誉沉声说道。 “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的。”辰濡抬手,拍了拍辰誉的肩膀,认真开口说道。 “多谢……大哥。” “兄弟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好了,知道你安好,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辰濡道。 “恭送大殿下。”白茯苓微微福了福身子。 辰濡离开三皇子府邸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上。还未进院子,便瞧见唐婉正皱着眉头,站在桃树下,一只手捏着桃花的叶子,一片片揪着,正出神想事情。 “在干什么?”辰濡走到唐婉的身边,拍了拍唐婉的肩膀,轻声开口问道。 唐婉被辰濡吓了一跳,猛地回神儿,瞧见是辰濡,连忙行了个礼:“殿下您回来了。” “嗯。可有心事?”辰濡瞧着唐婉神色异常,不由得开口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忍不住去关心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可她却好像总是心事重重,而且,还刻意的和自己保持着距离。 “没什么,我就是闲着无聊了,加上这外面桃花开的正好,所以出来走一走,赏赏花。”唐婉笑着侧身,对辰濡说道。 从今早上唐婉醒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心事重重。眼看着距离太子妃夏沫的百花宴已然不剩几天,唐婉正想着有没有法子能够躲得过去,这一出神想着,便忘了时辰。竟然在这树下呆了这么长世间,连辰濡都回来了。 如果告诉了辰濡,他一定会费心为自己想办法的。即便是辰濡问唐婉,唐婉也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辰濡。 毕竟上一次,辰濡将自己从太子妃夏沫的手中抢过来,就已经得罪了夏沫和太子。自己本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辰濡越是一次次的这么维护自己,自己的心里,就越是内疚,越是无法报答。 可自己再不能给辰濡添任何麻烦了。 “赏花虽好,可也要注意身体。这些日子风大些,紧着身子,别受了凉。”辰濡关切道。 “多谢大皇子关心,唐婉先告辞了。”唐婉本就撒了谎,更怕被辰濡看出来,所以急匆匆的告了别,便转身离开了。辰濡望着唐婉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真叫人心疼。 …… 半夜,辰誉只觉得睡得嗓子干涩,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抬眼,却瞧见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之内,却仍然摇曳着点点烛火。烛火之下,便是白茯苓兢兢业业的抱着一本本书,仍在细细研读着。 “怎么还没睡?” 辰誉起身,只觉得身子比之前要轻松一些,看来是白茯苓喂自己煎药的效果。走到桌子旁,倒了两杯茶水,端着一杯送到了白茯苓的手中。 “多谢。” 白茯苓接过茶杯,眼神儿却仍旧没离开医书,匆匆喝完之后,放在了一旁,头也不抬的道: “你快去休息吧。睡了还不到两个时辰,怎能恢复体力和精神?” “白大夫,我睡了一觉都没恢复,那你岂不是快枯萎了?” 辰誉走到白茯苓身侧,一抬手,将白茯苓所看的医书,全都合上。 “别闹,我马上就……”白茯苓的话还未说完,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竟是辰誉将自己打横抱起,朝着床边儿走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故作镇定 白茯苓忽的紧张不已。 脑海之中想起每每发生这种事情之前,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一次,白茯苓学乖了,动也不动,话也不说,紧张的屏住呼吸,等着辰誉把自己放下。 “怎的这一次这般老实?不像以前,像只驯服不了的小野猫。”辰誉瞧着怀中紧张的人儿,不禁笑道。 “你……你快放手,我有事儿要告诉你。”白茯苓试图转移话题。 然而似乎并不奏效。辰誉抱着自己坐在床边儿,先是将两人的鞋子脱掉,之后直接将白茯苓扔在了床里面,欺身压了上去。 “故作镇定?”辰誉捏着白茯苓的下巴,眉梢微挑,慵懒道。 “放手。”白茯苓脸红,下意识的要摸衣袖之中的银针,却被辰誉抢先抢下,禁锢住双手。 “要好好休息,才有精力接着看书。”辰誉知道,自己若是不使用强硬的手段,这小女人是不会睡的。不过……面对她,自己还真是不知道,究竟还能忍多久…… “好,我睡。你老实点儿。”白茯苓妥协,僵硬的平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努力催眠自己睡觉。 辰誉见到,忍不住垂眸笑了起来。侧身将娇小的白茯苓抱在自己的怀中,下巴抵在白茯苓的脑袋上,甜腻腻的蹭着。 “好啦,一会儿都要被你蹭秃顶了。”白茯苓忍不住吐槽道,可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感觉腾空而起。不知为什么,睡在辰誉的怀抱之中,竟然觉得异常的舒服自在和温暖。 “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你也没放手啊,我所以不告诉你。”白茯苓扁了扁嘴,闷声说道。 “我怎么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娘子。”辰誉笑道。 两个人说笑打闹了一小会儿,便睡下了。连着好几天没休息的白茯苓,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睁眼,便瞧见辰誉放大的一张脸正对着自己。 “我去!”白茯苓猛地将辰誉推开,起身,喘气闷闷道。 “你在这样的话,我早晚要被你吓出心脏病。”说着,便从床上起身,穿鞋下床,草草的洗漱完毕之后,拿着自己的医药箱,放在辰誉的身边。 “衣服脱了,针灸。” “不休息一下,吃个早膳么?”辰誉抱肩,笑着对白茯苓说道。 白茯苓偏头,皱眉望着辰誉,无奈道:“大哥,是你的身体中了毒哎?怎么还不紧不慢的?倒是我,着急的跟什么似得。” “这解毒也不是立刻就能解得了的,不是么?我已经染上这该死的毒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躺着,不然小心银针伺候!”白茯苓晃了晃自己的衣袖,威胁道。 面对态度坚决的白茯苓,辰誉心知她定是担心自己毒发,所以也不再说些什么,十分配合的将衣衫褪下,躺在了床上。 白茯苓拿出银针,坐在床侧聚精会神施针,用药。半个时辰过后,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 “怎么会这样……”白茯苓瞧见施针无效,心中焦急万分,可仍旧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想着另外一种可以解毒的法子。 “比之前好很多。”辰誉将衣衫穿上,安慰白茯苓道。 白茯苓心知辰誉不想让自己担心,可自己怎能不担心?皇后和太子,时时刻刻都在瞄着辰誉和自己,如果真的在此时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就追悔莫及了。 “放心。皇后得知我病重的消息,定不会轻举妄动的。” 辰誉和皇后这么多年来斗智斗勇,自然已经将皇后的脾性摸了个透彻。若是自己放出病重的消息的话,皇后定不会轻易的出手,而是准备坐观其成,等自己自行病发身亡,也省的她再费力气,落下把柄。 “可他身边,却有个沉不住气的家伙。”辰誉默了半晌,忽的开口说道,抬眼,正对上白茯苓的目光。 “太子。” “太子。” 辰誉和白茯苓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夜,连峰先将暗卫安插在寝殿的周围埋伏,之后和俞安两人分别行动,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守护着辰誉和白茯苓的安全。 白茯苓坐在书桌前,来来回回翻着桌上的医书,可心思却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得知太子很有可能会对辰誉下手,白茯苓向来淡定的内心,竟然也紧张起来。 “不必紧张。” 辰誉侧身躺在床上,可目光仍旧落在白茯苓的身上。看着白茯苓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出声提醒道。 “可我还是不放心。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白茯苓放下书本,抬手,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闷声说道。 “太子还不足以构成威胁。你且放宽心,一切都有我在。”辰誉说着,起身走到白茯苓的身侧,柔声说道:“饿了吧,叫绿袖为你准备些晚膳。吃过便早早睡了吧。” 语毕,便推门而出,吩咐绿袖去准备了。 绿袖自然是不敢耽搁,领了命令,便匆匆的去为辰誉准备了。路上瞧见百合正端着一壶像是茶一样的东西,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连忙叫住:“百合!百合?” 百合停下脚步,抬眼,见是绿袖,笑道:“绿袖姐姐?何事吩咐?” “三殿下叫我为姑娘准备些吃的东西,你可知道姑娘平日里,有什么特别特别喜欢的么?” 百合听罢,献宝似得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递到了绿袖的手中:“真是巧了,我刚刚想着我家小姐这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便去煮了她最爱吃的莲子粥,正准备送过去呢!那就直接给姐姐吧!” 绿袖接过,欣喜道:“不枉我疼你一场!” 匆匆将莲子粥送到辰誉寝殿的时候,却瞧见辰誉正抱着熟睡的白茯苓,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回首,示意绿袖将东西放下,门儿关好。绿袖瞧见这一幕,脸色一红,连忙放下东西,便带上门离开了。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还真是登对的很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鸿门宴 第二日,唐婉便早早起来梳妆打扮。只因今儿个,是受邀太子妃夏沫的百花宴,若是去迟了,怕是又要落人口舌。 唐婉坐在梳妆镜前,拿着夏沫派人送过来的请帖,心中直犯难。 这不就是鸿门宴么…… 可自己又不能不去。自己何德何能,这辈子,能遇到像辰濡这样照顾自己的男子。不能再给辰濡添麻烦了。 “春儿,走吧。” 唐婉攥着请帖,瞧了瞧镜子之中的自己,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带着辰濡给自己配的贴身丫鬟,便奔赴夏沫的住处而去。 “呦呦呦,快看看这是谁来了?” 春儿将请帖递到了门口守着的侍卫手上,跟着唐婉前脚刚一进太子妃的院子,后脚便听到屋子里头传来一声声娇喝。 唐婉抬眼往前一瞧,却是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看戏似得,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过来,眼神之中还带着轻蔑。 “这是谁家的小姐,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她?” “什么小姐?睁大你的眼睛瞧一瞧,她可是个无名无分的野丫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魅惑人的把戏,大皇子为了她,还得罪了太子呢!”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还真是看不出来,模样柔柔弱弱的,迷惑人的把戏还真不少呢?” 一堆丫鬟嬷嬷,站在唐婉的面前,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丝毫不顾及就在眼前的唐婉。不少人听说大殿下为了唐婉得罪太子,都十分震惊,看着唐婉的眼神儿,都恨意十足。 “你们也只是丫鬟而已,说话别太过分了!”春儿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些人说唐婉,上前一步,将唐婉护在身后,怒道。 “春儿,我们走。”唐婉自知身份低微,也知太子妃在这里安排一群下人为难自己是何目的。于是,也不多说些什么,绕过她们走进院子之中,找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群丫鬟们,见到唐婉如此无趣,扁了扁嘴也便散开了。 唐婉刚一坐下,便瞧见了不远处,形迹可疑,神色匆匆的太子妃夏沫,正拽着一个丫鬟,躲进了一处假山之中。 怎么这太子妃在自家院子之中,也这么鬼鬼祟祟的……唐婉好奇道。 唐婉正出神望着池塘之中,来回摇曳的荷花,却忽然听到门口处有人轻声叫了一句太子殿下。唐婉顿时紧张起来,努力躲在柱子后,将自己扮做小透明,祈祷着不要被辰辛看到。 可夏沫发帖子邀请了唐婉过来,辰辛又怎能不知?进了院子,先是四下扫视了一圈儿,之后便锁定了躲在柱子之后的唐婉。嘴角一翘,便迈着大步,故作潇洒的走了过去。 “参见太子殿下。”春儿瞧见太子之后,恭敬地行了行礼,道。 “行了,下去一旁候着吧。”太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春儿赶走。紧接着转过身子,猥琐的笑着说道:“小美人儿,好久未见啊?近来可好?” 辰辛眉梢一挑,笑着走到唐婉的面前,伸手,捏住了唐婉的下巴。 “参见太子殿下。”唐婉一侧头,躲开了辰辛伸过来的手,微微福了福身子,淡淡道。 瞧着唐婉这一副水灵的样子,辰辛又怎么能轻易的放弃?顺势抬手,紧紧握住了唐婉的双手,一边摩挲着一边开口,淫笑道:“怎么如此冷漠呢?莫不是思念本太子的紧?恩?” “请太子殿下自重!”唐婉后退一步,猛地将手甩开,行礼道。 太子一怒,都不知道和辰濡男欢吕爱多少次了,还假装一副玉女模样,装什么装?辰辛正欲发作,可碍于院子之中还有人在场,只得作罢。 他上前一步凑到唐婉的身侧,压低了声音,怒道:“你今日若是不从我,我便让辰濡落得他好兄弟那般下场。” 唐婉的心头一惊,抬眼,正欲问个清楚,辰辛却看到不远处的夏沫朝这边走了过来。心中顿时烦闷不已,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再和夏沫掰扯不清,便甩了甩衣袖离开了。 唐婉越想,越是觉得可疑。 辰誉这几天,一定会有危险!要赶紧告诉辰濡! “没想到,你还真有胆子过来。”夏沫缓缓走到唐婉面前,冷笑着说道。身后还跟着几个妖艳的女子,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呵呵笑着。 “太子妃邀请,唐婉岂敢不来。”唐婉福了福身子,回应道。 “哟?这是有人在背后给你撑腰了,说话都如此硬气了?” 太子妃身后的一名粉衣女子,嗤笑着开口道,语毕,还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儿,哼了一声。 “世道真是变了。真是乌鸦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另一名女子,也冷笑着附和道。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人家那个本事啊。这魅惑人的把戏,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这骨子里的贱气,也是学不来的。”两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着唐婉,语毕,冷笑着瞧着面前的唐婉。 “既然太子妃您给唐婉下了帖子,那是不是就表示,您认可唐婉代表大殿下过来参加您的宴会?不然唐婉一个无名无分的小女子,何德何能,让太子妃记挂着亲自派人送了帖子过来?”唐婉这一次却没再忍,直直回应道。 “恩?你这丫头,身后有了靠山,还真的是不一样了哈?几日未见,竟然敢说这般目中无人的话来,顶撞本太子妃?”夏沫冷哼一声,抱着肩膀讽刺道。 “太子妃您误会了,我并没有顶撞您的意思。我只是解释……”唐婉的话还未说完,站在太子妃身侧的一名女子,忽的上前一步,猛地扇了唐婉一巴掌。 “小姐……”春儿急急的上前,查看唐婉的伤势。 瞧见唐婉不反击,女子更是得意,抱肩怒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太子妃跟你说话,你竟然敢顶撞?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来人呀!打这个小贱人五十大板,不不,一百大板!” 女子正欲出手教训唐婉,夏沫忽的不满,怒喝一声:“本太子妃还在这儿,要教训,也轮不到你吧?” 夏沫的声音冰冷,隐隐压着怒气。女子怎能听不出来,一瞬间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颤抖着说道: “太子妃饶命……奴家不是这个意思……” “还不快滚?”夏沫怒道。 这个没眼力价的女子,自己还在这,竟然也敢发号施令的。自己只不过是想小小的教训唐婉一番,大皇子为了唐婉,连太子都得罪得下,若是就这么打死了唐婉,大皇子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么? 不过刚才打唐婉的这一巴掌,倒是十分称自己的心意。即便是自己想要教训唐婉,也要借别人之手,这样才能不被别人落下口舌。 第一百六十七章:本太子妃的面子 “多谢太子妃饶命,奴婢这便滚……”那女子吓得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胆战心惊的起身,连头都不敢抬起,转身便连滚带爬的匆匆离开了。 站在夏沫身侧的女子瞧见了,忍不住心中冷哼。马屁精,马屁没拍成,拍到马蹄子上了吧? 唐婉侧身让路,头仍旧微微的低着,却不似之前那般柔弱,而是不卑不亢。 夏沫站在唐婉的面前,冷笑着伸出一只手,在唐婉的脸蛋儿上划了划,威胁道:“唐婉,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身后有大殿下撑腰,我就不敢动你。你若是惹了我心烦,我照样可以毁了你这漂亮的脸蛋儿。” “太子妃既然发了话,唐婉定会牢记在心,决不触碰。”唐婉淡淡回应道。 “太子妃真有闲情雅致,怎的不去赏花,反倒是呆在这儿,教训起下人来了?”不远处,一个俏丽的人影,带着两名女婢,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朝着凉亭的所在走了过来。 “尚书千金莫要说笑了,面前的这位姑娘,怎么能是我的下人呢?如今有大皇子殿下照顾着,我怎敢轻易怠慢?这不是过来瞧一瞧,姑娘需要什么么?” 太子妃瞧见来人,正是堪称京城第一美人的李尚书家的千金李俏俏,正巧这李俏俏偏偏一直喜欢辰濡,如果她知道唐婉和辰濡有关系的话…… 那么无需自己出手,这事情,便也能事半功倍吧? 听到夏沫提到辰濡,李俏俏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紧接着眉头一皱,上上下下打量了唐婉一番,压抑着怒气道:“就凭你,也敢勾引大殿下?” 李俏俏语毕,上前一步,猛地抬手,狠狠扇了唐婉一巴掌。唐婉被打的一个踉跄,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你们……你们怎么不分青后皂白就打人?”春儿虽然是个奴婢,可看见唐婉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负,心中既委屈,又愤怒,忍不住挡在唐婉的身前,质疑道。 瞧见春儿站出来为唐婉出头,李俏俏更是怒火中烧,拽着春儿的身子便猛地一推,将春儿推倒在地上,又狠狠地踹了一脚,怒道:“区区一个下人,也敢当着太子妃的面前,对我大呼小叫的?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人啊!” 李俏俏说完,侧身望了一眼夏沫。瞧见夏沫默许自己,便猛地转身,怒喝道:“给我掌嘴!一直打到她说不出话为止!” “是!” 得了命令之后,几名下人阴测测的笑着,拉着春儿跪在了地上,左右开弓的便开始掌嘴。 唐婉见到之后,心疼不已,连忙上前跪在地上,咬牙祈求道:“是我管教奴婢无方,冲撞了尚书千金,还望尚书千金大人有大量,饶恕了春儿吧!” 听罢,李俏俏冷哼一声。瞧见春儿已经红肿的脸颊,转眼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唐婉,仍觉得不解恨。抬手,让掌嘴的人住了手,紧接着道:“既然是主子管教无方,那是不是主子也应该掌掌嘴,好张长记性,记得不是谁,都可以随意顶撞的?” “不!小姐,不可以!”春儿捂着红肿的脸颊,声泪俱下道。 “好。”唐婉抿唇,闷声说道。 “痛快。那就让我打三下,刚才所发生的事儿,咱们就既往不咎了,如何?”李俏俏嘴角一翘,冷笑道。语毕,便上前一步,狠狠的抬手,扇了唐婉一巴掌。 “哎呀呀,你的脸皮还真是厚的很,打你这么一下,我的手都跟着疼死了。”李俏俏瞧着唐婉被自己打的通红的脸,心头恨意不解,甩了甩自己的手,侧身,阴恻恻对自己身旁的丫鬟说道:“去,剩下的两巴掌交给你了。要是打的不响,回头挨收拾的,就是你。” “是,小姐。”丫鬟听到李俏俏这么一说,便更是不敢怠慢,上前一步在唐婉的面前站定,抡圆了手臂,抬手便狠狠甩了唐婉一巴掌,打的唐婉身子不稳,歪歪斜斜栽倒在地上。 “小姐!你这是何苦!”春儿瞧见了,心中既心疼,又委屈。可却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转身,不由得满面泪痕的对李俏俏怒吼道:“是我惹了你,你若是要罚就罚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家小姐!” “你?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小姐谈条件?”李俏俏偏头望着春儿,满眼都是嫌弃,转身,对着手下的丫鬟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 丫鬟不敢耽搁,连忙拎起倒在地上的唐婉,甩了最后一巴掌。唐婉的脸已然红肿,嘴角也渗出了血迹。 “行了,下手也没个轻重。”瞧着李俏俏将所有的巴掌打完之后,夏沫才悠悠的开了口,假心假意的呵斥了李俏俏一句。 “既然我已经兑现了承诺,不知尚书小姐是否也能兑现承诺,放了我的丫鬟。”唐婉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淡淡道。 “自然。”李俏俏偏头,对着看守春儿的人使了个眼神,便松开了春儿。 春儿满面泪痕的连忙跑过去,扶住了唐婉的身体。 夏沫低头,瞧见唐婉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回想起刚刚太子望着唐婉那贪婪的眼神儿,不由得更是怒火中烧。这小贱人,就知道到处勾搭男人,如今不好好的治一治,真是难解我心头之恨! “好,既然如此,给我拿酒来。”夏沫侧身,对着身后跟着的女子一使眼神儿,女子便顿时心领神会,侧身取了酒,一先是将一杯酒递到了夏沫的手中,不经意的朝着夏沫点了点头之后,又将剩下的一杯,送到了唐婉的面前。 “既然你如此开明,那就同我喝了这杯酒,你我之前种种的恩怨,如今就恩怨两清,一笔勾销了,如何?”夏沫抬手,拿起唐婉面前的酒杯,亲自送到了唐婉的面前,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气,淡淡说道。 唐婉正犹豫着要不要接下这杯酒,夏沫又怎能不知唐婉心中所想,便更上前一步,偏头冷笑着道:“怎么?如今有了辰濡这个靠山,竟连本太子妃的面子都不肯给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畜生不如 听到夏沫提到辰濡,唐婉本来还悬着的心,立刻紧绷起来。是了,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再给辰濡添任何麻烦。 “太子妃请酒,唐婉岂敢不接。”唐婉语毕,抬手接过夏沫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瞧见唐婉将酒喝下,夏沫嘴角一翘,心中冷笑。也将自己的一杯酒端起,一饮而尽。 唐婉啊唐婉,等会儿,好好享受吧。记得不要谢我,也莫要怪我。 当然,要怪,就怪你的命,太低贱了。 “行了,下去好好玩吧。本太子妃还有事,就先不陪你们了。”夏沫瞥了一眼唐婉,淡淡的说完,便离开了。而一直陪在夏沫身侧的那名女子,则离开了亭子,在唐婉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时不时的朝这边瞧上一瞧。 瞧见夏沫离开,唐婉便重新在亭子上坐了下来。回想起刚刚瞧见太子妃鬼鬼祟祟,神秘兮兮的拉着人说话,还有太子刚刚和自己说的话,心中的疑虑,不由得更甚了不少。 难道…… 难道太子和太子妃在密谋什么,是要伤害三皇子么? “小姐,您还好吗?要不要奴婢去给您倒点水来喝?”身侧的春儿,瞧见唐婉的脸色有些微红,不禁担心的开口问道,她从未见到唐婉饮过酒,这还是第一次,不由得十分担心。 “春儿,现在宴会才刚刚开始,我还不能走,你快去替我通知辰濡,就说让辰誉这几天小心一点,太子和太子妃可能会有所动作。”忽然,唐婉将所有的线理清了,急急的拽着春儿的衣袖,道。 “好,奴婢这就去!姑娘您自己小心些。”瞧见唐婉很着急的样子,春儿也不敢多做耽搁,得了命令之后,便匆匆的离开百花宴,去寻辰濡了。 唐婉呆在亭子之中,只觉得忽然闷热不已,便起身,想要寻找一个稍微凉快点的地方,歇息一下。 不远处的女子,瞧见唐婉只身一人离开,侧身对身旁的女婢小声说了些什么,之后便跟着唐婉的身后,追了上去。 “姑娘可是醉了?让我带姑娘去休息休息吧。”女子追上唐婉,抬手,紧紧扶住了唐婉的身子,轻声道。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走的……”唐婉只觉得有些头晕脑胀,浑身发热,甚至连面前的东西,都渐渐的有些看不太清了。只觉得身侧一直有一个人扶着自己,不知道要带自己去哪儿,便急急的出声拒绝到。 可是现在自己的身体,似乎根本就不停自己的使唤,明明不想往前走,可却被人拖着,不得不往前走着。 “马上就到了,姑娘再坚持一下。”女子偏头瞧着渐渐意识模糊的唐婉,不由得冷笑一声,拖着唐婉来到了一处宅院之中。 院内,夏沫身边的小婢女和一名样貌极其丑陋的汉子,正细细交谈着什么。那汉子偏头瞧见一女子拖着唐婉过来,眼前猛地一亮。 好水灵的姑娘。 小婢女瞧见之后,冷笑着对身旁的汉子道:“这位姑娘喝的有些醉了,你可要替我好好的照顾照顾她,千万别怠慢了,知道吗?” “是!奴才定不辱使命!”那汉子嘿嘿一笑,眼神猥琐的望着昏迷不醒的唐婉,就差没留下哈喇子了。从女子手中接过唐婉之后,便打横抱起,推门进了屋子。 不远处的夏沫隔着窗,看着外面的情景,又吩咐道:“去,派人通知黄芪,就说唐婉身受重伤,危在旦夕,让她赶紧过来领人。” …… 三皇子府内,辰誉站在门前,静静瞧着缓缓停在自己面前的马车,心中默默思索着。余光瞧见不远处的屋檐,似乎有黑色的人影攒动。 辰誉忽的眉头一蹙,急急拿出衣兜之中的手帕,掩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殿下!可要紧?”连峰急忙上前,扶住辰誉的身子,瞧见辰誉对自己使了使眼神儿,顿时心领神会。 辰誉抿唇,咬破早就藏在自己嘴里的血包,嘴角溢出了鲜血,沾染在帕子上。 “无碍。咳咳……走吧。”辰誉任由连峰搀扶着自己,走上了马车。临上马车之前,装作不经意的将手上的帕子掉在地上,便驱车离去。 身后的黑衣人,瞧见辰誉出行只带了一个侍卫,一个个纵身从屋檐之上跳了出来,追了上去。 刺客头目眼尖,发现地上遗留的手帕,捡起一瞧,上面竟满是鲜血。回想起刚刚辰誉站在门口虚弱的样子,不禁冷哼着攥着拳头,胸有成竹的朝着辰誉的方向追了上去。 三殿下,这一次你必死无疑。 …… “什么?”白茯苓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奴婢,不可置信的问道。 “唐婉姑娘跌落池塘身受重伤,请黄大人过去诊治。”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小奴婢跪在地上,匆匆回禀道。 白茯苓瞧着面前的婢女,只觉得眼熟的很。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便皱眉问道:“谁叫你过来的?” “是太子妃。”奴婢顿了顿,回应道,又将夏沫给自己的,唐婉身上的一块玉佩,从衣袖之中掏出,递到了白茯苓的手中。 听到奴婢这样说,白茯苓心中不禁有一丝的犹豫。接过玉佩细细查探,却不料真的是唐婉的玉佩。自己曾在她的身上见到过,内侧还刻着她的名字。 白茯苓一想到唐婉如今落在夏沫的手中,没有犹豫,便急急的让奴婢带路,前去找唐婉了。心说自己好歹也算得上一官半职的,夏沫如今若是想要动自己,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份才是。 白茯苓急急的赶到了屋子之中,一进屋,她便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迷香味道。 看样子已经挥发掉不少。白茯苓掩鼻而入。 率先进入眼帘的,便是散落一地的破碎衣衫。心头不由得一惊,连忙往内室走去,只见唐婉正满面泪痕的抱着肩膀坐在床上,头发凌乱,床铺凌乱不已,身上却未着片缕,只裹了条被子遮住身上。 再一瞧,唐婉原本洁白无瑕的身子上,如今却到处都是青紫,甚至还有鞭痕,正隐隐的渗出血迹。 “唐婉……”白茯苓心头一空,只觉大事不好,连忙走了过去,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唐婉的手。她这副模样,想都不用想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这究竟是谁干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丧心病狂 唐婉浑身颤抖,连忙扯过破碎的衣物,紧紧捂着自己,她抿着双唇,虽然白茯苓说了一万句,但是她也不肯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留下屈辱的眼泪。 “丧心病狂!”白茯苓只觉得怒火中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夏沫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如今竟然恶毒成这样!竟然连这么卑鄙无耻下流的招数,都要用! 简直令人发指! 如今的白茯苓,恨不得冲进太子妃的寝殿之中,千刀万剐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白茯苓何尝不知,莫说在这古代,就是在现代,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遭遇这些,也是致命般的伤害,更何况…… 呵,这世道,真是残酷。 可是,只是因为太子妃所谓的高贵的身份,就能够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这般随意的糟蹋? 唐婉强忍眼泪,可眼泪,仍旧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根本止不住。 白茯苓抿唇,细声安慰唐婉,生怕自己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就吓到面前这个脆弱的女子。可即便是白茯苓小心翼翼的问了半天,唐婉仍旧咬着牙,泪珠不断滑落,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白茯苓心知自己若是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任何结果。无异于在唐婉身上的伤口撒盐,可此时此刻,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安慰唐婉受伤的心灵。于是只好将自己的外衫脱下,小心翼翼的为唐婉穿上。 唐婉含泪垂眸,一时之间,只觉得活着似乎已经了无生趣。 忽然,唐婉抬眼,瞧见了白茯苓的腰间,正别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唐婉想都没想,趁着白茯苓上前,为自己整理衣服的时候,猛地抬起手来,将白茯苓别在腰间的匕首抢过来。 白茯苓却根本没有想到,唐婉会忽然夺了自己的匕首,竟一点防备也没有,猛地回过神儿来,便瞧着唐婉一脸的心如死灰,咬牙举着匕首,便朝着自己的心脏处刺了过去。 “唐婉!你这是做什么!” 白茯苓怒喝一声,急急的上前,伸手握住匕首,欲将唐婉手中的匕首抢过来。可动作又不敢太大,毕竟唐婉是个娇柔柔弱的女子,又身受打击满身伤痕,生怕自己稍微用点力,再次伤到她。 “你还与我!白姑娘,我求你给我吧,与其生不如死,苟延残喘,还不如让我就此了断!”唐婉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顺着脸颊滑落,却好似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白茯苓的心头。 “别做傻事!快点给我!” 白茯苓握着匕首的力气渐渐加大,可唐婉仍旧不肯松开手,猛地将匕首一拽,带的白茯苓身子一斜,扑着唐婉便倒在了床上。 白茯苓趁着唐婉分神,顺势将匕首一把抢了过来,放进鞘中,收好。免得唐婉再触碰到。 “来人呀,给我进去看看,什么人,胆敢在本太子妃的百花宴上,行苟且之事!”门外,忽然传来夏沫冷笑的声音。 白茯苓心头一惊,来不及起身,只好皱眉,将那条污了的被子,仔仔细细的包裹在了唐婉的身上。 “砰。” 唐婉听到有人进来,忍不住浑身一颤,颤抖着瑟缩在被子里,只觉得又屈又辱,猛地瞪大双眼,惊恐的颤抖着身子,连连往后瑟缩。 “黄芪,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大殿下的侍女,在我的百花宴上通奸?” 下一秒,门被人推开,夏沫讥讽的走进屋子之中,抱着肩膀,厉声道。 夏沫身后,还跟着一堆百花宴上的女子,都跟着太子妃过来,想瞧一瞧这出好戏。 瞧见白茯苓竟然和唐婉躺在一张床上,还衣衫不整的,所有人几乎都认为,白茯苓和唐婉有了私情,不由得当着白茯苓和唐婉的面儿,议论纷纷。 什么难听的话,都毫无忌惮的说了出来。 “哎呦喂,李姑娘,这不是刚才你教训的那个小姑娘么?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安分那?前脚才刚刚教训过管教下人无方,后脚却和男人厮混在这里,滋滋滋,还真是个难管的狐狸精。”夏沫身后的女子呵呵笑着,讥讽的开口道。 “呵呵,这种不要脸的女人,骨子里就流淌着下贱的血液!胆子大的竟然敢在太子妃的百花宴上行苟且之事,还真是放荡不堪!” “这种女人,多看一眼啊,都我怕脏了我的眼!” “这世道,还真是什么奇葩的女子都有。” “真是不知廉耻!我都替他们恶心!” …… 各种难听的话扑面而来,每一句,都如同一把把尖刀利刃,狠狠地扎在唐婉的心头。 “够了!”白茯苓只觉得面前的那些女子的嘴脸,一个比一个丑恶。 唐婉本就受了伤害,如今竟然连这种难以入耳的话都说得出来,还真看不出,她们的内心,竟然如此肮脏,龌龊。 听到白茯苓出声制止,夏沫不禁抱肩冷哼了一声,缓缓走到白茯苓的面前,高傲的扬着头,俾睨的望着白茯苓,杀意四起:“黄芪,你别忘记了,虽然你在父皇面前露了脸,可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府官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大呼小叫的?” 白茯苓咬牙,死死的攥着拳头,努力压下语气,用平淡的声音回应道:“太子妃说的没错。我黄芪的确只是一个小小的府官,可即便是府官,若要定我的罪,是不是也应该先查明事实的真相,再做结论?” “呵呵,笑话!”夏沫冷哼了一声,嗤笑道:“眼见为实,大家都看见,你已经和这个贱婢厮混在一张床上了,还需要什么真相?真相不就摆在大家眼前么?” “呵呵,就是。你们瞧一瞧他那个样子,还真是可笑之极。”夏沫的身后,不断有人迎合着。 白茯苓苍白着一张脸,抿唇不语。她不能再说什么了。说得越多,唐婉所受的伤害就越多。如今的唐婉,已经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方式的刺激了。 “来人啊,把这两个狼狈为奸的贱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 夏沫话音刚落,身后便冲出来几名侍卫,一个个健步如飞的朝着屋子之中跑过来,一看便是早有准备。 唐婉只觉得羞愤不已,在夏沫话音刚落,便起身,毫不犹豫的猛地一头撞在了雪白的墙上,血流不止,身子缓缓的滑落在床上,昏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章:沉思 “唐婉!”白茯苓心头一惊,回首欲拉唐婉,可已然来不及,眼看着唐婉的身子渐渐滑落,昏倒摔在床上,只觉得天昏地暗,急急的走到柜子边,将自己的药箱子拿过来,欲为唐婉包扎伤口。 “等等,你为她包扎,经过我的允许了么?” 夏沫瞧见白茯苓不由分说的就欲上前,心头一怒,侧身,对着站在门口的侍卫们,不满的开口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啊?” 夏沫发了话,侍卫们又岂敢不从,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便走上前,欲压着白茯苓离开。 白茯苓手中动作一顿,万万没有想到面前的太子妃,竟然可以恶毒成这样,就连受了伤的唐婉都不肯放过。 白茯苓心头一股怒火,猛地燃遍全身,回首一甩手腕,手中银针顿时飞射而出,几名侍卫还没等碰到白茯苓的肩膀,便瞬间腿上一软,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身体。 “一个个没用的东西!都是一群废物!”夏沫瞧见,忍不住怒斥侍卫。这么多侍卫,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黄芪都打不过,自己都是养了一群什么东西! “你别太过分了。唐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黄某人定不会就此罢休的。”白茯苓努力压下怒气,威胁道。 “呵,口气倒还不小。也罢,你尽管救吧。如今她活着还是死了,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 夏沫冷哼一声,嘲讽的开口道。只因夏沫心中早已经有了盘算,料定白茯苓如今,再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即便是她想逃,现在也是骑虎难下的局面,根本就逃不出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而且……现在自己也不能让唐婉就这么死了,毕竟还有辰濡在。 想到这儿,夏沫侧身,对站在自己身旁的小丫鬟使了使眼色,小丫头立即应声出去了。 “连峰,你做血包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马车之内辰誉瞧着连峰为自己布置软猬甲和血包在身上,一边拿起一小包,细细观察着开口道。 “过奖。”被夸的连峰,得意的笑着。自己可是血包小能手,这点难度,自己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正说笑着,马车之外,却忽然传来一阵阵窸窣的声音。 辰誉神色一暗:“果然是个沉不住气的家伙。” 马车之外,一批又一批黑衣人从草丛之中跳蹿而出,一个个举着尖刀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辰誉的马车飞越而来。俞安见状,带着一批暗卫一个个跳出重围,猛地厮杀而去。 黑衣人没有料到竟然还有埋伏,一个个拼死杀出了一条重围,试图突破防线。 一时之间,周围横尸遍野,血腥味弥漫开来。太子派来的死士,仍旧不放弃自己最终的目的,奋力杀出一条血路,直奔辰誉的马车而去。 “受死吧!”死士冷哼一声,猛地将马车的门劈开,冲了进去。瞧见辰誉正闭眼假寐,嘴角一翘,阴狠笑着,便举着尖刀,猛地朝着辰誉的身上刺了过去。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浸湿了辰誉的衣衫。刺客正得意着,却瞧见辰誉猛地瞪大双眼,冷冷瞥向自己。 “让你失望了。”辰誉说完,猛地将自己手中的银针飞射而出,刺入刺客的手腕之中,疼的刺客顿时慌了阵脚。 “撤!”转身带着一群刺客欲逃。 “想走?给我追!”连峰怒斥一声,纵身一跃,追了上去。 另一边接到唐婉传来消息的辰濡,正急匆匆的朝着辰誉府邸疾驰而去,路上却忽的远远的瞧见一抹熟悉的人影,正追着一群人跑了过来,心头一紧。定睛一瞧,竟然是连峰,心中想着定是有事情发生,便带着一队人飞身上前,抓住几名黑衣人,撂倒。 “大殿下!”连峰瞧着忽然出现的辰濡,有些惊讶,仍旧奋力追着刺客头目。 辰濡瞧见连峰所追之人,顿时了然于心,一个箭步纵身一跃,伸手便拽住了欲逃脱的头目。 头目蹙眉,可却被辰濡死死的束缚住手腕,根本动弹不得。 “你们几个,给我继续追。”辰濡严肃道。 “是!”暗卫得令,一个个纵身飞跃,直直朝着刺客所逃走的方向穷追不舍。 “多亏了殿下。”连峰上前,话还未说完,便远远的瞧见辰濡府上的下人,急急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殿下!殿下!不好了!” “何事慌张?”辰濡转身,疑道。 “刚刚传来消息,说唐婉姑娘和……和黄芪大人私通,如今正在太子妃处对峙!” “你说什么?”辰濡听到唐婉的名字,一时失神。刺客头目抓住时机,猛地握住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辰濡的肩膀,辰濡吃痛放手,刺客见状,登时飞身逃脱。 “站住!”连峰一怒,想要追,可瞧见辰濡受了伤,也不好离开,便连忙上前,查探辰濡的伤势。 “没事……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替我照顾好三殿下。” 辰濡语毕,也来不及和身后驾着马车匆匆赶来的辰誉说上话,便急急的直奔宫中而去。 不多时,辰誉被人行刺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一时之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辰誉本就病重,又在此时被行刺重伤,怕是已经再无回天之力了吧。 …… “皇上,有刺客行刺三殿下,三殿下受了重伤。三殿下遇刺的时候,正巧大殿下出现,也受了伤。”黑衣人回禀道。 辰牧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道:“这次你的速度慢了,朕知道了。” “是,现在刺客已经被控制住,送进刑部地牢,由李大人看审!”黑衣人接着回禀道。 “三皇子和大皇子伤势如何?”辰牧淡淡问道,心里却已经开始衡量了起来。 “回禀皇上,三殿下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黄芪黄大人已经赶过去为三殿下救治了。大殿下的伤势较轻,已经无碍!” 辰牧听罢,摆了摆手道:“吩咐下去,将药膳房之中能用得上的药材和补品,送几箱子到三皇子府上。” “是,皇上!”黑衣人得到准许之后,便匆匆去办了。 辰牧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沉思起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私定终身 白茯苓急急打开自己的医药箱,将止血的药拿了出来。可原本准备的纱布却早已经用完。情急之下,白茯苓将自己的衣衫撕碎,扯下一条布条来,为唐婉清理伤口,敷药,包扎。 尚书千金李俏俏瞧见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抱着肩膀,在一旁无所顾忌的说着风凉话:“呵,多此一举。这种人的贱命,不知道还有什么可救的。不是想死么?何不成全于她?不知道等她醒过来发现你救了她的命之后,她会感激你,还是会恨你。” 李俏俏自然是希望,唐婉就这么撞死,一了百了。免得继续留在辰濡的身边,勾引自己钟爱的大皇子。 原本李俏俏还认为,自己是有希望的。毕竟前几次遇到大皇子的时候,大皇子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很温柔的。只是自己几次三番的邀约,大皇子却从未应下。 可自己却从未料到…… 大皇子竟然心中已经有了人,而且还是地位如此低贱的贱婢!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的样貌,家境,身份地位,哪一点比不上这个下贱的女人?为什么大皇子就是看不到自己? 白茯苓压抑着怒气,努力让自己不在意身后的人说的风凉话,一边仔仔细细的为唐婉包扎。包扎完毕之后,白茯苓握住唐婉的手,查探一番脉搏,却皱眉发现,因为唐婉的身子弱,之前所受的伤还没完全好,如今又添了新的伤口,身体竟然隐隐有复发的趋势。 白茯苓回头,对着身侧的一名丫鬟,急急开口说道:“帮我准备一盆冷水,一条毛巾过来。” 下人身为夏沫的婢女,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多么讨厌黄芪,听到黄芪对自己说话,只静静站着不动,侧过头,望了一眼冷冷站在一旁,不为所动的夏沫。 夏沫不吩咐,自己怎敢擅自做主,任听别人的吩咐?更何况,还是夏沫讨厌的人…… “呵呵,好一个黄芪,竟然也敢随意指使太子妃的婢女,也不瞧一瞧,你自己的身份是什么,还真是胆大妄为?”李俏俏扬着头,一副十分高傲的样子,皱着眉头冷冷斥责道。 “李俏俏,你别忘记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你别欺人太甚,若是唐婉有什么事,你认为大殿下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吗?” 白茯苓本不想搬出大皇子,可李俏俏夏沫等人,实在是丧尽天良,自己若是再忍下去,什么都不说的话,怕唐婉真的承受不住。 李俏俏面色一愣。有些难堪的皱起了眉头。她确实忘了。只顾着想让唐婉赶紧死,却忘了大皇子若是发下话来……也够自己受的。 “还不快去?”夏沫抱着肩,淡淡对那婢女说道。 “是。”婢女得到夏沫的准许之后,这才赶紧出门,准备了水和干净的毛巾,放在了白茯苓的身侧。白茯苓一刻也不敢多做耽搁,连忙沾湿了毛巾,仔仔细细的为唐婉擦脸降温。 若是唐婉此时,真的发了烧,她的身子真的承受不住。 “呵呵,黄芪,我告诉你,后宫私通,可是大罪。你以为你在这里拖延时间,这件事情就会这么轻易的过去了么?你未免也太过于天真了。” 夏沫冷笑着翻了一个白眼儿,瞧着白茯苓所做的事情,只当作她在拖延世间。呵呵,他以为,辰濡和辰誉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她就能躲得过这一劫么?真是笑话。 “唔……”唐婉皱眉轻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瞧见白茯苓关切的望着自己。 自己没死。 周围的视线,如同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自己的心头,唐婉的眼眸暗淡了下来,侧过脸,流泪闭目,不想看到任何人。 “呵,看来,她并不感激你救活了她。”李俏俏冷哼一声。 瞧见唐婉醒过来,并且复发的趋势也减退了不少,白茯苓这才放下一颗紧紧悬着的心来,低声凑到唐婉的身侧,轻声安慰了唐婉几句。 “放心,没事的。这里有我,一切交给我。”白茯苓轻声道。 语毕,为唐婉仔仔细细的盖好了被子之后,站起转身,众目睽睽之下,无比冷静,认真坚定开口道:“太子妃殿下,我想你定是误会了。我和唐婉姑娘早已互生情愫,私定终身。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俩两情相悦,并不存在你口中所说的什么私通。况且,我早已准备去殿下府上下聘提亲。” 白茯苓的一番话,说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喝,这剧情发展转变的,未免也太快了。 听罢白茯苓所说的话,夏沫也当场愣在原地。 什……什么?自己是听错了吗?两情相悦……私定终生?搞什么鬼……黄芪怎么会…… “你胡说?要骗人,也要挑个好一点的理由骗人吧?”夏沫一甩衣袖,嘴角抽搐,怒气冲冲的瞪眼说道。 “太子妃殿下问话,黄芪怎敢撒谎?若不是我早已和唐婉姑娘两情相悦,我又为何动不动便去大皇子府上见唐婉姑娘?” 白茯苓一番话说的坚定,倒是叫夏沫有些慌乱,站不住脚跟。 胡说!明明是女人,哪儿来的私定终身一说??? 夏沫想到这一层,忍不住身子摇晃。身侧的丫鬟见状,急急的上前,扶住夏沫,却被夏沫烦躁一瞪,一把推开。 丫鬟踉踉跄跄摔倒在地上,胆战心惊的瞧着夏沫,发现夏沫此刻愤怒不已,心中也跟着害怕颤抖,甚至坐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弹一下,生怕自己稍微做点什么,就被牵连责罚。 “哎呦呦,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发生了么?” 门外,夜擎睿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迈着大步,笑嘻嘻的走进了屋子之中。 众人见状,连忙跪倒在地上行礼。夏沫瞧见了,心中一惊。 他怎么来了?这个人,早不来晚不来,却偏偏要挑在这个时间来,还真是麻烦得很。 第一百七十二章:恭喜 “参见小王子殿下。”夏沫微微的弯了弯身子,恭敬的对夜擎睿行礼。 “哎?黄芪?你怎么在这儿?”夜擎睿瞧见白茯苓之后,惊讶的开口问道。 身后的一干人,没有夜擎睿的准许,跪的跪,行礼的行礼,一个都不敢站起身来。夏沫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邻国的小王子呢?就是父皇,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自己便更是不敢轻易的就得罪夜擎睿,若是父皇追究下来,太子肯定要责罚自己。 “参见夜小王子。”白茯苓瞧见夜擎睿朝着自己走过来,还不断给自己使眼神儿,已然心如明镜,对夜擎睿行礼道。 “看来黄芪兄已经抱得美人归了?还真是恭喜恭喜啊!成亲定不要忘了请我喝喜酒啊?哈哈哈!”夜擎睿点了点头,连忙将黄芪扶了起来,侧头,瞧见躺在床上的唐婉,感概万千的抬起手来,拍了拍白茯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定一定。”白茯苓挤出了一丝笑道。 夜擎睿回首,瞧着自己身后的人,竟然还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就连夏沫,都弯着腰,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连忙上前。 “快起来快点起来,还跪着干什么啊?你们这些礼数啊什么的,还真是复杂。”夜擎睿头痛的说道。 “多谢小王子。”夏沫咬牙切齿,但面色上还保持着微笑,努力压抑着怒气,笑道。 “那就请太子妃和小王子替我作个见证,等唐婉的病好了之后,在下便择个良辰吉日,将唐婉姑娘,迎娶过门。” 黄芪的话音未落,辰濡便风尘仆仆的匆匆赶来,前脚刚迈进屋子之中,听到白茯苓所说的话,忍不住心头一愣。 什么? 太子妃侧身,瞧见辰濡进了屋子,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黄芪啊黄芪,叫你自作聪明,你既这么有办法,如今辰濡来了,你还敢公然和大殿下抢女人呢?我看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参见大殿下。”夏沫掩着笑意,对着辰濡行了行礼。 “起来罢。”辰濡淡淡道,瞧着白茯苓和躺在床上侧头闭眼的唐婉,心中复杂。 “大殿下,恭喜恭喜啊,最近有大好事发生了,我们正商量着,黄大人迎娶唐婉姑娘的事宜呢。这件事情,你不早就知道了么?就别藏着掖着了,早点成全了这对苦命鸳鸯吧?”夜擎睿上前一步,打着哈哈,重重的拍了拍辰濡的肩膀,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 “是啊。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又怎能做棒打鸳鸯的人?先回府去吧。择日再商量成亲的事宜。”辰濡轻声开口,对着白茯苓道。 “多谢大殿下成全!”白茯苓对着辰濡行了行礼,道。 “行了,不相关的人就退下吧,”辰濡发了话,之后转身,对夏沫道:“太子妃既然无事,也早点回去歇息吧。这几日风大,若是着了凉,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夏沫咬牙,心中愤恨不已,但也只能陪着笑,狠狠道:“多谢大殿下关心。” 语毕,夏沫便甩袖带着其余的人,离开了这里。 “呼。女人啊,还真是麻烦的很。总是惹是生非,勾心斗角的。一点儿都不安分。”夜擎睿抬起手,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脖子,闷声说道。 自己刚刚不经意的路过这里,便听到屋子里头吵吵嚷嚷的。正巧门也没关,便好奇的瞧了瞧,竟然发现白茯苓在屋子里头,还有太子妃带着一群人围在里面,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夜擎睿知道,太子妃定是找人去找白茯苓的茬儿了。便躲在门口,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听了个大概,便果断进去救人了。 辰濡一脸担忧的急急走到唐婉的床前,震惊的发现,地上竟然满是被撕碎的唐婉的衣衫,还有倒在地上的屏风和架子…… 此时此刻的唐婉,正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白茯苓的衣衫,头发也凌乱不堪,裸漏在外的皮肤,甚至还处处透着青紫……正静默的躺在床上,抿唇流着泪, 辰濡只觉得一阵恍惚,此情此景,不需问,一看便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抬眼望去,辰濡发现唐婉的额头上还包扎了起来,包扎之处,正隐隐渗透着鲜血,不由得心中一阵抽痛。 事情怎么会这样…… 都怪自己,都是自己没有好好的照看好她,才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 “走,我带你回家。”辰濡忍着心痛,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白茯苓便连忙开口,劝道:“大皇子殿下,还是让唐婉先回我的府上吧,我可以好好的照顾她的。毕竟我也是个大夫。而且……” “不必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白茯苓的话还未说完,辰濡便上前将唐婉抱起来,动作十分轻柔,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好似自己的怀中抱着的是一个瓷娃娃一般。 白茯苓瞧着辰濡坚定的样子,还有唐婉像一只柔弱的小猫一般窝在辰濡的怀抱之中,满眼泪滴的望着辰濡,便也不再坚持,道:“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大殿下尽管吩咐便是。” “多谢。”辰濡说完,便迈步抱着唐婉离开。 白茯苓抬眼一瞧,竟发现辰濡的一只胳膊上,似乎隐隐有鲜红色的痕迹,正欲开口询问,可辰濡却一刻都不愿多在这里逗留,抱着唐婉,便迈着大步,迅速的离开了此地。 这对苦命鸳鸯。 白茯苓望着唐婉的背影,心想大殿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抱着唐婉,从这太子府出去,一路上究竟会遇到多少人……遭受多少非议……而自己,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堵住这悠悠众口呢…… 不由得默默的叹了口气。转身,也急急的赶回了辰誉的府上。 一回到府中,白茯苓便瞧见了急急往门口赶过来的连峰。 “连峰!辰誉呢?他回来了没?” “我们也是刚回府。他在书房,快去吧。”连峰道。 “好。”白茯苓点了点头,心中担心辰誉,便加快脚步走到书房,刚推开门,便瞧见辰誉也正准备推门而出。 “去哪了?”辰誉眸色之中满是温柔,抬手一拽,便将白茯苓带进了自己的怀中,紧紧抱着。 “顺利吗?快让我看看,可受了伤?”白茯苓轻轻挣脱辰誉抱着自己的手,拽着辰誉走进了屋子之中,关上门,连忙查看了辰誉身上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伤口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受伤,倒是大哥,被刺客伤了肩膀。头目狡猾逃脱了,我们只抓到一些小喽啰,暂时关押起来。”辰誉有些头痛。 这一次因为辰濡的忽然出现,打乱了他先前的计划,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引出太子的那位左膀右臂。 “什么?辰濡伤了肩膀?” 白茯苓心头一惊。怪不得刚才辰濡抱着唐婉离开的时候,胳膊上竟然隐隐的渗透着一抹红色!若是就这么把唐婉抱回他府上的话,他的那只手臂,非得废了不可! 第一百七十三章:悠悠之口 “不行,我要赶快去大皇子府上一趟!”白茯苓心下着急,匆匆的将自己的医药箱收拾好。 辰誉瞧见了,心中疑惑,不禁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的这么慌张?” “来不及和你解释了,等我回来再告诉你,我若是再晚去一步,辰濡的手臂怕是要废了!” 白茯苓语毕,便背起自己的医药箱,匆匆的奔出了寝殿。临走的时候,还和正欲走进屋子的连峰撞了个满怀。 “这是怎么了……”连峰望着白茯苓狂奔而去的背影,忍不住疑惑道。转身,走进屋子之中。 “事情调查的如何了?”辰誉瞧着连峰,淡淡询问道。 “我出马,你还不放心吗?”连峰笑道。 辰誉拍了拍连峰的肩膀,嘴角翘起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眼神之中,却满是冰冷,杀机四起:“传令下去,叫手下的人,马上开始准备吧。也是时候,该轮到我们做些反击了。” …… “大皇子殿下。” “参见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 太子府的下人们,瞧见辰濡的怀中正抱着一名女子,身上还披着大殿下的衣衫。 而辰濡此刻正大踏步的朝着门口处走去,似乎是准备离开,一个个都纷纷恭敬的跪在地上,朝着辰濡行着礼。 平日里温和的大殿下,每每这个时候,都会笑着说平身的。可是如今……浑身都散发着一副生人勿进,我不好惹的强大气场来,让人不敢靠近。 不少人好奇,究竟是多么好命的女子,才能够让大皇子这么抱着出门,忍不住纷纷偷偷抬眼一瞧,却顿时呆愣在原地。 竟然又是那个小丫头……唐婉? 前一阵,大皇子还明目张胆的和太子,太子妃抢人,如今竟然又堂而皇之的来抢了一遍么…… 真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有多大的吸引力啊……让太子和大殿下两个人,都为之魂不守舍的。 辰濡抱着唐婉,完全无视太子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下人们又震惊,又无措的目光,大踏步的迅速离开了太子府。 一路上,唐婉沉默无言,只是眼泪仍旧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根本止不住,双眼通红的望着辰濡,瑟缩在辰濡的怀抱之中,像一只丢了魂儿的小猫一般。 而此刻的辰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够让唐婉觉得好受一些,只是轻轻垂眸,望着怀中的唐婉,温柔道: “回了府,什么都不要想,好生静养休息着。放心,一切有我在。” 唐婉含泪点了点头,辰濡越是对自己温柔,自己的心里,就越是自卑,越是深深的结下了一个解不开的结。唐婉无言,一只手紧紧地攥住辰濡胸前的衣襟,双唇紧抿,毫无血色。 白茯苓从辰誉的府邸之中出来之后,便连忙朝着辰濡的府邸之中赶了过去。可却没有想到,关于唐婉和大殿下的各种流言蜚语,竟然流传的如此之快。 “喂,你可曾听说,那个叫唐婉的姑娘?” “当然,唐婉的大名,现在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出了名的会勾引人啊。先是勾引太子殿下,被太子妃抓住教训之后,竟然打起了大皇子的主意,还引得大皇子和太子殿下十分不合呢!不是说大皇子现在已经被她勾引的迷了心窍么?真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勾引人的把戏!” “你的消息还真不灵通!你可知道,今儿太子妃殿下的百花宴上,那浪荡的女子,竟然勾引了野男人,还失了贞操!” “我的天啊?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狐媚人的手段,如今竟然还传出,和黄芪黄大人私定终身的消息呢?也不知道黄大人是否有眼疾,竟然看得上那种风骚的女人。” “看来你们都不知道,太子殿下今儿又去太子府抢人了,还是当着黄大人和太子妃的面儿上!就亲自抱了那狐媚子离开呢!” “哎,她的手段还真是不一般啊。竟引得那么多男子败在她的石榴裙下。” “怎么,你也想学一学狐媚人的手段?勾引黄大人?” “去你的,我还需要学?黄大人若是见了我,定会一眼就爱上我~” 一路上,不少人纷纷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今儿早上太子府所发生的事情,就差搬个小板凳,边嗑瓜子边说了。 白茯苓黑着脸,一边头痛的想着,究竟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堵住这悠悠众口,一边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辰濡的府上。 “黄大人。”辰濡的府兵瞧见白茯苓急匆匆的赶过来,纷纷恭敬地行了行礼。 “不必多礼,劳烦这位大哥赶快帮我通传一声,我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要见大殿下!” “大人请进便是,大殿下早已经吩咐下来,说黄大人可以不必通传。”府兵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是了,之前大皇子曾经答应过自己,可以随时过来见唐婉的。便急匆匆的走进了府中。 白茯苓沿着熟悉的路,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唐婉的住处。刚一走进院子,便瞧见了推门而出的辰濡,正小心翼翼的将们给关上。 白茯苓连忙上前,询问道:“大殿下,她可还好?” 辰濡回首,瞧见是白茯苓,点了点头,淡淡道:“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辰誉说你肩膀受了伤,你刚刚又一路抱着唐婉回来,让我为你包扎一下吧,不然我怕你落下病根。”白茯苓轻声道。 “好。”辰濡话不多说,跟着白茯苓便坐在了院子外的石凳之上。白茯苓将所需要的东西拿出来,仔仔细细的为辰濡包扎伤口。 这过程之中,辰濡只安静的像个哑巴,一直到白茯苓为他包扎完毕之后,才淡淡回了一句“多谢”,便转身离开了。 白茯苓望着辰濡的背影,又望了望唐婉紧闭的房门,心中忍不住为这对苦命鸳鸯所扼腕。忍不住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夏沫被打 “哈哈哈,真不知道那小贱人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啊,难不成是狐狸精变的?” “去你的,要是真的有狐狸精,怕不是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生吞活吃了!” 白茯苓走在回府的路上,可一路上有关于唐婉的议论声,却还在继续。街上走路的人,酒馆吃饭的人,买东西的人,无一不在议论着唐婉和大皇子还有自己的感情纠葛,而且……十分难听,毫无顾忌的辱骂着唐婉。 白茯苓愈发的头痛起来。 早知当时就应该再多坚持一下,将唐婉带到自己的府中啊!自己还好,若是让唐婉听见这帮人的污言秽语,怕是又要伤心难过了…… “也不知道那传说之中的女子,究竟长了一副怎样的天姿国色,才惹得那么多人为她不顾一切。”路边,一名男子眯着一双细细的眼,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滋滋赞叹着说道。 “瞧你那好色的模样,怎么,难不成,唐婉也将你的心窍迷了去?”几名女子听到男子这么说,忍不住纷纷回过头去,一脸嘲讽的望着男子,不屑的开口问道。 “那小贱人,不知道让多少人碰过摸过了,就是白给我我都不要。”刺耳的辱骂仍旧不断的灌进白茯苓的耳朵之中,白茯苓再也忍不住,盛怒之下,紧紧捏住衣袖,一甩手腕,几枚银针嗖嗖的飞射而出,直打在那名口无遮拦的男子的穴道上。 “咳咳……呜呜!” 男子捂住脖颈,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干瞪着双眼,拼命抬起手来,眼咿咿呀呀的痛苦的嚎叫着。周遭的姑娘们瞧见了,一个个都不敢再说些什么,扔下男子,便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呸,恶心的东西,自生自灭吧!” 白茯苓厌恶的白了一眼瘫倒在地的男子,反手将银针收起,直接无视掉男子,大踏步的离开了。 白茯苓的身后不远处,一抹黑色的人影,猛的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巷子口。 …… “哦?濡儿竟然真的这么做了吗?” 辰牧坐在龙椅上,将手中的奏折合上,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问道。身侧的公公瞧见了,连忙把手中的茶杯,递到了皇上的面前。 “回禀皇上!是的,大皇子现在,已经将那个女人,带回了自己的府上!惹来不少的非议!” 辰牧接过茶杯,小酌一口之后,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脑子里竟只想着女人么?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罢了,随他去吧。”辰牧放下茶杯,淡淡开口问道:“辛儿最近在做什么?好像许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回禀皇上,太子殿下刚刚进了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 皇后这边,白艳正慵懒的躺在床上小憩着,刚听完下人通传太子驾到,下一刻,辰辛便迈着大步,走进了寝殿之中。 “孩儿给母后请安。” 白艳抬眼,瞧着辰辛,淡淡开口道:“起来吧。” 辰辛起身,瞧着白艳不同以往,似乎今儿个对自己有些冷淡,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母后您……” 辰辛话音未落,便被白艳出声打断。 “辛儿,你最近做事,怎么竟如此鲁莽?偏偏要挑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搞出这样的事儿来。” “我……”辰辛眸色暗淡,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今好在他没被辰誉的人手抓到。今后行事,动动脑子,别再这么莽撞了。” 白艳虽然语气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可仍旧满是责备。辰辛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中对辰誉的恨,更是加深了不少。 白日刚见过唐婉,心中的欲求无处发泄,回到府中,辰辛便直奔夏沫的寝殿而去。走到门口,刚欲推门而入,便听到屋子里面,传来阵阵嗤笑的声音。 “还是娘娘的计谋好,如今唐婉那个小贱人,丢了贞操,怕是再没有脸,继续苟活于世了吧?”夏沫的贴身婢女,阴狠笑着说道。 “是啊。我倒是纳闷,没想到大皇子倒是个怜香惜玉的,这么久了,那小贱人还是处字之身,可惜了。不过,这要怪,也只能怪黄芪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唐婉要死,就让她撞死好了。如果她不阻拦,现在小贱人早,就魂归西天了!”夏沫越说越狠,死死的攥着拳头,暗中发誓定要折磨得黄芪生不如死。 “哐。” 门被重重的推开,辰辛黑着一张脸,缓缓迈步,走进了屋子之中。她竟然还是完璧之身?却…… 夏沫先是一惊,转身瞧见是辰辛走了进来,脸上立马浮现出笑意,连忙扑到辰辛的怀中,柔弱无骨的撒娇道:“殿下,您总算回来了,可叫臣妾等的好苦啊!” “谁允许你动唐婉的?”辰辛反手将夏沫的衣襟拎起,狠狠地攥在手中,压抑着浑身的怒气,开口问道。那样的身子,他还没有享用过,竟被别人摘走了? “什……什么?”夏沫一脸惊恐的望着辰辛,拼命试图挣脱辰辛的束缚: “你放开我……放开我!辰辛!” “我再问你一遍,谁,让你动唐婉的?”辰辛一字一句的开口,咬牙切齿的怒道。若不是碍于她是自己的太子妃,如今自己真想活活,勒死这个阴狠毒辣的贱货! “怎么,咳咳,你还要为了一个下贱的女子,跟我翻脸不成?”夏沫委屈的瞪大双眼,瞧着辰誉,不可置信的愣声开口问道。 辰辛咬牙切齿,狠狠地甩了夏沫一个巴掌,猛地将夏沫的身子嫌恶的甩开,怒喝道:“给我滚!” 夏沫被辰濡狠狠一扔,整个人都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吃痛的闷哼了一声,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上,满面泪痕的望着辰辛。 从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和他,却好似仇人一般,见面分外眼红了呢…… 都怪唐婉那个小贱人! 若不是她勾引太子丢了魂儿在先,自己又怎么会和太子殿下,走到如今这一步!如今的太子,甚至连正眼瞧自己一眼,都不愿! 夏沫含泪望着辰辛摔门而去的背影,只觉得委屈不已,身侧的小丫鬟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夏沫,却被夏沫凶狠的推开。 “唐婉,你等着,这一次,我非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第一百七十五章:噩梦 “皇后娘娘,太子妃殿下求见。”门外,丫鬟恭敬的敲门而入,低声对白艳说道。 “让她进来吧。”白艳眉梢一挑,嘴角浮起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侧身对丫鬟道。 语毕,白艳便瞧着,夏沫推门而入,满面泪痕的,扑到了自己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叫了一声:“母后!” “身为太子妃,这副狼狈的样子,成何体统?”白艳瞧着夏沫如此狼狈,轻哼了一声,淡淡道。 “母后!我今儿个把唐婉那个小贱人给收拾了,就差那么一点儿,就揭穿了那个黄芪的真面目!只可惜……”夏沫顿了顿,想到那个屡次坏了自己好事的黄芪,语气之中,满是凶狠。 “恩,我都听说了。”白艳斜眼望着哭诉的夏沫,开口道。 “母后,那个黄芪诡计多端,几次三番的,将儿臣的计划破坏,儿臣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夏沫委屈巴巴的又落下几滴泪来。 白艳轻轻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扇子,偏头,开口,似不经意的询问道:“那个男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夏沫一愣,望着白艳的双眼,不由得有些奇怪,愣愣开口道:“还没处置,只是……” 夏沫顿了顿,话还未说完,忽然便猛地一喜,急切的抓住了白艳的手,欣喜的开口道:“母后,我知道该怎么对付唐婉那个贱人了!而且……还可以连带着将辰濡一起搞垮!” 夏沫语毕,激动的凑到白艳的耳边,喃喃细语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都告诉了白艳。 “沫儿,我知道,你平日里最是聪慧。太子愚钝,有些事情,还须得你多多提点提点他才是。”白艳反手,轻轻的握住了夏沫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 “儿臣一定不辜负母后所望!”夏沫咧嘴一笑,心头却已然将接下来的计划,布置得整整齐齐,完完全全。 唐婉啊唐婉,既然你这么愿意和我作对,那么这一次,就休怪我无情,直接送你去下地狱,免得你在出现在我的眼前,碍我的眼! …… 待白茯苓回到三皇子府上,已经快要傍晚,因忙忙活活了这么久都没有休息的时间,白茯苓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已,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白茯苓连晚饭都不想吃,便叫绿袖为自己通传一声,告诉辰誉自己回来了,之后便径直回到了自己之前住在三皇子府上的时候,所暂居的屋子之中歇息了。 白茯苓甚至连衣服和鞋子都懒得脱,直接躺在床上闭了眼,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白茯苓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自己和唐婉站在一处极为险峻的地方,身下是万丈悬崖,而唐婉,则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白茯苓心头大惊,猛地扑了过去,拼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拽住唐婉的手。 “谢谢。”唐婉眼泪不断滴落,可嘴角却忽的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意,一点点挣脱了白茯苓拽着自己的手,身子便猛地跌入了这万丈深渊之中,被黑暗吞噬殆尽。 “唐婉,唐婉!”白茯苓只觉得浑身好似被掏空一般,脑袋‘嗡’的一声,猛然坐起身子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后却早已被冷汗浸了个透,额头也满是惊恐的汗水。 “原来……是梦……” 白茯苓瞪大双眼,发现自己刚刚只不过是做了个梦的时候,这才猛地松了口气,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可为何是梦,却如此逼真…… 正出神想着,下一秒却被轻轻一扯,跌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做噩梦了?”身侧,辰誉将白茯苓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轻声安慰道。 白茯苓早已经习惯这个家伙突然出现,明目张胆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抬起手揉了揉眼,觉得精神比之前好多了,不禁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辰誉侧身,望着怀中的白茯苓,柔声笑道:“不多不少,一个时辰而已。” 白茯苓抬眼望着辰誉,回想起之前自己所做的那个梦境,真实的有些可怕,不由得浑身发寒。 “不过……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还是派人告诉唐婉和大殿下一声,最近一定要小心些才是。” 辰誉抬起手来,轻轻的握住了白茯苓的手,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皇后和太子这一次失手,应该会安分几天了。放心,一切有我在。” 白茯苓反手抓住辰誉的手腕,有些激动的开口,问道。“辰誉,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 “你指的是线索?”辰誉侧身,望着白茯苓,已然将她心中所想了然于心。 “对!就是线索!”白茯苓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兴奋地光芒。 辰誉点了点头:“也好。太子如此鲁莽行事,皇后一定再不允许他有任何动作,我们可以趁着这段空档期,去寻找玉佩。” 白茯苓已经等不及,开口道:“晚上就去!” 辰誉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白茯苓,眼眸之中,隐隐的含着笑意,道:“我与你一同去。” 白茯苓受不了辰誉那炙热的目光,连忙起身,偏头望着辰誉,拒绝道:“不行,你就在家好好休养,等我的消息就行了。若是你的毒再复发了,我还要分心为你诊治。” “哦?” 辰誉听罢,不禁微微挑眉,嘴角微翘,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挑起白茯苓的下巴,凑到白茯苓的耳边,厮磨道: “莫不是娘子怕我去了青楼,沾染些什么不干不净的野花野草回来?所以才以毒发的名义,拒绝我?” “别乱叫!我可不是你的娘子!”白茯苓一张脸顿时通红,推开辰誉,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银针,便欲飞射而去。 奇怪,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辰誉挑眉,一个闪身到了白茯苓的面前,抬起手来,紧紧握住白茯苓的手腕。 “你……你要干什么?” “你若是不答应,我会认为,你是怕我沾花惹草。” 第一百七十六章:担心 “随便你,腿长在你的身上,想来就来!”白茯苓红着脸侧过头去,抿唇不看辰誉,瞧见辰誉缓缓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这家伙…… 担心自己一个人去不安全就直说好了,净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出来,搅得自己的心里乱乱的…… “连峰,准备些人皮面具来。”辰誉走到门口,推开门,对着一直守在门口的连峰,嘱咐道。 “好。” 入夜,辰誉和白茯苓便穿好了便装,又将连峰送过来的人皮面具,仔仔细细的贴在了脸上。 白茯苓贴完之后,对着镜子瞧了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道:“虽然这面具逼真的很,可是……为什么模样这么丑?” “我们此行是为了拿线索,太帅会惹人瞩目。”一旁的辰誉幽幽开口。 “哦。不过我们连大人还真是高深莫测啊!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白茯苓拍了拍连峰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 “咳咳,那是自然。”连峰骄傲的扬了扬头。 辰誉倒是一脸的不在意,贴上面具,也不看上一眼,便道:“我们走吧。连峰,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辰誉嘱咐了连峰之后,便带着白茯苓,趁着夜色上了马车,悄无声息的前往百合口中所说的‘醉玲珑’去了。 “吁。”马车悠悠的停在距离醉玲珑不远的一处巷子口,辰誉率先下了马车,回首,又将白茯苓从马车之上扶了下来,之后便装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晃晃悠悠的朝着醉玲珑的门口走去。 门外,几名衣着暴露,姿色妖艳的女子,正娇羞的拿着扇子,对走过路过的男子们抛着媚眼儿。 这媚态,还真是比那个柳小倩还要过分得多。白茯苓瞧见了,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生怕她们一个不小心,再把眼珠子翻过去。 “你们男人……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 白茯苓侧过头去,忽的开口,好奇的问道。 白茯苓问的时候,心中还有一丝丝的紧张。生怕辰誉说出‘来过’这样的话来。 辰誉侧身,隐隐含着笑意,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你希望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白茯苓抬眸望着辰誉,紧张的回道:“当然是真话!” 语毕,紧张期待的望着辰誉。 “来过。”辰誉淡淡道。 听到辰誉这么说,白茯苓只觉得大脑一空,心中有一股十分别扭的感觉,猛地浮现出来。白茯苓别过头去,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生气了?”辰誉侧过头,瞧着身侧忽的气压都低下来的白茯苓,不由得有些想笑,抬起手,温柔的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 “没有……”白茯苓别扭的闷声说道。 辰誉轻笑了一声,温柔的注视着前方,淡淡说道:“虽然是第一次来这种肮脏污秽的地方,若不是担心你,我是绝不会踏足于此的。” 白茯苓听完辰誉如是说,心头才忽然莫名的放松下来。原来他口中所说的来过,是指现在陪自己过来啊…… 自己还以为…… “到了。”辰誉压低了声音,将白茯苓拉回了现实。瞧着站在门口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白茯苓不由得震惊的吞了一口口水。 这未免也太……太大胆了吧……露这么多,还真是开放啊…… “两位大爷,站在门口犹豫什么呢?您快进来吧~里面有漂亮妹妹等着你哟~” “快进来玩儿呀,帅哥?” 白茯苓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儿来,便被几个妖艳非凡的女子,连拉带拽的进了屋子里面。白茯苓尴尬的笑着,一边推开试图往自己身上靠的各式各样的女子。 身后的辰誉,则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稍微有女子靠近自己,便狠狠一瞪眼,吓得女子们忍不住连连后退,谁也不敢主动靠近辰誉。 “别害羞吗小帅哥,第一次来吗?怎么好像很紧张呢?”院里的妈妈摇着扇子,一边晃着自己的胸脯,一边扭着屁股走到了白茯苓和辰誉的面前,嘿嘿一笑,上前一把揽住了白茯苓的身子: “哎呦这位客官,一看就气宇非凡啊~您看看二楼,喜欢我们家哪位姑娘,随便挑。”语毕,侧脸看了看跟在白茯苓身后,一言不发的辰誉,对白茯苓说道:“客官,您这位下人看起来好像不太友好哇?” 下人? 白茯苓无奈的回头,瞧着辰誉愈发黑下来的脸,只能点了点头,打着哈哈,笑道:“哈哈,是啊,不用管他。” 三言两语打发了妈妈,辰誉和白茯苓坐在桌前,瞧着屋子之内形形色色的人,只觉得看的眼花缭乱的,不由得有些头痛。 这么多人,要怎么找到身上带着玉佩的人啊…… 白茯苓正郁闷的想着,忽的传来一阵叫嚣打闹的声音。 “青梅姑娘呢?叫青梅姑娘出来见我!” 吵吵嚷嚷的声音不断传出,众人都忍不住纷纷朝着传出声音的地方望了过去,却见到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喝的醉醺醺的,正摇摇晃晃的准备上楼,玲珑居的妈妈连忙上前拦住,陪着笑说道: “我说王公子,今儿青梅姑娘身子不舒服,已经歇下了,您明儿请早?今天这顿酒,就算我请你的,还望您见谅!”那妈妈一番话说的啃啃切切,但是男子并不领情,上前一把将妈妈给推倒在地上,怒气冲冲的呐喊: “青梅!你给我出来!有什么话咱们当面说清楚!你这么躲着我算什么?” “您冷静点,王公子……” “冷静个屁!让她赶紧给我出来!我告诉你们,今儿我见不到青梅姑娘,我就不走了!给老子让开!” 王公子愤怒的挥舞着拳头,把上前欲拽着自己的下人们一个个全都打的鼻青脸肿。 “王文学!我告诉你,这玲珑居可不只有你一个客人!你在这么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给老娘惹事,别怪老娘对你不客气!给我拦住他!”那妈妈被王公子这么一推,怒气值蹭蹭往上窜。本来还想着给王公子一点面子,可这家伙竟然这么不领情,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玉佩 妈妈的话音刚落,身后便嗖嗖的冲出来几个人,都是之前被王公子揍过的。 之前还忍者,只因他是摇钱树,得罪不得。 如今老板娘都发了话,这群人自然乐得开心放手去干了,一个个的摩拳擦掌,拳头脚丫子齐上,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下手毫不留情,打的王公子直抱着头,连连跪地求饶: “我的脸!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妈妈一听,想着既然打也打了,要是再这么打下去的话,闹出人命就不好收拾了,这才冷哼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下人停手。 “醉玲珑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在这儿撒欢的地方,给我注意了。” 瞧着被打的鼻青脸肿腿抽筋儿的王公子,白茯苓远远的望过去,忍不住嘲讽道:“这王公子倒是窝囊的很。不过这些人下手还真够狠的。就不怕出了人命,到时候吃衙门的饭么?” 身侧的辰誉却没有多大反应,抬起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幽幽的开口说道:“你以为这些人都是吃素的?就算闹出了人命,又能如何?自然有人在背后替他们收拾残局。不然,又为何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在皇帝的脚下开这醉玲珑?” 听罢,白茯苓不禁心头一震。 没想到在这里,人命竟然如同蝼蚁一般,这么不值钱?只要是个有地位有权势的人,就能够随意的践踏摧毁么? “权势,地位,好像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就如同神一样的存在。就可以随意左右别人的命运,踩着无数的人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白茯苓的眸色暗了暗,低声开口,喃喃自语:“若不是因为争权夺势,我爹爹也不会被人陷害,我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家破人亡的境地。” 辰誉挑眉,抬眼望着安静的白茯苓,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世界上,多得是无可奈何的事。既然想要活下去,想要保护好我们身边最重要的人,那就必须让自己变的强大起来,强大到这世间任何一人,对你只能仰望,无法触碰。” 辰誉语毕,双拳紧紧握起。 他又何尝不憎恨所谓的权和势?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虚妄的东西,那么自己的母妃,又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你是指……”白茯苓望着辰誉深不见底的眸子,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得楼上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却是一名男子将名唤青梅的姑娘,从屋子里头甩了出来,狠狠扔在了地上。 “小娘皮,都进了这玲珑居了,竟然还有脸在这儿跟老子装清纯?赶紧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臭婊子!”语毕,便迈着大步,怒气冲冲的走下了楼。 身后被摔在地上的青梅,委屈的坐在地上拭泪。 “放你娘的狗屁!你叫谁臭表子?” 王公子一瞧见自己心爱的女子流眼泪,顿时怒火蹭蹭往上窜,向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丢脸,于是便浑身燃烧着一股热血,猛地冲了上去,和男子撕扯在一起。 “呵,有好戏看?”白茯苓瞪大双眼,兴奋地瞧着两个人掐架,就差没搬个小板凳,手里拿着瓜子嗑了。 辰誉眉头紧锁,目光落在那位叫做青梅的女子身上,侧身拍了拍白茯苓,眼神示意。 白茯苓回神,顺着辰誉的目光看去,却发现女子惊慌和委屈不在,而是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趁乱匆匆起身,勾引了路过的一名男子,准备往楼上走去。 “坐山观虎斗?她想干什么?” 白茯苓震惊之余,猛地发现,女子腰间挂着的,正是爹爹留下来的那枚玉佩! “辰誉!” 白茯苓心下一紧,握了握辰誉的手腕,情急之下,只得飞针而出,将那欲和女子离开的男子放倒,自己才能有机会接近那个叫青梅的姑娘。 “半个时辰之后,我们汇合。”白茯苓起身,准备上楼接近青梅。 辰誉点头,嘱咐白茯苓万事小心,眼神却一直紧盯着白茯苓离开的背影。 趁着人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两个互相打的头破血流的男子上,白茯苓绕过众人,飞速的上了楼。却瞧见青梅正一脸不耐烦的瞧着晕倒在地上的男子,抬起脚使劲儿踹了踹,问道: “喂?死没死?倒是吱一声!” 她这幅样子,倒是和之前的可怜模样完全判若两人。要不是看到女子腰间系着的那玉佩的话,白茯苓都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真晦气。”青梅甩了甩衣袖,正欲转身离开。 白茯苓便连忙一个箭步冲到了青梅的身边,眉梢一挑,笑着伸手揽住了青梅的肩膀,凑到耳边轻声开口道:“美女,可否赏个脸,让在下与你共度这良辰美景?” 青梅眼眸含情,轻轻推了推白茯苓的肩膀,含羞道:“公子相邀,奴家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辰誉坐在楼下,冷眼望着一旁,失手将男子打死而惊慌不已的王公子,默默起身,随着白茯苓的身影,跟了上去。 青梅拉着白茯苓的手,进屋之后,坐在了屋子内的椅子上,自己则站在一旁,倒了一杯酒,递到了白茯苓的面前,娇滴滴的撒娇道:“公子,来喝一杯嘛。” 白茯苓故作镇定,先是微微一笑,伸手欲接,青梅却反手握住了白茯苓的手,一边晃着自己的胸脯,将身子靠在了白茯苓的身上。 顿时一股扑鼻的香味儿便弥漫过来,白茯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公子,你的手还真是柔软啊,连小女子都觉得有些自愧不如呢?”青梅顺着酒杯,握住了白茯苓的手,一边用胸蹭着白茯苓,吓得白茯苓差一点拿不稳杯子,摔在地上。 “过奖,过奖。”白茯苓努力笑着,强行支撑着自己,揽住青梅的身子,不动声色的朝着玉佩探了过去。 “公子你要是不喝的话,奴家可不陪你玩儿啦?”青梅忽的转身离开,白茯苓扑了个空,差一点抓到玉佩。 “小娘子你也得陪大爷我喝一杯,赏个面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晕 白茯苓自知这酒肯定是躲不过去了。不过要是能借着青梅喝酒的功夫,拿到玉佩,自己喝也就算了。 “不嘛,你喝完,我再喝。”青梅摇头,拉着白茯苓的手,娇滴滴的道;“你先喝!” 白茯苓无奈,只好端起青梅递过来的酒,喝了下去。 “这才乖嘛。”青梅眉眼含情道。 “我怎么觉得……有点晕……”白茯苓放下酒杯,迷迷糊糊的话还没说完,便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青梅瞧见了,不由得冷笑一声,立即松开握着白茯苓的手,嫌恶的拍了拍,道: “哼!你们这些满脑子充斥着淫秽之事的恶心男人,都该去死!” 青梅语毕,先是掏了掏白茯苓衣兜,却发现只有几锭碎银子,一边全部都搜刮走,装进自己的梳妆台中,一边嫌弃道: “带这么点银子,还敢来玲珑居?真是丢人现眼!来人啊!……” 青梅回首,叫人的话还没说完,却震惊的看到,本应该晕倒的白茯苓,正静静站在自己面前。 迷.药? 呵呵,这种低级的把戏,自己应对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还没等反应过来,白茯苓便一甩手,射出银针将女子放倒。上前将玉佩解下来,小心翼翼的揣进了自己的衣兜之中,将青梅的衣衫褪下换上,摘掉人皮面具,用面纱遮住了脸。 “姑娘!姑娘?发生了什么事?”门外,几名下人听到青梅刚才的叫喊,连忙过来敲门,问道。 “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我不小心把花瓶打碎了。”白茯苓细着嗓子,模仿着青梅的语气,说道。 “姑娘还请开门,让我们为姑娘好好检查一下。”门外,下人的语气十分急促。 看样子,这些人不太好骗啊。 白茯苓一边咳嗽着,一边将门打开。门外的下人们见状,一个个面面相觑。 “人既然已经解决掉了,你们去告诉妈妈,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别过来打扰我了。我身体有些不适,要休养几天。” 白茯苓通过刚才青梅所说的话,已然分析出,那王公子,便是青梅利用除掉男子的工具。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众人才放下心来,纷纷离去。 白茯苓盯着众人散去,垂眸扫了一眼大厅,却发现辰誉并不在。正欲关门,辰誉却一个闪身,进了屋子之中,将门反锁。 “得手了!”白茯苓拽着辰誉的手腕,激动说道。 “快走,这里有迷香。”迷香?什么迷香?自己怎么不知道? 白茯苓正疑惑着,辰誉已然打开了窗户,抱着白茯苓纵身跳了下去。 辰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白茯苓急急的起身,上前询问道:“你怎么样?” “不碍事,快走。”