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妻倾城,王爷请接嫁》 第1章 冥婚 夜北皇城街道,天将亮未亮,浓雾在空中久久不散,带着丝清凉,带着些万物具寂的死气,让人觉得阴沉沉的。 此时的街道静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浓雾遮挡了眼前的一切,看不见来时的方向,看不见回去的路。有的只是萦绕在耳边的悲伤的唢呐声,在这样的清晨里显得格外的清楚。 声音久久不能消散,让人感到悲凉,似乎在为逝去的人而悲伤。唢呐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伴随着一阵滴答滴答的马蹄声,远处渐渐有人影缓缓归来,越来越近,直到一支送葬的队伍随之出现。 不!不是送葬!而是迎亲!只是很奇怪,迎亲本该是红色的,喜庆的唢呐声,而这支队伍全身到脚的白,抬着一口棺材,口中更是吹着悲伤的唢呐,让人觉得根本就是在送葬!然而骑在前面高头大马上的人胸前挂着红绣球,身后的棺材上也绑着一个红绣球,还有的奴仆抬着嫁妆。 似喜非喜,似丧非丧,在这清晨显得格外的怪异。 队伍一直行走,直到在一处府邸停下,飞扬的“北王府”几个大字明晃晃的挂在牌匾上,王府门前的石狮上绑上了白绫,两个‘奠’字灯笼高挂,不知道的还以为北王府今日办丧事,但今天实则是北王府主人北王娶亲。 伴随着哀乐之声走进王府,棺材被平放在正堂,为首的人手轻轻一挥,面前的棺盖立刻被众人合力打开。 随即可见棺内女子一身火红的嫁衣,惊艳的容貌,柳叶眉,月牙眼,小巧而高挺的鼻梁,微微熏染上腮红的双颊,红而润的双唇,处处都在彰显着这个女子的倾城容颜。只见她嘴角微笑,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王府上下忙忙碌碌,哀乐之声不绝于耳,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棺材里的美人睫毛轻颤,眉头轻皱。 “吵死了!” 一声不耐烦的声音自棺材内传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颤,哀乐之声也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随着那声音看向棺材! 只见原本躺在棺材里的美人,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还紧闭着,好似刚刚发出声音的人不是她一样。 静,出奇的安静,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鬼啊!”也不知谁叫了一声,瞬间王府内的人都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王府内的仆人胆小的直接就躲得远远的不敢看,胆大的躲在柱子后张望。 唯有那带着绣球的新郎官,身影挺拔的站在那里,无所畏惧。脸上淡然的面无表情,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些。 “鬼你妹啊。”墨绯颜忍不住的嘟囔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瞬间被吓了个激灵。 眼前到处是办丧事的白,前面似乎还放着什么排位,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大红色的喜服,最诡异的是她竟然躺在棺材里! “妈呀!”被眼前情形吓着的墨绯颜,第一时间就想要走出这棺材,但她身上穿着的古代喜服让她寸步难行,差点摔出棺材外,一双冰冷的双手及时接住了她。 英俊的脸,坚毅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唯有那脸色苍白的如同男鬼,身上的温度也是冰冷的如同身在冰山。 诡异的灵堂,大红的喜服,一只帅到没天理的男鬼,怎么想都怎么诡异、恐怖,于是墨绯颜惊叫一声,很没有志气的昏了过去。 昏睡前,墨绯颜想的是:虽然那只男鬼很帅,但她真的希望这些只是一场梦,她才十八呀,还不想那么早登极乐之地呢。 第2章 穿越 当墨绯颜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男鬼没有了,灵堂也没有了,有的只是头顶的纱帐,这样的程度她还能接受,只是能别旁边站着个水灵灵的姑娘么?穿的一身古装以为是拍电视啊。 “喂,我说你们就算整蛊也该过了吧。长得好也是我的错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等老娘发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墨绯颜坐起身,鼓着脸颊生气的看向眼前的人。 不用说,她也知道是谁。就因为她长得好看,就因为她是学校的女神,就因为她是孤儿,没什么势力,所以总有人爱整蛊,前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是手指头加脚趾头她都数不过来了,为了能够顺利的毕业,她已经是一忍再忍了,但是她们现在这样真的太过分了!她会傻的认为自己穿越了么?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王妃饶命!”站在的姑娘突然跪下磕头,口中一直低声求饶。她本就有些害怕墨绯颜,虽然没听懂墨绯颜前面的话,最后一句却听懂了。 墨绯颜因这场景而傻眼,就算是有人整蛊也不会让自己头破血流的,知道自己误会了,她赶紧的将眼前的人拉起来,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奔出穿越两个字眼,她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刚刚还说相信的是傻子,但之后墨绯颜却不得不信。 这个穿着古装的姑娘叫小蔻,从小蔻的口中她得知这里夜北国元朝初年,新皇刚刚登基,而她的这个房子则是北王府,她自己则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今天刚刚嫁进来。一切听着都挺好的,但是! 能别坑爹的让她躺着棺材嫁进来吗?谁家结婚不坐轿子坐棺材?谁家灵堂当喜堂? 好吧,就是她。虽然无奈,事情却已经发生了,她只能接受。她还从小蔻那里知道,原来北王爷是奉先皇遗诏而娶亲的,而且之前的墨绯颜在结婚的前一天也就是昨天晚上华丽丽的服毒自杀了,而她自己更是奇葩,吃口饭噎死的。 “天啊!让我回去吧!”墨绯颜仰天长啸,心有不甘呐,别人的穿越都是华丽丽的,她的穿越怎么就那么的坑爹呢? “进了我北王府的门就是我北王府的人,想要出去可以,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一声冷冽的男声传来,有些气血不足,墨绯颜循着声看去,无声的打量着迎着光站在门前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初看他觉得他白的病态,一副羸弱的身体,让人觉得弱不经风,很好欺负。但细看他的眉眼遮不住的雄姿英发,身体虽然羸弱,可身上的气势却不减一分一毫,让人不寒而栗。 而听他的口气应该就是北王府的主人北王爷了,虽然长的挺帅的,但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而且感觉特别的欠抽。 “好啊,不就是躺棺材嘛,躺过一次还怕第二次?你可要说话算数!”墨绯颜挑眉看着眼前的人,哼,她就不信她一个大活人走不出一个北王府。 “请便。”夜北澈轻轻说一声,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回头微笑的看着墨绯颜。“对了。提醒你一句,棺材自备,另外我北王府没有闲人,请你‘自己’出去。” 夜北澈好心的提醒墨绯颜一声,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墨绯颜。 “噗!”刚刚喝进口中的茶喷洒而出,不偏不倚正好喷在了来倒茶的小蔻的脸上,也不顾得,墨绯颜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意思不就是说她得自己准备棺材,自己让棺材走,她就是闷死在棺材里,棺材也不会动一步,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欠扁! 第3章 指婚 “王爷~我刚刚跟你开玩笑呢,王府这么好,王爷这么好,我哪都不去,你说什么就什么,我保证言听计从。”撇开小蔻,墨绯颜立刻狗腿的站在王爷的面前,讨好的看着他。她既然走不掉,那眼前的人绝对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她可不能得罪了。 墨绯颜嘿嘿的对着眼前的男人直笑,脸都快笑僵硬了。 “说的可真?”低头看向面前的人,夜北澈笑的无害。 看着眼前的人的笑,墨绯颜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有些不怀好意,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僵硬着笑容无奈的点头。 而后,耳边只留下一句云淡风轻的不准出这个门槛面前的人便消失不见,而她被……禁足!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了! 让小蔻退下,她直奔软软的床榻,来回这么的折腾她快累死了,先补觉再说,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的画面乱七八糟的她觉得烦躁,便来回的转着房间看,看哪都稀奇,但再怎么好看的东西看了整整一天也会疲劳的啊! 第二天,墨绯颜怎么着都在屋里待不住了,夜北澈也没说禁足到什么时候为止,她总不能一直在这待着吧?最重要的是,她快饿死了啊!从昨天到现在她只吃了小蔻送来的几个馒头,快饿扁了,小蔻说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到现在还没来。 “不管了!是你让我饿着的,可不是我自己跑的!”墨绯颜气愤的站起身,拿了几个首饰就跑出了房门。 她倒是第一次走出房门,之前都晕着的,出了门她才发现空气是那么的美好,王府是那么的……大! 真不是一般的大,她足足走了十几分钟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更见不到一个人,而且感觉自己好像越走越偏了,离大门越来越远了。 但是她不认识路,回头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来时的路,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好在最近的天气虽然有些闷热,却也不是太热,还在她能承受的范围之类,不然她宁愿不走待在原地乘凉。 “臭夜北澈,你要是让我累死、饿死在这里,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缠着你让你夜夜无眠!哼!”墨绯颜一边走,一边扔着手中的柳枝。 突然,她停下脚步,眼睛发亮的看着前方,表情时而纠结时而放松,最后孤注一掷! 墨绯颜毫不犹豫的走进前面的小洞,那明显是一个狗洞,从洞眼看去可以看见外面的热闹非凡,她立刻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大小刚刚好,真是连老天都帮她,虽然有些不雅了点,但吃是大事啊,她快饿死了。 一走出那个洞,墨绯颜立刻伸展着手臂,脸上的喜悦掩藏不住,她终于出来了! “哼,你就是欠骂,骂你两句就给我出路了。真听话。”墨绯颜低声呢喃,惹得周围的人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墨绯颜不好意思的笑笑,回头看看身后的洞。 “妈呀!”她惊叫一声,不敢再停留,大步的向前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在那洞里一条大黄狗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只差那么一点就咬着她了,能不跑吗? 跑了许久,她气喘吁吁的扶着树,看到身后没有人追来才松了口气,目光立刻被眼前的事物吸引,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无比新鲜的,现代的集市她早就逛遍了,现在终于可以体验一回在古代逛街的感觉了。 看到什么她都觉得稀奇,但是呢找遍全身也没有钱,竟然身无分文,好在她拿了首饰,搜罗着周围的典当行。 第4章 羞辱 北王府的书房,夜北澈背桌而站,背影挺拔,目光悠悠的看向远方。 总管张平弯着身走进来,恭恭敬敬的向夜北澈行礼。 “禀王爷,王妃一日内未出一步房门,据丫环小蔻回报一直在休息。” “知道了。”夜北澈闻言点点头,一点也不意外。 收回目光,转身向外走去,也该是去看看了。总管跟在身后,看不太清王爷的心思,也没有胆子去猜。 夜北澈远远的就见小蔻守在门外,一见他像是见了鬼一样,慌慌张张的。他皱眉,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王爷。”小蔻一见夜北澈来了,如临大敌,双膝微屈,双手放于腹部,低头向夜北澈行礼,额头紧张的冒汗。 夜北澈站立于小蔻身旁,眼角看了一眼低头的小蔻。 “这么惊慌,莫非王妃的棺材真的长腿跑了?”夜北澈轻声的笑着,仿佛说着笑话,小蔻更加的惊慌,都快要哭了。夜北澈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门,抬脚走进,屋内便无一人。 管家紧跟身后,一见屋内没人,立刻退了出去。 “这……”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管家惊讶,随即走了出去。 “王妃人呢?”管家质问着站在那里的小蔻。 “奴……奴婢不知。王妃本来一步也没走出的,就……就在一个时辰前奴婢走开了几步,等刚刚再进去的时候,王妃就……就不在了。”小蔻急的都快哭了,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王妃不见了,是她的失职,怕是免不了责罚了,只是她想王妃刚来王府还不熟悉,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就没敢走。 “命人去找。”夜北澈淡淡的吩咐一声,便转身离开了,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夜北澈命令一出,王府内所有人员出动,满地寻找他们的王妃,王府中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夜北澈立于书房也不得安稳,索性什么都不做的站在那里,思索着墨绯颜能够去的地方。 城中柳巷,悦花楼内,人影攒动,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断,美女更是必不可少,酒香混合着其他的香味弥漫在空中,初入时觉得刺鼻,进去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了,反而觉得有股香气。 “听说北王妃大婚之日死而复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中央舞台之上,一女子脸带面纱,手指灵活的在琴弦上拨动,嘴角因一旁的闲言碎语而勾起,面纱之下的容颜倾国倾城。因周围的纱幔遮挡,众人才没能窥视,不然必定争先恐后的献殷勤。 虽然不能见到容颜,那美妙的琴音也足够引起人的重视,有一多半的人都被琴声吸引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人。 “北王妃可号称我夜北国第一美人,那容颜自然是美的不可方物。不过啊,可惜了。偏偏嫁给一个有疾之人,怕是闺房寂寞吧。哈哈……” 谈话声继续,更有一人在大笑,带着轻蔑和耻笑。 温婉舒畅的琴音陡然转换成将进酒,铿铿锵锵,音音激荡。一双媚眼略微发怒的盯着说话之人,嘴角轻抿。 “你别说还真是,不止有疾,还是个病秧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另一个人附和着,两人相视而笑。 “咚”琴音发出争鸣的一声,琴弦应声而落,一双纤纤玉手放于琴上,台上之人站起,目光直视那二人的方向。 原本人多而嘈杂的地方,因这一声琴音,一个动作而停止,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至的看向那台上的人,似乎才发现台上的人与之前有那么一点不同。 第5章 麻袋 “蝼蚁之人也敢在这议论北王爷,真是活腻了!他虽身残体弱,可别忘了。他的伤因何而来,若非他,你们岂可有现在如此安逸的生活?不知感恩之人说你们蝼蚁都还是轻了,该与黄鼠狼无异!” 台上女子字字铿锵有力,声音虽小,却在这样安静的场景中,让所有的人都听得真切。 “呦,小美人说的还真是好听。我们不该谈论北王爷,瞧你给气的,哥哥我来给你安慰安慰啊。”男人本听此言大怒,抬眼却见台上女子的曼妙之姿,色心大起,说着就要往台上扑去。 “哎,张公子你瞧瞧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姑娘刚来的不懂,我给你好好说教说教,你看我们这还有好多漂亮的姑娘呢,保证让您舒舒服服的。” 闻风赶来的老鸨打扮的花枝招展,捏着手绢一上来就挡住了张公子前进的步伐,身后跟着围上好几个姑娘,老鸨使了眼色给台上的人。 见到这样的情况,台上的人也知道再留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抱着琴快步走下去,步步生风,步步带着她的愤怒,步步带着她的不满。 待走入后院,见身后无人追来,她才微微的松了口气,怀中的琴被她随意的放在一旁的石桌上,面纱随手卸下被她愤恨的扔在桌上。 “啊!气死我了!”扔了手绢还不解气,她跺跺脚,愤怒的快要抓狂! 在她的身后,一道人影渐渐的在靠近,她愤怒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丝毫无所觉。 “砰!”一个手刀下去,带着狠劲,眼前的人立马倒下,身后的人用麻袋快速的将倒下的人套起,扛在肩膀上带走了,三两步便消失不见,好像刚刚根本没有人在一样,唯有石桌上的琴和手绢证明曾经有人在这里。 北王府上空就见一男子扛着麻袋飞来飞去,因速度极快,让人觉得也只是看错了,不做理会。而那男子几个跳跃之后直入王爷书房,好似来了许多遍一样。 男子站立于书房中,微微点头,眼前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半边脸,让人看不清样貌,手中的麻袋别他随意的扔下。目光直视前方,只见案前一白衣少年平坐,左手背在后,右手拿着书籍,专注的看着书中的文字,一举一动如若浑然天成,让人不知不觉看的着迷。白衣男子听见声音,脸色丝毫未变,也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中的书。 那健步如飞的男子见状,弯腰双手作揖,后退了出去,眨眼就消失不见,仿佛不曾来过。 待人退去,男子才抬起头看向下方的人,见麻袋裹着,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书,上前将麻袋解开,抱出里面的人,动作轻柔的将怀中的人放至一侧的榻上。 “启禀王爷,王妃……”急匆匆赶来的管家想要汇报情况,待看清眼前人后,不发一言的回去做事了。 案前的人丝毫未动,像是沉浸在书中,怡然自得。 “嘶”榻上人影转动,手摸上后颈,一阵的疼,可见下手之人有多狠,多么的不怜香惜玉。 眼眸睁开,入眼的便是那如画的少年,她不禁看的呆了。那是怎样的一个场景?明眸皓齿,面白如雪,一身白衣更增添了一份仙气,仿佛飘飘欲散,那专注的目光让你不由自主的想要成为他手中的书,那样的被他专注的看着。 眼前的人是他见识过所有的人当中最出色的一个,她想或许一辈子都忘不掉。当然,她自己也很美,只是两种美截然不同,她美的是惊艳,而他美的是人心。 第6章 禁闭 “醒了?”夜北澈薄唇轻启,姿势却丝毫未变,唯有手中的书在一页一页的翻过。 因这声询问而回了神,后颈隐隐作痛,心中疑惑,她明明记得之前还是在悦花楼的,怎么现在却到了王府?眼角一瞥,看到一旁的麻袋,她瞬间做起,眼睛瞪大,发怒的目光看向那个案前的人,什么美如画,她是看走眼了,才会这么觉得的! “白眼狼,我刚刚还维护你真是脑袋坏了。”墨绯颜敢怒不敢言,嘴里嘟囔着,面色哀怨。 夜北澈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下方的墨绯颜,一本正经,只是眼角却带着轻微的笑意,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不听命令为一错,私自出门为二错,乱进烟花之地为三错,可还有话说?” 墨绯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她不过就是出门一趟还错了?要错也是他逼的! “我……” “看来你是认错了,罚你禁闭一日以思其过。” 墨绯颜刚说一个字就被拦截了,她瞪大了眼眸,气的直喘气,真的是不可理喻! “夜北澈你别太过分了!我是没守在屋内,那是我的原因吗?好歹我也是堂堂丞相之女,北王府王妃,不准出去可以,吃素也无所谓,但你后来连饭都不给是什么意思?饿着了还不准我出去找吃的?悦花楼又怎么了,我凭手艺吃饭凭什么不行!我郑重的告诉你,姐不伺候了,爱哪哪去!” 火急火燎的一段话,说的自己都委屈,甩甩手拍拍屁股走人,管他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就算是杀头也认了,说不定还能回去,虽然现代的日子也不算好,但起码不用提心吊胆,不用费心费力的做讨好不吃力的事情。 出了书房就这一直顺着路走,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哪去了,看着眼前偌大的花园,墨绯颜真是欲哭无泪,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会遇到这样的事。 人家穿越来的是公主、小姐,她虽然也是小姐,但还是死了的;人家穿越都是掉进美男浴桶里的,她不要求见到美男,正常点的还不行嘛?也别进棺材啊;人家都是锦衣玉食,美男在侧,左拥右抱的,她这连温饱都是问题,出去用手艺赚顿饭钱,结果还被嫌三嫌四,还要关禁闭,有她这么穿的嘛? 这些就算了,都不计较。有个美男做相公还能说的过去,但能别这么坑爹嘛? 初见冷的跟冰块似的,一句话就不让出房门,饭都不管饱,要活活饿死的节奏,她跑出门不认得路,误打误撞从狗洞出去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卖艺的工作,一听别人骂他,心里立刻维护起来了,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老公啊。结果差点被人轻薄不说,还一下就把她敲晕了装麻袋里带回来了,你这么粗鲁,你家人知道不? 越想越气,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墨绯颜蹲在石头后无聊的数蚂蚁,平静平静自己的心情。 在二十一世纪,她是音乐系才女,众人所追捧的对象,可除去这个光环,她就是一无所有的丑小鸭,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希望有一天能够蜕变为白天鹅,所以她沉默,沉默的忍受别人的欺辱,沉默的拒绝所有人的追捧。 可醒来到了这里她才知道,才明白并不是所有的沉默和忍受都能换来成功。她之前所有的沉默都成了无用之功,而她现在到了这里还要继续沉默的忍受吗?这里于她完全是陌生的,所以开始时反射性的会遵循自己的身体行为,但并不代表她会一直这样的忍受下去。她要做回自己,她要找回自己的路! 第7章 崴脚 墨绯颜抬眼看向天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晌午,天有些闷热,连地上的蚂蚁都渐渐的走完了,双手捂着自己空空的肚子,肚子适时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她有些汗颜,额头上都渗出些汗来了,手肘撑着身后的石头站起。 “啊!”一声惊呼,墨绯颜疼的直呲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让它落下,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立刻红肿了一大片,蹲的时间太长以至于脚都麻了,一站起来就崴着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出门没看黄历真是错误的! “夜北澈你个混蛋!都是你!不把你大卸八块喂狗我就不叫墨绯颜!”捂着脚踝,墨绯颜恨恨的咬牙切齿,目光狠毒,心里已经慰问了夜北澈十八遍。 抬起脚,一瘸一拐的慢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周围繁花似锦,看着像是很大的花园,就是没有一个人在,看起来有些过于安静了,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阴嗖嗖的。本来沉闷的天气突然一阵凉风传来,倒让她觉得清凉,只是有些奇怪,抬头看,太阳高高的挂在那里,万里无云,阳光明媚,也不知道这凉风是从哪里来的…… 募然,脑海里跳出恐怖的画面,听说僵尸修为到极高的境界,便可以自由的出入在阳光下,和常人无异。她不会是那么巧的碰到……想想都觉得惊恐,墨绯颜被吓得全身僵硬,不敢动。 墨绯颜努力的吞咽下唾沫,双唇微张,试着说话,上下牙齿都快打颤了。 “那个,我不是有意的,如果打扰到你,对不起啦。我这就走!马上走!”墨绯颜紧张的开口,头都没敢回,说完也顾不得脚上的伤,一瘸一拐的撒丫子往前走,几乎是小跑起来。眼睛直视着前方,管她身后是人是鬼,她先跑为上! “知错就好。” 跑远了,依稀还能够听见耳边传来的回答声,墨绯颜疑惑,却没停下脚步。她怎么觉得声音那么的熟悉的呢? 她一边跑,一边还在想到底是谁的声音,刚想到答案她的身体却一阵的天旋地转,而后她稳稳的落在一个冰凉的怀抱,驱走了她的闷热,解了她的疑惑。 “这次的事情是本王的疏忽,本王向你道歉。以后你就住在绯院,没有人会对你不敬。”看着怀里的人,夜北澈依旧冷着脸,但话却柔和了,也变的多了。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上方的夜北澈,脸上带着懊恼。鬼故事看多了,脑袋都抽了。活生生的人竟然想象成了鬼,她对自己大开的脑洞也真是无语了。 “打完巴掌再给颗红枣有意思嘛?”墨绯颜冷眼冷语,气愤的扭头不看夜北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一句对不起就够了? “那你想如何?”夜北澈低头看向墨绯颜,直对上墨绯颜的眼睛,脚步却一刻没停,带着她来到了绯院的门前。 对上夜北澈的眼睛,墨绯颜有一刻的慌乱,随即移开。空气中传来很香的味道,她努力的嗅着,她都快饿死了。 “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吃肉。”墨绯颜大剌剌的要求着,既然认错了就该有认错的态度和诚意,她这样也不为过啊。 闻言,夜北澈嘴角轻笑,带着她一步一步走进绯院。他还以为她会要求什么,原来这么简单。 墨绯颜愣愣的看着夜北澈,她刚刚没看错吧?万年冰山刚刚那是笑了吗?眼冒桃花,她觉得自己魔怔了,原来他笑的时候那么的好看,真是应了那句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笑若桃花,眉眼间风情万种,天地万物都为之失色。 第8章 揉脚 进了屋,入鼻的香味更浓,肚子更加的饿了,移开双眸,她有些惊讶,一个小圆桌上,摆放慢慢的食物,有香酥鸡、红烧鱼、炒肉等等,色香味俱全,看的人食指大动。 墨绯颜顾不得去欣赏夜北澈的美,比起他的美,现在食物于她才是最重要的。她挣扎着要从夜北澈的身上下来。夜北澈将挣扎的墨绯颜放稳在凳子上,才转身去拿了碗筷。 夜北澈吃的斯文有礼,墨绯颜吃的毫无形象可言,两个风格迥异的在一个桌上吃饭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偶尔夜北澈也会停下吃饭的动作,抬头看向面前的墨绯颜,见她吃的那么‘不同凡响’,有些好奇,墨绯颜和他所认识的那些大家闺秀不一样,他甚至会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墨绯颜吗? “嗝” 将桌上的饭菜席卷一空,墨绯颜满足的打了饱嗝,仰躺在太妃椅上舒舒服服的晒着阳光,懒洋洋的,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了。 绯院内走进一名婢女,穿过外厅,来到内堂,站立于墨绯颜的面前,弯腰行礼。 “奴婢小菲见过王妃。” “嗯。”墨绯颜懒懒的应答一声,带着些性感的嗓音。 “禀王妃,奴婢奉王爷之命为王妃冷敷脚踝,揉nie去淤肿。”小菲恭恭敬敬的对着墨绯颜,将随身带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好。 闻言,墨绯颜睁开双眸,坐起身笑意浓浓的看着眼前的婢女,瞬间精神百倍。 “你去告诉王爷,诚意不够,技术来凑。让人来太没诚意,自己来诚意百倍。”墨绯颜吩咐着,右手挥了挥,重新躺下,等着某人来呢。 婢女为难的看着墨绯颜,尽量的将能记得都记住,而后退下。 书房中,婢女低头将墨绯颜的一字一句都说的清楚,而后等着夜北澈的吩咐。 “你下去吧,没你事了。”夜北澈放下手中的笔,让人下去,思考片刻,抬脚离开。 管家犹豫的看着王爷离开的方向,忧心忡忡。红颜祸水,王爷这般态度,他日必定惹上大祸,虽说王妃死而复生,但终究死过,是不祥之人。哎…… 带着浓浓的叹息,管家张平摇头离开,万般皆是命。 墨绯颜本也是带着玩笑说出那些话,毕竟她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让堂堂王爷为她揉脚是不可能的,她只是有心想要为难一下他,然而当她真的看见夜北澈来时,她是有些诧异的。 夜北澈沉默的走向墨绯颜,刚刚侍女摆放的冰块他看都没看一眼,双手伸出,将墨绯颜的裙角掀起,露出红肿的脚踝。 “我开玩笑的,不用你揉,我自己来就好。”墨绯颜见夜北澈真的要帮自己揉脚,顿时有些慌忙的坐起身,对夜北澈投降。 却见夜北澈像是丝毫没听见自己的话,双手直接附上她的脚踝,一瞬间冰凉的温度从脚踝一路向上传来,她却觉得热,非常的热。 一个冰冷如玉、帅气迷人的男人正在温柔的为你揉脚,试问有哪个女子能够真的做到心无旁骛?渐渐的,她安心的享受他的服务,可以说夜北澈的手法很好,每个力度都正好,不疼不痒,却让你觉得舒舒服服的,就像是常做的一样。他也曾这样亲密的为别的女人揉脚吗? 心里传来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她蓦然愣住,摇头将脑中的念想都赶了出去。虽然每次看见夜北澈都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哪里,做什么。夜北澈于她就是天空中的星星,看着很近,其实很远,永远无法触摸。 第9章 入梦 “最近不要逞强走路,更不要用力。”夜北澈安静的做完一切,而后对着墨绯颜吩咐,见她点头后才转身离开,没有多说一个字。 看着远走的夜北澈的身影,墨绯颜一时间迷茫了。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夜北澈这个相公,再无别的熟人,他气的她愤怒的想要大卸八块,可现在,他会为她准备好吃的,会为她揉脚,会叮嘱她小心,她突然感受到久违的温暖,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了。 闭上眼,将所有的糟心事都抛之脑后,安心的晒她的阳光,吃饱睡足是大事,不然怎么有精力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入眼的是一片红色花海,花娇艳欲滴,鲜红如血,大片大片盛开着,如同血照之路。她奔走于花间,鼻尖嗅着花的香味,沉浸在其中,有些飘飘然。 不远处蓦然出现一个面色清冷的男人,身着白衣站于花丛间,格外的醒目。她喜不胜收,眉间带笑,快速的奔向前方,想要去那个男人的身边,然而随着她的奔跑,眼前的身影却变得越来越模糊,她变得着急,笑容也随之不见,跑的速度越来越快。鲜红色的花海开始渐渐的凋零,而后变成死一般的寂静,天地都黯然失色。 “冥!”墨绯颜尖叫着坐起,额头上满是汗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瞥向四周,依旧一样的摆饰。又做了,那个梦。 每一次都这样,总是做着同一个梦,总是会被惊醒。而那个梦中的男人,她从来都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叫冥。 抬手擦擦脸上的汗,屋外依旧是阳光明媚,也没有手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正想着,屋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宁神去听。 “小蔻真是倒霉,这一顿板子挨下去,怕是去了半条命了。都是因为王妃,小蔻才受的责罚。” “你小声点,要是让王爷知道你乱嚼舌更,吃不了兜着走。哎,也只能说小蔻命不好。” 两个丫环说话的声音一字不漏的全入了墨绯颜的耳朵,她眉头紧皱,待不下去,起身走出房门。 “王……王妃好。”两个丫环一见墨绯颜出来,像是见鬼了一样,低头行李,紧张的很。 “我要见王妃,带我去!”墨绯颜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右脚虽然还没全好,但因为夜北澈而好了很多,也没有刚刚那么剧烈的疼痛了,却也好不了多少。 “王爷交代过,王妃脚伤未愈,不能下地,请王妃回屋。不然王爷会责罚奴婢的。”左边的侍女一见墨绯颜这架势,心中害怕,却依旧惦记着夜北澈的吩咐,跪下恳请。 另一侍女闻言也跪下请求,毕竟小蔻可是她们的前车之鉴。 “王爷的命令是命令,本王妃的命令就不是了吗?现在,本王妃命令你们带路,否则后果自负!”墨绯颜板起脸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已无力吐槽。现在人命关天,还在这磨磨唧唧的。 两个侍女见状,只好硬着头皮为墨绯颜带路,毕竟不管是王爷还是王妃都是有权利的,她们只能听之任之。 “你们倒是快点。”看着前面慢吞吞的侍女,墨绯颜着急的催促着,知道她们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脚伤而放慢速度,但不知道现在小蔻是什么情况,时间不等人。 “是。”侍女被催促,纷纷的加快脚步。 墨绯颜紧跟在她们的身后,速度稍微的有些慢,从背影看去,她和常人无异,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脚步一轻一重,一高一低。因为她在忍着脚踝传来的疼痛。 第10章 惩罚 跟随侍女的脚步,左转右绕的,墨绯颜都快晕头转向了,都说古代的皇宫大,王府也是不一般,这一个个的都赶上现代的小区了。 刚走进了一个圆形的石拱门,就听见里面惨烈的叫声,让墨绯颜听之一颤,立马加快了速度走了进去。 一进去,一阵刺鼻的血腥味传入鼻中,夜北澈一身白衣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幕,小蔻被按在长板凳上,身侧有几个侍卫拿着长长的木棍,一下一下的打着,小蔻一声一声的叫唤。每一下都像是在给墨绯颜敲响一个警钟。 “住手!”墨绯颜威严的大喝,阻止继续他们再继续打下去。眉头紧皱,血腥味浓烈的让她想吐,可见小蔻伤的有多深,这是往死里打啊。 闻声,侍卫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寻视在墨绯颜和夜北澈之间,不敢轻举妄动,在场的侍女都低头不敢去看。而被打的小蔻已经奄奄一息,目光柔弱的看着墨绯颜,她在祈求…… 小蔻的目光让墨绯颜心中一颤,自责更重,急切的走到夜北澈的身侧,却听他冷冷的开口。 “本王没说停,谁敢停下?” 夜北澈抬眼,只一个目光,下面的侍卫便不敢再忤逆,举起手中的木棍就要打下去。他的目光自始自终都没看过墨绯颜一眼,好似根本当她不存在的一样。 “王爷的话自是不敢违逆,但小蔻是伺候我的丫环,王爷这般惩罚也该有源头,否则岂能让人心服?”墨绯颜冷冷开口,不卑不亢。若是以往,她肯定直接上去救人,但刚刚她听着小蔻的叫声,看着夜北澈冷无表情的面孔,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里是古代,是男尊女卑的时代,没有现代的人人平等,没有法律的公平公正可言,有的只是肉弱强食。哪怕今天小蔻就是被打死在这里,也没有人觉得任何的不对,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王妃,王爷已说过,小蔻伺候您不力,理应受罚。王妃身子不适,还请回去安养。”张平恭敬的对着墨绯颜。 夜北澈沉默不语,他身侧的张平管家倒是开口了,说的话叫一个好听,无非就是说让她不要多管闲事,赶紧离开。 既然她来了,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虽然她明白这里的规矩,但她不是这里的人,她做不到冷眼相待,更何况这人还是因她而罚,今日她若是让开了,良心永远过不去。 “呵” 墨绯颜看着夜北澈轻笑一声,带着不屑带着嘲讽,让所有的人都不解的看着她。 “原来王爷说的也不过是空话,这王府的主人到底是王爷还是你张平呢?没有人敢对我不敬?一个管家让我离开,我连个丫环都要不得,这就是王爷说的?罢了,我只当王爷不曾说过这话就是了。既然小蔻是伺候我的,尽没尽力自然是我说的算。” 墨绯颜的目光似有似无的看了张平一眼,她并不讨厌,也并没有针对他,只是从心里上说不出的不舒服,他看她的眼神让她不舒服。 至于夜北澈,之前她刚刚建立好的好感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即便他现在身残体弱,可他的骨子里依旧残留着将王的气势,她若想要他替她着想,若想要他听命于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王爷,张平并无此意,张平十岁就陪伴在王爷左右,其心可见,若王爷不信,张平就算是死也要以明此心!”张平闻言,惶恐的跪下,说的声泪俱佳,声音铿锵有力,说着,就真的要撞向一旁的柱子! 第11章 二货 “张管家!”墨绯颜激动的叫喊,额头上都渗出一层冷汗,她只是无心之言,没有想到竟然会让张平有了轻生的念头。 眼看张平就要撞上去了,墨绯颜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一直沉默的夜北澈出手抓住了张平,但他的身体踉跄了一步,墨绯颜紧张的去抓住夜北澈的手臂,她倒是忘了,夜北澈的身体并不好。想起他之前抱自己走那么远,看着没什么,怕是又给他造成了麻烦吧。心似乎又变得有些柔软了,夜北澈总是让她捉摸不定,对她也是时好时坏的。她摇摇头,抛开这些想法。 “不过是一句无心之失,身为管家却无半点气量,再有下次绝不轻饶!”夜北澈松开拉住张平的手,冷冽的开口,声音有些虚而不实。 张平低头说是,脸上闪过一丝懊悔的神情。墨绯颜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低头却见自己的手还拉着夜北澈的手臂,惊慌的松开,却被一只大手反手握在手心。 抬头看向夜北澈,却见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手心传来的温度冰冰凉凉,不算冷,格外的舒心。原来被人握着的感觉是这样的,她第一次被男生握着手,竟也不舍得放开了。 “今日看在王妃的面上,饶了你剩余的三十板子。今日的事情就是给你们一个警示,全都下去吧。”夜北澈缓缓的开口,小蔻被人搀扶着下去,张平和其余的侍女侍卫都下去了,本来热闹非凡的院子里就只剩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 “哎,你没事吧?”墨绯颜担心的看着夜北澈,脸上带着焦急。人一走,夜北澈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整个人都站不稳,若不是她稳着,怕就那样的摔倒在地了。 夜北澈稳住身形,侧头看向墨绯颜,嘴角轻笑。伸手摸摸墨绯颜的头,像是对待一个孩子,动作却轻柔的那般亲密。 “放心,至少能撑到明日陪你回门。” 闻言,墨绯颜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夜北澈的话,仔细想了一下,她才想起有女子嫁出门后第三日是要和夫婿一起回娘家的!坑爹啊,她把这事给忘了,她现在不是原来的墨绯颜,压根认不得谁跟谁,她要怎么办?她现在说失忆还来得及吗? 墨绯颜抬头幽怨的撇着嘴的看着夜北澈,她真的很想问一句,为嘛她连个陪嫁丫鬟都没有?有的话她至少还能问问情况啊。现在问谁啊? “那个,王爷你坐,你坐。”墨绯颜一瞬间换上了讨好的表情,扶着夜北澈坐到别院中的石桌侧。 一见墨绯颜的表情,夜北澈立刻就明了她是有求于自己,也不拒绝,安然的坐在那里享受墨绯颜的服务。他算是有点明白了,墨绯颜也只有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态度好,也不知平日里传出她是大家闺秀的是谁,竟胡乱的抹掉事实。 墨绯颜倒水给夜北澈,还不知道夜北澈心里的匪腹,在想着怎么从夜北澈的嘴里套话呢。 “王爷,既然明日要回门,我就考考你,免得别人说你你这个夫婿不称职。”墨绯颜紧张的看着夜北澈,这么拙劣的借口也只能骗骗小蔻而已,骗夜北澈估计悬的慌,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等的忐忑,许久不见夜北澈的回答就试探性的开口。 “我娘家都有什么人?” 夜北澈挑眉,似乎觉得墨绯颜的问题太小儿科了。墨绯颜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夜北澈,等着他的回答。 “男人、女人。” 一排乌鸦自墨绯颜的头顶飞过,她差点内出血,请问能给点准确点的回答吗?是个人都知道是男人和女人啊!努力的憋着心里的火,墨绯颜继续问。 “我为什么是二小姐?”本意是:大小姐或者大少爷是谁? “因为你二啊。”夜北澈轻飘飘的话脱口而出。夜北澈其实想说的是,因为有两个小姐,你小自然就是二小姐了。但简洁后就变成这样了。 “你才二呢!你全家都二!”墨绯颜愤怒的拍桌而起,一脚蹬石凳,一手掐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夜北澈。 就见夜北澈奇怪的看着墨绯颜,一脸的委屈。 那模样,完完全全的正太啊,墨绯颜立刻被萌化了,讪讪的收回手脚。 “你是我娘子,你是二小姐,我是二王爷,自然都是二了。”夜北澈轻笑的看着墨绯颜,还不理解此二非彼二。 …… 一阵的无语,墨绯颜只想捶胸顿足,让雷劈死她吧,谁要跟这个二货在一起! 第12章 玩笑 墨绯颜觉得自己再这么跟夜北澈瞎扯下去的话,自己也会变得二,于是言归正传。 “王爷似乎很不称职,真让人失望。”墨绯颜无奈的看着夜北澈,想要试着激将法,虽然她知道这样的做法,根本没有什么用。 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里除了小蔻就是夜北澈,不然就是去市井打听,她上次是侥幸出去的,现在怕是连那侥幸都不行了。小蔻是王府丫环,虽然可能知道一点但肯定不多,想来想去也只有夜北澈了。但……感觉比登山还难啊。 夜北澈抬眼看向眼前垂头丧气的墨绯颜,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端起茶杯,放置于手中,低头把玩。一句似笑非笑的玩笑话从口中轻轻飘出。 “王妃是谁本王都不知道,又怎会称职?不如王妃先说说自己是谁?” 墨绯颜本是双手托腮,闻言一个踉跄差点下巴磕在硬硬的石桌上。她睁大了眼睛的看着夜北澈,随即又反应过来,僵硬着笑容的夜北澈。 “王爷这是哪的话?我就是我,丞相府的二小姐、北王府的王妃。” 直直的看着夜北澈,墨绯颜不慌不燥,刚听见时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什么夜北澈看出来了,但看出来又怎么样?她就是墨绯颜,实实在在的墨绯颜。现在的她不再是二十一世纪的音乐系才女,而是丞相府庶女,北王府王妃,这是明晃晃的事实,容不得人去质疑、猜忌。 “瞧你,紧张什么。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吗?”夜北澈轻笑,将手中的茶杯放至墨绯颜的面前。 “王爷的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墨绯颜有些微微的恼怒,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重重的放在石桌上。 “好,那本王给你说个好笑的。”夜北澈对于墨绯颜的恼怒也不生气,嘴角的笑容一直都在,说完也不管墨绯颜的回答,直接的开了口。 “世上有一女子,艳冠群芳,其父在朝为官,其母早逝,后有二娘。二娘带回一女,为其姐姐,姐姐貌美却不得其女美绝。然女子大婚前夜猝死,其姐入宫为妃。本王乏了,后面的事情下次再说给你听。” 夜北澈起身,看了墨绯颜一眼离开。 墨绯颜本无心听玩笑,现在却听进了心里,看着夜北澈离开的背影,她心里五味陈杂。 这个故事里的女子说的不就是她吗?他在间接的告诉她所想知道的一切。他有所察觉她可能不是原来的墨绯颜,却不点破,依旧装疯卖傻的将消息透露给她,是为了什么? 不管是为了什么,在墨绯颜的心里依旧是感激的,来到这里,夜北澈虽然时好时坏,但总是好多于坏的,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受到了一点温暖,让她能够渐渐的融入其中。她想,如果一直这样,他们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也好,就算是让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必露宿街头。 翌日 墨绯颜早早的就被小菲唤起,梳洗更衣,她还学不会古代的穿衣,真的是太太太复杂了,左一层右一层的。坐在铜镜前,墨绯颜睡眼朦胧,却仍旧不失其美貌。 铜镜中,墨绯颜脸上简简单单的抹了腮红,抿了红唇,身后小菲在为她梳发。她还是喜欢小蔻梳的头发,可惜小蔻身体还没好。 “不要多复杂的,简单点就好。衣服挑件稍微素点却又不是完全素的那种。”见身后的小菲一个一个弄的太复杂,墨绯颜出声阻止。 既然丞相府还有个后娘,就不能大意,十个后娘九个坏,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好运能有个好后娘,而且她什么时候不死,偏偏的在大婚前一天毒死自己?就算是不想要嫁给夜北澈,在圣旨下的那一刻也会打算的吧,怎么会等那么久?她前脚刚死,后脚姐姐就嫁进皇宫了,未免也太巧了。 怎么看,这个后娘和姐姐都不是什么好人,她多少得小心点。 片刻后,墨绯颜长长的秀发简单的挽起在脑后,一只步摇在头上摇摇晃晃,身上简单的一袭淡蓝色水袖纱裙,整个人看起来明媚、活泼,却又不张扬、显眼,真正的恰到好处。 “王爷呢?可是还没起?”走出房门,屋外阳光高照,温度有些高,幸好她穿的衣服不是太厚,不然一会儿就被汗湿透了,眼睛看向四周,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夜北澈不由得疑惑。 “奴婢去看看。”小菲低头,见墨绯颜点头,出去询问去了。 第13章 病发 外面阳光大,墨绯颜站了一会儿就又退回到屋里坐着等,等她两杯茶下肚,也没见人来,坐不住的抬脚走出去,小菲跌跌撞撞的小跑了过来,差点和她撞个满怀。 “怎么了??”墨绯颜皱着眉头的询问小菲,直觉告诉她出了什么事情。 “王……王爷病发,说不能陪王妃回门了。”小菲气喘吁吁的,努力的想要将话传达下去。 “病发?”墨绯颜面露焦急,想起昨天夜北澈苍白的脸色,替他有些担心。 “是……”小菲刚说第一个字,再抬头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墨绯颜的人。“旧疾。”未说完的两个字轻声吐出,她有些无奈,转身看到墨绯颜疾步行走的背影,连忙转身又追了上去。 绯院和夜北澈的北院相隔本就不是很远,过了那一片花园就到,墨绯颜赶到的时候,一个提着箱子的老者刚刚从夜北澈的房门而出,看着装扮像是大夫。 “大夫,王爷他……”墨绯颜询问眼前的人,只见那老者向她微微行礼后便离开了。弄的她莫名其妙,转身走了进去。 榻上夜北澈和衣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如同鬼魅,她向前一步靠近就感觉到冷意,明明屋外阳光高照,可见他身上的寒气有多重。 “王爷是否无碍?怎么好好的病发了?”屋内,张平站在一侧,墨绯颜目光盯着夜北澈,话却是询问着身侧的张平。 “回王妃,王爷这是老毛病了,体虚、体寒,睡醒了便好了。只是回门怕是不能去了。”张平恭敬的回答着墨绯颜的话,虽然他还是担心,但态度比之前好很多了,不管如何,这是他家王爷选择的路,该走的还得走,他只能尽心尽力,无法去改变什么。 闻言,墨绯颜松了一口气,现在,夜北澈可以算是她的依靠,绝不能出事。至于回门…… “我自己回去就行,你照顾好王爷,有什么事情立刻让人通知我。”墨绯颜吩咐着,得到张平的回答后,看了两眼夜北澈才离开,回门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如果可以她倒是不去,只是她现在的身份不去也不行,也顺便了解一下事情,一直装傻充愣迟早会出事。 回门的礼品之类,墨绯颜连问都没问过,因此看到那随车跟着的礼盒等等之类,她愣着了。没有一大车,也有一小车了,真的是土豪。随便回了门还带那么多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干嘛的呢。 “把这些、这些都拿回去。”墨绯颜就站在车前,将一些比较贵的都挑拣了出去,让人都放回王府去了。先不说丞相府需不需要这些了,这东西拿回丞相府还便宜了他们呢,放在王府里她偶尔也能挑挑给夜北澈补补身子。 原本许多的东西被墨绯颜这么一挑拣就剩没几个的孤零零的在那里,车也让墨绯颜撤了,直接放在轿子里了。 小菲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那仅剩的东西,实在是不理解墨绯颜的行为做法,东西多而贵才能显得王府的气势,而且今日贵妃娘娘也回门,总不能被比下去的吧,但反观墨绯颜穿素衣,简单的挽发就没了。 墨绯颜看小菲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没有多做什么解释的上了马车。东西再贵再多又能说明什么?脸面又不能当饭吃,自己过的好就行了。 有句话说得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至于让别人无路可走呢,她还在试着,等等再说。 她还是第一回做轿子,摇摇晃晃的,幸好坐着的垫子够柔软,她才能勉强坐的住,也不知道这丞相府还要多久才能到,还不能问,真是有够憋屈的。 稍微的掀起轿帘一角向外看去,街道上倒是蛮多的,纷纷攘攘的,像是中午的菜市场,只是服装不一样而已。看了一会儿她渐渐的发现,凡是轿子到的地方,周围的人都会自动的避开,有的还会一直盯着轿子看。放下轿帘,她没了兴趣再看。 古代的阶级制度果然很严重,就连一个轿子都能够等级分明,行人自动避开。若这放到现代倒是挺好的,救护车一来,行人自动避开,那可能就会多挽回一个生命。 摇摇头,发现自己还真是无事想的多,还不知道到了丞相府会发生什么呢,她越想倒是越心烦了,索性闭上眼睛靠着轿子休息,醒的早又一番的折腾还真的是够累的,夜北澈应该会没事的吧…… 第14章 巴掌 丞相府门前的路上两顶轿子同时从一个方向而来。 “砰!” 一声碰撞,两个轿子相互碰了起来。墨绯颜捂着额头直呼痛,她正在半睡半醒之间,眼看就要睡着了,就那么毫无防备的头被撞了。 墨绯颜微微掀起轿帘,看着小菲的目光带着询问,眼睛不经意的一瞥便见到丞相府的门牌高挂,原来已经是到了。 小菲看着墨绯颜欲言又止,还未说话,便听一声气势凌人的话传来。 “真是长了好大的狗胆!连贵妃娘娘的轿子也敢撞!”一名侍女模样的人站于轿前,盛世凌人的指着抬轿的小厮。 一听是贵妃娘娘的轿子,车夫等人都跪下行礼,丞相和丞相夫人也闻声赶来,立于轿前躬身行礼。 看起来和气一团,贵妃娘娘风光无限,然而,所有的人都忽视了还有北王妃的存在。 “爹娘何须多礼,再怎么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快快请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轿子里传来温柔的声音,随后一双七寸绣金鞋落于地上,纤纤玉臂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下轿。一身暗紫色绣金梅花纹纱袍,头戴金钗,华丽处处彰显。 墨绯颜起初还会透过帘子看一下人,至少得先认识一下。看过之后便再靠着轿厢假寐,刚来就要给她下马威,她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去了。有些人就是如此,你越让步,她就越得寸进尺。 外面的交谈继续,几人便要回府。墨如烟轻笑转侧看着一直没有动静的轿子,缓缓开口。 “怎么一直不见妹妹下轿,莫不是被惊着了?” 随着墨如烟的提醒,众人仿佛才回过神,想起还有墨绯颜的存在,纷纷的看向墨绯颜的轿子。 轿子中,墨绯颜嘴角勾笑,大剌剌的走出轿门,眼睛闭起,对着阳光伸展着双臂,仿佛刚刚睡醒的样子。 “爹、二娘、姐姐。起的早便休息了一会儿,刚刚才睡醒,还请见谅,不过刚才好像做梦听见有人贼喊捉贼,狗叫狗吠。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竟然是瞎子,把人当狗,真是可怜。”墨绯颜下了轿自顾自的开口,一副同情的样子,眼睛若有如无的看向墨如烟和她身边的侍女,最后还表情到位的摇摇头。 “北王妃您可不是做梦,刚刚您的车夫故意撞向我们娘娘的轿子,差点把娘娘摔着!娘娘若是有事,怕是都不好交代。”墨如烟还未开口,她身边的侍女就耐不住性子的出言,一副以墨如烟为首,盛世凌人的样子,口气也是拽的二五八万的。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那个侍女的脸上,墨绯颜使足了力气,打的也是没有丝毫犹豫,要的就是这个气势! 谁都没有想到刚刚还好好的,现在竟会变成这样,都惊讶的看着那个貌美却威严的女子,不敢再有一丝的怠慢。 “本王妃在说话,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奴婢插手!再者你无凭无据便说本王妃的轿子故意去撞姐姐的轿子,岂不是在挑起本王妃和姐姐之间的情谊?你是何居心!”墨绯颜语气凌厉,丝毫不给那个侍女反击的余地,她要的就是杀鸡儆猴的效果,不开刀哪里来的安逸? “妹妹这是何意?打了本宫的丫环还质疑她,不看僧面看佛面,妹妹无缘由的打人不该给个解释吗?”墨如烟抬眼凌厉的看着墨绯颜,好似紧紧盯着她,一步也不肯让一样。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浓烈的都能让人直接看见了,小菲在一旁着急的看着墨绯颜,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听说这个贵妃刚进宫挺得宠的,都说耳边风吹不得,若……小菲想提醒,但墨绯颜压根不给她提醒的机会。 墨如烟身边的丫环则捂着被打得右脸委屈的看着墨如烟,那眼神仿佛在说一定要讨回公道一样,再转头看着墨绯颜的眼神,带着些畏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怨恨她,只能在心里不断的咒骂了。 “缘由本王妃不是已经说了,主子在讲话时,奴婢自是没有权利说话的,今日她惹怒的是本王妃,只是一巴掌的教训,他日惹怒的若是皇上,怕是该身首异处了,姐姐身为她的主人免不了要受些责罚的。所以我替姐姐管教一下,说起来她还要感谢本王妃呢。” 墨绯颜得意的笑着,嘴角满意的扬起一个弧度,理由说的别人哑口无言。 墨如烟虽然不甘可奈何墨如烟说的也是事实,只能硬生生的让身边的侍女向墨绯颜致谢。 第15章 薄礼 墨如烟此次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众目睽睽之下,任何小动作她都无法作为。 站在一侧看热闹的丞相开口让所有的人都进去,自始自终目光连看都未看一下墨绯颜,好像他只有一个女儿一般。 看到这里,墨绯颜就算再傻也明白了,墨绯颜在丞相府也只是个有名无实的二小姐,也怪不得要服毒了。 跟随着众人的脚步,进入丞相府,虽比不得王府的大而雅致,却也比一般的府邸要大而华丽的多。看了几眼她便没了兴趣,走在前面的母女俩倒是交谈了起来,她竖起耳朵听,有时候多了解点也不是坏事,反而会在必要的时候帮你一把,当然该听的得听,不该听的不能听。 原本以为能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却不想都是一些墨如烟在宫中如何得圣上恩宠的事情,听的无趣。 “进了宫本该不能回门的,此次甚是想念爹娘才特意恳求皇上恩准的,只是皇上公事在身不能来了,命人备了些薄礼,还望爹娘莫怪。” 墨如烟一番话说的好听,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身后的墨绯颜,说是薄礼,怕是贵重的不能再贵重了。竟是一对用上好的和田玉打造的玉如意。 礼物一出,墨如烟的地位无形中又上升了一个阶段,反观墨绯颜一直在被人忽视着,地位是一直在下降,她不急,小菲都替她急了。 比起炫耀,墨绯颜更加注意的是终于走到前厅了,走了许久她都累了,越过丞相等人,就大剌剌的坐在了椅子上,行为动作自然不做作,在别人看来却是没规矩。 “王爷今日为何未见?”丞相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没规矩的墨绯颜,没有对墨如烟的亲近和恭敬,反而隐约有种质问、不悦的语气。 墨绯颜端坐,目光直视主位上的丞相,没有丝毫的畏惧、胆怯。她行的正、坐得端,怕他做什么? “王爷身体有恙不能前来,特备薄礼致歉。所谓礼轻情意重,丞相府家大业大,山珍海味、人参鹿茸应有尽有自是不缺,所以特意费了番心思的。”墨绯颜轻笑,将她的礼物说的天花乱坠,一时之间将人的好奇心都引起来了。 闻言,丞相等人都好奇的看着墨绯颜,丞相的脸色缓和了些,有些和颜悦色,丞相夫人和墨如烟被抢了风头,目光凌厉的看向墨绯颜,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小菲奉命将礼物都拿了出来,刚刚还和颜悦色的丞相,下一秒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看着众人的表情,墨绯颜觉得大快人心,只见那盒子里摆的是些五谷杂粮,可真真的是用了心了。 丞相气的甩袖而出,墨如烟和那个名义上的二娘眼神讥讽的看着墨绯颜。 “本宫听说妹妹不受宠,本不以为然,如今倒是信了。” “花无百日红,姐姐还是低调些好,若有一日姐姐进了冷宫,我定会去看望。”墨绯颜挑眉,她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看着墨如烟气急败坏的表情和二娘恶毒的眼神,她不想再待下去,命人带她去房里休息。 房子还算干净,只是有些简陋而已,只有些该有的家具,怕是跟下人的房间无异,她也不介意,看到丞相等人的态度她就猜到了,总比还漏洞的房屋好,她本就不是什么娇贵之人,凑合也能。 “王妃,奴婢去给您找些被褥来。”小菲看不下去出声,她也有些看出来了,丞相府似乎并不欢迎王妃。但如今王妃身份高贵,也不该住如此简陋的地方。 “不用,也就只有两三日就离开了。”墨绯颜阻止小菲,半坐在那里闭目眼神。 小菲还想开口却见墨绯颜已睡,将她放平躺了,便不再打扰,出去守门了。 屋内,墨绯颜待小菲一离开,便睁开了眼,她不是真的想睡,而是想一个人静静。没有想到狗血的剧情也能发生到她的身上,自她一进这丞相府,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哀伤在围绕着她,打扰着她,让她的心无法宁静。 就像现在,她明明不想睡,却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陷入沉睡,眼睛紧闭她的神志却很清醒,这样的情况太过的诡异,让她害怕的想逃离,眼睛却睁不开,身体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梦,周围黑漆漆的,在一个破旧的房屋中,她看到了……她自己!还有墨如烟,只是她们似乎看不到她现在的样子。 第16章 着火 墨如烟的口中说着什么,她听不清楚,却看见拿出一个小瓶子扳开‘她’的一粒一粒全都喂了进去,‘她’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倒下,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而墨如烟恶毒的对着‘她’拳打脚踢,直到她奄奄一息才高傲的转身离开。 她想出手却无能为力,她知道了这是之前墨绯颜死时候的场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即便她不认识这个墨绯颜,却感同身受,地上的墨绯颜死不瞑目,七窍流血,死的难看,死的凄凉,死的悲惨…… “别哭,我是你,你是我,以后你和我一起活,好好待他,待花开之时便能相见,等他……” 耳中温柔的声音传来,随即渐渐的消散,她是墨绯颜,墨绯颜是她,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洗脑,再次睁开眼眸,小菲的脸颊入眼,让她吓了一跳。 “王妃,您总算是醒了,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吓死奴婢了。”小菲一见墨绯颜醒来,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都快吓死了。 “放心,我死了怎么着也得把你拉上陪我。”墨绯颜开玩笑的看着小菲,谁知道小菲竟然就吓哭了,她无语,连忙安抚下她。 起身伸展着双臂,睡了一觉,她的精神气色倒是好多了,只是她不知道那个他是谁,是夜北澈吗?又为什么在花开的时候才能相见?等的又是谁?一连几个问题她都没有答案,想的头都痛了。 走出门才发现月亮高挂,天已经黑了。 “王妃,饭菜已备好。”小菲站至墨绯颜身后,身后的桌上摆放了食物。 闻着饭香墨绯颜简单几口却没有了胃口,只是想要早早的离开这里,这里让她觉得压抑,也不知道夜北澈的病怎么样了。 “小菲,从这里到王府的路你可认识?”墨绯颜侧目看着小菲,她想要回去看看,不是想他,而是担心,毕竟夜北澈病发,多半有她的原因。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谁若对她不好,她必十倍奉还。 现在的墨绯颜不似之前毫无反抗之力的墨绯颜,不似二十一世纪的墨绯颜,倒像是两个结合体,更加的完整了。 “认得一二,但丞相府是第一次来还不认识路。”小菲嘴角藏不住笑容,知道王妃是想他们家王爷了。也是,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 墨绯颜眼珠子一转,注意立刻就来了,连饭也不吃了,直接让小菲把灯熄了。带着小菲在丞相府里转悠着。 丞相府还比不得王府,她都能误打误撞出了王府,而且白日她是走过的,总会觉得熟悉的,还怕出不了丞相府。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墨绯颜带着小菲慢悠悠转了半天,意外的走到了一处凉亭,凉亭上墨如烟、二娘都在,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到哪都能看见墨如烟。想起墨如烟对‘她’的所作所为,她愤怒的想要上去撕碎墨如烟! 相比较墨绯颜的愤怒,墨如烟和丞相夫人更多的是惊讶。 墨绯颜奇怪的看着她们,再怎么说她的出现她们的表情也不该是这样的,除非…… “王妃!房间着火了!” 墨绯颜刚刚想到什么,小菲便大惊小叫的指着不远处冒着火光的地方,侧头看去,可不就是着火了,还是她的房间着了火,现在她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该是那样的表情。 原本该在房间里的不在房间里,可不得惊讶嘛。 “这火烧的还真是时候,姐姐和二娘可得小心了,说不准这火什么时候就烧到你们那了。”墨绯颜讽刺的看了一眼凉亭上的二人,慢悠悠的带着小菲走回烧了的地方,既然这火都有人挑起来了,她不接似乎不太好。 凉亭上的墨如烟气急败坏,本该让墨绯颜销声匿迹,谁知道竟然让她扑了空! “贱人!我要让她有来无回!”墨如烟看着墨绯颜的背影,愤恨的目光紧盯着她。 “烟儿莫要动怒,如今你刚为贵妃,不得有所差池,如今她一个不受宠的北王妃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以后慢慢收拾也不迟。” 母女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全都恶狠狠的看着墨绯颜,好似是自己的仇人一般。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相比于这二人的窃窃私语,前面可谓是风生水起,大批大批救火的人提着水桶来回的浇灌,墨绯颜带着小菲也不着急,就那么的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房子越烧越大。 第17章 泻药 按照墨绯颜的想法就是那房子又不是她的,也不是她烧的,她又为什么费心费力的去救?再说了,看着丞相府又损失了,她心里正高兴呢。 “怎么回事?”丞相威严的声音传来,救火的还在继续,丞相直直的站在了墨绯颜的面前,好似这火就是墨绯颜放的一样。 墨绯颜本就对墨如烟愤怒,气还没消,丞相又是这般的态度,当即脸色冷了下来。 “此事丞相要给本王妃一个交代,若非本王妃刚才并未在房中,只怕现在烧成灰的就该是本王妃了。若丞相不能给本王妃一个满意的交代,此事决不罢休。” 她的话说的轻,但分量重。她的称呼是丞相,并非是爹,在此事上丞相若还想把她当没用的墨绯颜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凡事适可而止,这是本相给北王妃的一个忠告。”丞相气的脸色铁青,说完便转身离开,似乎并没有把墨绯颜的话放在心上。论亲情他们是父女关系,论官职,丞相和王爷虽然不一样,但北王爷除了手中兵权基本上就是挂名王爷,比不得丞相的权倾朝野,谁的地位高也不一定,更何况还有个贵妃女儿在宫里,丞相自是不怕的。 哼,真是好一个适可而止!墨绯颜在受迫害之时,他的适可而止又在哪里?她无意害人,但此时此刻她却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想要看到那些人痛苦万分,第一次想要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墨绯颜转身去了新的住所,回门是要住三天的,今天刚刚第一天,她还有两天的硬仗要打,只是去看夜北澈的计划泡汤了。 那房子火势太大,灭也灭不了,就那样一直烧到第二天,全都化为了灰烬。奇怪的却是那火只烧在那一处,其他的地方并没有烧着。 墨绯颜新的住所还算干净,也有些装饰,比之前那个好多了。今日的事怎么想她心里都不舒服,计上心头,让小菲去厨房炖黄豆猪蹄汤,而后以二娘的名义送去给墨如烟。 “怎么样?她吃了吗?”墨绯颜见小菲回来,着急的询问着,一切都好好的,就看墨如烟的了。 “在外面等了好久,才回复吃了。不过王妃为什么要送汤给贵妃娘娘?”小菲不解的看着墨绯颜,实在是不了解。 墨绯颜笑而不语,她才没那么好心去送什么汤给墨如烟,猪蹄黄豆一起煮,因为食物相冲可是会造成腹泻的,今晚墨如烟可不得安睡了。 小菲奇怪的看着大笑的墨绯颜,不知道在笑些什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丞相府另一个院中,时不时的响起脚步声,来来回回的奔跑于房间与厕所之间,响彻一晚。 隔日一大清早,墨如烟就拖着拉了一晚的身体气势汹汹的带着人来到墨绯颜的院外,因为她有些虚脱的脸这气势怎么看怎么不足。 “把北王妃给我抓出来!敢下泻药,我非得打的她哭爹喊娘,满地找牙!”墨如烟恨的咬牙切齿,愤怒的吩咐着,完全忘记她现在虽在丞相府,身份却变了。她们不再是从前骄纵跋扈的大小姐和无反抗能力的二小姐。 身后的侍女有些忌惮墨绯颜的身份,但墨如烟的身份也同样的忌惮,她们是奴,不得不从,抬脚就要走进去。 “贵妃娘娘真是好胆量,小菲去把王妃的门打开,就让贵妃娘娘进去打人。”院中斜侧的方向,夜北澈安然的坐在那里,依旧是那样的虚弱不堪,身上的寒气驱走了些温度,多了些寒冷。 小菲愣愣的站在那里,王爷王妃的吩咐总是莫名其妙,她总是不知道该不该做,但王爷吩咐了,她就只能去做。 墨如烟听见声音一愣,走进去才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夜北澈,眉头皱起,她怎么不知道北王爷来了? 转眼想想,来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他还不是主动的让她打,看来墨绯颜不止不受宠,还让夜北澈讨厌了。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 “北王爷今日来的正好,就让你看场好戏。”墨如烟看着夜北澈,转身向着墨如烟的屋子走去。 “好戏怕是看不着了。贵妃娘娘无证据、无公审便动用私刑,此事贵妃娘娘如何打算?”夜北澈轻蔑的看着因他的话而停止脚步的墨如烟,没有想到一早来就能看到这么大的阵仗,看来他的王妃很能惹事啊。 墨如烟捏紧了手中的手绢,都快姣出血了,才愤愤的松开,眼睛紧紧盯着屋内,仿佛仇人一样。 第18章 想你 墨如烟只能止步,她现在的身份是贵妃,动用私刑一旦传到皇上的那里,她的地位无论如何都会受到影响,她不能因小失大,但她也不能白白的吃哑巴亏。 “北王爷想要证据,我给你便是!”墨如烟看了一眼夜北澈,大步离开。 屋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洋洋洒洒的落进屋内。夜北澈进屋时,墨绯颜还睡的安稳,丝毫不知外面的事情。 躺在那里的墨绯颜微微睁眼,朦朦胧胧中似乎看见了夜北澈坐在自己面前,是梦吧,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你病好了没有?”刚刚睡醒声音嘶哑,柔柔的。问完又觉得自己傻了,做梦又怎么能听到回答。 “弱不经风的,以后得好好感谢我知道不,我保护你。”嘴角轻笑,这样的话若是他听到了怕是会冷冷的说罚紧闭了。迷迷糊糊,眼睛又要合上,昨夜反反复复到了好久都睡不着,快到天亮了才睡,现在她困死了。 “说话算数,不得反悔。”夜北澈看着墨绯颜轻笑,自己都受欺负还说要保护别人。坐着的位置微微向前,替她遮挡些屋外的阳光,低头见她嘴角轻柔的笑,他的嘴角同样的扬起。 墨绯颜侧身面对着夜北澈,像是听到了他的话。 “不反悔,反悔的是小狗……你不准……欺负我……” 断断续续的,说的轻,像是梦呓,一字一句拂过夜北澈的心上,像是羽毛般的触感。 屋外,小菲羡慕的看着这一幕,谁说王妃不受宠的,怕是连贵妃也没王妃这般被呵护吧。 日上三竿,墨绯颜辗转醒来,阳光移到了屋脚,她睡的足,精神好。想到梦中夜北澈病态的脸好了些,她越发的有些担心了,都说梦跟现实是相反的,梦中的他病好了,现实中的他岂不是越来越不好了? 一想到这些,本该好好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变得有些愁云惨雾。 “王妃是想本王了?”夜北澈从屋外进来,打趣的笑着,目光却紧盯着墨绯颜。 墨绯颜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像是幻听了。抬头看去,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依旧在,只是嘴角的笑容柔和了许多。现在她反而觉得那冷冰冰的样子越发的顺眼了,看的熟悉了。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王爷也是自恋的人。王爷的话说反了吧,不是我想你了,而是你想我了。”墨绯颜轻笑,挑眉看着夜北澈,刚刚的愁云惨雾一瞬间烟消云散。 夜北澈同样学着墨绯颜的样子挑眉,一副惋惜的表情。 “看来是本王会错意了。本王是觉得王妃想本王了才来的,既然王妃不想本王,那本王还是离开好了。”说着,夜北澈抬脚就要离开。 墨绯颜眼睛盯着夜北澈,嘴硬的道。“脚长在王爷的身上,爱走不走。” 本以为他只是要逗逗自己,谁知道他真的走,三两步就走出门外了,连犹豫都没犹豫,话更是没有再说一个字。 “喂!”墨绯颜气愤的叫着,穿鞋下了床。 小跑至屋外,她停下了脚步。前方夜北澈背对着她站在那里,身旁小菲正端着茶站在那里,就见他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而后吞咽了下去。小菲的水立刻送上,墨绯颜无语,明明就没走,故意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生不了气,至少他来了,带着病来看她了。等等…… 墨绯颜突然脑袋死机,像是想到了什么,如果他真的来了的话,那她刚刚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想到这个可能性,她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保护他?天,让雷劈了她吧! 夜北澈一回头就见墨绯颜一副懊恼的神情站在门边,很快就猜到了是为什么,抬脚向她走去。身侧的小菲见状悄悄的退下。 墨绯颜伸手抓头,正苦恼着,一双脚站在自己的面前,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夜北澈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低头不敢看他,有些尴尬。 “那个……” 看着欲言又止的墨绯颜,夜北澈倾身微微靠近她,头停靠在她的肩膀,脸侧是墨绯颜细腻的皮肤。 看着夜北澈越来越近,墨绯颜的心跳突然加快,脸红彤彤的,双手忍不住的交叉握紧。他们两个现在的距离似乎太过暧昧了…… “原来王妃这么想本王,不过还是只让本王一人看见的好。” 夜北澈的声音轻轻的耳边响起,却异常的清晰、性感,不解他的话抬头看他,顺着他的目光而下。 第19章 流氓 “流氓!”墨绯颜怒骂,抬手推开夜北澈,转身重重的关上门!刚刚小跑衣衫竟然松散了,想着刚刚他的目光,脸红彤彤的,她现在不是想找地缝,而是想直接埋进去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隔着门传来夜北澈轻笑的声音,墨绯颜的脸更加的红了,连忙的去找些梳妆了。等她在小菲的打扮下出门的时候,屋外已经没有了夜北澈的身影。 “人呢?”墨绯颜奇怪的看着院内,来来回回的找都不见人影,难不成刚刚一切一切都是在做梦?不可能吧,小菲明明也看见了。 思考间,一名丫环走进来,要她去前厅,她才知道夜北澈也去了前厅,想了一会儿她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了,只是没有想到今天早晨也上演了一场,从小菲口中知道的时候,她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至少还不坏,至少还知道要保护她……想到保护,墨绯颜快疯了,她怎么就说那样的话呢? 算了,说就说了,她墨绯颜还怕保护人?顶多就像保护一个超大的孩子了…… “噗!”想到夜北澈巨婴的样子,她忍不住的笑出声,身旁的小菲见怪不见,她觉得她得习惯,因为王妃总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眼看快到前厅了,墨绯颜连忙收敛出笑容,面无表情的走进去,简单的行了礼便坐在了夜北澈的身侧。 墨如烟的眼眸从墨绯颜一进来就紧盯着他,恨不得要看出个窟窿。 “今日之事牵扯贵妃娘娘与北王妃,两个都是本相的女儿,本相就勉强做中间人。”丞相开口,话说的那叫一个‘公正’,话虽如此,可两个女儿并非都是他一样疼爱的。不过现在也没别的人能公正了。 “本宫亲自调查了,昨晚是北王妃的奴婢让厨房的人做的汤而后下泻药之后让人以娘的名义送进了本宫的房间,罪证确凿!”墨如烟一口咬定,直接的就给墨绯颜定了罪。 墨绯颜看着气急败坏的墨如烟,直觉得大快人心,她不急不躁,比起墨如烟真是好太多了。 一侧的夜北澈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墨绯颜似乎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是吗?贵妃娘娘口口声声说汤中被下了泻药,可是昨晚那汤我也是喝了的,送进你房里的那碗也是两个人一起,我听偏方说猪蹄有美容的效果,本想让你美美的回宫,却不想你误会我好意,真让人失望。”墨绯颜一副委屈的神情看着墨如烟,一番话说的深情并茂。 “明明就是你下了泻药,我看你根本没喝吧!”墨如烟气的站起来,指着墨绯颜,她算是明白了,这压根就是墨绯颜算计好的。 墨绯颜轻笑,她既然早就想好了,还会傻的等她去查吗?那汤只要加些醋缓和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为了尝尝味道,那汤我可是当着厨房人的面喝的。” 话说到现在,都在证明全都是墨如烟的猜想而已,是她自己吃坏肚子了。丞相叫来厨房和送汤的人都来问了一番,所有的话都是向着墨绯颜这边的,墨如烟的话全都不成立。 “贵妃娘娘怕是吃坏了肚子,才会误认为北王妃下泻药的,既然不是有意此事就算了。”丞相公正的开口,脸面也有些挂不住,搞了半天竟然是自己的原因。 墨如烟还想说些什么,被身边的丞相夫人给安抚下来,她再一次的吃了哑巴亏。 墨绯颜听见丞相的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事虽然对她有利,但闹大了最终还是会露出破绽的,点到为止就好,给墨如烟一个教训就够了,让她能别那么的嚣张,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以她为首的。 “丞相似乎还忘了一件事,本王听说王妃昨晚住的房子被烧了,怎么此事一点都没听丞相提起?”夜北澈缓缓的开口,目光只是看着手中的茶盏,好像不是在跟丞相说话一样。 墨绯颜微愣,她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光记着给墨如烟下泻药了,没想到夜北澈也知道。是知道了特意来的吗? 闻言,除墨绯颜几人在内,所有的人都看向夜北澈和墨绯颜,丞相也没想到夜北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这件事本相调查过了,是一个侍卫心存不满而做的,已经让人惩罚后赶出去了。”丞相说的轻巧,一句话就想把事情遮掩过去。 什么侍卫,根本就是墨如烟搞得鬼,还真是偏袒的可以。 第20章 死士 “既然如此,本王就带王妃回去了,再经历这样的意外,本王可不就失去了如此如花似玉的王妃了。”夜北澈半严肃半开玩笑,随后不管不顾,真的就把墨绯颜带出了丞相府。 丞相的面子被拉下,整个人都不好,恨不得没有这个女儿。 墨绯颜一路上都是高高兴兴的,那丞相府待的她太压抑,太累了,还是王府好,虽然有个冷冰冰的王爷,可他至少不会害自己,府中的人也比丞相府好数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墨绯颜觉得挺对,她想以后都不再回丞相府了。 “王爷得的是什么病?”轿中墨绯颜好奇的看着端坐着的夜北澈,她之前就想问了,身体一直都很冰凉,脸色也很苍白,看起来非常的羸弱,可从他两次抱起自己来说,也不是没有力气,这样的病她真没见过,说是白血病也不像吧,白血病不会体温那么低的。 “问这作甚?”夜北澈闻言,抬眼看向墨绯颜,眼中有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病了就该好起来,不是吗?”墨绯颜坦然的笑着,说的理所当然。在她看来,夜北澈病了就该好起来,继续的征战沙场,重回往日的风采。 她从小蔻那里听说他的事迹时,有的只有这么一种感觉,他天生就是战场上的将士,雄姿英发,穿上盔甲的时候也一定异常的帅。现在的他一样很好,只是她总觉得这样的他缺少了些什么,感觉到不完整。 “病了就该好起来是没错,但是却要极大的代价。值得吗?”夜北澈幽幽的反问着墨绯颜,目光深幽的看不见底,不知道是在问墨绯颜还是在问他自己。 墨绯颜奇怪的看着夜北澈,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问。 “只要不伤天害理,能够让病好起来再大的代价也值得,不对事,只对人。值不值得取决于那个人值不值得。”墨绯颜认真的看着夜北澈,万事有因有果,如果要救的那个人是他,那么无论花多大的代价她都会觉得值得,因为他是一个天生的王者,本就该神采飞扬,为国开疆辟土,造福百姓。 任何一个军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才会有百姓安逸的生活。一个个军人用他们的满腔热血为百姓建起一个强大的国家。 夜北澈收回目光,脑海里想的却都是墨绯颜的话,她当真如此想的吗? 轿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夜北澈静静的坐在那里,墨绯颜百无聊赖的随意看看,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不说了,是不是她无意中踩到哪个雷区了? 掀起轿帘,竟然看见了去悦花楼的小巷,想起前些日子在悦花楼内卖艺的钱,她觉得心疼啊,好不容易在这里赚一回钱,就那么的没了。不过上次她到底是被谁带回来的?看夜北澈这样的肯定不是他,像古代小说里的王爷皇上之类都会有死士之类的,他是不是也有? 想到这里,墨绯颜眼冒星星看着夜北澈,完全有一种大灰狼逼迫小白兔的气势。 “王爷,你是不是也有死士?是不是很厉害的那种?”墨绯颜狗腿的往夜北澈的身边凑凑,死士这些人武功都很厉害的,她到现在只在武打剧中看过,现实中还没见识过呢。 夜北澈低头看了墨绯颜一眼,就知道她又是有什么想法了,嘴角微微勾起。 一见夜北澈笑,墨绯颜也跟着笑,都快乐开花了,一定有。谁知道下一秒夜北澈薄唇轻启,轻飘飘的两个字没有,没有?开玩笑吧,他那么一弱小的人,随便来个杀手都死翘翘了,现在还安然无恙,骗鬼呢。 “王爷,我就是见识见识,不要这么小气嘛。”墨绯颜继续微笑,努力的撒娇,她长得这么貌美如花,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 只是呢,夜北澈是那例外中的例外,男人中的男人,飞机中的战斗机。 就见他冷酷的面无表情,这下连笑都不笑了,再扔给她两个字没有。 她还想再问问,轿子一个猛烈的放下,她没防备,就那么毫无准备的跌倒在夜北澈的怀里。脸侧听着他稳健的心跳,砰砰砰,脸越发的红了。 “王妃就算再对本王投怀送抱也没有,现在就算了,晚上不介意王妃来投怀送抱。”夜北澈轻笑的看着怀里的墨绯颜,待到她脸红的退到一旁时,越过她下了轿。 小菲上前叫了几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墨绯颜下轿,只能在外面站着等了。 第21章 烫伤 “喂,我可不是投怀送抱!那只是一个意外!”墨绯颜大叫着从轿子中走出,小跑着追着前面的夜北澈。声音越来越远,王府里的人都听了个遍,都知道王妃对王爷投怀送抱的事情。 墨绯颜坐在窗前,无聊的看着外面的花园,自从回到了王府,夜北澈就变的很忙,她呢,就闲的发慌,想要走出王府的大门还必须要他同意,她都快发霉了。 “王妃,奴婢打听过了,王爷不挑食,什么都吃。”小蔻伤好后就回来伺候了,此时兴高采烈的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呈报给墨绯颜,好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闻言,一群乌鸦从墨绯颜的头顶飞过,什么都吃这个答案问了跟没问有什么区别?算了,不问了,既然什么都吃,那就随便做些吧。 低头,墨绯颜在纸上写写画画,很快一张营养餐食谱就出来了,早餐都以粥为主,比如燕麦粥、大米粥、红豆粥等等;中餐荤素搭配,每天一种汤;晚餐就以馒头为主,汤为辅,偶尔也能添点菜增加胃口。 当然,这样的食谱还是为夜北澈准备的,这么瘦弱的身体得好好补补,说不定病能好的快。 她写的字只有她自己认识,所以以后每天她都要去厨房盯着些,营养均衡身体好,她跟着吃说不定还能把身体瘦下来,虽说她现在也不胖。 “走吧,今天就做简单的清汤排骨。”墨绯颜将菜谱放在梳妆镜的抽屉里,带着小蔻和小菲去往厨房。 第一天露露手,就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夜北澈的人,也不知道他都病了每天还在忙什么,最近好像听人说新皇上任事情比较多,似乎还想要夜北澈手里的兵符。虽然她不太懂历史政治,但她最起码知道,这道兵符是夜北澈最后一道护身符,如果连这兵符都没有了,那他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空架子王爷,到时候还不被人欺负死。 “小菲,你去看看王爷在哪,让他晚上过来吃饭。”想了半天,墨绯颜还是让小菲去找了,最起码得见见,看看夜北澈什么意思。 小菲得命离开,小蔻在一旁简单的为墨绯颜打下手。墨绯颜仔细的处理着食材,准备着晚饭。 排骨放一旁炖着,另起锅烧油,至八分热,放入大蒜、干辣椒、花椒等进入煸炸,本该进行的顺顺利利的,但放入调料之后该放肉,墨绯颜站着不由得走神,锅内的油越来越热,喷溅而出,烫到了她的手背,立刻红了一片。 被烫到墨绯颜才清醒,手忙脚乱的倒入肉,放入酱油等煸炒过后再放入包菜。等一切都结束后,她才发现被烫的手背都起了泡,隐隐约约的有些疼痛感。她立刻用冷水清洗,感觉到越来越疼,放些醋倒上,才感觉好些了。 “王妃,还是叫太医吧,已经很严重了。”小蔻担心的看着墨绯颜,心里提心吊胆的。 “放心吧,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墨绯颜轻笑的摇头,让她把饭菜端上桌,低头看向手背的伤,这么一点小伤就要太医,她没有那么娇弱。 站在门口向外张望,也不知道小菲怎么去那么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心里刚想过,下一秒小菲就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王爷刚刚处理完事情,马上就来。”小菲记着把消息告诉墨绯颜,小跑着过来的,此时还有些气喘吁吁的。 “好了,既然王爷很快过来,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有事再叫你们。”墨绯颜闻言让人都回去,吃饭的时候有人站在旁边看她觉得特别的不舒服,感觉到别扭。 小菲和小蔻两人互相望着,都有些为难,王爷吃饭总是要人伺候着的,但又不能打扰王爷、王妃二人。 “快回去吧,不然我可生气了。”墨绯颜见她们还不走,故意的板着脸,就见小菲和小蔻没有再犹豫,行了礼低头退下去了。 墨绯颜轻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习惯,好好的说不行,非的要板着脸才行,转身去将桌上的碗筷摆好,她坐在桌边等着夜北澈的到来。 这样的场景莫名的让她想起电视剧中,等待皇上临幸的妃子们,总是日日夜夜的盼着皇上的来临,现在的她倒也有了那么几分意思。才短短几天,她就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受自己的控制,变得不由自已了,这样的感觉并不好,让她的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些害怕,只能努力的小心翼翼。 第22章 惊吓 天上月亮高挂,带着丝丝寒气,站在门前等了许久也不见夜北澈的身影,墨绯颜微微皱眉,她似乎被人放鸽子了,转身走近桌边,看着冷了的饭菜,觉得可惜,安静的坐下,开始享用一个人的晚餐。 “吃独食的习惯可不太好。” 带着打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墨绯颜惊掉了手中的筷子,转头,夜北澈正站在门边。 “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看着微微笑着的夜北澈,墨绯颜此刻觉得还是不笑的时候更亲切一点。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她有的时候真的很怀疑夜北澈究竟是人还是鬼。 “没有声音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夜北澈轻笑,走近墨绯颜,故意那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闻言,墨绯颜心里一惊,看着他越来越靠近,收起害怕的表情。 “幼稚。”对着夜北澈翻了个白眼,墨绯颜转身继续吃饭,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被吓到一次还被吓到第二次她就是白痴。 “多吃些,这样才能养得肥,你身上的肉最香,你的灵魂也最纯净,我最喜欢了。”夜北澈附身靠在墨绯颜的肩膀上轻轻的说着,嘴角挽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时显得更加的白,让人觉得惊悚。 墨绯颜愣在那里,刚刚吃进的饭忍不住的吐出来,表情僵硬,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 “王……王爷,别闹了,都给你吃。”墨绯颜拱手,微微侧身让夜北澈看到桌上的饭菜,脸微转看着夜北澈此时的表情和脸色,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出现。 不是吧,她那么倒霉,夜北澈难道被鬼上身了?那她是不是准备点狗血什么的?大晚上的吓人,人吓人吓死人啊。不对不对,哪有什么鬼,一定是她自己吓自己,努力的壮胆,抬眼看向夜北澈,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她的小心脏要受不了了。 看着墨绯颜害怕,夜北澈嘴角的笑容变浓,离开墨绯颜,坐到她的身侧。 “笨蛋。”夜北澈轻声说着,摇摇头拿起筷子享用面前的美食。 墨绯颜怒火三丈的看着安然用餐的夜北澈,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上长,太过分了,竟然又吓她! “王爷可得悠着点,贵妃娘娘吃坏了肚子,你就不怕被毒死。”眼角斜睨着看夜北澈,慢悠悠的说着。 “正好王妃陪着本王,黄泉路上也不寂寞,地府再做夫妻。”夜北澈回以墨绯颜微笑,用饭的动作倒是没停。 “想得倒美!”墨绯颜娇嗔一句,火气倒是下去了一些。不再和他扯些有的没的,先吃饭要紧,等会儿还有正事要做呢。 夜北澈侧头看了墨绯颜一眼,目光停留在她的右手上,随即装作无事的吃饭。用餐的时候倒是遵循了祖宗的规矩,食不言。一顿饭吃的安静,基本上她吃了一半,反观夜北澈只用了一小半,跟他一比,她感觉自己就是饭桶。 “嗝~”吃的酒足饭饱,毫不舒雅的打了嗝,心里舒坦多了。眼睛再屋里咕噜噜的转一圈,却不见夜北澈的身影,她疑惑的皱眉,明明刚刚还在这里的。走进里间看一下,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墨绯颜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哀怨的看着眼前的夜北澈,她就刚转个身他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夜北澈几不可见的皱眉,似乎不满墨绯颜的行为举止,随即又舒展开。伸手将墨绯颜的抓住,用刚刚来拿来的凝玉膏涂抹在被烫伤的地方,动作轻柔,神情专注,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只烫伤的手,而是一颗明珠。 看着这样的夜北澈,墨绯颜的心颤了一下,慢慢的在紧缩,砰砰砰,心脏极速跳动的声音回响在耳边,脸颊发烫,手却触感温凉,传来舒适的感觉,一同他的体温,让人觉得冰凉如玉,却又如沐春风。 她常常听到人说,工作时候的男人最帅,因为那个男人的认真。以前她不以为然,如今亲身体会到了,才知道认真的男人帅的不一般。那样专注的深情,几乎是每个女人都抵挡不住的魅力。 想起之前她的梦,她下意识的开口询问。 “在我嫁进来之前,我们关系很好吗?”问完之后,她一怔,目光紧张的看着夜北澈,脸上闪过懊恼的神情,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果然美男计什么的最无力了。 第23章 坦白 “王妃似乎有很多事情要跟本王说。”夜北澈挑眉看着墨绯颜,松开墨绯颜的手,受伤的地方已经涂抹均匀了。 “呵呵……王爷,这是什么?用过之后感觉挺好的。”墨绯颜打着马虎,指着夜北澈手中的药膏,冰冰凉凉的,倒是不疼了。目光随意的看着,无法定位,心绪缭乱。 将手中的凝玉膏放置于手上,拉着她坐到一侧的桌旁,大有一副审判的味道。 “凝玉膏,可治烫伤,早晚涂抹一次,近期不要沾水。”夜北澈叮嘱着,目光紧盯着墨绯颜。 “王妃若不愿坦白,也无碍。” 看着夜北澈无所谓的态度,墨绯颜立刻欢笑,这事不是她不愿意说,只是解释起来太麻烦,还是不说的好。 “只不过,来日方长,本王总会知道的。”夜北澈轻笑,脸上的志在必得,看的人有爆打他一顿的冲动,至少墨绯颜就有这种想法。 墨绯颜十分的无语,夜北澈总是让她捉摸不定,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她从没有一刻理解或者明白过他,这样的人太过可怕,你不知道他下一秒是会救你还是杀你。明明知道这样,应该远离他,可是她却无法离开,或者说不得不留在这里。 她是墨绯颜,所以她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是夜北澈还是常在她梦中出现的那个男人,花开时她遇见的又是谁?这个答案心底总有个声音叫嚣着要去知道,要去理解,所以她不能离开。 “既然王爷想知道,那我就告诉王爷,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墨绯颜看着夜北澈微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她琢磨不透夜北澈,至少不能让他与自己为敌,否则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 夜北澈依旧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眼睛看着墨绯颜,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自从我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是不是躺进棺材的时候被磕的。知道自己刚刚嫁进来,怕会有危险,就什么都没说。所以才会询问王爷丞相府的事情,直觉告诉我,王爷会知道。回到丞相府后,知道了他们的态度,也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愿记起来了,所以就没想过再说出来,不曾想王爷会发现,挺意外的。”墨绯颜微笑,努力的做到真实,这样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她也并不是都在骗他,这样她心里也能更加的说服自己一些,让自己相信,才能让夜北澈相信。 “我们之前并不认识,王妃想多了。今日这番话,本王信了,王妃可要铭记。”夜北澈站起身,低头看着墨绯颜,面无表情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墨绯颜抬头看着夜北澈,看着他的眼睛,脑海中只回想这一句,他信了。有些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夜北澈见墨绯颜看着自己,不再多做停留,抬脚离开。今日的对话至此结束,往后他不会再提起,就当今日不曾说过。他们的身份依旧没变,他是王爷,她是他的王妃。 见夜北澈要走,墨绯颜跟着站起,看着他的背影,眼看就要出了门口,她欲言又止。 “王爷,我虽什么都不记得,却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是王府中人,也知道我的归宿在哪里。听说最近皇上要收了你的兵符,万万不可交,有则安然无恙,无则无处归家。”看着他的背影,她缓缓道出自己的担心,刚刚才说过自己不记得,这样的事情她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还是说出口了,她希望他好,她亦好。 现在的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没有了王妃的身份,就什么都不是,连一个丫环都算不上,而他没有了兵符,就兵败如山倒,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哪怕地动山摇,有本王在,你的家便在。这点王妃无需担心。”夜北澈冷声回复,侧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墨绯颜一眼,便转身离开。 他在,家便在。 墨绯颜一直轻声呢喃着这句话,百遍不厌,她有没有说过,他很会说情话?总会在不经意间说出这样让人心动的话,仿佛曾经说过一样,在她之前,是不是已经有很多的女人听过他说的情话? 她嘴角轻笑,想象着年少轻狂的他,那时怕是追他的人多如过江锦鲤,数之不尽。目光看向空荡的庭院,她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意外,竟让他变成现在虚弱的样子,却又不能问,怕触及他的伤疤,只能将这样的好奇藏在心底,等待知晓的那一天。 第24章 冷落 日子如流水般流过,在脑海里留下浅浅的印记。看似平淡无奇,在以后却能够记得当时的每时每刻。 墨绯颜在王府的生活如鱼得水,每日依旧奔波于厨房、卧室之间,虽然常常见不到夜北澈,却总能知晓他的情况。听说最近情况好多了,气色也变的好些了。想一想,自那日‘坦白’之后,竟有一周没见了。是因为兵符的事情才如此忙碌的吗? 小菲和小蔻站在墨绯颜的身后看着她偷笑,两人相视而笑,知道她们的王妃又在想他们的王爷了。每日总会有这样的时辰,王妃什么都不做,就那样的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有时唉声叹气,有时忍笑不禁。小蔻想起之前听到的流言,心里隐隐约约的担心,也为墨绯颜抱不平,却不能做些什么。 最近王府里的人都在说王妃是不详之人,王爷也因此而冷落王妃,但其实王妃除了刚醒来时有些不太正常外,其余的时候人很好的,会为她们着想,从不刁难人,凡事都亲力亲为,尤其在王爷的饮食上,王爷的身体都被养好了。依她看,王妃是福星才对。 看外面的场景,看的都烦了,每日都一样,实在是无趣。古代就有这一点,科技不发达,一些娱乐的都没有,就只有女红,她压根就不会。好在还能时不时的让她摆弄下乐器,多亏了她是学音乐的。 “小蔻,去把我的琴拿来。”墨绯颜吩咐着,转身却见小蔻一副出神的样子,不由得好奇她在想些什么,捉弄的心也有了。使眼色给小菲,她慢慢的移到小蔻的身后。 “王爷来了!”墨绯颜猛地在小蔻的耳边说着,吓得小蔻立刻惊醒,直接低头转身就行了礼。看的墨绯颜大笑不止。 “骗你的,至于嘛。他又不是吃人魔,不会吃了你的。”墨绯颜忍住笑,将小蔻拉起,她真搞不懂,夜北澈只不过是严厉了点、冷了点,也不至于那么害怕吧。 小蔻闻言无奈的抬头,却在抬头之际害怕的再次低下头,眼神频频驶向墨绯颜。 “都跟你说没事了。跟你开玩笑的。”墨绯颜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拉着小蔻,却见她怎么都不肯直起身,侧头就见小菲也是低着头的,墨绯颜眼睛转一圈,立马的展开笑颜,微笑的看着她们。 “王爷呢,你别看他冷冰冰的,可威严了,有时候也挺和蔼可亲的,不会把你们吃了的,简直就是青天大老爷,以后可得伺候好了。”未回头,墨绯颜就把夜北澈夸了一遍,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可不得笑嘛。 夜北澈站在那里就听她在那里说的头头是道,生气的时候像只母老虎,到处抓人,有事的时候就如猫,温顺的讨好你。有时候严肃正经,有时候却又没个正行,每一个都是她,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去把王妃的琴拿来。”夜北澈吩咐,小蔻和小菲立刻说是退下,头一直低着不敢去看夜北澈,夜北澈虽然不会吃人,但还是很严厉,偶尔的和蔼可亲只对墨绯颜,所以才会导致别人一看见就害怕,但她们从心底都知道夜北澈是不坏的,只是不能靠近而已。 听见声音,墨绯颜才转身装作惊讶的看着夜北澈,仿佛刚刚知道他才来了一样。戏是假的,心情却是真的,因他的到来而开心,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不忙了。跟他说话比跟小蔻、小菲说话要畅快的多,因为她们不敢多说,三两句就噤声了,一直在害怕。她不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就放过她们了。 “王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墨绯颜好奇的看着夜北澈,为他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刚刚说了那么多,口都渴了。见他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心里放心了些,刚刚的好话也没白说。 “听说王妃最近无事可做,自然是给你找事来了。”夜北澈轻笑,目光盯着墨绯颜,几日不见,觉得她越发的明亮动人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额,墨绯颜呆愣的看着夜北澈,不知道他给自己找什么事情来了,不会是什么难缠的事情吧。其实,她也没那么无聊,没事吃吃瓜子,弹弹小曲,看看风景,偶尔的还能调戏一下小蔻,打趣一下小菲,为他做做饭,真的没那么无聊,还挺滋润的。 至少能够睡觉睡到自然醒,这在现代简直是在做梦,所以,她真的挺好,不用再给她找事情了。 第25章 琴声 墨绯颜还没问是什么事情,小蔻就将她的琴拿来了。 这把琴只是她偶然在王府中看到的,说不知是谁送来的,放置许久也没人动过。虽然这琴只是普通的檀木做成的,好歹她也能把玩两下,有总比没有的好,等以后能出王府了,再寻得一把好琴。 “王爷听一曲?”墨绯颜接过小蔻手中的琴,放置于一旁的案桌上,抬眸看向夜北澈,眸中水波荡漾,摄人心魂,带着异样的美。 夜北澈未言语,轻轻点头,目光与之对视。 墨绯颜见他点头,缓缓坐下,纤纤玉指抚摸琴身,弹了两下,试了试音,觉得良好,再次抬头看向夜北澈,见他依旧看着自己,脸色微红,低头。 十指优雅的抚过琴身,带起阵阵余音,琴声随之而起,随着手指的拨动,琴音寥寥,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伤感划过听者的心上,高低起伏,如泣如诉。音色凄凉,似有诉不尽的话未说,诉不尽的情在继续。 直到一曲终,那仿若天籁的琴声才渐渐消散在风中,唯有眼前女子和一把古琴曾证明刚刚听到的声音真实的存在着。 墨绯颜看着望着自己的夜北澈,心乱如麻。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这一曲凤求凰,说的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说的亦是她此时的心情,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王妃的琴声倒真是如天籁,人比花娇,音比鸟好。可谓是才女。”夜北澈毫不保留的夸赞墨绯颜,拍手叫好。面色冷冽,这曲好虽好,却也有些太过悲伤了,他自问并没有亏待于她。 墨绯颜哑然失笑,如果这也叫才女,那她以后展现的才艺岂不是可以称神了?不过呢,这也间接的应了一个事实,有才行万里,有才艺她到哪里都能混的下去,无才怕是只能混吃等死了。 “王爷倒是过奖了。一曲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再好也不适宜现在,好曲该在好的时候发挥。”墨绯颜摇摇头,谦虚的回应。凤求凰太过悲伤,不适合这个时候。 夜北澈闻言,点头赞同。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回归正题,墨绯颜询问夜北澈刚刚所说的事情,似乎有些期待,却又有些拒绝,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要哪般,只能万事随心。 小蔻上前将墨绯颜的琴抱下去,小菲为她们准备好点心及茶水之后便随同小蔻一起下去了,主子在议事的时候,她们是不能在场的,这是规矩。 本来房里有四个人,虽然另外两个存在感不强,但好歹在,现在忽然的变成两个人,她多少还有些不适应,脸色也难得的严肃了一下,知道夜北澈有话跟自己说,不然不会在那么忙的时候跑过来,还闲来无事的听曲。 “是因为兵符的事情?”墨绯颜见人一走,大胆的询问着夜北澈,她刚刚还在想这个事情呢,最近没听到什么风声,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对墨绯颜的着急,夜北澈有些无可奈何。从上次的谈话,他就知道墨绯颜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她虽行为举止粗鲁了些,但深思熟虑,考虑的多,现在就如同她所想的,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既然这样,他得先确保她是否够格成为这船上的人。 “现在的太平只是短暂的,日后必定再起杀戮,皇上以防患于未然为由要收回兵符,我暂且缓了一缓,但时间怕是不能长久。” 夜北澈说完,看着墨绯颜,一点也不着急,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墨绯颜没有空注意夜北澈的神情,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话上,努力的思考着,她是音乐才女,不是历史、军事才女,现在她有些后悔没有好好的学历史,不然现在还能帮上点忙。 “给我点时间想想。”墨绯颜严肃,脑子已经乱成一团了,尽量的想办法。将此事列为头等大事,没了兵符可不是小事情啊,那可是她以后的饭碗。当米虫的日子全指望它了,当然少不了夜北澈,没他有兵符也没用啊,她又不能带兵。 “不着急,跟我来书房吧。”夜北澈嘴角带笑的看着墨绯颜,率先的走了出去。 看着夜北澈嘴角的笑,墨绯颜不知道心里为什么有了丝不好的感觉,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半疑惑的跟在夜北澈的身后,问他去书房干什么,谁知道他竟轻飘飘的回头的说了一句到了就知道了,搞的很神秘,让她一头雾水。 第26章 使唤 墨绯颜跟在夜北澈的身后,七绕八绕的总算是来到了他的书房了,也不知道他没事把书房跟卧室分那么远干嘛,走着都累,更别说做事了。 当然她也没闲着,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解决兵符的事情。据她所了解到的,现在夜北国刚刚立新皇,这时候国基不稳,正是时局动荡的时候,夜北澈虽然身体抱恙,但手中的兵符却能号令塞北十万士兵,这也是新皇针对夜北澈的原因。 如果想要保住兵符又能打消皇上的顾忌,只能说是难比登天。她烦的头都大了,狐疑的目光看向正在看书的夜北澈,按他的头脑和能力,不该没有办法才是,除非他…… 夜北澈抬头见墨绯颜看着自己,眉头挑起。 “颜颜,过来帮我磨墨。”夜北澈顺溜的开口,将宣纸铺平、压住,执笔。 “不要,你自己有手有脚自己墨。”墨绯颜赌气的摇头,也没有那么着急了,既然他是试探,那肯定是有自己解决的办法的。 “你若是以后都来我书房帮忙,我便替你寻一把七弦琴如何?”夜北澈不恼,反而和墨绯颜商量着,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带着些不怀好意。 “是,马上就磨好。”一听夜北澈的话,墨绯颜答应的比什么都快,立马站到他身侧,执手磨墨。 七弦琴啊,她一直都听过,曾经在博物馆里看见过一把相似的,能有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帮忙简直就是小case,分分钟搞定。 夜北澈轻笑,这样的墨绯颜倒是多了许多的灵气,看的人赏心悦目。 书房内,男子执笔挥毫潇洒,女子低眉顺眼,执手磨墨,男俊女俏,真是才子佳人,绝配无双! 只是,气氛不大对而已。 “颜颜,泡杯茶。” “颜颜,墨没了。” “颜颜,你看这字像你吗?” …… “颜颜,你写我欣赏可好?” 墨绯颜已经被使唤的快被累趴了,现在一听夜北澈的话,瞬间来了精神。坏笑的看着夜北澈,让他可劲的使唤她,不整到他,她墨绯颜就倒过来写! “好啊,不过王爷,我有一个要求,我写完的字要挂在这书房最亮的地方。”墨绯颜发嗲的看着夜北澈,眼中笑意浓烈。 夜北澈知她藏着坏笑,颔首答应,退至一旁,给墨绯颜腾了地方。 墨绯颜卷起袖口,一副大展身手的样子,嘴角笑意更浓。执笔,潇洒秀气的雄姿英发四个大字立刻喷溅在纸上,最后的落款她毫不犹豫的写了夜北澈三个字,侧身去看,却见夜北澈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脸色难看到极点。她快意的哈哈大笑着。 “王爷可不能反悔哦。”墨绯颜得意的看着夜北澈,下一秒让人找了字框让人裱了起来,不挂在别的地方,就挂在书房正对着大门的地方,让所有的人一进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字。 夜北澈无奈的摇头,那弯弯曲曲的一笔一划真让他难以接受,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写字还是在作画,简直是不忍直视。 “颜颜的字倒是特别的很。”夜北澈挑眉,上前一步,悠的握住墨绯颜执笔的手。 墨绯颜一愣,她的后背靠着他的胸膛,温度滚烫,动作暧昧的让她呆愣,只能跟着他的手,一笔一划,苍劲有力的夜北澈三个字跃然纸上,印在她的心里。 “今日,颜颜就好好的练习练习这几个字。”夜北澈松开握着墨绯颜的手,离开她的后背,仰躺于身后的小榻,手中执书,悠然惬意的很。 墨绯颜呆呆的点头,重新执笔一遍又一遍的写着他的名字,仿若机器,脑海中想的全是刚刚他靠近自己的侧脸,他手掌的强劲,他胸膛滚烫的温度,脸颊微红,偷偷侧脸看着身后的夜北澈。 如墨的长发披散在榻上,苍白却又坚毅的脸,修长的手指一页一页翻过,眼神专注。青色的衣衫慵懒、随意的贴着他的身体,让她有种冲过去扑倒的冲动。 连忙回头,努力清空脑海中的想法,专心致志的练笔,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她如夜北澈所说,有了许多的事,不再无聊了。 夜北澈放下抬起的手,书搭在小腹上,侧头看着认真执笔的墨绯颜,风吹动她乌亮的秀发,抚过她美艳的脸颊,偶尔见她皱眉,偶尔见她红着俏脸,偶尔见她呆萌的摇头,每一个都是她,每一个都让他无法移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的犹豫,随即又随风消散。他重新拿起手中的书看起,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第27章 砍价 书房中墨绯颜的字真的高挂在那里,每一个进入的人都会被它所吸引,忍俊不禁,每每夜北澈都会黑了脸,却从未命人将它摘下。 墨绯颜的字在夜北澈的训练下,一日比一日长进,倒真的好看了起来,与墙上的那副简直是天差地别。 书房中,夜北澈坐在案前看书,一旁的墨绯颜正在奋笔疾书,很快最后一个字写完了,欣喜的将字放在夜北澈的面前,直到他看过点头认可之后,才按耐不住,高兴的站起。 “我是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墨绯颜高兴的奔跳着,期盼的想得到夜北澈的认可。随即,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答应我的七弦琴呢?你可是王爷,不能耍赖的!”墨绯颜嘟着嘴,有些抱怨。她都任劳任怨那么多天了,别说七弦琴了,她连普通的琴都见不着了,每日就是练字,练字,再练字,她都快被闷死了。虽然有的时候他会握着她的手写,感觉很好啦。 “本王自不会耍赖。走吧。”夜北澈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整理下衣袍便抬脚离开。墨绯颜立马跟上,心情越发的好了,她今天一定是走了什么好运,字练好了,马上又能看到七弦琴,要是在现代,她一定去买个彩票中大奖! 张管家得知王爷要出门,早早的就将马车备好,夜北澈和墨绯颜来至马车前。 “很远吗?”墨绯颜奇怪的看着夜北澈,其实她不太爱做马车,总是颠簸,让人觉得很难受。虽然,里面的软榻很好,可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让几个人跟上。”夜北澈闻言便知墨绯颜的意思,转身对着张平,随即抬脚率先离开。 一见不用做马车,墨绯颜自然是高兴无比的,心里默默地给夜北澈一个赞。身后几个家丁离他们几步远,不算近也不算远,至少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墨绯颜欢喜的跟在夜北澈的身边,眼睛不断的四处张望着,有时看到喜欢的东西也能上去瞧上两眼,上次偷跑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没银两,看到什么都不能买,真的是很痛苦的。 还好,这次有夜北澈在,不过她也不是铺张浪费的人,没用的奢侈品从不买,比如胭脂水粉,姐天生丽质,这些东西就免了。 见墨绯颜对着这些东西欢喜,夜北澈暗暗记下,不一会儿走到一家金铺,带着墨绯颜直接的走了进去。 “你挑一个,看中喜欢的就买下。” 看着面前摆放的金银首饰,墨绯颜毫无兴趣,只是当看见那老板的时候,头顶一群乌鸦飞过,眼中闪过愤怒。她可记着呢,没想到冤家路窄啊。 墨绯颜看着眼前的首饰顿时来了兴趣,别说,刚刚没仔细看,现在还真的看到一个满意的。 “掌柜的,这个多少钱?”墨绯颜指着拐角一个不受人注意的玉佩,那玉佩看着有些旧,月牙形的,上面雕刻着着什么,看不太清,色彩不太鲜艳,独特的是在月牙尖上有一点点红色沁入,仿若心尖血,看着便让人喜欢。 按着墨绯颜的指示,掌柜的将拐角的玉佩拿出,转身又在柜子上翻找一翻,竟又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正好配成一对。 “二位一看就是有缘人,这玉本就是一对,我不收你多,就五十两银子。”掌柜的拿着一对月牙玉佩放在墨绯颜和夜北澈的面前,微笑的看着,目光多在墨绯颜的身上寻视,仿佛在看什么。 夜北澈知墨绯颜喜欢,抬手就要买下,墨绯颜立刻手挽上他的手臂,微笑的看着掌柜的,眼神示意夜北澈别多话。 “掌柜的真是好眼力,我们二人就是夫妻。这玉佩刚好一人一个,不过这价钱嘛,太贵了,你这玉佩看着也放了不短时间了,五两你要是能卖我就买了。”墨绯颜一口价直接从五十砍到五,不是她心狠,是她记仇。 掌柜的当即就拒绝了墨绯颜,直说亏本了,这玉再廉价也不只五两。 “那掌柜的就把这玉自己留着吧,一直放这怕也是没人要的。”墨绯颜露出遗憾的表情,挽住夜北澈的手臂转身就走,脚步慢的很,心里在默默地数数,一、二、三! “好了,好了,五两就五两。便宜你了。”掌柜的本还不舍,见墨绯颜真的要走,立刻叫着,如墨绯颜所说,这玉都放着好几年了,一个人要的都没有,他起初还以为是好玉,后来渐渐的卖不出去,就随意的放了,今天好不容易卖了,本以为是个财主,谁知道是个穷鬼。 第28章 买琴 墨绯颜邀功的看了一眼夜北澈,让他付了银子,将那两枚玉佩放在了怀里,等她回去好好的处理一番,这玉肯定能发挥原本的颜色。 “夫人,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接过银子,掌柜的疑惑的看着墨绯颜,总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墨绯颜闻言,笑而不语,带着夜北澈走了出去,现在才认出来,已经晚了,她可是很记仇的。 出了金铺,夜北澈的目光盯着墨绯颜,刚刚明显的他感觉到墨绯颜是针对那个掌柜的,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感受到夜北澈的眼神,墨绯颜轻笑。 “看到那个典当行没有?”墨绯颜指着金铺旁边的典当行,回想起那天的事情还是会觉得生气,五两都是便宜他了。 “我偷偷出去那次,身上没有银子,就把首饰拿去典当了,谁知道那个掌柜的硬说是我偷的,死活不肯让我典当,还要把我送去衙门,后来我跑出来了,但是身上的首饰都没有了,只能去找事情做了。这一对玉佩价格倒是不止五两,但是他拿了我那么多的首饰,也算扯平了。”墨绯颜报了仇,无所谓的笑笑,比起那些没用的首饰,她更喜欢眼前的玉佩。 “看来没有本王,颜颜也能应付自如。”夜北澈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今天又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墨绯颜,原来她那么厉害,五十两的东西五两便可以买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 “那是。王爷以后可得小心了,我可是很记仇的!”墨绯颜傲娇的看着夜北澈,有些飘飘欲仙,被人夸的感觉还是不错哒。 夜北澈挑眉,二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目的地——琴瑟坊。 名字倒是很好听,就是位置稍微偏僻了些,在一条小巷中,如果不是夜北澈带她来,她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大的。一进店铺,就能看见里面摆放着许多的乐器,二胡、琵琶、鼓、笛子等等,各式各样的都有,琴也有,常见的檀木琴、月琴,都是些普通的,她急切的想要看见七弦琴,搜索着掌柜的,要知道像七弦琴这样的,肯定不会就摆放在大庭广众之下的。 “这里没有人吗?”墨绯颜在店内转了半圈,将乐器都看了个遍,也没看见半个人影出来,不禁觉得奇怪。觉得这掌柜的是个怪人,那么多的乐器摆放在这里,无人看管,就不怕买乐器的人进来直接拿走吗? 夜北澈一直跟随在墨绯颜的身后,跟着她一起转着,此时店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家丁都在外面站着。 “不是来了。”夜北澈挑眉,看向墨绯颜的身后。 墨绯颜疑惑的看着他,转身看向自己的身后,压根什么人都没有啊。 “哪有……什么人”转头,墨绯颜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惊讶的看着站在夜北澈身后柜台边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出来的,她刚刚明明都看过没人的。 这个店看起来都很奇怪的,掌柜的看起来也很奇怪。掌柜的是一个女人,穿着打扮朴素,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卖乐器的,长得也很不错。 一个女人,长得不错,身材好,却独自开店卖乐器,如果在现代那是百分百的没有问题,可在这个古代,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就觉得非常的不对劲。 墨绯颜用眼神示意夜北澈,询问着他是什么情况,他却直接忽视了她的眼神,转身去看向身后的女人。 “拿来吧。”夜北澈冷冽的三个字,女子闻言徒步走上楼,一会儿就抱着用黑布裹起来的琴走出来。 墨绯颜暂时把奇怪抛在脑后,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黑布,想要一睹黑布下的风采,她就要见到传说中的七弦琴了!她紧张的直接握住夜北澈的手,握的紧紧的。 女子微微皱眉的看着墨绯颜,目光在墨绯颜和夜北澈之间来回的寻视,随即又隐藏起来,在墨绯颜的注视下缓缓揭开黑色的幕布。 “靠,你逗我呢!”墨绯颜忍不住的爆粗口,实在是无语。 夜北澈皱眉,伸手就在墨绯颜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实在是不满她粗鲁的行为。 墨绯颜摸着被打的脑门,哀怨的看着他,就见黑色的幕布下还有一个棕色的琴盒。 “好琴该好好保管,不然就糟蹋了。”女子缓缓的开口,看了墨绯颜一眼,随即打开了琴盒,将里面的琴抱出放在一旁的案桌上。 琴身左宽又窄,前龙后凤,看的她心动。 第29章 莲琪 伸手试了一下琴音,音色醇正,入耳轻灵,听的人舒适。她欢喜,迫不及待的坐下弹奏一曲秋塞吟,铿锵有力,时而平缓,时而急凑,仿佛一种气势滂湃的千军万马呈现在眼前。 一曲罢,墨绯颜满怀欣喜的看着手中的琴,爱不释手。这个琴她真的太喜欢了。 “走吧。”见墨绯颜高兴,夜北澈嘴角勾起不明显的微笑,带着墨绯颜离开,身后家丁自动上前来拿墨绯颜的琴。 “哎……”琴直接被抱走,墨绯颜也直接被夜北澈拉走,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她回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女子,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着敌意。 一路出了小巷,墨绯颜好奇的看着身旁的夜北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夜北澈和刚刚的那个女人是旧识,有着某种她不知道的关系。 “这个琴不要钱吗?”墨绯颜询问着夜北澈,他们刚刚钱都没给直接把东西抱走了,不会被人抓起来当小偷吧。越想墨绯颜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是普通的琴就算了,这可是七弦琴啊,就这样抱走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是要钱的,但是七弦琴太贵了,所以本王把你卖给她了,可得快点跑,不然一会儿就追上来了。”夜北澈严肃的看着墨绯颜,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他,努力的想找到破绽,想看到他开玩笑的样子,然而看到的只有一脸的严肃和认真,不会真的被卖了吧? “那还不快跑。”墨绯颜翻了个白眼,拉着夜北澈就要跑,刚跑两步就停下。 “无聊,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啊。”看了眼身侧的夜北澈,墨绯颜十分的无语。老是这样非常的无聊好不好,别忘了,她可是先皇指婚的,他敢卖试试看。切,真以为她脑袋不好使啊。 “真的吗?”夜北澈附身靠近墨绯颜,两个人面对面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看着夜北澈的轻笑,墨绯颜有种啪叽一下拍上去的冲动,怎么看都觉得那么的欠扁。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墨绯颜侧头看去,一下就呆愣了。 “我去,你真敢卖啊!”看着不远处跑来的女人,墨绯颜头都大了,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就是买了一个琴嘛?置于这样吗? 夜北澈呵呵的笑着,因为墨绯颜而欢喜,抓住她要跑的步伐,和她一起等着那跑着的人来。 女子一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直接的来到夜北澈的面前。 伸手将手中的黑布放置于他们的面前,墨绯颜感觉头顶一群乌鸦正飞过,才知道原来女子担心琴拿出来会受损,特意的将黑布送了过来。听到这里墨绯颜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是真的出事就好,还好是虚惊一场。 埋怨的眼神看着夜北澈,如果不是他乱说,她不至于这样的好吗?看见他得意的笑容,她更加的觉得欠扁,努力的忍着。看在七弦琴的份上,她就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多谢姑娘了,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这买琴的钱是多少?该如何给你?”墨绯颜礼貌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刚刚就想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夜北澈拉出来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了,走吧。”夜北澈直接将黑布扔给了一旁的家丁,伸手拉着墨绯颜的手,转身离开。 墨绯颜奇怪的看着夜北澈,刚刚的笑意消失不见,留在脸上的是一贯的冰冷,似乎那并不是对她,而是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越发的好奇这个女人和夜北澈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小女子莲琪。”身后传来淡淡的,温温柔柔的声音,夜北澈的脚步停顿一下,墨绯颜跟着他停下,随后又见他抬脚离开,她亦跟着离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名叫莲琪的女人,她的直觉告诉她,莲琪和夜北澈不简单,但很明显,夜北澈并不愿意告诉她。 一路上无言,相比来时的欢声笑语,回去的路显得漫长、无趣,没有了谈笑的心情。她自嘲的笑笑,将一切的情绪隐藏。 来的时候她满怀欣喜,渴望得到七弦琴,可现在她得到了七弦琴,却并没有了之前的兴高采烈,反而有了一丝的不高兴,她不知道这一丝的不高兴因何而起。 看着身侧夜北澈冰冷的脸颊,她不知所措。有的时候她觉得他离自己很近,如之前那般能够随意的开玩笑;有的时候她觉得他离自己很远,如现在的冰冷。 第30章 蹴鞠 没有了人陪自己聊天,墨绯颜随意的四处张望着,街角不远处的巷子中,一群不大的孩子正在踢着蹴鞠,开心的欢笑着,脸上有着属于他们的童真,她不禁看的入迷,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人生本就该如此,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哭,任性的活着,这样对得起自己。 一个孩子将球踢得猛了些,就那样的滚到了她的脚边,她笑着弯腰拾起脚边的蹴鞠,童心未泯的将球抛高,后勾脚,轻轻用力便将球踢了回去,立马得到那些孩子赞叹的目光。 看着那飞着的蹴鞠,她脑海中光亮一闪,立刻想到了什么。转身高兴的看着身侧的夜北澈。 “会蹴鞠吗?” “比一场。”夜北澈自是看到刚刚墨绯颜的花招的,不由得挑眉。 “比一场就比一场,不过不是跟我比。”墨绯颜神秘的看着夜北澈一眼,率先走向了前方,她已经想到了最完美的解决方法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王府,直接进了书房,七弦琴也被放进了书房当中。 当书房中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墨绯颜询问些夜北澈关于蹴鞠的问题。 现在的蹴鞠还是白打踢法,说的就是用身体的各个部位来变着花样的玩,球不落地且时间最长为胜,而她要教的自然不是这样的踢法,突破常规,才能赢得胜利啊。 墨绯颜立刻跟夜北澈讲解现代踢球的方法,当然只说方法没说来处。 现代踢球有先锋和守卫就像行兵打仗的先锋和留守,这样一比喻简单易懂,夜北澈很快就明白了。让夜北澈组建一支球队和皇上组织的球队打,道理是一个样的。 夜北澈身体虚弱不能踢,但是可以站在一旁指挥,就像是他打仗时候的指挥官一样,只要他在比赛时指挥的队伍英勇善战,但是却总是棋差一招让皇上的队伍赢,偶尔也能眼看皇上赢球之际,奇迹般的胜利,相信皇上以后就不会再向他要兵符了。 新皇刚刚登基,能力并不是太强。而在这个时候夜北澈在球场上的表现就如他在战场的表现,虽然身体不行,但脑子可以,在表明自己能力的同时,同样在告诉皇上,他效忠于皇上,不会作出叛臣的举动。如若不然,就会像球场上一样,总会在皇上以为赢得时候反败为胜。这既是在表明中心,又是警告,能坐上皇上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这点道理若是不懂,这国家迟早都会腐败,还不如让夜北澈来做。 当然,这样的话她没敢跟夜北澈讲,一个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本王倒是没看出来颜颜原来如此足智多谋。”夜北澈欣赏的看着墨绯颜,墨绯颜给他的惊喜太多了,让他很是期待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虽然不知道她的这些方法都因何而来。 “王爷过奖了,这个办法只是纸上谈兵,具体的还是要王爷来实施,操作好才能相得益彰,一个不小心可就适得其反了。”墨绯颜也不骄傲,这样的办法她也只是突然想起来的,如果没看到蹴鞠,她肯定想不到。这个方法看着可行,最重要的还是夜北澈的指挥,有一点差池都可能万劫不复。 “而且,王爷之前不是已经想好了才来试探我的,不如说说王爷的办法?”墨绯颜抬头看着夜北澈,想要知道他之前想的是什么办法。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相信夜北澈会那么的悠闲,丝毫的不担心。 夜北澈闻言轻笑,倒是越来越佩服墨绯颜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既然要给他就是了。”能不能拿到就看他的本事了。 夜北澈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没有说出口,只是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墨绯颜,本来以为会有场硬仗的,现在看来只要动动嘴指挥指挥就行了。他的王妃还真是他的福星呢。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夜北澈,脸上黑线挂着,实在是不相信夜北澈会是这样的想法,她那么的担心,结果他就一句轻飘飘的,给他就是了,说的好像十分的简单一样。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后招。 不甘心,想要知道事实,墨绯颜一个劲的追着夜北澈问,追得夜北澈嫌烦,直接将琴拿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某些方面不得不承认,夜北澈比墨绯颜还要了解她自己,就见墨绯颜一见七弦琴,什么都忘了,爱不释手的抚摸琴身,即兴的来两首,弹得那叫一个欢畅淋漓。 第31章 试试 清朗的月光下,墨绯颜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双手托腮,低头思考着什么。摆放在她面前的是一只水盆,水中放着的就是她从金铺买回来的玉佩。此刻在月光的照耀、井水的洗礼下,散发着闪耀的光芒,犹如明珠褪去遮盖的泥垢变得光洁如初。 伸手捞出水中的玉佩,用桌上的红绳串起,她拿起其中的一个玉佩悬挂在脖颈上,看着孤单单的另一半,她有些犹豫,算起来这玉佩也是夜北澈买的,给他一只本就是应该的吧。 拿起月牙玉放在手上把玩,思考着究竟要不要给夜北澈,月牙玉本是一对,给他一个会不会被误会? 突然,手中的月牙玉被抽走,她吃惊的站起,目光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何时竟来了,她一点知觉都没有。 “这是本王的,拿你自己的看。”夜北澈看着手中的月牙玉,表情冷酷,说出的话却带着那么丝幼稚,实在是和他的形象有些不符。 墨绯颜见他悠然的把玉挂在腰间,没有吱声,她本就烦恼,现在他替她做了决定,自是乐不可极。 “你的提议皇上答应了?”不再理会月牙玉,她直接问出重点。 今日一早他就去上早朝,向皇上提议蹴鞠比赛的事情,至今才回来,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闻言,夜北澈的表情难看,感觉有些不对劲。墨绯颜心一沉,难不成失败了?皇上不爱蹴鞠? “哎,你这时候装什么深沉啊,到底行还是不行?”见夜北澈不说话,墨绯颜急了,皱眉的看着他。这已经算是她唯一想出来的办法了,如果不行那就等着皇上派人来收兵符吧。 夜北澈目光看向墨绯颜,嘴角缓缓勾起,将她微微恼怒的神情收入眼底。向前一步微微附身,贴近她的脸侧,靠近她的耳边轻声暧昧的说着。 “本王行不行,王妃试试便知。” 夜北澈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墨绯颜一度想让他的丹凤眼变熊猫脸。挑眉,看他欠揍的模样,她微微低头看向他下方,嘴角冷笑,欣欣然的道。 “还是不了,试了也不行,王爷岂不是没面子。” 话音刚落,她转身,走向房间的方向,转身的瞬间脸红的如苹果,心更是加速的跳动着。她刚刚算是调戏了夜北澈这个高冷欠揍的混蛋吗? 哎,果然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她都跟着他一起学坏了。真是太不矜持了,怎么着也该直接扑倒的,这样的美男世间少有,应该果断的。她能说她后悔了吗? 夜北澈看着墨绯颜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变浓,像是没反应过来,墨绯颜会给他这样的回答。 走在的前方的墨绯颜上一秒刚刚踏上回屋的阶梯,下一秒便不可抑止的惊呼出声,整个人180度大旋转跌落在夜北澈的怀抱里,四目相视,刺啦刺啦的火花在空中相撞。 “明日午时有人带你进宫,记得穿的好看些。”夜北澈看着面前的墨绯颜,不计较墨绯颜刚才的话,微微松手,确定她能自己站好,才彻底松开了抱住她的手,转身大步的离开,嘴角的笑越来越大,仿佛十几年来积攒的笑容要在短短的几天内笑完。 墨绯颜侧头,愣愣的看着夜北澈离开的背影,还有些不太明白。 第一反应夜北澈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下一秒又被否定,第二反应是他要约她?而后又摇摇头,不太确定,第三反应是夜北澈对她有意思,还约她在皇宫见面,她好想问为什么要在皇宫见?奈何夜北澈只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因这没头没尾的话,墨绯颜辗转难眠,翻来覆去,脑海中想的都是夜北澈,都是为什么,简直都能凑成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了。 这样的结果直接的导致了她第二天完全起不来,一直在睡觉。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她的黑眼圈华丽丽的出来了,说好的漂亮呢?说好的好看呢? “多抹点,我自己来。”墨绯颜急切的从小菲的手上夺回了胭脂盒,自己动手,多抹了些放在了眼睛的周围。没办法,这里又没有bb霜、粉底之类的,只能凑合凑合着了,只希望这黑眼圈大爷能早早的消退,别出来了。 对着看不出哪对哪的铜镜,墨绯颜硬是照了半天,勉强的算凑合过去了,不再脸上捣腾了,好在她天生丽质,简单遮一下就没事了。再次对着铜镜看了看,她才满意的点点头。 第32章 很帅 然而,脸上是没事了,穿着上她又开始烦神了。面对着满床的衣服,她真的分不清哪对哪,不知道该穿哪一个。 红的太艳,黄的太老,蓝的太丑,绿的……翻翻找着半天,总算让她找着一件还算满意的衣服。 紫色的琉璃纱裙,肩膀两处被支撑起,脖颈后领子带着暗金色花纹立起,锁骨处用薄纱遮挡,下方是抹胸,腰间配着深紫色的腰带,牡丹花印在上面栩栩如生,裙摆稍微的拖地,不算长。袖口也是由窄到宽,七分古代的分格,三分欧洲晚礼服的分格,两种风格看起来相得益彰。 皇宫的玄武门前,所有的大臣集结于此,纷纷坐在左侧的案桌旁,职级由高到低从上到下依次排列,以夜北澈为首,在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不少的大臣,明显是因职级低而无法入座的。右侧坐着的则是后宫妃嫔,以墨如烟为首,级别也是由高到低的排列。无论是在大臣还是妃嫔的四周都站着许多的宫女、侍卫,都在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最上方的龙椅空着,那自然是皇上的座位了,案前放着许多的水果点心。中间则被留出一块很大的空地。 远远的从阶梯上慢慢的走来一人,裙摆飞舞,长发飘飘,面貌倾国倾城,每走一步都步步生风,空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原本热闹的场面因这突如其来的人影而停止,纷纷的向那个方向看去。天空中似乎还响起优雅的古典乐,让人陶醉在其中。这音乐随着那人的站定截然而止。 墨绯颜刚站落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只有坑爹两个明晃晃的大字。果然,她妄想症发病,什么约会,你见过有数千人一切的约会吗? 目光幽怨的向着夜北澈的方向看去,看蹴鞠就看蹴鞠,穿什么好看点的,她又不是来比美的!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话题自然都是围着墨绯颜的。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墨绯颜十分的无语,她又不是耳聋,说这么大声的议论真的好吗? 无视周围的人,墨绯颜直直的向着夜北澈的方向走去。 “啊!”墨绯颜惊叫一声,叫到一半连忙停止。 “王妃没事吧?”小蔻连忙的扶住墨绯颜,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墨绯颜摇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为了穿的好看,她今天没穿平底的布鞋,穿了那种前后都高,中间空的着的些,有点像现代的高跟鞋,偏偏她不太会穿,走的有些急竟然扭到了,新伤加旧伤,她真是作死的节奏。 懊恼间,眼前的光亮被遮挡,墨绯颜抬眼看去,不知何时夜北澈竟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今天的他倒没了平日那幅痞笑的样子,变得正经严肃了些,一身暗紫色的官袍让他显得精神多了,多了份书生气,少了份虚弱,但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冷冷的目光。 “抓紧我。”夜北澈认真的开口,不等墨绯颜反应过来,下一秒便将她打横抱起,走向自己位置所在的方向。小蔻紧跟在身后,脸上掩藏不住的笑意,果然,还是他们家王爷最疼王妃了。 众目睽睽之下,夜北澈就那般毫无遮掩的抱着墨绯颜,所有的目光都在盯着他们看。每个人的目光都不一样,看法也不同。有的人认为伤风败俗,有的人认为夜北澈宠爱墨绯颜,有的人则心怀不轨。 无论怎么看,只要当事人觉得对就是对,别人说什么,怎么看都与他们无关。 “因为你才扭脚的,王爷可要负责。”靠在夜北澈的胸膛,墨绯颜轻笑,只是想起那日他为她揉脚时的场景,脚上好似依旧残留着那日他留下的温度,肌肤滚烫的似要燃烧。 夜北澈低头挑眉看着墨绯颜,缓缓开口。只一句就让墨绯颜羞愧的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只见薄唇轻启:“究竟是颜颜保护本王?还是本王保护颜颜?” 那日迷糊说的梦话若非他此时提醒,她就再也想不起了,没想到他还记着。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王爷,今日帅帅哒,是现场最好看的。”墨绯颜眼睛四处的看着,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夜北澈,好似在说一件极为了不起的事情。 纵观全场,年轻的太监居多,大臣们年长的居多,少数的年轻的也是长得歪瓜裂枣的,守卫的侍卫们都是晒得黑黑的,可不就是最帅,最好看的那一个嘛。 第33章 比赛 夜北澈看着墨绯颜无奈的摇摇头,似乎有些失望,那模样看的墨绯颜倒是不好意思了。 他们二人相处亲密,一举一动都深入人心,对面的墨如烟远远的看着墨绯颜娇笑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愤怒到极点,手握着手中的茶杯,似要捏碎。 既生墨如烟,何生墨绯颜?她们从一出生就注定了相互厮杀,不是你死是我活,所以她见不得墨绯颜活的快乐,她想亲手撕碎墨绯颜的笑容! 招来身边的侍女,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侍女得到命令后离开,墨如烟看着墨绯颜冷笑,阴狠的眼神直盯着墨绯颜。 墨绯颜好像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凭着感觉望去,像是对面的墨如烟,还没有看的清楚,便听一声如鸭嗓的尖叫声,现场立刻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身侧的夜北澈也是如此,她跟随着夜北澈的脚步,一同跪下,虽然心里不太爽,她长这么大,还没给谁跪过呢,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来的可是主宰这个国家的王,她无能为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声的恭贺响彻天空,墨绯颜微微抬头,看向正上方,随着声音出来的是一身黄色龙袍,一双手背在身后,一张刚毅脸在她的眼中呈现。这就是夜北国的新皇——夜南辕。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心底的第一感觉在告诉她,她很讨厌这个人,没由来的讨厌。他的脸不算丑陋,甚至可以说是英俊,但总是让人觉得阴霾,让人不舒服。 随着皇上的那句平身,所有的人都站起身,墨绯颜在夜北澈的搀扶下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泥土,感觉到一道目光的注视,她抬头看去。 那道目光的主人赫然就是夜南辕,离得远,她看不清那道目光的含义,心里只是觉得毛骨悚然,眉头微皱。 “今日举行蹴鞠大赛,三局两胜制,只为切磋,不为求胜。皆点到为止。”高台之上的皇上开口,众人听之。 墨绯颜目光看向下方的两方人马,红色为皇上的那方,白色则为王爷的那方,人数相等,但很明显皇上那方更占有胜利的优势。皇上那方的人马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皆是壮士,身体有力,年轻力壮。反观王爷的那方年龄都不大,二十岁左右,身体瘦弱,有的个头矮,看起来就像是个孩子。 “北王,你这是瞧不起朕吗?竟用这几个弱小的人,简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夜南辕一见下方的人,原本温和的脸色陡然变换,勃然大怒的看着下方的夜北澈。 夜北澈闻言不急不躁,缓缓行礼,出言解释。 “皇上稍安勿躁,臣弟的人马虽然弱小,却是臣弟最精锐的人了,蹴鞠技术更是精湛,让他们来比只是更看重这场比赛,并非是轻蔑之意。” 夜北澈的话一出,夜南辕的脸色好多了,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墨绯颜侧头看向身侧的夜北澈,虽然不解他为什么执意要这些人上阵,但她知道他有他的道理,征战沙场又有谁能比他懂?今日的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了结果,似乎有些无趣,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些有趣的事情。 “哦,就让朕看看有多厉害。”夜南辕颇感兴趣的看向夜北澈,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向夜北澈身侧的墨绯颜。 人员就位,蹴鞠大赛一触即发。不远处的高楼上鼓声响起,铿锵有力,激将人心。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赛场,期待着比赛的开始。大臣与妃子之间的空地上,一群舞者正翩然起舞,为下方的人鼓舞。 比赛地点选在玄武门前可谓是绝对的好,玄武门前有一处高地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随着楼梯而下就是比赛的赛场,赛场上在最左侧、最右侧以及中间分别划了三条线,只要球一旦越过对方的线就算赢球。比赛三场,赢两场的人为胜者,平分则加赛。 一场舞罢,中间的舞者退下,鼓声也在这刻响彻天空,蹴鞠被放置在最中间的位置。 墨如烟微笑的看向对面的墨绯颜,嘴角扬起狠毒的笑容,哪怕一时之间不能让墨绯颜惨死,也要她无颜再出现! “启禀皇上,今日赛事可谓是盛大,怎能没有乐曲相助?北王妃自小便通乐曲,更是美妙绝伦。若有她助兴,方能士气大涨。”墨如烟微微站起身,当着所有人的出声请求。 第34章 断弦 墨如烟的请求明面上看着没有任何的问题,可实际上呢,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就算比赛再盛大也不过是一场比赛,竟要堂堂的北王妃弹奏助兴,既是看低,也是为难,更是降低了北王妃和王爷的身份。 在所有的人眼中,今日的这场比赛,不过是唱戏的,而这唱戏的主角就是北王爷,目的只是为了惹得皇上高兴,现在还多了一个北王妃。 墨绯颜冷笑的看着对面的墨如烟,心中燃起愤怒的火焰。她就算是再傻,堂堂一个高材生又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一侧的夜北澈冷着脸,周身的寒气散发,抬眸看向上方的皇上,刚张口便被墨绯颜拦下。 “王爷可要看好了,今日我算守承诺了。”墨绯颜倾身在夜北澈的脸侧耳语着,脸上带着微笑,随即站起身,目光淡然的看向墨如烟以及上方的夜南辕。 夜北澈皱眉的看着墨绯颜,眼中有着担心,不知道她又会做些什么惊世骇俗的动作了。 “贵妃娘娘请求,自然不敢违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淡然的声音缓缓传出,众人莫不被墨绯颜所吸引,大方得体,举止有大家规范。 夜南辕点头算是应允了,墨如烟讥笑的看着墨绯颜,微微点头,她身后的侍女就将准备好的琴送至墨绯颜的面前,案桌就放在高台的边缘,下方的人一眼就能看见。 墨绯颜的纱裙随着走动而摆起,摇摇生曳,倾国的脸上是倾城的微笑,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人心。就见她站至案前,看向下方的队伍,悠然的笑着。 “王爷的队伍听着,今日你们哪怕只是赢一球,也重重有赏!虽然是点到为止,可若有人冒犯,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算对面的是皇上的人,也是如此。”墨绯颜大声的对着下方的人吩咐着,字字铿锵有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到,所有的人都冒出不可置信、惊讶的表情。 “比赛重要的公平公正,刚刚皇上也说要点到为止,所以我的话也没错吧,皇上。”墨绯颜侧头,看向直对面高台上的夜南辕。 那一眼,夜南辕看的有些呆,高台边缘,她秀发随风飞扬,裙摆微微散开,如同高傲的牡丹绽放。他听不清她说的什么,木然的点头,眼里只剩下了她。 得到了皇上的点头,墨绯颜笑意更浓,看向夜北澈的方向,眼睛弯的像月牙,想要糖吃的孩子在向他请功要赏。 夜北澈看到了墨绯颜的目光,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不大不小刚刚好,帅的迷人。眼睛注视着墨绯颜,一眨一眨的像是再向她回应。 墨如烟愤怒的看向他们三人纠缠在一起错综复杂的目光,仿佛她就是一个局外人,恨恨的看着她,随即慢慢的平复心情,别高兴的太早,好戏还在后面。 墨绯颜收回目光,没忘记还有事要做。缓缓的坐在案桌前,纤纤玉指抚琴,一首将进酒缓缓流出,下方的比赛也正式开始,王爷这队人气爆棚,信心大增,以势不可挡之力迅速前进,眼看就要进球,又被拦下,此时乐曲正到最高点激扬之处,王爷队奋勇前进,一鼓作气,进了一个球! 赢了球,墨绯颜自然也高兴,弹得更加兴起,第二场开始,两方对手依旧旗鼓相当,因赢了球,王爷队更加的奋勇,很快就到了线的边缘,眼看就要进球了。 “蹦!”一声响传出,琴声戛然而止,墨绯颜手中的琴弦应声而断,王爷队也因这突然停的琴声而分了心神,球被皇上队一下抢走,赛事紧张。 墨绯颜侧目瞥了兴高采烈的墨如烟一眼,想让她出丑也不找点高明的法子,若是真被难住了,她墨绯颜就倒过来写! 不理会断了的琴弦,墨绯颜已经弹着琴,琴声依旧的激励,断了的琴弦被她以右手拉住,左手单手弹琴,在左手空闲的空档,她右手的琴弦松开,琴弦撞击琴身的声音沉声有力,倒与眼前激扬的赛事有几分相互相应的意思。待左手抚过琴身,右手再次拉住琴弦,再放开。 一遍一遍,次次激扬。第二次的结果可想而知,皇上队赢,墨绯颜可没忘了,这此的比赛不为输赢,只为证明。 微微侧头像左方,看向那个冷冽的人,她微笑,继续着手中的事情。今日她算是保护他了吧,刚刚那一言像是说给下方的人听,但她真正的目的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第35章 关心 北王爷就是北王爷!哪怕只是一个空着的头衔,也容不得别人来置喙,哪怕那个人是皇上。若有人来犯,必定会像刚刚说的那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是她想要告诉所有人的,当然,有多人能够理解是另一回事了,如果有人不知死活想要试试,她也拭目以待。虽然她无权无势,但是别忘了,她有的是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没事弄点泻药啊,炸弹啊也是不错的。夜北澈为她搭起一个家,她就为他多加一层保护伞。 第三次如其所料,王爷队的人看起来精疲力竭,无力再进攻,只能一味的防守。现在一比一平,最重要的就是现在了。皇上队的主力一个巧劲强过了球,以势不可挡之力踢球,王爷队的主力奋力向上跳,球擦脚而过,过了线落地。皇上队赢。 高台之上,皇上的脸色难看,丝毫没有喜悦之情。大臣和妃子们都高兴的喝彩,一声声的恭贺如雷贯耳。 墨绯颜放下琴回到了夜北澈的身侧,和他相视而笑。看着周围的人,他们笑的欢快,这场戏,谁是主角,谁是看官,他们似乎还没明白。 夜南辕面色难看的看向下方的墨绯颜和夜北澈,刚刚那球,他虽离得远却看的明白,那球明明可以挡住,却放任他赢,这一球可以说是夜北澈的施舍,很好,看来是他小看了夜北澈了,现在才刚刚开始。 比赛结束,墨绯颜和夜北澈没有再在皇宫里多留便离开了,演了那么长时间的戏,都累了,可以回去好好轻松轻松了。 “我今天是不是很厉害?”一出了皇宫,墨绯颜便急不可待的询问着身旁的夜北澈,她感觉自己今天帅呆了、酷毙了。虽然有点夸张啦,但好歹她也算保护他了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夜北澈就冷眼看她,目光严肃、正经。 “以后不准再如此莽撞。”夜北澈面无表情的出口教训,抬脚离开,瞬间泼了墨绯颜一盆冷水。 墨绯颜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北澈离开的背影,有些难以接受。 “喂,有没有搞错啊,我是为你出头,你还怪我?”墨绯颜气愤的对着夜北澈的背影嘟囔着,她根本就是多管闲事,他堂堂北王爷可不需要她保护呢。 小蔻闻言笑出声,站在墨绯颜一旁,随着她一起看夜北澈的背影。 “王妃,王爷那是关心你呢。王爷只是不好意思直说而已。刚刚奴婢都替您捏了一把汗,万一把皇上惹怒了可是性命不保的,奴婢都这般,更何况王爷呢。” “是……吗?”墨绯颜狐疑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小蔻,关心人有这么关心的吗?好吧,她承认夜北澈是另类,不该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不过小蔻说的貌似也没错。 “王爷,等等我,一起啊。”墨绯颜小跑的追上夜北澈,脸上遮不住的高兴,神采飞扬。 夜北澈侧头看向身侧的墨绯颜,缓缓开口。 “君心难测。” “啊?”墨绯颜莫名其妙的看着夜北澈,也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干什么,谁知却见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再次的加大步伐,将她甩在了身后。 再仔细的联想一下,墨绯颜无语,似乎有些明白夜北澈的意思了。但是话就不能好好的说吗?非要说的这么隐晦且神秘吗? 再次追上夜北澈,这一次握上他的手,抬头看他。 “我知道,所以下次不会了。”她知道他是在关心他,是在担心她,所以下一次她不会再那么莽撞,至少会先想好后路,但是以后她才明白所有的事情不是都有时间给你想后路的,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理智去决定能不能那么莽撞。 夜北澈握紧墨绯颜的手,挑眉。带着她一起走,黄昏下,两个人执手一起,相视一笑,他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好像长到了一辈子。 小蔻站在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哪怕不能白头到老,就这样一路走下去也是极好的。 仅仅只是出宫的这一会儿时间,宫外也已得知了宫内的事情,消息总是传的很快,路人都在讲着今日皇宫的赛事,说的那叫一个神采飞扬,天花乱坠,有的甚至歪曲了事实。 但多数说的还是北王爷和北王妃了,今日他们最出彩。北王爷虽没获胜,但只用几个瘦弱的人就赢了皇上精干的队伍已是不易了,北王妃虽一介女流,却有主母风范,识大体,更平易近人。他们二人在民间已被广为流传。 第36章 烧烤 在民间,人们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墨绯颜了,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如今做了北王妃,风采依旧,甚至更加的摄人心魂,在人们的眼中,墨绯颜已经算是神级的人物了,都想知道她有什么魔力,是不是会死而复生之术。 这些也都只是流传而已,墨绯颜本人自是不去关心。 北王府中,灯火通明。院落中闪烁点点星光,靠近才发现是火星。墨绯颜就在那火星周边,忙忙碌碌,身后小蔻小菲在帮忙,夜北澈就坐在一侧安静的看着忙碌的墨绯颜,不远处站着的赫然就是今日在赛场的几个人。 “王爷可别想偷懒,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墨绯颜手中忙碌着,还不忘抽身去顾身侧的夜北澈。 今日既然说了要奖赏,自然就该奖赏。想来想去,她也想不起要赏些什么,觉得只赏银两好像不太好,便想到了这个,自助烧烤。 古代没有烧烤架,她就用木棍堆起一个火堆,竹签嘛很简单,府中多的是有力气的,用筷子削签,分分钟的事,肉天然纯生无危害,蔬菜更是不打农药的。这不一会儿,烤肉的香味就传了出来,再放些调料可谓是人间美味。 “有王妃在,本王一样的丰衣足食。王妃可别忘了自己的承诺。”夜北澈悠悠然的坐享其成,好不羞愧的拿走墨绯颜手中刚刚烤好的肉。 “切,自己懒用不着找借口。”墨绯颜撇嘴,手里却不停,一串一串的烧烤好了。 墨绯颜啪叽一下打掉夜北澈伸过来的手,让小蔻把这些端给今天辛苦的蹴鞠队,而后又拿起些素菜和肉开始烤。 夜北澈在一旁哀怨的看着墨绯颜,那样子看的墨绯颜哭笑不得。夜北澈有时傲娇、有时冰冷、更有的时候会孩子气,让她不知道该如何以对。 蹴鞠队的人纷纷感谢墨绯颜,不敢再多待,再待下去,王爷那冷冰冰的眼神能把他们都给吃了,于是便退下去了,小蔻和小菲也都很自觉的退下去,当然没忘拿点吃的,还没尝过王妃的手艺呢。 一时之间,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墨绯颜和夜北澈两个人了,只有眼前的篝火散发着点点星光,却感觉照亮了整个天空,将彼此看的真切。 “你看你,老是板着一张脸,别人都不敢跟你亲近,也多亏就我跟你说话,不然你就无聊死了。”墨绯颜低着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随意的说着,不是因为话多,只是想要缓解一下气氛,只是怕他无聊。 “就算你不说,我也想办法让你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很好?” “切,嘴长我身上……”墨绯颜侧头,一张放大的脸呈现在面前,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她清楚的看见自己睁大了眼睛愣住的样子。不知道什么他已经靠了过来,站在她的身侧,跟他不过咫尺。 他们就这样的互相的看着,仿佛有许多说不完的话,却无人开口。 “吃东西。”墨绯颜稍微后退一步,将烤好的菜放置在他的面前,眼睛看着周围,看花、看草、看月亮,就是不敢看他,那一刻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的非常快,呼之欲出,让她有些害怕。 夜北澈看都不看烤好的菜,好似没有丝毫的兴趣,完全忘了他刚刚嘴馋的样子。一步一步缓慢的逼近墨绯颜,他进一步,墨绯颜就退一步,两个人就这样玩起了你来我往的样子,直至墨绯颜走到一旁。 “你吃。”夜北澈缓缓开口,低头按照墨绯颜使用的样子,一步一步井井有条的将肉放在了火上烤着,那动作流利的好像做过很多遍了一样。 墨绯颜看的目惊口呆,敢情他做的那么的暧昧就是要自己动手?不像啊。 “王爷也会?”她好奇的看着他那副‘专业’的样子,跟他一比,她反而有些像二流的了,相差甚远。 看看自己手里这个有点半焦的肉,再看看夜北澈手里那个鲜嫩可口的肉,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果断的将手中的肉放在一旁,等待着他手里的那个。 “以前行军打仗时,天冷,粮草又供应不上。将士们凿冰捉鱼,然后围在一起,烤着。”夜北澈缓缓的开口,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像是陷入了回忆。 墨绯颜可以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虽然说那样的场景艰苦,但却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一段温暖的回忆。生死关头,彼此相依相靠,世上没有什么比这更可靠了吧。 第37章 雷雨 墨绯颜很自觉的伸手拿过夜北澈刚刚烤好的肉,而后非常自觉的放进了自己的嘴中,享受的点点头,果然别人烤的跟自己烤的就是不一样,味道不一般的美味。 “王爷烤的比我的好多了,下一次等到王爷昔日的部下就回来了,一定办一个比这还大的,让他们都尝尝你的手艺。到时候许许多多的热围在一起,说不定还能来一个篝火晚会,还能做一回媒人呢。”墨绯颜微笑的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手上在烤的那一个。吃完一个还不够,她已经心心念念惦着以后的了,脑海中似乎已经勾勒起那日的画面,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欢快,只是她还是不够了解夜北澈,总是阴晴不定,时好时坏的。 就像现在,她刚刚说完,就见他放下手中的东西,不言一语的转身离开,连个再见都吝啬给她。任凭她叫他,都不给一丝的回应。 她本该愤怒的,本该不理他的,但是,那一刻她看着他的背影,她忽然觉得悲伤袭来,他的背影孤单、寂寞,在风中瑟瑟发抖,让她担心,仿佛下一刻就能被风吹走,她意识到或许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她想追上去,却又觉得此刻的他应该是想一个人静静,不需要人陪伴的,只能停止追去的脚步。 低头回想,好像每一次,都是在说起军中的事情而变脸,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每次都闻风色变。她迫切的想知道,不想再当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每一次都感觉彼此靠近的时候,冷不丁的再被提醒,他们其实相隔很远,仿若天涯海角。 看着偌大的院子只剩她一人,冷风吹来,不禁觉得有些萧瑟,天空也是雾蒙蒙的,月亮都躲在云层里不愿出来,不想再待在这里,稍微收拾一下她便回房了。坐在铜镜前,拿起上次他送的凝玉膏轻轻抹上右手,今天那琴不用说,也是被动过手脚的,好在她没用力,只是手掌有些红,没有受伤,隐隐约约的有点疼而已,涂抹上药膏就好多了。 伴着清冷的月色,她辗转反侧,满腹心事。明明之前累的想要倒下就睡,现在却无半点睡意。总是半睡半醒,夜半,屋外雷声大作,电闪雷鸣,她起身查看,见窗户都关好了,才放心的入睡。原本就冷清的房子,现在越发的显得孤寂。 她想找个人来陪伴,却又不想打扰隔壁的小蔻跟小菲,夜北澈虽说离得不远,可屋外的大雨正淅淅沥沥而下,她一个人不想过去。 正想着,屋外人影闪过,她心里更加的发毛了,拉紧被子,此刻它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她的目光紧盯着前方,耳边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而后却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她好奇却又害怕,赤着脚下去,一步一步缓慢的靠近,整个神经都在高度紧张着。 她靠在中间的木板,不敢再移动,却在那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惊诧的说不出话来,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委屈。 “你吓死我了!” 墨绯颜扑进夜北澈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身不敢松开。没有人知道那一刻她心里有多么的害怕,如果进来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人,她根本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那样的无力。 夜北澈默不作声,手却安抚的拍上墨绯颜的后背,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害怕。 屋外雷雨声依旧,却没有那般的可怕了,屋内灯火在继续的燃烧着,照亮着整个屋子,带来温暖。墨绯颜安慰的躺在那里,身体朝外。目光紧紧的盯着夜北澈,不敢松开,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失去这个依靠一样。 夜北澈歪坐在床边,手被墨绯颜紧紧的握着,二人相视无言。 “刚刚的事情对不起,或许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你想起了什么,我都为我的无心而道歉。”墨绯颜看着夜北澈缓缓的开口,不管因为什么她都是无心,她不想他难过,不想有什么隔阂。 “无碍。”夜北澈只说这两个字,剩下的闭口不言,墨绯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是一片的寂静。 许久,久到墨绯颜昏昏欲睡,半睡半醒之际,耳边似乎有人在说些什么,她却听不清,沉沉的睡去。 “我该拿你怎么办?”夜北澈靠近墨绯颜,看着她的安睡的容颜,轻声的呢喃,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似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无能为力。 第38章 旧事 墨绯颜醒来,窗户已经被打开,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外。 雨过天晴,天地万物都在这一刻变得美好、静谧,天空碧蓝如洗,隐隐约约有彩虹存在过的痕迹,只是可惜了,她睡着了没能看见,身侧已经没有了夜北澈的存在,好似他没有来过一样,她却清楚的记得他在自己身侧时的体温,让她舒适的安然入睡。 奇怪的是,那个长久以来的梦在昨夜不曾出现过,她睡的格外安稳,这是她从没遇到过的,是因为他的陪伴吗? 小蔻伺候着她梳洗,铜镜中的她精神十足,可见昨晚是睡的有多安稳了,连黑眼圈都消失不见了。 “小蔻,你知道究竟在王爷征战的那一年受了什么创伤?”想起夜北澈落寞的神情,她总是想要知道,小蔻在王府里的时间也不短,哪怕不能全部知道,至少也该知道些什么吧。 小蔻为墨绯颜梳发的手一抖,表情犹豫,整个人似乎有些收到惊吓。 透过铜镜,看着小蔻的表情,墨绯颜更想知道了,转身面对着小蔻,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希望她能够告诉自己。 “奴婢也不知道全部,只知道全军覆没,王爷被找寻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全身都像是冰冻过了一样,能醒来连太医都说是奇迹了,也是在王爷苏醒的那日,王爷的母妃——静妃自缢而亡。这些王府里从不准人谈论,王妃还是不要问的好。”小蔻缓缓的将自己所说的都告诉墨绯颜,声音都小小的。她知道的也并不多。 墨绯颜因小蔻的一字一句而揪心,目光微微透露出疼痛的情绪。她难以想象他究竟是如何做过那些日子的。 昔日作伴的战友全军覆没,只徒留他一人,九死一生,却又遭到那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是有多大的打击?她似乎能够理解他的冰冷面具下的孤独、无助,甚至是悲伤。每个人都有一个保护自己的面具,一旦面具摘下,露出的只有自己丑陋的伤疤,她在说那些话的时候不就是一个凶手?无情且狠心的将他的伤口暴露在阳光之下。 一想到如此,她的心更痛,痛的无法呼吸。想要弥补,却无从下手。 走至庭院,早前盛开的桃花早已落的干净,连地上都一层不染,树上竟已经结了桃子,虽然不大,却青嫩的可口,让人看着就想吃。她一扫之前的阴霾,兴高采烈的看着树上的桃子。 “小蔻快去把梯子搬过来。”墨绯颜欢快的让小蔻去做,小蔻愣愣的哦一声,小菲和她一同去,不一会儿就搬回来一个小木梯。 墨绯颜将梯子靠在树上,脱掉脚上碍事的鞋子,将裙摆系在一起,完全是一副干练的样子。而后,在小蔻和小菲目瞪口呆的情况下顺着梯子一步一步往上爬。 “王妃,您做什么啊?快下来吧,很危险的。”小蔻和小菲连忙的上前扶住墨绯颜踩着的梯子,着急的对着上方的她呼叫着,额头上的汗都急的出来了。她们似乎已经可以遇见她们的下场了。 “放心啦,就这么点高,不会有事的。”墨绯颜对着小蔻他们回答着,也是对自己说。努力的不去看下面,只一个劲地向上看,目光盯着树梢上的那一个桃子。她爬到了最顶端,手伸着向前,想要摘下那一个桃子。 无奈,她人小手短,那桃子又是长在分叉上的,她够不着,看了一眼面前的树杈,她一狠心就踩了上去,形成一只脚搭在梯子上,一只脚踩在树杈上的姿势,再次的伸着手向前够。 “王妃危险,您快下来吧!你要是想吃桃子,让人给你摘就是了。你快下来吧!”下方,小蔻和小菲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紧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墨绯颜不理会,手努力的向前伸着,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真可恶!她挫败的放下手。 小蔻和小菲见墨绯颜不再去够了,立刻有些放松,连忙再三的呼叫让她下来。 “别再叫了,让我分神万一掉下去就完了。没死也残了。”墨绯颜听得心烦,故意的说着,随即将放在梯子上的脚也拿开,两只脚都站在树杈上,双手扶着周围的分叉,看着近在咫尺的桃子,她不放弃,再次的伸手去拿。 小蔻和小菲已经快晕的节奏,也不敢再叫喊了,深怕让墨绯颜一个分心,就粉身碎骨了。 夜北澈一见院子,就见墨绯颜毫无形象的爬在了树上,而小蔻跟小菲捂着嘴站在下面一副要哭的神情。 第39章 因果 “你在干什么?下来!”夜北澈冷声的叫喊着,大步向前的靠近。 随着夜北澈话音的落下,墨绯颜身子靠前成功的摘下了树上的桃子,却也因这声突然的叫喊而跌落。小蔻、小菲惊叫着不知所措。 夜北澈脸色阴沉,一个箭步来到了树下,伸手接住墨绯颜,护着墨绯颜一同摔倒在地。小蔻和小菲已经华丽丽的吓晕了。 片刻后,墨绯颜才害怕的抬起头,目光第一眼就触及到身下夜北澈的目光,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夜北澈的胸膛上,怪不得她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呐,你来的正好。”墨绯颜笑嘻嘻的将手中的桃子放在夜北澈的眼前。 夜北澈沉默不语,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墨绯颜,心中的愤怒在一点一点的燃烧。她爬那么高竟然就为了这么个青涩的桃子? “你看,种瓜得瓜,种果得果。种了一棵桃树,就能收获无数个桃子。我们现在是朋友,所以你今日种下的因,便会收获来日的我。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墨绯颜珍重且严肃的看着夜北澈的眼睛,眼中带笑,说的真挚。 夜北澈看着眼睛带光的墨绯颜,闹中只有那句你有我,有因便有果,此刻他做的事情究竟是因为他欠她的,还是她欠他的,他不清楚,也不知道,却有了人生第一次的犹豫。 “罚你三天禁闭!”夜北澈冷着脸推开身上的墨绯颜,站起身弹弹身上的灰尘离开,走时却不忘拿走墨绯颜手中的桃子。 墨绯颜忍笑不禁,这个傲娇的男人,明明就是关心她,还说什么禁闭,他也就只会禁闭了,短短数日斗都被关了两次禁闭了,她也真是够让他头疼的吧。 小蔻比小菲先醒过来,见到墨绯颜那傻笑的样子她更加的傻眼,脑海中勾勒出一副墨绯颜傻掉的样子,宛若一道晴天霹雳。 “王妃您别吓奴婢啊,不会是你被摔傻了,王爷摔没了?”小蔻认真的看着墨绯颜,甚至还认真的看了看地下,试图在地缝中找寻夜北澈的踪迹。刚刚醒来的小菲听到这句话,再次受打击的晕过去了。 墨绯颜闻言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肚子都痛了,还是止不住笑。她被摔傻了是有可能,夜北澈被摔没了她很想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绯院内欢声笑语不断,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好奇的想要一看究竟,想要知道是什么让人欢笑不止。王府里比以往的死气沉沉好太多太多,让人渐渐的觉得像王府的样子了。 夜北澈说到做到,当天她就被关在屋子里,什么能玩的都没有,连琴都被没收了。只剩下笔墨纸砚,还有桌上的几盘点心,小蔻和小菲也站在了门外,屋里只有她一人,静悄悄的,却难得静谧。 拿出一本新的书,里面都是空白,封面也是空白,打开提笔,她脑海中回想着来到这里所遇到的一切人和事,用现代的文字一点一点的记录在这书里,或许等到未来的那一天,这本书也可以作为古物出现在现代,让人们知道她曾经来到这个神秘的地方。 有时想到好笑的,她也会停下来笑一番再重新提笔写起,一页一页,代表着她的回忆。 第二日也是如此,不过小蔻可以进来看她了。最重要的是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王爷给的,听说王爷亲自把树上的都给摘了。”小蔻将手里的桃子全都放在墨绯颜的面前,没敢多待,立马退了出去。 墨绯颜无奈的看着这满篮子的桃子,推开窗看向屋外的桃树,果然见不到一颗桃子的影子。她很想说,她真的不是吃桃子的,只是想让他知道而已。 桃子都被洗的干净,她拿起一个放进嘴中,开始有点苦涩,越吃却越来越可口,清甜。不一会儿,她就已经吃了好几个,吃的肚子都快撑了。 眼尖的撇到篮子边缘的纸条,她拿在手中,想象着里面在写着什么。缓缓的打开。 “自古因果天注定,信则有,不信则无。鲜桃拱手,只为红颜一笑。” 喃喃的念着纸上的字,墨绯颜无声的笑了,虽然有些难理解,但她多读几遍,还是知道了他的意思,他信了这因果,只是要博她一笑,这一篮桃子怕是有点少吧,等见了他可得好好的说教说教,人家杨贵妃只要荔枝,都是烽火戏诸侯的。 还是算了,她没有那么贪心,也不想做红颜祸水,只要安稳的做好她的北王妃就好。 第40章 出轨 三天的禁闭转眼就过,墨绯颜第一时间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夜北澈,想要向他讨要奖赏,不多,只要一个能出去的口谕就行。 不过,为了能够更加顺利的得到能出去的口令,她先去了厨房,做一顿夜北澈爱吃的菜,俗话说的好,要抓住男人的胃,才能让那个男人为你所用,所以糖衣炮弹还是必要的,不过夜北澈这个异类这样的话也适用吗?她有些不太确定。 将所有的饭菜都准备好上桌,墨绯颜转身询问着身后的小蔻。 “小蔻,王爷人呢?” 谁知道却见小蔻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 “回王妃,听说王爷病又发了,小菲已经去打听了……”小蔻话还没说完,就见墨绯颜手中的碗打落碎成渣,而后墨绯颜飞快的走掉,她连忙担心的跟上去。 墨绯颜一路上都是担心着夜北澈,担心他的病情,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起那日他护着自己,也不知道伤着没有,她都忘记问了。 “王爷什么时候病发的?情况怎么样了?身上还有其他的伤没有?”墨绯颜一边走,一边询问着身后的小蔻,整个人有些心神不宁,脑子里想的都是夜北澈。 “昨天晚上,怕王妃担心就没说。听说只是旧病,没有什么大碍,小菲今早又去打听了一番,还没回来。”小蔻急促的说着,深怕墨绯颜担心过度。 王爷的身体他们都知道,只是旧疾,没有找到方法医治好,能活过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但若能全医治好自然是最好的,只是无人能医而已。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夜北澈所在的地方,远远的就见小菲站在门前转来转去,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墨绯颜本就担心,此刻见到小菲的表情,心又沉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严肃,脚步也加速的向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夜北澈千万不要有事。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只是心底里希望不要他出事,只是心底里希望他好好的。 她有些无力,他的病发的如此厉害,每次都是如此,她有点无法接受。说不准哪一次就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了,那样的结果让她无法估计和想象。 站在夜北澈门前的小菲,远远的就见到墨绯颜和小蔻快步的过来,脸上的神情大变,犹豫的走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可又停步不前,看着身后禁闭的房门。思考间,墨绯颜已经走了过来,她超前走了一步,想要和墨绯颜说上话,谁知道墨绯颜就那样的直接错过了她,目的地直奔夜北澈的房间。 小菲转头看的心惊,脸上的神情更加的严肃,有些懊恼的看了一眼小蔻,随即跟在墨绯颜的身后,想要阻拦她,却见墨绯颜双手一推,那门就轻飘飘的被打开,墨绯颜已经抬脚走了进去,小菲识时务的闭嘴,沉默不语的跟在墨绯颜进去,一副赴死的样子,看的小蔻也紧张起来,以眼神询问着她。 墨绯颜直直的走进去,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她一心担心这夜北澈的安危,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夜北澈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她看倒是好的很。 就见屋中,夜北澈笔直的站着,一个女子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而他虽面色冷漠,手却搭在那女子的肩膀上,二人看起来亲密至极,那一刻墨绯颜说不出心中的汹汹怒火是怎么回事,她只能在告诉自己,是因为她那么的担心着他,为他做了一桌子的菜,现在却全都浪费掉了,因为夜北澈根本就不需要她的担心,也不需要她的照顾。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夜北澈惊讶于墨绯颜此刻的出现,随即表情更加的冷漠,冷声呵斥着,小蔻、小菲都退了出去,夜北澈的目光紧盯着墨绯颜,似乎也是要她出去。 “王爷倒是好兴致,我还以为是旧病,没想到倒是相思病。”墨绯颜讽刺的看着夜北澈,以及他怀中的那名女子,目光打量着那女子,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见过。 “出去!”夜北澈再次冷声的呵斥着,似乎不曾将墨绯颜的话听在了耳里,更像是在护着他怀里的女子。 夜北澈的态度完全激怒了墨绯颜,他冷漠墨绯颜更加的冷漠,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他们。 她脚步微动,转身要走,转身的瞬间那女子也转过了脸,她终于看清了那人是谁,果然如她所猜的一样。 第41章 绑架 目光移至夜北澈的身上,她静静的看着他,眼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只能移开目光,一步一步远离这个地方。 其实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莲琪,只是心里不愿承认,总是在说莲琪只是和他认识而已,直到她真的看见了那个人是莲琪才相信。 墨绯颜走在前面,小蔻和小菲不放心的跟在后面,目光担忧,欲言又止,却又说不了什么。 生气的墨绯颜倒是没有想太多,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走,不多时,便走至了王府的大门。看着门外的繁华之地,转身再看看困住自己的牢笼,她毫不犹豫的抬脚向前,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了。 刚刚走到门前,侍卫便出手将她拦住,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跟夜北澈一个样子,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 “滚开!本王妃你也敢拦?”墨绯颜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出去,谁拦都不行,更别说要什么好言好语了,现在的她完全被愤怒指导着,没有了理智。 “这……”两个侍卫露出为难的神情,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有些悻悻然的让路。王爷也没有说禁止王妃出入,他们也没有办法拦下。看好王府的大门才是他们的本职。 见他们让开,墨绯颜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带着小蔻、小菲走出王府,可一出了王府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她忽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去哪里,漫无目地的带着她们在街上游荡。 逛来逛去,她才发现那些地方夜北澈都曾和她一起来过,每一个摊位都有他们曾经留下的回忆,她不想看见这些,她想要去一个没有他存在的地方,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站在路边看着悦花楼的牌子在巷子里飘着,她眼睛一亮,找到了去处了。刚抬脚便又停下脚步,带着小蔻、小菲转身去了身后的丝绸铺。 “你们自己看着挑男装,不想穿就先回王府。我一会儿再回去。”墨绯颜对着身后的小蔻和小菲吩咐着,自己的目光也没闲着,在店里转悠着挑选着合适的衣服。上次是她一个人可以穿女装进去玩,这次三个女人一起去风险太大,还是穿男装保险点好。再说了,穿男装也是难得的新鲜,说不定还能迷倒一大片的少女。 小蔻、小菲目瞪口呆的看着墨绯颜挑选了一件青墨色的男装走进了换衣间,她们望着那些男装微微有点头大,只能挑选了一下还算可以的男装,站在外面等着墨绯颜换好衣服出来。只是,她们站在外面左等右等都不见墨绯颜的人影。 “会不会是不好穿?你去帮夫人一下。”小菲皱着眉头猜测着,小蔻点头走进了试衣间,不到一分钟又疾步的走了出来。 “夫人出事了!没有人在,只有刚刚拿进去的衣服!”小蔻着急的将手中的衣服放置在眼前。 “快说!你把我们夫人藏哪里去了!”小菲听见小蔻的话第一时间就去问掌柜的,谁知道掌柜一个劲地说不知道。小蔻和小菲也不敢再耽搁,毕竟墨绯颜不见了不是小事,立刻一个顺着掌柜的后门去寻找,一个去回王府禀报王爷。 此时的北王府一片寂静,不是因为没有人,而是各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能小心翼翼的呼吸着,更别说抬头去看上方那个冷冽的人了。 “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将王妃找回来!”夜北澈冷着脸,眉头紧皱,一阵阵的头疼,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都能惹出麻烦来,竟独自出王府,连个侍卫都不带,若出了…… 夜北澈还没敢想下去,就见墨绯颜的侍女小菲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跑了进来,他立刻上前。不用说,看小菲的样子,他也知道墨绯颜出事了。 “王……王妃不见了,在金丝绸坊。”小菲跑的都快累死了,气喘吁吁的,尽量的将话全部的说给夜北澈,说完立刻累瘫在地上。等她再抬头的时候,本来满院子的人,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简直是撞鬼了。 在小菲休息的时候夜北澈已经率先走出去寻找了,其余的人也不敢怠慢,开始在大街上四处的寻找着,整个王府还剩下张平在主持大局,毕竟王府不能空。 墨绯颜微微转醒,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心里就慌了,第一时间回想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记得她刚拿了衣服进去换,然后就脖颈一疼不省人事,再醒来就在这了。看着周围华丽的装饰,她觉得陌生的很,这里是哪里?谁带她来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墨如烟,可随即又摇摇头,墨如烟她身在皇宫,就算有心,也无力。那究竟是谁? 正想着,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她反射性的站起身,作出保护自己的动作。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男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她看着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一样,可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看见过。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墨绯颜退后一步,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脑袋里还在搜索着,看看能不能找出有关这个人的回忆。 “北王妃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那人目光带着色彩的看着她,简直让她作呕。 “你既然知道我是北王妃,还敢绑架我,你是活腻歪了。”面对这样的人,墨绯颜只能尽量的保持强势,希望能有点作用。不管她是谁,她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对付一个男人很吃力,甚至说很危险,她得为自己打算。眼睛看到桌子上的点心盘,她不动声色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移步过去。 “那又怎么样,有句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北王妃你长得如此倾国倾城,犹记得蹴鞠比赛上你威武的气势、飘舞的秀发、动听的琴声,简直是让我记忆犹新,日日思念,那个残疾的病秧子配你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那人面目狰狞,时而享受、时而愤怒,简直像是神经病,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等等……墨绯颜蓦然睁大眼睛的看着眼前的人。 “原来是你!” 她惊呼,怪不得总觉得见过,竟然就是上次她在悦花楼遇到那个辱骂夜北澈的人,即便是到了现在也还是出口成脏,不好好教训他,她墨绯颜三个字倒过来写,不过她得先保住自己的安慰,可不能折了夫人又赔了兵。 “我们能够再相见就是天赐的缘分,你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保证让你快活似神仙。” 墨绯颜的话直接让那人兴奋了,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说着就向墨绯颜那里移动,整个人让人看了恶心的待不下去。 “等等!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不然我总是莫名其妙的多没意思是不是。”墨绯颜勉强的露出一点微笑,站在桌子的前面遮挡住身后,手悄悄的伸向身后,整个动作都是极度的缓慢的,她深怕被他发现或者看出点什么。终于,将那些点心都捏在了手里,她微微的松了口气,目光继续的看着他。 “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超是也。”闻言,李超露出一个极自信、欠扁的模样,仿佛极为的为自己的名字所骄傲。 墨绯颜冷笑着,握紧了手里的点心,目测了一下他与自己的距离。 “李超……去死吧!”墨绯颜猛地将手中的点心都向李超扔去,快速的跑向门口,犹豫李超此时弯腰挡在那里,她一个伸脚过去,毫不犹豫踢向他的下身,顿时听到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她得意的从一旁跑了出去,三十六计走为上,等她出去了非得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也亏得她幸运,估计是李超没想到她能跑出来,门口连个保镖都没有,她直接的跑出了院子,可这里对于她来说陌生的很,她连哪对哪都不知道,只能跟着自己的直觉走。 “你给我站住!老子饶不了你!”身后远远的传来李超气急败坏的声音,她不敢停留,更不敢大张旗鼓的走,只能一路的躲躲藏藏。 而此时的夜北澈正根据所得到的信息在找墨绯颜,一路来到了礼部侍郎的宅邸门前。 “给我进去搜!一定要找到王妃!”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夜北澈没有丝毫犹豫的硬闯进去,脸色越来越难看。 身后的集体说是,下一秒就撞门而进。惊动了礼部侍郎,整个府里的人都被审查、询问。 “北王爷你这是何意?可是有皇上指令来搜查的!”礼部侍郎一见此阵仗立刻沉声的质问着,脸色难看至极。 “李超的院落在哪?”夜北澈直接说明来意,根本没空回答他的话。目光在院落里搜寻着。 “本官要上告皇上,北王爷没有搜查令便私闯,视王法于……” 礼部侍郎激烈的双手朝上握起,愤怒的对着夜北澈喋喋不休,夜北澈闲罗嗦,直接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果然立刻安静了下来。 “本王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就算是到了皇上那又能奈我何?”夜北澈狂傲、自大、不屑一顾的看着礼部侍郎,眼神凶狠。这才是真正的他,无所畏惧。 “今日之事若北王爷不给我一个交代!就算是满门抄斩我也在所不辞!”礼部尚书碍于脖颈上的刀,没敢再多说什么,却依旧不依不饶,不甘不愿的带着夜北澈走去李超的院落。 第42章 教训 墨绯颜此刻依旧在玩着躲猫猫的游戏,结果玩过头,竟然跑到了一个拐角,最糟糕的是死角,望着高高的围墙,想爬出去的心也死了。再往回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身后的李超已经追了过来。她一步一步的后退着,心里无比的害怕,知道是将李超惹毛了。 眼睛四处的搜罗着有用的东西,看了半天也只有一小截的木棍,还是那种一折就断的那种,顿时她有种天要亡她的感觉,在这一刻她最想见到的就是夜北澈了,她也不生气的乱跑了,其实有那么个会护着她的盟友还挺好的,她是傻了才会气呼呼的跑出来,墨绯颜的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叫人了!”墨绯颜警惕的看着李超,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想拍死自己,这不是最狗血的桥段嘛?果然下一句就是: “你叫啊,你喊破喉咙看有没有人来救你。”李超得意洋洋,走路有点滑稽,估计是刚刚墨绯颜踢得那一脚。 墨绯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在这腹诽。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了,就算喊不来人,至少也该引起一下注意吧,不知道这道墙的后面会不会有人恰好经过。一念至此,墨绯颜鼓足了劲,大口的呼吸着。下一秒,巨大的嗓音破口而出。 “救命啊!夜北澈你死哪去了!再不来我就给你带绿帽子,一顶极大极大的绿帽子!” 喊完之后,墨绯颜的嗓音都有些难受,看见李超有些呆愣,抓住这个机会,撒腿就跑,但是这里不比在房间,有点心作武器,还能攻其不备,现在他对自己有了防备,想跑简直是难上加难,刚跑到李超的身边,就被李超一把抓住了胳膊,任凭她挣扎都没有用。 她抬脚,想要再踢,李超已经有了防备,巧妙的躲开了。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她奋力的向前撞去,额头传来一阵疼痛,晕乎乎的,感觉到牵制自己手臂的力道松了,她立刻挣脱,拔腿就跑,只是刚刚用头撞的太用力,一个踉跄身体向前倾着。 一双冰冷的双手托住自己的腰身,抬起头喜极而泣的看着他,说出口的却是埋怨。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待在王府里一辈子算了!” 双手猛地抱住眼前的夜北澈,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她才真正的放心下来,一颗心也终于尘埃落地。谁也无法体会她遇到危险时的忐忑、害怕、拼尽全力脱逃而出时的心情。 夜北澈单手放在墨绯颜的后背上,给她安慰。目光森冷的看着不远处的李超。 “这不是夜北国赫赫有名的病秧子王爷吗?我说是谁来了呢。”李超站起身,稳住晕眩的额头,目光讥笑的看着夜北澈,丝毫不觉得有所畏惧。 “超儿!不得无礼!” 李超话一出,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礼部尚书了,出言阻止但是为时已晚。李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惧怕空有虚名的夜北澈。礼部侍郎好歹也是一个大臣,且是中年,思考的明显比李超多,可也不见得有什么用。 墨绯颜闻言从夜北澈的胸膛离开,转身气势汹汹的看着李超,刚刚她孤身一人有所顾忌,现在有夜北澈在,她可不用顾忌了。 “闭上你的狗嘴!啊呸!说你是狗简直就是在侮辱它!”墨绯颜说话的同时,直接弯腰脱下脚上的鞋,站起身二话不说直接扔一鞋底子过去,本来呢,她扔的技术不好,方向歪了点,李超不躲也就没事,偏偏李超躲了一下,正中目标,一鞋印直接明晃晃的印在他脸的正中,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你个臭婊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李超被惹怒,愤恨的看着墨绯颜,此刻他已经顾不得墨绯颜的美貌了,只是想要扬眉吐气,压根没把夜北澈放在眼里。 礼部尚书此时是想弥补也弥补不了了,看着李超走过来,心下一狠,立刻使了眼色,顿时所有的家丁将夜北澈和墨绯颜团团围住,就算如此,北王府的家丁也都不是吃醋的,纷纷的一致对外。两方人马对峙了起来,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只见李超以滑稽的姿势走向墨绯颜,看的墨绯颜毫无顾忌的大笑。不是她想破坏此时威严的气氛,实在是李超夹着腿的模样太搞笑了。 就在她笑的前仰后叉的一刹那,事情发生了。她还没看清什么,愣愣的站在那里,随即不可思议的看着夜北澈。不确定的再回想一下刚刚的情形。 刚刚李超向他们走来,大概还有两步的距离,她完全没有看见夜北澈是怎么动手的,已经一脚踹上李超的胸膛,李超呼叫的躺在地上哀叫。 此刻,夜北澈缓慢的走上前,嘴角勾起冷笑。脚抬起再落下,李超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还伴随着骨头碎掉的声音,李超的胳膊应该是废了吧。 “你连本王这个病秧子都打不过,你说你是什么?”夜北澈缓慢的说着,漫不经心。目光冷然的看着一旁的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本想让人动手,现在因夜北澈这一动作而有所忌惮,现在李超在夜北澈的手里,他要是想李超还有命,就得安静的看着。 李超疼的鬼哭狼嚎,根本没有空去理会夜北澈的话,差点没有疼晕过去。 墨绯颜眼冒星光的看着此时此刻的夜北澈,不得不说此时的夜北澈是最帅的,冰冷的表情,冷笑的嘴角,孤傲不可一世的态度,简直是冰山男神。如果他穿上军装,一定会比现在更加的耀眼,光芒四射。她有些遗憾,怕是此生都看不见他穿军装的样子了。 “管他是什么,敢绑架我,还敢对我图谋不轨。得要让他尝尝厉害。”墨绯颜挑眉笑着,一副足智多谋的样子。让人看着觉得心里发寒。 “北王爷可别太过分了!”一旁的礼部尚书担心儿子的安慰,脸色难看,却无可奈何,若真的到那一步,就是放手一搏他也拼了! 奈何,他说的话根本都没有用,直接的被无视了。 夜北澈将李超提到了墨绯颜的面前,一副任她处置的表情。墨绯颜看的高兴,他救她虽然迟了一点,却也能算过去了,她就不计较他之前对她大声喊叫的事情了。 “嘿嘿”墨绯颜狡诈的看着李超,高兴的不得了。她刚刚逃得那么辛苦,那么害怕,全都拜他所赐,现在不好好的‘回报’一下,她简直是对不起自己啊。 她附身在夜北澈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夜北澈了然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的吩咐人去做了。墨绯颜就安稳的等在那里看好戏。她呢,心地还是很善良的,那些打打杀杀,刀锋相向,见血的不太适合她。李超想让她欲仙欲死,拿她就还他火辣辣咯。 不多时,就见一家丁手里端着一大碗的辣椒水过来,红彤彤的,看着就辣味非常,让人冒火。墨绯颜微微点头,家丁就端着辣椒水直往李超嘴里灌。 李超辣的那叫一个爽,痛苦的挣扎却无济于事。好好的一双嘴硬生生的变成猪肠嘴,真真是一个‘英俊’的美男子。 “老夫要状告皇上,北王爷、北王妃罔顾礼法,动私刑!视国法与无误,罪无可恕!”礼部尚书在一旁急红了眼,面色凛然,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看的墨绯颜想笑。 “好一个罔顾礼法!”墨绯颜冷笑的看着那人,看样子应该是李超的父亲,听口气还是个当官的,难怪儿子那么嚣张。 “李超绑架我,现在我只不过是反击一下而已。难不成我就安静的被他绑架一声不吭就不算罔顾礼法了?若是如此,我现在就算杀了他,也不算罔顾礼法了。” 墨绯颜说的理所当然,一时之间竟让礼部尚书无言以对。 抬头看向那个家丁,家丁得到吩咐,将一旁温热的水就这样的倒入了李超的嘴里,李超再次的挣扎起来,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热水遇上红辣椒那滋味简直是火上浇油。 墨绯颜冷笑,不管眼前的人怎么说,理都站在她那边。李超绑架她是事实,侮辱夜北澈是事实,图谋不轨还是事实,算起来,李超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她只不过是惩罚了他一下,还是便宜他了。 夜北澈的目光一直都看着墨绯颜,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此时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看向她面前的礼部尚书,像是厌烦了一样,抬脚踢开身侧的李超,那样子像是非常的嫌弃一样。 “若非本王的王妃今日安然无恙,他早已命丧黄泉,礼部尚书真是忘恩负义,非但不感谢王妃,甚至如此对待,真让本王失望。”夜北澈冷眼看了地上奄奄一息的李超,眼神不屑。单手搂住墨绯颜的肩膀,带着她转身大步的离开。仿佛此刻李超的奄奄一息还是他的手下留情。自始自终都没将礼部尚书放在眼里,礼部还不够格入他的眼。 夜北澈一走,身后的家丁自然也跟着一起。礼部尚书愤怒的目光看向夜北澈及墨绯颜,随即转移开,立刻去看李超的情况,气急败坏的让人去请太医。他李家三代单传,若在这断了,他都无颜去见祖先。 夜北澈、墨绯颜,不让你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烈的代价,我誓不为人!定要你们粉身碎骨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礼部尚书看着远走的二人的身影,在心里暗暗发誓。目光紧盯不舍且愤恨着,他们之间的仇恨就此结下。 第43章 冰块 “那个李超是什么人?”一出门,墨绯颜就急不可耐的询问着夜北澈,看来看去她都觉得这个李超来头不小,不然怎么会那样的放纵无理,甚至敢绑架她,而且她醒来的那个房间装饰的异常华丽。 “李超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他父亲也不过是个礼部尚书。他的姐姐进宫为妃,是当今皇上之前一直宠爱的人。” 夜北澈的介绍墨绯颜听了,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你说的好像很简单,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礼部尚书就算再怎么有地位能比你有地位?那府里装饰的简直是和王府不相上下了,一个尚书的儿子就敢那么强行霸道?就算他身后有当妃子的姐姐做后台,一个妃子就算再得宠也没有那么多的钱来装饰,来挥霍吧。更何况现在还是个过气的妃子。” 墨绯颜将自己理解的、分析的说的头头是道,她怎么想都想不通,除非是夜北澈还有事情没介绍。 “你说的一点没错,就算好奇也不准去听。官场如战场。”夜北澈站立在墨绯颜的面前,表情严肃的看着她,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含糊。 墨绯颜被夜北澈的表情给吓到了,那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仿佛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她愣愣的点头。后宫如染坊,官场如战场;她忽然庆幸自己现在所在的地位,她不高不低,不成不就,就只是他的王妃而已,还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的妃子。这样的身份地位简直是绝佳的好,既不用参与官场,也不用参与宫斗。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王府,小蔻、小菲站在门前眼泪哗哗的看着她,才发现自己让她们担心了。王府的人也都是疲惫的样子,她心里有些愧疚,那么多人就去找她一人,她何德何能?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类而已。 “好了,我不是安全回来了。都进去吧。”看着哭花妆容的两个丫环,墨绯颜柔声安慰着,让人都进去。其余的人都自动的散去。她走在前面努力的逗笑小蔻和小菲。还是她们两个好哄,三两句话就哄笑了。 见她们笑,她也就放心了。站在王府里,想起之前的莲琪,她转身去看,“王爷……”话刚刚出口,就见那个手背在身后,站的挺拔的人瞬间倒下,倒在了她的面前。 说不清那一刹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心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想起他之前完好无损的样子,她嘴角勉强的扬起一个微笑。 “王爷,别开玩笑了。我已经不生气了,快起来吧。”她声音轻轻的,生怕惹怒了他,回答她的是小蔻、小菲着急的声音,她再也笑不起来,连忙去看夜北澈,才发现他额头上冒了一层的冷汗。 “快去叫太医。你们赶紧把王爷抬屋里。”墨绯颜沉声的吩咐着,努力的让自己震惊,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病发的,她一点都没有发现。想起他一直装作没事的陪她一起走回来,她又恼又怒,暗骂他的笨。 两个侍卫合力将夜北澈抬进了屋里。墨绯颜立马拿被褥给他盖上,却发现他的体温冷的冻人,就算是拿热毛巾也没有办法。想起之前她也是这样,她束手无策,只能等大夫来。她讨厌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看着他陷入危险,却什么也不能做。 因为夜北澈长病发,宫里的太医就留一名常驻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太医来的还算快,立刻为他把脉诊治,她焦急的等在一旁,目光紧紧的盯着夜北澈,深怕他有什么闪失。 “王爷这是老毛病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寒气攻心,让他睡到自己醒来,如果体温太低就放进热水中泡着。”太医看了一下就下了诊断,说的好像很简单,看的墨绯颜却心惊。 让小蔻送太医出去,她坐在床边看着安然入睡的夜北澈,心还是放不下,为他担心着。心里有一个想法在渐渐的发芽生长。 寒气攻心,难怪他的体温总是那么低,怕他冷,她让小菲再去抱两床被子来,好好的给他盖着。为他盖被褥时意外的看到了他腰间的月牙玉,腰间挂着一个,竟然还藏着一个,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脖颈,果然那里没了月牙玉的踪影。 她就好奇他是怎么找到她的,没想到是因为月牙玉。抬手要将月牙玉挂回脖颈,眼睛撇到了他腰间的那一个,想起他们戴着月牙玉也有些时候了,她眼睛咕噜噜的转着,随即放下手中的月牙玉,将它从绳子上拆卸下来,而后将夜北澈腰间的那一个也拿了下来,两个互换了一下,再重新放回原位置。 看着月牙玉稳稳地挂在他的腰间,她笑的甜蜜。坐在那里安静的等着他醒来。从下午等到晚上也没见他醒来,晚饭她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回去看他,发现他盖着那么多床的被子没热,依旧那么的凉。 脑海中突然蹦出用身体取暖这几个大字,明晃晃的赶都赶不走。 “我这也算救你,不算轻薄。”墨绯颜靠近夜北澈的耳边轻轻的说着,贼笑着躺进夜北澈的被窝,和他一起平躺着。身侧传来冰冷的温度,她的体温却热的烫人。 慢慢的向他靠近,凉了自己,暖了他。抬头看向他熟睡的容颜,更加的诱惑人了,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熟睡之前,脑海里蓦然想起一句老话。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他们是否千年前便结下了不解的缘?她想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定是她欠他的,否则怎么能不远万里穿越时空来这里见他? 热,很热,很热。墨绯颜被热的难受,来回的翻滚着,脚无意识的将压在身上的重物踢开,感受到凉爽的温度,她不由自主的靠近过去,直至冰凉凉的气息浇灭她身上的温度,她才舒适的绽开笑容。耳边传来规律的声音,咚咚咚,一声一声沉闷的跳动着,像是心跳声? 墨绯颜怀疑的睁开迷糊的双眼,入眼的便是一张帅到没天理的脸,她华丽丽的被迷住了,眼睛紧盯着那双脸,可以想象她此时的花痴样。 “颜颜不禁想对本王投怀送抱,更是乘人之危的爬上本王的床,现在还想扑上来吗?”夜北澈轻笑的低头看向怀里的墨绯颜,手肘撑着头,侧身的躺着。 墨绯颜听见声音回了神,下一秒见到这样的姿势鼻血华丽丽的流下,她连忙仰头用手擦去,踉跄的下去。 妖孽啊!本身长得俊美、帅气就算了,现在还摆出那么诱惑人的姿势,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 “虽然你长得帅不是你的错,可是你出来让人犯罪就是你的错了。引人犯罪也是一种犯罪。而且我不是趁人之危,我是救你好不好。不然你现在能好好的跟我调侃吗?”墨绯颜白了夜北澈一眼,对于他的话无法认同,什么叫趁人之危?虽然刚刚她是想扑上去来着。 夜北澈闻言笑而不语,那笑的意思太复杂了,墨绯颜看不懂,也懒得去懂。 看着床上凌乱的几套被褥,墨绯颜无语,难怪她刚刚会觉得热,五六月的天盖那么多的被子能不热吗?她又没有夜北澈那样的体质? “王爷~”墨绯颜笑开颜的看着夜北澈,狗腿的跑到他身边,星星眼的仰头看他。 夜北澈一见就知道又是干嘛了,装作没听见的不理她,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王爷,你看你时常病发,身边没个得力的人是不行的。家丁、侍卫都是男人,粗汉子,不细心。就得一个细心的好好照顾你是不是,你看我呢,平常也没有事情,照顾人是最拿手的。我就当你保镖,你到哪我保护到哪?也不用担心我不见了是吧。”墨绯颜笑嘻嘻的努力的去解说夜北澈。 因为她刚刚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现在已经是四月底的天了,酷暑很快就要来临了。如果是在现代自然是不用担心,空调风扇要什么有什么,样样火力大又猛,关键是这里是古代啊,又没有电,更没有风扇的,能有冰块就不错的了。 而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眼前这个巨大而且不会融化的冰块,不用白不用,这可比空调什么的凉快多了,不用担心没电,更不用担心火力不大。大小合适,任你蹂躏,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佳品。 夜北澈闻言停下手中的事情,目光在墨绯颜的身上从上到下的扫视,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要是不答应行啊,你走到哪我跟到哪,到你烦为止。”墨绯颜见夜北澈的眼神,索性耍起无赖,反正她现在是无所事事,也不用担心什么,有的是时间跟他耗。再说了,她又不是一直在打扰他,他有事她就安静的站在一边,他没事就让她凉快凉快,利人利己不是挺好的。 对于墨绯颜的耍无赖,夜北澈也懒得回应,走出房门。墨绯颜既然说了也说到做到,夜北澈去哪她就去哪,夜北澈洗脸她就洗脸,夜北澈吃饭她就吃饭。 王府里就见夜北澈的身后一直跟着墨绯颜,下人们见了都忍不住的偷笑着,都以为他们的王妃是因为太过担心王爷再次倒下才一直跟着的,哪里知道墨绯颜的‘良苦用心’。墨绯颜如此悠闲了,小蔻和小菲就比较着急了,她们的职责就是照顾墨绯颜,现在墨绯颜不要她们的照顾,她们就无所事事,坐立不安。 第44章 呕吐 也不知是墨绯颜的盯人大法有效果了,还是因为什么,墨绯颜总算是得到了一些特定的时间可以跟在夜北澈的身边,比如饭前饭后,还有夜北澈在书房的时候。 书房内一片安逸美好,夜北澈坐在案前执笔书写,墨绯颜在靠窗的太妃椅上悠然自得的看书,窗外鸟语花香,时光仿佛停留在这一刻。 “这个字是什么?”墨绯颜指着书上难看的懂得字询问着斜对面的夜北澈。古代的字和现代的字其实有相同之处,然而有些变化的比较大,让她看不懂,猜也不能保证完全正确。 夜北澈将手中的笔放下,走至墨绯颜的身侧,看向她手所指的地方。缓缓开口。“黄芪。” 墨绯颜一听是黄芪瞬间秒懂,挥挥手让夜北澈回去,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样,夜北澈也不在意,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目光却幽深的看向正认真看书的墨绯颜,似乎了解她的用意。 墨绯颜继续的看着,有时看到觉得比较有用的地方会拿笔记下。她看的不是别的书,是医书。她从府里太医那里拿来的,从知道夜北澈有病的时候就有学医的想法了,尤其是这一次看着他突然的倒下,她却什么都不能做,那样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更何况,她觉得学医能帮助别人,有时还能保护自己。至少在遇到像李超那样的人的时候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想法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她想学医这个想法很好,可真正的做起来是难比登天,尤其她看的还是古代的书,更加的困难了。 不过呢,她一向不是怕困难的人,只会迎难而上。就算不能学艺精湛,至少基础的要会。想至此,墨绯颜继续低头认真的学习。 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一旁夜北澈的眼中,包括一颦一笑。 这样安静的时光因一个人的突入到来而被打破,听到有声音响起,墨绯颜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向站在那里的人。 “莲琪见过北王爷、见过北王妃。”莲琪温婉,恭敬的对着夜北澈和墨绯颜行礼,脸上的表情也是淡然的。 墨绯颜好奇的看着莲琪,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莲琪给她的感觉很奇怪,莲琪身上的气质、神态跟她的说话、语气都对号不上,好像她只是在淡漠的叙述别人的事情而已,唯有在说到夜北澈的时候,才会感觉对号入座,才会觉得自然。 “房间已经准备好,张平会带你去。”夜北澈冷漠的开口,表情也是如此,似乎只有在面对墨绯颜的时候才会变得有那么一丝的不一样。 莲琪点点头,随即退了出去,临走之前看着墨绯颜的那一眼深沉且多了其他的情绪,墨绯颜没能看的清,莲琪便离开了。 “她要住进来?”待莲琪离开,墨绯颜询问的看向夜北澈,语气轻缓有度,不急不躁。只是当作一般的询问而已,看着夜北澈的目光却有点紧张。 “嗯。”夜北澈看着墨绯颜点头,没有再多做别的解释。随后低头继续的书写,仿佛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墨绯颜因夜北澈的那一声嗯而破坏了好心情,她心里有些不愉快。她感觉到自己的地盘受到了被人的侵占,原本这王府里只有她和夜北澈两个人,她可以随心所欲不用顾忌和担心什么,可现在来了一个不明身份的莲琪,就算再怎么样,她也会顾忌的,因为莲琪是夜北澈带回来的人。 而她的心里更隐隐约约的带着生气、愤怒。气夜北澈的擅自决定,气夜北澈的独断独行。他们现在是盟友了不是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连说都不跟她说一声?哪怕他现在不解释,只要跟她说一声,她也会觉得他在尊重她。 墨绯颜收回思绪,微微叹气,想的太多,让她已经混乱了,她想她该理清一下自己的身份、地位。 来到王府后,她一直被人说是王妃,就连夜北澈也是如此,回到丞相府后她更相信自己是北王妃,是墨绯颜,和夜北澈坦白之后,她依旧相信着。却忘了就算她真的是北王妃,她与夜北澈之间也不过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必须要事事听从夜北澈的安排,必须以夫为天。 她于他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妻子,而他于她不过是保护自己的盟友,各取所需而已。既然如此,他不与她商量又有什么问题?她也不该束缚他,束缚自己。 想完这些,她继续认真的看书,想通了身心轻松,她的心情却仍有一丝不同的情绪,被她忽视在角落。 书房了的气氛依旧,仿佛刚刚那个小插曲不曾存在过,还是那样的安静。这一待就是一整个下午,直至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墨绯颜才放下手中的医书,伸着懒腰。 “我饿了,去吃饭吧。”墨绯颜走到夜北澈的面前,捂着自己已经呱呱叫的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好像他故意不给自己吃的一样。 夜北澈闻言放下手中的笔,将书合起,带着墨绯颜去前厅吃饭,墨绯颜本来心情很好,胃口也很好,只是走到了前厅看到那个忙碌的身影时,她忽然觉得口中无味,没什么胃口了。 “你坐着。”夜北澈突然的开口,墨绯颜慢半拍的坐下,抬头看向夜北澈,才发现自己会错意了,夜北澈根本不是在对自己说话,他是对着莲琪说的,她感觉现在自己很尴尬,不管是自己的身份还是现在的场景,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了,即便下午她已经理清了自己的身份。 “还有一个菜,我端来了就坐下。”莲琪微微笑着,随即转身要走。 “小蔻你去。”墨绯颜对着身侧的小蔻开口,目光看向莲琪。“来者是客,你若这样怕是我们怠慢了。”墨绯颜说完看向身侧的夜北澈,用眼神询问着她说的是不是对的。莲琪现在的身份她完全不知道,只能用客人来形容。 莲琪看了夜北澈和墨绯颜一眼,脸色没有了刚刚的微笑,慢慢的坐下,好像墨绯颜说错了什么一样。 小蔻进厨房将菜端上来,满满一桌子的菜,墨绯颜却一点胃口也没有,看着索然无味。 夜北澈动筷之后,墨绯颜和莲琪次啊动筷,饭桌之上安静的只有筷子夹菜的声音,墨绯颜随意的拨动着自己碗里的饭菜,眼光微微瞥向身侧的夜北澈和对面的莲琪,总是感觉三个人的饭局很奇怪。想起电视剧情节里,男主角带女主角以外的人回家,吃饭时总是会在饭桌底下勾勾搭搭的,有时候看的她爆笑不停。 不知道现在的饭桌底下是不是也是这个情况,只不过她在这里扮演的究竟是那个女主角还是那个第三个人?想了想,她发现自己哪一个都不是。 “没胃口?”夜北澈见墨绯颜总是心不在焉,出声询问着。 “怕是莲琪做的饭菜不合王妃胃口,要不重做一份?”莲琪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目光落在墨绯颜的身上。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样子,和初见她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是刚刚看书看的入迷了,饿的厉害,现在不敢吃的太多,不然会不舒服的。”墨绯颜勉强笑了一下,瞎扯着。她刚刚才说饿了,现在要是说没胃口,不是自相矛盾。 “去给王妃盛些汤来。”夜北澈直接跟墨绯颜身后的小蔻吩咐着。 墨绯颜本想说不用了,看见夜北澈的的表情就没有再说话,既然有汤了,她就不想再吃眼前的饭了,放下筷子等着汤来。 不一会儿小蔻把汤盛过来了放到墨绯颜的面前,墨绯颜也没仔细看,端起就喝,刚喝进嘴里,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差点就全吐饭桌上了,谁都吃不了了。 “这什么汤啊?”墨绯颜苦着一张脸的问着,脸色非常的难看,她实在说不上来那味道,简直是人间极品,那味道绝了。 “那是牛鞭汤,听说很补的。”莲琪一脸无辜的看着墨绯颜,似乎还杂不解为什么墨绯颜是这个反应。 “呕~”一听是牛鞭汤,墨绯颜简直要把肺都给吐出来了,早知道她宁愿说胃口不好,也不要喝这个汤,简直是无知害死人。 “王妃您没事吧?喝口水漱口。”小蔻担心的看着墨绯颜,端着水过来,墨绯颜连忙拿过来漱口。 那边夜北澈也没有再动筷,停下来看她,莲琪也是如此。墨绯颜一时之间成了全场的焦点,她微微有点无语,她不就是吐了一下,有必要那么大的反应吗?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都吃完了?” “王妃你是不是有喜了?”莲琪代表其他的人问出口,目光紧紧的盯着墨绯颜,随之下移到她的小腹,都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只有夜北澈依旧如刚刚那样,丝毫没有好奇的样子,因为他是最清楚的人啊。 墨绯颜听到莲琪的话简直想晕死过去,一想到晕过去更容易让她们联想翩翩只能稳住。 “你们有点常识可以吗?呕吐和孕吐是两种概念。如果你坐轿子晕了想吐或者转圈晕的想吐那也是有喜了?”古代的知识实在是太匮乏了,墨绯颜十分的无语。呕吐和孕吐也能联想到一起,她实在是佩服她们强大的脑洞。 墨绯颜话一出,莲琪算是明白了,不再继续的看下去,也露出了然的神情。小蔻和其余的人都还是一头雾水,大概的知道王妃吐了但不是有喜了,不由得纷纷有些失落,比当事人还情绪化呢。 第45章 夜市 墨绯颜拍拍自己的胸口,被这么一打岔,恶心的感觉倒是没有那么强烈了。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擦干净嘴角,墨绯颜放下碗筷,看了他们一眼,站起身走回房。 夜北澈看了走开的墨绯颜一眼,再次动筷,仿佛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过。 “去把鲜菇红枣鸡汤送一份给王妃。”夜北澈对着身后的侍女吩咐着,尽管他面无表情,可他的话已表达出了对墨绯颜的关心。 莲琪面色古怪的抬头看了夜北澈一眼,后又低头继续的吃饭。 被吩咐的侍女为难的看着夜北澈的背影,缓步走至他的身侧低头。 “回王爷,平日里王妃为了调理您的身体,制作出了营养食谱,每日的汤也是王妃亲手做的,所以……”丫环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夜北澈挥挥手,侍女退下。 “是莲琪冒犯了,打乱了王妃的食谱,只是平日习惯了做饭,突然有些不适应。”莲琪勉强微笑,慢慢的在跟夜北澈解释,她本无心。 “无碍,换换口味。”夜北澈安慰莲琪一声,将碗筷放下,而后起身离开。 原本三个人的饭桌此时只剩一人,不免有些孤单影只。 墨绯颜回屋后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看书看够了,有没有什么能够娱乐的,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说来也奇怪,古代要什么没什么,还随时随地有生命危险,可她从刚开始的时候有想过回现代,后来便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甚至她想要长久的待在这里。 或许是古代、现代对她来说都一样,都只是过一生而已;或许是因为等待那个人的出现,算算时间五月已经到了,离百花盛开也没有几天了,那个人会出现吗?她不确定也不知道。 想的心烦,她起身下床走至床边,将两扇窗打开,想要看看外面的月色。 “唉呀妈呀。”墨绯颜猛地被吓了一跳,手拍拍自己的胸脯。 “王爷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人吓人吓死人啊。” 月色没看到,倒是看到美色了。夜北澈双手背在身后站立在窗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明明是英俊少年,这样一看倒是显得成熟许多,更有魅力了。 夜北澈靠前一点和墨绯颜面对面,嘴角含笑。丹凤眼紧盯着墨绯颜,让她莫名的心跳加速。 “王妃可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墨绯颜闻言作势要关上两扇窗户,真是吃饱了撑的。 夜北澈单手撑住要关的窗户,硬是让墨绯颜使足了劲也关不上,一点也不像他表面虚弱的样子。 “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夜北澈这话一出,墨绯颜立刻换了另一幅狗腿的表情,头点的像拨浪鼓,一秒钟的速度奔出来,站到了夜北澈的面前。 夜北澈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让小蔻留下,就带着墨绯颜一人走了。月光下,二人一前一后的身影一点一点的重叠在一起。 墨绯颜一直跟在夜北澈的身后,古代的夜晚是非常安静的,家家户户都关好了门窗,偶尔的有三两的人影在街上走动,人最多的地方自然是属于悦花楼这些地方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看到悦花楼,墨绯颜就走不动了,刚迈出一步就被夜北澈强行拉了回来,被迫继续跟着他的脚步走。 去不了悦花楼,她生气的在对着夜北澈的背影做鬼脸,谁知道他突然回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她立马收回,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被发现了,吓得她小心脏都要停了。 随着越往前走,七绕八绕的,到了一座桥前,身边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好像人变得多了。她好奇的看向周围,桥对面有一片亮光,她好奇有什么。小跑到前面,站在桥上,看着桥下群灯璀璨,人络绎不绝的来回走动着,小贩叫嚣着,更是一片欢声笑语。 “那是哪里啊?好热闹啊。”指着桥下热闹的地方,墨绯颜拉着夜北澈的袖子询问着,烦闷的心重新开始激烈的跳动,兴奋的不得了。 “端阳佳节要到了,夜市因此而开。只此一天。” 夜北澈带着墨绯颜下去,手紧握着她的,将她护在自己的身旁,人多的时候也会为她避开眼前的人群,俨然就是保镖,当然以他身上的冷气,即便不做什么,也会有人自动离开的。 墨绯颜自然是注意不到这些的,一心都扑在了夜市上,去夜市的路上花灯不断,这也是那么明亮的原因,宛如白昼,却又多彩绚丽。 “原来古代也有夜市,真不错。”墨绯颜看着眼前的热闹,小声的嘟囔着,一抬头见夜北澈看着自己愣住了,他应该是没听到吧?不然又觉得她奇怪了。她向他微笑,本来是在看他的,看着看着就跑他身后的食物上了,她刚刚没吃什么,现在饿的不得了。 这个肚子比她还矫情呢,时不时的发点小脾气,简直是麻烦精。 夜北澈看她眼馋的目光笑容越发的明显,站至摊位前为她买下,并且还免费的为她介绍。 原来她手里这个圆圆的、新鲜出炉的是胡麻饼,味道闻着好香的。夜市里还有蒸饼、馄饨曲、土抓饭等等很多好吃的,金银首饰、胭脂水粉等等应有尽有。因此有嬉闹的孩子、情投意合的男女、饭后乘凉的老人,处处是一派平和、繁荣的景象,看的墨绯颜心情好,胃口也好,直接是走哪吃哪的状态,手里拿的,嘴里吃的还不够,还顺带让夜北澈手里再提着一些,这样毫无形象的吃喝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再加上她和夜北澈的美貌,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公子、小姐来猜灯谜吧,如果猜对了,全场灯笼任你挑选。”一个长着胡须的老头一见墨绯颜和夜北澈,立刻热情的上前拉拢着。 墨绯颜吃完最后一口饼好奇的走过去看看,夜北澈也跟着走过去,本来没什么人的地方,因为她们的到来瞬间挤满了人。 “比一下?输的人答应赢得人一个要求,三局两胜。”墨绯颜扭头挑衅的看着夜北澈,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对于这个她只是因为在学音乐的时候选的古典乐,接触到一些,却并不多。夜北澈忙的不可开交,又是武将之才,文应该也没什么把握吧。 夜北澈挑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老头见周围人头攒动,脸上都要乐开花了,立刻揭开第一个谜语。 “谜面:自从分开未见一面。这一谜底简单,若能猜中,这些小灯笼任选其一,若要继续猜,第二轮再猜中即可任选这些中等的灯笼;若再猜中,即可挑选最大的灯笼。”老天慢慢的介绍规矩,夜北澈和墨绯颜已经没空理他了,都在思考着谜底是什么。 墨绯颜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谜底,侧头看夜北澈,却见他在浅笑。 “你知道是什么?”她好奇的看着,夜北澈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她不会三场一个都不会吧?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是你自己,美人。”夜北澈浅笑,目光一直在墨绯颜的身上,毫不保留的夸奖,立刻得到身侧一群人的赞赏。 墨绯颜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就见谜底被揭开,真的是美人。她被夜北澈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得意极了。 “王爷眼光不错哦。”墨绯颜得意的靠在夜北澈的耳边,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忘形。 “第二道谜面:山在虚无缥渺中,猜一中医术语。” “脉相不清。”老头话音刚落,墨绯颜就回答了出来,这一天的医书也不是白看的,这个还是知道的。说完她侧头得意的看了夜北澈,至少能回答上一题了,也不算没面子。 “好,公子、小姐不仅是金童玉女,更是智慧无双,且听这第三道谜语。”老头笑呵呵的对着夜北澈和墨绯颜,有人能猜上他的谜语,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谜面:执子之手共白发,一生未变当如初。” 此谜语一出,墨绯颜皱着眉思考,夜北澈依旧如刚刚那般模样,波澜不惊。 执子之手,是指爱人吗?墨绯颜侧头去看向夜北澈,眼睛一闪,忽然间像是想明白了,脸上的笑容绽放,胸有成足的看着他。 夜北澈挑眉,眼神示意让墨绯颜先答。 “谜底就是……好搭档!”墨绯颜在说答案的时候故意拖长了音,让人好奇,才慢慢的说出谜底。执子之手,即便指的是爱人也不对,因爱生恨多的是,只有好的搭档,自始自从都没有变过,就如同她现在和夜北澈一样,他们现在是好盟友,一条绳上的蚂蚱,以后还会是好搭档,一起去做所有的事情。 墨绯颜的谜底一出,立刻得到老头的喝彩,周围的人无不赞叹的看着她,目光多为欣赏和爱慕,男人看她的目光多为和善,女人可就都是嫉妒、羡慕了。 看着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墨绯颜也没去挑选,直接拿了一个蝴蝶样式的花灯,拉了夜北澈就走。虽然看她的目光是挺多,但是她更怕待会儿那些女人扑向她身侧的夜北澈,那个时候她可没有那个能力去救了。 跑的时候,墨绯颜还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不平声。 “猜灯谜怎么还要银子?刚刚的怎么就没有?”女人质问的声音。 “公子小姐一见就是有缘人,生的貌美,你若比他们还美,我自不收你银两。”远远的传来老头嘻哈的声音,笑呵呵的。 墨绯颜听着也高兴,原来脸面也是能当饭吃的。 第46章 走散 不过呢,免费的给老头代言了,只拿了一个灯笼她是不是有点太亏了。目光瞥向身侧的夜北澈,墨绯颜猛地停下脚步,跑这几步她就累的不行,体力都下降了很多了,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此时他们正在桥的下边,夜景倒是挺美,就是人少,看着有些萧瑟的害怕,还好她手里的灯笼在照亮着,点点星光像是夜晚里的萤火虫。 “愿赌服输啊,你可是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的。”墨绯颜将手里的花灯提上来,放置在她和夜北澈的面前,光亮照亮彼此的脸,带着不一样的感觉。 朦胧的月光下,夜北澈的脸显得越发的妖冶,苍白却带着不一样的红润,仅仅是这样的看着也让她觉得赏心悦目,移不开眼,心怦怦的跳动着,似乎要破口而出。 “本王是信守承诺之人。”夜北澈高傲的抬头,丝毫不在意这点赌注,即便是在沙场之上,以将士的性命相博,他也不曾怕过。 墨绯颜点点头,却也没有再说是什么要求,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要什么,既然他承认了以后再说也不迟。想起今日莲琪住进来,她面露犹豫。 “莲琪的身份是什么?既然已经住进王府了,身为王妃总该知道的,也让我知道该如何对她。”墨绯颜询问着夜北澈,她还是想知道的。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明白。 其实她多多少少已经能猜到一点了,莲琪和夜北澈的交情不浅,今日莲琪一来就迫不及待的进厨房做饭,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风范,即便这点是她想多了,但任凭一个人进入到另一个人的家里,就能毫无顾忌的动手动脚了吗?所以,她要知道,虽然她不太喜欢莲琪。 “这是你的要求?”夜北澈怀疑的目光看向墨绯颜,目光深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伸手接过墨绯颜手中的花灯,为她照亮。 “不算,我还没想好。我只是问你而已,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墨绯颜摇头,轻微的甩一下手臂,举起这么点时间也能觉得手酸,她觉得自己身体的机能在各方面下降啊,这样不行,迟早得废了,她决定从明天开始锻炼身体。 “流星啊!快点许愿!”墨绯颜一抬头就见漫天的流星划过天际,立刻双手合十对着流星的方向闭起眼睛许愿。虽然她知道流星只是陨石,没什么作用,但这也算是一种心理寄托吧,她希望的不多,只希望夜北澈的身体能够好起来,重新回到属于他自己的战场上。 夜北澈是不信这些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墨绯颜,灯光照亮她的侧脸以及微笑的嘴角,他缓缓的开口。 “莲琪是我旧识好友,因为有些事情所以进王府住几天,不会很久。你无需多想。” 墨绯颜随着夜北澈的话音落下睁开眼睛,抬头看天流星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轮弯月挂在天上,显得有些孤独。她转身对着夜北澈点头,慢慢的向岸上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都有些疲累了。 “既然是你旧识好友,今日的事情我怕是伤到了她,她喜欢什么?我看看买些什么赔礼道歉。”一边走一边转身看着身后的夜北澈,微笑着。话是真心的,虽然她不喜欢莲琪,却也说不上讨厌,只要莲琪不做什么触及她的事情,她都可以不计较。 墨绯颜倒着走,一个不小心竟然要摔倒,夜北澈连忙上前一步单手扶住她的腰身,才稳住了她,不然怕是要大晚上的去河里游上一圈了。手扶住他的肩膀,她微笑着要站起身。目光透过他的肩膀向上看去,竟见莲琪正站在桥边看向这里,她站起身,再看向桥边竟然没有人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莲琪了,就在那里。”墨绯颜指着桥边刚刚莲琪站着的地方,想让夜北澈陪她一起看看,结果还是什么人都没有。 “上去看看。”夜北澈扶着墨绯颜,两个人一起扶持着走上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桥边。墨绯颜走到桥上,向着四周看,若是找人,这桥上就是最好的地方了。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到桥下刚刚他们猜灯谜的地方不远处,莲琪就站在那里,只不过好像发生了什么。 墨绯颜转身要告诉夜北澈,然而当她转身之后,桥上已经没有夜北澈的身影,到处都是陌生的人,再看时,夜北澈已经快到了莲琪所在的地方。墨绯颜怔住,夜北澈和莲琪真的只是旧识好友吗?她不禁对夜北澈的话产生怀疑,随即摇摇头将这样的想法驱逐出脑海,不管莲琪和夜北澈是什么关系,她只要记住夜北澈说的就好,他们就是好朋友,她该信任夜北澈。 抬脚走向他们的方向,路上人群拥挤,她艰难的在人群中走着,这时她才发现有夜北澈这个冰块在身边是有多大的好处,即便是人群拥挤也能够畅通无阻,不像她现在都快被淹没在人群里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刚刚莲琪所在的地方,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不禁愣住了,明明刚刚夜北澈和莲琪还在这里的,她拉住身边的人。 “请问你看到刚刚在这里的一个长相英俊、穿着白色衣袍、个子高高的人去哪了吗?身边还有一个姑娘。”墨绯颜询问着,却见那人摆摆手说没见过就离开了,就剩她一人在这陌生的地方,就如天上那高挂的月亮一样的孤单,一样的落寞。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几乎逢人就问,得到的都是一致的答案不知道,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串通好的了,看着不远处猜灯谜的地方,墨绯颜没有选择,她想或许夜北澈会到这里来寻她,从桥上也能够看到这里,如果她现在乱走,说不定等一会儿又错过了。 刚刚来的路上天黑,又七绕八绕的,她连回王府的路都不认识,她是不是有些太依赖夜北澈了? “小姐还想再猜灯谜吗?”老头见墨绯颜回来,立刻咧开嘴笑,上前迎着。 “我这不是给你招人来了嘛,灯谜就不猜了。刚刚都是瞎猜的。”墨绯颜打趣着,她往那一站,立刻引来了一堆的青年才俊。 老头笑呵呵的,端来干净的凳子给墨绯颜,如同对待上宾,倒是让墨绯颜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围来猜灯谜的人多,有时也能说些不可思议的谜底来,她听得欢笑不已,看着灯谜,等着夜北澈,目光也不曾停歇,在周围搜索着,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这么久都不曾来。 看着周围陌生的地方,墨绯颜开始胡思乱想,甚至在想是不是夜北澈故意带她来这里,然而故意将她抛下。想完她又恼怒的想骂自己,就算是夜北澈讨厌她,也不至于故意抛弃,毕竟先皇的旨意还在那里,就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她和他。 “小姐若待得乏,不如也写些灯谜放上?”老天见墨绯颜一个人,表情时而愤怒,怕她无趣,便将纸笔都为她准备好了。 墨绯颜拒绝,但老人家盛情相邀,她也不会写什么灯谜,就将一些现代小儿科的脑筋急转弯写上去了,这样猜比那些古板的灯谜好玩多了。说不定以后夜市的时候她就靠这个就能发家致富,成为第一富人了。 说不定可行,她得好好想想能用什么现代的科技来挣钱,现在夜北澈手里靠一个兵符撑着,如果她能够将金钱再收纳其中的话,说不定能更有保障一些,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将谜语写好挂上,一群男子爬上面去看,就连老头也是在努力的思考着,一时之间把所有的人都难住了,墨绯颜觉得有些啼笑皆非,这些脑经急转弯在现代可是小孩子都会的,现在却难住了一堆的人,果然一岁一代沟,她和这都不知道相差多少年了,代沟那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如果有人能猜上来,她想一定会成为知己,因为没代沟啊。 “右手。” 墨绯颜脑海里正想着,下一秒就有人猜出了灯谜,她不禁抬头看去,目光惊讶。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她和夜北澈合得来了,因为夜北澈聪明。 众人闻言皆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右手抓不住的东西自然就是右手了。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老天欢喜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简直视他们为自己的再生父母,夸奖之辞如同涛涛流水,可惜没人听。 墨绯颜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夜北澈又是谁?不过来的是不是有点太晚了,本来热闹的夜市现在已经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了,只有这里因为她的存在还有一些人在,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掉厕所里也早该捞上来了。 “花灯我就不要了,早些收摊吧。”墨绯颜微笑着向老头告别,她坐在这里那么久怕是早就影响他收摊了,周围的摊位早就收拾的差不多,已经走了不少了。 老天爷是识趣的人,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想要知晓墨绯颜和夜北澈的名字,他们自然美说,出门在外就与平民无异,身份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不然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风险。 墨绯颜慢慢悠悠的走在前面,身后夜北澈一声不吭,之前拿的蝴蝶花灯还在亮着,为他们照亮前方的路,尽管现在天色已晚,夜深人静的,也因这点点光亮而驱散了许多的害怕。 一路上安静的只有彼此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她不问,夜北澈也就不说,这样的性子看的她恼怒,也不知道是说他木讷好还是什么好。 第47章 针灸 一路无言,二人回了王府,刚走进王府大院就见莲琪站在那里等着,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小蔻和小菲也在,一见她仿若救命稻草,奔了过来。 “我累了,先回房了。”墨绯颜嘴角的微笑不变,看了夜北澈和莲琪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样子和平常无异,小蔻和小菲对着夜北澈行礼后跟着墨绯颜离开。 小蔻看着墨绯颜疾走的背影,想问又不敢问。 “很晚了,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不用早起,我要睡懒觉。”墨绯颜站在房门前转身对着小蔻和小菲微笑着,说完不给她们反应的机会。 只听啪的一声,房门紧闭,小蔻和小菲互相看了一眼,只能回去。主子的事情她们就算再好奇,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得要清楚的知道。 屋内,墨绯颜背靠在门上,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走远她才抬脚走去休息,脸上的笑容不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起身坐在窗前,点燃烛光,打开日记,执笔。 待到写完,天色已晚,她重新入睡,这一睡便睡的沉。 早膳时,墨绯颜缺席,夜北澈询问得知还在睡,便让人把饭菜留着给她,随后去上朝了; 午膳时,墨绯颜依旧缺席,夜北澈依旧让人备着饭菜,去书房处理事情了; 下午时分,夜北澈处理完事情,一直未听下人汇报墨绯颜消息,起身前去看望。 此刻,绯院前的花园内,墨绯颜正一手拿线,一手拿线轮欢快的放着纸鸢,纸鸢高高的在天空飞翔,越飞越高,在眼中渐渐的变得很小很小,风一吹,手中的线断了,纸鸢随风而去。 风吹乱她的秀发,她抬手拨动额前的碎发,微微侧头便见夜北澈站立在那里,她微微惊讶,目光看着他,墨色的衣袍显得他精神了些,不再是白衣胜雪。 “王爷怎么来了?”她微笑,放下手中的线,坐了下来,伸手拿起桌上的点心,一口一个。视那里的夜北澈于无物。 “颜颜这是生本王的气了?”夜北澈答非所问,坐在墨绯颜的对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夜北澈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放大,眼前的点心瞬间失色,她连胃口都没有,夜北澈已经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了,可惜啊,她只能看着。 “王爷说的这是哪里的话,生气的人还会对你笑容相向吗?”墨绯颜依旧笑着,那笑有几分诚意就不得而知了,拿起桌上的医书看起来,却一个字都看不进自己的眼。夜北澈在她的面前,她无法安心下来。 “本王怎样做颜颜才能不生气?不如帮你追回刚刚断线的风筝?”夜北澈像是没听见墨绯颜的话,目光直视着墨绯颜,认定了她在生气。 墨绯颜愣在那里出神。她是在生气没错,毕竟她不是圣人。昨晚夜北澈心急莲琪她可以理解,就算心急到把她一个人扔下,也不用那么长的时间都不出现吧。是她的存在感太低,以至于他一直都忽视了?不尽然吧。所以她气,却不想表现出来,她以为他不会看出来,却没有想到他出乎自己的意料。 如果有一个人比你还了解自己,究竟是好还是坏?她不知道,也无法做出判断。 “断线的风筝已是自由之物,王爷何必去追,如果王爷一定要做些什么,不如让我扎两针如何?”墨绯颜脸上带着狡點的笑容,将手中的医书放在夜北澈的面前,针灸两个明晃晃的大字在医书上摆着。 夜北澈闻言点头,墨绯颜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那么爽快,不过有人给她当小白鼠,她当然是非常乐意的,立刻让小菲去太医那拿一些针灸的工具来,她和夜北澈则移步至屋内。 这可是她第一次针灸,怎么说呢,夜北澈那样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让她非常的意外,要知道她可是连实习医生都称不上的,他就那样的放心她吗?不管怎么说,她的心因这一举动而欢愉,因他而高兴,心里的那点小小的不痛快随风飘散。 很快,小菲从太医那里拿来了针灸的工具,太医竟也跟着过来了,怕是不放心吧。 “我只是照本宣科,有不对的地方太医你可要指出,帮我纠正。”墨绯颜郑重其事的对着太医说着,她心里非常的没底,虽然在这之前她看了许久的医书。 昨夜睡的晚,她今日醒的也晚,到午饭后才醒,知晓夜北澈在书房,便没有去打扰,在花园里看了一下午的医书,刚放松一下放了个纸鸢,就见夜北澈来了,现在想想她貌似把医书上的内容都忘的差不多,脑袋里一片空白,想不起来究竟看了什么,她有些紧张,手心里全都是汗。 “王妃尽管放心。”太医老态龙钟,扶着胡子点头说着,颇有点读书人的风范,看的墨绯颜想笑,缓解了下紧张的心情。 “把上衣脱了,我给你针灸背俞穴。”墨绯颜对着站着的夜北澈吩咐着,随即将针灸的针拿出来,想起用针之前要消毒,她想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从外面拿了些酒进来,古代的消毒都是用火,实在是不能让她放心,比起火她更信任酒。倒了些酒在碗中,她将针放入碗中泡着。 “王妃这是何意?应将针放至火上才是。”太医见墨绯颜的行为觉得奇怪,立刻指出。 “太医放心,这是我从一些奇书上看到的,用酒比火效果更好。”墨绯颜不好跟太医细说,要用现代的理论去讲给他听,估计他也听不懂,反而把她当病人了。 大约五分钟后,墨绯颜将针取出,身后夜北澈已经安静的趴在那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看的她手一抖,差点把针弄掉了。 哎,妖孽就是妖孽,就算现在不摆姿势安静的躺在那里,那半裸的身体,乌黑的亮发,俊美的侧颜都让人心生悸动。按捺住心里想扑过去的欲望,墨绯颜按照身上所指示的人体穴位图慢慢的将针靠近夜北澈。 虽然她之前有意在跟夜北澈开玩笑,但现在她没有了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神色认真,扎针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一个不好很容易出事。 想着,她更加的认真,屏蔽外面的一切事情,专心致志的看着那个穴位,针刺入,她旋转着让针缓缓进入。第一根针完好无损的插入,她紧张的额头上的汗冒不停。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你说我就停下。”墨绯颜倾身靠在夜北澈的身旁询问着他,目光担忧。 “很好,继续。”夜北澈头歪向墨绯颜的一侧,嘴角扬起微笑。 墨绯颜被那笑容蛊惑,有一瞬间的失神,连忙让自己清醒,心里却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不过夜北澈说行还不可以,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太医,见太医都点头,她才继续的扎第二根针。 她现在给夜北澈扎的是后背的背俞穴,五脏六腑之气都汇集在这里,可以治疗脏腑病、五官病和肢体病等,夜北澈现在当然是没病了,帮他调理一下而已,等到她熟练了之后,就可以帮他针灸神阙穴了。 神阙穴位于身体肚脐的正中,可以祛除身体里的寒气,夜北澈身上最重的就是寒气了,她可以隔一段时间帮他针灸一下,神阙穴不可以经常性的针灸,只能循序渐进。 不过她想是没多大效果的,太医的针灸术应该是比她还厉害的,可是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改善夜北澈的身体状况,可见是没多大用的,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想坚持下去,就算改善不了,针灸其他地方也能帮他改善一下其他的机能的。 墨绯颜再抬头看向夜北澈的时候,就见他已经闭上眼休息了,她无语,有那么的舒服吗?搞的她也想被扎一下了。 太医还有别的事情,见墨绯颜上手的快就要告辞。墨绯颜还有些不放心,硬是缠着太医多询问即便确认自己记住了,才让太医离开。 “本王的身体硬朗,就是扎错了也无碍。”夜北澈睁开闭着的眼睛,目光看向墨绯颜,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睡着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墨绯颜吓了一下,对着夜北澈的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不怕扎,她还怕出人命呢。 “王爷想被扎,时间有的是,以后你身体上每一个穴位我都给你扎上一针。”墨绯颜回到夜北澈的身边,去看看他身上的针,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移开目光,转而去看夜北澈。 看得着,吃不着说的应该就是她此时的心情了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夜北澈在她面前各种诱惑。她有时候都很怀疑,一个男人长得那么俊美,却时不时的让人觉得妖冶,会不会到了以后就变成不男不女了?尤其是跟她这样的大美女一起。 幻想夜北澈穿着女装,却粗着嗓子说话的画面,她忍不住的想笑。 “本王是如此的秀色可餐吗?颜颜你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夜北澈见墨绯颜贼笑的表情,怀疑的猜测着,还一副煞有其事的靠近她的嘴边去看她的嘴角。 墨绯颜正在幻想着,猛地被这声音一惊,下意识的伸手用袖口去擦拭嘴角,发现什么都没有抬头疑惑的看着夜北澈,看见他脸上的笑容,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夜北澈!扎死你算了!”墨绯颜对夜北澈怒目相视,手中的针拿起就要扎下去,被夜北澈抬手挡下。 “若真是如此,颜颜日后岂不是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了?”夜北澈轻笑,目光看向墨绯颜。 第48章 落水 夜北澈言语轻佻,目光看向墨绯颜,一副你真可怜的模样,看的墨绯颜十分想上去海扁他一顿。 她看向窗外,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坏笑的靠近夜北澈。 “那又如何?更何况你怎知我一定会为你守身如玉?我要容貌有容貌,要才有才,追我之人怕是多如过江锦鲤。”墨绯颜轻笑,似乎对夜北澈的话感觉到好笑。手利落的将他背上的针一根一根的拔下,似乎有出气的意味,每次拔针都会先按一下再拔出来。 夜北澈挑眉,待背上的针全部拔下,微微侧身,伸手一个用力拉住墨绯颜的手腕,将她拽向自己。 墨绯颜惊呼一声倒在夜北澈的怀里,手腕被他钳制着,两个人面对面的侧着,姿势暧昧至极,她在他乌黑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和微红的脸颊。 “王爷积德行善必能长命百岁,说这些晦气,还是不说了。”墨绯颜嘴角勉强的笑着,说着便要起身。 夜北澈嘴角挽起优雅的弧度,手上再次用力,墨绯颜毫无挣扎余地的被拉了回来,他的身躯攀附而上,强制性的将她压在身下。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夜北澈,忍不住的吸一口凉气,表情都是僵硬的,目光紧张的看着自己上方脸被放大的夜北澈,明明他在笑,她却觉得他在生气,非常的生气。 “因为你是我的王妃,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夜北澈薄唇轻启,目光真挚且认真的看着墨绯颜,字字珠玑,字字沉重。 心在这一刻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而后又急速的跳动起来,她愣神,再回首时夜北澈已穿戴好抬脚走出。 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这算是表白吗?还是只是在陈述事实?她总是看不明白他,而他总是能将她看的透彻。 自那日之后,墨绯颜想要见夜北澈已经很难,她渐渐明白夜北澈不是像在生气,而是真的在生气,因她的话而生气。面对这样的局面,她不知所措,只能过一日是一日。时常能够从小蔻那里打听到他的消息,说的最多的便是他与莲琪,听得多便疲倦了,不愿再听。 她也从不是自爱自怨之人,一场春雨带走所有的烦恼,悄然无声。 “拿来了吗?”墨绯颜还未开房门便询问着,门一打开第一眼目光就盯在小蔻的手上,下一秒她伸手拿过东西,迅速的关上房门,小蔻望着被关的房门无奈的翻白眼。 不一会儿房门再次的被打开,走出来的却是一翩翩公子,生的好生俊俏,就是女气了些,看的小蔻和小菲目光痴迷,简直是一副花痴状。 “如此重任就交给你们了哦。”公子将一身衣裳丢给了小菲,对着小蔻和小菲抛媚眼,下一秒,手中扇子一开,左手背后,一步一步的笑着离开。 没错,这个人就是墨绯颜,女扮男装的墨绯颜。上一次男装没扮成就被绑架了,这一次她心血来潮就试一试了,今天是端阳节,听说有赛龙舟,她当然想要去看看了。她走了,‘王妃’还是要在的,当然得要麻烦小菲假扮,小蔻看守了。 一路大摇大摆的走至王府门前,她这么大摇大摆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她是听小蔻说夜北澈带着莲琪出去了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 “这位公子好面生,是如何进来的?”两个侍卫恭敬的对着墨绯颜询问着,一副疑惑的样子,他们不曾见过,只是觉得陌生之余还有些熟悉。 “本公子是王爷好友,刚刚进来的时候不是你们值班,听说王爷不在,下次再来拜访。”墨绯颜扇子半遮面,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腰板挺直,目光无所畏惧,倒也有世家公子的风范。 两个侍卫竟也被这么糊弄过去了,放墨绯颜离开。 一出王府的门,墨绯颜就感受到了端阳节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粽子的香味,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热闹非凡,一点也不输那晚的夜市场面。人们口中也都谈论着此次的赛龙舟,人群聚集的向着一个方向而去,墨绯颜就混在这人群当中,慢慢的行走,目光时而在周围的小摊中停留,时而看向四周说话的人,听他们谈论。 “听说今年的赛龙舟有看头了,皇上微服私巡,竟也会来看。” “新官上任三把火,皇上自然要亲民了。听说靠近城门的地方还有免费施粥的,希望会是好君主。” 前面两位谈论的声音很小,生怕被人听见,好像什么军事机密一样,好在她离得近倒也听得一清二楚,眉头微皱。 对于那个皇上,给她的印象并不怎么好,现在倒是有点改观了,能替百姓着想,施粥行善举想来也是个明君,就不知以后如何。不过今天既然连皇上也来了,那夜北澈是不是也去了?他就是因此而带莲琪去的吗? 一想至此,她的心情就变得不好。随即抬头,将这点不舒适压下,她是她,夜北澈是夜北澈,两者不能相提并论。她看她的赛龙舟,他见他的皇上,两者不相干。 跟随众人的脚步,不一会儿就到了江边上,偌大的江边上挤满了人,就连二楼也都是人满为患。或许是他今日的打扮,倒不像夜市那时拥挤,她走至哪里,面前的人便自动让开,她顺利的站到了江边最好的位置,身侧不时的有如花似玉的姑娘向她抛媚眼,她自然也不辜负人家姑娘的心意,微笑着回应。 今日的温度有些高,太阳高挂,她走至阴凉的地方,抬头就见对岸夜北澈和莲琪正站在那里,莲琪的手挽着夜北澈的手臂,二人姿势亲密至极,她眼角一瞥,不远处皇上也在那里,不止如此,竟连墨如烟也在。 果真是过佳节,竟都来了。她拿起手中的扇子掩面,男子的装扮再加上扇子的遮挡应该是认不出来了。 再看下面,比赛正式开始,年轻的桡手们意气风发,身穿短袖的白衣裳,额头上、腰上扎着红布带,岸边的鼓声一响,桡手们便挥动强健有力的臂膀,带动两侧的木浆,整齐划一的向前进,龙舟如箭一般快速而出,几只龙舟争前恐后,岸上的人们打鼓敲锣、嘶吼着为她们加油。 年轻的桡手们身上滴滴汗水象征着他们的荣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周围的气氛将她都感染了,拍着手掌为他们加油,比赛越发的激烈,有一只龙舟脱颖而出,甩下所有的龙舟一路向前。 她跟着欢呼,而那只龙舟也不负所望顺利的冲向终点,周围的人沸腾了,她笑了,目光无意识的看向对面,她微愣,不知何时对面的人已经换成了陌生的脸,夜北澈消失不见。 这场景就好像那晚夜市的场景一般,她在桥上看他,她跟随着他的脚步寻他就走失了他,现在,她站在对面看他,再抬头时他已不再。 周围依旧是那么的热闹,她却觉得自己的耳边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目光在人群里搜索也看不见她想看见的人。周围的人潮忽然变得拥挤了起来,她被迫的跟着人潮向前走,目光看前面。 原来是刚刚的冠军上岸了,周围的百姓纷纷的上前为之喝彩,她微笑,已经结束了她也不想再待在这里,转头想要回去,却发现刚刚消失的人再次的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即便隔着人头,她也看的清楚。 身后已退无可退,她只能被迫向前走,坦然处之。她不断的在提醒自己,她现在是男装,是男人,他认不出。即便如此,她微微侧头再次看向身后慢慢走来的夜北澈,她忽然变得有些焦急,想要往回走,刚走动一步,却不知身后谁推了她一把,她就那样的踉跄着向前一步,双手推开眼前的人,很巧的推得就是刚刚得了冠军的人。 冠军被她推下水,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向前倾跟着倒下。她转头看向岸上,夜北澈飞速的奔跑过来,而在她刚刚站的地方不远处,莲琪正站在那里微笑,那笑容即便在光的照耀下也觉得刺眼。 她没有时间再思考,周身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她周围水波荡漾,她睁着眼睛沉入水底,她挣扎着想要向上,只是她不会游泳,只能胡乱的双手、双脚摆动着。感官被封闭,她只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一串串的泡泡吐出,她用手捏着鼻子,双脚奋力的蹬着。 迷糊中,一个人影快速的向自己这边移动,她如同救命稻草拉住了他,双手相握,他将自己拉进他,薄唇紧紧的贴近自己,感觉到氧气的进入,她如饥似渴,她已经快缺氧了。目光紧盯着眼前的人,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排斥,似乎心底隐约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被人拉着向上,一点一点靠近水面,直至破水而出,他们才分开彼此,一只手将她的后脑勺按住,让她紧紧的靠在他的胸膛,动弹不了半分。 “好好待着别动。”沉稳的声音传来,语音严肃且冰冷,却是她所熟悉的,她听话的靠在他的胸膛没有再动一分,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声音,声音太嘈杂,她听不真切。 眼睛看不到,她的听觉倒是灵敏了许多,水波滑动,她感觉到自己被他带上了岸,而后一件衣裳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被他打横抱起,头依旧埋在他的胸膛里,遮挡的严严实实,她看不见外面,外人也依旧看不见他。 待靠的近了,她才听到那些人说了什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第49章 断袖 “真看不出来,北王爷不止身有残疾,竟还是断袖,看那位公子长得白白净净,不像是有龙阳之好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北王爷怕是被被刺激过度才会如此吧。” 周围的声音渐渐远离,她似乎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只是她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夜北澈不让她露脸,甚至都不向周围的人解释,如果解释了至少会证明他不是断袖啊。 她虽然疑惑,却不打算问,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她也算是了解夜北澈一点了,他想说的你不用问他都会自动说,他不想说的,你就算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说的。 墨绯颜不知道,他们走后,关于北王爷是断袖的传言越来越多,越来越吸引人注意,大街小巷,左邻右舍的都在互相传说此时,颇有种看麻烦不嫌事大的感觉,甚至有年轻的家丁在王府做事的,听闻此传言都纷纷要辞职。而那位得奖的冠军已经被人抛之脑后,好在他会游泳,上岸了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感觉进了王府,墨绯颜才抬起头,看向上方抱着自己的夜北澈。 “你去用热水泡一下,换一身干净的一副,别回头染了风寒。”墨绯颜挣扎着从夜北澈的身上下来,温柔的说着。 话是真的,虽然她自己也是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夜北澈不一样,他体质本就偏寒,若再给这一下说不定会更加的严重。 想着,她也不敢再耽搁,拉着墨绯颜就往屋里走,想起小菲还在自己屋里,她把夜北澈推进屋,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屋。 “既然要洗就一起,本王还没试过鸳鸯浴。”夜北澈拉住墨绯颜,半抱住墨绯颜,嘴角轻佻,整个人变得越发的不正经了。 闻言,她抬手覆上夜北澈的额头,再放至自己的额头,感觉了一下。 “王爷还未生病就已经说胡话了?不是说溺水三千么?王爷有的是人。”她轻笑,推开夜北澈,转身离开,她可没那个心思跟他玩,再这么待下去,夜北澈没病,她肯定先发烧了,她现在正冷的浑身发抖。 “溺水三千也不及你一个。”夜北澈对着墨绯颜的身影轻声说着,这话比不正经好多了,多了些诚意,可惜墨绯颜离得远没听见。 绯院的门前小蔻见墨绯颜成落汤鸡回来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让屋里的小菲着急的直接跑了出来,一副害怕的样子。 “你们再这么啰嗦,我就要被冻死了。快点弄点热水来。”墨绯颜牙齿上下打颤的吩咐着。 虽然是五月的天闷热,可刚下完一场雨,气温并不高,尤其是还刮着点小风,这么一吹,那滋味真不是能用词语说的出来的。 小蔻和小菲闻言没敢在耽搁,合力去打水了,忙忙碌碌一会儿,墨绯颜总算是能泡进水里了,暖和和的舒服多了。 “小蔻你去吩咐厨房,让他们做两碗姜汤出来。将生姜切片,锅中放水、红枣、生姜片一起煮,煮开后放入些糖再煮那么一会儿就可以了。” 泡在水里也不忘对门外的小蔻吩咐着,喝碗姜汤能好一点,舒服的仰躺在木桶边,脑海里想的多,有些杂乱,她慢慢的理清思绪。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夜北澈一边和莲琪亲密无间,一边和她玩暧昧,不知道什么目的。事情似乎和她原先想的那样不一样,她和夜北澈不该只是盟友吗?为什么她感觉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微妙,尤其是那个吻。 在水中,温润的触觉从嘴唇传达到心底,酥酥麻麻的,让她浑身一震,心跳也漏了一个节拍。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摩挲唇瓣,好似刚刚吻的温度还存在一般,她想她是疯了,不止不讨厌夜北澈的吻,竟然还带着点喜欢? 这样的结论让她有些奔溃,甚至有些无法接受。高傲如她,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众人追捧的情况下,她也不曾对一人动心,甚至连异样的感觉都没有,男女对她来说都一样,可是自从来到了这里,她总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就像是尘封了许久的心再次的打开了,每一次面对夜北澈都会遇不由自主的表现,表现的不像她自己了,她不能这样。 总记得有人说过,一旦认真,最先爱上的人就是输的最惨,伤的最深的那一个,所以她不能。 屋外传来开门的声音,墨绯颜微动,才发现木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她连忙上去,擦干净身上的水渍,裹了里衣就往外走。 “小蔻,把那套浅绿色的纱裙拿来。”墨绯颜一边走,一边松开自己的头发,她的长发及腰,乌黑亮丽,发质极好,她最喜欢了。 带你长发及腰,我娶你可好? 不知是谁创造的这样的话,听起来挺有意蕴的,只是她现在长发及腰,已是嫁做他人妇了,体会不到这样的意蕴了。 “浅绿色不适合你,紫色很好。”夜北澈将手中的紫色衣裳披在墨绯颜的肩上,满意的看着她。 墨绯颜无语,愣愣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夜北澈,后知后觉的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确认没有什么走漏的才放心,只是她抬眼看着眼前的夜北澈。 “王爷似乎有点太随心所欲了,不知道进门之前先敲门是礼貌吗?”墨绯颜语气有些冲,实在是她不喜欢这样。 这次是她提前穿好了衣服,下一次若她正在脱衣服,他那么大剌剌的进来岂不是全都被她看光了,她得被他占了多大的便宜啊。 夜北澈挑眉,似乎没有想到墨绯颜会这样说。 “王府是本王的,就连颜颜你也是本王的。本王自然是想来就来,想看哪就看哪。不过颜颜你真该多吃点肉长长。”夜北澈面色不改,说起话来那叫一个自然,目光有意无意的向墨绯颜身上看去。 墨绯颜对此甘拜下风,目光怀疑的看向夜北澈,出其不意的伸手捏上夜北澈的脸颊,使劲的拽来拽去,发现拽不开才松手。她总是觉得现在的夜北澈和她刚刚认识的夜北澈完全是两个人,截然不同,一个高冷,一个不正经。 “王爷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墨绯颜双手环胸,警惕的目光看向夜北澈,脚自动的后退一句,也不能怪她那么防备,听说古代还有什么易容术、人皮面具之类的,若是夜北澈被掉包了,她又不知道再被占了便宜,可就亏大发了。 夜北澈冷着脸的看着墨绯颜,让墨绯颜觉得夜北澈恢复正常了,刚刚一定是吃错药了,谁知道下一秒。 “就算是吃错药了,也是颜颜给开的药。”夜北澈说着还将刚刚墨绯颜吩咐让做的姜汤端了过来。 “这个可不是药,很好用的,可以预防风寒,你刚刚衣服都湿了,喝这个正好。”墨绯颜接过夜北澈手里的姜汤,向他解释着,顺带着用自己手里的象征性的碰了一下,而后她捏着鼻子喝了下去,手挥着让夜北澈也喝下去。 夜北澈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就喝掉了整整一碗,看的墨绯颜目瞪口呆,木讷的竖起大拇指。 “颜颜的医书越来越厉害了,若是以此下去,就会是我夜北国第一位女医。”夜北澈看着墨绯颜,真心的说着,只是那要笑不笑的表情看得人别扭的慌。 “咳咳……”墨绯颜刚刚喝进去的姜茶因夜北澈的这句话给吓得呛住了。就凭这点小伎俩就当女医?开玩笑的吧,十个病人她不治死九个就不错的了,就她现在的水平若是放在现代连护士的边都够不上。 她忽然有些理解夜北澈的病为什么那么难治了,因为这里的医书太破,医疗设备太简单,不像现代有各种高精密的仪器,如果能把他带回现代,相信一定会把他的病都治好的。 她的脑海突然蹦出这么不可思议的想法,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无奈的摇头,将这样的想法驱逐。别说是带夜北澈回去了,就是她自己都回不去。天无绝人之路,肯定有治疗的办法的,只是她还没发现而已。 “颜颜果真是想当女医的,兴奋的都说不出话了,本王支持你。”夜北澈伸手扶上墨绯颜的后背,为她抚平,那语气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默当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爷您能正常点好不?”墨绯颜无语的看向面前的夜北澈,实在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夜北澈,她肯定是被之前的那个夜北澈给虐习惯了,竟然都不喜欢他这幅低眉顺眼的样子了。 “好。”夜北澈点头说好,下一秒嬉笑的脸瞬间不见,那副冰冷高傲的表情又回来了,整个人也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看的墨绯颜目瞪口呆,实在是惊讶于夜北澈的变脸能力,这简直是比变脸还厉害。 她靠近夜北澈,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眼睛一转,她坏笑的开口。 “我今日才知道王爷有断袖之癖,不如我去给王爷物色几个不错的?”墨绯颜坏笑着,想起之前落水时的场景,故意这样说着。 果然,就见下一秒,夜北澈立马变了回来。 “哪里用得找去找,这不就是吗?颜颜的男装倒是穿的英姿飒爽,翩翩公子。”夜北澈嘴角轻笑,手指微微抬起墨绯颜的下颚,一副调教的模样,看的人有些hold不住,墨绯颜脸上的坏笑顿时僵硬在脸上,现在完全是哭笑不得。 夜北澈这一会儿冰冷,一会儿轻佻的模样变换的有些太快了,让她完全适应不来。 第50章 宴会 “妞,给爷笑一个。” 墨绯颜拍下夜北澈的手,亲自做示范了一遍正确的姿势,手指轻挑夜北澈的下颚,身高不够板凳来凑,她站在凳子上自上而下的看着夜北澈,脸上带着轻佻的笑容,一副风流的样子,如果不是她此时身上只穿里衣,那画面绝对养眼,绝对的诱人犯罪。 夜北澈嘴角轻笑,眼神幽深的看着墨绯颜。 她被这样的夜北澈看的发麻,似乎她玩的有点过了,讪讪的伸回手。 夜北澈嘴角笑意变浓,双手搂住墨绯颜的腰肢,一用力,墨绯颜便不由自主的靠近他,整个身子与他紧紧相贴,两双嘴唇之间不过一厘米的距离。墨绯颜目瞪口呆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夜北澈,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的这样。 “王爷今日不用处理事情吗?”她僵硬着表情,试图转移话题,手微微用力想要离开他一些,搂住她的力道却大的吓人,让她连一丝一毫都挣脱不开。 “这是胎记?”夜北澈答非所问,目光紧盯着墨绯颜半开衣襟的地方,在锁骨的位置有一朵暗红色的花,含苞待放的模样。 墨绯颜随着夜北澈的目光看去,果真是如此,她从未看见过自己身上有这样的标记,至少她肯定之前没有,细细的端详也看不出什么。 “不好看吗?”见夜北澈的注意力被转移,墨绯颜立马跟上继续深入,只要不那么暧昧就可以了,她小心脏真的受不了。 她虽然不谙世事,却也知道第一次是该给心爱的人,而夜北澈于她只能说是不讨厌,甚至有点点喜欢,所以夜北澈暂时还不够格,至少等她真的爱上的时候。 此时的墨绯颜并不知道日后的爱上会是她噩梦的开始。 “人比花娇。”夜北澈轻笑,抬眸,上方的墨绯颜正笑的欢乐,他眼神一敛。 “花比人美。” 墨绯颜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勉强,无语的看着夜北澈,非得一句话分两段来说吗?他这到底是说她美还是胎记美?还是说她和胎记都很美?简直是文字游戏啊。 屋外,莲琪疾步走至绯院,门前小蔻、小菲正站在那里,她视为无物,抬脚便要进去。 “莲琪姑娘,王爷与王妃正在里面休息,不可打扰。”小蔻、小菲伸手拦住莲琪,态度恭敬。只因莲琪是王爷带回来的人,虽然她们也好奇莲琪到底是什么身份,毕竟她住进来时间已经不短,而王爷从没有说过什么,只有王妃说过是客。 但哪有客人且是女子在男子家长住的?只是她家王妃心底好、纯真,没有说而已。 “我有要是找王爷,冒昧打扰实属无奈,还请两位想让,毕竟若事情耽搁了,谁也担待不起。”莲琪似早就知道会如此,处变不惊的说着,见小蔻和小菲犹豫的思考,立刻推门抬脚走了进去,小蔻和小菲一时阻止不了,连忙更了进去。 屋内,墨绯颜还夜北澈还以那个姿势相互的看着,墨绯颜还未说话就听门被推开的声音,看看他们此时紧贴在一起的姿势,立马使出了吃奶的劲去推开夜北澈,夜北澈无防备被她推开,而她却忘记了此时她不是站在平地上,而是站在凳子上,一时失了重心,整个人向前倒去,目标夜北澈。 夜北澈伸手接住墨绯颜,整个人向后仰去,墨绯颜双手放在夜北澈的肩膀上,两个人就这么直直的倒下去。 唇上传来温润q软的触感,墨绯颜睁大了眼睛看向下方的夜北澈,眼睛眨巴眨巴的。 小蔻和小菲跟着莲琪后进来,一见此状喜上眉梢,立刻羞涩的背过身,脸都红红的。莲琪也有些局促,头低下,目光却阴沉的很。 眼角的余光撇到进来的三个人,墨绯颜再也没有办法淡定,连忙从夜北澈的身上站起,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根本无从解释,索性拿着掉落的衣服转身走进了屏风里。 夜北澈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泥土,泰然自若的转身,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看了一眼莲琪,转身离开。莲琪紧跟而上,小蔻和小菲见夜北澈,摸不着头脑,不过呢,知道她们王妃和王爷好的很,就开心的手舞足蹈了。 “王妃,奴婢伺候你更衣。”小蔻慢慢的靠近屏风,一副傻笑的样子。 “别,你们都出去,我自己来。”墨绯颜手里拽着一副,一手放在唇上,一副烦恼的样子,眼睛里的笑意却遮掩不住。 小蔻、小菲明白的退了出去,留给墨绯颜一些单独的空间。 屋内回归于平静,可空气中他的气味都弥留在这里,让她满脑子都是夜北澈,根本停不下来。 王爷的书房内,夜北澈端坐于案前,莲琪站在他前面,抬眸看向墙上的那副字,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不觉得这幅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吗?若被人看见了岂非笑话。”莲琪的目光从字画上移开,看向夜北澈,语气和缓,看不出什么,就连表情都是安然处之的样子。 “你来就是为了说此事?”夜北澈抬眸,目光直视莲琪,那眼神沉稳且带着不可拒绝的威严,让人心神一震。 莲琪收起所有的表情,笔直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皇上派人来了,宴请您和王妃一同去参加端阳节的宴会。”莲琪说到此停顿了一下,目光抬起看向眼前的夜北澈。 “莲琪想提醒一下王爷,不忘初心。王爷的心至今都未动过,望以后也不曾动过。”莲琪表情严肃,声音沉稳,虽如此,态度却恭敬,不像是好友,倒像是上司与属下的关系。 “本王知道,下去吧。”夜北澈嘴角的笑容消失,恢复以往的冰山脸,目光比之莲琪还要冷静、沉稳的多,高深莫测。 莲琪皱眉,不知道夜北澈所说的知道是指前者还是后者,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再多说,夜北澈绝不是她可以多说的人,她能说的只能如此,不过她绝不会让夜北澈毁在墨绯颜的手里。莲琪躬身告退,目光里的坚定让人不禁看了发寒。 待莲琪下去,夜北澈停下手中的笔,转身抬头看向墙上的字画,字歪歪扭扭的难看,他却不曾想摘下,伸手扶上自己的心,这里真的可以自由控制吗?他的心明明一直都在跳动,只是他以前感觉不到而已,现在感觉到了他也只能忽视了。 接到消息通知要去皇宫的时候,墨绯颜正看医书看的入迷,并没有听清,待到小蔻着急的帮她梳妆打扮的时候才知道,她不禁皱眉,皇宫她实在是不想去,不仅仅是因为墨如烟在那里。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她生性随意,不喜欢皇宫那么多的规矩,觉得束缚,更何况皇上一个不满意就可以草菅人命,实在是让她不想去靠近,奈何现实容不得她说不行。 挑选衣服时,她本想穿些浅淡的不引人注意的,却在看见那件紫色衣服时犹豫了,只因那日他说紫色适合她。 一身盛装出来,以紫色为主,高贵、大气,尽显气质。目光在触及那站在院子里的人停顿,眉头微皱。 “是否可与王妃单独说话?”莲琪微笑的站在墨绯颜的面前,明明是没什么恶意的笑容却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你先去前面等着,我一会就到。”对着身后的小蔻吩咐着,去皇宫是参加宴会不是打架的,带人多不方便,小菲虽然沉稳些,却总让她有些顾忌,便带了小蔻去。 小蔻得令起身先离开,目光的担心的看了莲琪和墨绯颜一眼。 待小蔻离开,墨绯颜看着莲琪,好奇她要跟自己说些什么,她很想知道莲琪和夜北澈的真实关系是什么,虽然但至少有一点她可以非常的肯定,莲琪喜欢夜北澈。她没忘记她落水时莲琪的眼神,那是一种挑衅,对她的挑衅。 “莲琪作为王爷的好友,衷心的劝你一句,别再给王爷惹麻烦,也别妄想迷惑王爷。若非有先皇的遗旨在,你早就该长眠于地下了。”莲琪此时的形态与往常的柔顺截然不同,就像是两个人。 墨绯颜皱眉,这件事情她已经知道,也听了无数回,她有些厌烦。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麻不麻烦该由我和王爷来决定,你再怎么不喜欢你也只能是那个局外人。本王妃还有事,恕不奉陪。”墨绯颜昂头挺胸,若说气势她也不曾输过谁,她不吱声不代表她好欺负。 墨绯颜说完便抬脚要走,错过莲琪时被她用手拉住,两个人背对着并肩而站,墨绯颜侧目看向莲琪。 “如果你想要王爷好就该老实的待着,这就是你的命,要怪就怪你那个好姐姐,不然现在做贵妃的可就是你了。”莲琪侧目眼神阴狠的看着墨绯颜,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莲琪松开拉住墨绯颜的手,高傲的转身就走。 “什么意思?”墨绯颜追上去拉着莲琪的手臂质问,她不明白莲琪的话,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让莲琪这样的说?她对于醒来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样的感觉非常的不好。 “想知道就自己去查。”莲琪冷哼,狠狠的甩开墨绯颜拉住自己的手,那目光带着讥讽,就像是对她不屑一顾一样。 墨绯颜非常讨厌莲琪这样的目光,她便不再去问莲琪,想知道什么她有的是办法,整理好着装,她走出去,门外夜北澈已经在等着,她走进自己的轿子,目光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向夜北澈。 夜北澈走进属于自己的轿子,命人起轿,轿子摇摇晃晃的向皇宫而去。 第51章 想谁 轿子中,墨绯颜想的头痛,莲琪的话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她急切的想要真相,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想像傻子一样。 思考间,竟已经到了皇宫,轿子依旧在玄武门停下,墨绯颜和夜北澈下轿行走,侍女和侍卫都在后面跟着,看着周围气势恢宏的宫殿,虽然华丽她却觉得压抑,有些人一旦进了皇宫就是一辈子,一辈子都对着这样的建筑看也看累了,还要小心翼翼,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想到这些,墨绯颜也就不觉得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了,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没能进宫,而进了王府,她却无比的庆幸,因为这样的阴差阳错才让她能够脱离皇宫这个大染缸,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不用一辈子困在这里。 不知何时,她落在了夜北澈的身后,夜北澈停下她也不知道,就这么直直的撞了上去,额头撞上了他的后背,事实证明还是他的后背硬,她被撞的直呲牙。 “怎么停下了?”揉着发痛的额头,墨绯颜好奇的看着夜北澈,周围全是陌生的环境,她也不知道哪对哪,周围灯火通明,建筑物繁多,她都快看花眼了。 “本王就在这里,你不用想。如果在想别的男人,那就更不用想了。”夜北澈冷不丁的转身和墨绯颜面对面,表情严肃的说着。 夜北澈一路都在看着墨绯颜,原本以为她是害羞的不好意思和他说话,结果看了半天才知道她压根就是在想什么,完全把他当空气,好歹他也是堂堂王爷。 顿时,让身后的一干侍女和侍卫忍不住的笑。 墨绯颜头顶一堆的乌鸦飞过,她说过夜北澈有的时候很幼稚吗?她没说真的是她的不对了。 “我在想明天该吃什么好,不如就吃油炸王爷好了。”墨绯颜开冷笑话,表情拽拽的,却不想引起身后人的鸡皮疙瘩,各个和她远离三大步。 “想吃什么当然很简单,不用那么着急,先吃今晚的,本王觉得今晚还是吃王妃最好。”夜北澈缓缓靠近墨绯颜,语气暧昧,最后一句话只有墨绯颜一人能听见,当然彼吃非彼吃。 前者是吃东西,后者则是……你们懂得。 “我想了想王爷肉太老,还是不吃了。”墨绯颜微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向左走去。 真是的,她想什么也管,未免管的太多了吧,她就是想男人,就是想那么多的肌肉男,哼! “王妃走错了,是这边。”身后夜北澈的身影传来,墨绯颜立刻停住脚步,尴尬要死的又不能再向前走,就这么回去也太没意思了。 墨绯颜蹲下而后假装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再高傲转身的走了回去,那步伐、表情是相当自然,完全看不出她尴尬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是这边,看,捡到银子明天可以买新鲜的肉了,就不给你吃。”墨绯颜将手中的银子明晃晃的放在夜北澈的面前炫耀着,随即直直的向右走去,将夜北澈甩在身后,其实她都紧张死了,本来就已经够尴尬的,如果再被人识破,她干脆就把自己藏起来得了。 夜北澈看着墨绯颜笑着离开的背影,跟了上去,嘴角笑意一直在,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银子是墨绯颜的,在这皇宫的地上别说是碎银子了,就是铜钱你都看不见。 公公将夜北澈和墨绯颜带到宴会的地方,是在一个湖心凉亭,看起来格调雅致,徐徐风声吹来,让人觉得凉爽,亭外天上月亮高挂,桌上膳食早已准备好,然而却没有什么人,直到皇上夜南辕和贵妃墨如烟的出现,宴会才正式的开始,墨绯颜才知道原来只有他们四人的宴会,她有些诧异,原本会有许多的人的。 “今日端阳佳节,朕就只请皇弟和皇弟媳进来小聚一番,朕虽贵为皇上,却也珍惜手足之情,日后可要常聚。”皇上面带微笑,目光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二人,那笑容倒是和蔼可亲,一点也没有皇上的架子。 墨绯颜渐渐的对眼前的这位皇上改观,却也没有太大的关注,她总觉得今日的饭局太过别扭,以后还要常来还是算了吧,她在王府里吃的好、穿的好、睡的好、还能玩的好,真的挺好的,不用来这里添堵。 “承蒙皇上照顾,臣弟身体不好,常劳烦王妃照顾,怕是不能像今日这般常来的,还望皇上恕罪。”夜北澈不卑不恭,动作泰然,属于王爷的风范在这一刻显现出来。 墨绯颜有些诧异夜北澈的态度,却在心底点赞,这样当场回绝最好,省的日后麻烦。只不过,随着这一句话落,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些火药味,尤其是某人的目光一直强烈且怨恨的在她身上徘徊,越发的过分了。 她抬眸看向对面的墨如烟,她真的搞不明白,她究竟是哪里碍着墨如烟了,总是让墨如烟对仇人一样对她,若真的有仇,也该是墨如烟欠墨绯颜的,想起那日所看到的,她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 “皇上,今日是端阳佳节就该高高兴兴的。臣妾准备了些歌姬助兴,瞧瞧?”墨如烟半依靠在夜南辕的身上,声音嗲嗲的撒着娇,那叫一个酥骨。 墨绯颜听的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目光无奈的看向身侧的夜北澈,她挑眉,眼皮眨了两下,想问什么时候能走了。 “别动,本王看看是不是进沙子了。”夜北澈见墨绯颜的眼皮老是眨啊眨的,立刻沉声说着,向前靠近她。 墨绯颜无奈的笑笑,很想翻白眼,忍住这样的冲动,任凭夜北澈过来。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夜北澈,一点都没错。 夜南辕见状猛地喝了一杯酒,点头示意。墨如烟拍拍手,顿时一群歌姬伴随着音乐而来。然而却没有人欣赏,夜北澈为墨绯颜看眼睛,墨如烟和夜南辕在看夜北澈和墨绯颜。 “一会儿装不舒服就离开,别急。”夜北澈靠近墨绯颜的眼睛轻声的说着,那语气轻的如同风声,若非离得近,墨绯颜恐怕也听不见。 闻言,她立刻欣喜的眨一下眼睛,面上却不动神色,心里正打着小九九,完全忘了刚刚说夜北澈是猪队友的是谁。 想到一会儿就离开这里,她已经在想办法了,现在赶回去她还能心情好的做些好吃的,不像现在吃不下。 “想不到王爷如此疼爱妹妹,近日一直有传言说王爷有断袖之癖,真吓着本宫了,不过赛龙舟那日本宫也在,那落水的少年是王爷何人?竟如此的……如此的……”墨如烟娇笑着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说到后面脸红的说不下去,但那表情也足够的让人遐想了。 夜南辕同样的也将目光投放在夜北澈的身上,毕竟那日他也亲眼看见了,动作举止如此的亲密,怕也不是什么误会。 墨绯颜倒是没想到他们会提出这个事情,就愣在了那里,倒给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那少年是莲琪远方的堂弟,那日路过来看莲琪,却不想掉入水里了,救人情急哪能顾得了那么多,却不想被人传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夜北澈轻笑,仿佛不把这件事情当作什么大事一样,一句话都带过了。 他想就这样结束了,不代表墨如烟想。 “莲琪是谁?好像是个女子的名字。”墨如烟好奇的询问着,惹来夜南辕的不悦,却没有阻止。 墨绯颜就那样安静的待着,偶尔的也有一下表情,她想要看看墨如烟能问出什么名堂,不过以后用莲琪堂弟的身份穿男装出去似乎也不错。 “皇上应该比臣弟更了解莲琪才是。”夜北澈轻笑,目光看向墨绯颜,一眨不眨的似乎在询问她是否可以走了。 一听到这话,墨如烟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夜南辕的脸色也比较难看,唯有墨绯颜一副兴趣盎然,好奇宝宝的模样,夜北澈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王爷怎么不早说,如果知道莲琪和皇上也认识,今日就带过来一起了,皇上应该也很想见见莲琪的。”墨绯颜顺藤摸瓜,欢喜的看着对面墨如烟快要冒烟的表情,心里觉得快意,而一侧的夜南辕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妹妹也真是,还是那么没规矩,皇宫岂是你想带谁进来就进来的,莫要胡言乱语。”墨如烟轻斥墨绯颜,一副好姐姐的模样,看的人作呕。 闻言,墨绯颜也不恼,眼睛看向夜北澈,向他示意。在别人看来却是眉来眼去,浓情蜜意了。 “我这刚浅酌了一杯倒是醉了,头有点痛,天色也不早了,请皇上恩准我和王爷回去,再晚怕是莲琪唠叨两句担心的话了。”墨绯颜扶额一副头疼的样子,目光迷离,倒也撞的像。 夜北澈顺手搂上墨绯颜的腰,嘴角轻笑,手将她的头放置在自己的胸前,让她安稳的躺着。 “回吧,时辰也不早了,朕还有些事要处理。”夜南辕此时也没了宴会的心思,便点头应允,连身侧的墨如烟都没看一眼,直接的转身就走了,带着浓浓的不悦。 墨如烟自知恼了皇上,也顾不上夜北澈和墨绯颜了,跟在夜南辕的身后而去,要知道皇上的一日恩宠如天上掉馅饼,让你喜上眉梢,喜事连连。可若皇上冷落一日,那地位可就是一落千丈了,后宫向来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让你连渣都不剩,只能是有去无回,这才有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一说。 第52章 真相 “莲琪和皇上之间是怎么一回事?”走在皇宫的路上,墨绯颜想起刚刚皇上一提起莲琪就难看的表情,就忍不住好奇的侧头询问夜北澈,她所知道的莲琪是喜欢夜北澈的,莫非他们之间还有三角恋?应该不会那么狗血吧。 “这说来也是年少无知。”夜北澈轻笑,像是回忆的样子,墨绯颜觉得想起以往的夜北澈,身上的气息变得不一样了,好像更欢快一些了。 原来,莲琪本是史部尚书的女儿,自小便因女工闻名,经常出入皇宫,因此而结识夜北澈和夜南辕,下面的故事倒是跟她想的一样狗血。 莲琪喜欢夜北澈,而夜南辕喜欢莲琪,三角关系经常让人感到尴尬,不曾想夜南辕为了得到莲琪,竟不惜将莲琪安排在自己的身边,日日学女工,此事被皇上知道气的差点打死夜南辕,不止如此夜南辕表白莲琪被当场拒绝,路过的人听见,这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皇宫,夜南辕的面子再也挂不住,闭门不见莲琪。过了不久,莲琪的父亲去世,莲琪家道中落,彼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听到这里,墨绯颜站在了夜北澈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认真的看着他。 “那你呢?莲琪喜欢你,皇上喜欢莲琪,那你又喜欢谁?”墨绯颜抬头睁着明亮的眼睛看向夜北澈,眼神专注而真挚,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 “你自己猜,本王去去就回。”夜北澈伸手摸摸墨绯颜的头,随即转身离开,连让墨绯颜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哎……”墨绯颜呼叫着也只能看到夜北澈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中。她懊恼的站在原地,这叫什么答案?什么叫猜啊,她如果知道还用问他吗? “夜北澈你个花心大混蛋!”她愤恨的跺脚,环顾四周见对面有个石墩便坐在了那里,也不知道他说的去去就回是多久。 哼,她猜那他就是喜欢莲琪,先别说莲琪家道中落他还和莲琪,看他和莲琪熟稔的样子,至少是很长时间都在来往的,现在让莲琪搬进王府,还那么亲密的站在一起,是个人都看的出来,她就是装看不懂而已。 想到这里,墨绯颜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如果夜北澈以前喜欢莲琪,现在不喜欢或者他从来都不曾喜欢莲琪,她就会继续的喜欢下去,可若他心里有着别人,她便不想喜欢了,因为那样很累很累。 有没有一种人,你喜欢到可以为他去死,他却连一眼都不愿施舍给你。 她不希望爱情变成这样,不想它变成穿肠毒药,同时她也知道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容不得你做出选择。 耳边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抬头看去,却见不到人,她这才发现周围也是暗的可以,只有点点亮光,不注意的压根不知道她在这,想着夜北澈来了会见不到她人,她刚想站起身就听不远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她犹豫的再次坐下。 “贵妃娘娘又发脾气了,满屋狼藉,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a侍女唉声叹气的,口气无精打彩。 “可不是,如果当初进宫的是王妃就好了,谁不知道王妃的脾气是最好的,那日蹴鞠场上气势非常,真让人羡慕。”b侍女竟夸奖起她来了,她暗自窃喜,想要再听下去,尤其是她听到了有关大婚前后的事情。 “王妃本就是先皇赐给皇上做皇后的人又怎么会差?只是大婚的时候王妃传来死讯,皇上又刚刚登基,只能让王妃嫁给王爷,让现在的贵妃娘娘进宫。不过看王爷和王妃的感情那么好,真让人羡慕。” “快走吧,别说了,皇上可不让说的,再晚了又要挨骂了。” 两位侍女的话越来越远,她微微站起还能看到她们急促离开的背影,她原本还在想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联想一下,一切就都知道了。 向前走两步,远远的便见到夜北澈缓慢走来的身影,想着刚刚没有的答案的问题,她气不打一处来,故意躲在那里准备吓他一跳。 蹲下的一瞬间却突然想起白日里莲琪所说的话,莲琪竟然说让她自己去查究竟为什么她没有进宫当贵妃,这代表什么?如果她是真正的墨绯颜,想必早就知道先皇赐婚的事情,而她不是,所以不知道,莲琪却连怀疑的语气都没有,那么肯定她会不知道,除非是…… 想到那样的结果,墨绯颜的心一下子就冷了,再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真的醉了?”夜北澈轻笑的看着蹲着的墨绯颜,一时好笑,远远的就见她站在那里,忽然又消失了,他还以为是出事了,却不想见她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酒不醉人,人自醉。王爷不知吗?”墨绯颜僵硬着笑容反问夜北澈,整个人都乱掉了,还真有那么几分醉酒的样子,看着夜北澈近在咫尺的脸,她总是会想问,想问他却又怕知道,就那样的纠结着。 最后挣扎一番的结果,是她暂时不问,这里是皇宫,若是撕破了脸她就丢人了。 “我醉了,背我。”墨绯颜双手伸直,一点也不客气,更是没有半点扭捏。她就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做最真的自己。 “真的要?”夜北澈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目光看向墨绯颜,确认一遍。 墨绯颜不疑有他的点头,然而当夜北澈抱起她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 “我不要了,放我下来,这样很难受的!”墨绯颜求饶,手拍着夜北澈的后背。 她已经快要吐了,她整个人被夜北澈直接的抗在肩膀上,头朝下,整个人都不舒服,脑袋都充血了。 夜北澈缓缓的将墨绯颜放下,而后沉默的蹲下身子,将自己的后背留给墨绯颜,刚刚他只是开了个小玩笑而已。 墨绯颜缓缓充血的脑袋,感觉有些头晕,看着夜北澈的后背,她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确定没有什么阴谋才放心的上去,真是的,打了一巴掌再给颗枣,她怎么就那么没用的上去了,应该傲娇的说一声不要才对。 可是想是那么想,她的身体比她的心要诚实,她稳稳的靠在夜北澈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走。 他的背宽阔,散发着属于他的独特香味,充满了男人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的依恋,不由自主的靠近。 天上的月光正好,散发着淡淡的月光,为这画面增加了一份静谧。 “你刚刚去哪了?”靠在夜北澈的背上,她随意的询问着,该不会是背着她却约会谁了吧,莫非是墨如烟?应该不可能吧。她脑洞也是开的大了,怎么看都不可能的啊。 “在怀里,是给你的。”夜北澈轻声回应,那意思是要墨绯颜自己拿。 墨绯颜伸头看了一眼夜北澈紧闭的衣襟,她努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现在黑灯瞎火的不太好吧,万一干柴点燃烈火,那岂不是…… “那你还是一会儿给我吧,我现在也没有手拿。”想想墨绯颜还是拒绝了,反正都是给她的,一时半会也差不了。 “王妃莫不是害羞了?”闻言,夜北澈轻笑,侧头看向墨绯颜,两张脸不期而遇,就差那么一点就肌肤相亲了。 “害羞什么,我是害怕掉下去。看前面!”墨绯颜手拍了夜北澈的肩膀一下,让他看前面,这里不比刚刚宴会的地方灯火嘹亮,万一撞柱子上或者跳进哪个坑,最惨的可是她,在背上就算是想灵活的躲开也有一定的难度。 墨绯颜话一出,夜北澈乖乖的转过身,谁曾想笑的更加的大声了,整个肩膀都在耸动,似乎在努力的憋笑,看的墨绯颜恼羞成怒。 “放开,我不要你背了。”墨绯颜使劲的推夜北澈,谁曾想夜北澈一个没稳,两个人以奇怪的姿势摇摇晃晃,墨绯颜坐在他的背上指挥者,就像是耍马戏一样,在这漆黑的夜里,两人说话的声音尤为的清晰,就像是在斗嘴的日常夫妻,让路过的人不由得停下脚步观看。 “本王可不想当猴子,坐好了。”夜北澈看周围停留的人,对着身后的墨绯颜说着,抓紧了墨绯颜的小腿,飞快的向前走着。 墨绯颜的脑海里直接响起健步如飞这几个字,安静的不再闹,毕竟她也不想让人把她当猴子一样观看,真是又丢人了,哎,她什么时候能不丢人啊! 墨绯颜冥想的时候,夜北澈已经将她背到了轿子前。 “我不要坐那个轿子,我要和你坐一个轿子。”墨绯颜大剌剌的指着面前夜北澈的轿子,完全忽视身后的那个,拉着夜北澈直接上了轿子。 如果现在不和他坐一个轿子,她等下问谁啊,等进了王府又有莲琪在,指不定会什么时候把他拉走,她更是没得问了,所以最好的时机就是从出宫到王府的这段路了。 “颜颜日后怕是连小酌都不行了,醉的如此厉害。”夜北澈闻言取笑着墨绯颜,又惹来她的一个白眼,他轻笑的跟着她坐进了轿子。 然而原本这轿子就是一个人的位置,现在硬生生的要坐进两个人还真是有些困难,虽然墨绯颜长得比较娇笑,却也不能忽视。 墨绯颜看到坐的地方自然就想坐过去,压根没考虑到不够坐,她抬脚向前的时候夜北澈拉了她一下,一个箭步踩过去,瞬间两个人的位置调换。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安稳落座的夜北澈,只见他稳稳的坐在那里,身侧连一丝的缝隙都不曾有,她又不是纸人能插进去。 第53章 赌气 “这里或者身后的轿子二选一。”夜北澈拍拍自己的大腿看向墨绯颜,脸上带着轻佻的表情,似乎那个不正经的夜北澈又回来了。 墨绯颜翻了个白眼,拿出袖子里的手绢,毫不做作的直接放在她对面仅剩的空地上,而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可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在学校时连泥地都坐过,更何况现在这个还是干净的,大不了就洗一套衣服就是了。 夜北澈兴趣盎然的看着墨绯颜,墨绯颜总是让他觉得新奇,让他觉得她和普通的大家闺秀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娘亲早逝的原因吧。 随着一声起轿,轿子缓缓的从玄武门出发,一路到了宫外,路上安静无声,轿子里墨绯颜和夜北澈大眼瞪小眼。 “王爷,我想知道这绳上的蚂蚱到底有几人?可不可信?”墨绯颜看了一会儿正经的询问夜北澈。 “何出此言?”夜北澈不知所以的看着墨绯颜,算是明白她为何执意要跟自己坐一个轿子了。 墨绯颜皱眉看着夜北澈一副无知的样子,或许是她想错了,莲琪可能是怀疑了所以试探她的,也或者是莲琪从别的地方知道的也说不定,想着,她的语气稍微放松了一些。 “今日无意中碰到了莲琪,她知道我失忆的事情,这件事情天地地知,你知我知,当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我也只是问一下。”墨绯颜简单明了的说了这件事情,没有多说,如果将莲琪故意来找她的事情说出去,倒显得她像是在和夜北澈打小报告了。 而她也只是确认一下,原本她以为只有她和夜北澈两个人是盟友,所以她毫无防备,因为她相信他,可若有第三个不能称之为盟友的人出现,那她就不得不有所防范。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总会有那个在你身后插你一刀的人,不得不防。 “盟友只有两个,莲琪她可能是胡乱猜测的吧。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恶意。”夜北澈挑眉,替莲琪解释,他不希望墨绯颜因此而留下什么不好的记忆。 闻言,墨绯颜冷笑,眼神冰冷。他说他没有告诉她相信,无条件的相信。 “我刚刚问王爷是否有喜欢的人,王爷可有了回答?别让我猜,我若能猜便不会问你。”墨绯颜目光直视夜北澈,并不打算放过他,尽管在她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那颜颜呢?颜颜可曾爱上什么人?即便以前的忘记了,现在呢?”夜北澈反问墨绯颜,一直不肯说出明确的答案。 “我先问王爷的,不该王爷先回答吗?”墨绯颜好笑的看着夜北澈,两人对视的目光中隐隐约约的闪烁着火花,似乎谁也不让谁。 看着夜北澈认真的目光,墨绯颜突然间不敢与之对视,论气势她还是不如夜北澈,她总是输的那一个。她低头眼睛无神,手下意识的抚摸上脖颈上的月牙玉。 “不曾有,或许以后会有,或许以后不会有。”一切都在于你的回答。 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墨绯颜没能说出口,她的声音低迷,如同清风一般,缓缓的消散在风中,她再次抬眸与之对上,希望可以听到他的答案。 “颜颜都不曾有,本王又怎么会有?”夜北澈微笑,只是那笑容有着几分的假,让人看着不舒服,他伸手想要抚摸墨绯颜的头,却被她微微躲开,他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脸上的笑容不再,缓缓的收回。 “不曾想王爷也是个会说谎话的人。王爷是不知还是不清楚?或许王爷该正视自己的内心,就该知道了。”墨绯颜无端的冒出一股极大的怒气,严词厉声的看向夜北澈。 忽然觉得眼前的夜北澈虚伪的很,一点也不像她所认识的夜北澈。明明就该是喜欢莲琪的,为何不承认?难道认为她会阻拦吗?即便她喜欢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王爷正视了自己的内心,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支持,我们是盟友不是吗?”墨绯颜望着夜北澈,缓缓的开口,虽然话说的那样的潇洒,可她的心却觉得闷闷的,有些难受。 喜欢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停轿!”墨绯颜觉得轿子内的空气闷人,她不想再待下去,待轿子停稳,她站起身,却因坐的时间长,腿因此而变得麻木,一时之间踉跄的向前,眼看要撞上轿身,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身体。 她抽出自己的手,没看夜北澈一眼转身下了轿,她想在他想清楚之前她都不想再看见他,转身下了轿,即将踏出去的一刻,她脚步微停,微微侧目,眼角的余光看向面无表情的夜北澈,随即毫不犹豫的下轿,坐回了自己的轿子。 她究竟在气什么?或许是气夜北澈的不坦白,或许是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她,也或许是因为觉得现在的他会欺骗她,以后也同样的会骗她,为此而感到愤怒吧。 究竟是因为什么,她真的不知道,那一小杯酒真够厉害的,让她只浅酌一下,就变得如此的稀里糊涂,乱成一锅粥了。 轿子一路向王府前进者,不出她所料,远远的便见莲琪站在门口来回的张望着,一副等人的样子。待轿子一停,她便快速的走进王府,将所有的人甩在身后。 莲琪奇怪的看了一眼墨绯颜,却没有多注意,她的目光都在那个刚刚下轿的男人的身上,她向前想为他披上披风,却被他躲开,她的眼神落寞的垂下。 墨绯颜一路进了绯院,就见小蔻都坐在门前的柱子旁打着瞌睡,小菲见她进来张嘴要出声被她阻止。 “拿些厚实的毯子来,别让她冻着了。”墨绯颜小声的吩咐着,这天虽然不冷,但在外面睡,尤其是晚上夜深露重的,体质差点的很容易就感冒了。 小菲点头应允便去拿了些毯子过来,等到再看时,院子里已经没有墨绯颜的身影,再看时在走廊的拐角处见她的衣角,她连忙跟了过去。 “咕噜噜”肚子唱空城计的声音,她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还能吃的下去,应该是气饱了才对。 厨房已经被收拾的干净,她看了一下能够简单的炒个菜,喝些汤。刚刚在皇宫,她压根是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已经饿的快头晕眼花了。 “王妃您也累了,还是奴婢来吧。”小菲跟着墨绯颜来了厨房,见她亲自动手,连忙伸手过去,去被墨绯颜拦下。 “不用,我自己来。你和小蔻吃过了吗?”墨绯颜询问着,在想做几个人的饭,却见小菲点头说吃过了,想着夜北澈还没吃,却又觉得他饿不着,不是还有莲琪了吗? 不一会儿,简单的一顿家常便饭就出来了,只不过她做的分量有些多,她已经想着少做些了,却没注意做了这么多,五菜一汤呢,她就算是猪也吃不下这么多啊。 “把这些给王爷送过去。”墨绯颜想了想还是打包了一些让小菲送去,她吃不完放着也是浪费,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她才不是担心他饿着才送去的。 “你就说我吃不完剩的。”墨绯颜随口一说,说完脑袋黑线出来,貌似这样说不好,管他的,爱吃不吃。 “啊?”小菲奇怪的看着墨绯颜,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想再问,可见她一副吃的正香的表情,她问不出口,端着饭菜就走出去了。 墨绯颜见小菲走了,懊恼的看着眼前的饭菜,说什么不好非说这个,指不定他怎么想呢。可转念一想,她又为什么要管他饿不饿着,为什么管他怎么想?墨绯颜将所有的都归于对盟友的关心上,而后欢快的将饭菜吃完,洗干净……睡觉! 另一边,小菲端着热乎乎的饭菜来到王爷的住处,却听说王爷在书房便又转去了书房,刚到书房门口,还没敲门,门就自动打开了,而莲琪正冷着脸从王爷的书房跑出来,那表情让人害怕,她奇怪的看着莲琪走远的背影,不知道今晚都是怎么了,各个都很奇怪。 “什么事?”夜北澈冷着表情,眼神、语气都很冷,让屋外的小菲打颤,缓缓的将饭菜都端了进去摆放好,犹豫着看向夜北澈,不知道该怎么说,王爷现在的表情非常的难看,她说了不会出事吧?王妃你要害死人啊。 “有事直说!”夜北澈不耐烦的看了小菲一眼,目光更是看都没看桌上的饭菜一眼。 “王妃让奴婢送来的饭菜,说是她吃不完剩下的。”小菲猛地被夜北澈吓着,一口气将所有的话说完,直站着身体,僵硬的连表情都没有,更是不敢大声的呼吸,目光紧张的看着夜北澈,生怕他突然说出什么话来。 夜北澈闻言表情柔和了一下,目光看向桌边还冒着热气的饭菜,缓慢的走过去坐下。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他伸手拿起筷子开吃,胃口似乎突然间好了起来。 小菲得令如同大赦,飞快的跑出去,临走前目光一瞥看到书案上还冒着热气的汤,不知所以,没敢想太多的回去给墨绯颜复命去了。她怕自己再不走,就见不着墨绯颜了。 真想不明白王爷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阴雨绵绵,一会儿阳光高照,实在是变幻莫测。 那边,墨绯颜刚吃完回来,就见小蔻睡的朦朦醒,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她无奈的走过去,还未靠近身,就见小菲急急忙忙的从绯院外跑进来,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人在追赶她一样,让她无语。 第54章 风寒 “怎么了?”墨绯颜随意的问着,已经走进了屋内,身后小菲紧跟着,小蔻还迷迷糊糊的哪对哪都不知道呢。 小菲将刚刚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讲给墨绯颜听,包括莲琪从夜北澈的书房出来。 “我知道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很晚了。”墨绯颜坐在铜镜前将身上的首饰都卸下,一副要休息的样子,小蔻和小菲也不好再打扰,便回去了。 坐在镜前,看着如花似玉的自己,她忽然觉得不真实,这一切就像是梦,她总是在怕梦醒后,她又回到了现代,回到了那个空无一人冷寂的房子里,她轻叹一声,镜子里的人也叹气。 转身走进院落,屋外的月光依旧那般的皎洁,看着院中已经开出花骨朵的花苞,她伸手抚摸锁骨的地方,那个胎记依旧存在,就如同此时的花苞一样,活灵活现,她指腹触摸的地方似乎似乎有什么划过,让她觉得身心都舒畅。 算一算时间,还有些日子就该到了百花盛开的时候了,一定会很好看,她期待着,心里更多的是对那个男人的存在,她的知觉在说那个人是夜北澈,可是她总是无法肯定,就好像是缺少了什么。 百花盛开,百花争艳,唯有那一朵独秀一枝,可独占鳌头究竟是福还是祸? 经过一晚上的吹风,墨绯颜成功的感染了风寒,还是比较严重的,夜里就神志不清,头疼的要命,早上,小蔻来开门叫她的时候才发现,连忙去叫太医。 “立刻拿这个方子去抓药,煎好了端过来给王妃喂下。”太医奋笔疾书在纸上写下药方给了小菲,小菲没敢耽误,马不停蹄的就去抓药了,小蔻则在墨绯颜的身边伺候着。 一早上,绯院便忙个不停,进进出出数回。墨绯颜一直在梦呓着,神志不清的说着胡话。 “王妃可有好转?”夜北澈一下朝就听说墨绯颜病了,立刻赶了回来,一进屋就询问着,脚步未停的向着墨绯颜的床边而去。 “还未好转,按照太医的方子抓了药,煎好了,可是王妃一直不清醒,也喂不进去。”小蔻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此刻一见到夜北澈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闻言,夜北澈皱眉,坐在了墨绯颜的床边,担心的看着躺在那里满头大汗、昏迷不醒的墨绯颜。 “出去。”他冷声的吩咐着,吓了身后的小蔻一跳,没敢再多做停留,立刻走了出去,贴心的将门关好。 夜北澈端起一旁煎好的药,放置嘴边吹凉了,直接将碗里的吸管拿掉,自己用嘴喝了一口,再缓缓的靠近墨绯颜,用嘴撬开她的嘴,将药灌了进去,直到感觉她喝下去了,才又重新喝了一口,以此重复,竟将一整碗药都喂了进去。 他伸手擦拭墨绯颜嘴角的药渍,更是俯身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靠近时听见墨绯颜的梦呓,听不真切,却像是某个人的名字,他更加的靠近,耳朵贴近她的唇侧。 “冥……冥……冥……” 一声声轻轻的梦呓回荡在夜北澈的耳边,他的连瞬间就黑了,手不可抑止的挥掉一侧的药碗,碗碎掉的清脆声回荡在屋内,传到了屋外,让小蔻和小菲心一惊,紧张的趴在门缝里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 “颜颜是个会说谎的骗子,所以也把我想成和你一样的人吗?”夜北澈轻声的靠在墨绯颜的耳边说着,眼神冰冷,身上的气息更加的冰冷,让昏迷中的墨绯颜打个激灵,却不再梦呓了。 冷眼看了墨绯颜一眼,夜北澈起身大步离开,碎片安稳的躺在地上。 小蔻和小菲趴在门上,冷不丁的门被打开,她们吓得气也不敢喘一声,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站着。 “照顾好王妃,若再有任何差池,本王唯你们是问!”夜北澈冷声的吩咐,大步离开。 小蔻和小菲面面相觑,连忙进去看望墨绯颜,只见地上残留碗的碎片,药业不知是洒了还是喂了,当看到墨绯颜不再冒汗的时候,她们才知道是喂进去了,寸步不离的守在墨绯颜的身边,尽心尽责的照顾着。 傍晚时分,墨绯颜醒了过来。 “小蔻……咳咳,我饿了。”墨绯颜因为刚刚醒过来,声音还有些嘶哑,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吃,让小蔻呆愣在那里,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是小菲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去找吃的了。 墨绯颜缓缓的坐起靠在床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自己睡了很久,直到感觉肚子空空的,快饿死了才睁眼醒过来。 “王妃你可总算是醒了。奴婢们就要被王爷给吓死了。”小蔻委屈的将事情都讲给墨绯颜听,当然有些夸张啦,尤其是夜北澈要唯她们试问的话直接被她给说成要活活打死。 墨绯颜安静的聆听着,她刚刚醒过来还有些迷糊,反应慢半拍。 “王妃,太医说你病还未全好,只能先吃些米粥,等完全好了,再让厨子给您做些喜欢吃的来。”小菲将米粥端了进来。 墨绯颜一看见吃的就完全移不开眼了,管他是米粥还是什么,她先吃饱肚子再说。 小蔻和小菲还没看清,就见眼前的人一阵风似的端起米粥狼吞虎咽了起来,那模样活像是三天没吃饱饭的,她们看的目瞪口呆。 感受到小蔻和小菲的目光,她看见了也当没看见,直接无视。吃本就是一种享受,不该有拘束,就该自由自在,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那才叫畅意潇洒。 吃饭的空间,她已经在脑袋里理清了一下思路,她明确的知道一点她发烧了,还烧的厉害;第二点夜北澈来过了,进来的时候心情一般,出去的时候心情非常不好。重点就在于他进来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干了什么。 屋里醒着的就夜北澈一人,她总不可能睡着非礼他吧,所以她得出来的结论是夜北澈自己惹自己生气的。 欢快的将饭吃完,她足足吃了三碗,还想再吃的被小菲制止,说太医不让吃的太多,不易消化。她觉得晚上也不宜吃多,免得发胖,虽然她是吃不胖的体质。而后她想出去散步消化消化,又被阻止,说外面风大,病还没好,不能出去。 总的来说,墨绯颜觉得生病就是个坑,什么也不能吃,什么也不能做。 不能出去,又不想闷在屋里,墨绯颜当机立断的让小菲找围棋来。 “呐,我教给你们怎么玩五子棋,等下来陪我玩,输的人可是要被惩罚的很惨的。”墨绯颜将围棋拿了过来,直接的把围棋当五子棋玩。象棋她只会一点点,就不要丢人现眼了,围棋她更是连一点点都不会了,唯一算的上会玩的就只有五子棋了,偏偏她们还不会。 刚下了一子,便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王妃也会玩围棋?”莲琪微笑的看着墨绯颜,那笑容里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呢? “不会。”墨绯颜直截了当的说着,抬眼果然见莲琪的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她轻笑,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夜北澈。 “围棋是不会,五子棋倒是会玩一些,要来玩一局吗?”输了可别哭鼻子,说她欺负人,她就是欺负莲琪怎么了,不服你咬我啊?墨绯颜得意的笑着,虽然她不常玩,可跟古人玩也不是没有胜算的吧。 抬眸,就见莲琪一副疑惑的神情,她还没说话,小蔻便心急的为夜北澈和莲琪解释五子棋的玩法了,她立刻投给莲琪一个不屑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连小蔻都清楚的东西,你竟然不知道。 “好啊,我还没玩过呢,听起来好新鲜的。王爷来教教我吧,不然我可要输给王妃了。”莲琪微笑着,拉着身侧的夜北澈欣然入座。 墨绯颜眼神微敛,将刚刚下的那一子收回,两方换子,她执黑棋,莲琪执白旗。 “白棋先下,来吧。” 墨绯颜的目光看向夜北澈,而不是莲琪。心里却恨得拉他过来抽两下。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他的王妃吧,现在他帮着别的女人来对付她是怎么回事?虽然只是下棋而已,但有一句话不是说从小事情反应出大情况嘛,他就是没把她当回事。 墨绯颜怒火上来,气势汹汹,一连吃了莲琪五子,得意的挑衅夜北澈。莲琪微恼,也加快了思考的步伐,一回生二回熟,莲琪很快就上手了,但她再熟也比不上她,她可是从小玩到大的。 “再熟你可就没子了。”她冷哼,看着莲琪手中仅剩的一子,欢快的很。 现在她只要等莲琪落子后再走一步,她就连成了五子,莲琪手中可是连一颗子都没有了,还不是任她宰杀。 小蔻和小菲在后面看的也是聚精会神的,碍于夜北澈在场没敢大声的说话,只能小小的激动一下。 莲琪皱着眉头思考,显然已经没有办法了,就在这时,夜北澈忽然伸出手指了一下,墨绯颜闻风色变,她竟得意忘形,遗漏了一个地方,莲琪立刻反恼为笑,欢快的落下一子,五子连成,而后她竟一连吃了三子,她气的火都上来了,目光恼怒的看向夜北澈。 她自是不落后,继续。而后莲琪的每一步都变成了夜北澈指点后再走,她有些招架不住,开始认真对待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得意。 “王爷何不自己来?”墨绯颜讥讽的出声,目光看向夜北澈。 莲琪虽不愿,但看了夜北澈一眼后缓慢的让开,站在他身侧,看向对面的墨绯颜。两个人的对局正式开始。 第55章 梦境 这一局一开始,两个人便是不分上下,就连看着的人都忍不住的跌宕起伏,目光紧紧的盯着棋盘,夜北澈和墨绯颜更是剑弩拔张,简直是到了刀剑相向的地步。 最后墨绯颜险胜一招定输赢,她冷眼看向夜北澈,目光遮不住的得意。 “一局输赢而已,王爷不必当真。” “颜颜病刚好,还是早点休息,这棋就别玩了。”夜北澈同样冷笑,语气不缓不慢,起身将墨绯颜面前的棋局收了起来,潇洒的转身离开。 夜北澈一走,莲琪自然也跟着离开,屋内又重新变回了当初的样子。 “切,不仅小气还输不起,无聊。”墨绯颜小声的对着夜北澈的背影嘟囔着,惹来小蔻和小菲的注视,她讪讪的笑笑,无奈的再回到床上。 她挥手让小蔻和小菲休息,一直照顾她一天了,也该累了。 仰靠在床上,她丝毫没有睡的意思,如果你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玩了不到2个小时,你能睡得着我真得佩服你。 她既然睡不着,又无聊,也只好大眼瞪小眼了,想起刚刚夜北澈那个样子,她心里就一阵的来气,到底莲琪是他的王妃还是她是?真是脑袋都成浆糊了! “颜颜这是想本王了?”夜北澈依靠在门框,看向恼怒的墨绯颜,微微笑着,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想王爷的可有溺水三千呢,只可惜我不在其中。”墨绯颜翻了个白眼,不愿去看夜北澈。她可小气着呢,可记仇呢,所以千万别惹她。 “那你在谁的其中?”夜北澈走向墨绯颜,面容冷峻,看的人心里发寒,那紧盯的目光像是要吃了墨绯颜一眼。 墨绯颜感受到周围冷冽的气场,转头去看夜北澈,眉头微皱。 “颜颜怎么不说了?在你排队的锦鲤中可有你中意的人?叫冥?”夜北澈站至墨绯颜的面前,手紧紧的抓住墨绯颜的肩膀,让她被迫面对自己,目光里也只能有自己。 夜北澈的话一出,墨绯颜震惊的看向他,在他冷冽的目光里看到了自己惊诧的表情。 “你……你怎么会知道冥?”她询问的目光看向夜北澈,这个名字一直只存在于她的梦里,现在也出现在了现实中,她的心情是怎样,她无法诉说。 “你梦呓时口口声声喊得都是他,本王若不知岂非是聋子。”夜北澈一听墨绯颜的语气,更加的生气,脸色更加的难看,直接能跟包公媲美了。 “什么呀,我还以为你认识他呢。你放开我,疼死了。”墨绯颜失落的垂头,手想要扳开夜北澈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却挣扎不开,隐隐作痛。 夜北澈闻言手握住的力道放松了些,一只手握着墨绯颜的肩膀,一只手捏着墨绯颜的下巴,让她仰头看向自己。 “冥是谁?”夜北澈冷声的询问着,仿佛非要得到这个答案不可。 墨绯颜有一瞬间的呆愣,不太明白夜北澈此刻的步步逼近是为什么。他不应该更加的去关心莲琪而不是在这关注她梦里的这个男人。 “他是谁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也没告诉我你跟莲琪真正的关系吗?你对我不坦诚,又凭什么要我对你坦诚?”墨绯颜生气了,干脆不再挣扎,目光直视着夜北澈,字字珠玑,言辞凿凿。 夜北澈面无表情就那样的保持着这个姿势,目光幽幽的看着墨绯颜,似乎有话要说,可却什么都没说。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静止,墨绯颜激动的情绪而已慢慢的缓和了下来,觉得自己似乎太过激动了,她不该这样的。 “夜深了,王爷该回去了。”墨绯颜语气缓和了一下,目光也不再咄咄逼人了。 “颜颜就在这里,本王自然也该在这里。”夜北澈嘴角冷笑,收回了钳制墨绯颜的手。 墨绯颜睁大了眼睛的看着夜北澈,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什么叫她在这里,他也在这里?这里是她的房间好不好? “王爷……哎,你干嘛?”墨绯颜刚开口,还没说话,就见夜北澈直接将她抱起,而后放到了最里面,她刚坐起身,就见身侧躺下一个人,一只手臂横在了她的腰上,直接的将她扑倒,整个人倒在了那里。 “颜颜这话问的,自然是该干嘛干嘛。”夜北澈侧头看着墨绯颜痞笑,又变回不正经的样子了。 墨绯颜无语,整个身体都僵硬在那里,只能闪着睫毛,看着侧面的夜北澈。那横在腰上的手臂简直就像是石头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她连丝毫反应的能力都没有。 “笨蛋,喘气啊。”夜北澈见墨绯颜脸憋得红,忍不住的责骂,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被迫的呼吸。 墨绯颜大口大口的感受到新鲜的空气,犹如鱼儿得到了水源,自由自在。 “你给我下去!”墨绯颜大声的吼着,下一秒一脚踹上夜北澈的腰腹,夜北澈毫无防备,竟然就那样的直直的摔下去了。 砰的一声,犹如地雷。 她连忙爬到床边去看,夜北澈整个人后脑着地,安静的躺在那里,她心惊不已。 “王爷?王爷?”她叫了两声,却完全不见夜北澈应声,着急了,赤着脚下床走到夜北澈的面前去看看他的情况,毫无防备摔下去,又后脑勺着地万一猝死就完了。 “王爷,醒醒。”墨绯颜拍打着夜北澈的脸颊,伸手要去看他的后脑勺情况,这里最重要了,却突然之间被一股力道给横拉了过去。 眼睛的瞳孔里倒映着夜北澈笑的得意的脸颊,她看的愤怒。 “装死很好玩是吗?”她怒极反笑,双手狠狠的推开夜北澈,回到了床上,直接躺下侧身而睡,整个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一个人开玩笑要适可而止。 感受到身后的床深陷,她依旧无视装作不理会,装死谁不会?闭上眼睛休息,即使不想休息也不想睁眼看他。 “本王没有装死,是真的撞晕了,不信你看都鼓包了。”夜北澈侧身从墨绯颜的身后抱着她,孩子气的拉起墨绯颜的手摸上他的后脑勺。 墨绯颜本是装睡,一感觉到手里隆起的地方也没敢再装睡,连忙爬起来去看看夜北澈脑后的地方,果然是鼓起了一个大包。 “脑袋不是小事,万一脑骨碎了可怎么办?”一边检查一边教训着,完全忘了是她将人给踹下去的。夜北澈沉默的应声着。 看着他脑袋隆起的地方,墨绯颜心里隐约有些自责,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医术不精,只能让太医来看看,但看向屋外的天色,已经晚了,她也不好意思去叫太医。 “睡地铺,不愿意就走。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不然死了活该。”墨绯颜冷言冷语,可在这冷的背后也句句透露着对夜北澈的关心,关心则厉不无道理。 她下床将橱子里的被褥整套搬出来平平整整的铺在了床边,而后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夜北澈乖乖的躺在了地铺上,墨绯颜怕他冷多给他加了一床被褥。 看着安稳躺着的夜北澈,墨绯颜也安稳的躺下,紧靠床边。虽然让堂堂王爷打地铺似乎不太好,可比起让他跟自己睡,她还是觉得打地铺更适合夜北澈一些。 屋内一片寂静,床下他平稳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屋里显得尤为的清晰,让她听得都有些像催眠曲了,昏昏欲睡。就在她将睡未睡的状态下,传来了他平稳而无情绪的声音。 “我与莲琪只是旧友,这次让她住进王府,其实是因为皇上。皇上夺取兵符未遂,便想为我纳妾,在府中插一个眼线,我思来想后觉得莲琪是最佳的人选,若我表现出要纳莲琪为妾,皇上自是会打消这个念头。并非是你所想的那般。” 夜北澈的声音不急不缓,咬字清晰,让她听得真真切切。她有些诧异,可思考一番便也了解了,倒是没有想到皇上竟会如此,果然人不能看表面。 她挺佩服夜北澈的,就连作戏都如此的真切,让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那他可曾在何时和她作戏?或许有吧,她突然间感觉到夜北澈的可怕,一个深不可测,就连演戏都如此完美的人,你怎能分得清是真还是假? “王爷这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吧,若非如此,又怎会一字都不曾透露。”墨绯颜轻笑,语气中充满着嘲讽。她和夜北澈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却独自作战,视她于无物。 “颜颜真够笨的,若非有你,这戏又怎么叫完美?只因你真实的自己所以才会让皇上打消这样的念头,如果你事先早就知道,可还会演示的这般自然?”夜北澈轻笑,语气中透露出对墨绯颜的信任以及亲昵。 墨绯颜这下反而无言以对了,仔细想了一下倒也是如此,再反思自己之前的行为,真真是幼稚之极,可谓是无理取闹。 思及此,她没敢再侧身面对夜北澈,觉得有些尴尬,翻身朝上看着天花板。 “还真是谢谢王爷的信任了。”墨绯颜嘴角轻笑,这一次只是单纯的笑而已,不带有其他的意义。 “其实,我也不知道冥是谁,只是一直存在于我的梦里,我活了多少年,他便存在多少年,每次都看不见正脸,只知道叫冥,不是爱慕或者中意之人,只是好奇,好奇他是谁,好奇他为什么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唯一的一次特殊,就是下雨那夜你陪着的时候,没有梦见他。”墨绯颜缓缓的将自己的事情说给夜北澈听,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起自己的事情。 “那今天再试试看。”夜北澈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虽然之前对于这个冥没有什么好感,可现在听了墨绯颜的话,他突然又有些释然了,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参与进去了,至少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试试吗?墨绯颜觉得不重要,冥存在于那么多年,她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每夜都看见而已,就像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在同一片天空下,所以无所谓,她相信一切顺其自然,总有它的道理。 第56章 骗子 屋内重新恢复了原来的寂静,然而又显得太过寂静了,墨绯颜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睡不着。 “颜颜若是睡不着,我们就来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夜北澈侧头,目光邪恶的看向墨绯颜。 “不要,我睡了。”墨绯颜转身背对着夜北澈,有些恼怒。 “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再来一局赢你的。”夜北澈无奈的摇头,眼角带笑的看着那个猛地翻身坐起的人。 墨绯颜看着夜北澈手中的围棋竟无语凝咽,是她想的太那啥了吗?不,肯定是夜北澈自己太污了,以至于她理解错意思。 两个人目光火热,大战一触即发,夜北澈也上来了,棋盘就摆在两个人的中间,杀气腾腾。 一晚上都在下棋,两个人不相上下,竟是打成了平局。 隔天一早,墨绯颜醒来时自己已经平稳的躺在了那里,棋盘不见了,夜北澈也不在了,她不由得有些懊恼,玩的太晚,竟忘记夜北澈要上早朝的事情,不会直接在朝上睡着了吧?想着夜北澈瞌睡的样子,她忍不住的偷笑。 “王妃您可算是醒了,莲琪姑娘已在外恭候多时了。”小蔻进来见墨绯颜醒了,连忙的替墨绯颜梳洗。 墨绯颜皱眉,这一大早的莲琪来找她干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她干脆直接的让小蔻帮她弄一个简单的发型,出去会会莲琪。 如果可以,她真想自己打理头发,关键是她的一头如墨的头发及腰而放,实在是让她无法打理。 收拾好出去,屋外阳光刺眼,墨绯颜抬手遮挡,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对上莲琪难看的表情,她倒也有些不自然,这大太阳的让人站在外面,真让她不好意思。 “让你久等了,抱歉。”墨绯颜做请的姿势让莲琪进屋说话,小蔻立即灵活的去泡茶来。 莲琪进屋后打量了一番,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墨绯颜眼神轻闪,对莲琪这样无礼的行为已经自动忽视了。 “我今日来是辞行的,你可以放心的安枕无忧了。”莲琪连坐下都没坐,直接站着开口。 客人没坐,墨绯颜又怎能坐下?毕竟莲琪是客,而她是主。 “你在我同样能够安枕无忧,不然也不会现在才起了。”墨绯颜轻笑,她好奇的看向莲琪,现在的意思是皇上不让夜北澈纳妾了?好像是那么回事,不过莲琪真的会这样退出?她和夜北澈之间即便没有什么也因为这次的帮忙而有了什么吧,终归是欠了人情。 “多说无益,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王爷的病现在还算稳定,所以不要急病乱投医,王爷不能吃太辛辣的食物,虽然爱骑马射箭,习文练武却不能长时间的去做。这些都要注意,希望下一次见面,你依旧能够安枕无忧。”莲琪得意的笑着,仿佛此刻的离去只是一会儿,很快就会见面,那样的笑容十分刺眼。 墨绯颜自莲琪说话便一字都未说,目光冷静的看着莲琪离开,连送别的话都没有。她算是听明白莲琪此刻来的目的了,是来炫耀和警告的。 即便莲琪现在短暂的离开了,莲琪也比她更加的了解夜北澈,也让她知道莲琪始终都在。 对此,她只想说一句,不要随便的炫耀和警告。莲琪现在来对她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她不仅没感受到任何的危险,反而从莲琪的口中知晓了夜北澈的喜好,虽然她更想通过自己的了解来知道。 莲琪的离开对墨绯颜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过的越发的舒坦了,越发的积极向上了。 “王爷,今天集市热闹的很,一起去玩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夜北澈还在书房内就听到屋外的呼叫声,话音刚落,就从屋外走进一翩翩公子,只是略显白嫩了些,带着些青涩,那相貌却是极佳的。 “不去。”夜北澈看了一眼少年,便又低下头去看书,仿佛书中自有颜如玉一般。 少年噘嘴不情愿的看着夜北澈,慢慢的走至案前。 “今天再去一次就不去了,就一次。”少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夜北澈的面前,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请求的看向夜北澈。 看了一眼少年,夜北澈转身换个方向看书,丝毫不理睬少年。 “王爷要是不想去,那我可就自己去了。”少年见劝说不动夜北澈,便不指望他去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去可以,但是要王妃陪同一起去。”夜北澈终于从书上移开了目光,看了一眼要走的少年。 就见少年眼睛转了一圈,随后便点头同意了,不一会儿便从一个翩翩少年,变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妇。 “男装不是挺好的,干嘛要换女装?”走在集市,墨绯颜纱巾遮面,口气抱怨的看向身侧的夜北澈。 闻言,夜北澈面无表情的脸似乎有一刻的僵硬和扭曲,但再看时已经没有,好像自己眼花了一样。 殊不知,夜北澈虽然也欣赏墨绯颜男装的样子,可自从断袖一事出来后,他带着男装的墨绯颜出来总是引起异样的目光,他并不想引人注目。 墨绯颜见夜北澈不回答,也没再追问,不管男装女装,只要她目的到了就好。拉着夜北澈来到昨天看的房子处,昨天她来的时候正好房东不在,现在看着房屋开启的样子,看样子是有人在了。她欣喜的走了进去。 “有人吗?”偌大的房屋都被搬空了,此时只剩下空架子,但是干干净净的,空间很大,上下楼都有,二楼靠窗的位置临江,可以看到江边的风景,绝对是一处极好的房子。 她的声音回荡在屋内,不一会儿从楼上走下一位……额,体态丰富的男人。 “二位是?”男人的目光打量着夜北澈和墨绯颜。 “您是这里的主人吗?” “是,你们是?” “你好,我想买下您的这处房子,不知要多少银两?”墨绯颜礼貌的打着招呼,直奔主题,男人的目光多打量了她一眼,夜北澈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她才想起,似乎……貌似……还没跟夜北澈讲过,不过应该都一样的吧,先斩后奏和先奏后斩有差吗? “昨天来的就是你们二位吧,我这房子你们也看到了,都是极好的,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手的,看在你们诚心的份上,也不多,就五百两。”男人微笑着,缓缓的伸出五根手指,瞬间狮子大开口。 墨绯颜一下就愣住了,要知道五百两银子,按照一两四千元换算的话,五百两就是两百万人民币了,就是把她卖了也不够啊,不管现代、古代房子的价格都是那么的贵啊,虽然他这两层楼还不错,但也没有那么贵吧。 “五百两似乎太多了吧,你这房子虽然看起来新,但是有些地方实在是不敢恭维,我们也是诚心想买的,你要不便宜点?”墨绯颜脸色微变,表现出一副不怎么样的表情,目光嫌弃的看着周围。 “那行吧,就四百两,再少可就不卖了。”男人犹豫了一下,随即减少了一根手指头,一副人疼割爱的样子。 “您真是爽快人,不过你看我也要做生意的,这里的桌椅什么的我都不要,而且您日后来这里,不管多少都给你最低的价格,就两百五十两您看如何?您这可是相当于为您以后省了很多的钱了,绝对比这一百五十两值。”墨绯颜再次的笑着,指着那些破旧的桌椅说着,尽量的打动男人,毕竟能少一点就少一点。 她是有打算做生意来者,可到底是盈利还是亏损,她也不能保证,如果成本少一点,亏得也就少一点。 夜北澈一直在一边沉默着,什么话都没有说,似乎是默认了墨绯颜此时的行为。 男人犹豫再三,便答应了,最终以两百五十两的价格成交。谈拢了价格,接下来自然就是写地契签字画押了,字据都写好了,就差画押了的时候,夜北澈突然伸手阻止了她,她抬头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先别签,今日身上银子没带够,现在回去拿,取了再来,你若是现在签了岂不是没钱给人。”夜北澈轻笑,让男人稍等一会,便带着墨绯颜走出去,那着急的模样倒真像是要急着拿钱的样子,男人不疑有他,便安心的等着。 “怎么了?”墨绯颜询问着夜北澈,不相信他是要拿钱,虽然没带够银子这是事实,毕竟谁没事带两百五十两银子在身上,累都累死了。她本来也没准备买的,因为昨天听人说主人出差去了,还要几天才回来,谁想今天凑巧了。 “你这么笨,难怪会被人骗。”夜北澈无奈的看向墨绯颜,实在是担心她以后做的生意,只怕赔的比赚的多。 闻言,墨绯颜黑了脸,她这才刚开始有赚钱的念头,他就冷不丁的给她泼冷水,什么意思啊。 墨绯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夜北澈直接带她进了衙门,她顿时蒙圈了,不是吧。笨也犯法? 进了衙门还没多久便又出来,再次的赶到了原地,那男人当场被抓获,直到那男人被抓进衙门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刚刚费劲口舌说的两百五买的房子就这么没了?”墨绯颜看着眼前空荡的房屋还有些不可置信,这也变化的太快了吧。 夜北澈斜睨着看着墨绯颜,脸上笑容依旧,没有一点点墨绯颜此时的感受,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的墨绯颜心里怒火是蹭蹭的向上涨,她可没忘了叫来衙门的就是眼前这个笑的一脸欠抽的人。 第57章 酒楼 “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一副惊诧的样子,说话时眼睛不断的在打量着我们,后来询问价格的时候,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贪婪的神色,一看就不是这房子的主人。”夜北澈说的头头是道,目光微笑的看向墨绯颜。 墨绯颜愣住,她那个时候光顾着跟人砍价了,这些细节都没注意到,幸亏是及时,不然若是等她把钱给了人,人在卷钱跑了,她就是哭死也无济于事。想着,也不那么生气了,反而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夜北澈。 只是她也不知道这屋主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不能天天在这候着吧,若是回来了又把房子卖给了别人,她又不知道岂不是错过了?真是件麻烦的事情,前几日已经看过其他地方的房子了,不是风景不好就是房子不好,要不就是地点不好。唯有这处的房子不管是地点、风景都是绝佳的,房子虽然看着有些旧,但只要认真的装修一下,绝对不会差的。 “颜颜为什么一定要买这房子?想做什么生意?”夜北澈好奇的询问着墨绯颜,从听到她想做生意的时候就一直想知道她为什么想要这样,在夜北国,女子做生意几乎是没有的,当然也会有一些例外,只是他没有想到墨绯颜也是这其中的例外。 一看夜北澈的眼神墨绯颜就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的翻个白眼,无奈的打道回府,人不在,她就是再想也没有办法。 “别说女子不如男,花木兰代父从军,武则天一代新皇都是最有力的象征,女子若是认真起来,就算是十个男子也不如。”墨绯颜骄傲的自豪,转头见夜北澈一副疑惑的样子,她实在是不知如何解释。 “你看莲琪不也是做生意的吗?而我比莲琪更会做生意。”墨绯颜自信的说着,只是说完之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跟莲琪比,真不好。 夜北澈听完忍不住的轻笑出声,若是之前他还能信,可从刚刚的事情来看,他还真是无法相信。 “莲琪最好,莲琪最厉害,真是的,你别老泼我冷水行吗?”墨绯颜见夜北澈取笑自己,刚刚下去的怒火顿时又上来了,语气不好,歪头不去看他。说出口的话酸溜溜的,自己都忍不住的想吐了。 两人一路打闹也就这么回了王府,买房的事情暂且就那么耽搁了,谁曾想这一耽搁还耽搁出好事情来了,第三天就有人上门来见她,说要把房子卖给她。 “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墨绯颜傻呵呵的笑着,完全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来找她卖房子的就是靠江的那间房子,而且价格也是超低的竟然只要一百两银子,这么好的事情她当机立断的就想买下来,可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她心有余悸,担心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知你如何得知我要买你的房子的?”墨绯颜出声询问着,目光也打量着眼前的人,看着挺老实的,倒也不像是诈骗的人。 “在下前些日子有事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听隔壁的张婶说有人诚心来买房子,并且留了王府的地址,知道是王妃要买,价格自然也是最公道的。”男人笑嘻嘻的说着,说话间已然将地契拿了出来。 墨绯颜闻言放心了些,恰巧看到夜北澈回来,立刻小跑着上前去。 “王爷来的正好,当初看到的房子的主人回来了,一百两的价格就卖了,您看看?”墨绯颜欢快的看着夜北澈,眼睛不断的向他眨啊眨,心底里希望他能够帮自己看一看,免得她又上当受骗了。 夜北澈抬眸看了一眼院中站着的人,便点头,随即走了。 墨绯颜愣在那里,觉得有些不太靠谱啊,就一眼就能确定了?不过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有了夜北澈的点头首肯,墨绯颜便签了地契,让人去账房领银子,她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而且最近房子要装修、布置还得开张,样样都要花银子,她得省着点。 拿着地契墨绯颜简直是高兴的要疯了,欢快的去书房找夜北澈。 “诺,借你的五百两银子,欠条压在你这,等我店铺开张了,做生意了,连本带利的还给你六百两。”墨绯颜将写好的字据放在夜北澈的面前,一点也不多拿一分,她是她,夜北澈是夜北澈,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她也得好好的分清楚。 当然以后赚了钱,她也不介意把这钱当夜北澈的入股,以后一起分红。墨绯颜已经可以想象以后赚大钱的样子了,乐呵呵的跟什么似的。 “不需要还给本王,本王的就是颜颜的,颜颜的……还是颜颜的。”夜北澈轻笑,压根没把这六百两银子当回事,直接的就给了墨绯颜,一点犹豫都没有。 墨绯颜愣愣的站在那里,在这一刻她突然有强烈的感觉,她是榜上大款了,而夜北澈就是那个被她榜的人。 “王爷,我突然觉得让你花钱王府里迟早会被掏空了,以后王府里的钱就由我管着,不准乱花钱。”墨绯颜厉声厉色的,她从这件事情里算是看出来了,夜北澈出生在皇族,对于钱的概念几乎是微乎其微,让他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王府就成了一个空架子了,而且尤其是有钱的男人最会花天酒地了。 想着,墨绯颜好奇的看了一眼夜北澈的下身,不能用也能去花天酒地吗? “那颜颜想做什么生意?”夜北澈抬头询问着墨绯颜,他完全不知道此刻墨绯颜脑袋里想的什么,如果知道怕是把墨绯颜拉过来狠虐一百遍都不够。 “就酒楼啊。”墨绯颜掩藏住自己得意的笑容,装作很平常的样子,心里快笑翻了,她当然得先装一下才能显得她如何的聪明,如何的高大尚,如何的会做生意。 夜北澈自然是不信的,挑眉看向墨绯颜。要知道在夜北国酒楼遍地都是,可做得好的又能有几家?多数是靠一些亲戚以及达官贵人撑场面撑出来的。 “好吧,原本也要告诉你来者。我出点子,具体的实施你来,我不懂。”墨绯颜早就将如意算盘打的呱呱想,她光有些先进的点子却没有得力的人去做,让她自己做,不搞砸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所以实施的最佳人选自然就是夜北澈了。 夜北澈静静的聆听着,没做任何的反应,等待着墨绯颜的下文,目光中有着对此事的期待。毕竟让墨绯颜十分肯定且积极去做的事情他很想知道是什么。 墨绯颜缓缓的讲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其实就是照搬现代的做法,只是现代的科技比较先进,古代自然是追赶不上的,所以有些地方就要夜北澈来想办法了。 她所想要的酒楼其实很简单,在一楼那里摆一个戏台,下面是一些茶桌,供客人们欣赏消遣,左右两侧分别设立不同的包间,让前来吃饭的人有一定的隐秘和安静,二楼则是供客人住宿的,女人的梳妆镜、衣橱、茶桌等是最基本的配件,环境最好的那间她想做一个简单的浴室。 而她更想增加外卖这一块,但是古代没有电话,如果让人来送信还不如客人自己来一趟快,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用信鸽,让客人以信鸽为使者传递想要买的菜,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外卖送去。 另外她也不止是为有钱人准备的,住宿的房间会分等级隔开,避免发生冲突,对贫民的价格也是相当的优惠的,一楼的茶桌每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专门为贫民开放,每人只收一文钱。 这是她最基础的想法,还可以慢慢的改进,这只是酒楼的生意,如果酒楼做的好,她下一个目标就是做快递,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跑得快。