辰誉支撑着站起身子来,牵住白茯苓的手,一刻都不敢耽搁的跑到巷子口,拦了马车,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上了马车,白茯苓便感觉到辰誉有些不对劲,虽然辰誉和自己也有些功夫,但是那可是三层那么高啊,条下来之后,辰誉似乎呼吸都比之前粗重了不少,不由得有些担心。 “怎么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快把手伸过来,让我为你把脉!”白茯苓一把扯下自己遮住脸颊的面纱,急急的抓着辰誉的手腕,说道。 辰誉瞧着一身女装打扮的白茯苓,不由得有些微微发愣。 没想到……她身穿女装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副撩人的模样…… “太久未见你女装模样,没想到你一身女子打扮的模样,竟这般好看。”辰誉望着白茯苓的眸子,有些出神。 白茯苓的脸色通红,别过脸去,不看辰誉,闷声说道:“迫不得已而已。回去我就会赶紧换回来的。”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辰誉的眸色忍不住暗了暗。 这么长时间,白茯苓呆在自己的身边,一直都是以男子的形象出现的。她果敢聪颖,不畏权贵,直面朝堂发表自己的言论。她重情义,为了保护自己,冲在自己的面前。她善良,为了救人,不顾一切。 可是他几乎快忘了,她也是女孩子,也会像别的女孩子那般,喜欢漂亮的衣服,精致的首饰,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可是…… “茯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不受任何拘束,自由自在的活着。” 辰誉抬起手,将白茯苓揽进自己的怀抱之中,柔声说道。 “……” 白茯苓抿唇不语。 两个人很快回到了府上。刚走进屋子,辰誉便一把将白茯苓扯进自己的怀中,下一秒,冰凉的唇便印在了白茯苓的唇上。 “唔……”白茯苓努力挣脱,可辰誉却无动于衷,反倒是越吻越深。 “辰……”白茯苓推着辰誉的胸膛,辰誉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坐在了椅子上。 “辰誉,你……你没事吧?”白茯苓生怕辰誉再过来袭击自己,但又怕辰誉因为刚才那一跳,身体再受不了,所以纠结着上前询问道。 “没事……把衣服换了。”辰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对着白茯苓摆了摆手。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现在就要了她…… 白茯苓红着脸走到屏风后,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换好。拿着玉佩,走到了辰誉的身边,坐下。 “这就是那玉佩。”白茯苓将玉佩放在了桌子上,对辰誉说道。 “样子很普通。”辰誉拿起玉佩,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一边说道。 “但是我爹很珍视这块玉佩。”白茯苓补充道。 “可是线索要怎么藏在这里面呢……也不能打碎这块玉佩把?”白茯苓犹豫的望着玉佩,闷闷道。 辰誉和白茯苓两个人,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瞧着天色都快亮了,身边的白茯苓也一直打着哈欠,困的不行,辰誉这才把玉佩还给白茯苓,柔声开口道:“小心收好。” 白茯苓接过玉佩,小心翼翼的拿过一个盒子来,将玉佩放在盒子里面,拿了锁头锁住。起身,四处打量了辰誉的寝殿一番,终于找到了一处满意的地方,将盒子藏在了书架之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老头儿 白茯苓想要找辰誉研究研究有关于玉佩的线索,可四下看去,却发现辰誉却似乎不在院子里面。 白茯苓推开门,瞧见守在门口的百合,问道:“百合?可见到三皇子?” “回黄大人,早上空灵法师过来拜访,此时正在殿内和三殿下商议事情。”百合道。 “哦?这样啊。”白茯苓闲来无事,出了门儿,准备活动活动筋骨,顺带等辰誉回来,却忽然瞧见院子外的树上,竟然挂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那是谁?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白茯苓不由得有些担心,连忙朝着那棵树旁走过去。百合见状,也急急跟在了白茯苓的身后。 白胡子老头瞧见白茯苓,玩心大起,装作很紧张的样子,对两人道:“救命啊!救命啊!” “老先生千万别乱动!这样太唯心了!我这就救你下来!” 白茯苓攀住树干,身后的百合也急急站在树下,一点点的扶着白茯苓网上爬。 老先生嘿嘿一笑,故意装作脚下一滑,“哎呦,”的惨叫一声,踉踉跄跄的做出一副要从树上掉下来的样子。百合见了,又惊又急,一个不稳便从树上摔了下去。 “唔……我的腿……动不了了……” 百合摔下来的时候,腿不小心摔在了石头上,伤口正汩汩的冒着血,疼的直飙泪。想要起身,可腿疼的根本连动都动不了,只能躺在地上,委屈的飙泪。 瞧见自己似乎惹了祸,老先生连忙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边内疚的道着歉,一边上前欲查看百合的伤势。 “老先生你……” 白茯苓瞧见老先生跳下树的动作利索的很,这才知道这老先生根本没事,只是故意想要捉弄自己和百合而已,不由得有些生气,跳下树来,紧张的跑到了百合的身边,蹲下。 “小……大人……”百合瞧见白茯苓过来,委屈的抿唇,细声叫道。 “我来了,别怕。”白茯苓语毕,抬头瞧着闻声赶来的连峰,镇定的开口交代: “连峰,帮我去把我的医药箱拿过来。”连峰点了点头,便连忙去拿了。 这边的白茯苓,则脱下百合的鞋袜,仔仔细细的查看百合身上所受的伤。 “伤了脚踝,已经严重淤血了。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一忍。”白茯苓握着百合的手腕,轻声开口道。 “恩……” 百合眼含热泪,咬着唇点了点头。 老先生则一脸好奇的站在一旁,一边不好意思的对百合道着歉,一边看白茯苓为百合救治。 这边的连峰,已经将白茯苓的医药箱送了过来,打开,放在了白茯苓的身侧。 “连峰,再帮我准备一些木板,固定用。然后告诉绿袖,去药膳房为我煎一副药,用麻黄、鹿角、鹿茸、商陆、续断、琥珀各一两,配以首乌为主,熬制半个时辰之后,送到旁边的房间里。”白茯苓皱着眉说道。 现在百合伤筋动骨,还不能随意走动。至少要找一处僻静之所休息到傍晚,才能让人送回她的房间里。 “好。” 洪之韫站在门口处,听着白茯苓镇静的吩咐着自己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的药方子,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小姑娘,到底懂不懂医术?为何治淤血,要用商陆这样的药材? 辰誉和空灵法师闻声从屋子内走了出来,瞧见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百合,还有蹲在百合身侧的白茯苓,和站在一旁的老先生,疑惑的上前。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语毕,侧身对辰誉介绍:“这位就是老洪,洪之韫。他可是个神医,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老洪,” 空灵法师介绍完之后,又侧身,对洪之韫说道:“这就是三殿下,他的病症很复杂,还要你多多费心才是。” “没问题,等晚上我再为三殿下细细诊治。只不过现在……我好像闯祸了。”洪之韫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敷药,施针,包扎,喂药,白茯苓忙忙活活了将近一个时辰的世间,才终于完事。之后又叫了几名下人来,将白茯苓扶进了隔壁的房间之中暂时休息。而洪之韫则一直守在门口不远处,皱眉望着白茯苓。 这小子用的办法,怎么这么奇怪?为何要用木板将百合的腿包住?是为了固定吗?用这么奇怪的药方子熬药?真的有效果吗? “感觉怎么样?”白茯苓坐在百合的床边,伸出一只手来,紧紧握住百合的手,关切的开口问道。 “我感觉好多了,谢谢小……黄大人。”意识到洪之韫也在场,百合及时收住了话头,改叫白茯苓黄大人。 “那就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之内,千万不可乱动,知道吗?好好休息吧。” 白茯苓将百合的手放了下来,又仔仔细细的为百合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转身拿起自己的药箱子,准备离开。 身后的洪之韫见状,连忙起身,跟在了白茯苓的身后。 “洪老先生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白茯苓在院子之中,站定,回首,望着洪之韫,淡淡开口问道。 “我看那小丫头好像好多了,你这法子见效倒是挺快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研究出这种方子的?”洪之韫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白茯苓听洪之韫这么一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开口道:“原来洪老先生,也是个医者?” “正是。”洪之韫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胡须,开口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互相交流学习一下,告诉老先生也无妨。” 白茯苓身为医者,自然是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大夫,知道,了解并擅长西药,因为这样,也能帮助更多的人,救更多的人。于是便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办法,还有为何这么用的原因,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了洪之韫。 洪之韫听完,只觉得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种见效如此之快的办法,只觉得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不由得想要了解更多。 第一百八十章:交流 “按照中医的办法,医治所用的方子,应该用五味,风清子,玄鳕,清林花等这类的药材熬制,并辅以百里香,至少要服用将近半年的世间,来将身体调养好,是吧?”白茯苓反问道。 洪之韫听罢,不由得震惊不已。一般的大夫,还真不知道用这个方子,要辅以百里香。 没想到这穿着品阶官服的小娘子,医术造诣已经达到这么高的水平了?还真是有趣的很。 “我用的办法,老先生可以称之为西药疗法。相比咱们平日里所用的,以调理身子为主的中药,西药的方法更讲究的是见效快。再辅以中药的针灸,百合服了我用的这个方子,差不多三两日就可以消肿,半个月便可将身体之中的淤血清除。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想要彻底痊愈的话,还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安心静养才可。” 白茯苓一番话说完,洪之韫的表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代替了。不由得上前一步,抓住白茯苓的手腕,肯肯切切的说道: “我看你天资聪颖,智慧过人,不如入我门下,当我的徒弟如何?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研究中西结合的疗法,造福更多的人。” 洪之韫求贤若渴,见到白茯苓博学多闻,便想收白茯苓为徒。 “老先生言重了。我只不过是茫茫医者之中最渺小的一个,医学茫茫如大海,我掌握的也不过是其中一点,如果老先生想要和我交流西药的方法,随时过来找我便是,我一定知无不言。但拜师就算了,我这个人比较随性,向来不愿被条条框框所束缚牵绊。” 白茯苓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让洪之韫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才是。无奈之下,只得开口,好言相劝道:“我没要你现在就答应了我,你再好好考虑几天,然后再给我答复,如何?” “恕老先生莫要怪罪,即便是再多考虑,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白茯苓轻声道。 “你真的好好考虑一下,你若是真的认了我做师父,我便倾尽我毕生所学,将所有的知识,全部都传授于你。我现在不听你的答复,等你再考虑考虑,再告诉我。”洪之韫抬起手,捂住耳朵,一脸哀怨的望着白茯苓。 瞧着老先生一脸的‘你要是再拒绝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白茯苓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好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空灵法师和辰誉从屋子之内走了出来。空灵法师瞧见白茯苓之后,关切的开口问道:“黄大人。不知百合姑娘怎么样了?” “她已经无碍了。暂时去隔壁的房间休息着,劳烦空灵法师挂心了。”白茯苓欠了欠身子,轻声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三殿下,洪老先生就劳烦您替我照顾几天。”空灵法师侧身开口,对辰誉说道。 辰誉点了点头,唤了连峰过来,将洪老先生送到客房休息,回身嘱咐白茯苓,自己还有事情要出府去处理,让白茯苓先回去,自己则亲自将空灵法师送出了府。 白茯苓回到寝殿,心中却一直记挂着有关于玉佩之中的线索。于是又走到藏着玉佩的书架上,将仔细藏着玉佩的小盒子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打开。 “到底是什么线索呢……爹啊爹啊,你还真是难为人。” 白茯苓将盒子打开,坐在桌子前,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摩挲着玉佩,可仍旧毫无头绪。白茯苓只觉得有些头痛。 “线索又不可能藏在玉佩里面,那其他的解释……或许是和玉佩有关的地方?”白茯苓揉着太阳穴,绞尽脑汁。 “咚咚咚。”白茯苓正全神贯注的思索着玉佩的线索,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得白茯苓一个哆嗦,差点把玉佩摔在地上,不由得有些生气,起身,推开门,却惊讶的发现,是洪之韫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 “洪老先生?”白茯苓疑道。 “考虑的如何了?” 白茯苓听到洪之韫这么一问,不由得有些好笑,无奈的开口回答道:“我说洪老先生,现在连半个时辰都没过。” “我知道,不过时间就是金钱,你最好快点考虑。不过……站着说话有点累,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洪之韫着急的笑道。 “是我失礼了。请。”白茯苓抬了抬手,将洪之韫请进屋子里。正欲上前为洪之韫倒茶,但下一秒,便瞧见洪之韫脸色一变,快步的走到桌子前,欲伸手拿玉佩。 白茯苓心头一惊,连忙上前将玉佩收起。 “这玉佩,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洪之韫似乎有些激动,说说话的语气,都跟着紧张不已。抬起手紧紧拽着白茯苓的手腕儿,一字一句的开口问道。 “这怕是和老先生无关吧?” 听到老先生问玉佩,白茯苓不由得心头一紧。可想到洪老先生是跟着空灵法师一起过来的,一定不是皇后或者太子的人,便稍稍放了心。打算蒙混过去。 “你快告诉我,这玉佩从哪儿得来的?这对我很重要!”老先生越说越激动,一副如果今天白茯苓不告诉自己的话,就不走的架势。 白茯苓无奈,便撒谎道:“好吧。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听到白茯苓提起娘亲,洪之韫的一双眼猛地瞪大,不自觉的紧紧握住白茯苓的胳膊,掐的白茯苓手腕生疼。 “你娘亲的名字……可是叫做……素娘?你难不成……是白实华和素娘的孩子?” 白茯苓猛地回神,瞧着洪之韫一脸激动的表情,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你认识……我的爹爹和娘亲?” “何止认识!”洪之韫捏着白茯苓的手腕,激动的眼含泪光,急切的开口道: “你的娘亲还是差一点拜我为师呢!她们两个现在在哪?快带我去见他们!” 听到洪之韫这么一说,白茯苓已然知晓洪之韫定然和自己的爹爹娘亲关系极为要好,多年未见,才会如此心切的想要见到他们。只可惜…… “我爹爹和娘亲……已经过世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心上人 我的爹爹和娘亲,已经过世了。 从白茯苓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洪之韫只觉如同一记惊雷般,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心头。 “什么……呵呵,你开玩笑的吧?”洪之韫不敢相信,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望着白茯苓,再一次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快点告诉我实话,他们两个到底在哪里?我还有话要问他们呢。” 白茯苓的眼眸暗了暗,抬眼瞧着洪之韫,再一次开口,轻声道:“我从未见过我娘亲的模样,只是听爹爹寥寥提起几次,说我娘亲心灵手巧,聪慧伶俐。可却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洪之韫再也忍不住,双眼通红的望着白茯苓,半晌,才颤抖着语气哽咽问道:“你爹白实华呢?他又为何……” “我爹……”白茯苓提到爹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可仍旧坚强的咬着牙,不允许自己落下泪来,狠狠道:“我爹,是被人陷害而死的。” 洪之韫听罢,心头大惊,颤抖着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怎么会这样……你爹那么好的人,为何会遭此毒手?可是得罪了谁?” 白茯苓抿唇,思绪飘回到几月之前。 “那日凌晨,天还未亮,宫里就派来人来传话,让爹爹进宫接诊。我爹爹想也没想,只带了药童就出了府,赶去宫中诊治了。我那天睡得早些,第二天醒来之后,才知道是惠妃娘娘的肚子又出了事情。之后爹爹便杳无音讯了。三日后才传来消息,说是爹爹已经被杖毙在宫中了。理由是……惠妃娘娘喝了爹爹开的药,小产而死。” “不可能!”洪之韫一拍桌子,气愤的站起了身来,满腔怒火熊熊的在心中燃烧,怒道:“你爹的医术极高,绝不可能开出会害人小产的方子来!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白茯苓听罢,眸色暗了暗,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咬牙道:“我又何曾不知?可即便是知道有人陷害我爹爹,却也没有确实的证据和线索,能够查出究竟幕后黑手是谁。” 白茯苓语毕,伸手将衣兜之中的玉佩掏了出来,递到了洪之韫的面前,叹了口气:“爹爹留下来的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这是他一直以来,最为珍视的东西。” 洪之韫接过玉佩,握在手中来回摩挲着,回想起前尘往事,心中伤心难过,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一张老脸哭的通红通红的,红着眼眶望着白茯苓,哽咽道:“这玉佩,是你娘亲赠与你爹爹的定情信物,他岂能不珍视?” “竟真是娘亲留下的东西……”白茯苓失神,喃喃道。 “是啊。你爹爹和你娘亲,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俩的感情,真的很让人羡慕。” 洪之韫将手中的玉佩,小心翼翼的交还给白茯苓,嘱咐道:“这玉佩一定要收好了,千万不可让歹人夺了去。你爹爹既然将玉佩留给你,看来这其中的线索,也只有你能够破解的了。若是需要我帮什么,尽管提便是。我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爹被白白冤死。” “恩。”白茯苓拿着玉佩,重新放进小盒子之中,锁好,藏到柜子上。转身,瞧着洪之韫正黯然伤神,独自落泪,哭的稀里哗啦的,心中也挺不是滋味儿的,上前安抚道:“爹爹和娘亲已然去往极乐世界,老先生您也别太难过。若是爹爹和娘亲知道您这么记挂她们,她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知道,”洪之韫抬起手来,抹了抹眼泪,半晌,又轻声说道:“当年你爹爹和娘亲对我都没得说,我甚至都将你爹爹和娘亲视为我的儿子,女儿来看待,可如今……” 洪之韫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老先生,我还有一事,想问一问。就是三殿下的病。音源输入”白茯苓说着,回想起辰誉每每发病痛苦的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急切的问道。 “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洪之韫擦了擦眼角的泪,抬眼,瞧着白茯苓,认真回答道。 “三殿下这病,乃是从娘胎里便带出来的。似乎是有人想要迫害三殿下的母妃,所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三殿下母妃的安胎药之中做了手脚,所以才会弄得三殿下如今中毒颇深,我用尽了各种解毒得办法,施针,用药,都没能完全将辰誉体内得毒素清除,也只能保证三殿下三两天体内得毒素不再复发。不知老先生可有何高见?” 白茯苓说完,一脸紧张得望着洪之韫,生怕洪之韫也说出,自己从未听说过这种病症得话来。 洪之韫面色严肃,半晌,开口道:“我曾经医治过一例这样得病症,不过,也只是暂时将毒素压制在体内,压制个三年半载的不成问题。运气好的话,一辈子都不复发也是有肯能的。不过具体什么情况,还需要等我亲自为他把脉,将他所有的症状了解清楚之后,才能下言论。现在所说的一切,还为时过早。” 白茯苓听到老先生能有办法,顿时激动的站起身子来,拽着老先生的手腕,急急开口道:“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老先生现在就请随我来!” “哎哎哎?”老先生哪儿肯放过这等勒索的好机会,连忙挣脱白茯苓,抱着肩膀笑着说道:“想让我为你的心上人医治,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那就是做我的徒弟,不然,我就不治。” 洪之韫的顽皮劲儿上来,就像个小孩子一般,非要白茯苓答应自己不可。不然,说不治就不治。 “什么心上人……”白茯苓红着脸,刚准备开口解释,却瞧着洪之韫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不由得疑惑的问道:“老先生莫非……早已看穿我的身份?” “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你这点小技俩,还瞒不住我。我看见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是女儿身了。”洪之韫一边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边哈哈大笑着开口道:“怎么样?好好考虑考虑,若是答应认我做师父,入我门下,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为你的心上人治病。” 第一百八十二章:认了干爹 瞧见白茯苓仍然抿唇不语,蹙着眉头想要拒绝自己,洪之韫眼珠子转了几圈,猛烈的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扶住白茯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了口。 “小姑娘,你的爹爹和娘亲,那可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可是忘年之交。还有你的爹爹,医术呢,虽然也有自己的天分,可最终能成大器,也离不开我的帮助。再说你的母亲,也跟着我学过医术呢!所以啊……” 洪之韫说着,叹了口气,幽幽接着道:“你看看你西药方法,这么厉害,再结合我的中药,我们中西结合,肯定要救更多的人啊,如此一件,利你利我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白茯苓望着洪之韫肯肯切切的劝说自己的样子,十分无奈。 白茯苓顿了顿,才缓缓开口,解释道:“老先生怕是误会了,我不是说,我不愿意和你学习中药的办法,治病救人。而是我生来,便不愿收到拘束,只想自在的活着,不被现世的所谓条条框框牵绊住自己。而且即便是我们不是师徒关系,也能更好的交流医术,互相学习啊。为何老先生一直要执着于收我为徒呢?” 洪之韫听罢,望着白茯苓坚持的双眼,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哎,你还真是和你的母亲,一模一样啊。当初我也是想收你母亲为徒,可你母亲也果断的拒绝了我,还被你爹给坑蒙拐骗到手了,我真是心痛哇,呜呜呜……” 洪之韫抹了抹眼泪,偷偷抬眼,望了一眼白茯苓。 “难不成,老先生也喜欢我的娘亲么?”白茯苓抱着肩膀,一脸笑意的望着洪之韫,缓缓开口问道。 洪之韫的一张老脸顿时通红,慌张的连连摆手,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你……你这小丫头,乱说什么……我跟你的母亲,只是多年的好朋友而已。哪儿来的……喜欢不喜欢的。要说喜欢,我也是那种,长辈关心晚辈的喜欢!” 洪之韫说完,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抱肩瞪眼。 白茯苓忍不住‘噗嗤’一笑,轻轻拍了拍洪之韫的肩膀,道:“没关系,我理解,” 说完,白茯苓又搬了凳子坐在洪之韫的对面,严肃认真的开口,说道:“老先生,既然你也知道,我和母亲都是这种不愿被束缚的人,那还望老先生能够成全我,帮我医治辰誉。” 洪之韫瞥了一眼白茯苓,哼了哼,转过身子背对着白茯苓,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道:“不听不听。” “你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啊。要是我母亲知道你这样为难我,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白茯苓抱肩,嘴角一翘,装作生气的样子,闷闷说道。 听到白茯苓提起素娘,洪之韫这才缓和了不少,抿着唇转身,扁了扁嘴,再三犹豫之下,才缓缓开口:“那好吧,作为交换条件,你要答应我,认我做你的干爹,然后,把你所学的西药治法,全都告诉我,我才勉强同意给你的心上人治病。” 洪之韫说完,抱肩凑到白茯苓的身边,挑眉嘿嘿一笑,道:“怎么样?我可是已经退步了。” 白茯苓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上上下下打量了洪之韫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一番,忍着笑意道:“老先生你这岁数,都可以当我爷爷了。” “不管不管,不认,就不救!”洪之韫背着手,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让白茯苓看了,觉得好笑,也无可奈何。只好答应。毕竟他也是自己爹娘的好朋友,也算自己半个亲人呢。 “那好。我答应。”白茯苓笑道。 “这才像话嘛。我的乖女儿!”洪之韫慈爱的摸了摸白茯苓的头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茯苓,我叫白茯苓。”白茯苓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医药箱收拾整齐,准备等辰誉回来之后,带着洪之韫去辰誉的房间治病。 “茯苓?肯定是你的死鬼老爹给你起的。这么没新意。素娘怎么会答应呢。”洪之韫一边摸着胡子,一边瞧着白茯苓,喃喃道:“不过你的模样神韵,还真是和你的娘亲有七八分相似啊。不愧是素娘的孩子,长得这么秀气。” 两人正说这话,门外却忽然想起了敲门声。白茯苓上前开门,是绿袖站在门口,恭敬地对自己道:“姑娘,三殿下回来了。” 之前白茯苓便吩咐过绿袖,辰誉回来立刻通知自己。如今正好洪之韫也在自己身边,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要立刻带洪之韫去为辰誉诊治。 “好。麻烦干爹,跟我去一趟了。” 白茯苓说完,回身便拿起了自己的医药箱,拽着洪之韫的手腕,急急的出了门,去寻辰誉了。 “哎呀你这个小丫头,性子还真是急躁。他娘胎里带出来的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小会儿呀。” “不行!” “洪老先生。”洪之韫被白茯苓连拉带拽的来到了辰誉的房间,辰誉见到了,不由得有些惊讶。 洪之韫瞧见辰誉,不由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便上前,悄悄对辰誉说道:“茯苓的眼光还真不错,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 老顽童对辰誉眨巴眨巴眼,话还没说完,便被白茯苓红着脸捂住了嘴拎到一旁,闷闷道:“别乱说话,快点治病!” 洪之韫挣扎着逃离白茯苓的束缚,嘿嘿一笑,转身对辰誉说道:“快去床上躺着。” 辰誉瞧着白茯苓和洪之韫,心中疑惑。难道,白茯苓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洪之韫?为何洪之韫知道茯苓的名字? 躺好之后,白茯苓便拿着医药箱放在了辰誉的床边儿。洪之韫则搬了一个小凳子,放在辰誉的床边儿,坐下,开始为辰誉把脉。 半晌之后,洪之韫却忽的皱起了眉头来。白茯苓瞧见了,不由得心中一紧。难不成,他的毒素又扩散下来了? “怎么样?” 第一百八十三章:我若是死了,你可再嫁 “怎么样?”白茯苓问道。 洪之韫细细的为辰誉把着脉,察觉病症,正是和之前白茯苓所跟自己说的一样,气息不稳,甚至偶尔还有十分剧烈的波动,连带着从小便深深的埋在骨子里的毒素,也跟着不定时的扩散起来。这便是导致毒发的原因。 现在这个毒,就好似一颗定时炸弹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裂开来,让辰誉毒发身亡。 “你现在的状态还算好的,气息虽然紊乱,但却只是一些小波动,病情并没有恶化的趋势。只不过若是要处理起来的话,非常棘手。我知道一单上古流传下来的方子,可以解他这样的毒,但那方子之中,其中有一味草药,找起来却非常麻烦。也可以说,是根本无处可寻。” 听罢洪之韫所说的话,本来,白茯苓还因为有办法可以解毒很高兴,可是听到洪之韫又说,那草药无处可寻的时候,顿时焦急了起来。 “怎么会无处可寻呢?既然有方子流传下来,那这草药,定不会是人构陷杜撰出来的吧?既然有方子,那么就一定有这种草药啊!” 辰誉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白茯苓为自己着急申辩,不由得心头暖暖的。抬眼望着洪之韫,轻声问道:“不知老先生从何处听闻,有这一味草药的?” 洪之韫道:“我只在万医古书之中所见到过一回,那是已经失传很久的医书,我小时有幸在教书先生那儿读过一次,之后便再也寻不见这本医书了。至于那方子,也是在那本书上见到的。因用药十分奇特,所以我到现在,仍旧对它记忆犹新,叫做重楼。” “咳咳……”辰誉只觉得嗓子腥甜,忍不住轻轻咳了咳。 白茯苓焦急的坐在辰誉的身侧,轻轻握住辰誉的手腕,急切的问道:“怎么忽然咳起来了,快让我看看!” 瞧见白茯苓如此心疼和在乎辰誉,洪之韫不由得躲在一旁偷偷的笑了起来,打趣儿道:“丫头,现在你和他这样子,倒是和你母亲父亲当年相爱的模样,十分相似呐。” “去去去,胡说些什么。再乱说,我可不给你方子了。”白茯苓一边心急辰誉的病症,一边听着洪之韫说自己的玩笑话,忍不住红了脸,侧头嘱咐道。 一旁的辰誉听到了,也忍不住眼角浮出笑意,浅笑盈盈的望着白茯苓,眼神温柔的似乎要掐出水来。 “你们两个看起来,已经很熟悉的样子。”辰誉望着白茯苓和洪之韫开玩笑什么的,都十分的自然,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呀,老先生和我的爹爹娘亲很早很早就认识了,可谓是忘年之交呢。也是机缘巧合,让我有幸能见到爹爹和娘亲的老友。”白茯苓为辰誉把了脉,发现气息渐渐平稳下来,这才放下了心,递到辰誉的嘴里一颗药丸,又端来了一杯水,递给辰誉送服下去。 “嘿嘿,现在认识还不算晚。”洪之韫嘿嘿一笑,将银针放好,准备为辰誉施针。 白茯苓将辰誉的衣衫脱下,便于洪之韫一会儿为辰誉施针,心里却仍旧惦记着草药,不由得开口问道:“不过老先生,那名唤重楼的草药,就真的无处可寻吗?” “至少那白日骄阳烈焰炙烤,夜晚寒冰浇灌之处,便无处可寻。” 白茯苓听罢,不由得极为失落,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那岂不是……没办法找到了?” 辰誉瞧着白茯苓伤心难过的样子,辰誉心有不忍,不禁开口,认真的说道:“茯苓,你放心,即便是我这病真的回天乏力,无药可医,你到时,便再寻一个样貌如我一般帅气的好男人嫁了吧。我只希望你过的好,其余的都不重要。” 语毕,还笑着对白茯苓眨了眨眼。 辰誉情话来的太快,白茯苓一时之间,有些招架不住红了脸。可瞧着辰誉一副欠揍的样子,又不甘心就这么被他调戏,稳了稳心神,反道: “若是想要再寻得一个如你一般的人,怕是有些难吧?毕竟不是谁都像你这冰山美男子一样?” “哎呦呦,你们两个,真是没眼看啊。”洪之韫一‘你们不要再遮遮掩掩了,我已经什么事情都知道了’的表情,憋着笑望着白茯苓和辰誉,忍不住开口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说这种,好像要生离死别的话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洪之韫的名号!虽然这毒没办法完全解掉,但是压制个十年八载的,还是不在话下的。到时候你们在差人去找着这一味药材,等找到了,再解毒也不迟。”洪之韫说着,已经上前,拿起银针为辰誉针灸。 感受到针尖刺进皮肤的冰凉之感,后又如同烈火在体内熊熊燃烧着,辰誉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辰誉,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时告诉我,可别自己硬撑着,知道吗?知道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我们才能对症下药。”白茯苓担心的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为辰誉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嗯。只不过这一回针灸的感觉,倒是和你之前为我所做的,完全不同。我现在觉得……浑身好似有烈火在燃烧一般。浑身发热。”辰誉的汗水不一会儿,便铺满了额头。 “可有身上哪里疼?”白茯苓仍旧担心的问着。 “怕是心疼吧。”一旁的洪之韫瞧见了,忍不住嘿嘿笑着,打趣儿的说道。 “老家伙,你再开我的玩笑,方子就别想要了!”白茯苓红脸侧头,凶凶的对洪之韫说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洪之韫吐了吐舌头,转而收起了平日里的玩儿心,认真的为辰誉针灸了起来。 而白茯苓,就这么眼睛都不眨的,陪在辰誉的身边,生怕辰誉的身子上有什么不适,时不时的起身,洗一洗毛巾,为辰誉细心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大功告成。把他扶过来吧。”洪之韫将银针收好,对白茯苓说完,看着辰誉使了使眼色。 哎,还得自己助攻一下啊,不然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戳破那层窗户纸? 白茯苓却没看到这两个人的小动作,毫不知情的扶着辰誉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扶着辰誉转过身子来,却看到辰誉的枕头底下,露出一条手帕。 “这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偷吻 白茯苓说着,伸出手,从辰誉的枕头底下,将手帕抽出来,拿在手中细细看去,却发现手帕异常眼熟。再一翻看背面,却瞧见了右下角绣着两个娟秀的小字儿:茯苓。 “这不是我的……” “咳咳,还给我。” 辰誉的脸色微红,咳嗽着试图掩饰尴尬,一边伸出手来,抢过手帕,揣进衣兜之中,强装镇定道:“别乱翻。” 白茯苓扑哧一笑,眉眼都是温柔的笑意。 “滋滋,你们两个还真是腻歪的很。老家伙年纪大了,可受不了了。我就先走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上一觉,明儿一早,包还你一个健康活泼的心上人来。” 洪之韫嘿嘿笑着收拾好东西,哼着小曲儿离开了屋子里,临走,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儿给带上。 “咳咳,过来睡觉。”辰誉往床里面侧了侧,拍拍身旁的位置,对白茯苓说道。 白茯苓眉梢一挑,嘴角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端着毛巾和水盆走到了床边儿,轻声道:“不行。你现在刚针灸完,我还不知道你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我得在这儿看着你。你先睡下吧。” 白茯苓说着,洗了毛巾,抬手,为辰誉擦着汗,回想起刚刚辰誉像个小孩子一样,把手帕抢走,忍不住偷偷在心里乐着。 没想到,平日里冷冰冰的辰誉,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啊。 “好,若是困了,便睡把。别硬挺着。我没事的。”辰誉柔声道。 “嗯。”白茯苓擦了汗,又拿出洪之韫刚刚交给自己的安神丸,递到辰誉嘴边,又拿着水杯,让辰誉将药送服下去。 辰誉服了药,只觉得心神舒畅,闭着眼安安静静修养,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白茯苓一边为辰誉擦着汗,一边打着哈欠。昨天都没睡好,今天又照顾了辰誉整整一天,难免有些疲惫。 “茯苓……”辰誉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白茯苓本来还困的直打哈欠,一听到辰誉叫自己,顿时一个激灵。 这家伙…… 白茯苓的脸红红的,瞧着辰誉安睡的模样,嘴里还喃喃叫着自己的名字,脑海之中回想起和辰誉过往的种种,只觉得心头一暖。 俯身,靠近辰誉,便吻了下去。 “姑娘,吃些晚膳吧……”好巧不巧,绿袖在此时推门而入,将白茯苓偷亲辰誉的画面,尽收眼底。 “咳咳……”白茯苓猛得躲开,尴尬的咳了咳,而绿袖自知自己看了不该看的,红着脸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姑娘,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的退了出去。 照顾了辰誉一个晚上,白茯苓实在是坚持不住,迷迷糊糊的趴在床边儿睡着了。等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则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辰誉已经不在屋子里面了。 白茯苓匆匆下了床,推开门,绿袖正站在门口。 两个人面面相觑,纷纷心照不宣的对昨天晚上的事情闭口不提。 “可见到三殿下?”白茯苓问道。 绿袖恭敬的回道:“回禀姑娘,刚刚宫中来了人,说是有事要宣,现在三殿下正在正殿之中领旨。” “哦,这样啊。”白茯苓点了点头,之后便去膳房,为辰誉熬制今天所需要喝的药了。 白茯苓准备好了药材之后,刚把熬药的锅子架上,辰誉便推门走进了屋子里面。 “辰誉?领完旨了?”白茯苓起身问道。 辰誉点了点头,道:“父皇说南国使臣来访,三日后设宴宴请,到时你与我一同前去。” 白茯苓听罢,不由得担心道:“可是你若去了,药怎么办?虽然干爹说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但仍然不可以掉以轻心啊。” “无碍,也就是一天的时间。”辰誉执着道。 “好吧,我试试看,能不能把汤药做成药丸,让你能随时携带在身上,这样也方便些。” 辰誉则眉眼温柔的望着白茯苓,心头暖暖的。 工夫不负有心人,白茯苓耗在药膳房整整一天半的时间,终于将汤药制成了药丸,装在小盒子里,兴奋的送到了辰誉的手中。 辰誉接过,温柔一笑,抬手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道:“辛苦你了。” “这点小事,不足挂齿。”白茯苓随意的摆了摆手,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问道:“为何南国的人,会突然造访?” 辰誉皱眉,坐在白茯苓身侧,一只手瞧着桌子,陷入沉思:“许是边疆那头不太安生,南国国主想要与我们相交,若是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好方便借一些人手用。” 白茯苓听罢,点了点头,道:“夜擎睿明天应该也会在长吧。不知道南国的人看到夜擎睿,会是什么表情。哎,似乎好久都没见到那个家伙了。” 辰誉听罢,哼声道:“他最好,永远也不要在你的身边出现。此人形迹可疑,接近你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是小心为上。” 辰誉想到夜擎睿竟然早早的就将白茯苓的周围打探好了,就觉得心头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熊熊燃烧着。 虽然派人去调查过,但是这个家伙行事作风什么的,又根本让人抓不到把柄,也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知道啦,我会尽量离他远远的。只要他不招惹我的话。”白茯苓妥协道。 因为就连白茯苓,也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在自己男儿身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跑出来救了自己,之后又跟自己表白,无奈说自己是女儿身的时候,又说自己喜欢俞安。 难不成,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好了,别想那些惹人厌烦的事情了。明天便是宴会,早些睡下吧。” 辰誉说着,十分自然的伸出一只手来,揽住了白茯苓的肩膀,便朝着床边走过去。 “喂!我有自己的房间。” 白茯苓躲开辰誉的手,一甩手腕,手中银针嗖嗖射出。辰誉自然的一躲,嘴角掩着笑意道: “我病还未完全好,你若是不跟我一起睡,若是我复发了要怎么办,你忍心放我一个人在这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注意场合 “好吧。你安分些。”白茯苓担心辰誉的病情再反复,虽然洪之韫很有把握,但是这关系到辰誉的性命,自己不能不谨慎些才是。没办法,只好答应辰誉。 到了宴会当日,白茯苓和辰誉早早的起床,收拾妥当之后,便驱车进了宫。 守卫在门口处的侍卫们,瞧见辰誉的马车,一个个纷纷上前行礼带路,指引着辰誉和白茯苓来到了宴会的御花园之外,丫鬟们瞧见白茯苓和辰誉并肩走了过来,连忙上前行礼,恭敬的说道: “参见三殿下。” “参见黄大人。” 黄芪对着丫鬟微笑点头,丫鬟见了,忍不住害羞低头。辰誉侧头,将刚刚两个人的小互动尽收眼底。 辰誉俯身,凑到白茯苓的耳侧,轻声低语道:“我的娘子,还真是人见人爱。” 白茯苓躲开,瞪眼望着辰誉,道:“喂,说话注意场合。” 御花园内,处处都装饰得极为华丽,宴席之间觥筹交错,园子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瞧见此情此景,白茯苓不由得有些好奇。 “往日里的宴会,不都是皇上坐在上位,文武百官纷纷上前行礼,得到皇上准许之后,方可进食吗?” 白茯苓回想起之前在电视剧里看到得都是如此,不由得想知道,现实生活之中,究竟是不是也是如此? 辰誉听罢,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开口解释道:“父皇并不喜欢这种,像教书先生在课堂之中那般拘谨的宴会,所以比较随意,只要进了园子,去找父皇请安之后,便可随意游玩。” 白茯苓听罢,心中隐隐觉得这个皇上倒还挺开明的,知道宴会就是为了让大家玩儿的开心,所以不用这么拘谨,倒是心生出一丝好感来。 白茯苓跟着辰誉走到了御花园最里面,辰牧和白艳坐在首位,身侧则是一些个浓妆艳抹的妃子妃嫔们,下面则坐着各个文武百官,每个人面前都摆着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有说有笑,觥筹交错。 白艳今天倒是显得格外的大气温柔,举着酒杯,掩嘴笑着和身侧的人说着什么。 “好久没见到大皇子了,不知道现在唐婉怎么样。” 白茯苓想到唐婉,只觉得一阵心疼。这对苦命鸳鸯,在一起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辰濡在那边,” 辰誉瞧着不远处正坐在亭子中的辰濡,对白茯苓说道:“等一会儿我们去父皇那边请了安,在过去找他。” “好。”白茯苓与辰誉并肩朝着皇帝处走去,却不知道暗中一双阴狠的眼,正死死的盯着两个人。 好小子,命还挺硬的,都被刺成那副德性,如今竟然全好了,还能过来参加这宴会?呵呵,看来,还是我小瞧了你。 “太子殿下,您的酒。”一个长相秀气的小丫鬟,端着酒杯,款款走到了辰辛的身侧,妩媚勾人的对辰辛说道。 辰辛回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挑起小丫鬟的下巴,眯着眼轻笑道:“先不喝了,本太子还有事情要办,先候着,等会儿再过来找你。” 瞧见白茯苓和辰誉两个人,已经请了安,回首转身准备离去,辰辛也无心思继续喝什么酒了,反倒是迈着大步,走到两个人身前,站定,斜眼望着白茯苓和辰誉,冷笑着讽刺道: “辰誉,好久不见呀?哟,黄芪?你怎么也在这儿。这种场合,也是你这等芝麻粒儿大小的官能参加的了的么?” “太子殿下,这宴会乃是皇上亲自下旨,邀请微臣过来的。微臣又岂敢抗旨不遵呢?”白茯苓对着辰辛微微行了行礼,笑着说道。 “你!”辰辛面色一变,这家伙,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自己顶嘴,还拿父皇来压自己,简直可恶! “太子若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辰誉说完,便拉着白茯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殿下还在亭子里,我们快去。”白茯苓眼尖,瞧着亭子之内坐着的辰濡,又瞧见坐在辰濡身侧,眉眼温柔,低眉浅笑的唐婉,急急的拉着辰誉,便走了过去。 “唐婉!”白茯苓叫了唐婉的名字,可是又碍于现在自己的男装打扮,不能和唐婉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便只是坐在离唐婉不远处的石凳上,笑着问候。 “黄芪黄大人,好久不见!”唐婉愈发的温柔了不少,笑着对白茯苓说道。 “大哥,唐婉姑娘。”辰誉在白茯苓的身侧坐下,笑道。 “三弟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辰濡上前,拍了拍辰誉的肩膀,轻声道。 “是啊。多亏了空灵法师此次前来,替我寻了一位医术极为高超的神医,现在正在我的府邸住着。”辰誉毫不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了辰濡。 “那就好。”辰濡听罢,也放下心来。平日里最担心的就是辰誉的病情,既然辰誉无碍,自己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几个人正说着话,抬眼,却瞧见不远处的辰辛正迈着大步,从亭子之中路过,直直的朝着一个长相秀气,身材火辣的小丫鬟走了过去,在身侧站定,调戏。 小丫鬟倒很是受用,红着脸欲拒还迎的配合着辰辛。 “还真是本性难改。”白茯苓低低哼声。 不远处的夏沫,虽然面上笑着,可是心里却又失落,又郁闷。一是因为觉着这宴会实在是无聊,但是自己身为皇室的人,又不可随意离开。二来是因为辰辛那个家伙。一整场宴会,非但不跟自己一起过来,请安之后,却根本瞧不见人影,甚至都不跟自己坐在一起!这不是让自己成为众人非议的笑话吗! 夏沫抬眼,四下寻找着,却猛然瞧见辰辛正面对着一个小丫鬟,眉眼带笑的低声说着什么。说的开心了,两个人竟然还恬不知耻的笑了起来! 顿时气的咬牙切齿,狠狠的将手中的酒杯砸在了桌子上,杯中酒水溅了出来,洒在了夏沫的衣袖上。 “成何体统?” 一旁的白艳瞧见夏沫,竟然堂而皇之的在这样的场合下,耍小脾气,不由得粗了蹙眉,低声呵斥道。 “母后,孩儿知错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又中毒 夏沫听到皇后的话,忍不住浑身颤抖,低下头,慌张的认错。 白艳露着精光的眼,斜睨了一眼夏沫,端起放在面前的酒杯,轻声道:“罢了,念你也是一片深情。以后记着,喜怒不形于色。” “是,母后,孩儿谨遵母后教诲。” 夏沫微微低了低头,毕恭毕敬的对白艳说道。心里却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年少冲动。到底要多久,才能做到如母后这般,心如止水,好似任何事情,都根本影响不到母后的心境呢? 夏沫偏头往远处一瞧,却瞧见唐婉,竟然也来到了这次的宴会之中,而且还恬不知耻的站在辰濡的旁边,一张小脸笑靥如花,好不耀眼。 呵,这小贱坯子,好像把之前所遭受的侮辱,全都抛在脑后,忘记的一干二净的,到底是不要脸的货色。 夏沫不由得,默默地在心中冷笑一声。 不过,唐婉,你想笑,就笑吧,尽情的笑吧。 现在你忘记的越多越好,到时候,就让你尝一尝,什么叫做钻心刺骨的疼痛! “既然无事,你们两个好好在这儿玩吧。我带唐婉去那边散散心。”辰濡笑着,十分自然的牵起唐婉的手,说道。 “好。”辰誉点点头。 “唐婉,你可要在家好好休息着了,等我过一阵有时间了,就去大皇子府上找你!”白茯苓笑道。 “好!”唐婉笑着应答了一声,之后便和辰濡两个人,并肩离开了。 “夜小王子到!”园子之外,昂长的通报声传来,下一秒,一抹玄色衣衫的男子,便迈着爽快的步子,走了进来。跟皇上请过安之后,夜擎睿四下看去,立刻锁定了白茯苓的位置。 “黄芪!你也在这儿?”夜擎睿快步的走到白茯苓的身侧,笑嘻嘻的,一拍白茯苓的肩膀,道。语毕,侧身瞧见了坐在白茯苓身侧,正黑着脸看着自己的辰誉,还有大皇子辰濡和唐婉。 “哎呀,大皇子,唐婉姑娘,你们也在呀!啧啧,三皇子殿下似乎……不怎么欢迎我的样子?怎么好端端的,脸黑成这副模样?”夜擎睿说着,走到了白茯苓的身边,坐下,抬起手,揽住白茯苓的肩膀,笑道。 “放开。”辰誉瞪着夜擎睿不安分的手,斥道。 “凭什么你说放就放……”夜擎睿说着说着话,嗓子却忽然一阵腥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便晕倒在白茯苓的身上,不省人事。 白茯苓大惊,连忙将夜擎睿扶着躺在了椅子上。 “不好啦,有人中毒了!”而夏沫安插在唐婉和白茯苓身侧的小丫鬟,立刻将此景此景捕捉在了眼中,顿时惊慌失措的大声叫道。 “快传太医!”众人闻声,纷纷朝着亭子的所在看了过来。夏沫冷哼一声,带着下人,便朝着亭子这边走了过来。 “大胆黄芪!竟敢当众下毒,谋害小王子!简直可恨!来人呀!快把这个恶毒的人给抓起来!”夏沫冷哼了一声,站在白茯苓的身旁,怒道。 “住手。”辰誉一扬手,周围的下人却是谁都不敢轻易的上前了。毕竟三殿下最近很是受皇上的关注,若是此时行动,触怒了三殿下,定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太子妃殿下,说话可要讲一个‘理’字。你可有证据证明,小王子是我下毒谋害的?”白茯苓连忙上前,一边查看夜擎睿的伤势,一边冷静的对夏沫说道。 “哈哈,真是笑话。”夏沫冷笑了一声,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抱着肩膀上前嘲讽道:“证据?正所谓眼见为实,现在小王子因为接触到了你,才会中了毒,昏迷不醒的,如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可笑的说,要什么证据?” “黄芪说的不无道理。太子妃怕是要想清楚这事情的原委,再过来质问也不算晚。其一,黄芪若是想要谋害小王子,又为何不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非要等到小王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当着父皇的面下毒害人,这是要蠢到什么境地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 辰誉上前一步,挡在白茯苓的面前,辩解道。 “这……”夏沫抿了抿嘴,脸色铁青的望着辰誉,支支吾吾。 “其二,有的时候即便是亲眼所见,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如果太子妃拿不出任何证据,就随意构陷别人,实在是有失皇室风范。” 辰誉一番话,听得夏沫脸色青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才是。 不远处,太医匆匆赶到,看到夜擎睿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心中一惊。这明显是中了清毒的表现啊!只是这清毒乃是剧毒,自己却根本没有办法解开的啊! “小王子并无大碍,此病只是心梗所致,只要简单的施针,便可恢复。” 身后的白茯苓拿着侍卫送过来的银针,为夜擎睿施针。身后的太医瞧见白茯苓如是说,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 既然自己解不了这毒,那不如就顺着黄芪所说的,并无大碍就好了。既然是他误诊,反正到时候怪罪下来,也是他在前面顶着,和自己无关。便连连说道:“黄大人所说的是,小王子并无大碍。” 夏沫碰了一鼻子灰,只觉得心有怒火无处发泄,狠狠地瞪了一眼黄芪,转而笑着对辰誉道:“呵,是本宫唐突了。既然小王子并无大碍,那本宫也就放心了。我们走。” 夏沫咬牙说完,面色阴冷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白茯苓施针完毕,又挺了一小会儿,夜擎睿才缓缓醒来。瞧着白茯苓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由得挣扎着起身,捂着吃痛的额头,闷哼道: “我……我这是怎么了。” “这几日注意,好好回去休息休息吧。别喝酒,也别吃刺激性大的东西。” 白茯苓细心的嘱咐道。瞧着夜擎睿仍旧一脸疑惑的瞧着自己,白茯苓小心翼翼的四下扫视了一圈儿,发现没人注意这边,这才开口问道。 “我给你的药,你是不是没吃?” 第一百八十七章:疑心 夜擎睿听到白茯苓没来由的忽然问了自己这么一句,不由得有些摸不到头脑,愣愣的回答道:“啊?什么药?” 白茯苓皱眉道:“上一次我给你的解毒药,你是不是没吃?” 夜擎睿明白,原来白茯苓口中所说的解毒药,是上一次自己中毒之后,白茯苓给自己吃的。于是摸了摸脑袋,认真回答道:“吃了啊。怎么了?” 白茯苓疑道:“你真的吃了?” 夜擎睿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开口回应道:“我骗你干嘛。我都中毒了,你给我的解药,我能不吃吗?” “那你可结下了什么仇家?”白茯苓望着夜擎睿的双眼,试图从中辨别出,面前的这个男人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嗨,我的仇家多了去了,随便一抓都一大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恨我入骨,竟然几次三番的想要我的命。”夜擎睿似乎对于中毒这件事,抱有无所谓的态度。 白茯苓垂眸。自从上一次,得知夜擎睿竟然认识自己的丫鬟百合的时候,白茯苓便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不如外表看起来这么简单。 他不知道夜擎睿所说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几分能相信,几分信不得。虽然曾经的白茯苓,是把夜擎睿当过朋友,可是现在…… 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面对这个男人了。 瞧着白茯苓沉默无言,夜擎睿的心里,自然也打起了小心思。上一次自己晕倒,是白茯苓给的自己解毒药。之后便再没有防备过。怎的这一次,竟然又中了和上一次同样的毒了? 夜擎睿扫视了宴会上的人一圈儿,他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谁想要害自己。又或者说,那个人是在觊觎自己的什么东西,所以要用解药来威胁自己吗? 不,不会的。如果真的想要用解药威胁自己的话,在宴会上,怕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想要了自己的命。然后嫁祸于谁? 两个人各自怀揣着小心思兀自寻摸着,夜擎睿却忽然想到了早上发生的事情,在自己的衣兜之中掏了掏,掏出来一个精致的长盒子,递到了白茯苓的手中,道: “喏,这个东西给你。” “这是什么?” 虽然怀疑夜擎睿,但是白茯苓想着现在在宴会之上,夜擎睿怕是也没有那个胆子,给自己什么危险的东西。于是谨慎的接过,打开,发现精致的盒子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株草药。 “早上我赶来参加宴会的时候,遇到了我曾经的一个老友。这是他送给我的,说这株草药十分珍稀,极为罕见。有什么收藏价值。我对这玩意儿没兴趣,留在手里也没有什么用。想着你既然会医术,肯定也会喜欢这种东西,就给你带过来了。” 夜擎睿抬起手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一边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这株草药的样貌……倒是十分奇怪……” 白茯苓拿着草药,正兀自琢磨着,却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小王子可否无恙了?”白茯苓回首一瞧,却是辰誉板着一张脸,迈着大步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站定。 夜擎睿抬头,望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辰誉,笑了一声道:“多亏了黄芪,现在好多了。” “既然这样,那小王子,还是赶紧回家躺着休息才是,免得劳累了身子,病情再反复。”辰誉说完,对着身后的侍卫们使了一个眼神儿,侍卫们一个个顿时心领神会,上前候着。 “来人啊,送小王子回府。”辰誉语毕,几个原本守在身后的人,立刻上前,将夜擎睿放在了步碾上,抬着便离开了御花园。 “我不过是和黄芪说几句话而已,你这个醋王。”夜擎睿临被搬上步碾的时候,笑着扔下一句话,便闭目养神准备离开了。听得抬步碾的侍卫们,一个个都忍不住脸红脖子粗的。 一直谣传三殿下是个断袖之癖,娶了小妾却从不与之亲热…… 没想到如今的谣传…… 竟然被自己亲眼所见了么? “我们走吧。”送走了夜擎睿,辰誉刚想带着白茯苓回到亭子里面,身后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个小侍卫。 瞧见白茯苓和辰誉要走,小侍卫连忙急急的呼唤道:“黄大人……黄大人请留步!” 白茯苓和辰誉站定。回首,瞧见是一个小侍卫,不由得疑惑的开口问道:“所为何事?” “黄大人,皇上派我来,说有事情要召见黄大人!”小侍卫如实回应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对辰誉道:“你先在亭子里等我一会儿,我回来就过去找你。” “好。”辰誉望着白茯苓,不由得有些担心。怕父皇为难白茯苓。但父皇召见,自己也不好插手,只好应允,兀自先回到了亭子之中,边喝茶边等白茯苓。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福!”而这边的白茯苓,跟随着小侍卫来到了皇帝面前,叩拜行礼。 “今儿个宴会,就不必多礼了。刚刚你救小王子有功,想要些什么赏赐么?”辰牧放下手中的茶杯,面色难得的温和,抬手对白茯苓说道。 “医者,行医本心便是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使命所在,微臣不敢求赏赐。”白茯苓微微行了行礼,恭敬的说道。 “哦?”白茯苓的一番话,倒是叫辰牧有些刮目相看。平日里的那些个太医门,若是遇到这样的赏赐,向来是不会拒绝的。这还是第一个拒绝赏赐的人。 “即然这样,那我便特赦你为御前御医,掌管尚药局,造福更多的病人,如何?”辰牧道。 “多谢皇上恩典!”白茯苓叩拜谢恩,身侧的白艳,瞧着白茯苓,不由得内心冷笑。 但更生气的,则是坐在白艳身侧的太子妃夏沫,恨不得当即上前,将白茯苓剥皮蚀骨,抽筋喝血。 凭什么,凭什么? 自己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的人,如今竟然一步一步的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特赦为御医也就算了,父皇竟然还要这个黄芪掌管尚药局! 第一百八十八章:天命不可违 虽然一个小小的尚药局对自己没什么威胁,但毕竟这个位置,就在自己的眼前工作!自己日后想要动这个黄芪,就更艰难了! 看样子,那个计划已经不能再等了。要赶紧抓紧砍掉辰誉的左膀右臂了。 宴会结束之后,白茯苓和辰誉乘坐马车,驱车回府。下车刚准备走进府邸之内,却瞧见洪之韫掐着腰,一脸怒气的望着白茯苓和辰誉。 “干爹你还没睡啊……在外面站着干嘛?喂蚊子?”白茯苓打着哈哈,笑着走到洪之韫的身侧,抬手轻轻一拍洪之韫的肩膀,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去哪儿了?我不是交待过,三殿下要好好休息吗?你们乱跑什么?” “父皇召见,乃是天命,天命不可违。”辰誉默默道。 “天命?天命也得你有命活啊!你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时候若是复发了,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 洪之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这这这,这不是要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明明病重病的要死的,好不容易给你治的差不多了,就差休养了,可偏偏就不好好休息,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到处浪的人!到时候病情加重,人家还以为是自己没本事,根本救治不好病人呢! “好啦好啦干爹,辰誉他没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喏,你看,我昨天把汤药熬制成药丸了,现在让辰誉随身携带着。这样是不是就比汤药省事多了?” 白茯苓说着,递到洪之韫手中一颗药丸儿。 洪之韫接过,抬眼望了白茯苓一眼,赞赏道: “不错啊。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语毕,转身看着辰誉,语重心长的开口道: “你啊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一次就算了,明天给我好好在府里休息,哪儿都不准去!知道了吗?” 辰誉瞧着洪之韫这么关心自己,心中忽然暖暖的。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人这么在乎自己的身体,因为自己不注意休息,跟自己生气的人了。 “多谢老先生挂心。”辰誉轻声道。 “对了干爹,我给你看个东西。” 白茯苓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衣兜之中,掏出白日里夜擎睿给自己的那个小盒子,递到了洪之韫的手中,疑惑的问道:“老爹,你可见过这药草?我读过这么多的医书,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般奇怪的草药呢。” 洪之韫打开盒子,眼睛顿时瞪大,震惊不已的抬眼望着白茯苓,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 “这草药……哪儿来的?” “是夜擎睿赠予我的。”白茯苓如实回应道。 洪之韫听罢,哈哈一笑,小心翼翼的把盖子扣上,一把抓住辰誉的手,朝着屋子里面走去,一边回首对白茯苓道:“我的傻孩子,这就是那上古流传下来的方子之中,所缺失的那一味草药,重楼啊!三殿下快走!我为你配制解药去!” “老先生走反了,药膳房在这边。”辰誉反手拽住了激动的洪之韫,轻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等等我”白茯苓满心满眼的都是激动,没想到夜擎睿竟然误打误撞的帮了辰誉一把,将那珍贵的草药曾给了自己! 三个人急匆匆的来到了膳房之中,先安顿辰誉坐在了椅子上,洪之韫架锅烧水,白茯苓抓药配药,两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而坐在位置上望着来来回回忙碌的两个人,辰誉不由得觉得心头暖暖的。 有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 两个人忙活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把汤药熬好。白茯苓小心翼翼的把汤药盛出来,放凉,端到了辰誉的面前。 “怕吗?”白茯苓笑道。 “有你在,我怕什么?”辰誉接过白茯苓递到自己手中的汤药,语毕,便尽数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咳!”喝过药之后,辰誉放下碗,忽的觉得口中一股腥甜之气猛烈的袭来,一张嘴,便猛地吐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 “老爹!辰誉怎么会这样?”白茯苓急急的叫着洪之韫。洪之韫放下手中的方子,小跑走到辰誉的面前,把脉。 “太好了!毒已经解了!刚才所吐的血,乃是身体之中积压的毒素,吐出来就全都好了!”洪之韫兴奋的像个孩子,哈哈笑着对白茯苓和辰誉说道。 辰誉接过白茯苓递到自己手中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眼角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轻声开口道:“多谢老先生为我解毒。” 语毕,望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白茯苓,柔声开口,道:“我身体之中的毒,既然已经解开,那便收回我之前所说的话。如今你白茯苓,只能嫁给我,再不能另择他人。” 白茯苓不由得掩嘴一笑。死相,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和自己打趣儿,于是正儿八经的转身,十分无奈的开口,回应道:“行行行,你这自恋又混蛋的样子,也就只有我能受得了你了。” “哎呦喂,你们两个还真是找到机会就,没完没了腻死个人哟,还真是没眼看啊!闪瞎了我得眼啊!”洪之韫捂着脸,可手指头却根本没挡住眼睛,打趣儿的对两个人说道。 “好了好了,都这么晚了,赶快回去睡觉吧。”白茯苓起身,对着辰誉和洪之韫说道。 “哎哎哎?我说丫头,你可别忘记了,你之前可是答应过,要给我方子的。赶紧拿来赶紧拿来,我都帮你把你心上人的病给治好了,你可不能食言啊?”洪之韫拽着白茯苓的衣袖,开口道。 白茯苓打着哈欠,十分无奈的试图挣脱洪之韫的束缚,一边开口道:“干爹,我今儿出去一天,实在是累的不行,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你就放过我,让我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我明儿一早就把方子给你,成不成?” 白茯苓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骗子。 “不行不行,你们年轻人,怎么也跟老头子似得睡这么早?天色还早呢,你先把方子给我,你再睡!” 第一百九十章:汉子 “他点的是,燕窝鸡脯肉卷燕菜,竹笋渍鱼茸,西湖醋鱼,和珍珠汤。”唐婉眼含笑意,望着身侧的辰濡,对店小二解释道。 “那就来一壶普洱茶,去准备吧。” 辰濡也笑了笑,对店小二摆了摆手,说道。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大汗淋漓的转过身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人美心善的小姐给自己解释了菜式,不然做不出来,自己真的是要被老板给骂死。 瞧着店小二紧张的离开,唐婉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开口打趣道:“若不是知道殿下整日在宫中的吃穿用度,不熟识的人还以为,殿下是故意要为难这个店小二呢。” “见笑了。”辰濡笑道。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原来是有人在街上撞了人,起了纷争。 唐婉好奇的顺着窗户望了过去,却猛地瞧见一抹熟悉又猥琐的身影。 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头顶带着草帽,低头正欲从酒楼面前走过。路过窗沿之下,却好似感受到了唐婉惊恐的目光,猛地一抬头,露出丑陋不堪的面孔,阴测测的冲着唐婉,嘿嘿一笑。 唐婉吓得浑身一激灵,冷汗簌簌的流下,浸湿了衣衫。可再仔细一瞧窗外,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辰濡顺着唐婉目光所及的位置上瞧了过去,却只看到几个人站在街上骂骂咧咧,推推嚷嚷的,并没有瞧见其他,不由得好奇的开口问道:“在看什么?” 唐婉猛地回神,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张,但却又很快的将其掩饰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开口道: “没……没看什么。” 唐婉一只手紧紧的捏着筷子,努力说服自己,刚才一定是自己眼花,努力将刚才所瞧见的身影忘掉。 两个人吃过饭,沿着桥上走着,瞧见桥下有船夫在划着船,载着游客来回的游玩着,辰濡的目光一亮,侧身对唐婉说道:“走,我带你去划船!” 唐婉任由着辰濡拉着自己的手上了船,两个人并肩坐在船上,唐婉的心里还有些小激动。毕竟之前自己从未坐过船,好奇的四处打量着,却隐隐的瞧见了岸边,一个神色可疑的男子,正缓缓朝着岸边走来。 是他! 待看清男子的样貌之后,唐婉只觉得头皮发麻,大脑都跟着一片空白,回想起自己所遭受的耻辱,忍不住浑身瑟瑟发抖。 “怎么了?莫不是被风吹,受了凉?”辰濡瞧见唐婉的反常,忍不住轻轻揽住唐婉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我……我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我们……回去吧。”唐婉强忍着马上要掉下来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免得辰濡担心自己,强颜欢笑的对辰濡说道。 “好。我们回去。” 两个人匆匆的叫船夫停船靠岸,上了岸之后,唐婉紧张的四处扫视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那个野汉子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跟着辰誉往回走。 “前面有花灯,不如我们放一个,再回去?”辰濡瞧着不远处的河水里面,正飘着一群群花灯,侧身对唐婉说道。 唐婉顺着辰濡的目光望了过去,这一望,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那个野汉子!!就在河对面的岸边,嘿嘿笑着望着自己! “不!我们快回去!”唐婉吓得惊慌失措,连忙拉着辰濡的手,急急的朝着大皇子府赶回去。 难道…… 是我不应该带她出来逛街吗? 她的心情…… 似乎更加糟糕了。 瞧见唐婉如此这般,辰濡不由得在心里想到。 辰濡送唐婉回到了寝殿之外。 唐婉虽然仍旧害怕和紧张,但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回头,对辰濡笑着说道:“我有些疲惫了,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大殿下,多谢你陪我出去逛街。” 辰濡望着唐婉的双眼,满是心疼。但唐婉这么说,自己也只好点头答应离开,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语毕,瞧着唐婉将门关上之后,才放下心来,转身离开。 半柱香之后。 “启禀大皇子殿下!门外黄芪黄大人求见!”侍卫匆匆的走到辰濡面前,回禀道。 “快请进来。”辰濡起身,对侍卫道。 白茯苓跟着管家走进了屋子里,先是对辰濡行了行礼,后又道:“参见大皇子殿下。” “不必多礼,随意些就好。你是来看唐婉的?”辰濡转身,问道。 “是,这几日得空,我担心她的身体,便想着来看一看她。她最近……心情有没有好些?”白茯苓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辰誉皱眉,摇了摇头,无奈道:“我本想着今儿个带她出去逛一逛,本来还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她却急着回来,而且……好像很紧张,很害怕的样子。我担心她,就赶紧带她回来了。她现在正在寝殿里休息。” “大殿下可否带我进去瞧瞧?”白茯苓沉声说道。 “好。她若是见到你过来了,一定很开心。”辰濡点了点头,轻声道。 白茯苓跟着辰濡来到了唐婉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半天的门,可屋子里面,却始终没有人应答。两个人实在是担心的很,怕唐婉做什么傻事,直接推门进了屋子里,却发现唐婉的脸色苍白,正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的说着梦话。 “别……别过来!别过来!” 辰濡瞧见唐婉如此,只觉得心中一阵抽痛。 白茯苓轻轻握住唐婉的手腕,仔仔细细的把了脉,回首,对辰濡说道:“她这样子,似乎是受了惊吓。这几天好好在府中休养,那里也别让她去了。” “好。”辰濡的眸色忍不住暗了暗。果然,不应该带她出门的。 “救命!”唐婉忽然惨叫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恐的瞪着眼,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 “唐婉,是我茯苓,别怕。”白茯苓坐在唐婉的床边,紧紧的握住了唐婉的手,轻声安慰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约会的地方 “茯苓,真高兴你能过来看我。” 唐婉惊醒,侧身瞧见是白茯苓坐在床边儿,面色柔和又带着丝丝担心的望着自己,心里对梦中的惊恐,这才消散了不少。强装坚定的笑望着白茯苓道。 “我们是好朋友嘛,快让我为你把把脉,看看大殿下最近将你的身体调养的如何了?”白茯苓打趣儿握着唐婉的手,掩嘴一笑,轻声开口说道。 唐婉听过,不由得脸色微红,瞧着站在自己床边儿,一脸担心的瞧着自己的辰濡,心中暖暖的。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最好的朋友就在眼前,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继续下去…… “怎么样?”辰濡垂眸望着白茯苓,担心唐婉的身体,还没等白茯苓说话,便急忙开口问道。 “嗯,看来大殿下没白费力气,她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虽然不能说是壮如牛,但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最近还是要注意多多休息,切不可再受风寒什么的了。” 白茯苓回首,仔仔细细的对辰濡交代道。 “茯苓,你费心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唐婉紧紧握着白茯苓的手,说话的语气,不由得哽咽了起来。 自己自小就没感受过被人疼爱的感觉,家人为了还赌债,将自己卖来做丫鬟,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受尽凌辱,从来没有人真心将自己当过朋友,只有白茯苓。 她不管自己的出身高低贵贱,关心自己的处境,在乎自己的身体。 “看看,怎么又哭了,这样可就不漂亮啦。”白茯苓抬起手来,轻轻的为唐婉擦了擦眼泪,柔声安慰道。 “嗯!”唐婉忍住眼泪,努力笑着回应白茯苓。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啦。”白茯苓拿着自己的药箱起身。 身侧的辰濡见状,道:“我送你。” 回身仔仔细细的将唐婉身上的被褥盖好,便跟着白茯苓出了门。 “白茯苓,你跟我说实话,唐婉之前的病症,是真的都好了,还是你只是为了让唐婉安慰一些,所以说的谎话?”辰濡一边跟着白茯苓往府外走,一边皱眉,沉声问道。 “殿下不必担心,在下说的句句属实,她的病确实好很多了,现在基本已经恢复完全。只是有一点我有疑问,这几天,她是不是又受到什么刺激了?脉象有些微的不稳。”白茯苓疑问道。 “似乎……”辰濡回想着之前和唐婉出去的时候,所遇到的种种情况,还有唐婉过激的反应,忽然想到了什么,咬牙狠很开口道:“那个男人,如何处理了?” 白茯苓一听便知,辰濡所问的,便是那个侮辱唐婉的野男人。 “当初太子妃一口咬定是我轻薄了唐婉,所以……。” 白茯苓说着,和辰濡抬眼对视一番,顿时纷纷了然于心。 之前唐婉在府中还好好的,这么出去一趟,竟然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想来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或者是什么不该出现的人。 比如,那个该死的男人。 “青木!”辰濡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即将那该死的男人抓来碎尸万段。狠狠攥着拳头,怒道。 不远处辰濡的贴身侍卫青木,即刻赶到了辰濡的面前,微微福了福身子,沉声道:“属下在。” “在府周围加强巡视,若发现有可疑之人徘徊在府周围,即刻捉拿归来!”辰濡怒道。 “遵命!”青木领了命令,便迅速的离开准备去了。 见辰濡的面色仍旧懊悔,额头青筋暴起,白茯苓不由得叹了口气,轻声道:“大殿下,你要相信,这世界上,公道自在人心。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即便现在为虎作伥之人仍旧因为这点小伎俩、小把戏沾沾自喜,也早晚要因为自己所做的错事,一一偿还。” “你说的是。他们早晚,都要还的。”辰濡垂眸,一字一句开口道。 白茯苓出了府,一路回到辰濡的府邸之外,却远远的看到了夜擎睿正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进去,还是刚从府中走出来。 于是便走上前,一拍夜擎睿的肩膀,好奇的开口问道:“嗨!你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呢?” 夜擎睿被白茯苓这么突然出现,又这么突然一拍,吓了一跳,猛地回身,瞧见竟是白茯苓,捂着胸口做出一副惊吓状:“喂,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白茯苓翻了翻白眼,道:“谁让你鬼鬼祟祟站人家门口来着。” “我是来找俞安的。但是他似乎没在府中。”夜擎睿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衣兜之中,掏出来一包茶叶,递到了白茯苓的手中,疑问道:“你看看,是不是这玩意儿让我中毒的?” 白茯苓接过夜擎睿手中的茶叶,拿在鼻子前闻了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开口道:“这里面所添加的东西,确实是导致你中毒的原因。但这只是一部分,你所中的毒,是很多种毒混在一起的,想要找到却切的原因有些难。” “原来如此。看来我要好好的回去调查调查了。”夜擎睿冷冷一笑,重新将白茯苓递到自己手中的茶包揣进衣兜之中,转而又嘻嘻笑着,拽着白茯苓的手臂说道:“这件事先不管,茯苓,快带我进去,我要等俞安回来~” “去去去,我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没工夫招待你。”白茯苓连忙推开这个缠人精,推着夜擎睿拽着自己的手,想要挣脱开来。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狠心?你难道忘了我几次三番的救了你的命么?如今你的好兄弟,好哥们正是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竟然如此冷漠的对我,真叫人伤心的很那!”夜擎睿一边死死拽着白茯苓的胳膊,一边假装擦着眼泪。 “你看,俞安今儿早上,就被辰誉派出去办事儿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清楚,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来的真不是时候,赶紧乖乖回去吧,等俞安回来,我会替你转告他,你来找过他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终于有线索了 白茯苓语毕,猛地一个闪身,将外衫脱下,一个金蝉脱壳,便迅速的逃离了夜擎睿的束缚,嗖嗖的进了府邸的大门。 只留下夜擎睿,愣愣的站在三皇子府门口,手中还握着留有白茯苓余温的衣衫,等回过神儿来之后,白茯苓早已消失不见。 “我靠!黄芪!你太过分了!” 白茯苓走到了辰誉的书房之中。推门进去,发现辰誉已经回来了,正端坐在书桌前,好像在给人写信。 听到白茯苓推门而入,辰誉抬眼,瞧了一眼白茯苓,手上仍旧唰唰的在写着什么,一边开口问道:“回来了?唐婉姑娘可好?” 白茯苓回身,将身后的们关好,紧接着转身,好奇的开口问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没告诉你我去哪儿了吧,你怎么知道的?” 辰誉不禁笑道:“除了那儿,我想不到你还有别处可去。” 听到这儿,白茯苓不由得扁了扁嘴,一边朝着辰誉走来,一边开口道:“我可以回我自己的府邸,怎就没处可去了?” 辰誉放下笔,抬眼,瞧着白茯苓,认真道:“可那儿不是你真正的家。有我的地方,才是你白茯苓的家。” 突然的情话,呛得白茯苓一个措手不及,不由得红着脸咳了咳。瞧见辰濡摊在桌子上的信纸,试图转移尴尬的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辰誉将信纸叠好,放进信封之中,一边仔仔细细的封上,一边对白茯苓道:“我这几日在调差当年的事,想要问一问,曾经呆在皇宫之中的旧人们,可曾还有人知道,有关于我母妃当年所有的事情。还有你父亲当年在宫中的情况。” 辰誉毫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了白茯苓。 “是该好好调查一番了。我们不能任由我们的亲人们,白白含冤而死。” 白茯苓点头说完,忽然响起刚才在门口所预见之人,转身瞧着辰誉,接着开口问道:“对了,我刚才进门的时候,你猜我瞧见谁了?” “谁?”辰誉挑眉。 “夜擎睿!他说是来找俞安的,但是俞安没在。非求我让我带他进来,让我给拒绝了。” 白茯苓回忆着刚才所发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辰誉。 “干的好。”辰誉笑道。 白茯苓转身,拿出书架最顶层,藏着玉佩的盒子,坐在书桌前,打开。 “你说……这玉佩之中的线索,究竟是什么……?难不成,是和这玉佩身上的纹路有关?”白茯苓一边摩挲着玉佩,一边好奇的抬眼,望着辰誉道。 “不会。我倒是觉得,既然这玉佩,是你母亲留下来的,你父亲又如此珍视,说不准是一把能开启盒子的钥匙,也说不准。然后线索,或许就藏在你母亲的首饰盒中。”辰誉摸着白茯苓的脑袋,猜测道。 白茯苓不由得有些郁闷。 抬眼,认真的望着辰誉的双眼,道:“不然……等找机会,我们再回我们白家的府上瞧一瞧?” 辰誉摇了摇头,道:“你能想到的,皇后和太子自然也能想到。且不说当初皇后,太子,还有我都去你们白府上下,搜寻了好几遍,都没能寻找到任何,有关于你父亲留下来的线索,而且你现在回去,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 “白府上上下下,一定都被皇后的人,重兵把守着,就等着有朝一日,你回到白府,将你捉拿归案惩治一番。如今我定不能,将你置身于危险之中。”听到白茯苓提出回白府找线索的话,辰誉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道。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这玉佩的线索啊,到现在我还毫无头绪呢。”白茯苓面露急色。 一日找不到线索,玉佩就像一块鸡肋一般的存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哐哐哐。”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得白茯苓心头已经,正准备将玉佩藏起来,辰誉却笑着开了口:“一定是洪老先生。除了他,没有人进我的寝殿,竟然还敲门的。” “丫头!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是不是又忘记要给你老爹我方子了?快出来快出来!这一次你可跑不掉了!”洪之韫一边敲着门,一边急急的呼唤着白茯苓的名字。 白茯苓听到洪之韫的说话声,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痛。这个老顽童,还真是折腾人啊。 “来了来了。”白茯苓无奈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洪之韫一张讨债的脸。 “方子。”洪之韫眯着眼,笑呵呵的伸出两只手,举到了白茯苓的面前,开口道。 白茯苓无奈,没等答应洪之韫什么,洪之韫却已经推开门,走进了屋子里面。 “嗨,你也在啊。”洪之韫低头,瞧见放在桌子上的玉佩,回首问道:“你们两个,还在研究这玉佩?” 白茯苓关门点头,走到洪之韫身侧,淡淡开口道:“父亲留下的谜题,实在是太难了。我根本想不到,究竟如何才能够解开这其中的线索。”白茯苓不由得懊恼的开口说道。 洪之韫也挠了挠头,皱眉站在一旁,盯着玉佩。 “洪老先生既然是茯苓爹爹和娘亲多年的老友,那么您可知道,茯苓的爹爹和娘亲当年的事儿?有没有和这块玉佩有关系的?”辰誉开口问道。 洪之韫拿着玉佩,道:“我知道,这块玉佩,是当年素娘和白实华的定情信物。她们两个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这玉佩,白实华也十分珍惜,因为是素娘留给他的。” 听到洪之韫这么说,辰誉不由得开口接着问道:“既然是定情信物,那她们两个,可有什么秘密约会的地方?” 辰誉说完,白茯苓不由得抬眼,期待的望着洪之韫。 洪之韫握着玉佩,回想着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忽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欣喜的开口道: “哎呦喂,你看我这记性,还真的是老糊涂了!你别说,还真有这么个地方!那是你爹爹和你娘亲,初见的地方!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后,那里,变成为她们两个游玩约会的地方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欺负人 “快走!现在就去!听到洪之韫这么一说,白茯苓便坐不住了,急急的上前,拉住洪之韫的胳膊,便往外走去。 “哎呀哎呀,我看也不急于这一时吧?你看看现在都到了什么时辰了!都这么晚了,我们若是现在去的话,怎的也要两个时辰才能到,等到了那里,怕是天都要黑了!不如我们明儿个早上再去?” 洪之韫一边嘟囔着,一边欲挣脱白茯苓抓着自己的手。 “洪老先生的记性,还真是差得很。我可记得昨儿个凌晨,老先生死拽着茯苓,非要让她把方子交给你。也不知道那个时辰,算不算得晚?”辰誉缓步走到洪之韫的身侧,一边笑着,一边开口问道。 “这……”洪之韫艰难的张了张嘴,望了望左边儿瞪眼拽着自己的白茯苓,又侧身望了望站在自己右边,隐着笑意的辰誉,耍赖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走啦!” 白茯苓对着辰誉使了使眼神儿,辰誉登时心领神会,一把搀起身旁的洪之韫的胳膊,和白茯苓两个人,一起将洪之韫拖出了屋子。 “你们两个太过分了!” 洪之韫的惨叫声,不断的在院子之中回想着,惹得下人瞧见了,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三殿下和黄大人这是……在搞什么啊…… 好在洪之韫的记性还不赖,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仍旧轻车熟路的驾着马车,带着白茯苓和辰誉,找到了当年白实华和素娘的秘密基地。 “老爹,不得不说,你真是厉害啊,走这种迷魂阵一般的树林,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准地方。”白茯苓任由辰誉扶着自己走下马车,瞧着周围被重重的山林和树木所包围起来,不由得渍渍称奇。 “那是自然。”洪之韫骄傲的道,扬头,瞧见不远处的一间由竹子所搭制而成的小房子,对辰誉和白茯苓说道。 “喏,前面那坐小院子就是。” 白茯苓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辰誉听罢,抬手,紧紧的牵住了白茯苓的手,轻声说道:“茯苓,走吧。” 洪之韫一脸笑意的,望着白茯苓和辰誉紧紧牵着的手,一副‘原来你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的表情,转头,走在两个人的前面。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院子外的大门。 老旧的门发出上了年纪般‘吱呀,吱呀’的响声。 白茯苓任由辰誉牵着自己的手往院子里面走去,望着虽然简陋,但却干净整洁的院子,不由得开口,喃喃道:“原来,这里便是爹爹和娘亲年轻的时候,居住的地方吗?” “这地方倒是雅致的很,你若喜欢,我们也常来此处住上一住。”辰誉侧身垂眸,望着白茯苓,柔声说道。 “好。”白茯苓温柔一笑,心中最深处,渐渐的温暖了起来。果然,他还是懂自己的。 “你们两个现在这副模样,倒是跟当年的素娘和白实华十分相像啊,果然是热恋期的年轻人啊。”洪之韫捂着嘴嘿嘿一笑,语毕,也不等两个人回话,便迅速的转身,大步走到了屋子门前,推门而入。 “……” 白茯苓红着脸,闷声不语。却感受到了辰誉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下一秒,便也迈步走进了屋子之中。 四下看去,屋子之中的摆设极为简单,只有几张桌子和椅子,一张床。屋子里面还保存着白实华和素娘曾经用过的东西,因为久未住人,上面落上了一层浮灰。墙上还挂着一副未署名的毛笔字: 相濡以沫。 “那字儿是你父亲提的,怎么样?你父亲的字儿好看吧?”洪之韫道。 “嗯。”白茯苓抬手,轻轻的抚了抚字的一笔一划,柔声回应道,“那便开始找吧。我找里面的房间,辰誉你找卧房,老爹你就在客厅吧。我们分头行动,能快一些。” “好。” 辰誉和洪之韫纷纷点了点头,便四下开始搜寻了起来。屋子虽然不大,但东西却不少,几个人找起来,也颇费了一番力气。 一个时辰之后,三个人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 “什么也没找到……” 白茯苓唉声叹气。 “难道是我们会错了意?其实线索可能根本不在这个玉佩上?”辰誉疑惑道。 白茯苓小心翼翼的从衣兜之中掏出玉佩,一边摩挲着,一边叹了口气,道:“爹啊,你实在是太为难你的女儿了。” “你爹年轻的时候,就愿意搞一些机关术法之类的东西。要猜起来,怕是难了。不过看样子,我们今儿个,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洪之韫走到窗边,抬头一瞧,外面已经是阴云密布,黑压压的漂浮在头顶上,好似随时都会砸下来一般。 “这样也好,我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在这里找找线索了。”辰誉道。 “轰隆。” 闪电雷鸣声响起,紧接着倾盆大雨便簌簌的落了下来,吓得洪之韫猛地往后一跳,将窗子关住。轻车熟路的走进书房,掏出几只蜡烛,一个火折子,将蜡烛点燃。 辰誉侧身,轻轻将白茯苓揽在了自己的怀中,柔声开口道:“天色已晚,先睡吧。这屋子还蛮牢固的。应该可以经得住这场大雨。” “好。”白茯苓确实有些困倦。昨儿个本就没怎么睡好,加上今天又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侧身躺在辰誉的腿上,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能看的出来,你还真是很喜欢我这个干女儿。” 洪之韫拿着烛台走到辰誉的身侧,坐下,望着两个人靠在一起的肩膀,心中满是感慨。 当初,白实华和素娘也是如此……如此的让人艳羡。 辰誉垂眸,望着白茯苓酣睡的小脸蛋,忍不住轻笑着开口,回应道:“是啊。我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愈发的喜欢她,愈发的离不开她了。现在想来,只怕是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当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便已经沦陷。” 辰誉抬手,轻轻的将白茯苓脸颊的碎发缕到耳后。 “茯苓今后有你陪在身边,我也就放心了。若是素娘和实华知道,她们的女儿找到了真心人,也会高兴的。”洪之韫真诚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守了你一晚 窗外,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 温柔的光,恍惚了白茯苓的眼,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异常安稳。缓缓抬眼,便瞧见辰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垂眸温柔的望着自己。 “醒了?”辰誉柔声问道,这一刻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你不会……就这么坐了一晚上吧?”白茯苓连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辰誉,轻轻开口回道。 辰誉挑眉,望着白茯苓的双眼,隐隐含着笑意,沉默不语。 初醒的她,像个小猫儿一样,真是想将她揉入自己身体里。 只是在辰誉柔情的时候,白茯苓却在内心佩服着,天哪,这家伙居然真的……坐在这里睡了一晚上?白茯苓咂舌,自己的腿若是坚持半个时辰不动的话,都麻的不行,这家伙竟然一整晚都一动没动? “你要如何补偿于我?”辰誉俯身,凑到白茯苓的耳边,嘴角一翘,低声问道。 “……回去再说。”白茯苓轻轻推开身边的辰誉,故作镇定的开口道:“现在找线索要紧。老爹呢?” 辰誉摇了摇头。 “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没见到了。”语毕,便支撑着桌子站起身来,道:“再找一找吧。若是仍旧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我们再回去想别的办法。” “嗯。”白茯苓点了点头。 朝着卧室之中走去,四下翻找着。屋子之中,到处都是白实华和他夫人生活过的痕迹。甚至梳妆台上,还放着木梳和簪子。 白茯苓往前一走,没注意脚下,被椅子一绊,整个人便欲朝着地上摔了过去。猛地紧闭双眼,却意料之外的没有疼痛感,而是摔在了一处柔软的怀抱之中。 “没事吧?”辰誉抱着白茯苓,开口问道。 “我没事,玉佩!” 辰誉扶着白茯苓起身,将摔在不远处的玉佩捡了起来,余光却瞧见玉佩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处和玉佩一模一样的凹进去的痕迹。 “这是何物?” 辰誉好奇的走过去。身后的白茯苓见状,也跟了上去。 白茯苓和辰誉面面相觑,已然将对方的想法了然于心。辰誉将玉佩放进那个凹槽之中,床底下却忽然传来‘格拉拉’的响声。 “有密室?” “有密室!” 辰誉和白茯苓异口同声的说道,匆匆将玉佩收起,便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辰誉将床抬起来,床底下赫然出现了一扇地门,地门的旁边,仍然是那个只有玉佩能放进去的凹槽。 “父亲竟然将玉佩做成了钥匙!”白茯苓握着玉佩,激动道。 “孩子们,我抓了野兔回来,收拾收拾,准备开饭了!”洪之韫一只手抓着一只野兔,哼着曲儿走进了屋子里,瞧见辰誉和白茯苓正拿着烛盏,围在床边儿研究着什么,不由得好奇的开口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白茯苓将玉佩放在凹槽之中,地门猛地打开,辰誉和白茯苓没来得及反应,便跌入了密室。 洪之韫握着野兔,愣愣的看着一眨眼便从眼前消失不见的二人,不由得慌了阵脚:“喂?人呢?” 洪之韫连忙扔下野兔,扑到了床边儿一瞧,却原来是个密室。 “你们两个怎么样了?要不要我下去?” “下面是什么情况还未可知,烦请老先生帮我们守着门。”辰誉语毕,一只手握着烛盏,另一只手牵过白茯苓的手,朝前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和辰誉走在一起,白茯苓的心里,就莫名的有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 密室黑漆漆的,不大也不小,借着烛盏微弱的灯光,白茯苓瞧见密室之中,有很多盛放着珍贵草药的架子,有的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医书。 而最顶端的一处架子上,则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辰誉!那个箱子!”白茯苓够不到,指着箱子,对辰誉道。 辰誉瞧见,抬手,将箱子拿下来,递到白茯苓的手中。白茯苓打开,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本厚厚的笔记。拿出来打开翻看,里面竟然密密麻麻记的全都是爹爹的各种药方,每一页都有父亲的印和太医院的印。 “应该就是这个!走!”白茯苓兴奋的拉着辰誉的手,走到密室的门口,爬了上去。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将密室的门给关上,三个人坐在椅子上,瞧着白茯苓手中的医书。 半晌,辰誉和白茯苓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这上面所记载的方子,全都是爹爹这么多年以来的心血。爹爹默默付出了这么多,自己决不能让爹爹就这么蒙冤而死。 “除了这本医书,看来,有必要去宫里走一趟了。”辰誉望着白茯苓,缓缓道:“别担心,真相不会就这么被湮没的。只要有所行动,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嗯。我一直都相信。”白茯苓点头,将白实华留下的笔记,如视珍宝的小心翼翼的揣进了自己的衣兜之中。 “没想到爹爹竟然专门为药草和医书建了个密室。”白茯苓不由得轻笑着说道。 “是啊,白实华这个臭小子,简直视药草和医书比生命都重要!连我都不知道,这个臭小子,竟然在房子里弄了这么一个玩意儿!我还以为他整天搞那个机关术法是为了什么呢。谁闲着没事儿偷他那些草药玩儿啊。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 洪之韫抱着肩膀,嘟囔道。语毕,瞧着白茯苓的双眼,不由得好奇开口,问道:“你怎么不把书和药草搬出来?” 白茯苓默默道:“这些草药和医书既然是爹爹留下来的,我又怎能忍心破坏他精心照顾多年的宝物呢。不如就让它们留在这里吧。” “我们走吧。”辰誉上前,紧紧牵住了白茯苓的手,朝着院子外走了过去。 “哎哎哎,这就回去了?那我这野兔,岂不是白抓了?” 洪之韫目瞪口呆的,望着满屋子疯跑的野兔们和野鸡们,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将自己抓来的东西收拾好,便也跟着辰誉和白茯苓离开了这间屋子里,乘马车准备回去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虐狗 宽阔的道路上,一辆马车悠悠的向前行驶着。 车里,白茯苓坐在辰誉的身侧,翻阅着白实华留下来的医书。 看着看着,白茯苓便直了眼睛,这里面的随便个方子,都能让白茯苓无比震撼。 洪之韫坐在白茯苓的身侧,眯着眼望着白茯苓,心里打着小算盘,眼珠一转,凑道白茯苓身边开口道:“丫头,现在天色也早,我们要赶回府中,还需一个时辰,这医书回去你有的是时间可看,现在你又闲来无事,不如……把方子给我?” 白茯苓合上书,重新揣进了自己的衣兜之中,一脸无奈的望着洪之韫。 “老爹,你还真是执着的很那!你看看,我也没说不给你方子,是不是?可是现在我们在马车上,我那么多方子,若是念给你听,你也不见得能记得住,这里现在也没有纸和笔,我也没法给你写方子,你难不成还让我给你写一份血书啊?”白茯苓道。 洪之韫神秘一笑,手伸进衣兜之中掏了掏。 “我说老爹,你不会真的……要让我给你写血书吧?这就开始掏刀子了?”白茯苓见了,连忙将手藏在了身后,一脸警惕的望着洪之韫,问道。 辰誉失笑,侧身望着这一老一小,两个活宝。 洪之韫从衣兜之中,掏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宣纸和毛笔,笑嘻嘻的递到了白茯苓的面前,扬头道:“诺,纸和笔我有,写吧?这一次看你还怎么耍赖。” 白茯苓无比震惊的接过纸笔,只道:“这都可以?” 便将方子刷刷的写下一十二张来,扁着嘴递到了洪之韫的面前,道:“诺,方子给你。” 辰誉温柔瞧着身侧的白茯苓,抬起手,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转而对洪之韫说道:“老先生可莫要欺负茯苓,既然茯苓给了你药方子,老先生是不是也要回赠些什么,免得若是别人得知了这件事,说老先生欺压后辈?” 辰誉一张脸笑的人畜无害,好似根本没在勒索一般。白茯苓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双眼发亮,猛地直起身子来,定定瞧着洪之韫,眼巴巴的伸出双手来,举到洪之韫的面前。 “你们两个,又合起火来,欺负勒索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家!”洪之韫扁了扁嘴,紧紧将怀中的方子揣在怀里,闷闷道。 “老先生此言差矣,这怎么能算欺负,勒索呢?这顶多也只算公平交易而已。”辰誉隐着笑意,开口道。 “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们两个人了。” 洪之韫一脸委屈的,拿出宣纸和毛笔,将毛笔放进嘴里舔了舔,紧接着刷刷的在宣纸上,写下了一处方子,之后神秘兮兮的放在白茯苓的手中,说道:“丫头,别说我欺负你啊,这可是十分厉害的催眠术!你若是要了,咱们两个就算两清了!” 白茯苓的手中紧紧的捏着那方单子,和辰誉面面相觑了一眼,之后上前拽住洪之韫的手腕,急急的开口问道:“老爹老爹,快别看了,给我演示演示,这是怎么操作的?” “哎呀很简单的!回去自个儿慢慢研究吧!”洪之韫沉浸在白茯苓给的药方子之中无法自拔,草草的应付了白茯苓。 白茯苓无奈,只好先将方子收好。侧身瞧着坐在自己身边,闭目养神的辰誉,忍不住偷偷想着,等回去一定要找个时间,在这家伙的身上,试一试这催眠术! 三个人赶回了府上时,已经是卯时。 白茯苓匆匆的将自己收拾妥当一番,便收拾自己的药箱子准备进宫。 辰誉回首,定定瞧着匆忙准备着的白茯苓,不由得沉声开口,嘱咐道:“茯苓,此去被父皇封为御医,虽人人艳羡,可宫内却远远不如表面那般风平浪静。争权夺势,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在宫中已经见怪不怪了。此行之凶险,非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这一次,我没办法陪你一同前去了。定万事小心,知道吗?” “为了找到线索,找出陷害我爹爹的人,究竟是谁,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义无反顾。放心,别忘了我也不是好惹的。”白茯苓吐了吐舌头,紧握衣袖之中的银针,对着辰誉挥了挥。 白茯苓进宫面圣之后,紧张的心情这才稍微的平复了一些。回想着刚才皇帝看向自己的目光,白茯苓总觉得,这个皇上,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看在眼里。可却又什么都不说,似乎他在一手操控着这整件事情的发展。 但事实究竟是怎样,自己也不知道。为今之计,只有小心驶得万年船,走一步看一步了。 …… “皇后娘娘,今儿早上,黄芪黄大人进宫面见皇上,如今已经被人领着,入驻尚药局了。” 皇后的寝殿之内,一名丫鬟恭敬地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对着皇后白艳,汇报着自己今儿早上的所见所闻。 “恩。知道该怎么做吧?” 白艳闭着眼,慵懒的侧身躺在床上,一边径自扇着扇子,一边淡淡的开口问道。 “回禀娘娘,奴婢已经差遣手下的人去做了。那位娘娘的病,宫里这么多太医都没有办法医治好,除非那个黄芪是神仙变的,能将那位娘娘治好。到时候就等着皇上治罪了!” 跪在地上的奴婢,得意洋洋的开口道。 …… “黄大人,这儿便是尚药局了。” “多谢。”白茯苓背着手,望着尚药局紧闭的房门,回身,对着带自己来的小侍卫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径直的走到了尚药局的门前,推门而入。 屋子内的喧闹声,在白茯苓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屋子之内的众人,都纷纷愣愣的望向白茯苓所在的位置上,一脸的惊愕。 “何事?”一名身穿朝服的中年男子上前,面色疑惑的开口问道。 “各位大人好,在下黄芪,奉陛下旨意,接管尚药局,担任尚药局总领一职,今后的日子里,还望各位大人多多指教,多多担待。” 第一百九十六章:质疑 众人本来还好奇,白茯苓究竟是什么人,过来做什么的。可一听到,竟然他就是传说之中那个被皇上册封为掌管尚药局的黄芪,不由得纷纷皱了皱眉头。 “你这样子,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九吧?如今这样的人,竟然也有掌管尚药局的资质了?” “尚药局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进来的。我看你这么年轻,不知道你读过几本医书啊?” “治病救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这样子,我们有权怀疑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众人一听说黄芪接管尚药局,纷纷讽刺的质疑道。 不少人心中十分不平衡。自己都在尚药局呆了多少年了,一直没当成总领,还叫一个黄毛小子空降顶替了这总领一职,实在是难以服众。 听着众人的质疑,白茯苓十分平静的瞧着在场的众人,冷声开口道: “各位,我接管尚药局,乃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既然皇上命我掌管尚药局,那就说明,我有这个能力接管。你们质疑我,也就是在质疑皇上的眼光。” 众人听到白茯苓这么说,不由得有些吃瘪。 这毛头小子,竟然敢搬出皇上来压自己,看你以后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坐得住你现在这个位置! “咚咚咚。” “齐太医可在!”门外,忽的响起敲门声。 屋子之内的众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好。离门最近的一名太医开了门,瞧见是青鸾殿的下人小惠子,面色顿时难堪了起来,尴尬的笑着道:“小惠子啊,王贵妃又复发了?” “是啊,劳烦奇太医跟奴才走一趟,去瞧瞧我们家娘娘!” 奇太医瞧着白茯苓,不由得心中冷笑。 王贵妃的病已有多年,多少太医都治不好,如今既然他敢揽下这尚药局总领的名声,那这疑难杂症,不如就让他治去。 若是治不好,到时候也给他吃吃苦头,叫皇上看清他的真面目! “这是我们尚药局的总领,黄芪黄大人,医术高超,无人能敌,下官能力有限,不如黄大人亲自走一趟?”齐太医一侧身,对小惠子说道。 “黄大人!劳烦您跟奴才走一趟,去瞧瞧我家娘娘吧!娘娘实在是受罪啊!”小惠子扑到黄芪的面前,哽咽道。 黄芪侧身,余光瞧见不远处站着的几名太医,脸色明显是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只哼了一声,转身,拿起医药箱便道:“带路。” 到了王贵妃的寝殿之外,白茯苓便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一阵阵斥骂的声音。细细听来,却是那个王贵妃因为自己身体不适,所以将气头撒在了自家下人的身上。 “娘娘求您别打了!”屋子内哀嚎声不止,白茯苓忍不住皱了起眉头,快步走进寝殿之内。 “微臣参见娘娘。”白茯苓进屋,先是站在门口,恭敬的行了个礼。余光瞧见屋子之内,正跪着一群丫鬟下人们,都颤抖着身体,惊恐的头也不敢抬,只能趴在地上,小心翼翼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都给我滚下去!”王贵妃压抑着怒气,斜眼瞧了一眼白茯苓,哼了哼声,说道。 王贵妃此话一出,众人都猛地松了一口气,急匆匆的便纷纷从屋子里面走了出去。白茯苓迈步走进屋子里,将医药箱放在身侧,上前,坐在了床边儿的椅子上。 床上还拉着帷幔,白茯苓隔着帷幔,也瞧不清王贵妃的样貌,只开口道:“娘娘请伸出手腕来,让微臣为您把脉。” “你是新来的?”王贵妃躺在床上,斜眼睨了一眼帷幔后的白茯苓,一边伸出手,一边疑问道。 “回禀娘娘,是的。”白茯苓拿出一块布条,小心翼翼的缠在了王贵妃的手腕儿上,之后隔着布条捏着王贵妃的手腕,一查探脉搏,忽的皱了皱眉。 这王贵妃的脉象,不对。 “呵,新来的。皇上已经快半月,未曾来我这青鸾殿瞧上一瞧了。如今挑选来医治我的人,也越来越不上心了。竟然挑了一个愣头青,过来为本宫治病么?” 王贵妃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手腕,从白茯苓的手中抽出来。看样子,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白茯苓的医术。 “敢问贵妃娘娘,您是不是曾经吃过一段时间凝玉丸?” 王贵妃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紧张的指着白茯苓,破口大骂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吃那种东西!” 白茯苓收了手,淡淡道:“怪不得为什么那些太医说,娘娘您的病已经很多年,可是一直都没有治好,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原来是娘娘您乱吃药啊。不过我奉劝娘娘您一句,这凝玉丸,虽然有一定促进有喜的效果,可若是长期大剂量的服用,非但没有任何效果,还会造成盗汗,手脚无力,腹痛等副作用。” 王贵妃掀开帘子,不可置信的盯着白茯苓,狠狠道:“看来,你这毛头小子的医术还挺高明的,居然一看就看出来了。” 万贵妃紧盯着白茯苓的双眼,紧接着又道:“本宫已经好些时日没有服用了,可曾有治愈的法子?” 白茯苓微微一笑,从医药箱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又写下一处药方,递到了王贵妃的手中,道:“娘娘身体要紧,将这药丸配合我所开的方子服下,次日便可痊愈。” “次日?你竟这么有把握?我这病可非一朝一夕。”听到白茯苓这么说,王贵妃不由得有些怀疑,捏着方子和小盒,怀疑的看着白茯苓,道。 “娘娘,皇恩浩荡,命在下掌管尚药局总领一职,微臣定会不辱使命,努力将我手上的病症,一一治好。”白茯苓微微一笑,点头道。 “本宫就暂且信你一次。记住了,我致病的原因,切不可让后宫之中的人知道了。若是走漏了风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王贵妃匆匆将方子收好,威胁道。 “身为医者,为我的患者保守秘密,这是自然。还望娘娘不要过于担心,还是好好呆在寝宫之中,静心休养自己的病症才是。告辞。” 白茯苓笑着说完,将自己的医药箱背上,行礼之后,大步的转身,离开了王贵妃的寝殿。 第一百九十七章:黄芪大名 “哎哎哎,你们听没听说,那个久病不愈的王贵妃,病竟然痊愈了!”一个小宫女说道。 “真的假的?那可是那么多太医去看过,都说没办法根治,只能延缓病情发作的重症啊!”另外一个小宫女反问道。 “我听王贵妃家的下人小玄子说的,岂能有假?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宫中,最近来了一个十分厉害的大人,黄芪黄大人!刚来便被皇上封为尚药局的总领呢!我听说,王贵妃娘娘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 “哎呀,那还真是神了!” “据说黄大人十分年轻,样貌也是在男子之中数一数二的呢!” 几名小丫头茶余饭后,躲在一处假山之后,议论着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却是昨儿个,王贵妃按照白茯苓所交给自己的方子,服了药,第二天再召见太医,为自己诊治复查的时候,却闻得太医震惊无比的说自己的病全好了,王贵妃一瞬间,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那么多年未曾治愈的自己的病,那个黄毛小子仅仅一天的时间,就把自己给医治好了? 王贵妃有些不敢相信。召来了尚药局所有在职的太医们,一个个的为自己把脉,确诊。得到的消息,却全部都是太医们震惊而激动的对自己说:“恭喜娘娘,您的病已经痊愈!” 一时之间,黄芪的大名,在整个后宫都流传了起来,众位娘娘都知道了,皇宫之中,竟有这么一位十分厉害的太医,就连多年未曾治愈好的顽疾,都能医治痊愈! 而更为震惊的人,则是昨儿个还瞧不起,这个空降到尚药局,做统领的黄毛小子的一众太医们。 没想到黄芪的医术,竟然高明到这般境地?昨天刚进宫,第一次出诊为王贵妃治病,今儿个却亲眼见到了黄芪,将王贵妃多年的顽疾所治愈! 王贵妃得知自己的病症痊愈后,喜悦的遣散了众太医,开始精心打扮,准备面见皇上。这边的太医们,则一个个心里揣着小心思,回到了尚药局之中。 “你们一大早的去哪儿了?怎么门都没关就走了?”白茯苓今儿个起的稍晚了些,本以为自己迟了,可是到了尚药局,发现时间还早。可是本应该呆在屋子里面的人,却一个都不见了。甚至门还大敞四开的,不由得有些不满,皱着眉头说道. “今儿一早王贵妃召见,我们几个去青鸾殿为贵妃娘娘复查。”赵太医带着仰慕之情,对白茯苓开口说道。 瞧着赵太医对自己的态度缓和,甚至望向自己的目光之中,还带着点点的激动和兴奋,白茯苓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往后退了几步,举着手中的勺子,对赵太医说道:“然后呢?贵妃娘娘如何了?” “贵妃娘娘已经完全恢复!在下学识浅薄,还望总领大人告知在下治病之法!”赵太医认真开口问道。 瞧着赵太医对自己的态度,可谓是堪称一百八十度大拐弯儿的变化,白茯苓不由得得意的一笑,转过身子,走到赵太医的面前,认真的开口问道:“赵太医,你这对人的态度,也转变的太大了吧?我记得昨儿个你跟我说话的语气,可不是这样的。” “这……”赵太医面色有些难堪,站在一旁,局促的望着白茯苓,不由得有些懊悔,昨儿个自己招惹他干嘛呀……没想到这黄毛……呸,这黄大人还挺记仇儿的。 赵太医正下不来台的站在一旁,白茯苓却一个转身,对着在场的众位太医们开口问道: “赵太医想知道我所用的方法,那么你们想不想知道?” 虽然众位太医明知道,白茯苓这么问,明显是故意的。但不得不说,其实他们还是很好奇,黄芪所用的办法究竟是什么。毕竟医者仁心,越是知道的治病救人的方子越多,就越能拯救更多的病人。 这么想着,众太医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白茯苓站在前面,自然是将所有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全部都捕捉在眼中。瞧见那几个带着不爽眼神,却仍旧点头的太医,嘴角微微一翘,走到桌子之前,提笔唰唰的写下几行字,递到了赵太医的手中。 “你们之前一个个不了解我的情况,就开始质疑我的事情,我勉为其难不多追究了。这是那日宴会之上,邻国小王子夜擎睿所中之毒的症状,你们若是有一人能够将解毒之法研究出来,我便告诉你们,我是怎么治好王贵妃的。” 众人听闻,一个个全都围在了赵太医的身边。传阅之后,一个个的面色,都忍不住犯了难。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这种毒,要怎么解? “龙涎香加甘草,配以百里香?”一名太医说道。 “那样虽然有解毒之法,但却不能根治。”另一名太医摇了摇头,说道。 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了,众太医仍然没有一人能研究出来,这解毒之法究竟该如何运用。瞧着太医们一个个愁眉苦眼的样子,白茯苓放下手中的医书,开口道:“都跟我来。” 听罢,众人全部都围在了白茯苓的身边。 只见白茯苓走到桌子旁边,提起笔,唰唰的在纸上写下了解毒之法,众人连忙疯抢传阅起来。 “黄大人此解毒之法,倒是奇特,真叫我等大开眼界啊。” “可这等解毒之法,可有何依据?” “夜擎睿小王子现在活蹦乱跳的在府中坐着,就是最大的依据。”白茯苓沉声说道。 众太医议论纷纷,眼冒精光,不由得对白茯苓的好感,又上升了几个度。 “你们别在这儿拍马屁啊。昨儿个你们对我的态度,如今仍然深深刻印在我的心里,今儿个就开始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了?”白茯苓抱着肩膀,斜眼睨着众人。 “不不不,是下官眼拙,竟不识黄大人乃真璞玉,下官在这儿给总领大人赔不是了!” “是啊是啊,还望统领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放在心上。” 第一百九十八章:小得意 “咳咳,既然你们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本官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们吧。”白茯苓的心中不由微微得意,抱着肩膀,故作为难的样子,沉思了半天,才开口道。 “多谢大人。”赵太医呵呵笑着走到白茯苓的身边,开口说道。 “只不过……要我原谅你们,可不是这么容易的。我有一个条件。”白茯苓故意说道。 众太医的心中忍不住一惊。 “敢问大人,是什么条件?”太医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 想来自己之前那般态度对待这个总领大人,总领大人会不会……会不会提出,要杖责自己? “帮我找出夜擎睿小王子所中之毒的原因。”白茯苓认真道。 “可是下官们能力有限……”众太医纷纷面露难色,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接下这种任务…… “没关系。只要在半月之内找出便可。我给你们足够的时间。”白茯苓说完,扫视了尚药局的屋子一圈儿,对赵太医说道:“对了,我来尚药局,还没看看尚药局周围到底有什么呢。烦请赵太医给本官带带路,让本官熟悉熟悉这里。” “这是自然。总领大人请。”赵太医松了口气,带着白茯苓去后院的藏书阁和药膳方去参观了。留下一众太医,面面相觑,纷纷聚在一起,研究起那药方子来。 白茯苓推开藏书阁的门,便闻见一股十分呛鼻的味道。屋子里面还飘着点点拂尘。书架子上的书,也摆放的杂乱不堪。 “这里面是有多久没人来了?怎么会弄的这么狼狈?”白茯苓皱眉问道。 白茯苓捂着鼻子,走进了藏书阁,发现书架上所标注的书籍分类,和上面摆放着的书籍,根本对不上号。而且书本还破破烂烂的。 “回总领大人,这藏书阁已经荒废许久了,太医们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病症,都直接找太医院的人商量,没几个来藏书阁翻书看的。所以……才搞成这样。”赵太医如实回禀道。 白茯苓瞧着藏书阁之内,这一本本相当于被糟蹋了的书籍,只觉得头痛心痛,转身走出了藏书阁,对赵太医说:“带路,去药膳房瞧瞧。” 到了药膳方,更是刷新了白茯苓的世界观。屋子里面,草药堆放的十分杂乱,虽然比藏书阁干净很多,但摆放的如此杂乱,若是有药需要熬制,光是找到所需的那味药材,就需要很长的时间,这不就是在浪费生命嘛! “黄大人,这……”赵太医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此时此刻,面对此情此景,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回尚药局!”白茯苓怒气值猛地上涨,不由分说,便大步迈着往前走,回到了正殿之内。 屋子之内的众位太医们,仍然尽心尽力的在研究那关于邻国小王子的方子,瞧见白茯苓面色不善的走进了屋子里面,一个个都不明所以。 “总领大人为何动怒啊?”胆子大的太医,好奇的开口,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我们身为尚药局的太医,是圣上亲自任命的,治病救人于水火的大夫!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尚药局藏书阁,药膳坊都照看不好?” 听到白茯苓提到藏书阁和药膳坊,众太医忍不住低声辩解: “那都是无用之物……” “无用?”白茯苓听到诡辩后,心头的怒火更胜,愤怒道:“那些都是老祖宗花费了多少的心血,才研制出的各种方子,那可是无价之宝!” “如今竟然被你们说成无用之物?简直可笑!从现在开始,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把药膳坊的所有药材,按照药性,还有常用与不常用来规划,摆放整齐!藏书阁打扫干净,将藏书按照书架上的标签,整理摆放好!若是有破损的书,立即拿出来重新抄写!听明白了吗?” 两天? 只给两天的时间,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瞧见白茯苓因为尚药局的药膳坊和藏书阁,竟然动了如此之大的肝火,一个个都不敢做声,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了,你们几个,去收拾藏书阁,剩下的,都给我去药膳坊,两天之后,我要看到效果!”白茯苓沉声说道。 瞧着几位太医领了命令之后,纷纷着手准备去做了,白茯苓心中的怒火,这才平息了一些。跟着几个太医,前去藏书阁了。 “赵太医,这里面的藏书,都是宫里大人们的手稿吗?”白茯苓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翻看着问身侧的赵太医。 赵太医点了点头,恭敬的回答道:“有的是,有的是皇上赏赐的书,也有大人们自己珍藏的书。因为年头久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太医愿意过来看书了。所以才渐渐的荒废掉了。” 赵太医说道。 白茯苓抿唇不语,随意的拿着书架上的书翻看着,却从书中掉落下来一页记载着药方子的手稿。 白茯苓拾起,拿在手中仔仔细细的一瞧,这手稿所开出来的方子,竟然和自己的父亲所用药的风格,是一样的! 白茯苓皱着眉头,拿着手稿,问身侧的赵太医,道:“赵太医,你可知道,这手稿是从何处来的?” 赵太医接过一瞧,仔细的回想着,如实回答道:“这种手稿,一般都是尚药局的人,从太医院的人手中要来的。太医院的规矩,是藏书阁只有太医院的人才能进得去,我们若是想要求个什么方子,只能今天去太医院央人将方子抄写下来,第二天再过去拿。因为太医院的书,从不外借。” 白茯苓紧紧握着手稿,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去太医院瞧上一瞧,看一看真正所记载着父亲所用的方子,究竟是不是在太医院藏书阁之中。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父亲的清白,便有机会洗清了! 只是,要混进太医院,实在是太难了。按赵太医所说,太医院只有身为太医院官职的人,才能进得去。自己虽然是尚药局的总领,但是相比太医院,还是逊色了一些。没办法直接进入。 第一百九十九章:中毒了 白茯苓不动声色的,将那掉出来的手稿,揣进自己的怀里。 回到正厅之后,白茯苓严肃的将尚药局的所有太医们,全都聚集在一起,认真的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 “众位尚药局的同僚们,我们尚药局虽然不及太医院地位高,名气响。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忘记,我们来尚药局,不是为了争名夺利的!而是治病救人的!如今承蒙皇上抬爱,任命我为尚药局的总领,如今只要我在这尚药局一天,就不允许尚药局之中,有任何散漫、厮混等迹象!” 白茯苓一番话说完,在场所有的太医们,不由得面面相觑,其中有些被白茯苓说中心事的太医,也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 是啊,当初自己励志学医的时候,为的,不就是治病救人,造福更多的人么,如今怎么……渐渐被地位和金钱,迷失了自己呢…… “请各位同僚们谨记,即便我们现在并不如太医院的名气响,但我们仍不能忘了,我们身为医者的职责,和态度。即便是小小的尚药局,我们也要用心经营!” 白茯苓继续说道。 “如今既然我担任尚药局的统领,那么有些事情,我的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药膳坊和藏书阁里面,究竟什么样儿,想必你们也很清楚,我限你们两天之内,全部打扫干净,每本书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破损的书重新抄写!药材按照常用和功效,也都给我全部整理好,别到时候若是有人来我这尚药局,看我们的笑话!听到了吗?” “是,总领大人。” 众太医现在已经知道,白茯苓为何被皇上选中,掌管尚药局。 那是因为白茯苓有这个资质和资格,所以现在太医们对白茯苓所说的话,也只能乖乖的听从,没有人敢出声违抗。 “叩叩叩。”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站在门口的王太医走上前推开门,发现一个小宫女站在门口。 “敢问哪位是黄芪黄大人?” 白茯苓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站在小侍卫的面前,轻声回应道:“我是。怎么了?” 小宫女见到白茯苓,一脸的疑惑和不解。娘娘叫自己来找黄大夫,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传说之中那般厉害,能治得了那么多疑难杂症的神医,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男子。 照理来说,不应该是年岁很大的,头发和胡子都花白的那种老头儿,才见多识广,能治得了各种疑难病症的么? 怎么如今竟然…… 小宫女虽然怀疑,但毕竟自家娘娘的病要紧,于是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开口说道:“黄大人,我家娘娘近日身子不大舒服,听闻黄大人医术高超,妙手回春,烦请黄大人跟奴婢走一趟,为我家娘娘诊治一番。” 白茯苓听完,点了点头,拿起自己常备的医药箱,转身对众位太医开口说道:“尚药局如今是我们的另外一个家,劳烦各位用心将药膳坊和藏书阁打扫整理出来。” 白茯苓语毕,转身瞧着刘太医,说道:“这里就暂时交由你照看着,我去去就回。” 刘太医点了点头,白茯苓这才转身,跟着小宫女,朝着他口中所说的,娘娘的宫殿走了过去。 “敢问你家是哪位娘娘?”白茯苓侧身瞧着带路的小宫女,疑惑的开口问道。 “我家娘娘是淇贵妃。”小宫女如实回答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心中盘算着这深宫之中,还真是复杂,单单是这几天自己为其诊治的,便已经见了多少的妃子了,有自己给自己下药中毒的,也有别人给别人下药中毒的,还真是到处都充斥着勾心斗角,诡计多端。 眼看着小宫女带着白茯苓走到了一处庭院之外,单单从外面瞧着这庭院的华贵装饰,就知道宫中所住之人,一定是一位十分受宠的娘娘。 “娘娘,黄大人到了!”白茯苓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院子之中,在小宫女的带领下,走进了淇贵妃所住的寝殿之内。 “呕……” 白茯苓前脚刚迈进去,便听到屋子之内的人,传来一阵阵呕吐的声音。 白茯苓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连忙走进屋子,便瞧见一个一身淡粉色华贵衣裙,正弯着腰皱着眉,对着痰盂呕吐着。 身边还站着一个神色焦急的小宫女,一边紧张的拍着淇贵妃的后背,一边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茶水,递到了淇贵妃的面前。 “黄芪参见娘娘。” 白茯苓在淇贵妃的面前站定,先是恭敬的对着淇贵妃行了一礼。 淇贵妃接过身边小宫女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漱漱口,之后又吐回了被子里,递给站在自己身侧的小宫女之后,一边擦着嘴,一边抬眼望着白茯苓。 “哦,你就是那个,一夜之间把王贵妃的病给治好了的那个,黄芪?” “正是在下。”白茯苓拱了拱手,认真的回应道。 “你先下去吧。” 淇贵妃对身侧的几个小宫女摆了摆手,如此,小宫女们便退了下去,顺便还将门关上了。 “本宫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总是头晕恶心,想吐却还根本吐不出什么来。你替本宫瞧瞧,本宫这究竟是怎么了,或许……是不是有喜了?” 这最后一句,淇贵妃说的十分小心。语气之中,还饱含着小小的期待,似乎很希望白茯苓告诉自己,自己怀了龙种。 “娘娘请坐。” 淇贵妃坐在椅子上,将手腕搭在身边的桌子旁。白茯苓拿了一块绢布,先是搭在淇贵妃的手上,之后隔着绢布,仔仔细细的为淇贵妃开始把脉。 淇贵妃紧张又好奇的瞧着白茯苓,却见到白茯苓原本还平静的脸上,忽然皱起了眉头来。 “我的身体怎么样?”淇贵妃紧张的开口问道。 “娘娘,恕臣直言,”白茯苓一边将搭在淇贵妃手腕上的那个绢帕收起来,一边皱着眉头,抬眼望着淇贵妃,沉声开口说道。 “娘娘您这是中毒了。” 第二百章:计划 中毒?怎么会? 淇贵妃听到白茯苓说中毒这种话,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这几日,自己的吃穿用度,还有饮食什么的,都十分小心!该验毒的,全部都验了!怎么可能还会…… “可有误诊?”淇贵妃并不相信白茯苓的诊断,不由得怀疑的开口问道。 白茯苓一边将自己的医药箱打开,一边认真而严肃的开口问道:“娘娘,请您相信微臣,您头晕呕吐有多久了?” 淇贵妃瞧见白茯苓如此坚定,便努力回忆着开口,道:“从昨儿晚上开始的。可那阵子不是十分严重,所以,我就没怎么当回事儿。今儿个起床后,却开始严重了起来,所以我才重视了。” 听到淇贵妃这么说,白茯苓对淇贵妃的中毒症状,也全部都了解了个透彻。将方子写下来之后,又从自己的医药箱之中拿出一个呈放着解毒丸的小盒子,递到了淇贵妃的手中,道:“贵妃娘娘先将这解毒丸服下,之后差人按照我所开的方子上熬制调养身体的药,一早一晚,每日须得按时服用两次,半月之后方可毒解。” 淇贵妃接过白茯苓递过来的方子,面色却阴沉了起来。回忆着自己之前所发生的事儿,不由得恶狠狠的开口说道:“我知道……不过,我知道是谁干的。” 白茯苓垂眸。 她知道淇贵妃这是要跟自己哭诉了。可是自己却不能插话,只得安安静静的呆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淇贵妃所说的话。 “我虽然知道这件事情是她所为,但是……我却根本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皇上最宠的人便是她,而且她做事向来仔细,从不给人留下可以抓住的把柄。我即便是知道了……可却仍旧无可奈何。这或许就是她最得意之处吧。” 白茯苓听完淇贵妃所说的话,默默的在心中思量起来。 “贵妃娘娘若是想重新夺得皇上的喜爱,微臣可以帮娘娘。”白茯苓上前一步,微微拱了拱手,嘴角一翘,认真开口说道。 “哦?”淇贵妃似乎是来了兴致,转过身子,认真的望着白茯苓的双眸,开口问道:“你要怎么帮助本宫?” 白茯苓背过手道:“娘娘现在的地位,虽然不及那位受宠,但若是怀了龙种,那么皇上的目光,自然就全部都会放在娘娘您这儿了。” 淇贵妃听罢,不由得激动的攥紧了拳头,望着白茯苓的双眼,开口道:“是啊,皇上平日里最在乎的便是龙种了!只要你帮我重新夺得皇上对我的宠爱,那么到时候,我便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个小贱人!” 淇贵妃冷冷的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小贱人的下场。 “何时采取行动,全都听娘娘的。”白茯苓嘴角一翘,微笑着开口说道。 淇贵妃偏头,瞧着端站在一旁的白茯苓,不由得心生疑惑,开口询问道:“可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的条件又是什么?” 白茯苓拱了拱手,垂眸道:“现在宫中娘娘的地位有多高,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被皇上任命为尚药局的统领才这几天,可太医们全都不服。但微臣现在,还没有那个权利,可以把尚药局的某些太医踢出去。” “娘娘,我的条件很简单,等娘娘恢复了皇上的宠爱,有朝一日在皇上面前,多多替微臣美言几句,撤了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微臣就心满意足了。” 淇贵妃对于白茯苓的这一番话,自然是信服的。毕竟深处皇宫之中,这种事情,自己所见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没想到这个黄芪,医术这么高明,竟然也会为权势和钱财所动么。 “好,本宫答应你。”淇贵妃语毕,回头瞧着白茯苓,沉声开口道:“我知道皇上明儿个会去御花园赏花,到时候……” 鱼儿上钩了。 白茯苓嘴角微微一翘,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白茯苓便早早的,便想好了面见皇上的措辞和理由,将自己收拾妥当,去了宫殿。 虽然从淇贵妃那里得到了消息,皇上一早去了御花园,但自己仍要小心谨慎一些,装作自己不知道皇上去了哪儿的样子,去宫殿走一遭。 “刘公公。”白茯苓瞧见守在门口的刘公公,笑着上前,开口说道。 “哟,这不是黄大人么?”刘公公见了白茯苓,先是一笑。 “刘公公,皇上可在里面?本官有事情要向皇上汇报。”白茯苓轻声开口道。 “哎呦真不巧,今儿皇上难得空下来没折子看,一早便去了御花园散心了。”刘公公如实回应道。 “哦,这样啊。多谢刘公公告知。” 白茯苓说完,便转身,朝着御花园走去。 白茯苓走到御花园之外,便听到园子之内,传来一阵阵嗲声嗲气的撒娇声。白茯苓一听,便知道定是淇贵妃已经在御花园里了。 “参见皇上。” 白茯苓快步走到辰牧所在的亭子之中,微微福了福身子,开口说道。 白茯苓余光瞟到祺贵人正软软的坐在辰牧的身边,一只手端着一盘葡萄,时不时的朝着辰牧的嘴里喂上一颗,转而抬眼,偷偷的对自己使了使眼色。 “爱卿平身。有何事要禀告啊?” 辰牧抬眼,望着白茯苓,淡淡开口问道。 “皇上,臣上任尚药局总领已经三日,下令将尚药局的药膳坊和藏书阁整治一番,臣擅自做主,事先未能及时和皇上禀报,还望皇上恕罪。” 辰牧听罢,只轻笑了一声,将淇贵妃喂到自己嘴边的葡萄吞下,道:“朕既然任命了你来掌管尚药局,那尚药局的一切事情,就全都交由到你手中处理便是。有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不用事事都请示。” 辰牧今儿个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淇贵妃的原因。 “皇上,臣妾忽然觉得……头有些晕……”白茯苓正和辰牧说着话,一旁的淇贵妃忽然皱起了眉头,抬起手,捂住了额头。 第二百零一章:配合 “琳儿!琳儿?”辰牧皱眉,开口轻轻地唤了唤淇贵妃的名字,瞧见淇贵妃虚弱的倒在自己的怀中,面色苍白,连忙抬起头来,对白茯苓开口道:“黄爱卿快过来瞧一瞧,淇贵妃这是怎么了。” 白茯苓得令之后,连忙上前,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一条帕子,盖在了淇贵妃的手腕之上。然后隔着帕子,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给淇贵妃把脉。 “如何?”辰牧深邃的眸子里,露着精光,问道。 隔了半晌,白茯苓这才收了手和手帕,微微笑道:“皇上不必太过忧心,贵妃娘娘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白茯苓的话还未说完,原本躺在辰牧怀中的淇贵妃,却忽然身子一歪,便剧烈的干呕起来。 “怎么会这样?吐成这样,难道还不严重吗?”辰牧的眉头紧紧的蹙起,微微不悦的瞧着站在一旁的白茯苓,沉声开口问道。 “唔……咳咳……”淇贵妃似乎吐得十分难受,拿起衣兜之中的娟帕,擦了擦嘴角,面色苍白的对辰牧说道:“皇上不必为臣妾忧心,臣妾只是忽然觉得,胃里有些难受,空落落的……想吐,但是却又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 淇贵妃捂着胸口,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副确实难受的样子。 辰牧看着二人眉眼之间微妙的互动,心中已经猜测到了几分,却仍是配合的怒道:“快说!” “皇上,贵妃娘娘这是……”白茯苓正欲说些什么,淇贵妃却忽然皱眉,对着白茯苓摇了摇头,制止了白茯苓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白茯苓登时噤了声,不再言语。 这点小细节,自然是被辰牧全数捕捉在眼中,辰牧望着淇贵妃和白茯苓,沉声开口,道:“爱卿,贵妃身体如何,直言便是。” “这……”白茯苓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抬起头来,瞧了瞧淇贵妃,又瞧了瞧辰牧,不知究竟应该说,还是不应该说。 淇贵妃咳了咳,仍旧逞强着拦在辰牧的面前,垂眸开口,泪眼盈盈道:“皇上莫要再问了,臣妾真的没事儿。” 辰牧偏头,双眼定定的瞧着白茯苓,面带龙威,冷声逼问道:“黄爱卿,莫不是想要吃一顿板子,再把实话告知朕?” 听到辰牧这么说,白茯苓明白辰牧动了怒,便也不再继续隐瞒,又装作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连忙开口道:“请陛下开恩!贵妃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之所以呕吐和精神不振,乃是因为闹喜,贵妃娘娘这可是喜脉啊!” 听到白茯苓如此说,辰牧的面色,很是配合的稍稍缓和了下来。转而侧过头来,对怀中的淇贵妃,带着一丝责备着开口说道:“琳儿,这件事情,为何要隐瞒于朕?” 淇贵妃抿唇,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开口说道:“皇上莫要怪罪黄大人,臣妾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臣妾只是怕……怕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多了,咱们的孩子,会有危险。所以……才想隐瞒着,至少等到孩子稍微大一些,安稳了,再告诉皇上……” 辰牧听罢,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一张从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丝怒气,狠狠一拍桌子,怒道:“放肆,你是朕的贵妃,这是朕的皇宫,谁有这个胆子,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伤害朕的女人,和孩子?” 淇贵妃抿唇不语,可双眼却忽的通红,委屈巴巴的落下泪来。 “竟然真的有这种事?”辰牧瞧着淇贵妃委屈的样子,满面的怒气,开口问道。 “皇上,贵妃娘娘的身体还很虚弱,现在还需静养,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白茯苓看准了时机,开口道。 “你刚才不是还说,贵妃的身体很好么?怎么现在又虚弱了?”辰牧回过头来,不悦的望着白茯苓,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到底还有什么事情隐瞒于朕,全都如实招来!黄芪,休要再隐瞒朕,不然,朕便废了你的官,贬你去边关做奴隶!” 白茯苓听罢,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开口说道:“皇上息怒!是娘娘之前所中之毒,导致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如果不好好照顾身体的话,怕是会有危险!” 辰牧听罢,侧身瞧着淇贵妃,沉声开口问道:“怎么会中了毒?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淇贵妃听罢,脸上顿时更是委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开口道:“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因为究竟是谁下的毒,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又怎么能拿这种小事儿来烦扰皇上……就找了太医来,解了毒,这事情就算了了。” “还好现在只要好好修养,就不会影响到现在的孩子,真是臣妾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害怕的紧,所以……所以才对皇上有所隐瞒,还望皇上恕罪!” 辰牧听罢,忽然柔声道:“爱妃放心,这件事情,朕一定会彻查,给爱妃一个交代。” 淇贵妃抿唇,含泪道:“皇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那奸人定会将所有证据全部销毁,隐藏,如今定是找不到任何线索了,如今臣妾的愿望很简单,只想腹中的孩儿能安安稳稳的生下来,健健康康的长大,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好,黄芪!”辰牧冷声唤道。 “微臣在!” 白茯苓福了福身子,恭敬地回应道:“这段时间,淇贵妃先暂居在朕的寝宫之中,你先放下手上的活,在淇贵妃的身边照顾着,切记仔细检查贵妃所有入口的东西,不能让奸人得逞,知道了吗?” 辰牧如今的样子,尽是表现出了对淇贵妃腹中的孩子,十分在乎的样子。只不过让白茯苓和淇贵妃没想到的是,辰牧竟然如此在乎,甚至还让淇贵妃住进了辰牧的寝殿之中。 “臣,定不辱使命!”白茯苓行礼,正色道。 第二百零二章:我心脏难受 白茯苓一直和众位大臣们收拾到晚上,才勉强将所有的东西都归置整齐。只剩下一些需要重新抄写的书籍,白茯苓这才吩咐众人,可以回家了。 白茯苓疲累的回到了三皇子府,门口的侍卫瞧见了,先是恭敬地对白茯苓行了行礼,道:“黄大人,您总算回来了。” 听到侍卫这么说,白茯苓的心中,忽的“咯噔”一下。 难不成,辰誉一直在府中等着自己? “三殿下今儿出门去了,吩咐不管多晚,都让我们在这儿等您回来。”侍卫瞧见白茯苓一脸的疑惑和紧张,于是解释道。 “哦,这样啊……辛苦你们了,回去睡觉吧。” 白茯苓点了点头,走进了三皇子府中。府上的灯仍然全都点亮着,照应的整个院子之内,都灯火通明的。身边的侍卫瞧见了,不由得开口解释道: “这也是三殿下临走的时候吩咐过的,说怕黄大人回来的时候,看不清路,所以全府上下所有的烛盏,都要全部点亮,免得黄大人磕着碰着。” 白茯苓不由得脸色一红。 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为了我一个人,开这么多烛盏,这不是让所有怀疑辰誉是乃断袖之癖的人,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么…… “好好好,我现在已经回来了,就快去熄灭了吧。”白茯苓捂着额头,快步的走回到了自己所暂住的寝殿之内,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浑身疲惫的窝在椅子中。 现在既然辰誉的毒,都已经完全的解掉了,那自己在呆在这里,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自己也有府邸,府里还有四大美人等着自己呢,总是在辰誉这边住着的话,怕是会给人落下什么话柄,到时候对辰誉十分不利。 想到这儿,白茯苓便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来,打包,收拾行李。 白茯苓正收拾着,却忽然感觉到身后疾风窜过,直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便扑了过来。白茯苓 眉头一皱,猛地身子一转,手中的银针紧握,手腕一甩,银针便飞速的朝着身后之人飞射而去。 可身后那人极为狡猾,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会使用银针,纵身一跃,猛地躲开了自己的袭击,飞起一脚踏在柱子上,一个飞扑,从身后把自己抱在怀中。 “在做什么?” 熟悉而慵懒的声音响起,白茯苓不需回头,便知道是辰誉这个家伙回来了。 猛地挣脱辰誉的怀抱,白茯苓哼了一声,转身揪着辰誉的衣领,质问道;“吓唬我做什么?” 辰誉不怒反笑,垂眸,瞧着比自己矮一头的白茯苓,狠狠地揪着自己的领子,似乎要把自己从地上揪起来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你鬼鬼祟祟的,在屋子里做什么?”辰誉不回答白茯苓的问话,反倒是开口,反问起来。 “这是我的房间,我在我自己的房间里,做什么鬼鬼祟祟?倒是你,私闯民宅!”白茯苓松开揪着辰誉衣领的手,抱肩靠在墙上,斜眼睨了一眼辰誉。 辰誉见状,嘴角一翘,笑着抬起手来,一只手拄着白茯苓身后的墙,强制白茯苓面对着自己,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府邸,我进坐落在我自己府邸的房间,来看我的人,做什么吓唬不吓唬的?” 这一回,辰誉倒是回答了自己一开始的问话。 可是白茯苓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不知不觉的就被辰誉给套路了。 白茯苓不由得憋红了一张脸,转过身子去,闷声说道:“好好好,这是你的地盘,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可要回我的地盘了。” 白茯苓扁了扁嘴,话还没等说完,就被辰誉一把拽着带到了自己的怀中,蹙眉疑问道:“你要走?” “是啊,你的毒都解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落人话柄?别忘了你可是皇子,整天和我这个小小的御医厮混,成何体统?”白茯苓正色道。 “唔……咳咳……”听到白茯苓这么说,辰誉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弯着身子,开始剧烈的咳嗦了起来。 白茯苓被辰誉吓了一跳,连忙走到辰誉的身边,紧张的开口问道:“辰誉?怎么了?” 辰誉皱眉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咳嗦着一边开口说道:“咳咳……我……忽然觉得心脏有些难受,喘不过气来。” 白茯苓一把握紧辰誉的手腕,紧张的抬眼看着辰誉,道:“让我给你把把脉!” 辰誉却猛地将自己的手腕从白茯苓的手中抽出来,道:“不行。我现在没力气,抬不起胳膊来。” 一边说着,还一边猛烈的咳嗦起来。 白茯苓听罢,怀疑的上上下下打量了辰誉一眼,忽的后退一步,抱着肩膀,哼了一声,笑着开口道:“装,继续装!没想到堂堂三皇子殿下,竟然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莫不是装病装的久了,身子一下子健康起来,倒是不适应了?” “我的病才刚好,以后若是有什么状况,万一来不及去寻你,病情复发了,你就忍心?”辰誉笑着起身,走到白茯苓的面前,不由分说一把将其抱住,一边摩挲着一边开口道。 白茯苓抿唇。 确实,虽然老爹说毒已经完全解掉了,可是辰誉身体之内的毒,却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这乃是自小便积压在身体之中的。即便是会有什么副作用啊后遗症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那好吧,等皇上寿宴过后,我再回去,怎么样?”白茯苓的声音较之前柔和了不少,妥协道。 “父皇的寿宴没几天了,你怎的也至少要在我的府上呆个一年半载的。”辰誉依依不舍的开口道。 “喂!别太过分了啊!”白茯苓挣脱辰誉的双手,转身,推着辰誉的身子到了门口,一边开口说道:“三殿下,现在已经深夜,你我二人独处一室,实在是不成体统,您还是早些回房休息罢!本官也要睡了!” 白茯苓说完,将辰誉推到了门外,不等辰誉反应过来,已经被白茯苓关在了门外。 辰誉站在白茯苓的门口,嘴角微翘,轻轻说了一句“晚安,”便离开了。 他知道,白茯苓最近真的是太累了,太需要好好休息了。 第二百零三章:套路 “咚咚咚。”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十分急促的敲门声。白茯苓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了揉尚在困倦之中的双眼,一瞧时间,自己竟然已经睡到了日上三竿。 “谁啊?”白茯苓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穿着外衫,一边开口问道。 “小姐,是百合啦,刚刚三殿下派人来让我过来转告你,半个时辰之内,要将自己收拾妥当了,在府门口等他。”百合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开口说道。 “知道啦。” 听到百合这么说,白茯苓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一般这个时候,辰誉不早就跑到自己的屋子里来了么。 今儿竟然没来……还让自己去府门口等他,倒是让自己奇怪了,他这是要准备做什么? 白茯苓简单的将自己收拾妥当便出了府门,刚在府门口站定,便瞧见辰誉风尘仆仆的,从府外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茯苓,过来。”辰誉对自己摆了摆手,白茯苓踏出门口一瞧,不远处正停着一辆十分低调的马车。看起来倒一点儿也不像皇子们会乘坐的马车。 而驾驶马车的人,竟然是俞安。 白茯苓忽然有些想念连峰。 “三殿下,一早儿去哪儿了?”因为府门外来来回回有人经过,所以白茯苓谨慎的不再称呼辰誉,一脸好奇的望着辰誉,开口问道。 “上车再说。”辰誉一把拽过白茯苓的手腕,便上了马车。 俞安等两个人在马车之中坐好之后,也一勒缰绳,马车便缓缓的向前行驶了过去。 “说吧,去哪儿了。”白茯苓望着辰誉的双眼,问道。 辰誉见白茯苓如此,忽的就心生逗趣儿之意,缓缓的凑到白茯苓的耳边,低声开口说道:“你我二人尚未成亲,你便已经适应了,站在娘子这样的角度,跟我说话了么?” 白茯苓脸色一红,下意识的躲开辰誉的身体,手正欲握紧衣袖之中的银针,下一秒,却被辰誉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 “娘子如此调皮,若是真的伤到了你的相公我,难道就不心疼?”辰誉的手紧紧握着白茯苓的手,连松开的意思都没有。倒叫白茯苓有些无可奈何。但又不甘心就这么‘屈服’,于是一咬牙,一个脑门儿撞在了辰誉的额头上。 辰誉没有料到,白茯苓会忽然来这么一手,来不及躲,被撞了个严严实实的,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吃痛的捂住自己的额头。 “唔……你知道我,向来不愿被人禁锢。”白茯苓大概也没有料到,被撞一下竟然这么疼,眼泪都疼的刷刷直往下掉,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如此幼稚的举动来。 “你这种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屈服的精神,我真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害怕。”辰誉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闷声开口,说道。 他知道,他从认识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断的在自己的面前,展露出她每一面。她的睿智果敢,她的坚强不息,她的勇往直前。可是今天,虽然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他也见识到了,她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看来,自己还要更强大些,才能保护好自己这个心尖尖上的人,不在自己的面前,展露出这样一面儿来。 白茯苓正专心的捂着自己头顶上的大包,倒是没听清楚辰誉在说些什么,吸了吸鼻子,抬眼对辰誉问道:“早上干什么去了,快说!不然,银针伺候。还有连峰怎么没在?他不是向来都对你寸步不离的么?” 辰誉嘴角一翘,如实回答道:“今早线报传来消息,说是有线索了,所以到了约定的地方见了一面,让他们根据手上的的线报,继续调查下去。我便让连峰跟着一同去了。” 白茯苓听到之后,点了点头,沉思了半晌,开口说道:“辰誉,你现在做事,万事还需谨慎小心些。” 辰誉低声说道:“恩,我的毒已经解了,现在皇后还不知道这件事儿。表面上,还是要让皇后认为,我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余下的事儿我已经在筹备了。”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缓缓的停了下来。白茯苓掀开马车的车窗帘子一瞧,发现周围所卖的东西,全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白茯苓疑惑的望着辰誉,辰誉似乎是瞧出了白茯苓心中的疑问,笑着开口说道:“过几日便是父皇的寿辰了,不知娘子是否想好准备送什么贺礼给父皇了么?” “还没有,光天化日之下,三皇子还是注意自己说话的用词才是。”白茯苓红着脸,掩嘴轻轻咳了咳。 “走吧。我们去看一看。”辰誉语毕之后,便掀开马车的帘子,下了马车,嘱咐俞安在这儿等着自己和白茯苓,于是便快步的走到了白茯苓的身侧,并肩而走。 “这里面卖的东西,都是些古玩,器具之类的啊。”白茯苓跟着辰誉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四处扫视着周围各式各样卖东西的摊位,瞧见到处都是卖这些东西的时候,不由得好奇的开口问道。 辰誉点了点头,转而开口说道:“恩,这条街上所卖之物,全都是极为稀有罕见的物件,每年寿辰时,皇子们都会想尽办法,绞尽脑汁的挑选这种极为罕见珍惜的物件,作为寿礼献与父皇。” 白茯苓听到之后,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心说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真的和电视上演的一样?送东西,都送这些没有新意的东西么? 白茯苓跟着辰誉逛了好几家古玩店,都没有合适的喜欢的东西。不由得摆了摆手,转身,对辰誉道:“这些东西,都不行。” 辰誉听罢,不由得一挑眉,垂眸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茯苓,笑着开口问道;“哦?这么大的集市,黄大人竟然一件儿看在眼中的都没有?” 白茯苓抱肩,瞧着辰誉,也学着辰誉的样子,挑了挑眉,开口问道:“你们送寿礼,我看向来都是这样的套路。” 第二百零四章:宝 “此话怎讲?”辰誉笑着轻声开口问道。 白茯苓一甩手中握着的折扇,轻轻一甩,英气十足的开口说道:“皇子们每次所送的寿礼,是不是什么珍稀的物件,或者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石头,然后上面还刻着一个超级丑的“寿”字儿,这类的东西?” 辰誉望着白茯苓,笑而不语,抿唇默认。 白茯苓又道:“既然皇子们都一股脑儿的把这些千篇一律的东西,都送给皇上,那么我们就要挑些不一样的送到皇上手中,才显得我们的诚意十足。跟我来。” 白茯苓语毕,下意识的牵起了辰誉的手,便朝着刚进门儿的地方走了过去。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茯苓心中猛地一惊,只觉得一万双眼睛全部都刷刷的朝着自己和辰誉紧握的手上飞射而来,不断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有的还窃窃私语。 一回头,瞧着辰誉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似乎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白茯苓不由得在心里哀叹了一番,连忙松开了辰誉的手,往前走去。 “就是这里了!”白茯苓站定,抬起手来指了指面前的牌匾,对辰誉开口说道。 “武器店?”辰誉微微的蹙了蹙眉,不知道白茯苓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还是跟着白茯苓走进了店儿里面。 “两位爷,这是想要买什么东西啊?小的给您介绍介绍?” 白茯苓坐在椅子上,一拍桌子,对店小二道:“把你们店儿里所有精致的弓箭,给我拿上来。” “好嘞!爷您稍等!小的去去就回!”店小二一瞧,这是来了个大客户,连忙应承下来,去后屋取物件去了。 辰誉瞧着店小二消失在屋子外的背影,转过头,笑望着白茯苓的双眼,开口问道:“你要送父皇一把弓?” 白茯苓点了点头,道:“是啊。你想,皇上这么多年,每次过生日所收到的贺礼,无外乎是一些珍奇的,难寻得到的珍宝这样的物件。” “这种东西样式华丽,只能观赏所用,购买所需要的银子,万两,乃至千万两都有可能。皇上看到了这些用银子换来的东西,虽然一时稀罕,可过后他会怎么想?这些银子究竟从何而来?” 瞧见辰誉点头表示赞同,白茯苓接着说道:“皇上年轻的时候,也曾亲上战场,奋勇杀敌,也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威风凛凛的男子汉。单单从上一次的围猎上看来,就知道皇上仍然有一腔热血。若是送皇上一把精致而不俗气的弓箭,不需花费多少银子,而皇上下一次的狩猎也能用得上,皇上自然能想到我们的用心,时时刻刻都想着皇上。” 白茯苓认真的分析,倒是叫辰誉有些意外。她竟然如此细致入微,会想到这样的方式赠送贺礼,还真是自己没有想到的。辰誉不由得愈发的欣赏白茯苓起来。她究竟还有多少面,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茯苓,遇到你,我还真是捡到宝了。”辰誉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轻声道。 “客官,我给您……”店小二正抱着一堆弓箭从身后的屋子之中走出来,瞧见两个大男人,如此亲昵暧昧的一幕,不由得惊吓的一颗心猛地狂跳起来。 我去? 有生之年,竟然亲眼瞧见了一回断断断断断袖之癖? 不过这两位爷,长得倒是都很白净帅气…… “咳咳。”白茯苓尴尬的咳了咳,招呼呆愣在一旁的店小二拿着弓箭过来。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儿来,快速走到了辰誉和白茯苓两个人的面前,努力把刚才自己瞧见的画面给忘掉,嘿嘿笑着开口说道:“两位爷,这三把弓箭,是小店珍藏多年的弓箭,一个个制作工艺极为上城,手感也特别好!您瞧瞧喜欢哪个?” 白茯苓上前,抬起手来依次摸了摸面前的弓箭,挑出了一把手感最好的,细细看来,上面还镌刻着栩栩如生的麒麟神兽,满意的点了点头,递到辰誉的手上,道:“就这把,如何?” 辰誉接过,细细查看了一番,点头道:“精致大方却不俗气,甚好。” 两个人买完东西走出来,便上了马车准备回皇子府。白茯苓掀开马车的帘子,想要透透气吹吹风,却瞧见辰辛坐着一顶豪华的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这条街之内。 “太子?”白茯苓不由得一皱眉,侧身对辰誉道。 辰誉皱眉,顺着车窗的缝隙,瞧见了辰辛十分张扬的马车,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 “呵呵,既然他来了,想来刚才店中的那座由巨石雕刻出来的寿字,有着落了。”白茯苓回想着刚才的事,不由得笑着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辰誉抬眼瞧着白茯苓,嘴角一翘,疑惑的问道。 “要不要打个赌?”白茯苓挑眉,笑道。 寿宴当天,白茯苓和辰誉早早的便起床,将自己收拾妥当,拿着之前挑选好了的寿礼,进了宫,来到了举办寿宴的御花园之内。 “三殿下,黄大人到!”守在门口的小侍卫,瞧见辰誉和白茯苓远远的走过来,昂长的声音通报道。 两个人穿过御花园,来到宫殿之内,已然已经有宾客坐在了宫殿之内,早早就准备好了的位置上。 白茯苓和辰誉来的算早的,很多位置都空着,于是便随意的挑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辰誉,皇上的寿宴,所坐的位置要这么随意吗?不是应该你们都坐在皇上的身边,然后按照官阶大小,依次坐落吗?”白茯苓瞧着屋子之内的众人,不由得好奇的凑到辰誉的耳边,开口问道。 “是啊,父皇的寿宴,向来不拘泥于此,只要大家开心就好。”辰誉自然的说道,好像这只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而已。 “大殿下到!”宫殿之外,昂长的通报声传了过来,辰誉和白茯苓听到是辰濡过来,于是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宫殿之外迎了过去。 “参见大殿下。” 白茯苓见了辰濡,笑嘻嘻的开口说道。瞧见唐婉也端庄靓丽的站在辰濡的身边,气色也好了不少,调皮的朝着唐婉眨了眨眼。 第二百零五章:寿礼 唐婉望着白茯苓,嘴角隐隐含着笑意,坐在了辰濡的身侧。 “三弟,身子最近如何?可还好些?”辰濡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辰誉的肩膀,关切的询问道。 “已经好多了。多谢大哥关心。”辰誉轻声道。 “皇后娘娘驾到!太子妃驾到!” 宫殿之外,昂长的通传声音响了起来。众人都纷纷朝着门外瞧了过去,见到皇后白艳一身鲜红的锦衣华服,面上是大气精致的妆容,十分气派,气势恢宏的走进了宫殿之中。 身后的太子妃,则身穿一身粉红色的长裙,端庄贤淑的跟在皇后白艳的身后,往宫殿之中走了过来。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妃!” 屋子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两位娘娘的身上。因皇后驾到,所以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站了起来,恭敬地行礼,等到皇后白艳落座之后,众人才纷纷坐下。 “太子没来么?”底下的人,瞧见夏沫形单影只的跟着白艳走进宫殿之中,不由得低声窃窃私语。 夏沫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底下有人提到太子,虽然没有听清楚那人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单单这么一想,就知道他们肯定在说,太子又没和自己一同过来。 夏沫一身的怒火无处发泄。她没有想到,太子竟然敢这么不给自己的面子。上一次宴会,她不跟自己一起过来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父皇的寿辰,都敢跟自己玩消失!害的自己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了脸! 明明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和自己一同过来!他竟然敢如此无视自己! 夏沫愤怒的扫视了宫殿之中的每一处,想要找一找太子是不是早就自己过来,藏在哪里调戏婢女了。可到处找,也没有找到太子的身影。反倒是瞧见了和辰濡辰誉坐在一处的唐婉。 几个人正在聊着天,说到兴起之处,唐婉竟然还掩着嘴笑了起来! 夏沫不由得怒火中烧,这个小贱人,竟然还有脸来参加父皇的寿诞!看来,自己还是治她治的轻了! “太子殿下到!” 没过多久,通报声接着传来,夏沫虽说心中埋怨太子没和自己一起过来,可是听到太子来了的时候,心中还是不由得一紧,满怀期待的望着辰辛走过来的方向。 辰辛大踏步的走进宫殿之中,余光却瞟见了不远处,和辰誉,辰濡坐在一起的唐婉。 唐婉似乎感受到了太子辰辛火辣辣的目光,猛地抬头一瞧,正对上辰辛一双十分厌恶的表情,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就好像在看一个……十分让人讨厌的东西一般。 辰辛望向自己的眼神儿,直让唐婉心惊肉跳。于是连忙低下了头,努力装作没看到辰辛一般的样子,躲避着辰辛的目光。 辰辛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儿臣参见母后。”辰辛走到白艳所在的位置上,笑着行礼道。 “坐吧。”白艳点了点头,示意辰辛坐在夏沫的身边。 夏沫感激的望了一眼白艳,让了让身边的位置,娇媚的开口,轻声唤了唤:“殿下。” “嗯。”辰辛淡淡的应了一声,也不看身边的夏沫一眼,之后便不再言语,而是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倒起酒来,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夏沫瞧见了,心中忍不住连连失望。 他如今……竟然连正眼看自己一眼,都不肯了?也只是在父皇的寿宴之上,才敷衍着和自己坐在一起? 为皇上祝寿的各个皇子们,妃子们,大臣们,纷纷都落了座,只听得通报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皇上驾到!” 众人听到皇上来了,原本还一个个安安稳稳的坐在位置上的人们,全部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对着门口走进来的辰牧,行礼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儿个是朕的寿辰,不必拘泥于礼节,随意些就好。”辰牧今儿却似乎高兴得很,大踏步的走进了宫殿之中,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听到皇上已经发了话,众人便纷纷落了座。太子却放下手中的酒杯,率先站起了身子来,走到辰牧坐着的位置前面,恭恭敬敬的一行礼,开口道: “儿臣给父皇祝寿!祝贺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语毕,骄傲的对着身后一摆手,侍卫们顿时心领神会,一个个将辰辛准备好的贺礼,从大殿之外抬了进来。 却是一块十分巨大的东西,上面还盖着一块红布,弄的神秘兮兮的。 众人瞧见了,纷纷好奇,这太子殿下究竟送皇上什么好宝贝。 白茯苓瞧见了,却忽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侧身凑到辰誉的身边,隐隐憋着笑意开口,对辰誉说道: “咱们两个的赌局,你这回输定了。” 瞧见白茯苓如此胸有成竹,辰誉将目光落在那盖着红布的巨大物什上,眯眼定定瞧着。 帘子一掀开,果然不出白茯苓的所料,那庞然大物,正是一坐刻有一个巨大的“寿”字的大石头。 “天哪,这等罕见奇石,得花费多少银子才能买得下来啊。” “太子殿下真是有心啊。”周围的人纷纷把目光落在那坐巨大的奇石上面,议论纷纷。 “父皇,这石头,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奇石,被天然风化成如此的,乃是祥瑞之兆!儿臣特地运了回来,献给父皇,望父皇喜欢!”辰辛一脸骄傲,在众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开口道。 白茯苓瞧见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得意的转过身子,开口对辰誉道:“我说什么来着?怎么样,这一回我们俩的赌局,是你输了吧?” 辰誉侧身,望着白茯苓的双眼,满是宠溺和温柔,轻声开口道:“你赢了,要什么只管提。” 辰誉这一番话所说的,倒像极了电视上演的那种,霸道总裁范儿,听得白茯苓不由得嘿嘿一乐,拍了拍辰誉的肩膀,开口道:“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过你可不准耍赖啊,不然,小心银针伺候!” 白茯苓威胁的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儿。 第二百零六章:脏不脏 “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罕见的奇物,太子,你费心了。”辰牧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辰牧语毕,侍卫便将祝寿之礼抬起,放在一旁,辰辛得意的在众人的注视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随后又挑衅般的,冷眼瞧着辰誉。 身后的辰誉起身,走到辰牧的面前,恭敬的行礼道:“儿臣为父皇献上夜明珠一颗,祝父皇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辰誉语毕,从衣兜之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璀璨耀眼的白色珠子,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 “喝!没想到传说之中的夜明珠,竟然真的存在!” “三殿下还真是厉害!这夜明珠,可谓是稀世珍宝了吧!这可是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东西啊!”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几乎全部都落在辰誉手中的那颗夜明珠上,纷纷滋滋称奇,有的人,甚至还站起来,探着身子瞧着辰誉手中闪闪发亮的夜明珠。 辰誉拿出的寿礼,一时之间,震惊朝野。不少人都以为,夜明珠不过是传说之中的物品,可却没有想到,它竟然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辰誉回到位置上,白茯苓便羡慕的凑到了辰誉的身边,忍不住赞叹道:“我倒是什么宝贝,没想到夜明珠你竟然也能弄到手,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么?” 辰誉缓缓坐在位置上,偏头瞧着白茯苓,顿了顿,微微一笑,凑到白茯苓的耳边,呢喃着轻声开口说道:“你的人。” “轻浮!”白茯苓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红着脸猛地锤了辰誉的肩膀一拳,狠狠道。 辰誉也不生气,而是玩味的望着身侧的白茯苓,一双眼睛温柔的似乎要滴出水来。辰濡看着身边打情骂俏的两个人,不由得失声笑了笑。 “唔……呕……”两个人正说着话,听到身边的唐婉忽的弯下了身子,捂着肚子侧身干呕了起来。 “唐婉?”白茯苓疑惑的望着唐婉,试探着轻轻唤了换唐婉的名字。 “婉儿,你怎么了?”辰濡也眉头紧蹙,一脸担忧的望着身边的唐婉。 奇怪,之前唐婉的病,已经全都差太医诊治过了,太医也说没有什么大碍,已经痊愈了,难不成过了一月两月的,竟然还能复发了不成? “唔,咳咳,我没事儿,只是肚子忽然有些难受,可能是昨儿晚上吹风着了凉吧。我出去方便一下。”唐婉说着,便欲站起身来,迈步离开。 “不如我陪你去?”白茯苓也差一点儿就站起身来,却被身侧的辰誉一把拦住。远处的夏沫,正冷着脸,朝着这边望了过来。身边已然已经没有了太子的踪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去的。 “你现在男儿身,如何陪唐婉姑娘?”辰誉轻声道。 唐婉不由得失笑,望着白茯苓,感激道:“黄大人,你放心,我没事儿的。” 语毕,唐婉对着身边的辰濡,使了个你放心的眼神儿,便捂着肚子,匆匆离去了。 可辰濡仍旧不放心的盯着渐行渐远的唐婉,回身开口,对白茯苓说道:“茯苓,一会儿婉儿回来了,你再帮我为她把把脉吧。她体质这么弱,我担心她有事。” “嗯,好。”白茯苓点了点头,也望着唐婉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而这边的唐婉,只觉得腹中不断传来阵阵刺痛,胃里也实在是恶心的难受,无奈之下,只好寻了个僻静的林子处,扶着树,艰难的吐着。可是吐了半天,却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只是觉得胃里火辣辣的,难受得紧。 “殿下,您刚才说的话,可都是真的?”唐婉正难受,却忽的听到林子的假山之后,传来一阵阵柔媚撒娇的女人声音。 “自然是真的,只要你肯从了我,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如何?”下一秒,便传来太子辰辛低沉沙哑的声音。 唐婉听得心惊肉跳,自知这辰辛单独和一个女人呆在这里,准没干什么好事儿,于是慌慌张张的便想要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谁!” 唐婉前脚刚一迈步,后脚便听到假山之后,忽的传来一声怒喝。唐婉吓得撒腿便欲逃跑,却猛地被身后的人,一扯一拽,摔在了一旁的假山石头上。 “唔……”唐婉被撞得闷哼一声,惊慌的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瞪大双眼望着面前的辰辛,和一旁带着怨恨望着自己的小丫鬟。 “嗯?这不是我的唐婉小可人儿么?”辰辛看清了来人之后,原本还紧紧蹙着的眉头,却忽的一下子展开,眯着双眼,像看待一件玩物似得,看着唐婉。 “唐……唐婉参见太子殿下!”唐婉连忙对着太子行礼,心里却再想着,如何才能脱身。 可辰辛,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放过唐婉的意思,反倒是微微一笑,走上前,一把捏住了唐婉的下巴,嘲讽道:“上了野男人的床,如今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肮不肮脏?” 语毕,辰辛一把甩开自己的手,嫌恶的拍了拍。 唐婉的眼眸暗了暗,心如刀绞,缄默不语。 “殿下,我们不要搭理这个恶心的女人了。”身边的小丫鬟狠狠白了唐婉一眼,怨恨唐婉这个时候出现,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若是太子看上了自己,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摆脱奴籍,享受荣华富贵了! “滚。”辰辛不耐烦的对着身边的小丫鬟摆了摆手,说道。 “太子殿下,您说什么?”小丫鬟一心怨恨着,没听清辰辛的话,不解的再一次问道。 “我让你,滚,听不懂吗?”辰辛带着怒气,猛地转过身子来,将身边欲贴在自己身上的小丫鬟,一把推得摔在了地上。 “奴婢……奴婢这就滚……”小丫鬟见到太子辰辛果真是动了怒气,便再也不敢多做耽搁,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自己也搭了进去。 第二百零七章:再次羞辱 辰辛冷哼一声,抱着肩膀,瞧着面前的唐婉,只觉得心中百般厌恶,见到她,再也没有之前那般的兴趣了。 不远处,辰辛的侍卫快步走到了辰辛的身侧,低声开口,道:“殿下,皇后娘娘在找您。” 辰辛点了点头,低头瞧着摔坐在地上的唐婉,冷笑着对侍卫道:“给我看紧她。” 语毕,便迅速的转身,匆匆离去了。 小侍卫见到唐婉,鄙夷的冷笑着,抱着肩膀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唐婉。 唐婉心急如焚。如果自己不赶快回去的话,辰濡一定会担心自己的。 想到这,唐婉便不顾小侍卫的阻拦,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可是眼前瞬间被一道身影挡住,唐婉抬起头,正好看到一张戏谑的笑脸。 “想走?殿下可没说让你走啊。”小侍卫伸出手臂,不多不少,正好挡住唐婉的去路。 “请大人开恩,放我过去。”唐婉十分焦急,见到小侍卫挡住自己的路,急切的开口说道。 “我若放过你,你且问一问,太子殿下可会放过我?”小侍卫冷笑着嘲讽道。 唐婉咬着牙,抿唇不语。 “怎么不说话?”小侍卫缓步走到唐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唐婉,看着她惹人怜的委屈模样,嫌恶的说道:“做出那般龌蹉肮脏之事,如今又做出一副委屈模样给谁看?” 侍卫邪邪的笑着,凑到唐婉的面前,出言侮辱。 侍卫的每一句话,都好似一把把尖刀利刃一般,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心脏。唐婉委屈的抿紧双唇,咬牙不让自己落下泪来。可是眼泪却仍旧不争气的哗哗往下落。 “哭?真是一个天生魅惑人的的狐媚子。不过你不要忘了,不论如何你都改变不了你卑贱的命,知道么?” 侍卫越说越狠,瞧着唐婉的眸子一点点的黯淡下来,再也不看自己,冷笑着抬起手来,死死的捏住了唐婉的下巴,强迫唐婉看着自己。 “你们在干什么?”侍卫的身后,忽然传来太子妃夏沫的声音。 “参见太子妃殿下。”侍卫见状,连忙松开捏着唐婉的下巴,转过身子,迅速的蹲在夏沫的面前,回应道。 “阿木?你在这里做什么?”夏沫瞧见竟然是太子辰辛的贴身侍卫阿木,不由得疑惑的开口问道,一侧头,发现阿木的身后,竟然是唐婉,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回太子妃殿下,属下奉太子之命,在此处看守贱奴。”阿木回禀道。 夏沫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窜,越看这两个人,越是来气。 唐婉听到侍卫如此说自己,眼眸暗了暗,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事儿,都是太子妃夏沫一手操办的。可即便是知道了,自己又能如何?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如果不是辰濡帮自己,自己早就死了千百回了。面对太子妃这样地位的人,自己又如何能说得上话?她只不过是设计了一个小丫鬟而已,设计就设计了,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太子妃做的,又能怎样呢? 地位高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即便是…… 草菅人命。 “太子殿下口味,还真是独特。”夏沫冷笑着开口说道。 她已经气疯了,自己都做到这种份儿上了,太子竟然还和唐婉这个小贱人,纠缠不清? 夏沫不明白,为什么太子对唐婉,就如此在意,对于自己这个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太子妃,却置若罔闻,弃如敝履? 自己哪一点儿比不上唐婉那个小贱人? 论颜值,曾经的自己,也是京城之中,一等一的大美人儿,论身家,自己可是出身高贵的皇室之人!要才艺有才艺,要规矩有规矩,太子怎么就偏偏不欣赏自己,专门儿出去找那些路边来历不明的野花野草! “你来这里做什么?”夏沫的身后,传来辰辛的质问。 夏沫猛地回头,眼泪簌簌的落下来,逼问道:“太子殿下,您问臣妾,不如问问自己!为什么如今还和这个肮脏不堪的小贱人纠缠不清?” 听到夏沫如此说,太子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巴掌,猛地打在了夏沫的脸颊上,紧接着捏住了夏沫的脖颈,撞在假山上。 夏沫吃痛,来不及捂住自己的脸,便只觉得脖颈之处一阵窒息,呼吸艰难的攀着太子的手臂,憋红了一张脸。 “夏沫,你别以为,你仗着你父亲,我就不敢动你。我告诉你,我可是太子,想要动你,那是分分钟的事儿。唐婉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需要我提醒你,你我心知肚明。不需要你时不时的冒出来,那这件事儿恶心我。” 太子妃语毕,这才猛地一甩手,将夏沫甩到了一旁。 夏沫踉跄的摔倒在一旁,瞧着辰辛一甩袖子,迈着大步离去的背影,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怒。独自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瞧着蹲坐在地上的唐婉,咬牙切齿的走上前,狠狠的扇了唐婉一巴掌。 “小贱人,都是因为你!今日之事,你若是走漏了半点儿的风声,这个太子妃,我就是不做了,也要把你给弄死!”夏沫语毕,瞧着可怜巴巴的唐婉,心中的怒火仍旧旺盛,单单就这么一巴掌,扔觉得不解气,于是便抬起脚来,猛地踹了唐婉几脚,之后才狠狠的开口说道: “今儿个是父皇寿辰,既然是辰濡带你过来的,那我也给他个面子。赶紧从我的眼前消失!若是再叫我发现,你偷偷的勾引太子,我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了,给我滚!”夏沫厉声厉气的说道。 “是。”唐婉捂着脸颊,眼含泪水的快步起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夏沫望着唐婉的背影,心中怒火不减反增。这个小贱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自己的心中之恨就难以解开!看样子,真的要找机会,赶紧弄死这个狐狸精了! 唐婉正走着,腹中却忽然传来剧痛,疼的唐婉吃痛的捂住自己的小腹,缓缓蹲在了地上。 缓了一会儿,唐婉擦干眼角的泪水,将被夏沫扇红了的脸颊,用发丝遮住,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怕辰濡见了自己这副样子,为自己担心,再得罪夏沫和太子。 他可是皇子,为了自己区区一个小丫头,得罪太子,这种天大的恩情,自己真的无福消受。 回到了宫殿之中,唐婉努力笑着坐在了辰濡的身边,但是脸颊上的疼痛和太子妃的侮辱怒骂,却让她眼眶依旧红润,哪怕她尽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依旧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辰濡见她这样,关切的凑了过去,询问道:“怎么了?” “刚刚被风吹眯了眼,眼睛有些难受,大殿下,害你担心了。”唐婉努力调整者着自己的语气,轻声的回应道。 “唐婉,让我为你把把脉。”白茯苓起身,坐到了唐婉的身侧,开口说道。 第二百零八章:你有身孕了 唐婉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腕递了过去。 白茯苓从衣袖之中掏出绢帕,轻轻盖在了唐婉的手腕上。隔着绢帕,仔仔细细的为唐婉把着脉。 “如何?”瞧着白茯苓眉头紧锁,一脸担忧的样子,辰誉不由得一颗心紧紧的悬了起来。莫不是真的病情开始反复了? 白茯苓心头一惊,不可置信的捏住唐婉的手腕,又重新探了探脉搏,可仍旧和刚才一样…… 白茯苓抬起眼眸,愣愣瞧着唐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开口,告诉唐婉自己所得知的结果。 “这……”白茯苓支支吾吾,十分艰难的张开了嘴,可却不知道,到底该说是不该说。 “黄芪,我怎么了?”唐婉瞧着白茯苓艰难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难道是自己的病情又严重了?这几日头晕恶心的很,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唐婉你……已有……身孕了。”白茯苓咬牙,十分艰难的开口,说道。 白茯苓此语一出,仿若一记惊雷,狠狠的从唐婉的头上劈过,砸在了自己的心头之上。 “是……是真的吗?”唐婉努力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来,可眼圈儿却已经通红,忍着眼泪望着白茯苓。 白茯苓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缄默不语。 唐婉一瞬间只觉得天昏地暗,大脑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打击太大,加上唐婉的身体,本就因为怀有身孕,十分虚弱,忽的苍白着脸,身子朝着身后倒了过去。 “唐婉!”辰濡见状,连忙伸出手来,将唐婉抱在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黄芪,快替我看看她!”辰濡急忙开口说道。 瞧着辰濡如此难过,辰誉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不由得紧紧的攥住了拳头。 “大殿下,她没有大碍,只是因为受了刺激,身体有些承受不住,所以才会晕倒……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辰濡点了点头,抱着唐婉,便快步离开了宫殿之内。 