等以后生意越来越大,她就要开连锁店,慢慢的成为第一大富翁。 “本王真看不出来颜颜还有如此的天赋,说才女都是委屈你了。”夜北澈听完很是感兴趣,好不吝啬的夸赞着墨绯颜。 墨绯颜的这些想法于他而言是陌生且新奇的,他此刻也算是了解墨绯颜如此自信的原因,因为她想的点子很新奇,但也不可避免一件事情,新奇的事情虽然让人好奇,却也会有人抗拒,这一点要先考虑。 夜北澈说出自己的想法,墨绯颜也是赞同的点头,歪在太妃椅上皱着眉头努力的想,冷不丁的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店铺开张必定要宣传才会有好的效果,只要她做好宣传,让人提前的认识到酒楼的好处,开业当天还可以免费试营业一天,这样一来就可以让人摒除成见,坦诚相待啦。 想好了办法,夜北澈也赞同,墨绯颜也没耽搁,虽然她出了点子,只要坐着就行,但是装修和宣传这一块她懂,夜北澈可不懂,其余的事情就交给夜北澈就好了,以夜北澈的能力,墨绯颜相信绝对是绰绰有余。 本来闲的日子因为这生意而变得忙碌了起来,她忙,夜北澈也忙,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却是多了,以往夜北澈上早朝,她还在睡,夜北澈下了早朝便是处理公事,她就是安静的看医书,两个人沉默的半天冒出一句话就算不错了,偶尔的也会有多说几句话的时候,但毕竟是少数。可自从有了酒楼的生意后,两个人就是从早到晚一直在一起,更是有说不完的话。 下人们看的也是高兴不已,期待着小王爷的到来。毕竟王妃和王爷感情好是一回事,最重要的还是传宗接代,延绵子嗣。 第58章 进宫 对于这些,墨绯颜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看到夜北澈每日处理完公事还要来问酒楼的事情,从早忙到晚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不由得有些担心他,听莲琪说不能让他太过的劳碌,她也担心他的旧病复发,至少她现在还没学会怎么治好他的病,只能简单的应付着。 “今天不忙酒楼的事情了,酒楼开张也不急于一时,陪我出去走走?”见夜北澈处理完公事就又要忙,墨绯颜连忙的叫住他。 夜北澈挑眉,沉默算是答应了。 难得的消遣时间,墨绯颜当然不会错过,默认场所悦花楼,理由:人多,消息多,好办事!嘿嘿,你懂的。 因为是和夜北澈一起去,所以墨绯颜自然而然的选择了男装,无视夜北澈略显哀怨的眼神,毕竟她穿着女装出入悦花楼会让人误会的。 墨绯颜大摇大摆的从王府走出去,门口的侍卫见状微微向她点头,侍卫们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的冒出来了,没有丝毫阻拦,反而礼待有佳,宛若上宾。她走出去不久后,夜北澈随后而跟着出门,二人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若是再一起出门,那谣言可就要变成事实了。 白日里的悦花楼就只是人们喝茶、闲坐、看戏的地方,晚上自然就是男人和女人应该待的地方,但不管白天、夜晚,悦花楼都是沾染了俗世之气的,总会有些胭脂水粉的味道弥留在空中。 “哟,这位公子好陌生啊,头一次来吧,现在来可是无聊的很,晚上来就对了。”悦花楼的妈妈一出门就见着白净的墨绯颜,立刻笑嘻嘻的迎上去,那手若有若无的抚摸着墨绯颜,明显的在吃她豆腐。 “现在来刚刚好。要位置好且保密的。”墨绯颜轻笑着将一锭银子放入在老鸨的手中,微微向后退一步,躲避老鸨的手,她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身后不远处夜北澈也走了过来。 老鸨立刻明白的带着她去了二楼拐角的地方,有帘子遮挡着,既能看到下面的情形也能阻挡别人看见,毕竟两个惹眼的男人在一起总是会让人多注意的,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低调。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不少人都坐在下面看戏,人声吵杂,带着别样的热闹。 “若想听戏请到府里来就是了。”夜北澈微微皱眉,似乎并不喜欢这般的热闹,或许他总是一个人清净惯了。 墨绯颜嬉笑着,心里直叫夜北澈老古董,却也没敢真的说出来。 “那怎么一样呢?你看这里人多热闹,能够听到许多有趣的事情,更能听到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你看现在那么多人的在听戏,多我们多多益善。”墨绯颜细心的解释给夜北澈听,故意的还卖了一个关子,引起夜北澈的好奇心。 夜北澈闻言不置可否,紧皱的眉头虽然没有松开,表情却是比刚刚稍微好了一点。 “皱眉的时候跟小老头一样,丑死了。”墨绯颜见状弯腰越过桌子,伸手抚平夜北澈皱着的眉头,满意的看到他不再皱眉,又是那副帅帅的模样,随即坐回到原位。 一旁来为他们斟茶倒水,送上点心的老鸨吃惊的站在那里,目光来回的在夜北澈和墨绯颜的身上移动着,见墨绯颜看向她才如梦初醒般的将茶水送上。 看到对面又黑了脸的夜北澈,墨绯颜有些无奈,她真不是故意的,她真是欲哭无泪,本来还想着用男子的身份做点什么呢,现在一来啥都做不成了。 老鸨送上东西后再次看了夜北澈和墨绯颜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临走时又看了一样,脸上带着可惜和心痛的表情,让墨绯颜和夜北澈无语的很。 下面的戏台上一场戏正刚刚开始,一阵双手的拍掌声传来,墨绯颜看向下面,原来是一个说书人。 “说书人讲的故事都是存在的还是不存在的?如果有新颖的故事是不是会非常的受欢迎?”墨绯颜看着下面的说书人立刻就想到以后店铺开张时下午的免费场该表演点什么了,如果千篇一律的话,有些顾客还是喜欢熟悉的地方的。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了,有的人就喜欢一个说书先生,有的很喜欢听不同的故事换不同的先生,说的都是些乱写的东西。”夜北澈不屑一顾,似乎对于说书先生并不怎样的感兴趣。 闻言,墨绯颜同意的点点头,目光看向下方的说书先生,看看他都是怎么说的,这一开始听是挺正常的,没什么,可一到后来她就觉得怎么那么熟悉的呢?再仔细一听,可听出大事来了。 “你听听,他说的是不是我啊?”墨绯颜带着纯真的表情看向夜北澈,眼中还有些不可思议。 夜北澈瞥了墨绯颜一眼,缓缓的点头,那模样倒是显得沉稳,不急不躁的。 墨绯颜脸上滑下黑线,再仔细的听听,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好坏,结果她越听越不对劲,好像在抹黑她来者。 说什么天有异像,祸害已经出事,天师预言这祸害是死而复生,天不收的人;虽然是祸害,可却得之可得天下。 墨绯颜只觉得滑稽可笑,死而复生望眼这夜北国还有谁?什么得之可得天下,她嫁给夜北澈那么久,可有见他得天下?反而是皇上步步紧逼,要他交出实权,简直是胡说八道。 她不信以为真,却见下面的满堂宾客,皆哗然,互相的讨论着,不少人都在点头,仿佛已经认可了这件事情,让她更加的无语,古代人就是封建迷信,什么天师?还不都是些江湖骗子。 “那个什么天师到底是什么人?敢胡说八道,简直是诽谤,见到他我非得揍他一顿,招摇撞骗到我这来了。”墨绯颜端起面前的茶一口而尽,其实只是心里不满那个什么天师说她是祸害,她怎么就成祸害了?她又不骗又不抢的,更没碍着谁。 “天师行踪轨迹,但他预言的事情都很准,被百姓尊崇着,到底是什么人,也没人知道。”夜北澈缓缓开口,显然对于这个天师不太了解,目光看向有些动怒的墨绯颜。 “你信?”墨绯颜忽然抬头认真的询问夜北澈,别回头夜北澈真的认为她能帮他得什么天下,而要求啥的。不过夜北澈有没有得天下的野心?一般来说王爷都不甘做王爷,尤其是像他为国做出如此贡献的人,真的会甘心做一个平淡无奇的王爷吗? 夜北澈闻言摇摇头,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在意这样的事情。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当人上人?你甘心吗?”墨绯颜看了一眼夜北澈还是问了出来,问的比较隐晦一点,毕竟这可是在外面而不是在王府,要知道隔墙有耳。 皇位,那是一个多么诱人的位置。自古今来有多少亲兄弟都是因为这皇位而反目成仇,又有多少人为这一个皇位而命丧黄泉?那真是数之不尽了。 “高处不胜寒,你觉得现在这样不好?”夜北澈反问着墨绯颜,表情依旧是那般毫不在意,仿佛那在人眼中是金子的皇位在他眼中只是块无用的石头,那般的脱俗淡然,配上他此时的白衣胜雪,她竟有些失神。 她有的时候总是觉得夜北澈的身上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成熟、稳重,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脱俗淡然,飘飘似仙,即便是真的仙人也不过如此吧。 “挺好的啊,有你陪着,不愁吃穿,没事还能做点小生意,眼一睁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这不就是人生。”而我想和你过好这人生。 墨绯颜看着夜北澈话语缓缓的脱口而出,最后那句话却是说在了心里,似乎是说给心听,又或者是心的声音。 现在的她过的安逸、幸福,有着从未有过的踏实感,虽然平淡却让她舒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的多。若能一直如此的过下去,也是人生一乐事。 下面的说书先生依旧在说,听客们却是兴致缺缺,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中,她叫来老鸨,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再塞给了她一锭银子,老鸨原本是为难的,现在一见银子什么事情都好说,立刻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转头对上夜北澈的眼神,仿佛在问为什么,她沉默不语,脸上微笑,看着下面,示意他跟着一起看,夜北澈转头和她一同看向下面。 只见下面原本的说书先生下去了,换来了一些穿着舞裙的姑娘,场面顿时一扫刚才的萎靡,热闹了起来。 姑娘们能歌善舞,口中念念有词,仔细一听可不就是他们店铺的好处嘛,这里的宣传效果可比站在外面一个一个拉人解释好多了,以后每日这个时候都让姑娘们来跳上一跳,将她们店宣传宣传,估计还没开张便会有许多的人前来等着了,她已经准备坐等收银子的时候了。 “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夜北澈的面无表情一秒破功,好奇的看着墨绯颜。 他的王妃能文、善乐、懂医、会做生意,女子会的她一样不会的,反倒是男子本该会的她却一个都不落,日后他若是再让人教她习武,岂不是比男人还厉害,到时候他这个王爷可就是任凭差遣了。 墨绯颜轻笑,满意夜北澈此时的询问,她其实什么都不会,只是因为这里是古代的原因,她自然而然的就会比他们都多懂一点了,若是她自小就生活在这里,别说是做生意了,就是让她去开店怕是都会犹豫不决,担心这担心那的,放不开手脚。 第59章 酒楼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走过,下面都是在宣传,夜北澈和墨绯颜也都不再逗留,走回王府,路过正在装修的店铺进去看了一眼,夜北澈的办事效率也真是可以的,刚刚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竟然已经装好了差不多一半了。 没再多待,两人一路不紧不慢的走回了王府,远远的就见王府门前站着张平和小蔻,都是一幅着急的样子,让夜北澈和墨绯颜都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脚步加快。 “王爷、王妃你们可回来了。”小蔻发现二人回来后,立刻小跑着奔向前去迎接,张平到底是经历了许多的事情,没有小蔻那么毛毛躁躁的,迈着沉稳的步伐向他们走过来。 “什么事?”墨绯颜开口询问着,也没有多大的担心,他们也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也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事,而且小蔻和张平既然都在,那应该不会有人受伤什么的,倒是没见小菲的身影。 “刚刚皇宫里的公公来过了,说皇上让王妃和王爷进宫小聚一番,而且贵妃娘娘说想王妃了,让王妃去陪陪,皇上则有事找王爷。”小蔻还没开口说,身后跟上来的张平缓缓的开口,一副待命的样子。 闻言,墨绯颜和夜北澈都皱着眉头,明明前几日刚刚进宫,现在竟然又要进宫小聚,他们想不明白到底要聚些什么。 “莫要惊慌失措,若宫里的公公再来,就说本王妃的风寒还未好,怕贵妃沾染,以此拒绝,王爷身体不适,改日再进宫。”墨绯颜沉声的吩咐着,和夜北澈一同进了王府。 此时让他们进宫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怕是来者不善,能拖一下就拖一下,还真是应了皇上的那句话常常相聚,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夜北澈沉默的没有出声,算是对此事默认了,倒是让小蔻一脸的疑惑,似乎还没明白,张平到底是老管家了,一秒就明白,该做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情去了,夜北澈和墨绯颜不约而同的走进书房,既然酒楼的事情可以暂时不用了,那自然是安静的休息一下了,看书绝对是一个好的想法。 人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看书益处多多。 日子按照这样的进程缓慢的过着,那日公公真的再来一次,张平按照墨绯颜的吩咐拒绝了,第二日就没有了消息,他们也都没有放在心里,谁曾想自第三日开始每日有人往王府里送东西,不是治风寒的药就是大补的药,都是出自皇上的手笔,对此墨绯颜和夜北澈都是保持沉默的态度。 夜北澈想的是无视,而墨绯颜则是觉得既然有人白送你东西,还是个冤大头,不要白不要,这在以后可是都能用得着的。 皇上让入宫的请求一直都在,也一直被拒绝着,直到第三次,皇上不再是口谕,直接的变成了圣旨,这下他们就是想拖也拖不了了,圣旨一下,你若不做便是抗旨,后果不是他们所能估计的。 无奈,夜北澈和墨绯颜一同坐上皇上备好的轿子一路进了皇宫,墨绯颜连小蔻、小菲都没带,此次进宫不能像以往的随意,带她们来性子都比较单纯,若是说错话就是雪上加霜,她一个人还能照顾好自己,可照顾不好她们两个,不如不带的好。 “进宫万事小心,一个时辰后本王去找你。”夜北澈叮嘱着墨绯颜,依旧是那般的面无表情,目光中却透露着点点关心。 墨绯颜沉默的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也不是怎样的太担心,至少墨如烟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只是皇宫是墨如烟的地盘,她多少得防备着点,不误入陷阱就是不错的了。 到了玄武门前,墨绯颜和夜北澈下轿,夜北澈向左,墨绯颜向右,两个人背道而驰,走向不同的方向。 走了十步,墨绯颜有些担心的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夜北澈也停下了脚步,他们相互看了对方一样,那目光中的意思只有自己懂,随即转身背对背行走。 墨绯颜微微有些无语,明明只是各自去见一个不相干的人,却有种莫名的离别感,真让人不适应。 跟在侍女的身后一直走,七绕八绕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她还是第一次单独去见墨如烟,途中,经过类似于御花园的地方,那里各种各样的鲜花都有,牡丹、月季、玫瑰,每一朵都开的鲜艳,各个都想要独占鳌头。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她抬头一眼看去,满满的全是花,可谓是百花盛开,她低头抚摸上锁骨,耳边响起的是‘墨绯颜’的话,百花盛开时就是他们相见的时候,她的目光在百花中寻找着。 她心里有一丝失落,夜北澈与她背道而驰,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那个人不是他,想至此,她忽然没了寻找的兴趣。 不是你意想中的人,即便见到也没有了意义。 抬脚继续向前,却不想迎面遇上了原本改在御书房中的夜南辕……墨绯颜怔住,那个人不会是夜南辕吧?她目光微垂,像是不愿见到眼前的人。 “夜北澈·墨氏见过皇上。”墨绯颜微微弯曲身体,双手摆在身侧向着眼前的人行礼,目光一直低垂,不去看夜南辕。 “听说你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朕让人送些药过去可有好些了?北王爷身体可是无碍了?”夜南辕上前扶起墨绯颜,担心的询问着,最后面那句明显是随意的,好像怕别人注意到一样。 墨绯颜不着痕迹的退下去一步,躲开了夜南辕伸过来的手,不管是出于礼仪还是什么,她都不想和夜南辕有太多的接触,不仅因为他是皇上,更是因为他是墨如烟名义上的丈夫,不是因为亏欠也不是因为害怕,她只是因为不想再和墨如烟接触,那简直是拉低了她的人格。 “多谢皇上的关心,有王爷的照顾已经好多了,王爷已经在等候皇上,墨氏就先退下了。”墨绯颜举止得体,微微鞠躬便错过夜南辕,侍女立刻走向前带路,她跟在身后。 即将走过御花园时她停下脚步,眼角似乎撇到了一抹白色的衣角,她没忘记今天夜北澈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袍,在凝神看去却没有了,只是她的错觉而已,或许是百花盛开的地点不对,她始终认为夜北澈才是那个人,那是她心里最真的直觉。 夜南辕有些遗憾的看着墨绯颜离去的背影,眼神久久凝望不愿移开。不远处的花丛后站着一个人,目光同样的盯着那抹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的如同漩涡。 墨绯颜在侍女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墨如烟所在的位置——烟阁,看哪装饰摆设,庭院装饰也可见墨如烟在宫里受宠的程度可见不一般。 被带到客厅的地方,屋内一人没有,她不由得奇怪。 “王妃请稍等,奴婢去请贵妃娘娘。”侍女缓缓的开口,随即为她倒杯茶,而后离开。 墨绯颜心里实则是不愿的,原本她想的是到了这里三两句便打发后离开,可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此刻她只能一个人等在这里,许久都未见人来,她不由得着急,站起身向门外张望着,若墨如烟再不来,她可没那个心思再等下去。 说曹操真是曹操到,她刚站在门边就见不远处墨如烟缓缓而来,不急不躁完全没有把她当一回事,她坦然以对,既然来了就有心理准备了。 “妹妹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知一声?本宫还以为你没来便好生的打扮了一番,怕不能以最好的样子来见见妹妹。”墨如烟一副姐妹俩感情好的样子,走近时亲近的拉着墨绯颜的手,好像十分的高兴一般,拉着她说长说短,那样子真是熟络的可以。 “哪里,贵妃娘娘有自知自明我知道,只是不用刻意打扮,打扮给皇上看哄的皇上开心才是真的。”墨绯颜缓缓的开口,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话中带着对墨如烟的讽刺之意。 “妹妹说的是,怕是在王爷面前打扮的惯了,今日倒是变得懒撒了些了。不过也无碍,快进屋坐着吧。”墨如烟脸色未变,依旧微笑着拉着墨绯颜进屋,好像墨绯颜的话只是单纯的话语而已,两人之间的对话隐隐约约的有着火药声。 “贵妃怕是说笑了,王爷对我好的很,哪怕只是素衣素妆王爷也说是倾国倾城,说的我好像还很年轻一样,不像姐姐再在皇宫里待几年就是人老珠黄了,所以可得趁现在好好的讨皇上欢心呢。” 墨如烟闻言,脸色有一瞬间的变色,却也很快的恢复到笑脸,那变脸的厉害可真和夜北澈有几分的像,说变就变。墨如烟也没把墨绯颜的话听进去,拉着墨绯颜的手可谓是一个亲切,一口一个妹妹叫唤着,让墨绯颜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听说妹妹得了风寒,今日可好些了?本宫让人熬了些药专治风寒的。虽然有些苦些了,但不都是良药苦口吗?” “多谢贵妃娘娘的好意了,我的风寒本是严重的厉害不能前来,如今在王爷的照顾下已经好了,怕是用不着贵妃娘娘的药了,还是贵妃娘娘自己留着,若是以后伤风什么的还能有点用。”墨绯颜欢笑着,已经停不下对墨如烟的恶口相向了,墨如烟想要表演姐妹情深,她又为什么要陪着墨如烟一起演?她又不是戏子,也不是跳梁小丑。 更何况,在现在的情况下,她要么就不说话,要么就让墨如烟说不出话来。 第60章 施虐 “既然妹妹不肯喝,姐姐就和妹妹一起谈谈心、叙叙情。”墨如烟也没再和墨绯颜废话,嘴角带着恶毒的笑容,不多时从屋外走进来几个侍女,将门关上,转身一致的对向墨绯颜。 “贵妃娘娘这心怕是谈不成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墨绯颜脸色沉了下来,一看情况不对,没有再多待下去,抬脚便要离开,却被那几个侍女拦了下来。 “贵妃娘娘这是何意?”被拦下墨绯颜转身看向依旧一脸坏笑,得意洋洋的墨如烟,一阵不安感萦绕在心头,已然没了说笑的念头。 墨如烟闻言讥笑着,仿佛墨绯颜此时的问话多么的可笑,无知的让人高兴。 墨绯颜看着墨如烟缓慢的走向自己,手中的手绢一圈一圈的缠绕着,墨如烟缓缓靠了过来,耳边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本宫是什么意思,一会儿你可就知道了,相信一定会让你兴奋的尖叫。”墨如烟的声音带着变态的感觉,容貌都因这表情而变得扭曲。 墨绯颜皱眉,还未做出反应,身后的几个侍女便齐力来把她架住,钳制的让她不能动弹。 “你……”她挣扎着,刚说出口一个字口中便被墨如烟塞进她刚刚圈起的手绢,顿时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她眼神坚定的看向墨如烟,带着警告的意思,却被墨如烟直接的无视掉。 以墨如烟为首在前面走,几个侍女架着她跟随在后面,任凭她挣扎也逃不过三个人的钳制,只见前面的墨如烟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诡异的让人心里发寒。 墨如烟扭动一个花瓶的位置,竟见墙壁上出现一个暗门,墨如烟率先走了进去,暗门里暗暗的,唯有一点点灯光照亮着,道路很直,不一会儿又来到了一个石门前,石门打开,里面的景象让墨绯颜为之一震,整个人呆愣住,眼中闪过害怕的神色。 那简直是死人窟,满地的骷髅头彰显着往日在这里死去多少的人,那一地的白骨让人心寒。 她抬头反观墨如烟和她身后的侍女,都是一副平静的神色,丝毫没有其他的情绪,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再看今日的情形,应该是早就谋划好的,她的心不由得一沉,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了。 “怎么害怕了?你不是很嚣张很厉害的吗?”墨如烟讥笑着转身看着墨绯颜,头微微点,身后的侍女便架着墨绯颜往里面走去。 她这才看清里面竟有一十字架在那里,而她就被绑在了那十字架上,动弹不得。她现在只想快点的出去,那满屋的白骨让她头皮发麻,更危险的则是墨如烟狠毒的笑容。 “墨如烟你别忘了,你虽为贵妃,可我若有一丝一毫的伤损你同样也好不到哪去。”强行的使自己镇定,墨绯颜眼神坚定的看向墨如烟,仿佛也是在说给自己听,可她忘了,姜还是老的辣,比狠墨如烟更胜她一筹。 “你不说,本宫倒是忘了,你可不止有王爷撑腰,还有皇上撑腰呢。若是你想去告状尽管去好了。”墨如烟一副豁出去无所谓的态度,丝毫不把墨绯颜的话放进眼里。 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而后像是记起了一般,抬头幽怨的看着墨绯颜。 “不过本宫提醒你一句,今日皇上有意要打压北王爷,你若是想让北王爷为你讨回公道,你大可以试试,你看看王爷是会为你舍弃王位,还是皇上会为你舍弃打压北王爷的大好时机?”墨如烟轻笑着,语气中遮掩不住的得意洋洋,她早已经把一切都算好了,才如此的胆大妄为。 墨绯颜闻言已是心乱,早知此次前来有危险,却无法扭转这局面。 “那你最好祈祷这次能够成功的弄死我,可别像上次那样还有回转的余地,否则他日我必将所有全都以十倍奉还!” 此时墨绯颜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整个人沉着冷漠,目光冰冷的看向墨如烟,那眼神似要将墨如烟千刀万剐,只怕是如此也无法平息她的心头怒火。 “呵呵,墨绯颜终究还是墨绯颜,只是一个无用的窝囊废,本宫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生不如死。”墨如烟低声的呵呵笑着,手向后一挥,原本站在一侧的侍女纷纷的行动了起来。 两个人稳固着墨绯颜的手臂,另一人缓缓的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只见那盒子打开,竟是一根根细长的银针! 她额头上已然冒出冷汗来了,她虽不是天之骄女,却也没有受过什么大的伤害,就连死了穿越过来的时候也只是暂停了呼吸,难受了一下,此刻看着明晃晃的银针,她心底涌出无限的害怕。 面上还是镇定自若,只是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输人不输阵。 她的五指被张开,侍女手持银针对着她的指尖狠狠地刺了进去。 “啊!” 她忍不住的尖叫出声,都说十指连心,她现在仅仅是一指就已经是痛的死去活来,指尖传来尖锐的疼痛传遍全身,她奋力的挣扎着,晃动着木架,可依然逃脱不过,她痛苦的呼叫声传遍在整个石屋内,一直在回荡着,如泣如诉,让人听了心颤。 拿针的侍女竟被这叫声吓得手一抖,银针更深的刺了进去,墨绯颜哭喊着,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愤恨的目光直视着墨如烟。 “滚开!没用的东西!”墨如烟看到墨绯颜的目光,丝毫无所畏惧,推开拿针的侍女,自己亲自上手,狠狠地将所有的银针全都刺进墨绯颜的指尖中,整整十根,一根不少,此时的墨绯颜已经痛的完全没有直觉,头低垂着。 墨如烟满意的看着墨绯颜此刻狼狈的模样,大快人心,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着。 “墨绯颜你这辈子注定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永远只能活在我的阴影下,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你以为北王爷是真的喜欢你吗?北王爷喜欢的可是本宫,你若不信本宫今晚约了北王爷一同赏月,你看看便知,哈哈哈……” 墨绯颜猖狂的笑声回荡在屋内,脸上止不住的得意洋洋,放佛自己是倾国倾城的美女,所有人都该喜欢她,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一样。她身侧的侍女一动也不敢动,头始终低垂着。十字架上的墨绯颜微微一动却不明显,双眸突然睁开。 静谧的石屋内突然狂风大作,那些白骨被这风轻轻一吹竟都化作了粉末,形成了漫天的粉尘,遮盖住人的眼睛。 墨如烟的笑声也因此而停下,风刮得她们睁不开眼睛,只能隐约的看到前方的十字架上散发着红光。 此刻,墨绯颜双眼散发着红光,一头如墨的头发被散开,绑着自己的绳索她轻轻一动便自动的挣脱开来。 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墨如烟,那眼神诡异的让人害怕,风越来越大,遮盖了双眼,待风停时,满地的白骨都化作了一层粉末铺在地上,屋内半点人影都没有,好似刚刚的事情都不存在一样,唯有十字架上的绳索依旧挂在那里,证明着有人曾经来过。 烟阁外,夜北澈正缓缓的走过来,一结束与皇上的对话,他便赶了过来,他知道墨如烟和墨绯颜速来不和,这次两人在一起指不定出什么事情。 屋内,墨绯颜等人全都倒在地上,最先醒过来的便是墨绯颜,看着躺在地上的墨如烟等人,她眼神疑惑的环顾四周,脑海里最后停留的画面是在石屋里,隐约听到墨如烟说话的声音,再后来便想不起了。 她站起身,手指间传来的疼痛感几乎让她当场哭出来,伸手在眼前仔细的看着,却发现什么伤口也没有,真正的是做的隐秘。 她抬脚就踹了昏睡的墨如烟几脚,但这隐隐不够让她平息怒火,还想再打的时候屋外传来脚步声,她连忙走了出去,现在是在皇宫内,她根本做不了什么,即便是在皇宫外她依旧是做不了什么,此刻在墨绯颜的心里已经有了强大自己的想法。 肉弱强食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如果她不强大,只会像今日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挨打受欺负的份。 “贵妃娘娘,天色不早了,本王还要带王妃回去,来日再叙。”夜北澈站在门外,缓缓的开口,目光盯着紧闭的房门。 屋内的墨绯颜一听见夜北澈的声音,潸然落泪,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抬起衣袖擦擦眼角的泪水,心情平复后放才伸手开门。 “嘶~”双手一接触到门框便让她疼的龇牙咧嘴,十指无力,明明眼前的门只要轻轻用劲一打开就可以,此时对她来说却如千斤顶一样重如泰山,让她吃力。 正想着,眼前的门一下子被推开,站在门后的她首当其冲的被门框砸了,整个人晕乎乎的,甚至能感觉到额头上瞬间肿了一个大包。 夜北澈刚打开门就见墨绯颜要摔倒,连忙将她抓向自己的怀抱。看到她额头上的大包先发制人的开口,一副无辜的样子。 “怎么那么不小心,走路也不看。” 墨绯颜闻言脑袋一晕,瞬间气结,也不知都是谁横冲直撞的直接就推门进来了,一点礼貌也没有。 “快走吧,我饿了。”看到夜北澈询问的目光,墨绯颜没敢再多待,更没有反驳,直接让夜北澈走,要是让他进去看到倒在地上的墨如烟指不定还能出什么事情呢,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去给她的手指上药,简直痛的快不能忍受了,希望别发炎了。 第61章 上药 夜北澈奇怪的看着墨绯颜,觉得她非常的不对劲,询问她却见她又什么都不肯说,只好作罢。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屋内的侍女们都醒了过来,唯独墨如烟还在睡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墨绯颜踢那几脚的原因,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只记得墨如烟大笑的事情,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那之后的事情就如一场谜一样,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好奇,却又不得而知。 夜北澈带着墨绯颜出宫,一路上墨绯颜都尽量的不接触受伤的十指,想起石室里墨如烟所说的话,和前些日子她所听到的回答,她更相信夜北澈的话。 “皇上找你什么事情?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墨绯颜询问着,目光紧盯着夜北澈。 “只是些国事,无碍。”夜北澈微微摇头,没有将所有的话都说出来,这些于他而言或多或少都是无所谓的,他深谙官场之厉害,现在这样只是他不想争取而已。 知他不愿多说,墨绯颜也没有多问。官场上的事情她能知道一点,却也不是全懂,帮不了他,能做的就只有像莲琪说的那般不给他惹麻烦就是最好的了。 “那今日去过皇宫应该就不用再去了吧。”墨绯颜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墨如烟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说那种话,若是空的被她知道岂不是落了笑柄? “不用。”夜北澈微微摇头,丝毫没有怀疑,只是眼神有些不一样,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一瞬间的空洞。 墨绯颜闻言点头,便不再询问了,目光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十指,此时一点力也使不上来,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一路回到了王府,墨绯颜便迫不及待的想回自己的屋里。 “我累了,直接在房里吃饭,不要来打扰我,我很早就睡了。”墨绯颜急促的说着,说完也不管不顾身后的夜北澈,抬脚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北澈奇怪的看着墨绯颜急促的样子,心里疑惑,眉头不由自主的皱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那边墨绯颜一回到院子里,便见到小蔻小菲在闲谈,她微微皱眉,随即走了过去。 “小菲你去院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来,若是王爷来了就通报一声。”墨绯颜沉声的吩咐着,小菲得令就要离开,小蔻站在那里等着墨绯颜的吩咐。 “你去把金疮药拿来一些到我房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墨绯颜的声音很小,只有小蔻一个人能听见。 小蔻见墨绯颜如此的郑重,也不敢大意,点头后就要离开,神色紧张。 墨绯颜有些对小蔻的样子无语,这样谁不知道她在秘密的做什么事情。 “回来。” 她立刻将小蔻叫了回来,小蔻连忙的走到她身边,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四方四处张望。 “王妃有什么吩咐?” “你不要那么紧张,就像你平常做事的样子。” “哦。”小蔻应声回答,挺直了身体,准备要走。 “回来。”墨绯颜无语,再次的叫住了小蔻。“记得去厨房端些饭菜来,我一会儿就在房里吃。”肚子此时有点空空的,让她想要吃些好吃的补补。 小蔻闻声点头等在那里,墨绯颜想想没什么要交代的就挥手让她去了。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门。 “小蔻,回来。”墨绯颜站在房门前再次的叫住了走了几步的小蔻,她真不是有意要这样的,看到小蔻无奈的表情,她也十分的无奈。 “帮我开门。”墨绯颜低声的吩咐着,如果可以她也想自己开门啊,关键是她手指现在受伤,根本动不了。 小蔻疑惑的目光看向墨绯颜,没多问,帮墨绯颜开了门,等她走进去后再关上门出来。 墨绯颜进了屋坐在桌边,将十指放在面前仔细的观察着,每个十指的中间都有一个细小的红点,那就是针孔,奇怪的是她看不到银针,当醒来的时候十指巨痛,她还以为是银针直接插进了里面看不见,可是现在再看看,压根没有银针的影子,后来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努力的回想却还是一片空白。 不多时小蔻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饭菜,墨绯颜就坐在那里等着,现在她是什么都不能做,痛苦的很。 “王妃您的药。”小蔻将饭盒放在桌上,从腰边拿出了金创药给墨绯颜,却见她没伸手接,便把药放在了桌上,而后将饭菜一一的摆放在桌上。 闻着饭香,墨绯颜的胃已经蠢蠢欲动,可是却不能吃,她感觉到很痛苦啊。 “小蔻,你记住你现在做的事情和要做的事情谁都不能说,连小菲和王爷都不可以。”墨绯颜认真的看着小蔻,小蔻和她接触的时间较长,她知晓小蔻天真、纯真的心性和别的奴婢不一样,所有她格外的喜欢小蔻,也是比较信任她的。 小蔻被墨绯颜认真的神情吓到了,站立在那里,目光真挚的看着墨绯颜微微点头。 “帮我把金创药撒到指尖上。”墨绯颜将双手摆放在小蔻的面前,指尖那里透着不一样的红。 “王妃您哪受伤了?”小蔻忍不住的询问着,仔细的看着墨绯颜的手,刚刚她就想问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要她拿金创药。现在更是要撒金创药。 “指尖。”墨绯颜的语气有些严厉,想到那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想把墨如烟剁碎了喂狗! 小蔻闻言蹲下身与墨绯颜的手指齐平,目光紧盯着,终于看到了那些红点,她看了一下竟然十个手指都有,她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只觉得会非常的疼,人们都说十指连心,仅仅是一个手指不小心伤了一下,其余的也会疼,更何况现在是一起伤的。 小蔻也没敢再耽搁,仔细的将十指都撒上了一层金创药,而后睁着眼睛紧张的看着墨绯颜。 “把那个勺子拿过来。”墨绯颜吩咐着,目光早就盯上眼前的饭菜了,等小蔻把勺子拿过来的时候,她直接张嘴等着小蔻送饭菜,她现在手指还没知觉,等药力发挥的时候再看看,如果再不行就要找府里的太医看看了,她可不想成为一个废人。 小蔻还是比较尽心尽力的,将饭喂完后,又查看了墨绯颜的手指,而后又撒了一遍金创药。此时墨绯颜已经累及的躺下休息,进宫一次犹如大战了一场,她全身的体力都透支了,若非想着安全的回来,她早就倒地了。 睡梦中的墨绯颜不知道,就在她安睡的期间,锁骨处的胎记又长大了一些,成花苞的花瓣再次的向外伸展了一些,隐约的闪着些红光,只是被衣物遮挡,才未被人发现。 墨绯颜沉睡,小蔻便守在那里,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小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妃,王爷来了。”小菲只来得及说一声,下一秒门便被推开了。 小蔻看了眼还在睡的墨绯颜,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王爷,王妃已经入睡。”小蔻低声的说着,弯腰站在一旁。 夜北澈闻言点头,而后走进去看了一眼熟睡的墨绯颜,见她没有什么事情便没多说什么,轻声的走了出去。 “王妃回来可曾有说些什么?”临走时,夜北澈停住脚步,侧头询问着小蔻,目光冷冽。 “没有,王妃只是饿了,用完膳食便休息了。”小蔻犹豫了一下摇头,缓缓的开口。没有忘记墨绯颜对她的交代,哪怕王府的真正的主人是夜北澈,但在她的心里墨绯颜更和她亲近一些。 夜北澈看了小蔻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小菲也跟着回到了院门前,小蔻继续的守在屋内,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天知道她刚刚有多么的紧张害怕。 墨绯颜再次的醒来时,屋外月亮悄悄上了天,散发着淡淡的月光。她下动作的起身,却发现指尖传来淡淡的疼痛感,她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的指尖恢复了知觉,顿时欣喜的露出笑容,虽然只是有点知觉,但至少不是残废。 “王妃您醒了?感觉如何?”小蔻从外面进来,见墨绯颜已经坐起身,立刻上前去询问着,目光直接的看向她的手指。 “已经有知觉了,再等些日子应该就恢复了。”墨绯颜轻笑着。幸好银针刺的地方不是致命的地方或者是神经,没有伤到要害,就像是手指被割破了,只是十指同时受伤致使神经麻痹从未失去了知觉。 小蔻露出放心的神色,随即想起夜北澈来过的事情,便向墨绯颜说了一遍。 “王爷现在在何处?”墨绯颜皱着眉头的询问着,她觉得夜北澈有点奇怪,再联想到墨如烟的话,她心里有点乱。 “此刻应是在书房。”小蔻不疑有他的说着,话音刚落就见墨绯颜起身要出去,她连忙的拿上一件披风跟上。 墨绯颜一路到了书房,屋内漆黑一片压根是连个人影都没有,她的眉头皱的更深,心里的怀疑在一点一点的滋生,她并不愿意这样。 说来也巧,她和小蔻本想原路返回,却意外的见到夜北澈从自己的房里出来,原本身上白色的衣袍换成了墨色的,在这夜里若不注意根本不知道还有人在。 看到夜北澈脚步不停的向着外面走去,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在下沉,没让小蔻出声,她远远的跟在身后,小蔻也是一副紧张的样子,多次想要劝墨绯颜回去,心里却又止不住的好奇,半推半就之间也和墨绯颜一起追了上去。 看着夜北澈越走越远,看着他走的方向,墨绯颜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第62章 砸场 直至夜北澈顺着那路走进了皇宫,墨绯颜才没有再跟上去。 “王爷这么晚去皇宫干什么?皇上又召王爷了吗?”小蔻疑惑的笑声嘀咕着,那话却被墨绯颜听进了耳朵里。 连小蔻都觉得不正常,更何况是她,她明明问过,他却还是来了,此刻她不得不相信墨如烟的话,她没有了欺骗自己的理由。这一刻她心里隐隐的传来异样的感觉,她明显的感觉到那份喜欢正在渐渐的升华成爱,却在这时传来这样的消息,让她不知所措。 “回吧。”墨绯颜低声的说着,情绪低落的带着小蔻一起回了王府。 自那晚后,墨绯颜便再也没有去夜北澈的书房,整日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来是养伤,二来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夜北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那么坦然的面对夜北澈。只要一想到夜北澈喜欢的是墨如烟那样的女人,她心里就忍不住的气愤,暗骂他眼瞎了。 夜北澈也曾来找过她,都被她拒绝了,弥漫在她和夜北澈身上尴尬的气息,连下人们都有所察觉,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夜北澈又恢复到整日冷冰冰的面对人的样子,丝毫没有笑意。下人们都猜测是不是吵架了,却又不敢多问,只能小声的议论着。 随着这尴尬气息的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到两个人明明就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互不想看,互不说话的地步。 酒楼的事情夜北澈全权在问,直到那日开张。开张那日整个夜北街道都动荡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去看热闹了,毕竟屋外站着美女舞蹈,屋内有唱戏说书的,开张日还是打折的这样的好事,没有几人不想参加,于是那日酒楼内都是满座,甚至有不少排队的。 因为是低调做生意,酒楼交给一名年轻人——张平的儿子张哲管理,而墨绯颜和夜北澈都是做甩手掌柜,因为张哲是自己人所以信得过。 开张的日子墨绯颜自是不会错过的,毕竟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个酒楼,若是以王妃的身份出现,难免会引来争议,虽然她只是去吃饭的。所以她穿了男装,让小蔻也装扮成男装,小菲留守府中,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王府,来到了酒楼。 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如家酒庄,墨绯颜目光微敛,犹记得那日他握着她的手写下这几个字作为店招牌,那场景历历在目,短短几日却已是面目人非。 抬脚走进去,只见里面人满为患,处处是热闹的声音,墨绯颜不禁笑的开心,所有的不开心都抛之脑后,要知道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可都是一个个钱,也不枉她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来做这生意。 “公子真厉害,竟有这么多的人前来。”小蔻看到这幅场景,立刻夸赞着墨绯颜,笑的无比的花痴,对此时的墨绯颜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墨绯颜摇着扇子浅笑,那叫一个风流优雅,引得在场的少女都遮面娇羞的笑着,对他更是频频送秋波。 她本想上前去打招呼,谁曾想她们竟都跑向了她的身后,她脸上滑下几条黑线,竟有人比她还受欢迎,她转身去看,却见到了她不想见到的人。 直接转身,好似两个不相干的人。墨绯颜直接的带着小蔻上了楼上的包间带她体验一下她的酒楼,也让小蔻开开眼界。 夜北澈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墨绯颜,直至她转身上楼消失不见。 众人也是奇了怪了,纷纷的低声猜测着。要知道夜北澈前些日子和莲墨公子(墨绯颜)形影不离,莲墨公子一直缠着夜北澈,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如今这莲墨公子一见到夜北澈就跑,还是一副爱理不睬的态度,这让人十分的好奇是发生了什么,目光流连在两人的身上。 这样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人抛在脑后,夜北澈是断袖的事情还在进一步的确定中,对此已经流传了好多个版本,只因夜北澈在和莲墨藕断丝连的同时,也非常的疼爱他的王妃,这让人无法清楚的确定他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还是男女通吃。 自开张那日过后,墨绯颜时不时的变成莲墨在酒楼里走动,夜北澈没有再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明明这样才是对的,才是最好的结果,她却一日比一日郁郁寡欢,看着再多的人来光顾、消费,看着再多的金钱再流入,她始终都高兴不起来,总是觉得像是少了什么。 今日,墨绯颜依旧来到酒楼,熟悉的走上最好的房间,小蔻也紧跟在后,本也该这样度过这一天的,但天总是不如人愿,可能是觉得她过的太安逸了,所以想要折腾她一下。 酒楼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自然是好事,但也免不了有人窥视着,想要分一杯羹,今日就有那么个人。 她本来在房间里待得好好的,突然楼下传来一声极大的声音,像是东西被砸碎的东西,她立刻带着小蔻出去看看。 就见一个人模人样的人,身后带着一大群看似不好惹的人在这里吆五喝六,一副像是砸场子的样子,墨绯颜皱眉。 “几位大爷小店今日客满,还是改日再来。为表歉意,这些银两还请收下。”张哲见人不好惹,便出来处理,话还算说的到位,就是那银子拿的太快,让人以为是软柿子,好欺负。 “你打发叫花子呢,这点银子还不够兄弟们撒牙缝的,将所有的钱都交出来,不知道要叫保护费的吗?”那为首的人模人样的人将银两拿在手里掂了掂,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还想要更多,立刻恶狠狠的说着,身后的所谓的弟兄们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对着一侧的百姓恐吓着。 百姓们都被吓着了要往外走,都被拦了下来。 “后面有一道后门,去报官。”墨绯颜低头在小蔻的身边的耳语着,不着痕迹的将她隐藏起来,当初在装潢的时候她就为了以防万一弄了一个逃生门,没曾想刚开张几日就用到了。 “敬几位是好汉,才好言相劝,本店虽是新店,却也不是不懂规矩,这税收早就上交了官府,几位若是想要抢钱,可莫要怪我将你们送官!”张哲见状知是不能好言好语的了,立刻强硬的说着,俗话说软硬兼施。 那几人明显是打了注意过来的,压根不把张哲的话放在眼里,那态度真是旁若无人。 墨绯颜看了生气,抓起最近桌子上的花生拿了一把放在手里,一个一个就站在楼上瞄准楼下的人扔了下去,第一次扔偏了擦身而过,扔到了他身后的那个,她第二次再继续的瞄准,依旧没成,跑偏了。 第三次,她索性也不停,一个接着一个的扔了过去,那么多总会有一个会中的吧。就见从楼上撒下漫天的花生米,识相的人堵纷纷避开了,所有的花生米都扔向了那几个人,有的百姓见此闹事的情况纷纷的寻找缝隙跑了出去,顿时楼里的人出去一大半。 楼下闹事的人自然也不会就站在那里任凭她砸不还手,有几个人就跑上楼来想要抓住她。墨绯颜自然也不会傻的等在那里,绕着楼上跑,时不时的抓着桌上的花生米撒在地上,阻挡身后人的脚步。 她自然不是傻的去挑衅他们,她只是想拖延时间,拖延小蔻找来官府的时间。 “废物!”楼下为首的人见几个男人久久抓不住一个粉面公子,愤怒的踢倒桌子,带着人也跑了上来。 楼下的百姓们跑的跑,逃的逃,瞬间所有的人都跑光了,只剩下几个伙计和张哲。 一前一后,墨绯颜自然是无处可逃,目测着楼梯的距离,待下面的人越走越近,她一个跳跃,让所有的人都惊了一下,她就那样的顺着楼梯滑了下来,惹得那几人气急败坏的连忙跑了下来。 那几人下来的时候,酒楼里的保镖姗姗来迟,阻挡在了墨绯颜的面前,拦住了那群闹事的人。 “呼呼”墨绯颜跑的气喘吁吁的,整个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整个胸膛在跌宕起伏着,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休息一会儿了,谁曾想眼前的保镖都是虚有其表,光有一身肥肉,却连点用都没有,三两下就被人给打趴下了。 那为首的人拿起手中的刀就要打上墨绯颜,她一时反应不急就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身后一双大手拦上她的腰将她带离原本的位置,就见那为首的人手中的刀直接的砍在地上,发出咣的一声,可见那力气多重,她刚刚若是还在那现在早已身首异处了。 “笨蛋!不知道躲吗?”耳侧传来熟悉的声音,墨绯颜转头看去是那个许久不见的人,她傻傻的望着,忘了回应。 “呦,北王爷今儿个怎么来这?想不到这小白脸就是莲墨公子,听闻已久了。”为首的人显然是认识夜北澈的,当下就讥笑的说着,那话里无不是讽刺和嘲笑。 听的墨绯颜心生怒火,从夜北澈的怀抱里站起。 “你说谁是小白脸呢?我看你才是白脸中的黑脸,说黑都是抬举你了,就是快黑炭,只能用来烧!”墨绯颜反击回去,目光直视着眼前的人,心底有些底气了,心里却还是不舒服,好像没有夜北澈,她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没用的人。 夜北澈缓缓的将墨绯颜拉至自己的身后,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的人,周身散发冰冷的气势,光是往那一站一句话都不说,那气势都是杠杠的,让人不敢靠近。 第63章 包庇 “束手就擒。”夜北澈冷冷的开口,目光自始自终都不屑的看向那人,在习兵练武的他面前,眼前的人只能算是渣。 墨绯颜不愿躲在夜北澈的身后,走至一旁,站在他的身边。她不是懦弱无能之人,不需要躲在别人的身后当缩头乌龟。 为首的人讥笑着,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话,眼睛里满是嘲笑。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骁勇善战的将军?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废人,连打手都不如。” 男人猖狂的说笑着,话音刚落一把椅子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他的头上,椅子应声而断,男人没有丝毫的防备,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的人,头晕目眩的要倒下,幸亏身后的人扶住,所有人都被这一举动给震惊了。 “你他娘的才是废物!简直不是个东西,狼心狗肺!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墨绯颜愤怒的看向那个闹事的人,双目瞪圆,左手掐腰,右手指着那个男人,若非是一个男子的形象,简直是犹如泼妇骂街。 夜北澈轻笑的出声,此刻的墨绯颜在他眼里是如此的可爱,即便是生气的模样也是让人觉得活灵活现,让人觉得轻松不已。 “给我上!”男人捂着被打得出血的头狠狠的说着,随即身后的几人立刻松开他,他顿时跌坐在地,怒骂出声。几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看看墨绯颜和夜北澈又看看自己跌倒的老大,不知道该先做哪一个。 墨绯颜见状毫不给面子的笑了,有这样的下属还真是……好的狠啊!哈哈哈…… 只可惜她没能笑几分钟,那几人便冲了过来,她抓着周围能够防身的东西防备着,结果是压根用不上,就见夜北澈一脚踹一个,再一个侧身躲开,瞬间几人被打倒在地,她看的目不转睛,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打人的样子。 横腿、侧踢、旋转样样都做的完美,三两下就把人给打倒了,简直是……帅呆了! 就在这时,那个被她用椅子打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从夜北澈的身后突袭,她看着不知情的夜北澈,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椅子腿,毫不犹豫的再次打上了那个男人的头,那感觉真是……好极了! 那男人这次有防备躲开了,但夜北澈已经察觉的转身回头一脚将他踹飞,那姿势真是帅。 就在这时,小蔻请的官兵才来到这里,为首的捕快目光怏怏的看向案发现场,丝毫没有身为一个捕快的职业道德,再看到夜北澈的时候才点头哈腰的走了过来,那目光、行为也是极其的献媚。 面对眼前的现状,那捕快也就是例行询问了一下就带着那几个人走了,只说了会好好的处理,却没有给她任何的说法,她怒气要上去理论,却被夜北澈抓住了手臂,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人被带走,却什么都没赔偿。 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她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赔大了。 “就这样算了吗?明显的带人闹事,还恐吓百姓,这样的人渣就这样未免也太过便宜他了!”墨绯颜愤愤不平,目光哀怨的看向夜北澈,这样的人如果不知悔改就这样的放过了,以后还会有别的人受他的欺负,简直是放虎归山。 “莲墨公子有所不知,出事这么久捕快才来,这两者之间必然有联系,就算是上去理论,也只是我们理亏,又有谁会弃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张哲闻言上前一步解释着。 小蔻也跟在后面猛点头,像是点头娃娃。“公子你可不知道,去报案的时候一听说是如家酒庄那捕快的态度就很缓慢,任凭我说的口干舌燥也不信,实在是被说烦了才跟着我过来的。” 经过他们这一说,墨绯颜也明白了一些,怕是官匪勾结才有今日这一出。就算是如此,也别想在她太岁头上动土,思想间却见身侧的夜北澈身形不稳一下,就只是那细小的一下,她也感觉到了。 “没事逞什么能?回去!”墨绯颜愤怒的指责着,也不敢再耽搁,命张哲备马车送夜北澈回去,从如家酒庄到王府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她可背不了那么重的人走回去。 酒楼整合、修复的事情就交给张哲了,她跟着马车一块走,小蔻坐在前面。马车里,夜北澈脸色苍白,额头上隐约的冒着冷汗,有些像病复发的样子。 “有颜颜在,就算再来几次本王也不怕。”夜北澈虚弱的将头放至墨绯颜的肩膀上,嘴角轻笑,那模样真是让人又气又恨,还疼。 墨绯颜一时没反应过来,细想才知他是回复自己刚刚说的话,一时之间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我干脆戳死你算了。”墨绯颜瘪嘴,扭头不去看向夜北澈,嘴角微微的弯起一个弧度。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王自是乐意。”夜北澈欠扁的越发的靠近墨绯颜,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嘴角的笑容始终不变。 墨绯颜闻言气的想直接把他扔下去,想到他刚刚的‘丰功伟绩’,就暂且留他在马车,识相的不再开口说话,要跟夜北澈比,她的水平简直是小学生。 马车在安静的场景下极速的行驶着,她忍不住的微微转头看向窝在自己肩膀上的夜北澈,目光里有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这几日,她都不曾见到他,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有没有想……他即便是想也是想墨如烟吧,这样的情绪反复着,她的心里竟产生了一个可笑的念头。 上一次是莲琪,这一次是墨如烟,下一次是不是该轮到她了?那么多次,她都待在他的身边,他是不是也该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她了?还是她的存在就如此的让他忽视,只是把她当作盟友,一点别的想法也没有吗? 她叹气,人总是这样的贪心不足,总是这样的善变。她也是如此,本也只是想当一个好盟友,可尝到了喜欢、被人呵护的滋味后,她心里的感情就越发的不可抑止,自由的滋生,杀的她一个措手不及,只能无奈的接受。 “本王也知道自己风流倜傥、举世无双,却也经不住颜颜如此的深情注视。”夜北澈忽然的抬眸,目光带笑的看着墨绯颜,那一副痞痞的样子,当真是有痞子的几分坏,翩翩公子的几分帅。 墨绯颜微红脸,有着被当场抓获的尴尬。 马车缓缓的停下,墨绯颜猛地推开身上的夜北澈,快步的下车,微微恼怒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走远时还能听到身后夜北澈的轻笑声,脸火红的如猴子。她又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夜北澈看着墨绯颜走远,不急不慢的缓缓的走向王府,此刻他的脸色好一点了,只是动作还有些缓慢,看得出他有些不舒服。 “王爷,您这是?”张平见到夜北澈这副样子,担心的询问着,想要叫太医,却被夜北澈拦了下来。 “不用麻烦太医,休息一会儿便好。对了,盯一下衙门,若是见到衙门和什么人交易立刻通知,即便我不在,也要想办法把那交易的东西拿到。”夜北澈冷声的吩咐着,他原本对这些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到哪里都会有贪官,只是现在都动到他的头上来了,可不能就这么放过。 夜北澈的嘴角带着邪笑,让本来英俊的脸看起来有些邪恶,却还是那般的帅气。 张平似有话要说,可看夜北澈的样子,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按照夜北澈的吩咐去做了,可他却不知道这样做是好还是坏,此时皇上正是想抓住王爷的把柄,查贪官这样的事情并不适合现在去做。 墨绯颜自是不知道这样事情的,依旧和每天过着一样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和夜北澈见面时不再是那么的冷漠和尴尬了,至少会点头微笑,也算是好点了吧。 至于那个闹事的人,她还刻意去打听了一番,结果得知那几人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被放走了之后,她气的肺都要炸了,搞的府里的人都担惊受怕的。而她的心情更是变得跌宕起伏,因为就在这件事情的第二天那个贪官被查到了,坐牢了,而那几个人更是被捉了回来,她心情真是大好,对夜北澈的态度也更好了一点。 午后,墨绯颜正坐在院子中的树荫下乘凉,桌上还有着水果,手中一本医书,安静的生活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王妃!听说王爷……”小蔻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惊得墨绯颜刚吃进嘴的葡萄一个不小心滑进了嗓子眼,堵得她气都出不来,手中的医书掉地,她双手护着脖子,努力的想把那葡萄给吐出来。 “王妃,你……”小蔻指着墨绯颜,奇怪的看向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墨绯颜急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再指了指桌上的葡萄,她的脸已经成猪肝色快憋死了,她简直是回到了穿越时被噎死的感觉。 小蔻继续张着疑惑的目光来回的在墨绯颜和桌上的水果扫视着,还是随后跟来的小菲先明白,一巴掌拍上了墨绯颜的后背,墨绯颜嗓子里葡萄顺利被拍出。 “呼~”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墨绯颜简直是快哭了,活着的感觉真好。刚刚那一瞬间她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样的被噎死,而后再回到现代,在那一瞬间,她一点想回去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非常的想要留在这里,似乎这里才是她的真正的归宿。 第64章 俸禄 “说吧,王爷怎么了?”墨绯颜缓过了呼吸,转身询问小蔻。若不是小蔻那么一惊一乍的,她也不至于被吓着,更不至于被噎着,想至此她哀怨的目光看向小蔻。 “额……王爷被皇上急招入宫了,似乎是因为查贪官的事情。”小蔻被墨绯颜的眼神看的心虚,愣愣的开口,想了一下才想起是什么事情,立刻又变得着急了起来。 “什么?查贪官?”墨绯颜惊讶的重复,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一时之间有些迷糊,夜北澈好好的去查贪官?不会是……墨绯颜瞬间想到了,只是还有些不可置信。 “王妃您不知道吗?王爷把那个徇私枉法包庇酒庄闹事的大人给查了。”小蔻奇怪的看向墨绯颜,好似这件事情她早就该知道一样。 墨绯颜愣愣的摇头,再看向一侧的小菲,眼神询问着小菲,却见小菲也是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她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那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只是觉得被孤立了,心里很难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了皇宫的门前,只是看着皇宫的大门才恍若清醒,也不知在那一墙之隔之内的夜北澈怎么样了。 身后的小蔻早已轻车熟路的去向守门的侍卫打听了。 “两位大哥,问你们件事,最近皇宫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王爷刚刚被皇上急召,二位大哥可知道是为什么?”小蔻笑呵呵的询问着,自动自发的将一包银子送上,目光紧盯着他们。 墨绯颜站在不远处听着,见那二人看向自己想起自己出入皇宫多次,怕是被认出来了,她却无所谓,她行的正坐得端,也不必要隐藏什么。 “我们是不知道王爷为何被急召,不过宫里最近还真是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其中一个侍卫缓缓开口,估计是看在墨绯颜的面子上。 墨绯颜本是无意,却也被这侍卫的话引起了好奇心,几人皆注视着他。 “就这几天,宫内的宫女总是离奇失踪,已经有四名不知所踪,找遍了皇宫也见不着人,而贵妃娘娘的宫里就少了三个。现在宫内流言纷纷,各个都害怕的很。” 侍卫的话让墨绯颜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日墨如烟就是带着三个人将她带到石室的,不会是……想到那个答案,墨绯颜心都寒,鸡皮疙瘩全身都起来了。 如果墨如烟真的是为了掩盖事情而杀人,那杀掉的那三人就只能在那石室中,她怎么能睡的安稳?就没有丝毫的害怕吗? “走吧。”墨绯颜看了那侍卫一眼,转身离开。在这里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等也是等,她刚刚也是糊涂了,既然是查贪官,即便皇上怎么为难,也都只能算是功,再强词夺理也不会是怎么样的。 至于那失踪成迷的宫女,总会有一天会查清楚的,就算不是墨如烟做的,也肯定跟墨如烟脱不了干系,她等着那天。 回去后,她闲着也是闲着,便做了简单的饭菜让人等夜北澈回来的时候送去,她继续看着她没看完的医书。 坐在窗前,她目光出神的看向远方,月亮悄悄挂起,看着天上的星星月亮,她颇为感触。 现在的她就如天上最闪亮的星,而夜北澈则是那个月亮,明明那颗星和月亮离得那么近,却始终靠不到一起。 正想的出神院里走进一人,说曹操曹操到,可不就是夜北澈吗?她立刻低头装作认真的看书,眼角却是撇着他的,看他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她也没多大的担心。 “本王还不知颜颜看书也是别有风味。”夜北澈未进屋,就站在窗前看着墨绯颜,嘴角弯起。 墨绯颜疑惑的目光抬头看向夜北澈,不知道他说的意思,看见他眼里的戏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脸色微变,囧的跟什么似的,她竟连书拿倒了都不知道。 “我就是喜欢这样看书,怎么了?”她装作坦然自若的抬头,目光强势的看着夜北澈,心里其实已经囧的要死了。 夜北澈耸肩,不置可否,耐着性子的哄着墨绯颜,那模样真是迷死人了。 “颜颜说什么就是什么。” 墨绯颜本就脸皮薄,听他这么一说,表情有些不自在,猛地站起身,哐啷一声就把窗户给关上了,夜北澈那张俊脸差点就被这给毁了。 “颜颜,你这可是要谋杀亲夫啊!”夜北澈后退一步,表情哀怨的看着一窗之隔的墨绯颜,可惜啥也看不到。 “哼!谋的就是你,活该!”墨绯颜在屋内冷哼,连门都给关了起来,拒夜北澈于门外。 夜北澈也没有走,就靠在窗边,听着里面墨绯颜的声音,嘴角都是止不住的笑,小蔻和小菲自动自发的走到院门口守着。 屋外突然没了声音,墨绯颜有些担心,该不会真的伤到了吧?想着,她便缓步的走至窗边,双手扶上窗框,还没打开,屋外便再次传来夜北澈低沉的声音,不似刚才的那般清澈,少了份痞性,多了份正经。 “颜颜,再过几天皇家狩猎场狩猎的日子便到了,本王不在,你切记不要随意外出走动。”夜北澈郑重的说着,语气听着让人像是交代遗言一样,让人非常的不爱听。 “皇上要你去的?墨如……贵妃娘娘可在?”墨绯颜也收起了嬉闹的表情,隔着窗的询问着,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危险来临前的危机感。未免也太频繁了些,上次进宫刚过,现下又来?皇宫总是如此的危机四伏吗? “皇家狩猎场每年都有,到那日皇上、亲王包括所有朝堂上的大臣都会来,贵妃自然也在。”夜北澈缓缓的开口,目光深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绯颜沉默,就在夜北澈以为她睡了的时候,眼前的窗户却打了开来,而他本是倚着窗户的,有点促手不及,差点因此而摔倒。 额,她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夜北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人愣愣的互相看着,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颜颜,得亏你开了酒楼,不然本王现在这一摔,那点俸禄只能喝西北风了。”夜北澈打趣的靠近墨绯颜,刚刚的严肃消失不见,又变回了那个痞痞的夜北澈了。 “我负责赚钱养家,王爷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好。只是被爬出我的墙头就好。”墨绯颜轻笑着,知是皇上因为贪官的事情扣了他的俸禄,手轻柔的抚摸上夜北澈的脸颊,爱不释手的明目张胆的吃着豆腐。 “颜颜,本王不高。” 夜北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甚至还微微弯了身子,抬眸的看向夜北澈,眼神真挚。 墨绯颜在那一秒之后懂了,他不高所以爬不出她的墙头。 “王爷不高可得多努力了,现在还在墙外,得爬进来才算。”墨绯颜缓缓摇头,现在还有个墨如烟在这里,他喜不喜欢墨如烟这件事情还有待商定,她之后想了一下,夜北澈也只是进宫没有跟她说,并不代表他就是去见墨如烟了,也有可能是别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高兴,想要闹一闹小别扭,因为他的隐瞒,因为他不曾把自己当作是一家人,那样的感觉很不好,就像是把你排斥在外一样。 “呀,你干嘛?”墨绯颜还没反应过来,夜北澈竟站起身,手撑住窗台,眼看就要跳进来,她立刻阻止,这样的事情很危险的,这个窗子虽说没那么小,却也不是那么大,够塞进他那么大的一个人。 “够不着墙,先进扇窗。”夜北澈轻笑着,真的就要跳进来。 “别,你够着窗了,快下来。不然别怪我把你踢出窗外。”墨绯颜双手掐腰,双目瞪圆的看着夜北澈,一副母老虎的气势。 闻言,夜北澈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从窗上下来。他刚下窗户的一秒,眼前的窗再次的被重重的合上,他连个边都没来及碰上。 “还想爬窗?先练好怎么不惹我生气再说吧!哼!”墨绯颜气急,在屋里气急败坏的说着,胸膛跌宕起伏的。 自己本来身体还不好,还瞎折腾,就那么小一窗,要是卡进去了哭都来不及。烦躁的将书扔到一遍,对着屋外的说话声视而不听,她躺在床上休息,脑子里想着狩猎场的事情昏昏欲睡。 许久后,夜北澈轻轻推开墨绯颜的房门,走至她的身侧,安静的看着她,帮她将被褥的拐角塞好,再慢慢的将床帘放下,见她安稳的沉睡,没有打扰的离开了。 小蔻和小菲此时都站在了门外,眼睛一瞥都看到了夜北澈如此的举动,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羡慕,虽说王妃和王爷总是那般的吵吵闹闹,感情却很好,很少会真正的生气,唯一有些遗憾的事情便是总是分床睡,以至于那么久也不见传来喜讯,她们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原因。 屋内,墨绯颜自夜北澈走后,缓缓的睁开双眸,手握着身上的被褥,似乎那里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别人都不清楚夜北澈的想法,她更是不清楚了。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说法在她身上完全不适用,她有的时候能感觉到夜北澈对她的好感、关心,甚至是喜欢,可有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于他也不过是一起生活的人,就如同小蔻和她一样,他究竟喜不喜欢她?她想问却又问不出口,不是不敢,而是怕那个答案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让她畏惧,始终不敢开口。 第65章 羞耻 “王爷,听说你马术很好,教我骑马吧。” 书房内,墨绯颜站在夜北澈的面前直直的说着,眼睛眨呀眨的看着夜北澈,期望他答应。 “颜颜想骑马?”夜北澈闻言抬头戏谑的看着墨绯颜,见墨绯颜点头后,缓缓的走至她身边,俯身靠近墨绯颜的耳边。 “白日阳光耀眼,不如我们去床上骑?” 墨绯颜的耳根蹭的一下红了,气急败坏的推开眼前的夜北澈。 “怪不得府外总是站着些莺莺燕燕,原来都是王爷惹得祸。流氓!”墨绯颜气的全身发抖,上去就要打夜北澈,却被他躲开,两个人竟在屋里欢快的玩了起来,你追我赶的,脸上的笑容不断,屋外洋洋洒洒的阳光洒进来,为这一刻镀上了美好的保护伞。 愿时光停留在这一刻,愿我们一生安好。 此刻墨绯颜的心声便是如此。 时光匆匆,郊区南马场。 “驾!”一声叫,夜北澈骑着马飞快的在马场奔跑了起来,风吹动他的衣角,即便跑远,那一抹白色也永远定格在你的眼中。 马儿载着夜北澈缓缓归来,她早已等在那里。夜北澈牵着马来到她面前,一步一步的教着她,极具耐心。 想学骑马她也是突发奇想,缠着,闹着总算是让夜北澈肯答应了。 她按照夜北澈所教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上马,马儿小步的奔跑起来,她却不敢走远,只来回的转圈,这已是足够。 练习了一天,夕阳西下,夜北澈骑着马,墨绯颜坐在他的身前,二人就这样相拥着一路回了王府,彼此沉默的都不曾说话,享受这一刻的静谧美好。 皇家狩猎场在第三日开放,因为其路程稍远,所以一早天还未亮,夜北澈就起身,准备好一切。 门前,夜北澈已经在马上,身边站在两三个保护的人,看起来比府中的家丁要厉害些。夜北澈看了王府一样,牵着马头转身要走。 “王爷有好玩的也不带上我?似乎不够义气哦。”墨绯颜快步走了过来,三两步站到了夜北澈的面前,脸上带着笑容。 “胡闹!回去!”夜北澈皱眉的看着眼前穿的一身凉爽的墨绯颜,语气冷冽。 墨绯颜被这样呵斥,也不恼,好像早就猜到会这样了。她今天穿了一身暗紫色的类似于骑装一样的衣裳,就是做好了要跟他一起做的准备,他们既然是盟友,就该有事一起,她又怎么能做缩头乌龟? “我不会去,反正今天我是去定了。要不你就带着我去,要不你就别去!”墨绯颜上前一步挽着夜北澈的手臂,死死的不放开。 她心里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里七上八下的,与其待在那里等着,还不如跟着一起去,还能在现场。 “你……”夜北澈头疼的看着墨绯颜,实在是对她这个样子无奈,故意板起冰块脸,却一点用都没有,他觉得墨绯颜就是他的劫。 墨绯颜傻傻的笑着,开始软硬兼施。 “王爷,你看我一个人在王府待着也无聊,而且我也没看过狩猎场是什么样的,想去看看嘛。再说了贵妃娘娘都能去,我就不能去吗?好歹我也是你的王妃是吧,去了还能给你帮点小忙,别人还没这待遇呢。” 墨绯颜话刚落,夜北澈身后的人就提醒着夜北澈时间快赶不上了,墨绯颜自动自发的上了夜北澈的马,这回没靠任何人扶,自己就上去了,也没白练习。 “颜颜倒真是厉害,把本王也算计进去了,可要想好怎么给本王一个交代。”夜北澈翻身上马,将墨绯颜抱在怀里,俯身靠在墨绯颜的颈侧暧昧的开口,语气稍微的有些不快。 墨绯颜讪讪的笑着,她也是不想的啊,如果她当时就说要去,夜北澈能乖乖的就教她骑马吗?估计她连马的毛都碰不着。 而她心里更深的想法则是想整整墨如烟,可不能就让墨如烟那么安稳的过下去,在皇宫里她无法下手,在皇宫外她不信她就找不到一点半点的机会。墨如烟伤害她的,她要一点一点的全部收回去。她说过,她很记仇,也很小气,墨如烟怕是还没见过她这一点,这一次可要好好的睁眼看清楚了。 皇家狩猎场位于郊区,占地方圆百里不止,有一片丛林专门的有人在里面放着幼崽,待它们成长后再供人猎杀。 前面声势浩大的军队在前行着,护着中间的马车,那马车极其的豪华,里面坐着的不难猜出是谁。许多的大臣跟在后,夜北澈和墨绯颜也在这跟着的人里面。 墨绯颜抬眼望去却不想看见了一个曾见过一面的人——礼部尚书。只见他恶狠狠的看向她,转头她视为无物,不相干的人入眼,只会脏了她的眼。 “累了就停下休息一下。”夜北澈见墨绯颜精神不佳,以为她不舒服,说着就要让马儿停住。 “没事,跟着吧。就是起得早,困得慌,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墨绯颜摇头组织,身体向后倾着,将自己的头靠在夜北澈的胸膛,闭上眼睛休息。 夜北澈一只手牵着缰绳,一只手扶着墨绯颜的腰,马儿的速度缓慢,可谓是呵护到极点。这些都被别人看在了眼里,毕竟他们两个都可谓是倾国倾城,站在一起的画面自然是十分的养眼。 墨如烟从马车里掀开帘子向外看,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如此的画面,她面上微笑,目光却狠毒的看向墨绯颜。 “皇上,妹妹也来了呢,只是看起来略显疲惫,不如让妹妹进入马车来休息?”墨如烟娇笑着倒在夜南辕的怀里,撒娇着,声音嗲的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无知,可又谁知道那笑容下的狠毒的心? 夜南辕闻言,脸上带笑,似乎非常满意墨如烟的提议,搂着墨如烟欢笑的说好。墨如烟看到夜南辕笑的那么开心,心里愤怒的快疯了,却还是强忍着面上微笑。她岂会不知夜南辕最近迷恋上了墨绯颜,她又怎么会好心的让墨绯颜进来与她争宠,而若想她的地位稳住,就必须要迎合夜南辕。 马车旁的侍女得到吩咐后缓缓的走向后面,来至夜北澈和墨绯颜的面前。 “见过王妃、王爷,贵妃娘娘邀请王妃进马车休息。”侍女恭敬的行礼,是个陌生的面孔,之前的怕是都换掉了。 “替本王谢过贵妃娘娘,王妃脾性有些火爆,还是待在本王身边的好。”夜北澈缓缓的开口,想起夜北澈某些粗鲁且霸道的举动,嘴角忍不住的轻笑。 “这……”侍女为难的看了夜北澈和墨绯颜,不知所措。 “马车再好也不如王爷的胸膛安稳,你将本王妃的话带到。”墨绯颜眼睛未睁,缓缓的开口,手暗地里下狠了劲地掐上夜北澈的腰,别以为刚刚的话她没听见。 夜北澈吃痛,面色依旧轻笑,丝毫没变,只是目光低头戏谑的看向墨绯颜,结果惹来墨绯颜更狠的手劲。 侍女脸羞红,低头退下,回到马车身侧将话都告诉了墨如烟,她身侧的夜南辕自然也是听到了,脸色变得难看,墨如烟放下帘子,连忙哄人去了。 身后的墨绯颜少了墨如烟的打扰,此刻却又多了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就见走在前面的大臣们议论纷纷,嘴里鼓鼓囊囊的,让她睡不安稳。 “简直是伤风败俗,不知羞耻!” “果真如天师所言,是祸国殃民的妖孽!留不得!” “一出生就克死了娘,大婚之日也是冥婚,晦气!” 周围的流言碎语越来越多,而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两耳不闻,似乎那谈论的并不是他的女儿一般。 “众位大臣私下耳语,莫不是也想念家中的莺莺燕燕了?如此的嫉妒羡慕恨,倒让本王妃不知所措了。”墨绯颜轻笑,微微睁开双目,睥睨的藐视前面的人,顿时将各位大臣气的脸色发红,怒火丛生。 “北王妃如此不知羞耻简直为我夜北国蒙羞!”一位年纪年迈的老者看样子是迂腐之极,出言不逊,一张老脸气的通红。 闻言,墨绯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大笑,目光蔑视的看向那位老者,脸上满是不屑。 “若比不知羞耻本王妃可比不上在场的各位,即便是暮到中年,依旧是家里娇妻如花,妻妾成群。与之相比,本王妃只是靠着王爷休息一下又有何不妥?” “你……”老者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北王爷,北王妃如此不知礼数,出言不逊,行为猖狂,岂能身为王妃?”另一位大人闻言也站了出来,厉声质问着夜北澈,好似夜北澈好欺负一样。 墨绯颜瞬间变了脸色,冰冷的目光直视那位大人,那气势丝毫不输男子。说她没关系,可她最见不得别人说夜北澈的不是,就算夜北澈纵然有再多的不是也只能由她来说,别人丝毫不行! “王妃你不知礼数、出言不逊、行为猖狂?”夜北澈闻言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墨绯颜,那模样倒像是质问的样子,令别的大人脸色好看些,等着墨绯颜被教训。 “那又如何?本王宠着!”夜北澈抬眸,睥睨天下的看向所有人,掷地有声、声声字正腔圆,令所有的人都听得见。 大人们气的都快晕过去了,丞相的脸更是好不到哪去。这声话让最前方的马车都缓缓停了下来,询问着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绯颜靠着夜北澈的胸膛笑面如花,如倾城之姿,应了那句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第66章 狩猎 “颜颜可坐好了。”夜北澈细心的叮嘱着,拉紧了缰绳。下一秒如脱缰的野马快速的向前奔着,前方的人纷纷为此让开一条道路,就连墨如烟和夜南辕也只能看到他们箭一般的背影。 队伍重新起步,刚刚的插曲因皇上的一声令下而成功的让所有人闭嘴,虽然大臣们都心有不服,但却没有办法。 夜北澈带着墨绯颜飞快的前进,进了路途中的茶馆休息,休闲的等着身后的人。 “前面就是狩猎场了吗?”墨绯颜看着前面不远处茂密的丛林,觉得应该是到了,现在也差不多是郊外了。 “嗯,现在天色已晚,明日狩猎才开始。”夜北澈点头,拿了些食物给墨绯颜,从王府里出来也没吃什么。 没等多久,身后便有一大批的人过来了,开始在不远处的地方安营扎寨。大人们都是闲着休息的,奴仆们都是忙忙碌碌的,唯一在忙碌的官人的就是夜北澈和墨绯颜了。 野外安营扎寨最不安全,尤其是靠近丛林地带,墨绯颜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自己的帐篷弄的舒适点,这样休息起来也舒服。她询问过了,要在这里扎寨三天呢,她可不想三天没一天是睡好觉的。 完了之后,墨绯颜让人在帐篷的周围撒些硫磺,怕蛇进来。做完这些天色已经很晚了,而墨绯颜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问题。 在王府她尚且和夜北澈分开睡,可出门在外,若是被人知道岂不是让人笑话? “我先睡了。”墨绯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占位置,至于夜北澈随他怎么办,只要不打扰到她怎样都可以。 躺下不久便感觉到身侧陷下去,她翻身背对着身后的人,没多久便沉沉的睡去。 深夜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的帐篷里传来尖叫,像是墨如烟的叫声,隐约听到有人说蛇的声音,她嘴角轻笑着继续睡去,脑海里想着墨如烟受惊吓的场景,觉得快意人心。 清晨,她微微转醒,入眼的便是夜北澈那痞痞的笑容,她愣愣的,还以为是做梦,待看到自己手脚都缠着他的时候,才真切的感受到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世上最快乐的事,是在你清晨醒来的第一眼你所想的那个人在你身边,;而世上最幸福的事,是在你所想的那个人怀抱中悠悠转醒。 不知是谁说的这样的话,现在她也真切的体验了一回,却觉得是那般的美好,美好的让她宁愿觉得这是一场梦,不愿醒来。 “不想起就再睡,本王陪着你。”夜北澈见墨绯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体贴的将她放在一个舒适的地方,而后守着她。 墨绯颜摇头,坐起身,缓缓的张开双臂,屋外战鼓滔天,她就是睡的再死也睡不着。 带夜北澈和墨绯颜走出去时,所有的人都已经起了,他们已是最后的一个了。赛场前,夜南辕正举着弓箭对着远方的靶子。 一击即中,正中靶心。墨如烟夸张的拍手称赞,那模样真让人受不了。 “北王也来试试。”夜南辕见到刚刚来的夜北澈,走了出去,就像是兄弟好般的拍着夜北澈的肩膀。 周围的大臣们多是笑着,那眼神里都透露着几分等着看好戏的神态。墨绯颜皱眉,原本对夜南辕有些好感也因此而没有,更不相信百花盛开时的那个人是他,她宁愿相信是地点不对,而她从未在那里出现过。 夜北澈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弓箭缓步走至射靶的地方,拉起弓、上箭,那动作都是一流的,看的墨绯颜目不转睛。 夜北澈瞄准靶心,却在要射靶的时候转头看向墨绯颜,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容,手中的箭便如利箭瞬间飞出,墨绯颜愣住,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却在中靶的那一刻更加的觉得不可思议,那一刻夜北澈就是她心中的英雄。 “耶!王爷最帅!”墨绯颜奔跑着跑向夜北澈,双手击掌高兴的笑着。她想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像夜北澈这样如此厉害的人,即便不看靶子也能中红心。 “北王依旧如此厉害,不愧为我夜北国之将才。”夜南辕大笑着夸赞着,只是那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大臣们也都纷纷的说一句,转而向夜南辕拍马屁去了。 狩猎赛也在此时开始,皇上自成一队,大臣们也都各自为队,得到数量多的人为胜。夜北澈也是一个人一队,很快他们都武装上马,带着各自的弓箭。 墨绯颜无意看到礼部尚书那仇视的目光,心中的担心越来越大,夜北澈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就是四面楚歌,指不定进入那丛林之中会遇到什么事情,她不想他独自一人前去。 “王爷,我跟你一起去。”墨绯颜拉住夜北澈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她想陪在他身边,无论何时何地。 “等我回来。捉不着猎物,本王怕是饿肚子了,最想吃颜颜做的饭菜。”夜北澈明白墨绯颜的意思,却微笑着拒绝,他不想让她参与到这其中。 看着夜北澈的笑容,墨绯颜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目光担忧的看着他越行越远,她跟在后面走着,他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她小跑着,却也只能看到他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而后进入丛林消失不见。 “妹妹何必担心,王爷只是去狩猎了,最多就是带着点伤回来而已。”墨如烟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语气让人听了真的很想揍到她说不出来话。 “贵妃娘娘要是也不担心就好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要知道这丛林中最不缺的可就是狐狸精了,别皇上带了一个回来,你贵妃的地位不保。”墨绯颜轻笑着,满意的看到墨如烟变了脸色。 牵出一旁停着的的马,一个翻身上去。“驾!”墨绯颜拉起缰绳,腿夹马腹,身下的马儿立刻奔跑了起来,她向着刚刚夜北澈离开的方向而去。 饭菜他若想吃,何时何地都可以,可若他出了什么事情,她就算做再多的饭菜也无人来尝。而刚刚墨如烟的话无疑是更加的让她确定了夜北澈有危险,她又怎么能够视而不见?即便她去了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可只要她陪在他的身边就好。 身后的墨如烟看着墨绯颜急速而走的身影,微微恼怒,回去换了身着装,同样的翻身上马紧追而上。剩下的侍女、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墨绯颜本是追着夜北澈而去的,可一进了丛林之后,她就完全找不到哪对哪了,完全是蒙圈的状态。看着眼前的交叉路口,她跟着直觉走了中间的这条,一路缓慢的向前,生怕错过夜北澈。 墨如烟紧跟而来,却也在交叉路口的时候犯了难,她同样的选择了中间的那条路,因为中间的那条路看起来较为顺畅一些。 周围全都是陌生的树木,偶尔的还能看到空中飞着的鸟,时不时的响起,墨绯颜不禁心中有些怕,要是碰上狮子、老虎什么的,她可就只有等着被吃的份了。 越往前前面的路就越加的难走,她迫不得已的下马步行。一边走一边警示的看着周围,找了根相对粗一点的树枝当作武器。她走了半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更是越走越深,都不知道哪对哪了,她准备按照来时的方向回去,耳朵一动,听见不远处传来声音,她缓慢的向前看着。 却不想,真是冤家路窄,她碰到谁不好,偏偏碰到了墨如烟。她没站出去,站在一侧的树丛下,等着墨如烟缓缓的靠近,此时于她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机会。 待墨如烟走过来,她手中的棍毫不犹豫的挥向墨如烟的马。 “啊!”墨如烟和马儿同时尖叫一声,马受惊的快速向前奔跑着,墨如烟那如杀猪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丛林中,墨绯颜觉得大快人心。 她没有再向前走,而是按着原路返回,既然走了那么久都没看到人,说明没人往这边来。只是她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路她实在是原路在哪里,她只能按照自己的直觉胡乱的走着。 “北王妃?” 一声惊奇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墨绯颜转身看去,却不是她想见的人,而是她毫无感觉的夜南辕。 “见过皇上。”墨绯颜屈身向夜南辕行礼,夜南辕下马搀扶着墨绯颜让她起身,被墨绯颜躲过。 “请问皇上,可知王爷去了哪个方向?”墨绯颜抬眸询问着夜南辕,他们是一起出来的,总该是知道的,只是肯不肯说的问题了。哪怕只有一个方向,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走,很容易出事的。 “你的马似乎不太听训,朕的马给你。朕带你去找北王。”夜南辕微笑着,挥手让身后的人将马匹牵给墨绯颜。 见此,墨绯颜连忙婉拒。 “谢过皇上的好意,马儿累了也是需要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好。皇上在比赛中,自是不敢打扰,只需告诉王爷在哪个方向即可。” “既然如此,北王妃从此向北走,就能见到北王了。”夜南辕见墨绯颜态度疏远,不好太过强求,毕竟两人的身份不同,只是那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看,让身后的一干奴仆都担心受怕起来。 “多谢皇上相告。刚刚从那边走过,见贵妃娘娘的马似乎受惊了,皇上还是快些去看看吧。夜北澈·墨氏恭送皇上。”墨绯颜指着刚刚来的方向微笑的说着,说完不给夜南辕说话的机会,便送走他,不然怕是又要纠缠不清了。 第67章 挡箭 夜南辕的脸色本就难看,此时听墨绯颜恭送的话,更是生怒气,甩袖离开。 待夜南辕带着人马向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墨绯颜转身走向南方,夜南辕如果有意要杀夜北澈,那自然不会给她正确的方向去坏事,只能是反方向。她的想法自然是很好,只是走在这错综复杂的丛林,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没有办法,墨绯颜只能按照自己的直觉向前走,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天空中群鸟起飞,就连她牵着的马也挣脱了,飞快的向后奔跑着,她皱着眉,顾不着身后的马,快速的向前面跑去,就见不远处一抹晃眼的白在移动,她几乎肯定那是夜北澈,更加的快速跑去。 待走近,她才发现夜北澈已经是孤身一人,地上倒着的都是他的侍卫,他的面前站满了黑衣人,她的心因此而提起,双手捂着嘴巴,不敢出声,生怕此刻她的出现会让夜北澈的情形更加的不利。 片刻之后,黑衣人冲向夜北澈,一场大战立即展开。墨绯颜正看的聚精会神,时不时的紧张不已,耳边忽闻一声轻响,她疑惑的转头,却与一个黑衣人直接面对面。 原来,刚刚有个黑衣人在偷懒,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墨绯颜,本要偷袭,结果被发现了。 “去你丫的!”墨绯颜抓起地下的泥巴就糊了眼前的黑衣人一脸,已最快的速度逃跑,惊慌不已。 夜北澈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墨绯颜,脸色阴沉的厉害,一脚踹开眼前的人,三两步来到墨绯颜的身边。 “胡闹!本王的话都不听了!”夜北澈怒气冲冲的训斥着墨绯颜,严厉的表情一点都不可爱。 “额……我来问问你想吃什么。”墨绯颜面对夜北澈的质问,随口胡说了一个,却惊得夜北澈手一缓,差点被人砍了。 面对眼前严峻的形式,夜北澈不敢恋战,瞬间化掌风以无形的箭。出掌的瞬间,夜北澈单手捂住了墨绯颜的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墨绯颜看不清楚什么,手扶上眼睛,想将他的手拿下,却在那一瞬间,一股血的腥味进入鼻孔,耳边隐约传来痛苦的叫声,她的手犹豫,最后还是放下,她不敢保证自己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是血流成河?还是血肉模糊?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想看到。 身边的夜北澈身形一顿,他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身上,她感觉到他的虚弱。她似乎又给他添麻烦了。 眼睛依旧被捂着,夜北澈带着她走,她辨不清方向,却相信他,相信他会带自己回家。 原本都好好的,可就在她走出第三步的时候,心口突然一阵的疼痛,她的心里生出了恐慌,像是危险的信号,她迅速的拿掉夜北澈捂住自己的手,眼睛转着看向四周。 “不要!” 一声惨叫回荡在空中,惊走了鸟儿。墨绯颜瞳孔放大,看着那支从背后射过来的利箭,原本该被吓得停滞的大脑,在那一刻却无比的清醒,她抱着夜北澈旋转着向前倒着,疼痛在那一刻来袭,让她的心脏都突突的跳个不停,像是要爆炸一样。 一阵困意来袭,她支撑不住的闭上眼睛,眼前变为一片黑暗,隐约中依稀能够听到夜北澈依旧醇厚的声音,却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杀无赦!”夜北澈冰冷的目光直视不远处停留在树上依旧长弓射箭的黑衣人,语气更是冰冷的渗入人心,透心凉。 就在夜北澈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后就像是幻化出一个影子,瞬间极速的一刀滑向黑衣人的脖颈,一刀毙命! 夜北澈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云淡风轻的从空中飘来一句。“剁碎了喂狗!” 他低头,将怀中的墨绯颜轻柔的打横抱起,目光情绪不明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丛林,雪白的衣袍沾染上点点血滴,犹如冬天盛开的梅花,孤傲却又带着些妖冶。 早就满载而归出了丛林的大人和皇上在帐篷外谈笑风生,尤为的显得自在,风趣,载歌载舞,高兴之极。 看在夜北澈的眼里却是无比的厌恶,充满着浓浓的讽刺,他抱着墨绯颜走出来,冰冷的目光扫视在座的每一个人,似乎都被他记住了,那样的眼神凶狠的让人心里畏惧。 “北王妃这是?来人,快请太医!”夜南辕见到满身是血的墨绯颜,心惊不已,脸色也是难看的很,立刻伸手招来了太医。 夜北澈抱着墨绯颜走进帐篷,在门口停了下来,头微侧,目光缓缓的看向那身穿龙袍的一国之主,他夜北国的皇上。 “今日之事皇上若不能给臣一个交代,那臣便自行解决。王妃身上的一滴血一条人命来换,十滴血便拿十条命来还!”夜北澈缓缓的开口,好似在他口中的人命就如蚂蚁一样,一扫一窝。 在场的人皆一颤,时间一久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夜北澈不仅是王爷,还是血战沙场,杀敌无数的将军,在他的手中,人命如草芥,若非在意之人,又怎会留情? 相比于大臣们的害怕,那九五至尊的皇上则更加的心焦,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倍感困难。原本以为借这次机会便能除去夜北澈这个大患,却不想不仅没有,还惹怒了他,此刻夜北澈正大光明,毫无顾忌的杀人偿‘命’,他的皇帝威严已不复存在,以后若是想要再做些什么,怕是更难了。 帐篷内,太医正在紧急的施救,那箭竟然抹了毒,不一会儿的功夫墨绯颜已经双唇发紫,像是中毒已深的样子,夜北澈眼底的风暴在酝酿,整个人的气势都强大起来,不再是那番温润如玉的感觉。 “禀王爷,恕臣无用,只能暂且缓解王妃的毒性,这毒太复杂,不知道其成份……”太医战战兢兢的跪下向夜北澈禀告,话还没说完就被夜北澈一脚踹到地上。 “告诉外面,谁若不立刻呈上解药,本王立刻让他全家上下都跟着一起陪葬!就连他先祖的骨灰、牌位一并扔到乱葬岗!” 此刻的夜北澈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淡定,整个人都是一种暴跳如雷的状态,脾气也是不一般的暴躁。 太医惊慌失措被吓坏了,差点就要滚着出去了。夜南辕此刻走了进来,身后墨如烟崴着脚一瘸一拐的跟着进来。 “北王莫急,朕这里有一颗解毒丸,可解百毒。”夜南辕话音刚落,身后的人便送来药丸。 太医提起的心因此而落下,目光紧张的看了眼夜北澈,见他沉默着什么都没说,立刻从公公的手里接过药丸喂墨绯颜服下。 片刻后,墨绯颜的脸色恢复了些,太医的脸上露出微笑,而后再为墨绯颜把脉,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松了口气。 “妹妹此番也没事了,怕是进林子的时候不小心被误伤了。本宫也还是无意中马被惊了,才伤成这样。北王爷消消气,好好的照顾一下妹妹,今日之事就算了吧。”见墨绯颜好转,墨如烟才缓缓的开口,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模样。 夜南辕虽没表态,可明显也是赞同的,他会把如此珍贵的解毒丸拿出来,不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吗?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夜北澈,等着他的回话,似乎此刻他才是主宰一切的人。 “此事本王自会处理,王妃身上的箭还要拔除,请皇上、贵妃娘娘移步。”夜北澈此刻不那么着急了,变回了冰冷的表情,坦然从容,说话的语气也是不客气的,只是目光依旧那么的不善,更是连看都没看夜南辕和墨如烟一眼。 闻言,夜南辕和墨如烟也没好再逗留,看了一眼墨绯颜便离开了。太医自觉的留下准备拔箭,虽然他一点也不想留下。 “都出去,本王自己来!”夜北澈看了一眼墨绯颜伤着的地方,正是右侧的肩膀,锁骨处靠近心房,他不由得皱眉。 “王爷,拔箭不是小事,若有差池可就会导致王妃直接命丧,可要三思!”太医一听夜北澈的话,立刻担心的询问着,刚刚的事情让他简直是心有余悸。 “出去!” 夜北澈再次出声,没了刚才的好言好语,吓得太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夜北澈和墨绯颜。 夜北澈走至桌前,拿起刀本要放在烛火上烤着,可想起上次墨绯颜的所作所为,虽然不明白却也知道是对的,便让人拿酒来,依葫芦画瓢的照做。 拿着金创药走至墨绯颜的床边,缓缓的坐下,目光盯着她受伤的地方,手缓缓的揭开她身上被刺破的衣襟,生怕她疼一样,动作十分的轻柔。 看着墨绯颜锁骨处受伤的地方沾满了鲜血,他用清水一点一点的为她擦去,看着光洁如白的锁骨处,他觉得像是少了什么,再掀开左边的锁骨,依旧是光洁如白。他似乎记得在右肩的地方有过什么,现在却想不起来了。 夜北澈就那样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墨绯颜的右锁骨处出神的想着,直到墨绯颜痛苦的哼叫一声,他才如梦初醒,没再把右锁骨的事情放在心上,伸手放在墨绯颜的心房,目测着心房与箭的距离,他不禁的皱眉。 心房与箭只差一分左右,让他犹豫。上战场时太医不够用,他便亲自上阵为战士敷药,拔箭更是常有的事情,只要把握住力度和要点就可以,他都是干脆利落的,可此刻看着墨绯颜身上的箭,他手握箭,却犹豫的不敢拔,他用刀做辅助,缓缓的在伤口处开了一点的口,让箭有足够的空间出来,不拉扯到肉。 第68章 自恋 对准着伤口,他手用劲,不敢有丝毫犹豫的将箭拔除,鲜血溅了一声,墨绯颜也忍不住的哼唧出声,转而又昏迷了过去,他手中的金创药立刻撒上,细心的为墨绯颜处理伤口,一点也不含糊。 第二日,夜北澈便带着墨绯颜乘坐马车回府,郊外所说东西都齐全,却比不上王府的舒适、安全,墨绯颜的伤口虽不宜移动,但只要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然就没有什么问题。 本是半天的路程,夜北澈因护着墨绯颜用了一日才到。他将墨绯颜缓缓的抱进屋内,一路上自是引来无数的注目,他无暇顾及。 刚把墨绯颜放在床上,他自己便也撑不住的要倒下,他双手撑在墨绯颜的身侧,勉强的支撑住,额头上已经露了一层冷汗。 “王爷?您和王妃这是怎么了?”紧跟而来的小蔻担心的询问着,目光焦急的不断在夜北澈和墨绯颜的身上寻视,一个脸色苍白的如鬼魅,一个冷汗直下,一副要病发的样子,实在是不让人放心。 “出去,不准任何人打扰。”夜北澈冷冷的开口,那语音吓人一跳。小蔻不疑有云的连忙退了出去,关好门窗。 夜北澈待小蔻走后,虚弱的缓慢的躺在墨绯颜的身侧,他转侧看着身侧的墨绯颜,目光里的情绪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吧。 “笨蛋!再不醒关你禁闭。”夜北澈轻声的呢喃着,目光紧紧的盯着墨绯颜,却忍不住的合上眼睛,与墨绯颜一同沉睡。 睡梦中的两个人不知何时紧靠在一起,手交叉着紧握在一起,就如此刻他们的关系。 说来夜北澈的病也是怪异的,身体凉如冰,时而复发,不能有太多的情绪,不能做太多的运动,奇怪的是却可以用内力,但每次用完之后都会病发,且沉睡着,身体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再压制着他一般。 时光如梭,夜北澈和墨绯颜就那般的不吃不喝沉睡着,直到第三日太阳的升起。 墨绯颜的睫毛微颤,一束光线进入眼睛中,稍微的有些刺眼,她不舒服的再次闭上眼睛,直到眼睛适应了之后才再次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头顶熟悉的屋顶,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脑海中的回忆随之而来。 想起自己中了箭,她此刻才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的肩膀处隐约的传来疼痛,她伸手去摸,上面裹了一层的纱布,微微一转头竟看到了夜北澈,见到他,墨绯颜无疑是惊讶的,更多的是放心,因为他完好无损。 再抬眸看到熟悉的房间,她愣了一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回到了王府的房间,她只是觉得自己睡了一觉而已,却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 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哑的说不出一声话来,像是缺水很久的人,嘴唇上都干的起皮了。嘴张了半天,她还是放弃,用没受伤的手缓缓的将自己撑起,本来都好好的坐起来了,结果一扭头看到夜北澈乍然睁开的双眸,她华丽丽的被吓着了。于是…… “嘶,疼死我了!你醒了也不会吱个声啊。”墨绯颜吃痛的躺在那唧唧歪歪的说着,这么一痛,嗓子也更疼了,说话的声音都嘶哑。 她本来都坐起身了又被吓得躺了回去,不仅如此还动了肩膀,那一刻的刺痛简直能和被银针扎的时候差不多了。她也不知道这是招谁惹谁了,自从来到古代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就没断过,她是天生缺伤还是怎么着?老天看她不爽可以直接说啊,用得着这样折磨她吗? 夜北澈刚刚苏醒,就被墨绯颜说了一句,却是难得的沉默的没有开口,而是起身倒了杯茶给她,继而伸手要去看墨绯颜的伤口。 “干嘛?又想耍流氓?”墨绯颜刚喝完茶,还没反应,就见到夜北澈的手伸过来,反射性的躲开,目光紧盯着夜北澈。实在不是她想这么做,真的,谁让夜北澈都那么跟她开玩笑来着,她怎么知道哪是真,哪是假。 “本王像是那样的人吗?”夜北澈挑眉的看向墨绯颜,手的动作却不停,解开墨绯颜的纱布,查看伤口,虽说没好多少,可至少不像刚受伤时的那样血肉模糊了,再放些金创药在上面,凝玉膏没敢现在用,怕对伤口不好,等伤口结痂后再慢慢的用凝玉膏,希望伤疤能小些。 墨绯颜自是不知道夜北澈的想法的,看着他熟练的为自己上药、包扎,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嘴上却撇着。“你不是还有谁是?” “既然颜颜都说是了,那本王要是不做些流氓的事情岂不是对不起颜颜?”夜北澈轻笑的看着墨绯颜撇嘴的样子,手指若有若无的在她的锁骨处划圈,目光也是那般的邪肆。 墨绯颜本来也只是说说而已,现在见到他这般模样倒也怕了,伸手打掉他的手,往里面坐了些,嘴撇的越发厉害,肚子也在此刻不合时宜的想了起来。 一阵饭香进来,她伸头去望,未见其人,先闻其味了。 “王妃,王爷。饭菜已经备好了。”小蔻一走进来看见夜北澈和墨绯颜都醒了,立刻开心的将饭菜一一摆上桌,这几日每一餐她都准备着,就怕他们醒来饿了,这回倒是没落空。小蔻的目光在触及到墨绯颜的肩膀时忍不住的惊讶,还没询问出声便被夜北澈挥手退了下去,只能忍着疑惑等下次问了。 吃饭时,墨绯颜也忍不住疑问,叽叽喳喳的问着她受伤后的事情,夜北澈却只是简单的带过去了。 “箭上有毒,你吃了解毒丸就没事了。郊外多是不方便就把你带回来了。” 墨绯颜奇怪的看向夜北澈,明明就是有事没说,看他说起这事的时候不高兴的表情就知道。 想着,墨绯颜竟不知不觉想到那日的事情,目光瞥向夜北澈,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对夜北澈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夜北澈觉得莫名其妙,却因墨绯颜受伤,而多多的关心着。 “莫不是这饭菜不合你胃口?本王这就把厨子辞退了。”夜北澈半开玩笑,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人家厨子饭菜做得挺好的啊,小蔻好心端来的,不然现在还饿着肚子呢。”墨绯颜说完幽怨的目光看了夜北澈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说都是你的错。 “那颜颜还想吃什么?本王让人去做。” “切,你怎么都不说你自己做的。” “本王厨艺不精,怕颜颜吃了以后七窍流血,丑死。” …… 你做的是毒药啊还是毒药啊还是毒药啊?竟然都能七窍流血,墨绯颜也是深深的佩服了,她以后估计都不敢吃了,更不会想了。 “本王虽然不会厨艺,可是却有一个地方是别人学不会的。”夜北澈缓缓的开口,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满意的看到墨绯颜好奇的表情。 “什么?” “陪颜颜吃饭啊。”夜北澈一副你是笨蛋的表情彻底把墨绯颜给雷到了,实在是听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陪她吃饭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小蔻都可以的好不好?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难得本王不秀色可餐吗?”夜北澈见墨绯颜如此,便缓缓的靠近墨绯颜,将自己的俊脸放大无数倍在墨绯颜的面前。 闻言,墨绯颜也是被这答案给雷到了,还秀色可餐?能别那么自恋吗? “王爷,你自恋是没事,可你自恋的都如此地步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墨绯颜的话音刚落,就被夜北澈赏了一个爆栗,她吃痛的扶着额头,他敢自恋,还不准她说了?什么人啊这是? 念及此,墨绯颜也不客气,一脚踩上了夜北澈的脚,她不能用胳膊,还不能用脚嘛?就见夜北澈两只脚都被她踩着,丝毫无还脚之力,她高兴的哈哈大笑,那笑声一路传到了屋外,小蔻都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小菲则沉稳些,脸上没什么表情。 屋内,夜北澈见墨绯颜开心,也没抽出脚就那么的被她踩着,仿佛那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其实他开心的只是因为她的坏心情没有了,此刻笑的毫无形象,却是天真可爱的,让他看的入神。 “哼,放你一马。”感受到夜北澈浓浓的目光,墨绯颜傲娇的转头,将脚缓缓的从夜北澈的脚上拿开,嘴角忍不住的偷笑。 眼前的食物似乎真的如夜北澈说的那般秀色可餐,她胃口大开,不知不觉的竟吃的肚子圆鼓鼓的,仰躺在那里,丝毫都不想动,感觉肚皮都要撑坏了。 身侧,夜北澈安然的半坐在那里守着她。这一刻,时光静好,她与他同在。 相比于王府的安静、安宁,而此刻的夜北城则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人心惶惶。 皇家狩猎场本是三日才结束的,却因墨绯颜受伤一日而结束,众人皆班师回朝。对于夜北澈那日的话许多人是心有余悸,却也有些人是不屑一顾,转眼便忘的。 夜南辕则相对的安静一些,同时在想着计策。他的解毒丸就像是一个有利的武器,至少夜北澈欠了他一个人情。 就在所有人都回府的第二日便传出礼部尚书离奇死亡的事件,本来这也是可有可无的事情,毕竟为官者多少都会结些仇家,就看什么时候索命来了而已,可如今夜北澈的话回响在耳边,引起了所有人的高度重视,不禁都在害怕着是不是下一个就会找上自己。 因此,有了此事的例子,凡是高官出门皆带守卫,更是不再出入府邸、也不再出入烟花之地,基本是宅在家里的情况了。 第69章 暧昧 翌日,夜北澈未上朝,众位大臣几乎肯定礼部尚书的事与夜北澈有关,却没有胆子去说,毕竟一没证据,二是怕接下来便会轮到自己。 而一直待在王府的墨绯颜自是不知道这些的,此时的她正乐得自在呢。 “我不要吃青菜,我要吃肉。”墨绯颜撇着嘴,目光哀怨的看着面前筷子夹起的青菜,像是跟青菜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颜颜你已经变得跟它一样秀色可餐了。”夜北澈依旧举着手里的筷子放在墨绯颜的嘴边,目光却是看了看盘子里的肉。 墨绯颜恨恨的一大口吃下面前的青菜,什么嘛,她就算吃的再多也没有那么胖的好不好?怎么就和猪肉一样秀色可餐了?难得她原本就不秀色可餐?呸呸呸,什么秀色可餐,她又不是吃的。 夜北澈见墨绯颜一副噘嘴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加了两块肉给她。立刻见到墨绯颜的笑容,像个孩子般。 墨绯颜见夜北澈盯着自己看,本来没有什么的现在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捏着尽量的将自己的视线放在饭菜上。 本来她也没想让夜北澈喂她吃饭的,只是刚刚吃饭的时候,夜北澈突然来了,二话不说就拿起筷子夹菜送到她嘴边,最可恶的是小蔻竟然在这个时候退下去了,她当场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吃饭,但胳膊现在不能动是关键啊;所以她只剩下第二条路,那就是任凭夜北澈喂饭了。 “王爷今日不忙?”为了缓解尴尬,墨绯颜随意的问着,望着眼前空荡荡的碗和满桌子的狼藉,她不禁一度的催眠自己,这并不是她吃的,原来她竟不知不觉已经吃了两碗饭了,肚皮都鼓鼓的了,也不知道是饭菜真的可口还是因为某人的特别对待? “再重要的事也没有颜颜重要。”夜北澈带着认真且宠溺的语气看向墨绯颜,伸手摸摸她的头,揉乱她的墨发。 墨绯颜那一刻在风中颤抖了,目光不可思议的看着夜北澈,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感冒,可是 “王爷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她脱口而出的询问,出口的瞬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愣在那里,目光紧紧的盯着夜北澈,看着他的反应。 “本王是喝药了,但是没吃错药。”夜北澈说的一本正经,那模样虽没有严肃,却也实在是让人不知说什么是好。 “噗!哈哈……” 墨绯颜被夜北澈的话弄得喷笑而出,整个人大笑不止,结果自食其果,动作一时间太大,拉扯到身上的伤口,登时疼的她瓷牙咧嘴,再也笑不出。 夜北澈抬眸看向墨绯颜,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侧头靠在墨绯颜的耳边,轻声低语着。 “说起喝药,颜颜可知你受风寒那日本王是如何替你喂药的?不如……我们来重温一下当日的情形?” 夜北澈的话靠近耳边,墨绯颜觉得痒痒的,稍微躲开些,疑惑的侧头,却四目相视,两人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不禁让她红了脸。 “重温?”墨绯颜低声的呢喃着,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还在努力的想着那时的事情,募得,唇瓣突然传来q软的润感,她张大了眼眸,脑海里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唯一的感官只有唇上出来的触觉。 她的沉默让夜北澈更加的疯狂,双手紧紧抱住她的头,两个人亲密相贴,暧昧的气氛推到最高点,她被动着承受他的狂风暴雨,唇上的触觉让她仿若坠入花海,空中弥漫着花的香味,她不禁的沉迷其中,然而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睁开双眸,眼中不再沉迷,她狠狠的咬了一下,果然见眼前的人快速的离开。 夜北澈脸色难看,冷冽的目光似要看穿眼前的墨绯颜,唇瓣似乎流着点点血迹。 “说!上次你明明说晚上不进宫的,后来还是去了,干什么去了?”墨绯颜眼神凶狠的看着夜北澈,不能双手叉腰,她就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夜北澈,宛若母老虎。 她真是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甘心。夜北澈不仅占了她一次便宜,竟然还占了她那么多次,这也就算了,最要紧的是他在占自己便宜的同时,还和别的女人玩暧昧,真是叔能忍,婶不能忍! “你就是要问这个?”夜北澈目光直直的看向墨绯颜,声音一字一句的压低着声音,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在那里,那目光像是在说你敢说是,就死定了。 “我……就是问这个!怎么样?”墨绯颜被夜北澈凌厉的眼神一看,一下就变没用了,虽然还是那么说,底气却明显不足,像是焉了的白菜。 夜北澈此刻有种恨不得要爆打墨绯颜一顿的冲动,他的眼神愤怒,面上却依旧在笑着,不禁让人心里生怕。 “不怎么样。既然颜颜问了,本王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墨绯颜闻言奇怪的看向夜北澈,还没站下去,立刻就被夜北澈双手抱住脚,就这样的抱着走至了床边。