不远处的辰牧坐在位置上,眼神落在辰濡坚定的抱着唐婉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到你献礼了。”辰誉瞧着白茯苓的双眼,满是担忧的,望着辰濡离开的背影,不由得轻声开口,提醒道。 “哦,好。”白茯苓收回了目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手中攥着装着贺礼的锦盒,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微臣黄芪,祝皇上福如东海,日月昌明。”语毕,将自己手中的锦盒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弓箭。 众人瞧见白茯苓手中的弓箭,嘲讽的嘲讽,冷笑的冷笑,一时之间,宫殿之中,喧闹嘈杂不已。 “没想到,被皇上特封的尚药局总领黄大人,竟然在皇上寿宴这么重要的场合之上,随随便便的拿了个弓箭,就想糊弄了事?” “他还真的认为,自己得到皇上的重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么?” “没想到这黄芪,竟然是如此寒酸,不懂规矩之人,竟然连一件像样儿的贺礼,都拿不出手么?” 辰牧高高的坐在位置上,瞧着白茯苓手中紧握着的弓箭,眼眸深处满是耐人寻味,让人猜不透,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淡淡的望着白茯苓,示意白茯苓接着往下说。 周围的议论和喧闹声渐渐停止,不少人都抱着看笑话的心里,在看着白茯苓,等着她接下来要怎么把这么寒酸的贺礼,送到皇上手中。 只见白茯苓毕恭毕敬的走上前,不卑不亢的开口,说道:“皇上喜爱骑射,也曾亲率兵将,一马当先,无所畏惧的英勇杀敌,奋战于前线。所以臣特地寻了这柄千年龙骨制作而成的弓箭,献给皇上,祝皇上战无不胜,百战不殆!” 白茯苓说完,辰牧的眼角,已然隐隐含了笑意。抬了抬手,示意身边的刘公公,将白茯苓所献礼的弓箭,拿到自己面前来。 而在场之人,听完白茯苓说出这样一番始料不及的话来,都纷纷震惊不已,再看皇上对白茯苓所说的话的反应,便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而是噤了声,默默地看着。 李公公领了命令之后,便快步的走上前,将白茯苓手中所拿着的锦盒接过,回到辰牧的身边,将手中的弓箭,递到了辰牧的手中。 辰牧接过,细细观看了一下弓箭,弓箭通体呈暗红色,上面还镌刻着十分精致,栩栩如生的火麒麟。 “甚好。”辰牧似乎十分满意白茯苓所送之弓,拿起盒子里的剑,搭在弓上,瞄准白茯苓。 身后的辰誉见了,暗暗为白茯苓捏了一把汗,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走上去的冲动,攥紧拳头,望着白茯苓。 白茯苓不卑不亢,也不躲开,就这么端正的站在辰牧的面前,从容不迫。 “怕吗?”辰牧笑着将手中的弓箭收回,摩挲着递到了身边的刘公公手中。刘公公见了,连忙接过,将弓箭小心翼翼的重新放在锦盒之中,收好。 “怕。”白茯苓如实说道,但依旧从容不迫。 辰牧微微有些惊讶。他本以为白茯苓会说不怕。可面对刀剑之下,又有谁能真正的做到,内心不惧? 白茯苓实话实说的样子,倒是叫辰牧颇为欣赏。 “既然怕,又为何不躲?”辰牧淡淡开口问道。 “因为我知道,皇上,不会滥杀无辜。”白茯苓坚定的开口说道。 听到白茯苓的答话之后,辰牧爽朗的大笑,手一挥,开口道:“赏!” 白茯苓在众人火热的目光注视下,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一旁的辰誉坐在白茯苓的身边,不由得偷偷的在桌子下面,轻轻捏了捏白茯苓的手心儿。 “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白茯苓笑了笑,侧过头去,瞧着辰誉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忽的心里轻松开心了不少,开口打趣儿的问道:“怎么,担心我了?” 辰誉抬起手来,掩嘴轻轻咳了咳,开口道:“小心树大招风。你进献这样的贺礼,还被父皇赏赐,定会有人眼红与你。” 第二百零九章:等 “小心树大招风。”辰誉轻声提醒道。 “不怕,我这不是有你嘛。”白茯苓有恃无恐的俏皮说道,倒是让辰誉一时之间,没了话。 “众卿家不必拘谨,随意些就好。”忽然,辰牧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 “谢皇上!”宫殿之中 的人,瞧见皇上如此和气,也跟着放松起来,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 白茯苓便不再和辰誉唠嗑,抬眼瞧了瞧坐在皇后不远处的淇贵妃,她似乎还没有打算要动手的意思。而是坐在位置上,举着手中的茶杯,笑着对身边的丫鬟说着什么。瞧见白茯苓望着自己,不动声色的对白茯苓眨了眨眼。 这表示,她还没有 准备好的意思。 白茯苓望着尚未离开座位的,淇贵妃要对付的那个妃子,顿时心领神会,干脆将自己的位置调整了一下,让自己可以更方便的看到淇贵妃的动向。若是淇贵妃出去找皇上的话,自己至少要保证,可以快速的靠近她,才可以。 看样子,淇贵妃是准备等到人稍微少一些的时候,好实施那个计划。 白茯苓瞧着自己和辰誉的桌子面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还有小巧精致,十分秀气的酒杯,不由得拿起来,细细的研究着。 辰誉瞧见了,不由得轻声一笑,开口说道:“你竟也研究过酒?” 白茯苓摆了摆手,解释道:“我哪儿研究过那种东西。不过,这桂花酿和桃花醉,我倒是没喝过。不如今儿个就尝一尝。” 白茯苓语毕,端起盛着酒的酒壶,拿着酒杯倒了两杯。 “嗨,黄芪,你也会喝酒吗?”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白茯苓瞧着辰誉忽然严肃起来的脸,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过来了。 “夜擎睿小王子,别来无恙啊?”白茯苓笑着举着酒杯,转过身子,对夜擎睿道。 “还行还行,不过三殿下这表情,我倒是读不懂了,怎么,不欢迎我?”夜擎睿微笑着,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和酒杯,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了辰誉的面前,一杯则是自己举着,咕咚咚喝了下去。 辰誉接过夜擎睿递过来的酒杯,握在手中,挑眉望着夜擎睿,缓缓开口,问道:“小王子倒是很悠闲自在。” 夜擎睿听罢,哈哈一笑,说道:“我倒是也想一直过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 白茯苓瞧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知道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你看看你们两个,未免也太严肃了。来,喝酒!” 白茯苓语毕,拿起酒壶,将三个人面前的酒杯,全部都倒满,爽朗的笑着举杯道:“来,祝我们友谊长存!” 喝过酒之后,夜擎睿便不准备放过这两个人了,先是将白茯苓和辰誉的酒杯,都拿在自己的手中,而后挑眉笑着,开口说道:“既然今儿个有这个条件,不如我们就一醉方休,如何?” 夜擎睿说完,便猛地朝着两个人的酒杯之中倒酒。 “不行。” “不行。” 辰誉蹙了蹙眉,沉声开口,说道。 白茯苓也紧张的伸出手来,想要把自己的酒杯,从夜擎睿的手中给抢回来。可是夜擎睿护却往旁边一躲,不让白茯苓碰到酒杯。 “夜擎睿,你别闹了。快把酒杯还给我。”白茯苓抢不来酒杯,无奈之下,只好沉声开口,说道。 “黄芪,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既然我们两个是好朋友,那自然三殿下也是我的好朋友。”夜擎睿嘿嘿笑着,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辰誉的肩膀。 辰誉挑眉,望着和自己‘套近乎’的夜擎睿,轻声开口说道:“小王子可别忘了,你夜擎睿,可是我们友好邦国的小王子,这是父皇的寿宴,我和黄芪对你的酒量又不知根知底的,若是把你给喝倒了,出了洋相,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是你。” 辰誉一番话说的自然,夜擎睿挺在心里,来来回回反复咀嚼揉捏,心说也是这么个理儿啊。 “啊好吧,那等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喝酒。”夜擎睿摆了摆手,将手中的酒杯,递还给辰誉和白茯苓两个人,顿了顿,又开口道:“还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呢。” 听到夜擎睿这么说,白茯苓却忽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来。接过酒杯,疑惑的开口,询问道:“怎么这么说?你是要回去了么?” 夜擎睿摇了摇头,笑着对白茯苓开口说道:“现在暂时还不回去。我已经和父亲请示过了,寿宴结束之后,便离开这里,想在看看外面的世界,等一年之后,再回去。” “你如此自由洒脱,倒是让人羡慕得很。”辰誉瞧着夜擎睿,淡淡开口道:“此去珍重,还有,多谢你的药草。” 听到辰誉对自己道谢,夜擎睿颇为意外,想到之前白茯苓曾经和自己说了,是那日自己解毒之后,赠与白茯苓的药草,解了辰誉的毒,这才哈哈一笑,举着酒杯,坐在了辰誉的身边,抬起手来,轻轻一揽辰誉的肩膀,爽快的开口说道. “那玩意我留着也没用,本想着黄芪喜爱研究这些,所以赠与他的。没想到竟然还真的用到了。不过听到你这个木头人道谢,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白茯苓无奈的望着两个人,一个严肃正经不苟言笑,一个可爱活泼善解人意,心中忽的再次萌生出了组cp的想法。 真是莫名的有些般配呢。 白茯苓被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给逗笑了,忍不住捂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辰誉见了,连忙推开夜擎睿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阴测测盯着自己,那样子像是再问,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妹妹们先坐着,姐姐去去就回。” 不远处,白茯苓忽然听到动静。一抬头,却是熹贵妃正和身边的嫔妃们说着话,之后起身,便款款的迈着步子,似乎是要准备离开宫殿。 白茯苓一抬头,瞧见淇贵妃正满面笑意的盯着熹贵妃,也跟着站起身子来,对熹贵妃说道:“姐姐,我与你一同去。” 第二百一十章:计划成功 “姐姐,我与你一同去。”淇贵妃道。 熹贵妃的眼眸之中,明显闪过一丝厌恶,自己不过去散散心,这个女人怎么还跟着,真是厌恶至极。 “好啊妹妹,走吧。”熹贵妃脸上笑着,可是心里却烦透了这个可恶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在场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好脸色? 淇贵妃走在熹贵妃的身后,偷偷的对着白茯苓使了一个眼色,白茯苓顿时心领神会,放下酒杯,轻声对辰誉道:“我出去一趟,你们两个先呆在这里。” 辰誉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道她的计划,只是不便插手。 出了门儿,白茯苓便找了一处靠近御花园的凉亭坐着,假装和御医大臣们聊天儿说话,眼睛却时不时的瞄着水池旁边的位置。 那是淇贵妃之前和自己约定好的,发生‘事故’的位置。 而此时,淇贵妃正跟在熹贵妃的身后,朝着‘事发地点’走了过去。 熹贵妃不耐烦的抱着肩膀走在前面。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要跟着自己跟到什么时候。 自己出来就是想透透气。 今日的果酒很好喝,多贪了两杯,有些上头,本想着转一圈就回去,甚至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带,谁知道淇贵妃居然跟了出来。 想到这儿,熹贵妃心生厌意,也失去了散心的心情,转身就要回到殿中,不过,却被淇贵妃拦住。 “姐姐不是散心么,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淇贵妃一笑,柔声道。 熹贵妃秀眉一皱,深深看了一眼淇贵妃,暗道她这么跟着自己,肯定有问题。 而且这个女人真是让人心生厌恶。 “我什么时候回去,与你何干,让开。”煮贵妃面色不善的开口,呵斥道。 这个可恶的女人,仗着皇上宠她,就认为地位比自己高一等么?总是这么和自己说话! 淇贵妃也不生气,而是面色带笑的开了口,对熹贵妃说道:“姐姐火气倒是大得很,妹妹其实是有事要告诉姐姐,所以才会跟着姐姐出来的,就是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听?” “有什么事,赶紧快说,别在这儿耽误我的时间。”熹贵妃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瞧见熹贵妃这般恶劣的态度,淇贵妃的心里,气儿不打一处来。但面色上还是保持着冷静,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很重要,姐姐还是与我,去一个僻静些的地方,免得被闲杂人等听了去,到时候就不好了。” 淇贵妃笑着说完之后,率先走到了荷花池旁边,站定。 “到底是什么事情,快点说,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瞎耽误时间。”熹贵妃抱着肩膀,冷冷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淇贵妃。 “有关于我上一次中毒的事儿。听说有人找到了线索,不知道熹贵妃想不想听一听呢?”淇贵妃嘴角微翘,眼眸之中,竟满是狠戾。 熹贵妃有些慌了阵脚,但依然淡定。她不相信祺贵人真的知道线索。毕竟自己处理的时候,那么小心。她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诈自己一下而已。 “哦?妹妹找到了线索,那是好事儿。可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并不在乎你到底是死是活。”熹贵妃冷笑着开口,讽刺道。 “可是姐姐,我手中的种种线索,指向的人,可都是姐姐你啊。”淇贵妃抱着肩膀,缓步走到熹贵妃的面前,狠狠道:“不知道若是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想姐姐呢?” “你胡说,栽赃陷害,也要有证据。”熹贵妃倒是不惧,狠狠瞪着眼,开口说道。 “可这玉佩,难道不是姐姐你的么?”淇贵妃说着,从手中掏出一块玉佩,在熹贵妃的面前晃了晃,接着冷笑道:“若是我拿着这块玉佩,说是你那天在我宫殿呆了一会儿之后,我再服下那碗药,就中了毒,而我又恰好发现你遗留在我这儿的玉佩……” “还给我!你别诬陷我!”熹贵妃见了,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就要抢淇贵妃手上的玉佩。 淇贵妃见状,冷笑一声,一个闪身,装作被熹贵妃推下去的样子,狠狠摔在了地上,滚进了荷花池中。 而之前早就被淇贵妃安排在周围的小丫鬟见状,立刻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呼喊着扑了过去:“娘娘!不好啦!娘娘落水了!” 一旁的熹贵妃,则愣愣的攥着手中的玉佩,盯着落入池水之中的淇贵妃,不知所措。 “娘娘!娘娘!” “娘娘落水了!快去通知皇上!” 周围的人,因为淇贵妃落水的消息,一瞬之间,全部都被炸了起来,不少人纷纷的朝着荷花池这边跑过来,辰牧得到下人的消息之后,也快步离开宫殿,朝着荷花池旁跑过来。 “快叫御医!” “黄大人,黄大人在那边!快叫黄大人过来!” 几名下人跳下水,连忙将淇贵妃从水池之中捞了上来。辰牧赶来,见到淇贵妃如此虚弱,苍白着一张脸,一只手还捂着肚子,便连忙走了过去,将淇贵妃抱在怀中,恼怒的看着周围的人,大声的质问道:“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奴婢不敢说……”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皇上的面前,颤抖着身体,一副十分惊恐和害怕的样子,对辰牧说道。 “朕在这儿,你怕什么?不说实话,就拖下去斩了!” 辰牧的声音,威严又震怒,吓得小丫鬟连连跪在地上磕头,边开口说道:“奴婢刚刚一直守在这里,瞧见熹贵妃和淇贵妃起了冲突,之后熹贵妃就将淇贵妃推……推下了水!” “什么!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推她!”熹贵妃十分惶恐的连连后退,紧张又害怕的开口说道。 “天哪!”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所有人纷纷顺着惊呼女子的目光看了过去,却瞧见淇贵妃的身下,已经被鲜血浸湿,原本洁白的衣角,一瞬间变得血红! 辰牧见状,皱眉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衣衫解开,披在了淇贵妃的身上。瞧着不远处匆匆赶来的白茯苓,沉声开口,说道:“黄芪!走!” 这边的白茯苓已经匆匆赶到了池水旁,瞧着辰牧将淇贵妃抱了起来,朝着偏殿走去,一刻也不敢耽搁的,便跟了上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没保住 原本站在一旁的熹贵妃,瞧见皇上竟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听都不肯听自己解释一句,就抱着淇贵妃离开的时候,整个人的心都开始慌乱了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 皇上很在乎自己,很宠自己的! 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根本不怎么看在眼里的女子,而如此冷漠的对待自己呢…… 她只不过是落了一次水而已,怎么会搞得大出血…… “皇……” 熹贵妃默默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望着辰牧的背影,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才能将辰牧挽留下来。 “娘娘……”身后的小丫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发现自家娘娘,正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皇上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的轻轻唤了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竟然……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可熹贵妃,却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喃喃的嘟囔着,犹豫了半响之后,迈着大步便追了过去。 小丫鬟见状,不放心自家娘娘,也连忙快步跟在了熹贵妃的身后,朝着偏殿走过去。 熹贵妃跟在辰牧的身后不远处,一直目送着辰牧,抱着淇贵妃走进了偏殿之中,这才呆呆的站在了门口,不知所措。 “娘娘,不如我们坐下来等吧!这儿阳光太足了,奴婢怕娘娘的身子受不了!”奴婢心疼的望着自家主子,不由得轻声开口,劝慰道。 熹贵妃却站在门口,两只手十分不安的卷着衣袖,喃喃的开口说道:“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淇贵妃什么时候竟……竟有了孩子?” 而屋子内,辰牧抱着淇贵妃,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皱眉望着身侧的白茯苓,开口道:“黄芪,朕命你,一定要保住大人和孩子。” 白茯苓一副冷汗直流的样子,点头开口道:“臣领旨!臣定会竭尽全力!” 淇贵妃嘴唇和脸色苍白如纸,紧紧的抓着床单,含泪望着辰牧。洁白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得鲜红一片,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皇上,还请您在正厅稍后,以免冲撞了圣驾!”白茯苓微微弯了弯身子,正色对辰牧开口说道。 “嗯。”辰牧点了点头,抬头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淇贵妃,便转身离开,去正厅等着了。瞧见皇上走出来,刘公公赶紧迎了上去,守在辰牧的身边。 “熹贵妃呢?”辰牧皱眉接过刘公公递到自己手中的茶水,沉声开口,询问道。 “回陛下,熹贵妃还在门口站着等候,顶着烈日,也不说躲一躲。”刘公公微微弯着腰,如实的回禀道。 辰牧蹙眉,刚刚端起来的茶杯,连喝都没喝一口,就又放在了一旁,时不时的朝着寝殿内侧望去。可门前还挡着屏风,自己只能看到屏风之后,一盆盆的水端出来又端进去,一个个的人走近来又走进去。还有淇贵妃难受的闷哼声。 白茯苓坐在淇贵妃的床边儿,一边差遣丫鬟为为淇贵妃擦着汗,一边匆匆的为淇贵妃敷药止血,包扎,解毒。 “水!止血带!”白茯苓满头大汗的对身侧的丫鬟开口说道。 门外,听到白茯苓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辰牧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百香草!”白茯苓急匆匆的开口,说道。 “娘娘!娘娘!” 屋子里面的声音十分嘈杂喧闹,时不时的传来淇贵妃痛苦的呻吟声,和白茯苓焦急的呼唤声。一个时辰过去之后,屋子之内,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 白茯苓为淇贵妃诊治了一个时辰,门外的熹贵妃也就这么顶着烈日,在门外守了一个时辰。可自始至终,辰牧都未曾走出来,看一眼熹贵妃。 辰牧听到走动声渐渐停止,顿时起身,快步走到了屏风旁,担心的开口问道:“黄芪,淇贵妃怎么样?” 白茯苓苍白着一张脸,紧咬着嘴唇,瞧着皇上心急的样子,只觉得自责不已,不由分说‘扑通’的一声,跪倒在了辰牧的面前,颤抖着声音,缓缓开口,说道:“皇上!微臣无能!没有保住龙子,求皇上赐罪!” “什么?怎么会这样?”辰牧眉头一蹙。快步的绕过屏风,走到了偏殿之中。虽然之前瞧见淇贵妃大出血的时候,辰牧已经知道,淇贵妃腹中的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可心中仍抱有一丝侥幸,或许没什么大事儿。 可是现在…… 辰牧的心里十分不好受。毕竟那是他的骨肉。 辰牧走到淇贵妃的床边儿,坐下。轻轻开口,唤了唤淇贵妃的名字:“柳儿?” 淇贵妃躺在床上,一张小脸儿苍白的毫无血色,嘴唇也惨白如纸,紧紧抿着唇,窝在被子里面,泪流满面。 “皇……皇上……”淇贵妃委屈的叫了一声,之后便闭着眼,默默地流泪,再也不言语。 “皇上!皇上根本不是臣妾推的她!臣妾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了!真的不是臣妾做的!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 门外,熹贵妃听到白茯苓说孩子没了的时候,已然控制不住自己震惊又委屈的心情,挣扎着便要冲进屋子里。 小丫鬟在这边拦了半天,可终归是没拦住,熹贵妃拼命的冲进了偏殿之内,因为慌张,还撞倒了屏风,猛地跪倒在了辰牧的面前,哭喊着开口说道:“皇上!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她自己搞的鬼!和臣妾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啊皇上!” 辰牧本来还没想到熹贵妃,可瞧见熹贵妃如此莽撞的便冲进了屋子里面,顿时心生厌恶之意,冷冷的开口,质问道:“熹贵妃,按照你话中的意思,是柳儿故意要把朕的龙子,谋杀的吗!” 淇贵妃躺在床上,偏过头去,脸色苍白入纸,根本不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惨兮兮的熹贵妃,咬着嘴唇,半个字都没与她争辩。 辰牧冷眼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熹贵妃,句句力争辩解,又看了眼倔强但一脸悲痛,痛不欲生的淇贵妃,不言不语,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冷意。 第二百一十二章:怒火 “皇上!您可……您可万万不要听信这个女人的谗言!臣妾真的没有推她!臣妾真的没有……而且她怎么会忽然有了身孕……臣妾真的不知道啊!”熹贵妃声泪俱下的跪在地上,开口道。 “够了!”辰牧怒声打断,熹贵妃脸色瞬间煞白,跌坐在地上,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辩解。 可是辰牧此时正在气头上,熹贵妃越是纠缠着自己辩解,自己就越是不愿意听这个女人啰嗦。本来自己因为宠她,还心中对她有一丝不忍。可是她竟如此无理取闹,实在让自己失望! 辰牧侧过头去,冷眼看着熹贵妃,继续道:“谗言?你的意思是,朕现在已经老眼昏花到,发生在朕眼前的事情,都看不清楚了么?还是你认为,是朕和淇贵妃一起,做出一场假象,就是为了构陷与你?”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熹贵妃满面泪痕的紧张的解释道。 “朕现在不想听你辩解,来人,带熹贵妃回宫,未得朕旨,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皇上!臣妾冤枉……您不能这么对待臣妾……” 熹贵妃泪流满面,坐在地上欲爬到辰牧的身边。可身后已然进来两名侍卫,瞧着辰牧怒火冲天的样子,也不敢耽搁,拽着熹贵妃,便拖出了宫去。 熹贵妃凄惨的哀嚎声渐渐消失,转眼,便走出了偏殿的内院。 辰牧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一脸倔强的淇贵妃,轻轻地握住了淇贵妃的手,轻声开口,道:“你放心,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辰牧语毕,对身后的屏风之后的白茯苓道:“黄芪,进来。” 白茯苓听到召唤,连忙起身,走进了屋子里面。 说完,辰牧看向白茯苓,问道:“黄芪,你刚刚所说的中毒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茯苓福了福身子,微微上前,拱手道:“皇上,此毒极烈,与上一次淇贵妃所中之毒一般无二,但……” 白茯苓说到这,故意顿了顿。 辰牧不由得眉头一皱,望着白茯苓开口问道:“什么但是?” “回皇上,此毒并非急性烈毒,而是一种慢性毒药,从中毒到发作,需要很久的一段时间,而且,此毒最大的特点,就是平日里根本就不会发作,只有在偶感风寒时,毒性才会显现出来,而且极为隐晦,与风寒之症很难区分,也就是说……” 白茯苓说到这,截住了话头,没有将话说完,但是辰牧的心中却已然明了。 此毒…… 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淇贵妃害死,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辰牧脸色难看,在宫中,居然有人胆敢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做这样恶心的事! 他岂能不怒! “柳儿,你跟朕说,中毒前后,可曾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辰牧虽然震怒,但是语气却带着丝丝温柔之意,听得淇贵妃心头一动。 皇上可有多久,未曾这般温柔的,和自己说过话了? “回皇上……臣妾在宫中除了诵读诗文,便是吃斋念佛,很少出去,但是几日前……熹贵妃倒是来看过我,而今日……也是她将我推入水中……”淇贵妃眼眶红润,眼中隐含热泪,看的辰牧不由得心头一紧。 而这边的白茯苓,则装作不经意的看到了淇贵妃腰间系着的荷包,皱眉对淇贵妃开口,问道:“微臣斗胆向娘娘借此荷包看一看。” 淇贵妃含泪点了点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这个荷包,也是淇贵妃前些日子赠与我的。” 辰牧看到荷包,眉头一紧。他知道 ,淇贵妃没有撒谎。因为荷包上系着的那个珠子,是自己亲自赏赐给熹贵妃的。于是便亲自将荷包解下来,递到了白茯苓的手中。 白茯苓小心翼翼的接过荷包,仔仔细细的拿在手中闻了闻,顿时紧张起来。 辰牧瞧着白茯苓忽然紧张的样子,不由得皱眉,沉声开口问道:“这荷包有问题?” 白茯苓点了点头,不可置信的开口,请示道:“皇上,还请皇上和淇贵妃恩准,让臣将此荷包剪开,好看一看里面所装之物,究竟是何种东西?” 辰牧听罢,点了点头开口道:“剪开便是。” “是。”白茯苓拿过剪子,小心翼翼的将荷包剪开,里面顿时传出一股十分浓郁的药草香气,里面赫然撒着一堆草药! “这是什么?”辰牧自然也是看到了里面的草药,抬起手来,指着荷包里面的草药,望着白茯苓,沉声开口问道。 “皇上!此种药草名为赤练,配合淇贵妃屋子里面的熏香,乃是会导致慢性中毒的致命毒药!” 听到白茯苓如此说,淇贵妃更是颤抖着身子,落下泪来,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委屈的簌簌落下泪来。 “此事,朕会彻底查明真相,还爱妃一个公道!” 辰牧脸色阴沉,瞧着哭的不能自己的淇贵妃,心中怒火愈发的强烈。于是便命白茯苓留在这里,好好的照看淇贵妃,之后便转身,快步走入正殿。 “来人!” 刘公公一直在殿外候着,他也知道今日之事有多么严重,龙子,那可是皇上的骨肉哇!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他更知道自己那位皇上的脾气,是定要彻查此事的!此刻听道殿内皇上的声音,登时心头一震,紧忙迈步走了进去。 “皇上!奴才在!” “刘湛,宣朕旨意,彻查熹贵妃所住的轩芸宫!吩咐太医院,将熹贵妃最近所服用之药的方子,全都交由黄芪审查!” 辰牧阴沉的说道,如此严肃的语气,让底下的刘公公不由得心头一跳。看来这一次,皇上是真的动了怒了。 “是,皇上!”刘公公领了命,便匆匆下去吩咐了。 此事到底是谁为之,辰牧心知肚明,本不想计较,但是没想到她变本加厉,仗着自己宠溺于她,竟然什么大逆不道之事都敢做! 偏殿之中,淇贵妃看着白茯苓,二人相视,微微一笑。 第二百一十三章:畏罪自杀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我可是贵妃,你们敢如此对我!”熹贵妃愤怒的甩着自己的手臂挣扎着,试图挣脱侍卫们对自己的束缚。可侍卫乃是奉皇上之命,将熹贵妃押送回轩芸宫,又怎能擅自做主,说放就放? 瞧见侍卫对于自己所说的话,根本就无动于衷,熹贵妃顿时恼怒不已,抬脚猛踹身边的侍卫们,一边愤愤开口,说道:“好啊,你们几个竟敢对我如此无礼!看我告诉皇上,皇上要怎么收拾你们!” 面对熹贵妃的张牙舞爪,侍卫的心里十分无奈。知道平日里熹贵妃仗着皇上的宠爱,横行霸道,目中无人惯了,所以才会如此的蛮横焦躁,甚至除了皇上,任何人都没放在眼中。可如今听到熹贵妃竟然还,还要找皇上告状,侍卫们都纷纷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是皇上亲自下旨,命我们把你拖回轩芸宫的,你自己竟不知道?竟然还可笑的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以为皇上会对你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包庇么? 侍卫们干脆将熹贵妃从地上架了起来,拖到了轩芸宫的门口,一推门,便将熹贵妃给扔了进去,也不等熹贵妃反应过来,便将轩芸宫的大门,从外面上了锁。 “你们敢把我锁住?”熹贵妃连忙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试图推开门,可门锁得死死的,根本就推不动。 “给我开门!”熹贵妃一边拼命的敲着门,一边愤怒的呐喊着。可门外的侍卫仍旧无动于衷。 “贵妃娘娘,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是皇上下令将您所在屋子里禁足的。您就是喊破了喉咙,敲破了手臂,我们也不会开的。” 门外,终于有侍卫看不下去了,站在门口,对屋子之内的熹贵妃开口说道。 “你们……你们几个狗眼看人低的贱奴才!给我等着!”熹贵妃愤怒的一踹门,脚上却一阵生疼。疼的熹贵妃一瘸一拐的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怎么就不肯相信臣妾……”熹贵妃瞧着梳妆台上,辰牧亲自赏赐给自己的碧落金簪,心中失落至极。下一秒,便听到院子外,刘公公的声音。 熹贵妃喜极而泣,以为是皇上过来见自己,便匆匆的放下簪子,冲到了门口。 “皇上!” 大门被侍卫们从外面打开,可面前之人,却根本就不是皇上,而是一群官兵,冲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不由分说的就开始四处搜寻。 “你们干什么?胆敢擅闯贵妃寝殿,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熹贵妃仍然怒不可遏的怒吼着。可是根本没有人搭理熹贵妃,仍旧仔仔细细的在屋子之中,搜寻着。 熹贵妃又气又急,可凭借一己之力,又根本没有办法拦住这么多人,只得站在一旁,愤怒的看着。 “刘公公!找到可疑之物!”一名官兵从熹贵妃的床底下,找到一个小木箱。之后便匆匆的拿着,送到了屋子外,正缓步走进来的刘公公手中。 刘公公打开,顿时传来一股中草药的味道。刘公公掏出白茯苓之前给自己的药渣子,和盒子之中的药草一对比,点了点头,望着熹贵妃叹了口气,开口道:“娘娘为何如此想不开,非要做出这等卑鄙阴损的事情出来呢?” 熹贵妃看到陌生的盒子,顿时震惊不已,紧张的一边摇头,一边开口,愤怒的呐喊着解释道;“不!那个盒子不是我的!你们诬陷我!” 语毕,便要冲到刘公公的面前抢盒子。 “够了!”辰牧缓缓从轩芸殿的大门处走进了院子里,正巧看到院子之中,上演的这一场闹剧。 熹贵妃转过身子去,瞧见辰牧走过来,顿时眼泪簌簌的落下,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扑到了辰牧的脚下,委屈说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那样的事……” 辰牧垂眸,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坐在地上,委屈的落泪的熹贵妃,只觉得心中厌恶至极。缓缓蹲在熹贵妃的面前,抬起手来狠狠捏着熹贵妃的下巴,阴测测开口道:“你以为,朕宠你一时,你就可以为非作歹了么?连朕的龙子都敢打主意,你以为朕真的下不了手,赐你一死么?” 熹贵妃双眸瞪大,不可置信的颤抖着嘴唇,开口道:“皇……皇上……” 辰牧厌恶的松开手,缓缓站起身子来,低声道:“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再多作狡辩,只会让我更厌烦。来人!” 身后守着的侍卫们,听到皇上发号施令,一个个迅速的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开口道:“属下在!” “将熹贵妃打入冷宫!”辰牧冷声道。 “是!” 众人领了辰牧的命令之后,一个个的便纷纷上前,将熹贵妃押送去了冷宫。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对我!皇上!”熹贵妃的惨叫声渐行渐远,辰牧淡淡的侧过头,瞟了一眼身边的刘公公,刘公公立刻心领神会,下去准备了东西之后,也跟着去了冷宫。 自作孽,不可活。 辰牧望着熹贵妃的身影,叹了口气,转身,匆匆离去。 刘公公推开门,瞧见熹贵妃正满面裂痕的跪坐在地上哭着。瞧见自己进了屋子,连忙挣扎着站起来,眼神之中带着期望,紧张的开口,询问道;“可……可是皇上他……” 熹贵妃的话还未说完,便瞧见刘公公手中,端着的一尺白绫。 熹贵妃的眼眸之中,顿时充满惊恐,一边摇着头,一边连连往后倒退,口中喃喃的嘟囔着:“不……不会的,不会的!” “熹贵妃,我劝您想开一点儿,这样走,也是最体面的。不要闹到最后,连个可让人怀念的欲望,都没有。”刘公公冷哼了一声,将白绫扔下之后,便转身关门,守在了门口处。 熹贵妃缓缓的闭上眼睛,回想着之前,和皇上在一起的幸福和宠溺,只觉得恍若隔世。 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啊果然。 熹贵妃失望一笑,双手拾起地上的那条白绫,紧紧的握在手中。 “熹贵妃畏罪,自缢而死!” 刘公公推开门,淡淡瞧着屋子之内躺在地上,已经停止呼吸的熹贵妃,冷声开口,宣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威胁 白茯苓走出房门,直奔药房而去,淇贵妃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戏还是要做足的, 而且,淇贵妃的身子确实应该补补,两次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茯苓兀自寻摸着给淇贵妃补身体的方子,因为太过专注,并没有看到不远处款款走过来的男子,就这样直直的撞了上去。 “嘶!——” 白茯苓只感觉撞到了一块铁板一般,捂着额头,稳了稳心神,抬头一瞧,竟然是辰辛,此刻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 “黄太医,官职升了,连走路都不用眼睛看人了么?”冷笑声响起,让白茯苓秀眉一皱,抬头看去,一双冰冷的眸子,散着妖异的光芒。 白茯苓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抬眼看着这个一次又一次的暗算自己和辰誉的太子,拱了拱手,镇定道:“黄芪见过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辰辛看了眼白茯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是并没有发作,此刻他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动他已经很难,如果以此为难,不但有失太子之德,更会落入父皇口中成为诟病。 “黄太医近来辛苦劳累,本殿下自会体谅。”辰辛淡淡一笑,可眼眸之中的那一抹寒意,却仍旧藏在眼眸深处,定定的望着白茯苓。 “多谢殿下。殿下若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的话,那微臣就先行告退。”白茯苓眉头一挑,暗道今日这个太子倒是奇怪得很,不过也没有多想,微微福了福身子,便欲告辞。 “黄太医这要回尚药局么?”辰辛看了一眼前面的方向,突然开口,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看向白茯苓。 白茯苓心头一紧,不知道他的话中之意,不过也没有隐瞒:“近日淇贵妃身体抱恙,臣奉旨为贵妃疗养。” 辰辛眯了眯眼,自然听出白茯苓的话,冷笑一声,身子缓缓的探前,声音压低,凑到白茯苓的耳旁,带着一丝阴冷,轻声开口,说道:“熹贵妃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白茯苓心中冷笑。早就料到辰辛和皇后,定会抓住这件事情有所纠缠。可现在的太子,还没有那个能力动得了自己,不由得冷冷开口,说道:“抱歉,微臣不知道太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呵呵。”辰辛突然一笑,缓缓上前,眼中带着意味深长,冷冷望着白茯苓,阴测测开口,道:“黄芪,有些事情,只要是有所行动,就会留下把柄。即便是现在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鬼怪,但是你最好不要让我抓住你的任何把柄。不然……” 白茯苓心中冷笑,那又如何? 等你抓到我的把柄,再说吧。 白茯苓心中这般想着,可面色上仍然带着笑意,福着身子缓缓开口,道:“殿下,微臣还是不懂殿下您的意思。” “哈哈。”辰辛听到后,不由得大笑一声,继续开口,说道:“你究竟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本太子不知道。” 这句话辰辛说的声音很小,仅仅只能让二人能够听到。 白茯苓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 “不过,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是死是活都没有任何威胁。临死之前还能流掉别人的孩子,也算是死得其所。”辰辛脸上带着笑意道。 辰辛说着,目光紧紧盯着白茯苓,他想从白茯苓表情看出什么,不过,却让他失望了。白茯苓仍旧面无表情的微微福着身子,似乎任何事情,都在白茯苓的心中,激不起任何波澜。 “微臣告退。”白茯苓一脸平静,根本不想再听辰辛说任何话,行礼之后,便转身,匆匆离开。 辰辛眼中泛着冷意,但是同时,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熹贵妃之死,定然和黄芪脱不了关系!只不过,熹贵妃已死,死无对证,到底如何拿到证据,才是最关键! “真是倒霉,竟然遇到他。”白茯苓一脸郁闷,快步走到尚药局,翻开药谱,一一查对。 时间过得很快,白茯苓吩咐医官将药材熬炖好之后,便差人送了过去,自己揉着眉头,有些疲惫,不知不觉趴在那里睡了起来。 可是,朦朦胧胧中,白茯苓梦见了白实华,他一脸痛苦的被囚禁在牢中,临死之前,仍旧不卑不亢的说,那方子绝对没有问题。 白茯苓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了尚药局的药膳坊之中。 白茯苓回想着自己之前的那个梦,抬起手来,轻轻揉了揉额头。瞧着外面已然被夜色笼罩,白茯苓心头一动,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之后,便准备偷偷的潜入太医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证据。 白茯苓趁着夜色,偷偷的溜到太医院的房顶之上,将房顶上的瓦片掀开,钓着绳子,便进了太医院。 太医院的屋子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外面明亮的月光照射进来,才勉强的让自己能看得到一丝光亮。 白茯苓进了太医院,屋子里面的摆设,却全都中规中矩的。只不过因为屋子里面的光线太过于昏暗,所以找的才有些困难。 白茯苓一排排的架子上望了过去,终于在一个不起眼儿的小角落的架子上,找到了记录着宫中,各年各月病例的一本本账册。 账册摆放的十分杂乱,一点儿都不像别的那般,整整齐齐。白茯苓翻了许久,翻得胳膊都痛了,才好不容易找到了记录着当年父亲为宫中之人诊治的病例。 “哐啷。”白茯苓刚拿到病例,却听得屋子之中的大门,忽然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白茯苓惊慌之际,想要找一个安全的位置躲避,可却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惊慌之下,却忽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自己,跳到了房梁之上。 太医院的大门被打开,门外,是查夜的人,举着一提灯笼,缓缓走进了屋子之中。 “辰誉……”白茯苓侧过头去,发现自己正被辰誉抱着,心中又惊又喜,忍不住轻声开口,呢喃道。 “嘘……”辰誉对着白茯苓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第二百一十五章: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白茯苓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窝在辰誉的怀中,紧张的盯着地上来来回回走动巡视的那个查夜之人。 糟了。 白茯苓垂眸一瞧,那个藏着病例的小角落,自己刚刚翻的有些乱,还没等来得及收拾,查夜的人就过来了。如果被他看到的话……会不会…… 白茯苓紧张的冷汗都要簌簌的流了一后背。一旁的辰誉却没有发现,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查夜人。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好第一时间出手制服。 而白茯苓则在一旁,紧张的盯着刚刚被自己翻乱的位置,祈求查夜人不会发现。 好在那只是一个十分不起眼儿的小角落,查夜人也没往里面走,便一个转弯,准备离开屋子之中。白茯苓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腰间的玉佩,却摇摇晃晃的要朝着下面掉落下去。 “辰……” 白茯苓头皮发麻,抓了抓辰誉的手臂。辰誉眼疾手快的一个甩手,将玉佩从空中拦截下来,紧紧的攥在手中,而自己的身子,则摇摇晃晃的掉了下去。 白茯苓为辰誉紧张的捏了一把汗。瞧见辰誉一个转身,稳稳的落在了一旁摆放着各种医书的架子上,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查夜人脚步一顿。白茯苓屏息凝神,紧紧的攥着辰誉的手臂,只觉得时间都要停止在这一刻。 好在查夜人似乎只是掉在地上什么东西,低头将掉下来的东西捡起来之后,便快步拿着手中的灯笼,出了门,将门给锁好。 瞧见查夜人这一回是真的离开了,白茯苓一颗紧紧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抬眼瞧见辰誉纵身一跃,跳回了自己的身边,抬手轻轻一揽,将自己抱住,跳下了房梁。 “你这女人,胆子倒是大得很,竟然敢夜闯太医院。”辰誉嘴角微翘,抱着白茯苓的身子,开口说道。 “我是有正经事情!”白茯苓连忙挣脱,可辰誉却似乎没有打算要放开手的意思,而是一只手猛地一带,将白茯苓带着又靠近自己一步。 辰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白茯苓的耳边,白茯苓只觉得耳边痒痒的,红着脸也挣脱不得辰誉的束缚,只得无奈道:“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你要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辰誉听罢白茯苓的话,这才眯着眼,松开了抱着白茯苓的手臂。 白茯苓站定,望着十分淡然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辰誉,不由得开口,问道:“辰誉,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听到白茯苓这么问,辰誉忽的笑了,重新走到白茯苓的面前,附在她的耳边,声音之中,带着低沉的嘶哑,柔声开口,道:“为了……英雄救美。” 白茯苓不由得一乐,比划了自己的一身男装打扮,转而对辰誉开口道:“应该是英雄救帅哥。” 白茯苓和辰誉相视一笑,紧接着白茯苓便带着辰誉,走到了之前自己翻找的那个,藏着病例的角落。 “就是这里了。这是之前宫中所有太医出诊时候所记载的病例。我刚刚就在这儿找到了记载着父亲出诊的宗卷,不过宗卷有些多,要找一阵子了。” 白茯苓拍了拍其中一个隔层,里面整齐排放着出诊病历,上面标注着白实华的名字。 “开始找吧。”辰誉点了点头,说完之后,便拿出一沓病例,开始认真的寻找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 “你看,是不是这个?” 辰誉皱眉,从最隐蔽的一处角落,翻出来一本带着灰尘的出诊病历,第一页,便记载着那日白实华为惠妃娘娘出诊的详细记录。 白茯苓放下手中的病例,急急的接过辰誉递过来的本子,仔仔细细的翻看着。 “对,就是这个!”白茯苓怎么都不会忘记,惠妃这两个字。 白茯苓一页页翻开记载着诊治过程的病例,终于在记载着父亲所开具的方子上,发现了问题。 太医院所有的出诊病历,都要由各个太医们自己详细的记载下来出诊过程和诊断结果,并且开具方子。所以这病历上所有的笔迹,都是父亲自己亲自写上去的。 但单单是给惠妃开的方子,其中有一味药材的笔迹,却不是父亲的。 白茯苓皱眉,将手中的病例,递到了辰誉的面前,紧张的开口问道:“辰誉,你看这味名字叫做赤红的草药,笔迹是不是和其他的字迹不太一样?” 辰誉接过病例,拿在手中细细的观看,半晌之后,凝重的点了点头,沉声开口说道:“确实。看来,是登记的方子被人篡改了。” 白茯苓将病例接过,小心翼翼的揣在衣兜之中收好。 辰誉抬眼,望着白茯苓的眸子,开口道:“如今想要找到蛛丝马迹,就要知道,当初和你父亲公事的人,究竟是谁。只是要如何让那个人告诉我们,还不让我们的行踪暴露,似乎有些难。” 白茯苓眼前一亮,点了点头,兴奋地开口道:“我会易容术!本以为用不到这招,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走!” 辰誉抱着白茯苓,飞上房檐,又小心翼翼的将房檐上的瓦片,仔仔细细的盖好之后,便偷偷潜入了太医院后的内室。内室之中一直有逍遥童值夜。好在白茯苓那日路过太医院的时候,看到了几名太医的长相,于是易了容,大步走进了内室之中。辰誉则趴在房檐上,为白茯苓放哨。 白茯苓大踏步的走进内室,一推门便看到小药童正端坐在书案之前,认认真真的翻阅着什么。 听到声音之后,小药童抬起眼眸,瞧了瞧走进屋子之中的白茯苓,顿时从椅子上跳下来,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对着白茯苓一行礼,开口道:“师父!” 白茯苓心头一乐。竟然还歪打正着,易容成小家伙的师父了。这下问话,可要方便多了。 “嗯,师父近日辗转难眠,心头一直有一件心愿未了。就是想探望一下当年,被罪犯白实华牵连的太医。他帮助我很多,可师父年纪大了,记性有些不太好,你可知道那位太医,现住在哪里?” 第二百一十六章:催眠 小药童并未多想,而是恭敬地开口,对白茯苓说道:“师父,您是说齐太医吧。齐太医现在住在城南西郊的裕华路上,出了宫,驾车半个时辰,就到了。” 白茯苓暗暗记下地址,和太医的姓氏,转而对小药童开口说道:“恩,师父知道了。今日之事,关切到当初逆犯白实华,徒儿切记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就当做今儿晚上,为师从未找过你,知道吗?” “师父,徒儿明白!”小药童倒是机灵得很,直接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下来,并且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今晚所发生的事情。 白茯苓点了点头,之后便推门离去了。辰誉瞧见白茯苓走出屋子,连忙上前,将白茯苓拉到隐蔽的地方。 “如何?”辰誉沉声开口问道。 “十分顺利。走,去城南西郊裕华路。”语毕,二人便匆匆离去。 辰誉看着走在前面的娇小身影,披在月光之下,让他不知为何,原本还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心,忽的就有了一丝火热。 白茯苓此刻正全神贯注的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辰誉火热的眼神儿,披着夜色,直直的朝着那个太医家走去。 宫中到了夜里,戒备还是比较严的。白茯苓虽然身份是太医,但是没有皇上的诏令,想要出宫,也很难。于是便更加小心的躲着守夜的侍卫,和打更查岗的下人。 白茯苓突然感觉到身子一紧,紧接着便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被辰誉拉到一个阴暗僻静的小角落,白茯苓靠在墙上,辰誉的身子,靠在自己的面前,身上时不时的传来一股股好闻的熏香味道。 白茯苓脸色顿时一红,心中砰砰直跳,暗道辰誉疯了还是怎么了,这种关键时刻,又把自己拉到小角落要干嘛? 白茯苓脸色羞红,一只手紧紧的攥住衣袖之中的银针,刚戒备上,耳边却传来辰誉低沉严肃的声音。 “别动。” 白茯苓顿时一愣。听辰誉严肃的语气,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白茯苓微微的侧过脸,朝着不远处看去,紧接着就看到一大批巡视的士兵,正举着长矛,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此刻的姿势有些暧昧,白茯苓贴在墙上,辰誉搂着她,整个身子贴近着她,甚至距离近到连心跳,和呼吸,她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 过了好一阵子,那批士兵才走完长长的队列,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见到他们离开,白茯苓紧忙从辰誉怀中挣脱,一脸通红的望着辰誉,轻声咳了咳,开口道:“你……” “你什么?”辰誉俊冷的面孔,在月光下,显得棱角分明,英俊无比。此时此刻,正挑眉望着自己。 白茯苓你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什么才好,无奈之下,只好闷声开口:“你下次……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白茯苓转过身子,脸上仍然微红,看起来十分可爱。望着白茯苓借着夜色朝着大门走去的傲娇背影,辰誉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皎洁。 这个女人,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自己的目光。 两个人趁着夜色,偷偷的出了宫城,便寻了一辆马车来,朝着城南西郊赶了过去。因为凌晨,街道上人烟稀少,所以白茯苓和辰誉两个人,走起来也十分方便畅通。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西郊。 “我看到裕华路了。小药童说,齐太医就住在裕华路的明面上,最大的府邸就是他的。”白茯苓抬起手来,轻轻的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大宅子。 辰誉瞧见那座堪比自己府邸的大宅子,不由得眉头一皱,侧身开口问白茯苓,道:“这齐太医的府邸,倒是张扬的很。你们太医,是不是拿的俸禄都很多,很有钱?” 白茯苓不由得无奈一笑,指了指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无奈的对辰誉说道:“三殿下,您看在下这一身打扮,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确实。好在我能养得起你,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辰誉十分严肃的开口道。 瞧见辰誉如此严肃,白茯苓不由得失笑。轻声开口道:“走吧。” 辰誉轻轻将白茯苓的腰揽住,纵身跳入院子内,转而和辰誉双双的跳上房檐,掀开瓦片,潜入了齐太医的寝殿。 屋子之内十分昏暗。辰誉和白茯苓寻到了齐太医的床边儿,瞧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此人我曾见过,名字叫奇正明,曾经父皇让他为我诊治过几次,因为长得特别,所以我对他印象比较深。”辰誉侧身,对白茯苓轻声开口,说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紧接着掏出绳子,将太医敲晕,嘴上塞住布条,五花大绑了起来。 “喂喂喂,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白茯苓将齐太医绑在椅子上之后,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齐太医的脸,一边呼唤道。 齐太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借着月光,发现面前正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而自己还被绑在了椅子上,不由得大惊失色,一边挣扎着,一边从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来。 白茯苓笑着从衣兜之中,掏出一把匕首,架在了齐太医的脖子上,齐太医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再也不敢作声了,只惊恐的瞪大眼睛,拼命的摇着头,似乎在求饶。 “齐太医,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有事情想不通,想请齐太医为在下解答疑惑。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答案的话,我就放了你。” 齐太医听罢,拼命的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的点头,表示答应。 “如果你不配合,敢喊人过来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是他们赶过来快,还是我一刀将你毙命快。” 白茯苓紧握着手中的匕首,缓缓靠近齐太医的脖子,作势要滑下去的样子。冰凉的匕首触碰到齐太医的颈间,吓得齐太医浑身一震,哆嗦着惊恐望着白茯苓。 第二百一十七章:他说是你指使的 齐太医惊慌失措的摇着头,表示自己绝对会老老实实的告诉白茯苓,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毕竟命才是最重要的。 “好,既然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保证不会动你。” 白茯苓笑着走到齐太医的面前,将塞在齐太医嘴里面的毛巾拿了出来,抱着肩膀,一脸笑意的望着齐太医,缓缓开口道:“当年,究竟是谁,将白实华开具给惠妃的药方子篡改掉了?还有这件事情的背后主使者,究竟是谁?” 听到白茯苓问出这样的话,齐太医的脸一瞬之间惨白,顿时惊慌不已,眼眸之中,满是担忧和恐惧。 他不明白,面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找到自己,要追究当年的事儿? 可是……这件事情若是自己招了的话……怕是那位也会下令将自己给结果了吧…… 面对两头都是生死抉择的时刻,齐太医慌了手脚。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决策。 瞧着齐太医如此犹犹豫豫,难以启齿的样子,白茯苓心中不耐,上前一步,重新将自己手中的匕首,架在了齐太医的脖子上,恶狠狠开口道:“还不说?是等着见阎王吗?” 齐太医感受到冰冷的利刃架在脖子上冰凉的温度,顿时吓得脖子一缩,拼命摇着头,开口道:“是是是……是三殿下……命我这么做的!” 齐太医憋了半天,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闷声开口说道。 反正那位若是知道了自己供出了她,是一定不会轻易饶了自己的。那么,还不如将她一心想除掉的人,供出来。这样面前的人又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即便是假话,也根本无从查证。这样一来,自己也保了命,也顺势帮助那位,借面前之人的手,除掉了她的心头大患。 齐太医语毕,坚定的抬起双眼,望着白茯苓,试图用自己镇定的双眸,让白茯苓相信,自己所说的是真话。 白茯苓听到齐太医的话之后,却‘噗嗤’一笑,侧过身子,对着坐在齐太医身后不远处,正悠闲的喝着茶的辰誉,开口道:“听到了么,他说是你指使的。” 齐太医没有料到,屋子之中,竟然除了面前的男人,还有另外的人!吓得惊慌失措的拼命想要往自己的身后看去,可身子却被绳子,死死的绑在椅子上,根本就动弹不得。 身后的辰誉,幽幽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之后起身,缓步走到了齐太医的面前,冷笑着开口道。 “齐太医,说话……可要讲个证据。既然你说,当初篡改白实华方子的事情,是本殿下指使的,那不如,把当时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好让我回忆回忆,我当初,究竟是如何指使于你的?” 辰誉冷笑着说完,齐太医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寻找陷害白实华的人,竟然会是三殿下! “三……三殿下饶命啊!小的一时……鬼迷了心窍,不知道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污了三殿下的耳朵,还望三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齐太医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震惊的望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辰誉,只觉得冷汗直流。 怎么就这么倒霉! 辰誉嘴角一翘,微微一笑,缓缓凑到齐太医的面前,沉声开口,说道:“你诬陷于我,还想让我饶你?世界上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齐太医内心惶恐,颤抖着嘴唇,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心想完了,这一次得罪了三殿下,自己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啪。” 屋子之内,忽然传来一声极为细微的声响。齐太医惊恐之余,只觉得那声音极为巨大,恍恍惚惚之间,只觉得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紧接着便两眼一闭,歪着身子,倒在了椅子上。 “成了。”身侧的白茯苓,简单的拍了拍手,对辰誉微微一笑,开口道:“这个催眠术,除了一开始要费点时间准备之外,其实还蛮好用的。你看看他。” 白茯苓一边说着,一边凑到齐太医的身边,开口问道:“齐太医,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齐太医闭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能。” “你叫什么?”白茯苓紧接着又问道。 “我叫齐林。”齐太医迷迷糊糊之间,又闷声开口,定定的回应道。 白茯苓侧过头,开口问辰誉,疑道:“他说的名字,可是真的?” 辰誉点了点头。 白茯苓这才放心的继续开口问道:“齐林,当初究竟是谁,篡改了白实华给惠妃所开具的方子?还有幕后的主使人,到底是谁?” 白茯苓一字一句的开口问道,紧张的手心儿都要捏出汗来,死死的盯着齐太医。 “是……皇后娘娘……命我……篡改了白实华的方子……”齐太医闭着眼,恍恍惚惚的开口说道。 “竟然是皇后……竟然是皇后指使的?”白茯苓震惊不已,望着身侧的辰誉,却瞧见辰誉也紧蹙了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得知了真相之后,白茯苓便用催眠术,将齐太医催眠,让他将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之后又解开绑着齐太医身上的绳子,伪装成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之后,便和辰誉一同离开了。 回到了三皇子府,白茯苓的心中,一直都放不下这件事情。得知了真相之后,白茯苓只觉得,又愤怒,又无奈。 愤怒的是,皇后居然如此丧尽天良,什么事情都心狠手辣的做得出来。 无奈的是,凭现在自己的一己之力,却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扳倒皇后。 现在,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医而已,虽然能在皇上的面前说说话,可毕竟皇后白艳,可是皇上的枕边人。自己若是向皇上揭发了这件事情的话,皇上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的。自己去了也是白去,弄不好,还要打草惊蛇,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惹皇后注目。 皇后仍然逍遥法外,白实华却蒙冤致死,一直到现在,都背负着庸医昏医的骂名,白茯苓的心头,就熊熊燃烧起一团怒火。 第二百一十八章:争端 不行。 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似乎是看出来白茯苓得知了线索之后,不甘心就这么埋藏在心里。 辰誉心中担心不已,缓步走到了白茯苓的面前,沉声开口,说道:“茯苓,你先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只是得知了当时事情的真相,更多的线索还需要耐心寻找,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机,你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辰誉的一番话,说的白茯苓忽然心中有些憋屈。 凭什么? 凭什么得知了真相,却只能压在心头? “可现在不是时机?那什么时候,才会有合适的时机?难不成要我一直就这么等下去,等一个可笑的,毫无预期可言的时机?” 白茯苓忽的有些生气,不明白辰誉为什么要这么反对自己报仇。本来还淡定的心,却因为辰誉的这一番话,忽的委屈生气了起来。 他为什么,一点都不理解自己着急的心情? “茯苓,你难道不知道,你面对的对手,究竟是谁吗?那是父皇的枕边人,皇后。”辰誉沉声开口,企图让白茯苓看清楚这个事实。 白茯苓听罢,又气又恼,狠狠瞪了一眼辰誉,冷冷开口,说道:“我知道,不然现在我也不会站在这里。有些事我不是傻子,我也明白。但我不会坐以待毙,我一定会找到办法,为父亲报仇的。” 白茯苓冷声说完之后,便转过身子,也不看辰誉一眼,自顾自的回了自己之前所住的房间之内,将门锁好。 辰誉望着白茯苓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白茯苓回到房间,只觉得浑身憋闷,甩掉鞋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早该想到的。 能在宫中呼风唤雨的人,不是皇后,又能是谁? 白茯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熬到了太阳刚刚升起的时辰,可却还是睡不着。干脆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掏出怀中藏着的,从太医院偷来的父亲的病例,来来回回仔细的翻看着。 白茯苓望着病历上被篡改的那一味草药的名字,喃喃道。 “赤红……这味名叫赤红的草药,究竟是什么……” 白茯苓下了决心,猛地将病例合上,之后便穿上鞋子,匆匆的出了府门,赶往街上的药材店。 白茯苓前脚刚踏进药材店的门口,抬眼便看到夜擎睿的手中,正拿着一个药方子,一脸郁闷的从店铺之中往外面走去。 “夜擎睿?”白茯苓迟疑的开口,唤道。 夜擎睿抬眼,正对上白茯苓疑问的双眼。瞧见是白茯苓之后,夜擎睿立刻展颜一笑,快步走到白茯苓的面前,道:“好巧啊,黄芪,你也来这儿闲逛?” 白茯苓瞥了一眼夜擎睿手中紧握着的药方子,抬眼望着夜擎睿,笑着开口道:“我看你倒不像是来这儿闲逛的。”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夜擎睿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中的药方子,递到了白茯苓的手中,解释道:“自从那日回去之后,我便一直在调查,下毒陷害我的人。我问了许多太医,终于被我研究出了这个方子。你看,上面有一味草药,名字叫做赤红,真是奇怪得很。” “赤红?”白茯苓连忙接过夜擎睿手中的方子,细细查看,却发现,正是自己要寻找的那个草药。 瞧见白茯苓好奇,夜擎睿耐心的解释道:“这味草药十分奇特,我在京城的各大药房都跑着问了一遍,都没有卖这味草药的。只是听刚才的这位店家说,他有幸见到过一回,这味草药十分罕见,只在后山看到过一回,通体血红,只有一片茎叶。” 听罢夜擎睿的解释,白茯苓顿时激动不已,拽着夜擎睿的手臂,开口道:“我也在找它,走,我们去后山!” 白茯苓和夜擎睿匆匆的赶到了后山,可后山场地巨大,怎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面对巨大的草原,夜擎睿和白茯苓,不由得犯了难。 “这也太大了,要怎么找啊?”夜擎睿望着一望无际的树林和草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跟我来。”白茯苓一摆手,对着夜擎睿说完,便率先往前走去。夜擎睿怀疑的跟在白茯苓的后面,两个人走到了一处河流旁,站定。 “就在这里找,一定能找到的。”白茯苓坚定的说完,便四处寻找起来。 “真的假的……”夜擎睿瞧着白茯苓如此坚定,也将信将疑的开始寻找。毕竟白茯苓学医,消息应该不会错。 半个时辰过去,白茯苓得意的举着手中的赤红草,对夜擎睿说道:“草药这方面,还难不倒我。一般草药都依附于水边生长,越是茂密的地方,草药的存活性就越大。只不过这草药的功效和性能,我还要回去好好查证一番。” 夜擎睿笑着拍了拍白茯苓的肩膀以示鼓励,可还没等开口说话,便听得身后的草丛之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来。夜擎睿噤声皱眉,对着白茯苓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白茯苓登时心领神会,噤了声,小心翼翼的将草药揣进怀里,握紧手中的银针,紧盯着不远处的草丛。 “在那里!给我杀!” 一群黑衣人瞧见躲在树后的白茯苓和夜擎睿,不由分说的一个个猛地从草丛之中跳窜而出,举着尖刀利刃,狠狠地朝着白茯苓冲了过去。 不多不少,正好十个人。 夜擎睿眉头紧蹙,掏出衣袖之中随身携带的匕首,奋力阻挡着冲过来的黑衣人,白茯苓眼疾手快,手中银针嗖嗖的飞射而出,三个黑衣人顿时口吐白沫,应声倒下。 “小心!”夜擎睿一个飞踹,将欲袭击白茯苓的黑衣人踹倒。 “糟了,没有银针了。”白茯苓一握衣袖,发现衣袖的银针已然用完。无奈之下,掏出辰誉送给自己的匕首,紧盯着对面的黑衣人。 “你快走,这里有我。”夜擎睿将白茯苓拦在自己的身后,沉声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受伤了 正僵持着,却忽的从林子之中,又窜出来一批黑衣人,将夜擎睿和白茯苓里里外外的包围住。 “我走了,你怎么办?”白茯苓紧握手中的匕首,祈祷着对面那七个黑衣人的战斗力很低,自己和夜擎睿能够应付的过来。 夜擎睿听罢,沉声开口,严肃的说道:“没事,这几个小喽啰,我还不放在眼里。” 白茯苓一边躲着黑衣人的袭击,一边坚定的开口,说道:“你是我的朋友,我绝不会扔下你独自逃走的。”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夜擎睿的心头,忽的感动不已。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国家,竟然也能够交到愿意不离不弃,陪自己一起奋战杀敌的朋友,转而望着白茯苓,笑着开口说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夜擎睿,不枉认识你一场。” 黑衣人瞧见夜擎睿和白茯苓松懈,一个个杀红了眼眶,举着手中的长剑,便狠狠的朝着夜擎睿和白茯苓劈砍过去。 “小心!”白茯苓猛地将从身后袭击夜擎睿的黑衣人踢开,匕首刺中了男子身上的穴位,男子登时昏迷过去,不省人事。这边的夜擎睿也一并解决了两个欲偷袭自己的男子。 “给我杀!”身后的黑衣人瞧见自己的人被打倒,顿时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上面下了命令,若是今儿个解决不了黄芪,就要提头来见! 想到这儿,黑衣人们个个都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举着尖刀利刃,便愈发凶猛的朝着白茯苓和夜擎睿攻击过来。 黑衣人猛然袭击,白茯苓躲闪不及,手臂被黑衣人狠狠的划了一刀,疼的白茯苓猛地往后一闪,捂着手臂靠在了树上。 黑衣人瞧见白茯苓负伤,冷笑着举起手中长剑,狠狠朝着白茯苓的面门劈去。 夜擎睿以一敌三,迅速将那三人撂倒之后,余光瞧见白茯苓有危险,额头顿时青筋暴起,纵身一跃,猛地抬起腿,狠狠的朝着欲袭击白茯苓的男子飞踹而去。 男子被夜擎睿踹了脑袋,猛地砸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蹭蹭蹭。” 身后的树林之中,又一批暗卫,猛地跳窜而出,迅速的挡在夜擎睿和白茯苓的面前,迅速的解决了黑衣人之后,转身,纷纷跪倒在夜擎睿的面前。 “属下救驾来迟,请小王子恕罪!” “没事,快去找辆马车来!” 夜擎睿瞧见捂着手臂,面色苍白的靠在树旁的白茯苓,夜擎睿便急急的走到白茯苓的面前,紧张的开口问道: “你还好吗?” 白茯苓咬唇点了点头,松开捂着手臂的手,顿时汩汩的鲜血,顺着白茯苓的手臂流淌下来,浸湿了洁白的衣袖。 “你……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夜擎睿连忙将白茯苓扶着,坐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将白茯苓的衣袖褪上去,却瞧见白茯苓的手臂之上,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正汩汩的往外流着血,看起来,似乎十分严重。 白茯苓抿了抿唇,抬眼扫了一眼自己的伤口,顿了顿,轻声开口,对夜擎睿说道: “那边……有三茎叶的草药,是可以止血的。帮我碾碎……咳咳,敷在伤口上。” 白茯苓强提起精神,对夜擎睿说道。 身上的疼痛一阵阵的传来,白茯苓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身上的力气,都在一点一点的慢慢流失掉。 “好!你等我!” 夜擎睿一刻也不敢多做耽搁,急急的起身,去寻了那三茎叶的草药,之后连忙回到白茯苓的身边,将草药放在嘴里嚼碎,敷在了白茯苓的伤口之上。 “撕拉。” 夜擎睿将自己的衣衫撕下一条,小心翼翼的为白茯苓包扎手臂上的伤口,之后一脸担忧的将白茯苓从地上扶了起来,道:“走,我送你回去。” 白茯苓勉强提起精神,点了点头,之后便被夜擎睿扶着下了山,坐上了暗卫寻来的马车,匆匆的朝着三皇子府上赶了过去。 “要不要我去医馆给你找个大夫看一看?”夜擎睿瞧着白茯苓似乎十分难受的样子,忍不住轻声开口,试探着询问道。 白茯苓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开口道:“你忘了,我就是大夫啊。你放心,我没什么大碍。就是失血过多,头……有些晕。包扎起来,回去躺几天就好了。”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夜擎睿一颗紧张的心,这才猛然放了下来。 “那就好。快别多说话了,好好休息休息睡一觉,等到了三皇子府,我再叫你。”夜擎睿轻声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白茯苓苍白着脸点了点头。之后便捂着手臂,靠在了马车的角落,闭眼小憩。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马车终于行驶到了三皇子府。夜擎睿连忙将白茯苓扶着,下了马车。 “夜小王子殿下,黄大人。”门口的侍卫们,一个个瞧见白茯苓和夜擎睿,都十分恭敬的行礼。 “我送你进去吧?”夜擎睿扶着白茯苓的身子,瞧着白茯苓晃晃悠悠的,似乎连站稳都有些吃力,不由得担心的开口问道。 “你放心,我不碍事的。我还有事要找辰誉商量,恐怕不能招待你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先回去吧。”白茯苓摇了摇头,对夜擎睿道。 夜擎睿点了点头,可仍旧不放心的盯着白茯苓的身影。瞧见白茯苓转身,一直走到府邸之中,消失在院子的拐角处,这才放心的转身,大步离开。 三皇子府内,柳小倩正坐在自己寝殿之中的梳妆台上,涂涂抹抹的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侧身开口,询问站在自己身旁的小丫鬟,问道:“小红,你说三皇子最近身体恢复的很好,究竟是个真假?” 站在柳小倩身侧的小红听罢,连忙开口解释道:“娘娘,小红说的话,可句句属实啊!我那天可是亲眼见到殿下面色红润的回了府中呢!看起来气色特别好!小红怎敢诓骗娘娘您呢!” 听到小红这么说,柳小倩顿时一乐。没想到辰誉这个家伙,终有一天,身体竟然也能恢复了? 柳小倩掩嘴一笑,对着小红摆了摆手,神秘兮兮的开口,说道,“过来。” 小红福了福身子,凑到柳小倩的身边。柳小倩低声轻轻的在小红的耳边嘱咐了几句之后,嘴角忽的浮起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 第二百二十章:中了药 小红登时心知肚明,掩着笑意福了福身子,对柳小倩说道:“娘娘放心,小红定会将这件事情办稳妥了!” 柳小倩掩嘴一笑,摆了摆手,对小红说道:“行了行了,赶快去办吧。” “是,娘娘。”小红得了柳小倩的吩咐,便匆匆的走出了屋子,准备东西去了。 而这边的辰誉,也辗转难眠一夜没睡。他不知道,现在究竟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帮助白茯苓,抓住皇后白艳在背后弄的一系列手段的把柄。 白茯苓一心着急为自己的父亲白实华翻案,洗清压在白实华身上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罪名,自己又怎么能不知道,不理解她着急的心情?只是现在两全其美的办法,实在是难以实现。 辰誉一夜未睡,为的只想能够早些找到办法,揭穿皇后背地里阴谋的证据。 “咚咚咚。”门外,忽的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敲门声十分小心翼翼,似乎是怕惊扰了屋子里面的辰誉的休息。 “进来。”辰誉正一筹莫展的坐在书桌面前,一边翻看着旁边摊开的医药书籍,一边拿着毛笔在宣纸上记着什么。也没抬头看一看究竟是谁进来了,全神贯注的研究着之前,和白茯苓一起看到的那味名字叫做赤红的草药。 “三殿下,这是鲍鱼汤。” 小红推开门,手中端着柳小倩特别叮嘱过的,加了迷魂散的鲍鱼汤,小心翼翼,一步步的走进了屋子里面,在辰誉的不远处站定。 小红的手心儿都要捏出汗来,紧张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偷偷的打量着辰誉。 不得不说,三殿下的样貌,还真是比女子还要魅惑几分,让人就这么远远的看上一眼,便能够深深的陷入进去,无法自拔。 “嗯,放这儿吧。”辰誉摆了摆手,示意小红将汤放下。 小红得到允许之后,连忙端着手中的鲍鱼汤,快步走到了辰誉的身边,放在了辰誉的案几上。小红眼睁睁,瞧着辰誉将鲍鱼汤的盖子打开,喝了一口。 辰誉将手中的鲍鱼汤碗放下,抬眼,瞧着尚未离去的小红,皱眉疑惑道:“有事?” 小红一愣,紧接着连忙福了福身子,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对辰誉道:“奴婢告退。” 小红退下的时候,仍旧不忘记柳小倩交待给自己的任务,紧盯着辰誉又喝了几口鲍鱼汤之后,这才匆匆走出了屋子,将辰誉的房门关好。 辰誉放下手中的汤碗,来来回回翻看着手中的医书,可却没有什么进展。那味名唤赤红的草药,作用还有功效,到底是什么? 辰誉越想,却忽然觉得自己头脑有些发昏。眼前所看到的东西,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辰誉有些奇怪的站起身子来,可身子却软弱无力,好似力量被人给一下子抽空了一般。 “吱呀。” 寝殿之中的门被推开,辰誉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丝清醒,抬眼朝着寝殿之中的大门瞧了过去,却发现柳小倩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衫,一只手握着羽扇,晃着胸脯扭着屁股,十分妖娆的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柳小倩晃着自己柔软的胸脯,一个飞扑,将摇摇欲坠的辰誉,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嗲声嗲气的开口,撒娇道:“殿下!您平日里也不过去瞧一瞧臣妾,臣妾独守空房守的好苦啊!” 语毕,一边用自己的身体蹭着辰誉,一边娇滴滴的朝着辰誉抛着媚眼儿。 辰誉蹙眉,只觉得身子站立不稳,伸出手来想要将保住自己的柳小倩推开,可浑身却根本使不上一丝力气,甚至连抬起手来,都颇为吃力。辰誉挣脱不得,只得闷声开口,严肃冰冷的说道:“滚。” 柳小倩却似乎根本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瞧见辰誉挣脱不得自己的束缚,心说定是那迷魂散起了作用。如今已是羊入虎口,自己又岂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不由得撒娇的开口,对辰誉道:“殿下为何总是对臣妾如此冷淡?臣妾也是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回来的,您为何总是拒臣妾于千里之外呢?” 柳小倩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臂缠绕在了辰誉的身上,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贴在辰誉的身上,朝床边走去。 “别让我……说……第三遍,给我……滚出去!” 辰誉咬着牙,拼命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眼前的景象,却似乎越来越模糊。世界似乎都在天旋地转的。 柳小倩掩嘴一笑,一把将辰誉推到在了床上,自己也晃着柔软的身躯,欺身压了上去,抬起手来,一边将辰誉的外衫脱下,一边娇羞的开口,说道:“殿下不要害羞嘛,我可是你的人啊,我这样的身子,您好得好好享用享用才是呢!” 门外,白茯苓苍白着脸,攥着刚刚寻到的草药,急急的走到辰誉的寝殿,推开门,想要告诉辰誉,自己遇到黑衣人袭击的消息,可是门一打开,却正巧看到柳小倩和辰誉躺在床上这一幕。 “辰……”白茯苓唤辰誉名字唤了一半儿,登时被眼前自己所看到的景象震惊。辰誉竟然……竟然和柳小倩搞到了一起? 那他之前说喜欢自己,会护自己周全,有他在,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这样的话,究竟算什么?竟然一边说着喜欢自己的话,一边又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吗? 白茯苓震惊之余,只觉得大失所望。 怪只怪,自己一片真心,终归是错付了人。 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辰誉,顺着门口光亮的位置瞧了过去,便看到白茯苓站在门口,一脸的震惊和失望,没有多作停留,转身,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辰誉的寝殿。 “黄芪!”辰誉咬着牙,拼命唤了换白茯苓的名字,可白茯苓却仍旧没有回头。辰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力气,猛地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柳小倩推开,踉踉跄跄的走下了床,撞在了桌子上。 “夫君,你去哪儿啊?” 柳小倩软若无骨的正欲冲到辰誉的身边,连峰却忽然从门外冒了出来,一个健步走到了辰誉的面前,将辰誉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柳小倩瞧见是连峰挡在自己的面前,顿时愤怒不已,站在连峰的面前,怒喝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下人,还真拿自己当个官儿了?连我都敢拦?” 第二百二十一章:滚出去 白茯苓气愤又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眼眶通红,却仍旧咬牙闭眼,不让自己留下泪来。 罢了,自己倒底是忘了,这里是古代,从来没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东西。 想到此,白茯苓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带走,可站在屋子之中环视了一圈儿,发现自己的屋子里面,每一个角落充斥着的,都是辰誉的气息。 白茯苓叹了口气,将房间整理的整整齐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带走,毅然决然的将自己的医药箱收拾好之后,便推门而出,离开了三皇子府。 而辰誉的寝殿之中,柳小倩颐气指使,愤怒的掐着腰,挺着自己白花花的胸脯,愤怒的怒吼着让连峰让开。 “识趣的,赶紧给我滚开!”柳小倩怒道。 连峰这个家伙,消失了这么多天,竟然偏偏选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回来坏了自己的好事,想到自己的好事被连峰这个下人给破坏了,柳小倩便是一阵怒火中烧。 柳小倩抬起手来,指着连峰的鼻子,威胁道:“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奴才而已,竟然也敢跟本夫人,如此颐气指使的?你到底能不能认清,你现在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还学的人模人样的,识趣的,赶紧给我滚开!” 柳小倩瞧见威胁不成,顿时气急败坏,什么难听的话全部都不经大脑,一股脑儿的全都说出来了。 连峰听到柳小倩这么说,眉头忽的一蹙,也懒得再跟她理论,连忙腾出一只手来,猛地抬手,将柳小倩的手臂给打开。 柳小倩皱眉,“哎呦”的叫了一声,站在一旁,刚要发作。 却瞧见连峰眼神狠戾,眼眸之中,似乎还散发着一丝杀气,吓得柳小倩登时就噤了声,紧张的一步步往后退。 “滚出去!”连峰扶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辰誉,蹙眉冷冷开口,说道。 柳小倩瞧见连峰如此,更是怒火中烧,想着自己即便身份低下,到底也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给三殿下的小妾,这个可恶的下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自己? “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儿,对我大呼小叫……”柳小倩掐着腰,话还没有说完。 连峰便一个怒气,大步走上前,一掌将柳小倩拍晕在地上,随后半点怜香惜玉也没有的,将她扔出了辰誉的寝殿之外。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利索。 做完这些,连峰这才将辰誉扶着,躺在了床上。 “殿下?殿下?”连峰轻轻拍了拍辰誉的肩膀,试图唤醒辰誉。可辰誉却仍旧昏迷不醒。无奈之下,将辰誉的房门锁好,去了白茯苓所住的屋子之中。可白茯苓却根本没在屋子里面。 情急之下,连峰只好转而去寻了驻府的李大夫,前来为辰誉解毒。 李大夫坐在辰誉的床边,轻轻捏起辰誉的手臂,半晌,沉声开口,对连峰说道:“三殿下所中的,乃是迷魂散,不会致命,少量服用,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但殿下服用的量剂很多,需吃下解毒丸,然后再睡上一天一夜,才能彻底解开。” 李大夫说着,从医药箱之中,掏出盛着解毒丸的小盒子,递到了连峰的手中。连峰连忙接过,到了一杯水之后,为辰誉送服下去。 “有劳李大夫了。”连峰为辰誉盖好被子之后,侧身对李大夫说道。 李大夫福了福身子,之后便离开了。连峰却有些好奇,殿下发生这样的事儿,白茯苓去哪儿了?为什么会没在屋子里? 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白茯苓已经被封为了掌管尚药局的御医,出诊看病忙,也是自然的。 而这边的白茯苓,却早就背着自己的医药箱,准备找皇上请辞去了。 白茯苓走在大街上,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只觉得异常的孤独。正独自失神走着,却看到辰濡,急匆匆的朝着自己的对面走过来。 “大殿下?”白茯苓迟疑的叫了一声。 辰濡听到之后,脚步一顿。抬眼瞧着不远处的白茯苓,原本焦急的双眼,忽的眼神一亮,急急的走到了白茯苓的面前,开口,叫到:“黄芪!太好了!快跟我回府!” 白茯苓有些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一想到辰濡这么着急忙慌的找自己,难道是唐婉出了什么事儿? 白茯苓一边跟着辰濡往前走,一边转身望着辰濡,迟疑的开口,问道:“是不是唐婉发生了什么事儿?” 辰濡的眉头一蹙,半晌之后,点了点头,认真开口说道:“是,唐婉这几天总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吃点什么东西,就难受的想吐。所以想找你过来,为她看一看。” 辰濡淡淡的说道。声音平淡的根本就听不出任何一丝情绪。 白茯苓缄默不语。默默的跟在辰濡的身后,急匆匆的来到了辰濡的府上,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唐婉正苍白着一张脸,静静的躺在床上,抿着唇闭着双眼。 辰濡瞧见之后,满脸都是心疼和不忍。快步走到了唐婉的身侧,坐在床边,轻轻唤道:“婉儿?婉儿?” “殿下,你回来了。”唐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瞧见是辰濡坐在自己的床边,眼眸之中,顿时温柔起来。 辰濡点了点头,摸了摸唐婉的额头,对唐婉开口说道:“茯苓过来了。” 语毕,便从床边站了起来,侧身,为白茯苓让出了位置。白茯苓见到唐婉,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原本闪亮亮的双眼,现在也因为心力憔悴,而蒙上了一层水雾。瞧见这样的唐婉,白茯苓只觉得心头一阵抽痛。 但白茯苓面上仍然笑着,为的就是不让唐婉心中有所压力,轻轻的坐在了唐婉的身边,柔声开口,说道:“来,伸手让我为你把把脉。” 唐婉瞧见是白茯苓,嘴角浮上一抹微笑,点了点头,乖乖的将自己的手臂伸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离去 白茯苓仔仔细细的,朝着唐婉的脉搏之上探了过去,半晌之后,将手臂收好,望着唐婉憔悴的脸,心疼的开口说道:“唐婉,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唐婉抿唇,乖乖的点了点头。 隔着被子,白茯苓仍旧能看得到唐婉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得极为痛心。唐婉的心地这么善良,怎么偏偏就遭受到这种对待? 唐婉不是没想过死。 她活着,饱受屈辱,还因为自己,太子和太子妃总是针对辰濡。可当唐婉得知自己有了孩子的时候,却不想死了。 若是自己就这么死了的话,一尸两命。自己死没有关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自己怎么也不忍心,让孩子还没有出世,见一见这个世界,就被自己亲手杀死呢…… 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白茯苓看过之后,为唐婉仔仔细细的重新盖上了被子,拿着纸和笔,为唐婉开了一副安胎的方子,递到辰濡的手中,并且细心的嘱咐道: “大殿下,这副方子,是我为唐婉开的安胎药,因为是孕期,所以用的药剂量,需要特别准确。而且要整整熬制一个时辰,每日按时服用两次。” “好。”辰濡小心翼翼的接过,揣在衣兜之中,细心的收好,点了点头,对白茯苓说道。 “唐婉,你在大殿下身边,我就放心了。大殿下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好了,快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白茯苓点了点头,转而望着唐婉,笑着开口说道。 白茯苓朝着唐婉投过去一个微笑,之后便拿着自己的医药箱,准备离开。 “我送你出去。”辰濡瞧着白茯苓离开,转过头去,对着唐婉投过去一个你放心的手势,之后便跟着白茯苓离开。 “大殿下还请留步。”白茯苓站在大皇子府门前,回身,对辰濡说道。 “好。路上小心。”辰濡开口道。 白茯苓从辰濡的府邸离开,没有犹豫,便朝着皇宫走了过去。路过尚药局,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的便走到了辰牧的书房不远处。 “来者何人?”门口的刘公公瞧见不远处来人,一甩手中的浮沉,上前,尖声细语的开口说道。 抬眼瞧见是白茯苓过来,又笑道:“原来是黄大人啊。” 白茯苓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微微欠了欠身子,开口说道:“刘公公,本官有要事启奏皇上,还望刘公公为本官通传一下。” “黄大人请在此稍后。”刘公公说完,便轻轻的敲了敲门,走进了书房之中。 书房里面,辰牧正端坐在书桌前,听着派出去的暗卫,传达消息。说是当年辰誉母妃之死的原因,查到了一些眉目。 辰牧见到了刘公公走进屋子里,抬起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对那名暗卫摆了摆手,淡淡开口说道:“好了,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皇上!”暗卫领了命令之后,便恭敬的转身,快步走出了书房。 辰牧淡淡的抬起眼眸,瞧着刘公公。刘公公登时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恭敬的开口说道:“皇上,门外黄芪黄大人说有要事求见。” 辰牧淡淡抬眼,摆手道:“让他进来。” “是。”刘公公微微了福身子,之后推开门,笑着对白茯苓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黄大人,请进吧。” 白茯苓点了点头,走进大殿之中。便看到辰牧正蹙着眉头,抬着手臂揉着太阳穴,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 “微臣黄芪,参见皇上。” 辰牧抬眼,望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白茯苓,声音不怒自威:“恩。爱卿何事启奏?” 白茯苓仍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开口,对辰牧说道:“皇上,臣这几日掌管尚药局,自知医术不精,仍需要历练一番,所以还恳请皇上,辞去臣尚药局统领一职,恩准臣离京历练一番。”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辰牧忽的抬眼,定定瞧了一眼白茯苓。 “爱卿此话,可是认真的?”辰牧淡然开口问道。 “是,还请皇上恩准微臣!”白茯苓坚定的开口说道。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辰牧忽的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好,既然爱卿这么说,那朕也不好再做挽留。去吧。” 白茯苓心中感激,对着辰牧行了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的辰誉,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却忽然猛地睁开双眼,惊醒。 “茯苓?”辰誉似乎有些分不清,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到底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从床上坐起来之后,正巧看到绿袖,端着早膳,送进了屋子里面。 “白茯苓呢?”辰誉上前,皱眉问绿袖道。 绿袖一愣,将手中的早膳放下之后,恭敬的回答道:“殿下,姑娘昨儿晚上便没回来,连峰大人早上的时候,出门去找了。” 正说着话,连峰便从门外走了进来。瞧见辰誉已经下了床,站在地上,便连忙走到辰誉的身边,担心的开口问道:“殿下,您没事了?” 瞧见连峰这般反应,辰誉的心头一沉。看样子,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不是梦。便急急的上前,拽着连峰的手臂,紧张的问道:“白茯苓去哪儿了?她身上还有伤!” 辰誉依稀记得,那天恍惚之间,看到了白茯苓包扎起来的手臂,还有被鲜血沾湿了的衣衫。 连峰沉声回应道:“殿下,早上我便去打听了,尚药局的人,说姑娘已经一天没去了。我又去见了大殿下,大殿下说,两天前见到了姑娘,请姑娘为唐婉姑娘诊治过身体之后,姑娘就离开了。至于去了哪儿却不知道。大殿下说那天姑娘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听到连峰这么说,辰誉的眉头,则是越蹙越紧。 她那天撞到自己被柳小倩迷晕,躺在床上……是不是误会了自己和柳小倩? “连峰,加派人手,赶紧去找白茯苓,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我!” 辰誉担心不已。 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还带着伤,能去哪儿? 第二百二十三章:死了 辰誉大踏步的离开寝殿,来到了之前白茯苓所居住的屋子。 可屋子里面,早就已经没有了白茯苓的踪影。整间屋子,全都是白茯苓生活过的气息。辰誉望了望屋子里面,床上的被子,已经被叠放的整整齐齐,书桌上的医书,还半开着,墨已经磨了一半儿,毛笔放在架子上,还滴着点点墨水儿。 一切,都和白茯苓仍然生活在这里一样。 看到这些东西,辰誉总觉得,白茯苓也许,仅仅是想和自己开一个玩笑。 身后的俞安匆匆赶到,对着辰誉抱了抱拳,开口道:“殿下。” 辰誉不需想,就知道一定是连峰让俞安过来的。 于是转过身子,大踏步的离开了白茯苓所住的屋子里面,小心翼翼的关好门,俞安说道;“俞安,带一队人,在门口等我。” “是,殿下。”俞安点了点头,之后便下去准备了。 辰誉回头,又望了望屋子里面,之后才大步走出来,关上门,出了府。 府外,俞安已经带了一批人手,在门口等候,瞧见辰誉出了门,都纷纷跟了上来。 “走。” 辰誉沉声说完,便带着一队人马,朝着曾经和白茯苓所去过的地方,前去寻找了。 一天两天三天…… 辰誉从未放弃过,任何一个寻找白茯苓的线索。 可无论自己怎么派人去找,白茯苓都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虽然一直没有消息,也一直都没有找到白茯苓,但辰誉的心中,还是有一丝安慰的。 毕竟白茯苓曾经是尚药局的总领,即便是辞去官职,可仍旧有一定的影响力。 没有消息,就证明白茯苓现在还过的很安全。 辰誉既希望得到白茯苓的消息,可同时又害怕,传来有关于白茯苓不好的消息。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辰誉派下去的手下数不胜数。可真正带回来消息的人,却根本没有。 皇宫之内。 “报!启禀皇上,城东东郊的河堤塌了!有民众被压在河堤之下!”辰牧正坐在龙椅上看着奏折,门外,却忽然急匆匆的冲进来一名暗卫,猛地跪倒在辰牧的面前,紧张又焦急的开口,对辰牧说道。 “此事滋大,赶紧吩咐下去,李巡抚带队,加派人手前去支援。”辰牧闻言,皱眉,放下奏折,沉声说道。 “是!”暗卫领了命令之后,便匆匆的去办了。 这一天。 辰誉如同往常一样,正带着俞安集结队伍,却忽然远远的看到了连峰,正一脸焦急的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三殿下!三殿下!不好了,城东东郊的河堤塌了!据线报传来消息,说有民众负伤,摔在河堤下!现在已经砸死了十余人!”连峰急冲冲的朝着辰誉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接着说道。 “线上来报,说河堤倒塌之前,曾经发生了十分严重的洪水,将民众压在桥下,黄大人曾带人前去救人,之后就……就失踪了!” 辰誉听罢,眉头紧紧的蹙起,一甩衣袖,沉声对连峰和俞安,还有身后的人说道: “跟我走!” 辰誉带着浩浩荡荡的一批人马,来到了城东东郊的河提之处。发现河堤损毁严重,而且洪水愈发的迅猛了起来,大有根本止不住的架势。 “三殿下!您怎么来了!”李巡抚瞧见三殿下辰誉,竟然带了大批人马过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帮助自己,心中又惊又喜,连忙上前对辰誉作揖行礼。 “摔进河堤下的人有多少?有多少能救上来的,还有多少救不上来的?” 李巡抚行了行礼,对辰誉说道:“掉下河堤的人,据目击者说,差不多有二十几个,现在已经救上来十二个人,还有八个人下落不明。现在正在全力打捞!” 辰誉沉眸,吩咐下人搬装沙子的袋子将河堤堵住,防止洪水再一次入侵,冲塌河岸,另一队人,则在全力打捞掉进河堤之中的人。 半个时辰之后。 “殿下!” 连峰看到河堤之中被打捞上来的人,身形和白茯苓极为相似,只是身躯已然残破的根本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急慌慌的呼唤了辰誉过来。 辰誉三两步走到尸体旁边,看到尸体的时候,顿时呼吸一窒。再仔细一看,尸体的腰间,正别着一把十分眼熟的匕首。 那是自己曾经赠与白茯苓,用来防身的匕首! 辰誉脚步踉跄,几欲昏倒,却被身旁的连峰紧紧的扶住。一旁的俞安见了,忍不住也垂下了眼眸,低声劝道; “殿下,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不。”虽然事实摆在眼前,可辰誉仍然不敢相信,沙哑着嗓音说道。 “殿下,节哀!”身边的连峰,也紧紧的攥着辰誉的手臂,沉声开口。 辰誉抿唇,走到尸体旁,颤抖的将匕首攥在手里。 半晌之后,才转身,吩咐连峰:“将她……好好安葬。” “是!” 第二日,辰誉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只觉得昨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仿若一场可怕的梦境。 草草的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抬眼瞧见昨儿个拿回来的那把匕首,此时正端端正正的躺在桌子上,辰誉的眼眸不由得暗了暗。 辰誉迈着大步走出了府邸,朝着夜擎睿所住的方向上走了过去,可等走到夜擎睿府邸的时候,却发现似乎早已人去楼空。 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卫,已经不在。府邸的大门,也紧紧的关闭着。辰誉站在门口敲了半天,可仍旧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莫非,夜擎睿消失了? ……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距离唐婉怀有身孕,已经四个多月了。虽然辰濡在府中将唐婉保护得很好,可唐婉怀孕的消息,一度在京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 因为之前唐婉被糟蹋,辰濡不管不顾的带人离开,皇帝为了皇室的颜面,不得不下令将消息封锁起来。所以即便是人们知道了唐婉怀孕的消息,也都认为是辰濡的孩子,并不知道其中的真相。 第二百二十四章: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少人都纷纷好奇,这个叫做唐婉的狐狸精,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不仅大皇子对其垂涎欲滴,竟然惹得当今大皇子也如此珍视?甚至不惜将自己的颜面至于不顾,非要收留这么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 而辰濡这个本应该受人敬仰的大皇子,因为不受宠,还办出这么一件荒唐事儿来。 一时之间,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沦为了人们背后嘲笑的笑柄。 消息传的热闹,辰牧自然是知道。 为了防止流言继续流传下去,辰牧不得不下令,命辰濡纳了唐婉做侍妾,方能暂时平息城中的风言风语。 “濡儿,你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辰牧坐在龙椅上,冷声开口说道,声音不怒自威,甚至,还带着点点的怒气。 “还望父皇成全儿臣。”辰濡跪在地上,对着辰牧行礼,语气十分坚定。 “罢了,这世间,谁又没办过几个糊涂事儿呢。”辰牧无奈,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之后才淡淡的开口,说道。语毕,辰牧又抬眼望着辰誉,继续开口道:“你若是想让那女子入皇子府,只得以侍妾的身份进入,且不得声张,免得被人看了笑话。” “谢父皇。”辰濡抿唇,紧紧的攥着拳头,开口道。 虽然只能以侍妾的身份,嫁给自己,但毕竟有了名分,自己以后,也可以更好的保护唐婉。 只是…… 没有一个像样的仪式,实在是委屈了唐婉。 面见皇上之后,辰濡回到府中,发现唐婉正推门欲走出来,自己赐给唐婉的贴身婢女阿青,正一脸焦急的跟在唐婉的身后,紧张的开口,试图劝唐婉回房,安安静静的躺着。 “姑娘,您还是不要四处走动了,还是回房休息,免得动了胎气啊!”阿青扶着唐婉的手臂,担心的说道。 辰濡曾嘱咐过阿青,要好好的照看唐婉,切不可出什么乱子。 所以阿青一步,也不敢离开唐婉的身边,瞧见唐婉要出门溜达,生怕唐婉的身子,再磕了碰了。 “阿青,我没事,在床上躺着么久了,都躺成木头人了。就让我出来走一走,一会儿就回去。”唐婉的声音柔柔的,细腻如水。 “婉儿,我回来了。”辰濡迈着大步,一脸笑意的,朝着唐婉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阿青见到了,连忙福了福身子,行礼说道:“大殿下,您快劝劝姑娘吧!” 辰濡一笑,扶着唐婉的手臂,侧身对阿青说道:“你先下去吧。” 阿青点了点头,不放心的瞧了唐婉的肚子一眼,这才离去。而辰濡则扶着唐婉,坐在了院子树下的秋千上。 “身子可好些?”辰濡柔声开口问道。 这几日,唐婉因为害喜害的厉害,总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稍微吃点什么东西,就会恶心呕吐,甚至还会头晕,半夜也频频起夜。问了太医,说是正常的情况,辰濡也十分无奈。只好每天守在唐婉的身旁,生怕唐婉的身体出了什么岔子。 唐婉点了点头,笑道:“就是在屋子里呆的时间太久了,觉得有些憋闷,所以出来走一走,阿青太紧张了。” 辰濡扶着唐婉的肩膀,垂眸望着唐婉如水般温柔的双眼,开口道:“婉儿,你可愿意做我的妻子?” 听到辰濡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唐婉的心头,又惊又喜。可是很快,眼眸就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怎么,不开心?”辰濡瞧见唐婉渐渐低下了头,辰濡柔声开口问道。 “皇上不会答应你娶我的。”唐婉摇了摇头,垂眸道。 “父皇已经答应了。”辰濡柔声说着,一边抬起手来,轻轻的摸了摸唐婉的脑袋,样子十分宠溺。 唐婉听到皇上竟然答应了下来,心中不由得有一丝诧异。但还是很快的释然了,转而紧紧握住辰濡的手。 “那可不可以……不要声张?我不想别人说你的闲话。”唐婉祈求道。 “好。”辰濡点了点头,轻轻的将唐婉揽在了自己的怀中。 没过多久,辰誉便定下了迎娶唐婉的日子。简单的在府中小摆宴席之后,便和唐婉在府中,以天为父母以地为媒的拜了堂,成了亲。 因为是侍妾,所以唐婉只能穿粉红色的喜服。可即便是这样,仍旧这挡不住唐婉绝美的容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一个整月。 第二月的时候,辰牧派下去打探辰誉母妃当年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皇上,您看这……”去调查的暗卫,面色十分难堪。结结巴巴的站在皇上的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行了,下去吧。切记不可走漏任何风声,知道吗?”辰牧不怒自威。 “是!小的明白!”暗卫离去之后,辰牧放下奏折,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头,侧身对身旁的刘公公开口说道;“是不是该到了选秀女的日子了?” 刘公公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点头道;“是,皇上。” “恩,”辰誉嗯了一声,紧接着开口说道;“传令下去,明日开始,秀女大选。” …… 皇帝下令大选秀女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之中传了开来。所有的皇子都得到了这个消息,辰誉自然也不例外。准备好了人之后,只等着到时候送进宫中去。 而此刻,皇后的寝宫之内,辰辛正坐在白艳的身边,一边陪白艳下着棋,一边开口,说道:“母后,这次选秀,您可有什么打算?” 白艳微微一笑,拍了拍辰辛的手,笑道:“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次,我要助你打一打辰誉的气焰,让皇上,彻底放弃这个不作为的皇子。” 辰辛听到之后,一挑眉,凑到白艳的身边,开口问道:“哦?母后打算怎么做?” 白艳冷哼一声,附在辰辛的耳边,小声的咕哝了几句。 辰辛听后,哈哈大笑,一拍桌子狠狠道。 “母后好计策!到时候就让那个辰濡,丑态毕露,出尽洋相,成为人人笑话的话柄!” 第二百二十五章:准备选秀 “你确定要参加秀女大选?”夜擎睿不放心的瞧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脸坚定的攥着手中玉佩的女子,再一次试探着开口问道。 可得到的回答,却仍然是肯定的。 女子点了点头,更加坚定的开口说道:“是。不接近皇宫,就没有办法找机会,为我爹平反罪名。夜擎睿,你不要再劝我了,我意已决。” 瞧见女子如此坚定不移的,坚持着自己的内心,夜擎睿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毕竟血海深仇,焉能不报? 自己只能默默的站在她的身边,支持、帮助自己这个好朋友了。 “茯苓,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也不好再劝你。你放心,既然我认准了你这个朋友,那么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夜擎睿认真的开口,说道。 白茯苓感激的望了夜擎睿一眼,点了点头。 因为走的匆忙,又怕被别人找到,夜擎睿和白茯苓,便躲进了后山之中的一处竹屋之中。 第二日,夜擎睿便兴冲冲的,从外面冲进屋子里,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裹,一个小锦盒。 “白茯苓,我为你弄了一个身份,帮助你进宫参选。”夜擎睿大步迈进屋子里,把手中的东西,往屋子之内的桌子上一放,坐在椅子上,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白茯苓匆匆从屋子之内走了出来,坐在椅子上,瞧着桌子上的包裹和锦盒,垂眸,半晌,才默默的开口说道:“可是要在京城里面作假身份,实在是有些难罢。” 夜擎睿听罢,不由得轻声笑了笑,摸了摸坐在自己对面白茯苓的脑袋,淡然的开口,说道:“在京城之中弄身份很难。可是你别忘了,我是夜擎睿,是你们邻国的王子,若是你以我邻国之名义过来参选,那你们京城的人,又能去何处查证?” “可是即便是邻国,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人来,难免要惹人非议。”白茯苓仍十分谨慎。 毕竟现在自己所处的境地,行事都需要十分小心谨慎。 若是稍微有些纰漏,打草惊蛇,方寸大乱就不好了。 夜擎睿哈哈一笑,无所谓的说道:“你放心,我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儿,是我邻国使臣之子。” “她有一个亲妹妹,照理来说,本应参加这次选秀,可据我听说,她妹妹早已经和一位书生私定终身。他自小便十分在意,宠溺这个妹妹,从不愿意强迫妹妹做不喜欢的事儿。而且参选秀女,进入皇宫那种纷杂扰乱的地方,也不是他愿意让妹妹承受的。” “既然如此,我便与她说上一说,你可以以她妹妹的身份,来参加秀女大选。”夜擎睿一边说着,一边把面前摆放在桌子上的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邻国使臣的令牌,上面还镌刻着清秀的几个字: “苏柔儿。” 听到夜擎睿这番解释之后,白茯苓才愿意接受这个身份。伸出纤纤玉手,将那锦盒之中的令牌拿在手中,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抬起翦水秋瞳,望着夜擎睿,疑惑的开口问道:“苏柔儿,是他妹妹的名字?” 夜擎睿点了点头,之后把桌子上一直放在旁边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两套崭新的女装,还有一些胭脂水粉,和首饰。 瞧见白茯苓的目光落在女装上,夜擎睿笑着说道:“我的那位朋友的妹妹,听说你愿意顶替她,特别开心。找人为你定制了两套新的衣裙。我看你和她的身材差不了多少,她就按照她自己的尺寸定做的。你试一试吧。” 夜擎睿说完之后,便放下包裹,转身出了门,又将门小心翼翼的关好。 白茯苓拿起桌子上的衣裙,心中不由得阵阵失神。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未着衣裙了?一直都是以男子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白茯苓走到屏风之后,将一身男儿装扮脱下,换上衣裙。半晌之后,夜擎睿才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问道:“换好了没?” “好了。”听到白茯苓轻声回应之后,夜擎睿这才推门而入。 瞧见站在自己对面的白茯苓的女装模样,顿时呼吸一窒。 白茯苓男装的时候,就特别眉清目秀的。 如今白皙的脸蛋上,只简简单单的擦了些胭脂水粉,就足以让人眼前一亮。耳朵上系着水滴形状的耳环,看起来又调皮又可爱。 白茯苓散开一头乌黑的秀发,用发带简简单单的在脑后束了一个蝴蝶结,余下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白茯苓的一头长发及腰,乍一看,还以为谁家的仙女下凡。 虽然只是目测,不过这身衣服,白茯苓穿起来倒是十分合适贴身。白茯苓上身穿着白色的衣袍,袖子上还绣着精致并栩栩如生的仙鹤。 下身穿着浅蓝色的百褶长裙,腰间用一条黄色的绑带简单系住,虽然简单,但却不失优雅。 夜擎睿看的有些呆了。 虽然自己不喜欢女子,见过的女子也不算太多,但白茯苓的一身女装样貌,还真的是自己见过的所有女子里面,最惊艳、最柔媚动人的。 “还行吧?”白茯苓转了一圈儿之后,站定,问夜擎睿。 “啊?咳咳……”夜擎睿回过神儿来,听到白茯苓在问自己话,不由得掩嘴,轻轻咳了咳以掩饰尴尬,垂眸也不敢细看白茯苓,只点了点头,说道:“还行。” 白茯苓叹了一口气,手中紧紧攥着那块令牌系在腰间,之后坐在了椅子上,沉声说道:“明日便是秀女大选。今天一定要好好准备准备。” 夜擎睿坐在白茯苓的对面,有些不放心的开口,对白茯苓说道:“我陪你去。你自己一人,怎么应付得了?” 白茯苓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只能我自己去。谁都帮不了我。你是邻国王子,出现未免太过惹人注目。这种事情,人越少,才越好办事。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白茯苓认真的开口,说道。 “好,如果有什么事儿,就来竹屋找我。我能帮你,一定会尽全力帮你。”听到白茯苓这么说,夜擎睿也只好点头答应,仍然不放心的开口,嘱咐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秀女 第二日,夜擎睿早早的便准备好了马车,带着白茯苓,来到了城门之外。虽然白茯苓和夜擎睿起了个大早就赶过来了,可城门之外,仍然浩浩荡荡的聚集了一堆女子。 夜擎睿瞧见一堆人站在城门口处,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侧身瞧着一脸淡定的望着窗外的白茯苓,不由得担心的开口问道:“白茯苓,你确定你自己可以?” 白茯苓放下马车的帘子,对着夜擎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之后,开口说道:“你可不要小看我。” 白茯苓语毕,便下了马车,对夜擎睿摆了摆手,示意夜擎睿离开,之后便大踏步的朝着城门处,秀女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 站在城门处的秀女们,有的熟识的,便站在一起,呵呵笑着聊着天儿。有的不熟识的,只和自己带过来的小丫鬟站在一起,冷眼嘲讽着来选秀的身份,不及自己的女子。 白茯苓手中,紧紧的握着夜擎睿给自己的那枚令牌,缓步走到了人群之中,挑了一个位置,站定。 远处,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瞧见白茯苓形单影只的走过来,不由得好奇的上前一步,疑惑的站在了白茯苓的身边,问道:“姐姐,你也是来参加选秀的吗?” 白茯苓回身,瞧见站在自己身侧的女子,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是。”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那女子不由得,好奇的瞧了瞧白茯苓的周围,又疑道:“姑娘为何……竟连个丫鬟都不带?” 听到女子对自己这么说,白茯苓这才瞧见周围,发现每个女子的身边,都有一个小丫鬟跟随着。 只有自己,是形单影只的孤身一人。 “我……”白茯苓正犹豫着,该怎么和这个小丫头解释。 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嘲讽的嗤笑。白茯苓回过头看去,发现一名一身粉色华贵长裙,面容姣好的女子,正挑衅的瞪着眼,一边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上走了过来。 “呦,这幅寒酸模样,竟然也胆敢来参加皇上的选秀?还真是什么人都敢丈量一下。” 听到女子这般说,白茯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而站在自己身侧的那个小姑娘,则附在自己的耳边,偷偷的告诉白茯苓:“这位是林丞相家的千金大小姐,林之沐,仗着自己的爹爹有权有势,向来横行霸道惯了,谁都看不上。” 听到女子这么告诉自己,白茯苓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盛了。在这个时代,有权有势,真是一道为所欲为的挡箭牌啊。 听到那林之沐这么为难白茯苓,周围的女子,一瞬间都好像知道了什么,纷纷都站在了林之沐的身旁。 毕竟林之沐,可是林丞相家的千金啊,那些个女子,瞧见白茯苓来参加选秀,竟然连一个婢女都没带,顿时一个个的,也跟着瞧不起白茯苓了起来。 而且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便是人群之中,有看不上林之沐的人,也因为林之沐的身份不能得罪,只能选择和林之沐站在一起,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林之沐瞧了一眼站在白茯苓身侧的女子,眼神凌厉,半晌,,嗤笑着开口,问道:“姑娘,你似乎站错了位置吧?” 那女子听到林之沐这么说,也不敢再多做停留,灰溜溜的站在了林之沐的身边,一个劲儿的对着白茯苓使眼色,让白茯苓不要和林之沐做对。 现在白茯苓一瞬间,竟成为了众矢之的。 “你叫什么?从哪个荒山野岭爬过来的?”林之沐甩了甩手中的圆扇,冷笑着走到白茯苓的面前,开口问道。 而身后的一种女子,听到林之沐如此嘲笑白茯苓,纷纷忍不住掩嘴嗤笑了起来。 白茯苓扬了扬头,沉声开口,说道:“能来参加皇上亲自下令的大选,想必在场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才艺颇精,德贤过人。姑娘若是想知道我的名字,不如就破解了我这个字谜,如何?”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在场的真正有才华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好奇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女子虽然寒酸,但才智倒是十分过人。 不和林之沐正面起冲突,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方式,反驳林之沐。 林之沐一直仗着自己是丞相之女,刁蛮任性,横行霸道惯了,又怎么会诗词歌赋这种东西?如果林之沐答不上来,按照白茯苓的话来说,她林之沐,就是无才无德的女子。 林之沐脸色顿时一愣。但是碍于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又不好直接拒绝,白茯苓又搬出皇上来压制,无奈,只好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白茯苓,问道:“说吧。” 白茯苓微微一笑,缓缓开口,说道:“苏君年几许,柔翰误为儒。儿童解蛮语,至老不相疏。” 白茯苓一番话说完,在场的人,纷纷震惊不已。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娇小女子,竟然出口成章! 而林之沐则犯了难,嘴里面嘟囔着白茯苓所说的字谜,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解。 “苏君年几许……苏军年……几许……我知道了!” 林之沐得意一笑,一收手中的扇子,开口说道:“你叫苏君年!” “噗嗤。”白茯苓不由得掩嘴一笑。 瞧见白茯苓笑话自己,林之沐顿时脸红不已,急急的开口说道:“不对,你叫……柔翰!” 周围的女子瞧见林之沐这幅样子,都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面前的城门却忽然大开,一位公公模样的人儿走了出来,端正严肃的站在门口,对众位秀女说道;“选秀开始,诸女进宫!” 公公话音落下,众位秀女便纷纷的排好了队,朝着宫门之中走了进去。人群之中,林之沐和白茯苓顿时被冲开。 林之沐气急败坏的垫着脚,望着离自己尚有距离的白茯苓,愤怒的问道:“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不得喧哗打闹!”站在门口处的公公,怒斥了林之沐一声之后,林之沐不得不噤了声,狠狠瞪了一眼不远处的白茯苓。 第二百二十七章:快看三殿下 林之沐知道,现在自己在皇宫之中,参加的可是皇上亲自下达命令的大选,若是在此时此刻惹是生非,怕是还没有见到皇上的面儿,就被刷下来了。 毕竟来参选的人,除了自己,定然也会有别的大家闺秀,豪门小姐,自己做事还需稳妥一些,等安顿下来,在好好的惩治惩治这个狂妄的女人。 白茯苓垂眸,跟着人群,一点点的往宫里面走,余光却忽然看到不远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辰誉。 辰誉似乎比一个月之前瘦了不少,面容也有些憔悴。身后跟着连峰,此刻正大踏步的迈着脚步,朝着皇宫之中行走过去。 “快看!那个是不是是三殿下?三殿下!” “是三殿下!没想到三殿下竟然这般英俊潇洒!” 人群之中,自然有眼尖的人看到辰誉,一脸花痴的纷纷朝着三殿下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一脸的激动和兴奋。 虽然辰誉在外,一直都是以常年多病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可即便是那样,还是掩盖不住辰誉帅气逼人的样貌。 白茯苓一脸复杂的望着辰誉,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没想到再一次见到辰誉,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也许是听到这边的喧哗吵闹的声音,辰誉皱了皱眉,侧头朝着这边秀女的方向上,望了过来。白茯苓心头一惊,猛地转过头去,躲开了辰誉的视线。 “哎,三殿下的帅气,自然是无人能敌。只不过天妒英才,这般帅气的样貌,有的竟然是那般残破的身躯。” “嘘,你小点声儿,被人听到了,小心要掉脑袋的!” 人群之中,传来秀女们窃窃私语的声音。白茯苓离得近,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眸来,瞧了瞧辰誉走过的地方,发现辰誉已经离开了。 白茯苓猛地松了一口气,之后便跟着秀女们,一个个的往前走着。 “你说,三殿下怎么会,娶那么一个女子做小妾啊。” 人群之中,仍然有秀女窃窃私语着,在低声议论着辰誉的事儿。 “不知道,我听闻三殿下和他的那个贴身侍卫,形影不离的,保不准,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 站在白茯苓右前方的一名女子,低声和身边的一个女子小声议论着。虽然声音极小,可是白茯苓仍然能听得到。 听到两个女子这么说,白茯苓忽然气不打一处来,纤细的玉指轻轻一弹,手中的银针便飞射而出,直朝着污蔑辰誉的那个女子的穴位处扎了过去。 “哎呦!”女子闷哼一声,紧接着便猛地开始咳嗽了起来。 “你怎么了?”身边的女子,瞧见朋友忽然这样,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走在最前方的蔡公公忽然停下,一甩手中的拂尘,对众位秀女说道:“不得喧哗吵闹!” 周围的人这才噤了声。可是女子,仍然止不住的猛烈咳嗽了起来。身边的一众秀女见到了,都忍不住皱眉侧目。 “怕不是,有肺痨吧?怎么咳的这么厉害?” 人群之中,不知道谁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众人听到之后,都忍不住惊恐的朝着身后褪去,离那名女子远远的。 “我……咳咳……我不是……肺痨……咳咳!” 女子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边委屈又惊恐的说道。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就连原本站在她身边的友人,也忍不住惊恐的往后倒退。 “大胆,身有恶疾,竟然还敢过来参加大选?来人啊,将此女子拖出去!”蔡公公脸色一沉,对身侧守卫着的一中侍卫们开口说道。 “是!”侍卫们纷纷上前,将咳嗽的都流出泪来的女子束缚住,便拉了下去。 “蔡公公……!咳咳,我……我没有……咳咳,肺痨!”女子猛地挣扎着侍卫对自己的束缚,可无论怎么挣扎,都丝毫挣脱不了。 在场的众位女子,有悲哀的,有冷笑的,心中不由得纷纷升起一个年头:竞争对手少了一个。 是啊,参加选秀的女子越少,对自己就越是有利。所以在这三个月之内,要尽可能的搞掉更多的选秀之女,自己入选的几率,则会越大。 “肃静!”蔡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对在场的众位秀女说道。 众位秀女一个个顿时噤了声,安安静静的,望着站在前方的蔡公公,仔仔细细的听着蔡公公接下来所说的话。因为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对选秀十分重要。 “这三个月,有秀娘们为你们培训功课,三月之后,你们都要参加入选考试。考试合格者,方有资格留下来,参加选秀。你们有什么事儿,就找秀娘。现在排队抽签,选房间。选完房间之后,过来领学规矩的本子。” 蔡公公说完,在场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好奇的踮着脚,望着四周的房间,还有摆放在桌子上的签子。 “抽签的规则很简单,上面有房间的名字,四个人一间房,选到相同名字的姑娘们住一间。”蔡公公说道。 听到蔡公公这么说,在场的姑娘们,不由得一片哗然。竟然不是自己住一间? “天哪,这么多人住在一起,怎么住?”人群之中,自然有不愿意和别人一起住的,不由得皱眉开口,对蔡公公说道。 蔡公公眉梢一挑,淡淡的望着站在下面,冷言说话的姑娘,淡淡说道:“姑娘,这里是大选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过来享福的。” “不行,我要自己住一间。给我找一间单人的屋子。”女子十分气愤的抱着肩膀,冷冷望着站在前方的蔡公公,说道。 蔡公公低头一笑,开口说道:“姑娘若是强烈要求,那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大选之前,登记的屋子就这么些。你若是强烈要求的话,就只有住柴房了。柴房是单间,宽敞亮堂也不拥挤。” “你!”女子脸色一变,颤抖的指着蔡公公十分愤怒的开口说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凭什么安排我们?” “你知不知道我爹爹是谁?他可是当今侍郎李常曦!我可是李侍郎之嫡女李潇然!你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告诉我爹,让他把你发配到浣衣坊去干苦力!” 第二百二十八章:叫她睡柴房 在场的众人,一听到浣衣坊这三个字,都忍不住瑟瑟打颤。 浣衣坊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下等劣奴干活的地方,每天不仅要干很多的活儿,而且若是完成不了,还要挨揍,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方! 可是蔡公公却毫不胆怯,反倒是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原来是李侍郎家的女儿,李姑娘啊。” 听到蔡公公这么说,李潇然不由得得意一笑,心说这回怕了吧? 看你还敢不敢如此狂妄,目中无人! 可是下一秒,蔡公公的话,却让李潇然脸色一变! “李姑娘,你要知道,是皇上命我在这三个月负责秀女们的学习,在我这里,你们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不分高低贵贱。即便是李侍郎,怕是手也伸不到这后宫之中,掺合选秀一事。李姑娘若是有本事,不如就过了这选秀的考试,到时候再找机会弄我,也不迟。” 听到蔡公公这么一说,不少人纷纷为之一愣。 这是变相的在告诉李潇然,现在不要轻易的惹他,他蔡公公可是掌握着,选秀之女到底是否能过了考试这一坎儿, 若是给自己惹急了,到时候大笔一挥,直接说考试不合格,到时候吃哑巴亏的,可是李潇然! 更何况这种事情,还根本没地方说理! 周围的人都看戏似得看着李潇然,尤其是林之沐,更是冷眼望着李潇然,心中嘲讽。侍郎之女? 也不过如此。 自己都忍着,她竟然跳出来? 呵呵,不过也好。 这种时候越是有人出头,到最后,遭殃的越是她们,竞争对手也就越少。 李潇然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蔡公公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的意思。顿时尴尬的笑了一笑,转而福了福身子,语气稍显温柔的对蔡公公说道:“蔡公公,小女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公公见谅。” “哼,抽签吧。”蔡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也不看李潇然,扬了扬头,示意李潇然抽一个桌子上的签儿,之后便闭嘴不言,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 李潇然也不敢多做耽搁,快步走到前方,从竹筒之中抽出一个木签,看了看,对蔡公公开口说道:“紫竹苑。” 语毕,便乖巧的把手中的竹签递到了蔡公公的面前。 公公看也不看李潇然,接过竹签,就放在了一旁,冷冷对李潇然开口说道。 “右侧第二间。” 白茯苓抬头瞧了瞧蔡公公,又瞧了瞧那名叫李潇然的女子,心中忍不住哀叹。 在这个时代,只要有钱有权,就可以横行霸道。 蔡公公因为得了皇上的亲自任命,所以权利极大,甚至可以编排这里所有的秀女。只要谁惹得蔡公公不开心,到时候蔡公公大笔一挥,便可以轻而易举的阻止那人参与大选的机会。 “下一个!”蔡公公紧接着尖声说道。 “青花苑!” …… 到了白茯苓,随手一抽之后,便将竹签递到了蔡公公的手中。 “琉璃苑!”蔡公公说道。 白茯苓点头,谢过了蔡公公之后,便缓步走到了琉璃苑之中。正将自己的行礼安顿好之后,便瞧见了之前在城外的时候,和自己说话的那名女子,带着丫鬟好奇的走了进来。一看到白茯苓,顿时甜甜一笑,开口说道:“姐姐!好巧啊,我们两个住一间!” 白茯苓也笑了笑,点点头说道:“是啊,好巧。”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白茯苓就站在门口,听到之后,好奇的探了探头,瞧着外面的情况。 却发现似乎有两个女子,和蔡公公起了争执。 “我绝不和那种女人,住在一间房!” 两个女子很是气愤的站在蔡公公的面前,狠狠说道,侧头朝着琉璃苑的方向上看了过来,瞧见白茯苓正站在门口,一脸好奇的朝着这边看过来,顿时怒火中烧,气儿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白茯苓,娇蛮任性的开口说道:“你叫她去睡柴房!” 听到两个女子这么说,白茯苓不由得眸色一冷。大踏步的走上前,沉声开口说道: “每个人要住哪儿,都是由抽签决定的,这是规矩。我既抽到了琉璃苑,又为何要睡柴房?”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蔡公公也点了点头,赞同的开口说道: “规矩不可破,在宫中,若是连这点儿规矩都守不好,还何谈选秀?两位姑娘若是不愿住,别的房间又住不下,柴房打扫打扫,也是宽敞明亮的。” 蔡公公的意思很明显,不愿,就睡柴房。 “你!好,我睡!”女子气急,狠狠瞪了一眼白茯苓,之后恼怒的对蔡公公说道。 蔡公公点了点头,扬头说道: “既然如此,两位姑娘可直接去后院的膳房旁边的屋子了。” “哼!”两个女子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倔强的背影,给众人。 “清风苑!”蔡公公接过林之沐递给自己的木签,淡淡说道。 林之沐缓步走到了清风苑的门口,发现清风苑就在琉璃苑的旁边。瞧见站在门口处的白茯苓,不由得嘲讽一笑,抱着肩,冷言冷语的讽刺道: “竟然住在你的旁边?还真是个臭虫啊,人家姑娘就是睡柴房,也不愿意跟你一起睡,你说说你,究竟是有多讨人厌?” 白茯苓也不生气,倒是也学着林之沐的样子,抱着肩,挑眉望着林之沐,开口说道:“走了也好,我两人住着,倒是宽敞的很。” 瞧见白茯苓一脸乐观的样子,林之沐忽的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听到林之沐这么一问,白茯苓不由得一乐,笑着开口说道:“你若是解开了我那个字谜,自然就知道我叫什么了。” 林之沐气急,指着白茯苓的鼻子,恶狠狠的开口说道:“你别跟我搞这些没有用的小把戏!我若是告诉我爹,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般得意?” 白茯苓听罢,不由得冷笑道:“你有时间过来挑衅我,不如多回去读读书,免得让人嘲笑,也能增加入选的几率。” 第二百二十九章:倒也霸气 “你!你不要太过分!”林之沐被白茯苓气的直跳脚,整个人都愤怒不已。 自己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不都是被人捧在手心儿里面,如今竟然被一个如此寒酸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简直可恶! “林姑娘若没有什么事,恕本姑娘不奉陪。”白茯苓淡淡的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去了。 身后的林之沐瞧见了,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把白茯苓的嘴给撕碎。 就让你在得意几天,等选秀结束之后,看我让我爹爹怎么整死你! 林之沐哼了一声,愤恨的在心中想道。 白茯苓前脚刚踏进屋子里面,便瞧见了那早晨在城外等候时,和自己说话的女子,正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 瞧见白茯苓进了屋,便放下手中的衣服,急急的走到了白茯苓的身边,开口问道:“姐姐,你没事吧?那个林之沐仗着自己是丞相之女,骄纵任性惯了,总是这样咄咄逼人的。” 白茯苓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开口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对了姐姐,我叫柳如沫,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柳如沫歪着头,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白茯苓,问道。 “苏柔儿。”白茯苓顿了顿,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新名字。回想着自己自从穿越以来,也不知道究竟用了多少个名字…… “三殿下到!”门外,忽然传来门口守卫着的侍卫,昂长的通传之声。听得白茯苓手中的动作僵硬在原地,心头一紧,眉头不由得一沉。 他怎么来这里了? 屋子之内的柳如沫听到之后,顿时兴奋不已,匆匆放下手中的物品之后,便快步走到了白茯苓的身侧,兴奋的开口说道: “姐姐,是三殿下来了!快!我们快过去看看!”语毕,也不等白茯苓来得及反应,就拽着白茯苓的胳膊,冲出了屋子之内。 白茯苓既紧张,又担心。 可心中竟然莫名的还有些小期待。 白茯苓躲在柳如沫的身后,用柳如沫的身子遮挡着自己,免得被辰誉看到。 等白茯苓和柳如沫一起冲出去的时候,发现院子之外,几乎所有的秀女们,全部都守在门口,呵呵笑着窃窃私语,有的甚至还害羞脸红的望着辰誉,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辰誉的身后,跟着一个女子,脸上遮着面纱,打扮得妖娆靓丽。白茯苓瞧见了,心中隐隐的有些失落。 这么快,就又有了新欢吗? 辰誉淡淡扫视了一圈儿围在门口的秀女,吓得白茯苓连忙低下了头,生怕辰誉见到自己。半晌之后,才听到周围的秀女们,失落又不甘的声音。 “嗨,原来只是路过啊。” “不过你看到三殿下身后的那个姑娘了没?好像还挺漂亮的。身材是真好啊……” “原来三殿下已经有中意的心上人了么?” 白茯苓越听秀女们说话,心里就越是莫名的发堵。一甩衣袖,便匆匆的转身,离开了大门口,朝着琉璃苑的方向走了过去。 “姐姐,原来三殿下已经有心上人了啊……”柳如沫失落的对身边的人说道。可半天都没等到身边人的回答。 “姐姐?”柳如沫一边叫着白茯苓,一边侧过头去,发现身边的白茯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哎呦呦,怎么,就你这副穷酸样儿,也想攀上三殿下这高枝,麻雀变凤凰吗?”林之沐呵呵笑着,抱肩靠在门口,一脸奚落的望着白茯苓,嘴里说着尖酸刻薄的话。 “走开,我现在没有功夫跟你废话。”白茯苓的心里,忽然烦躁起来。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刚才见到了辰誉带着女子入宫,还是因为眼前这个像苍蝇一般,在自己耳边嗡嗡叫唤的林之沐。 又或者,两者都有。 “贱奴才,口气倒还不小!”林之沐气急,上前拽住白茯苓,一巴掌便朝着白茯苓的脸上打了过来。白茯苓冷冷一瞥,迅速的握紧银针,抬手,挡住了林之沐打过来的手。 “哎呦!”林之沐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愤怒的收回手臂,怒道:“你敢还手?” 白茯苓面色阴沉,双眼之中,竟隐含杀机。 林之沐却从未被人这么恶狠狠的盯着看过,看的林之沐顿时有些惊悚,不安的往后退了几步。可自己毕竟是丞相之女,面子还是不能丢的。于是强忍着心中的害怕与胆怯,紧张的开口问道:“你……你想干嘛?吃人啊?” 身后的众位秀女,失落的议论着辰誉,一边从门口处准备回到自己的屋子之中,一回头,却发现白茯苓和林之沐站在一起对峙着,不由得纷纷噤了声,默默的站在一边,动也不敢动,冷眼准备看白茯苓的笑话。 呵呵,看来,又要少一个竞争对手了。 白茯苓一点点缓步的走到林之沐的面前,面色阴狠,缓缓开口说道:“林之沐,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跟你计较,就是好欺负。你最好别惹急了我,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结束这三个月。别忘了,在这深宫之中,丞相大人的手可伸不了这么长。到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林之沐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白茯苓,颤抖的指着白茯苓的鼻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敢威胁我?” 白茯苓冷冷一笑,上前,一把拽住林之沐的手,冷声开口说道:“不信?你大可以试一试。” 语毕,便狠狠的甩开了林之沐的手,大踏步的回到了自己的琉璃苑之中。 周围的人一瞬间都被震惊住了。没想到,白茯苓看起来如此娇小,竟然也有这等爆发起来的狠辣? 竟然连林之沐都拿她没有办法…… 倒也霸气! 林之沐气的直跳脚,回头看到周围的秀女们,一个个仍然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由得愤怒的开口道:“你们还站在这里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还不快滚!” 第二百三十章:书丢了 众秀女一看林之沐发了飙。 一个个的,大气也不敢喘,就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了。 一来是自己来头小,没有那个本事,像白茯苓那样做出头鸟,惹人注目。 二来,若是在这个时候,惹怒了林之沐,林之沐正好没有地方撒气,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白茯苓此刻正在屋子里面,叠着自己的衣服放在柜子里,便瞧见柳如沫兴冲冲的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副熟络的样子,亲昵的揽住了自己的手臂,羡慕又兴奋的,开口说道:“姐姐!你刚才的样子,真是太帅气了!真是狠狠的,挫了一下那个林之沐嚣张的气焰!” 白茯苓闻言,却抿唇不语。 自己并不是为了出风头才出言警告,而是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三个月。 可是偏偏就是有闲人,愿意处处招惹自己。 白茯苓和柳如沫简简单单的,把自己的行礼都收拾好之后,便早早的休息了。毕竟是第一天入宫,万事还需小心谨慎一些才是。 第二日一早,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锣鼓敲鸣声。 “谁呀,一大早的真烦人!”柳如沫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之后,干脆蒙着被子钻进被窝里。白茯苓却早早的起了床,简单的将自己收拾了一下之后,叫了叫柳如沫。 “集合了。”白茯苓轻声开口说道。 “不,我不去。一大早的还没睡醒呢!”柳如沫郁闷又不满的说道。 白茯苓瞧见柳如沫这般,也不多说什么,便缓步走出了琉璃苑,看到了站在院子之中,一只手拿着铜锣猛敲的秀娘。 秀女们一个个的,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一个个面容还带着些许的疲惫。没想到上课要起这么早的么? “都跟我来!”秀娘娇喝一声之后,便率先走在前面,带着一众人,来到了一间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桌子椅子的屋子。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本详细的记录着宫中规矩的厚厚书籍。 “以后每天辰时,你们都要准时来这里,学习宫中规矩。”秀娘一边说完,一边掏出花名册,开始清点起人来。 “绿萝?” “到!” “舞倾城?” “到。” …… 白茯苓坐在偏靠门口的位置,本来应该两个人一个座位,可是所有人都避开了白茯苓,根本不愿意和白茯苓一起坐。 “我来啦!”门口,柳如沫踮着脚弯着腰,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屋子里面,坐在了白茯苓身侧的位置上。 “柳如沫?” “到到到!”柳如沫连忙应答。 “苏柔儿?” “到。”白茯苓淡淡的回应完毕之后,便感受到屋子之内,火热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白茯苓淡淡的抬起眼眸扫视了一圈儿,发现不远处的林之沐,目光尤为炙热,而且似乎…… 还一脸的嘲讽? 那样子似乎在说,你的谜语就算我猜不出又如何?现在还不是知道了你的名字? “藏头诗,有意思。”秀女们有的回想起那日白茯苓给林之沐下的谜语,不由得赞叹着说道。 “夏飘飘?” “夏飘飘?” 秀娘问了两次,都没有人回话。秀娘抬眼扫视了屋子一圈儿,抬起手来,握着笔在那夏飘飘的名字上划了一横。 “顾南生?” “顾南生?” 仍然没有人应答。秀娘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的蹙起,抬起手来又是在名字上划了一笔。 “哈欠……” 不远处,一个一身粉裙的女子,打着哈欠走进了屋子里。秀娘秀眉一蹙,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女子不耐烦的坐在空位上,摆了摆手,说道:“夏飘飘。” 秀娘淡淡将手中的名册合上,抬起眼帘,望着夏飘飘,对门外的侍卫们开口说道:“守时这种规矩都不懂,姗姗来迟,还一脸不知悔过的样子,还妄想参加大选?把她给我拖出去。” 而身后的侍卫们,刚等秀娘话音落下,便一个个的迅速冲进了屋子里面,将那名叫做夏飘飘的女子,拖了出去。 “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夏大人家的嫡女,你……放开我!放开我!”一直到很远,还能听到夏飘飘挣扎怒吼的声音。 秀娘不耐烦的白了一眼,之后冷声开口,对在场的所有人,开口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在这里,我不管你们是朝中哪位大臣或者丞相的千金,都一律平等!你们来这里,是学习宫中规矩的,若是不懂规矩,不遵守规矩,一律给我滚蛋!” 整整一天的时间,所有秀女们,几乎都在这间屋子里面度过。规矩要一条一条背诵,才可在最后的考试之中,得以入选的资格。 接下来的几天,白茯苓几乎一到课程结束之后,就匆匆回到了屋子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屋子里面背诵那些规矩。 白茯苓本来就记忆力惊人,那么厚厚一摞的规矩,白茯苓也仅仅用了七天的时间,就全部都背诵完毕。 第一个月,秀女们要学习的是宫中规矩,第二个月,才是琴棋书画,有关于才艺方面的学习。而第三个月,便是女红。一直到三月所有的课程结束之后,便要考这三门功课,秀女们学艺的到底有多精。 眼看着第一个月便要过去,在个个秀女们,因为背诵宫规一个个愁眉不展的时候,白茯苓却已然开始了下一个月的训练,自己在屋子之中和自己下棋。 看的柳如沫一脸的羡慕,抱着那厚厚的宫规,望着白茯苓,道:“姐姐你还真是厉害,那么厚的一本书,竟然全都记下来了?”柳如沫一边说着,一边烦躁的翻着自己手中的宫规,却发现自己的书里,不知道被谁撕掉了几页。而且,还是每隔几页,就被撕掉几张。 “姐姐!我的书不知道被谁给撕掉了!”柳如沫急急的放下书,对白茯苓说道:“姐姐,你既然都背下来了,能不能把你的书借给我?” 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而且柳如沫对自己还算可以。 于是白茯苓点了点头,之后便起身去放书的地方拿。可是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的书本。 “我的书……好像丢了。”白茯苓眉头一蹙,抬眼,无奈的对柳如沫说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第一名 “书怎么会丢?”柳如沫似乎比白茯苓还要震惊,呆呆的望着白茯苓,愣愣的开口问道:“难道是,有人趁着我们没在屋子里面,过来撕了我们的书,又把书给偷走了?” 白茯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可是柳如沫却犯了愁,一脸哀伤的举着手中被撕掉了的书本,望着白茯苓,欲哭无泪的开口问道:“可是书有什么好偷的啊!那可完了……这可被人给撕掉了好几十页啊!到时候背不出来,万一考题就是那些,我岂不是就要失去选秀的资格了?” 柳如沫正独自伤神,白茯苓缓缓的拿起柳如沫面前的书本,径自走到了书桌面前,铺好宣纸,拿起纸和笔,看了看书上被撕掉的,到底是哪几页之后,一边刷刷的开始写了起来,一边对柳如沫开口说道:“怕是有人恶作剧罢了。” 白茯苓自然是知道,怕又是那个林之沐无聊的搞的鬼。 柳如沫十分好奇的走到了白茯苓的身边一瞧,发现白茯苓竟然把自己被撕掉的哪几页,全部都完完整整的誊写下来了,而且……一字不差! “天哪,柔儿姐姐,你简直是太神了!竟然一字不差!”柳如沫震惊的开口说道。 白茯苓倒是被柳如沫的一番话给逗笑了,垂眸淡淡开口说道:“好了,赶快去背吧。” 语毕,白茯苓便将自己手中誊写好的宣纸,递到了柳如沫的手上。 考试当日,白茯苓和柳如沫早早的便起了床,准备好东西便前往试点。路上却好巧不巧的碰到了那日宁肯住柴房,也不愿意和自己住在一起的两个姑娘,瞧见白茯苓和柳如沫一起,忽的抱着肩膀,冷冷的笑着。 “怎么样,东西都背下来了么?丢的书,可有找到?”其中一名女子,面色讥讽的望着白茯苓和柳如沫,冷言出声讽刺道。 白茯苓不需想,便也知道,自己丢了的书,还有柳如沫被撕掉的书页,正是面前了两个人所为。 但白茯苓并不想和此两人多做耽搁,正准备绕开不搭理,却瞧见柳如沫气冲冲的冲到了两个人的面前,愤怒的开口质问道:“你说什么?我们丢的东西,是你们搞的鬼?” 两个女子听完柳如沫的问话,笑意更甚了,直接掩着嘴呵呵笑着,嘲讽的反问道:“是我们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柳如沫气急,可是又无可奈何。 毕竟自己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事情,就是她们两个做的。白茯苓见了,连忙上前,拽住柳如沫的手臂,直接绕开两个人,朝着前方走过去。 虽然考试之前遇到了点小插曲,但是考试之中,因为有宫中之人监考,林之沐还有那两个女子倒也老实得很,并没有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考试当日便出了结果,众人纷纷围在榜单之前一瞧,却发现苏柔儿的名字,正以满分的成绩高居榜首。 “不可能,你作弊!”林之沐瞧见结果之后,顿时一脸的不可置信,愤怒的指着白茯苓说道。 白茯苓一抬眼,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大人们,明显听到了这边的争执,可似乎并未打算过来管的时候,忽的一挑眉,提高了声音,对林之沐开口说道: “你说我作弊?我若是作弊的话,会傻到将所有的考题都抄袭下来,以榜单之首树大招风?监考的大人们少说也有五六个,在监考的时候严谨负责,你能说出我作弊这种话,难不成,是认为大人和我勾结么?” 不远处的大人们听到了这种话,顿时一个个站起身子来,面色严肃的对林之沐开口说道:“恩?你敢质疑本官的公正严谨么?” “不是的大人,是她……她根本不可能背下来!她绝对是抄袭的!”林之沐有些慌张,那些书明明都让那两个女人给丢了撕了,她怎么会得满分?不是抄袭是什么? 白茯苓听到林之沐的话,顿时挑眉一笑,扬了扬头,反问林之沐,道:“你若是说我抄袭,是不是也要讲个证据?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抹黑我污蔑我,是不是有点太过明目张胆了?” 一旁的大人也冷冷望着林之沐,等着林之沐拿出证据来。 林之沐被众人看的有些慌张,可若是说出盗书撕书之事,到时候大人怪罪下来,该作何解释? 情急之下,林之沐忽的伸手一指,指着站在不远处,正抱肩看这边笑话的两个女子,对大人说道:“我看到了!这两个女人,把白茯苓的书给扔了,所以白茯苓根本就没有背下来那些东西,而是作弊!” “你……你胡说什么!”两个女子一听到林之沐把话锋转到了自己的身上,顿时大惊不已,明明是她指使的,怎么现在却把自己给兜出去了! 白茯苓则冷冷一笑,淡淡开口说道:“狡兔死,走狗烹。” 之后转身,望着几位大人,缓缓开口说道:“大人,小女子愿意单独重考,以证清白!” 几位大人点了点头,当即命令在场的所有秀女,在宣纸上各出一题,为白茯苓做临时试卷。半个时辰之后,众位大人拿着白茯苓作答完毕的试卷,目瞪口呆。 “分毫不差,全部答对!” 林之沐晃了晃神,呆呆的站定在原地,愣愣的开口说道:“怎么可能……” “林姑娘,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白茯苓捏着手中的试卷,甩在了林之沐的身上,抱肩,气定神闲的望着林之沐。 “罢了罢了,一场闹剧,都散了吧!”大人虽然公平公正,但碍于林之沐乃是丞相家的嫡女,所以也并没有为难林之沐,而是解决了纷争,还原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便离开了。 白茯苓也不愿在呆在这里多做耽搁,转身便拉着柳如沫,回琉璃苑去了。 林之沐握着那张满分的试卷,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可白茯苓的答案,竟几乎和真正的答案丝毫未差! “哼,苏柔儿,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第二百三十二章:要生了 三个月后。 “婉儿快来,看我为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辰濡一只手握着纸袋子,推门而入,笑着看着躺在床上小憩的唐婉。 “是什么?”唐婉睁开明亮的双眼,一双眼瞧见辰濡之后,温柔的笑着说道。 辰濡快步走到唐婉的床边儿,从纸袋子之中,掏出一颗蜜枣,之后递到了唐婉的嘴边,柔声开口说道;“是蜜枣。你昨儿个不是说,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嘴里面淡么。这是南疆进贡的蜜枣,我特意为你寻的。快尝尝吧。” 唐婉脸色一红,轻轻张开嘴,将辰濡递到自己嘴边儿的蜜枣吞下,之后抬眼望着辰誉,开口问道:“对了,明日便是大选了,届时你是不是也要参加?” 辰濡点了点头,道:“自然。我虽未向皇上觐见秀女,但却不可缺席。” “三殿下还惦念着……茯苓吗?”唐婉默了默,之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辰誉沉默。 半晌,点了点头。 大选当日。 “宣,秀女觐见!” 秀女们经过三轮考试的筛选,留下的只剩一半儿。皇宫之内,列位大臣和皇子妃子们,全部都聚集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在公公的尖声通报之下,秀女们井然有序的走进了大殿之内,站定,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茯苓夹杂在人群之中,微微低垂着眼帘。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辰誉,正端坐在一旁,目光冷冷的扫视着在场的诸位秀女们。 “免礼平身。”辰牧坐在高高的大殿之上,淡淡的挥了挥手,对众位秀女们说道。瞧着秀女们一个个都十分拘谨,不由得开口,威严道:“都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白茯苓缓缓抬头,可眼神却并未瞧着皇上,而是仍然低垂着。但明显感觉到,有一道火热的目光,死死的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上,盯了过来。 辰誉。 辰誉就只是淡淡的那么一扫,便瞧见了隐匿在人群之中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此刻的白茯苓,褪去了男儿装扮,转而穿着一身靓丽的女装,顿有倾国倾城之势! 辰誉心头狂跳,死死的盯着人群之中的白茯苓,生怕再一眨眼,白茯苓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 辰牧淡淡的扫了一眼在场的秀女们,目光落在了白茯苓的身上,却忽的浮起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紧接着翻开记载着秀女的花名册,淡淡的开口,指着白茯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茯苓镇定的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缓缓开口,对辰牧说道:“回皇上,臣女苏柔儿。” 在场之人,瞧见皇上并未直接在花名册上挑选,而是单单的点了苏柔儿的名字,不由得纷纷将目光落在了白茯苓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太子妃夏沫瞧见了人群之中的白茯苓,顿时心头一惊。双手紧紧的攥着椅子把手,眼神似乎都要喷出火来。 黄芪! 他是个女人! 辰牧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在花名册上画了几笔,之后便递给了身边的刘公公。刘公公接过花名册之后,尖细着嗓子,开口念道: “林之沐,苏柔儿,柳如沫,白李曦,苏巧巧……入选!”被点到名字的秀女们,纷纷站在一旁。辰牧淡淡的瞧了瞧,点了点头,旋即又开了口,对众人说道: “未选上的,就赐给皇子们吧。” 皇子正准备上前一步行礼谢恩。 可人群之中,却忽然有一个秀女冲了出来,不由分说的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辰牧的面前,猛地磕头,开口说道:“皇上!求皇上将民女许配给大皇子殿下!” 辰濡听闻,顿时眉头紧锁,目光落在那名女子身上,抿唇不语。 辰牧听闻,心头倒是一乐。此女子倒是胆子大得很,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提出这种要求,不由得开口询问道:“哦?你且说一说原因,为何偏偏要嫁给辰濡呢?” 女子又道:“大殿下心胸宽广,肚量惊人,连被人糟蹋侮辱过的女子都敢要,民女实在是佩服!民女样貌不比那个唐婉差,技术也没的说,相信大皇子一定会喜欢我的!” 皇后白艳坐在位置上,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跪着说话的女子,眼眸之中,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在场的众人听到女子竟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种话来,一个个顿时惊恐不已,颤抖的望着辰牧。 果不其然,辰牧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额头青筋暴起,咬牙恨道:“大胆!” 辰牧面色一紧,怒火蹭蹭的燃遍了全身,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给我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女,拖下去杖毙!” 辰牧语毕,便冲进来两个侍卫,一把拽过女子,便拖了出去。那女子仍旧挣扎着不死心的呐喊道:“殿下!大殿下救我!您大人有大量,娶了小女子吧!小女子绝对会好好的伺候殿下您的!”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远,辰牧的脸色仍旧阴暗。 “既然选秀结束,皇子们各自领了自己的人,就退下吧。”辰牧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 刘公公见了,连忙跟了上去,尖声开口说道:“陛下起驾回宫!” 今日在朝堂之上所发生的事儿,顿时如一记惊雷一般,如潮水一般迅猛的轰炸而来。一时之间,城中风言风语。而原本被辰牧封锁下来的,有关于唐婉的消息,则又被人们捡起,津津乐道了起来。 “原来大殿下娶的那个女子,竟然被人糟蹋了!” “我去,据说那个女人还怀孕了!大殿下也真是敢啊!这下子,怕是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了!” 风言风语传遍京城,唐婉得知,顿时羞愤难当,怒火攻心之后,小腹便传来十分剧烈的疼痛。唐婉面色苍白,虚弱的晕倒在了地上。 唐婉的贴身婢女青木,惊恐的瞧见唐婉的腿间汩汩的流出了鲜血,顿时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冲出门,急切的呼唤道:“快来人啊!不好了!娘娘……娘娘流血了!快传太医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接生 大选结束之后,白茯苓正和一群被选上的秀女,站在大殿之外刘公公的身后,静静的等着入宫,却瞧见不远处的辰誉,正站在辰濡的身边,死死的盯着自己。 似乎是瞧见自己看向了他,辰誉猛地浑身一颤,抬脚,便欲朝着白茯苓所在的位置上走了过来。 “你们瞧,三殿下过来了!”秀女之中,自然有眼尖之人,瞧见了辰誉朝着这边走,一个个不由得激动不已,都认为辰b誉,是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过来似得。白茯苓稳了稳心神,镇定的低垂着眼眸,不看四周。 瞧见辰誉缓步靠近这边,众秀女都纷纷噤了声,不敢再多言语。 白茯苓低垂着眉头,却忽的瞧见自己眼下,多了一双靴子。紧接着头顶便传来冷冷的命令的声音:“抬起头来。” 白茯苓顿了顿,缓缓的抬起眼眸来,正对上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紧张和担忧的双眼。而那双眼,却在看清自己样貌的一双之间,转化成为了不解,和愤怒。 “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辰誉压抑着怒气,咬着牙,紧接着又开口问道。 周围的秀女们,一个个的瞧见辰誉竟然这般凶狠的态度对待白茯苓,心中都不由得冷笑着,准备看白茯苓的笑话。 “回禀三殿下,臣女苏柔儿。是邻国使臣苏之卿之女。”白茯苓的语气淡淡的。 “苏,柔儿?”辰誉冷着脸,喃喃的重复着白茯苓的话,正欲发作,却忽的瞧见不远处,一个婢女,惊慌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殿下!殿下不好了!”婢女惊慌的跑到了辰濡的面前,不由分说‘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辰濡眉头一皱,轻声开口,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婢女却惊慌失措的哽咽着对辰濡说道:“殿下,娘娘小产了,府上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说是……说是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住一个!娘娘昏迷之间,非说要……要保住孩子!您快回去看看娘娘吧!” 辰濡听罢,顿时大脑一空,脚步踉跄着险些绊倒在地。还是站在身边不远处的公公眼疾手快,扶住了辰濡。 “太医……等等,我去找父皇求太医!” 婢女含泪点头,起身便欲跟着辰濡前去辰牧的寝殿之中求助。白茯苓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唐婉,眼看着辰濡就要迈步离开,白茯苓却忽然开口,叫住了辰濡:“大殿下请留步!” 辰濡脚步一顿,一回头,发现白茯苓离开了队列,急匆匆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开口说道:“大殿下,臣女不才,略懂医术,愿殿下带臣女去见一见娘娘,准许臣女为娘娘诊治!” 辰濡抬眼一瞧,震惊的发现,面前所站之人,便是身着女装的白茯苓! 心中顿时大喜,急切的开口,对白茯苓说道:“好!” 一旁的夏沫,正抱着肩膀,冷眼瞧着这边所发生的事情。当看到白茯苓忍不住表示自己懂得医术的时候,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快步走到了白茯苓和辰濡的面前,开口质问道:“小小秀女,竟然也懂医术?还真是无所不能,多才多艺啊?不知苏柔儿姑娘你……可听过黄芪这个名字?” 白茯苓和辰濡的脚步一顿,冷冷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夏沫。辰濡心中焦急,又担心唐婉会有什么危险,准备绕开夏沫,可夏沫却再一次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殿下最好搞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不然到时候治死了人,可是要送到刑部死牢之中问话的。” “太子妃若是再故意阻拦,到时候娘娘出了什么差池,怕是皇上要怪罪了。”辰誉匆匆走到辰濡的身侧,眼神冷冷的望着太子妃夏沫,开口问道。 “你……”夏沫被辰誉堵住了话头,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冷眼看着白茯苓,辰濡还有辰誉一行人,绕过自己离开了。 呵呵,黄芪,你竟然还敢换一个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怎么,你还自以为伪装的很好么?哼,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 白茯苓急匆匆的跟着辰濡来到了城门之外,辰濡率先上了马车之后,也将白茯苓扶着上了马车。白茯苓刚坐好在位置上,却忽然发现,辰誉上了马车,还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辰濡自然是知道辰誉什么意思,便也不再多问,便匆匆的叫人驾车离去。 “唔……” 唐婉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紧紧抓着床单,一张脸憋得面无血色,让人看得十分心疼。辰誉站在门口等候,白茯苓和辰濡,则匆匆的走进了屋子里面。 “殿下,请您出去等吧。”白茯苓转身,对辰濡说道。一双眼十分坚定。 辰濡仍不放心的驻足不前,一脸担心和紧张。瞧见辰濡不放心,白茯苓又开口,说道: “殿下放心,臣女定当竭尽所能,挽救娘娘和孩子的安全。”听到白茯苓这么说,辰濡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白茯苓的医术,辰濡还是很放心的。可是……自己还是担心唐婉。 唐婉躺在床上,身下仍然留着触目惊心的鲜血。白茯苓见状,急急的吩咐人拿来接生和诊治需要用到的东西,之后便坐在了唐婉的床前。 唐婉痛苦的抿着唇,额头上大片大片的汗水滴下来,看的白茯苓忍不住阵阵心疼。 “救……救我的……孩子……”唐婉迷迷糊糊之间,忽的紧紧抓住白茯苓的手,强提起一口气,咬牙对白茯苓开口说道。 真是个傻瓜。你怎么就这么善良?为了一个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生命,竟然连自己的性命安危,都至于不顾…… 白茯苓抿唇,紧紧的握住了唐婉的双手,坚定的开口说道:“婉儿,你放心。我绝对会拼尽全力,让你们母子俩脱离危险的!” 屋子之外,辰誉和辰濡站在院子之中,一个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虑着些什么。还有一个,则不安又紧张的来来回回在院子之中踱步。 第二百三十四章:大出血 “大哥你放心,有她在,唐婉姑娘不会有事的。”辰誉瞧着自己大哥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着,想要安慰安慰辰濡,便开口说道。 听到辰誉这么说,辰濡不由得脚步一顿。转身定定的望着辰誉,开口问道:“你认出她了?” 辰誉却忽的一笑,语气之中,既有失而复得的开心,又有淡淡的失落,缓缓开口道:“那是心尖上的人,又如何认不出?” “唔……啊……”屋子之中,忽然传来唐婉声嘶力竭的痛苦的呻吟声。辰濡顿时眉头一紧,快步走到了屋子门口。 可刚准备迈步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几个小丫头惊慌失措的拦住了。 “大殿下……您不能进去……” 辰濡眉头紧锁,不得不停下了脚步,驻足在门口。面前的房门虽然开着,可却仿若一道屏障,将辰濡和唐婉两个人隔离开来。 屋子之外,丫鬟们匆匆的端着几盆干净的水,匆匆走了进去。没过一会儿再重新端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一盆盆沾染着鲜血的水。看得人触目惊心。辰濡越看越是焦急,可又十分无奈,自己根本就一点儿都帮不上忙。 屋子之内,白茯苓已然满手都是鲜血。努力的稳定着唐婉的情绪,一边安慰着一边鼓励唐婉:“婉儿,坚持住,马上就要出来了!” 白茯苓满头大汗的死死的盯着,一边嘱咐着身边的人,为唐婉熬制汤药。 “苏姑娘!水来了!” “苏姑娘!您要的毛巾!” “苏姑娘!药材到了!” 丫鬟们一趟又一趟的来回跑着,急的满头大汗,连忙准备好了白茯苓吩咐的东西。 唐婉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脸上,一双明眸大眼之中,现在却满是痛苦,虽然紧抿着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让外面等待着的辰濡担心,可还是因为剧痛,忍不住闷哼出了声音来。 唐婉不安的紧紧抓住早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急促的呼吸着,看起来十分痛苦。 “就快好了,唐婉,坚持住!”白茯苓紧紧的握住了唐婉的手,一边鼓励着唐婉,一边紧张的盯着唐婉的身下。 “不好!快拿止血带!”白茯苓猛然发现,唐婉的身下好不容易止住了的血,紧接着又开始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顿时大惊失色,努力稳定自己的心神,吩咐身边的人拿东西过来。 “止血带来了!” “不要……不要管我,保住我的……孩子!”唐婉面色苍白满头大汗,说话都气若游丝,咬牙又道。 “里面发生什么了?”站在门口的辰濡,忽的听到屋子里面似乎有些杂乱了起来,顿时心头一惊,急急忙忙的拦住了一个小丫头,便紧张的开口询问道。 “娘娘……娘娘又大出血了!”小丫鬟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上,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听到小丫鬟这么一说,辰濡顿时再也坐不住了,抬腿便欲走进屋子里面看唐婉。身边的小丫头之前被白茯苓吩咐过,说让辰濡在外面等着,于是硬着头皮上前拦住了辰濡。 “殿下……您要在外面等着……” “让开!” 辰濡本就担心唐婉,尤其是听到唐婉有危险的时候,顿时心急如焚。可小丫头又拦住自己,不让自己进去,顿时一股急火便猛地攻到了心头,向来脾气温润的辰濡,竟然也对人发了火。 小丫头瞧见辰濡这一回是真的动了怒,顿时吓得不敢再出声,躲开了身子,让到了一旁。 辰濡急急迈步走进去,白茯苓抬头一惊。可瞧见唐婉痛苦不已,见到辰濡的时候,面色才稍稍的缓和了不少,这才没有多说些什么。 “婉儿,坚持住!” 辰濡急急的上前,握住了唐婉的手,满心满眼都是心疼。瞧见唐婉痛苦不已的样子,辰濡心头不忍,侧头询问白茯苓,道:“怎么会这样?” “孩子的头偏大,怕是唐婉姑娘会难产。” “够了!孩子不要也罢!一定要保住婉儿的安全!”辰濡一甩衣袖,愤怒一吼。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因为这个,本就不应该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婉儿所遭受的痛苦,实在是太多了!婉儿心太善良,不惜不管自己的性命安危,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好!”白茯苓咬牙答应道。但仍旧拼尽全力,要保住唐婉和孩子两个人的安全。之后又对辰濡道:“大殿下若是担心唐婉姑娘,还请去隔断之后等待。放心,我说到做到,一定会让她们两个母子平安的。” 辰濡不放心的点了点头,之后才依依不舍的 “唐婉,坚持住! “唔啊!” 半个时辰过去了,屋子之中,终于传来一阵阵婴儿的啼哭。辰濡听到之后,没有犹豫,顿时转身,急匆匆的冲到了屋子里面,瞧见唐婉面色惨白,身下的被褥上,还沾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迹,顿时心痛不已,坐在床边儿,紧紧的握住唐婉的手。 唐婉气若游丝,可仍旧努力睁开双眼,挤出一丝笑容来,望着辰濡。 “我……我没事,别担心。” 白茯苓站在一旁,顿了顿,才缓缓开口说道:“大殿下,娘娘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孩子……也很健康。接下来只要好好调理身子,一个足月不可以触碰凉的东西,也不可吃偏寒性的食物。我这里为娘娘开了几幅调理身子的汤药,只要娘娘按时服用,身子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白茯苓说道孩子的时候,不由得顿了顿。 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和辰濡和唐婉说? 白茯苓正犹豫着,可辰濡却根本没有要看那个孩子的意思,而是静静的坐在床边儿,拿着毛巾,为唐婉细细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唐婉抬起手来,轻轻抓住了辰濡的手,半晌之后,才轻启双唇,缓缓开口问道:“孩子……在哪儿?我想看看他。” 辰濡手中的的动作一顿。转而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之后白茯苓便抱过孩子,递到了唐婉的身边,开口道:“是个男孩子,很健康。” 第二百三十五章:兔唇 听到孩子健康,唐婉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侧过头去瞧了一眼身边的孩子,却猛然心头一惊。 这孩子长得…… 却和那日侮辱自己的男子,七八分像,不仅其丑无比,而且还是个兔唇…… 辰濡皱眉望着啼哭的孩子,只觉得心中烦躁。但看着唐婉似乎有些不舍的样子,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就这么静静的守候在一旁。 唐婉瞧见孩子啼哭,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着靠在了床上。将孩子抱在怀里,小声温柔的哼着曲儿哄着。 孩子倒也懂事儿,唐婉轻轻哄了几声之后,便又睡下了。辰濡见了,连忙接过唐婉手中的孩子,递到了身边奶妈的手上,嘱咐道:“带下去好生照看着。娘娘要休息了。” 瞧见唐婉安稳,白茯苓便也不再多做耽搁,而是开了口,轻声对辰濡说道:“大殿下,既然娘娘已无大碍,那臣女就先行告辞了。” 辰濡点了点头之后,白茯苓便转身离开了屋子之中,大踏步的准备出府,回去宫中,可是下一秒,手臂却忽然被人拽住,紧接着狠狠的一带,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你这蠢女人,真的想折磨死我么?”辰誉沙哑之中,还透露着点点哀伤的声音,缓缓的,在白茯苓的头顶响起。 自从那日,眼睁睁的看着‘白茯苓的尸体’被从河中打捞上来的时候,辰誉就过得浑浑噩噩的。被连峰骂醒之后,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揭露皇后的阴谋,为母妃和白茯苓报仇。 可如今看来,老天待自己还是不薄的,让白茯苓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三殿下,您放手。”白茯苓冷冷的开口说道,声音之中,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 “白茯苓,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辰誉松开手,红着眼望着白茯苓,有些愤怒的开口,质问道。 他不知道,白茯苓究竟是怎么想的。 先是诈死让自己难过,之后竟又回到宫中参加选秀,她难道不知道对付皇后的路到底有多危险吗? “柔儿不知道殿下您在说什么。殿下您或许是认错人了。”白茯苓的声音淡淡的,仍然低垂着眉头,不看辰誉。趁着辰誉松开手的功夫,顿时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和辰誉拉开了距离。 “怎么?你改头换面来参加选秀,难道是想独自对付皇后那个诡计多端的人?这样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 辰誉咬牙说着,便欲上前,抓住白茯苓的手腕。 可是白茯苓却依旧往后退了几步,声色俱厉的开口说道:“殿下!请您自重!臣女苏柔儿,并不是您口中所说的什么白茯苓。您怕是认错了人罢。臣女还需要回去参加大选,就先告辞了。” 白茯苓说完之后,便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辰濡的府邸之中。独留辰誉一人,眼睁睁的望着白茯苓的身影,渐行渐远。 不承认? 好,我看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辰誉抿唇,一甩衣袖,便匆匆离去。 白茯苓匆匆的回到了皇宫之中,便瞧见王公公正焦急的守在宫门口,垫着脚张望着这边。 瞧见自己之后,顿时面色一喜,急冲冲的抽到了白茯苓的面前,抱怨的开口问道:“哎呀我的大小姐啊,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啊!快随我来罢!” 白茯苓被王公公引领者来到了秀女们暂住的屋子之中。 被选中的秀女们,仍需要在这住上一个月,将琴棋书画女红这类的东西,研究透彻之后,参加复选。 一路上,公公交代自己住在大庭院之中的各种注意事项,一条跳一件件,事无巨细。因为住的地方靠近皇宫,所以做事说话什么的,都需要十分谨慎。将事情全部都交代完毕之后,公公忽然又面色一难,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苏姑娘,这大庭院之中,本是一位姑娘一间房这样住着,可是有一个叫做柳如沫的姑娘,非说要和你一起住,还把东西都搬进去了。老奴也无可奈何,您看看这……” 眼看着便走到了大庭院,院子极大,一人一间房,被选中的秀女差不多有二十几个,竟全部都能容得下。 “柔儿姐姐!你回来了!”柳如沫瞧见白茯苓回到了大庭院,顿时兴冲冲的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白茯苓。 白茯苓有些无奈。自己从未与人这样亲近过,自从遇到了柳如沫这个自来熟的人,才不过短短相识几个月,她就跟自己熟的好像是认识了好几十年的好朋友一般。 身边的公公面色有些艰难,这还是选秀以来,第一次有女子提出要和别人同住一屋的要求了。哪家的姑娘不希望自己一间房,这柳姑娘还真是奇怪得很。 “恩,进屋去吧。” 白茯苓拍了拍柳如沫的肩膀,之后便转过身子,对公公说道:“这样也好。” 公公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之后,又嘱咐了几句白茯苓在宫中需要注意的规矩,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白茯苓回到屋子里面,瞧着柳如沫兴奋的将自己包裹之中的东西,一件件摆放在屋子里面,心中不由得有些五味杂陈。 后宫这样的地方,真的不适合柳如沫这样单纯的姑娘进来。 可自己曾经,又何尝不是一个单纯的姑娘? 如果不是皇后一步步的把自己逼到今天这样一个地步,现在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唐婉的孩子已经满月,眼看着便要设满月宴了。 虽然辰濡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但是却是从唐婉身上掉下来的肉,唐婉心疼的紧,辰濡也自然不会反驳,定了日子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辰濡府上的一举一动,太子妃夏沫的的眼线自然是盯得紧。得知了辰濡和唐婉竟然要举办满月宴时候, 顿时冷冷一笑。 “呵呵,满月宴?看来,本太子妃是要亲自去看一看这颗棋子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认出 秀女们的复试很简单,只不过就是沏茶,弹琴这样的技艺。不过却要由皇帝亲自挑选合格的人选。 所以秀女们便早早的收拾妥当,站在大殿门口,皇上一来,便纷纷按照秩序进了场。 辰牧坐在大殿之上,淡淡的扫视了一圈儿站在底下的众位秀女,瞧见白茯苓的时候,目光却迟迟没有移开。半晌,才轻声开口,说道: “开始吧。” “是。” 秀女们得了命令之后,便纷纷挑选了位置,准备沏茶。白茯苓自然也不例外,可刚准备坐下,却被林之沐给挤到了一旁。 白茯苓抬眼瞧了一眼林之沐,林之沐正得意的笑着,狠狠的白了自己一眼。因为是两个人一张长桌,一条长椅,余下的秀女们全部都挑选好了位置,自己却也只能和林之沐坐在一起。 白茯苓坐下之后,便开始着手沏茶。辰牧坐在位置上翻看着奏折,似乎并不怎么关心秀女的复试。 瞧见辰誉不看下面,林之沐愈发的大胆了起来,时不时的故意一歪身子,用胳膊肘碰白茯苓,导致白茯苓根本就没有办法握住茶壶,里面的茶水四溅着滴了出来,洒在了桌子上。 林之沐得意的瞧着自己的成果,转过头,挑衅的低声对白茯苓说道:“这就是你惹我的下场,我看你怎么过这个复试之选!” 白茯苓也不生气,挑眉回报了林之沐一个微笑,直接站起身子来,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握着茶壶,动作娴熟的开始沏茶。 不少人瞧见白茯苓即便是站起来沏茶,可动作却仍然熟练的时候,都纷纷震惊不已。 林之沐震惊的看着白茯苓沏茶完毕,顿时气的直咬牙。 辰牧身边的刘公公瞧见秀女们全部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完成沏茶之后,轻轻的开口,唤了唤辰牧:“皇上,秀女们已沏茶完毕,请皇上审视。” 辰牧放下奏折,抬起眼眸来,淡淡的扫了一圈儿秀女面前的茶杯,随意的指了指几个人,开口说道:“这几个人不要,剩下的,合格。” 未被选中的秀女,仍然按照之前的规矩,分配到各个皇子的府上。刘公公点了点头,开口对众位秀女说道:“都下去准备吧。” 公公的话音刚落,辰牧却忽然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苏柔儿留下。” 众秀女听罢,都纷纷朝着白茯苓投过来羡慕嫉妒的目光。尤其是林之沐,恨不得当即撕碎了白茯苓。可又无可奈何,只得愤恨离开。 “说吧,为什么又回来了?”辰牧放下奏折,抬起那早已看穿一切事情的眼眸,盯着白茯苓,淡淡开口问道。 白茯苓心头一惊。 心知辰牧已经认出来了自己,于是也不做遮掩,堂堂正正的开口说道:“皇上是怎么认出微臣的?” 辰牧轻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女儿身。只不过一直好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到辰牧不仅没有生气,而且还说早就认出自己,白茯苓的心,忽然镇定了不少。 至少她知道,辰牧并没有想过要自己的命。 不然就在当初自己用黄芪这个身份,进宫觐见的时候,就早已经死在龙门斩之下了。 想到这儿,白茯苓忽的‘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辰牧的面前,道:“求皇上为臣,为臣的父亲做主!”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辰牧的心头,不由得有些好奇。 ‘哦?’了一声之后,紧接着开口问道:“你且说一说看,要朕为你做什么主?” 白茯苓抿唇,缓缓开口说道:“皇上,臣是太医院统筹白实华太医的女儿,白茯苓,此次不惜冒着男扮女装,欺君之罪的罪名,恳请皇上为我的父亲平反冤案!” 白茯苓说着,将自己一直贴身携带的证据,双手呈了上来。 辰牧点了点头,示意刘公公将那证据拿过来,自己则来回翻看着。发现太医院记载的白实华的药方子上面,竟然有一位药材的字迹,和其他的字迹不同。 “启禀皇上!这病例之上所记载的父亲的方子,其中有一味名叫做赤红的草药,却被人篡改,不是我父亲的字迹。” 瞧见辰牧并未反驳自己,而是仍然仔仔细细的核对着笔迹,白茯苓紧接着又道:“皇上,这赤红虽然是一味可以活血化瘀止痛的奇药,但若是用在产妇身上,却是致命的毒药!” “当年贵妃娘娘难产,本就需要止血,可娘娘却因为被人用了这赤红做为药引子,血流不止。这病历本上,一章章的出诊病历,都是我父亲一字字记载上去的,可却被人诬害,替换了药方子!” “我父亲行医以来,一直都以治病救人为第一准则,多苦多累,他从未抱有一句怨言,如今却被人陷害,落得庸医这样的名声,还望皇上明察,为我父亲平反冤案!” 辰牧听完我说的一番话,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却忽然笑了笑,将我递过去的证据,递到了刘公公的手里,说道:“你竟对你的父亲,这么有自信?料定他不会为了钱财,陷害贵妃?” 白茯苓坚定的点头,说道:“皇上!微臣愿拿性命担保,臣的父亲,绝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有违医德的事情来!” “好。朕知道了。”辰牧点了点头,之后又问白茯苓:“可有怀疑之人?” 白茯苓丝毫没有犹豫,开口便道:“回禀陛下!臣确信此事,乃皇后娘娘主使!” “白茯苓,你的胆子倒是比我想象中大得多,竟然敢当着朕的面儿,说朕的枕边人是幕后主使?” 辰牧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却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臣已经有一名证人,是当时和臣的父亲在太医院共事之人,他可以为臣作证,当年就是皇后娘娘亲自找到奇太医,命令奇太医将父亲的药方换掉!”