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墨绯颜惊叫着,手不知不觉的攀上夜北澈的脖颈,生怕自己从他身上摔下来,要知道她的伤口还没好呢,再这么摔一下,非得成废人不可。 夜北澈还不至于失了分寸,缓缓的将墨绯颜放下,不至于碰到伤口。下一秒,将自己的身躯覆上,将墨绯颜压在自己的身下。 “王爷,站着说就好,这样多不方便是吧。再说了,我还有伤呢。”墨绯颜一见这阵仗立马慌了,抬眸看向上方的夜北澈,僵硬着笑容的说着,她简直是欲哭无泪,她不就问一句嘛,不说就不说呗,用的着这样嘛? “本王觉得还是这样说最好,颜颜的伤本王可记着呢。” 夜北澈阴阳怪气的说着,让墨绯颜更加的害怕了,简直都快要哭了,她胆小,别吓她。 而后,屋内一片安静,许久才传出说话的声音。 “有本医书在御医那里,因那位御医有事外出,进宫的时候没能拿到,待夜晚时分才传来回来的消息,本王便去取了。若非如此,书房内可还有医书供你读?” 墨绯颜大囧,她之前还在奇怪书架上怎么多了那么多的书,现在想来宴会那次进宫时他也离开了一会儿,应该也是去拿医书的,她本来还以为是小蔻知道自己要看医书,所以从太医那拿来的呢。 “那我不问,你就一直不说?”墨绯颜发怒的看向上方的夜北澈,她还真的相信了墨如烟的话,简直就是大傻瓜,笨蛋中的笨蛋,最重要的是还一直记得?天,这样丢脸的事情她绝对不能说出去。 “本王为何要说?” 墨绯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遇上夜北澈,她也是醉醉的了。 “既然问完了,那就该做正事了。”夜北澈斜睨着下方的墨绯颜,嘴角微微弯起,那样的他带着几分邪魅。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上的夜北澈突然俯身而下…… “喂,你别动手动脚的!” “不动手动脚,怎能办正事?嗯?” “哇哈哈……王爷,臣妾……知错了,你别……” “错了?那颜颜倒是说说错在哪了。” 屋内笑声不断,说出来的话让站在屋外的小蔻都羞红了脸,没敢再待下去,站到院门口和小菲在一起,却发现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很不开心一样。 “小菲,你怎么了?”小蔻出声询问着,却见小菲摇头,侧身躲开了她,显得与她疏离了很多,她疑惑,想要关心一下小菲,却被小菲躲开,更是以冷眼相待,就像是对待不相干的人一般,她心里火,便离远些,不再理小菲。 相比较外面的水火不容,屋内此时倒是没了声音,静悄悄的,不一会儿才重新传来声音。 “夜北澈你大爷的,再靠近我,老娘跟你没完!”一声怒吼震天,屋子都颤三抖。 夜北澈斜眼看向墨绯颜,那意思不言而喻。 “嘿嘿……王爷,我说笑呢,你想干嘛干嘛。”墨绯颜讪讪的看着夜北澈,脸带微笑,都快笑僵了。 看了看自己身上新绑好的纱布,她真的有想买块豆腐撞死自己的冲动,不就是换个纱布吗?有必要搞的那么暧昧吗?而且最没有绅士风度的是竟然挠她痒痒,太过分了。 想着,墨绯颜此刻缓慢的从床上坐起,站在夜北澈的身后,猝不及防的手放在夜北澈的腰部,使劲的挠着痒痒。 只是,为嘛夜北澈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嘿嘿,王爷,我看你这里脏了,帮你擦擦。”墨绯颜抬眸缓缓的开口,而后将手抽了回来,要是知道夜北澈不怕痒,她肯定不会傻的这样去做。 夜北澈微笑着转身,一步一步的靠近墨绯颜,那样子就像是大灰狼逼迫小白兔一样。夜北澈逼近一步,墨绯颜就后退一步,只不过几步的距离,墨绯颜就再也退无可退,跌坐在床边。 “颜颜好好休息,本王稍后再来看你。”夜北澈靠近墨绯颜的耳边轻声诉说着,而后缓缓的从她的耳边离开,目光戏谑的看着墨绯颜,嘴角带着揶揄。 墨绯颜愣愣的,就这样的看着夜北澈离开,而后再夜北澈出门后的那一刻,从屋外传来极大的笑声,她疑惑的站在窗边向外看去,就见不远处那个人影正抱着肚子哈哈大笑,那熟悉的声音和此时的背影重叠,不是夜北澈又能是谁?她也是醉醉的了,头顶一群乌鸦在嘎嘎的飞过,能忍这么久她也是服了。 第70章 斥责 第二日一早,墨绯颜醒来看着床边空荡荡的位置,不禁有些不习惯,短短几天的时间她竟已经习惯了每日在他的陪伴下安然睡去,习惯了每日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醒来。 随着她的醒来,小蔻进来为她梳洗,换衣。这几日她锁骨受伤,总是不方便要让人来照顾,她还真有些不习惯,现在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夜北澈总是不放心她,总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搞的她像是老人一样。 询问一番才知道夜北澈今日一早便去上早朝了,她倒是忘了,他虽然是个懒散王爷,朝还是要上的。 “王妃您可不知道,现在大街小巷的都在说您和王爷的事迹呢,百姓们都口口相传,都知道我们王爷可疼爱您呢。”小蔻想起自己今日出府听到的传闻,不禁笑着向墨绯颜说着,那模样反倒像是她自己的事情一样。 “我和王爷?说来听听。”墨绯颜一听便感兴趣,当下也没再梳头,转身兴致勃勃的看着小蔻。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那日您受伤后,王爷的脸冷的吓人,气势强大,丝毫不畏惧……” “停,说重点。”墨绯颜对于小蔻如此的说法表示一定的可信度,按照她对小蔻的了解应该有些夸张的成份在里面。 “哦,奴婢说到哪了?”小蔻的话被打断,愣愣的询问着。 “丝毫不畏惧。”墨绯颜无奈的翻个白眼,提醒着小蔻。 “对,丝毫不畏惧皇上和各位大臣。直接的就说: 今日之事皇上若不能给臣一个交代,那臣便自行解决。王妃身上的一滴血一条人命来换,十滴血便拿十条命来还! 简直是霸气威武,折服万千少女心啊。王爷这般的在乎王妃,怕是这世上再无人能及了。”小蔻绘声绘色的讲着,手势也不忘,而后羡慕的看向墨绯颜,眼中冒着星星眼。 墨绯颜闻言愣住了,口中不断的呢喃着刚刚小蔻说的话,眸中带着些不可置信。原来这就是他肯说的原因。 她的脑海中似乎已经出现了当日的场景,他该是有多么的霸气威武,才能够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在夜北澈的眼中,她的命真的值那么多人来换吗? 此刻,墨绯颜突然想要好好的正式的看待夜北澈。以前她把夜北澈当作唯一的救命人,后来把他当作盟友,而如今她想要把夜北澈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当成一个追求她的男人来看。 认真的说起来,夜北澈虽然脾气时好时坏,冷了点,但其实人还是很好的。至少会照顾人,会揉脚,偶尔有点傲娇,偶尔有点腹黑,却会在你危险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会在你害怕的时候陪着你,偶尔也会说点小情话,温暖你的心,最主要的帅气又多金。 这样的男友似乎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因此,墨绯颜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明确且认真。 小蔻无奈的站在墨绯颜的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摇摆着,看着她一副失了神的样子,不由得偷笑。 “怎么了?”墨绯颜从失神的状态回来,就见小蔻一副忍笑的表情,疑惑的看向她,后知后觉的明白小蔻是在笑她,微微有些羞嚇。 “对了,王妃。最近外面还在传着一件奇怪的事情。礼部尚书大人在府中暴毙而亡,而在接下来的三天吏部、户部、刑部的几位大人皆死亡,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而更有传言说是王爷所为。”小蔻说笑的同时没忘记正事,她听到这些也没敢再待在府外,连忙的回来了。 墨绯颜抬眸看着小蔻认真的神色,不禁皱着眉头。说实话,在她眼中,若是以前她必定不相信夜北澈会有那样的能力,毫无动静的杀死几个大人,因为他看起来苍白的羸弱。 可那日狩猎场她分明见识到了夜北澈的厉害,夜北澈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和可能,但是她还是相信他,因为她相信自己。这些日子夜北澈和她几乎是形影不离,又怎么会有时间去杀人?难不成她是瞎子亦或者在她面前的不是夜北澈本人?墨绯颜失笑,这样的可能性为零。 “外面的传言而已。王爷一直和本王妃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去杀人?这怕是有心人故意误导的,借助王爷那日所说的话,想将这些嫁祸在王爷的身上,莫要瞎想。” 墨绯颜缓缓摇头,转身坐正,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嘴角弯起一抹微笑,镜中的她笑的甜蜜,笑的幸福,是她所没有见过的模样,这一切都只因为夜北澈,她无比的庆幸自己能够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小蔻听了墨绯颜的解释也没有再多想,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因着小蔻的话,墨绯颜坐在夜北澈的书房等了他一天,等到屋外天黑,却一直没见他回来,她的心不由得有些紧张,再加上小蔻今天说的话,她有些担心。 若是真的有心人这样做,那夜北澈不止面对一方的危险,还面临着另一方的大臣们,虽然知道他厉害,可他的病却也是关键的缺点。 桌上饭菜早已准备好,她却坐不住,站在院门口等,久久等不到,她便再向前走一些,就这样竟一路走至了王府的门前,看着周围有着点点星光点缀的道路,她翘首以盼,希望看到那个她预期中的人,焦急的犹如热恋中的情侣,干柴遇烈火。 她嘴角轻笑,微微抬眸,眼前闪过一丝黑影。 “砰!” 那黑影从天而降,直直的衰落在地面,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愣在了那里。这样的动静惊动了门口的侍卫,立刻向前查看,将那背着倒地的人翻过身来。 一张熟悉的不可思议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帘中,她仿若如梦初醒的推开眼前的侍卫快步上前。 “莲琪!莲琪?快把她背进去,叫太医!”墨绯颜大声的呵斥着,让周围的侍卫将莲琪抱进去,她话音刚落,就见一步外,一顶轿子停了下来。 她转身侧头看去,眼前再次闪过人影,再回首,身边的莲琪已经不在,看向王府,夜北澈正抱着莲琪快步的走进去,那脚步急促,背影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在她的眼中。 看着这一幕,她的心隐隐的发闷,让她不舒适的快喘不过气来。不断的在心里劝说着自己,夜北澈只是因为莲琪受伤太着急了,想着莲琪的伤,墨绯颜也没空再在这思考自己的心情,连忙跟了进去。 “哎,王妃怎么了?”小蔻低着头看着饭盒里的点心,抬头就见墨绯颜一阵风的跑过去,地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她心一惊,也顾不上点心不点心的,连忙跟了上去。 “王妃您慢点,王妃!”小蔻一边走一边跑,竟惊动了府里的人,不禁都看了过来。 只见王爷抱着一个姑娘健步如飞的跑着,身后王妃小跑着跟着,再身后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小蔻,目光疑惑,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夜北澈没耽误时间,直接将莲琪送到了太医所在的院子。太医轻车熟路的诊治着,夜北澈站在一册,目光紧盯着躺在那的莲琪。 墨绯颜进院子后便没再跑,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忽然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点多余,她自嘲的笑笑,未免有点太好心了些。莲琪和她可以说是敌对,还曾对她警告,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无法看着莲琪就那样的在她的面前躺下。只因莲琪做的事情还没碰触到她的底线。 若当时躺在她面前的是墨如烟,她不仅不会去救,还会上去多给墨如烟一些痛苦,让墨如烟生不如死。 “王妃你怎么跑那么快啊?”小蔻气喘吁吁的扶着院子门,手中的食盒挂在胳膊上摇摇欲坠,连看一眼都没来得及,等她抬头看的时候,立刻噤声,都不敢大喘气,目光小心翼翼的在夜北澈和墨绯颜之间来回的巡视着,觉得现在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墨绯颜对着小蔻的二神经无语,此刻她在这里却也是突兀了些,走至小蔻的身侧,将她胳膊上的点心取下,送都了夜北澈的面前。 “太医已经在诊治了,王爷怕是还没吃东西,先垫垫肚子。”墨绯颜面带微笑,尽量的表现的知书达理些,至少她在这个时候不想‘失礼’。这或许就是她的自尊心和骄傲吧。 “刚刚你为何没先救莲琪?你的医术有何用处?”夜北澈丝毫没理会墨绯颜的好心好意,反而冷声的质问着,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一般。 墨绯颜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北澈,似乎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的口中所说出来的,是,她是会点医术没错,可是她连实习都没有,又怎么去救人?怕是救人不成反杀人,再者刚刚她也是被吓着了,任凭谁突然从天上掉下一个受伤的人能够无动于衷,能够反应迅速?怕也是只有夜北澈自己了吧。 “王爷你该庆幸,若我的医术有用,此刻你就该和莲琪一样躺在那了。”墨绯颜轻笑着,那笑却达不到眼底,丝毫没有暖意,收回手,将饭盒拿在手中,看都不看夜北澈一眼,转身离开。 怒火在此刻达到她的心底,夜北澈在她心底的位置也瞬间从天堂掉落在地狱,一时的柔情,骗人的把戏她也信了,真是该好好检讨下自己了。 “你!”夜北澈看着墨绯颜离开的背影,面色凌冽,却说不出什么话来,目光深沉的看着墨绯颜离开的身影,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第71章 原则 “启禀王爷,莲琪姑娘的伤已无大碍,只是吸入了迷迭香,暂时失去了力气而已,身上的摔伤过几日便好。”太医此刻缓缓的向夜北澈开口说着。 夜北澈缓缓点头,目光依旧看着墨绯颜离开的方向,而后才缓缓的转身看着莲琪,没有了刚才所表现的那般在意。 “王爷,恕老夫直言。疏远虽好,却也伤人心,人心是世上最脆弱却也是最坚强的,就看如何对之,心伤一次还可愈合,心伤了多次,怕就算再有灵丹妙药也无可奈何。”太医看向夜北澈缓缓的开口,而后将药箱收拾好回了屋内,不再多言,他言尽于此。 夜北澈微不可见的点头,这样的道理他又何尝不明白,却也是无奈之举,非他愿意之举,人生在世,如意之事能有几何? 而另一边的墨绯颜气的一句话都不说,走路的速度极快,小蔻走不过只能小跑的跟着,别说有多累了,却也不敢多说,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墨绯颜连绯院都没回,直接的去了书房,将书架上的医书都拿了出来,放在手中想要扔掉,可脑海中却又想起夜北澈还特意为此去了一趟皇宫,扔书的手变得犹豫,想扔却又舍不得扔,那感觉让墨绯颜愤怒不已,最后却也无奈的将书放回原位,坐在一侧的太妃椅上生着闷气。 “老娘再相信你的话就是鬼迷心窍!就是傻瓜、笨蛋!”墨绯颜愤怒的大叫着发泄,表情凶狠,即便如此,看起来也只是像个坏脾气的孩子,看着毫无杀气。 小蔻站在一侧低头聆听着,是不是的抬头看着墨绯颜,尽量的理解着墨绯颜的话,她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是怎么了。 不过她隐隐约约的知道,王妃是因为王爷刚刚说的话,她也不禁的为王妃打抱不平,王爷怎么能说出那番话?该有多伤人心啊?不过莲琪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怎么受伤的?小蔻为难的挠头,总是觉得那么乱七八糟的。 墨绯颜自己一人生闷气,周围静悄悄的连个声都没有,她也就不再发泄了,感觉没意思。一抬头看到墙上那副她亲自写的第一副字,怒气横生,站在凳子上就要将它来下来。 “王妃,别啊,您先下来!”小蔻一见墨绯颜如此的动作,吓得赶紧冲上去把她拉住。 “小蔻,你别激动啊,我下来就是。”墨绯颜被小蔻这一举动给吓哭了,她本就是一只胳膊拿的东西,现在小蔻一冲上来,导致凳子都摇摇晃晃的,她就怕再摔下去,手残了,那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真的?”小蔻怀疑的目光看向墨绯颜。 墨绯颜狂点头,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她再也不爬上来了。 小蔻见状确定她是真的要下来了,才松开了手。 重新站在地面上的墨绯颜觉得感觉太好了,差点忍不住的热泪盈眶。此刻倒也没有了要摘下那幅画的心情,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样跟夜北澈置气不值得,多说生气的女人老得快,她得少年轻多少年啊,而夜北澈一点事情都没有,太不值得了。 “王妃,那画虽然看着不怎么入目,可若是时间久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您此刻若是砸了,日后怕是后悔也来不及。”小蔻站在墨绯颜的身侧努力的劝说着,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那幅画,其实她只是觉得这幅画放在严肃的书房内多了一点生气,不那么严肃,让人看着就紧张,以至于她每次进来不会特别的害怕王爷。 墨绯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风味,狐疑的看了一眼小蔻,她怎么就觉得小蔻现在的表情不对呢,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估计是她自己想多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走吧。”墨绯颜赶紧的止住小蔻的唠叨,她已经够烦了。肚子此刻咕噜噜的叫起来,她摸着空荡荡的肚子,才想起为了等夜北澈回来一起吃饭,到现在还没吃晚饭,伸手将小蔻手里的食盒拿过来。 这点心本就是为她准备,垫垫肚子的,怕夜北澈太晚回来,她会等的饿晕了。她好心好意的怕他饿着,结果倒是成她的不好了。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墨绯颜将手中的点心当成夜北澈,狠狠的咬下一大口,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腹诽着。 小蔻看着墨绯颜那副生吞活咽的表情,不禁有些后怕的咽口唾沫。 “王妃,别说您生气了,奴婢也生气。王爷也真是的,简直和外面传的是两个人。明明之前还那么宠您,转眼就生您的气,变幻无常,简直是阴晴不定。”小蔻跟在墨绯颜的身后,小声的说着,说到最后声音太大,惹来路过人的目光,她讪讪的笑着,立马闭嘴。 “不!你说错了。他这哪叫阴晴不定,简直是吃错药了,还是吃错了精神药!是病得治!”墨绯颜恨恨的说着,一口咬下一个点心,那叫一个舒畅。 “可不就等着颜颜来治了。” 冷不丁的从身后冒出一个声音,吓得墨绯颜和小蔻直接踉跄了一步,神色惊恐。 “咳……咳咳!”墨绯颜直接被一口点心给噎着了,呛得眼泪都下来了。 夜北澈无奈的上前一步,手缓缓的拍着墨绯颜的后背,想要让她顺畅一些,却被她挥手一下打开,他挑眉,一只手拉着她的手,将她固定,另一只手强势的为她拍顺后背。 墨绯颜抬头怒视着夜北澈,这叫什么?刚刚骂过了,现在又来哄? “王爷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吗?这礼仪要来何用?”墨绯颜抬头讽刺的看着夜北澈,以牙还牙,她可记仇了呢。 夜北澈闻言挑眉的看向墨绯颜,倒是没想到她会直接的用他的话来说。 “颜颜该庆幸,若本王的礼仪无用,此刻你怕是早就躺在那里任本王揉捏了。”夜北澈笑笑,又用墨绯颜的话还了回去,手似有似无的在墨绯颜的背上划圈,惹得墨绯颜一阵轻颤,就差起鸡皮疙瘩了。 一旁的小蔻被夜北澈露骨的话说的脸红,想走却又不知道走去哪,只能默默地移开两步,给予他们多一点的空间。 “是吗?那就谢谢王爷了!”墨绯颜笑的咬牙切齿,一脚狠心的踩上了夜北澈的脚背,让他被迫的放开了自己的手,而后她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切,他乐意,她还不乐意呢。 夜北澈只站在原地疼了一秒钟,随后就追了上去,一点也没有自尊心,直接的跟在墨绯颜的身后,像个小跟班一样。 “颜颜,本王现在可是真的有病了。你可得好好的看看。”夜北澈简直是毫无下限,撒着娇,一副可怜的样子看向墨绯颜,紧追不舍。 “王爷可说错了,我的医书乃是无用的,你怕是求错人了,转身向后走,太医院在那,再不济也有莲琪姑娘等着伺候你呢。”墨绯颜眼角瞥了一眼夜北澈,脚步微停,将夜北澈翻身向后指明了方向,就差没踢上一脚送送他了,虽然她有这样的想法。 墨绯颜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空气中似乎都有着一股醋味,夜北澈笑的更欢了,似乎非常满意墨绯颜此刻的生气,依旧的穷追不舍。 “本王就是要颜颜给治,哪怕是治错了也无碍。”夜北澈笑的灿烂,似乎一生所有的笑容都在此刻了。 墨绯颜停住脚步,转侧认真的看着夜北澈,她本以为他会是开玩笑的,可是此刻他却笑的开心,表情认真,让她看不出一丝玩笑的表情,她的心有一刻动摇过,想要相信他,可想起自己那句再相信他的话,她脸上黑线滑落,她觉得还是不要相信为好,可看着夜北澈的表情,她其实已经相信了。 夜北澈的笑容如夜晚中最明亮的心,墨绯颜看的心动。很久以后,她最常忆起的便是这一刻。 你情、我愿,笑容刚好,感情刚好。不浓不淡,只是情到深处,恰到好处而已。 墨绯颜转身大步向前,风吹动她的秀发,带着一阵阵的发香飘散在空气中。 “既然王爷不怕,就来吧。”她双手背在身后,对着身后的夜北澈缓缓的说着,语气是一阵的欢快,似乎已经将刚刚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说她没有原则也好,说她没有骨气也好。她就是如此,直爽的将事情一秒就忘,记仇的将事情牢记在心底,等着何时的日子爆发出来。而她即便再有原则,再有骨气,对着夜北澈,她永远都没有原则,夜北澈就是她的原则,现在的她还尚不明白这个道理,时机未到而已。 夜北澈含笑的跟了上去,时不时的吃着墨绯颜的豆腐,惹得她的轻叱,一路上欢声笑语的不断,偶尔的也会拳脚相向,当然夜北澈都是被打得那方,因为他是男人,不打女人且呵护着墨绯颜是他的责任。 他们这般你说我笑的玩闹,肆无忌惮的玩耍,完全忽略了远在他们身后的小蔻,还在心惊胆战着,还在怕夜北澈责备她说的话,可此刻看着他们,小蔻只能耸肩、摆手表示自己深深地无奈,明明前一刻还是互不相让,生离死别的,下一秒就变成如此的欢笑,这就是喜欢吗?她突然间也觉得挺好玩的,她也想要尝尝喜欢的滋味,看向四周,却找不到一个人陪她,她无奈,只能一步一步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小蔻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或许只是她的另一半还未来寻她而已。 第72章 胎记 墨绯颜站在门口,面向阳光,闭着眼睛,舒适的张着双臂,最近她总是觉得这样活着的感觉真好,或许是因为手臂的伤让她更加的体会到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的道理,可若再重新来一次,她依旧会如此的做,依旧会没有丝毫的犹豫。 “哟嗬,这是哪家的小帅哥呀,真俊啊。来,给姐稀罕稀罕!” 墨绯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站着的玉树临风的夜北澈,脑海里莫名的闪过这句河北话,瞬间话说出口,她愣了两秒,随即伸出手对着夜北澈勾勾小手指,夜北澈那蒙圈的样子别提多搞笑了,她自己都撑不住的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心里却也微微的诧异,没有想到他那么早过来的,碍于昨晚的事情她自然是很生气的,没让夜北澈留在这里过夜,倒是又做了那个梦,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她却有种久违的感觉,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你笑什么?”墨绯颜好不容易让自己停下来不再笑,却见夜北澈也是一副笑的开心的的样子,不禁有些无语,不知道在笑些什么,突然觉得这样的夜北澈有些小白~ “自然是因颜颜稀罕而笑。”夜北澈抬脚走向墨绯颜,说的好不羞愧,更没有丝毫的怀疑,像是已经认定的事实一般。 “切,想得美。不幸的告诉王爷一声,本来你进了窗却又被踢出窗外,请继续努力哈。”墨绯颜伸手摸摸夜北澈的脸,眼中掩饰不住的羡慕,虽然她自己肌肤也好,也是一样的吹弹可破,但是手感不一样嘛,就是感觉非常的不一样。 夜北澈闻言也不恼,微微靠近一步,站在台阶下顺势搂着墨绯颜的腰让她靠向自己。 “没关系,下一次可就要翻墙而入了,颜颜可要等本王进墙后好好的加固围墙,这样本王才不会越墙而出。”夜北澈轻笑着,语气里带着不可一世,更带着坚定,仿佛那一日已经到来。 墨绯颜则不置可否,虽然她现在对于夜北澈好感多与坏,却也不代表他能够轻而易举的获得她的心,谁先输还不一定啊,想追到她,至少得先不惹她生气,昨天的事情最好别再发生,不然……三振出局! “看王爷本事咯。”墨绯颜挣脱开夜北澈的怀抱,好在他顾忌着她的伤势,没有抱的太紧,不然就凭她想挣脱估计还得练两年肌肉。别看夜北澈那么瘦弱的,其实可有劲了,抱起一百斤左右的她丝毫不费力,就连喘气都没有,可见其力气有多大。若是没有这病,就更厉害了。 屋内,小蔻已经将饭菜备好,闻着饭香墨绯颜迫不及待的跑进去,准备开饭,连身后的夜北澈都顾不上。 夜北澈随后跟了进来,墨绯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筷子执起又放下。 “莲琪可是无碍了?要不要一起来用膳?”她试探性的问着,她不提不代表就没有莲琪的存在,既然已经进了王府,那便是客。 “已无碍,不必叫她了。”夜北澈缓缓摇头。 墨绯颜没有再多说,她话已到,其余的便不关她的事情了。只是……墨绯颜好奇的看了一眼夜北澈,莲琪那般穿着黑衣从屋顶滚落,他就不曾怀疑过吗?怀疑莲琪的身份,一个女子独自开着琴坊,现在又是这般,莲琪究竟是什么人? “颜颜这般目不转睛的看着本王,是被迷住了?”夜北澈突然的靠近墨绯颜,将自己的脸放大在墨绯颜的面前,吓了她一条。 无语的对着夜北澈翻白眼,墨绯颜觉得她真的是想多了,管他莲琪是什么人,只要不跟她有关系就是了。 吃饱喝足后,墨绯颜慵懒的半躺在床上休息,别提有多惬意了,一旁放着水果,提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吃的那叫一个欢畅,当然前提是忽略了此刻她身边的夜北澈。 “伤口已经好很多了,水果凉性,少吃为好。”夜北澈看了一眼墨绯颜享受的样子,随即认真的为墨绯颜的看着伤口,经过多日的修养,已经是好了很多了,只是那浅浅的印记挥之不去,在这洁白如雪的肌肤上留下点点印记,看着甚是碍眼。 “王爷你未免管的太宽了,大路朝天,各走各边听过没有。”墨绯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人家杨贵妃吃个荔枝都要千里迢迢,马不停蹄的送过去,她现在没让人送,自己动手还不乐意了。 夜北澈无奈的摇头,对于墨绯颜的没心没肺也是了解了。伸手摩挲着锁骨的地方,总是觉得那里缺少了什么。 “这里这样太难看了,坐好。”夜北澈皱着眉头指着墨绯颜锁骨的地方,伸手搂住她的药,让她立身坐起。 “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嘛,墨绯颜撒娇的开口,目光看向夜北澈所指的方向,要说的话被憋在了心里,她奇怪的看着自己锁骨的地方,她怎么觉得她才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了。 明明这里之前有个花苞的胎记,可现在却又不见了,她怕自己记错地方,把左边的锁骨也看了一下,却也是什么都没有。 夜北澈见墨绯颜左右看看,还以为她是介意此刻右锁骨处的伤疤,目光暗沉了一下,随即走至铜镜前,拿了支眉笔和一盒胭脂。 “王爷,你之前不是也看到过这里有个花苞的胎记吗?可是现在没有了。”墨绯颜抬头看向夜北澈,目光里满是不解。她感觉非常的奇怪,这个胎记突然的出现,现在又突然的没有,怪让人渗的慌,她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此刻的墨绯颜脑动一开,请勿靠近…… 夜北澈闻言,脑海中想象着,随即打开胭脂盒,却不小心被盒子的边缘划破了手指,一滴血滴入胭脂中,他不甚在意,坐在墨绯颜的床边,用眉笔点沾着胭脂,在墨绯颜的锁骨上画了起来。 “呵呵……痒啊,你这样做什么?呵呵……”墨绯颜被夜北澈的画笔弄的痒痒的,没有再出神,好奇的看着夜北澈。 夜北澈却莫不吱声,眼睛专注的看着墨绯颜的锁骨,一笔一划认真的勾勒。墨绯颜见他如此的认真,也没再出声打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认真的夜北澈,那么的迷人,那么的让人……嘴馋! 感觉自己口水都快出来了,她赶紧的伸手用袖口擦了下,继续吃着刚刚的水果,解馋! 此时此刻,屋内静悄悄的,唯有二人浅浅的呼吸声,墨绯颜低头看夜北澈,夜北澈低头认真的画着,而后抬头,两人的视线就这样错不可及的在空中相遇,像是闪过电流一般,呲呲的响着。 “这不是有了。”夜北澈轻笑的看了看墨绯颜的锁骨处,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的大作,骄傲的像是得了奖一样。 看到夜北澈的这番样子,墨绯颜也真好奇什么样,低头看去,却也不得不夸奖夜北澈,此刻在她的右锁骨处,不再是花苞,而是微微开花的花朵,闪烁着点点暗红,就像是真正的花开在她的锁骨处一样,栩栩如生。 “切,王爷之前是不是也是你在上面画的,所以才会没有的,挺好看的。画工一流。”墨绯颜满意的点头,联想到自己之前的胎记,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画上去的,但是真的很好看。 夜北澈无奈的看向墨绯颜,他觉得奇怪,他虽然觉得那里少了什么,却并不是他所画上去的,对此,他看到墨绯颜笑的非常开心,便没有反驳。 墨绯颜见夜北澈不说话,以为自己猜对了,开心的笑着。 夏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快要来临,她总不能捂得严严实实的,而锁骨的伤疤无疑是美中不足,此时的点睛之笔,真是恰到好处。 “王妃,您这朵花很漂亮啊。”小蔻见墨绯颜出来,第一眼就注视到了她锁骨上的花,大惊小怪的说着,却是一脸的羡慕。 墨绯颜轻笑,自己也很满意,笑的一脸的甜蜜,不用说也让人猜想到了。 小蔻立马秒懂,不再多问。脑子里却已经在想着怎么弄一个翻版的出来了。 “去看过了?”墨绯颜走至石桌边坐下乘凉,顺手拿了个苹果,随意的问着小蔻。 “奴婢已经按照王妃的吩咐将食物送去给莲琪姑娘,只是莲琪姑娘并不在房内,奴婢也不知道是去哪了。”小蔻低头汇报给墨绯颜,脸上还带着疑惑,她还是很天真,将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让人一眼就看透。 “可曾有人看见她去了哪里?”墨绯颜也感觉到奇怪,不知道莲琪会去哪里,不过看她能跑的样子,伤应该不会很严重。 “回王妃,不曾有人见过。王妃,您为什么要这么的关心莲琪姑娘?在奴婢看来,每次王爷和您都是因为莲琪姑娘而争吵的,多么伤感情啊。”小蔻愤愤不平的说着,好像那受委屈的人是她一样,可其实她也只是感同身受,她希望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好好的,在她的眼里他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蔻,不得胡说。争吵是两个人的事情,双方都有错,不能怪任何第三个人。”墨绯颜轻叱小蔻,眉头微皱。虽然每一次莲琪都在,但确实不能怪莲琪,要怪只能怪他们两个人还不到感情深的时候,她相信感情深的人不会因为任何的事情而怀疑自己,更不会因为什么而争吵,因为她们清楚的知道彼此的情绪波动,比彼此更了解自己,会懂得避让和维护彼此的关系。 第73章 约见 “是。”小蔻低声应答,虽然还不太明白墨绯颜的话。 墨绯颜不再过问,既然她已经让人去看过莲琪了,是莲琪自己不在,也与她无关,只是她还是比较好奇莲琪究竟是什么人,因此让小蔻去打听一番。 她闭着眼睛在树荫下乘凉,没等来小蔻,却等来了她好奇的人。 “王爷皆因你而四面楚歌,你还真的有脸高枕无忧,不愧是丞相之女。”莲琪出口成恶,眼睛眯着看着墨绯颜,闪过一丝的凶狠,面上也是一副嫌弃的样子。 听到莲琪的声音,墨绯颜缓缓睁开双眸,侧头看去,笑的倾城倾国。 “来者是客,本王妃不想与你争吵,你若来找茬就擦亮眼睛,我敬你是客因此礼待有加,我若不敬你是客,你便是连这府中的奴婢都不如。”墨绯颜冷冷的开口,她觉得自己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好心待莲琪,莲琪却视她为敌人。 “谁的地位受到威胁谁心里有数,这王府的女主人迟早会易主,你若日后无去处,王府的奴婢还是可以做的。”莲琪笑的开心,嘴角轻蔑的笑着,带着志在必得,这一点倒是和夜北澈有几分的相似。 “真不知你的自信从何而来,不管以后如何,只要现在王府的王妃还是我,就容不得置喙的余地,还是安分点好,不然怕是连养伤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露宿街头了。”墨绯颜啧啧的摇头,仿佛是在可怜什么,眼中带着冷笑。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任人揉捏,这是莲琪先惹的她,并非是她挑事。 “那我们就看看你这王妃还能做多久。王爷约你子时在江畔桥上相见,我话已带到,你爱去不去。”莲琪看了墨绯颜一眼,非常不高兴的开口,最后一句更像是故意的说着,随即转身离开,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转身的那一刻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 墨绯颜皱眉的看着莲琪离开的背影,心里十分的不高兴。夜北澈若要见她,自己来说便是,何须让莲琪来?他是存心气她的吧! “小菲,去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墨绯颜突然大声的说着,那气势简直是和河东狮子吼有的一比,吓得不远处的小菲闻声立刻点头而后快速的离开,不敢逗留,仿佛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一般。 树荫下,墨绯颜继续闭着眼睛休息,可是心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脑子里烦乱的很,她原本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愤愤的拿着桌上的水果,一口一个的塞入口中,将悲愤化为力量,扔出的果核差点将小蔻都摔倒了。 子时前,墨绯颜不断的在庭院里走着,手托着另一只手,表情纠结,时而愤怒,时而平静,就像是一个怪人,最后看着院外的方向一眼,她转身进屋,她生气着原本打算不去,可到了子时夜北澈还没回来,想着他在那等着她,她再三的平衡了一下,坐在铜镜前简单的梳妆了一下便带着小蔻去了。 “王妃,王爷到底要干什么啊?这么晚了让您来这里。”小蔻担心的看着墨绯颜,江上风大,她将手中的披风给墨绯颜披上。 “谁知道啊,脑子瓦特了。”墨绯颜恨恨的开口,心里又给夜北澈记了一笔,不仅让莲琪传话,还让她一届女子在风中等了许久也不出现,实在是太失男子风范了!不都是该男子等女子的吗? “啊?”小蔻不解的看着墨绯颜,还没听太清楚。 墨绯颜也懒得解释了,现在她只想把夜北澈拉过来扁一顿。 正说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墨绯颜和小蔻缓缓的转身,看向桥下的一端,表情立刻变得惊悚,双眼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 只见桥下一个个的黑衣人正向着她们而来,手中皆带着兵器。墨绯颜看着那些黑衣人简直是欲哭无泪,周围静悄悄的连个路过的人都没有。 “快跑啊!”墨绯颜拉着呆愣的小蔻快速的从另一端下桥,可是她们两个弱女子又怎么能跑的过那么多的黑衣人?而且分明是冲着她们来的。 很快,黑衣人就将墨绯颜和小蔻包围了起来。他们举起刀就要向她们砍来,小蔻害怕的尖叫,手紧紧的握着墨绯颜的胳膊。 “等一下!”墨绯颜害怕的闭上眼睛,求生的本能让她大叫着,等待着刀剑落下,却等了许久也没见他们落下,她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周围,却见他们真的听她话的停了下来,她不禁无语,却也是高兴的,只要肯听话她就有活着的机会。 “死也得死个明白吧,你们就算要杀我们,也得让我们知道是谁让你们来杀我们的吧,我们都是将死之人。”墨绯颜缓缓的开口,她在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刻,忽然明白自己掉入了一个圈套,掉入了莲琪设好的圈套,可是她总觉得莲琪会不会太笨了些?自己设的圈套自己来做?这样的可能似乎不多吧?不过还有一句话叫越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最可能的事情。 “要怪只能怪你惹上了宫里的人!”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话音刚落那刀剑就立刻下来了。 墨绯颜此刻只觉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哪对哪了,不该是莲琪吗?和宫里的人有什么关系?墨如烟?一串串的疑问在墨绯颜的脑海,可她最重要的事情确实眼前的刀剑,她害怕的闭上眼睛,拉紧了身后的小蔻,想不到她们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夜北澈你死哪去了! “住手!” 一个声音的出现解救了墨绯颜和小蔻,墨绯颜愣愣的,似乎每一次她害怕的骂夜北澈的时候她总会出现,她缓缓的张开眼眸,心却在那一瞬间跌落冰点。 眼前的黑衣人被打的七七八八,狼狈而逃,而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即便她不用看正脸也知道那……不是夜北澈。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在不断的说着夜北澈,叫着夜北澈,想着夜北澈。 “北王妃?没事了。”夜南辕缓缓的转身,绽放一个自以为最帅的笑容站在墨绯颜的面前,可是却见眼前的佳人目光无神,像是看不到、听不到自己一般。他的目光有些失落,却可以正大光明、肆无忌惮的看着眼前的人,才发现许久不见她似乎越发的美丽了,看着她受伤的锁骨处,他目光一暗,手却不由自主的伸出。 墨绯颜浑身一震,感觉到陌生的触感,低首却见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锁骨处,她立刻后退一步,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阵的不舒适,就像是属于自己的领地被人入侵,非常的不好。 不远处,两道人影站在那里,目光悠悠的看向桥上的人影。 “请皇上自重!”墨绯颜厌恶的看了夜南辕一眼,她对他自始自终都没有什么感觉,更不喜欢他的触碰。 再回身,却不见身后小蔻的身影,墨绯颜一急还以为小蔻出什么事情了,再认真的看去时发现小蔻不知何时竟是晕倒在地了,怕是被吓着了。 “小蔻?小蔻?”墨绯颜蹲下身拍打着小蔻的面孔,希望她能醒过来,毕竟她不知道那些刺客会不会再来,而她也背不动小蔻,更不想和眼前的夜南辕有过多的接触。 “朕并非有轻薄之意,只是想看看北王妃的伤势如何。”看清墨绯颜厌恶的眼神,夜南辕缓缓的解释着,却见墨绯颜丝毫没有再听的态度,一时失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入手的肌肤洁白如雪,吹弹可破,竟让他不愿放手。 “啪!” 墨绯颜反手便给了夜南辕一巴掌,被夜南辕抓住的手愤恨的收回,表情恼怒,并非是她小题大做,而是她真的非常的讨厌,若是你走在街上,突然一个你陌生且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人拉住你会是什么感觉?她此刻便是这样的心情。 “我敬你是皇上所以第一次对你还算客气,却不想皇上竟是如此的无耻之徒,此刻你在我墨绯颜的眼中,连路上乞讨的乞丐都不如,至少他们还是凭自己的双手挣钱,从不做苟且之事!”墨绯颜语气恶劣,心情差到极点,偏巧此刻夜南辕还来招惹她,实在是让她愤怒之极。 “放肆!朕乃九五至尊!”夜南辕愤怒的看向墨绯颜,伸手便要打她。他虽然对墨绯颜有意,却没有到如此的地步,他是皇上,九五至尊,天之骄子,何曾被人这样的对待过?即便是先皇也不曾如此,此刻他就算是灭她九族都是合情合理的! 墨绯颜嗤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 “九五至尊?此刻你若是向那些百姓说你是九五至尊有几人会相信?在我眼中,人人皆平等。你又有何不同?今日之事皇上若不怕再被人笑话,去说便是。即便是降罪,也无所谓。”墨绯颜轻笑,此时的她已经接近于疯的状态了,却还是有些理智的。说着竟不由得讽刺的笑起来,从古至今到她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怕是也没有堂堂皇上被王妃扇巴掌的记录吧,她也算是史上第一人了。 看向睡倒的小蔻,墨绯颜无奈,狠狠的掐了一下小蔻的胳膊。 “啊!”小蔻惊叫着坐起,痛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睁眼却发现周围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立刻惊喜的拉着墨绯颜的胳膊,想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抬头才发现面前还有一个人,她本以为是王爷,再看近些才发现是皇上,只是皇上捂着脸颊干嘛?她奇怪的挠挠头,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74章 内奸 小蔻的惊醒,让墨绯颜和夜南辕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些,墨绯颜没有再理会夜南辕,她也无话可说,转身就走,小蔻简单行礼后紧跟而上。 墨绯颜走下桥才发现今夜可真的是热闹非凡,不止有刺客、皇上,还有夜北澈和莲琪,看着莲琪笑的欢的表情,她的怒火油然而生,目光似刀剑般向莲琪看去。 “王妃这大晚上的来这河畔见皇上,莫不是有何私情?”莲琪娇笑的问着,眼睛里止不住的得意,脸上表情却依旧是那副纯真且无害的千金小姐,娇娇弱弱,看着便让人倒胃口。 “若偶遇也是有私情,那莲琪你……岂不是人尽可夫了。”墨绯颜轻笑的靠近莲琪缓缓开口,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撞着莲琪的肩膀错身离开。 现在的她正在气头上,谁来结果都是一样,她心里已经够憋屈了。 “你……”莲琪的脸色难看,说着便要拉住错身的墨绯颜,却被身侧的夜北澈散发的冷气息给吓住,没敢再逾越,安静的待着,目光悄悄的看向站着的夜北澈,心里担心不已,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墨绯颜直接回府,进院门时却见小菲一副惊诧的模样,心留一神,随即走进了屋,不让任何人进来,她的脑袋里一团糟,今天接收的事情太多,脑袋有点当机反应不过来了,她晃晃脑袋,将事情简单的罗列了一下。 在今天的事情中,莲琪是主导者,让她去桥上;墨如烟是帮凶,想用刺客杀了她一了百了;夜南辕是偶遇者,来见她;那夜北澈呢?是和她一样的受害者毫不知情,还是和莲琪一样是主导者全都知道? 这她暂且不论,而她在这其中得到了一个更重要的结论,一个让她害怕的结论,她需要用事实去证明。 她走向铜镜前,将胭脂拿了出来,放点在水中。而后将小蔻叫了进来。 “王妃怎么了?”小蔻一进来就见到墨绯颜的举动,好奇的看着她,脸上带着疑惑。 “小蔻,你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其余的什么都不准说。”墨绯颜严肃的看着小蔻,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非常的重要,关系着她们的以后,出不得一点差错。 小蔻被墨绯颜的严肃给吓着了,大气不敢喘,点头点的跟验钞机似的。 “不要把什么表情都放在脸上,这次要搞砸了,我就把你送到王爷那。”墨绯颜还是不太放心小蔻,却也无奈没有别的人选,就只能那么的将就了,稍微的恐吓一下小蔻,谁知道小蔻立马出现一幅要哭的表情,让她无语望天,不知如何是好。 “是,奴婢一定努力做到!”小蔻猛地立正站好,出声回答。 墨绯颜本要说话,被她这一嗓子魂都给吓没了,目光惊恐的看着小蔻,唉呀妈呀,简直是河东狮吼啊,她甘拜下风。 见小蔻如此有信心,墨绯颜也不再开玩笑,回归正题,在小蔻的耳边耳语着,就见小蔻信心十足的抱着她刚刚放胭脂的盆走了出去,她怎么感觉有些不太靠谱呢?算了,听天由命吧,或许只是她猜错了而已。 屋外,小蔻端着那盆‘血水’走了出去,小菲正好等在门外,看到这盆血水,瞳孔微张。 “王妃这是怎么了?刚刚还不是好好的?”小菲一脸焦急,担心的询问着。 小蔻连忙将盆里的水给倒了,一脸紧张的神色,看了看小菲,而后又看了看周围,仿佛在确定没有什么人一样。 “我只跟你讲,你可别跟人说啊。”小蔻紧张的跟秘密宝藏一样,小菲感兴趣的连忙点头,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 “王妃今日本来和王爷在桥上相会,谁知道半路冲出许多的刺客,目的就是要杀了王妃,还好最后有皇上相救,只是王妃的的旧伤又成新伤,怕是半截胳膊要废了。而王妃怀疑莲琪就是那个要杀她的人,正准备找证据呢!等找到证据了,非得也要莲琪少了一只胳膊才能解王妃的怒气!”小蔻说的活灵活现的,表情也十分的到位,一副凶狠的样子,却与她的脸不符,看着倒是让人想笑。 “既然王妃伤重,你也别再这瞎聊了,赶紧去伺候着吧。”小菲听完后关心的说着,随即催着小蔻回去照顾王妃。 “你可千万保密,不能说给别人,不然找证据失败,王妃可要把我送到王爷那了。”小蔻一脸委屈,这句话倒是说的真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小菲连忙点头,挥手催促着小蔻,脸上颇为的无奈。见小蔻真的进去了,瞬间面无表情,看了眼四周,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站在了门前,稍微靠近些。 “王妃啊,你的胳膊伤的好严重,这可怎么办?”小蔻哭哭啼啼的站在一侧给墨绯颜的手臂缠着绷带,那叫一个声泪俱下,简直可以去当哭戏演员了,看的墨绯颜不断称赞。 “放心吧,死不了,我自己能医,大不了就是成废人。”墨绯颜无所谓的说着,安慰着小蔻,却不成想安慰不成反而撒盐,让小蔻哭的更加的厉害了。 她实在是无语,手足无措的看着越哭越厉害的小蔻,不知道如何是好。 屋外,小菲将这段对话听个正切,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缓缓的点头,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确定无人后,快速的向着后面的院子,靠近围墙的地方走去。 墨绯颜静静的听着屋外的声音,直到脚步声离去才慌忙的撤掉小蔻给她绑上的纱布,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小菲的身后,小蔻目光为难,却也跟了上去。 谁曾想,一出门墨绯颜就撞到了一堵石墙。揉着被撞疼的额头,她抬眸哀怨的看着眼前的人,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嘘!”墨绯颜见眼前的夜北澈要说话,伸出中指放在唇瓣上,随即紧跟在小菲的身后。 后墙处,小菲吹了几声口哨,顿时从不远处飞来一个信鸽,她伸出手,那信鸽竟直直的停在了她的手上,像是认主一般。 小菲从围墙边的一个洞内拿出纸笔,写上几句话便卷成一卷,塞入鸟儿脚边的信筒内。 “咳咳!”墨绯颜见状,也不再隐藏在周围,假咳一声引起小菲的注意,正大光明的站在她的面前,表情冷冽,眼睛一直盯着小菲,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王……妃,王爷……”小菲一见到墨绯颜,如同见到了刽子手般紧张,额头上的汗直掉,低头不敢说话,手中的纸条被她紧握在手里藏在身后,信鸽也被她紧紧捏住,就快被掐死了。 “这鸟也是通人性的,你若杀了怕是会回来找你的。”墨绯颜懒懒的,不经意的开口,那语气却是带着不可质疑的威严,令人闻声一震。 小菲闻言立刻松开紧握的手,却没放开那鸟儿,目光犹豫的看向墨绯颜,眼泪瞬间而下。 夜北澈一直站在墨绯颜的身后,默默无声。目光透过墨绯颜看向小菲,眼神幽深。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还是就想如此认罪了?”墨绯颜疑惑的看着小菲,好心的提醒她,之前她也不相信,只是猜想而已,可现在却是不得不相信了。 今日看似所有的人都在,却忽略了一个,那就是小菲,传信人。如果没有小菲的通风报信,墨如烟怎么会派杀手在准确的时间,准确的地点找到她?又或者那个人不是墨如烟,而是夜南辕,他自导自演的一场英雄救美的戏而已。 而她能怀疑小菲,只是因为今日莲琪来找她的时候恰巧小蔻不在,而小菲在,若是小蔻在,那她也顶多想到小蔻口无遮拦的说了出去了而已,可偏偏小蔻不在,才让她想到会有内奸。 “求王爷、王妃饶命,奴婢也是被逼无奈,贵妃娘娘以奴婢的家人来要挟,奴婢也并没有想过害王爷和王妃,只是将一些消息传了出去而已,求王爷、王妃饶命!”小菲立刻跪下,眼泪鼻涕一把擦,一边求饶,一边哭,好似有天大的委屈。 墨绯颜眼神闪烁了一下,事情似乎在此刻才露出了所有的真面目,如果是墨如烟派人来刺杀她的,那么夜南辕就是被莲琪或者夜北澈给叫来的。她可不相信远在皇宫的皇上会大晚上的在桥上‘偶遇’!毕竟墨如烟总不可能故意的让夜南辕来那里,对墨如烟没什么好处,夜北澈自然也不会希望自己带绿帽,唯一的可能就是莲琪。 她大概的理清了事情的经过,莲琪谎称夜北澈约她在桥上相见,同时通知了夜南辕去相见,此事被小菲听到,传到了墨如烟那里,起了杀心派来杀手,而后便是那样了。思及此,她不由得讽刺的笑着,她活的好好的,却总是有些乱七八糟的人想要她的性命,她又是碍了谁得事?她又该要谁的性命? 思及此,她更好奇的则是莲琪,莲琪究竟是谁?莫名其妙的从屋顶摔落,而后又能悄无声息的让皇上来到约定的地方,莲琪的本事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这其中可还隐藏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夜北澈呢? 墨绯颜转身看向身后的夜北澈,看着他如墨的眼睛,想要看清,却只是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的眼神无辜且纯真,让她没有丝毫怀疑的理由,却不知道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你既是被逼无奈,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继续的做着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但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该清楚,往后就打扫庭院吧。”夜北澈缓缓的开口,直接的做了决定。 第75章 节操 墨绯颜眼神微敛,这样的结果正是她所想的。既然能有第一个小菲,自然就会有第二个小菲,与其让墨如烟再安排进一个她不知道的人,还不如就现在这个知道的人,至少现在的这个人勉强能算是她的。 “我往日虽与你疏远,却也未曾薄待你,你日后好自为之。”墨绯颜看着小菲,日子久了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她以德报怨,不希望别人也能对她以德报怨,只要不在她背后捅刀子就好。 小菲愣愣的看着墨绯颜和夜北澈,还在不相信此刻的事情,目光充满着不可置信,而后明白了过来,立刻谢过,语气里满是感激。 “谢谢王爷王妃,小菲日后必定好好报答。” 墨绯颜看了小菲一眼,便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而后又停下脚步。 “你信里可提及皇上的事情。”墨绯颜缓缓开口,丝毫不顾及身侧的夜北澈。墨如烟不让她好过,她也不想让墨如烟过的安稳。 小菲点头,而后将刚刚写好的纸条撕毁,重新写了一张。 墨绯颜离开后,夜北澈跟着离开。小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小菲,她还有些不相信,她一直把小菲当成亲姐姐般对待。 “王爷是否能让我静一静?”墨绯颜停下脚步,侧头,眼角瞥向身后的夜北澈,缓缓开口,虽然嘴角在笑,可是却带着疏离。 “本王一直都很安静,颜颜无视便好。”夜北澈不置可否的挑眉,紧跟在墨绯颜的身后不肯离开,仿佛只要他一离开,眼前的墨绯颜就会消失一般。 墨绯颜无奈,似乎想到了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也没有进屋,就只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着茶,目光出神的看着不远处的院外的花丛。 想起那日在皇宫的花园中,百花盛开,而站在她对面的人却是夜南辕,她便更加的烦躁不已。夜南辕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她的择偶人选,光是他一个皇帝的身份便不可能,皇上两个字就代表了三宫六院,身不由己。 “那日我去贵妃娘娘宫里,而你去了御书房,中间可曾回到御花园?”想起那日眼角一瞥那抹白色的身影,她状似无意的问着,目光转侧看着身侧的夜北澈,紧紧的盯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 “不曾回去,那日我在御书房等了一会儿,皇上便来了。怎么了?”夜北澈摇头,目光疑惑的看着墨绯颜,好奇着她为什么这么问,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她看见夜南辕时震惊的眼神,在御花园里遇见可曾有什么缘故?可是他却不能问,也不能说。 墨绯颜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眼中却掩饰不住的失落,只是有些可惜而已,也没有那么在意,不管那日看见的是谁,她看重的都该是自己的心。 一时之间,沉默在蔓延,夜北澈嘴角轻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的乐不可支。 墨绯颜本是多愁善感、无病呻吟,此刻却被夜北澈的笑声给吸引了,手撑着下巴,疑惑的目光看向他,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颜颜是史上第一位敢打皇上的女人,本王引以为傲。”夜北澈挑眉,对墨绯颜的那个巴掌深入脑海,不是责备,只是赞赏,似乎他也很早就想打皇上了。而他更佩服的是墨绯颜不仅打了,打完之后还如此的理直气壮,丝毫不心虚。 “那王爷可得小心了,万一我什么时候又心情不好就一巴掌挥过去了。”墨绯颜翻了个白眼,当时她也真的是被气急了,心情非常的不好。 不止被莲琪耍了、遭遇此刻,还遇到了夜南辕,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夜北澈和莲琪合伙欺负她的这个念头,快将她逼疯了,情绪失控,压根顾不得眼前的人是谁,是什么身份,而她最讨厌人随意的触碰,显得很随便、不尊重! “因为是颜颜所以没关系,本王允许你任性妄为,允许你撒娇无赖。”夜北澈微笑的看着墨绯颜,温润如玉,目光是满满的温柔。 空气在这一刻凝聚,墨绯颜似乎只能听到彼此的声音,眼里只能看到彼此,将一切隔绝在外,明知道他只是在说好听的情话,却还是深陷的不可自拔。 两个人的气氛暧昧,正是情动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王妃,天色已晚,您该休息了。”小蔻站在墨绯颜的身侧,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正经,仿佛没看到现在是什么情形一样。 墨绯颜憋笑着,看着夜北澈黑掉的脸色,心情好了很多。向小蔻点点头,便将夜北澈拒之门外,一码事归一码事,她现在就是不想他进来,她自己一个人也挺好。 “颜颜,最近天闷热,本王身体凉,靠着正好。”夜北澈趴在墨绯颜的门外,毫无节操,毫无下限,一脸正经的声音和他的话简直是反差的厉害。 墨绯颜听得一脸黑线,只想问王爷一句:你的节操还在吗? “王爷觉得闷热一人睡正好,我还觉得冷了呢,还是自己睡比较好。”墨绯颜躺在床上,无视外面夜北澈的叫声,纹风不动。 “颜颜若是觉得冷,两个人一起正好取暖不是,本王可冷可热,可外敷,居家必备。” “噗!” 墨绯颜已经闭着眼睛都被夜北澈这句话给惊醒了,压抑不知的喷笑出声,她这才是体会了一回什么叫无下限,也真是难为他了。 夜北澈听见墨绯颜的笑声,也不再等在门外,嘴角带着笑容离开。 墨绯颜坐在窗边,透过窗缝看着夜北澈离开的背影,笑的欢乐,心里已经感受到夜北澈暖暖的关心,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 过后的几天,墨绯颜没再出府,莲琪也没来找她的麻烦,她乐得逍遥自在,可暗地里却让人去查查莲琪的身份,一个不知名的敌人在你身边,若不做些准备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或许是那日让小菲发的信件有回复了,这一日墨如烟竟然亲自登门拜访了,她对此只想说一句,皇宫是用来玩的吗?时不时的走动一回? 不过人家墨如烟深受皇上的‘宠爱’,多搞搞特殊才能显示出自己的特别地位嘛。 “呦,今日是什么风竟然把贵妃娘娘吹来了,这风可真是大,不然也吹不动啊。小蔻可得把衣物收好了。”墨绯颜一见墨如烟立刻微笑的上前,笑的那叫一个笑里藏刀,外人看来还依旧是姐妹情深呢。 “妹妹说的哪里话,妹妹狩猎场受伤姐姐也没能来看看,这会儿又听说妹妹遇刺了,就寻思着过来看看,若一不小心可不只是受伤了,怕是性命不好。”墨如烟也不是省油的灯,笑着反击了回去,握着墨绯颜的手一副感情好的样子,可那手的力道却不是一般的轻。 墨绯颜笑呵呵着没说话,暗下用了手劲反握墨如烟的手,甚至用指甲划伤了墨如烟的手心,而墨如烟却也只能讪讪的收回手,有苦说不出。 “哎呀,贵妃娘娘您的手怎么流血了?小蔻快去把金创药拿来给贵妃娘娘擦擦,若是这伤让皇上看见,还以为贵妃娘娘在这受欺负了呢,我可担当不起。”墨绯颜大惊小怪的说着,坐在桌边惬意的看着对面的墨如烟。气势强大的让墨如烟只能一直吃着哑巴亏。 小蔻闻言立刻将药拿来,放在了墨如烟的面前,随即去点上了香,顿时屋内一阵香味飘来。 墨如烟有了上一次汤的教训,自是不敢再接受任何有关墨绯颜的东西,碰都没敢碰,问着屋内的香味,她以手巾捂住鼻子,皱着眉头的看着墨绯颜。 “这药还是放着吧,一点小伤不碍事。屋内点的是什么?味道怪怪的,灭了吧。”墨如烟手一挥,她身后的宫女便自动的去将香给灭了。 见状,墨绯颜也不阻止,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香灭了又如何,只要香味还在屋内便无碍。 “我近日还是逢人多,前些个刚见过皇上,今日又见了贵妃娘娘,还真是繁忙的很。”知晓墨如烟今日来是想打探些什么,她故意的跑出话题,果然见墨如烟眼神闪烁,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哦?妹妹可是与皇上说了什么?”墨如烟眯着双眼,危险的目光看向墨绯颜,心中已是不平静了。 看着墨如烟询问的目光,墨绯颜轻笑着,话锋一转。 “贵妃娘娘今日可是要留下吃饭?王府里别的菜都不好吃,唯独厨子做的那道黄豆猪蹄汤尤为的美味呢。”墨绯颜故意的吊着墨如烟的胃口,还提起了墨如烟不想提到的事情,果然见墨如烟变了表情。 “本宫有事还要赶回丞相府,怕是无福消受了。妹妹还是说说和皇上说些什么了吧。”墨如烟语气冷淡,眼睛里已经燃烧着汹汹怒火,似乎一直在隐忍着。 “哎呀,瞧我这记性,才几天的事情就给忘了。”墨绯颜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用手拍拍脑袋,目光带笑的看着墨如烟,明显的耍墨如烟玩呢,她又不傻,告诉墨如烟做什么?就要让墨如烟不得而知,过的不安稳,最好是能够气死,那她才会觉得舒心。 墨如烟如火般的目光看向墨绯颜,简直是要杀了她的状态,却还是得隐忍着,胸膛不断的起伏着。 “才几日的时间妹妹怎么会忘了?再好好想想。”墨如烟微笑着看着墨绯颜,已经尽量平和着语气。她脸上的笑容僵硬着,一点也不正常,看起来假的很,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第76章 诬赖 “我记性不好,就是忘了。”墨绯颜挑眉,一副我就是忘了你能咋的,气的对面的墨如烟直接想拿面前的茶杯砸她。 “本宫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墨如烟的脸色难看,知道不会从墨绯颜的那里得到什么有效的消息,不再装笑着,直接起身离开。 “慢走不送。” 墨绯颜坐在那里纹风不动,慢悠悠的喝着茶,无比的惬意,走至门口的墨如烟因墨绯颜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却也没能做什么,满肚子的气离开。 待墨如烟离开,墨绯颜笑的更加的开心得意了,完全没有一个王妃该有的形象。看着那被熄灭的香,她嘴角弯起一个谜的弧度,笑的奸诈。那香若是普通的香便也罢了,但是那却是她根据一本医书上做的紫藤香,若是心平气静的人闻着自然是没有什么的,安好无恙,可若是心情烦躁、生气且愤怒的人闻了便会全身发痒,绝对的会让你更加的烦躁,疼痛难忍。 解决的办法倒是很简单,要么你心情平静下来,要么将榴莲的花叶带在身上一日驱散身上的香味,就怕你忍受不了榴莲的味道。 “王妃,您从刚刚就一直在笑了,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小蔻跟在墨绯颜的身后走入绯院前的大花园中,就见一路上墨绯颜一直笑个不停,时而夸张,时而得意,不知道究竟在笑些什么。 墨绯颜闻言,稍微收敛了下笑意,微微的摇头,估计这会儿墨如烟正浑身痒的难受呢。 “王爷今日可在府上?”墨绯颜脚步未停,向着前面的假山走去,最近的太阳真是越来越毒了,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至少能动了,只是就怕闷热出什么毛病来,还好假山后面能稍微凉快些。 想着最近都没怎么问酒楼的事情,想让他陪着一起去看看,她一个人实在是懒,不想去。 “王爷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是吩咐过若王妃想出府,派人跟着就是了。”小蔻摇头将夜北澈交代的话传达给墨绯颜。 墨绯颜脚步一滞,嘴角微笑,她是没有想到夜北澈竟然连她想出去都猜到了,不过明明猜到了还不陪她,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没有想的太多,墨绯颜带着小蔻未免上次的‘意外’再发生,她这次学乖了,没敢单独出门,带了几个守卫,不远不近的跟着,不打扰她也不会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社会大姐大,当然没那么夸张啦。 出了王府她也没在街上逛,直接去了酒楼,看见酒楼里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依旧的人满为患,她看着是更加的开心了,她大概的检查了一下,短短数日,她在酒楼上花费的都连本带利的还了回来,甚至还有多出的,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 “小蔻瞧见没,跟着姐混有肉吃。”墨绯颜得意洋洋的看着小蔻,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却见她一副不懂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想着夜北澈投资的六百两银子,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夜北澈当初全力支持她开店这一点做的非常好,若非如此,如家酒庄今日也不会如此的红火,所以她是该感激他的。 从酒楼里出来,墨绯颜没急着回王府,而是在街上闲逛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何,今日街道上人倒是挺多的,就像是赶集市一样。 “小蔻,王爷以前可有弓箭?”墨绯颜侧头低声询问着,周围人很多,她怕小蔻跟她走散,速度极慢,时不时的将目光放在小蔻的身上,身后不远处的侍卫紧跟着。 “没有。佩剑倒是有,只是不常用。”小蔻认真的回答着,一只手在前努力的给墨绯颜腾出点空间出来,今日人真的是非常的多,她倒是忘记要走些人少的道路了。 墨绯颜闻言点点头,眼看着周围的人将她们带的越走越远,她拉着小蔻向着一旁走去,想要走出这拥挤的人潮。 一回头,却撞上了一个人,额头顿时都晕眩了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撞哪了,力气真是大。目光瞥了一眼被撞倒的人,她微微皱眉。 “对不起,你没事吧。”墨绯颜一边捂着额头,一边抬眸看向眼前的人,手伸着向前,想要将人扶起来,那人将手放在她的手中,她觉得细嫩润滑,像是女人的手,才发现眼前的人有些熟悉。 半晌才知是莲琪,她换了一身清爽的装扮,将头发束起,英姿飒爽,再加上侧脸,竟让她一时没认出来。 愣神过后,她拉着莲琪想要起来,莲琪被她拉了起来,却在起身一半的时候,莲琪的手从她的手中滑落,而莲琪再次的摔倒在地,手臂都被地面擦出了伤痕。 本来,这样的小意外也是正常的,却因周围的人聚集着看热闹,而变的严重了起来。 “莲琪还是自己起来吧,王妃又何必假惺惺的装好心。”莲琪扶着被擦伤的手臂站起身,英姿飒爽的面容,语气却是那般的犀利,带着弦外之音。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莲琪,这自导自演的戏还真是好,不去当影后还真的是埋没她了。 “你还真是抬举你自己,本王妃对你装好心用得着吗?”墨绯颜冷笑的看着莲琪,仿佛在她的眼中,莲琪就是个笑话。 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看着热闹的百姓,墨绯颜觉得烦躁,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她无意撞人,却还是撞到了,道歉她也道了,好心拉起来还被说是假惺惺,那她要是再管就是吃饱了撑的。 “王妃不把话说清楚就走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些,莲琪虽是家道中落却也不会任人欺负。”莲琪倔强的拉住要走的墨绯颜的胳膊,言辞凿凿,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墨绯颜对莲琪的话实在是无语的很,说的好像她一直在欺负莲琪很久一样,她自问对莲琪是礼待有加,犹如上宾,何来欺负之说?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缓慢的跳跃着,似乎要燃烧的越来越旺。 “莲琪姑娘请你放开王妃。王妃待你不薄,还对你嘘寒问暖,你这样真是不知感恩,忘恩负义。”小蔻看不惯莲琪欺负墨绯颜,站在墨绯颜身边义正言辞的对着莲琪,目光恶狠狠的看向莲琪。 “你是王妃的人,自然替王妃说话。你一个丫环都跟莲琪如此说话,王妃可把莲琪当何人了?”莲琪压根不理小蔻的这一套,一直将焦点聚集在墨绯颜的身上。 周围的讨论声越发的热烈了,多数说的是墨绯颜仗势欺人,而莲琪自然是那受欺负的一方。 墨绯颜眉头皱的越发的厉害,目光更是不善的看着莲琪,她看的出来莲琪今日这是故意咬着她不放了。 “若莲琪觉得本王妃薄待了你,那本王妃也是无话可说。忠告你一句,做事情要无愧于天地,才能站立于人间。”墨绯颜冷冷的看了莲琪一眼,抬手挣脱莲琪的手,戏剧性的情节也在此刻上演,就见随着她手臂的抬起,莲琪也跟着成一个弧度而后与地面接触,瞬间的昏迷了过去。 墨绯颜实在是无语,装也能装成这个样子,她也真的是服了。随着莲琪的落地,周围的人更加的指责她了,各个都觉得仗势欺人,竟然还光明正大的伸手对她指指点点,墨绯颜的心情在这个时候坏到了极点。 满街的人都对着你指指点点,好似你如过街老鼠那般,人人喊打、喊骂,墨绯颜就算是有再好的修养,再多的隐忍在这一刻也蹦不住了。 就在她要发作的时候,从人群中走来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不是夜北澈还有谁?这时间还真是绝了。 夜北澈直接的将地上昏迷的莲琪抱起,目光冷冽的直视墨绯颜。 墨绯颜冷笑着,讽刺的看着眼前的夜北澈,在她的面前抱着别的女人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这个世界上除了夜北澈,再也找不出别人了吧。 “回去。”夜北澈开口,目光幽深,只有这两个字,即便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听见,可那语气也不见得好到哪里。 墨绯颜的脾气也上来了,对着此刻的夜北澈,她只想送他两个字,渣男!她又不是猫咪,总是这样的打了一巴掌再给颗糖,也不是她每一次都会小事化了,大事化无,她也是有情绪,有脾气的。 “莲琪姑娘一直说我薄待了她,我不曾做的事情,别人也要硬把罪名放在我的头上,我就让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薄待。”墨绯颜冷冷的看向夜北澈怀里的莲琪,语气凶狠。 夜北澈皱眉,还未说些什么便被墨绯颜打断。 “传本王妃的命令!谁都不准让莲琪姑娘进王府半步,若有违命令着立刻辞退!绝不姑息!”墨绯颜直接的对着身后的小蔻说着,拿捏住莲琪的名门,既然莲琪那么想要进王府,做王府的女主人,那她就让莲琪连门都进不得。 此刻,周围的百姓寂静无声,静静的看着这一场闹剧,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欺负谁了,一开始看起来像是王妃在欺负莲琪,可现在再看又像是莲琪和王爷有些私情,王妃在处理。究竟如何,他们也不知道,只能继续的看了下去。 墨绯颜的话一出,小蔻自是一个赞成的,点头称是,站在她们身后的侍卫们看了夜北澈一眼,见夜北澈没说话,也以为是夜北澈默认了,跟着点头,点完头看着夜北澈变得难看的脸色,他们都吓出了一身汗,后悔刚才大意的举动。 第77章 和离 “王爷若是想要带着莲琪姑娘回去我自是拦不住,不过莲琪姑娘受欺负了可怪不得我,我已经事先提醒过了。”墨绯颜嘲讽的看着夜北澈,只要今日夜北澈敢带着莲琪回去,她就能让夜北澈后悔,她本也不是计较之人,奈何莲琪步步相逼,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受无辜的谴责,这样的事情她忍不了,人言可畏。 “这王府究竟是王妃说的算还是本王说的算?今日之事回去再议!回去!”夜北澈沉声,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全身冰冷的气势也在跟着上来了,吓得周围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王爷这般的生气是为何?莫非是莲琪太重王爷抱的久累了?既然如此就赶紧的回吧。”墨绯颜轻笑着,丝毫没把夜北澈的话当回事。 转身就带着小蔻向着与王府相反的方向,压根不理会身后的夜北澈,他不给她面子,她又何须顾忌着他王爷的面子?尊重是相互的不是吗? 百姓们也都闻风而散,不敢再伸头看热闹,一时之间竟也走了七七八八。而墨绯颜一路走进了绸庄和小蔻换了男装出来,她本来也只是想穿女装一会儿就回去了,省的来回换麻烦,却不想现在还是得要换男装。 不一会儿,翩翩公子莲墨摇着扇子走了出来,身边依旧还跟着个小书童,只是身后还多了些侍卫。 “你们都回去,不准再跟着,多跟一步就都不用再在王府做侍卫了。”墨绯颜对着身后的侍卫说着,带着他们目标大而且太麻烦,她只跟小蔻两个人就好。 侍卫们为难的站在原地看着墨绯颜越走越远的身影,而后快速的回王府向着王爷汇报。 墨绯颜扇子遮面,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听着人们谈论刚刚的事情,心情还是不爽,王府反正她暂时是不想去的了。而她能去的地方,且熟悉的地方只有酒楼。 王府里,夜北澈刚刚将莲琪放下,就听屋外的叫唤声,他走了出去。 “启禀王爷,刚刚王妃换了男装,变成了莲墨公子,不肯再让属下跟着,是否继续跟着。”刚刚的几个侍卫回到了王府第一时间向夜北澈禀报,毕竟他们只是属下,没有决定权。 “散了吧。”夜北澈挥挥手让人都退下了,他知道墨绯颜的心性,知她只是生气,玩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夜北澈本是如此的以为,可从白日到了夜晚,墨绯颜也不曾回来,他倒是坐不住了,让张平去打探墨绯颜的方向。 “王爷,王妃还在酒楼。”张平缓缓的汇报着,表情有些犹豫。 夜北澈再次的挥手让张平下去,脸色依旧是那般的难看,至今就没好过,一副冰山脸,像是谁欠他百八十万一样。 “王爷,张平有话便直说了,您和王妃的事情张平也听闻了一些。虽然王妃有损王爷面子、王府威严,但王爷您众目睽睽之下与莲琪姑娘不清不楚也让人难以接受。您与王妃才是夫妻,莲琪姑娘就算是再好,您也不能走之太近,除非您想纳莲琪姑娘为妾,不然莲琪姑娘的名声怕是也坏掉了,日后嫁人也难了。” 张平缓缓的开口,一字一句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虽然他一开始不喜欢墨绯颜,可在日后的相处中,他也看到了墨绯颜善良的心,已经没有了许多的成见。 夜北澈默不作声,目光遥遥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平识相的没有再开口,退了下去,将此刻的空间留给了夜北澈。 “王妃您在写什么?” 酒楼的顶级客房内,小蔻站在墨绯颜的身侧看着那些字,完全的看不懂,见墨绯颜在那写半天了,而她十分的无聊,只能开口询问了。 “我读给你听哈,你顺便给我看看怎么样。”墨绯颜笑着看着小蔻,满意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书信。 立书人墨绯颜,丞相府庶女,因先皇遗诏赐婚,凭诏书嫁给北王爷夜北澈,岂期过门之后,北王爷夜北澈不顾夫妻情分,不止听信恶人谗言当街羞辱,还恶言相向,二人嫌隙渐深,哀怨成恨,因而恳请皇上赐予和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墨绯颜将书信从头读到尾,而后睁着眼睛看着小蔻,等着她的评价。没错,这就是一份和离书,她要休夫!别以为她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就欺负她没文化,她再傻也知道有和离这一说,既然先皇能赐婚,现在的新皇自然也能和离! “王妃,您真的要这样吗?和离可不是小事,虽然王爷是过分了些,可王爷对您也是百般的疼爱。”小蔻本来也没以为是什么事情,结果一听完直接就是一副傻愣的样子,着急的看着墨绯颜,再三的劝她,眼泪都快急下来了。 “你见过这样疼人的吗?打你一巴掌再给你颗糖,我又不是傀儡,他说什么就什么!必须和离!”小蔻不提还好,一提墨绯颜就更加的生气,想起夜北澈的种种作为,她就心里不痛快,和离书直接的朝桌上一拍,桌子都颤抖三分,那和离书犹如案板上钉钉一样。 小蔻见墨绯颜如此决绝的样子,也当真是急了,当下就在墨绯颜的耳边唠叨着,让她再三的思考。 “王妃,您和王爷虽成亲不久,可也是有了夫妻情分,再说了王爷也不曾亏待王妃您啊,像您要做生意,王爷当下就费尽心思的将那房子买下来而后再让人卖给您;您受了风寒,王爷一步不离的跟在您身边照顾;您先要学医,费尽心思的从皇宫里给您带医书;您受了伤,王爷更是衣不解带给您一起饿了许久。虽说王爷冷漠,却也只在您的事情上最费心了,如此之人这世上怕是再找不到一个,和离之事王妃可要想清了。” 小蔻唠唠叨叨了半天,竟都是在细数夜北澈的好,坏都一句话带过了,可见她是有多么的着急。 墨绯颜怀疑的目光看向小蔻,为什么小蔻所说的事情她竟有几个都是不知道的? “小蔻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王爷的人?你什么时候知道王爷买房子的事情的?”墨绯颜拉着小蔻的肩膀,质问的目光扫视着她。 “奴婢当然是王妃的人啊,从伺候王妃那天起就是了。不过,王妃您不知道王爷买房子的事情?奴婢以为你知道的啊。”小蔻睁着眼睛一副疑惑的样子,她一直都以为墨绯颜知道,所以才没说的,再加上也想不起来。 墨绯颜对此表示十分的无语,她也是醉了。她要是知道还那么傻的以为天下掉馅饼了,直接就和人签约买房?她要是知道直接找夜北澈不就好了?对小蔻这样的头脑,墨绯颜深深的相信不会是夜北澈的人。 “现在,你要将我所知道,所不知道的统统都说给我,一点也不准保留。”墨绯颜一脸正经的看着小蔻,避免小蔻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没说,就让她一次性说个够,反正她现在也是闲得慌。 小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有拒绝,至少王妃没有再说和离的事情啊,说不定她多说些王爷的好话,王妃就决定不和离了。 于是,漫长的夜小蔻一直在墨绯颜的耳边说啊说,从墨绯颜嫁过来开始到现在,一直说到小蔻忍不住趴在那打着瞌睡,墨绯颜才没有再让她继续说,让她上床睡着,她坐在桌边看着眼前的和离书,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犹豫的。 就像是小蔻说的那般,夜北澈除了在莲琪的事情上不好外,在她的事情上都是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是花了心思的。可她也不想永远的这样,她在夜北澈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莲琪不在的时候她就是正主,莲琪在的时候她就成了备胎吗?她墨绯颜生下来不是给人这样当备胎的,而她也不想给人当备胎。 所以,这一次她是铁了心的让夜北澈做出一个选择,要么要莲琪,要么要她。如果要她,就彻底的跟莲琪说个清楚,不要还藕断丝连,更不要让莲琪还存在幻想。她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只属于她的夜北澈,而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夜北澈。 墨绯颜将手中的和离书放入信封,这份和离书她明日将会在上早朝的时候送上,自然会在上朝前碰见夜北澈,若他有挽留之意,她便不再递上去,若他依旧毫不关心,那她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一个男人,如果连心都不在你的身上,即便你待在他的身边再久也得不到他一眼的眷恋。 “你会……在意吗?”看着远方的天空,墨绯颜对着窗外呢喃自语,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与夜北澈一起的画面,时而温馨,时而甜蜜,偶尔也会有些小吵小闹,但无疑都是快乐且幸福的,这样的时光刚刚好。 同一片天空下,夜北澈站在绯院的院内,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目光深幽,他站在院中许久也等不来那个本该来这里的人,他以为墨绯颜只是闹闹小脾气一会儿就回来了,可是他还是不够了解她。 再次差人去打听了墨绯颜的动向,甚至让人带话给她,本想说的婉转些,可是偏偏又不知如何说,竟是成了那般。 “王妃,王爷说冰凉的被子已经准备好,请您回去休息。” 侍卫的话传入墨绯颜的耳中,她起先还不明白,后来再转念一想,便知夜北澈说的是他自己已经准备好,有些无奈,以为这样她就会回去?也太便宜他了,她可不是小孩子闹家家过着玩的,她可是来着真的。 第78章 你个没良心的 “你回去告诉王爷,本王妃有软香暖玉在怀,用不着他那坚硬的冰块,硌得慌。明日皇宫见。”墨绯颜凉凉的开口,一番话说的传话的小哥不好意思,却也照做去了。 墨绯颜见人走了,便转身进屋关门休息。 “唉呀妈呀,你吓死我了!从哪儿进来的!”墨绯颜惊恐的看着身后的人,后背吓出了一声冷汗,目光看向四周,她这里可是二楼啊,看着窗户,不会是爬上来的吧? 她看向夜北澈,却见他点点头看向身后的窗户,一副冷漠的表情。 “你有病啊,这是二楼啊,正门不走非得爬墙!”墨绯颜斥责的看着夜北澈,火气大的很。夜北澈有力气她是知道,但是再多的力气也不能随意的用啊,二楼多危险啊,本身就已经是半残疾了,再来一下非得全身残了不可,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本王得了很严重的病,相思病。所以来找颜颜了。”夜北澈一副正经的样子,煞有其事的点头看墨绯颜,说出的话却是那般的不正经。 墨绯颜翻个白眼,觉得夜北澈病的不轻,已经不准备搭理他了。此时小蔻睡的朦朦醒,见夜北澈来了,一个激灵,立刻站起身向夜北澈行礼。 “你先去睡吧,让人给你把隔壁的房间打开,有事我叫你。”墨绯颜见小蔻困得慌,不忍心便挥着她让小蔻去睡。的确,这会儿已经够晚的了。 小蔻犹豫的看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睡就迷糊的点头走了出去,还想着让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人多相处一下,好好的多多培养感情。 走至门边,小蔻又停下了脚步,一脸着急的看向夜北澈和墨绯颜。 “王爷,王妃要喝你,您可得劝劝,奴婢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小蔻连忙的说着,似乎在打小报告,说完立刻小跑着出去,末了还来了一句:王妃,我是您的人!让墨绯颜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说她什么是好。 送走了小蔻,屋内倒是变得安静多了,墨绯颜缓缓的坐在了床边,有些疲累,也懒得应付眼前的夜北澈,直接忽视夜北澈变得难看的脸色。 “这么晚了王爷就是有病,我也不治。我要休息了,直走出门请便。”墨绯颜看了夜北澈一眼,随即就那么大剌剌的睡好,盖上被子,将夜北澈晾在那里,她没有在夜北澈进屋的第一时间内拿扫帚将他轰出去,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夜北澈全身的气息冷冽的如同雪山,将屋内的室温一下子拉低了下来,去了闷热,倒是凉快了许多。 “既然颜颜累了,我们就一边休息一边说,正好让本王听听颜颜的……和离!”夜北澈跟随着墨绯颜躺上去,隔着被子躺在墨绯颜的身边,与她面对面,四目相视,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最后的和离两个字咬的尤为重,似乎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墨绯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已经十分的确定夜北澈有病了,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心情已经一天都不好了,再让她累着,信不信她将他扔出去?好吧,他那么大块头,她扔不动。 “王爷想听是吗?很简单啊,你不顾夫妻情分,不止听信恶人谗言当街羞辱,还恶言相向,导致你我二人嫌隙渐深,哀怨成恨,所以我要和离!”墨绯颜看着夜北澈张口就来,将刚刚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多半带着些生气的意味在里面。 夜北澈闻言,沉默不语,倒是装起深沉来了,墨绯颜也懒得理他,直接的闭上眼睛休息。 看着墨绯颜休息仍激动不已的呼吸,他轻声的叹息一声,手抚摸上墨绯颜的脸颊,她就是他躲不过的劫。 夜北澈搂住墨绯颜,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下,让她措手不及,只能睁大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唔~”反应过来后,她激烈的挣扎,双手捶打着夜北澈的胸膛,想挣脱他的怀抱。可夜北澈将她搂的很紧、很紧,就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任凭她苦苦挣扎却丝毫未动。 “你个没良心的,若非我顾着你,你早就犯七出之条被休了;若非我顾着你,伤你之人还活的好好的;若非我顾着你,你早被我吃干抹净了。我待你可不好?”微微松开她的红唇,却没离开,就这样的说这话,他的目光紧盯着她,似乎带着许许多多的无奈和宠爱。 她微微的喘着气,看着眼前闪亮的他,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面若桃花的脸颊,羞涩的表情,她顿时无语,想拿块豆腐砸死自己。 “不好,就是非常的不好!反正今天我是把你话放在这了,有莲琪没我,有我没莲琪!”墨绯颜恼怒的咬了夜北澈一口,背过身不愿去看他。可自己的心却软了,的确,所有的人都在说夜北澈对她好,这一点她不可否认。 可是对她好,不代表能接触她的底线。第一次毫无防备的让莲琪住进来,她可以当作是客无所谓;第二次他和莲琪亲密接触说是演戏,她也可以不计较;第三次他抱着跌落的莲琪,她可以大度的理解,因为莲琪受伤;可是事不过三,她忍了一二三次,不代表她还会忍第四次,她又不是忍者神龟! “傻瓜,我当然是要你。”夜北澈无奈的将墨绯颜扳过身面对自己,眼中却闪烁着为难。思考一番后抬眸看去的时候不由得失笑,仅这一会儿的功夫墨绯颜已经累的睡着了。 他轻笑着为墨绯颜捏好嘴角,走至书桌前一眼便看到了她的和离书,将书信拿起藏在了袖口中,为她关好窗户,在她的唇上亲吻了一下,走了两步,看了一眼熟睡的墨绯颜,微笑着从正门离开。 熟睡中的墨绯颜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却又听不真切,迷糊的沉睡着。 王府里,莲琪已经醒了,站在门口等着夜北澈回来。感觉到王府上空有人出现,她没再等,回了房间,果然见夜北澈已经等在了那里。 “今日之事本王不会再过问,该如何做你清楚。”夜北澈抬眸冷眼看着莲琪,他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王爷!莲琪一心跟随王爷、效忠王爷,一路看着王爷艰辛的走过来,可王爷您现在却被一个妖女迷惑,您难道忘了您所要做的大事了吗?”莲琪闻言,愤怒的质问着夜北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在她的眼里,夜北澈高傲的如雪中梅,不该属于任何人,只傲视这天地间。 “本王自有分寸!再擅自行动,你该知道后果!”夜北澈皱着眉头,不愿再听莲琪说话,抬脚转身离开,他越来越对莲琪失望了。 莲琪不甘,望着夜北澈决绝离开的背影,心越发的冷,目光越发的阴狠,拳头紧握,似乎愤怒到极点。 翌日,天一亮,夜北澈就上早朝去了,等在门前许久未见墨绯颜来,心里自是欢喜,嘴角带笑的走进皇宫。 而墨绯颜,真的是反悔了所以没去吗? 如家酒庄顶级房间呢,床上被褥拱起,窗台被打开,阳光直直的照进屋内的被子上,许久那被褥下的人终于有了动静,翻个身……便没了,继续的睡,直至日上三竿。 “王妃?王妃?您起来吃些东西吧,不然会饿坏的。”小蔻站在床前担心的看着墨绯颜,嘴角却是笑着的,心情很好。若非已经到晌午,她怕墨绯颜饿着,肯定不会叫她。 “唔~别闹,我再睡一会儿。”墨绯颜伸手胡乱的挥打着,翻个身继续睡。 小蔻见墨绯颜执意要睡,便不再唤她,刚站起身,就见刚刚还睡意朦胧的墨绯颜猛地像僵尸挺尸般的坐起身,那严肃的神情让她给吓了一大跳。 “王……王妃?” “小蔻你怎么不叫我,现在肯定都迟了!早朝都下了!”墨绯颜抬头哀怨的看着小蔻,看着屋外大亮的天欲哭无泪,不知道现在送还来不来得及,说着便慌慌忙忙的下床梳洗。 “王妃,你现在去肯定来不及了。还是别去了,奴婢不是说了嘛,王爷还是疼您的,您看王爷昨日不是寻来了,您就别和王爷生气了。”小蔻在墨绯颜的耳边唠唠叨叨说着不停,劝个不停,可为墨绯颜梳妆的手倒是一直也没停,习惯而已。 墨绯颜已经懒得去理小蔻了,一心的想要呈上和离书,可真的当她要走到桌前要拿和离书时,她却突然间有些犹豫了,心里突然涌出许多的无力感,好似这和离书一旦送上去她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而她刚刚建起的一个家也因此而烟消云散。 这一瞬间的犹豫让墨绯颜看到了桌上空空如也,她写好的和离书不翼而飞了?她上前去寻找一下,却是真的一个都没找到,反而看到了一张字条,光是看那字迹,她也知道是谁。 “等我回来?啊!王妃这是不是王爷写给您的?”小蔻疑惑的看着书上的几个字,勉强的能够认出来,因为写的太龙飞凤舞了些,不过转念一想,昨日来的也就只有夜北澈,立刻就明白了。 墨绯颜白了小蔻一眼,这她知道好吗?看着书上的字,她的心里竟然在这一刻松了口气,或许在她最心底还是不想变成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庆幸吧。 “那我就看看他回来了要说什么。”墨绯颜撇撇嘴,没了要送和离书的念头,顺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转身看着满桌子的菜肚子适时的想起,她走至桌边大快朵颐了起来,小蔻在后面偷笑。 第79章 一怒为男颜 屋外阳光高照,当墨绯颜从酒楼里出来已经是午后了,顶着太阳,她悠闲的带着小蔻来回的穿梭于街道中,乐此不疲。 “公子您有需要买的说一声便是,何须自己出来?”小蔻打扮成书童跟随着墨绯颜的脚步,有些精神不振,天上的太阳实在是毒的很。 墨绯颜伸出手指摇摇,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慢步的向前走,可是却看不中一件,转的多,看的久,她也有些眼花了。听见前面传来打铁的声音,她走进去转转,各式各样的兵器都有,长的短的,还有大刀,不过没有关公的大刀好就是了。 “就这个了。”墨绯颜放下手中的匕首,一眼就看到墙角的那个,爱不释手的放在手中把玩着。 不多时,墨绯颜从打铁铺出来,手中一个类似于短弩的东西,可用于短程射击,而她身上还藏了一个小匕首,用来防身的,像上次那样只能被动的被人杀的情况反正她是不想再遇见了。 买到了东西墨绯颜自然是不会逛了,被小蔻拉着迫不及待的回到酒楼,她无奈,谁让她起的晚呢,而等下人多的时候她又不想人挤人。 回到酒楼的时候,正好赶上让贫苦百姓免费喝茶的时间,人山人海的站满了人,倒是十分的热闹。 墨绯颜没急着回屋,带着小蔻找了一个相对于好点的位置看看,她平日里还没看过酒楼里这个时间的状况,正好今天无事看看,如果有不好的地方加以改进一下。 台下的位置已经坐满,不少的人都在站着,见此墨绯颜让人以后进货的时候多买些椅子,现下将一些空凳子搬出来让人坐着,老人、妇女、孩子优先,年轻人就先站着。台上铜锣响了一声,下面立刻鸦雀无声,说书人立刻开始精彩的说书,听得下面的人连连喝彩。 墨绯颜则无奈,怎么她回回听书都是听的自己?台上说的不就是她在大街上的事情?只是事情以讹传讹,如今倒是变得面目全非,她没心思听下去,本就闹心的慌,便让人换了,换成了花木兰,虽然下面的百姓闹腾了一阵,但是因为听到好听的,也没有再要求,安心的听书。 “小蔻,让人去给那个孩子找一个地方。”墨绯颜看到人群后一个孩子正奋力的穿过人群,想要看到前面,见他看的辛苦,她倒是一时好心了。小蔻顺着墨绯颜指的方向看去,而后便顺着去了。 墨绯颜继续的观察着现场的情况,将一些不足的地方都记在了脑海里,准备一会儿便让人实施了起来。 小蔻按着墨绯颜的指示去找小男孩,却在中途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位公子,看着面生,一进来就撞到了她,她连忙的说对不起,跟人道歉。 “啧,这位小哥长得好生俊俏,白白嫩嫩的倒是让人怜惜。”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公子,一见小蔻那如花似玉的模样,当下就变得轻佻了起来,伸手就摸了小蔻的手一把。 “走开!”小蔻一把甩开眼前的人,觉得恶心至极,一步步朝身后退着,像是要远离眼前的人。 这里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张平那边立刻走了过来。不远处的墨绯颜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皱着眉头的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是外地来的?看着倒是面生啊,本店应有尽有,不知您有什么需要?”张平笑呵呵的对着眼前的人打着招呼,不动声色的将小蔻遮挡在身后。 “滚开!”那公子丝毫不买张平的帐,一把推开他,直接的站在了小蔻的面前。 “本公子有的是钱,小哥若是跟着本公子,荣华富贵享不尽,本公子可是出了名的疼人啊。”那公子带着恶心的表情眼睛冒星的看着小蔻,双手上前伸着要去吃小蔻的豆腐,就差没当场抢人了。 周围的百姓都被吸引过来了,有了上次的事情,他们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却也不敢上前,站在旁边看热闹。 墨绯颜站在不远处,一脚站在凳子上,双手拿着刚买的弩,对准那个恶心的男人,嗖的一声弩箭瞬间而出。 “啊!”就在那一瞬间,弩箭直直的擦着那男人的双手而过,钉在了柱子上,若是那男人的手再向前伸一点就废了。 “本公子的人谁敢动?不想活了?”墨绯颜冷冷的目光直接看向那人,那气势杠杠的,手中的弩潇洒的放在身侧,这样的人谁又看的出其实是个女人? “公子~”小蔻一见墨绯颜,撇着嘴的跑到了他的身后,躲在那里不敢出来,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 墨绯颜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臂,给小蔻一个安心的神情,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也真是醉了,小蔻穿女装的时候没人调戏,穿男装反而被调戏了,这世界都是怎么了? “你的人又怎样?你算什么东西。今儿个爷不止要他,还要你!给我上!”那男人险些被伤,恼羞成怒,此刻见墨绯颜也是那般的容貌清秀,当下不客气起来,一声令下,身后那几个人高马大,类似于侍卫的人立刻冲了上来。 如家酒楼也不是吃素的,吃过一次亏还不长记性那她就是傻叉!顿时,周围也冲出了许多的保镖,两方人马对峙了起来。 “识相的,你现在跟他道歉,我让你安全的离开,不然爷打爆你的头!”墨绯颜对着那男人,指着身侧的小蔻,被放下的弩箭再次拿起,目标直指那男人。 酒楼内,回响着墨绯颜帅气的声音,就见那男人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甘就这样的屈服,直接一手拽过身侧的保镖挡在前面,而他让身后的人直接上去抢人。 两方人马瞬间厮打在一起,张平在墨绯颜的身侧,目光四处看着,确保墨绯颜的安全。小蔻一直躲在墨绯颜的身后,表情都一副纠结的样子,看都不看那男人,觉得厌恶。 “敢动我的人,找死!”墨绯颜眼睛看着弓弩的方向,一直瞄准那男人,终于找到了一个缝隙,瞬间弩箭划过那男人的皮肉,好好的一张脸上出现了一个伤口,男人气急败坏,也顾不得抢人,灰头土脸的逃跑了,口中还骂骂咧咧,说着要回来寻仇的话,墨绯颜假装将弓弩对准他,那人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墨绯颜笑的开心不已,眼泪都快出来了。 讨厌的人走了,墨绯颜让人收拾收拾继续营业,她倒也没再带着小蔻晃悠,回了楼上的包厢,而后夜北街道又多了一条传闻。 莲墨公子冲发一怒为男颜,打跑地痞流氓。 这事情还没发生多久,墨绯颜的屋内便闯进来一人,人没到,冰冷的气息先到了,墨绯颜便让小蔻先退了下去。 “诺,给你的。我替你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墨绯颜坐在桌边,轻笑着将手边的弩放在了夜北澈的面前,不急不慢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她防身用的话只需要匕首就可以了,这弩是因为那日见夜北澈的箭术很好,再加上最近酒楼的生意好,就算是给他的礼物了。她可是公私分明的,一码归一码,私事上夜北澈惹毛她,另外计较;公事上夜北澈有助于她,那就得赏。 夜北澈看都没看桌上的弩一眼,目光直视着墨绯颜,周身冰冷,似乎表情不太好。 “跟本王回王府。”夜北澈冷冷开口,并非是想要对墨绯颜发火,而是对于墨绯颜的做法很生气。 “你让我等了你一天,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墨绯颜有些无语的看着夜北澈,她还以为他会跟她说什么,结果除了命令还是命令! “颜颜,你听我说。你今天的做法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不是在酒楼,而是在外面,你孤身无助,真的以为这个就能保护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你等本王来,或者先跑为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吗?”夜北澈尽量放缓语气,放低声音,平静的跟墨绯颜说着,那样的后果很严重,他无法想象。 “等你来?等你来有用吗?那天晚上我就在桥上,你却冷冷的站在桥下安静的看着,我究竟为什么要等你?而我虽然不是太聪明,却也知道审时度势,用不着你北王爷来教。门就在那里,慢走不送!”墨绯颜嘲讽的看着夜北澈,生气的背对着他,目光看向窗外。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说白了,离开了夜北澈,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无权无势,温饱都是问题,但是她不是傻子,条件不利的情况下她自己会做出最正确的反应,像今天情况完全对她有利,那她是眼睁睁的看着小蔻被那男的带走,而她还傻愣愣的等在原地等他? 夜北澈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似乎有些生气,那日的情况由不得他。在她与皇上动手的时候他的出现不会救她,反而是火上浇油,就像是她跟皇上说的,眼前的不过是普通人,可一旦他的出现就会变得不一样,而皇上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足以让他们变得居无定所。 “颜颜,本王并非是那个意思。本王只是希望你在做危险事情的同时,也想想本王会为你担心受怕,不想你受一丝一毫的损伤。”夜北澈叹气,站起身搂住墨绯颜的后背,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缓缓的安慰着她,语气是那样的温柔且充满着温暖。 没有人知道当他听到墨绯颜跟人对质时的感受,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她曾为他受伤的画面,而他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却不能及时的出现。 第80章 我想和你过好这人生 夜北澈每每想起,都会觉得不舒服,恨不得将墨绯颜绑在自己的身边,日日都看守着。 听着夜北澈的话,墨绯颜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不再那么的激动。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也挺无理取闹的,毕竟夜北澈是好意,而他在担心着她,不可否定的,她的心里传来异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安心不已。 人生在世,她第一次有了安定、温暖的感觉,也有了想要好好过下去的感觉。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对不起,我无理取闹了。”墨绯颜缓缓的点头,没有再生气,后面的道歉的声音说的极小,她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允许你无理取闹,一辈子。”夜北澈嘴角轻笑,即便再小他也听得到,侧头看向墨绯颜,趁她不注意的时候,顺便偷一个香吻。 “喂,你别太过分哦。”墨绯颜捂着被偷亲的脸颊,侧头警惕的看着夜北澈,一副你再敢乱来试试看的样子。 夜北澈邪笑着,瞬间化身为轻佻的狼,扑身而上。墨绯颜躲避着,脸上带着欢笑。屋内欢声笑语不断,在这个烈日炎炎的午后增添了一份快乐。 耳鬓厮磨了一番,墨绯颜最终还是答应了夜北澈回王府去住,不过夜北澈说为她准备了惊喜,等到晚饭后再回去。而她也没有再问莲琪如何,因为她看懂了夜北澈的决定,她想夜北澈会做出他自己的选择。 天色渐晚,墨绯颜正在酒楼的顶级房间内书写着,都是今日她所看到的情况,她在列举不好的地方,等着稍后交给张平去改善,本来下午就该好的,结果被夜北‘气势汹汹’的质问给耽误了。 “写完了吗?”夜北澈站在墨绯颜的身后,弯腰,头靠在她的头侧看去,双手撑在书桌上。 墨绯颜扭头,无语的看着夜北澈这个姿势,她好想知道谁叫教给他桌咚的?自学成才?泡妹技能挺高的啊。 “差不多了,以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墨绯颜点点头,将笔墨放下。 夜北澈双手一左一右的握着墨绯颜的头,让她转头看向窗外。 “砰!” 一声巨响之后,窗外暗黑的天空中却出现无数个烟火,瞬间点燃,绽放在天空五颜六色的,最中间的烟火一飞冲天,火花瞬间散开,一个接着一个,整个天空都被烟火点亮,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很多人都出来看了。 墨绯颜无疑是震惊的,烟火她看的多了,但是却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美丽的,足足放了几十分钟还没停。 “喜欢吗?”夜北澈靠在墨绯颜的肩膀,双手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身,二人的态度亲密,目光共同看向天上燃烧的烟火。 墨绯颜默不作声,夜北澈以为她不喜欢,微微放开她,双手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此刻屋外的烟火已经停了下来,可楼下依旧传来纷杂的声音,热闹却走不进此刻墨绯颜和夜北澈的世界。 “夜北澈你个败家子!那么多烟火得花多少钱啊!你有钱没得烧了啊!” 如家酒庄的二楼传来一个女人的暴喝声,一直在空中回荡,幸好因为回荡而使声音听不真切,不然王府可就又要丢人了。 夜北澈脸色难看的看着墨绯颜,他很想将那个出馊主意的人给拉出来爆打一声,谁说墨绯颜喜欢看烟火的! “颜颜放心,本王还不差这点钱,只要你开心就好,你若是不喜欢,本王日后就不准人再放烟火。”夜北澈耐心的安抚着墨绯颜,生怕他再生气,墨绯颜的套路他总是不清楚,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夜北澈轻笑。 “挺好看的啊。”墨绯颜缓缓的点头,嘴角带笑。对于夜北澈的浪漫也是认可的,虽然比不了现代的罗曼蒂克,却也是真心真意的,她要的不是浪漫,又不能当饭吃,她要的是那颗认真的心,虽然也不能当饭吃,但是至少会一辈子对你好。 闻言,夜北澈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一些,接下来第二个作战计划。 墨绯颜背对着夜北澈,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容,虽然她表现的冷淡,可是她的心却翻滚的厉害,心跳极速上升,她想她找到了那个陪她一生的人。 她不要求那个有多帅,有多浪漫,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本王还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到。”夜北澈扳过墨绯颜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微笑的说着。 墨绯颜听话的闭上眼睛,夜北澈拿出丝巾捂住了她的眼睛,而后将眼前的墨绯颜打横抱起。 “你要带我去哪里?”墨绯颜眼前一片漆黑,她只能依靠于身边的夜北澈,感觉到自己被抱着下楼,不由得疑惑的询问着,眼睛看不见,感官特别的灵敏,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注意到。 “颜颜再等一下,就要到了。”夜北澈缓缓的开口,屋外的风肆无忌惮的吹着,身后小蔻拿着披风追了出来,细心的为墨绯颜盖上,而后独自的回了王府,之前她便已经知晓了今晚用不着自己,不过她却是高兴的,因为墨绯颜和夜北澈之间似乎感情更好了。 耳边风声肆虐,墨绯颜隐隐约约还闻到了香味,她想他们应该是走在街道上,而她靠在夜北澈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和温度,觉得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没多久,她就被放下来,双脚落地。风吹过耳边,竟有水流动的声音,她好奇着自己在什么地方,眼睛上的丝巾在一点一点的摘下。 随着眼睛的缓慢睁开,她才发现他们在上次流星划过的地方,江边的草丛地上,难怪会有水的声音。随之,眼前夜北澈的手缓缓的睁开,在他的手心一只萤火虫正闪烁着翅膀飞舞着,而她清楚的看到在萤火虫的翅膀上闪烁着一个颜字。随着第一只萤火虫的飞起,周围立刻飞起无数个萤火虫,大片大片的,照亮了整个夜晚,而夜北澈也在她的面前闪亮了起来。 她感动的捂住口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情激动的无法平复,她缓慢的张开双脚,去观察身边的每一只萤火虫,翅膀上竟然都刻着字,每一半的翅膀上都是颜,合起来就是颜颜,每一只萤火虫就是一个颜颜。 夜北澈缓缓站至墨绯颜的面前,嘴角带着微笑,严肃且认真的看着墨绯颜,双手放在墨绯颜的肩膀上。 “颜颜,虽然我会让你生气,但是有我在,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任性妄为,无理取闹,因为我在。我会让你像这一只只萤火虫一样,散发着自己的光芒,挥舞的自由自在,所以我们不和离好不好?” 墨绯颜眼中的泪水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的喷发而出,眼眶里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原来他也很会浪漫,原来这就是他所要说的话,那么的动听,那么的让人沉醉,无法自拔,她想她中了一种名叫夜北澈的毒。 “切,谁要像萤火虫一样,我又不是动物。”墨绯颜喜极而泣的笑着,脸上的泪水被夜北澈用拇指缓缓的,轻柔的擦干,仿佛像对待珍宝。 夜北澈闻言,不在意的笑笑,已经坐好墨绯颜的不按常理出牌了。 “可是……夜北澈,我想和你好好过好这人生,我们的人生。”墨绯颜看着夜北澈,目光真挚而严肃,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她想要和他一起走下去,不管日后会如何,哪怕会受伤。 夜北澈在听到墨绯颜话的那一刻笑了,笑的无比的璀璨,闪烁的光芒已经超越了身边的萤火虫,那是墨绯颜见过的最美的笑容,美的牵动人心。 天上的月老作证,周身的萤火虫作证,矗立在江边的两个人影,缓缓靠近在一起,薄唇亲密的相贴,体会着彼此的情意,心在一点一点的悸动着,证明着此刻的爱。 他们在这一刻缠绵着,眷恋着,用尽自己的力气将彼此紧紧的搂住,仿佛要刻到骨子里,成为自己的印记。 许久,二人才微微分开,额头靠着额头,彼此喘息着,相视一笑,读懂对方心里的感觉。 “娘子,我们回家!”夜北澈一把将墨绯颜打横抱起,在原地旋转几圈后才抱着墨绯颜向着王府的方向回去。 “你慢点。”看夜北澈跑的如此焦急,墨绯颜斥责着,语气却是娇柔的,抬手替夜北澈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的如吃了蜜一般的甜。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慢不得。”夜北澈挑眉的看向怀里的墨绯颜,笑的更加的轻狂了,抱着墨绯颜健步如飞,一会儿就回到了王府,王府的侍卫紧紧的盯着他们急切的身影,还以为又是谁受伤了呢。 绯院的房间内,一进屋,夜北澈就迫不及待的将墨绯颜轻放在床上,随即覆身上去,将墨绯颜压在身下,急切的像个吃不到肉的小伙子。 墨绯颜不由得的轻笑出声,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更是没有看到夜北澈这样的急切过,还真是和她第一次见到有着天大的差别,她觉得夜北澈骨子里还是有着二货的潜质的。 “看来是为夫不够尽力,才惹得娘子在这时刻还能够想着别的事情轻笑。看来为夫要多多检讨才是。”急切的夜北澈听闻身下传来的笑声,邪笑着扫视墨绯颜全身,目光邪恶的像是大灰狼,正在目测自己的猎物够不够肥沃。 墨绯颜立刻笑也笑不出来了,只能僵硬着笑容,夜北澈立刻化身大野狼扑身而上,丝毫不给墨绯颜反悔的时间和机会。 第81章 皇宫小住 “等一下!”墨绯颜见夜北澈扑身上来,急切的喊停,她突然想起这也算是她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而她更是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绝对是关乎她的‘性’福。 夜北澈抬眸疑惑的看着墨绯颜,已经急不可耐了。 墨绯颜将目光一路从夜北澈的脸移至他的身下,她推着夜北澈的胸膛,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弱弱的问一句:“王爷,您真的有病吗?” 夜北澈脸色一黑,瞬间变得难看,下一秒嘴角扬起邪笑,微微靠近墨绯颜的耳边,薄唇轻启:“娘子,试试便知。” 只一句,墨绯颜立刻羞红了脸颊,再也没敢开口。 红床暖帐,春宵一刻值千金。 翌日清晨,眼光照进屋内,墨绯颜缓缓睁开眼眸,入眼的便是夜北澈带笑的眼睛,她似乎从没发现夜北澈是这么的爱笑。 而她就那样安稳的躺在他的臂弯中,她想每一个清晨,都在他的温度里苏醒,聆听着彼此有节奏的呼吸,仅仅是这样,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娘子。”夜北澈笑着跟墨绯颜打招呼,声音带着清晨刚睡醒时的慵懒,听得让人迷醉。 “嗯。”墨绯颜同样笑着点头应答,目光看着他,彼此相识一笑。 “娘子,娘子。” “嗯。” “娘子,娘子,娘子。” “嗯,要干嘛?”墨绯颜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觉得夜北澈的二货本质又出来了。 “娘子,娘子,娘子。” “……” “娘子,娘子,娘子……(以下省略)” 墨绯颜嘴角抽搐,表情暴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指着夜北澈爆喝:“你到底要干嘛啦!” “我叫你那么多声娘子,你都不叫我相公。”夜北澈委委屈屈的撇着嘴说着,指控着墨绯颜的不是,丝毫不带着杀伤力…… 墨绯颜无力的扶额,此人已疯,请勿靠近。 “相……老公,相公太难听了。以后我叫你老公,你叫我老婆知道了没?不准叫别人,不然你死定了!”墨绯颜刚开口又收了回来,教着夜北澈改口,她觉得这样更好。老公、老婆,一辈子到老。 但事实证明,墨绯颜最后很后悔,因为在未来的整整三天内,夜北澈就跟在她的身后一直不停的叫她老婆,每回还非得听她回叫老公才消停,简直像个孩子,而一到了夜晚,更完了,简直是精力旺盛的不得了,她已经开始怀疑他之前的柔弱是不是装的了。 “老婆,吃个梨。”绯院的树荫下,夜北澈将梨洗好放在墨绯颜的面前,而后坐在墨绯颜的一侧,时不时的送茶,时不时的询问热不热,照顾的简直无微不至,墨绯颜也会时不时的问着夜北澈,偶尔的也会给他捶背、捏肩。 两个人的气氛明显的不同,而远在一旁的小蔻毫无用武之地,就那么张大眼睛看着,羡慕不已,时不时的和小菲聊聊天,再无聊的时候就陪着小菲一起做事,倒也是愉快的很。 树荫下的夜北澈二人继续的秀着恩爱,墨绯颜吃到一半的梨,夜北澈非要吃,被墨绯颜阻止。 “你重新拿一个吃就好了,干嘛非要我这个。不准吃!”墨绯颜无语的看着夜北澈,连吃个梨都要跟她抢,都好像她手里的这个比较好吃一样。 “老婆别这么小气,我不就是吃一口。”夜北澈伸手就要去抢,抢不到就把墨绯颜抱个满怀。 墨绯颜实在是怕了夜北澈,也不知道他怎么变化这么大,实在是让她无语的很,不过却也是那么的萌啊,反正她看着是越来越喜欢了。 “梨不能分着吃,分梨、分梨一吃就分,所以让你重新拿一个啊。什么叫我别那么小气,我像是小气的吗?” 夜北澈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没再追着墨绯颜要梨,自己重新拿了一个。 “不是像,就是。”夜北澈小声的嘟囔一声,见墨绯颜看自己,立刻散发四十五度微笑,果然见墨绯颜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得意洋洋的笑着。 墨绯颜前一刻还笑的花痴,下一秒就追着夜北澈打,却被他躲过了。她指着夜北澈说着。 “跟我来美男计?没用!