白茯苓坚定的开口说道。 奇太医? 果然。 “好,朕答应你,一定会为你的父亲,平反冤案。”辰牧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谢皇上!” 第二百三十七章:不放手 满月宴当日。 虽然唐婉很想为自己的孩子办一个满月宴,可毕竟现在城中风言风语尚未平静,所以辰濡和唐婉,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在府中布置了一下,请了一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过来,并没有对外声张。 虽然辰濡和唐婉已经知道了,那天过来为唐婉接生的苏柔儿就是白茯苓本人,但瞧见白茯苓并不愿意承认,所以也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儿,而是用单纯的为了对白茯苓表示感谢为由,递了请帖给白茯苓。 白茯苓再三犹豫之下,还是叹了口气,决定受邀而去。毕竟如果只是为了表示感谢的话,自己不去,未免也有些说不过去了。而且正好这一次过去,还可以为唐婉诊治一下身体恢复的情况如何。 辰誉自然也在受邀之内,听辰濡说白茯苓回来,于是早早的便来到了辰濡的府上,坐等白茯苓过来。 “三弟,喝茶。”辰濡走到辰誉的身边,将手中为辰誉倒得茶递了过去,说道。 “谢谢。”辰誉有些心不在焉。辰濡请的人,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可是仍然没有看到白茯苓的身影。难道她……为了躲避自己,所以不肯过来? 辰誉烦躁的把茶水放在身边的椅子上之后,一拍辰誉的肩膀,闷闷开口,说道:“走,大哥,陪我喝酒去。” 辰濡看得出来,在辰誉的心里,其实非常在乎白茯苓。自从辰誉得知了白茯苓已死的消息之后,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加少言寡语,萎靡不振。 现在好了,白茯苓没死,又重新回到了京城。即便是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回来,带着未知的目的,可那也比天人永隔好太多。 所以唐婉才和辰濡合计着,给白茯苓递了请帖,让他们两个先见面再说。 可是……白茯苓为什么还没过来?是不打算来了吗? 辰誉坐在座位上,抱着酒瓶子,咕咚咚倒了一大碗,直接灌进了肚子里面。辰濡见了,连忙上前劝说道:“三弟,少喝点。” “柔儿姑娘到!” 门外,传来守卫昂长的通报声。辰誉听到了,猛地站起身子来,身子不小心刮到了桌子,撞得桌子上的酒都洒了出来,沾湿了辰誉的衣襟。 听到白茯苓来,唐婉也款款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笑着走到了辰誉身边,坐下,等待着白茯苓。 她知道,白茯苓一进府门,第一个过来看的,一定是自己。所以唐婉坐在辰誉的身边,白茯苓就没有理由再躲着辰誉了。 白茯苓在管家的引领之下,穿过宴席之中的人群,缓步走到了唐婉的面前,笑着对唐婉说道:“娘娘。” 白茯苓说完,又淡淡的对着辰濡和辰誉福了福身子,轻声开口,声音之中,听不出任何一丝感情:“见过大殿下,见过三殿下。” “苏姑娘,请坐。”唐婉直接站起身子来,将白茯苓拉着坐在了原本自己坐的位置上。而后坐在了一旁,温柔的笑着,对白茯苓说道:“柔儿姑娘,上一次的事儿,还真是多谢你了。” 白茯苓摇了摇头,淡淡道:“娘娘不必言谢,举手之劳,能换回娘娘和小殿下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白茯苓自打进了皇子府的大门开始,辰誉的目光,就一直死死的盯着白茯苓。可白茯苓却直接自动忽略了辰誉的目光,只当他是空气。 “太子妃殿下驾到!”门外,昂长的通报之声再一次响起,可却听得屋子之内的人心头一紧。太子妃夏沫?她来做什么? 夏沫还没等走到唐婉的面前,便被辰誉拦在了身后。蹙眉对夏沫说道:“太子妃不请自来,却是为何?” “哈哈哈,大殿下,唐婉姑娘,如此大喜之日,为何不给本宫也来一张请帖,沾一沾喜气?”夏沫倒是丝毫不在意辰濡的冷言冷语,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身边的人都紧张的盯着夏沫。 “既然是满月宴,为何不见孩子?”夏沫扫视了一圈儿,却发现屋子之中,并没有孩子的身影。不由得故作姿态的疑惑问道。 唐婉的面色苍白,紧抿嘴唇,缄默不语。 “孩子已经睡下了,就不劳烦太子妃操心了。”辰濡严肃的开口说道。 “哦?是吗?不抱出来也行,那我去看看孩子。”夏沫说着,直接起身,无视门口之人的阻拦,朝着唐婉和辰誉的内室走去。 唐婉见了,面色苍白的起身便追了上去。辰濡也跟在了唐婉的身后,警惕的盯着夏沫的一举一动。 瞧见周围之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太子妃和唐婉身上的时候,白茯苓担心太子妃会对唐婉的孩子做什么手脚,刚站起身来,准备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下一秒,却被辰誉一把抓住了手腕。 “苏姑娘要去哪儿?” 白茯苓猛地想要缩回手来,可辰誉却死死的抓着白茯苓的手,根本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白茯苓挣脱不得,只得十分无奈的开口说道:“三殿下,很多人在看,请您放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呵呵。”辰誉的脸,因为酒喝得多了,所以浮上了一层红晕。此时此刻,也不管在场之人的目光,直接将白茯苓拽到了自己的身边,闷声开口问道:“你就这么走了,消失了,到底可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难道真的想要让我一辈子活在内疚和痛苦之中吗?” “三殿下!请你放手!你喝多了!说的什么柔儿听不懂!”白茯苓努力挣扎,想要甩开辰誉的手腕。可怎么甩也甩不掉。无奈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辰誉的手腕儿上。 白茯苓是想让辰誉放开自己的手,所以狠狠的咬着辰誉。辰誉疼的咬牙,可仍然死死的拽着白茯苓,根本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我绝不放手,决不让你再一次从我的身边逃走。”辰誉咬牙,低声凑到白茯苓的耳边,嘶哑着声音,缓缓开口,说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放手! “啊!鬼!”内室之中,忽然传来太子妃夏沫惊恐的哀嚎声。 惹得众人纷纷朝着内室的所在望了过去,只见夏沫慌慌张张的从内室之中跑了出来,脚步踉跄,还差一点儿没摔倒在地。好在身旁的小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夏沫的身体,才免得夏沫摔倒在地。 “怪……怪物!有怪物!”夏沫吓得结结巴巴的,指着内室一脸惊恐。 唐婉抱着怀中的孩子,委屈之中,带着愤怒,对夏沫说道:“太子妃殿下!请你说话注意些!”太子妃怎么欺辱自己,自己都可以忍,可若是伤害自己的孩子,绝不能忍!向来温柔的唐婉,也因为太子妃说自己的孩子是怪物,而愤怒的反驳道。 “怪物!皇室决不能允许有这样可怕的东西存在,我要告诉父皇!”夏沫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慌慌张张离开了。唐婉望着夏沫离去的背影,眼神黯淡之中,满是哀伤。 白茯苓瞧着夏沫的反应,愤怒不已。 孩子是无辜的。夏沫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刚满月的孩子,都要如此对待,简直丧心病狂! 白茯苓趁着辰誉分神的功夫,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快步走到了唐婉的身侧,开口说道:“娘娘,注意身体。快进屋,让我为你诊诊脉。” 唐婉含泪点了点头,抱着孩子,便跟着白茯苓走进了屋子里面。因为夏沫这么一闹,辰濡和唐婉也没心思再继续这满月宴会了。于是便早早的遣散了众人,回到屋子里面,照看唐婉。 辰誉自然也没有走,一直站在内室的门口,盯着白茯苓。 “娘娘不必在意他人的看法,过好自己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白茯苓一边为唐婉诊脉,一边轻声开口说道。 唐婉点了点头,含泪开口说道:“我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可偏偏却没有那么好的命。” 白茯苓沉默。掏出纸和笔,为唐婉开下一记药方,便递到了站在身侧的辰濡手中,嘱咐道:“大殿下,娘娘身子弱,加上上一次的早产,需要好好调理着。我今天来,其实也是想给娘娘做一次复诊。但现在看来,娘娘的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需要配合这副药,一早一晚的服用一整个月,便可彻底痊愈。” 辰濡点了点头,接过,收好。 “那我就先回去了。宫中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做。”白茯苓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刚一出门儿,却被辰誉一把抓住,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三殿下!你放开我!” 白茯苓努力挣扎着,可是辰誉的力气极大,根本就挣脱不得,拉着白茯苓,便来到了假山之后,猛地把白茯苓推在了假山上,下一秒,便狠狠的吻上了白茯苓的唇。 白茯苓越反抗,辰誉吻的却越深,辰誉的吻,霸道而又蛮横,似乎在宣泄着白茯苓不告而别的气愤。 白茯苓挣脱不得,狠狠的咬住了辰誉的唇。可被白茯苓咬得流了血,辰誉仍不离开,反而是越吻越深。唇齿之间,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儿。 “辰誉!你到底要干什么!”白茯苓一把推开了辰誉的身子,擦了擦嘴角上沾染着辰誉的血。 辰誉的嘴角留着鲜血,抬起手来,毫不在乎的一擦,沉声道:“你终于肯认我了?” 白茯苓虽然是个坚强冷静的女子,可面对着自己昔日里深深喜欢过的男子,却仍然红了眼眶,咬牙赌气的问道:“你不是心里一点都不在乎我么?你不是和那个柳小倩在一起吗?还找我做什么?过你的逍遥快活日子去!” 白茯苓很生气。 气他不顾及自己报仇心切,其他嘴上说着帮自己的话,可却被柳小倩勾引着,差点儿圆了房。 “白茯苓,我辰誉对天发誓,这辈子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人,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辰誉坚定的说道。 白茯苓咬牙,不让眼泪掉下来。可却在下一秒,辰誉上前,紧紧的抱住自己的时候,还是落下了泪来。 “混蛋……混蛋!” 半响之后,辰誉才缓缓的松开了白茯苓,抬眸望着白茯苓,轻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若是被父皇发现,你便是白家之女……” 辰誉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白茯苓打断:“皇上已经知道了。他并没有为难我,还答应会彻查此事。” 白茯苓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其实皇上什么都知道,一切都看在眼里,只不过并未明说而已。从我一开始女扮男装进宫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发现了。” “父皇知道那些事都是皇后做的?”辰誉蹙眉,开口问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半晌之后,沉声开口,说道:“恩,皇上什么都知道。只是如果想抓到皇后的把柄,很难。现在皇后的势力深厚,要逐步撤掉,日后对付起来才更轻松。” 辰誉顿时了然于心,问道:“原来前些日子,为什么父皇撤了尚书府的刘大人一职,换了新任蔡大人。是在暗中打击皇后的势力。” “距离我们胜利的日子,指日可待。”白茯苓沉默半晌之后,开口说道。 可辰誉仍不放心,扶着白茯苓的肩膀,嘱咐道:“虽然父皇可以保你,但毕竟你现在是秀女,仍归后宫所管,后宫虽表面平静,可却仍旧险恶。行事仍需小心谨慎,切不可让皇后抓住什么把柄,以此要挟于你。知道吗?” 白茯苓点了点头,轻声开口,说道:“我知道。会小心的。我该回去了。” 白茯苓转身欲走,可却被辰誉轻轻拽住了手腕。手心一凉,却是辰誉在自己的手中放了一个东西。 白茯苓低头一瞧,发现是辰誉之前赠与自己的那柄匕首。 “这是我送给你的。切不可再弄丢了。不然,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白茯苓点了点头,接过匕首,小心翼翼的揣在了自己的腰间。匕首重新找回来了,白茯苓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一次,绝不会再把你给弄丢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贬为庶民 “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殿之上,辰牧一边抬起手来,揉着自己颇为疲累的额头,一边缓缓的开口,轻声询问。 “回父皇!儿臣所说,句句属实!未有半句虚言!唐婉那孩子其丑无比,一看便是灾煞之星!还望父皇今早下令,除掉这可怕的妖邪之物,不然,定会霍乱朝廷!引起骚乱!” 夏沫跪坐在地上,紧张又惶恐的回答着辰牧的问话。 听到夏沫如是说,辰牧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眉头。祸乱朝廷?灾煞之星?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辰牧淡淡的摆了摆手,示意夏沫离开。可夏沫却仍然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抬眼,看到辰牧冷冷的眼神儿望着自己。 “父皇……还望父皇三思!一定要将此灾星,扼杀于摇篮之中!” 辰牧望着夏沫离开的背影,隔了半晌,缄默不语。一直到第三日的午时,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额头,对着身边的刘公公说道:“传濡儿过来。” “是。” 辰濡来的时候,心中就有些忐忑。 毕竟满月宴的时候,夏沫来到自己的府上,大闹特闹了一番。皇上这个时候召见自己,定是因为这件事情。临走的时候,瞧见唐婉的怀中,紧紧的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瞧着自己的时候,辰濡的心中,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别担心,会没事的。一切有我。”辰濡轻声安慰了唐婉几句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府邸,来到了宫殿之中。 “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唤儿臣所为何事?”辰濡恭敬的对辰牧说道,面色平静,镇定自若。 辰牧瞧见辰濡如此镇定,不由得眉头一蹙,开口质问道:“辰濡,你知道我这次叫你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何明知故问?” 城中的风言风语,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天,再加上夏沫这么胡乱的一闹,城中的流言蜚语变得更多了。不仅辰濡和唐婉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还有人,专门堵在辰濡的府邸门口,等待着看一看传说之中的大殿下的孩子,到底长得有多丑。 唐婉为这件事,伤心难过好几天,甚至连门儿都不想出,只整天窝在家里抱着孩子伤心难过。 辰濡见了,既担心唐婉,可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只能把唐婉和孩子好好保护在府邸之中,可却根本堵不住这谣传的悠悠众口。 辰濡早就料到,或许有一天,父皇会召见自己,提起这件事情来。毕竟辰濡也是一个皇子,皇子竟然沦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这是一件多么丢皇家脸面的事情。只是辰濡没有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才过了短短不到三天,辰牧便召见自己过来了。 “儿臣愚昧,还望父皇明示。”辰濡仍然闭口不提有关于唐婉和孩子的事儿,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要辰牧不开口,就绝对不引出这个话题来。 “朕说的是那个孩子,他必须死。若留在这个世上,只会成为笑柄和谈资。”辰牧瞧见辰濡装傻,直截了当的就提到了,要处死那个孩子。 辰濡的心头一颤,猛地跪倒在地上,央求道:“求父皇开恩!那只是一个刚刚满月的小生命,他却何罪之有,父皇一定要将他处以死罪?” 辰牧听罢,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子来,对辰濡道:“辰濡!你别以为你是我的儿子,我就会一再的纵容与你,包庇与你!我已经准许了你娶那个女人为妾,如今你竟然还要得寸进尺?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你在别人的口中,究竟是个什么德行!你简直丢进了我皇家的脸面!” 辰誉听罢,眸光暗淡了不少。可仍旧长跪不起,一边对着辰牧磕头,一边开口央求道:“求父皇开恩!” “废物!简直是养了一个没出息的废物!”辰牧瞧见辰濡这样一幅没有志气的样子,气的浑身颤抖,猛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了辰濡的额头上。破碎的瓷片划破了辰濡的额头,汩汩的溢出了鲜血。 “皇上息怒!”身边的刘公公见了,连忙跪倒在地上,语气颤抖的对辰牧说道。 辰牧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冷眼瞧着跪倒在地上的辰濡,隔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刘全,传传朕旨意,大殿下辰濡,无才无德,不问朝事,朕深感失望,命大殿下辰濡自今日起,贬为庶民!” 辰濡被贬为庶民的消息,一时之间传遍京城。白茯苓得知之后,心中担心不已,急匆匆的收拾了一下之后,便赶去了辰濡的府邸。 可等白茯苓到的时候,却发现官府的人,正在查封大皇子府。而府邸之外,则里一圈儿外一圈儿的将府邸包围了起来,一个个都等着看辰濡和唐婉的笑话。 “呵呵,这叫唐婉的小贱人,还真是厉害,不仅淫荡,还和别的男人勾结生了孩子!也不知道到那贱人到底给大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被吃得死死的!这回好了吧,竟然还害的大皇子被贬为庶民!” “肯定是狐狸精变得,就是为了祸害人!” 府邸之外围着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难听的话。白茯苓听不进去,便大踏步的走进了院子之中。 “殿下,婉儿姑娘?” 官兵们一个个瞧见白茯苓腰间别着的令牌,便没有阻拦。所以白茯苓才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内室,找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辰濡和唐婉。 “茯苓!”唐婉瞧见白茯苓,眼泪顿时刷刷的落下,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了白茯苓的身子。白茯苓张了张嘴,想要说自己是苏柔儿,可是瞧见唐婉这般委屈的样子,便也没在多说些什么,而是轻轻的拍了拍唐婉的肩膀,以示安慰。 “别担心,会没事儿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辰濡站在一旁,看着唐婉哭的梨花带雨,心中阵阵抽痛。可却也无可奈何。 第二百四十章:会好起来的么? “殿下,婉儿,离开这儿,你们打算去哪儿?”白茯苓坐在唐婉的身边,怀中抱着那个小婴儿,一边逗弄着,一边抬眼,问两人。 “我已经找好了住所,在南柳街上,多谢挂心。”辰濡轻声说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可却仍旧不放心的开口说道:“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唐婉侧身,抿唇对白茯苓说道:“茯苓,聪儿最近总是咳嗦,而且额头还时不时的会发烫,你帮我看看,他怎么了好不好?” 白茯苓点了点头,一边摸着唐婉怀中小婴儿的胳膊,一边笑着开口问道:“聪儿?这是他的名字吗?” 唐婉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是殿下取的名字。” 语毕,唐婉抬眼,和辰濡两人相视一笑,眼眸之中,满是情深意切和爱意。 白茯苓正准备为聪儿诊治,门外,却冲进来一列卫兵们,将三人包围起来。辰濡眉头一蹙,快步走到了唐婉和白茯苓的身前,将两人挡在身后。 “你们要做什么?” 正说着话,却见到一直服侍着辰牧的刘公公,缓步走进了屋子里面。见到辰濡之后,恭敬的一行礼,开口道:“殿下,皇上命老奴亲自过来查封殿下的府邸,眼看着就到了午时,殿下您……” “我们这就走。还有,以后再别叫我殿下。”辰濡一甩衣袖,轻轻的扶起唐婉,带着白茯苓和孩子,便大踏步的离开了府邸。 刚一出门儿,白茯苓便瞧见了,原本守在门口的一群群人,仍然并未散去,而是越聚越多。众人都好奇的朝着唐婉的怀中看了过去,一个个都要挤破了头。 “看!那就是那个狐狸精!” “长得还真带劲儿,怪不得把殿下迷得七荤八素的。” “怎么,你也看上那种女人了?” “怎么会!那种恶心的银荡女人,就是白送给我,我也不会要的啊!” 周围之人仍然说着恶心又难听的话,唐婉的面色一白,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孩子,抿唇忍着眼泪,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走。”辰濡和白茯苓一边一个扶着唐婉,正准备离开,不知道谁瞧见了唐婉怀中的孩子,吓得惊呼一声,惶恐的连连后退。 “妖……妖怪!果然是妖女,生的孩子竟然这么吓人!” 听到人群之中有人惊呼,人们纷纷朝着唐婉挤了过去。辰濡一个转身,将唐婉和孩子抱在自己的怀中,而白茯苓,也艰难的挡在两个人的面前,努力保护着唐婉和孩子。 “你们够了!到底是内心有多恶毒,才会对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恶言相向!”白茯苓愤怒的推着人群,努力保留出一块空位来,供辰濡和唐婉站立。 “那不是婴儿!是妖怪!”看到唐婉怀中孩子的女人,仍然惊恐的反驳着,甚至拿起了路边人家卖的鸡蛋,开始朝着唐婉的身上砸了过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一个人带头,剩下的人,也一窝蜂的开始竞相跟随了起来,不少人拿着菜叶子和鸡蛋,猛地朝着唐婉的身上砸去,一边砸着,还一边叫嚣着:“妖女怪物滚出京城!妖女怪物滚出京城!” 辰濡和白茯苓的身上,都被砸的满是菜叶和鸡蛋。 “够了!”白茯苓愤怒的怒吼一声,可是周围的人,却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巷子处,忽然传来马蹄急速的哒哒响声。 “三殿下到!” 众人回头一瞧,却是三殿下的马车,身后还跟着一群侍卫,正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拜见三殿下!” 众人瞧见是三殿下过来,顿时一个个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全部都放下了手中的鸡蛋和菜叶,跪倒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对着辰誉行礼磕头。 白茯苓和辰誉相视一眼,忽的松了一口气,转而笑着望着辰誉,似乎在说,你来的还算及时。 而辰誉看到白茯苓身上挂着的鸡蛋和菜叶的时候,顿时怒道:“你们都呆在这里做什么?都没有事儿要做吗?” 辰誉眉头一蹙,瞧着跪倒在地上的众人,继续道:“还不赶紧离开此地?” “是!”听到辰誉下令离开,众人这才慌慌张张的纷纷四散而去。 辰誉下了马车,快步的走到了白茯苓和辰濡的身边,开口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白茯苓一边将挂在自己身上的鸡蛋和菜叶子扫掉,一边开口说道。 “那就好,大哥,快上车吧。” 马车行驶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缓缓的在一处十分偏僻的院子之中停下。房子不算太大,还稍显老旧。一推门,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来。 马车停下之后,白茯苓才看到,原来辰誉的身后,还有一辆马车。刚停下来,百合便从马车之中冲了出来,眼圈儿通红的一把抱住了白茯苓,委屈的哭诉道:“小姐!百合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您了!小姐为什么不带着百合一起离开,要丢下百合!” 白茯苓瞧着百合哭的梨花带雨,心头也跟着心疼了起来。自从认识了百合之后,白茯苓早就已经将百合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来看待了。如今瞧着她这般,更是心疼不已。 “好了好了,我错了百合,我既然回来了,就再也不会走了,放心!”白茯苓轻轻的拍了拍百合的后背,轻声劝慰道。 辰誉听罢,抬眼,挑眉忘了一眼白茯苓。似乎在说,你现在即便是想跑,我也绝对不会给你机会溜走。 “茯苓,大哥和唐婉姑娘需要人照顾。”辰誉说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心知辰誉此次带百合过来,一是想让自己见见这个小丫头,二则是为了让百合来照顾这两个人。白茯苓没有想到,原来辰誉,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于是点了点头,对百合开口说道:“百合,你就留在这里,替我好好照顾殿下和唐婉姑娘,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知道了吗?” 百合连忙点头:“奴婢知道!小姐交代的任务,奴婢一定会努力完成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聪儿生病了 这间住宅虽然老旧,但却很干净整洁,倒也是一个适合人类居住的住所。 辰誉这一次来,自然也是听说了,辰濡要搬离府邸。于是吩咐了府兵们,将一些生活必需品准备好了带过来。于是命连峰看着府兵们,将带来的东西,全部都搬进新府邸,归置整齐。 辰濡站在门口,看着连峰和府兵们,一趟又一趟的来来回回忙活着,心里顿时温暖了不少。开口,对站在身边的辰誉说道:“三弟,你费心了。” 辰誉侧身,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辰誉的肩膀,回应道:“大哥,你我本是手足,何必说这些。” 白茯苓跟着唐婉走进了屋子之后,唐婉便含泪,将怀中的孩子,递到了白茯苓的怀中,祈求道:“茯苓,快替我看看聪儿的病情如何?” 白茯苓点了点头,连忙接过聪儿,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开始仔仔细细的诊治了起来。可是没过多久,眉头便紧紧的蹙了起来。 唐婉瞧见了,顿时紧张不已,靠近白茯苓的身边,紧张的开口问道:“聪儿怎么样?” 白茯苓轻轻的松开了聪儿的小胳膊,侧身,严肃的对唐婉说道: “他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乐观。因为是早产儿,所以身体各方面发育的,并不如正常出生的孩子健康,加上他的心脏不好,又是遗传性疾病,无法……无法治愈。” 白茯苓皱了皱眉头,这个孩子有心脏病,而且是遗传那个野男人的病。 虽然现代科技,心脏病也可以治愈,可这毕竟是古代,别说医疗设施,就连最普通的手术,都根本做不了,稍微感染,便会导致致命性的死亡,所以……根本就无法治愈。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如同一记惊雷,狠狠的在唐婉的心头炸裂开来。无法……无法治愈?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唐婉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猛地滑落下来。为什么命运要对自己,如此的不公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白茯苓瞧见唐婉如此伤心自责,顿时也跟着难过了起来。毕竟是一条小小的生命,若是就这样凋零,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 “婉儿,你也别太难过,或许还有办法。我先研制一些可以缓解的药丸,让聪儿先服用。如果状态好的话,或许可以抑制住病情。” 白茯苓仍然想要试一试。 “真的吗?那太好了!”唐婉擦了擦眼角的泪,重新燃起了希望,一脸感激的望着白茯苓,又紧张又激动。 “恩恩。”白茯苓点了点头,紧接着继续道:“以后我每隔几天,就过来看看他的状态,你不要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爱你的人,都在你的身边。” 傍晚,白茯苓疲惫的回到了大庭院之中。刚进院子,便瞧见柳如沫正紧张的站在门口张望着。瞧见自己之后,面色顿时一喜,急匆匆的走到了白茯苓的面前,一把捉住白茯苓的手。 “柔儿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刚刚……刚刚太子妃过来,说要找你!我说你不在看,她就走了!怎么办啊柔儿姐姐,太子妃是不是过来找麻烦的?我看她面色不善呢……” 柳如沫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白茯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紧接着又开口问道:“她没有为难你吧?” 柳如沫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没有,她只说过来看一看,然后问了我一句你去哪儿了,我说你出去了之后,她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没事,不用管她,都已经这么晚了,快些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白茯苓语毕,便带着柳如沫,回到了屋子之中,熄灯就寝了。 白茯苓安然入眠,可深宫之中,却仍然有人夜不能寐。 “你说什么?皇上已经把刘大人撤掉换了菜全担任尚书一职,现在又要换掉左丞相?” 皇后白艳听到跪在地上的暗卫回禀,顿时气的一拍桌子,猛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愤怒的开口问道。 “是……”跪在地上的暗卫听到白艳发怒,顿时胆战心惊的继续开口道:“据线报传来消息……皇上……皇上正在调查当年惠妃娘娘和白实华的事儿……现在似乎……已经有了结论,齐太医已经被连夜收押,进了……进了刑部地牢。” “混蛋!”白艳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猛地抓起桌子上的茶杯,便狠狠的砸在了那暗卫的身上,吓得暗卫连忙对着白艳一阵磕头。 白艳气的直喘粗气,愤怒的等着双眼,质问道:“既然知道了消息,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废物吗!” “皇后娘娘……是……是刚刚得到了消息……所以就立刻过来禀报了……”侍卫浑身颤抖得都成了筛子,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战战兢兢的回复道。 白艳冷冷的望着那暗卫,半晌,才捂着额头,压抑着怒气骂道:“真是废物,一群废物!给我拉出去,杖毙!” 暗卫一听,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一个劲儿的在地上磕头饶命,但却仍然没用。从屋子之外冲进来四五个侍卫,直接将那暗卫拉了出去。 “娘娘!求娘娘开恩啊!娘娘饶命啊!” 外面侍卫的哀号声渐渐远去,白艳只觉得心中烦闷,摆了摆手,对身边的婢女小红开口说道:“去,给我把太子妃找来。” “是,娘娘。”小红领了命令,便急匆匆的去东宫寻找太子妃了。 “儿臣参见母后!”夏沫款款走进了寝殿之中,瞧着白艳,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开口说道。 “我要你替我去办件事儿。”白艳说完,抬起手来,对着夏沫挥了挥。夏沫立刻心领神会,快步走到了白艳的面前。 “我要你……”白艳附在夏沫的耳旁,窃窃私语道。 “儿臣明白!儿臣即刻着手就去办!” “好孩子,去准备吧。”夏沫听罢,面色顿时阴狠一笑,对着白艳福了福身子,恭敬的回应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过分 “咚咚咚。”白茯苓站在唐婉和辰濡的府邸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 自从上一次为唐婉的孩子,聪儿诊治过病情之后,白茯苓总是不放心。所以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看一看聪儿的病情。 半晌,百合才胆怯的拉开一条门缝儿,胆颤心惊的瞧了瞧门外。瞧见是白茯苓之后,顿时喜出望外,猛地拉开大门,双眼闪着泪光的走到了白茯苓的面前,一把拉住白茯苓的手,激动的说道:“小姐!你总算是来了!” 瞧见百合如此警惕,白茯苓不由得有些好奇,疑惑的开口问道:“百合,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害怕的样子?” 百合抿唇,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周围,之后将白茯苓拉着走进了院子之中,关好门,一边开口说道:“小姐,你先进来再说!” 进了院子,白茯苓四下一瞧,却没有瞧见辰濡和唐婉。紧接着百合便对白茯苓说道:“小姐,殿下和娘娘去寺庙祈福了,府里只有百合在。百合去给小姐沏茶!” 白茯苓连忙拽住百合,开口说道:“百合,没事儿,你不用照顾我,我不渴。你快告诉我,这几天我没过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茯苓瞧着院子的周围,虽然住的屋子,环境不比皇子府好,但是却打扫得又干净又整洁,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百合听到白茯苓这么问,眼眸顿时暗了一暗,拉着白茯苓坐在石凳上,哽咽着缓缓开口,说道:“小姐,你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有多过分……” 百合紧抿着双唇,回忆起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后怕的不行。 原来那天,辰誉和白茯苓离开之后,唐婉本想出去买一些布料和针线,缝制一些衣服,等到聪儿长大了给他穿。正巧辰濡又不在府中,百合实在是不放心唐婉一个人出府,正巧聪儿也睡下了,于是便陪着唐婉,跟着一起去了。 走在路上,原本还算平静。可就在百合陪着唐婉挑选布匹的时候,另外一个女人看上了唐婉选中的布匹,非要和唐婉抢。因为只剩下这一个,所以唐婉无奈,只好将布料让给那位女子。 百合知道唐婉喜欢那个布料,便耐着性子,试图和女子讲道理,可那女子拿了东西,仍然咄咄逼人的咒骂唐婉姑娘,一直到后来,有人进屋买东西,一眼便认出了唐婉。 “这不是那个把大殿下狐媚得五迷三道的狐媚子么……和别的男人上了床,害得殿下被皇上贬为庶民,竟然还有脸出来买东西?” “殿下被贬为庶民?就是因为那个其丑无比的孩子吗?” “那根本不是孩子,那是灾星,是妖邪!” 周围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越聚越多,各种邪恶难听的话,一股脑儿的全都说了出来。唐婉泪流满面的反驳着,可是那些人根本就听不进去,就这么满嘴污言秽语的攻击着柔弱的唐婉,和一个无辜的刚刚满月的小孩子。 百合又气又急,正欲反驳,唐婉却不让,拉着百合想要离开这里。可刚一迈出大门儿,便有人朝唐婉和百合的身上,扔臭鸡蛋和烂白菜叶儿,一如那天在辰濡的府邸之前一个模样。 百合保护着唐婉,也不敢直接回家,拉着唐婉七拐八拐的拼命跑了好久,才将那些暴民给甩开。所以百合才会如此小心翼翼的,生怕那些人发现唐婉就住在这里。 “小姐,你说为什么人的心,可以邪恶到这种地步?明明娘娘是个特别善良的人,什么都没做,可是却要遭受到这样邪恶的对待!我真是为她感到不公平!” 百合说着说着,眼圈儿一红,眼泪啪嗒嗒的便掉了下来。 白茯苓听罢,只觉得心中阵阵抽痛。可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唐婉是一个人美心善的姑娘,这一切,都是因为可恶的权势,地位,压的人几乎连气儿都要喘不过来。 “百合,你放心,辰誉已经在府邸周围安插了暗卫,即便是有人过来,也会有暗卫保护你们的。暂时叫唐婉不要出府了,好好的安心在府邸先住着。” 百合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听到屋子里面,传来聪儿的哭声。 “走,带我进去看一看。”白茯苓听到聪儿的哭声,顿时心头一紧。快步的便跟着百合,走到了内室之中。 “小姐,聪儿最近额头总是烫烫的,服了一些药,可却不见好转,怎么办啊。” 百合心急如焚,抱着痛哭的聪儿,有些不知所措。 “来,让我为他把把脉。”白茯苓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百合坐在了椅子上,眉头紧蹙的握着聪儿的小细胳膊,仔仔细细的探寻了起来。 “百合,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梨花糕,快过来……”门外,传来唐婉温柔如水的声音。百合心头一喜。娘娘是个多么善良美好的人啊,可为什么命运却待她如此的不公平…… “娘娘,小姐过来为聪儿诊治了!”因为百合抱着聪儿,所以只能坐在原地,对唐婉说着话。 听到百合说完,唐婉顿时急急的走到了屋子之中,身后还跟着辰濡和辰誉。 辰誉是在来辰濡府邸的路上遇到这一对儿夫妻的。因为今儿个正好是约定好了的过来诊治的日子,所以辰誉也想着,过来见一见白茯苓。 “茯苓,我以为你要午时才回到呢,所以就出去了。”唐婉有些自责的一边开口说道,一边走到了白茯苓的身边,坐下,紧张的又问道:“茯苓,聪儿最近的身体很不好,总是咳嗦发烧。” 白茯苓收回了手,侧身,对唐婉正色道:“婉儿,我再为聪儿开几副药,切记一定要按时服用,而且药一定要熬足了时辰,这样才会将其中的药效,完全挥发出来,达到最好的效果。” 身后,辰濡和辰誉缓步走进了屋子里面。白茯苓瞧见辰誉之后,眼眸一亮。 第二百四十三章:都是废物 “你怎么来了?”白茯苓问道。 辰誉笑着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柔声开口,回应道:“是大哥告诉我的,说你今儿个会过来为聪儿诊病。” 辰誉的话不多,但意思已经足够明显。因为想见白茯苓,所以就过来了。 白茯苓走到书桌之前,又唰唰的写下了一副药方子之后,从医药箱之中,拿出来一瓶盛着药丸的小瓶子,一并递到了百合的手中,嘱咐道:“百合,照顾聪儿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这是方子,须得熬制一个半足时辰,之后配合这个我研制的药丸一同服下,连服半月,便可见效。” 百合郑重的点了点头,接过药方子,坚定的开口说道:“我知道了小姐,我一定会照顾好聪儿的!” 为聪儿诊治过后,几个人又简单的叙了叙话,白茯苓因为秀女的身份,所以即便是有时间能出来,可仍旧不能多呆。所以没过多久,便要回到大庭院去了。 “我送你们出去。”辰濡起身,对辰誉和白茯苓说道。身后的唐婉将怀中的聪儿交给百合之后,也跟着走出去,感激的望着白茯苓。 “不用送了,我们自己走就行。”白茯苓笑着摆了摆手,推开门,正欲迈步走出去,下一秒,便从对面传来吏部尚书楼宇的阴狠的笑声。 吏部尚书楼宇,早已经和太子妃夏沫,还有皇后白艳勾结在一起。这一次,夏沫便指使楼宇过来,替自己将苏柔儿捉拿到辰牧的面前,加以指正。 “三殿下,柔儿姑娘,好久不见啊,还真是巧的很,竟然在这儿遇到了你们。只不过……柔儿姑娘现在,不应该是在宫中准备一年一度的秀女大赏么?为何会在这儿……” 楼宇语毕,故作深思了一会儿之后,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开口问道: “难不成你……是和唐婉还有庶民辰濡勾结?准备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楼宇,你无凭无据,最好不要乱说。”辰誉上前一步,面色阴冷的对楼宇开口说道。 “呵呵,三殿下,事情已经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辩解的?眼见为实,眼见便是证据!苏柔儿几次三番的私自出宫,频频和废皇子辰濡还有唐婉往来,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沫语毕,对着身后跟着的侍卫们一挥手,继续阴冷的开口说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苏柔儿给我抓起来?” “是!”身后的人见了,一个个顿时上前,将白茯苓包围住。 辰誉见了,一个健步挡在白茯苓的面前,冷眼瞧着周围的人,冷冷开口说道:“我看谁敢?” 辰誉语毕,周围的人,顿时不敢再往前一步了。虽然捉拿苏柔儿简单,但毕竟辰誉是皇子,如果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楼宇见了,淡淡一笑,开口,对辰誉说道:“殿下,你又何必为难于微臣呢?” 辰誉一挑眉,伸出手来,一把将白茯苓拉进自己的怀抱之中,望着楼宇,淡淡的开口,回应道:“你若是想抓走苏姑娘,且先领了父皇的诏书再来。不然,本殿下决不容许你擅自碰苏姑娘一根汗毛。” 楼宇见了,顿时一喜。心头想着,今儿个过来抓人,竟然还有意外收获!没想到参选秀女的苏柔儿,竟然和三殿下还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参奏一本,这个苏柔儿,肯定罪加一等! 宫殿之外。 “皇上,吏部尚书楼宇大人求见。” 辰牧一挑眉,放下手中的奏折,缓缓的开口,问道:“他这个时间过来,做什么?” “回陛下,楼大人说是又要事启奏皇上。” 辰牧淡淡的摆了摆手,对刘公公说道:“传。” “是!传楼达人觐见!” 楼宇快步的走进了屋子之中,瞧见皇上之后,先是恭敬的一行礼,缓缓的开口说道: “微臣楼宇,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有什么事儿,直说便是。”辰牧进来连着看了几天的奏折,似乎有些疲惫,抬起手来,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淡淡的开口,对楼宇说道。 “皇上!臣有一重要的发现!苏柔儿苏姑娘,进来和废殿下辰濡来往频繁,三殿下辰誉也时常往废殿下辰濡的府邸跑,这几个人,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 “而且什么?” 辰牧眉头一竖,淡淡的开口,质问道:“而且臣发现……苏姑娘似乎……似乎和三殿下私下,有很深的……交情。” “放肆!三殿下之事,且容你在这乱嚼舌根?”辰牧一拍桌子,颇有些怒气的开口说道。 楼宇瞧见辰牧如此反应,顿时吓得跪倒在了地上,颤抖着回应道:“皇上!这件事情,可是臣亲眼所见呐!三殿下抱着苏姑娘还对臣说,如果要是抓……” “行了行了,你不必再说,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儿,朕自会看着办。”辰牧摆了摆手,示意楼宇住嘴。 楼宇顿时噤了声,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对着辰牧惊慌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 之后过了好几天,这件事情便如同沉入了水底的石头一般,再也没有动静了。气的夏沫一拍桌子,将楼宇传了过来,亲自质问:“三天了,都三天了,为什么对苏柔儿的审判,还没下来!你到底是怎么和父皇说的!” 楼宇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开口说道:“太子妃殿下……微臣……微臣如实回禀的!皇上那日只说知道了,之后便让我回去,可究竟为何没有提审苏柔儿……微臣……微臣真的不知道啊!” “废物!一个个都是没用的废物!”夏沫气的猛地将面前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部都掀翻在地,可还是觉得不解气,拿起身边丫鬟手中端着的茶杯,狠狠的砸在了楼宇的脑袋上。 “给我滚下去!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张讨人厌的脸!”夏沫愤怒道。 “是……微臣告退……”楼宇哆哆嗦嗦的,一刻都不敢耽误的离开了宫殿之内。 第二百四十四章:入夜来刺杀 白艳的双眼微眯,侧身对身旁的丫头,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丫头便匆匆的去办了。 “看来,是时候要拿出非常手段了。” 入夜,白茯苓静静的躺在床上,回想着之前所发生的事儿,恍若隔世。 自己从一开始穿越到这个时代来,之后认识了这么多人,接触了这么多事儿,现在终于,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 柳如沫已经安然入睡,白茯苓也觉得有些困倦,便熄灭了烛盏,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可白茯苓迷迷糊糊之间,却听得屋子之外,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似乎是锁头被人拧动的声音。 顿时警惕了不少,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藏在了被子里面,努力不发出声音来。可却忽然觉得身体疲惫,而且嗓子似乎也有些干哑。震惊之余,白茯苓才发现原来是被人用了迷烟。 “叮。” 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白茯苓心头一惊,猛地朝着门口处看去,便看到一个黑衣人举着匕首,阴笑着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上走了过来。 白茯苓想要出声求救,可是嗓子却根本说不出来话。柳如沫似乎被迷烟熏晕了,屋子之中的响动,根本就吵不醒她。 “呵呵,乖乖束手就擒,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白茯苓心头一惊,手中银针飞出,可那人却轻松的躲开。原来是自己中了迷烟,动作迟缓了不少。 白茯苓再欲伸手飞针,可那男子,却一个健步,猛地窜在了白茯苓的面前,手中的匕首,狠狠的便朝着白茯苓的心脏扎了过去。 白茯苓拼命伸脚一踹,将男人踹倒在一旁,手中的匕首也歪歪斜斜,扎在了白茯苓的胳膊上。白茯苓的手臂本就受过伤,又被重新砍伤一次,鲜血顿时汩汩的流了出来,白茯苓整个人也虚弱了不少。 “呵呵,受死吧!”瞧见白茯苓虚弱至极,黑衣人冷哼一声,举着匕首便朝着白茯苓的心头扎去! “找死!” 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猛地一个健步冲进了屋子里面,抬起脚便是一个飞踹,猛地揣在了那刺客的脸上,将那刺客踹翻在地!手中的匕首也摔在了地上,弹出好远。 “夜擎睿?”白茯苓苍白着脸一抬头,发现竟然是夜擎睿,心头又惊又喜。 “夜擎睿掏出绳子,将那刺客仔仔细细的绑好之后,又在嘴上塞住了手帕。 “你真的是,每次都要受伤。”夜擎睿无奈的看着白茯苓汩汩流血的伤口,担心的继续开口问道:“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叫太医过来?” 白茯苓咬牙摇了摇头,开口道:“我没事儿,一会儿我自己包扎一下就好。只是这刺客要怎么处理?一定是皇后或者夏沫派来的人。你是邻国王子,即便是救了我,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大晚上不睡觉,却出现在秀女的大庭院里,难免惹人非议。” “交给我,到时候让他画押认罪,一纸罪状递到皇上的面前,皇后便罪加一等!”夜擎睿说着,兴奋的从衣兜之中掏出几张纸,递到了白茯苓的面前,开口说道:“你看,我找到了证据,那日下毒毒害我的人,正是你们那阴险毒辣的皇后!” 白茯苓抿唇,接过罪状抬眼一瞧,顿时一喜。 “太好了,有了这些证据,看皇后还如何辩解!” 夜擎睿担心的瞧着白茯苓自己为自己包扎伤口,不由得开口问道:“你真的行吗?不需要看看大夫吗?” 白茯苓失笑,摇了摇头,对夜擎睿道:“你难道忘了,我就是大夫啊。” “也是。那这个人,我就先带走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别在受伤了。”夜擎睿一边不放心的看着白茯苓,一边开口,嘱咐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谢谢你这么晚还过来看我。要是今天没有你,我估计我就去见阎王爷了。” 白茯苓受了伤,仍旧不忘记开玩笑。 夜擎睿淡淡一笑,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皇后,你的罪状如此之多,看你这一次,还如何嚣张。” 第二日天还未亮,便有线人过来同传白茯苓,说是唐婉那头出了事儿。白茯苓急急的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医药箱,赶往辰濡的府邸之中去。 刚一到,便瞧见了百合,满面泪痕的守在府邸的门口,张望着白茯苓过来的位置。 “百合?”白茯苓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百合的身边,开口道。 “小姐!小姐你快过来看看吧!聪儿他……他……”百合哽咽着说不出话。直接带着白茯苓,便走进了府邸之中的内室。 内室之中,辰濡一筹莫展的站在唐婉的身侧,而唐婉,则泪如雨下的抱着怀中的聪儿,不知所措。 唐婉瞧见白茯苓过来,猛地站起了身子来,快步走到白茯苓的身侧,央求道:“茯苓……昨儿个聪儿还好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便高烧不退,嘴唇还有些青紫……” 白茯苓瞧见聪儿的脸色之后,顿时眉头一蹙,道:“这是中毒的症状!快将孩子放到床上!” 白茯苓说完,唐婉便一刻都不敢耽搁的抱着孩子,放在了床上。白茯苓拿着自己的医药箱,从中掏出银针,便开始为聪儿施针。另一边则嘱咐着百合,为自己熬制解毒的药。 “白起,青莲,红玉,紫竹各一份,熬制半个时辰便送过来!”白茯苓对百合说道。 “是!”百合匆匆的便去准备了。而身后的唐婉,则坐立不安的一只守在白茯苓的身侧,生怕聪儿出什么事儿。 “婉儿,别担心,会没事的。”辰濡见到唐婉如此,更是十分担心唐婉的身体。唐婉的身体本就不好,如果再因为担心孩子,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白茯苓一边施针,一边开口,询问唐婉和辰濡。 “殿下,婉儿,这几天聪儿接触了什么东西,你们仔细想一想,一定要如实告诉我。”白茯苓皱眉,望着嘴唇青紫的聪儿,开口问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银锁头 唐婉有些不知所措,努力回想着这几天,自己遇到的各种事情。身后的辰濡和百合,也都纷纷努力的回想起来。 “小姐,百合这几天倒是没有遇到什么事儿,都一直守在聪儿的床边,寸步不离的。”百合仔仔细细的回想着之前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儿,如实回答道。 辰濡也摇了摇头,轻声开口说道:“我这几日并未接触聪儿,应该不会带给他什么危害。” 而唐婉,也紧抿嘴唇,半晌,才轻声开口,说道:“茯苓,我这几天也没有接触过什么有毒的东西啊……只是在一个摊位上,给聪儿买了一个银锁头,用来祈求平安的……” “银锁头?”白茯苓眉头一蹙,紧接着便掀开聪儿脖子之前的衣襟,那银锁头顿时裸露了出来,上面的颜色已经暗淡了不少,甚至还有些发黑发紫。 “看来,是这块锁头搞的鬼!”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唐婉的心,顿时狠狠的揪了起来。 锁头……银锁头?怎么会…… 白茯苓轻轻将聪儿脖子上系着的那个银锁头摘下来,之后仔仔细细的闻了一闻,忽的皱了皱眉头。紧接着便开始用手掰那个银锁头。 “茯苓……” 白茯苓试图将锁头掰开,可是锁头被融的死死的,根本一动都动不了。无奈之下,白茯苓取来了一个锤子,狠狠的将那个锁头砸开,锁头瞬间化成了一滩碎片,四散在了桌子上,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粉状物。 “茯苓,这是……”唐婉瞧着桌子上露出的那些东西,顿时面色苍白,整个人都跟着踉跄了几步。难不成……难不成聪儿的病,真的是因为这锁头里面,有这些东西的缘故吗? 白茯苓捏起那银锁头里面黑色的粉末,拿在手中搓了搓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在鼻子之前闻了闻,顿时脸色一变! “这东西名唤断废散,是一位极为阴毒的缓慢性致病毒药!此毒呈灰黑色,而且没有味道,若是长期将此毒放在身边,时间短的会导致头昏发热,时间长的……便会脸色苍白,嘴唇青紫!” “什……什么!” 唐婉听闻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大惊失色,踉踉跄跄的便要栽倒在地上。还是一直默默的站在唐婉身边的辰濡,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唐婉,才免得唐婉摔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茯苓,你……我求求你了,一定要帮我把聪儿给医治好,我求求你了!” 唐婉起身,猛地跪倒在了白茯苓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开口说道,一边说着,眼泪一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根本止不住。 此刻唐婉的心中,又是自责,又是悔恨。恨不得自己替聪儿中毒,替聪儿去遭受这莫名的痛苦。 可是…… 白茯苓瞧着唐婉伤心难过,自己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聪儿的面色苍白,嘴唇也都已经发黑发紫,已经是无力回天之兆了。 可瞧见唐婉如此的伤心难过,白茯苓也是既无奈,又难过。 “婉儿,你冷静一些……” 辰濡伸手,将跪倒在地上的唐婉的身体扶了起来,正准备开口劝慰一番,可却又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应该和唐婉说些什么,才能让唐婉感觉好一些。 “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唐婉强忍着眼眸之中的泪水,哽咽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茯苓,开口问道。 白茯苓别过头去,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婉儿,你别难过。许是聪儿这一世,与我们无缘。”辰濡扶着唐婉的肩膀,语气沉重的开口说道。 “他还有……还有多少时间?”唐婉哽咽着开口,问白茯苓道。 “十天……”还有十天。 “我知道了茯苓,谢谢你。这十天……我会好好的和聪儿告别的。” 白茯苓回到大庭院,心中对皇后的怨恨,不由得又多了一分。这件事情,不需细想,白茯苓便知道,又是皇后太子妃那一伙人干的。 看来,是时候要拿出真正能扳倒皇后的证据了。 入夜,白茯苓趁着夜色,偷偷的换上了夜行衣,离开了宫殿,来到了三殿下的府上。一闪身,便进入了辰誉的屋子之中。 “辰……” 白茯苓刚轻轻的关上门,叫了叫辰誉的名字,话还没等说完,便被辰誉一把拽到了怀中,靠着压在了墙上。 辰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白茯苓的颈间,惹得白茯苓浑身一阵颤抖。紧接着便听到了辰誉沙哑之中,带着深深的磁性的声音,轻轻在头顶上响起:“你终于知道过来看我了。” 语毕,也不等白茯苓反应,便朝着白茯苓的唇间吻去。辰濡的吻,霸道而又带着不讲道理,似乎在宣泄着这几天,白茯苓对自己的冷淡。 “辰誉,你先……先放开我。”白茯苓一把将面前的辰誉推开,大口喘着气,脸颊因为辰誉的吻,仍然通红不已。 辰誉笑着拉过白茯苓的手,难得一见的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是这几天来,你不来看我,我对你的惩罚。” “知……知道了。我过来找你,是想问一问,你母妃的事情,资料收集的如何了?” 听到白茯苓这么问,辰誉本来还笑着的脸,顿时沉重了不少。点了点头之后,起身,将枕头底下,压着的一块盒子拿了出来,递到了白茯苓的手中,开口说道:“已经搜集完了。这里是当年皇后对我母妃的种种罪行,所留下的证据。里面还有强迫我母妃,画押认罪的莫须有的罪状,都是可以查证的。” 白茯苓接过一翻看,越看就越觉得痛心疾首。没想到皇后的阴险毒辣的手段,竟然能丧心病狂到如此的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可恶,简直太可恶了!”白茯苓气愤的将那些珍贵的证据收好,之后递还给了辰誉的手上,紧接着又开口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第二百四十六章: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辰誉的眸色一沉,停了半晌,才缓缓的开口,说道:“皇后诡计多端,阴险毒辣。半月之后便是她的寿宴,等到那天,我要让皇后,亲口将她当年所犯下的错事,一条条,一件件的说出来!” 第二天天刚微亮,白茯苓便在连峰的护送之下,回到了大庭院之内。因为是清晨,所以很多人还在睡梦中,柳如沫也一样。 “连峰,多谢你了,告诉辰誉不必挂念,快回去吧。” 白茯苓对着连峰摆了摆手,笑着开口说道。 连峰望着白茯苓,一直都像一张木头似的面瘫脸,却忽然难得一见的轻轻笑了起来。对着白茯苓,缓缓的真诚的开口说道; “白茯苓,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喜欢你。你也从未真正的放下过他,独自面对这一切。我想告诉你的是,既然两个人相爱,那就不要害怕,面前所遇到的任何困难。因为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奋斗,还有很多喜欢你,在乎你的人,一直都在默默的守护着你。逃避,是所有选择之中,最愚蠢的一种方式。” 白茯苓没有料到,向来稳重的连峰,竟然会和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果然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听得白茯苓不由得脸色微红,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便瞧见连峰一个飞身跃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庭院。 因为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连峰的这番话,让白茯苓的心中分外感动。是啊,自从遇到了辰誉,其实辰誉一直都默默的在帮助自己,解决了很多的事儿。柳小倩那件事儿,是自己昏了头,竟然不相信辰誉。 可是至少现在,自己知道了辰誉对自己的真心。这一次回来,说什么也再不会放开辰誉的手了。 一晃十日便过去了。这几日皇后倒是异常的安分,并没有找人过来为难自己。也许是在忙着联络那些被皇帝辰牧撤掉的势力,也许是在准备拉拢一些新的势力,并没有时间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只是夏沫时不时的会派人过来,盯着自己的动向,或者对自己的饭菜之中,做些什么小手脚。 白茯苓在宫中活的小心翼翼的,唐婉和辰濡在宫外,活的也异常的艰辛。聪儿逝世那日,唐婉抱着聪儿,几乎是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哭的眼睛都发干发肿了起来。 辰濡看的心疼,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知道,现在对唐婉说些什么,唐婉都根本听不进去。只得默默的陪在唐婉的身边。 “相公,你说我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老天要待我如此的不公?为什么偏偏要如此折磨我一个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没有生在富贵人家吗?” 唐婉抱着怀中曾经为聪儿,所缝制的衣衫,眼泪不断的往下滴落,看的辰濡一阵心痛。 “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奸诈之人。”辰濡轻轻的揽住了唐婉的肩膀,沉声开口说道。 唐婉眼含热泪,半晌之后,才轻声开口,对辰濡说道:“今天的祈福,我不想去了。相公你替我去吧。” “好。那你在家等我回来。”辰濡点了点头,之后便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府邸,前往寺庙祈福了。 百合瞧着唐婉伤心落寞的背影,心中也跟着抽痛了起来。不由得缓步上前,轻声开口,试图安慰安慰唐婉。可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娘娘,听说外面有卖小糖人儿的,我听殿下说,娘娘最喜欢吃小糖人儿了,要不要奴婢去给你买回来一些?” 唐婉轻轻的抬起手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之后努力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开口对百合说道:“好啊。谢谢你了百合。” “娘娘哪儿的话,谢我做什么,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语毕,便离开了府邸,前去街角的巷子口,买糖人儿去了。 唐婉抬起手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在门口,等百合回来。 可是百合这边,却并不顺利。先是被卖糖人儿的小贩认出了身份,紧接着便开始咒骂起难听的话来:“哟,这不是那个狐媚子家的,小丫头么?怎么,想吃糖人儿?呵呵我告诉你,我就是扔了,也不卖给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小贩说着,还示威似得,将手中的糖人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似乎是觉得不够解气,还抬起脚来,狠狠的在地上踩了好几脚之后,嫌恶的‘呸’了一声。 “你!”百合气急,伸出一只手来,愤怒的指着那个小贩儿,眼圈儿微红,又生气,又无奈。 “你你你,你什么你?赶紧滚,别在这儿耽误老子做生意!”小贩儿不耐烦的推搡着百合的身子,手中的力道,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没掌控好,还是就是故意的,一把将百合推得踉跄了几步,摔倒在了地上。 因为起了冲突,所以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不少人都围着摔在地上的百合指指点点,嘴里还说着十分难听的话来。 “这小姑娘瞅着干干净净的,怎么的就做了那个狐媚子的丫鬟呢?” “别看表面干干净净的,说不准背地里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那唐婉不也是看着干净,其实背地里龌龊肮脏么?” “说的也是。那个狐媚子不是好东西,丫鬟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滋滋滋,你看看她穿的,就一副勾引人的样子。不过长得倒是挺漂亮啊,说不准也会些什么勾引人的法子呢?” “怎么,你喜欢这种女人?” “妹子,多少钱一天?跟哥哥玩玩儿去?” 听到人群之中有男人这么问,众人都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个个都扬着十分丑恶的嘴脸,等着看百合的笑话。更有甚者,还蹲在百合的身边,抬起咸猪手朝着百合的身子摸了过去。 百合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可怕的事儿,顿时瑟缩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望着围在自己周围的人,紧张又害怕的开口说道: “你们……你们别乱说!我们家娘娘,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你们为什么要如此恶语相向!别……别碰我!” 第二百四十七章:不要再说了 百合努力的想要站起身子来,从人群之中躲开。可是无论自己走到哪儿,都有人拦在自己的面前,根本就不让自己离开。 百合慌张的解释着,自己家娘娘并不是那样的人,可是那些暴民,却根本就听不进去自己所说的话,一味的认为,唐婉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们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百合痛苦的抱着头,蹲坐在地上,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下一秒,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的圈在了怀中。 “百合,我们走。” 百合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一瞧,发现竟然是唐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而周围的人瞧见了唐婉之后,一瞬之间都愣在了原地。紧接着,便是如潮水一般的污言秽语,全都朝着唐婉辱骂了起来。 “狐媚子,现在竟然还敢出现?真是不知羞耻!” “据说那个狐媚子的孩子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我亲眼看见,那天她抱着那个孩子,和废殿下去了后山,将那孩子给埋葬了!” “哎呀我的天啊,这个狐媚子,还真是厉害得很,先是水性杨花怀了别人的孩子,之后又害得大殿下被废,如今竟然还克死了自己的孩子!” 众人议论纷纷,听得唐婉心头一阵抽痛,只想赶快带着百合离开这里。 可是那些暴民,又如何能轻易的放过,这个主动投身过来的谈资?说的话不仅越来越难听,而且又拿出了对付唐婉的老套路,扔鸡蛋!扔菜叶! “恶心的女人,滚出盐池镇!” “滚出盐池镇!” “滚出盐池镇……还我盐池镇一个清净!” 一颗颗鸡蛋砸在唐婉的身上,可唐婉却已然麻木,拉着百合的手,一边强忍着马上要落下来的泪水,一边慌慌张张的便回到了府邸之外。那群暴民正想攻陷府邸,可却忽然窜出一个带刀的黑衣暗卫,将唐婉与百合,和那群暴民隔开。 “擅闯者死!” 众人瞧见这副架势,顿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一个个的,只得狠狠的望着唐婉的背影。 唐婉知道这些人,是辰誉派来守护府邸的,所以感激的望了望暗卫们,带着百合,刚想走进屋子里面,远远的便听到了不远处,白茯苓呼唤自己的声音。 “婉儿!百合?” “茯苓……” 唐婉本来还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滑落下来。可是一看到白茯苓的时候,眼泪便再也止不住,狠狠的扑到白茯苓的怀中,痛哭流涕。 百合站在一旁,也跟着伤心流泪。 “走,我们进去再说。” 白茯苓扶着唐婉的身子,和百合一起走进了府邸之中。白茯苓听着百合说着这几天,自己和唐婉所遭遇到的事情,越听,越是气愤。 “婉儿,那些人胡说八道而已。你千万别放在心上,知道吗?” 白茯苓轻轻的拍了拍唐婉的肩膀,努力想要安慰唐婉。可唐婉却仍然面如土色,闷闷不乐的。 “茯苓,谢谢你能来看我。”唐婉顿了顿,半晌之后,缓缓的开口,道。 “婉儿,我这一次来,是要告诉你个好消息的,我和辰誉已经找到了皇后的把柄,不久皇后与太子,太子妃联合起来勾结官员的证据,便会递到皇上的面前,奸恶之人终于要得到她应有的惩罚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可惜……”唐婉顿了顿,最后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白茯苓以为唐婉所说的可惜,是自己与聪儿这一世的缘分太浅,还没能守候着聪儿长大,便……也没有多想,仍然轻声开口,安慰着唐婉,道:“婉儿,最近风头紧,那些人都是些听风就是雨的暴民,你千万不要把他们说的话放在心上,也别出门,在家好好的修养身体,知道了吗?” 唐婉双手紧紧的抓着裙角,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忽的两眼一黑,便歪歪斜斜的要晕倒。 “唐婉!”白茯苓急急的伸出手来,连忙将唐婉的身子给扶住,才免得唐婉摔倒在地上。 “百合!快帮我把唐婉扶进屋子里面去!”白茯苓急急的对百合开口说道。 “是,是小姐!”百合也有些慌张。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唐婉晕倒。 两个人急急的将唐婉扶进了屋子之中,躺好。白茯苓坐在床边,轻轻的握住了唐婉的手,开始仔仔细细的为唐婉把起了脉来。 “遭了,百合,你快点去为我熬药,一个时辰,一刻都不能少,知道了吗?”白茯苓匆匆的在之上写下一处方子之后,递到了百合的手中,仔仔细细的开口嘱咐道。 “是,奴婢知道了!”百合急匆匆的接过药方子之后,便着手去准备了。而白茯苓,则直接拿出了医药箱之中的银针,开始为唐婉针灸治病。 唐婉的身体,真的是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之前唐婉的底子本就不好,如今又经历了这么多的打击,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如今又搞垮了下来,所以导致现在的身体,更是虚弱的很。 “唐婉,你坚持住,千万不要有事!”白茯苓急急的一边为唐婉施针,一边开口,呼唤着唐婉的名字。可是唐婉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仍然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呼吸着。 白茯苓努力稳着自己的心神,仔仔细细的为白茯苓施针,半个时辰之后,唐婉的面色,才稍稍的缓和了起来。呼吸也跟着渐渐均匀了不少。这个时候,白茯苓才稍微的放下了点儿心来。 “婉儿,婉儿,你怎么样了?”辰濡快步的走到了唐婉耳朵身边,瞧着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唐婉,心中忍不住一阵抽痛。 “婉儿,你这又是何苦呢?”辰濡的心中,又是自责,又是难过。自责自己没有好好的保护唐婉,所以才会导致她现在落到这样的局面。 “大殿下不必太过挂心,婉儿只要安安心心的在府中静养几天,就会没事儿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自尽了 “可是……自从聪儿走了之后,婉儿的状态,一直都很不稳定。” 辰濡望着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唐婉,只觉得心中阵阵抽痛。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弥补的了唐婉心中的那道伤口? “只是婉儿,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先是……聪儿离开的打击,再就是外面那些暴民,实在是有失口德,说话太难听了。婉儿是个善良柔弱的姑娘,虽然不会和人计较这些,可任谁听了这种话,都是要伤心难过一阵子的。” 白茯苓望着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唐婉,心中也跟着不是滋味儿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护她的。就暂时不要让她出去了。只在府中。”辰濡沉默了半晌之后,缓缓开口,轻声的开口说道。 白茯苓再一次回到大庭院之中,已是半夜。 这一晚上,白茯苓都翻来覆去的,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不知道为什么,白茯苓的心里总是慌慌的,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最近很多的事情发生的都太快,快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只能选择接受。白茯苓努力的想让自己睡着,一直到外面的太阳都要缓缓的升起来之后,白茯苓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听到外面有人哭嚎着,说要进来找自己。 “求求你们让我见一见我们家姑娘!求求你们了!”门外的哭喊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清楚,这不是百合的声音么!白茯苓猛地从床上惊醒,急匆匆的披上外衫,踏上鞋子,便匆匆的推开门,走出了屋子之中。 刚走出屋子,便瞧见了百合歇斯底里的跪倒在门前,门前还有两个侍卫,说什么都拦着百合,根本不让百合踏进大庭院一步。 “住手!让她进来!”白茯苓秀眉一蹙,严肃的开口,对守在门口的那两个侍卫开口说道。 “是。”侍卫听了白茯苓的话之后,便闪到了一旁。百合瞧见白茯苓,先是心头一喜,紧接着眼泪便狠狠的砸了下来,拼命的站起身子来,跑到白茯苓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白茯苓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开口说道: “小姐,娘娘……娘娘她……自尽了!” 听到百合的话,白茯苓只觉得,仿若一记惊雷,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心头,顿时心头一片空白,大脑嗡的一声,便要踉踉跄跄的栽倒在地。 “小姐……”百合哽咽着站起身子来,努力扶住白茯苓的身子,才免得让白茯苓摔倒在地上。 “她……她可有……留下什么话?”白茯苓哽咽着开口问道。 “娘娘昨儿个晚上,还说今天要出来走走,散散心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就……这么想不开,悬梁自尽了!”百合越说越是上心,到最后,几乎已经歇斯底里。 “快去找……去找辰誉!”白茯苓对百合说完之后,踉跄了几步,便走出了大庭院,准备去唐婉和辰濡的府邸。百合见了,也一刻都不敢耽搁,急急的便朝着三殿下的府邸之中,赶了过去,禀报消息了。 白茯苓急急的感到了府邸之中,推开门,院子之中十分安静。白茯苓迈步走到了内室之中,便瞧见辰濡一脸心如死灰的,安安静静的抱着怀中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唐婉。 白茯苓流泪望着唐婉,忽然想到那天,唐婉对自己说的话。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可惜……”唐婉的后半句没有说出来的话,其实是可惜,我终归是看不到了。 身后,辰誉缓步走到了白茯苓的身边,望着跪坐在地上,抱着唐婉流泪的辰濡,心头五味杂陈。 “现在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他了。”白茯苓哽咽着开口,对身侧的辰誉说道。 白茯苓和辰濡一直陪着辰濡呆了整整半天的时间,辰濡才缓缓的抱起了唐婉,朝着屋子之外走去。 “大哥。”辰誉即担心辰濡,但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这个上心的人。因为辰濡的感觉,辰誉知道。 就在当初,自己误以为白茯苓已经死了的时候。 辰誉知道,现在的这个时候,无论是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根本带不来任何实质性的结果,只会让辰濡越来越伤心。 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就这么静静的陪着辰濡,也算是另外一种安慰了。 “走吧,我们一起去。白茯苓侧身,望着辰誉,淡淡的开口说道。 辰誉点了点头,之后便侧身跟了上去。白茯苓和辰誉快步跟着辰濡往前走,一直跟着辰濡走到了后山的聪儿的墓碑之前。 “大哥,节哀顺变。”辰誉上前,轻轻的拍了拍辰濡的肩膀,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才好。无奈之下,只得走到辰濡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辰濡的肩膀,开口说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辰濡说道。 虽然辰濡这么说着,但辰誉仍然能听出来,辰濡话语之中,隐含着的哽咽之意。 “殿下,婉儿在天之灵,也不会看到你如此伤心难过的。也许……也许对她来说,这倒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白茯苓缓步走到了辰濡的身边,哽咽着开口安慰道。 “她……太自私了。她就这么去了,留我自己一人……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独活?” 辰濡紧紧攥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落下来。可仍然抑制不住,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狠狠的砸在地上。 白茯苓和辰誉沉默不语。一直默默的站在辰濡的身后,静静的陪伴着辰濡。 “你们两个……走吧。我想……自己和婉儿待一会儿。”辰濡哽咽着开口,对白茯苓和辰誉说道。 “大哥……”辰誉有些不放心,想要留下来陪伴辰濡。 可是辰濡仍然坚持着开口说道:“算我求你们两个了,走吧,好吗?” 辰濡说话的语气之中,隐隐的还含着一丝的祈求和委屈。让人听到了,都忍不住为他感到难过和悲伤。 “走吧。”辰誉无奈,只好带着白茯苓,缓缓的离开了此地。 第二百四十九章:走好 白茯苓和辰誉一路无言,一时之间,谁都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一直走到了山林的出口之时,白茯苓才忽然转身,猛地伸出手来,一把抱住了站在自己身侧的辰誉。 辰誉有些吃惊。没有料到,白茯苓竟然忽然对自己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来。要知道之前自己抱她亲她,她都是红着脸,害羞反抗的。可是今儿个怎么却…… 辰誉抬起手来,轻轻的拍了拍白茯苓的后背,半晌,柔声的安慰着白茯苓,问道:“怎么了?” 唐婉是白茯苓曾真心对待过的朋友,也想让她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可却被那么多无情的人,还有本不应该由她来承受的事情,所逼的悬梁自尽,白茯苓的心头,一瞬间难过不已。 白茯苓虽然也遇到过种种足以击垮自己的事情,可好在她的内心足够强大,可以承受住这些东西。可脆弱的唐婉却……选择了这么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直到白茯苓看到辰濡得知唐婉自尽的消息之后,白茯苓才真正的明白,那时候连峰对自己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他……真的很在乎你。你不知道,你走后的那一个月,殿下每天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连峰对自己所说的话,不断的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重复着。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怎么,不愿意?” 白茯苓的脸色微红,虽然心里对辰誉有些抱歉,抱歉当初误会于他,抱歉当初就这么不辞而别。 好在现在自己又回到了辰誉的身边,也没有错过他。但是白茯苓依然有些后怕。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选择回来的话,那么她和辰誉两个人,是不是就这么而错过了? “娘子要抱,相公哪有不愿意的道理?自然愿意,娘子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这还是辰誉头一次,见到白茯苓这般小女人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新奇。辰誉抿唇一笑,反手将扑到自己怀中给的白茯苓,又紧紧的揽住了不少。 “好了,对了,证据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上一次你说需要我配合你,你想怎么配合?”白茯苓瞪大双眼,好奇的望着辰誉。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辰誉眉梢一挑,轻轻的揉了揉白茯苓的脑袋,柔声开口,回应道。 三日后,唐婉自尽的消息,还未让白茯苓从悲痛之中走出来,便又传来一个让人悲痛到措手不及的消息:辰濡不小心,跌入悬崖,过世了。 得知这个悲痛万分的消息之后,白茯苓也顾不得周围的人怎么看待自己秀女的身份,直接冲到了三皇子的府上。 辰誉就这么一个好哥哥,也是唯一一个能时时刻刻的想着自己,倾听自己说内心的话,并且不断的帮助自己的兄弟。这一次辰濡出了事儿,辰誉一定十分难过。 果不其然,白茯苓一冲进屋子,便瞧见从未流过泪的辰誉,此时正跪在火盆之前,身着白色的孝服,面色憔悴的为辰濡烧纸。身边还站着百合,满面泪痕的擦着不断往下掉得眼泪。 辰誉的眼眶通红不已,试图在努力强忍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眼泪掉落下来。可仍然控制不住,眼泪一滴滴的往下砸了下来,浸湿了自己的衣衫。 白茯苓哽咽着走到了辰誉的身旁,跪坐在地上,拿了一些白纸,撒咋了火盆之中,默默的开口说道:“大殿下,一路……走好。” 白茯苓又怎么能不知道,辰誉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小心坠入悬崖。完全是因为伤心过度,加之唐婉自尽,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才会跳崖自尽的。那不小心跌落悬崖,只是为了掩盖辰濡跳崖自尽,背后所牵连到的人的借口而已。 半晌之后,辰誉才哽咽着嗓子,沙哑着嗓音,缓缓的开口,对白茯苓道: “大哥的尸身……就是在那天埋葬婉儿的那处山头之下找到的。被一个砍柴的老夫发现了。”辰誉说这番话的时候,几欲哭泣。可终归是咬牙忍住了。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一向不苟言色的辰誉,几欲落泪,可想而知,这件事情对于辰誉的打击,到底有多大。 “大哥曾说,唐婉姑娘如此狠心,可……他又何尝不是?为何也偏偏做了那般,狠心的事情呢?”辰誉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努力压抑着自己痛苦的内心,对白茯苓说道。 白茯苓红了眼眶,眼泪一滴滴的滑落下来,抿唇不语。她有些后悔,那天如果没有听辰濡的话,不从他的身边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白茯苓侧过身子,轻轻的握住了辰誉紧紧攥着的手,想要安慰辰誉,可在面对如此巨大打击的面前,一切安慰的话语,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似乎说的越多,对辰誉反倒是一种另外的伤害。 “我等不到皇后寿辰了,我今晚就要揭露皇后阴险丑恶的嘴脸!”辰誉紧紧的攥着白茯苓的手,说这话的时候,额头青筋暴起,双眼之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好,今晚,就行动。”白茯苓点了点头,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开口,坚定的说道。 此刻,东宫之内。 “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已经传来确切的消息,庶民辰濡已死!”暗卫跪倒在夏沫的面前,面色上是难以掩盖住的欣喜之色。 夏沫本来还侧身躺在榻上休息,一听说这件事情之后,顿时兴冲冲的从榻上坐了起来,再一次开口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可看到尸首了?” 暗卫跪倒在地上,如实回禀着开口说道:“太子妃殿下,属下所说,千真万确!尸首已经找到了,属下亲自查看却定了,就是庶民辰濡!” “哈哈哈,好,太好了!”夏沫一拍桌子,哈哈大笑着开口说道;“黄芪,辰誉,少了左膀右臂,这一回,我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夏沫语毕,便兴冲冲的站起身子来,朝着太子辰辛的宫殿之中,走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章:滚 “来,喝啊,喝酒啊?” 夏沫刚刚走到辰辛的寝宫之外,便听到屋子之中,传出来一阵阵淫靡之音,还有辰辛,酒气之中,还带着点点挑逗之意的沙哑的嗓音。 夏沫本来还高高兴兴的准备找辰辛来,告诉他事情已成,可是刚走到屋子之外,听到屋子之中的声音之后,脸色顿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霜。 猛地推门而入,便发现辰辛此时此刻,正躺在踏上,脑袋枕着一名长相俏丽的宫女身上,身边还围绕着三四个俏丽的宫女,有的给辰辛按摩,有的则扇着风儿,还有的手中端着酒杯,试图对辰辛劝酒。 屋子之中还有几个奏乐的侍女,还有三三两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正一边跳着舞,一边搔首弄姿。 此时此刻,发现夏沫冲进来之后,在场的众位侍女们,纷纷都为之一愣。紧接着便面色惊恐的全部都跪在地上,一个个的胆颤心惊的,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到时候惹恼了夏沫,惹得自己一身包。 而辰辛此时,早已经喝的晕头转向的。瞧见屋子里面的奏乐声,和跳舞的舞姬停了下来,顿时有些不满,一拍桌子,怒声对侍女们说道:“怎么停下来了?继续,继续啊?谁让你们停下来的?” 夏沫气急,瞧着跪倒在周围的一众侍女们,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只好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对在场的侍女们开口说道:“你们都给我滚下去!别呆在这里碍眼!” “是……”在场的所有侍女们,一个个都纷纷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子来,连头也不敢抬起,纷纷匆匆的离开了屋子之内。 “都给我回来?谁准许你们走的?是不是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啊?” 辰辛已经喝得脸色微红,意识也渐渐的开始有些不清醒了起来。 瞧着周围的侍女们散去,顿时一股怒火直冲心头,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怒吼道。说着,便踉踉跄跄的欲往前方走去。可好几次踩到了衣角,差一点儿没摔倒在地上。 夏沫猛地将寝殿的门关上,连忙上前,扶住了辰辛的身子,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轻声开口,对辰辛说道:“殿下,您喝多了,不要再喝了。” “别管我,我没喝多!你算哪根葱,也敢管本殿下的闲事?”辰辛猛地一把推开扶住自己的夏沫,怒气冲冲的指着夏沫的脸,开口说道。而自己,则因为推了夏沫一把,身子没有保持住平衡,踉踉跄跄的栽倒在了地上。 “你……你敢绊我?”辰辛跌坐在地上,怒声质问夏沫,道。 “殿下,你喝多了,臣妾没有绊您……”夏沫开口正欲解释着什么。 可辰辛喝的如此之多,意识都已经不怎么清醒了,又怎么会听夏沫的解释,反倒是猛地站起身子来,大踏步的走到了夏沫的面前。 他狠狠的揪住了夏沫的衣领,恶狠狠的开口,说道:“哦?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我难道没有告诉你,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么?爬上了别人的床,如今还想来勾引我?你也不嫌恶心?你到底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殿下,我……我没有啊!我是夏沫啊殿下!”夏沫的眼圈儿一红,眼泪簌簌的便流了出来。 可辰辛却丝毫不怜香惜玉,猛地扇了夏沫一耳光之后,怒骂道:“给我……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辰辛语毕,踉踉跄跄的又回到了塌上,躺下。没过多久,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样子是睡着了。 夏沫捂着被辰辛打红了的脸颊,心中又怨又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唐婉那个小贱人,即便是死了,也能让这么多的人,为他魂牵梦绕,牵肠挂肚? 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好? 自己家世深厚,长相也属于佼佼者,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能在辰辛以后的道路上,做垫脚石! 为什么殿下还是要对那个狐狸精魂牵梦绕,看不到自己的痴痴情深! 夏沫眼含热泪,缓缓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走到辰辛的床边儿,看着熟睡的辰辛,心中又爱又恨。 “最是无情帝王家……可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于我,偏偏要让我喜欢上你这无情的男人……”夏沫抬起手来,轻轻的抚上了辰辛的脸颊。 “唐婉……”辰辛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瞧着面前的夏沫,恍然之间,竟然将夏沫认作了唐婉。 夏沫气急,起身便欲离开此地。可是却被辰辛一把抓住了手腕,猛地一拽,便跌入了辰辛的怀抱之中。 “我要你。”辰辛猛地一个转身,将夏沫压在身下,沙哑着嗓音,开口说道。 入夜,看似平静的夜晚,却并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平静。与此同时,皇后白艳的寝殿之内的烛盏刚刚熄灭,守卫在门口的人,便被迷香迷晕之后,偷偷的拖了下去。 “红儿,给本宫倒杯茶水来。” 皇后白艳躺在榻上,忽然觉得游戏口渴,心头也有些烦闷。便开口,轻轻的唤了唤服侍在自己身侧的贴身侍女,小红为自己倒茶水。 “是,皇后娘娘。” 门外,传来奴婢轻声的应答声。紧接着门便被轻轻的推开来,发出老旧的‘吱呀,吱呀’的响声来。 脚步声缓缓的走到了桌子旁,倒了一杯水之后,又走到了白艳的床边儿,将手中的茶水,递到了白艳的手中。 白艳并未抬头,而是一边捏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一边伸出一只手来,接过了小红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气之后,又把水杯第还给了小红,紧接着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 “小红,给本宫捏捏肩膀。” “是,皇后娘娘。” ‘小红’缓步走到了白艳的身后,轻轻的捏了捏白艳的肩膀。白艳却皱着眉头,嫌弃小红的手劲儿轻了不少。 “怎么今天捏的这么轻?没吃饭吗?” 白艳有些生气,怒斥了小红一句,烦闷的开口说道。说完之后,不耐烦的回头,白了小红一眼。 只这一眼,却让白艳差点儿没吓得魂飞魄散。 第二百五十一章:打入冷宫 “良……良妃!”白艳吓得大惊失色,惊恐的猛地一个转身躲在了墙角,浑身颤抖着望着站在自己的床边儿,苍白着脸,阴森森的笑着的良妃,冷汗直流的开口问道; “你……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又……怎么又……” 白艳吓得口齿不清,良妃,便是辰誉的母妃,良淑儿的封号。此时此刻瞧见故去多年的良妃,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的床头,即便是淡定如白艳这般的女子,也一样吓得魂飞魄散,几欲昏厥。 白艳浑身颤抖的几乎抖成了一个筛子,冷汗簌簌的流了下来,浸湿了白艳整整一后背。 “呵呵,皇后娘娘,您的记性还真是好啊,竟然还能记得起臣妾。是啊,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死了,被你给害死的!你害得我怨气颇深,久久不能投胎,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找你索命的!” 良妃一身白衣,面色苍白如纸,嘴角还缓缓的留着鲜红的血液,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的缓缓靠近白艳,话音刚落,便举着双手,面目狰狞的欲扑到白艳的身上。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白艳惊恐不已,瞪大双眼,看着一点点朝着自己靠近的良妃,恨不得当即有一个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暂时躲避,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对良妃求饶道。 “不是故意的?呵呵,那你又是为何?我自问心无愧,从未做过伤害别人,乃至伤害你的事情!为何你却偏偏针对于我,不仅如此,还要谋害于我!”良妃顿了顿,抱住自己的肩膀,冷眼望着白艳,怒问道。 “谁让你那时候……风头正盛,独得……独得皇上专宠……即便是我不出手,也会是别人!”白艳强忍着心头的恐惧,盯着面前的良妃,颤抖着声音开口说道。 皇后的话音刚落,寝殿的大门,便猛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白艳惊慌失措的抬起眼眸一瞧,发现是辰牧,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外,身旁还跟着辰誉,还有一众侍卫们,打着灯笼站在门口处。 “呵呵,事到如此,你竟然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还在狡辩谋害良妃的事实?简直可恶!”辰牧抬起手来,气的浑身颤抖,指着白艳,咬牙怒道。 “皇……皇上!”白艳惊慌的看着气急的辰牧,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子来,踉踉跄跄的便要扑到皇上的身旁。却被辰牧嫌恶的一个反手推开,摔倒在地上。 “皇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她……”白艳歇斯底里的欲辩解,可一个回头,却发现原本的‘良妃娘娘’,将自己脸上带着的人皮面具给摘了下来,却原来是白茯苓假扮的! “黄……黄芪?你是黄芪!皇上,她是黄芪!她是女的!她有欺君之罪!皇上!”白艳瞧着黄芪,心头似乎又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继续不忿的开口说道:“皇上,都是这个女人,她诬陷臣妾,想要让臣妾和皇上产生误会!事实不是这样的!” 白艳说着,竟然还要伸出手来,抓住辰牧的腿。 白茯苓冷冷望着皇后,只觉得十分可怕。一向以冷静,沉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白艳,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竟然也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苦苦哀求着皇上。 辰牧嫌恶的一把甩开,将衣袖之中的一沓宣纸,猛地扔在了白艳的身上。怒斥道: “你给我好好看一看,这些,都是你做过的好事!” 白艳哽咽着,拿起那一叠叠宣纸,越是翻看,心头便越是惊恐,猛地将宣纸撕碎,怒吼着对辰牧说道:“不!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伪造的!” “放肆!”辰牧气急,怒吼一声,大踏步的走到白艳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开口,冷冷说道:“白艳,你身为皇后,乃一国之母,本应贤良淑德,母仪天下,却做出这等阴狠毒辣,卑鄙龌龊的事情来,简直丧尽天良!来人啊!” 辰牧一挥手,身后便刷刷的冲进来几个侍卫,将白艳团团包围住。 “撤回皇后凤印,将皇后,打入冷宫!” “是!” 几个侍卫得了命令之后,便上前,欲抓白艳。可白艳却拼命反抗,怒吼着对侍卫们说道:“别碰我!我是皇后!你们敢抓我?” “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抓起来!”辰牧冷声开口说道。 “皇上!您不能这样对待臣妾!” 侍卫们听到皇上的命令,一个个都一刻都不敢耽搁的上前,一把捉住了白艳,扛着便拖了出去。一直到很远,还能听到白艳不甘心的辩驳声。 “原来朕错怪了你母妃这么多年,誉儿,这些年,难为你了。”辰牧罕见的走到辰誉的面前,抬起手来,拍了拍辰誉的肩膀,以示安慰。 “父皇。”辰誉唤了唤辰牧,有些话,可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 “白茯苓,你替朕看清皇后的居心叵测,有功。女扮男装以虚假之身份混迹宫中,有过。如今功过相抵,朕对你,不罚也不赏,就且回复白茯苓的身份,离开大庭院吧。” “谢陛下!”白茯苓面色欣喜,对着辰牧行了行礼,感激的开口说道。 “父皇,你早就知道,茯苓是女子?”辰誉望着辰牧的双眼,缓缓的开口,问道。 辰牧点了点头,道:“我不揭穿她,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如今真相大白,她没有犯任何错,只是为了冤死的父亲还一个清白,我自然不会怪罪与她。” 听到辰牧这么说,辰誉才猛地松了一口气。原来父皇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一直全都藏在心里,没有说而已。 “父皇,既然白大人的清白已经被证实,那不知当年您下旨将白大人之女,白茯苓赐予儿臣做正妻的话,可还做不做数?” 听到辰誉这么一问,白茯苓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双眼带着点点的责备,直直的盯着辰誉。 这个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怎得偏偏挑准了这样的时机,问这种话题! 第二百五十二章:成全 白茯苓的脸色不由得一红,有些尴尬的看着辰誉,又小心翼翼的瞧了瞧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辰牧,心头有些紧张。既怕辰牧生气,辰誉竟然如此不会看人眼色,竟然在这种时候,提出这样的问题来。又怕辰牧就这样拒绝了辰誉。 如果辰牧拒绝的话…… 辰牧一挑眉,抬起眼眸来,看了看眼神之中,带着丝丝坚定的辰誉,又偏了偏头,瞧了瞧站在不远处,一脸娇羞的小媳妇儿样子的白茯苓,顿时了然于心,抬眼望着辰誉,淡淡开口说道: “怎么,赐给你的小妾不满意?竟还心心念念着以前早就已经作废的婚约?” 听到辰牧这么问,辰誉的心头忽的一沉。 柳小倩? “父皇,儿臣心系白茯苓已久,望父亲成全儿臣!” 辰誉并不多做解释,而是直接拉着白茯苓站在自己的身边,跪倒在了辰牧的面前,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白茯苓心中,有紧张有无奈。辰誉这个家伙,竟然还拉着自己跪倒在皇上的面前,弄的好像自己急于嫁人一般……。 辰牧难得的轻轻笑了笑,对辰誉说道:“既然当年之事已经水落石出,并不是白茯苓父亲的错,那便昭告天下,还白大夫一个清白,将婚约,重新定下来吧。等回去看看什么日子出嫁吉利。” “多谢父皇!”辰誉虽然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可是面色上,仍然保持着平静,对着辰誉行礼。一看身边的白茯苓还呆呆的没有反应,便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白茯苓的后背,示意白茯苓行礼。 “谢皇上!”白茯苓回过神儿来,连忙对着辰牧拜了拜。 “好了,折腾一晚上了,朕也累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辰牧对着辰誉和白茯苓淡淡的摆了摆手,之后便离开了此地。留下白茯苓和辰誉面面相觑,辰誉的眼眸之中,竟浮隐隐的含着一丝笑意。 “母妃和你父亲的冤情,总算是真相大白了。如今心头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下一个,便是我们的终身大事了。” 辰誉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牵起白茯苓的手。可是白茯苓却似乎有些害羞,一个闪身,躲开了辰誉拽着自己的手。 “那个……我还是先回去……免得……” “你现在是我未过门儿的妻子,难不成还怕被人看了去?”辰誉一把拽住白茯苓,拉到了自己的怀抱之中,轻声开口,继续说道:“既是我的妻子,理应随我回府去。” 白茯苓有些害羞,毕竟虽然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但仍然有三三两两个小侍卫,守在门口,虽然侍卫并没有朝这边看过来,但仍然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并不适应在人前,作出这般亲密的举动来。 “可是皇上只说订了婚约,你现在也只不过是我的未婚夫,若是同吃同住同睡,是不是未免有些太不成体统了?” 辰誉想了一想,点了点头。 白茯苓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辰誉就此放弃了这个念头,准备让自己回去,谁知道辰誉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却让自己差点儿没一口水喷出来。 “那我现在就去求父皇,让你明天就过门儿。” “辰誉!” 白茯苓颇为无奈的喊了一声辰誉的名字,可是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反驳得了辰誉的话。 辰誉轻轻一笑,抬起手来,宠溺的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柔声开口,说道:“父皇刚才可说了,让你不要继续在大庭院住了。毕竟你现在的身份,可不是选秀的宫女,而是我辰誉的未过门儿的妻子了。你就不要回去了,大庭院里,也没有什么需要你收拾的东西。” 白茯苓仔仔细细的斟酌了一番,想着现在若是自己回去的话,虽然自己的身份已然真相大白,可难免也要被人们议论。 所以只得点了点头,对辰誉说道:“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跟你回去。只是我在大庭院之中,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柳如沫的妹妹,我需要告诉她一声我走了。” 虽然和柳如沫认识的时间比较短,而且柳如沫究竟是不是真心吧自己当作朋友,当作姐妹开看待的,其实白茯苓并不知道。 只是相处了也差不多三四个月的时间,自己还是很在乎这个朋友的。所以即便是要离开了,还是要转告好友一声,若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的话,柳如沫的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辰誉点了点头,说道:“好,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担心了。到时候我亲自派人去通知你那个妹妹。既然如此,那娘子便随我回家吧?” 辰誉说着,还伸出了一只手臂,让白茯苓挽着自己。 “去,别闹。”白茯苓害羞一笑,轻轻的抬起手来,拍了拍辰誉的肩膀,便随着辰誉,回到了三殿下的府邸。 第二日,皇后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一瞬之间传遍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城。不少人都纷纷传言,皇后要被废掉了,到时候太子之位便不保了。 这边的太子,昨儿个刚喝了一晚上的酒,宿醉了一晚上,一直到天刚蒙蒙亮,才捂着有些头痛的脑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起身一瞧,发现夏沫正躺在自己的身边,熟睡着。 “夏沫?” 辰辛揉着脑袋,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记得自己找来一群美女陪自己喝酒,之后的事儿,便不记得了。 辰辛正欲下床,身后的夏沫也幽幽的转醒了过来,轻轻的摸了摸辰辛的手臂,娇声唤道: “殿下……” “殿下!殿下!不好了殿下!皇后娘娘她……” 门外,一名暗卫,急匆匆的站在门口,紧张的敲了敲门。 夏沫的眉头一皱。这个死奴才,什么时候过来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过来! 夏沫匆匆的穿好了衣服之后,服侍辰辛也将衣服全部都穿戴整齐,这才轻轻的打开了们,怒斥道: “死奴才,一大早儿的,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第二百五十三章:不好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皇后娘娘她……被皇上给抓起来,打入冷宫了!”暗卫颤抖着身子,跪倒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的开口说道。 听到暗卫这么说,辰辛顿时眉头一皱,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把揪住了暗卫的衣领,将暗卫从地上提了起来,愤怒的质问道:“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敢乱说话,信不信本太子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 那暗卫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连连摇着脑袋,惊恐的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您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随意污蔑皇后娘娘,造谣皇后娘娘的事儿啊!” 侍卫说完,身后的夏沫也站起身来,蹙着眉头缓步走到了辰辛的身边,压抑着怒气,缓缓开口问道:“这件事情,你究竟从何处听来的?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若是言语之中有半句谎言,定要将你这满口胡言的小人,当即诛杀!” 听到夏沫这么说,暗卫更是欲哭无泪,颤抖着身子,保证自己说的话句句属实,辰辛这才一把将那侍卫扔到了一旁,冷眼望着他,开口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辰辛自然不会相信,自己的母后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母后是什么人?怎么会被父皇给打入冷宫的?这消息未免也有些太可笑了。 瞧见辰辛和夏沫一脸不相信自己的样子,暗卫顿时有些欲哭无泪。跪倒在地上,颤抖着声音,缓缓开口,如实回禀道: “殿下……昨儿个皇上在三殿下的陪同下,拿了一堆指正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以来,所做的各种事儿的证据,前去如意宫质问娘娘……娘娘哭诉着不肯承认,皇上怒急,声称皇后娘娘面对这么多证据的指正之下,竟然还是丝毫没有任何悔改之意……于是就……就……派人把娘娘给打入了冷宫……” “什……什么?”夏沫听完,顿时大惊失色,往后倒退着踉跄了几步。 母后被……被打入了冷宫? 皇后白艳被打入冷宫,对夏沫和辰辛来说,简直晴天霹雳。 正所谓母凭子贵,如今皇上都不在意太子,让皇后娘娘的地位都不保了,那是不是说明,接下来……皇上要对付的人,就是太子辰辛了? 夏沫怎么也想不通,皇上为何忽然会这么做。毕竟这么多年以来,皇后和皇上对外看来,感情都十分要好。 如今竟然……狠心将自己的枕边人都……都给弄到如此的地步了? “我去见父皇。”辰辛听到母后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之后,自然是再也坐不住了。生性急躁的辰辛,第一时间便想要去见辰牧,为自己的母后求情。 夏沫心头一急,连忙上前,拦住了辰辛的身子,苦言相劝着开口说道:“殿下,您现在还不能去见皇上!” 夏沫和辰辛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辰辛的脾气,早就已经摸了个透彻了。辰辛一看,便是准备要去给皇后娘娘求情。 后宫之中,多少妃子被打入冷宫,就像进了死牢一样,再也没有出来过。如果不是罪行严重恶劣的,是根本不会被关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可冷宫又岂能是太子随随便便求个情,就能让皇上把皇后娘娘给放出来的地方?如今皇上本来就在气头上,辰辛在不管不顾的过去这么一闹,到时候,只会让皇上更加反感皇后娘娘和太子两个人。没准儿还会迁怒在太子的身上。 夏沫想的周到,可辰辛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被关在那种地方,又怎能坐得住?也不等夏沫跟自己解释,一把便甩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夏沫,冷冷开口说道:“冷宫是什么地方?那里是人能够待得了的么?夏沫啊夏沫,枉费母后平日里对你百般疼爱?如今她出了事儿,你却叫我等一等,坐视不理冷眼旁观么?你的心真是太恶毒了!” 语毕,也不等夏沫起身,便迈着大步,匆匆的离开了东宫之中。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殿下!”夏沫顾不得刚刚被划伤的伤口,急急的便要起身,踉踉跄跄的想要追到辰辛的身边去。可是辰辛却根本不给夏沫任何一丝机会,迅速的离开了。 “皇上,太子辰辛在殿外求见。”刘公公对着皇上辰牧,微微的福了福身子,轻声开口,说道。 听到辰辛过来,辰牧顿时眉头一蹙。这小子心里在想些什么,自己怎能不知道,无非就是给自己的母后求情罢了。 辰牧淡淡的摆了摆手,默默道:“不见。” “是。”刘公公福了福身子之后,便匆匆下去了。没过多久,刘公公又十分为难的缓步走进了宫殿之中。 “皇上,太子殿下在门外跪着,说是……一直要跪到您肯见他为止。” “那就让他跪着吧。” 辰牧淡淡的开口,拿起一本奏折,翻看了起来。 一直到午时,辰誉和白茯苓受到皇上召见,纷纷赶到了宫殿之外。远远的,便瞧见了跪倒在地上的辰辛。 “看样子,定是为了皇后的事儿。”白茯苓瞧见辰辛跪在地上,侧身,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的辰誉开口说道。 “他这般急躁的性子,即便是皇上有心想要宽恕于他,怕是也要被他磨得失去了耐心。”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宫殿之中,却没有看到,身后辰辛怨恨之中,还带着点点杀意的眼神儿。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皇上。” 辰牧瞧见两个人走进了宫殿之中,轻轻的将手上的奏折放下,抬眼瞧了二人一眼,之后难得的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我刚才看了看黄历,围场狩猎之后,你二人便成婚吧。” 辰牧的一番话,听得辰誉心头一喜。听得白茯苓脸红不已。皇上特意的将自己和辰誉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自己和辰誉的婚约的事情吗……? “谢父皇!” “谢皇上。” 两个人纷纷跪倒在地上,对着辰牧叩谢圣恩。 第二百五十四章:昏倒 “这一次叫你们两个来,不仅仅是为了商议你们两个的婚事。还有一件事情。”辰牧顿了顿,眉头忽的严肃了不少,看的白茯苓顿时心头一紧。 “父皇您说。”辰誉道。 “臣定当竭尽所能。”白茯苓也坚定的开口说道。 辰牧顿了顿,轻声叹了口气,眼眸之中,甚至还带着点点的疲惫。 “最近赵将军和门丞相来往密切,颇有些不安分之举。这一次围场狩猎,就是为了引出这两个人背后之人。” “儿臣明白。”辰誉并未多问。早就听说赵将军最近这段日子并不安分,看样子并不是空穴来风。原来父皇其实什么都知道,只不过全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什么都没说而已。 辰誉自然是知道,其实辰牧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怀疑的人。只不过他迟迟不愿相信而已。 半柱香之后,两个人推门走出了屋子,辰辛仍然执着的跪在地上,看也不看白茯苓和辰誉一眼。 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回想着辰牧刚才所说的话。 “赵将军本是皇后赵柳心的哥哥,皇上在这个时候怀疑赵将军,会不会是……”白茯苓思索着辰牧的话,不由得开口问辰誉,道。 辰誉点了点头,眉头微蹙,沉声开口说道:“没错。其实父皇应该早就怀疑赵将军有不臣之心。如今皇后被入冷宫,皇后身后的那些人,肯定坐不住了。万事还需小心些才是。” “可大部分兵权,都掌握在赵将军手中,如果真的发生了,要如何才能确保围场众人的安全?”白茯苓疑惑的开口问道。 辰誉眉头紧锁,半晌之后,才严肃的开口说道:“李将军手下部分兵权,还有禁军统领王成,都是忠心不二之人,可以委以重任。但若是围场之外……” 辰誉不由得有些犯了难。 围场之内的防御和布置,倒是好说。可若是将李将军或是禁军王成任何一人调至围场之外,都会惹来赵将军和门丞相的怀疑。 两个人思虑着走到了三皇子府门之前。刚走进院子之中,便看到夜擎睿和俞安在院子里头打了起来。 “夜擎睿?你在干什么?”白茯苓瞧着打的热火朝天,不可开交的两个人,疑惑的上前,开口问道。 “殿下。”俞安当即收了手,在一旁站定。 夜擎睿一看好时机,一把握住了俞安的手,哈哈一笑,开口说道:“你输了。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 辰誉瞧见夜擎睿,挑眉开口问道:“你还真是个闲散之人。难道就没有什么正经事可做?” “什么正经事儿?又不是要让我带兵打仗,我现在的正经事儿,就是带俞安回南疆国。” 俞安想要挣脱,可夜擎睿死死的抓着俞安的手,根本不让俞安逃离。 听到夜擎睿说带兵打仗,白茯苓和辰誉顿时面面相觑,转而望着夜擎睿,异口同声的开口问道:“你竟然会带兵?” 夜擎睿点了点头,道:“是啊。不然你以为我这个小王子,这么多年一直受到南疆国的敬仰,原因何在?” 夜擎睿笑着说完,忽的反应了过来,瞧着两个人,疑惑的开口问道:“有……有事?” “我们想让你帮一个忙,事成之后,与你,与我,与我们的国家,都有益处。”辰誉沉声开口,对夜擎睿说道。 “好,你且说与我听一听。”夜擎睿放下俞安,和白茯苓还有辰誉,缓步走进了屋子里面。而辰誉,则将接下来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夜擎睿。 “好,既然关系到友国安危,我答应你。只不过此去一行,路途遥远。我须得十日左右方可回来。围场狩猎是什么时候?” 夜擎睿难得得严肃和正经,倒叫白茯苓对夜擎睿十分刮目相看。 “十日后。” “好,那我即刻启程。” 夜擎睿说着,站起身子来。不舍的瞧了一眼俞安之后,回过头,望着辰誉,忽的挑眉一笑,开口问道:“你就这么信任我?” 辰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回应道:“我信。” “哈哈哈,好!”夜擎睿爽快的哈哈大笑了一声,之后接着说道:“有你这句话,你这兄弟我认了。告辞。” 夜擎睿说完,便摆了摆手,大踏步的离开了三殿下府上。 白茯苓望着夜擎睿大步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感叹,命运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殿下!殿下不好啦!柳夫人她昏倒了!”门外,忽然传来柳小倩身边的丫鬟,青书略带着哭腔的声音。一边敲着门,一边对辰誉说道。 辰誉无奈,瞥了一眼白茯苓,瞧见白茯苓撇了撇嘴,闷声开口。 “你的好娘子又弄什么幺蛾子呢?”顿时失声轻笑,抬起手来,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道:“这就吃醋了?” 白茯苓无奈,转身拿起自己的医药箱,对辰誉说道:“我去看看吧。万一真有什么事儿就糟了。” 白茯苓说着,便推门而出,对青书说道:“快带路。” 青书点了点头,急急的便领着白茯苓朝柳小倩的殿内走去。辰誉因怕柳小倩又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白茯苓吃了亏,于是也跟在白茯苓的身后,一同前去了。 白茯苓一进屋子,便闻到了一股轻微的汤药味道。顿时皱了皱眉头。这柳小倩也真是胆子大,竟然不让人诊治,自己吃药么? 白茯苓快步走到柳小倩的床边儿,坐下,一边为柳小倩把脉,一边开口,问青书,道:“柳夫人什么时候晕倒的?晕倒之前,喝了什么汤药?” 青书听到白茯苓这么问,顿时一愣。紧接着面色一难,缓缓的开口,支支吾吾的说道: “夫人她……她刚刚晕倒,我便去找殿下了。柳夫人并没有喝什么药啊……”青书抿着嘴唇,慌张的撒了谎。 听到青书撒谎,白茯苓的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转而望着青书,正色道:“我是大夫,是医者,你如果不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真实状况,我就没有办法对她对症下药。如果因此害得她丧了命,你也愿意将事实隐瞒吗? 第二百五十五章:刘小倩怀了 青书听到白茯苓这么问,顿时面露难色,又瞧了瞧尚在昏迷的柳小倩,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心头有些不忍,缓缓的开口,说道:“夫人,她……” 可是青书的话,还没等说出口,却见到白茯苓忽的蹙起了眉头,不可置信的盯着青书,开口质问道:“她竟然……怀了孩子?”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辰誉顿时眉头一皱。似乎是怕白茯苓误会,顿时严肃的开口,对青书道:“我从未与她圆房,她腹中怎会有孩子?青书,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如果不想死的话,如实招来!” 瞧见辰誉动了怒,青书顿时吓得瑟瑟发抖,猛地跪倒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开口解求饶:“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夫人让我准备一碗堕胎药,送……送过来……” 相比于柳小倩对自己的威胁,青书自然是更害怕辰誉一怒之下,将自己驱逐出府。于是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什么?堕胎药?”白茯苓顿时一急,连忙掏出银针,开始为柳小倩解毒。 可东西,还没等拿出来,便瞧见了柳小倩下身,竟然汩汩的流出了鲜血。 “糟了!快去给我准备水盆!”白茯苓见状,顿时心头一惊,当下生死关头,连忙急急的吩咐下去。青书点了点头,急急要出去准备些什么,却被辰誉一把拉住。 “小城,你去准备。青书,你跟我来。” 辰誉对守在门口的丫鬟说完,脸色严肃又冰冷的仿若能冻死人。吓得青书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便乖乖的跟着辰誉离开了此地。 “柳小倩平日里不安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竟然弄出了孩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你知情不报,本应杖毙,如今若是能同我捉住那人,我便不再计较。你且答应?”辰誉板着脸,沉声开口,问道。 “奴婢知罪!奴婢定当协助殿下,捉拿嫌犯!”青书受此威胁,自然是要选择保命。于是偷偷的写了一封信,以柳小倩的口吻,将那男人给约了出来。连峰则率人埋伏在约定地点的周围,将那人一举拿下。 “王诚?”连峰蹙眉,望着被捆的四仰八叉的府中侍卫王诚,怒道。 “连……连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命啊!” “给我带走!”连峰一声令下,便将那侍卫捉起来,关在柴房之中。 这边的白茯苓,也将柳小倩医治完毕,将银针摘下,收好。 辰誉大踏步的迈了进来,正巧赶上柳小倩悠悠转醒,瞧见白茯苓坐在自己的床头,顿时惊恐的想要往后倒退,可却发现自己浑身虚弱得很,根本就无法动弹。 “你……你要干什么?”语毕,抬眼瞧见走进屋子里面的辰誉,顿时眸色一喜,娇嗲嗲的开口,唤道:“殿下!您终于肯来看我了!” 辰誉一挑眉,冷冷望着柳小倩,淡淡开口,说道:“我如果不来,还不知道,你竟然背着我,竟然怀了别人的孩子?” 听到辰誉这么一问,柳小倩顿时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努力支撑着身子,从床上跳下来,扑到了辰誉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开口,说道:“殿下您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臣妾对您忠心不二,怎么会坏了别人的孩子?” 语毕,还不忘记踩白茯苓一脚,说道:“都是这个女人!都是她搞的鬼!她想陷害我,想让你我二人产生隔阂!” “简直无药可救!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辰誉怒道,抬手将柳小倩甩开。可柳小倩挣扎着又上前,一把抱住了辰誉的腿,流着泪开口说道:“殿下,臣妾可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给您的,您不能这么对我!” 听到柳小倩这么说,辰誉更是怒不可遏,冷笑着说道:“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语毕,对着门口摆了摆手,连峰登时心领神会,将捉拿的侍卫,一把扔进了屋子之中。 “小倩……”侍卫被打的浑身是血,扔进了屋子之中,吓得柳小倩顿时瑟缩着往后退了几步,慌张的解释道:“殿下……这是谁,臣妾不认识!” “你怎么忍心就这么杀死我们的孩子?”侍卫痛哭着对柳小倩开口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怀了你的孩子!你别污蔑我!”柳小倩愤怒的指着侍卫,一边可怜巴巴的开口,对辰誉娇声说道:“殿下,你要相信臣妾!” 辰誉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一纸休书,扔在了柳小倩的身上,旋即淡淡开口,说道:“将此二人赶出去,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是。”连峰领了命,便派来一众人,将柳小倩和侍卫抓起来,朝着府外走去。 柳小倩则哭闹着奋力挣扎着道:“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您的!您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柳小倩的声音渐渐远去,辰誉却忽的无奈叹了一口气。半晌之后,缓缓的开口,说道:“生在帝王家,有多少无奈和多少心酸,又有谁人知。” 白茯苓自然是知道,辰誉指的,是皇后的赐婚。于是笑了笑,起身走到辰誉的面前,轻轻的执起辰誉的手,柔声开口,说道:“只要结局是好的,过程怎样痛苦,我都可以接受。” 辰誉瞧着白茯苓,忽的轻声开口,温柔的问道:“白茯苓,你可愿意做我的妻子,一生一世,只陪伴在我一人身边?” 白茯苓点了点头,轻笑着开口说道:“你可想好了,真的想娶我为妻?” “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想了。”辰誉瞧着白茯苓如此认真的样子,心中忽的一软。俯身便将白茯苓拉近了自己的怀抱之中,吻上了白茯苓的唇。 不同上一次,这次辰誉的吻,温柔之中,带着些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惊扰了白茯苓。 白茯苓脸色一红,主动一点点的回应着辰誉,叫辰誉的心中,一阵欢喜。 第二百五十六章:睡觉 辰辛一直跪到了傍晚,辰牧仍然没有召见辰辛,也没有从寝殿之中走出来。 刘公公无奈的站在门口,瞧着异常执着的跪倒在门口的辰辛,有些不忍心的开口,对辰辛说道:“太子殿下,您就回去吧,殿下这个时间已经睡下了,您这又是何苦呢?” 刘公公说完,缓步的走上前,便欲伸手,将辰辛扶起来。 “父皇可曾说过什么?”辰辛缓缓站起身子来,眼眸中有些失落,开口询问刘公公一句。 “皇上他……什么都没说。殿下您还是早些回去吧。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刘公公如实回答道。 辰辛无言,转身,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刘公公望着辰辛的背影,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殿下,娘娘说要见您。”远处一个小婢女,快步走到了辰辛的面前,停下,低声对辰辛说完之后,便匆匆的转过身子,离开了。 辰辛的心头一惊,转身便跟着那婢女往前走去。 绕了好久,辰辛才跟着婢女,走到了一处高墙之外。 “殿下,这是赵将军托我给您的令牌,有了这个,您就可以见到娘娘了。”小婢女将手中的令牌,递到了辰辛的手中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此地。 辰辛拿着令牌,沿着高墙走到了前方有侍卫守着的门口,将令牌递了过去,沉声开口说道:“我要见皇后娘娘。” 侍卫接过令牌看了看,之后点了点头,让开了一条路。辰辛快步的走了进去,破败的院子之中,到处长满着久未打理的杂草,还有一些枯枝散叶。屋檐之外,还到处结着蜘蛛网,时不时的还有几只老鼠从辰辛的脚底下飞驰而过。 辰辛皱着眉头,快步走到了内院之中,推门走进了屋子里面。 门因为有些老旧,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来。伴随着推门的时候,还有一些灰尘从门上散落下来,呛得辰辛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辛儿?”屋子之内,皇后白艳正侧身躺在榻上,发丝凌乱,衣衫也有些破损,一脸疲惫的看着缓步走进屋子里面的辰辛,开口,轻轻的唤了换辰辛的名字。 “母后!”辰辛看清了榻上之人之后,快步的走到了白艳的身边,眼眸之中带着点点不忍,坐在了白艳的身旁,“母后,让您受委屈了。” 白艳一把握住了辰辛的手,淡淡的摇了摇头,沉声开口,说道:“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只是皇上这一次对本宫的态度,着实让人心寒。” 白艳顿了顿,紧接着抬起有些疲惫的双眼,定定的望着辰辛,开口说道:“辛儿,母后受到怎样的委屈,都不在乎。可你却不能。如今皇上将我打入冷宫,竟然丝毫不顾及与我的夫妻之情,怕是今后的路,你要更难走了。” 白艳说完,在自己的衣兜之中掏了掏,拿出一块虎符,塞进了辰辛的手中,紧接着又开口,嘱咐道:“辛儿,这是沧澜军的虎符,有了他,你便可以调动沧澜军。我们身边的人,除了你舅舅赵将军,还有门丞相,左丞相。今后母后没办法陪伴在你的身边,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刻,便可以将这些资源,都利用起来,知道吗?” 辰辛接过虎符,紧紧的攥在手中,说道:“我知道了,母后。” “母后老了,今后的江山,还需要靠你自己去争取。”白艳难得的微微一笑,抬起手来,轻轻的摸了摸辰辛的脑袋。 “母后!你现在就跟我出去!我有令牌,那些人不敢拦我。”辰辛说着,便欲站起身来,带着白艳从冷宫之中冲出去。可是却被身后的白艳,一把拉住,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辛儿,你做事总是如此莽撞,叫我如何放心?记得,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白艳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辰辛虽然不忍心自己的母后在冷宫之中受苦,可如今也没有办法,可以带白艳出去。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算得上是擅闯后宫了。如今再多一条携带罪犯出逃,到时候父亲定然会降罪于自己。 无奈之下,辰辛只好先行出去,回到了东宫之中。 三日后,皇后白艳的种种罪行已经被证实,辰牧毫不留情的下令,废黜皇后,锁入冷宫,永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得此消息之后,辰辛顿时怒不可遏,急匆匆的便离开了东宫,前往赵将军的府邸之中去了。 “舅舅!三日之后的围猎,我们就动手!”辰辛一拍桌子,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之中的愤怒,对赵将军开口说道。 “好。”赵将军的双眼微眯,笑着答应了下来。 临到围猎的前一天晚上,白茯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都睡不着。紧接着门被人一推,白茯苓抬眼一瞧,发现是辰誉走进了屋子之中,手里还端着一盘葡萄。 “睡不着?吃点水果吧。”辰誉将手中的葡萄递到了白茯苓的面前,轻声开口,说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摘下一颗葡萄,心不在焉的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嚼了嚼,心中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辰誉,你说围场那天,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辰誉轻轻一笑,抬起手来,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柔声开口,说道:“别想那么多,会没事的。” 白茯苓沉默不语,放下葡萄,正准备起身,却被辰誉打横的抱了起来,朝着床边儿走去。 “你……你干什么。”白茯苓的脸色一红,似乎很久没有被辰誉这么抱着了,顿时心中一紧张,有些害羞的推了推辰誉的肩膀。 “睡觉。”辰誉说完,轻轻的将白茯苓抱着,放在了床上,之后转身熄了灯,自己也上了床,将白茯苓紧紧的揽在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白茯苓闻着辰誉身上好闻的茉莉花熏香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十分让人安心。没过多久,便抱着辰誉的腰,睡着了。 辰誉低头,望着白茯苓安睡的眉眼,俯身,轻轻的在白茯苓的唇边,印下一吻。 第二百五十七章:射猎 围猎当日,朝堂之上,几乎所有的官员,全部都跟着辰牧一行人跋涉千里,来到了围场。 围场的入口处,已经搭建完毕,远远的望去,看起来气势恢宏,十分壮观。 入口处的两旁,搭建着五个巨大的帐篷,供人休息,周围有禁军在两旁看守者众人的安全。从入口处走进去,便是围猎场。 所谓围猎场,便是一处巨大的树林,里头有兔子和鹿,还有狼供射猎之人缴杀。只因皇上辰牧喜好骑射,所以围猎,便是每年都要举办的一场活动。 围场之中,还设有戏台子,和唱曲儿的姑娘们。为了让射猎疲惫之后,想要回来休息的人能不那么乏味,想的倒是周全。 辰牧望着巨大的围猎场,十分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来,轻轻的拍了拍辰誉的后背,开口问道:“可有信心?” “定不负父皇期待。”辰誉的骑射功夫,也不是虚的。听到辰牧这么问自己,顿时侧身,眼眸坚定的对辰牧说道。 “哈哈哈,好。”辰牧语毕,摆了摆手,身旁的刘公公登时心领神会,匆匆下去,将放着弓箭的盒子,呈了上来。 打开之后,辰牧笑着将盒子之中的弓箭拿了出来,白茯苓和辰誉,纷纷偏过头一瞧,发现辰牧拿着的,竟然是那日寿宴之上,白茯苓送给辰牧的那柄弓箭。 看来,辰牧很满意自己送给他的东西。瞧着辰誉笑望着自己,白茯苓偷偷的对辰誉眨了眨眼,那样子好像在说,看到了把,我送的东西,你父皇很喜欢。 辰牧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白茯苓,轻轻一笑,投过来一个赞许的眼神儿。 而不远处的辰辛,自然也看到了这两个人的互动,不由得抱着肩膀眉头一蹙,冷哼了一声,暂且,就让你们再得意一会儿,到时候看你们是不是还笑得出来! 夏沫站在辰辛的身边儿,紧张的瞧了一眼辰辛。 她不知道最近太子是怎么了,自从得知母后被废之后,辰辛他就一直郁郁寡欢。夏沫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今天的围猎,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殿下……”夏沫小心翼翼的,叫了叫辰辛的名字,可是辰辛则阴沉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低气压的好像整个人的火气,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夏沫见此,又委屈又无奈。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辰辛的身旁,看着众人。 “众位爱卿,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围场狩猎,规矩仍然是老规矩,一只兔子一分,鹿三分,狼则是五分。时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午时三刻,乃是上半场。下半场从未时到戌时,分为下半场,上下半场全部结束之后,开始统计成绩,成绩最高的,朕重重有赏!” 辰牧哈哈一笑,对着刘公公摆了摆手,旋即刘公公便拿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五彩琉璃盏! “天哪!竟然是五彩琉璃盏!这可是和夜明珠,并称为传说之中两大珍稀之物!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看到,传说之中的宝物!” “瓶身晶莹剔透,自成颜色,一看便是不同凡响之物!” 人群之中,因为五彩琉璃盏的出现,顿时喧杂吵闹了起来。不少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刘公公手中的五彩琉璃盏,一副势必要拿到手的样子。 “皇上!这可是和夜明珠并称为两大神器的五彩琉璃盏?莫非这就是围场狩猎,夺得头筹之人的赏赐之物?” 有人好奇的开口问道。毕竟这五彩琉璃盏,实在是世间难得一见,不可多得的宝物,如今有幸见到都顿觉珍奇,更别说是赏赐之物了!都足以叫人震慑疯狂! 辰牧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爱卿说的没错,这便是夺冠之人最终的赏赐。” 听到辰牧明确的说出,五彩琉璃盏便是赏赐之物的时候,众人一个个的,更是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冲进围场之中,将所有的猎物全部都缴杀带过来。 “今儿个,我定要将那五彩琉璃盏拿下!” “呵呵,只不过刚开始而已,你的大话未免也说的太早了。” 人群之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部都在议论着究竟谁会将这宝物夺取回家。 “咚。” 刘公公拿起铜锣,重重的一敲,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围场。鸣鼓一响,便意味着围场狩猎,正式开始。 “走啊!抓猎物去了!” “等等我!猎物非我莫属!” “走着瞧!” 人群顿时四散开来,不少达官贵人,还有皇子们,都纷纷朝着树林之中,骑着马冲了过去。一副势必要夺冠的架势。一个个腰间背着长箭,手中拿着弓,瞄准了树林之中的一批批猎物。 白茯苓并没有跟着辰誉一起前去围猎,而是以御医的身份,留在辰牧的身边。白茯苓望着辰誉渐渐远去的背影,虽然努力告诉自己,辰誉不会有事的,可心中仍然有些紧张和不安。 眼看着今天便是夜擎睿离开的第十天了,围场的外侧,并没有军队守护着众人的安全。只有围场里面,有禁军和李将军带队。虽然人数也有整整五万人,可这个数字,还不足以让白茯苓感到心安。 毕竟赵将军的势力,可是掌管了朝堂之中,百分之六十的军队,仅仅赵将军一个队,便足足有六万人之多。更别说赵将军的手下,有不下两三个队。 若是赵将军今日真的带了所有的人,过来反叛,到时候打起来,恐怕是要损失惨重。 夜擎睿的援兵,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到…… 跟随过来的百分之九十的朝堂中人,全部都进了猎场,开始疯狂的狩猎。只剩下几个喜好看热闹,但却不愿亲自上场的人,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茶,听曲儿,看戏。围场之外的帐篷前面,白茯苓坐在辰牧的身侧,紧张的盯着围场的入口处。 “担心辰誉?”辰牧轻轻一笑,侧过头来,望着白茯苓,淡淡的开口问道。 “啊?没……没有啊。”被辰牧看穿了心事,白茯苓顿时有些紧张。慌忙解释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造反 “辰誉的母妃,当年看我的眼神儿,一如现在的你,看誉儿的时候,一模一样。看样子,你是真心的喜欢誉儿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辰牧的声音轻轻的,白茯苓听着,却忽然觉得心头一暖。 虽然听不出来,辰牧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是怎样的,但是至少白茯苓能感觉得到,辰牧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当初他和辰誉的母亲,真的很相爱。 其实辰牧,一直都很在乎辰誉的。只不过一直以来,辰牧都没曾表现出来而已。 如今当年辰誉母妃被人诬害致死,终于还得清白,辰誉和辰牧父子两人心中的那团结,也算是解开了。 “皇上,看得出来,其实你也一直很相信辰誉,很在乎辰誉。”白茯苓忽的对辰牧说了这么一句,倒是叫辰牧不由得一愣。紧接着轻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 此时,围场之中,争夺猎物的战斗,异常火热。辰誉骑着马,手中握着弓箭,一边四处打量着周围之人的动向,一边紧盯着赵将军和门丞相两个人的动向。 今儿倒是奇怪,这两个人,却并没有往一起凑合,而是各玩各的,捕猎的不亦乐乎。 嗖。 冷箭飞驰的声音,朝着辰誉所在的方向传来,辰誉的眉头一紧,猛地侧身,一只弓箭猛地从辰誉的耳侧飞过,辰誉若是稍微再躲得慢一点儿,这把箭射中的,便是他了。 “哎呀,原来是三弟啊。还真是对不住了,眼花,没看清你,差点儿误伤了。” 辰辛骑着马,哈哈大笑的走到了辰誉的身旁,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围场之中,刀剑无眼,实属正常。你若是心中无鬼,又何须向我道歉?” 辰誉望着缓缓走到自己身侧的辰辛冷声开口,回应道。 听到辰誉这么说,辰辛先是眉头一挑,紧接着抱着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缓缓的开口,说道: “三弟还真是看得开,到叫我佩服得紧。一直以来,三弟都身缠重疾,本太子从未有机会可以观赏一下三弟的骑射功夫,如今既然得此好时机,那不如三弟和本太子比试一下?” 辰辛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笑着,可是眼眸之中,却满是狠戾的颜色。 辰誉挑眉,点了点头应战,道:“如此也好。” 辰辛点头一笑,缓缓开口,阴沉的说道:“好,那就等上半场结束之后,你与我一同清算,赢的人,条件可以随便提。若是输了的话……不如,拿命抵?” 辰辛半开玩笑的说完,竟自顾自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的辰誉不由得眉头一皱。 “怎么,紧张了?哈哈哈哈,别怕别怕,我与三弟你开个玩笑而已。” 辰辛说着,伸出手来一甩鞭子,身后的马儿便迅速的朝前走去。辰誉望着辰辛渐渐消失的背影,只觉得心头有些隐隐不安。转身骑着马,便去见了李将军。 “末将参见三殿下!” “李将军快请起。” 辰誉将李将军的身子扶了起来之后,沉声开口,说道:“李将军,最近赵成国和门丞相深色可疑,而且太子辰辛似乎也有些不安分。我怕……” 辰誉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似乎很不愿意将后半句揣测的话语说出来。 虽然辰誉的话并未说出口,可李将军却是心知肚明,上前一步,行礼,开口说道:“殿下您放心,您的意思末将都知道,末将已经派了禁军在营帐周围设下埋伏,还有围场之中,也有我们埋伏下的人。时刻保证大臣们和皇上的安全。” 辰誉听罢,点了点头,沉声开口说道:“那就好。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记得留他一命。” 辰誉顿了顿,之后缓缓的开口,说道。“是。” “不好了!皇上晕倒了!” 门外,传来丫鬟绿萝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辰誉和李将军都是心头一惊,急急的便冲出了营长,朝着辰牧所在的营帐方向赶了过去。 一时之间,皇上昏倒的消息,传遍整个围场。辰辛听罢,阴冷一笑。 呵,你身为丈夫和父亲,对我们母子如此冷血无情,如今也休怪我对你无情!酒中的毒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辰辛冷笑着转身,便迅速的消失在了猎场,朝着营长外飞驰而去。 营长之外已经乱做了一团,而营长之内,刘公公则皱眉,将所有前来探视的人,全部都拦在门外,只准许辰誉进去。 辰誉急急的走进了营长之中,发现辰牧此时,正在和白茯苓看着地图。两个人瞧见辰誉走进了屋子之中,不约而同的抬眼,瞧了辰誉一眼。 “计划一切正常。赵将军和门丞相开始动手了。” 白茯苓说完,将手中信鸽送来的纸,放在了辰誉的手上,笑着开口说道: “夜擎睿的军队已经到了,埋伏在后山,随时准备捉拿叛乱之人。” 辰誉点了点头,刚准备说些什么,门外却忽然响起了十分嘈杂喧闹之声。旋即连峰便身着盔甲,冲进了屋子之中。 “报!回禀皇上,赵将军和门丞相里应外合,率领御林军十万大军,正赶往围猎场,准备攻陷此地!大臣们和皇子们已经收到消息,回到了营长之中,却唯独不见太子殿下。” 听到连峰如是说,辰牧的眉头,忽的紧紧蹙了起来。 “太子……” “报!回禀皇上!太子殿下正和赵将军,率领御林军前来,准备攻陷围场!” “逆子!简直是可恶至极!”辰牧的火气顿时蹭蹭的往上冒。 虽然以前一直都怀疑,皇后会率领赵将军意图谋逆,本来还一直怀疑辰辛,但一想辰辛也算是在自己从小的溺爱之下长大的。他或许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可如今…… 看来,自己终归还是看错了他。 “父皇,请准许儿臣率兵亲征!”辰誉的手中,紧紧的握着那天早晨,辰牧给自己的虎符,坚定的开口说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同忧 辰牧将虎符交给自己,就相当于把自己手中的所有兵权,全部都交在了自己的手中。这是何等的信任,辰誉自然是了然于心。于是发誓,就算是拼死,也要保护自己所在乎之人的安危。 辰牧的眼眸之中,有一丝担心闪过,开口说道:“可……” “求父皇恩准!”辰誉再一次的抱拳,对辰牧说道。 身后的白茯苓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则是赞许。赞许他的临危不惧,英勇无畏。旋即开口,对辰誉说道:“我也与你一同去!求皇上恩准!” “别胡闹!”辰誉蹙眉,沉声对白茯苓说道。 “我虽为女子,可却不是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白茯苓执着的辩解道。 “行了,白茯苓,你与我一同在营长之中,等待凯旋之音响起吧。若是我国如今竟然需要女子上战场,那也距离快要亡国不远了。” 瞧见辰牧这么说,白茯苓虽然心中担心辰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好放弃这个想法,站在一旁,担心的望着辰誉。 “好,既然你去意已决,定要注意安全。” 辰牧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望着辰誉的眼眸之中,多了几分赞赏。之后拿出了一个包裹,递到了辰誉的面前,开口说道:“把这个穿上,再去。” 辰誉点头,接过包裹,回头忘了白茯苓一眼,便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营长。 营长之外,辰誉身着一身盔甲,身后率领李将军和五万禁军,和面前的辰辛对峙起来。 辰辛瞧见辰誉走出来,顿时冷冷一笑,轻声开口,嘲讽的说道:“辰誉,就你这弱不禁风的身体,竟然有朝一日,也能率兵?呵呵,还真是想要为你拍手庆贺一番。” “辰辛,你若此时肯回头,尚且不算无可救药。” 辰辛听罢,脸上顿时浮上了一层寒霜。冷冷的望着不远处的辰誉,怒道:“回头?呵呵,都到了如此境地,你竟然还可笑的叫我回头?母后被废,我的地位怕是也要岌岌可危,还不如拼上一把,夺得了皇位之后,光明正大的将母后接出来!” “你若谋权篡位,又怎能算得上光明正大?只会一辈子被人说成阴险毒辣的小人。” 面对死不悔改的辰辛,辰誉的话,丝毫不留任何情面。 听到辰誉如此说自己,辰辛不怒反笑,掏出手中的长剑,阴狠的开口,对辰誉说道:“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小人一回,将你们的狗命全都给取了!” 语毕,辰辛一声令下,众将士便纷纷举着刀剑利刃,猛地朝着辰誉的前方冲了过去。辰誉眉头一蹙,战旗一扬,毫无畏惧的举着长剑,率领五万大军,正面应战。 营长之外,一时之间战火连天,厮杀声和怒吼声不断的在战场响起。营长之内,白茯苓的一颗心,紧紧的悬了起来。 瞧见白茯苓的眉头皱的深深的,辰牧将手中的茶水,递到了白茯苓的手中,沉声开口,说道:“别担心。誉儿不会有事的。” “报!皇上,三皇子率兵,已经将叛军的队伍冲散!” “报!夜擎睿小王子率领十万兵将绕后伏击,如今已经将叛军击溃,溃不成军!” “报!叛军已经捉拿候审!” 一批批好消息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听得白茯苓不由得一阵兴奋,拍手叫好。 果然,辰誉好样的! “报!……三殿下……三殿下被箭射伤,性命垂危……”许是好消息太多了,却忽然传来了辰誉受伤的消息。 “什……什么?”白茯苓听到此消息之后,一瞬之间,大脑之中仿若闪过一记惊雷,猛地砸在了自己的心头,砸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辰誉现在在何处?”身后的辰牧也微微蹙了蹙眉头,沉声开口,问道。 “已经被连大人送回来了,在……在隔壁的营帐之中!”侍卫颤抖着开口说道。 白茯苓听到之后,来不及多想,便不管不顾的冲到了隔壁的营帐之中。只一眼,白茯苓便看到了,浑身是血,静静的躺在床榻上的辰誉,此刻嘴唇苍白如纸,一张俊脸也面无血色。 “医药箱给我,快点!”白茯苓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怒吼着对身边的人开口说道。 身边的小侍女吓的浑身一抖,连忙将医药箱送到了白茯苓的身侧,之后又准备好了水盆和毛巾,紧张的候在一旁,准备待命。 连峰见了,也心急如焚的守候在辰誉的身侧。 “怎么会弄成这样?”白茯苓擦了擦眼泪,努力稳了稳自己的心神,问身边的连峰。 “殿下为了救小王子。”就在这时,夜擎睿也大踏步的走进了屋子之中,急切的开口问道:“辰誉怎么样!?” 瞧见静静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辰誉,夜擎睿的心中,又自责又悔恨。一拳砸在了柱子上,道:“都怪我!” 身后,辰牧也掀开了营帐的帘子,缓步走进了屋子里面。 “参见皇上!”众人刚想行礼。 却被辰牧挥手制止,沉声说道:“非常时期,不必行礼。” 语毕,便大踏步的走到了辰誉的床边儿,担心的望着辰誉。 辰誉的身上,插着一根长箭,已经没入身体之中大约一根手指头的长度。即便是这样,可对于辰誉来说,却足以致命。 瞧着白茯苓担心又害怕的样子,众人都识趣儿的往后退了退,尽可能的不去干扰到白茯苓。 白茯苓极力的想要忍住自己的眼泪,可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滴落着。 “唔……”辰誉迷迷糊糊的呻了一声,之后缓缓的睁开双眼,瞧见是白茯苓之后,轻轻一笑,道:“此战,终归是我们赢了。” “你别说话了!”白茯苓怒吼一声,一只手死死的攥着辰誉胸前的长箭,努力保持着心头的镇定。 “白茯苓,你可愿意,做我的娘子?”辰誉缓缓抬起手来,握住了白茯苓紧握着长箭的手,咬牙撑着,开口问道。 第二百六十章:两傻子 “辰誉,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死,我立马嫁给别人!”白茯苓的眼泪一滴滴的砸了下来,咬牙开口,恶狠狠的说道。 辰誉听罢,却忽的微微一笑,轻声开口,说道:“咳咳,我不敢。” 听到辰誉这么一说,白茯苓满面泪痕的脸上,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辰誉说完,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看起来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白茯苓紧紧的握着长箭,咬牙拼命一拽,长箭沾着鲜血,便汩汩的流了出来,白茯苓瞧着汩汩流出的鲜血,咬牙镇定的将止血草敷上去,之后将伤口仔仔细细的包扎了起来。 傍晚,辰辛一行人伏法,被关进了刑部死牢之中。而辰牧则率领众人,重新回到了宫廷之中。因为不放心辰誉回府,辰牧特别叫人,将辰誉送到了宫中的太医院暂住,以便有什么事儿,可以随时拿药材,找资料。 白茯苓一刻都不敢睡,没日没夜的陪伴了辰誉整整三天三夜的时间,瞧见辰誉的状况终于稳定下来之后,才疲惫的趴在辰誉的床边儿,小憩一会儿。 辰誉缓缓睁开双眼,一偏头,便瞧见白茯苓守在自己的身边,累的发丝凌乱,衣衫也因为没换,有些褶皱。 辰誉心疼的抬起手来,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却没想到,这一摸,白茯苓顿时惊醒,猛地抬起头来,瞧了瞧辰誉。 “混蛋!”瞧见辰誉醒了过来,还歪着脑袋躺在床上对自己笑着,白茯苓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唰唰滴落下来。 “答应做我的娘子,可还作数?”辰誉笑着欲伸手,将白茯苓拽进自己的怀抱之中,可却不小心抻到了伤口,疼的皱了皱眉。 “你别乱动,抻到伤口就不好了。”白茯苓急急的上前,查看了一下辰誉包扎的伤口,好在并没有流血,这才放下心来。 身后,敲门声响起。 白茯苓转身走到门口,一开门,发现夜擎睿正站在门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他怎么样?”夜擎睿担心的开口问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已经没什么事儿了。进来吧。” 夜擎睿大踏步的走进了屋子里面,瞧见辰誉真的没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多谢你了。”夜擎睿笑了笑,坐在辰誉的床边,轻轻的拍了拍辰誉的肩膀。 “别误会,我只是怕欠你人情。”辰誉笑了笑,反对夜擎睿说道。 “你欠我的人情,这可抵不了。既然真心想要还,不如……把俞安给我。”夜擎睿挑了挑眉,笑着开口说道。 白茯苓听到夜擎睿这么说,忍不住捂嘴一乐。这个夜擎睿,还是这么痴情。 “这我说了不算,” 辰誉咳了咳,之后被白茯苓扶着,坐起来,靠在床边儿,一脸笑意的望着夜擎睿,开口说道:“你且自己去问俞安,愿不愿意跟你走?”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夜擎睿哈哈一笑,对辰誉说道:“等着,我备好马车,一会儿就回你府上!” 夜擎睿说着,便转身,快步的走出了屋子。 “哎哎哎,你等等!我还没向皇上禀告呢!” 白茯苓急急的想要出去挽留,可夜擎睿却一溜烟儿的消失在了院子之内。白茯苓无奈,回头对辰誉笑了笑,说道:“他可真是着急得很。” 辰誉轻笑,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一会儿派人禀告父皇一声就可以。既然夜擎睿想回去,就由他去吧。” 辰誉难得的顺应了夜擎睿的意愿。 “好!” 入夜,夜擎睿盛着白茯苓和辰誉的马车,缓缓的来到了府邸之外。门口连峰和俞安,则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待着辰誉归来。 “小安安!”夜擎睿猛地掀开马车的的帘子,猛地冲出了马车,快步跑到俞安的身边,一把抓起俞安的手。 俞安奋力反抗,两个人三两下,便打了起来,打的热火朝天,不可开交。连峰连忙躲开,防止溅一身血。 白茯苓见了,无奈的笑着。想着上一次看到两个人打起来,想来也是这样吧。 白茯苓扶着辰誉走下马车,随着连峰一起回到了府邸之中。 白茯苓回头,瞧了瞧仍然在厮打的两个人,无奈的笑了笑。 “不用管这两个傻子。”连峰道。 经过这几天之后,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得知辰辛竟然在围猎场当天,选择叛乱,夏沫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心如死灰。 夏沫怎么也没有想到,辰辛竟然会一步步的将自己推到那种境地。 叛乱,可是死罪。 如今辰辛被关在刑部死牢之中,有重兵把守,再无回天之力,只有一条等死的路。 夏沫想要找人帮忙,可如今太子已经落到了如此严重的境地,又有谁敢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出来帮助自己和辰辛?急的哭了一整晚,终于身体支撑不住,垮了下来,晕倒在寝殿之内。 “不好了!太子妃娘娘晕倒了!”小侍女惊慌失措的呼唤着太医过来。太医为夏沫一把脉,顿时面色一喜。 “太子妃殿下这是喜脉!”就在此时,夏沫幽幽的转醒了过来。听到太医说自己是喜脉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喜……喜脉? 想到这儿,夏沫不由得轻轻笑了笑。可不知怎么的,笑着笑着,竟然留下了眼泪来。 “喜脉……呵呵,喜脉!”夏沫和太子辰辛这么多年,都没能怀上一个孩子。如今辰辛锒铛入狱,皇后被打入冷宫,就在即将家破人亡的时候,自己竟然怀了孩子!这是何等的讽刺! 夏沫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淡淡的摆了摆手,疲惫的对太医开口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可是娘娘,您的身子还很虚弱,要不要微臣为您开几副方子,调理调理身体?”太医瞧着夏沫如此疲惫,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夏沫仍旧摆了摆手,淡淡的回应道:“不必了。我现在这副样子,调补调理,又有什么用呢。下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第二百六十一章:封为太子 三日后。 “太子辰辛,以下犯上,意图谋逆,其罪当诛!今下令削去其太子之位,贬为庶民,三日后发配边疆为奴,今生今世不得再回京城。” “三皇子辰誉,有勇有谋,聪慧过人,率兵亲征捉拿叛乱罪臣有功,今设三皇子辰誉为太子,钦此。” 一纸诏书下达,顿时传遍了整个京城。 果然,辰牧还是不忍心对自己的亲儿子痛下杀手。即便是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责。还是想要留他一命。 夏沫得到消息之后,心头更是晴天霹雳。 发配边疆? 为奴? 夏沫踉跄了几步,慌慌张张的便朝着刑部地牢走了过去。 “什么人?”守卫在门口的侍卫们,远远的瞧见了走过来的夏沫,顿时眉头一竖,举起手中的长剑,便指向了夏沫。 夏沫吓得浑身一哆嗦,可还是想要见到辰辛,于是恳求着对几个人开口说道:“求你们让我进去看一看太……辰辛,我有些东西想要带给他。” 夏沫语毕,将自己手中拿着的食盒,递到了守卫的面前,说道。 “里面关押的可是重罪之人,不是我们说能把你放进去,就能放进去的。”守卫之人望着站在门口的夏沫,冷冷的开口说道。 “几位大哥,我求你们了,就让我进去看一看,我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我只与他说几句话便走!”夏沫说着,从自己的衣兜之中,掏出了几锭金子,塞进了看守之人的手中。 看守人颠了颠手中的银子,点了点头,冷冷的开口,说道:“行了行了,赶紧进去把。别耽误太长的时间,听见了没有?” “多谢几位大哥!”夏沫欣喜的拎着食盒,便快步的走进了死牢之中。 夏沫前脚刚一迈进地牢之中,便问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腐臭气息,夹杂着血腥的味道,迎面扑来,令人作呕。夏沫强忍着自己,才勉强让自己不要吐出来。 缓步迈步走进地牢之中,地牢里面的灯光十分昏暗,几盏微弱的烛盏亮着,勉强能将屋子里面照亮。夏沫绕开地上的杂乱,走到了关押着辰辛的地方,瞧着辰辛穿着一身白色的囚服,头发凌乱的抱着腿坐在地上,心头狠狠的抽痛了一番。 “殿下……”夏沫哽咽的开口,唤了换辰辛。 辰辛缓缓的抬起了头来,一瞧竟然是夏沫,顿时冷笑着哼了一声,冷冷的开口,对夏沫说道:“呵呵,殿下?你叫谁殿下呢,这里哪儿还有殿下了?” “殿下,你不要这样……”瞧见辰辛如此狼狈,夏沫的心,又难过,又无奈。想要开口劝一劝辰辛,却又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开口。 听到夏沫再一次叫自己殿下,辰辛忽的‘腾’一下站起了身子来,大踏步的走到了紧缩的牢门面前,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栏杆,开口,愤怒的质问道:“还叫我殿下?你且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这里哪还有什么殿下!有的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而已!怎么,你这次过来,是专门儿为了嘲笑我,讽刺我的?就因为我之前打了你?嗯?” “不是……”夏沫又惊慌,又痛苦的摇着脑袋,表示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又将自己手中的食盒,递到了辰辛的面前,开口解释道:“我只是过来给你送些吃的……” “送什么送!”辰辛怒急,抬起手来,便狠狠的将面前的食盒打翻在地,里面的吃的东西全都甩洒在了地上,吓得夏沫连连后退了几步。 “赶紧滚,从我的眼前消失,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辰辛冷冷的开口说道。 夏沫眼含热泪,仍旧努力的辩解着,开口说道:“殿下…我是想来……和你商量一下……救你出去。” 夏沫抿唇,强忍着眼泪说完,迎上的,却是辰辛冷冷之中,还带着丝丝讽刺的目光。 “救我?你怎么救?呵呵,你要是真心想救我的话,不如……替我坐牢,替我去边疆为奴?”辰辛冷笑着开口说道。 “我……”听到辰辛这么说,夏沫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而辰辛看到夏沫的反应,更是怒不可遏的大吼这说道: “既然不能替我坐牢为奴,那就给我滚离我的视线!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张倒霉的脸!”辰辛几乎是怒吼着将最后的话,吼了出来。 夏沫本来还想要告诉辰辛,自己怀了孕的消息。可是现在,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于是便眼含热泪,匆匆的离开了。 而此刻,暗处的一个黑影,则迅速的从死牢旁边的树丛之中飞窜而出,迅速的回到了辰誉的府邸之上。 “连峰,如何?”府邸之内,辰誉瞧着回来的连峰,沉声开口,问道。 “果然不出殿下的所料,太子妃果然趁夜色去了死牢,探望辰辛。” “嗯。” 辰誉点了点头,手中捏着茶水,再一次开口说道:“好,周边的防护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就时时刻刻的给我盯着辰辛吧。一直到他离开京城之后。免得他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明白。”连峰点了点头,之后便着手,出去办事儿了。 “怎么起的这么早?” 白茯苓打着哈欠走进了书房之中,发现辰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坐在桌子旁边,正翻看着一本记载着兵法之书。 “习惯了。”辰誉笑着起身,轻轻的抱住了白茯苓,柔声开口,说道:“娘子今天可真美。” “去,别闹。还有正经事儿要做呢。”白茯苓轻笑着推了推辰誉的肩膀,辰誉立即离开了白茯苓的怀抱,一脸笑意的望着白茯苓。 “辰辛一日不离开京城,我就一日不得安心。”白茯苓握着辰誉的手,皱眉开口说道。 “嗯,我已经派人下去了。连峰会替我们解决这件事的。”辰誉沉声开口说道。 “我猜的没错。即便是辰辛意图谋反,但皇上仍旧给辰辛留了一条命。”白茯苓隐隐的有些不安。不知道是因为辰辛的事儿,还是因为怕太子妃和皇后再出什么幺蛾子。 第二百六十二章:一步一深渊 夏沫在府邸之中坐立不安。 想到明天便是辰辛要离开京城,前往边疆为奴的日子,心头便一阵发慌。 那边疆是什么地方? 可是频发战乱,动荡不安的地方! 辰辛孤身一人前去那种可怕的地方,自己怎么能够放心? 一开始皇后将自己赐婚给太子的时候,便是看中了自己的家世和背景深厚,能够帮助辰辛,在辰辛的身后做一个强大的后盾。 虽然辰辛一直以来,都从未真正的喜欢过自己,而且对待自己的态度,也特别恶劣,但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一开始就对辰辛一见钟情,甚至还越来越喜欢辰辛了。 如今即便是辰辛如此对待夏沫,辱骂夏沫,可夏沫却从未真正的怨恨过辰辛,心底之中,仍然在乎着辰辛。 如今辰辛要走,夏沫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一直眼巴巴的守到凌晨,终于下定了决心,冲出了屋子,前往辰辛被关押的牢房之外。 因为才刚刚是凌晨,天才蒙蒙亮,门外还没有多少人,只有四五个侍卫,守候在门口,看守者死牢之中被关押的人。 夏沫见了,顿时心中一喜。急匆匆的便走到前方,对侍卫开口说道:“几位大哥,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一看罪犯辰辛?我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的,我进去和他说几句话就出来!” 夏沫语毕,便要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子,递到侍卫的手中。 “你干什么?这死牢不是你想随便来探视,就能随便来的地方!赶紧离开这里!”侍卫一改前些天自己过来探视的态度,竟然直接翻脸不认人。 夏沫的心头,忍不住又惊又怕,可因为担心辰辛,还是耐着性子,站在侍卫的面前苦苦哀求着开口说道:“几位侍卫大哥,我求求你们……就让我进去吧……” 可是话还没等说完,便被侍卫一把给推到了一旁,凶狠的开口说道;“还不赶紧滚?” 夏沫被侍卫推得脚步一阵踉跄,险些没摔倒在地上。怒急,正欲开口和侍卫辩解,可瞧见侍卫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有些胆怯。 “你们知道我是谁么!竟然敢这么对我!” 夏沫委屈不已,站起身子来,稳了稳心神,之后恼怒的开口说道。可这一次,却没再往前走了。毕竟若是真的惹急了这帮人,怕是到时候,自己就更难进去了。 “呵呵,知道,不就是废太子的太子妃么?只可惜现在太子已经被废,赵将军也被削去官职,即将斩首示众了!如今你搬出你的名字,还有谁能卖的了你的面子?叛乱之人,其罪当诛!你若是不提还好,现在提了,我就更没有办法让你进去了!” 侍卫们瞧着夏沫,冷冷的笑着开口说道。言语之中,满是讽刺的意味。 “你们!你们简直太过分了!” 夏沫怒急,眼圈儿却因为委屈,更是通红不已。可即便是这样,自己却也丝毫没有办法。毕竟虽然这些侍卫说的话十分难听,但确实是真的。这一点,自己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 如今自己和辰辛已经落得这样的地步,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冒着被皇上责罚的危险之下,过来为辰辛求情,亦或者是帮一帮辰辛。 所有人都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谁又会主动过来,招惹一身包呢。 “参见三殿下!参见白姑娘!” 夏沫正欲接着求情,可远远的便听到了门口守卫着的人,十分恭敬的行礼声。夏沫猛地回头一瞧,发现竟然是辰誉带着白茯苓,身后还跟着一众侍卫们,正缓步朝着牢房的方向走了过来。 “还不走?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滚开!” 守卫着的侍卫们,瞧见夏沫仍然苦苦的厮守在这个地方,似乎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样子,顿时心生厌烦,直接上前,伸出手来死死的抓住夏沫的胳膊,往前猛地一甩,夏沫的身子,便歪歪斜斜的栽倒在地上。 夏沫被这么一摔,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捂着肚子,吃痛的趴在地上,脸颊两侧簌簌的流下了汗水来。 白茯苓瞧见了,连忙急急的走到了夏沫的身边,抓住夏沫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没事吧?” 就在白茯苓捏住夏沫的手腕的时候,不由得猛地一愣。原来夏沫竟然坏了孩子? “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一个有身孕的母亲?”白茯苓怒急。 虽然太子妃和自己曾经有些过节,可毕竟自己是大夫,医者便是以行医救人为自己的终身信仰,即便是曾经恶毒的夏沫,如今若是受了伤,自己也不会就这么放任不管的。 “这……白姑娘,她苦苦守在这里,非要让我们放她进去看罪犯,那里面关押的可是叛乱之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儿的话,我们付不起责任啊。”侍卫有些为难的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夏沫顿时心头有些窝火。一把甩开了白茯苓的手,恶狠狠的开口,说道:“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就算是摔死了,也不用你来给我诊治!如果不是你,你们!辰辛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一切都是你们逼的!” 夏沫怒急,开始口不择言,乱泼脏水。 听到夏沫这么说,一旁的辰誉忽的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把将白茯苓拉到了自己的怀抱之中,之后淡淡的瞥了一眼夏沫,冷声开口,说道:“夏沫,你最好搞清楚,你和辰辛,从前如何,现在如何,今后如何,都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辰辛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是他和他的母后咎由自取。没有人拿着刀架在辰辛的脖子上,逼着他谋反。” 辰誉的一番话,让夏沫更是难过不已。趴在地上,簌簌的落下了泪来。 是啊,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原因。可又能如何?他从来都不成真正的听过自己的话,只听母后的话。做事果断又鲁莽,最终竟然将自己推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之下。 第二百六十三章:凭什么,为什么 “夏沫,如今我看在你怀有身孕的份儿上,过往的种种,且不与你一般计较,你最好有些自知之明,如果你要再出言不逊,伤害我的女人,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辰誉道。 白茯苓的心中,一阵欢喜。脸色微红的望了一眼辰誉,低声说道:“好了。” 辰誉垂眸,宠溺的望了一眼白茯苓。 夏沫听完辰誉的话,又将这两个人恩爱的小模样尽收眼底,心中更是难过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想要得到一份真挚的感情,就这么难! 自己和辰辛在一起这么多年,辰辛却从未像辰誉这般,如此维护自己过!每次对自己,都是非打即骂! 可为什么,自己就是偏偏,没出息的喜欢那个可恶的男人! 夏沫的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望着辰誉,嘴唇轻抿,咬牙上前,猛地跪倒在了辰誉和白茯苓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开口,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胡言乱语!求三殿下……不不不,求太子殿下开恩,放我进去和辰辛一聚!” 白茯苓瞧着夏沫这幅样子,虽然她不喜欢夏沫,可仍然哀叹于夏沫竟然如此的痴情。 这边夏沫话音刚落,远处,刑部尚书赵大人,便大踏步的走到了牢房的门口。瞧见辰誉和白茯苓之后,十分恭敬的行了行礼,开口说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白姑娘。” “尚书大人不必多礼。”辰誉点了点头,之后轻声开口,对赵大人说道。一旁的白茯苓也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夏沫瞧见尚书大人走过来,顿时意识到,真正掌握辰辛的探视权的,其实是尚书大人赵志敬。于是又转而跪倒在了尚书大人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开口说道:“尚书大人!求您开恩,放我进去看一看辰辛!” 尚书瞧见竟然是夏沫守在这里,顿时也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对夏沫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皇上开恩,没有迁怒于你的身上,你且好好的生活便是了,为何偏偏非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你难道是嫌辰辛被处罚的还不够轻吗?皇上已经很生气了,你若是再继续这样闹下去,我怕他接下来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啊。” 赵志敬一番话说的语重心长,夏沫顿时心头一震。是了。自己光顾着想要探视权,却忘记了如果这件事情被辰牧知道了,到时候会惹得辰牧更为生气! “大……大人,若是辰辛离开了京城,我也没有办法安心独活,求大人开恩,让我陪着辰辛,一同去边疆!求大人开恩!” 夏沫的眼里,簌簌的落下了委屈的泪水。于是坚定的开口,一字一句的对尚书大人说道。 “你……你这又是何苦呢?”尚书听到夏沫这么一说,顿时心头一愣。 她竟然提出,要陪辰辛一同去边疆! 要知道自己送出去这么多被贬谪之后之人,夏沫还是第一个提出要陪人一同去受苦的人! “这……”尚书大人看起来有些为难,因为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所以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才好。回头望了一眼辰誉,有些为难的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您看这……” “父皇没曾说过,家人不可以陪同。既然她想陪,就准了吧。”辰誉点了点头,对尚书开口说道。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辰誉和白茯苓才真正的看出来,原来夏沫对于辰辛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因为经历过才懂得,这种感情是多么珍贵。 “好,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发了话,那就准了吧。”尚书大人也点了点头,缓缓的开口说道。 “多谢尚书大人,多谢太子殿下!”夏沫激动的对着尚书大人和辰誉行了行礼,之后一脸期待的起身,站在了一旁,等着人开门放人。 门外,押送的马车和侍卫已经来到了牢房的门口,尚书大人一声令下,地牢的门便被打开,紧接着几个侍卫将辰辛押送了出来。 辰辛的脖子上带着枷锁,双手被捆在枷锁之上,动弹不得。脚上还系着镣铐,发丝凌乱,面容憔悴。下巴上也长出了厚重的胡茬。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瞧见夏沫激动的守在门口的时候,顿时阴沉了下来。 “你还来干什么?是嫌我过的还不够惨吗?”辰辛对待夏沫,仍然一点温柔的样子都不给,凶神恶煞的开口便怒凶了夏沫一番。 夏沫原本还有一丝期待的看着辰辛,可瞧见辰辛的态度之后,顿时面色一愣,紧接着委屈的眼圈儿一红,眼泪扑簌簌的便掉落了下来。 “辰辛……我陪你一起去边疆……” 夏沫哽咽着开口说道。言语之中饱含的满是爱意。 辰辛听到之后,非但没有感动的意思,反而还冷冷的嗤笑了夏沫一番,冷眼看着夏沫,讽刺道:“哟?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对我这么痴情?既然这样,干脆你替我去边疆为奴吧?怎么样?哈哈哈。” 辰辛说完,皮笑肉不笑的呵呵笑了几声。 “辰辛!难道在你的心中,我一点儿地位都没有吗?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你却从来都没有将我放在你的心上吗?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了!”夏沫声泪俱下的扑到辰辛的面前,委屈的开口说道。 “没有!从来都没有。”辰辛冷眼看着夏沫,毫不在意的开口说道。 夏沫抿唇不语,眼泪一滴滴的砸在了地上,转身也不再看辰辛,而是大踏步的走上了押送辰辛的马车,坐了进去。 辰辛不耐烦的白了一眼夏沫的身影,嘟囔了一句之后,便也坐上了马车。 白茯苓站在门口处,瞧着马车渐行渐远,不由得为夏沫赶到一丝悲伤。 如此深情之人,竟然把自己错付给了这样毫不珍惜他的人。 “我们回去吧。”辰誉上前,轻轻的拉住了白茯苓的手,柔声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恩。”白茯苓点了点头,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二百六十四章:不会放过你 “皇后娘娘,您吃些东西吧……您这样一直不吃东西,身体会弄垮的!” 冷宫之内,皇后白艳的贴身丫鬟小翠,一只手端着一碗莲子羹,正站在白艳的床边儿,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白艳吃东西。 白艳闭着眼,躺在床上,淡淡的挥了挥手,对小翠说道:“给我拿走。” “娘娘!”小翠不忍,仍然端着莲子羹试图劝说白艳。 可白艳却忽的发了怒,猛地起身,将小翠手中的莲子羹打翻在地,凶狠的开口说道:“本宫叫你拿走,你是不是聋了?还拿着这破东西在我的眼前晃!” 小翠被打翻的莲子羹烫了手臂,也来不及看一看自己的伤势,便猛地跪倒在地上,颤抖着身子,紧张的开口,对白艳说道:“娘娘息怒……奴婢知错了……” “还不给我滚!”白艳自从进了冷宫,又被皇上削去了皇后的身份,脾气便愈发的暴躁了起来。稍微有些不顺心的时候,便愤怒的对着身边的下人发脾气。 “是,奴婢这就告退……”小翠惊慌的连忙将打碎的瓷碗收拾起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屋子之中。可前脚还没等要迈出去的时候,后脚却被白艳出声,开口叫住了。 “等等。” 小翠胆颤心惊的转过身子来,重新跪倒在了白艳的面前,哆哆嗦嗦的开口,缓缓问道:“娘娘……” 白艳顿了顿,缓缓的站起身子来,轻声开口,对小翠说道:“去替我放出话,就说当年白实华一案,还有很多隐情在其中,一定要让白茯苓知道这件事,知道吗?” 白艳的声音冷冷的,听得小翠一阵颤抖,连忙点了点头,开口回应道:“奴婢……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 小翠语毕,便急急的走了出去,速速去准备了。白艳则站在屋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呵呵,白茯苓,你以为,现在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过你的日子了么?你以为你终于有朝一日,也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么。呵呵,没有那么简单!你不让我好过,我又怎能如此轻易的放过了你!” “唔……”入夜,白茯苓猛地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了?做噩梦了?”身边的辰誉缓缓起身,将白茯苓小小的身子,拉近了自己的怀抱之中,温柔的开口,说道。 白茯苓抬起手臂,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紧接着紧紧抱住了辰誉的腰肢,有些后怕的开口,说道:“我梦见……我掉下山崖了。” 辰誉一愣。抬起手来,轻轻的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柔声开口,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白茯苓点了点头,可心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慌慌的。 “半月之后,便是我们的大婚了。茯苓,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心心的带在我的身边,等到日子,嫁给我就好。知道吗?”辰誉笑着低垂着眉头,望着白茯苓的眉眼,轻声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恩”了一声之后,便重新躺在了床上,钻进了辰誉的怀抱之中,两只手紧紧的揽住了辰誉的腰肢,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了辰誉的怀抱之中。 辰誉反手将白茯苓抱住,一个翻身,将怀中的小人儿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低头便深深的吻了上去。 白茯苓有些紧张,刚想推开辰誉,可下一秒,辰誉便朝着自己的唇边吻了下来。辰誉的吻,小心翼翼,温柔如水之中,还带着点点的试探。 白茯苓脸有些红,小心翼翼的回应着。 “我想要你。”辰誉低头瞧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娇美人儿,顿时觉得浑身燥热不已,一股不知名的浴火,猛地从心头钻了出来。辰誉的声音之中,带着丝丝沙哑,喘着粗气,努力压抑着对白茯苓说道。 “辰誉……你……别闹。”白茯苓有些紧张。因为他从未见到辰誉如此这般急切的样子。一开始辰誉曾经对自己提出过几次这样的要求,可都是淡然自若的,听到自己拒绝之后,便不再这般了。 可是这一次…… 似乎有些不同。 “茯苓,我是认真的。我们的婚约还在,你名义上已经是我的太子妃了。”自己说完话之后,辰誉一点儿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是直接抬起手来,将自己的外衫脱下。 “辰誉!”白茯苓紧张的瞪大眼睛,还没等白茯苓反应过来,辰誉热切之中带着深深欲望的吻,便狠狠的落在了白茯苓的颈间。白茯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想要推开辰誉,可手臂却软软的,根本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最终还是没能敌得过辰誉的热切,白茯苓一点点的融化在辰誉的温柔之中,彻夜未眠。两个人一直折腾到了早晨,才疲惫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午时,白茯苓才幽幽的转醒。醒来之后,发现身边并没有辰誉的身影。恍然之间,还以为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只是一场梦而已。一直到看到了满地的衣衫,和床上的那一抹殷红。 回想起昨夜的那般疼痛之感,白茯苓的脸猛地一红。连忙将被子,重新盖在了那抹殷红之上。 “醒了?”门被轻轻的推开,是辰誉端着一碗莲子粥走进了屋子之中。白茯苓见了,顿时害羞的钻进了被子之中,用被子捂上了脸。 “你……你别过来。”辰誉瞧着白茯苓十分难得的一副小女人的样子,顿时轻轻一笑。将粥放在了桌子上之后,缓步走到了白茯苓的床边儿,轻轻抬手,将白茯苓盖在脸上的被子拿开,柔声的开口,对白茯苓说道:“娘子,起床吃饭了。” “小姐,太子殿下!早餐已经准备……” 百合和绿袖推开门,快步的走进了屋子里面。瞧见白茯苓和辰誉正腻歪着站在一起,顿时面色一愣,紧接着便脸色一红。 第二百六十五章:毒酒 “对……对不起太子殿下,奴婢这就出去……”绿袖和百合红着脸,急急的便走出了屋子之中。 “哎哎哎!你们回来!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白茯苓一瞧绿袖和百合的这副样子,便知道这两个小丫头脑子里面肯定想歪了。辰誉只不过是过来叫自己吃饭而已啊!这两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走什么啊! “来,吃饭吧。”辰誉笑着握住白茯苓的手,柔声开口说道。 门外,连峰大踏步的走进了屋子里面。瞧见辰誉和白茯苓之后,便皱了皱眉,缓步上前,开口说道:“白艳不知道又弄什么幺蛾子,竟然派人放出谣言,说白大人之死,还有隐情。只不过她一直没说而已。而且,她似乎是在这个时候故意放出话来的,为的就是将白姑娘引过去,见她一面。” 连峰因为经历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陷井。可仍然要禀告辰誉和白茯苓一声,让他们做决定。 白茯苓眸色一冷。回想着之前白艳对待自己的种种,面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顿了顿,缓缓的开口,对连峰和辰誉说道:“连峰说的没错,她现在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想要引我过去,并不是真正的想要告诉我什么。” 辰誉紧紧的蹙着眉头,担心的开口,说道:“茯苓,白艳阴狠狡诈,你还是不要去。” 白茯苓摇了摇头,半晌之后,缓缓的开口,对辰誉说道:“我还是要去的。我倒是要看一看,她如今走到了这样一个地步,究竟还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难不成还能再冷宫之中,将这天下,搅他一个天翻地覆不成?” “那我与你一同去。”辰誉仍然不放心白茯苓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人,于是便开口说道。 白茯苓回首,瞧着辰誉担心的望着自己,顿时笑了笑,上前,轻轻的拍了拍辰誉的肩膀,淡淡开口说道:“我没事儿,白艳仍然是皇后的时候,就曾经派过多少的人,过来找我的麻烦。如今她身陷冷宫之中,我就不信她还能把握怎么样。你放心,我没事儿的。” “半个时辰,我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如果不出来的话,我便杀进冷宫去。”辰誉仍然不放心,提出和白茯苓一起去,但是要自己守在门口。白茯苓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辰誉便早早的和白茯苓来到了冷宫之外。辰誉不放心的盯着白茯苓,一点点的走到了冷宫的内院之中。 冷宫之中,十分简陋肃静。白茯苓缓步走到了内室的门口,抬起手来,轻轻的敲了敲门。 再一抬眼,开门的却是一个长相俏丽的小丫鬟,瞧见白茯苓过来之后,面色先是一紧。紧接着让了让身子,十分恭敬的开口,对白茯苓说道:“见过白姑娘。” 