你别以为我听不见!我到底哪小气了?” 说完,墨绯颜就追着夜北澈,夜北澈当然不会停在原地被她打,围绕着院子跑了起来。 “晚上你都不让我陪你睡,你说你不小气是什么?”夜北澈一边跑一边不怕死的说着,他这一说不要紧,结果因为声音太大,连在打扫的小蔻和小菲都听到了,忍不住的偷笑起来。 这是不要紧啦,关键是这个时候张哲正带着宫里的人来见他,结果都听到了,墨绯颜本就是脸皮薄,顿时脸羞红羞红的,没敢再待下去,直接进屋。 “老婆,我开玩笑的,你是最大度的人了。”夜北澈一见墨绯颜生气,也顾不得开玩笑了,立刻追了过去,将一干人等仍在了屋外,大笑不止。 屋内一开始倒是安静的很,没有什么声音,但是半分钟后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在搬家一样,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片刻后夜北澈带着墨绯颜重新出来,两个人瞬间和好如初,又变成了之前的甜蜜样子,反观屋内,东西都碎了一地,不知道还以为是大地震呢。 因是宫里的人来,夜北澈和墨绯颜都恢复了平日正经、严肃的样子,说变就变,简直像是变脸的。 “北王爷,皇上说今年还是按照往年惯例,不必顾忌什么。所以准备准备就走吧。”公公站在夜北澈和墨绯颜的面前,将夜南辕的话带到。 墨绯颜听着倒是一头雾水,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是在公公说完话的瞬间,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夜北澈情绪的低落,以及眼里一闪而过的伤痛,她皱眉,直觉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夜北澈缓缓点头,情绪不高,让墨绯颜回屋简单的收拾些衣物,小蔻也被闻风叫来,墨绯颜虽然奇怪,却也没问,只是按照夜北澈的意愿去做了,她知道他有他的分寸和理由。 墨绯颜不知道要住多久,因此只带了几件简单的衣物,毕竟带多了不方便,只要够穿了就行。而她隐隐约约的知道她是住进皇宫,那更是用不着带什么了,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要住进皇宫,而且说的还是像往常一样。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便已经坐上了轿子,而夜北澈自始自终都沉默着,整个人都变得冰凉,脸色也看起来不怎么好。 轿子缓慢的向前进着,而她本来好好的心情因为夜北澈的心情低落而低落。她伸手缓缓的握住夜北澈的手,五指交叉的紧握在一起,不管以后会如何,他们都会在一起。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想告诉你,你有我,不是一个人。”墨绯颜握着夜北澈的手,缓缓的开口,她几乎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刚刚脑海里搜寻着所有跟他有关的事情,能让他露出如此表情的,只有那个人。 夜北澈闻言虽然没有明显好转,可是目光却不那么的伤感了,有了一丝的朝气。 “过些日子便是母妃的祭日,每年靠近这个时候我都会得到父皇的准许进宫小住,在母妃曾经生活过的院子里。”夜北澈缓缓的开口,往事的伤口在一层层的被扒开,那就像是再受伤一次。 墨绯颜眼神一暗,虽然已经猜到了,可是听他亲自说出口还是不一样。 “既然是见母妃,干嘛这么一副伤心的样子。母妃应该很高兴你去看她,而且你这次不是还带了我吗?我都嫁进来这么久了,还没让母妃看看,母妃应该更喜欢我,你可别吃醋。”墨绯颜轻笑着,一副你做好准备的样子。 那娇俏的脸和笑成月牙的眼睛直入夜北澈的眼底,入驻了他的心底,将那道伤口缓缓愈合。 “你呀,我看母妃该是会说,澈儿选的王妃一点都没有王妃的风范,粗鲁的像母老虎,但是母妃会赞赏,赞赏澈儿选了一个好王妃,心地善良,独一无二。”夜北澈开口,手指轻点墨绯颜的鼻子,目光看着墨绯颜,没有了刚才的伤感。 墨绯颜挑眉,对于夜北澈的话算是沉默的赞同了,难得的没有与他争执。 “知道就好,你要是不好好珍惜,我可是很狠毒的,倒时候可别怪我。”墨绯颜装作一副凶狠的样子对着夜北澈做鬼脸,彻底的惹笑了夜北澈。 轿子就在这不知不觉的吵闹中停了下来,夜北澈率先下了轿,而后伸手将墨绯颜抱了下来。他们依旧是在玄武殿的门前停下,随即向着之前右边的方向,想起上次两个人在这个地方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墨绯颜轻笑出声,这一次他们彼此陪伴,不用分开了。 “我们快走吧,这里花都掉落了,看了伤感。”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墨绯颜想起有关于在这和夜南辕不好的相遇,当下不想再待在这,随意的编了一个谎言,拉着夜北澈快速的离开,一直走,结果她走的太快,将带路的人都甩在身后了,她都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嘿嘿~”转头,她讪讪的笑着,迷糊过关,得到夜北澈无奈的摇头。 夜北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御花园,觉得墨绯颜稍微有些奇怪,却没有问,便带着她向着不远处的行宫走去,皇宫里每一处他都熟悉,尤其那里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曾经在那里生活了许多年,直至出征那年,直至母妃死后,他便很少再回来了。 第82章 前任数之不尽 夜北澈的母妃叫德妃,因此她的寝宫也叫德宫,可见她的母妃有多贤德。墨绯颜本来以为许久荒废的寝宫应该是一副杂乱的样子,却不曾想到那里干净的一尘不染,仿佛一直有人住着一样,她再看看身侧的夜北澈,想着应该是他让人每日来打扫的吧。 她突然间感觉到了夜北澈对于母亲那一分伟大的爱,而她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两次都没能体会到母爱一会,她不知道母爱是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得到母爱的伟大。 德宫里该有的东西全都有,院子里的墙角处都被种上了花,此刻正开着,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却坚强的不落下,为这院子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而德妃的寝室,听夜北澈说,一直保留着德妃生前的样子,她看的出来德妃非常的勤俭,整个寝宫都看起来整洁、大方,虽然装饰的简单,却又不失风范。 她在寝宫里转来转去,也是喜欢的,不过若是在宫外更好,或许她会长住。 因为古代皇帝死后,妃子是要陪葬的,而皇帝没死,妃子先死了,宫里会觉得晦气,一般都不会讲其寝宫存留,但是因为夜北澈对国家的贡献不一样,而有了特例。因而也被特例在寝宫里放了灵位。 夜北澈带着她去祭拜德妃,而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德妃,虽然只是画像上的,却也仍旧看出来她真正是个眉清目秀的美人,夜北澈有八分模样和德妃一样,而她喜欢德妃,因为德妃看起来十分的闪亮,她几乎可以想象当时德妃的处境。 一个美女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生存着,再加上又生了皇子,皇子又英勇无敌,很可能就是新皇,在这样的局面下,有多少人想除之而后快?几乎是数不胜数吧。所以,她理解夜北澈,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坚定的认为自己的母妃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你告诉我母妃生前喜欢吃什么,明日我去做些让母妃尝尝。”夜晚,墨绯颜窝在夜北澈的怀里缓缓说着,她能做的也不多,只能尽自己微薄的力量,毕竟她也不能帮他找出杀他母妃的凶手,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好,母妃知道是你做的,一定很高兴。”夜北澈将墨绯颜搂紧在自己的怀中,下巴放在她的头上,心里升起的是无数的感动,更感激在这样的时刻里有她陪着。 像是感觉到了夜北澈的难受,墨绯颜不再出声,伸手出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夜北澈的后背,给他依靠。 夜,在这一刻显得越发的凄凉,似乎也在为他的遭遇而忿忿不平着,却也无可奈何。 第二日一早,墨绯颜便在德宫里开了小灶,从早晨便开始忙碌,夜北澈给她打下手,小蔻时不时的帮点忙,倒是显得异常的和谐和安静,他们不禁幻想着,若是德妃在的时候,应该就是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目光里充满了慈祥的母爱。 不过呢,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总是会来破坏气氛,更是讨人嫌,一直跟在你的身后,就像是跟屁虫一样。 就像此刻的墨如烟,她昨天下午才搬过来,今天一早就来了,看来还真是那么的迫不及待啊。 “贵妃娘娘还真是好兴致,那么早便来了,”墨绯颜抬眼看了一下墨如烟,手上的动作不停,若不是因为她现在在皇宫,在别人的地盘上,她就是理都懒得理她。 “这不是想念妹妹许久了,才如此的迫不及待。”墨如烟依旧是那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看得人心里想吐。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的演戏累不累。 墨绯颜没再搭话,依旧在忙碌着,周围火光油烟的,墨如烟自然是不想去触碰,便自觉的坐在了一侧。 墨绯颜微微皱眉,之前好好的幻想都因为墨如烟的出现而变了味,她心里极度的不舒服。很想找个大的苍蝇拍,把墨如烟给拍走。 “小心。”菜一下锅,夜北澈担心的说着,他怕墨绯颜给烫伤,拉着她向后,自己找东西挡着。而墨绯颜因为夜北澈这一举动心里暖暖的,微笑的摇头说没事,安慰着他。 他们彼此会心的一笑,眼神都带着柔情,这一切都看在了不远处墨如烟的眼里,她的目光更加的狠毒,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当所有的食物都准备好之时,才好好的摆放在灵位前,虔诚的祭拜之后,墨绯颜才有时间去应付墨如烟,当然她一点都不想见到墨如烟。 “本宫倒是不知妹妹还有如此厨艺,在王府中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墨如烟轻笑的看着墨绯颜,那语气倒像是真的了解墨绯颜一般。 墨绯颜波澜不惊,缓慢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喝着。想着墨如烟此番来是想做什么,每次墨如烟一来必定没什么好事。 “贵妃娘娘怕是记错了,娘娘这坐也坐了,茶也喝了,我今儿个起早了些,倒是有些乏。”墨绯颜见墨如烟没什么事情,便想要下逐客令,她没那么多空陪墨如烟在这演戏,刚刚夜北澈想要出来被她拦了回去,她和墨如烟两个人说话,他出来未免不太合适。 说着,墨如烟竟站了起来,她抬眸,疑惑的目光看去。 “既是如此,本宫也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本宫回头再来看你。对了,前些日子皇上赐了些补品,本宫也用不着,改日便拿来,王爷的身体得要好好补补才是。”墨如烟笑的一脸奸诈,握着墨绯颜的手‘亲切’的说个不停。 “王爷的身体自有我打理,就不必姐姐费心了。补品是身体不好的人才需要的,既然是皇上赐的,那必然是姐姐需要了,我又怎能横刀夺爱呢?”墨绯颜微微哭丧着个脸,心里则憋着笑呢。 墨如烟本来还算和颜悦色,在听到墨绯颜这话的时候,脸色一瞬间变得僵硬。 “妹妹好生歇着吧,本宫就回了。”墨如烟直接扔下一句便走了,转身离开,嘴角带着狠毒的笑容。 墨绯颜奇怪的看了一眼墨如烟,总觉得今天的墨如烟怪怪的,不太符合常理。平日里墨如烟是死缠着她,一定要让她好看,今日来了许久,坐在那只说了几句话便要离开,更是没纠缠,倒是让她奇怪的很。 随即,她无奈的摇摇头,她还真是被虐上瘾了,人家不缠着就是好事,她还怀疑这怀疑那的,真是吃饱了撑的。 送走了墨如烟,墨绯颜没再逗留,欢欢喜喜的进屋找她的王爷去了,他们两个现在可正腻歪着呢,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一点都没错。 就像夜北澈和墨绯颜,明明只是一件很简单、很简单的事情,夜北澈想要让墨绯颜将灵位上的烛火点上,结果墨绯颜站在那傻站着半天,还把屋内的烛火给点上了。夜北澈无奈的上前,将烛火点燃后,拉着墨绯颜坐下,将她拥进怀里,目光盯着她。 两人竟一时之间沉默无语,就那样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就好像在用心灵交流一样,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本王带你去看看皇宫里好玩的地方。”夜北澈拉起墨绯颜说着,他最近还要处理许多事情,怕是不能完全的顾及到她,至少得有玩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他怕是不得安生了。 墨绯颜自然是不知道夜北澈心里的小算盘的,还傻乎乎的跟着过去,傻笑个不停。 小蔻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不远不近,有时看看周围的风景,有时注意着夜北澈和墨绯颜的举动,路过湖心时看到满堂的荷花盛开,不由得被这迷住了,站在那里。 不远处的桥上,夜北澈同样的拥着墨绯颜在看荷花,两人偶尔对视,偶尔互相说着什么,靓男俊女看的周围的人羡慕不已,路过时纷纷的侧头注视着。 许是感觉到周围人的注视,墨绯颜的脸不禁微红,被夜北澈发现还取笑了一番,二人打打闹闹继续的向前游玩着,就像是来逛皇宫的一样。 “还记得十岁那年,经常不爱读书,总是带着宫女、侍卫来到河边捞鱼玩,常常弄的满身泥,回去后挨了母妃的一顿骂,还在祖宗的面前跪了一晚自省,母妃虽然总是很严厉,但是却总会偷偷的流泪,因心疼我,本王一开始不理解,可后来便渐渐的理解和明白母妃的无奈,也开始渐渐的变得懂事。” 夜北澈的声音低沉的回荡在她的耳边,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样的画面,心有触动,目光温柔的看着他。 “那王爷年少时可曾有过心动的人?我还记得王爷曾说弱水三千呢。”墨绯颜撅着嘴,稍稍有些不满的看着夜北澈。年少冲动都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是夜北澈这样的人,不过她也不是在意过去的人,只是有跟没有还是会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夜北澈轻笑着,转头目光真挚的看着墨绯颜,眼睛里闪过一丝狡猾的笑容。 “本王想了一下,数都数不过来了。”夜北澈缓缓的开口,完全无视墨绯颜那黑着的脸,还煞有其事的伸出手指来数。 墨绯颜黑着脸,目光燃烧着愤怒之火的直视夜北澈,虽然她不在意他的过去,可是这也太多了吧?竟然数都数不过来了? “王爷还真是厉害啊!”墨绯颜咬牙切齿的看着夜北澈,抬起脚毫不犹豫,狠狠的踩上了夜北澈的脚面,冷哼一身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哀叫的夜北澈。 “老婆,我开玩笑的,那都是身边的小宫女,没有私情的!”夜北澈一见墨绯颜生气,也顾不得开玩笑了,立马追上去好言好语的哄着。 第83章 步步惊心 夜北澈带着墨绯颜嬉闹着一起在皇宫转悠着,身后小蔻依旧执着的看着荷花,丝毫没注意到夜北澈和墨绯颜已经离开,直到她看够了再抬头时,才发现没了他们的身影,这时她才焦急的四处看着,在桥上转来转去,依旧没有看到人,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哎呀!” 小蔻惊呼一声,她找的着急,转身时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撞的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抬头望去,竟是一位穿着华丽的人,她变得有些惊恐,立马翻身跪下。 “奴婢寻得着急,并不是有意冲撞的,还请恕罪。”小蔻低头惊恐的说着,额头上冷汗都开始下来了,她在王府当场都是战战兢兢的,只有在自家王妃的面前才能放肆一些,只是因为王妃的人好,而还没进宫之前就听说宫里斗争多,宫规极其严格,她已经都小心了,谁曾想刚来就得罪了人。 “你是哪宫的宫女竟这么不小心撞到我们娘娘,宫规没学好吗?”被撞的人还未说话,她身边的侍女就凶狠狠的对着小蔻,一脸仗势欺人的样子。 “奴婢是王府的,跟随王爷、王妃进宫小住,一时着急才冲撞了娘娘,奴婢给娘娘磕头赔罪,还望娘娘饶恕。”小蔻本就是心惊胆战的,此刻听这小宫女一说话就知是厉害主子,自是不敢怠慢,希望能赔罪了事,不惹麻烦。 小蔻的话音刚落,就见刚刚一直沉默未说话的主子低头看了小蔻一眼,眼中闪过不屑一顾,甚至是狠毒。 “既然是王妃的侍女就该知道规矩,在皇宫最要守的就是规矩。未免你日后替王妃惹祸,本宫今日就待王妃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女子温柔的笑着,一脸的温和,说出的话却是极为的不相符,抬脚竟从小蔻趴在地上的手上踩了过去,小蔻疼痛的呼叫着,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两个侍女夹起带着走。 “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娘娘恕罪,奴婢会向王妃请罪,请娘娘饶恕。”小蔻本就胆小,此刻被这真事一吓,惊慌失措,整个人都害怕起来,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然而她的呼叫对于宫里的人来说只能是常事,毕竟每日宫里都会有不听话的宫女、侍卫,皇上不可能日日都来管理这些琐事。 此刻,墨绯颜正和夜北澈往回走,本来玩的好好的,但是墨绯颜突然发现小蔻不见了,若是在王府中,她自然是不担心的,她千叮咛万嘱咐小蔻在宫里要谨言慎行,怕的就是出事,皇宫不比王府逍遥自在。 “小心,别太着急。本王已经派人去寻了。”夜北澈见墨绯颜险些被绊倒,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我担心小蔻天性纯真被人欺负。”墨绯颜摇摇头,顺着来时的路一起走,却走了几遍也没看见小蔻的身影,她皱眉,越发的担心起来,努力的回想最后看见小蔻是在什么地方。 夜北澈无奈的看着墨绯颜,说别人天性纯真,她自己不也是半斤八两? 墨绯颜猛然间想起好像经过荷花那里之后就再也没看到小蔻,她立马跑过去,夜北澈紧随在后,不太放心墨绯颜一个人。 还未走到荷花那里,便见夜北澈派去寻找小蔻的侍卫立刻回来了,墨绯颜连忙奔上前,着急的询问着。 “怎么样?找到了吗?在哪里?”墨绯颜一脸询问了几个问题,目光随之而望着他的身后,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侍卫被墨绯颜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回答,求救的看向夜北澈。 夜北澈拉住墨绯颜,让她冷静些,然后询问着眼前的侍卫。 墨绯颜从侍卫的口中得知小蔻因得罪了贤妃而被带走了,闻言,墨绯颜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连忙让侍卫带她去。夜北澈紧跟在后,脸色冰冷,似乎不太好。 “贤妃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李超的姐姐,你小心些。怕是来者不善。”夜北澈第一时间便想起这个贤妃的背景,告诉给墨绯颜。 闻言,墨绯颜的脚步一顿,似乎没想到这一点,侧头询问的目光看向夜北澈,见他点头才知道自己没听错,她无力扶额,还真是冤家路窄,小蔻怎么就碰上她了? 她本就担心小蔻,现在更是着急了,连忙催促着带路的人,拉着夜北澈一起,说真的,她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她没见过这个贤妃,不知道为人如何,手段如何,不像墨如烟,她至少还了解一点。 “王爷请止步,后宫不得男子入内。”刚进了一个大门,她刚走一步,身侧的夜北澈就被拦住了,经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规定来着,只是她脑海里突然想起某个经典语句:本场所,禁止某某与狗入内。 这句话是和眼前的场景有些像,她没心思想玩笑的事情,松开握着夜北澈的手就要往里走,不知道小蔻现在这样了。 “小心,本王等着你。”夜北澈拉着墨绯颜的手,叮嘱了一句才肯放手。 “放心啦,我又不是赴刑场。”墨绯颜回以夜北澈微笑,尽量的疏散紧张的气氛,怕他太担心,没再多说什么,她连忙走了进去。 于墨绯颜来说,夜北澈是她最大的弱点,小蔻则是她第二个弱点,虽然小蔻是作为她的侍女,但她一直把小蔻当作姐妹来看待。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最先给她温暖的并非是夜北澈,而是小蔻,因为小蔻的天真、无邪她才能够如此快速的接收自己穿越的事实,也能安心的留在这里,因为她感受到朋友的关爱,所以小蔻绝对不能有事。 思考见,竟已来到了贤妃的寝宫外,宫女进去通报,墨绯颜等在外面,她焦急的向里面看着,耳朵也聆听起来,哪怕就是听到小蔻的呼叫声,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冲进去。 墨绯颜等在门外,面无表情,眼神冷冽,那气势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发的变得不耐烦,心里焦躁不安,却仍旧在劝自己耐心一些,再耐心一些。若是在王府,她早就踹了门进去,不管不顾。 但是在皇宫不能,皇宫、皇上代表的是天下,主宰者,稍有不慎就身首异处,而她即便无所谓,却也不得不顾及夜北澈,不得不顾及小蔻以及王府上上下下的性命。 屋外的阳光狠毒,墨绯颜就在那站着,大概有十分钟左右。 “时辰也差不多了,去把王妃请进来吧。”寝宫内,贤妃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眼神随意的一瞥,微微点头,一侧的侍女便按照吩咐去做了。 不多时,墨绯颜就走了进来,第一眼便见到了那主位上的人,也就是贤妃。相貌并不怎样,只能说是一般般而已,但是骨子里却是透着一股媚气,不像别的,就像那害人的小三,看的人不舒服,直接想上去打她一顿。 她低头看向地下躺着的小蔻,眉头紧皱,连忙走至小蔻的身边蹲下。 “小蔻,你怎么样?”墨绯颜担心的询问着,伸手将小蔻扶起,这才看见她额头上到处都是血,整个人也是一副虚弱的样子,脸色苍白的厉害,像是失血过多。她的目光里熊熊烈火正在燃烧,她镇静的将随身的药粉涂抹在小蔻的伤口处,当即扯下身上的裙摆替小蔻包扎好伤口。 她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十分的震惊和好奇,毕竟她们都知道躺着的那个只是侍女而已。 “王妃这是作甚?这个小侍女既让你如此担心,就该看好些,将本宫都冲撞了。”主位上的贤妃因墨绯颜的举动而缓缓开口,目光看向墨绯颜,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反倒有种居高临下,仗势欺人。 墨绯颜闻言挑眉,嘴角带着冷笑,她已经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冲动了,可偏偏有人非惹毛她,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小蔻无意冲撞了贤妃娘娘,不懂规矩该罚是规矩本王妃懂,可本王妃想知道这规矩到底是如何定的?若是冲撞一下就要半死不活,那若是明目张胆的抢人是否就该身首异处了?”墨绯颜冷冷的回复贤妃,目光直视着她,带着涛涛怒火。 “贤妃娘娘若是担心弟弟可就得看紧些,说不定哪天就犯了错身首异处了。” 贤妃本是镇定自在,却被墨绯颜的一句话给破过了,脸色变得不对了,看着墨绯颜的目光也是阴狠的。 “王妃这是哪里的话?你的小侍女冲撞本宫,本宫本想替王妃说教一番,谁曾想她自己一直在磕头赔罪,并非是本宫的逼迫,就算是半死不活也与本宫无关。王妃莫要血口喷人,诬赖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贤妃冷漠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蔻一眼,最后一句则是对着墨绯颜的。 墨绯颜的目光更加冷冽的看向贤妃,身侧的手紧紧的握起。 “本王妃明人不说暗话,俗说话打狗还要看主人,今日我的侍女在你这受了伤,贤妃娘娘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吧。我这侍女脸上的巴掌印总不能也是自己打的吧?”墨绯颜站起身,目光看向小蔻脸上的巴掌印。 “王妃也是个聪明人,一句中的。都说了与本宫无关,本宫自然是不用给说法。”贤妃看都没看被打得人,一直在跟墨绯颜打着太极。 墨绯颜冷笑着看着贤妃,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缓缓蹲下身,抬起小蔻的脸,让贤妃好好的看个清楚。 “本以为贤妃娘娘只是眼睛不好使,没曾想还是脑子也不好使。这样的巴掌印本王妃还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弄上去的?”墨绯颜冷笑的质问着贤妃,站起身缓缓的靠近贤妃。 第84章 讨个说法 “不如就让本王妃试试看是自己打上去的还是别人打上去的。哦,对了,上次在贤妃娘娘的礼部尚书府上匆匆而过,竟是落了一件东西,还没取回,不如今日就让皇上派人去取回来。”墨绯颜伸出自己的手摩拳擦掌的靠近贤妃,顺便威胁一下,既然贤妃要为李超报仇,那她就成全好了,这件事若非贤妃想起,她早就抛之脑后了。 贤妃的脸在墨绯颜话说完的瞬间阴沉的厉害,目光直视墨绯颜,似乎要做出什么举动来,猛地在墨绯颜的面前伸出手,眼看就要打上墨绯颜的脸颊。 墨绯颜纹丝不动,目光直视着贤妃,她还真不怕贤妃打,就怕贤妃不打。贤妃只要敢打,这罪名就落实了,贤妃打小蔻能够逃脱开,可若打她就是化成灰也别想逃。 “啪!” 巴掌的声音响亮的回荡在寝宫内,贤妃双目瞪圆不甘示弱的看着墨绯颜。 墨绯颜冷笑的看着贤妃,目光侧移,落在了贤妃身侧的小侍女身上,此刻那小侍女的脸颊上两个巴掌印倒是清晰的显现出来。 “混账东西!北王妃的人你也敢打?还不赔罪!”贤妃凶狠的对着她身侧的小侍女叫骂着,可目光自始自终都放在墨绯颜的身上,颇有些指桑骂槐的气势。 那小侍女被这一打给愣住了,随即立刻跪下向墨绯颜给磕头赔罪,口中不断的说着求饶的话。 墨绯颜自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毕竟小蔻更严重些,而她想要为小蔻讨回公道,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无能的,两人胶着之间,屋外缓缓响起公公的声音,竟是夜北澈和夜南辕一起来了。 听着外面的传唤声,墨绯颜立刻想到是夜北澈担心她的安危去找的夜南辕。脑袋灵光一闪,眼睛里带着狡猾的笑容,得意的看着贤妃。 贤妃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向前迎接着,墨绯颜紧跟在后,听着屋外传来的脚步声,眼看人走进来,墨绯颜猛地拉住贤妃的手自己则向后倒,贤妃突然被抓,本能的身体反应是甩手,这一甩手在刚刚进来的夜南辕和夜北澈眼中,自然就变成了贤妃推到墨绯颜了。 “颜颜!”夜北澈脸色深沉的厉害,立刻上前拉住墨绯颜的手,好在他跑的快,拉的及时,不然墨绯颜脑袋着地不坏也磕出疙瘩来了。 贤妃震惊的站在原地,夜南辕也脸色难看的站在原地,目光直视贤妃。 “皇上……不是……是……”贤妃看着皇上难看的表情,想出口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竟是什么也无法解释,毕竟眼见为实,更何况地上还躺着一个受着伤的人,说什么她都是被误会。 那边夜北澈将墨绯颜拉进的自己怀里,担心的巡查一番,却见她对着自己扎着眼睛,一脸的得意,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的暗沉了,私下里手早已不著声色的打了墨绯颜两下提醒她一番。 “启禀皇上,臣弟只是带着王妃小住皇宫几日,王妃生性惯了,规矩自是比不得处在深宫的贤妃娘娘,贤妃娘娘若是代为教之自是无碍,怕是贤妃娘娘会公报私仇,心怀不轨。”夜北澈搂着墨绯颜面向夜南辕,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既不显露自己的权利,也不让自己看起来弱势。 墨绯颜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将头埋在夜北澈的怀里,小女人姿态尽显。眼睛里止不住的赞赏之意,默默的为夜北澈的这番话点赞。她说话就是直了些,不似夜北澈这般灵活。 “朕知晓北王爷的意思,贤妃此事确实做的不妥,罚禁足一月,以示惩戒。”夜南辕缓缓点头,目光却总是若有若无的看向墨绯颜,眼睛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贤妃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夜南辕此番是为了什么,只能暗自的恨上墨绯颜,表情哀泣,一副我冤枉的表情,像是无奈之举的一般向着墨绯颜道歉,弯腰接受了夜南辕的惩罚。 既然得到了该有的说法,夜北澈也没敢再让墨绯颜待下去,怕她露馅,带着她不骄不躁的走了出去,身后小蔻被人恭敬的扶着紧跟在后。 贤妃目光神情的看着夜南辕张口还未说话,眼前便只剩一个背影,这下是连正脸都没有了,她脸色难看,待夜南辕消失不见,她双手一挥,桌上的茶具瞬间碎了一地,她的手也不幸的被划到,献血直流。 “墨绯颜!我要你不得好死!” 此刻的贤妃已经彻底的恨上了墨绯颜,如果说之前墨绯颜欺负贤妃的弟弟及父亲只是恼怒的想要讨公道,那么此刻夜南辕看着墨绯颜的目光,对待墨绯颜的不同以及对自己的处罚就是贤妃恨墨绯颜的导火线。 而夜南辕,虽然明知道墨绯颜是他的弟媳,却也依旧的那般的对待墨绯颜,只因在他心里觉得墨绯颜本就该是他的,若非是那场意外,现在的墨绯颜就该是他的妃子,这种想法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另一边,墨绯颜一路被夜北澈拥着回去,路上已经是接受到夜北澈冰冷冷的目光了,她疑惑,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他生气了,墨绯颜无奈,为嘛她发现自从被吃干抹净后,夜北澈总是会……很幼稚!而且很爱生气!一点都没有了开始的高冷男神的样子,不过她喜欢。不管是什么样的他,她都喜欢。嘿嘿…… 一回到寝宫内,墨绯颜便迫不及待的让人来给小蔻看看,她自己也想站在一边忙帮,结果却被夜北澈拉着衣领子给拽了回去,她撅着嘴跟夜北澈大眼瞪小眼,一副生气的样子。 “你叫我回来又不说话,是要干嘛?我要去看小蔻啦!”墨绯颜想推开挡在门前的夜北澈,奈何她使出了吃奶的劲推了半天,夜北澈也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在那里。 半晌,墨绯颜挫败的坐在桌边喝口茶,歇息一下。 “刚刚的事情不准在我没在的时候做,一定要我在你身边才可以。不管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有我在你身边才可以。”夜北澈目光深沉的看着墨绯颜,一副你不听话的样子。而且很霸道的要求这要求那的。 “我知道啊,我刚刚不就是知道你来了所以才那样的吗?我刚刚聪不聪明?这招我可是跟莲琪学的,是不是学以致用了?”墨绯颜一听夜北澈说起这件事,立刻唧唧咋咋的说个不停,一点也没有不耐烦了,反而很自豪的等着夜北澈的夸奖。 若不是那日莲琪在街上那样的突然对她,她今天也不会想起对贤妃这样,果然人都是跟人学坏的,不过说起莲琪,墨绯颜抬眸看了一眼夜北澈深沉的脸色,好像自己又说错话了。自从上次她回王府后,不久她便发现莲琪不在了,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夜北澈将莲琪赶走了,后来才知道莲琪是在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就消失了,不是走了,是消失,人就那样的凭空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 墨绯颜也觉得很奇怪,一个好好的活人怎么会消失了呢?她就无意的询问夜北澈一句,夜北澈是这样说的。 “莲琪生性喜欢游荡,可能又是去哪里闯荡去了,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说实话,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墨绯颜真的很不爽,因为夜北澈就一副我很了解的样子,且是一种肯定的态度,让她真的很不爽,让她一度的怀疑夜北澈金屋藏娇,后来是真的确定莲琪‘闯荡’去了。 回到现在,墨绯颜可不想夜北澈想着别的女人,当下转移了话题。 “你刚刚怎么和皇上一起来了?你去找皇上了吗?”墨绯颜随意的问了一句,谁知道却被夜北澈瞥了一眼,那小眼神看的墨绯颜一脸的无辜,完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本王若是想进去找你何须找皇上?是皇上听闻你寻人的事情便自己过来了。我还真是知道了颜颜的魅力如此之大,竟让皇上时刻的关注着,一有风吹草动就过来了。” 夜北澈完全是一副吃醋且幽怨的语气,就连目光也是如此的看着墨绯颜,让她十分的无语。心里却暗自高兴,知道夜北澈这是吃醋了,要知道吃醋的男人可是很记仇且很小气的,当下她没敢再说什么,讨好的哄着他。 “王爷想的太多了,皇上可能就是怕你住的不舒服又不好意思所以才关注我的,我这可还是托了王爷的福呢。再说了,就算是皇上的关注又怎么样?我只要王爷关心就好了。”墨绯颜上前双手握着夜北澈的手缓缓的说着,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脑袋里却是想着自己和夜南辕的关系,顿时一阵恶寒,她和夜南辕可是名正言顺的兄长和弟媳,若是夜南辕喜欢她,那不就是……想起来墨绯颜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实在是觉得恶心。 墨绯颜的这番话听着还算舒服,夜北澈的心情明显好转,脸色都好多了,也不再阻拦墨绯颜,任由她去看望小蔻,而他就像是个跟班一样一直跟在墨绯颜的身后,只不过这个跟班有点特别而已。 两人出双入对,甜蜜互动的场景越发的多了起来,时不时的被人看见,不免都露出羡慕的表情,一传十,十传百。本来都听说北王爷宠爱北王妃有的人还不信,现在亲眼所见是不得不信了。 墨绯颜对此无所谓,她并非是要秀恩爱,她只是在过着自己的日子,奈何别人关注太多,她也十分的无奈,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她自己幸福就好不是吗? 第85章 毒从何处来 一连几日,墨绯颜都安分的待在寝宫内,绝不多走出去半步,只因怕多生事端,还有一日便可离开,她只一想到就觉得全身舒坦,因此,不免心情好的做了些饭菜。晚饭时分寝宫内,墨绯颜正招呼着夜北澈来吃饭,碗筷刚摆好,就听见屋外的通报声,她轻轻皱眉,和夜北澈一同走了出去。 “臣弟(夜北澈·墨氏)参见皇上、贵妃娘娘。”墨绯颜和夜北澈走至院中,向夜南辕和墨如烟行礼,表面温和,然心里却非常不希望他们来这里。 “平身。” 随着话音的落下,夜北澈和墨绯颜站起身,看向眼前的两个人,纷纷侧目对视了一番,已然了解彼此心中的想法。 “皇上,看来我们来的正巧呢,你不知道妹妹的手艺很好呢,闻着就香。”墨如烟站在夜南辕的身侧,挽着夜南辕的手臂轻笑,目光越过夜北澈和墨绯颜,看向身后桌上已然摆好的饭菜。 “哦?朕尝尝。”夜南辕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着便往里走,墨如烟紧跟身侧,身后的墨绯颜看着他们颇为无奈,只能跟随而上,她不喜欢这样寄人篱下的感觉,太过束缚。 四人同桌而坐,侍女去添了些碗筷,夜南辕坐主位,墨如烟坐在他右侧,他们对面夜北澈和墨绯颜比邻而坐。 “瞧臣妾这记性,上次说要给妹妹添些用品,因宫中事忙的给忘了,若非贤妃妹妹派人来,本宫还想不起来呢。”墨如烟刚坐下便一副恍若想起的样子,立刻拍手让人把东西给送上来。 “贤妃?”夜南辕闻言便皱眉,似乎还在不喜贤妃之前的所作所为。 “臣妾也听说了贤妃与妹妹的事情,贤妃自知有罪,已经幡然醒悟,因此派人来让臣妾代替她将日前皇上赐的珍珠粉赠送给妹妹,以示和好。臣妾也就一块送了些妹妹日常用的物品,怕妹妹缺着什么。”墨如烟轻笑着,身后的侍女自动自发的将东西都给了墨绯颜。 闻言,夜南辕的脸色算是好看了些,目光看向墨绯颜,墨如烟也跟着看过去,夜北澈则不动神色的观察着夜南辕和墨如烟的表情。 墨绯颜脸上带着浅笑,她自是不想接受的,可如今墨如烟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且夜南辕在场,她就算再放肆无礼也不行,只能硬着头皮收下,用不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贵妃娘娘如此关心又怎能不收下?贤妃娘娘也只是一时无意,我并非有怪罪之心,望她不必记挂于心。” 墨绯颜话一出,墨如烟便笑着点头,夜南辕也收回了目光看向桌上,手中拿起筷子跃跃欲试。 身侧的侍女见状立刻上前拿起另一双筷子,便要为夜南辕试菜。 “不用,朕相信北王妃的手艺,且是自己吃的怎会有毒?”夜南辕摆手让身侧的侍女退下,说这话时目光看着墨绯颜,似是有些含情脉脉,却又显得正义凛然。 墨绯颜一听夜南辕的话,反胃的都要吐了,更别说吃什么饭了,她侧目委屈的目光看向夜北澈。 “王妃明日便随本王一同回去,在皇宫这几日给皇上添了麻烦,便再让王妃去做几个菜,以谢皇恩。”夜北澈得到墨绯颜的提示,目光看向夜南辕。 夜北澈话音刚落,墨绯颜便眼睛带笑,哪怕是让她去做菜,也总比在这看着夜南辕恶心的好。最好呢,她能做的非常咸,或者非常的甜,让他吃不下去才好。 “朕顾念兄弟之情并无皇恩,就不必劳烦北王妃了,如此便已足够。”夜南辕指着眼前的菜说着,目光却若有如无的看着墨绯颜,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此的明目张胆,是个人都能看见,但即便是看见了又如何?一没有真凭实据,而夜南辕是皇上,谁有胆子说皇上的不是? “皇上,既是如此,臣妾就先尝尝。看看哪道菜合胃口了,让您先吃。”墨如烟较笑着靠在夜南辕的身侧,笑魇如花。 得到夜南辕点头后,她便尝了一口嫩豆腐,表情倒是到位的很,好像是人间美味一番。 “看爱妃这欢喜的模样,朕便先吃这个。”夜南辕微笑的看着墨如烟的表情,说着便要去夹菜。 全程,墨绯颜和夜北澈两个人就像是来看热闹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热乎乎的自导自演着,插不上一句话,却也落得清闲,只是坐着有些无聊而已。 “皇上……” “啪!” 墨如烟的话音刚落,手中筷子便掉落在地,发出响声,惊醒了所有的人,夜南辕刚刚夹到豆腐的筷子也应声而落。 墨绯颜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剧情走向,她怎么觉得越来越不对了呢?就见眼前墨如烟安然倒在桌上,嘴角还有白沫吐出,这明显的是中毒的情况啊?她顿时愣住了,她不可能给自己的饭菜下毒的。 “爱妃?叫太医!”夜南辕抱着墨如烟,脸色阴沉的吩咐着,身后的公公立刻去找太医,而他身侧的侍女也不敢闲着,连忙上前用银针测试一下,却见银针一点变化都没有。 墨绯颜也奇怪的看着那银针,墨如烟此刻明显是中毒的情况,可是银针却测不出,不过也不对啊,她的饭菜本身就没毒,那自然是测不出了。 没多久,太医便来了,急切的为墨如烟诊治,而她和夜北澈一直坐在原地没动,身后的小蔻也一直没动,并非是他们不想动,而是夜南辕下了命令,没查清究竟是因为什么之前,谁都不能离开,只能待在原地。 墨绯颜见状只觉得好笑,之前还一副信誓旦旦说没毒,转眼就成这样,依她看直接毒死夜南辕拉倒,让夜北澈做皇帝,也活该墨如烟做了替死鬼。 夜北澈缓缓的靠近墨绯颜,手紧握住她的,给她安心的眼神,让她别太着急。 “王爷你眼睛不舒服吗?我帮你吹吹。”墨绯颜一转头就看到夜北澈的右眼一直在眨啊眨的,还以为他眼睛不舒服,便向前一步,靠近了他,手摸上了他的眼睛,嘴唇靠近,呼呼的风吹在他的脸颊。 夜北澈颇为无奈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墨绯颜,心里微微叹气。 “此事你无须着急,只要说你所知道的,怕是有人要借刀杀人,等着看好戏。”夜北澈借助墨绯颜脸侧的遮挡,靠在墨绯颜的耳边缓缓说着,音量只有他和墨绯颜两个人听到。 墨绯颜听到夜北澈的话皱着眉头,随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脑袋里却是一片浆糊,她原本只以为是简单的误中毒,可是听夜北澈的话,她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可是借刀杀人又是怎么回事?借谁的刀杀什么人?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只是吸入了少量的毒昏迷了而已,按照微臣开的药方服用便无大碍。”那边,太医替墨如烟检查后缓缓的开口,抬手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头一直低垂着。 “中的是何毒?刚刚贵妃吃了一口这豆腐便昏迷了,查查是何原因。”夜南辕冷冷的吩咐着,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之外,关心的看了一眼墨如烟,而后便一直阴沉着脸,丝毫未关注一分。 墨绯颜一直在看着,只觉得墨如烟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费尽心思讨好的人最后却连一眼都不给予。若她如此,夜北澈也会这样吗?她转头看向夜北澈,看着他看向自己深情的眼神,谢尔一笑。 她又想的太多了,她和墨如烟不一样,她和夜北澈之间有情,而墨如烟和夜南辕之间有的只是地位和权利。所以,夜北澈不会,永远都不会。 此刻的墨绯颜依旧那么的自信着,却不知道她的自信最后会带她走向那样的结局。 那边,太医开始用银针一个一个的测试着,但银针始终都未曾变过颜色,他疑惑的看着,只能再试试。 太医在测毒,墨绯颜百无聊赖的拿着夜北澈的手指看着,一看不得了,她将夜北澈的手指和自己的手指对比,简直是惨烈的完败。 她泄恨的时不时的扭曲着夜北澈的手指,真是太过分了。一个男人的手指怎么能修长的那么好看?不像她的手指短而且微粗,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她的目光微微羡慕的看着夜北澈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的恰到好处。 将他的手掌翻过来,手心向上,她微微一愣,手指沿着他手心那条线一路滑过,目光微敛。夜北澈的感情线呈分岔状,她曾经无意中翻阅到一篇关于手相的解说,她的感情线和夜北澈的感情线一样。 寓意经验过戏剧性的相逢和命中注定的分离,最终与所爱的人相爱,过着小说中的幸福生活。 而她不禁想到她和夜北澈的相遇,充满着戏剧性,那么他们会经历命中注定的奋力吗?那样的时刻在何时到来?她不想和夜北澈分开,一点都不想,哪怕只是一分钟也不想。 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成了她的全部,她依赖他、而他宠着她,这已经成为他们之间一成不变的相处方式,而她觉得很好,不想要去打破这样的生活。 “你看你这个手相,到这里分岔了,说明你会娶对了妻子,一辈子大富大贵,安然无忧。看看,娶到我得多幸运。”墨绯颜指给夜北澈看,随意的瞎扯着,声音小小的,只有她和夜北澈两个人听见,这样的话她可不希望第三个人听见,没羞没臊的。 夜北澈顺着墨绯颜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眉毛上挑,随即反手将墨绯颜的手心朝上,两条一模一样的线出现,靠在一起,犹如心心相印一般。 第86章 谁下的毒 “看来能嫁给本王也是颜颜你的幸运。”夜北澈轻笑的看着墨绯颜的手心。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夜北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的确,嫁给他是她最大的幸运。 这边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动作入了一旁的夜南辕的眼,脸色难看却不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能将气都撒在了太医的身上。 “将太医院的人都给朕叫来!一点毒因都查不出,养你们有何用?”夜南辕脾气火爆,吓得太医连忙跪下求饶,侍女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一会儿,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围着那小小的桌边一个一个东西拿着检测,还有的太医询问着墨如烟身边的侍女墨如烟今日的行程,接触过的东西。 墨如烟那边被查了,墨绯颜这边自然也不会漏掉。而她今日的行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一觉睡到下午,然后就陪着夜北澈看书,一直到晚上她才要做饭,直到夜南辕和墨如烟的到来。 “这些食材都是从御膳房现拿过来的,御膳房那边肯定也是做了饭的,既然无人汇报中毒,那自是无碍的。”墨绯颜想了一下才跟太医说着,因为她自信她自己的饭菜没有问题。 因为是自己吃的菜,再加上是在皇宫里,她当然是小心的,都是事先检测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食用的。 墨绯颜的话仿佛让眼前的太医如梦初醒,立刻转移了目标,不再食物上纠结了。而那边墨如烟今日所接触过的东西都被检测了一边,都确定了没有问题。 现在,墨如烟所中的毒就像是一个谜,从天而降,不知从哪里来的。她十分的好奇,到底是谁下的毒,又是怎么下的毒,这毒在她的饭菜里,必定是针对她和夜北澈的,今天若不是墨如烟先尝了一口,此刻中毒躺在那里的就是她和夜北澈了,因此,墨绯颜还是小小感激了墨如烟一下。 但很难保这毒不是墨如烟自己下的啊,要知道在这宫里她鲜少与人为敌,能对她恨之入骨的除了墨如烟就是贤妃了,无外乎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 “王妃,到底是什么毒啊?怎么太医检查那么久也检查不到?”小蔻看着那些东西被翻来覆去的检查,站在墨绯颜的身后小心的询问着,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自从上次被贤妃教训了一下,小蔻现在是变得越发的胆小了,墨绯颜多次想让她变得胆子大一些,奈何小蔻太胆小了,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我自然也是不知的,等太医检查出来不就知晓了。”墨绯颜无奈的开口,她的话音刚落,就见那几个太医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了几句,像是讨论了一番,而后由一位带头的太医转身走在最前面跪下。 墨绯颜看的目不转睛,耳朵也准备好了听,她实在是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神不知、鬼不觉,竟然连她都没有察觉到。 “启禀皇上,臣等无能,一时之间查不出毒由何来,给臣等三日时限,必定能够查处缘由。”只见所有的太医纷纷的跪下向夜南辕请罪,所说的话都是一致的。 墨绯颜闻言脸都黑了,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太医们,她原本还以为是查出来,谁知道闹了半天,还是一点都没有查出来。 “废物!若三日之内查不出,朕必拿你们试问!”夜南辕脸色更是阴沉的难看,脾气暴躁,袖子狠狠的甩下。 太医们纷纷的磕头应声,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即便是找不到也要找到。 墨绯颜见状,眼睛中闪过一丝叹息,遇到这样的暴君也算是太医们倒霉,还好没她什么事情,她明天就能继续做她王府的女主人了,逍遥自在,时不时的看看酒楼,数钱数到手抽筋;还能偶尔和王爷逛逛悦花楼,听听小道消息娱乐娱乐,真是快活似神仙呐。 “既是如此,明日北王妃和北王爷便再留下三日,等待太医们的结果。这样虽不妥,却也是无奈之举,若你们把毒带了回去,出了事朕必会自责。” 墨绯颜刚刚还在说没自己什么事情,想的如此美好,下一秒夜南辕就将她的美梦打破,连个渣都不剩。 她很想咆哮一声质问夜南辕,她又没事,待在皇宫里做什么?甚至是想狠狠的暴揍一顿,然而事实却是。 “皇上多虑了,臣弟和王妃至今无事,便不会再有事了。明日还是回府的好,本因母妃祭日才回的皇宫,若是再留怕是不合礼法。”夜北澈缓缓开口,拒绝了夜南辕的滞留。 自古以来,已成年皇子都需搬至宫外,分配府邸,不得入住皇宫,而他也只是因为父皇的圣旨才有此特权,祭日已过,自是不能再逗留,况且墨绯颜也不愿意再逗留在此地。 墨绯颜本失落的心情在夜北澈的这句话之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就差没一直点头,像是点钞机一样了。 太医们一直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头低垂着,不敢多说半分,此刻更是连说话的余地都不曾有。 “传朕旨意,因贵妃中毒,特留北王爷及北王妃在皇宫多住三日,以示皇恩。”夜南辕一阵沉默后便严肃的开口,却是直接的下了圣旨,顿时变成了强行留下,即便是夜北澈和墨绯颜不愿意也不行。 “这下可合乎礼法了?”夜南辕目光看向夜北澈和墨绯颜,语气冷漠的询问着。而后不等墨绯颜和夜北澈回答,直接的甩袖离开,几个大步便已经到了院外。夜南辕离开,昏迷的墨如烟也被抬着离开,而后一干太医将桌子连同上面的所有东西都抬走了,原本好好的一顿饭变成了这样。 墨绯颜无奈的摸着自己还饿的瘪瘪的肚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皇宫处处小心,步步有毒,她简直是手足无措啊,连个能站稳的安全的地方都没有。 “饿了?可是眼前没有吃的了,不如颜颜吃本王吧。”夜北澈说着便将自己的手臂伸在了墨绯颜的面前,完全是开玩笑的。 墨绯颜瞥了夜北澈一眼,随即带着高冷的表情,抓着夜北澈的手臂就咬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厉害的很,但其实她只是稍微用了些力气而已。 “看到没有,这是属于我的专属印记,代表你是我的。”墨绯颜得意洋洋的指着夜北澈手臂上一个浅浅的牙印,笑的欢快。 身后的小蔻一听墨绯颜的话,没忍住笑了下来,得到墨绯颜的回头目光,吓得她立马退了出去,将眼前的地方腾给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 “本王是颜颜的,所以本王现在带你去吃好吃的,可不能把颜颜饿着了。”夜北澈无奈的笑着,伸手摸摸墨绯颜的头,牵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墨绯颜完全不在意他的前半句话,重点都放在了后半句话上,她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响了,她简直是要前胸贴后背了。 “哪里?哪里有好吃的?”墨绯颜目光直盯着夜北澈,仿佛他就是那个好吃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颜颜忘了?既然只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御膳房那边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那便是可以吃的。却也可以证明,下毒的人是针对我们来的,且只给我们下毒,只是下毒的人没有想到会阴差阳错的被贵妃给误食了。”夜北澈慢慢的分析着,说的头头是道。 墨绯颜听的不住的点头,随即懊恼的砸了自己脑袋一下,她也真是笨,饿糊涂了,她明明刚刚还说过御膳房的菜没有问题的,结果转眼就忘了。 只是墨绯颜奇怪,下毒的人怎么就知道她们一定会吃那些食物,而且能够准确且无误的对着他们下毒?到底是通过什么?墨绯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答案,简直是要奔溃了。 她果断的将这个问题放下,等太医查处了毒在哪里,这个问题不就自然而然的解开了?那她干嘛又在这费尽心思的猜? 夜晚的风有些微凉,墨绯颜被风吹的哆嗦了一下,鸡皮疙瘩都快起了,她不由得双手抱紧自己的手臂,突然,身上传来温度,她抬眸,却见夜北澈将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了。 虽然这个举动有点傻,因为夜北澈身上的衣物不多了,但是这一点点举动还是感动了她,让她觉得温暖。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要经历过大风大浪才会觉得幸福,有时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也是幸福。 其实,幸福就是日常生活中一个个小的动作,一句句暖心的话,不比太过复杂,不会很难,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候。 “说我笨,你自己才笨。你这样不就不冷了,那我也不冷了。”墨绯颜对着夜北澈翻了个白眼,将身上的衣服重新盖在了他的身上,而她躲进了他的怀抱,顿时暖气扑面而来,犹如在温室中。 他的胸膛就是她最结实的港湾,也是她最温暖的家。 夜北澈伸手环抱住墨绯颜,眼睛带笑的低头看她。 “虽然本王不怕冷,可也觉得这样更暖和些,颜颜真聪明。” 墨绯颜靠在夜北澈的胸膛,耳边传来他说话时胸膛震动的声音,嘴角待笑,可是两秒过后,她怎么就觉得那么不对劲呢?明明听着是夸奖的话,怎么那么的不舒服呢? “我觉得还是这样好。”墨绯颜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推开了夜北澈的胸膛,然后将他身上的衣服重新拿回了来自己盖上,大步的向前走,连头也没回,好像身后的夜北澈是洪水猛兽一样。 第87章 局中局 夜北澈愣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以及刚刚还在的衣服瞬间变没了,只能说一句女人阴晴不定,而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变卦了。 前方的墨绯颜忍不住的敲自己脑袋,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投怀送抱还帮着数钱吗?夜北澈本身就温度偏低,体温一直都冰冷,这么点风别说冷了,简直是没什么感觉。她还傻乎乎的觉得他会冷,直接的投怀送抱,笨的跟个猪似的。 夜北澈见墨绯颜的敲头的动作,忍不住的轻笑,连忙大步的跟上去讨好,他的王妃有时候精明的像是个天才,可是有时候又迷糊的像个蠢材,却也蠢的可爱。 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固然是好,但是秀恩爱也不带这样的,身后小蔻哆嗦着身体的向前走,她简直是欲哭无泪,她已经当了很久的灯泡,奈何她这个灯泡的灯太弱,无人注意到。 因圣旨的关系,墨绯颜不得不在皇宫多住几日,而更让她无语的是皇上竟以在凶手没查清之前不能放任他们独自吃饭,竟是每一顿都来陪着。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因为皇上这尊大佛在这,中毒的事情倒是没有再发生过了。墨如烟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身体好些了就跟着来凑些热闹,简直就像是牛皮糖一样黏人。 “妹妹你这是没胃口吗?吃的如此的少?”墨如烟看着墨绯颜碗里为数不多的饭菜以及简单的几口,状似担心的询问着,实则眼睛里闪烁着高兴的色彩。 墨如烟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墨绯颜看,墨绯颜一脸的无奈,又不是她不想吃,而是看着夜南辕和墨如烟这两张脸,她实在是吃不下。 试问你吃饭的时候,面前坐着一个恨你要你死的人,还坐着一个对你图谋不轨的人,请问你能吃的下去吗?简直是如坐针毡吧。 “不是,我一向吃的少。”墨绯颜僵硬着笑容,勉强的笑着。 闻言,身侧的夜北澈眼睛里闪过笑意。要说墨如烟吃的少他是相信,可若是墨绯颜吃的少?就是打死他也不相信,他可忘不了墨绯颜每每对待吃的那股疯狂劲,毫无淑女形象。可以说是吃的比他都还重要,虽然那样的吃相看的人很有食欲,很想跟着一起吃。 接受到夜北澈带笑的眼睛,墨绯颜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不言而喻。 这一边两个人眉来眼去,另一边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妹妹是说笑吗?本宫可还记得在府里时,妹妹经常是如狼似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饿了许久的饥民呢。”墨如烟抬眸看向墨绯颜,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抬起袖子掩嘴笑,落在墨绯颜的身上的目光带着审视。 她的心里一直有一种疑惑,总觉得眼前的墨绯颜不该是那个胆小如鼠且无力反抗的墨绯颜,就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一瓶毒药也能让人如此的脱胎换骨吗?她的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连眼神都变得不屑起来。即便墨绯颜再怎么变,也改不了她懦弱、无能的本性! 墨绯颜闻言抬眸看向墨如烟,眼神冰冷如雪。脑海里闪过一丝曾经的画面,每看清那画面一分,她就憎恨墨如烟一分,那些都是墨如烟曾经给她的屈辱,即便那个人不是她,可她依旧的感同身受,依旧的替自己悲伤。 “人总不能停留在一个地方不是吗?懂得前进才能懂得反击。”墨绯颜的目光缓缓的看向墨如烟,那眼神犀利,冰冷的让人心里直打颤。 “王妃莫要一概而论,有一种人天生爱停留在原地,所以只能被人踩在脚下。”一直沉默着的夜北澈突然开口,目光虽是看着墨绯颜的,可那意思却是指向墨如烟的。 本就奇怪的气氛此刻变得更加的奇怪,墨绯颜和夜北澈两个人,而夜南辕保持中立态度,墨如烟明显落下风,她没再自找没趣,沉默的不再说话。 饭后,夜南辕和墨如烟离开,墨绯颜也没闲着,拉着夜北澈向太医院去了。这样等着也是等着,她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呢,一来打发时间,二来说不定也能帮点什么忙,能够早点找出原因和下毒的人,而她也能早点的回到王府,皇宫实在是让她觉得压抑。 此刻的贤妃正被禁足在寝宫中,可寝宫外的事情她依旧知道的一清二楚,且时刻关注着。 “娘娘,奴婢已经打听到了,珍珠粉已被北王妃收下,而中毒的原因太医院正全力追查着,似乎毫无线索。”侍女站至贤妃的身后,低头汇报着,脸上带着点点笑意,好像非常的欢喜。 贤妃闻言嘴角挽起一抹笑容,点点头,挥手便让人退下了,整个人脸上止不住的得意。 皇宫的小路上,墨绯颜和夜北澈正前往太医院的方向。而此刻的太医院是忙的是焦头烂额的,只因三日之期已经过去了一日,而他们还是丝毫没有线索,所有有关的东西都被他们查过了,已然找不出到底是什么有毒。 小路上,墨绯颜和夜北澈途径内务府,本是要直接走过的,然而墨绯颜眼角一瞥,便看到了墨如烟的宫女正在对着一个穿着和侍女不同衣服的女人说着什么,她向前几步才听清了一些。 “尚姑姑,您就再想想办法吧,若是拿不到珍珠粉回去,奴婢会被娘娘责罚的。”墨如烟的侍女双手合十,苦求眼前的尚姑姑,脸上一副焦急的神色。 “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是没有办法,珍珠粉基本上都被贵妃娘娘拿走了,现在实在是没有了。”尚姑姑也是一副为难的神色,她也知道得罪贵妃娘娘是没有好果子的,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啊。 那个侍女见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空着两手回去。 站在不远处的墨绯颜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眼睛里闪过一丝光明,抬脚向着尚姑姑走去,夜北澈沉默的跟上,并不打算做些什么,此刻他的眼里就只有墨绯颜而已。 “尚姑姑,刚刚我都听到了。既然贵妃娘娘需要珍珠粉,就将本王妃的拿去给贵妃娘娘用吧。”墨绯颜笑着看着眼前叫做尚姑姑的人,开门见山的说着。反正那珍珠粉放着也是放着,说不定等过段时间她就扔了,正好就借着这个时机再还给墨如烟,说不定还能出什么问题呢,她可不相信那珍珠粉能没什么问题,反正她是不敢用。 “王妃,这不好吧。”尚姑姑一脸不愿的看着墨绯颜,可那眼神却又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在纠结着什么。毕竟得罪贵妃也不是什么好事,只要再有两三日这珍珠粉就有了,到时候再换回来就好。 “放心吧,那珍珠粉还是新的,只不过本王妃的这盒珍珠粉也是前些日子贤妃娘娘给的,若是被贵妃娘娘知道,怕是生气,你就别说是我的那盒了,先拿去应应急,免得贵妃娘娘生气。”墨绯颜笑着,笑的一脸诚恳,乘热打铁的劝说着。 尚姑姑被墨绯颜说的心动,当下也没有了再犹豫,跟着小蔻身后就去那珍珠粉了,墨绯颜则和夜北澈继续向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本王发现颜颜是越来越聪明了,不愧是本王的王妃。”夜北澈轻笑着侧头看向墨绯颜,眼睛里满是骄傲,仿佛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切,我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我是天才,还有谁?还有谁?”墨绯颜挺起胸膛,一副唯舞独尊的模样,脸上止不住的得意洋洋,夸两句都快上天了。 “没谁了。”夜北澈无奈的摇摇头,目光却是柔情的看着墨绯颜。 两个人说说笑笑,没一会儿便来到了太医院,只是太医院真的是太忙了,他们站在门口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招呼,自动自发的向里面走去。 墨绯颜看着都在忙碌的太医们,只是觉得权利真的是主宰一切的东西,仅仅只是一个中毒便能让太医院忙的天翻地覆,若是在寻常人家,怕也只是草草了事而已。 “本王带你去见太医院有名的太医。”夜北澈拉着墨绯颜没让她继续的看下去,直接的带着她走进了太医院的一道屏风后面,那道屏风将一间屋子隔成了两块,里面和外面完全是不一样的,外面宽敞但是东西杂乱,而里面虽然狭窄,可却是仅仅有条的。 当进入到屏风后,墨绯颜第一眼便看到一位六十岁左右的人端坐在他的位置上,即便是头发斑白,却也依旧在看着手中的医书,真正的做到了:活到老,学到老。 “孙太医近来可好?”夜北澈就像是平常打招呼的一般对待着眼前的老者,态度熟稔,像是朋友一般。墨绯颜不仅多注目了这孙太医两分,只因她感觉得到夜北澈对这位孙太医的尊敬,可见这位孙太医i的身份不凡,能让一位王爷肯屈尊去尊敬的人必然是不平凡的。 “北王爷是折煞老臣了,近来安好,只是人老了不中用了。”老者笑着站起身向夜北澈行礼,礼毕,抬眸看了墨绯颜一眼,也恭敬的向她行礼。 “孙太医无需多礼,本王妃非常感激您肯借医书,对本王妃真是大有裨益。”墨绯颜笑着没让孙太医行礼,她记得夜北澈曾说向太医借书,放眼望去,这太医院怕是只有眼前的人能做主了,且夜北澈对眼前的这位孙太医态度不一样,只要想想便能知道,而最要紧不是医书,而是医书上都写了批注,她即便只是初学,也能看的明白些。 第88章 计中计 “呵呵~王妃能爱好学医已是让老臣刮目相看了,今日一见也是如老臣所想,老臣斗胆想考一下王妃,对贵妃娘娘中毒的事情,王妃可有何想法?”孙太医笑着,笑的开怀,竟考验起墨绯颜来了。 “我也并非能够肯定,只是猜测而已,若说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太医指点。”墨绯颜挑眉,丝毫不畏惧,见孙太医点头后缓缓的开口。 “其实,要查中毒的原因只要明白毒在哪里就行了。那日的饭菜在做之前我检查了一遍,而后太医也检查了数遍,可见是真的没毒。中毒者,毒只从两个地方进入到身体,一是口,而则是肌肤,太医已经将贵妃娘娘的所有都检查过,依旧没检查出来,那么便排除了肌肤的接触,只剩下口。而贵妃娘娘入口的东西只有两样,一是食物,二是筷子。食物已经排除,那毒就在筷子上,只不过筷子也被太医检查过了,也没检查出来,所以我还是搞不明白究竟毒在哪个地方。”墨绯颜说完之后双手摆开,做出无奈的动作。 一开始她分析的都很好,连她自己也都那么觉得,可是后来她便发现饶了一大圈她还是饶到了原点上,毒检测不出来,为什么检测不出来呢?她真的是想不明白,如果想明白了,就能知道是哪了。 “王妃能分析的如此之多,已然是非常不错了。其实测试毒不知有一种方法,一种不行还可以是另一种。”孙太医善心一笑,却言尽于此。 墨绯颜立即明白这又是对自己的一种考验,她搜罗着脑海中所能记住的知识,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走了出去,对着那些工具张手就来,她一直都在学着理论,现在是实践的好时候,至少有个肯教你的导师。 此刻,里面就只剩下夜北澈和孙太医两个人。 “北王爷让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当年刘太医没过多久便告老还乡,近日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身亡,不止如此,刘太医一家老小皆被火烧死,原因无人知晓。在废墟中,找出了这半封被毁的书信。”孙太医打开柜子最上面上着锁的抽屉,将里面已经只剩一半的书信交给了夜北澈。 那书信因为被浇了水的木盒保护着而没全部烧毁,只烧毁了露在外面的一部分,有总比没有的好。 “辛苦孙太医了,此事后你便告老还乡吧,官场终究是非多。”夜北澈将书信藏入袖中,目光看向孙太医,不是在赶人,而是在劝说。 “是非再多,老臣也待了一辈子了,就这样凑合着也挺好。去看看王妃查的怎么样了。”孙太医温和的笑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移到墨绯颜的身上。 夜北澈没再多说,先行走了出去,孙太医紧跟在后,而墨绯颜此刻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她已经试过很多重方法了,食物她又重新检查了一遍,依旧没有什么问题,如今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筷子上,毕竟食物只是接触一点,一口的毒素应该不至于昏迷,而筷子与口腔的接触面积要大的多。 她隐约在书上看过有一种方法是将物体在毒水中浸泡,而后晒干,表面与普通物体无异,但实则已经沾染了剧毒,就算是银针也测不出,这个时候只要将物体放入水中,毒沾水便会颜色有异样。 其余的太医见到墨绯颜的这个阵仗起先还都只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可后来见孙太医都出来观看,也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到这边,于是,许多双眼睛都盯着水里那双墨如烟食用过的筷子。 就在那一瞬间,筷子发出了异样,水变得浑浊了起来,墨绯颜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不相信自己查处了毒因,等太医们纷纷效仿将其他的东西都查完了之后,她才如梦初醒般的站起身来。 “我成功了!我找到了!你看,我找到了!”墨绯颜兴高采烈的拉着夜北澈来面前看看,仿佛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情,在这一刻墨绯颜心里有的是成就感,第一次的成就感。 只是,你反射弧能别那么长吗? 夜北澈嘴角轻笑,伸手抚摸墨绯颜的头,给她鼓励,也给了她赞赏。 毒因被查出的事情立刻上报给皇上,墨绯颜不想让自己有多么出彩,只是说是无意中弄巧成拙的,这样便也不算欺君,太医们也同意了。 墨绯颜和夜北澈就等在太医院中,没有一会儿,夜北澈便来了。 “启禀皇上,毒因已被查处,就是这两双筷子被下了毒。”待行完礼后,太医将毒物上呈,夜北澈也只是冷眼看了一眼。 墨绯颜顿时有些不爽了,太医们费了半天劲查出来的,就只是被这样对待,一点尊重都不知道。 但心里想归这样想,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她现在只想早点的回到王府,舒舒服服的睡一觉,而后继续的过着她潇洒的小日子。 “去查查究竟是谁下的毒,朕要看看是谁敢那么大的胆子在皇宫里杀人!”夜南辕愤怒的大发脾气,今日好像更火爆了一点。 皇上的命令一下,公公立刻让人去查了,众人皆移步到皇上的御书房,皇上坐在主位上,墨绯颜和夜北澈皆站立于下侧,太医们站在他们的对面。 其实查也很简单,筷子是从御膳房拿出来的,那么只要从御膳房开始查就可以了。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御膳房的人就都被叫过来了,各个面色惊恐,害怕的不得了。 “朕问话,你们要如实说来,若有半点谎言,大刑伺候。”夜南辕还未开始质问,便来个下马威,下面的人便更加的心惊胆战,忙不迭的点头,生怕自己做的有哪点不让皇上满意而招来杀身之祸。 “是谁将筷子送去给北王爷、北王妃的?”夜南辕沉声质问着。 下面的厨子以及公公、侍女纷纷的看向彼此,似乎在想着什么,而后一个看起来有些弱小的侍女跪着上前了一步。 “回……回禀皇上,是奴婢送去的筷子,可是不是奴婢下的毒,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日奴婢只是……只是途中因为肚子不舒服而焦急的撞到了人,遇到的是贤妃娘娘的宫女,她见奴婢难受便好心帮奴婢送过去了。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啊,皇上!”侍女说的断断续续,一脸的害怕,口中一直说着不知道,不断的磕头。 墨绯颜闻言,眉头皱起,贤妃已经被禁足了,怎么还是牵扯进来了?真的是贤妃下的毒?那墨如烟……墨绯颜刚刚想到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深想,便见宫外墨如烟的小宫女急急忙忙的站在门外求见,公公听闻事情后立刻进来禀报。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脸上出现红肿迹象,因为涂抹了珍珠粉,如今正需要太医过去看看。”公公站在中间禀告,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汗,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简直是不消停了。 墨绯颜也是愣住了,她刚刚才想到,这会儿就病发了,侧目看向夜北澈,犹豫着要不要将这珍珠粉是贤妃的事情说出去,其实她不说,尚姑姑那边也会说的,毕竟她们只是刚刚见面的人,谁能不自保? “启禀皇上,那珍珠粉正是前些日子贤妃娘娘给王妃的那盒,今日途中遇到贵妃娘娘的宫女正苦苦哀求内务府姑姑要珍珠粉,但内务府已经没有了珍珠粉,王妃见状就将贤妃娘娘的那盒给了出去。”夜北澈收到墨绯颜的目光,伸手握住她的,而后站出去,缓缓的将事情禀报上去。 夜南辕闻言脸都黑了,脸色难看至极。命太医去看看贵妃娘娘,将病因找出汇报,而后又派人去搜查贤妃的寝宫。顿时,一桩中毒事件又牵扯的越来越深了,直接的上升为计谋了。 贤妃的寝宫内,贤妃心情颇好的正在逗着鸟,却见鸟一声惊叫,寝宫的门被打开,一队队侍卫也随之而闯入。 “传皇上圣旨,贤妃娘娘因涉嫌下毒,带往御书房,且搜查寝宫。你们都要搜仔细了,一点也不能放过!”为首的人丝毫不给贤妃反抗的机会,便让人给带着出去了,寝宫内页顿时被翻的天翻地覆。 “放肆!本宫乃是四妃之以,岂容你们再次胡闹!放开本宫!”贤妃被人拉着,气愤的大叫着,手挣脱开侍卫的管制,目光狠毒的看着周围的人。 “本宫自己去见皇上!你们竟敢以下犯上!本宫绝不轻饶!”贤妃气势强硬,意气风发,甩袖大步离开,身后的宫女紧跟而上,三两个侍卫也跟上,剩下的人依旧在搜查着寝宫。 墨绯颜正想着一切的事情,她总觉得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一样,总觉得一层一层的,让她明明快要看到真相了,却又打不开那最后一步,总是被隔绝在外。 不多时,太医带着珍珠粉回来,里面确实有导致人皮肤红肿的药,就在太医刚刚汇报过下一秒,贤妃也走了进来,那样子气呼呼的,却不是害怕的模样,好像真的不是她做的一样。 “贤妃你可知罪?”夜南辕愤怒的看着贤妃,已然是在隐忍着怒火了。 “臣妾不知。皇上命臣妾禁足一月,臣妾安分守己,何来罪责?”贤妃说的理直气壮,却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现在她面对的是皇上,稍有不慎便危险。 “啪!”贤妃的话彻底的惹怒了夜南辕,愤怒的拍桌而起,桌子都颤抖了三分,可见那力气多大。 第89章 惨死御书房 随着那一声,贤妃也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再那么的放肆,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你口口声声说已经知错,却还是敢下毒加害北王妃,不仅如此还连续两次,简直是罪无可恕!既是如此,你仍旧不知所错,简直是罪该万死!”夜南辕愤怒着,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声声有力,直接的给贤妃判了死刑。 随着夜南辕的话音落下,刚刚奉命令去搜查的人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贤妃见状立刻害怕了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她的目光直接狠毒的看向了墨绯颜,好似墨绯颜才是那个害她到如此地步的人。 “启禀皇上,从贤妃娘娘的寝宫中搜出这瓷瓶。”侍卫将手中的瓷瓶呈上,夜南辕直接让太医当场检验。 结果证实瓷瓶里正是毒药,而且是和珍珠粉及筷子上一模一样的毒药。事情的真相不言而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贤妃。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虽然珍珠粉中是有毒,却不是剧毒,而且筷子上的毒并非是臣妾下的,皇上!臣妾冤枉!”贤妃一听完太医的说辞,脸色煞白,颤抖着身躯向前爬行,声嘶力竭的看着夜南辕,口中苦苦喊冤。 墨绯颜皱眉,她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衔接不上。就好像一整块拼图,都拼好了其他的地方,可是单单少了最重要的一块。 “你说你冤枉?朕便给你解释的机会,你若能证明自己的无辜!朕便不再计较你的无辜!”夜南辕目光直直的看向贤妃,带着九五至尊的威严。 贤妃如同大赦般高兴的笑着,随即拉住身侧侍女的手,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侍女的身上。 “她能证明。所有的事情虽是我指使,可是都是她做的。我只让她在珍珠粉里下毒,没有在其他的地方。”贤妃紧紧的拉住侍女的手不松开,目光真挚的看向夜南辕,想让他相信自己的话。 “回……回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贤妃娘娘指使奴婢做的,不关奴婢的事情啊。奴婢只是奴仆,只能听贤妃娘娘的话在珍珠粉和筷子上下毒,奴婢真的是被迫无奈的。”侍女猛地挣脱开贤妃的手,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不断的说着,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你个贱人!你在胡说什么?我何时让你在筷子上下毒的?”贤妃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侍女,仿若在看一个陌生的人,脸上带着愤怒的神色。 “贤妃娘娘,奴婢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求您绕过奴婢吧!”侍女见贤妃针对自己,更是害怕,连忙又转身对着贤妃不断的磕头赔罪。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这一幕,只是做个看热闹的人,而后却也觉得奇怪,贤妃既然敢承认一,为什么不敢承认二?不管是珍珠粉还是筷子,都是下了毒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个贱人!枉本宫平日里对你如此好,你竟背叛本宫!”贤妃怒极,众目睽睽之下一巴掌扇上了侍女的脸颊,甚至是拳打脚踢,周围的侍女上前去拉反被上,一番挣扎下来,贤妃已是披头散发,哪里还是一个衣装华丽的妃子? 贤妃知自己行为失了方寸,连忙又转身看向夜南辕,对着他苦苦求饶,努力的在证明着自己的清白。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请皇上明察!” “来人啊!贤妃心怀不轨,竟企图下毒害人,今已查明真相,即日起打入冷宫!永生不得出!”夜南辕无视于贤妃的苦苦诉冤,一语便将贤妃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墨绯颜不禁侧目看向贤妃,不知是该可怜她,还是可怜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本该是被捧在手心的,却陷入宫闱,费尽心思的站稳脚步,然一语之间跌回原地,甚至比原来还不如,这样打击于她怕是万劫不复吧。 “哈哈!哈哈哈……”贤妃披头散发的大笑着,不再苦苦哀求,像是死心了一般,她直起身站起来,目光直视夜南辕,脸上带着笑,眼角却有两行清泪流下,笑的那般凄然,让人看着心里不舒服。 贤妃就像是要疯了一般,那般痴傻的笑着,身后的侍卫上前几步要将她带入冷宫。就在那一瞬间,贤妃猛地抽出身侧侍卫腰间的刀,竟拿着刀直直的向墨绯颜冲了过去,她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墨绯颜,仿佛那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侍卫连忙做出反应,上前要夺下贤妃手中的刀,然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墨绯颜原本和所有人的想法一样,贤妃是要杀了自己,可就在离自己一步的时候,贤妃突然的停下脚步,手中的刀直直的插入自己的腹中,鲜血喷射而出,洒在地上,异常的鲜艳。 一双温暖的手搂住了自己的腰,将自己埋入他的怀抱中,眼前变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嗅觉却依旧的明显,鼻中充斥着血腥味,刚刚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耳边依旧传来贤妃断断续续,且无力的声音。 “皇……上,臣妾……冤枉……” 贤妃看着墨绯颜,那眼神不再杀意浓浓,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身体缓缓的向后倒下,竟是死不瞑目,头侧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远在高台之上的夜南辕,那目光看的人心里发怵。 “还愣着干什么?都不想活了!赶紧抬下去!”夜南辕脸色难看,目光有些害怕的不去看死去的贤妃。 一声爆喝,公公立刻让人将贤妃抬了下去,将现场清理干净。墨绯颜没有再参与后面的事情,她一直在夜北澈的保护下什么都没有看到,她满脑子都是贤妃死了的事情,变得有些迟钝,直到她站在了玄武门前。 看着闪亮光辉的玄武门,墨绯颜微微叹息一声,心里为贤妃惋惜着,一条人命就这样的没有了,究其原因到底是为何?她想了想最后结果却是她,若她不曾出现过,不曾出现在悦花楼,那便不会遇见李超,也不会和贤妃结下因,从而生了果。 可惜没有如果。遇见便是遇见,想逃也逃不掉。 收回目光,墨绯颜转身便看见了她不想看见的人,不远处墨如烟正缓步向这边走来,脸上带着纱巾,看不见纱巾里掩藏的表情,可是她却觉得墨如烟是得意的,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听说妹妹现在便离开了,本宫来为妹妹送行。”墨如烟缓缓的站在墨绯颜的面前,语气亲密的仿若两个人关系异常的亲密,非同一般。 墨绯颜沉默的看着墨如烟,带着审视。 “贵妃娘娘来也来了,见也见了。脸刚刚受伤若是保护的不好可是一辈子都毁了,可还要靠着这张脸生存呢。”见墨如烟不说话,墨绯颜缓缓开口,语气不善。因为她的心中隐隐约约生出一种可能,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本宫的事情用不着北王妃来关心,北王妃还是关心一下自己了,贤妃已经惨死,下一个……又会是谁呢?”墨如烟缓缓靠近墨绯颜的耳侧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声音说着,而后又拉开了距离。好像两个人只是感情好的说了些悄悄话而已。 墨绯颜闻言,双眼睁大着看着墨如烟,眼神微敛,刚刚的想法已经被证实。她恼怒的看向墨如烟,双手紧握,恨不得打眼前的墨如烟解恨! “下一个是贵妃娘娘也说不定。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墨绯颜冷冷的看向墨如烟,语气淡漠,随即转身走向夜北澈,轿子已经准备好。 她抬头看向头顶浩荡的天空,虽然话说的很满,可她却有些不相信,因为好人总是命短,而坏人总是能够长命且得意,若非如此世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坏人? 直至坐上轿子,轿子缓缓的走出了皇宫,墨绯颜心里依旧的不舒服,表情也难看,即便是对着夜北澈也是如此。 “贵妃可是跟你说了什么?”夜北澈见墨绯颜生气,伸手搂着她的肩膀,低头询问着她,心里已经猜出了几分。 墨绯颜本独自生气者,疏离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本凌乱的脑袋在夜北澈开口的这一刻疏解了开来,抓住了一个重点。 “你之前说什么计中计?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墨如烟做的?”墨绯颜转身质问着夜北澈,事情太复杂,她的脑容量完全不够用。 夜北澈看着墨绯颜着急的样子,缓缓点头,知道她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是你笨才不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你想想最开始奇怪的地方在哪里。”夜北澈无奈的看向墨绯颜,说她聪明有时候又笨的要死,说她笨,有时候又出奇的聪明。 最奇怪的地方?墨绯颜皱着眉头,目光疑惑的看向夜北澈,脑子里已经开始回忆,突然,她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脸上有了浅浅笑意,像是如梦初醒一样。 夜北澈见墨绯颜露出了然的目光,不禁微微的点头,觉得孺子可教。然而…… “最奇怪的就是你!你怎么一开始就知道了?还说我笨,我看根本就是你和墨如烟合谋的是不是?”墨绯颜愤怒的指着夜北澈,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目光紧紧的盯着夜北澈,像是要看出什么破绽来一样。 夜北澈无奈的扶额,有种想拍死墨绯颜的冲动。说她傻还真傻。 墨绯颜嘟着嘴,气呼呼的看着夜北澈,他那是什么表情啊?她很让人嫌弃吗?难道她说的不对? 第90章 最终得益者 夜北澈看不下去,伸手给墨绯颜一个爆栗,墨绯颜吃痛,他又心疼的替她揉揉,而后才缓缓的跟她讲起了事情的缘由。 “最奇怪的当然是贵妃要为皇上试吃,既然皇上已经说没事了?她却还是要试吃,这种举动难道不反常吗?要么她就是单纯的试吃,要么她就是早就知道有问题。你觉得会是哪一种?”夜北澈侧头一副你还回答错就再打的样子。 “按照墨如烟的行事作风,自然是后者了。”墨绯颜脸上带着笑容,点头。她可不相信墨如烟是好心帮人试吃的那种人。 夜北澈闻言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还没笨到家,还有得救。 墨绯颜锤了夜北澈的胸膛一下,微微恼怒,她也没那么笨好吗?接下来,墨绯颜听到了关于夜大侦探的推理。 下毒的事情是一早就策划好的,表面上看起来是针对她墨绯颜的,可实际上她也不过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下棋者墨如烟。 贤妃对她怀恨在心,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因此安排身边的侍女假装和好之意让墨如烟转赠珍珠粉,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珍珠粉一旦经过别人的手,万事都有可能,贤妃可能是下毒者,墨如烟也同样可以是。 但是贤妃千算万算没算上一个得心的人。从刚刚的表现及反应来看,那个小侍女怕早就是墨如烟的人,而这个小侍女是整个下毒事件的关键。 小侍女将贤妃下毒的事情告诉了墨如烟,而墨如烟将计就计,多下了一层毒,一来自己中毒洗清了嫌疑,二来替夜南辕试菜,免了夜南辕中毒,赢得了夜南辕的好感。而她在这其中只不过是一个参与者而已,最终的得益人还是墨如烟。 墨如烟借助她成功的处理掉了贤妃这个绊脚石,日后在皇宫里将以墨如烟为大,所以墨如烟才会说下一个是她,因为在皇宫内,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墨如烟了。 可真是一个好计谋,墨绯颜不由得佩服,看来还是她学的不够,竟是输给了墨如烟,下一次她一定会赢回来的。 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接来下墨绯颜自然是该找某人算账了!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想办法阻止?”墨绯颜侧头质问着夜北澈,还在不爽被墨如烟当棋子的事情。 而如果夜北澈阻止了这一场闹剧,或许贤妃也不至于惨死御书房。 “本王为何要阻止?颜颜你要知道,怜悯要用在正确的地方。贤妃今日惨死固然可怜,却不值得你怜悯,因为她想要害你。本王自是不允许的,且这件事情对于本王来说也是好处多于坏处。”夜北澈搂紧墨绯颜,知她心存善念。 “贤妃本是四妃之一,可与贵妃相抗衡,原本礼部尚书在也可与丞相抗衡,可如今贤妃不在了,礼部也不在了,后宫贵妃一人称霸,朝廷丞相称霸,这时皇上就该想办法来制衡朝廷,不然丞相就会主宰一切,这样一来本王的位置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摇的。” 夜北澈的话墨绯颜听在了耳里,虽然不能完全都懂,却也能知道一个大概。虽然还是有些感慨贤妃的死,却也知道了适者生存的道理。既然事情对于他们无坏处,她当一次棋子也无所谓。 “这次就饶了你,下一次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不准瞒着我,不然我跟你没完!”墨绯颜昂首挺胸,说的理所当然,表情凶狠狠的。夜北澈这次的事情虽然处理的很好,但是对她一个字也不说,真的是太过分了,她一直到最后才知道,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 夜北澈摆摆手,略显无奈,随即想起了之前孙太医所交的书信,没有再开玩笑,脸上的表情显得严肃。 “怎么了?”墨绯颜奇怪的看着夜北澈,刚刚还说的好好的,下一秒就变的那么的严肃,搞的她都莫名其妙的,她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至于这样吗? “没事。”夜北澈看着墨绯颜本要说这件事情,此时恰巧轿子停下了,原来已经到了王府,他想了想决定暂时不说。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夜北澈,一副怀疑的模样,总觉得不对,可是又见他真的没事的样子,就没多想,开开心心的回府了,几日没回来,她可想念王府了,感觉王府还是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格外的觉得亲切。 她回王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命令厨子给她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满汉全席了。 这些日子在皇宫可把她要饿死了,刚开始自己做饭自己吃还好,可是出了下毒的事情后,每日看着夜南辕和墨如烟,她怎么也吃不下,也不敢吃,每日都是夜北澈偷偷的让人带些糕点给她才好不容易熬过去了,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她怎么着也得大吃一顿。 夜北澈看着眼前那个毫无形象吃的正欢的墨绯颜,觉得格外的亲切,眼前的饭菜也变得香起来,便也多吃了些,两个刚从宫里回来的人像是被虐待了一样,吃的异常多,满满一桌子的菜最后都变成了残骸,当然一大部分都进了墨绯颜的肚子里。 “嗝~” 墨绯颜扶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满足的打了一声饱嗝,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夜北澈,以前无所谓是因为不在乎,现在可不一样,都说要把自己最优雅、最美的那一面留给对方,她想想好像一次都没有吧?她不禁汗颜,她这形象就这么没了啊? 夜北澈轻笑的看着毫不做作的墨绯颜,丝毫不在意她此时不淑女的动作,反而很喜欢,至少很真实。 回到王府,墨绯颜简直是如鱼得水,开启了让人嫉妒羡慕恨的幸福生活模式。清晨在夜北澈的怀里醒来,待夜北澈上早朝后,她一觉睡到自然醒,每天厨子换着花样的给她做美食,偶尔她也能自己亲手下厨做些小菜慰劳慰劳夜北澈。下午不是在书房陪夜北澈,两人腻歪在一起,就是出去转悠转悠,看看酒楼,逛逛悦花楼,小日子过的是风生水起。 这不,她又开始作了。 “啊!我要疯了!王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墨绯颜坐在树荫下,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的,身边的小蔻也是使劲的在扇着风,就差没变无敌风火轮了。 “小菲已经去打听了,王妃您再忍忍。”小蔻额头上热的满头大汗,手中的扇子依旧在不停的扇着风。 墨绯颜脾气烦躁,表情也是不好看,转侧见小蔻也是热的厉害,不由得更加的烦躁。 “行了,我自己扇就好,去让人再拿些冰块放进屋里。”墨绯颜没有再多说什么,扇着风转身走进了屋里。 啊!她真的是恨死了夏天了,实在是太热了,从早上到现在她完全就是没有静下心的节奏,惹得不得了,身上的汗像是水一样,地窖里的冰块刚拿出来没多久就融化了,压根就没有什么用。 搞的她和小蔻两个人一直都在扇扇子,手都酸了,可还是热。她好怀恋现代的空调啊,她能不能去把空调搬过来用? 墨绯颜热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目光一直看向屋外,就等着夜北澈回来了,要知道夜北澈的身体可是她最好的冰块了,没了他,她肯定没法活,一定被活活热死。 正想着,院门口出现了夜北澈的身影,墨绯颜两眼发光的看着夜北澈走来的方向,手中的扇子立刻仍在地上,抬脚就跑向了夜北澈。 “王爷!”墨绯颜高兴的大叫着,简直是兴奋过度的样子。 夜北澈远远的就见墨绯颜飞奔着向自己,他头上黑线滑落,有些不太高兴,平日里就没见她那么高兴的出来迎接自己,没吃的时候还好能搭理你一声,有吃的时候完全就是吃完了才看见你来的情况。 现在这么焦急等他的情况还是第一次,不过感觉不错,看来以后他都能享受到如此投怀送抱的待遇了,夜北澈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伸手迎接着眼前的人。 “哇,真舒服。”墨绯颜一靠近夜北澈,冷风扑面而来,简直是舒爽至极。她实在是太搞笑了,双手紧紧的抱紧夜北澈,不肯松开,心中的烦躁正在一点一点的褪去。 夜北澈笑着,直接将墨绯颜打横抱起,走进了屋内。而墨绯颜则是一副你只要让我抱,随你的样子,看的夜北澈玩心大起。 身后小蔻看着墨绯颜和夜北澈进屋,安静的关好门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能歇息一下了,她简直是快要累死了,如果王爷再迟来,说不定她就是史上第一个因煽风而死的小丫鬟了。 炎炎夏日让人也变得懒惰,更是变得烦躁不安,墨绯颜庆幸的是这段时间内墨如烟没再找她的麻烦,估计也热着呢。而她每日都在等待着夜北澈的回归,等的可是焦灼万分,偶尔小脾气上来,硬是抱着夜北澈不肯让他离开,颇有点要求君王从此不上朝的迹象,不过她还算懂事理,胡闹一番之后便让夜北澈去了。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倒是因为这炎炎夏日而变得更加的亲密、融洽了起来。可以说是最恩爱的夫妻了,常常引起小蔻的嫉妒羡慕恨。 但是呢,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个头,夜北澈毕竟每日都有事情,不能一直陪着她,也不能每日都待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因此墨绯颜想到一个绝佳的好点子,可以一劳永逸,就是实施起来有些困难。 第91章 十里红妆 “你看啊,我画的这个图大概能懂吗?”书房内,墨绯颜拉着夜北澈过来看,一脸兴致浓浓,要夜北澈夸赞的样子。 “老婆,你干嘛要把石磨化成这样?”夜北澈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看着墨绯颜,有些不太理解。 石磨?墨绯颜想那块豆腐拍死夜北澈,那明明是风扇好吗?怎么就成石磨了?墨绯颜不相信的再仔细的看看自己的画,好吧,是有点像。 “这不是石磨,这是风扇。你不在的时候,用它代替你就好了。”墨绯颜缓缓点头,为自己的点子点赞,虽然功效不比夜北澈,但是也能将就着了,有没有还是个问题呢,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 “风扇?本王的替代品?”夜北澈有些不太理解,尤其是后面那一句让他黑了脸。 “老婆,你看我长的玉树凌风、风流倜傥,怎么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怎么能用这么一个丑东西代替?”夜北澈将自己的俊脸放大在墨绯颜的面前,顺便抛个电眼,以示自己真的很帅。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眼前被放大无数倍的俊脸,虽然她承认夜北澈是很帅啦,但是这不是重点好吗? “是,我老公最帅,我老公天下第一帅,都帅疯了。”墨绯颜双手捏上夜北澈的脸颊,得意的笑着,再帅也是她的人,跑都跑不掉。 夜北澈十分受用墨绯颜说的话,脸上的笑容一直在,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老公,你看啊。虽然这个东西丑了点,但是呢,你不在的可是让我不那么热啊。你看这个地方就是像风叶一样的东西,只要在这个东西的中间加上一个像轮子一样的东西,然后再用水流使它转起来,这样一个简单的风扇就成功了,而且啊,这个东西可比扇子凉快多了,还省力气,如果能做的出来呢,酒楼里也可以放上啊,这样客人一定会赶着过来住的。”墨绯颜一点一点的指着她画的图解释着,如果真的能够成功了,不仅她不会热,而且她还能狠狠的赚上一笔,简直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墨绯颜想的正得意,所谓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想的正高兴,下一秒就被泼了冷水。 “本王不做!”夜北澈直接傲娇的抬起头,一句不做打碎了墨绯颜所有的幻想。 “为什么?很难做吗?”墨绯颜疑惑的看着夜北澈,低头看向自己画的草稿,她已经尽量画的通俗易懂了,对于夜北澈来说还是太复杂了?不应该呀。墨绯颜努力的寻找着原因,思考着怎么样画的再简单一些。 “听起来还不错,但是一旦做好了。老婆肯定就要这个什么风扇而把我放一边了,我为什么要弄这么个又丑又奇怪的东西?”夜北澈说的理所当然,还理直气壮,甚至还带了点小幽怨的看着墨绯颜,好像墨绯颜虐待他一样。 闻言,墨绯颜头上一群乌鸦明晃晃的飞过,她简直是要晕了,堂堂王爷竟然那么……那么……墨绯颜无奈的叹一声气,好吧,是她不对,不应该有别的事情就不顾他了。 “老公你放心啦,你就试一下嘛。你看啊,你总会有不在的时候吧,你不在那我就得手扇风扇,又累又热,你忍心嘛?”墨绯颜靠着夜北澈,对着他撒娇,那声音叫酥,做起来得心应手。 夜北澈非常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墨绯颜,对她简直是没辙,只能是束手就擒。墨绯颜是他的劫,说的一点也没错。 “好,都听老婆的。”夜北澈缓缓点头,额头抵着墨绯颜的额头,两个人互相的看着,笑意满满。虽然他是不太愿意,但是只要墨绯颜高兴就好。 “哇!我老公最好,我老公最帅了,宇宙第一帅!”墨绯颜高兴的手舞足蹈,抱着夜北澈欢笑的跳着,那拍马屁的词是出口就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像是明白了彼此的心意,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抱着墨绯颜的夜北澈嘴角则带着一抹奸诈的笑容,他是答应做出来,可是做的质量如何他就不能保证了,说不定偶尔会出现什么小问题之类的,让墨绯颜最后觉得厌烦,直接的扔掉了,这样他还是能每天看到墨绯颜飞奔而来的场景。 夜北澈正在心里得意着,墨绯颜则还被蒙在鼓里。跟夜北澈一比,墨绯颜就是那不谙世事的小白兔,被大灰狼吃了还要帮大灰狼数钱。 说做就做,当天夜北澈就找来木匠让人来看看具体是如何制作的,因为找不到塑料的东西来做风叶,就将木头打磨成薄片来充当风叶,其余的事情全都交给工程师了,而墨绯颜只用坐在那里乘着凉,吃着水果,等着风扇来就是了。 这不,夜北澈刚刚从外面回来,墨绯颜这回也不顾着吃了,直接的飞奔上去,这回不是想要凉快,拿出手绢替夜北澈擦擦什么都没有的额头,而后将自己刚刚吃到一半的苹果放在了夜北澈的面前。 “老公累了吧,来,吃苹果解解渴。”墨绯颜非常‘温柔’的将水果喂到夜北澈的嘴边,那叫一个风情万千,就差没直接贴上去了。 夜北澈一眼就看穿了墨绯颜的小心思,无事献殷勤,肯定是因为风扇的事情。果不其然,下一秒,墨绯颜就开口说话了。夜北澈轻笑着,也没揭穿,就当是不知道了。 “老公啊,你看那个风扇怎么样了?能做出来吗?”墨绯颜微笑着看着夜北澈,等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她发现自己到了古代,简直可以称为发明家了,虽然是个冒牌货,好歹她也用了心思的。 就是对不起那些创造者们,‘借用’了他们的创意,不过她这也是造福全人类嘛,提前进步发展也不是不好啊。说不定经济还能因此快速向前,科学也进步一大步呢。好吧,她想远了,脑洞又开了,墨绯颜将脑洞合上。 院内的树荫下 “为夫还不如那一个风扇吗?”夜北澈目光冷然,撇着眼睛看墨绯颜,带着点点哀怨。 墨绯颜讪讪的笑着,立马巧笑嫣然,让夜北澈坐下,自动自发的捏肩膀,可谓是服务到位。 “哪的话啊,风扇唯一的作用就是吹风了,哪能跟老公你比啊,有老公在,风扇我是看都不看一眼。”墨绯颜说的一本正经,更是傲娇的扭头以示决心。反正夜北澈在的时候,抱着他比对着风扇好太多了,简直是个可移动的智能空调。 “当真?”夜北澈闻言抬眸看向墨绯颜,似乎有些不相信,为保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墨绯颜拼命的点头,跟不要命似的。 见状夜北澈才没有看向墨绯颜,勉强算是相信了墨绯颜的话。他招手让墨绯颜坐下,而后缓缓的站至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将铜镜拿来。”夜北澈对着身侧的小蔻吩咐着,小蔻点头后去拿了。 “要铜镜做什么?”墨绯颜抬头看向上方的夜北澈,不知道他此刻的用意。 “老婆的头发乌黑亮泽,柔顺的飘逸。”夜北澈答非所问,说话间将墨绯颜的头放正,而后动手散了她一头的长发。 墨绯颜脸上带着轻笑,这话听着还算舒服,头上传来轻柔的触感,像是有人在拨动她的心弦一般,痒痒的却异常的舒服。 不多时,小蔻从屋里拿出铜镜放置在墨绯颜的面前,墨绯颜的目光透过眼前的铜镜看向身后正摆弄着她长发的夜北澈。 那样认真且俊逸的脸,让她看的不禁有些痴迷。骨节分明的长指穿梭于发间,带来不一样的视觉体验,浑然天成。 “你的动作倒是娴熟,可是也曾如此为他人束发?”墨绯颜轻笑着,目光透过铜镜盯着身后的夜北澈,虽是在笑,可表情和语气都有些山雨欲来的前奏。 “本王一生只为两人束发……一是母妃,二便是老婆你了。”夜北澈将手中的头发简单的盘了一下,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簪插上,弯腰俯身靠在墨绯颜的颈侧与她一同看向铜镜,对着铜镜里的美人煞是满意。 墨绯颜抬手摸了一下头上的玉簪,眼露欣喜,铜镜里的人跟她一样,明媚皓齿,生的别样的精致,连她自己看了都不由得喜欢。 “从哪来的玉簪,很漂亮。” 夜北澈闻言,眼眸暗沉了一些,随即又微笑着抬头,再次为墨绯颜插好头上的玉簪。 “回府时买的,你喜欢便好。” “颜颜,本王日后一定让你风光入门,为你铺满十里红妆,看你戴好凤冠霞帔,与本王拜堂成亲。”夜北澈再次靠在墨绯颜的颈侧,这一次没有看向铜镜,而是侧头看向了墨绯颜,眼神真挚的生动。 “我不要凤冠霞帔,也不要十里红妆,我只要你待我一心一意,我只要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墨绯颜轻笑着摇头,脑海里已经想象到那样的画面了,确实很美,也让人心动。可她宁愿不要这样,一直孤身一人的她对于感情认真且害怕,再华丽的婚礼也比不上一颗真心,即便只是徒步进门,过着平淡的日子,她也愿意,只要他付出了那一颗真心。 夜北澈爱怜的看着墨绯颜,心中一声叹息,他的颜颜总是如此的善良纯真。 “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给你,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本王同样给你,本王要你做最幸福的人。” 夜北澈的话音落下,墨绯颜无声的笑了,笑的那般的心神荡漾,笑的那般的幸福,那一刻,她觉得此生足矣。 第92章 男人的三从四德 有一个人,让人觉得你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后来你才知道,原来所有的痛苦都是他给的,他能带你上天堂,也能带你入地狱。 绯院里,墨绯颜依旧坐在树荫下等待着夜北澈,这仿佛已经成为了她一种习惯,习惯着他从远方走来的样子,就像是一步一步走进了她心里一般。 “小蔻,王爷还有多久回来?”墨绯颜询问着这侧的小蔻,目光来来回回的看向院外,平日里这个时候夜北澈早就在了,这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还没回来的。 “王妃您等等,奴婢去问问。”小蔻见墨绯颜等着焦急,不由得轻笑。随即小跑着去问了,话说回来,王妃近日像是越来越粘王爷了,总是在焦急的等待王爷回来,不知道小王爷什么时候会出生呢。 墨绯颜看着小蔻奔跑的身影,她想叫小蔻慢一点,她也不是非常的焦急,谁知道小蔻跑的比兔子还快,一转眼人就跑出院子外了,毛毛躁躁的也不小心一点。 躺在太妃椅上闭着眼睛假寐一会儿,半睡半醒之间听到了脚步声,她面上一喜,猛地睁开眼睛,还以为是夜北澈回来了,结果却是小蔻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身后半个人影也没有,她不由得有些失落。 “王妃,奴婢打听过了,听说王爷被几位大臣一同拉去喝花酒去了。”小蔻跑的累,说完后迫不及待的喝了口水。 “什么!喝花酒!”墨绯颜压根就没想到听到这样的答案,当即发怒,一巴掌拍桌子上,桌子都颤抖三分。 小蔻刚喝的水还没下肚被墨绯颜这么一惊吓,差点喷出来,结果最后没喷出来,反而把自己给呛着了,眼泪都快下来了。 墨绯颜没注意到小蔻的情况,当下拿根柳枝当皮鞭,就要去捉奸去了,敢喝花酒?看她不剥了他的皮晾干泡酒! “王妃……您这是干嘛?”小蔻被墨绯颜的气势给吓着了,结结巴巴的紧跟在墨绯颜的身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墨绯颜闻言,停下急促的脚步,转身微笑的看着小蔻,那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渗的慌。 “小蔻,今天呢,本王妃就让你看看要怎么对付不听话的男人。男人千万不能宠,更不能惯,不然他就会恬不知耻,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哼!” 小蔻满脸黑线的看着墨绯颜,实在是不太能理解她的思维方式,她知晓的只有三从四德。 “王妃,女人不是应该三从四德吗?三从就是幼从父、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工。王爷喝花酒,您干嘛生那么大的气?” 墨绯颜对于小蔻已是无力扶额,她认真的看着小蔻,双手紧握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 “小蔻,你要记好了,你那三从四德是不对的。本王妃告诉你的一定要记牢。女人的三从是指: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四德指的是: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而男人的三从是指老婆出门要跟从,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讲错要盲从,男人的四德是指:老婆化妆要等得,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生气要忍得,老婆生日要记得!” 墨绯颜说的理直气壮,她决定等下就把这个写下来让夜北澈好好背背,做不到三从四德,最起码得三从。而面前的小蔻则是听得目瞪口呆,嘴巴长得大大的,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因为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的‘爱称’,小蔻多少也能理解墨绯颜口中的老婆的含义,可是她还是不太能接受,她骨子里体现的还是古代封建的思想,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墨绯颜见小蔻那蒙圈的样子,也没准备打算让她现在就接受,以后慢慢的教,现在办大事要紧! 墨绯颜握紧手中的柳枝,当下就气冲冲的往前走,身后的小蔻还在晕圈,见墨绯颜走了,连忙的小跑跟上。一路上,就见众人都望着墨绯颜,都被她身上的气势给吓着了,不知道一向脾气好的王妃怎么变得那么的不和善。 王府外热闹万分,即便是天气如此的炎热,街道上也是小贩的叫声络绎不绝,墨绯颜多少有些理解,毕竟都是要养家糊口的。 “小蔻,王爷去哪喝花酒了?”墨绯颜站在王府门前停下了脚步,有些气闷,出了门才发现不知道是哪里。 “悦……悦花楼。”小蔻真的是被墨绯颜给吓着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手弱弱的指着悦花楼的方向,心里已经是忏悔万分了,王爷你可千万别怪我啊,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对于悦花楼墨绯颜当然是熟门熟路,当下就往那个方向去了。突然,传来一阵咚的声音,墨绯颜停下脚步,抬头看天,明明是晴空万里、太阳高照,哪里来的雷声? “咚!”的声音再次响起,震耳欲聋,墨绯颜这才分清了,不是雷声而是锣鼓喧天,她抬眸看去,入眼的便是一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锣鼓喧天的中间,身上红色的绣球格外的显眼。 “小蔻,这是哪家的姑娘出嫁,排场不小啊。”墨绯颜奇怪的看着身侧的小蔻,她好像没听夜北澈说有哪家姑娘要出嫁的啊。好吧,其实她一直待在王府里,完全就是宅女,对外界的事情傻傻分不清。 “王妃您再看看,这哪里是娶亲啊。这应该就是皇上最近新封的文武状元了,相比是今日刚刚上任,出来游街了。”小蔻无奈的看着夜北澈,即便是她不识几个字,也知道这不是迎亲的队伍啊,迎亲的最起码得有轿子吧。 “是吗?”墨绯颜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再看向面前明晃晃的牌子,还真的不是迎亲,她刚刚一眼光看那男的了,倒是没看到眼前的牌子。文武状元?看来也是个有才的人,不知道为人如何,若是能够让王爷收为己用,说不定就锦上添花了。 墨绯颜再次看了那马上的人一眼,却恰巧那人看向这边,两人的视线空中相遇,她有些尴尬,像是偷看被人发现了一样,当下没再逗留,拉着身后的小蔻向着悦花楼的方向走。 身后,马上的文武状元,目光似有似无的看着墨绯颜离开的方向,面上轻笑,温和的摆着手与周边的百姓打招呼,眼角撇着那一抹人影离开的方向。 此刻,天空忽然雷声大作,原本还晴空万里,现在却是乌云密布。墨绯颜愣愣的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简直想破口大骂了。用得着嘛,她十天半月不出来,一出来就要让她淋成落汤鸡。 “王妃,看样子快要下大雨了,现在回去也是来不及了,前面有个屋檐,过去躲躲雨吧。”小蔻见着要下雨,连忙拉着墨绯颜的袖口,将出神的墨绯颜拉了回来。 墨绯颜看了看身后有一段距离的王府,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没有办法,她和小蔻只能躲在屋檐下,顿时,倾盆大雨自屋顶而下,在她的面前像是形成了瀑布一般,街道上的人群都散开了,小贩都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回家,原本还算热闹的街道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起来。 手中的柳枝被扔在一旁,墨绯颜倒是没有那么气了,现在反而想要夜北澈来接自己回府,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她穿的少,现在突然的下了大雨,冷风嗖嗖的,她竟觉得有些冷了。她也无奈,一会儿热的要死,一会儿冷的要命,还真是能够折腾的。 “王妃,奴婢回王府给您拿伞来,您在这等着。”小蔻见雨下的大,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显得有些着急,毕竟屋檐下也不是长躲得地方。尤其是墨绯颜还穿的少,想起上次墨绯颜得风寒那般的严重,她还真是有些心有余悸。 “别,你回来站好。屋外的雨那么大,你出去衣服肯定都湿了,就一起在这等一会儿吧。这里是回府的必经之路,说不定一会儿能碰见王爷呢。”墨绯颜连忙拉住了要跑的小蔻,外面的雨下的极大,她也不是没有人性的人,在这躲一会儿也总比直接被淋湿的好。 “可是……”小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墨绯颜的眼神直接的打断,没敢再说话,心里却是感动的,毕竟没有哪一个主子会顾忌到下人的感受,墨绯颜是第一个,也是特殊的一个。 雨还在不断的下着,墨绯颜就这样看着外面,期望能够碰到夜北澈,没多久,她透过眼前的‘瀑布’,真的看到一个人影正跑过,而那人影停顿了一下便向着她的方向而来,她心下一喜,却又怕认错人,一直在等着那人的靠近。 “王妃那不是王爷,来的方向不对。王爷还没回府呢。”小蔻见墨绯颜高兴,也以为是夜北澈回来了,不由得随着墨绯颜的方向望去,因为她站在身侧,所以能够看得清楚一些,同时也知道那人是从什么方向来的。 若是夜北澈,该是从右边来的,而这人却是从左边来的,那是王府的方向,明显的不对。 墨绯颜原本还期待着,可是此刻听小蔻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顿时没有了,仔细的想了一下,倒也真的是不同的方向,知道不是夜北澈,墨绯颜顿时没了看人的兴趣。 她脸上的表情难看,自己都有些无语,明明两个人是天天见面,就算没一直腻歪在一起,也有一半的时间在一起,可是她就是觉得看不够似的,非常的想夜北澈,想要待在他的身边,哪怕就那样安静的看着,什么也不做也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或许这就是恋爱的滋味吧~ 第93章 男未婚,女未嫁 思考间,那奔跑而来的人已经来到了屋檐下,站在墨绯颜不远处,伸手弹了弹身上的水渍,随后一大群的人蜂拥而至,一同躲在了屋檐下,小小的屋檐下,一时之间热闹万分,惹来墨绯颜的注目,她侧头看去,眼睛里闪烁着精光,竟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状元郎今日似乎没有得到上天的眷顾,出门没看黄历吧。”墨绯颜轻笑的看着身侧身穿红色官府的人,看着还真像是一位新郎官。此时离得近她倒也看清楚了些,这个状元郎长相还不错,是比较斯文的那一种,很难想象他会武,不过此时略显狼狈而已。 说真的,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却突然之间来个倾盆大雨,颇有几点被捉弄的感觉。 “下官卫牧见过北王妃,北王妃此言差矣,上天做事自有它的用意,下雨也并非是坏事,下官久仰北王妃大名,今日不就是相见了?”卫牧摇摇头似是不赞同墨绯颜的话,下一句便说的恭维。 “你怎知我就是北王妃?不怕认错人了?”墨绯颜疑惑的看着卫牧,他们只是刚刚见面,仅凭刚刚那一眼就能猜出来吗?而且她的名声很大吗?让一届状元郎都引起了关注,她是不是该偷着笑了? “认出北王妃自是不难。北王妃行事作风不同于一般的寻常女子,且容貌倾城,再者刚刚北王妃正站在北王府前,怕是刚刚出来吧。能身穿华服,容貌倾城,且站于王府前的除了北王妃怕是再无她人了吧。” 卫牧的目光随着说话的声音打量着墨绯颜,像是在验证着自己说话的可信度,话中时不时的夸奖墨绯颜,充满了欣赏之意。墨绯颜听的认真,心里也忍不住的赞叹,观人于微、眼神细致,最主要说话也让人爱听,也难怪会当上状元了。 小蔻一直看着状元郎,双颊似有羞涩飘过,俯身靠在墨绯颜的耳边言语着。 “王妃,状元郎长得好年轻啊,感觉很厉害。”小蔻忍不住的赞叹,目光频频看向卫牧,墨绯颜闻言轻笑出声,无奈的看了小蔻一眼,依她看,不是状元郎年轻,而是小蔻看上人家了吧。墨绯颜重新看向了眼前的卫牧。 “本王妃佩服,状元郎果然名不虚传。” 她回以卫牧一抹微笑,没有再准备多说什么,眼角撇到一抹人影,她连忙看去,雨幕,有一人正缓缓的向她走来,不是她苦苦等待之人又是谁? 墨绯颜脸上绽放一抹笑,笑魇如花,目光温柔的看向那雨中的人。卫牧似是察觉到是谁了,跟随着墨绯颜的目光一起看向前面。 “下官见过北王爷。”卫牧一见夜北澈,便端庄的行礼,身后的人也跟着行礼。 “在外无需多礼。”夜北澈冷然的目光看向卫牧及他身后的人,随即看向眼前的墨绯颜,眼神一秒便柔情,那变化的速度让人赞叹不绝。 “怎么出来了?”夜北澈皱着眉头的看向墨绯颜,似乎是在斥责她。说话间却把手中的油纸伞给了墨绯颜,而后动手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了墨绯颜的身上,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还说呢,都是因为你。”墨绯颜嘟着嘴抱怨的看向夜北澈,因有外人在场,倒也没有多放肆,至少啊得给王爷面子啊,不然在外面怎么立足。 夜北澈挑眉,轻笑的看着墨绯颜,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情让她不高兴了。 “回去吧。”夜北澈没有再在这里问,手拿回了油纸伞,墨绯颜走进夜北澈的怀抱。小小的油纸伞只能够得上两个人的,若非墨绯颜在夜北澈的怀抱里,怕是两个人都不够。 “小蔻你在这等着,本王妃一会儿让人拿伞给你送来。状元郎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小蔻为女子且孤身一人,就暂且交给你了,一并为你带来油纸伞。”墨绯颜看着卫牧和小蔻,说的一本正经,眼都不眨一下,心下却已经打定主意要当红娘了,目光看向小蔻,希望她能理解。 “王妃……”小蔻因墨绯颜的这番话而羞红了脸,不知所措的站着,目光看向墨绯颜,要说的话被阻挡,实在是不知所措。 夜北澈搂着墨绯颜对着卫牧点头之后便离开,外面的雨势在这一会儿变得稍微小了一点,但也只是因为她们打伞的原因。雨淅淅沥沥而下,墨绯颜却不再害怕,躲在他的怀抱里,一切都变得安静,暖意袭来。 “我们走慢点,不用着急回去,雨中漫步也是一件浪漫的事。”墨绯颜抬头仰望着上方的夜北澈,嘴角轻笑,千载难逢的机会,夏季里难得的雨,难得的雨中漫步。 夜北澈轻笑的看着墨绯颜,一眼就看中了她的小心思,思及此,他不由得珍重的看向墨绯颜。 “颜颜,你待小蔻好,本王知道,但小蔻日后还是寻一平常人家做夫婿为好。状元新官上任,皇上为保持平衡,必定会让状元成为他那一边的人,因此他的夫人必定是大臣之女亦或者公主。”夜北澈不是故意泼墨绯颜当红娘的水,而是知晓她认真看待小蔻,怕日后她伤心。 墨绯颜皱眉,没有责怪夜北澈,知晓他的用意,的确,夜北澈的话提醒了她,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即便是小蔻成了她的义妹也无法成为状元夫人,因为皇上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她不禁有些犯难,刚刚小蔻那般模样,明显是看上人家了啊,而她是万万不会让小蔻去做妾的。 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当然啦,得看人品,若是好丈夫,必然不会。 “你说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想至此,墨绯颜怒声质问着夜北澈,她如此的貌美如花,还让他出去喝花酒?果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大臣们拉本王过去喝酒,本王只是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夜北澈轻笑的看着墨绯颜那般凶狠却无杀伤力的模样,目光中带着宠溺。 “真的只是喝酒?可还有什么人在?” “去喝的花酒,还有些舞娘,颜颜放心,本王连一眼都没有看。” “真的?” “假的。” “夜北澈你个混蛋!敢喝花酒?看我不教训你!”墨绯颜气急败坏,一脚踩上了夜北澈的脚,抬手就要打夜北澈,却被他一手抓住。 “本王就只看了一眼,觉得其丑无比,连颜颜的一分也不及,便回来了。舞娘再没也不如颜颜好,舞娘再柔也没颜颜柔。”夜北澈缓缓的看向墨绯颜,轻笑着,一只手完全钳制住了墨绯颜,另一只手还在撑着油纸伞,不让墨绯颜淋湿半分,自己的肩膀却已然湿了半边天了。 “切,甜言蜜语,口腹蜜剑。”墨绯颜口是心非,嘴上不屑,脸上却已然扬起了大大的微笑,对夜北澈的话十分的受用,原本要打夜北澈的手直接搂上了他的腰身,一秒从母老虎便成娇娇女。 “若非如此,又怎能哄的颜颜口笑颜开?” “不做亏心事,干嘛要哄我?我又不是母老虎。” “颜颜自然不是母老虎,只是母狮子而已。” “夜北澈!” “老婆,为夫错了。” …… 两人相拥的身影越走越远,嬉笑打闹的声音却遗留在空中,散发着粉色的泡泡,雨中漫步的浪漫要选对人才是,不然就会像此刻这样。 小蔻局促的站着,双手绞在一起,目光时不时的瞥向身侧的卫牧,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让人局促不安。 卫牧也是尴尬的很,表面却装作很镇定,心中其实是诧异的,没有想到刚刚见过墨绯颜,便让她为自己做媒,风格果然不同于一般的女子。不过,这可如何是好? “姑娘可是冷了?”卫牧抬眸询问着,见小蔻双手一直绞在一起,又想起刚刚夜北澈为墨绯颜披衣的举动,不免联想了些。但问完之后又不知如何是好,夜北澈那是理所当然,与墨绯颜是夫妻关系,可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的,如此怕是不合礼数。 看着雨势稍变小些,卫牧似乎有了注意。 “没……没有。”小蔻被卫牧这么一提问,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变得更加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脸上的红晕越发的深了。 卫牧奇怪的看着小蔻,知是理解错了意思,这些也不知道该如何,只能看向别处了,刚刚的尴尬气氛又出来了。 “奴婢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小蔻急急切切的,不敢再多待在这里,看着外面的雨势,一咬牙便冲了出去。 “哎,小蔻姑娘!姑娘?”卫牧刚听完小蔻说的话,再一抬头看去,小蔻已如箭中弦快速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了背影,卫牧不知所措,北王妃交代的事情他没能办好,竟让一女子雨中奔跑,真是失误。 小蔻跑的远还能听见卫牧的呼唤,她转头看去,看到了雨幕中的男子依旧那般的俊逸潇洒,而她却是如此的狼狈,一个天一个地,对比的如此明显,那是她遥不可及的地方。她没有再看,转身快步的奔跑,似乎要甩掉这一切。 卫牧看着小蔻跑远的身影,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追上去干什么,怕蔓延开的还是尴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蔻奔跑离开的背影。天空中的雨势逐渐的变小,原本的倾城大雨只变成了豆粒般的大小,卫牧也没再看着,冲出了屋檐下,却不是追了上去,而是向着相反的方向。 原本因为雨势大而变得热闹的屋檐,这一刻因为雨势的小又变成了冷清的样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便是如此吧。 第94章 有了风扇忘了他 墨绯颜和夜北澈打着伞刚刚到王府,身上的水渍都还没弹干净,就听身后一阵跑步的声音,墨绯颜和夜北澈转身看去,就叫小蔻一身湿淋淋的跑了回来,额头上的雨水顺着发丝不断的流下,那模样不止一点半点的狼狈。 “小蔻,你怎么……?”墨绯颜诧异的看着小蔻狼狈的样子,连忙让小蔻赶紧的进来,眉头紧皱,第一时间就是想到卫牧,竟是那么不负责任的就让小蔻一个人跑着回来的,她还真是看错了,果然人不可貌相。 王府里顿时忙碌了起来,热水是一波一波的往房里送,墨绯颜让小蔻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气,她自己也泡了一下,刚刚虽然没淋到多少,可是寒气倒是在,夜北澈自是不用的,本身自带寒气,这一点冷还奈何不了他。 只不过,墨绯颜无奈的看着眼前大剌剌的出现的人,实在是无语。 “王爷,这可是青天白日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不好吧。” 她一双凤眸看向夜北澈,身子全都藏在了水下,脸上藏不住的羞涩,虽然已经和夜北澈坦诚相见,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她还没那么开放好吗? “有何不好?本王还想和王妃洗个鸳鸯浴呢。”夜北澈挑眉,直接的来到墨绯颜的木桶边,蹲下身体与墨绯颜的眼睛齐视,眼中闪着戏谑的光芒。 墨绯颜脸上黑线落下,拍手扶额,甚是无奈,摊上着这么个王爷,她也是认了。 “王爷其实我也很想和你洗鸳鸯浴来着,但是呢,你看啊,你一下水估计水都能结冰了,我就要被冻死了,你忍心嘛?”墨绯颜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夜北澈,说的那叫一个可怜兮兮。 这下直接变成夜北澈黑脸,愤愤的看着墨绯颜,站起身就要脱衣下水。 “王爷,我说玩笑的,开玩笑的。你别气啊。”墨绯颜一见夜北澈真的要下水,顿时慌了,连忙讨好的笑着,谁知道夜北澈依旧我行我素,像是没听见一样,真的把衣服脱了,虽然只是一个外衣。 墨绯颜想看又不想看的,目光直盯着夜北澈。说实话,夜北澈的身体好的没话说,八块腹肌杠杠的,一点也不像外表表现出来柔弱的模样,简直是扮猪吃老虎。 “本王才不会像颜颜那般小气,衣服湿了,自然是要换的。”夜北澈傲娇的抬头,当下拿起了干净的衣物到了外间去换。 墨绯颜闻言无语,她不就是管着他的钱嘛,至于说她小气嘛? “我是节俭,不是小气!不是小气!不是小气!”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墨绯颜简直有种气急败坏的情况了,夜北澈花钱大手大脚,她不管着点,王府的那点俸禄早就亏空了,再说了,即便是有很多的钱,也不能胡乱的挥霍,得用在正途上,勤俭节约是美德懂吗? 外间夜北澈轻笑,带着笑声的应答声传了进来,墨绯颜却觉得更加的郁闷,不再理会夜北澈,自己洗澡去了。 待墨绯颜出来的时候,夜北澈已经不再了,询问了一番才知道是回书房了,她本想着跟去的,可是想起刚刚小蔻狼狈的样子,实在是不放心,便去看看。她到小蔻屋里的时候,小蔻正呆愣的坐在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那么出神?”墨绯颜坐在桌边,目光看向小蔻,心里有些愧疚,因为自己的胡乱做媒,怕是让小蔻伤心了吧。 “王妃怎么来了?没有陪着王爷吗?”小蔻听见声音,转身去看,连忙的站起身,不禁有些奇怪,以往这个时候该是在书房才对。 “我就不能来了?”墨绯颜无语的看着小蔻,看来还是她来的少了,才让小蔻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过呢,小蔻整日都待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她好像是没来过小蔻住的地方。她也变成了一种习惯,万事找小蔻,人都变懒了。 “不是,王妃当然是能来的。”小蔻怕墨绯颜误会,连忙摆手,上前为墨绯颜倒了一杯茶。 “你坐着,我不渴。刚刚怎么那般跑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墨绯颜见小蔻又忙碌,连忙拉着她坐下,盯着小蔻看。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是状元关切的问了一声冷不冷,奴婢说不冷,然后奴婢就回来了。”小蔻摇摇头,认真的说着,眼神却收敛了些,似是有些不开心。 墨绯颜一直看着小蔻,怎么会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失落?隐约是明白了些什么。 “小蔻,人呢都是渴望被爱、被呵护的,那样才会觉得温暖。但是有时候并不是所有的和呵护都如你所愿,这时候人要越发的拼搏,努力的向上才会得到自己所想的。这就是精神的力量,有这股力量支撑着,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人不怕目标的强大、遥远,就怕你没目标。” 墨绯颜语重心长,如同一个长者在教育下辈。可其实也是因为她自己经历过,所以才能切身体会的去教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而于墨绯颜来说,夜北澈便是她至死不渝的信念。 小蔻皱着眉头,似懂非懂的看着墨绯颜,还不太能听懂墨绯颜的话,只是能大概的理解一下,不过她倒是变得不强求了,她知道一个道理,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再强求也没用。天自有它做事的道理。 见小蔻好些了,墨绯颜才放心了些,吸取这次的教训,也不敢再随意的做红娘了,要先思虑一番才行。而她想给小蔻找一个能托付终身的好人家,不过似乎还没到时候。 经过那一场狂风暴雨,天气不再那么的炎热,却变得更加闷热,那比炎热更让人难受,就像是有什么压在你心口一般。 好在闷热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一个星期左右便过去了,天又重新变回了炎热,而墨绯颜依旧保持原样,待在树荫下的太妃椅上,吃着水果,摇着风扇,悠然的等着夜北澈的归来,那日子过的叫一个潇洒、舒适。 夜北澈这日不止是一个人回来的,带来了一件让墨绯颜心想已久的东西。 “你回来了,快过来坐吧。”墨绯颜一抬头就见夜北澈回来了,指了指自己身侧的椅子,顺手拿了一颗葡萄放在口中,眼角一瞥,却瞥见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夜北澈笑着走向墨绯颜,刚刚坐下,就见身侧的墨绯颜猛地站起身,他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一副他就知道的表情。 “这个就是我要的风扇?”墨绯颜瞪着眼睛看着眼前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完全认不出是风扇,身体上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缠绕在一起,她完全看不出是哪对哪啊。 “这个只是刚开始的样子,还在改善当中。”夜北澈无奈的开口,伸手要抓住墨绯颜的胳膊让她坐下来,谁知道他的手刚伸出的时候墨绯颜恰巧往前走了,而他的手抓了一个空,夜北澈表示相当的郁闷。 “我就说嘛。”墨绯颜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好好的研究一下,看来以后得有小风扇用了。墨绯颜的注意力全都在眼前的风扇上,一心一意专注的研究着,努力的分出那个是风扇,哪个是转轴,哪里能放水转的地方。 夜北澈就坐在那里,目光幽怨的看着墨绯颜,一直在身后看着的小蔻忍俊不禁,轻咳了一声,想要引起墨绯颜的注意,想让她顾忌一下夜北澈的感受。 “小蔻你怎么咳嗽了?回头让人给你煮碗姜茶,别染了风寒。”墨绯颜皱着眉头的吩咐着,头也没回,依旧专心致志的研究着。 小蔻给了墨绯颜一个同情的眼神,她只能帮到这里,实在是没办法了。 夜北澈脸更加的黑了,简直是要看穿墨绯颜,站起身想要引起墨绯颜的注意,谁曾想墨绯颜连回头都没有,夜北澈更加的气急,甩袖离开。 “王妃,王爷走了。”小蔻见夜北澈走了,连忙的出声提醒。 “哦。”墨绯颜反射性的回答,注意力还在眼前的风扇上。 “什么?”感觉到不对劲,墨绯颜猛地转过身,却是连夜北澈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她无奈。她貌似做了件错事,干净让人把风扇拿走,问了小蔻夜北澈的方向,直接的追了过去。 一边跑,一边暗骂自己是猪脑子,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之前信誓旦旦的说有夜北澈在,风扇连看都不看一眼。完了,她该怎么哄夜北澈啊,要知道夜北澈有时候也傲娇的要命啊。 “小蔻,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啊?” “奴婢提醒了啊。”小蔻回答的一脸委屈,墨绯颜努力回想好像是提醒过了,结果她脑袋坏了当风寒了,笨得要死! “我去找王爷,你赶紧让厨房的人做些王爷爱吃的菜来。”墨绯颜挥挥手,让小蔻去做,自己则如同壮士断腕一样,硬着头皮进了夜北澈的书房,却见夜北澈此刻正端坐在案前看书。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夜北澈手中的书,原来某人也会和她一样看倒书啊。知道夜北澈在生气,墨绯颜也没敢提书倒了的事情,怕触及到他的逆鳞,连忙的带着讨好的笑容走上前去。 “王爷,刚下了朝就看书对眼睛不好,我给你捏捏肩。”墨绯颜上前讨好的捏着夜北澈的肩膀,那叫一个服务到位,眼睛则时刻注意着夜北澈的表情跟动作,见他没多大的反应,不由得有些着急,夜北澈就是这样才是更生气啊,她完了。 第95章 马受惊了 墨绯颜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夜北澈,一个转身斜躺着入了他的怀,巧目盼兮,红唇微嘟,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夜北澈。 “爷,我知错了。” 夜北澈看着如此的墨绯颜,若还能够纹丝不动,那简直可以成神了。 “本王没有风扇重要,嗯?要风扇不要本王,嗯?”夜北澈低头看着墨绯颜,手中的书被放下,脸上带着冷笑,语气也是那般的让人害怕。 “不会,你最重要。我一会儿就让人把风扇给砸了。”墨绯颜撇着嘴摇头,双手自动自发的搂上夜北澈的腰身,头放在他的颈侧,有些小撒娇,有些小后悔。 夜北澈基本是对墨绯颜的撒娇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当场投降,只能无奈的回抱住墨绯颜,嘴角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借题发挥,一箭双雕。 墨绯颜依旧趴在夜北澈的肩膀上,丝毫不知道此刻夜北澈的想法,不然该是爆打一顿了。 这事儿一出,墨绯颜还真的就没有再关注过风扇了,直接让人不要做了,整日都黏在了夜北澈的身边,让夜北澈只能无奈的在心里吐槽,自找苦吃。 酷暑还在继续,有了夜北澈,墨绯颜倒是安稳了许多,只是她安稳了,不代表别人也让她安稳,这不夜北澈刚回来,就给她带了一个消息。 “皇上要去清暑宫避暑,你简单收拾一下和本王一起去。”夜北澈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像是着急。 “清暑宫避暑?我们干嘛跟着一起去?”墨绯颜闻言放下手中的梨子,不解的看着夜北澈,眉头轻皱,她并不喜欢和墨如烟、夜南辕在一起,看见他们整个人都不舒服,像这样每天和夜北澈过着两个人的小日子多好啊。 夜北澈沉默,挥了挥手让墨绯颜跟上,转而去了书房,墨绯颜紧跟在后的走了进去,呼吸不由得有些紧张,看着夜北澈的表情,像是要和她说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让她压力有些大。门前小蔻站在那守着,屋内只有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对立而坐。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墨绯颜担心的看着夜北澈严肃的表情,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夜北澈沉默着,将藏好的书信从墙上的暗格里拿出来,放在墨绯颜的面前。 “这是前些日子最后调查到的,刘太医曾在母妃死后,为母妃验尸,当时他说的是自杀而亡,但在这封书信中,他说母亲不是死于自杀,也因此而愧疚着,不再为医。” 墨绯颜打开书信,一字一句的看着,虽然书信不太完整,有一半没有了,可大体的意思还是能明白的,她不由得皱眉,斯人已逝,夜北澈却依旧追查着线索,这样的执着令她惊讶,可见这执念有多深,但谁又不曾有执念? “母妃的事情和这次去清暑宫的事情有何关联?”墨绯颜放下书信,直接的问到重点,相处这么久以来,她多少还是了解些夜北澈的,没有目的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皇上去行宫避暑,若无圣旨诏书,亲王是可自行决定是否在行宫外等着觐见的,若按照她的想法,自然是不去的,但现在夜北澈说出了母妃的事情,她想帮他。 “除了这封书信,本王还查到在母妃死前的几日丞相曾出入过皇宫,但当时的丞相并没有说过自己去皇宫的事情,这次去的行宫距离骆家村比较近,那里是丞相的出生地,所以本王想去看看。”夜北澈直接的说明了去意,虽然去骆家村和母妃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关联,但丞相是他手中唯一的线索。 墨绯颜皱眉,这下可好了,她不喜欢的人一个个都扯上了,正好可以演一出戏了,就不知道这戏的主角是谁。 “嗯,我不知道了。我现在去收拾,如果地方远的话骑马吧。”墨绯颜起身将书信还给了夜北澈,想了想还是觉得骑马,至少还能兜风,如果是坐轿子那就得闷死了,还热的很。 虽然墨绯颜不太想见那些她讨厌的人,但是如果是重要的事情,她也能够忍受,夜北澈在意的便是她所在意的。 没有多久,墨绯颜和小蔻收拾好东西出来,门前夜北澈已经等在了那里,退下了那一袭白衣,换上了深墨色的衣袍,依旧是那么的帅气。 夜北澈带着墨绯颜翻身上马,而至于小蔻,由于她不能骑马,只能委屈她坐在行李车上面,看到那样的画面,墨绯颜当场有种爆笑的冲动,小蔻颇有点像被卖掉的孩子,只能可怜兮兮的坐在车上。 “驾!”夜北澈带着墨绯颜策马奔腾,一路飙风,将身后的人甩开一大截。在此之前,一队浩荡的队伍也从皇宫里出发,正是夜南辕,同行的还有墨如烟和另外一名妃子,声势之浩荡,所到之处,百姓皆俯首称臣,行跪拜礼。 依情形看,墨如烟的地位似乎又受到了威胁,至少皇上没有与她共坐一辆马车。墨如烟自然是不甘于此的,招来侍女在耳边低声呢喃了几句,侍女显得有些为难,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墨如烟狠毒的目光看向前面的那辆马车,似乎要看出个窟窿来,双手紧握的交叉在一起,似乎要捏断,可见她的怨恨之声。 马车不断的前行,在一处林荫下停下来歇息,侍卫围成一圈,抵御着四面八方,夜南辕等人直接就在马车上休息,墨如烟此时对着身侧的侍女点点头,那名侍女眼睛鬼祟的看着四面八方,见没有人注意后便缓缓的靠近离她不远的马的身侧,稍微伸出手碰触了一下,随即向旁边挪了一步。 “咴!”马儿的嘶鸣划破长空,只见墨如烟面前的马前脚抬起,嘶吼般的叫着,而后快速的向前横冲直撞,墨如烟在马车里惊叫一声,连忙的护住自己。 “娘娘!”侍女着急的站在原地,看着墨绯颜惊走的马儿,脸上带着担忧。 周围的侍卫都被这一举动给打乱了,一多半的人去保护皇上,另外的一些人去将受惊的马儿拦住。 “怎么回事?”夜南辕沉声的质问着,身侧的妃子温柔的用手抚摸着他的胸膛,让她冷静些。 “回禀皇上,贵妃娘娘的马受惊了,侍卫们正在阻拦。”身侧的公公急忙的禀告着,额头上都渗出了一些汗,闻言,夜南辕缓缓的下了马车,身后的妃子也紧随着下来。 不远处,墨如烟的马已经被成功的制止住,而墨如烟正狼狈的从马车上下来,整个人都是乱糟糟的,看着颇为可怜。 “皇上!”墨如烟一见夜南辕,变得更加的楚楚可怜,小跑着扑进夜南辕的怀里,眼泪哗啦啦的掉,那叫一个楚楚动人。 夜南辕几不可闻的皱眉,却还是单手回抱了墨如烟一下。 “皇上,姐姐如此这般惊吓还是让她坐臣妾的马车吧,臣妾坐姐姐的马车就可以。”夜南辕身侧的侍女说话声音柔柔的,分外的识大体,当下就体谅墨如烟,走向了墨如烟的马车。 夜南辕颇为赏识的看着那妃子离开的背影,而怀中的墨如烟则变的烦腻,他微微的皱眉。 这一幕恰巧被身后刚刚追上来的夜北澈和墨绯颜看个正着,墨绯颜对于那个刚刚被宠的妃子十分的好奇。 “臣弟(墨氏)见过皇上及各位娘娘。”夜北澈带着墨绯颜翻身下马,向着夜北澈等人行礼,而夜北澈和墨绯颜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就像此刻,即便只是一个翻身下马的动作也能引起别人的侧目注视。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便是完美,夜北澈和墨绯颜的出现让刚刚要上马车的妃子停下来,转身看向他们,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不比多礼,起吧。”夜南辕难看的脸色因为看到墨绯院而好转了些,手也松开了墨如烟,墨如烟站起身,简单的整理一下乱了的着装,看着墨绯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墨绯颜视而不见。 “早就听说北王妃倾城绝色,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那名妃子缓缓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目光直看向墨绯颜,眼中带着善意。 墨绯颜嘴角噙着笑容轻笑着,侧头询问的目光看向夜北澈,这位新宠妃子,她还不认识,连称呼都不知道。 “淑妃娘娘缪赞了,不知刚刚发生了何事?”夜北澈霸占性的搂着墨绯颜的腰身,装作不知道,间接的转移话题,不愿让墨绯颜成为话题的中心。 墨绯颜看向眼前的淑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心中高兴着,墨如烟想要专宠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这不刚走了一个贤妃,又来了一个淑妃,够墨如烟忙的了。 “只是马受了惊,现在已无碍。”墨如烟望着墨绯颜缓缓的开口,还是一副害怕的神情,装柔弱。 “刚刚可真是惊险,那马突然的就收了惊吓,好在姐姐没事,北王妃若不介意可与本宫同坐。”淑妃笑着看向墨绯颜,发出邀请,并无他意,只是单纯的邀请而已。 墨绯颜有些受宠若惊,觉得眼前的淑妃未免太过热情了,她还淑妃还不至于熟到共乘马车的地步,要么就是太有心计,要么就是太单纯了,而她宁愿相信前者,毕竟像小蔻那般单纯的人并非是都能被她遇见的。 “多谢淑妃娘娘的好意了,我还是喜欢和王爷一起。怕是不能与你同乘了,只是这马还得小心,无缘无故的受惊怕是有心人为之,还需要多加小心才是。”墨绯颜拒绝了淑妃的要求,若有若无的将事情引到墨如烟的身上。 第96章 新宠淑妃 “无碍。”淑妃笑着摇头,不知这无碍是说坐马车无碍还是有心人无碍。那边墨绯颜还未开口,墨如烟便开始了装头疼,一副虚弱的样子靠在夜南辕的胸膛。于是便散了,没有再多聊。 墨如烟和夜南辕同坐马车,淑妃独坐马车,夜北澈和墨绯颜还是骑的马。看着墨如烟那装虚弱的样子,墨绯颜真的很想上去给她扎两针,但为了不惹是生非,墨绯颜还是安分守己的和夜北澈一起骑马。 经过那小小的插曲,队伍继续的向前行驶着,墨绯颜和夜北澈紧跟在后面,速度极其的缓慢,她都觉得有些坐不住了。 “这个淑妃又是什么来历?”墨绯颜开始了八卦,按照她的猜测,这个淑妃既然能够和墨如烟平起平坐,那自然不会是毫无来历的,至少是对夜南辕有帮助的人。 夜北澈闻言给了墨绯颜一个聪明的眼神,微微附身,直接在墨绯颜的脸颊上偷了个香。 “王爷这可是青天白日呢,注意点形象好吧。”墨绯颜无奈的看着夜北澈,总是变得那么不正经,好在此刻正在行走,而她们又在最后,没有什么人看见,不然她还要不要做人了?形象都被他给毁了。 “你是我娘子,我爱怎样就怎样,你有意见?”夜北澈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样子,颇有点耍无赖的样子,让墨绯颜十分的无语,想一鞋底拍晕他。 夜北澈一会儿不正经,一会儿又变得严肃,那变化之快,墨绯颜都自叹不如。 “淑妃本名卫淑,乃是当今状元郎卫牧的亲妹妹,如今卫牧正是皇上想要拉拢的人,自然是要抓住一个弱点在手里,让卫牧忠心与他。”夜北澈靠在墨绯颜的耳边缓缓的说着,说完又秒变不正经,刚刚在左边偷香,这会儿是在右边。 墨绯颜已经彻底无视夜北澈的行为了,耳朵自动听进夜北澈的话,说起状元郎,她就生气,她第一次想做个媒,结果她容易嘛她。 “那既然皇上现在已经抓住了卫牧的弱点,此时若小蔻和卫牧在一起,皇上是否会反对?”墨绯颜直接的询问重点,可她的心中也是犹豫的。 虽然小蔻心仪卫牧,但是一旦嫁给了卫牧那便牵扯到了争斗中,小蔻如此的单纯,能够完好无损吗?她对此表示很怀疑。 “多半还是会反对的,但是也不无赞成的可能。小蔻虽不是王府的重要人物,却是你所重视的,那必然与本王脱离不开,若皇上想收服本王,借着小蔻来拉近关系也不无可能。”夜北澈缓缓的分析着,现在的局势于他而言都是有益无害的。 墨绯颜闻言深思了一番,眉头皱的跟什么似的,夜北澈伸手为她抚平,不希望她想的太多。 “一切的事情本王来做,你不需要烦恼,只需要安心的在本王的羽翼下就好。” “我知道,但是我也想为你分担一些,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至于小蔻嘛,我想还是先留在我身边吧。”墨绯颜摇摇头,没有再想让小蔻嫁给卫牧的事情。 她慎重考虑过了,小蔻刚和卫牧认识不久,感情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况且卫牧的为人还有待商榷,再者现在嫁过去小蔻必然要受些苦的,倒不如等日后他们感情稳定些了,斗争少些了,再将小蔻嫁出去,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她舍不得。 小蔻就像她的妹妹般,也是她除了夜北澈之外唯一信任的人,没了小蔻她还真是不习惯,所以还是留着吧。 夜北澈无所谓的点头,对于墨绯颜的任何决定他都表示赞同。 前方夜南辕的马车上,空气中弥漫着安静的气息,墨如烟百般的讨好却依旧得到夜南辕冷漠的回应,久而久之,墨如烟就识相的没再开口,就变成了如此的模样。而身后淑妃的马车上,淑妃一个人自娱自乐,时不时的伸出头看着车外,倒是怡然自得。 墨绯颜和夜北澈一路欣赏欣赏风景,看看花草倒也是欢快,一直宅在王府中,很少看到如此美景,她觉得心旷神怡,心情都好很多了。只不过,墨绯颜时不时的看向身后,半点人影都没有。 “赶车的人记得路的吧?不会小蔻走半路没了吧。”墨绯颜担心的抬头看向夜北澈,她还真担心有这种情况发生,主要是小蔻太单纯了,容易相信别人。 夜北澈无奈的看着墨绯颜,这一会儿直接的吻上了她的双唇,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封住了她的胡思乱想,那么大的个人且身边有王府的守卫保护着,再丢也丢不到哪里。 墨绯颜被迫的承受着夜北澈的吻,眼睛担心的看向四面八方,心怦怦的剧烈的跳着,实在是太紧张了,青天白日的,前面就有许多的人,只要有人回头就看到了,接吻她是不介意了,但是那么多人看着她觉得还是算了吧。 夜北澈也是知晓分寸的,知道墨绯颜脸皮薄,念念不舍的离开她的红唇。墨绯颜直接是窝在夜北澈的怀里,红着脸。果然安静了下来,一个字也没再说。 在他们的身后的路上,小蔻正坐着行李车缓缓的前行着,一路上看看花草什么的,倒也没有觉得闷,天气炎热,她拿了个大的芭蕉叶遮挡在头上,乍一看还以为是从哪来的难民呢,让人忍俊不禁。 卫牧乘坐着马车一路缓慢的行驶着,本已要与小蔻擦身而过了,却在那时听到了小蔻的声音,他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掀开轿帘去看,结果入眼的便是小蔻这幅装扮,他差点没认出来,若非小蔻再次的开口说话,他想必是不敢确定的。 “还有很远吗?”小蔻询问着车夫,目光看着前面长长的路,顿时有些无奈,她好羡慕能够骑马,不然这个时候她就能够和王妃、王爷一起了。 “这里离行宫稍微远些,小蔻姑娘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不如你坐上我的马车,我坐在前面就好。”卫牧将头伸出窗微笑的看着小蔻,带着诚意的邀请。让一个女孩子雨里奔跑实在是让他愧疚难安,现在又见面,怎么也得做点什么。 小蔻呆愣的看着对面的卫牧,整个人都愣愣的,似乎有些不可相信,稍微回了点神,再看看自己的这幅样子,简直是羞愧至死啊,脸红的厉害,额头上一滴汗一滴汗的往外貌,她就是想躲也躲不了。 “不……不用。”小蔻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果又是结巴,她的脸上带着懊恼。 “停车。”卫牧轻笑的看着小蔻,觉得小蔻是个有趣的姑娘,什么都写在脸上,而后命人停车,他直接站在了小蔻的车前,挡住了车夫的路,来到了小蔻的面前。 小蔻见卫牧站在自己面前,更加呆愣的了,动作迟钝的想要站起,却差点要摔倒出丑,好不容易的站稳了。 “小蔻姑娘,我是诚心邀请你的。上次让你雨中奔跑实在是有失公子风范,你今日若不上我的马车,我心难安。”卫牧诚恳的看着小蔻,再次的作出邀请,那目光真挚的让小蔻不好意思。 “好吧。”小蔻呆愣着,被卫牧看的不好意思,只能投降,缓慢的从车上下去,转而上了卫牧的马车,卫牧就坐在马车外的案板上,相当有君子风范的保持了距离。 此时,墨绯颜和夜北澈等人已经到了行宫外,行宫是夜南辕和妃子住的地方,闲杂人等不能出入,墨绯颜和夜北澈也不想进去,就在行宫外住了下来。 “本宫觉得和北王妃投缘的很,若北王妃不嫌烦本宫倒是想让北王妃进行宫和本宫说说话。”淑妃站在墨绯颜的面前,目光诚恳的看着她。 墨绯颜对此只能表示无奈,她真的不是和淑妃很熟。 “自是不会嫌烦的,有空一定去陪淑妃娘娘。”墨绯颜点头应允着,她也是被迫的,刚刚马车已经拒绝了一次,此时若再拒绝,怕是会故意找茬了,一次邀请被拒可能是情有可原,两次邀请被拒别人可就不会再那么认为了,无形中就添了一层麻烦。 “是啊,绯颜妹妹最近像是瘦了,等妹妹来的时候姐姐特地让御膳房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墨如烟见淑妃和墨绯颜熟络起来,也不闲着,立马踩着碎布过来了,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说的那叫一个关心,那叫一个亲切。 “姐姐说的哪里话,王爷可把我养的好好的呢,都长了一圈了。倒是姐姐最近脸色有些难看,莫不是身体虚弱了,可得找太医好好的看看。”墨绯颜也假装着两人的感情好,话里藏刀,目光则是不屑的看着墨绯颜。 淑妃就站在一侧沉默的看着,墨如烟的脸色倒是变得更加的难看了,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刚刚吓得。身后夜南辕已经先进入了行宫,淑妃便告辞了。 “多谢妹妹关心了,姐姐好的很。记得来玩,姐姐先进去了。”墨如烟几乎是咬着牙说着,末了还不枉叮嘱一番,随即也转身离开了。 原本几个人围绕成一团,现在就剩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了。 “本王想不到颜颜那么的受欢迎,炙手可热呢。”夜北澈搂着墨绯颜的腰身,语气有点酸酸的,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醋的味道。 墨绯颜十分的无奈,用手扇了扇风。撇着眼睛的看着身侧的夜北澈。 “哎呀,这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好酸啊。”墨绯颜说着还故意闻了一下空气,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一样。 第97章 穿越而来只为你 夜北澈抬手轻轻的弹了墨绯颜的额头一下,像是惩罚般,可力道却轻如鸿毛。 “敢打我?看我的厉害!”墨绯颜抬头张狂的笑着,下一秒手出其不意的伸到了夜北澈的腰间,挠他的痒痒,可夜北澈除了一开始闪躲了一下,之后便再也没有反应,她不相信,对其上下其手,努力的想引得他笑,事实证明,夜北澈真的不怕痒。 “闹完了?”见墨绯颜停手,夜北澈挑眉询问着,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一丝狡點。墨绯颜丝毫无所差距,颇为无趣的点头。 “哈哈……哈哈……痒……哈哈……” 墨绯颜的笑声响彻天空,她在夜北澈的怀里闪躲着,夜北澈不肯放过的依旧在挠着她的痒痒,两个人扭成一团,笑声持续不断。 “哈哈……痒……我……我错了……哈哈” 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墨绯颜哭笑不得的求饶。夜北澈听见墨绯颜的求饶,才放开了手,墨绯颜整个人瘫软在夜北澈的怀里,简直像是打了一场世纪大战。 夜北澈和墨绯颜玩的欢快,周围的目光却并不是那般的欢快,眼神里多多少少都带着些异样,却因为上次狩猎场的事情,而没有人敢对墨绯颜不敬,生怕紧接着礼部尚书的下一个就是自己。 墨绯颜半靠在夜北澈的胸膛喘着粗气,累的额头上汗都下来了,望着前方的路,不远处的拐角,王府的行李车正缓缓驶来,她远远的看去。 “哎?小蔻去哪了?”墨绯颜站起身,目光看向远远驶来的马车,确定里面真的没有人。 夜北澈眼角看到紧接着而来的马车,拉着墨绯颜的胳膊。 “别着急,再等等。” “啊?”墨绯颜侧头看向夜北澈,没太明白他的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看到了那辆驶来的马车,也看清了那坐在马车上的人,心底已经有了大概了,只是她很奇怪,这个卫牧怎么也跟着来了? “吁~”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夜北澈和墨绯颜的面前,王府的人已经把行李都卸下往住的地方拿去了,而卫牧则下了马车,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下官卫牧见过北王爷、北王妃。”卫牧笑着看向夜北澈和墨绯颜,显然对于这次的见面表示很高兴。 马车里小蔻见马车停下,原本要下车的脚步因卫牧的话而停了下来,脸上染上了红晕,有些不知所措。 夜北澈和墨绯颜都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目光就在马车和卫牧之间来回的扫视着,那目光不言而喻。 卫牧见状,连忙走至马车前,掀起轿帘,小蔻本还不知所措着,猛地轿帘被掀开,她愣在了那里。 “王爷,王妃。”小蔻讪笑着,连忙的快速下了马车,手脚不知所措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 “天气比较炎热,赶紧进来吧,状元郎若是不觉得寒舍简陋,就一起吧。”墨绯颜轻笑着,拉着小蔻直接进了屋,还不忘招呼卫牧,那模样颇有点像家长逮到了未成年妹妹谈对象的表情。 夜北澈给了卫牧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紧跟着墨绯颜,小蔻则是有点心惊胆战,墨绯颜有点严肃的样子,她还真没见到过,这是第一次。 “哪里,自是不嫌弃的。”相较于他们,卫牧则是显得淡定的多,丝毫无所觉的跟了进去。 屋内,小蔻去泡茶了,夜北澈和墨绯颜坐在正位上,下方坐着卫牧,除了夜北澈面无表情外,墨绯颜和卫牧都是一脸笑意,看起来和睦融融。 “恕本王妃暧昧,可否问及状元郎几个问题?”墨绯颜笑里藏刀,侧头看了夜北澈一眼。夜北澈受到讯号,立刻以眼神去强压卫牧。 夜北澈本身就比较高冷,那眼神又有几人承受的住,当下卫牧就有点笑的僵硬,勉强的答应了。 看着墨绯颜和夜北澈两人,卫牧再也不淡定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然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已。 墨绯颜得到卫牧应允,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的卫牧毛骨悚然。 “状元郎今年贵庚?家中何人?是否婚配?可有青梅?心仪的姑娘是哪一种的?是否会殴打原配?是否会纳妾?若状元娘子和皇上同时掉入河中,状元郎会救谁?” 墨绯颜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问完,问的口渴,正巧小蔻断了茶水过来,她端起就要如牛饮水,被夜北澈拦下。 夜北澈未说话,将茶水放置嘴边吹凉了才重新放置墨绯颜的面前,小蔻在一旁简直急的要跳脚,羞涩的目光看向墨绯颜,没有想到墨绯颜竟然问了那么多的问题。 反观对面的卫牧,额头上汗水不断的渗出,一副着急的样子,露出为难的表情,那苦瓜脸都要比苦瓜还难看了。 “回北王妃。下官今年已行加冠礼,正值弱冠之年。当朝淑妃乃是吾妹,并无婚配,更无青梅,下官乃读书之人,殴打之事是万万不会做的,心仪姑娘需看姻缘,既有原配,何须纳妾?至于夫人和原配掉入河中一事,恕下官无能,若非经历,岂知答案?” 卫牧思考半天,方将墨绯颜的问题一一回答了上来,而墨绯颜自卫牧开口第一句就傻眼了,压根就没听懂他说的加冠礼是啥,弱冠又是啥。 “他说的大概是什么?”无奈,墨绯颜只能靠近夜北澈的耳边小声的嘀咕着,让夜北澈帮她解释,心中稍微有些气结,古代人说话非得这么文绉绉的,看夜北澈多好,说话从不这样文绉绉的,通俗易懂多好。 夜北澈瞥眼看了墨绯颜一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墨绯颜无奈,只能傻笑着,她一个现代人能大概的看懂古文已经很不错了好吗?她就算是天才也不会事事都懂啊。 “既已到弱冠之年,可有婚配之意?”夜北澈没理会墨绯颜,抬眸直接的看向了卫牧。 “王爷怕是说笑了,即便是有,也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时机到了,下官自会按照礼仪明媒正娶。”卫牧轻笑着,没了墨绯颜的提问,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小蔻。 夜北澈闻言点头,还算是赞赏卫牧的所作所为。 “此次来行宫避暑,朝堂上皆由丞相掌权,行宫这里你多担待些,本王趁此多带王妃游历一下山川美景。”夜北澈轻笑着,说到此时扭头看向墨绯颜,眼睛里的深情款款,任谁看了都羡慕不已。 墨绯颜面上带笑心里则腹诽着夜北澈,明明就是来查事情的,还说好话,等回了王府,她得让夜北澈带她出去玩,来到这里许久,她就只在王府和皇宫之间溜达了,别的地方别说去了,就连听说都不曾有。 “既是如此,下官便好生准备着,改日再拜访北王爷及北王妃,下官告退。”卫牧闻言,当下没有再待下去,简直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小蔻的目光追随着卫牧,似念念不舍。 “小蔻,我要和王爷说些话,你去送送状元郎。”墨绯颜使唤的名正言顺,小蔻犹豫了一分便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去,顺带为墨绯颜和夜北澈带好门。 “卫牧说的什么?”待小蔻一走出去,墨绯颜便迫不及待的侧身问着夜北澈,可要憋死她了,什么都不知道还不能问,而她最无语的则是夜北澈,怎么说着说着从婚姻大事上跳到国事上了?这节奏她还真跟不上。 夜北澈目光看向墨绯颜,眼睛里闪过戏谑。“你猜。” 墨绯颜无语,简直想拍死他,等了半天结果就蹦出这两字,实在是气煞她也!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咬了!”墨绯颜立刻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夜北澈,一副凶狠恶煞的样子,手里抓着夜北澈的胳膊,假装要咬的样子。 “颜颜要在本王的身上多放几个印记,本王自是高兴之极。”夜北澈贱笑着,不但没说,反而有种:你咬我也高兴的情绪。 墨绯颜脸上黑线滑下,轻轻的放下手中夜北澈的胳膊,立刻讨好的挽着夜北澈的胳膊晃悠着,嘴微微的嘟着,脸上带着狗腿的表情。 “王爷~你就说嘛,王爷最好了,你就说嘛~” 夜北澈无奈,原本是要调戏墨绯颜的,结果自己反被调戏了。 “卫牧说自己今年已是二十有零,既无婚配也无青梅,家中只有妹妹,淑妃。若有婚配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媒正娶,而他是读书人,不会做出殴打女人的事情,且有了原配不会再纳妾,至于最后一个他无法回答。” 墨绯颜听完,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考虑,小蔻今年刚好十八,两个人的年龄相差的倒不是很大,还算般配,待她和小蔻结为姐妹,小蔻的身份已不是问题,父母之命,小蔻无父无母,只要她做主就行。而最让墨绯颜看好卫牧的一点则是不纳妾这一条,古代男子多为三妻四妾,往往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卫牧能做到如此已是不易。 整理下来,墨绯颜对于卫牧的印象还不错,觉得能够将小蔻托付于他,看今日的情形,二人怕是情愫暗生了,只待明媒正娶了。想起今日的事情,她觉得还真是天意。 来的时候因为她要和夜北澈骑马,便要小蔻做马车,小蔻非推脱说自己是奴婢不能做轿,硬是要坐行李车,她拗不过才答应的,谁曾想后面竟碰上了卫牧,这就是天意,这就是缘分,一如她穿越而来,谁都不嫁,偏偏嫁给了夜北澈。她像是验证了那句:穿越千年只为你。 第98章 同时落水你救谁 “卫牧且是读书人,方能知不纳妾,想必王爷亦是如此的吧。”墨绯颜侧头挑眉的看向夜北澈,眼神犀利,哼,有她在,别说是纳妾了,就算是花天酒地也不行! “本王若要纳妾,早在皇上有意之时,便纳妾了。”夜北澈无奈的看着墨绯颜,眼睛里藏着笑,知道他的王妃是吃醋了。 “王爷知道就好,王爷若想纳妾也可,就怕有心纳妾,无心洞房,白白耽误了人家姑娘的一生。”墨绯颜凉凉的开口,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夜北澈的那里,眼睛里闪过杀意,她相信她会手脚利索,一下正中目标的,绝不会有一点痛苦。 夜北澈因为墨绯颜的话而黑了脸,有些无奈,世上怕是再无一人能有墨绯颜如此彪悍了吧,不过他喜欢。 夜北澈站起身,走至墨绯颜的身后,手握着她的,蘸着茶水,一笔一划认真的在桌上写着,每一笔都写的极为认真,墨绯颜沉默,眼睛盯着桌上的字,手无意识的跟着夜北澈比划着,直至写完。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墨绯颜眼睛一热,似要落泪,她抽噎了一下将眼泪留在了眼眶。这句话她曾在电视上听过无数遍,在书里看过无数遍,却从没有此刻听得如此的真切,看的如此的清晰,感受得如此深刻。 她要的也只不过如此而已。 回来的小蔻站在门边看着墨绯颜和夜北澈紧紧相依,眼中带着羡慕,心已经蠢蠢欲动,脑海中想着的都是卫牧,她也想要拥有如同墨绯颜和夜北澈之间的爱情,爱的那般肆无忌惮,爱的那般深入骨髓。她羡慕且祝福,更是期待。 翌日,夜北澈和墨绯颜便骑着马向着骆家村的方向而去,小蔻便被她留下了,此时是天赐良机,让小蔻和状元郎两个人多多的培养感情,希望待他们回来,能够听到好消息。 一路上,墨绯颜和夜北澈倒也不是赶着去的,悠悠闲闲的,一边逛一边去,皇上此行来行宫避暑,至少得一两个月,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来回骆家村之间了。 “相公,你说江湖都是什么样的?我所知道的江湖都是一些武林高手聚集且行侠仗义的。”墨绯颜靠在夜北澈的胸膛问着,脑海中闪过电视剧里所讲述的江湖,那样的江湖是快意的,也是恩怨的。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江湖也并非都是如此的,有人在便有江湖,朝堂便是另一种江湖。”夜北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目光深邃。 可其实朝廷比江湖更凶险,虽没有舞刀弄枪,却是暗箭穿梭于其中,有的甚至让你防不胜防。 墨绯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她觉得江湖比朝堂更有意思,至少不会如此的死板,会有很多的人和趣事。 “相公,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我和相公的娘一同掉入河里,相公会先救谁?”墨绯颜说着饶有兴趣的侧身,抬头看向上方的夜北澈。 虽然这样的问题很老套,但是她还是想问问,反正只是问问而已。 “为夫谁都不会救……因为为夫是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夜北澈挑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早就知道墨绯颜会问这个问题一样。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夜北澈,这不是跟没回答一样?墨绯颜像是跟夜北澈杠上了,不听到答案誓不罢休。 “那假如呢?假如就这样发生了。” “没有假如,为夫会保护好娘子和娘的。” “……”墨绯颜竟无言以对,好吧,世上确实没有假如,她投降。 “相公,那我要是变成丑女人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娘子越丑为夫越喜欢,这样便不会有人觊觎了。” “油嘴滑舌。” “为夫只对娘子油嘴滑舌。” 夕阳西下,将马上的人影拉的好长,犹如一辈子那么长,这样的时刻是墨绯颜最幸福的时刻,也是她记忆中最真实的时刻,当日后她再想起时,是否还会如今日这般笑的开心甜蜜? 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最后只能埋在心底。 因为夜北澈和墨绯颜走的极慢,傍晚时分找了路上的一家客栈,住了进去,准备第二日再启程。 “一间上等房。”夜北澈带着墨绯颜走进了客栈,直接扔了一锭银子,结果招来墨绯颜的白眼,败家啊!败家! 掌柜的立刻收下了银子,殷勤的亲自带着墨绯颜和夜北澈上了二楼最好的一间房间,但即便是最好的一间也比不上如家最普通的房间,无奈,墨绯颜和夜北澈只能将就,在这个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能够找到地方住已经是不容易了。 只是,墨绯颜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掌柜的看她的眼神。她用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纱,确定了没有问题。由于她的容貌长得比较倾国倾城,再加上这次他们是两个人单独出来的,为了避免麻烦她就把脸给遮上了,但是显然没有什么用啊。 “我怎么觉得这间店好像不太对劲啊。”墨绯颜在屋里转悠着,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放心的坐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有为夫在,你安心休息便好。”夜北澈挑眉,冷冽的目光扫视屋内,而后倒了杯茶给墨绯颜。 墨绯颜本来还担心的,现在听夜北澈这口气是一点也不担心了,坐下来捶着两条腿,到底她还是娇柔了些,骑了一天的马,腿部肌肉变得有些僵硬,有些酸胀,看看她自己累极的样子,再看看夜北澈毫无表情的样子,墨绯颜是自叹不如。 “坐好,别动。”夜北澈弯腰将墨绯颜的两只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手自动自发的为墨绯颜按摩起来,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 墨绯颜手肘撑着桌子,歪头幸福的看着夜北澈,只是觉得自己太过幸运了,才能得到如此好的夫婿,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夜北澈面无表情,可眼睛里却带着心疼,若非是他要来查事情,墨绯颜也不会跟着他来吃苦,待夜北澈再抬头看去时,墨绯颜竟已经就那样撑着手肘睡着了,他轻柔的将墨绯颜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褥。 看着她疲累的脸色,他微微叹息,怕她醒来饿,便点了些饭菜让小二送上来。夜北澈则是在客栈里转悠了一圈,也没敢转多久,便又回到了房内,一会儿小二便将饭菜送来了,而他本以为墨绯颜还要睡很久,刚走至窗边,就听见嘤咛一声,没有打开窗,就走到了床边,见墨绯颜已经醒了。 “好香啊,我好饿。”墨绯颜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见夜北澈,心情别提有多好了。伸着手臂,撇着嘴向夜北澈撒娇,如同一个孩子。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夜北澈轻笑着将墨绯颜扶起,两人一起坐在了饭桌前。 “吃饱了再睡。”墨绯颜憨厚的笑着,摸着已经饿扁的肚子,她本来是睡的挺香的,谁知道一闻见饭香味就被饿醒了,当然要先吃再睡了。 吃饭之前墨绯颜让夜北澈等等,而后从包袱里拿出工具,自从那次下毒事件后,每次在外面吃饭,墨绯颜都要再三的检查一遍有没有毒,上次幸亏是因为墨如烟没想毒死人,所以毒素少,不然就毒死人了。 墨绯颜先用最简单快捷的银针试探了一下,谁曾想还真的是有毒的,银针瞬间变成黑色的了。 墨绯颜抬头看了夜北澈两眼,夜北澈夹起两筷子饭菜扔在了地上,墨绯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法炮制,同时将一直待在身上的小匕首拿出来紧握在手中,而后装晕的倒在桌子上。 “娘子?”夜北澈假装去查看墨绯颜,而后也倒在了墨绯颜的身上,双手支撑在墨绯颜两侧,护着她,从外面看起来就像是中毒而倒的一样。 待他们都‘晕倒’在桌上之后,他们房间的门被打开,从外走出两个人,正是那个掌柜的及小二,起先还不敢有所大动作,生怕有诈。掌柜的撞了撞小二,催促着他,小二被迫的大着胆子的上前来到了夜北澈的身后。 “客官?”小二用手碰了碰夜北澈的身体,假装的叫唤着,手伸了出去又快速的缩了回来,吓得身后的掌柜的一跳。 “你干什么?”见没什么动静,掌柜的猛地打上了小二的后脑勺,一脸的气急。 “这个人身体好冷啊,就像是死了一样!”小二委屈的看着掌柜的,伸手指了指夜北澈。 “管他死没死的!赶紧干活!老规矩,女的给卖了,男的处理掉。”掌柜的恨铁不成钢的又打了小二后脑勺一巴掌,当下做起了指挥官,将手里的绳子递给了小二。自己则手里握着瓜子磕了起来。 “哦。”小二呆愣的拿着绳子就要绑墨绯颜,因为夜北澈在墨绯颜的身上,小二便想着先把夜北澈搬开。 夜北澈在小二靠近的瞬间,睁眼翻身一手拉住了小二手中的绳子,另一只脚已经踹上了小二的胸膛。 “哎呀!”小二痛呼一声,顿时被踹倒在地。 “瞎嚷嚷……哎呦!”掌柜的听见声音刚抬头,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前面的小二给压倒在地,瓜子都散了一地。 墨绯颜也在夜北澈起来的下一秒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匕首放在前面做着防备的动作。夜北澈动作利索的上去就要将二人捆绑起来,门外一把刀却飞了过来,夜北澈没敢躲,怕身后的墨绯颜被伤到,直接拿起一侧的凳子阻挡住,刀瞬间没入凳子上,入木三分。 第99章 帅气相公 “你别只顾着耍帅,小心点行不行!”墨绯颜在身后叫着夜北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眼看那刀过来了,夜北澈却还是不躲不闪,虽然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但是她也忍不住的发火,她同样的也在担心他啊。 “娘子教训的是。”夜北澈直接将凳子扔向了门的方向,还不忘回应墨绯颜,让墨绯颜有种想拿豆腐拍死他的冲动。 站在门前的人躲过了飞来的凳子,赤手双全的走向夜北澈,看那大块头的样子,应该是这个店的厨师,刚刚菜刀都飞出来了,不是厨师才怪! 墨绯颜不禁担心着夜北澈,看看夜北澈再看看那个大块头,她实在是揪心的慌,简直就是蜘蛛侠大战绿巨人啊。 摔倒在地的两个人也因这空隙而站起了身,站到了那大块头的身后,顿时局面变成了一对三,墨绯颜基本上就是个空架子,就是算个人头,有跟没有没多大差别。 “相公别逞强啊,打不过就跑。”墨绯颜叮嘱着夜北澈,打不过就跑是她一贯的作风,她又不是傻子,明知道打不过还冲上去挨打,有句话不是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等姐有能力回来了,三两下给制服了,哪需要挨打。 “娘子放心,不是说了有为夫在,不必担心吗?”夜北澈抽空回头看了一下墨绯颜,有点责备的意思,随即转过身表情冷冽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手中的绳子被他卷起。 墨绯颜直接对夜北澈的眼神视而不见,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她将匕首对准那个大块头,准备等个好时机,插上一刀,如果是帮上了倒忙她表示也没有办法,能力如此。 然而,下一秒,她手中的匕首应声而落,嘴巴张的大大的,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眼中只有一个帅气的站在那里的夜北澈。 本来墨绯颜都已经准备好了,结果夜北澈一个快步过去,她只隐约的看到了一个影子,再看去时三个人都被绳子紧紧的捆绑在一起,连一点空隙都挣脱不开。而夜北澈则一手背后,挺拔的站在那里,目光带笑的看着墨绯颜。 “相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墨绯颜愣愣的问着,还不能反应过来,在她的印象中夜北澈似乎没有那么厉害啊。 夜北澈本来笑意盈盈的脸,在听到墨绯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立刻黑了,上前忍不住的给了墨绯颜一个爆栗。 “为夫一直很厉害,要不要娘子再验证一下?”夜北澈靠近墨绯颜,将她困于桌子和他的手臂之间,眉轻微上挑,一副不正经。 “别,不要了。我知道相公很厉害。”墨绯颜闻言立刻摇头,没敢再说什么,推开了夜北澈,看向了他身后的三个人,还是很好奇夜北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仔细一想,其实也是。夜北澈身体不好导致她一直有个错误的信息,他很弱,可其实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夜北澈就算再弱,也曾经是个将军,又能弱到哪里?更何况眼前的这三个只是不入流的三角功夫而已。 只不过看惯了他平常羸弱的样子,猛然间看到这么厉害的一面,她还真是没有反应过来,她相公简直帅呆了,酷毙了! “刚刚是你说我相公死了的吧?”墨绯颜轻笑着走上前站在了那三个人的面前,她可是很记仇的,尤其在夜北澈的事情上她更加的记仇。她手中的匕首轻轻的放在了掌柜的脖颈上,只要稍微用力一些,那掌柜的可能就小命不保了。 “女侠饶命!小的嘴贱说错话了!女侠饶命!”掌柜的非常没骨气,只不过这样就被吓得屁滚尿流,就差没磕头叫姑奶奶了。他身侧的小二也是一副被吓得样子,全身发抖,只有那个厨师还算有勇气一些,至少没被吓着。 “娘子想怎么处置他们?”夜北澈站在墨绯颜的身侧,丝毫不在意,将决定权交给了墨绯颜。 墨绯颜站起身,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思考着夜北澈的问题。报官吗?他们自己本身就是官好吗?但是不报官又怎么办呢? “喂,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在这里打劫路上的行人?在我们之前还有别的人抓起来吗?”墨绯颜想了想还是先问一下比较好,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理。 掌柜的吞吞吐吐不敢说,被夜北澈的眼神一吓,立刻给吓破胆,忙不迭的说着。 “小的也是被迫的啊,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刚出生的孩子,一家全靠小的养活了,只能靠打劫为生,女的就卖进青楼,男的听话的就当奴役,不听话的就处理掉。”掌柜的低声说着,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夜北澈,眼中闪过害怕的神色。 墨绯颜无语,求饶的话能别这么老套可以吗?她已经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你有母亲孩子要养,在你杀了那些男人时,可曾想过他的母亲、妻子以及孩子等着他养家糊口?依我看,你是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手中的匕首再逼近一分,掌柜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墨绯颜并不是想要杀了这个掌柜的,只是让他知道害怕的滋味。她可怜那些被他杀害的无辜的人。 夜北澈稍微安抚下墨绯颜,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匕首。“沾满血腥的事情为夫来便可,娘子坐着休息一会儿。” 这边话音刚落,就见掌柜的等人求饶,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墨绯颜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等下,你说这里还有别的人被抓起来了?”墨绯颜本是嫌弃他们啰嗦,却猛地抓住了一个重点,不过她想想也是,这里比较偏僻,若是一个一个的送去,非常的麻烦,肯定会几个一起送到青楼去。 “就在后院的地窖里。”小二努力的点头,身侧的掌柜的简直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墨绯颜露出想去看看的目光,夜北澈将匕首从掌柜的颈侧拿开,将绳索捆得再紧些,确定不会松开顺带关好门,而后带着墨绯颜向着他们所说的后院的地窖。 “还是交给官府吧。”墨绯颜站在地窖前,突然的说着,不太想要看了。他们此刻是低调出来的,若是救了这些人,多多少少的会有些麻烦,不如让报官让官府来处理,这样反而会好。 夜北澈点头,一切以墨绯颜的主意为主,墨绯颜将地窖的口打开,看了一眼,里面都躺着些姑娘,看起来都昏迷了,她想如果有人醒来应该会自己出去的。 回到了他们的房间,夜北澈将绑着的三个人放到了隔壁的房间,墨绯颜则去厨房做了点吃的,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好在厨房里还有些干净的食物。 吃完饭,墨绯颜安心的休息,有夜北澈在,她是放一万个心的,所以很快就进入到了梦乡,夜北澈陪在她的身侧,直至看着她熟睡后,方才走至窗边,将窗户打开。 此刻,月亮高挂在天上,月色洒满了一方天地,从窗户边往外看去,店的门前的一颗树下,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目光遥遥的看向二楼的窗边。 夜北澈拿出袖中的纸条,对着那人影的方向飞了过去,纸本是轻薄的,然而在夜北澈的手中仿若有了重量,笔直的向着那人影的方向,丝毫没有偏差。只见那人影一脚踩上了树的腰身飞身向前,将纸条稳稳的抓入手中,而后翩翩落地。 见到了这一幕,夜北澈轻微的点头,而后将窗户关上,门前的人影缓缓的打开夜北澈所给的纸条,而后飞快的在楼顶穿梭着,目光如鹰,在黑暗中也看的清楚。 清凉的夜晚在人影的穿梭下飞快的流逝着,远处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唔~”墨绯颜从床上坐起身,双手伸着懒腰,脸上笑意融融,睡眠足且又好,看起来心情不错。只是,她的目光环顾一周,夜北澈跑哪去了? 带着疑惑的目光,墨绯颜穿好鞋先去隔壁房间,那三个人依旧被绑着,只是看起来没精打采都快晕了,墨绯颜转身下了楼,再去看看后院地窖里的人,当她到了的时候,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墨绯颜趴在地窖口的向下望,看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这也太神奇了吧,就算那些姑娘都醒了,逃走了,她总不能睡的一点知觉都没有,压根不知道吧。 可如果这人不是自己醒的,那又去哪了?墨绯颜无奈的挠挠头,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这样的事情,没在管姑娘的事情,墨绯颜赶紧去找夜北澈去了,怎么才一晚的功夫,人都不见了。 “哎,相公你看到后院里的姑娘了吗?怎么一个都没了?”墨绯颜刚走出后院,就见到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的夜北澈,连忙的问着,脸上一副疑惑。 “都离开了。”夜北澈摇摇头,示意墨绯颜过来吃饭。墨绯颜奇怪的看了看后院,再看了看夜北澈,怎么都觉得那么奇怪呢。 之后,墨绯颜和夜北澈要继续启程,墨绯颜觉得这样太便宜那三个人了,便让夜北澈将三个人都双手双脚用绳索绑起,而后绑在了横梁上,一个上面写着:我是坏人;一个上面写着:我为虎作伥;最后一个写着:我不是人! 看到那悬挂着的三个人,墨绯颜毫无悬念的笑了,差点笑的倒地不起,被夜北澈强制拉着离开,走了很远都在笑着,还试图拉着夜北澈跟她一起笑,最后被夜北澈无视掉,才慢慢的恢复正常,肚子都要笑痛了。 第100章 神秘的骆家村 许久,墨绯颜才反应过来,侧身抬眸看着夜北澈。 “相公,我们是不是没报官啊,他们该不会一直被这样挂着没人理吧?” “娘子放心,为夫已经报过官了。”夜北澈摸了摸墨绯颜的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墨绯颜疑惑的看着夜北澈,怎么感觉她一觉睡醒之后,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好神速的感觉。 夜北澈嘴角挽起神秘的笑容,墨绯颜此刻正回头看向前面,因此而错过了这抹笑容,不然又该痴迷了。 “有为夫在,娘子万事皆可放心。”夜北澈搂着墨绯颜,驾着马移动着。 墨绯颜展开笑颜,赞同的点点头,慵懒的靠在夜北澈的胸膛。 骆家村其实和行宫离得很近,只是他们晃晃悠悠的才会留宿了一晚,而现在,他们没有走多长时间,远远的就看到一处村庄,房屋密集的在一起,村门口还放着一块木牌,下了马墨绯颜靠近望,才看的出是骆家村几个字。 这是墨绯颜第一次来骆家村,她无法准确的说出骆家村给她的感觉,只能有个大概,而此刻她走在骆家村的路上,身侧夜北澈牵着马与她一起同行,耳边除了呼呼作响的风声,便是身侧的马蹄声。 哒哒哒的响个不停,整个村庄看起来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走了半天墨绯颜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就像是无人村庄一样。 “相公,骆家村怎么这么的安静?”墨绯颜侧头询问着夜北澈,这还仅仅是白日,若是到了夜晚,岂不是更加的寂静,她想想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据说骆家村的人在近些年都陆续的搬走了,本还有些人留在这的,但如今看来怕是无人了。”夜北澈眉目紧皱,对着眼前的情形似乎也有些无可奈何,毕竟这次来主要就是打听一下丞相的事情,但此刻无人难不成要问鬼吗? “咳咳~你们来骆家村做什么?” 一个忠厚的声音自前方传出,只是显得有些虚弱,吓了墨绯颜一跳,手紧紧的拉着夜北澈的,目光看向声音的来源,夜北澈将墨绯颜护在身后,带着她走了过去。 走近了,墨绯颜才发现一位中年人坐在一辆破旧的马车后,因马车阻挡着而没被他们看见。 “我们夫妻二人途径骆家村,便想要打听些事情。”夜北澈对着眼前的人还算有礼,墨绯颜则打量着眼前的人,白发染鬓,整个人瘦弱不已,看起来像是体弱多病,说话中气不足,怕是恶疾缠身。 “骆家村如今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没有什么好打听的,回去吧。”中年人似乎不太想透露什么,挥挥手便让夜北澈和墨绯颜离开,闭上眼睛养神,口中却一直咳嗽。 “既已来了,若没问出些什么怎可离开?您这身体恶病缠绕多时,还是少出来为好。”墨绯颜执意不肯离开,见中年人坐在这许久也无人问津,不禁怜悯多说了一句。而夜北澈想要知道的,既然无从知道,他们便自己查吧,偌大的骆家村她不相信一点也查不到。 夜北澈走过将马牵好,墨绯颜则自己转悠着,中年人依旧的闭眼休息,似乎不再理会他们。 墨绯颜和夜北澈两个人将骆家村转了个遍,发现一路下来骆家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是无人的状态,屋内也都蒙了许多的灰尘,就像是一个空的村子,唯一的一户人家便是他们刚进来遇上的中年人了。 她不禁好奇着,究竟是什么让一个村子的人都搬走了,许久不曾再回来,那个中年人又为什么会一直守在那里?这样的好奇心驱使着墨绯颜再次回到了那个中年人的面前。 “前辈,不知可否告知骆家村无人的原因?亦或者骆家村可还有什么人在?”墨绯颜询问着眼前的中年人,却许久都听不到回答,眼前的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墨绯颜无奈的站起身看向夜北澈,她也没有办法,夜北澈摇摇头,没有再让墨绯颜出去,而是就近找了一间略为干净些的房间,开始打扫了起来。 “相公,我们要在这里住下吗?”墨绯颜见夜北澈的动作,询问着,手上跟着打扫起来,她一开始或许只是为了帮助夜北澈,但来到骆家村之后她更多的是好奇,好奇这是怎样的一个村落。 所以如果夜北澈要住下来的话,她是双手双脚赞成的,如果晚上怕的话搂着夜北澈就好了,就如同他说的那样,有他在,她一点也不怕,更不会担心。 “还差些东西,再往前走大概四里的距离有个集市,现在这个时候刚刚好。”夜北澈看了一眼屋内,不放心墨绯颜一个人待着,便拉着墨绯颜和他一起去,两个人牵着马走了。 身后坐着的中年人在他们离开后睁开了眼睛,而后又像是不在意般的闭上眼睛休息,一如他们来的时候。 集市上,人不太多,可能是因为周围没什么人的原因,但相对于了无人烟的骆家村来说已经算是人满为患了。 这一次墨绯颜有先见之明,为了防止夜北澈再败家。墨绯颜事先将银两都拿了过来,简直像是一个管家婆,引来夜北澈无奈的笑容。 柴米油盐等等生活用品基本上备齐了,看到些果实蜜饯墨绯颜也买了些,她比较馋嘴,闲不住啊。另外还买了些夜北澈爱吃的食物,基本上够他们吃一个星期的了,东西都差不多买齐了之后,墨绯颜便准备和夜北澈回去了。 “等下。”夜北澈刚要抱着墨绯颜上马,墨绯颜却突然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马上,向着前方跑去,夜北澈不放心的跟上,眉头微皱。 墨绯颜一路小跑至左侧的医馆中,还未开口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才发现夜北澈也跟着她进来,她微笑着,随即找了大夫。 “麻烦给我抓旋覆花两钱,前胡、荆芥、半夏、桔梗各两钱半,赤芍药三钱,炙甘草、炙麻黄各两钱。”墨绯颜口中的药方脱口而出,这些搭配上生姜四片和一颗红枣,正好是可以治咳嗽的,那位前辈无人问津,她既然看见了,医德父母心,就不能视而不见。 大夫看了墨绯颜一眼,看墨绯颜的样子不像是跑腿的丫环,不禁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多问,按照墨绯颜要的给她抓了药。墨绯颜无视于大夫的眼光,另外还抓了些其他的药,可以平时应急用的,并非是每次都那么好运刚好赶上集市的,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抓完了药,夜北澈和墨绯颜便打道回府,回去的时候引来了中年人的注目。墨绯颜轻笑着,让夜北澈把药给煎了,而她则将屋子从里到外的打扫了一遍,原本灰尘满地的屋子瞬间变得干净、敞亮了起来,墨绯颜看着也觉得舒服。 目光不禁转向正在煎药的夜北澈,这样的感觉新鲜且神奇。她和夜北澈就像是普通的夫妻一样,日照而出,日落而归,虽然夜北澈那冷冽的脸和他所做的事情不太相符,她看着却觉得越发的赏心悦目。 收拾好了屋子,墨绯颜便将今天买回来的东西归位,而后准备做饭,只是她第一步就犯了难,她找遍了屋子内外,也没看见有灶的地方可以生活做饭。而她用管了现代的煤气,就是王府里的灶火她都是勉强学会的,现在竟然连灶都没有,她实在是有心无力。 “相公~”墨绯颜撇着嘴的站在夜北澈的面前,手里拿着的是刚淘好的米。 “怎么了?”夜北澈闻言,站起身看向墨绯颜,目光在说话间已经扫视了她全身,确定没有受伤,伸手将她脸上的一个灰点擦掉,却忘了自己刚刚拿过锅,黑色的石灰立刻沾染在了墨绯颜的脸上,让墨绯颜变成了一个大花脸,夜北澈依旧的面无表情,毫无异样。 墨绯颜自是看不到的,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个小花猫,远处中年人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了起来,却不言明,爽朗的笑声回荡在骆家村,让安静的骆家村显得热闹一些,充满了人气,不再是死气沉沉的。 墨绯颜听见笑声抬头看去,不知道前辈笑什么,而后转身看向眼前的夜北澈,张嘴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忘记了要说的话,不由得一时的懊恼。一低头,看到夜北澈正在熬的药,脑袋灵光一闪,记起来了。 “没火了,没办法做吃的!”墨绯颜努力的将手中的米拿给夜北澈看,还特意的指了指,表示十分的重要。没有吃的对墨绯颜来说简直就是变相的折磨,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她每顿都能吃很多的,一顿不吃非得把她给饿死了。 墨绯颜的表情彻底惹笑夜北澈,笑着接过墨绯颜手中的米,将之前手中的扇子给墨绯颜,让她看着药,自己则走进了屋内,靠在墙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简直是要笑疯了的节奏。 而屋外的墨绯颜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两个人的笑柄,依旧在傻傻的看着药,中药味扑鼻而来,她捏着鼻子一边煽火,一边看着药。 屋内,夜北澈巡视一圈终于找来了做饭的工具,用粗实的木棍搭起的一个三脚架,组成一个简单的做饭工具,用铁绳扣住锅的两段吊在木棍上,下面堆起木柴,而后将木柴点燃,便能做饭了。 做完这些,夜北澈刚站在门边,就见墨绯颜的脸上依旧像个花猫一样,他无奈的去打些水过来,准备帮墨绯颜清洗干净脸上的黑点。 第101章 惊悚 药已煎好,墨绯颜放下扇子,嫌热的用袖口擦了擦脸颊,谁知袖子上却染了一层的黑,如墨一般,将好好的衣服都给弄脏了。她眼睛咕噜的转了一圈,手摸了些什么,便背着手走向夜北澈。 “相公,你看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墨绯颜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站在了夜北澈的背后,那表情可谓是天真无邪。 夜北澈没回头,将手中的绢布湿了水,转身看向墨绯颜。 “哈!”墨绯颜轻笑着等夜北澈彻底转身后,双手猛地摸上了夜北澈的脸颊,顿时夜北澈也和她一样,脸上黑黑的,像是个花猫一样,她乐得跳开。 夜北澈无奈的看着墨绯颜。 “过来,给你擦了。” 墨绯颜笑的欢快,笑声一直传出了屋外,见夜北澈也不恼,便欢快的小跑了过去,乖乖的在他的身边站好,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夜北澈缓缓的将墨绯颜脸颊上的黑印子擦去,墨绯颜十分自觉的拿过夜北澈手中的绢布,替他擦去了脸上的黑印记,他们相处的和睦,屋外的中年人看的也是一脸笑意,头微微的点头,似是赞同。 因为不着急的原因,夜北澈和墨绯颜还真的就在这里住下了,白日里看看周围的山川美景,转悠转悠,夜晚就爬上屋顶看星星,当真是悠闲的很,而骆家村唯一的中年人时常的来他们这里串串门,也没客气。 彼此相处的越发和睦,安静的骆家村又变得重新活跃了起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夜北澈和墨绯颜的存在。 这日,墨绯颜和夜北澈依旧在骆家村晃悠着,正值七月,天气炎热,墨绯颜坐在树荫下依靠在夜北澈的身侧,倒也觉得凉快些,困意袭来,她上下眼皮打架,有些招架不住。 “累了便回吧,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夜北澈随意的坐在树下,右腿伸直向前舒展开,左腿弯曲的靠在身后的树上,慵懒至极,却带着极致的诱惑。 墨绯颜挽着夜北澈的手,缓缓的点头,应该下午再出来的,她原本想有他在,站在树荫下总该是凉快、舒适的,结果自然是如此,但是她却忽略了自己会午睡,这里蚁虫众多,她还是不敢随意的躺下。 夜北澈站起身,手拉着墨绯颜起来。墨绯颜懒洋洋的,全身没劲,任凭夜北澈拉着自己,眼角却瞥见了一抹红,鲜艳的红,这样的红刺眼的很,让她少了些睡衣,站起身,她看着刚刚的方向,她稍稍的弯下身,接着屋与屋之间的缝隙看过去。 “可有什么?”夜北澈看着墨绯颜,面无表情。手搂住她的腰身,免得她过于弯曲而摔倒。 “我好像看到书上的花了,陪我过去看看吧。”墨绯颜站起身不确定的看着夜北澈,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并不能确定那就是。如果真的是,那就好了。 夜北澈挑眉,没说话,直接拉着墨绯颜过去了。二人饶了一大圈才终于来到了那宅子前。明晃晃的骆府摆在那里,只是牌匾歪曲着,凭添了一份荒凉。 墨绯颜感觉奇怪,这村子里她已经转过了无数圈了,却没来过这个地方,估计是因为前面房子挡住的原因吧,看这个府邸,应该是这骆家村唯一富足的人家了,光是看外表就觉得大,那门已经残弱不堪,她手轻轻一推竟应声而倒,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若是平日里也能有这番能力该有多好。倒下的门吹起了巨大的灰尘,她闪躲着跑到了夜北澈的身后。 门一打开,墨绯颜立刻就看到了院墙边生长的茂密的花,花呈总状花序顶生单瓣,也有重瓣的,她欣喜着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的好。 这种花名叫蜀葵,别称一丈红,外形好看,红色的蜀葵花语是温和,而她喜欢的原因则是蜀葵不仅可以用来欣赏,还可以用来入药,花、叶外用可用治烧烫伤,在夜北城附近几乎是看不到蜀葵的,所以她才觉得稀奇,没想到这里到处都是。果然还是出来走走的好。 墨绯颜先摘了几朵放进腰部的小包裹里,想着等会儿再来摘取更多的,以备不时之需。 夜北澈眼睛看向府邸的四周,见墨绯颜摘完了便拉着她在这府邸转悠转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常见的,只是比骆家村其他的房屋看起来富丽堂皇一些,要真说有什么特别的,那便是后院一间被锁起的房间了,许久没人住的房子,就连大门都不曾锁住,偏偏这一间房子给上了锁,墨绯颜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诡异,她挽着夜北澈的手不由得紧了些,觉得还是有些不靠谱。 “走吧。”夜北澈感觉到墨绯颜的害怕,没有打算再看下去,带着墨绯颜就要走。 “别走啊,来都来了,就看看有什么宝贝的还要锁起来。”墨绯颜知晓夜北澈是顾忌她,便硬撑着,拉着夜北澈,不然他走。 他们这回来就是想要探听一些消息的,若什么都不知道且留着这么一间房子不去查看,那她就算是走了也不会安心的,也会后悔当时怎么没进去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呢。 夜北澈轻皱着眉头看向墨绯颜,似乎在确认,而后将她完全的藏在自己的身后,看着眼前已经生锈的锁,抬起脚轻轻一踹,那锁便应声而断,门摇摇晃晃的敞开着。夜北澈在看到里面的第一时间内转身,将墨绯颜护在自己的怀里,然而墨绯颜因为好奇伸出了头,透过他还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啊!” 墨绯颜害怕的尖叫着,全身僵硬,闭着眼睛紧紧的抱着夜北澈,不敢撒手,脑海里似乎还在回荡着刚刚的场景,一直在觉得毛骨悚然,她害怕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天空,树上的知了都被吓得停止了鸣叫,墨绯颜就这样抱着夜北澈一动不动,静静的站在那里,还在缓和着自己所看到的,夜北澈紧紧的抱着墨绯颜,眼中闪过一丝自责,手无意识的拍打着墨绯颜的后背,希望能帮她缓解一下。 没多久,厚重的脚步声传来,一脚一步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墨绯颜使命的躲在夜北澈的怀抱里,希望能够屏蔽自己的听觉。 “没事的,是平爷。”夜北澈缓缓的安抚着墨绯颜,手继续拍着墨绯颜的后背。 “平爷?”墨绯颜闻言低声的呢喃一句,这几日他们和中年人越发的熟络,从而得知中年人叫骆平,都唤他平爷。而平爷经常都会坐在门口那里休息的,从不走动,怎么会来到这里?墨绯颜抬头看向上方的夜北澈,心情缓和一下了,见夜北澈点头后才缓缓的转身,果真看见平爷站在了那里,目光幽幽的,墨绯颜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竟是夜北澈的身后。 她皱眉,不知道这些和平爷有什么关系,事情似乎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复杂。 “咳咳……关好门出来吧,该知道的总该会知道。”平爷缓缓的看向墨绯颜和夜北澈,身体不太硬朗,说完蹒跚着步伐向外走去。 墨绯颜背过身,不敢去看身后,夜北澈将门带好后搂着墨绯颜跟在了平爷的身后。 回到了屋内,平爷躺在摇椅上,眼睛耷拉着,像是要睡着般,看起来安逸。墨绯颜坐立不安,手紧握着夜北澈,心里还残留着些阴影。 夜北澈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而后看向了眼前的平爷。 “刚刚我们所看到的是怎么回事?和平爷您有关吗?”夜北澈的目光深邃,面无表情,他与墨绯颜不同,他曾血战沙场,见过战场的残忍,因此刚刚的在他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然而这些对于墨绯颜来说却是非常恐怖的,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一口棺材并不可怕,毕竟她自己也曾活生生的从棺材里爬出来过,但她刚刚所看到的又何止一口棺材?数不清多少的棺材将那屋子堆满了,一丝不剩,一丁点空隙也没有,而她隐约看到每口棺材上都有一个人名字,在那一瞬间,她想到的是骆家村全村的人都在这里,那样的场景恐怖且让人害怕,让她忍不住的尖叫出声,久久不能平复。 试问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又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人做出如此地步? “你们这次来想打听的是谁?”平爷听见夜北澈的话,缓缓睁开了眼睛,询问着,那样子像是想要说了。 墨绯颜愣住,似乎有些转不过来,之前无论她怎么问,平爷都不曾说一个字,现在却要说出口了吗? “当今丞相墨明。”夜北澈看向平爷,薄唇轻启,说出了那个名字,他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平爷,他察觉到平爷在听到墨明的时候,瞳孔微缩了一下,那是本能的反应,所以平爷一定是认识墨明的,虽然这些和母妃的事情没多大关联,但是这是他如今唯一能掌握的线索,且也是有用的线索。 “平爷,我们虽来打听,却不是想要做些什么,只是想要了解一下,看看是否和我们的事情有关系。我想您也不会想将所有的埋藏在心底的,骆家村如今也只剩下您一人了。”墨绯颜见平爷犹豫着,缓缓的开口,试图说服平爷,对于心底的那点害怕来说,夜北澈的事情更重要,更何况她现在是好不容易能见平爷犹豫了且愿意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了,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能就这样让它流逝了。 第102章 煎熬的等待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平爷的目光幽幽的看着远方,似是陷入了回忆,墨绯颜听着平爷的叙述,脑海中勾勒出那副画面,她深入其中。 以前的骆家村不似现在这样荒凉,且没有人气,那时的骆家村可谓是周围方圆百里最大的村庄了,热闹非凡,村里有一户富庶的人家便是骆府了。骆府乐善好施,村里许多人都接受过骆府的恩惠,其中就有一位从外村来的妇女,人称墨婶。 墨婶本是如花的姑娘,却未婚先孕,在当时乃至现在都是不允许的,因此受到了歧视,是骆府的骆夫人好心收留了她,并给了她佣人的身份,才得以让她生存下去。墨婶与骆夫人是同月怀的身孕,巧的也是同一日生产,且为一男一女。 男的便是墨明,女的则是骆慧。墨明与骆慧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而骆平则是他们隔壁人家的孩子,也就是平爷,比他们大一个月出生,常常以哥哥的身份自居,时常去寻二人玩,一来二去,三个孩子便玩的熟络了。 大事小事,丑事坏事全都做过,可谓是最好的朋友,她不禁想在那个时刻应该是最幸福且最纯真的时候了吧。 三个人一同长大,一直很和睦,直到那日墨明和骆平在河边洗澡,骆慧一个人在林子玩,恰巧遇到一位少年被人刺杀,便利用地势将少年救了下来。少年得幸入住了骆府,骆慧本着人善的原则一直悉心照顾着,但这经常引起墨明和骆平的不满。 终于少年恢复后离开,而墨明则直接的向骆慧的父亲骆老爷提亲,想要迎娶骆慧,然而却遭到了骆老爷的拒绝,骆老爷本意是激励墨明让他奋发向上的,然而墨明负起离家出走。这一走便是三年,而三年后骆慧早已过了及笄的年纪却还未婚嫁,让说媒的人踏破了门槛,骆平也是其中之一,却也遭之拒绝。 骆平心里明白,骆慧是在等着墨明,终于骆慧等来了大红的花轿,然而却并非是墨明的,而是圣上的,便是那个遇刺的少年。 同一日,墨明考上了文状元,回来报喜,想要迎娶骆慧,得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在那之后,骆府里的蜀葵便长得越发茂盛,人们渐渐的信奉了李夫人。蜀葵的花神乃是李夫人,人们认为李夫人能够行大运,便都种起了蜀葵,却都不成功,唯有骆府里的蜀葵长得越来越好。 而骆家村的噩运来自于第七年,他们三人成年后,墨明离开三年,骆慧进入皇宫为妃四年,墨明在朝为官四年,在这七年后,骆老爷不幸病逝,同一年墨婶也因咳血之症而死。那一年骆府里的蜀葵一朵也没开,人们皆认为那都是得罪了李夫人。 在那之后,骆家村每年都会有人失踪,骆府彻底变得荒凉,因怕得罪李夫人也无人敢去,就这样,原本富饶且和乐的骆家村彻底变得恐怖起来,人人自危,村里许多的男人、壮丁都消失了,只剩下老弱妇孺以及所剩不多的额人,他们再也顶不住这样的压力,纷纷的搬走了,骆家村至此空无一人,变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 “即便是我也只是在许多年后想要看一看那当时长得极好的蜀葵还在不在,无意中看见了那屋里堆着的棺材,每一个都是村里消失的那些人。或许真的如他们所说,得罪了李夫人吧。终于,蜀葵又开了,开的那般的鲜艳,怕是李夫人气消了吧。”平爷眼角带笑,目光幽幽的看向屋外,仿佛还能看到刚刚的蜀葵。 墨绯颜听完之后不禁疑惑,神之说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又怎么能够相信?一定是人将那屋子变成那样的,但是这样做的目的呢?墨绯颜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无头绪,但是至少她知道了一点,那就是当今丞相墨明和当朝慧德皇太后有一腿,这应该是一个重要的信息。 “所有的人都搬走了,那么平爷您又为何还留在这里?孤独一生。”夜北澈抬眸看向平爷,说了那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却唯独没说平爷自己。 墨绯颜闻言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也没明白平爷留在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那许久不开的蜀葵吗?还是…… “我祖上一直都在这里,我自小也在这里,即便骆家村变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也依旧是我心中的样子。既然已经打听到了,你们便回吧,骆家村不是你们该来的。”平爷似是有些生气,说完便站起身蹒跚着离开了,那背影沧桑,像是藏了许多的故事在其中,需要人们的探知。 那一刻墨绯颜忽然有一点懂了平爷的坚持,平爷自小便在这里,骆家村便是他的家,而这家里还走丢了一个对他其为重要的人——骆慧,平爷不只是在等着蜀葵开,也在等着骆慧的归来,所以才至今没能娶妻生子。真正是一个痴情的人。 “相公,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在了,你会和平爷一样等待着吗?”墨绯颜笑着转头看向夜北澈,目光直视到他的眼底。 “等到白发苍苍、海枯石烂,即便是到阴曹地府也将你追回来。”夜北澈抚摸着墨绯颜的脸颊,认真的看着她。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今日的一句话当真是成了真,不再是无温度的一句话。 墨绯颜眼中似有泪水在闪烁,她笑着看着夜北澈,心中似是被平爷感染了,带着点淡淡的悲伤,不重却心酸。 “我知道相公一定会这样,但是我不希望相公等我。若我真的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的,继续的活下去,哪怕是娶妻生子。等待一个人的时间是漫长的,等待一个不可能的人的时间漫长且孤独,成了一种煎熬。我不要你承受那样的煎熬。”墨绯颜上前轻拥着夜北澈,淡淡的话语在夜北澈的耳边响起。 让夜北澈心中一动,眼睛闪着柔情,回抱着墨绯颜。 得知了一些有关于骆家村的事情,墨绯颜和夜北澈也没着急走,依旧继续的过着他们的小日子,只是墨绯颜不再靠近骆府,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而平爷自那日之后便再也没有和他们亲近过,每日依旧是自己独自一人过的,墨绯颜曾想着和平爷和好,却遭到了平爷的拒绝。 多少还是让她受了些打击,三天后,墨绯颜和夜北澈准备离开,平爷总是如此的闭门不见,让她不敢再多待下去,若是长久以往怕是平爷的身体支撑不住了。 “平爷,今日我们便离开了。这药就给您放这了,每日煎服一贴,厨房里有食物,不够便再买些。还有不要总是晒阳光,七月的天热对您并不好。平爷,您多保重。”墨绯颜和夜北澈站在平爷的门前,她喋喋不休的嘱咐着,却也只是听到了一声推门的声响。 墨绯颜见状也没有再多说,翻身上马,夜北澈带着她离去。 虽然说平爷这人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可一旦熟悉了之后便会很好相处,偶尔也会有些小孩子脾气,心肠很好,而平爷很痴情,那样的坚持世上能有几人?她从心底里佩服着平爷。 马儿快速的奔跑起来,墨绯颜转头看向身后,依稀看到平爷依旧坐在那摇椅上闭眼休息的模样,一如他们来时的样子。 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但一切真实的在发生着。渐渐的她眼中的平爷变成了一个模糊的点直至消失不见,她转身看着前方,觉得这一次不枉此行。至少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唯一不同的是天气更加的炎热了,即便是她有夜北澈受的住热,马儿也不行,跑了没多久便罢工了,他们便一路摇摇晃晃,有说有笑的向前走着。 “马儿啊,你辛苦了,多吃点哈。”墨绯颜将整个蜀葵放在了马儿的面前,起先马儿还熬药的扭头保持,却耐不住炎热和饥饿,看了眼前的蜀葵两下,还是犹豫的吃下了,结果还吃上瘾了,吃完了靠在她的身上蹭蹭,似乎说还要。 夜北澈见状强行站在了墨绯颜和马儿的中间,扭头眼神犀利的看了马儿一眼,马儿立刻乖乖服帖的站好。 一人一马眼神对视的样子惹得墨绯颜哈哈大笑,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 “醋坛子又打翻了?跟马儿较什么劲?”墨绯颜无奈的看着夜北澈,站在马儿的身侧继续将手中的蜀葵喂给马儿。蜀葵全草有清热止血的功效,现在只能凑合凑合了。 夜北澈挑眉伸手接过墨绯颜手中的蜀葵,单手牵着墨绯颜的手,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手中的蜀葵摇晃着。 顿时形成了这幅画面,前面一对俊男靓女手牵手悠哉悠哉的走着,身后一直马紧紧的跟着,时不时的头伸着向前吃着什么,那场景画面感十足。 对于夜北澈幼稚的举动,墨绯颜也只能视而不见了,她觉得夜北澈也总该有些不正形的样子,不然总是这样面无表情、冷酷的样子总有一天会变成面瘫了,那可就成大事了。 “诺,这还有。”墨绯颜见夜北澈手中的蜀葵没了,便又从兜里拿了点出来,剩下的没敢再拿,她自己本来也摘得不多,后来还是夜北澈去摘了些给她,毕竟多了就成了累赘,现在这样刚刚好。 他们这样缓慢的前行着,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走了一段,身后的马儿便吼叫着,墨绯颜向马儿摆摆手,示意已经没有了,马儿显得挺委屈的。当下夜北澈抱着墨绯颜便上了马,夹起马腹,马儿飞快的向前,一点委屈也没了。 简直是欠动! 第103章 倒霉催的 马儿载着夜北澈和墨绯颜一路狂奔,没多久便途径当时的那个客栈,墨绯颜示意夜北澈停下,不知道当日被绑的那三个人如何了。 “天也不早了,就住一晚再走吧。”夜北澈看了看天色,已经染上了朦朦的黑色,若再往前不但到不了行宫,还得在树林中过夜,这里无疑是最好的休息点了。 “嗯,也好。进去看看吧。”墨绯颜赞同的点点头,她可不想在树林中过夜,有没个安全感也没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简直是露天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如此广阔的‘露天’打死她也不想要。 夜北澈把马儿拴好,随即带着墨绯颜进去。门开着应该是有人的,但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却空无一人。 “有人吗?”墨绯颜向前走了两步大叫着,房子空荡荡的,她的回声都在屋内响起了,看起来像是没人在了。 “好像没人在了,我去找找吃的。”墨绯颜环顾四周,便要熟门熟路的向着厨房而去。 夜北澈拉住要走的墨绯颜,让她坐下。墨绯颜奇怪的看着夜北澈,还没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看去,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碗筷。 墨绯颜见状转身给夜北澈点赞,太厉害了。连有人都知道,不过他是怎么做到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她更懒得问夜北澈了,索性就不想了。 “这店可是换人了?之前来的时候只到门口便离开了,当时招呼的好像不是你啊。”墨绯颜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人,不想惹麻烦便说了点谎。 “二位可真是幸运,之前这儿是黑店,掌柜的被抓走了,老朽也是去巧的很,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汤饭简便,望莫嫌弃。”掌柜的将食物摆好,一点米粥,一点干粮,倒真的是简便。 墨绯颜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第二日一早墨绯颜和夜北澈便重新出发,正好在午膳前回到了行宫外的住处。 “王妃!”墨绯颜刚到门口,还未下马便听到一声大叫,吓得她魂都差点丢了,她循着声音方向,刚转头,小蔻的脸就摆在了面前,她嘴角抽搐,她很想说能别那么靠近嘛,她有心底阴影。 “小蔻,你干嘛那么激动?想我了?”墨绯颜被夜北澈搀扶着下马,轻笑的看着带着幽怨表情的小蔻,几日不见,小蔻似乎变得更有活力些了。 “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可不知道,您不在奴婢是有多无聊,这里……” 一路上,小蔻就这么叽叽喳喳的在她耳边说个不停,她耳朵都快要被吵聋了。好在从小蔻的话中,她知道这些日子至少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小蔻有点无聊罢了,状元郎新官上任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也难怪她着急了。 这些日子的劳累奔波,简直是让墨绯颜累瘫了,回到屋里二话不说便倒头就睡,将一切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娘子,为夫让人给你备着热水和吃的,醒来了自己记得。为夫要办些事情,怕是不能陪你了。”夜北澈坐在床边,温柔的对着墨绯颜说着,伸手将她身上的被褥盖好,眼中似有些念念不舍。 “嗯~我知道了。”墨绯颜无意识的说着,已经疲倦的朦胧睡去,感觉到耳边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什么,她便随意的应答两声。 夜北澈无奈的看着墨绯颜,见她已经熟睡,没有再打扰她,转身走了出去,顺带吩咐了一声小蔻。 “照顾好王妃,王妃醒来后便让她用膳,而后再沐浴。” “是。”小蔻点头说着,脸上却一副委屈的表情。 小蔻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这些日子这里就她一个人无所事事,无处可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日就只能转悠转悠再转悠,无聊至极,好不容易王妃回来了,结果又睡了,她还是一个人,她已经着急的快发狂了。 此时行宫里,墨如烟正在午睡,一名侍女踩着碎布安静的走在她的面前。 “启禀娘娘,王爷、王妃已回。”侍女低眉顺眼,轻声的说着。 本闭着眼睛假寐的墨如烟,闻侍女此言,立刻睁开了双眸,眼中闪过阴狠,嘴角带着点点笑意,她轻挥手,一旁的侍女便退了下去。 另一边夜南辕正在处理奏折,淑妃在一侧安静的伺候着,不时的为夜南辕磨墨,偶尔的也会斟茶倒水,两人配合的倒是十分的默契。 “咔嚓!”茶杯落地的声音,像是碎了。 “臣妾粗心大意,还望皇上恕罪!”淑妃一个激灵立刻向夜南辕赔罪,她刚才一个晃神竟让杯子给碎了,好在里面无水,没有弄坏什么重要的奏折。 “无碍,只是……淑妃?”夜南辕摆摆手,话还未说完便见淑妃手扶着额头,似要晕倒,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将淑妃搂入怀中,目光看着淑妃。 “没事,只是今日皇上这里点的香让臣妾有些不适应,味道浓郁。”淑妃带着温婉的笑容,轻摇头。 “来人啊,将香灭了,窗户打开。”夜南辕闻言,目光多是责怪的看向淑妃,像是在责备她为什么不早说。 不一会儿,屋内的香被熄灭,窗户也被打开了,淑妃起身感谢夜南辕,见夜南辕热的厉害,便执起一侧的扇子,为他煽风。 “你既然有些不舒服便让别人来吧。”夜南辕不赞同的看着淑妃,说着便要拿走她手中的扇子。 “皇上,臣妾已经好多了。伺候皇上本就是臣妾的分内之事,怎能推脱?若臣妾又不舒服了,便不再如此了。”淑妃轻笑着,执意要如此。 夜南辕见状便也随她去了,眼中闪过赞同以及欣赏的目光。 这边的相濡以沫对应出那边的孤芳自赏,墨如烟看着冷清的寝宫,眼中闪过狠毒,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 再看看墨绯颜,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一早,就连夜北澈何时回来何时走都不知,刚醒来时还迷迷糊糊的,到处寻夜北澈的人,百般寻不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床气来了。 “小蔻,王爷去哪了?”墨绯颜披头散发,不修边幅,就那么随意的走动着,刚巧看到端着饭菜过来的小蔻,便询问着,却吓得小蔻差点要把手中的饭菜给摔了。 “王妃您总算是醒了,王爷应该是办事情去了。不过王爷有吩咐过,让您先用膳再沐浴。”小蔻将手中的饭菜放在墨绯颜的面前,对于墨绯颜此刻的形象简直是不忍直视。 幸亏是青天白日的,若是深更半夜就算吓不死人,狗狗也被吓死了。 墨绯颜看着眼前的事物,肚子适时的咕噜咕噜想起,她的心情算是好些了,只是不知道夜北澈忙些什么,一早就出去了,又不用上早朝。 而墨绯颜刚拿起一个煮熟的鸡蛋,剥了皮放进口中,那边一声尖叫,吓得她一激动将整个鸡蛋给吃了,差点没被噎死。 “咳咳!”墨绯颜忍不住的咳嗽,一手捂着嗓子,一手指着小蔻手中的粥。 “不行啊,王妃。奴婢给你找水。”小蔻着急的摇摇头,想要帮墨绯颜找水,可是手里又端着盘子,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 墨绯颜哪里能等小蔻去找水,伸手端起小蔻手中的粥便送入嘴边。 “哎,王妃……”小蔻着急的看着墨绯颜,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奈何墨绯颜也是十万火急,没等小蔻把话说完,便猛地喝了一大口。 “噗!咳咳……” 粥刚送进口里两秒,墨绯颜便忍不住的吐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吐了眼前的小蔻一声。 墨绯颜愧疚的看着小蔻,说不了话,只能用表情,她伸着红舌头,表情痛苦万分,简直是要死的节奏了,嗓子还被鸡蛋给噎着了,刚喝进的粥烫的她舌头发麻,脸都憋成猪肝红了,为了能活命,她也顾不得烫不烫了,直接一口喝掉。 只是这回她学乖了,侧着身对着小蔻,这样就算是再吐也吐不到小蔻了。另一边小蔻既是委屈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墨绯颜,简直都能做成一个表情包了。 “嗝~” 墨绯颜猛地打出一个饱嗝,嗓子眼的鸡蛋总算是吞下去了,不过她估计她舌头也要废了,虽然那粥的温度并不算高,可要知道在这样的高温天气下,什么都是热的,她是欲哭无泪,倒霉催的,这一清早就这样了,这一天她还要不要活了? “呐取查查,偶曲哈谁。” 墨绯颜张口便要跟小蔻说话,奈何舌头还疼着呢,好好的一句话被她说到了哇爪国。小蔻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其实愿意是:你去擦擦,我去喝水。 “王妃,您说什么啊?”小蔻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墨绯颜,用袖口擦拭了一下脸上,心里已经有了阴影。 墨绯颜无奈,挥挥手让小蔻,再指指她的脸,说话不行,勉强用手语,她感觉无比的痛苦。 小蔻跟着墨绯颜扰扰画画,看了半天终于是明白了一点半点。 “那奴婢先下去了,王妃您先回屋,奴婢一会儿便来。”小蔻担心着墨绯颜现在的情况,吞咽着看着眼前已经空空如也的粥碗,实在是觉得恐怖,亲眼看着墨绯颜往她自己屋里方向去,小蔻才能算是真正放心了,端着盘子往回走,刚走两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 小蔻立刻转身去看,望着拐角的地方,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她明明是听到了那声响了,小蔻挠挠头,想不到答案,便只能无视了。 第104章 王妃傻了 拐角处,墨绯颜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表情扭曲,额头上还有个红印,明显是撞柱子上的,此刻墨绯颜心里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跑着呼啸而过。 她只想怒吼一句,老娘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了!倒霉催的! 鉴于今天早上的这一系列的‘自然灾害’,墨绯颜学乖,不想再乱跑,便决定回屋里,然而偏偏有人不让她安稳,她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唤着。 “王妃。”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本还不能确定那披头散发的人是北王妃,走近后才敢弱弱的叫一句,见那人回头才放心了些,至少没认错人,只是他还是被吓到了,差点没晕过去。 “王……王……王妃,贵妃娘娘派人来接您进行宫,说是想您了。”侍卫两眼蒙圈的状态看着墨绯颜,能站立的稳已经算是很好了。 此刻墨绯颜披头散发,不修边幅,一身白衣,吐着长长的红舌头,乍一看还以为是鬼呢,好在脸色还好,红润的不像鬼那么苍白。 “偶吧冷区……”(我不能去) 墨绯颜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摆弄了半天,还是见眼前侍卫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顿时怒了,她本来就够倒霉的了。气的转身就走,身后的侍卫站在那里不知所错,以为墨绯颜没听进去,便又重复了一遍。 墨绯颜烦躁的站住,眼睛咕噜的转着,随即转身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侍卫措手不及顿时被吓晕在地上。 世界顿时清净了,墨绯颜满意的拍拍手,这算是她今天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情了,走回了自己屋。 那方墨如烟的侍女站在门前许久也等不到回复,不禁有点着急,便又让侍卫大哥进去通报一声。侍卫显得有些为难,还是没逃脱侍女的请求,便要再去通报,正巧之前的那个侍卫魂不守舍的走回来了。 “侍卫大哥,请问王妃呢?”侍女看向先前的侍卫,目光在侍卫身后转了一圈也看不到墨绯颜,脸上闪过焦急的神色。 侍卫一脸蒙圈,本就还晕着呢,此刻一听侍女的话更晕,说着便要倒下。 “王妃……傻了……” “啊?”侍女和另一个侍卫奇怪的看着那个倒下的侍卫,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侍女得知这情况,也没敢多待,匆匆忙忙的跑回了行宫。留下另一个侍卫对着倒下的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北王妃傻了的消息迅速扩散,不一会儿基本上就都知道了,而最先知道的自然是夜北澈了,侍卫在得知第一时间后便去通知了夜北澈。夜北澈当下连事情都放下了,立马快马加鞭的回去。 而传闻中的女主人公墨绯颜此刻正痛苦的给自己舌头上药呢。好在蜀葵还有,这个时候配合金创药一起,药效绝对的好,只是她宁愿给马儿吃也不要自己受伤用啊,墨绯颜欲哭无泪,只能含泪上药,一脸的委屈。 夜北澈快速的走向墨绯颜的房屋,还没到门口先遇到了梳洗好的小蔻,上去就冷声询问着小蔻。 “究竟何事?王妃怎会如此?”夜北澈身边气压极地,冷的小蔻直打哆嗦。 “王妃她……她……”小蔻被夜北澈这样的举动给吓着了,她半天也没她出个所以然来,都快要急哭了,内心是崩溃的,不知道墨绯颜被噎着又被烫伤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被夜北澈知道了。 夜北澈脸色难看的看着小蔻,见问不出所以然来,便错过小蔻直接去了墨绯颜屋里,急切的一脚踢开墨绯颜的房门。 “啊!”墨绯颜尖叫一声,眼泪哗哗的从眼角流下,她这是遭什么报应了,看着插在头上的玉簪,她委屈的直哭。 本来她刚上完药,坐在铜镜前看见自己这幅鬼样子十分的吓人,便决定梳妆打扮一下,刚刚简单的弄好头发,想把玉簪戴在头上,正弄的专注,突然的一声巨响吓得她手一哆嗦,咔的一声,玉簪直接擦过了头皮,让她头皮发麻,估计都能出血来了。她能不委屈吗?从早上到现在就没一件好事。 “颜颜……”刚刚进来的夜北澈话刚说出口便听了下来,表情抽搐的看着眼前的墨绯颜,实在是无法形容那是什么场景。他的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就见墨绯颜衣冠不整就那么坐在铜镜前傻傻的哭,舌头还伸了出来,像是受伤的样子。 “呜~”墨绯颜本来只是没声的哭,结果夜北澈一来,瞬间变成了嚎啕大哭,委屈的不行。 一边哭,一边将桌上的东西都扔给了夜北澈,像是发泄一般。现在的她认为一切都是夜北澈不在的原因,若是夜北澈在,她便不会去找夜北澈,也不会有之后的事情,更不会受那么多的伤。 “娘子别哭,别哭,为夫在呢。”夜北澈一路披荆斩棘,躲过了墨绯颜的层层攻击,终于来到了墨绯颜的身边,看她哭的如此伤心,拥抱着她安慰着,眼中闪过心疼的神色。 墨绯颜躲进夜北澈的怀抱继续哭,手拍打着夜北澈,下了狠力气,但对于夜北澈来说却是不疼不痒的。 至今夜北澈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墨绯颜的情绪那么激动,怕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夜北澈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紧跟而来的小蔻的身上。 “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王妃为何变得傻了?”夜北澈冷声的质问着,竟就这般的说了出来,惹得小蔻疑惑。 墨绯颜本来还在哭,一听夜北澈这话,顿时愣在那里,忘记哭了。她怎么不知道她傻了?反应过来,她使劲的推开夜北澈,一脚踩上了夜北澈的脚。 “偶柴吧似啥子!”(我才不是傻子!) 墨绯颜张嘴叽里呱啦了半天,却无人能听懂,只能气势汹汹的看着夜北澈,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王……王爷,王妃不是好好的吗?没傻啊。”小蔻好奇的看着夜北澈,怎么噎着了、烫着了,就成傻子了? 夜北澈看看墨绯颜再看看小蔻,还带着些怀疑,墨绯颜此刻的样子算是……好好的吗? “本王接到消息说王妃傻了才赶回来的,可是你传的消息?”夜北澈冷眼看向小蔻,心里已经有了些思虑。 “奴婢没传过这样的话啊。王妃只是用膳时被噎着了,后来又被烫着了,没傻啊。”小蔻猛地摇头,一副不解的样子,不知道是谁传的消息。 “你究竟是如何照顾的王妃?怎能噎着又烫着!”夜北澈猛地发怒,沉声质问着小蔻,心疼的看着墨绯颜。 “拳逗似引为呐!”(全都是因为你!) 墨绯颜见小蔻被责骂,当下护了起来,指着夜北澈大声的说着,奈何她的舌头,一个字也让人听不懂。 夜北澈无奈扶额,头疼的看着墨绯颜,觉得舌头伤了是大事,却也能透过墨绯颜的神情猜出些一二。 “去把执笔拿来。”夜北澈没有冷声,只能算是平静的吩咐着。 小蔻失神的点点头,听话的去拿纸笔了,心里其实在自责。 王爷骂的本来就没错,王妃本是她照顾的,结果却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的责任。 屋内,墨绯颜不能说话,也不能做些什么,纷纷的坐在铜镜前,结果一看到铜镜里自己狼狈的样子,心情更差了,额头上因为刚刚撞上柱子而有了红印子,原本倾城的脸上像是有了一块难看的胎记,让她更加的郁闷了。 “为夫只是离开一会儿,娘子便成了如此这般,若是为夫不在,娘子可怎么办。”夜北澈站在墨绯颜的身后,无奈的看着此刻墨绯颜的模样,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墨绯颜哼哼的扭头,不愿搭理夜北澈,心里已经一万个吐槽,又不是她要成这样的,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 夜北澈将随身带的药膏拿出来,想要为墨绯颜上药,却被她挥手推开。 “别闹,上了药好的快些。有事等一会儿再说。”夜北澈皱着眉头的看着墨绯颜,将她的手放在一边,而后继续给她上药。 墨绯颜就是不依不闹,耍小性子,就是不让夜北澈给她上药,心里火还大着呢,恶狠狠的看着夜北澈,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娘子若是再这般不听话,可别怪为夫惩罚了。”夜北澈见墨绯颜如此,故意板着脸冷声说着,心里明白墨绯颜是心里不舒服了,便想着上完药依着她,哄着她。 墨绯颜就是不听话,继续的闹腾着。夜北澈也急了,将手中的药膏放在梳妆台上,双手捧着墨绯颜的脸,对着她娇羞的红唇便来了一个深吻,顿时让墨绯颜全身无力,瘫软在他怀里。 墨绯颜还有些呆愣,没反应过来,夜北澈的举动太过促手不及了。 夜北澈满意的看着墨绯颜此刻脸羞红,柔情万水的样子,夜北澈不急不躁,重新拿起了药膏给墨绯颜上药,而墨绯颜只能睁着眼睛凶狠狠的看着夜北澈,什么也做不了,安静的待着,乖乖的让夜北澈上药。 “看来娘子是故意想要惩罚的,是为夫笨拙,没能明白娘子的意思,那便再来一次?”夜北澈轻笑着,见墨绯颜看着自己,便打趣的说着,说完便俯下身,像是真的要再来一次。 