白茯苓正好奇,这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小丫鬟,究竟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便听到屋子之中,传来白艳清清冷冷的声音来。 “来了?”白茯苓缓步的走到了屋子之内,便听到了白艳询问自己的声音,声音之中,似乎还透着点点的疲惫。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没有时间陪你耗在这里。”白茯苓的态度十分强硬。倒是叫白艳有些出乎意料,不由得呵呵笑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缓步走到了白茯苓的身前。 “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这小脾气倒是硬了不少。不过你的脾气倒是和你父亲很相似,都是属于那种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那种。”白艳一边说着,还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像在说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 白茯苓抿唇不语。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冷冷的望着白艳。 “白茯苓,你大概不知道吧,当初你的父亲,本来是可以活下来的。但是却因为她的一个错误的决定,导致他命丧黄泉!”白艳说着说着,顿了顿,瞧了瞧白茯苓的反应。可是白茯苓却好像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那种愚蠢之极的男人,竟然能生的出你这样聪明伶俐,又十分乖巧的女儿,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不少。”看着白茯苓,白艳不由得想到,如果辰辛能如白茯苓或者辰誉那般,机警一些,想必如今,他也就不会落到当初的那样一个地步。 “你让我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的吗?”白茯苓有些怒意。缓缓的开口,阴沉着脸,说道。 “我只是哀叹于命运的不公而已。”白艳顿了顿,将桌子上的酒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喏,这杯是你的。”白艳端着另外一只酒杯,缓缓的递到了白茯苓的面前。白茯苓一挑眉,将那杯酒给接了过来,没有犹豫,便将那杯酒,给喝掉了。 白艳瞧见白茯苓如此,顿时哈哈一笑,面色阴沉着开口,说道;“你倒是真不怕死。若我说,我刚才给你的那杯,是毒酒,你怎么办?” 白茯苓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缓缓的开口,说道:“我早就知道会是如此。所以刚刚已经把那两杯酒给换掉了。你刚才喝下的,其实是你为我准备的那一杯酒。” 白艳听完之后,顿时大惊失色,手中紧紧的握着,刚才被自己喝掉的那杯酒,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对白茯苓说道:“你什么时候换掉的?不可能!” 白茯苓冷笑着开口,说道:“早在我进屋的时候,便看到桌子上的那两杯酒了。我只不过趁着你不注意,将两杯酒的位置调换了一下而已。” “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被我猜中了。你竟然真的想下毒杀死我?白艳,你死到临头,还不忘记算计别人一把,真的是阴狠毒辣在你面前,都算不上什么形容。” 白艳端着酒杯,踉跄的栽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用力咳着,企图将那毒药从嘴里面吐出来。 就在此时,白茯苓忽的猛地上前,一把拽住了白艳的手腕儿。 第二百六十六章:医者仁心 “咳咳……你……你做什么?”白艳被白茯苓这么一抓,心头忽的一惊,愣愣的开口问道。 “不想死就别说话!”白茯苓皱起了眉头,摘下头发上别着的发簪,捏起白艳的手指,便刺了过去。 白艳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是双手,却被白茯苓死死的捏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瞧着自己的十个手指头,全部被白茯苓给刺破了,流出了点点的血迹,白艳的心头,猛地涌起了一股怒火。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嘴里却忽然涌起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白艳眉头一蹙,张口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白艳此时此刻觉得有些胸口有些憋闷,紧接着便捂着胸口,皱眉呕吐了起来。 “我只不过在行驶,我身为医者的本能而已。虽然你下毒居心叵测,但此时此刻你若是中毒而死,一来对于外面,若是别人误会我将你杀死,到时候我根本解释不清。二来我身为医者,所遵循的本心,便是治病救人。我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到你死在我的面前的。”白茯苓说完,冷眼瞧着趴在地上呕吐的白艳,沉声开口说道。 白艳吐得浑身难受,只觉得要把胃里面的所有东西,全部都给吐出来了一般。不过倒是比之前舒服多了。看来,是白茯苓想了法子给自己解毒了。 听到白茯苓这么说,白艳不由得靠在床边,虚弱的笑了笑,眼神之中,还带着嘲讽的意味,缓缓的开口,说道:“这番话,你爹爹也曾和本宫说过。现在看来,原来你和你父亲,一样可笑,可笑之极。救我做什么?即便是被你救活,本宫都觉得是一件耻辱的事情!” 白艳说完,冷冷的笑着,望着白茯苓。 白茯苓也不生气,而是同样冷冷的望着白艳,顿了顿,紧接着缓缓的开口,解释道:“白艳,你不要误会了。我救你,却从没想过可以感化你,抑或者是你可以感激我这种可笑的事儿。而只是因为我是个大夫。你是死是活,于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但只要是我看到了我眼前有病人,我就会出手相救。不管是不是我的死敌。”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白艳冷冷的瞥了白茯苓一眼,之后缓缓的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告辞。”白茯苓也不多留,转身,便匆匆的离开了这清冷的冷宫之中,去找辰誉。 白茯苓绕出了冷宫的院子,刚往前走几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弱弱的细微的呼唤自己的声音来。只不过叫的不是自己原本的名字。 “柔……柔儿……姐姐?”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白茯苓猛地回头一瞧,发现竟然是柳如沫,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愣愣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如沫?”白茯苓转过身子,笑着叫了一声柳如沫的名字。 待柳如沫看清了白茯苓的样子之后,顿时一喜,激动的跑到了白茯苓的面前,抬起手来,牵住了白茯苓的手。 “柔儿姐姐!这么多天,你到底去哪儿了!呜呜呜,那天来了好几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就把你的东西全部都收拾掉带走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可担心死我了!” 柳如沫担心自己的样子,倒是叫白茯苓的心头一暖。抬起手来,轻轻的摸了摸柳如沫的后背,开口说道:“对不起,没告诉你一声就离开了。” 白茯苓有些内疚的说道。没想到自己在柳如沫的心中,竟然这么重要,看来她是真心的将自己当做姐妹一般来看待了。 白茯苓正欲和柳如沫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天没回来,可柳如沫却笑着开口说道:“没事!好在你现在回来了!走,我们回大庭院!” 白茯苓无奈,拉住柳如沫的手臂,有些抱歉的开口说道:“如沫,今天怕是不行。辰……” 白茯苓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冷笑的声音,正缓步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上逼近。 “哟,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大小姐苏柔儿姑娘么?你不是都已经走了么?现在还回来做什么?” 对面,林之沐带着两个丫鬟,远远的瞧见了白茯苓之后,一边冷冷的嗤笑着白茯苓,一边迈着步子,缓缓的走到了白茯苓和柳如沫两个人的面前。 白茯苓瞧见林之沐,顿时眉头一皱。还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都能碰到这个女人。 “林之沐,我们柔儿姐姐回不回来,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别在这儿碍眼!” 柳如沫拽着白茯苓的手,十分反感的对林之沐说完,便对白茯苓说道:“走,我们回去,不要搭理她。” “哎?我这不是好久都没有见到苏姑娘,想过来和她叙叙旧么?你们着急走什么?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见不得人?”林之沐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将两个人的去路给挡住了,抱着肩膀,冷冷的笑着,开口问道。 “你!林之沐,你不要太过分了!”柳如沫气急,抬起手来,愤怒的指着林之沐,怒气冲冲的开口说道。 “你敢对我大呼小叫?还真是反了你了!”林之沐似乎也有些生气,大踏步的走到了柳如沫的面前,抬起手来,便欲打柳如沫巴掌。 白茯苓眉头一蹙,手腕一动,手中的银针迅速的飞射而出,猛地朝着林之沐的手腕儿刺了过去。 “啊!”林之沐吃痛的一缩手,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震惊之中,还带着点点的愤怒,开口问道: “你竟然敢暗算我?” “谁看到我动手了?林大小姐?” 白茯苓抱着肩膀,冷笑着将柳如沫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毫不在意的开口,对林之沐说道。 “呵呵,好,好啊。” 林之沐握着手腕,冷笑着看着白茯苓,顿了顿,紧接着嗤笑的开口说道: “看来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心上人太子殿下,已经被皇上下旨赐婚!” 第二百六十七章:走,回家 “皇上已经下旨,将白实华的女儿白茯苓,赐给了三殿下做太子妃,你是没戏了!如今还有心情在这里晃来晃去,心也真的是够大的!” 之前秀女选秀的时候,林之沐便看出来,苏柔儿喜欢辰誉了。 因为大庭院的环境比较封闭,一直到前一阵子,林之沐才得到了消息,辰辛叛乱,被革去了太子的身份,而三皇子辰誉缉拿叛乱之人有功,被皇上扶持着登上了太子之位。 而后皇上竟然下旨,为已经死去的白实华白大夫正名,证实了当年白实华谋害惠妃娘娘一案,乃是冤案,一切其实都是皇后白艳指使的。 皇后被削去后位,打入冷宫,而出事之后,一直消失的白实华的女儿白茯苓则又重新出现,也得到了正名,被接到了辰誉的府上暂住,择日完婚。 林之沐一直单纯的认为,苏柔儿消失,是因为得知了辰誉被赐婚的消息,伤心过度,所以不知道找一块什么地方,自尽了也说不准。一直到白茯苓今天突然出现,林之沐才冷冷的讽刺了一番。 听到林之沐这么说,白茯苓却不怒反笑,缓步走到了林之沐的面前,轻声开口,说道:“你的性子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总是这么爱管闲事。我开心不开心与否,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也请你不要再继续呆在这里,碍人眼。” 白茯苓转身,拉起柳如沫,便欲转身离开。可还没等走几步,却又被身后的林之沐拉住了手臂,抬手便欲打在白茯苓的脸上。 可手还没等落下,下一秒,却被身后的一个人,猛地拽开。 “哎呦!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拉我!”林之沐怒急,捂着手臂,还没等看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便破口大骂了起来。等看清了面前之人,林之沐却愣愣的傻了眼,呆呆的喊了一声: “太子殿下……”辰誉上前,一把将白茯苓拉近了自己的怀抱之中,转而一脸冰冷的回头,望着林之沐,冷冷的开口,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本太子的王妃,你也敢动?” 林之沐瞪大双眼,呆呆的望着被辰誉紧紧的揽在怀中的白茯苓,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太……太子妃?” “柔儿姐……你……你就是白茯苓?”而一旁的柳如沫也傻了眼,愣愣的看着这两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白茯苓点了点头,侧身,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对柳如沫说道:“刚刚就想告诉你了,可一直没机会。” “下次若再让我知道,你惹我的王妃,可就没这么简单了。走。”辰誉阴狠的放下话之后,转身,便揽着白茯苓,大踏步的离开了此地。 “怎么去了这么久,害我担心。若不是我进来看一眼,怕是你要被那个女人给欺负了。”辰誉摸着白茯苓的脑袋,柔声开口说道,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宠溺和在乎。 “没什么。就是白艳刚才想要毒死我,但是没成功,反而差点儿吧自己给毒死了。我看不下去,就出手救了她一下。”白茯苓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下,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倒是叫辰誉不由得为白茯苓捏了一把汗。 “下回切不可再自己独自一人去见那种危险的人了。知道吗?”辰誉皱眉,缓缓的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担心我?”白茯苓笑着侧头,望着辰誉,开口说道。 “那也不准。”辰誉霸道的一边开口说着,一边旁若无人的将白茯苓打横抱了起来,大踏步的朝着宫殿之外走了过去。 不少下人见了,都偷偷的掩嘴笑着。 心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可真是好啊。 辰誉和白茯苓回到府上之后,发现连峰正守在门口,急急的朝着这边望着。瞧见白茯苓和辰誉两个人,远远的走过来之后,顿时上前,沉声开口,说道:“线报传来消息,说辰辛在路上遇到伏击,现在已经暂时停止前行,在客栈暂住。我已经派下人手,前去保护他了。最晚也需要三天之后才能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听到这件事情之后,辰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缓缓的开口,问道:“为何会遇到伏击,可曾说过?” 连峰点了点头,回应道:“辰辛向来好色,众人皆知。在民间抢了不少的姑娘带回府中。可非死即伤。因为都是些没有身份的女子,所以即便是死了,也根本就没处说理去。如今得知了辰辛被贬为奴,一个个都集结起来,准备亲手杀了辰辛。那些伏击的人,便是那些群众。” 辰誉皱眉,隔了半晌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叫护卫队加快赶往辰辛所在的客栈,保护他的安全。切记不要让他们伤到那些民众。驱赶走就好了。” 听到辰誉这么说,白茯苓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看辰誉。 “好。”连峰点了点头,便迅速的下去准备了。 白茯苓抿了抿唇,望着辰誉,虽然已经知道辰誉心中的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辰誉,为何要救他?” 辰誉沉默。顿了顿,才缓缓的开口,解释道:“虽然她与我并非一母同胞,但毕竟也是我的兄弟。得知他被人暗算,我也不忍心就让他被人杀死。虽然他屡次暗算于我,但我若是因此,就忘记手足之情,甚至下令将他置于死地,那我于他,又有何分别?” 辰誉说完,又低垂着眉头,深深的望了一眼白茯苓,抬起手来,宠溺的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紧接着开口说道:“就如同你和我所说,你身为医者,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敌人生病受伤,却见死不救。正因为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白茯苓听罢,笑着点了点头,道:“走吧。回家。” 两个人刚走到府邸之中,便听到了一阵拳风在院子之内响起。两个人纷纷朝着屋檐之上一瞧,发现竟然是夜擎睿和俞安,正站在屋檐之上,打的不可开交。 “这两个人,怎么好端端的,又打起来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痴情付错 城北西郊的一处较为偏僻的镇子上,辰辛和夏沫,还有押送辰辛去边疆的一众人,正寻了一处客栈暂住。一来可以休养一下,二来也可以暂时躲避那些人的追击。 夏沫自然和辰辛住在了一间屋子之内。一来因为房间不够,二来也可以照顾辰辛。可是辰辛却似乎十分反感夏沫,闭着眼,任凭夏沫和自己说什么,都不搭理夏沫。 夏沫无奈,只好坐在一旁,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一直到晚上,辰辛似乎是饿得不行了,而且身上还有镣铐禁锢着,根本就动弹不得,才吃了夏沫喂给自己的饭。之后也不吭声,直接躺在床上便睡下了。 因为怕被人拦截,所以辰辛一行人,凌晨便又启程,坐上了马车,离开了镇子。这一次走的慢些,因为知道了辰誉派了护卫队过来,所以一边赶路,一边等着护卫队的到来。 “辰辛,你难道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吗?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马车上,夏沫的眼圈儿一红,眼泪簌簌的便掉落了下来,狠狠的砸在了衣襟之上。可是辰辛却根本连看都不看夏沫一眼,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假寐。 夏沫独自流着眼泪,哽咽着。忽然,马车的车子一阵颠簸,紧接着停了下来。夏沫的心中一惊,猛地掀开马车的帘子一瞧,发现外面的侍卫竟然和一群黑衣人打起来了。 “糟了!有刺客!”夏沫顿时惊恐不已,连忙拉起辰辛,便下了马车,快步的朝着后方跑去。身后的人早已经打成了一片,一直到辰辛和夏沫跑到远处,才发现两个人已经离开。顿时愤怒的怒吼了一声,开口说道: “在那边!给我追!”夏沫拼命的拉着辰辛的手,往前走去。辰辛也吓得不轻,慌慌张张的躲在了夏沫的身后,颤抖又紧张的开口问道: “他们……是不是没追上来?”在威胁道生命的面前,辰辛也怂了。一个劲儿的往夏沫的身后躲着。 “没……没有吧!往这边走!”夏沫也心惊胆颤的往树后面躲着。可还没等站稳脚跟,便瞧见不远处,有脚步声正簌簌的往这边走过来。 “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一定在这里!” 夏沫听到之后,顿时颤抖不已,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便拽着辰辛,大踏步的朝着远处跑了过去。 可没想到这么一跑,竟然跑到了山上。因为带着镣铐,辰辛根本就跑不了多远。而且还没等跑多远,便被一群黑衣人给发现了。 “在那里!给我追!”身后的黑衣人瞧见夏沫和辰辛两个人,顿时眼红不已,抬脚便匆匆的朝着夏沫和辰辛所在的方向上跑了过去。 辰辛踉跄了几步,脚下的镣铐一个不稳,将自己的脚给绊倒了,之后便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辰辛!”夏沫见了,连忙上前,将辰辛扶了起来。辰辛起身之后,却根本没搭理夏沫一眼,而是自顾自的朝着前方跑了过去。 “站住!”身后的黑衣人直接略过夏沫,直奔辰辛杀了过去。夏沫眼看着黑衣人便要追上辰辛,怒吼一声,便匆匆的跑到了辰辛的身前。 黑衣人正抬手举着长剑,欲朝着辰辛的心脏处刺了过去,夏沫见了,心头顿时猛地一惊,下意识的便挡在了辰辛的身前。 长剑没入了夏沫的身体之中,冰凉刺骨。夏沫瞪大了双眼,嘴角的鲜血,缓缓的溢了出来。 几个黑衣人瞧见失手杀了夏沫,顿时一愣。就在黑衣人愣神儿的功夫,辰辛转身便拼命的超前跑去。 “他跑了!给我追!”黑衣人瞧见辰辛竟然扔下自己的妻子,自己逃走,更是怒不可遏,一挥手中的长剑,便拼命的朝着前面追了过去。 夏沫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身体被刺穿,伤口汩汩的流着血。瞧着前方渐渐消失的辰辛的身影, 夏沫终于彻底的死了心。眼泪缓缓的滴落下来,只觉得身体之中的生命,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下去。 辰辛,我一直都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可是我万万没有料到,你竟然如此的狠心,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头来竟然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你竟然狠心到,连头都不回来看我一眼…… 我这一生的痴情,终归是错付了人…… 而此时的辰辛,一心只顾着逃命,根本连看都不看夏沫一眼,就拼命的往前跑去。许是因为夜晚,看不到一丝光线,辰辛竟然不小心踩在了一块石头上,从山坡之下滚了下去,摔下了万丈高的悬崖峭壁之下。 原本还追在辰辛身后的人,瞧见辰辛滚落山崖之后,都纷纷哀叹不已。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辰辛就这么死了的话,实在是太便宜这个人了。 众人朝着那悬崖峭壁之下一瞧,一看如果掉下去,定然没有命活,这才一个个摇着脑袋,离开了这里。路上遇到夏沫的尸身,还将其安葬在了山腰上,弄了一个简单的墓碑。 第二天,夏沫遇刺,辰辛摔下悬崖的消息,便传入了京城。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白茯苓先是一愣。她却没有料到,夏沫竟然会为了辰辛挡刀子。她竟然爱得这么深。 “如果夏沫遇到的人,不是辰辛的话,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像以前那般。”白茯苓轻声开口,说道。 “一切的因果,都是她们自己造成的。谁也怨不了。”辰誉瞧着白茯苓的双眼,认真的开口,说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转而转过身子来,紧紧的握住了辰誉的手,半晌之后,才轻声开口,说道:“辰誉,遇见你,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辰誉轻轻一笑,抬起手来,便将白茯苓娇小的身子,揽入了自己的怀抱之中,顿了顿,轻声的开口,笑着说道:“父皇已经为我们选好了日子,就在八月初九的那天,是个黄道吉日。你准备好嫁给我了么?” 第二百六十九章:笑话 “娘娘,线报传来消息,押送殿下的一路人马途中遇刺,夏沫为了保护殿下被杀,而殿下已经……已经跌入悬崖,尸骨无存……”冷宫之内,白艳的贴身丫环慌慌张张的走进了屋子之中,浑身颤抖不已,之后‘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满面泪痕,声泪俱下的开口,说道。 白艳本来还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一听小丫鬟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心头猛地一惊,猛得从榻上坐了起来,之后快步走到丫鬟的面前,震惊不已的开口,再一次问道:“你……你说什么?谁死了,你再说一遍?” 白艳上前,死死的拽住了小丫鬟的手腕儿,双眼瞪大。 “娘娘……殿下他……跌入山崖,尸骨……无存!” 白艳听罢,猛地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眼神惊惶的摇了摇头,喃喃的开口,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辛儿不会就这么死了的,一定是谣言,谣言!” 白艳猛地起身,一脚将跪在地上的丫头踹到,恶狠狠的说道:“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奸细!竟然敢说我们家辛儿的坏话!看我不打死你!” 白艳对着小丫头猛地一阵拳打脚踢,惊动了门外守着的侍卫,一个个便紧忙冲进了屋子里面,将白艳从小丫头的身上拉开。 “放开我!你们这帮奸细!想要谋害我们母子吗!”白艳双眼通红,几乎发了疯,猛地一边挣扎着,一边破口大骂,和往常平静安稳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侍卫将白艳扛起,扔到了里面的屋子之中,这才将那小丫鬟扶了起来,匆匆的带了出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我的辛儿不会死的!一定是你们撒谎!”白艳红着眼,猛地拍打着冷宫的门。可是瞧了半天,却根本就没有人应答。白艳跌坐在地上,哽咽了半晌之后,缓缓的留下了眼泪。 “辛儿……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皇宫之内,辰牧也得到了夏沫遇害被杀,辰辛跌落万丈悬崖之下,尸骨无存的消息。 辰牧蹙眉,顿了顿,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淡淡的开口,说道: “鸣钟,将辰辛的衣冠冢,安葬下去。” “是!" ”咚,咚,咚。“ 三声长鸣钟声响起,一时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冷宫之中的白艳听到之后,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半晌之后,眼泪扑簌簌的砸在了地上。 果真……果真? 辰辛真的已经……死了吗? “呵呵呵,哈哈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白艳冷笑着倒退了几步,紧接着一个不稳,摔倒在了地上。疼痛的感觉传遍全身,白艳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所发生的这一切,全部都是真实的存在的。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死了,呵呵呵,死了!死了好,死了好啊!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全都一了百了了!“白艳一边哈哈大笑着说着,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狠狠的滑落了下来。 外面的人听到白艳的声音之后,一个个都惊恐的推开门,瞧了瞧白艳。可是却被白艳给狠狠的骂了出来。 接连几天,除了给白艳送吃的,根本就没有人想要进去看白艳一眼。而白艳也如同发了疯一般,在屋子里又摔又打,将屋子里面的东西,给砸了个稀巴烂。 半月之后,宫中传来消息,废后白艳,因被贬入冷宫,加上丧子之痛,在宫中得了失心疯。没过多久,便上吊自杀了。 等到这个消息之后,京城之中,又是一片哗然。"太子殿下,皇后昨儿个晚上,自缢在冷宫之中了。” 门外,宫中的暗卫匆匆的走进了屋子之中,瞧见辰誉之后,轻声开口,抱拳对辰誉说道。 而此时,坐在书桌上翻看着医书的白茯苓,不由得为之一愣。听到消息之后,连忙将书本给合上了,匆匆的站起身子来,快步走到了下人的面前,蹙眉问道:“消息可属实?” 暗卫点了点头,道:“属下亲眼看到的,皇后的尸身被从冷宫之中抬了出来,送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辰誉的眉头也忍不住一皱。 “父皇可有说过什么话?”顿了顿,辰誉轻声开口,问那个暗卫,道。 暗卫摇了摇头,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皇上的反应,道:“当皇上听说,辰辛和夏沫被人暗算之后,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说将辰辛的衣冠冢安葬下去,却并没有说要安葬在何处。而废后白艳,皇上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刘公公来处理。” 辰誉点了点头,对着下人,淡淡的摆了摆手,轻声的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殿下。”侍卫听完吩咐之后,便恭恭敬敬的,对着辰誉行了行礼,之后便转身,匆匆的离开了屋子之中。 白茯苓望着那暗卫的背影,心头不由得五味杂陈了起来。 自己在宫中呆了这么九,实在是见惯了这些个生死离别,互相算计。如今得知白艳已经死去,心中竟然一点解恨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感叹,与悲哀。 “如果当初,白艳能够选择,好好的做一个明事理的皇后,扶持皇上,管理后宫,又怎会走到今天这样一个地步呢?索要的太多,只会变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失去了自我。到头来,竟然落得个家破人亡,如此悲哀的下场。”白茯苓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轻声开口,说道。 辰誉听罢,缓步上前,走到了白茯苓的身边儿,沉默了半晌之后,轻轻的抬起手臂,将白茯苓,揽进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或许,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当时他们能选择善良一些,或许,也不会落得这般可怜的下场。”白茯苓说完,转身,紧紧的抱住了辰誉的身子。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辰誉说,可是却没有说出口。 第二百七十章:担心,因你 “怎么,你怕我也会因为权利,走到那样一步?”见白茯苓犹豫,辰誉抬起手来,轻轻的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半晌之后,柔声的开口,问道。 白茯苓抿唇,顿了顿,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辰誉,我相信你,也知道你的人品。你绝对不会为了利益之争,就迷失掉了你的本心。我只是怕……如今你身为太子,以后觊觎,窥探你位置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我怕到时候再出现几个像辰辛和白艳那样的人,对你不利。” 白茯苓咬着牙,终于将自己内心之中的话,给说了出来。 古语说的好,正所谓树大招风。辰誉本来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如今又得了太子之位,手中的势力,也渐渐的雄厚了起来。定会有人在暗中觊觎辰誉的势力。 “不得不说,你为我担心的样子,还真是让我着迷。”辰誉低垂着眉头,望着白茯苓的眉眼,笑着开口,说道。 “没个正经的样子。”白茯苓娇嗔着锤了辰誉的胸口一下,红着脸开口说道。 两个人正嘻嘻笑着说着话,门外,却忽然传来洪之韫爽朗大笑的声音,一边和连峰说着话,一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哈哈,你的样子还真是一点没变啊,还是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帅气!”洪之韫笑嘻嘻的拍了拍连峰的肩膀,夸赞的开口说道,倒是叫连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好像听到干爹的声音了?”白茯苓对辰誉说完之后,走到门口,一开门,便发现洪之韫此时正和连峰一起,并肩朝着自己和辰誉所在的方向上走了过来。 洪之韫瞧见白茯苓,顿时哈哈一笑,一边快步的往前走着,一边开口叫道:“哈哈,丫头!想我了没有!” “干爹!你回来看我了!”白茯苓也轻笑着走到了洪之韫的面前,一把抱住了洪之韫。 身后的辰誉缓步从屋子之中走了出来,瞧着两个人,轻声笑了笑,对洪之韫说道:“洪老先生。” 洪之韫抬起手来,轻轻的拍了拍白茯苓的肩膀之后,转而望着辰誉,也笑着走上前,对辰誉说道:“来,手伸出来给我瞧瞧,我看看你的病现在如何了?” 辰誉听罢之后,乖乖的将自己的手,递到了洪之韫的面前,抬眼瞧着洪之韫。 洪之韫轻轻的捏住了辰誉的脉搏,双眼微眯,仔仔细细的查探着辰誉的身子。 “干爹,他怎么样?”白茯苓走到洪之韫的身侧,紧张的瞧了一眼,开口问道。 “嗯,恢复的很好啊,现在壮得像头牛一样,看来是真的没事儿了!哈哈哈,好啊。”洪之韫收了手臂,一边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一边笑着,对辰誉说道。 辰誉听罢,恭敬的对洪之韫行了行礼,谦卑的开口,说道:“晚辈身体之中的毒,多亏了老先生,才得以被解开。晚辈无以为报,愿老先生在府中多住几日,在京城中多玩几天,让晚辈尽一尽东道主之谊。” “哈哈。”洪之韫听辰誉说完,笑着上前,轻轻的拍了拍辰誉的肩膀,爽朗的开口说道。 “ 哈哈,我这一次来,主要的目的,就是过来参加你和小丫头的婚礼的。我听说,你们这个皇上,已经给你们两个小孩子定了亲事?半月之后,便要成亲了,这么大喜的事情,我怎么能错过呢?于是就赶回来了,哈哈,这么一算,我还要在你们两个的府中,打扰近半月之久呢。” “老先生尽管住下,有什么需要,便和我,还有茯苓说就好。”辰誉微微一笑,对洪之韫开口说道。 洪之韫听到辰誉这么说,顿时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过我倒是发现,辰誉你现在的笑容,比我刚来见到你的时候,多很多了。不再是整天板着一张脸的样子,看来,这个小丫头,还真的改变了你不少哇。” 洪之韫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笑了起来,不由得感叹。 白茯苓听罢之后,只觉得脸色一红,打着哈哈笑着开口说道:“干爹你别再说笑了!” “哎呀哦,这小丫头,还不好意思起来了呢。”洪之韫笑道。 “好啦,别站着说话了,进去吧。”白茯苓轻轻的拍了拍辰誉和洪之韫的后背,示意两个人进屋子里面。可前脚还没等迈进屋子之中,后脚,一名侍卫,便急匆匆的从大门口走进了府邸之中,面色严肃,还带着一些紧张和不安。 “殿下,展侍卫求见。”连峰带着展层真,快步的走到了辰誉的面前,沉声开口,说道。 听到有事情,众人又纷纷站在了原地,抬眼瞧着展侍卫。辰誉抬眼,瞧着展侍卫,淡淡的开口,询问道:“哦?何事?” 展侍卫眉头紧锁,一抱拳,半跪在地上,对辰誉开口说道:“殿下,线报传来消息,说边关战乱,南阳国举兵入侵我国边界,周将军已经……战死沙场。唐将军和刘将军仍坚守着西郊种地,分身乏术,如今朝堂之中,竟派不出能独自征战沙场的将军一人! ” 侍卫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起来。 周将军对小侍卫恩重如山,如今得知他战死沙场的消息,小侍卫的心情,一时之间难以平复。 “竟有这等事情!”辰誉的眉头紧锁,转身,对白茯苓和洪之韫说道:“老先生,晚辈还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要和父皇商议,暂时不能陪老先生了。” “没事没事,还是正事要紧。”洪之韫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茯苓,照顾好老先生,我去去就回。”辰誉嘱咐了白茯苓一番,白茯苓点了点头,不放心的一直盯着辰誉的身影瞧着。一直看到辰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门口之后,才带着洪之韫走进屋子之中。 这边的辰誉,急匆匆的便入了宫。刘公公通报之后,辰誉便大踏步的迈着步子,走进了屋子之中。瞧见此时此刻的辰牧,正眉头紧锁的,坐在龙案之前,翻看着一本一本的奏折。 第二百七十一章:前往边关 “这些大臣,平日里在朝堂之中吵得热火朝天,一出了事儿,一个个都畏首畏尾,推来推去的。甚是叫朕烦心。” 辰牧将奏折合上,烦躁的扔在一旁,接过身边刘公公倒得茶水,轻轻的小酌了一口。 “儿臣,参见父皇。”辰誉大踏步的走进了宫殿之中,恭敬的朝着辰牧,微微的福了福身子,之后开口说道。 “嗯,平身。”辰牧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父皇,儿臣得知边关战乱,民不聊生,而现在各个将军镇守东西郊战乱四五处,又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旁地,儿臣愿亲自率兵,前往边关,镇守叛乱!” 此语一出,倒是叫高高的坐在龙椅之上的辰牧,忽的抬起了双眼,定定的瞧着辰誉,半晌没有说话。 “父皇,儿臣……”辰誉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可是辰牧却并不给辰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而是大手一挥,淡淡的开口,说道:“不行。这件事情不要再提。” “父皇!”辰誉有些着急,不顾辰牧的阻止,仍然坚定的开口,说道。 “父皇,儿臣心知朝堂之上并没有比儿臣还要适合征战沙场之人,就算有,仍需要走程序检验此人究竟是否适合统兵打仗。如今战事一天不得已平反,民众就要多受苦一天。求父皇成全儿臣,让儿臣率领并将,前往边关,平反叛乱!” 辰誉一番话说的坚定,说得辰誉良久未曾开口,只是就这么定定的盯着辰誉瞧着。隔了半晌之后,才轻声开口,缓缓的说道:“我信你有足够的智慧,可以率兵打仗。可是战场如杀场,血雨腥风,刀剑无眼。” 辰牧虽然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平淡,甚至语气之中,也听不出来任何的意思感情。可是辰誉还是在辰牧的一番话之中,听出了在乎,和关心。 辰牧是怕自己再受伤。毕竟之前评定辰辛的叛乱之时,自己便受过一回伤,在鬼门关之前走了一遭了。 可是现在…… “儿臣定不负父皇之信任!”辰牧将虎符交给辰誉,紧接着辰誉又和兵部交接完毕之后,才回了府。回到府邸之中,已经是深夜。连峰守在门口,瞧着辰誉回到府邸之中,才放下心来。 “她可睡下了?”辰誉侧身,问连峰道。 连峰摇了摇头,嘴角满是笑意的开口,说道:“你不回来,她怎么会睡。现在房里的灯还没熄呢。” 语毕,指了指房间之中,仍然照亮的烛盏,和映透着的一抹娇小的人影。 辰誉轻轻一笑,转而对连峰说道:“行了,去休息吧。” 语毕,便快步的走到了寝殿门口,轻轻的把门给推开。 “事情如何了?”瞧见辰誉回到了府邸之中,白茯苓先是温柔一笑,紧接着便起身,快步的走到了辰誉的面前,一把抱住了辰誉的腰肢,柔声的开口说道。 辰誉一笑,反抱住了白茯苓的手臂,轻声开口,回应道:“还好。你怎么还不睡?” 白茯苓脸一红,声音低低的,像蚊子一般,开口说道:“等你。” 辰誉听到白茯苓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紧接着一把将白茯苓的身子,打横抱了起来。 白茯苓有些惊慌的望着辰誉,两只手抓着辰誉的肩膀,紧张的开口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辰誉瞧着白茯苓通红的小脸儿,柔声开口,声音温柔之中,还带着点点的嘶哑,开口说道:“睡……觉。” 三日后。 辰誉为了避免白茯苓担心自己前去战场,特意吩咐了俞安,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白茯苓,只说自己出一趟远门儿,去处理一些事情。 凌晨,辰誉早早的便起了床,在白茯苓熟睡的小脸上,偷偷的印下一吻,之后便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快步的离开了府邸之中,上了前往战场的马车,朝着边关赶了过去。 马车行驶了一整天,入夜的时候,辰誉掀开帘子一瞧,发现已经离京城很远了。便淡淡开口,问驾车的连峰,道:“这里是何地?” 连峰瞧了一眼四周,轻声开口,回应道:“盐池镇,要不要在这里暂时落脚?再往前走,便要路过一条荒山,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辰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那就在盐池镇找个地方,让兄弟们暂时落脚吧。” 辰誉说完,放下帘子,重新坐在马车上。可却忽然听到,马车上放着的一个箱子,传来一声响动。 辰誉紧紧的蹙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靠近箱子旁边,猛地抬起手来,将箱子的盖子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白茯苓!穿着一身便衣,躲在箱子里面,一张小脸儿已经憋得通红! “茯苓?” 辰誉吃惊的伸出手来,连忙将白茯苓从箱子之中拉了出来,瞧着箱子上,还被白茯苓用架子支撑着,防止自己在箱子里窒息。可即便是这样,白茯苓还是憋得一脸通红,强忍着自己的难受,躲在箱子里面。 “咳咳,你还……真的是想憋死我啊!为什么不坐在椅子上,非要坐在箱子里!”白茯苓一边咳嗽着,一边委屈的开口,说道。 辰誉瞧见白茯苓小猫一样的样子,顿时忍不住失笑了起来。一边轻轻的为白茯苓拍着后背,一边轻声开口,说道:“为什么躲在箱子里?” “为什么不辞而别?”白茯苓白了一眼辰誉,不满的开口,反问道。 “我只是怕你担心,我要去战场平定叛乱。” “我担心你,要是你再向上一次那般,受那么严重的伤,我到时候要嫁给谁?成亲这件事情,已经被皇上下旨,昭告天下了,我不管。我绝不允许你离我而去。”白茯苓红着脸,咬牙开口,说道。 辰誉心头一软,可仍然摇了摇头,淡淡的开口,说道:“战场不是儿戏,血雨腥风,刀剑无眼。你跟在我的身边,我无暇顾及到你,到时候你若是受到什么伤害,却叫我如何能原谅自己?” 第二百七十二章:什么叫自恋 “我会自己照顾好我自己的,你不用为我担心。”白茯苓眨了眨双眼,十分认真的一边开口说着,一边挥了挥自己的衣袖,笑着说道: “别忘了,我可有武器。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近我的身。” “客栈到了。”马车之外,连峰对辰誉说道。 “好。”辰誉对连峰说完,之后仍然摇头,不放心的对白茯苓说道:“ 茯苓,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现在天色已晚,你同我暂时在客栈休息一晚,等明天早晨,我叫连峰送你回去。” 听到辰誉这么说,白茯苓摇了摇头,紧紧的攥着辰誉的手,半晌之后,缓缓的开口说道:“辰誉,你我早已形同一人,你独自前去战场,怎叫我能放心的在府中安睡?你不走,我便不走。我不同意,谁都不能带我从你的身边离开。” 白茯苓沉声说完,叫辰誉的心头,既温暖,又无奈。 “好,我答应你。”辰誉笑了笑,拉过白茯苓的手,轻轻的印下一吻,之后开口说道:“娘子,随我下车吧。” 白茯苓点了点头,扶着辰誉的手臂,在连峰震惊的注视下,下了马车。 “白茯苓?你不好好的在家呆着,跑这儿来做什么?”连峰问道。 “连大人,我可是过来救你们的命的。战场无眼,若是受了伤,没有我可不行。” “随她去吧。”辰誉笑望了连峰一眼,之后便轻轻的牵起白茯苓的手,大步走进了客栈之中。 “呼,总算是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在那个箱子里面呆的,可累死我了。” 白茯苓坐在床上,揉着酸痛的手臂和膝盖,郁闷的对辰誉说道:“本来我想着,等你们走出了京城,我就从箱子里面出来,给你一个惊喜。可是你这家伙,竟然坐在箱子上。” 辰誉挑眉,坐在床边儿,将白茯苓的双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的为白茯苓揉着,一边开口说道:“看你下一回,还敢不敢一声不吭的就自作主张,偷偷的跟我跑出来。这件事情,算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辰誉说完,抬起手来,轻轻的刮了白茯苓的小鼻子一下,之后便转身,将桌子上背着的背包,打开。 白茯苓好奇的瞧着辰誉从包里面掏出一张图纸来,放在桌子上,铺平。转而起身,快步的走到了辰誉的身旁,好奇的望着桌子上的图纸,问辰誉道:“这是边关的地图?” 辰誉点了点头,眉头紧蹙的开口,说道:“边关不比西郊,地势低平,易守难攻。所以很多想要叛乱的国家,都会选择在这里做出入口。一来可以比较快的打通入侵的同道,二来若是攻打不成,可以在地势的掩护之下逃脱。” 白茯苓听罢,也皱起了眉头来,紧盯着那张图纸看着。 瞧见白茯苓好奇,辰誉也轻轻的一笑,侧过头来,认真的望着白茯苓,开口问道:“不知道娘子可有什么见解?” 白茯苓紧盯着图纸,半晌之后,才抬起纤纤玉手,朝着一处,指了过去。 “这里,可以设几处并将在高处伏击,趁敌人不备,将巨石投下,先将他们给砸一个措手不及。” 辰誉赞许的点了点头,便瞧见白茯苓又抬起玉指,朝着一处指了过去,道:“这里地势复杂,而且有巨石掩护,命将士们将火箭射入其中,点燃其营地,一举将他们的军心打得涣散。” “瞧着白茯苓认真的样子,辰誉垂眸,轻轻的将白茯苓的腰肢揽住,猛地拉近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做什么,还没分析完呢。” 辰誉的突然温柔,叫白茯苓有些措手不及,脸色微红的趴在辰誉的怀抱之中,听着辰誉强有力的心跳,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飞了出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娶你为妻。若是你当真嫁给了别人,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辰誉情话满分,听得白茯苓的脸色,更是通红不已。下意识的便要推开辰誉。可是手上的力气还没能用,下一秒,便被辰誉,猛地吻住了唇。 “夫人,可否为你相公我,生个儿子?”辰誉反身,将白茯苓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声音性感之中,略带着淡淡的沙哑,附在白茯苓的耳边,柔声开口,说道。 “孩子的性别……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得看你。”白茯苓嘴唇轻抿,一张脸红的像刚熟透的苹果一般,就这么定定得望着辰誉,就足以让辰誉为之疯狂。 “也有……娘子你的功劳。”半个时辰之后,辰誉将柔弱得白茯苓,轻轻得揽在了自己得怀抱之中,温柔的附在白茯苓的耳边,开口说道。 想到刚才,白茯苓的脸猛地一红,把脸深深的埋在了辰誉的碧湾之中,闷声开口说道:“大约还有多久能赶得到边关?” “边关偏远,今日只是暂时歇歇脚,接下来要穿过一片荒山,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加紧赶路差不多需要十几天的时间。” “竟然这么远。”白茯苓不由得感叹了一番。这要是在现代的话,怕是坐趟高铁,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到地方了。可是在这里,竟然还需要马不停蹄的赶这么长时间的路,才能走到地方。 “虽然边关战事告急,但周将军的部下,仍然在坚守着。叛军无法攻破,现在两方都在僵持着。” “那我们要赶快过去了。现在就是在比谁的援军到的更快,不是么?”白茯苓认真的开口,问道。 辰誉点了点头,半晌之后,沉声开口,说道:“叛军是南阳国,而南阳国距离边关,马不停蹄的赶路,少则需要半月,多则需要一整月。如今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赢得这场仗,让南阳国一举溃败,再不敢轻易的骚扰边关。” “是什么办法?”辰誉垂眸,笑着抬起手指来,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道:“是智谋,都在脑子里。” 听到辰誉这么说,白茯苓顿时‘扑哧’一笑,打趣儿的开口说道:“自恋。” “什么是自恋?”辰誉好奇的偏过头,开口问白茯苓。 “就是我爱你的意思。”白茯苓吐了吐舌头,对辰誉说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我最自恋 “好,那我最自恋了。” 辰誉挑眉,轻轻的将白茯苓,揽进自己的怀抱之中,柔声开口,声音之中,略带着点点的调皮,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听到辰誉竟然这么说,白茯苓不由得‘扑哧’一笑,抬起手来,宠溺的刮了刮白茯苓的小鼻子。 白茯苓轻声开口,笑着说道:“辰誉,你还真的相信我说的话啊。” 辰誉将手臂紧了紧,抱着白茯苓柔软的小身子,说道:“你是我的娘子,我不信你,还要信谁?” 辰誉说完,白茯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闭上眼睛,闻着辰誉身上十分好闻的茉莉花香的味道,渐渐闭上眼睛缓缓的入了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要和辰誉并肩上战场,去那么凶险万分的地方,这一觉,白茯苓却睡得十分不安稳。 梦中,白茯苓远远的便看到了前方的辰誉,身披金色的铠甲,手握长剑,举着战旗大胜而归。面色上还洋溢着十分喜悦的微笑。正举着长剑,大踏步的朝着自己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喃喃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茯苓,娘子。”听到辰誉叫自己娘子的时候,白茯苓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和辰誉成婚,不由得忽的面色一红,抬脚便要朝着辰誉所在的方向上扑了过去。 可却忽然看到辰誉手中拎着的长剑,竟然一点一点的流下了鲜红的鲜血。空气之中,一瞬间弥漫着十分浓郁的血腥味道。 白茯苓的眉头忍不住一皱,加紧步伐朝着辰誉走过去。梦中的脚步十分的沉重,迈起步子来,异常的艰难。白茯苓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了辰誉的面前,一把扑到了辰誉的怀抱之中。 “辰誉!你回来了!”白茯苓激动的抱着辰誉的身子,可是话刚说完,手摸到辰誉的身子上,竟然一片黏糊糊,还略带着点点潮湿的感觉。 白茯苓顿时大惊,连忙松开手一瞧,发现手上竟然沾满了鲜红的鲜血。 “辰誉……你……”白茯苓惊恐的抬起双眼一瞧,发现辰誉的身上,竟然全都是鲜血,浸透了身上的衣衫,染红了身上的衣襟。 “娘子……”辰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身子一软,便缓缓的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辰誉……辰誉!”白茯苓惊慌的叫着辰誉的名字,梦猛然之间从噩梦之中惊醒,一看窗外才不过凌晨,而原本睡在自己身边的辰誉,已经不见了踪影。 “辰誉!”白茯苓瞧见辰誉不见了,顿时心头惊慌不已,猛地掀开被子,匆匆的穿上衣服和鞋子,便推门走出了客栈。一出门,便见到一直守在门口的连峰,此时此刻正一脸担心的瞧着自己。 “连峰!辰誉呢?辰誉去哪儿了?”白茯苓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连峰的衣襟,惊慌失措的开口叫着。可是连峰却忽的蹙了蹙眉头,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他已经走了。他怕你跟他一起去,会遇到危险。所以让我在这里等着你,等你醒了之后,把你送回东宫去。”连峰说完,一脸复杂的望着白茯苓,开口说道:“你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 “不!他凭什么送我回去?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不回去!”白茯苓十分生气的吼着对连峰说完,便大踏步的走下了客栈。 连峰担心的走在白茯苓的身后,开口问道:“你别冲动!” “连峰,我知道你是好意,可若是要我抛下他一个人,任凭他自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却在府中无所事事的话,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我放心不下他,你的马借我一用!” 白茯苓大踏步的走到了客栈之外的马鹏之中,将连峰的马,解开了绳子,自己则熟练的骑上了马,之后侧过头,对连峰说道。 白茯苓说完之后,也不等连峰反应,又怕连峰不放自己离去,便猛地一驾马车,便飞速的朝着前方飞驰而去。 马儿飞速的向前飞驰着,没过多久,便出了镇子,来到了辰誉之前所说的那片荒原。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白茯苓心头大惊,以为是土匪山贼之类的人,可是一回头,却发现是连峰,重新找了一匹马,快步跟在了自己的身后。 “连峰,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回府的。”白茯苓的眉头微微蹙起,瞧着缓步骑着马,停在自己身侧的连峰,紧张的开口,说道。 白茯苓知道,连峰的武功,不知道比自己高出了多少倍。如果连峰真的硬要带自己回去的话,自己是根本就反抗不了的。 大不了把自己给打晕了之后,连夜扛回京城。可是连峰看起来,却并没有要这么做的意思。 反倒是微微一笑,开口对白茯苓说道:“放心,我不是来抓你的。我只是跟你一起回去见辰誉,然后护送你。” 连峰可不仅仅是辰誉的贴身侍卫,还是辰誉多年的好友,如今辰誉自己带兵打仗,连峰又怎能放下心来?想着赶紧将白茯苓送回府之中,然后自己再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帮助辰誉。可是没有料到,白茯苓竟然不肯回去。 现在看来,原来辰誉在白茯苓的心中,竟然是这等重要。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要加以阻拦呢。到时候多注意一些,保护好这两个人,就是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连大人。”白茯苓一挑眉,瞧着连峰,开口说道。 “当然,我从来都不说假话。”连峰一笑,猛地拉起缰绳一拽,马儿便迅速的朝着前方飞驰而去。身后的白茯苓见状,也不甘示弱的一牵缰绳,迅速的朝前方飞驰过去。 “我们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能追上他们?”白茯苓追到连峰的身侧,开口,疑惑的问道。 “他们比我们早走了半个时辰,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午时左右便能追上了。不要担心。”连峰对着白茯苓一笑,开口说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回去 “站住!”白茯苓和连峰走到一处山坡之中,却忽然从山坡的两侧,跳窜出来几个蒙面的粗壮大汉,将白茯苓和连峰两个人的路给拦住了。 连峰和白茯苓纷纷一拉马车的缰绳,停在了原地,冷眼瞧着慢慢的走到自己面前的五个男人,一看便有一股浓郁的土匪气质。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仍然是那句万年不变的台词,听得白茯苓十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之后从自己的衣兜之中,掏出来几锭银子,扔在了男人的身上,不耐烦的开口,说道:“给给给,拿完钱赶紧走,别拦着路。” 白茯苓肯给银子,却不是因为怕他们,而是不想多和这帮无赖多做纠缠,自己现在少走晚一会儿,就少见到辰誉一会儿。所以,还是赶紧赶路,才是最主要的事儿。 几个男人,争抢者将地上的银子给捡了起来,之后冷笑着抬起双眼,仍然挡在白茯苓和连峰的马车之前,猥琐的嘿嘿笑着,对白茯苓和连峰说道:“你们两个,穿的这么好,就给这么点钱儿,打发叫花子呢!” 男人正欲上前牵住马车的缰绳,可下一秒,连峰便猛地从马车之上纵身一跃,跳了下来,一脚揣在了男人的脸上,把男人给踹倒在地。 男人躺在地上,口中鲜血直流,一边捂着自己被揣的生疼的脑袋,一边躺在地上,愤怒的哀嚎着,瞧见身侧的人,瞧见自己被揣躺在地上,一个个的都呆愣的站在原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顿时气急败坏的开口,咒骂着说道:“哎呦!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死这他!” “冲啊!”身后的四个粗壮大汉,听到那人的话语,一个个的便猛地朝着连峰冲了过去。手中举着棍子,便要打在连峰的身上。 “小心啊!”白茯苓一甩衣袖,手中的银针猛地飞射而出,扎在了那男人的手腕上。男人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连峰冷冷一笑,猛地纵身一跃,上前便将几个男子,轻松的撂倒在了地上。取下马背上面的绳子,将几个人捆在了树上。 “哎呦,两位大爷,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两位大人,还望大人见谅,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开我们吧!” 几个粗壮大汉瞧见连峰武艺如此高强,一个个的,顿时换了一副嘴脸,苦苦哀求着连峰将自己给放开。 “连峰,我们快走,在这儿耽误的时间太久了。”白茯苓蹙眉,瞧着那几个男子,只觉得心中一阵怒火。转而对连峰说道。 “好。”连峰点了点头,之后便快马加鞭的和白茯苓,离开了此地。只留给几个男人绝尘而去的两个背影。 “也不知道,辰誉这家伙现在在做什么。”白茯苓郁闷的在心中想着,终于在天黑之前,瞧见了前方的树林之中,有一批燃烧着柴火,安营扎寨的军队。 “辰……”白茯苓见辰誉心切,瞧见前方的部队,便猛地欲冲过去,却被身后的连峰,一把拉住了身子,捂住嘴巴,紧张的带着白茯苓,蹲在了暗处。 “别过去,那不是辰誉的部队。”白茯苓心头大惊失色,猛地瞪大双眼,朝着前方看了过去,果然那些人,穿的衣服都是些陌生的,自己从未见到过的衣着打扮。 差一点儿,就落入了危险的境地! “那是南阳国的人,我们怕是不小心吴闯了南阳国驻扎的地方了。”连峰的一双手,都渗出了汗水,和白茯苓躲在暗处,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动向。准备若是被发现了之后,便掩护着白茯苓离开。 可是看了半天,发现南阳国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边的两个人。这才叫连峰猛地松了一口气。 “走。”连峰挥了挥手,对着白茯苓比划了一个手势,之后两个人便偷偷的离开了这里。可脚下的步子,还没等挪开,便听到不远处,一个人朝着这边怒吼了一声:“什么人!” “跑!”连峰的心头猛地一惊,拽起白茯苓的身子,便迅速的朝着前方跑了过去。白茯苓跟在连峰的身后,冷汗都要簌簌的流了一地。吓得白茯苓连头都不敢回一下,拼命的便跟着连峰,朝着前方跑了过去。 也许是原本就离得比较远,连峰带着白茯苓一路狂奔,终于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直到消失不见。 “原来是几只兔子,扫兴。”身后的追兵们瞧见几只小兔子从草丛之中跳窜而出,一个个都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回去了。 “呼,呼,呼……” 白茯苓瞧着身后已然平静了下来,顿时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乎全部都被用光了一般,双腿一软,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都要被冷汗给浸湿了。 “怎么样?”连峰紧张的瞧了一眼四周,之后对白茯苓说道。 “没力气了……”白茯苓气喘吁吁的,话音刚落,周围的草垛之中,便又猛地跳窜而出数十个黑衣人来,将白茯苓和连峰两个人,给团团围住。 “给我上!务必捉到活的!”黑衣人举着长剑,一个个没命的朝着白茯苓和连峰袭击了过来。 这一次的黑衣人,要比之前所有的都要凶猛得多,虽然连峰是武功高手,可既要顾及着自己,又要分心去对付敌人,而且对面还是十几个强壮的黑衣人,即便是连峰,也有些应接不暇,一拳难敌四手。 最终,白茯苓和连峰还是败下阵来,被黑衣人给捉拿住了。 好在这几个黑衣人,却并没有想要了白茯苓和辰誉的性命的样子,而是将两个人,用绳子给绑好了之后,扛着便朝着营地走了过去。 白茯苓心想,完了。这群人,肯定是刚才驻扎在那边的,南阳国的援军,瞧见自己和连峰过来,肯定将两个人,给认作成了奸细了,所以才会要求抓住活的,抓回去问话。 “殿下!探军在营长外抓住两个神色可疑的男子!”黑衣人们站在营帐门口,对屋子里面的人说道。 “送进来。”营帐中传来一个声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见面 听到屋子里面的人的说话声音,白茯苓的心头,猛地一惊。 怎么说话的声音,竟然和辰誉一般无二……里面究竟是什么人?还是其实……自己已经回到了辰誉所在的营地之中,只不过这些人不认识自己和连峰? 就连连峰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似乎在说,里面的人的说话声,怎么和辰誉这么像。 白茯苓和连峰两个人,被送进了屋子之中,紧接着被放在了地上。面前的男人,正背对着两个人,站在案前,翻看着书上摆放着的地图。 “辰誉,你个混蛋。”白茯苓一眼就认出了辰誉的背影,咬着牙,狠狠的对辰誉说道。身边的连峰也有些吃惊。没想到竟然自家人抓了自家人,被当做奸细给送了进来。 听到白茯苓的声音,辰誉猛地转过身子来,震惊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白茯苓和连峰,一脸不可置信的开口,叫到:“茯苓?连峰?你们怎么……” 白茯苓紧抿着嘴唇,眼圈儿红红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掉落下来。辰誉这个混蛋,竟然敢不顾及自己的心情,就把自己给扔在那个破客栈里面,独自一人来到如此危险的地方。 “茯苓!”辰誉大踏步的走到了白茯苓和连峰的身边,纷纷为两个人将绳子给解开之后,扶着站起了身子来。 “某些人舍不得你只身一人独自犯险,非要回来。我劝不住,这件事儿,你们俩自行解决吧。” 连峰摆了摆手,便拿了辰誉的令牌,离开了帐篷,和外面的黑衣人们,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白茯苓却一直都沉默着,不肯说一句话。努力抿着唇,不让自己掉下泪来。怒气冲冲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咚的喝了起来。 辰誉无奈,走到白茯苓的身边,轻轻的唤了唤白茯苓的名字。 “茯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若是受了伤,叫我如何能放得下心来,率兵打仗呢。” 听到辰誉这么说,白茯苓则更是又气又急,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子来,怒气冲冲的开口,对辰誉说道: “辰誉!为我好为我好,这三个字,我已经听够了!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在乎我,不想让我受到伤害。可是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心里的感受?你怕我受到伤害,难道我就不怕你有什么危险吗?你奋勇杀敌,我就能安安心心的在府中安睡吗?我告诉你!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你不要用为我好这三个字,就把我给打发了!” 白茯苓越说越委屈,到最后,忍不住眼泪,扑簌簌的狠狠砸了下来,瞬间沾湿了衣襟。 “好了,是我不对。”辰誉瞧着白茯苓如此委屈的模样,不由得轻轻的笑了笑,之后便迅速的走到白茯苓的身边,一把抱起了白茯苓软软小小的身子来。 “放开我!你不是要我走吗?还抱我做什么?”白茯苓猛地推开辰誉的身子,可辰誉的力气奇大,自己根本就挣脱不得。白茯苓气急,猛地张开嘴,咬住了辰誉的手腕。 辰誉吃痛,可仍然没有放手。白茯苓的力气,也渐渐的小了下来。抬起眼眸,倔强的望着辰誉的双眼,不满的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躲?” “因为……我很自恋。”辰誉温柔一笑,低垂着眉头,对白茯苓开口说道。听得白茯苓不由得‘扑哧’一笑。 那个梗他还记得。 “自恋不是我爱你的意思,是你很讨厌的意思!”白茯苓仍然不满的扁着嘴,伸出手试图推开辰誉的身子。可辰誉却猛地将白茯苓,拉到了自己的怀抱之中,低垂着眉头,猛地便吻在了白茯苓的唇尖。 软软的触感,拨动着白茯苓的心弦,辰誉的吻,带着丝霸道,又有些许的温柔,似琴弦一般,轻轻的撩动着白茯苓的内心。 “娘子,可否原谅我?”辰誉轻轻的抬起头来,笑着问白茯苓。 “看你表现!”白茯苓眉头一挑,抱着肩膀,开口说道。 辰誉听罢,嘴角微微一笑,反而将白茯苓打横抱了起来,缓缓的凑到白茯苓的耳边,声音之中,还略带着点点的嘶哑,轻声开口,对白茯苓说道:“娘子说的……是哪方面的表现?” 辰誉说完,眼带笑意的望着先是一愣,紧接着脸红起来的白茯苓。 白茯苓听罢,脸色倏地一红,别过脸去,不看辰誉,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辰誉听罢,哈哈一笑,熄灭了烛盏,便抱着白茯苓,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白茯苓紧张的攥着被子,一睁开眼,辰誉已经欺身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此时此刻,正满脸笑意的望着自己。 “你……唔……”白茯苓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辰誉轻轻的吻住了嘴。漫漫长夜,耳鬓厮磨,一直到深夜,白茯苓才疲惫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辰誉侧身,望着在自己身边熟睡着的白茯苓,只觉得恍若隔世。 回想起自己和白茯苓从相识,一直一点点的走到现在这样一步,究竟有多艰难,多坎坷。如今终于得以修成正果,长相厮守,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 “辰誉!”梦中,白茯苓猛地惊醒,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瞧了瞧自己身边的位置,辰誉是不是还在自己的身边。 “我在。”辰誉的心中,忽的有些自责。发誓今后的日子里,绝不会再抛下她一人,独自离开了。便抬起手来,轻轻的握住了白茯苓的手,轻声的安慰着白茯苓。 “我做梦梦见你这混蛋,又扔下我自己走了。”白茯苓有些郁闷,抬起手来,紧紧的攥住了辰誉的手。 “不会了。我再不会抛下你一人。睡吧。”辰誉温柔的在白茯苓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轻声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暂且信你一回。不然,银针伺候。”白茯苓挥了挥小拳头,惹得辰誉不由得轻轻一笑。抱着白茯苓,也渐渐的闭上了双眼。 一生一世,永生永世,我都再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一定会赢 以辰誉为首所带领的军队,趁着夜色,紧赶慢赶的,终于来到了边关。 战争,一触即发。 边关驻扎的统领,十分感激的将辰誉的部队给迎接了过来,开口,对辰誉说道:“太子殿下!何德何能让太子殿下您亲自过来率兵统领啊!”驻扎在边关的总领汪平贵,一脸感激的对辰誉一边行着礼,一边哽咽的开口说道。 “言重了。边关屡遭侵犯,我身为国家的子民,于情于理,都要带这一趟兵过来。你放心,这场仗,我们一定会赢的漂亮!”辰誉说完,身后的将士们,也跟着激动起来。一个个的,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好似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血雨腥风的战场一般。 “好,那就先让将士们安顿下来,现在南阳国那边伤亡惨重,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汪总领沉声,对辰誉开口说道。 “好。”辰誉点了点头,伸出手来,一把将站在自己身旁的白茯苓捞到了自己的身边儿,之后便跟着汪总领的带领下,来到了将军所住的营帐之内。 营帐之内的布置十分简单,一张床,上面用简单的帷幕给拉上了。还有一个长长的椅子,椅子前面,放着的则是一张简单的小桌子,上面摆着茶壶和茶碗,用来喝茶。 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巨大的架子,上面是用来挂衣服的。 “太子殿下,这里就是大将军的营帐了。”汪总领指了指屋子之中,对辰誉开口,说道。 辰誉揽着白茯苓的肩膀,淡淡的扫视了屋子之中一圈儿,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没想到周将军竟然是这样一个简单朴素的人。只可惜…… “是啊,将军人特别好,对我们就像自家兄弟一样,仗义,豪迈,足智多谋,英勇无畏。我们都很喜欢周将军。只可惜……”提到周将军,所有人都忍不住为之扼腕叹息。 “好了,天色已晚,太子殿下您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就早些休息吧,属下就不在这叨扰您了。”汪总领对着辰誉,微微的行了个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个汪总领,是统筹兵力的人吗?”瞧着汪总领离去的背影,白茯苓不由得开口,疑惑的问辰誉,道。 辰誉点了点头,之后轻轻的揽住了白茯苓的肩膀,柔声开口,说道:“他是周将军的副将,也是善于用兵和计谋之人,周将军走后,是他带着几千大军,将破败的局面力挽狂澜,才会一直坚持到我们的援军到达。他也是我们的英雄。” 白茯苓顿了顿,点了点头,认真的开口说道:“周将军和汪总领,都是值得我们敬佩的人。” “好了,快去睡吧。都这么晚了,跟着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你肯定也累了吧。”辰誉笑着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柔声开口说道。 “好。”白茯苓躺在床上,看着辰誉仍然站在案前,专注的看着那本兵法之书,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才能帮助辰誉,快些结束这场战斗。 “辰誉,为什么我们今天不开打?”白茯苓顿了顿,不由得好奇的开口,问道。 辰誉转身,瞧着躺在床上,仍然没有睡着,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看的白茯苓,心头忍不住一笑,走到床边儿,坐下。缓缓的开口,说道: “前些日子两军交战,各方都损伤惨重。不仅仅是我们在联络援军过来支援,对面的南阳国,自然也有援军。现在就比的是谁的援军能更早的到一步。如今我们并不知道,对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们的援军究竟到没到,到了有多少人,这些都需要暗中打探之后,才能知道。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站前,自然应该要了解一番,” 听罢辰誉所说的话,白茯苓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白茯苓语毕,抬起头来,瞧了瞧已经是深夜的外面,忽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对辰誉开口说道: “你不说,我差一点儿都给忘记了!我和连峰过来的时候,似乎是看到了南阳国的援兵所驻扎的地方!”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南阳国的人?” 辰誉的心头一惊,猛地握住了白茯苓的手,忍不住心惊胆战。如果她遇到的真是南阳国的人的话,那么她曾经……到底陷入了多么危险的境地? 辰誉的心头十分后怕,攥着白茯苓的手,都出了汗水。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会随意的将白茯苓就扔下了。一定要带在自己的身边,才会安心。 可是白茯苓却毫不在乎,仍然兴奋的开口说道:“我知道怎么去那里!只不过地形复杂,可能要费点时间。” “好,你告诉我,我马上带人过去!”辰誉开口,说道。 “不行,那里地形十分复杂,光口述,你们根本就找不到地方。还需要我亲自带路才可以。”白茯苓望着辰誉的双眼,认真的开口说道。可是猛地抬眼一瞧,发现辰誉满眼都是担心的深色,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 “辰誉,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么机敏,不会有事的。”白茯苓眨了眨眼,笑着开口说道。 “既然这样,我同你带领一队人马,一同前去。” 白茯苓点了点头,兴奋的让连峰为两个人准备好了夜行衣,之后又准备了几只长箭,和两柄弓,便趁着夜色出发了。 白茯苓并没有叫辰誉带一队人,因为怕打草惊蛇,于是就只带了三个武功较高的侍卫,还有不放心辰誉,非要一起跟着去的连峰,一行六人,迅速的朝着南阳军驻扎的方向上跑了过去。 “连峰,你可还记得你们遇到南阳军的地方?”身侧的辰誉,侧身,询问连峰道。 连峰点了点头,沉声开口说道:“记得,那里地势十分隐秘,周围还有巨石遮挡,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听到连峰这么说,辰誉的眉头顿时一紧。 第二百七十七章:烧粮草 “走!”辰誉一挥手,对身后的人说道。身边的白茯苓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动作十分敏锐细腻,像只警惕的小猫一般,四处扫视着周围。 辰誉不多言,一只手抬起,紧紧的捏了捏白茯苓的手,便迅速的朝着前方潜伏过去。一行人借着草垛和树木的掩护之下,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南阳国驻扎的营地之外的不远处,一行人躲在巨石的后面,小心翼翼的瞧了瞧里面。 营长之内,灯火通明,到处都有身着兵甲和官服的人,来回走动巡视着。把守的还比较严。白茯苓的手中,紧紧的握着弓箭,手心都要渗出汗水来了。 “紧张了?”瞧着身侧的白茯苓,辰誉低声凑到白茯苓的耳边,小声的安慰着白茯苓。 “看,有人出来了。”白茯苓拉着辰誉躲在了巨石之后,透过石头中间的缝隙,小心翼翼的看着前面的情况。瞧见一身官服的男人,从营长之内走了出来,先是四处扫视了周围一圈儿,紧接着便迅速的走入了另外一个帐篷之中。 “如今我们想要一招制敌,不如先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先狠狠的扰乱一下他们的军心。”辰誉蹙着眉头,死死的盯着那营帐,沉声开口,对白茯苓说道。 白茯苓点了点头。她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这存放粮草的地方,乃是重地,定然十分隐蔽。所以找起来想必也有些困难。 “这好办!”白茯苓对着辰誉眨了眨眼,之后猫着腰,迅速的朝着那营帐的前方靠近了过去。吓得辰誉猛地伸手,想要将白茯苓给拉回来。可白茯苓的动作,十分敏锐迅速,迅速的朝着那营帐外跑了过去。 白茯苓的动作轻巧敏锐,辰誉死死的盯着白茯苓的背影,努力和白茯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样既能保证,白茯苓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时候,自己可以迅速的将白茯苓给救下来,又能不让白茯苓打草惊蛇。 只见白茯苓迅速的跑到营长之外,站定,憋足了一口气,猛地站在营长之外愤怒的一喊:“不好啦!粮仓着火了!快点救火啊!” 喊完之后,白茯苓便猛地一个闪身,躲到了一块巨石之后,防止自己被人给发现。 辰誉为白茯苓紧紧的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到时候白茯苓被南阳国的人给发现。 可是一听到粮仓着火了的消息,院子之中的卫兵们,一个个的都顿时慌乱了阵脚,找人的找人,打水的打水,全都乱作一团麻。 南阳国一行人赶路赶了这么久,浑身疲惫不已,好不容易得以休息,如今竟然又得知粮仓着火了这样的消息,那里还有精神和经历去思考,一个个的全部都惊恐不已。 “粮仓着火啦!粮仓着火啦!” 南阳国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全部都在惊慌失措的,呐喊着粮仓着火的消息,一时之间,竟辨不出消息的真假来。之前白茯苓和辰誉看到的那个身穿官服的人,更是焦急不已的从营长之中冲了过来,率领一众打好水的人,便匆匆的朝着储藏粮仓的地方跑了过去。 白茯苓趁乱,兴冲冲的重新回到了辰誉的身旁,笑着比了个耶的手势,双眼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辰誉说道:“成了!” 语毕,便对身后不远处躲着的连峰,和令外几个人,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跟上。 一行人匆匆的往前,跟着白茯苓和辰誉,趁着南阳国混乱的人群,偷偷的跟在不远处,找到了粮仓所在的位置。 众人来到粮仓之后,忍不住纷纷傻了眼。这儿哪里着火了?这不是好好的么? 白茯苓轻轻一笑,举起手中的长箭,将绑着的火折子点燃,一个飞剑,便猛地朝着粮仓所在的位置上飞射了过去。一只,两只,数十只带着火焰的长箭,被射进了粮仓之中,顿时将粮仓引燃,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这一回,你们是真的着火了!”白茯苓冷冷一笑,一挥手,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便猛地跳窜而出,将刚刚打来水的下人们全部都踹倒。所有的水全部都洒在了地上。 “着火了!快点救火啊!” “抓刺客!有刺客!” 南阳国的军队,因为粮仓着火,更是大乱了阵脚。救火还来不及,又如何能分出心神来,抓白茯苓一行人。 白茯苓和辰誉一行人,便趁乱将南阳国所驻扎的军队的地形,摸了个透彻,之后便速速的赶回了自己军队所驻扎的地方,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汪总领急匆匆的走进了将军的营帐,抬眼,瞧见站在屋子里面,一身夜行衣的辰誉和白茯苓,还有连峰等人,不由得为之一愣。 “太子殿下,您这是……” “汪总领,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进攻南阳国的军队!” 辰誉上前一步,站在汪总领的对面,语气严肃的开口说道。 “可是……我们尚且不知道敌对究竟有多少人马,就这样贸然行动,是不是有些欠妥?”汪总领有些担心的开口说道。 毕竟打仗,仍然是需要谨慎再谨慎的。如果行动冒失的话,很可能就会导致溃败。到时候边关不得而守,国家就危险了。 “汪总领,你放心。我们刚刚已经烧了南阳国军队的粮饷,如今敌军已经军心不足,若是我们趁着现在一举攻打,定会一举歼灭敌国的军队!”白茯苓从辰誉的身后站了出来,一脸坚定的望着汪总领,开口说道。 “好!”虽然汪总领不知道这几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去烧了敌军的粮草,可一听到敌军粮草被烧掉了的消息,顿时兴奋异常。 烧掉了粮草,就等于烧掉了军心,如今敌军军心涣散,定能大获全胜! 汪总领急急的走出了营帐,命士兵将战斗的号角全部吹响,之后由汪总领,连峰和辰誉三人,一人分带了十万大军,一举朝着南阳国所驻扎的军队之上便飞驰而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回来了! “杀啊!给我上!” 辰誉,连峰和汪总领率领的军队,一个个呐喊着,嚎叫着,激昂万分的朝着南阳国的军队驻扎处杀了过去。一时之间,战火连天。 而此时,在营长之内的白茯苓,则十分焦急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听着外面传来的线报和消息。 战场不同往常,在辰誉的强烈要求之下,白茯苓只好妥协,答应在营帐之内等待着他回来的消息。可即便是这样,白茯苓仍然觉得心中慌乱不已。 “杀!” 白茯苓心头一惊,猛地掀开营帐的帘子,朝着远处瞧了过去,已经是硝烟弥漫,战火连天。 “不行,我要去看看!”白茯苓前脚刚准备卖出去,下一秒,便被站在自己身侧的小侍卫给拦住了去路。 “白姑娘,太子殿下和总领大人特别嘱咐过,您不可以出去。”侍卫尽心尽力,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保护着白茯苓的安危。 “我知道了。”白茯苓无奈,只好退回了营帐之中。 这一回,白茯苓倒是冷静了不少。 是啊,自己也只不过就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而已,若是就这么贸然的去的话,不仅不会帮上辰誉什么忙,而且还会分散辰誉的心思,反而给他帮了倒忙。 白茯苓想到这儿,只好坐在位置上,焦急的等待着辰誉归来的消息。 “赵太医!有人员伤亡!快点过来!” “给我打盆水!” “毛巾!毛巾在哪里?” 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白茯苓匆匆的掀开帘子走出营帐一瞧,发现从前方的战场上,送回来了一些受伤的士兵们。一个个鲜血淋漓,手臂上到处都是伤口和斑驳的血迹。 白茯苓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快步走到了伤员的身边。 “白姑娘!您快回营帐吧!小心吓着您了!” 侍卫们瞧见,被总领和太子殿下特意嘱咐过,要好好照顾的白姑娘,竟然从营帐之中走了出来,顿时大惊,紧张的走到白茯苓的身边,苦口婆心的想要劝说白茯苓回去。 白茯苓蹙着眉头,挥了挥手,对身边的人开口说道;“我是大夫,可以为你们治伤。叫人给我准备银针和止血药,还有包扎需要的东西,送过来。” 侍卫一愣,听说白茯苓懂得医术,顿时大喜,连连去准备东西了。准备好了东西之后,便一刻都不敢多做耽搁的送到了白茯苓所在的位置上。 伤员一个接着一个的送了过来,伤口也一个比一个的严重得多。也预示着战场上的厮杀和战斗,异常的惨烈。 白茯苓强忍着心中对辰誉的担心,努力稳着自己的心神,为伤员治病。 “连大人受伤了!快来人!” 营帐的门口之外,忽然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吼着朝着这边的方向上跑了过来。而此时的白茯苓,刚刚医治完毕了一个人,听到连峰出了事,大脑之内仿若一记惊雷,猛地朝着自己的内心之中砸了过来。 白茯苓踉踉跄跄的便朝着叫喊的那个人身旁跑了过去。瞧见已经身受重伤,陷入昏迷的连峰,心头又紧张又害怕,咬牙蹲在了连峰的身边,努力忍着自己颤抖的手,开始为连峰治理伤口。 连峰的胸口,被刺穿了一箭,伤口汩汩的流淌着鲜红的血液,看起来触目惊心。身上各处还淤青发紫,看样子,是中箭之后,从马上摔下来所导致的。 “连峰?连峰!” 白茯苓为连峰拔箭,止血敷药,完毕之后,又将随身携带的救命药丸的盒子打开,拿出一颗,塞进了连峰的口中。 “唔……啊……” 连峰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只觉得浑身好似如同散了架子一般,根本就无法动弹。嘴里面还喃喃的嘟囔着“保护太子殿下”,听得白茯苓的心头,又是一阵紧张和颤抖。 辰誉……辰誉出事了? 可是院子之内,仍然不见辰誉被抬进来。这对于白茯苓来说,既是好消息,心里又忍不住有些紧张。 是不是受了伤,还在坚守着阵线? 正出神想着,这边的连峰已经幽幽的转醒。白茯苓瞧见之后,顿时急急的抓住了连峰的手,紧张的开口,问道: “连峰!辰誉呢?他是不是也受伤了?” 连峰垂了垂眸,瞧着自己这一身的伤,忽然轻轻的笑了一下,转而开口,对白茯苓说道:“有我在,会让他受伤么?” 白茯苓一愣。连峰这一身的伤,竟然是为了保护辰誉,才会受到的么…… “那就好……”瞧着连峰想要站起身子来,却十分艰难,白茯苓连忙上前挡住。 “你别动!你是想把身上的伤口撕裂的更大吗?”白茯苓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连峰听了白茯苓的话,顿时乖乖的躺在地上不动了。下一秒,远处便想起了胜利的号角之声,还有凯旋之音。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远处的小侍卫激动的往回跑着,整个人都兴奋不已。白茯苓听罢,蹭地站了起来,快步的走到了门口的地方。远远的便瞧见了辰誉,一身盔甲,潇洒的骑着马,朝着营帐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 “辰誉!” 白茯苓激动的跑到辰誉的面前,眼泪都要流了出来。被辰誉一把拽过手臂,抱着便拉上了马车,紧紧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回来了。”辰誉的声音,温柔之中,还带着点点的嘶哑,白茯苓抬起手来,紧紧的抱住了辰誉的身子,好像生怕一松手,辰誉就消失不见一般。 可这么一报,却摸到了辰誉的后背,又潮湿又黏腻。 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儿,白茯苓吓得回想起之前自己所做的那个梦,猛地抽回了手,发现满手都是鲜红的血迹。 “辰誉!你受伤了?”白茯苓大惊失色,问道。 辰誉笑了笑,抬起手来,轻轻的摸了摸白茯苓的脑袋,柔声开口说道:“别担心。这不是我的血。或许是敌人的。我没有受多严重的伤,就是右边肩膀被砍了一刀而已。” 第二百七十九章:让我多抱你一会(大结局) 辰誉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在白茯苓听来,却又担心,又后怕。紧紧的抱住了辰誉的身子,小心翼翼的依偎在辰誉的怀中,说道:“快些回营帐,我为你包扎。” “不急。让我多抱你一会儿。”辰誉一只手抱着白茯苓的身子,只觉得既温暖,又踏实。 “不行。你若是手臂废了,以后还怎么抱我?快点回去。”白茯苓轻声说道。听到这番话,辰誉这才点了点头,快步的带着白茯苓回到了营长之中。 回到营帐之后,白茯苓为辰誉仔仔细细的包扎了一番,望着辰誉回头土脸的,忽然轻轻一笑。 “笑什么?” 辰誉瞧着白茯苓笑的开心,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白茯苓的脑袋。 “相公,我们何时启程回京……成亲?”白茯苓说完,脸色一红,抬起头来,害羞的看着辰誉。 辰誉先是一愣。紧接着猛地将白茯苓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笑着说道:“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相公。娘子。” 白茯苓笑着轻轻的锤了一下辰誉的肩膀,柔声开口说道:“明儿一早,我们就启程,回家。” 回家。 “报!前线传来消息,太子殿下率领三十万大军,一举攻破南阳国六十万大军,凯旋而归!” 京城之中,辰誉大胜而归的消息,一时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辰誉凯旋归来,京城之中所有人都出来为之迎接和欢呼,感叹着辰誉的足智多谋,骁勇善战。 …… 三日之后,辰誉大婚,京城之中,又掀起了一股热闹非凡的气势。 “还没好吗?” 白茯苓早早的便被百合和绿袖从睡梦之中给拽了起来,打着哈欠坐在了位置上。看着绿袖和百合两个人忙前忙后的准备着,困哒哒的开口问道。 “姑娘,今天可是你要嫁人的日子!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绿袖一边仔仔细细的给白茯苓梳着头发,一边掩着笑意,说道。 “反正也是在这里住嘛,还弄这么多复杂的东西做什么。”白茯苓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那可不一样,这可是皇上亲自赐婚,而且现在殿下以少胜多的骁勇功绩,已经被人传成了佳话!多少人都等着看着小姐和太子殿下的婚礼呢,可不能草率了!” 百合正说着,门就‘砰’的一声,被打开了,吓得百合和绿袖一哆嗦,一看,竟然是夜擎睿,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屋子里面,道:“俞安呢?看到俞安没?” “你们两个又怎么啦?”白茯苓无奈的朝着夜擎睿笑了笑,开口问道。 “这家伙敢戏弄我!说好了等你大婚之后要跟我一起回去的,本来想提早收拾好东西,可是却找不到人影了!” “放心,他不会丢下你的。”白茯苓烟嘴一笑,对夜擎睿说道。 夜擎睿抬眼一瞧,看着白茯苓精致的妆容和头发,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惊艳,赞叹着开口说道:“还真不错,辰誉这个家伙,还真是捡到宝了,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女子,当太子妃。”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漂亮咯?”身后,俞安抬起手来,猛地朝着夜擎睿丢了一块石头,砸在了夜擎睿的脑袋上。 “俞安!”夜擎睿激动的回头,刚要追上俞安,可俞安却一个转身,迅速的跑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扔下一句话。 “追的上我,我就答应跟你走。” 夜擎睿气急,嘿嘿一笑,开口说道:“你可要说话算数!”语毕,便匆匆的跟在身后,追了上去。 “这两个活宝。”白茯苓失笑。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午时,辰誉一身红色喜服,坐在马上,带着迎亲的队伍停在了王府的门口,轻笑着望着被喜娘给背出来的白茯苓。 “上轿!” “起轿!” 白茯苓的手中还握着百合塞进自己手中的苹果,小心翼翼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心情则是又兴奋,又激动。 自己就这么,成了辰誉的娘子了。 回想起自己和辰誉这么长时间所经历的种种事情,都好似眨眼之间。终于,可以牵起他的手,陪他走过这余生。 “落轿!” 辰誉带着迎亲的队伍,在京城之中绕了两圈之后,停在了东宫的门前。在周围的叫好声之中,白茯苓被辰誉搀扶着,走下了马车。 卖过火盆之后,辰誉忽然将白茯苓打横抱了起来。周围的人顿时兴奋的叫好。惹得白茯苓的脸,也倏地红了起来。 虽然头上盖着红布,但白茯苓仍然紧张的抱着辰誉的身子,低低的声音开口说道:“辰誉,快把我放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我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辰誉疼爱的娘子。” 辰誉非但没有将白茯苓的身子放下来,反而又紧紧的抱住了白茯苓,大踏步的便朝着殿堂之中走了过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辰誉和白茯苓行过礼之后,便被搀扶着回到了屋子之中。 刚进屋子,白茯苓便一把将头上的盖头给摘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闷闷的开口说道:“这繁文礼节还真是糟心啊。成个亲,需要这么多复杂的步骤。” 白茯苓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身后的辰誉,一把拽进了自己的怀抱之中,下一秒,辰誉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在了白茯苓的唇上。 辰誉的吻,温柔之中,还带着点点的霸道,和占有。似乎要把白茯苓狠狠的揉进到自己的怀抱之中一般。 “娘子。” 辰誉微微一笑,打横将白茯苓的身子,抱了起来,之后便朝着床边走去。 “等等,我肚子有点饿,可不可以先吃点东西,再继续?” 白茯苓揉了揉肚子,可怜巴巴的表示,自己已经被折磨了一上午,都没吃一点儿东西。手中还握着早上被自己咬了一半儿的苹果。 “生儿子的事儿要紧。” 辰誉笑着一个反身,将白茯苓压在了自己的身下,柔声开口说道。 “娘子,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只为你一人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