墨绯颜推开夜北澈,想说说不了真正是万分痛苦,只能抬眸看着他,伸手摇摆,心里涌出深深的无力感。 夜北澈见状笑的开怀,没有再逗弄墨绯颜,安心的给她上药,指腹轻柔的放在墨绯颜的额头上,动作十分的轻柔,怕弄疼了她。 墨绯颜因为夜北澈的举动而缓和了些,情绪没那么大了。 第105章 请法师做法 拿来纸墨笔砚的小蔻羞涩的站在门外,有些局促,背过身去无视眼前秀恩爱的两个人。时光似乎就在这一刻静止,屋外的阳谷透进来,在墨绯颜的身后金光闪闪,让眼前的夜北澈同样的散发迷人的风采。 时光再快,我们同在。世界再大,我却只要你一个。 此时,皇宫里是有人欢喜有人仇。 墨如烟身边的侍女快速的走进墨如烟的寝宫,急匆匆的像是做贼一般,惹来墨如烟责备的目光。 “娘……娘娘……”侍女见墨如烟如此,心中更加的慌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北王妃人呢?”墨如烟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的侍女,大写的不悦在脸上,心里却已经是百转千回了。 “北……北王妃她……” “你结巴个什么劲!有话快说!” 侍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如烟打断,墨如烟随手拿了个杯子砸了过去,杯子擦过侍女的肩膀呈抛物线的趋势碎落在地,侍女更是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回娘娘,奴婢去请北王妃过来,但通报的人说北王妃已经疯了!”侍女激动的跪在地方,双手交叠的放在前方,头磕了下去,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疯了?可是当真?”墨如烟本是不悦的表情在此刻有所缓解,快步上前扶起磕头的侍女,笑的一脸温柔。 “回……回报的人是如此说的。”侍女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阴晴不定的墨如烟,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愣愣的点头。 墨如烟闻言脸上的笑容收起,却比之前要好多了,眼角藏不住的笑意,眼中闪过一道阴谋的神色,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与此同时,北王妃痴傻的事情迅速扩散,整个行宫乃至行宫外的人都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而原先的事情被传的越来越神乎,越来越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从一开始的北王妃无缘无故的痴傻到后来的北王妃被鬼吓疯了,再到行宫外养了一群鬼,事情闹的越来越大,身在行宫的夜南辕又怎么会不知道? 传闻的力量是极大的,能够子虚乌有,能够夸大其词,可即便是如此,也还是会有许多的人信服。 墨绯颜的舌头只是一点烫伤,没多大的问题。用完药之后已经好很多了。本来用纸墨笔砚和夜北澈交流说话,只半天的功夫便已经不需要了。本身那粥也没有多烫,只是在那个情况下她一口喝下,太过猛了些。 “你不准走,今天哪都不准去,就陪我。”墨绯颜拉着夜北澈的袖口,抬眸强势的看着夜北澈,表情虽如此,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依赖。她深信不疑的觉得自己今天倒霉运了,而夜北澈就是她的好运神,至少在夜北澈回来在她身边的这段时间她安然无事,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哦~娘子原来如此舍不得为夫。”夜北澈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墨绯颜的顺发,笑的一脸揶揄。 墨绯颜瞪大眼睛想反击回去,奈何今日有求去夜北澈,也只能十分狗腿的点头说是啊。 夜北澈闻声轻笑着,转身便要走,墨绯颜一个箭步就挡在了他的面前,大有一副你要走就从我身上踏过去的意思。 “你干嘛一定要走?是不是外面有如花似玉的姑娘在等着你呢。反正今天你就是不准走!”墨绯颜打量的目光放在夜北澈的身上,有些无理取闹。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心里总是隐隐不安,总是在害怕,所以她想要他陪着,他在她才能安心些。 “怎么烫了一下倒变得胡思乱想了?为夫只是到门外让小蔻给你拿吃的,还不饿?”夜北澈轻笑的看着墨绯颜,说完视线放到了她的肚子上。 “咕噜咕噜~”肚子适时的响起饥饿的声音,墨绯颜不好意思的挠头傻笑,夜北澈远比墨绯颜自己要了解她,从早上折腾到现在,能不饿吗? 墨绯颜收起挡住夜北澈的手憨笑着,双手自动自发的挽上了夜北澈的手臂。 “我和你一起去。”她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夜北澈今天做什么,她都要跟着,反正她也无所事事,还能看他,多好。 夜北澈挑眉低头看向墨绯颜,微笑的沉默算是应答了,眼里的笑意挥之不散,对于墨绯颜的依赖他心里更多的是欢喜。 习惯成依赖,依赖成折磨。 墨绯颜从来没想过她对于夜北澈的依赖会将她推到那种地步。 二人携手走出房门,刚看见小蔻还未出口,远远的便听到传唤的声音。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 墨绯颜不禁皱眉,抬头与夜北澈四目相视,彼此默契的又转头看向前方,泰然处之。 一次性三个都来了,看来有一场极大的好戏要看了。只是虽然有了准备,但墨绯颜在看到不远处走来的极为壮大的队伍时还是有些傻眼,有些不悦的皱眉。 三个人变成了三群人,打架来了?墨绯颜脑海里不禁幻想出一场夜北澈和夜南辕穿的跟黑帮老大似的面对面的打群架的场景,嘴角轻笑,从幻想中回神,看着眼前说熟悉却不太熟的几个人。 “夜北澈(墨氏)见过皇上、两位娘娘。”夜北澈手牵着墨绯颜一同向夜南辕等人行礼,行为举止不卑不亢,做到了该有的礼仪,也显示出了对眼前人的尊重,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夜南辕面无表情的说平身,眼睛却一直看向墨绯颜,那样的明目张胆让墨绯颜心里不舒服,只能尽量的无视,身体往夜北澈那边靠。 “朕听说北王妃变得痴傻?如今倒是好好的站在这了,究竟是如何?”夜南辕开口便咄咄逼人,目光看向夜北澈,多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墨如烟本还期望能看到墨绯颜痴傻出丑的样子,如今看她好端端的站在这,心中不免不快,表情关怀的看着墨绯颜,可心里的狠毒又何曾消失过? 现场唯一能够算的上温和的人便只有淑妃了,一直安静的站在一侧,微笑示人,只偶尔投给墨绯颜一丝关心的目光。 “让皇上笑话了,只是误传而已。”夜北澈不愿透露太多,毕竟墨绯颜的事情只要他知道了便好,简单的一句话算是糊弄过去了。 “原来只是误传,本宫刚听说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可担心了。”墨如烟虚假的上前一步,演的到像是真的一般。 墨绯颜只是事不关己的看向墨如烟,没有回应,透过墨如烟,她的目光倒是看向角落里安静站着的淑妃,她可以完全想象日后墨如烟该是怎样的场景,只这一点自作聪明便让墨如烟显得不如淑妃了。 淑妃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眸见是墨绯颜,便点头温柔的一笑,却也仅此而已。墨绯颜同样回以微笑,收回了目光。 “皇上,虽然妹妹此刻无事,但外面传言闹的沸沸扬扬,都说妹妹这里有不干不净的东西……还是让法师做一下法吧,免得妹妹受伤害。”墨如烟转身走到了夜南辕的身边,声音娇娇滴滴的,倒是引人爱怜。 夜南辕的沉默让场面顿时变得冷了起来,墨如烟仿若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脸色稍微有些挂不住。 墨绯颜闻言,目光看向夜南辕身后奇奇怪怪的人,原本还在想是什么人,现在倒是明白了,敢情是来捉鬼来了,哦,不捉她来了,她不就是那只‘鬼’嘛。 “多谢姐姐的这份心了,只是一个小小误会而已不必如此的大动作。再者本就是没有的东西,若是这番岂不是在说真的有,倒让百姓变得惶恐起来了。”墨绯颜今天运气不佳,实在是不想和这些人再多做纠缠,做什么法?搞的真像是有什么一样。 墨绯颜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墨如烟一时语塞,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决策者,那个主持大局的人,然而夜南辕自始自终目光都看向墨绯颜,一直沉默着,似乎并没有把墨如烟和墨绯颜的话听进去。 场面又冷了下来,一群人站在那里尴尬的要死,墨绯颜在心里直呼无聊。 “既然法师已经请来了,不如就替王妃祈福吧,王妃近日倒是多有不顺。皇上,这般可好?”夜北澈缓缓开口,面无表情,只是在末尾的时候加上了一句。毕竟他不是那个决策者,也不是一个主宰者。 墨绯颜闻言侧头看向了夜北澈,心中则涌起一些不舒适,夜北澈的态度让她不舒服。在她的心里,夜北澈一直是骄傲的,一直是她心中的英雄,他该是居高临下,睥睨天下的,然而如今却必须要尊崇夜南辕,一直被夜南辕压制着,不能随心所欲。 她的心里有了犹豫,她想要夜北澈不再那么的受制于人,可她同样的不想夜北澈坐上那个位置,坐的高不免有些孤冷。她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是好,世上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如此甚好。朕听说北王与北王妃刚刚游历回来,淑妃一直很想和北王妃交谈一番,明日北王与北王妃便进行宫吧,朕也想听听你们游历的事情。”夜南辕看着墨绯颜,眼中想着什么让人看不清。 像是知道如此是为了什么,可又觉得不该是这样,让人猜不透。 墨如烟自一开始的开口便被冷落,如今更是直接被忽视,听到夜南辕提到淑妃的名字,眼中闪过狠毒,脸上带着微笑的看着墨绯颜和淑妃,当真是虚伪的很。 淑妃被夜南辕提到,脚步未动,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的抬头。 “北王妃看起来人很好,本宫想向你讨教些事情,还望北王妃不要嫌弃。” 第106章 麝香 “自是不会。”墨绯颜轻摇头,没有再多说话,舌头还没全好,说一句都有点麻,让她不太舒服。 没多久,夜南辕等人就离开了,而那群法师则在下人的带领下去做祈福法事了。热闹的院子终于重归于刚才的宁静,没了那么压抑。 墨绯颜捂着自己饿扁了的肚子,哀怨的目光看着夜北澈。 “别急,一会儿就好。”夜北澈没再耽误,让小蔻去厨房拿些吃的过来,带着墨绯颜进了屋,将桌上的点心递给了墨绯颜。 墨绯颜傲娇的张嘴,手都不用,直接咬了上去。夜北澈轻笑着,却不耐其烦,一个又一个的喂着墨绯颜,倒是墨绯颜自己越发的变得不好意思了。 等小蔻送来饭菜,墨绯颜已经被夜北澈喂了七分饱了。 北王妃便痴傻的谣言没多久便不攻自破,那个误传的侍卫实在是无辜的很,墨绯颜也没追究,毕竟她都那样的吓人了。经过这件事情她明白了一句至理名言。 长得丑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能出来吓人。要出大事的! 一整日夜北澈都陪在墨绯颜的身边,偶尔的体贴墨绯颜,偶尔的戏谑一番,有了夜北澈的陪伴,这倒霉的一天很快就过去,她安然无事,心中那一点点的恐慌也在夜北澈的陪伴下消失不见,只余下安心。 第二天一早,墨绯颜还贪睡着便被夜北澈叫唤着起来,在小蔻的梳洗下墨绯颜还是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夜北澈换好衣服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墨绯颜这幅将睡未睡的样子,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小蔻见夜北澈过来,自动自发的站至一侧,夜北澈走至墨绯颜和铜镜的中间,手随意的拿起眉笔,一只手轻抬墨绯颜的下颚。 本还睡意朦胧的墨绯颜被这冰冷的触觉惊醒,睁着一双迷糊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夜北澈,还没看明白是做什么。 “你做……”什么?墨绯颜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见夜北澈拿笔的手轻放在唇上,示意不要说话,墨绯颜听话的安静下来,睁着眼睛看他以及接下来他接下来的动作。 夜北澈抬手,一点一点的为墨绯颜描眉,目光认真,动作轻柔。虽然夜北澈面无表情,可握着眉笔的手似乎有些不自然,尽管很微笑,墨绯颜还是感觉到了,心里涌出一种喜悦,涌出一种幸福。 她觉得老天是公平的,为她打开一扇门就会关掉一扇窗,她幸福且小心翼翼。她穿越以来所有的好运都在夜北澈这里,不知道哪一天好运就会用光了,所以她珍惜着此刻的时光。 愿时光不老,愿你我同在。 夜北澈此刻已画完眉,还孤芳自赏的多看了两下。墨绯颜笑的倾国倾城,笑的花容失色。站起身俯身向上,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夜北澈的薄唇上。 “赏你的,画的挺好。”墨绯颜轻点即离开,脸有些烧红,不自在的说完转身就走,颇有点落跑的动作。小蔻一直被无视,此刻也只能无奈的追上去,夜北澈轻笑的用指腹摩挲唇瓣,不急不慢的紧随在后。 行宫只在他们住的不远处,走几步便到了,因此夜北澈和墨绯颜便散步过去,本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墨绯颜走的有些急躁,时不时的看向身后的夜北澈,更是抬头看天,那高挂的太阳简直是要晒死人的节奏啊。 “你怎么走那么慢啊?我要热死了。”墨绯颜站在一个树荫下,手扇着风,看着身后不紧不慢走过来的夜北澈,轻声抱怨着,嘴嘟着都快挂起一个拖油瓶了。 “是为夫的错,娘子别生气了?”夜北澈走至墨绯颜的身边,手牵着墨绯颜的,将自己的温度给她。心里则有些无奈,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似乎一点都没错。 墨绯颜本也是无意说的,她不好意思而已,谁知道夜北澈还救真这样接下去,倒显得她有点小气且无理取闹了。 “没生气,没生气,快走啦。”墨绯颜挽着夜北澈的胳膊,整个人靠近他的身侧,顿时觉得凉快多了。拉着夜北澈向前走,外面天气热,她不想待着,再说她还担心他要被晒化了,太阳那么毒。 夜北澈和墨绯颜到的时候,凉亭中墨如烟、淑妃和夜南辕已经到了,好像就在等着他们一样,只不过那三人之间的气氛可谓是怪异,互相都只是看着,并不说话,安静且沉默。 三人间夜北澈和墨绯颜的到来,脸上不约而同的挂上了笑容,越发的看着诡异。夜北澈和行礼后便被安排入座。 坐下时墨绯颜轻微的皱着眉头,在外面还不觉得,一走近凉亭便闻到了一股香味,像是檀香,味道稍微刺鼻些。 此刻夜南辕坐在主位上,左边是贵妃,右边是淑妃,淑妃的身边是墨绯颜,墨绯颜的身边自然是坐着夜北澈,夜北澈的身边还空着一个座位,像是还有人来,然而此刻五个人围成一桌,面面相觑,场面也说不出的别扭和怪异。 “这次游历可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所见所闻?”先开口的是夜南辕,目光看向他对面的墨绯颜,像是在询问墨绯颜。 墨绯颜只当是没听见,手一直握着夜北澈的没分开,夜北澈自是明白的,且不会让墨绯颜不舒适,自动自发的回答着。 “也不过都是些山林水景罢了。” 夜北澈的一句话带过一时之间让场面又冷了下来,不过自然有人来暖场,这不刚说完人就到了。 “臣卫牧姗姗来迟,还望皇上恕罪。”卫牧身穿官服不如夜北澈那般的随意,显得比较隆重些,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得。 原本安静站在墨绯颜不远处的小蔻在看到卫牧时,目光热切的看了过去,两个人打了个照明,却也眼神交流了一会儿。 一旁的墨绯颜自然是把这一切都看到眼里的,眼角观察其余几人的表情,却什么也观察不到,不禁有些懊恼。 “卫爱卿事务繁忙,来迟也是情有可原,不必如此拘束,坐吧。”夜南辕没有责备也没有不悦,只是平淡的说着,但言语之中不难表现出对卫牧的信任,可见卫牧应该已经是成了夜南辕的人。 卫牧坐在了夜北澈身边的空位上,这位置看的墨绯颜无语,卫牧不该是坐在淑妃的身侧吗?但人家皇上这么安排了,她能说什么?只能这样了,况且她觉得这样挺好,至少夜北澈不会和墨如烟坐一起,她也不会。 刚刚因夜北澈冷下的场面,这会儿倒是缓和多了。只是让她奇怪的是,从她来了到现在,墨如烟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这可不像墨如烟平日的风格啊。她奇怪归奇怪,心里可是乐于这样的,至少不用应付。 “砰!” 墨绯颜正想的出神,身侧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她回了神,却见身侧淑妃一脸不舒服的样子。这样的声响自然也惊动了别的人,她和夜南辕同一时间扶住了淑妃。 “淑妃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墨绯颜直接忽视对面的夜南辕,询问着身侧的淑妃,她对于淑妃并不排斥,至少从认识到现在,淑妃给她的感觉很好,不是像墨如烟那班的人。手状似无意的搭在淑妃的手臂上,不禁微微的皱眉。 “无碍,最近总是这样头晕目眩,怕是水土不服。”淑妃温柔的笑着,摆摆手,脸上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对于引起大家的关注很不好意思。 “淑妃妹妹既然不舒服,便让太医来瞧瞧,再怎么说身子要紧。”一直没开口的墨如烟,此时像是抓到了机会,立刻装作关心的样子,说完看向夜南辕,似乎在等着他的决定。 墨绯颜收回手,鼻中依旧是那股刺鼻的味道,她的眉头皱的更深,引来夜北澈关切的目光。 她自己现在也拿不出注意,俯身靠在夜北澈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毕竟以她自己的实力来说并不一定能够十分的确定。 淑妃本来也没把这点小事当回事,可看到墨绯颜紧皱的眉头,心里也有些发怵,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卫牧一直都看着淑妃,目光紧张,却一直沉默着没说话,怕是因为此刻二人的身份吧,还是多有不见的,只能投去关怀的目光。 “去让太医过来。”夜南辕一脸担忧,将淑妃搂紧自己的怀里,目光却是看着墨绯颜,好像在观察着什么。 墨绯颜对于夜南辕的目光彻底的无视,虽然还是会有点不舒服,看着淑妃靠在夜南辕的怀里,她更加的皱眉。 “墨氏斗胆,请问皇上可是每日都会点香?不知点的是什么香?”墨绯颜抬眸看向夜南辕,心里其实有些不安,不知道她这么直白的问会不会出事,她的手紧握夜北澈的,夜北澈也反握住她的,似乎给了她力量。 其实她完全可以等太医来,但看着淑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觉得似乎不能再等了。 墨绯颜的话问的莫名其妙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在场的人除了夜北澈,其余的都是不解的目光看向墨绯颜。 “皇上近日睡眠不好,本宫便给皇上寻了些麝香,有开窍醒神的作用。可是有何问题?”墨如烟替夜南辕回答了,不解的看向墨绯颜,一脸的无辜。 夜南辕闻言眼神微敛,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低头看向淑妃。想起那日书房中淑妃因闻香而头晕的事情,似乎和今日一样。 “无碍,是皇上身上的麝香味有些浓郁,淑妃娘娘身体不适还是不闻比较好。”墨绯颜微微摇头,将淑妃拉到自己身边来,远离夜南辕。这一举动引来所有人的注目,让人误解了意思。 第107章 怀孕 墨绯颜等到淑妃在自己身边后抬眸才看到夜南辕等人都看着她,不禁让她无语,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墨绯颜转侧用目光寻视着夜北澈,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夜北澈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无奈的看向四周。脑袋灵光一闪,隐约知道是因为什么了。原本淑妃是在夜南辕的怀里,而她此刻将淑妃抢夺了过来,狗血点就是她嫉妒、吃醋了,可关键是她压根就不喜欢夜南辕,更不想和夜南辕有半点瓜葛,她无非是想保护一下淑妃而已。 心理活动还没结束,太医便急匆匆的而来,墨绯颜无视众人好奇的目光,让太医直接给淑妃把脉,想要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是正确的。 太医见眼前气氛有点古怪,忙不迭的给淑妃把脉,只做自己的事情。淑妃一直都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明白现在是做什么。明明都是在问北王爷和北王妃游历的事情,突然就转到什么麝香上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淑妃娘娘有喜了。只是最近胎位不稳,似乎有滑胎的现象。”太医半是忧愁半是欢喜的看着夜南辕和淑妃。神色却是紧张的,头始终低垂着,不敢看夜南辕和淑妃。 “淑妃有孕了?”夜南辕惊诧的看着淑妃,似乎有些太过突然,有些不可置信。 一旁的墨如烟整个人脸色难看到极点,就差没直接上去打淑妃两下,将淑妃的孩子打没了。卫牧也是一样的震惊,能比较淡定的便是夜北澈和墨绯颜了。 “淑妃娘娘既然有孕了,皇上此刻还是先除去身上的香味吧。麝香虽然能够提神醒脑,但是对于有孕的淑妃娘娘来说可是致命的伤害。”墨绯颜适时的开口,虽然有些没礼,但至少让人能够少了刚刚的误会。 墨绯颜的话让夜南辕如梦初醒,当下就离开,不放心的让人细心的照顾着淑妃。而淑妃自己还是一副愣怔的样子,看样子是还没缓和过来。 “淑妃妹妹正是好福气,如今有了身孕可得好好的照顾着,太医都说有滑胎的现象,可千万得小心了。”墨如烟冷眼不紧不慢的看着淑妃,站起身缓缓的走至淑妃的身侧,双手覆在了淑妃的肚子上,像是亲昵的关心,可眼中的那冷厉的目光却一直恶毒的看着淑妃的肚子。 “多谢姐姐关心了,会慢慢好的。”淑妃温柔的笑着,笑的无辜,像是不明白墨如烟在说些什么。 墨绯颜看着这一幕没多说话,她又不傻,又不管她的事情,她说了岂不是自找没趣。再说了,在她走的这段时间,淑妃既然能安然无恙的和墨如烟在同一个地方相处了那么久,手段也不是盖的,她用不着担心。 她侧头看向夜北澈,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正好趁这个时候夜南辕不在,溜之大吉最好。夜北澈接受到墨绯颜的目光,立马明白,当下就拉着她站起身。 “今日淑妃妹妹大喜,本宫让御膳房做些好给淑妃妹妹补补身体,北王爷和北王妃以及卫状元一同留下用膳吧。”墨如烟看着淑妃,笑的欢快,然而最后一句话明显是针对夜北澈和墨绯颜的。 墨绯颜无奈的看向夜北澈,这下是跑不了了,早知道就早走一步了。一旁的小蔻倒是一脸兴高采烈的,目光时有时无的盯着卫牧看,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 没多久,夜南辕便回来了,身上果真一点香的味道都没有,看起来对于这个刚刚到来的孩子也是十分的喜爱的。 见状,墨绯颜不禁侧首看向身侧的夜北澈,眼中闪过羡慕。她和夜北澈成亲至今日,她倒是一点都动静都没有,她和夜北澈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墨绯颜在脑海中幻想了很多个模样,每一个都是夜北澈的样子。她觉得女孩就像她倾城可爱,男孩就像夜北澈,冷的酷酷的。 想着想着墨绯颜竟然轻声笑了出来,惹来夜北澈的注视,她随即收敛了笑声,不准备把自己所想的告诉夜北澈,等到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孩子的长相又不是她定的,还得看天意。 墨如烟将自己的刚刚的话说给了夜南辕听,夜南辕赞同的点点头,不忘夸赞墨如烟一番,墨如烟扳回一城,没再被冷落。 “绯颜妹妹第一次来这里,本宫带你逛逛如何?”墨如烟突然的抬眸看向墨绯颜,脸上笑意闪闪,却让墨绯颜觉得不怀好意。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光天化日的,再者现在人多,墨如烟怎么也不会像上次那般对她了。 说起来,她还是没想起上次在那个石室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突然的晕倒在外面了,真是诡异的很,让墨绯颜想想都觉得心里不安,怕是那个石室里积攒白骨太多,冤魂太多才会如此的邪乎吧。 “两个人转未免没有意思,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才够好玩啊。”墨绯颜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将范围扩大了一倍,反正她是不想离开夜北澈,要去就一起去。 墨绯颜的提议得到了他们的认同,似乎都有转转的乐趣。一行人开始打着伞散步在行宫内。 走在前面的三个人,中间是淑妃,身侧墨如烟和夜南辕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像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而夜北澈、墨绯颜和卫牧则走在后面,小蔻原本一直跟在墨绯颜的身后,被墨绯颜叫着平齐走,就站在她和卫牧的中间。 夜北澈和墨绯颜自顾自的聊天,完全把小蔻和卫牧晾一边,让两人不禁觉得尴尬,只能相视一笑。 “你说我们今天到底干嘛来了?”墨绯颜小声地在夜北澈的耳边嘀咕着,目光无奈的看着四周,来这四处转悠着,她宁愿在自己的屋外乘凉,享受着夜北澈五星级的服务,可比这舒服多了。 “就当为夫带娘子游玩来了。”夜北澈手稍微握紧一下墨绯颜的手,给她安慰,毕竟皇上下的命令即便你不想来也得来,只是委屈墨绯颜了。 “切,在这万千景色中,也就你比较赏心悦目了。”墨绯颜摇摇头不以为然,看风景她看夜北澈就行了啊,怎么看都看不够。 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叽咕着,前面墨如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简直能开演讲大会了,说的无非都是些孕妇该注意的事情,说的好像自己经历过一样。 “淑妃刚刚有孕,宫里的事情你就多操点心,互相帮衬着些。”夜南辕见墨如烟如此的热心,看了也不免高兴,对着墨如烟的态度也好许多。 感觉到夜南辕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墨如烟笑的更加的开心,对着淑妃也更加的热情,倒是让淑妃有些受宠若惊。 “北王爷和北王妃感情和睦世人皆知,本宫每回看了都觉得羡煞旁人。”墨如烟突然的停了下来,微笑的看着身后的墨绯颜和夜北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夜南辕和淑妃闻言也回头去看,耳鬓厮磨、笑声朗朗倒真是一幅恩爱的样子。 这么一对比,身侧的小蔻和卫牧则显得别扭的多,就像是两个不合群的人。听到前面的人提起自己,墨绯颜没再沉浸和夜北澈的世界里,微笑的抬眸看去。 清风拂来,吹起她肩上的碎发,点点阳光透过油纸伞折射在她的身后,此时的墨绯颜看起来犹如仙女下凡,带着别致的美,不禁让人看呆,即便是同样身为女人的淑妃都自叹不如。 夜南辕同样着迷的看着,同样的明目张胆,让人感觉到不悦。 “风吹散了。”夜北澈冷冷的说了一句,说话的同时站在了墨绯颜的面前,挡住了夜南辕等人的视线,双手拿着玉簪,将墨绯颜的被风吹散的秀发简单的盘了起来,动作轻柔。这下是真的羡煞旁人了,几个人都盯着他们看,他们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墨绯颜脸红的看着夜北澈为自己束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且那么多人在场呢。不过看到墨如烟不高兴的样子,她心里觉得快意,也没有那么多的羞涩了。 “贵妃娘娘何必羡慕,皇上对待娘娘的好也是世人皆知的。”墨绯颜轻笑的将话还给了墨如烟,看起来像是在说好话,可实际里却是明晃晃的对墨如烟的一种讽刺。而墨绯颜则想的是,她就算和夜北澈再恩爱,也不关墨如烟的事情。她只要过好自己的就行了。 “可不是,皇上深明大义,对每位妃嫔都爱护,尤其是对姐姐宠爱有加,妹妹也盼望着姐姐早日能够为皇上诞下子嗣呢。”淑妃闻言直点头,先是对着一侧的夜南辕,而后又对着另一侧的墨如烟。 她不说还好,一说墨如烟则快要气疯了,表面上还在维持着温和的形象。一个讽刺她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一个暗喻她没能力,生不出子嗣,还真是搭配的挺好的! 墨如烟心里越发的生气与不甘,却又不能发作,头顶都快冒烟了,只能用沉默来代替,她怕自己一开口便收不住心里的怒火了。 夜南辕的脸色在此刻变得有些难看,目光直视前方的夜北澈和墨绯颜,说不出是在想着什么,但看那神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墨绯颜此刻不禁给淑妃点赞,这话接的她给满分,就是气死墨如烟才好,免得墨如烟总是那样的嚣张跋扈,盛世凌人。 “前面便是荷池了,此刻正是荷花盛开的时候,过去看看换换心情。”夜南辕突然的转移了话题,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脸色的神情依旧不那么好看。手指着前方的荷池,率先走了过去。墨绯颜等人随后跟上。 第108章 意外 众人跟随夜南辕的脚步来到了他所知的荷池,墨绯颜本是不想看的,上次在皇宫已经看了一次了,也就在那次让小蔻受了苦,她倒是不想再看了,只是当她站在边上,看向那满池的荷花时,眸中闪过诧异与欣赏,移不开目光。 “娘子不是说只看为夫就够了?”夜北澈见状站在墨绯颜的身后,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揶揄的问着,脸上表情有些小吃醋。 墨绯颜闻言转头看向夜北澈,脸上带着无奈,她微微移开身体,让夜北澈站在自己的面前,轻笑着。 “好了,这下两个一起看……”墨绯颜后面的话无法再说出口,眼中只有夜北澈,好像整个天地间也只剩下她和夜北澈。 此刻的夜北澈就那般冷冽的站在她的面前,身后便是那满池的荷花,各个出淤泥而不染,但身穿白衣站在那的夜北澈,比他们更加的廉洁、更加的让人入迷。仙风道骨也不过如此,若有前世今生,她想夜北澈一定是天上误入凡间的神。 这样的想法在日后墨绯颜才发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仙风道骨也不一定就是神。 “好了,不看了。再看我怕你骄傲。”墨绯颜阻挡不住夜北澈如此的魅力,收敛心神,与夜北澈并肩而行,可夜北澈方才的样子已经清晰的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已中了名叫夜北澈的毒,毒入骨髓,无可救药。 夜北澈轻笑的弹了弹墨绯颜的鼻子,带着些许暧昧,带着些宠溺,手将她抓紧,不让别人觊觎着。 墨绯颜放眼眼前的场景,不禁感叹古代的巧夺天空。此刻眼前偌大的一片池塘里开满了荷花,多多争艳,而她们此刻站在的地方则是木桥,搭建在水上蜿蜒曲折的木桥,错综复杂,看着便觉得美极了,一步一步跟随着木桥向前走,仿若就那样的置身于荷花丛中,眼中倒映的都是荷花纯白、荷叶的绿,鼻中闻着的的是荷花的芬香,让人不禁神往。 周围一片安静,似乎都只是第一次置身于这样的美。过了一会儿,似乎看够了,夜南辕继续的向前,因为桥窄,墨如烟搀扶着淑妃在中间,身后跟着夜北澈和墨绯颜,再后面就是小蔻和卫牧了。 行走中,墨如烟一直在和淑妃说话,夜南辕在前方时不时的回应着。墨绯颜则时不时的回头看向小蔻和卫牧的发展,按照目前来说,两个人相处的还算不错,一路上走来倒是没有一开始看见的那么尴尬了,至少偶尔能够说的上话了。 叮叮叮的声音传来,极小一闪而过,墨绯颜回头看却什么也没有,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然而下一刻,前方的淑妃突然的向前倒,几乎是出于第一反应墨绯颜伸手拉住了淑妃,但自己也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夜北澈自是不会看着墨绯颜受伤的,伸手抓住了墨绯颜的腰,将她拉向自己,淑妃也得意稳住,靠在墨如烟的身上。 一旁的墨如烟同样的滑到,头向前栽,恰巧夜南辕闻声回头,墨如烟栽进了夜南辕的怀抱。 “啊!” 墨绯颜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便又传来了一声惊叫,竟是小蔻也摔倒了,整个人向夜北澈扑来,墨绯颜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此刻夜北澈身体前倾,也不太稳,一个人拉住两个人的重量,若是小蔻再撞过来就麻烦了,墨绯颜自己摔一跤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关键是淑妃肚子里的孩子,胎位本就不稳,再摔一跤便完蛋了。 卫牧也是在第一情况下认识了这点,实在是十万火急,他立马跨出一大步,一手拉住小蔻的胳膊,小蔻惊喜的回望,眼睛睁得大大的,说不出的可爱。卫牧可无法欣赏这些,拉着小蔻就往一旁的水里跳。 “噗通”一声,两人双双落水。 “小蔻!”墨绯颜不禁叫唤,小蔻是不会水的啊,卫牧应该也是会的吧?夜北澈趁这个空站稳,墨绯颜紧紧的拉住淑妃,让她站稳,自己也在夜北澈的帮扶下站好了,一场意外总算是有惊无险,好在淑妃没什么事情。 只是,墨绯颜无语的看着水里扑腾不停的两个人,很想大骂卫牧一顿,不会水跳什么水啊?还真以为在耍帅呢? 来不及责骂,跟在后面的侍女侍卫赶紧的小跑着过来救人,跑的途中还摔倒了几个。 墨绯颜趁救人的空档,低着头寻找,在木柱的拐角找到了一刻木珠子,想起刚刚叮叮叮的声音,相比就是这个珠子掉落的声音,才以至于他们全都踩上珠子而摔倒了。 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怀疑到墨如烟的身上,很简单,这件事情一出,除了淑妃,在场的哪一个人摔倒都没有事情,顶多就是跌伤或者落水,但淑妃可不一样。而淑妃一落胎,得到好处的无非是墨如烟了。只是她想不到墨如烟竟然这般的有恃无恐,在所有人都在的情况下都敢做手脚,且显得那么的无辜,看的她作呕。 那边小蔻和卫牧两个人都被救上来,只是显得非常狼狈而已,好在没有什么大事情,刚刚落水,只是呛了几口,水吐出来就行了。 “这珠子是谁的!”夜南辕脸色难看,自然也发现了地上的珠子,立刻沉声的质问着,连忙上前一步看看淑妃的情况。 在场的鸦雀无声,各个都不敢看夜南辕难看的脸色,当然夜北澈和墨绯颜除外。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起来默契十足。 “回皇上,这珠子是臣妾娘亲的遗物,一直戴在臣妾的手上,今日却不知如何断了。” 淑妃泫然欲泣的声音在安静的此刻响起,让所有的人都惊讶,墨绯颜本以为珠子是墨如烟的,现在想想自己又笨了,墨如烟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做事情,自然不会用自己的,刚刚一直是她在淑妃的身边,除了她也没别人了,但是很显然,现在证据不足啊,既没当场抓获,也没证据,更没证人。真的是意外也说不定,其中包含着许多的可能。 “逝者已矣,还望淑妃娘娘切莫过于伤心,此事无大碍已是幸运。”墨绯颜见淑妃哭的潸然泪下,不禁安慰一声。 一直戴在身上的母亲的遗物,此刻突然的没有了,且差点害死自己腹中的孩子,也算是一个小打击吧。 墨绯颜弯身将木桥上仅存的几颗木珠子收集起放在淑妃的手中,能找到的都在这了,其余的估计已经滚进水里了。 淑妃双手紧握着仅存的珠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叫一个天可怜见,让墨绯颜不禁都动容。 “是啊,淑妃妹妹别太伤心了,要为孩子想想。妹妹现在在特殊时期,以后这些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戴了,活着的比已经逝去的更重要。”墨如烟上前一步附和着墨绯颜的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双手紧握着着淑妃的,一脸担心的神色。 墨绯颜见墨如烟过来,直接的退回到夜北澈的身边,不愿再待在那里,在她的心底就是认定了这件事情是墨如烟做的,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无可奈何,只能是知道而已。 “既然都已经无碍,便回去吧。你怀孕在身,还是小心些。朕对让人在你宫里伺候着。”夜南辕最后发言,搂着淑妃轻声的哄着,颇有些讨好的意思,不太明显而已。 淑妃闻言只能生生的将眼泪逼回去,轻轻点头,可墨如烟还是看出来淑妃不太高兴,还在伤心着,可见淑妃的母亲于淑妃而言很重要。 原本好好的观赏之旅到这里就结束了,一行人往回走。夜北澈趁此机会向夜南辕提出了回去,毕竟小蔻和卫牧都落了水,此刻已然成了落汤鸡。 夜南辕此时倒是不挽留了,便恩准了。卫牧临走时似乎不太放心淑妃,目光担忧的看着,还是在淑妃给了点头的信号后才肯离开的,墨绯颜同时也知道了卫牧和淑妃的感情很好,不知道这时好时坏。 她有意想让卫牧帮着夜北澈,但如今卫牧和淑妃感情好,而淑妃现在又有了身孕,即便夜南辕此刻下了台不做皇帝,也有淑妃肚里的孩子,夜北澈做皇帝名不正言不顺,现在的局面似乎对夜北澈越来越不利,而对夜南辕越来越有利,是不是连天也觉得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她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脑袋都快炸了。 “想什么那么头疼?为夫可没惹娘子生气。”夜北澈见墨绯颜一直在摇晃着脑袋,不禁疑惑的问着,手牵着墨绯颜的,希望可以给她减少些压力。 “今天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吗?”墨绯颜靠近夜北澈抬眸,小声的询问着。 此刻他们正走在回去的路上,因为天热,路上倒没什么行人,但总归是在外面,她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小蔻衣服都湿了,便让她先回去了,卫牧自然也先回去了,因此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无论是不是意外,你都不需要去关心。你关心的只有本王就行了。”夜北澈不悦的看着墨绯颜,似乎在埋怨她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别人的身上,表情有些不太高兴。 墨绯颜闻言,脸上黑线滑落,真的不知道该说夜北澈什么好。有时候特别的男人,有时候又特别的男孩子气,这么点小时也能打翻了醋坛子,还真是霸道的可以。 “是不是在说为夫的坏话?嗯?”夜北澈见墨绯颜低着头嘴里小声嘟囔着,表情也是一副的无奈,胡乱的猜着,斜着眼睛看墨绯颜,大有一副你说说看试试的样子。 第109章 月事 “哪能啊。王爷你那么好,哪有坏话可以说啊。”墨绯颜眯着眼睛笑着,讨好的看着夜北澈,她才不会傻到告诉他真实想法,不然又没完没了。 夜北澈斜睨着墨绯颜,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却没有拆穿,嘴角带着微笑。 墨绯颜被夜北澈看的心慌,嘿嘿的笑着,一副傻样,可就是这么傻的一个人才能够配的上夜北澈,才能够有这么一段美满的姻缘。 自那日起,墨绯颜便想要和夜北澈回王府,但皇上没说回,他们就得在外面候着,她索性就不管不顾了,总是在等夜北澈回来后,缠着夜北澈,时不时的抱怨着,可脸上的幸福甜的像糖,看着就高兴。 此刻,墨绯颜正躺在贵妃椅上午睡,窗外的阳光照耀在她身边的地上,形成一道光束,而她就在这光束的阴影之下安然入睡。 许久未见的冥又出来了,依旧还是如之前那般,而她已经习惯,已经不去看冥的脸了,就坐在原地的花丛中,说着话,冥就像是一个倾听者一样,安静的凝听着,不曾走远。 “你知道嘛,我现在好幸福……啊!”墨绯颜说话说的好好的,小腹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的眉头皱起,双手捂着小腹,这样的疼痛让她的梦境破碎,她瞬间从梦中醒来。 “我去!疼死老娘了!”小腹处疼痛不断的传来,她额头上冷汗之下,整个人蜷缩在摇椅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王妃!您怎么了!”小蔻站在门外似乎听到墨绯颜醒了,便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墨绯颜蜷缩在一起,连忙上前询问着,焦急的不知所措。 墨绯颜疼的不能自已,感觉小腹那里犹如针刺一般,一会一会儿的,抓不着又挠不着的,让她痛苦万分。 “我快死了,肚子……疼的厉害……”墨绯颜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小蔻,疼的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的。 “啊?肚子?肚子?……肚子!”小蔻莫名其妙的看着墨绯颜,口中念念有词,眼睛直看向墨绯颜的肚子,就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猛地脑海中灵光一闪,像是明白了。 “王妃您这是来月事了,奴婢扶您去床上休息。”小蔻连忙的扶着墨绯颜缓缓的走向床上,让墨绯颜平躺下,简单的让墨绯颜处理下后,她就去打了些热水,湿了绢布,让墨绯颜捂着,而后去了厨房。 墨绯颜整个人疼的都快没知觉了,侧面蜷缩的躺着,已经腹诽一万次该死的痛经了。她这个时候最想的便是夜北澈陪在身边,然而夜北澈却不知道死哪去了,她简直是有种拍死他的冲动。 正从行宫里走出来的夜北澈猛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他不禁皱眉,加快了回去的速度,然而他回去后,每日都会跑出来迎接他的墨绯颜并没有出现,房门口小蔻也不在,夜北澈皱眉推开门,快步的走了进去。 “怎么了?”夜北澈同样也一眼看到了正难受的墨绯颜,快步上前来至墨绯颜的窗前,还以为墨绯颜又得风寒了连忙用手背放在她的额头测试温度,但温度正常。 墨绯颜疼的朦朦胧胧间听见夜北澈的声音,连忙的睁开眼去看,憋着嘴,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看着夜北澈。 “疼死我了。” 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在此刻潸然而下,她怎么也想不到痛经竟然这么的生不如死,简直是比杀猪还厉害。 夜北澈闻言连忙看向墨绯颜双手捂着的地方,却见什么伤口都没有,不禁疑惑的皱眉。 “娘子忍着点,为夫带你去看太医。”夜北澈说着便要将墨绯颜拉起来带进行宫,此刻只有行宫有太医。 “别!”墨绯颜猛地拉住了夜北澈,不让他动弹,急的跟什么似的。 她就算再疼,也不去看太医,死也不去。她去了还不得被笑话死,传遍世界了,她还要不要活了。 “娘子听话别闹,去看了太医就不疼了。”夜北澈冷着脸,却见墨绯颜疼的厉害,没敢厉声,只能轻声哄着。 “王爷,不用去看太医。娘娘这是来月事了,喝了红糖水便好了。”端着红糖水回来的小蔻听见夜北澈的话,嘴角带着笑意,将红糖水给了夜北澈,扶着墨绯颜起来。 夜北澈原本冷冽的表情在这一刻有一丝裂缝,嘴角似乎有些抽搐,下一秒便又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的将墨绯颜单手搂紧怀中,喂她喝红糖水。 “唔~好难喝。”墨绯颜刚喝一口差点就给吐了,表情纠结在一起,更加委屈的看着夜北澈,眼角还挂着泪珠呢。 “乖,良药苦口。喝了就不疼了。”夜北澈哄着墨绯颜,将药吹的不烫了再给墨绯颜,再让小蔻去拿了些糖来。 墨绯颜皱着眉头都快拧成一字眉了,嫌夜北澈磨叽,让夜北澈把整碗汤药都吹凉了,端起碗直接捏着鼻子一口喝了,喝完立刻趴下,再也没力气了。 夜北澈将碗放在一边,拿过小蔻手里的糖喂进墨绯颜的嘴里,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见她肚子上的绢布凉了,便要给她换掉。 “你别动!”墨绯颜猛地惊叫一声,让夜北澈手一滞,小蔻都快吓得魂都没了。 “你手好冷,一靠近我就疼。”墨绯颜委屈的看着夜北澈,喝完红糖水好一点了,谁知道夜北澈手刚靠近一点,她就觉得寒气逼人,隐约的又要疼了。 夜北澈闻言,表情一瞬间变得难看,却听话的将手抽开了,小蔻见状连忙的为墨绯颜换绢布,看墨绯颜疼成这样,她也都快出一身汗了。 “王妃您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每次都没事的,怎么这次那么厉害?”小蔻一边换绢布一边皱眉询问着墨绯颜,觉得奇怪。 “谁知道啊!我一直都没疼过,这一疼就要命了,是不是都累积起来一起疼的啊!”墨绯颜将被子盖好,感觉到温暖些了,没疼的那么厉害了,想想也觉得奇怪,但月经这事谁说得准啊,估计是这阵子吃凉的水果吃多了,看来她得少吃点了。 一直沉默着不做声的夜北澈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不由得眉头拧起,眼中闪过一丝什么,目光幽幽的看向墨绯颜,似乎有着心疼和……愧疚? 墨绯颜抬眸看向夜北澈时便看到这样,脑袋里满是问好,再看时夜北澈的眸子里只剩下心疼,是她看错了吗? “哪有这个道理,不过您现在可千万别再吃凉的了,更不能淋雨。不然只会更加疼了。”小蔻站在一侧唠叨的叮嘱着,对于墨绯颜的嘴馋实在是担心。已经私自决定暂时将生冷的东西都收藏起来,免得墨绯颜偷吃。 “哎呀,我知道了。你看外面阳光那么大,哪能淋雨啊。”墨绯颜觉得小蔻有些唠叨,连忙截止住小蔻的话,稍微起身将头枕在夜北澈的腿上,心里有些小自责,刚刚夜北澈也是好心想帮她换布的,结果她说那样的话,真是伤人心啊。 “轰隆隆!” 墨绯颜的话音刚落,屋外瞬间电闪雷鸣,简直是比整点报数还准,下一刻山摇地动,风呼呼的吹响,天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着。墨绯颜的嘴巴顿时张的比鸡蛋还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老天都让你安分点,这几日就乖乖的,为夫陪着你。”夜北澈见状低头看着墨绯颜,笑的温柔,带着宠溺的语气。 小蔻想起还有衣服没收,直接偷笑的跑了出去。 “吼,你们都欺负我!”墨绯颜撅着嘴,将被子蒙过头顶,十分的无奈,用得着嘛,存心和她作对的,刚说没雨,下一刻就倾盆大雨,实在是太过分了! 夜北澈轻笑的拉过被褥,让墨绯颜能够透气,脸上带着些无奈,可眼中却带着沉重。 “你可是本王的王妃,谁敢欺负你?本王替你教训他!” “切,那你先教训你自己吧。就你最会欺负我。”墨绯颜对着夜北澈翻白眼,脑海里已经自动的数着夜北澈的不好,可想来想去,除了刚开始的那会儿,之后的夜北澈几乎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她竟找不到一点不好的地方,让她气结。 可在她心底,隐隐约约的带着些小骄傲,带着点小欣喜。因为这样的夜北澈是属于她,完完全全的属于她。 “你啊。”夜北澈轻轻的刮着墨绯颜的鼻子,目光触及到墨绯颜头上的玉簪,他伸手将它拿下。 “玉簪不必每日都戴着,娘子如此的倾国之姿,戴什么都美。”夜北澈毫不吝啬的夸奖着,说着便要将玉簪收起。 墨绯颜见状,一把就将夜北澈的玉簪拿了回来,放在眼前欣赏着。“玉簪是你送的,我就爱天天戴着,再说我特别喜欢这个玉簪。” 她轻笑着,倒不是说些好听的话,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玉簪,看起来简单,却又别致,玉色也比较纯正,比那些金钗好看多了。 夜北澈目光紧盯着墨绯颜手中的玉簪,眉头紧皱着,眼神幽深,似在想些什么,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和墨绯颜纠结在这样的事情上,他就靠坐在那里,让墨绯颜好好的休息。 墨绯颜睡不着便拉着夜北澈东扯西拉的,说的天南地北,偶尔也会说些新奇有趣的东西给夜北澈听,没敢讲太多,怕夜北澈察觉到什么,即便是他们的感情再好,她也不确定夜北澈真的能够接受现代的东西,接受穿越这个名词,接受来自于现代的她,所以她宁愿选择隐瞒,等待适当的时机。 第110章 回城 痛经总算是在第一日之后便没再怎么发作了,虽然还是疼,但是没那么厉害了。墨绯颜也从那日起便一直窝在床上,每日都是夜北澈陪在身边,她倒也不觉得无聊。 夜北澈还是不太放心,便瞒着墨绯颜去询问太医一些关于这个方面的事情。 “此事需得谨慎注意,这里有些方子按照这个给王妃服用每日服用一贴,若能改善最好,若不能需得慢慢调养。”太医将药方给了夜北澈,说的也只是官方的,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夜北澈拿了药方买了药便给墨绯颜煎药去了,脸色难看,虽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也只能尽量的弥补了。 “怎么有药味啊?”夜北澈还没端着药进屋,墨绯颜便闻到浓浓的药味,皱着眉头的向外看。 “小蔻说身体不舒服给你要的药方,太医说喝这个能调理一下你的身体。”夜北澈将药端了进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慌,知道墨绯颜脸皮薄,要是知道是用她身体不舒服问的,必然会害羞的不肯见人了。 站在门前的小蔻十分无奈,却也明白夜北澈的良苦用心,没说些什么。 “我不要喝了,这个肯定更苦。”墨绯颜听见夜北澈的话心里感激小蔻,然而再多的感激也避免不了她对中药的抗拒,上次风寒的时候就那么一小碗喝的她都快吐了,这一会儿比上次的还多,苦死她算了。 夜北澈不容分说的坐在了墨绯颜的面前,直接强势的将药放在了墨绯颜的嘴边。 “不苦的,你尝尝。给你放了好多的糖。”夜北澈哄着,眼神真挚,墨绯颜半信半疑的看着夜北澈,试探性的浅尝了一口,表情顿时纠结在了一起,那滋味真是……苦的都成苦瓜了。 “不喝,太苦了!”墨绯颜直接的躲了过去,舌头上还残留着许多的苦味,表情纠结的要命。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了。 夜北澈见墨绯颜十分的抗拒,也没再劝,看着碗中还有许多的药,自己单手握着碗喝了下去,另一只手扳过墨绯颜的身体,等到墨绯颜转过了身体,直接的覆了上去,将口中的药一点一点的渡了过去。 墨绯颜睁大着眼睛看着夜北澈,脑海里只有一句:夜北澈最近好像一直在明目张胆的吃她豆腐来着。 “还苦吗?”夜北澈挑眉看着墨绯颜,眼睛带笑。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墨绯颜的红润亮泽的双唇,似乎就等着墨绯颜说苦的时候。 墨绯颜头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苦了,我自己喝。” 墨绯颜犹豫都不带犹豫的,直接端起来喝,跟喝开水似的。 一秒、两秒、三秒! 破功,本来装好的镇定自如,在第三秒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苦的都快哭了,夜北澈连忙的递上了蜜饯给墨绯颜。 墨绯颜压根就没尝出什么味,放嘴里就吞了下去,没多久,一盘的蜜饯都被她吃了下去,还是觉得哭,夜北澈只好去拿了些水过来。 喝完水后,嘴里的苦味稍微淡了一些,她这才有空找夜北澈算账。 “你干嘛每次都用这招?还能有点创意不?” “娘子每次只对这招有感觉,实在是没意思。”夜北澈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将墨绯颜的话又还了回去。 “你……我……下次再用这招都没用!” 墨绯颜气急,却被说的哑口无言,她实在是对夜北澈的吻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由他宰割了。 墨绯颜的话音刚落,夜北澈便又再次的俯身向前,啪叽一下来个响亮的吻。 “你的话没用了。” 墨绯颜脸上黑线滑落,只想问一句你还能再幼稚点吗? “哼!算你狠!”墨绯颜无奈,既然说不通她索性就再次的躺在夜北澈的腿上,就那么把他坐麻了,看谁厉害。 夜北澈将被褥给墨绯颜盖上,从袖口中把墨绯颜的医书拿出来了,知道她无聊便给她带来了。 “不要!”墨绯颜赌气着说不要,假装闭上眼睛休息,可怎么睡都睡不着,她实在是不困。 夜北澈也没硬给墨绯颜,随意的翻开一页,看着上面的文字,津津有味。 “疗寒以热药,疗热以寒药,饮食不消,以吐下药,鬼疰蛊毒以毒药……” 朗朗读书声传入耳中,墨绯颜睁开了眼睛,看向上方正读的认真的夜北澈,嘴角带着微笑,心也暖暖的。她就这样安静的听着,一字一句都认真的听在了耳朵里,夜北澈醇厚的声音十分动听,竟让她听着听着缓缓的入了梦乡。 夜北澈透过书看向睡着的墨绯颜,将手中的书放下,手轻柔的抚摸上墨绯颜的脸颊,眼中有着不舍、愧疚以及一些莫名的神色,这些怕是连夜北澈自己也不曾看到吧。 “对不起。”夜北澈低头请问在墨绯颜的额头,口中轻声呢喃着一句,熟睡中的墨绯颜什么都不曾听到,只是觉得凉气袭人,不禁抓了抓被子,盖的严实些。 随着那一场倾盆大雨,炎热的夏天总算是远离了一点点,不再那么的闷热,而同时墨绯颜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听说皇上因考虑淑妃怀孕,便决定启程回夜北城。 墨绯颜为此高兴的都快睡不着了,终于能够回到王府了,她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在她的心里回王府就是回家,属于她和夜北澈的家,不管在外面游历多久,只有回到家才会觉得舒服,才会觉得安心。 回家的感觉是让人激动的,让人安心的,是美好的。 而此刻,墨绯颜正拉着夜北澈不肯放,对着夜北澈撒娇。 “不嘛,我想要骑马,坐马车很慢的。” “你身体不舒服,不能骑马。若是想骑马,为夫等你身体好了带你去塞外,那里你想骑多久都可以。”夜北澈为了墨绯颜的安全考虑,没答应墨绯颜的要求,直接的将马匹换成了马车,他也陪着。 “塞外?你说的,可不能反悔!”墨绯颜一听到塞外两个字,眼睛都发着亮光,她从没去过,印象中在电视上看到的都是广袤无边的草地,且遍地是牛羊,光是看着就觉得自由自在的,毫不束缚,她想要去。 “为夫何时骗过你?”夜北澈直接抱着墨绯颜上马车,因墨绯颜此次的身体特殊。夜北澈将马车弄的十分的舒适。 这辆马车可以说是小型的卧室了,小型的榻,足够墨绯颜侧躺着了,中间摆着桌子,地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桌上吃的都是夜北澈精心挑选过,确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才放上来的。 “嘿嘿,老公最好了。”墨绯颜搂着夜北澈的脖颈傻笑着,对于眼前十分舒适的马车也十分的满意,更多的是对夜北澈的满意,心里划过暖流,夜北澈总是在她的事情上面面俱到,正因为如此她才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夜北澈的怀里撒娇,跟他使小性子。 于墨绯颜来说,夜北澈便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娘子这话为夫爱听,就是不知道几分真假。”夜北澈轻笑的看着墨绯颜,知道她的小心思,将她护在怀里,事先已经吩咐过让马车缓慢些,别太颠簸了。 “可真了,你看我眼神就知道有多真。”墨绯颜立马抬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对着夜北澈放电,都快眨出眼病来了,可见有多真! “为夫知道。”夜北澈认真的点点头,没再让她眨眼睛,再眨下去估计眼睛又该疼了。 这边情意绵绵,在他们前方气氛却是微妙的很。自上次马车事情后,夜南辕此次让人准备大一些的马车,足够容纳下三个人,于是三个人便坐同一辆马车。 夜南辕一直在闭着眼睛休息,淑妃紧靠在他的身侧,眼神也不太清醒,看起来也是要睡的样子,唯有她对面的墨如烟还睁着眼睛十分的清醒,却也没开口说话,就这么看着淑妃和夜南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淑妃则因荷池边木珠掉落的事情而心有余悸,不太敢跟墨如烟靠近。 “上次淑妃妹妹的木珠掉落,本宫见你伤心便特意的为你寻了一点天蚕丝,将剩余的木珠串起来,这样便不会容易断了。”墨如烟憋了一会儿还是憋不住,轻声开口,像是怕打扰到夜南辕,伸出手将手中的天蚕丝放置在淑妃的眼前。 “让姐姐费心了,那木珠被收起来了,戴与不戴都只是心中的想念,如今既然已断,就不必再串起了。”淑妃收敛眼神,似伤心,没收下墨如烟的天蚕丝。 “妹妹说的极是,倒是本宫少思虑了些。”墨绯颜尴尬的将手中的木珠收回,抱歉的看着淑妃,表情有些落寞。 二人的互动一侧的夜南辕虽然没睁开眼,却都听的清楚,心中已经有了考量。 “姐姐是好心,妹妹明白。”淑妃低顺的说着,这场景看起来倒像是墨如烟在欺负淑妃。 墨如烟没再搭话,场面顿时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似乎比之前还不如。 这边的车速同样是缓慢的很,以至于身后墨绯颜的车辆紧跟在其后,一点也没落后。 而状元的马车也紧跟在身后,这次因皇上在场,小蔻自是不敢坐在马车上的,因墨绯颜有夜北澈,所以小蔻便跟随在状元的马车前,走在两辆马车之间倒也看不出什么。 这样的车速就是走也跟的上,卫牧便也不再坐车,下了马车走在小蔻的身侧,身后的马车空着,两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倒也不觉得累,反而是小蔻有些不好意思,还不能完全的放的开,思想还是有些古板了。 第111章 皇上受伤 浩荡的队伍在这样的情况下缓缓行驶着,墨绯颜被马车晃悠的昏昏欲睡,索性就枕在夜北澈的腿上安睡,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像是好梦降临了。 夜北澈满目柔情的低头看着墨绯颜,伸手将她头上的玉簪拿下,在那一刻暴风骤雨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而后归于了平静。墨绯颜一头如墨亮黑的乌发随意的散落在夜北澈的白袍上,一黑一白显得那般的刺眼,却意外的和谐,带着点点慵懒。 突然之间,夜北澈的表情变得冷冽,目光中满是寒冷,像是两个人一般。就在这时,一支利箭横穿在轿子中间,箭头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来人!护驾!” 马车外,惊声一片,侍卫们迅速的向夜南辕和夜北澈的马车靠拢,卫牧在第一时间内将小蔻护在自己的身后,一群群的黑衣人从四周包围住他们,像是早就埋伏好的。 夜南辕掀开轿帘勃然大怒,背着手快速的下了马车,墨如烟紧跟其后,淑妃也想跟着下车,被夜南辕阻止了,毕竟外面人多,于是淑妃只能守在轿子里看着外面的场景。 而墨绯颜此刻睡的比猪还死,这个大的动静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睡的熟。夜北澈见状嘴角挽起弧度,无奈的摇头,抬起墨绯颜的头移开些,放置在软垫上,自己则站起身要出轿子。 “唔~你去哪?”墨绯颜动了一下,手拉着夜北澈的手不愿放开,上一秒还沉浸在睡梦中,下一秒眼睛朦朦胧胧的睁开,目光混沌,还没清醒过来。 “你在这待着,外面好像是出事了。”夜北澈安抚着墨绯颜,想让她继续睡,谁曾想墨绯颜却摇头,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夜北澈想想便带着墨绯颜一块出去,若是让墨绯颜一个人待在轿子里他同样的也不放心。 跟在夜北澈身后,墨绯颜摇头晃脑的,脚步缓慢,手无意识的挠着头,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若非是刚刚睡梦中感觉到夜北澈的离开,她怕是现在还在睡着。夜北澈原本在前面走着,忽然想起手中的玉簪,转身重新为墨绯颜盘发,将玉簪放回了她的头上。 这一举动无疑是惹怒到了黑衣人,他们出现在这里等着杀人,而眼前的人却一副不紧不慢,还在谈情说爱,简直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们是何人?还不快束手就擒!兴许朕还能饶你们一命!”夜南辕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样,说的义正言辞。 墨绯颜站在夜北澈的身侧,嘴角扬起一抹笑,带着讽刺。还没打就自报家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皇帝一般,她抬眸看向眼前一个个的黑衣人,睡意在一点点的消散。眼睛微眯。 还真是巧呢,他们在回城的路上就被刺客拦住了,这分明是有人不想要他们回去啊。这人似乎不言而喻了。 她的目光在周围扫视,终于在马车后看到了被卫牧护着的小蔻,对此她表示赞同,对他们相视一笑,而后安心的站在夜北澈的身侧。 “上!” 那黑衣人丝毫没将夜南辕的话听进去,带头的人一声令下,瞬间所有的黑衣人全部冲了上来,墨如烟退回到马车旁,一脸害怕的神色,墨绯颜见状也不由得皱眉,虽然她知道夜北澈厉害,但是那么多人也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 至于周围的侍卫,墨绯颜只瞥了一眼便深深的摇头,那一个个的都不堪一击,黑衣人简直以一敌三啊,所以说人多压根没什么用。 “老公,打累了就歇歇,我在后面等你哈。”墨绯颜靠着夜北澈缓缓的说着,随即退后,不给夜北澈添麻烦,顺手拿出了手中的匕首,想了想,觉得好像不太顺手,于是便上了马车,将夜北澈的弩给拿了出来,她觉得弩好用多了,但是不太好携带,打架的时候才用的上,不打架的时候拿着累个半死,总结一句,就是懒! 夜北澈还真的就听墨绯颜的话,躲闪的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偶尔也能认真的打一下,却又陡然的停下,好似真的是打累了休息一下,看的墨绯颜直跟在身后喝彩。 夜北澈这边打的轻松随意,夜南辕那边侍卫层层叠叠的围绕着,也层层叠叠的挨打,至于卫牧那边,完全是不用担心的,卫牧可是文武状元,没有几把刷子敢上任吗?小蔻在他的保护下完全是如鱼得水,星星眼直冒。 “你别玩的过火,受伤了小心我治死你!”墨绯颜说着狠话,手却猛地将弩箭朝着夜北澈的方向而去,将一个想要偷袭的人打倒,那叫一个精准,简直是要大张旗鼓的喝彩,然而按照墨绯颜的箭法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实际情况是墨绯颜的箭直接偏了打在了偷袭那人身后的一个人的肩膀上,而那个人肩膀受伤,原本抬起的刀直接的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直接的打在了偷袭的那个人身上,瞬间倒地。墨绯颜完全就是误打误撞,可即便如此夜北澈也转身给墨绯颜一个夸赞的表情。 “娘子怎么医治,为夫都高兴。”夜北澈笑嘻嘻的,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时不时的绕在墨绯颜的身边。 正说话间,那个带头的黑衣人似乎看准了夜北澈,猛地一个劲地朝着夜北澈攻击着,墨绯颜即便不懂什么却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对手的强大,不禁担心的目光看着夜北澈。 看夜北澈看的聚精会神的墨绯颜,竟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即便她现在不是被人处处围攻着,却也是身在战场中,处处都是危险,而她丝毫没看见刚刚受了弩伤的人重新举了刀向她砍了过来。 “妹妹小心!”墨如烟一声惊叫的上前,一双手猛地将墨绯颜更推向前一步,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 墨绯颜回神时,那刀已经是悬在了她的头顶,她惊恐的看着上方,有一瞬间忘记了行动,脑海中只有一句她要死了,而一想到她死后,却是和夜北澈两个人的天人永隔,她是多么的不甘心,她还没和他白头到老,她还没为他生宝宝,怎么就能够这么死去?她不甘心! “颜颜!”夜北澈正和那人打的如胶似漆,猛然间听到声响,转回身便见到如此危机的场景,什么也顾不得,一掌打向眼前的人,身体里的血脉因这一掌而剧烈涌动着,却被他极力的压制着,他不能让自己有事,因为她还在等着他去救! 听到夜北澈声音的那一瞬间墨绯颜几乎要落下泪来,她脑海里的思想极快的转动着,身体的行为最先做出了反应,低下身体的同时扔掉手中的弩箭,拿出刚刚的匕首,直接一刀划过面前那人的腿,那人踉跄了一步,就是这一个空荡墨绯颜快速的向一侧躲去,但即便是如此,她再快也快不过那即将落下的刀,她睁着眼睛看着,不甘心就这样,却无能为力。 头顶的刀在距离她一公分的时候被踢飞,那一刻她黯然的目光重新恢复了光明,她高兴的站起身,同一时刻她的左右手被人抓住,左边是夜南辕,右边是夜北澈,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快速甩掉夜南辕的手,飞奔向右边的夜北澈,欣喜的表情流转在脸上。 夜北澈脸色难看,周身气息冰冷,目光沉沉的看着墨绯颜,狂风暴雨正在酝酿着来临,墨绯颜丝毫不在意夜北澈的目光,扑进夜北澈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怀抱以及他的心跳,那仿若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夜南辕失神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眼中闪过愤怒,目光灼灼的看着相拥的两个人。 “皇上!”墨如烟惊叫一声,快速的奔了过去,然而却已然是来不及,鲜血飞洒,就连夜北澈和墨绯颜也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呆愣在原地。 卫牧那边的人已经完全处理完,上前一刀将偷袭夜南辕的人给杀了,带头的黑衣人见情况不对,立刻撤退,原本人满为患的林荫小道,此刻就只剩下满地的尸体以及仅存活的人。 太医此刻也不敢躲着了,赶紧的给夜南辕处理伤口,好在夜南辕及时躲了一下,只伤到了手臂,不过就算如此,那手臂上横着的血肉绽开的伤口看着也够骇人的。 墨如烟见状,幽怨的目光看向墨绯颜,似在责怪,却忘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自己,若非她想致墨绯颜于死地,推了那一下,墨绯颜完全有足够的能力和时间去躲避那一刀,自然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夜南辕也不至于受伤。 墨绯颜懒得去理墨如烟,此刻对于夜南辕受伤的事情也仅仅是一点关心而已,只是因为觉得跟自己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关系而已,她并不是什么烂好人,什么都往自己的身上招揽,虽然夜南辕刚刚有救她的意思,让她感激,可她并不愿意承夜南辕的这份恩情,俗话说的好,宁愿欠人钱,不愿承人情。 钱你数的清,算的明,可这情你要从何数,从何算? 这么的大的动静,淑妃自然也不可能待在马车,见到夜南辕受伤,急的跟什么似的,当下眼睛就红了,都快哭了。 “朕还没死呢!哭什么哭!”夜南辕本就生气,如今一见淑妃的这番模样,立刻沉声的质问着,吓得太医手一颤,差点药洒了,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夜南辕一眼,随即低头认真的上药。 淑妃原本也只是眼中含泪,还未哭,此刻被夜南辕一嗓子吼的,眼泪都收回去了,委委屈屈的看着夜南辕,那模样让人看着都觉得怜惜。 墨如烟见状,眼中闪过得意,上前一步,扶着夜南辕还没受伤的手,语气温柔,轻声的说着。 “皇上别气坏了身子,淑妃妹妹也只是关心和担心皇上您。” 第112章 旧病复发 墨如烟原本也只是想要表现的好一些,讨好夜南辕,却没想到却是变成了这番样子。 “朕还没残!” 夜南辕对墨如烟更是没什么好脸色,不止冷言冷语,直接的甩开了墨如烟的搀扶,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了眼前的夜北澈和墨绯颜。墨如烟的脸色顿时难看的很,僵硬的笑容摆在脸上。 淑妃原本还觉得委屈,此刻看到这情形才觉得好些了,却也没敢表现出来,见夜南辕走,她亦趋亦步的跟上,墨如烟反应半天才能缓和过来,控制住情绪上着夜南辕的脚步。 自始自终夜北澈和墨绯颜便沉默的站在一侧看热闹,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热闹看完了,他们就回了马车。刚刚的有惊无险让墨绯颜至今还心有余悸,紧紧的抓着夜北澈的胳膊不肯放开,十分的依赖。 夜北澈侧头瞥了一眼墨绯颜,那眼神看的墨绯颜心虚,低着头不敢去看夜北澈。 小蔻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总觉得气氛不对,没敢再插科打诨,悄悄的跟卫牧说了一声,便走到了马车旁候着,卫牧也因刚刚夜南辕对淑妃的态度而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那是他的亲妹妹,而且他们从小相依为命,但即便再不舒服,他也只能放在心里,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卫牧轻叹口气,没有回马车,不紧不慢的跟在小蔻的身后,没去打扰她。 马车上,夜北澈端坐在那里,墨绯颜挽着他的手臂侧身靠着,目光看向夜北澈,却又在夜北澈看过来的时候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别的地方,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还以为干嘛的呢。 见状,夜北澈索性也不看别的地方了,直接低头看着身侧的墨绯颜,那眼睛叫一个有神,墨绯颜简直觉得身在冰天雪地,头低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呦,疼死我了。” 她猛地弯腰抱住了自己的肚子,表情演的那叫一个到位,眼角撇着夜北澈,使劲的装,装着装着,她后悔了,简直是欲哭无泪,假的成真了,肚子疼的不得了,她就差仰天长啸了,刚刚就是躲闪的那几下,竟然让原本都安稳的肚子又疼了起来,完全就是自找的。 夜北澈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将墨绯颜抱了过来,放置在自己的腿上,打开桌子下的一个小暗格,里面正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暖炉,而一个毛绒绒的腰带样式的东西正围在周围烤着,墨绯颜也懒得叫疼了,表情扭曲的看着夜北澈将那个东西拿出来,而后缓缓的将那东西放在了墨绯颜的腹部。 墨绯颜顿时感觉到一阵暖意袭来,肚子也没那么痛了,表情都缓和些了,她神奇的看着腹部的这个东西,想不到那么管用,简直可以媲美现代的暖宝宝啊,管用及了。 “你从哪找来的这个东西啊?”墨绯颜抬头询问着夜北澈,完全忘记自己刚刚惹的祸,这不刚抬头就低头,当自己没问过。 “知错了?”夜北澈算是了解墨绯颜的,也没生气,顶多是有点发怒而已。此刻见墨绯颜肚子疼的厉害,也没准备做些什么,给了墨绯颜一个台阶下。 “嗯嗯,下次绝对不会了。”墨绯颜闻言连忙的点头,抬头看向夜北澈,结果看到他脸色更难看了,连忙的改口。 “不对,我说错了,没有下次,一时口误,嘿嘿……” 墨绯颜打着马虎眼,心却暖意洋洋的,虽然夜北澈生气,但她高兴。因为他因她的危险而生气,因担心她而生气,而她虽然笑嘻嘻的回答,却也是认真的。 不会有下次,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不会让他担心自己,更不会让自己离开他,她还没过够呢,所以不愿意。 相较于这边的其乐融融,前面的那辆马车可以用鸦雀无声来形容了,一路上夜南辕都沉着脸色,一句话都不说。脑海里想的全都是墨绯颜和夜北澈,越想越气愤,简直就差没奔到夜北澈和墨绯颜的面前去大声的质问墨绯颜,为何甩开他了。 若墨绯颜知道此刻夜南辕的想法,估计会冷冷的转头哼一声,然后缓缓的说:装疯卖傻是病,得治。当然,墨绯颜只会在心里腹诽,而不会真正的说出口。 夜南辕沉默了,淑妃和墨如烟就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的不理谁,目光都看着夜南辕,场面是僵持不下,好在,马车很快进了皇宫,不久后在玄武门前停下。 玄武门前,听闻皇上回宫,丞相率领文武百官站在玄武门前迎驾皇上,一些后宫的妃嫔也闻风赶来,都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盼望着皇上能够一眼看中,从此飞黄腾达,一朝变凤凰。 “臣等恭迎皇上回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丞相等人等候许久,就为说这一句话,如今刚刚抓住夏天的尾巴,天上的太阳还是热烈的,等在这也不容易啊。 然而夜南辕却是连看也没看一下,直接的甩袖离开,那手臂上大剌剌的伤口自是引起无数朝廷百官的注视,纷纷的交头接耳讨论着,多半是在说是如何受伤的。 墨如烟和淑妃,此刻也不敢歇息着,连忙跟了上去,剩余的妃嫔是既想跟上又不敢跟上,站在原地踌躇着,大臣们则是由丞相为代表去探听虚实。 墨绯颜和夜北澈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等的就是这一刻,夜南辕走了,丞相走了,大家都走了,那就没什么事情了,她连忙拉着夜北澈重新坐回了马车,让马车一路出了皇宫。她一点都不想待在皇宫,更不想看见她不想看见的人,此刻她最想念的就是王府厨子做的饭菜,以及她那张柔软舒适的床了。 “咳!”夜北澈猝不及防的被墨绯颜拉了那一下,之前极力压制的体内的血气似乎在这一刻又商上涌了,他手握拳放在唇上轻咳了一声,目光幽幽。 “怎么了?”墨绯颜本是高兴的表情因夜北澈此时的咳嗽声而暂停,她的目光看向身侧的夜北澈,眉头深皱,说着便要去把夜北澈的脉搏。 “皱眉都快成老太婆了。”夜北澈轻笑的抬手将墨绯颜眉头疏散开来,拿走的恰好是墨绯颜要把脉的那只手。 墨绯颜看着夜北澈,不知道他刚才的举动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垂下眼眸,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伸手握住夜北澈的手,仔细的为他把脉。 “赶车的是没吃饭是吧?给我快点!”墨绯颜气愤的对着赶车的车夫,扔掉夜北澈的手。 车夫猛地被墨绯颜这么一惊吓,给愣住了,随即加快速度的向王府的方向,摸着头脑不知道因为什么。小蔻面带焦急的跟在后面,也被墨绯颜给吓着了,从没看见墨绯颜发这么大的火,不敢多说,连忙的跟上。 身后跟着来的卫牧见小蔻跑的焦急又跟不上,连忙的让小蔻上马车,紧跟在前方夜北澈的马车身后,小蔻跑的气喘吁吁,额头上汗都下来了,连忙对着卫牧说感激,可眼中则忧心忡忡,一副不安的神色。 卫牧识相的没有多问,只是关心了一下小蔻。 而夜北澈的马车上,墨绯颜正生着闷气的目光直视着夜北澈,就差没直接上去打了,目光里多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无碍,为夫的身体自是知道,不是还有娘子吗?”夜北澈见墨绯颜生气,伸手揉了揉墨绯颜的头发,却被墨绯颜一手拍下。 “你自己不要命,我还懒得救呢!”墨绯颜说着气话,刀子嘴豆腐心,目光冷冷的瞥向夜北澈,心里都快气疯了。 若非是刚刚的那一声咳嗽,她压根都不知道夜北澈身体不舒服,血气上涌,变得虚弱,此刻若是再有刺客来,他别说是和刺客搏斗了,还没动手自己就先倒下了,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他竟然什么都不说,一声不吭,若非她发现,他是不是还想瞒着她? 墨绯颜心里觉得委屈,觉得自己又再次的被他排除在外了,她想要他分享的不只是他的快乐无忧,还想要连同他的痛苦无奈一同分享,这才是真正的同甘共苦,这才是真正的患难与共。若他要的白头到老只是彼此相互隐瞒着,认为这便是对彼此最好,那又有什么意义?那不就等同于最熟悉的陌生人吗? “娘子莫气,为夫知错了。”夜北澈不由得软化了语气,向墨绯颜靠拢,想要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 “以后再跟你算!” 墨绯颜恶狠狠的看了夜北澈一眼,她委屈归委屈,还没忘记正事,该算的帐她慢慢跟他算,现在最要紧的是他的身体。 马车此刻已停下,她连忙将他扶进了王府,让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太医叫来。小蔻跟在夜北澈的身后下车,见夜北澈被墨绯颜搀扶着,当下明白是因为什么了,连忙的跑过去帮忙,连跟卫牧道别都来不及。 一路进了王府,张总管本是兴高采烈的,突然间夜北澈的脸色苍白的厉害,连忙的帮忙扶了进去,口气不免难听了些,却也只是因为担心夜北澈而已。 “这怎么又复发了?王爷您最近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墨绯颜本就因夜北澈病复发而心里难受的很,现在再听张总管这么一说,更加的难受了,抓着夜北澈胳膊的手不由得用力了些,简直像是见仇人。夜北澈面无表情,压根就没反应,只是为了让墨绯颜开心些,而向墨绯颜微笑了两下。 小蔻和张总管看出来墨绯颜的表情不对,没敢多说些什么,沉默的帮墨绯颜把夜北澈给扶进屋里去了。 第113章 抓小偷 府里的太医闻风赶来,没敢耽搁,立刻为夜北澈把脉看病,墨绯颜只能傻愣愣的站在一旁,什么忙也帮不上,此刻的她半点学医的想法都没有了,她当初想要学医,无非就是想能够对夜北澈的病情有所帮助,然而现在非但没有帮助,反而让他越来越严重了,她心里难受。 “本王饿了,去拿点吃的来。”夜北澈见墨绯颜撇着嘴低着头的站在一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理会,然而对不远处的小蔻说着。 小蔻愣愣的点头,反应慢半拍的去厨房了,张总管见此也没敢逗留,说一声便出去了。太医是站在这里,左右为难,左看看右瞧瞧的,跟看戏似的。 “王爷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老夫给您开服药休息几日便好。”太医也没敢多待,说了一句便开溜,好像有什么在追着他一样。 墨绯颜闻言,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她也知道没什么大的问题,但小问题也能成大毛病的,她连个三流的护士都算不上,也只能凑合着了。 小蔻端了点心进来放在夜北澈的不远处,点了头之后就跑路,屋里就只剩下墨绯颜和夜北澈了。 夜北澈伸手将墨绯颜拉到自己身侧,轻声哄着。 “娘子可听见了,没什么大事,就别生气了,吃个点心消消气。” 这番讨好的语气、表情,和夜北澈本身的形象极为不符,看着也特别的别扭,感觉怪怪的。但那份心意总算是到了。 墨绯颜瞥了眼夜北澈,再生气也被他这表情给软化了,只能用无奈的表情对着他,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以为这样就放过你了,从现在起,每日从早到晚的锻炼,不好好做,就被想进我的屋!哼!”墨绯颜一口将点心塞进了嘴里,吃的义愤填膺,恶狠狠地对着夜北澈,说完扭头就走,一副潇洒、豪迈的样子。 可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有多担心,更有多惶恐。 屋内,夜北澈轻笑着摇头看着墨绯颜远走的背影,直至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他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敛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墨绯颜没回绯院,直接的去夜北澈的书房,将所有的医书都捣腾了出来,她做不出前功尽弃的事情,既然医术不精,她就加倍的努力,总有会的一天,她其实觉得医学太过的复杂,有许多的分门别类,所以她专门学了关于药理学和病理学,都跟夜北澈的病有直接的关系。 第二天一早,墨绯颜醒来后身侧已然没了夜北澈的身影,她皱着眉头,这个时候似乎不是上早朝的时间啊,身侧无人她顿时也没了睡意,唤来小蔻梳洗着,随口问道。 “小蔻,王爷今日上早朝了?” “没有啊,王爷一早就在院子里锻炼呢,这会儿估计快回来了。”小蔻摇摇头,专心致志的给墨绯颜束发。 墨绯颜挑眉,有点没想到,她一时之间的气话他却当真了,待梳妆好,她便迫不及待的小跑着到院子里去看。此刻,清晨吹拂着凉爽的风,温和的阳光洒落在夜北澈的身后,而夜北澈正稳扎着马步,阳光下,夜北澈挥汗如雨,几缕头发不安分的跳跃在他的脸上,那一身白色的衣袍与这天地混为一谈,犹如天生。 她轻笑着,拿出手绢,小跑着过去,站在夜北澈的面前,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笑的一脸甜蜜,如同花痴遇到了男神那般,笑进了夜北澈的心里。 “为夫可是按照娘子的吩咐来了,娘子可要网开一面,让为夫进屋了。”夜北澈戏谑的笑着,完全就是故意说的,墨绯颜一瞬间红了脸。 “贫嘴,休息会儿吧。”墨绯颜佯装恼怒的看着夜北澈,下一秒便拉着他进屋,虽说让他锻炼是想让他身强体壮,但她还记得他不能过度的劳累,不然会适得其反。 美好的生活从清晨开始,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夜北澈便和墨绯颜腻歪在一起,看的小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都开始想念卫牧了。 墨绯颜见状不由得打趣,倒是让小蔻脸红的不知所措,而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不过就是去个厨房拿药的时间,夜北澈竟然就不见了。 “王爷呢?”她皱着眉头的站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颇为的无奈,她似乎每次一开口就是在找夜北澈,她都快成夜北澈老妈子了。 “王爷他……”小蔻犹豫的看着墨绯颜,一脸的为难。 见状,墨绯颜的眉头皱的更深,看着手里夜北澈的药,心里有些担心。吃药的时间跑了,夜北澈那么大的人了不会还害怕吃药吧?腹诽这句话的时候,墨绯颜完全没有记起自己吃药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抗拒。 “王爷到底怎么了?你干嘛支支吾吾的?”墨绯颜有些着急的看着小蔻,说话间将药放在了桌上,已经坐好了捉人的准备了。 小蔻索性豁出去了,直接的说了。 “刚刚卫状元来将王爷拉走了,说是几位大臣们要和王爷探讨一番皇上受伤的事情,奴婢已经很努力的在劝说王爷了,但是卫状元直接把王爷拉走了。”小蔻低着头不去看墨绯颜,怕墨绯颜发飙。 “你怎么劝的?”墨绯颜无奈的扶额,感觉小蔻一遇到卫牧就被吃的死死的,至于夜北澈,敢给她落跑,至于嘛连说一声都不告诉她。 “奴婢就说王爷您该吃药了,然后卫状元就看了王爷和奴婢一眼,就直接的把王爷拉走了。”小蔻委屈的看着墨绯颜,表情真的在说我认真的劝了。 这下墨绯颜直接想把小蔻打包直接送给卫牧,不知道的还以为夜北澈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卫牧这人她虽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不难看出其本质,对于他把夜北澈拉走她还是比较放心的,只是这药怕是浪费了。 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去如家酒庄了,趁今儿个夜北澈不在,墨绯颜也想出去玩一番,当下就带着小蔻换了男装出去,她这次没敢招摇,她觉得自己每次去酒庄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第一次是抢劫,第二次抢人,这一会儿她连门都没进,直接的站在门外看了两眼,她还想酒楼好好的呢,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公子,您要不在茶楼里坐坐?”小蔻抬起袖子为墨绯颜遮挡住一些眼光,指着身后的小茶馆说着,光这么在门口站着是要被晒干了。 墨绯颜的目光看向如家酒庄内,人满为患看起来生意还不错,她也比较放心一些,等再有些能力她就要开分店,然后一步一步让如家酒庄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酒庄,而她和夜北澈则是最富有的人,即便是不曾登上那最高的位置,他们的地位也无人能够撼动。 她心情颇为不错的走向了小蔻指着的地方,喝口茶乘乘凉,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世界那么喧闹,她却觉得自己与他们被隔离,像是隔雾看花,仿若这一切都是错觉,让她看不真切,可心里那认真的感觉却又让她觉得现代才是一场梦,她本就是该属于这里的。 两种感觉交汇在一起,她分辨不清,便不再去理会,她只要记得她是墨绯颜,只要记得她心里所爱的人便足够了。 “你今天想去哪?我陪着你。”墨绯颜转头看向小蔻,心里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若真的说有,便是待在夜北澈的身边了。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即便什么也不做,你只要在他身边就会觉得快乐,就会觉得充实,就会觉得你的人生是美满的。 小蔻诧异的看着墨绯颜,没有想到墨绯颜会这样的说,她努力的搜罗着脑海中可以想象到的地方,她才发现原先那些她不曾去过的地方,后来墨绯颜都带她去过,似乎没有什么好奇且想要去的地方了。 “公子想去哪,奴婢就去哪。”小蔻摇头笑着,说出去的同时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地方,她微微的有些后悔,可是随即想到或许她想去的刚好墨绯颜也想要去。 “既然是问你的,自然是你想去哪就去哪……小蔻,那是不是有小偷啊?”墨绯颜话还没说完,眼角突然瞥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年轻人贼眉鼠眼的要偷前面人的荷包,只是距离稍微有些远,她不太能看得清,立刻叫小蔻来看。 小蔻闻言顺着墨绯颜的目光去看,同样的有些不太确定。“公子,好像是……哎,公子!”话还没说完,眼前夜北澈便跑着冲了出去,小蔻连忙的跟在后面叫着,直接的扔了铜板在桌上,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 “抓小偷啊!”墨绯颜哪顾得上小蔻的叫喊,一边叫一边跑着上去,指着前面刚刚得逞的小偷。 墨绯颜的声音一响起,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看向自己的荷包,而后注意着小偷的方向,被偷的那个人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小偷,大叫着我的荷包,而后追了上去。 “公子您慢点啊!”小蔻无奈,只能跟在墨绯颜的身后追去,跑的气喘吁吁的。 同一时刻,夜北澈和卫牧等人正缓缓的从如家酒庄走出来,几位大臣的脸上都是笑容满面的,夜北澈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样子,一副生人勿近。 “那背影看着好像莲墨公子啊,莫不是见到王爷躲起来了。”其中一位大臣指着前方奔跑的方向乐呵呵的笑着,一边说还一边看着夜北澈,那话语中揶揄的语气明显,惹得几位大臣也都闻言笑了起来,都想起夜北澈断袖的传闻。 第114章 耍帅的机会 夜北澈没理会那几位大臣的笑容,反而顺着那味大臣指着的方向看去,眼睛微敛,下一秒便丢下所有的人向着那个方向而去。 “王爷……几位大人告辞。”卫牧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夜北澈走了,顺着夜北澈的方向而去,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轻微的皱眉,当下也没拦夜北澈,反而随着夜北澈而去。 “这……”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片刻后,那位发现莲墨的大臣仿若如梦初醒的点点头,看看夜北澈再看看卫牧,那目光让剩下的几位大臣也瞬间秒懂,不由得相视一笑,将这‘三角恋’当成一个笑话来看。 而此时的墨绯颜压根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还在奋力的追着前面的小偷,那个被偷了钱包的人也在追着,那小偷跑的倒是快,不断的用东西来阻挡着他们前进的脚步,等到了一个巷子的时候那个小偷突然停下来不跑了,转过身严正以待的看着身后追过来的三个人。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墨绯颜刚刚跑到这里,累的直不起腰,一直喘着粗气,还没有休息好,便听到这么一句话,差点喷笑出来,这样的台词她耳朵里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她抬眸看向眼前说话的人,第一眼给她的感觉是很有钱,第二眼是十分的有钱,第三眼是非常非常的有钱,她不禁在想,这个人是不是把全部家产都挂在身上了。从头到脚,不是玉饰就是金饰,就连荷包都是鼓鼓的,也难怪引小偷来了,那么有钱,不偷他偷谁? 她打量的时间,前面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转身看她,她回以微笑,气还没喘匀,至于那人的长相,她实在是没太看清,头发遮挡住了她一部分的视线。 “公子,你跑的……也太快了。”小蔻从身后缓慢的跟了上来,简直是要累趴下的节奏,整个人已经扶着墙站不起来了,墨绯颜回头看了小蔻一眼,见她没事才又转头看向前面的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就突然的不跑了。 下一秒墨绯颜得到了答案,而她真想打自己一下,干嘛多管闲事,现在又惹出麻烦来了。只见刚刚停下没跑的小偷,口里吹了一声哨子,没几分钟他的身后就聚集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高的、矮的、瘦的、胖的,可谓是应有尽有。 “这位小兄弟,有话好说。那钱我不要了,你留着买吃的。” 前面那人再次开口,墨绯颜低声嘟囔了一句蠢货,只觉得前面那人缺根筋,没脑子,不要就不要了,话说的那么难听,想打发叫花子,不惹恼人才怪。 “他心直口快,并不是这个意思,是说你跑了那么久也累了,这点就当小小心意了。”墨绯颜露出讨好的笑容站起身,目光已经在周围看着了,既然已经管了,现在抽身已经来不及,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了。 墨绯颜话说完的时候前面的人转头看了她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回头过去时竟也点头赞同墨绯颜的话,让墨绯颜无语。 小蔻则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已经累的没脑子去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算你们识相,这点钱还不够哥几个撒牙缝的,把你们身上值钱的都给叫出来,不然有你们好看的!”偷荷包的那人似乎是被墨绯颜和眼前人的话给取悦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手里拿着沉甸甸的荷包还不够,这下不偷了,直接变成光明正大的抢劫了。 墨绯颜只想仰头问天,怎么她自己一出来就竟惹事,夜北澈一陪她出来就啥事没有,她就那么的招事情?她都快要疯了。 面对眼前人的恐吓,她可不想这么被人打劫,当下爆喝一声“跑啊!”转身拉着小蔻就跑,跑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人跟着跑了才奋力的向前。 “给我追!” 带头的人爆喝一声,脸上闪过不甘心,到手的鸭子都飞了,放谁都不甘心。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站在他身后的人全部出动。 身后嘈杂的脚步声不断,墨绯颜跑的奋力,小蔻却已经快跑不动了。 “在下魏长勋,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日后当报答。”一边跑,魏长勋一边侧头问着墨绯颜,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莲墨,真想报答就去如家酒庄吃饭!我们分开走!”墨绯颜都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挣钱,他们跑到来时的分叉路口,墨绯颜向右,那个人向左,身后的人也分成了两拨。 魏长勋没来得及再多问一些,就和墨绯颜分开了,但心里却把如家酒庄给记牢了,加快速度的奔跑着。 “哎呀,不……行了。”小蔻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墨绯颜看着身后的追来的追兵,再看看小蔻,脸上带着着急的神色,看着前面的拐弯口,想要借助这个拐弯口赢得一些休息的时间,她连忙生拉硬拽的带着小蔻拐了过去。 “哎呦!” 墨绯颜惊叫一声,小蔻彻底的跌落在地,她也好不到哪里去,额头上都被撞红了,她不由得抬眸看去,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嘴巴张的都够塞进一个鸡蛋了。 “你……你怎么在这?” 墨绯颜本是惊讶的神情和语气,可在眼前的夜北澈看来却是做贼心虚的表情,当下摆起了脸色,明显的不悦。 卫牧直接越过墨绯颜,拉起摔倒的小蔻,看到她大汗淋漓的样子不由得皱眉。小蔻几乎是歪在卫牧身上的,她现在跑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都快头晕眼花了。唯一庆幸的是不用再跑了。 夜北澈没回答,目光直盯着墨绯颜看,像是要看出什么,过一会儿突然伸手将墨绯颜拉至自己的身后。 “下官和王爷刚应付完大臣便见你们向这个方向而来,只是这个方向岔路太多,才找到现在。不过这些人是?”卫牧还有些不太适应墨绯颜的男装,本来他还不太确定莲墨是墨绯颜,但是现在可以完全确认了,只是他还不知道墨绯颜还有女扮男装的爱好。他抬头瞧见墨绯颜和夜北澈之间的气氛微妙,就代替夜北澈回答了,听到嘈杂的脚步声,他的目光看向前方那气势汹汹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闻言,墨绯颜转头向后看去,才知道那些人竟然已经追了过来,不过她现在倒是不怕了,有个文武状元在,还怕什么?打倒这些人还不分分钟的事情。 “还不是多管闲事,原本只是一个小偷结果跑着跑着就成抢劫的了。”墨绯颜说的颇为无奈,卫牧听的想笑,在极力的隐忍着。 墨绯颜依靠在夜北澈的身侧,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动,她现在可不敢让他经历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了,身体都还没好呢。 “卫状元,给你一个在小蔻面前耍帅的机会。”墨绯颜将小蔻挪到自己的身侧,轻声的对着身侧的卫牧说着,带着戏谑的目光,这样的表情倒是和夜北澈有几分像。 夜北澈见状,微皱的眉头表示了他的不悦,单手搂住墨绯颜的肩膀,宣誓着自己的主权,目光更是低头看向墨绯颜。 “老公你在我心里永远最帅了,你也不要老是耍帅啊,给点机会给卫状元表现表现是不是。”墨绯颜瞧见夜北澈的表情不对,立马轻声的哄着,说的义正言辞,完全忽视了自己的私心,不想让夜北澈动手。 夜北澈闻言给了墨绯颜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墨绯颜差点雷过去,他们说话间那边已经开打了,就见卫牧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一个个的完全不经打,真的是分分钟秒杀。她看着是没什么表情,顶多是高兴一下,至于小蔻嘛。 此刻丝毫没有腿软的现象,不用她扶依旧站的好好的,不止如此还兴高采烈的蹦蹦跳跳给卫牧加油,神采飞扬的,哪里有刚刚半分的颓废样。 见到这样,墨绯颜侧头转身,给了夜北澈你看的眼神,目光在小蔻和卫牧之间转悠着,似乎证明着自己刚刚的决策是有多么的正确。 夜北澈倒是沉默的没回应,只是看着墨绯颜,看的专心致志,看的心无旁骛,倒是墨绯颜变得不太好意思了。 “看什么看啊,又不是没看见我穿男装的样子。”墨绯颜无奈的看着夜北澈,有些受不了他灼灼的目光,太过的火热,太过的真挚了,就像是看到你心里去了一样。 “看过再多遍也看不够。”夜北澈微微低声靠在墨绯颜的耳边,墨绯颜只觉得耳垂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时不时的传来夜北澈说话时流露出的暖气,顿时她的脸红的像苹果。 她受不住夜北澈这样致命的诱惑,稍微离开些他的身侧。一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卫牧那边已经打完了,地上趴满了被打趴下的人,还真不少,卫牧看起来倒是轻松自如。 只是,能别那么一直盯着她看吗?再微微转头,她发现小蔻也是和卫牧一样盯着她看,顿时想到刚刚夜北澈在她耳边说话的声音,那场景一定暧昧至极,墨绯颜只感觉脸颊轰的一声,简直是快要冒烟了。 夜北澈将墨绯颜翻身让她的脸面朝自己的胸膛,将墨绯颜羞涩的样子收藏起来,不让被人看到,冷冽的目光看向卫牧和小蔻,才让小蔻和卫牧移开了看着墨绯颜的好奇目光,其实他们也只是看到夜北澈靠近墨绯颜的耳边,却不知道在干嘛,因此看到墨绯颜如此脸红的样子,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第115章 贼喊抓贼 这巷子的尽头就是集市,一开始只是少些人注意到这里,再后来看热闹的便都过来了,将巷子里围得水泄不通。 “哎呦,你们太欺负人了!哎呦~疼死我了。” 被打趴下的人见状立刻反客为主,顿时将场面扭转了过来。那一个个表情到位的,不去做群众演员孩子很是可惜了。 “你怎么胡说八道啊!”小蔻听见这样的话,转头恶狠狠的质问着,这一问不要紧,周围的百姓更加的确信了他们仗势欺人。 贼喊捉贼这个词语墨绯颜此刻真的是深有体会,也算是开眼界了。 那些被打趴下的人在他们面前来说就是弱者,于是在百姓的面前墨绯颜几人就是欺负弱者的强者,因此华丽丽的被百姓送进了衙门!对此,墨绯颜只能翻白眼表示自己的无奈。 在众人眼睛的‘注视’下,墨绯颜和夜北澈等人不得不向着衙门的方向而去。 “那不是北王爷和莲墨公子吗?” 不知是谁人群中说了一声,百姓们纷纷的看了过去,这才觉得眼前的人是眼熟,墨绯颜侧头看着夜北澈,似乎自己又闯了大事情了。 “哎,那不是当今状元吗?” 紧接着,又有人发出了声音,这一下子百姓们似乎觉得不对劲了,若只是北王爷仗势欺人那倒是有可能的,但不可能连刚刚上任的状元都仗势欺人,百姓们不由得看向之前被打趴下的人,却见那些人正弯着腰要逃走。 “他们是小偷,快抓!”墨绯颜见那些要跑,有些着急,不由得大喝一声,她这一声叫不但没让百姓反应过来,反而让那些人闻风加快速度的逃跑了,随后百姓才如梦初醒的要去追,却已经为时已晚了。 其实,在墨绯颜喊出那一句话的瞬间,百姓们都涌出一个疑惑,一个人是小偷可能,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是小偷?就因这一秒的犹豫,而错失了抓捕小偷的机会。 与此同时,墨绯颜等人趁百姓还未回神,赶紧的溜了。都已经被认出来了,难道还站着不走等批评? 这次出来闯祸的事情墨绯颜挨训了半天,不敢吱一声,半晌才诺诺的回了一句。 “王爷你自己还不是药没喝就走了。” 墨绯颜低着头小声的呢喃着,本身也只是就事论事的说了一句,谁曾想夜北澈竟因此不生气了,她奇怪的抬头看他,没觉得这话有什么灭火的能力啊。 “娘子果真是一刻都离不了为夫。”夜北澈轻笑的伸手揉了揉墨绯颜的顺发,眼中带着浓浓的宠溺,看的人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原本还奇怪的墨绯颜顿时了然,装作腼腆的看着夜北澈,带着些不好意思,可其实她心里都快乐翻了,终于不用被挨训了。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她就这么的糊弄着,本以为这件事情该过去了,谁曾想,第二日皇上就传来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王夜北澈及状元卫牧护驾有功,击退此刻,特准进宫领赏,夜北澈·墨氏可一同前往。钦此!” 圣旨的内容就是如此,墨绯颜是二丈摸不找头脑,直到坐在了去宫里的轿子上她还是想不明白。 “皇上说你和卫牧护驾有功这点我倒是相信,关键是叫我去干嘛?”墨绯颜侧头询问着夜北澈,这问题纠结她一路了,她宁愿就待在王府,只当夜北澈去上早朝了,然后等着他回来,这样多好。不用见不该见的人。 “既来之则安之,有为夫在。”夜北澈握住墨绯颜的手,给她安心,目光幽深,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奇迹般的,夜北澈的话让墨绯颜安心了下来,她也只是无聊发发牢骚而已,不管皇上此行的目的,她只要记得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 依旧是在玄武门停下,刚好身后卫牧也刚刚到,还真是不一般的巧,命运的安排呢。看着小蔻和卫牧相视一笑,墨绯颜忍住笑意,挽着夜北澈在前面走。走了半天她才发现似乎不是去御书房的方向,虽然她只去过一次,但还是能记得大概的,现在倒像是去御花园的。 “怎么去御花园了?不是去御书房吗?”墨绯颜侧首询问着,眉头微微的皱起,对于御花园的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一走到那个地方她就会想起百花盛开时看见的夜南辕,就一阵堵心,不舒服。 “回王妃的话,皇上说要重谢,因此将宴会摆在了御花园中的观赏亭中。”前面带路的宫女听闻墨绯颜的话,没敢怠慢,缓缓的解释着。 墨绯颜闻言眉头皱的更重,她隐约觉得此次来皇宫并不单单是感谢护驾有功的事情。夜北澈、卫牧身为臣,夜南辕则是皇上,做臣子的保护皇上本就是份内的事情,其实一点都用不着感谢,但是现在夜南辕不止感谢,连宴会都出来了,还叫上了她,怎么想都不对劲。 “这怕是场鸿门宴啊。”墨绯颜低声的摇头,语气略微沧桑了些,让她自己都不舒服了,她还没有那么老呢,正是芳华正茂的时候。 “鸿门宴?”夜北澈颇为好奇的看着墨绯颜,不太能理解墨绯颜口中的鸿门宴是啥。 “古有项羽设宴,刘邦赴约。早在宴会当日便布下天罗地网想要刘邦的性命,刘邦百般周旋最终被韩信及时救出。这就叫鸿门宴。”墨绯颜附在夜北澈的耳边言简意赅的讲了一下。今日这场宴会就算不是鸿门宴,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夜北澈给了墨绯颜一个明白的眼神,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观赏亭,观赏亭只有些侍女在守候着,夜南辕等人还未来,他们还未踏入亭中,忽闻空中传来声声丝竹的声响。 声声入耳,声声沁人心脾。墨绯颜是学音乐出声的,却也佩服了一下,这样的声音按照她来说,即便没有学个十年八年,最起码也得五年了,能坚持不懈的,也是不易的。 顺着声音而去,花丛后隐约有个纤细的身影,在那百花中若有若现,带着层朦胧的美感,墨绯颜侧头望去,还算满意。夜北澈至少没表现出特别欢喜的样子,依旧是那般的面无表情,倒是他旁边的卫牧眼带欣赏,她看向身后的小蔻,见小蔻的眼神黯淡,不由得心里不舒服。 “我站的都累了,坐一会儿吧。”墨绯颜抬着头靠在夜北澈的身上撒娇,夜北澈顿时无招架之力的带墨绯颜去坐,小蔻紧跟在身后。卫牧似还在静声倾听着,脚步未动。 “老公,我给你表演一个好玩的。”墨绯颜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靠在夜北澈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而后又在小蔻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她伸手将桌子上的杯子都拿了过来,倒满了不同的水,抬眸看了小蔻一眼,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就见小蔻拿起桌上的一只筷子。 “哆” 筷子敲响被子的声音,小蔻不由得笑了出来,便又敲了第二下、第三下,声声悦耳,声声动听。墨绯颜不由得欢笑,转头骄傲的看着夜北澈,像是在说看我多聪明。 夜北澈挑眉,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吱声,跟着她一起听。小蔻一开始是胆怯,但玩了之后发现好玩便停不下来,脸上带着喜悦的表情,正凝听丝竹声的卫牧没多久便被小蔻的水杯声给吸引了过来,不禁好奇的看着小蔻的动作。 墨绯颜再一听一下,不远处的丝竹声已经被打乱了节奏,早已没了之前的风采。她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容,看来今天可不是鸿门宴,而是改成桃花宴了,只可惜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这朵‘桃花’多半是没用了。 “小蔻姑娘敲得声音清脆悦耳,卫牧佩服。”卫牧此刻已来到小蔻的身边,拱手像个书生一样,眼中满是赞赏意思。 小蔻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色发红,不好意思的看着卫牧。“这并非是……” 小蔻的话还未说完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随着这声音出现的是一个清润且有点圆乎的女子,看起来倒是很可爱,只是和纤细的身材多少有点不搭配。走起路来也是风姿摇曳,说话及行为举止得体,不难看出是个富家千金。 “小女子陈媛荣见过北王爷、北王妃、状元大人。”女子缓步来到墨绯颜的面前,随即抬头看着眼前的小蔻。“这位姑娘的声音的确好听,小女子自愧不如。” 墨绯颜打量陈媛荣的同时,陈媛荣也在打量着小蔻,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墨绯颜。 “原来是户部大人的千金,失礼了。”卫牧最先反应过来,再次的双手作揖,表现的谦和有礼,君子风范,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有些般配的样子。 小蔻的目光再次的黯淡了下去,嘴角都有些牵强。 “状元大人客气了,小女子初来乍到打扰了各位真是抱歉。恕小女子见识少,不知这位姑娘是……”陈媛荣欲言又止的看向小蔻,轻声的询问着。 墨绯颜本来对陈媛荣的好印象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这话听起来是没什么,可寻根到底,陈媛荣是在说小蔻的名声不响,背景不强以至于自己不认识。讽刺人都能这么深藏不露的,可见也不是个客气的主。 说到这,她倒是忘记了,在皇宫的能有几个是客气的?不管是夜南辕、墨如烟、陈媛荣,还是淑妃,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淑妃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客客气气、尊尊敬敬的,但是仅凭她能和墨如烟平起平坐这一点就足以看出她不简单。 第116章 试探 “奴婢只是伺候北王妃的丫环,并不值得陈小姐记挂。”小蔻被点名,低头轻声的说着,随后站到了墨绯颜的身后,头未曾抬起。 卫牧的目光跟随着小蔻,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不知道是哪个户部?本王妃还未曾听说过,倒是前阵子听人说起了礼部尚书一家。”墨绯颜冷声的说着,凌厉的目光看向了陈媛荣,有意无意的提起了礼部尚书。礼部尚书被杀害的事情人尽皆知,最终也没能破案,而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了是夜北澈做的,既然已经背了这黑锅,不拿出来晾晾岂不是亏大了? 陈媛荣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笑容有些僵硬,还未开口便听到远处传来叫唤声,皇上到了。 墨绯颜等人走出观赏亭等候着,不远处夜南辕正缓步而来,手臂上的纱布与这答谢宴极不搭配,看起来讽刺至极。 “无需多礼,都坐下吧。”夜南辕这回倒是没挥手了,怕是不方便,说完就率先坐了下来。墨绯颜等人随后落座。 夜北澈自然是和墨绯颜坐一起的,卫牧则坐在了皇上的身侧,旁边就是墨绯颜,而陈媛荣则站在那里迟迟没有落座,怕是不知道要坐哪里。此时,在夜北澈和皇上的身边依旧各有一个座位。 “你就坐北王的身边吧。”夜南辕也发现了陈媛荣站着,便钦点了,陈媛荣点头坐在了夜北澈的身侧,落座后侧首对夜北澈颔首微笑。 墨绯颜好奇的看着这个陈媛荣,此刻在这总不能是偶遇过来打酱油的,只是夜南辕打算给谁?卫牧还是夜北澈? 想到此,墨绯颜抬头看了夜北澈一眼,那眼神并非是责怪,而是担忧。 她没忘记她自己本身也是因为先皇的一道圣旨而‘嫁’给了夜北澈,圣旨不可违,上一次是他们略施小计蒙混过关,但如果今日皇上执意要夜北澈纳妾,他又该作何反应?而她又将要作何反应? 夜北澈给以墨绯颜安心的眼神,手在桌下握上墨绯颜的。 “原来这么热闹啊,臣妾还以为皇上只叫了北王妃一人的呢。”淑妃从不远处而来,脚步缓慢,眉眼带笑的走了过来,自然而然的落座在夜南辕的身边,见状墨绯颜担忧的心总算是少了一分,至少刚刚的座位不是夜南辕的可以安排,就少了一分他要夜北澈纳妾的心。 “北王和墨氏恩爱朕怎能拆散?且朕是奖赏北王和卫爱卿的。”夜南辕微笑的对着淑妃,可那第一句明显的带着别的意思,目光若有如无的看向夜北澈和墨绯颜。 现场的气氛有些不一样,卫牧没注意到,一直看着墨绯颜身后的小蔻,却见她一直低着头,不知道是怎么了。 “臣妾难得找北王妃说一次话,自然是不想那么多人在的,皇上和北王爷若是应允的话,臣妾请北王妃到寝宫去坐坐。”淑妃微笑的点头,似是赞同,说出口的话却又不一样,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 “淑妃有孕在身,你就去陪陪。”夜南辕还未开口,夜北澈先开口,宣誓了主权。 墨绯颜虽然疑惑却没有多想,点头后跟随着淑妃离开,身后小蔻失魂落魄的要跟上来被她阻止了,这么心不在焉等会指不定又出什么事情。而她则隐隐约约的感觉淑妃和夜南辕似乎是有意支开她的,既然如此又为何让她进宫?只是单纯的想要和她单独说说体己的话? 对于这样的说辞墨绯颜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却又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北王妃毋须担心,本宫也只是和你投缘,因此想要和你多说些罢了。”淑妃边走边和墨绯颜说着话,两个人就像是感情好的姐妹一样,然而墨绯颜却做不到真正的放心。 “淑妃娘娘抬举了,怎么今日不见贵妃娘娘?”墨绯颜心不在焉的应对着,猛地想起似乎从她进宫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墨如烟,这倒是头一回,真是怪事。哪一次她进宫墨如烟不是第一次上来过问的?装作姐妹好的样子,今天倒是换了人了。 “姐姐她因为皇上受伤的事情担忧着,今日一早便出宫为皇上祈福去了,怕是过两日才能回来。” “是吗?”墨绯颜轻笑着,心里掩不住的得意,墨如烟竟然敢出宫,看淑妃这么坦然无事的样子,这一回墨如烟怕是有去无回了吧,墨如烟也有今天,也对,早在墨如烟陷害贤妃的时候就该想到总有一天也会有人爬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也会有人算计着她。 淑妃一路带着墨绯颜回了寝宫让人沏茶送上来,便又让人下去了,偌大的寝宫就只有淑妃和墨绯颜两个人。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让墨绯颜想到了她单独去墨如烟寝宫的那次,可真的是叫生不如死呢,那样的痛苦她忘不掉,总会还给墨如烟的,不过这一阵子她心情还算不错,暂时没这个打算。 “明人不说暗话,本宫知道北王妃身边那个叫小蔻的侍女心仪本宫的哥哥,本宫是为这件事想要和北王妃聊聊的。”没了下人在,淑妃直来直往,倒是让墨绯颜刮目相看。 “小蔻虽说是侍女,我却待她如姐妹,卫状元除了身份高贵些,其余的并没有优越于小蔻的地方,小蔻配他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不知淑妃娘娘是何意?”墨绯颜颇为意外的看着淑妃,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淑妃说的竟然是小蔻的事情,看来还是她想的太多了。只不过小蔻的事情连淑妃都注意到了,夜南辕自然也注意到了,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淑妃伸手将点心和茶推到了墨绯颜的面前,自己则喝了白开水,也是注意身孕的人,不难看出她在意这个孩子,母凭子贵也没错。 “北王妃怕是误会本宫的意思了。对于门当户对这一套本宫并不怎么赞同,本宫的哥哥娶的妻子是什么样的身份背景本宫并不在意,只要哥哥愿意,本宫都没有意见。只是……”淑妃轻笑着,话说到一半却又欲言又止,存心的吊人胃口。 墨绯颜未说话,眼睛里却带着对淑妃的赞赏,在现在的世界里,能有几个人对门当户对不在意的?即便是在现代也是少之又少,淑妃能想到这一点她真的非常的意外,也对于淑妃非常的赞赏,若淑妃能对她坦然交心,她想她和淑妃会成为很好的闺蜜。 “只是什么?”她轻开口接了一句,等着淑妃下面的话。 “只是若小蔻真的与哥哥成亲了,那就意味着北王爷要成为皇上的人,不然当北王爷与皇上对立之时,小蔻、哥哥、北王妃以及本宫都是为难的人,这一点本宫要提醒北王妃需要熟虑。”淑妃用着了然的目光真诚的看着墨绯颜,脸上依旧是那番不痛不痒的笑容。 墨绯颜敛起笑容,抬眸看向淑妃。 “淑妃娘娘怕是顾忌错了。皇上是君,王爷为臣,臣自然是君的人。王爷也无反叛之心,大家也都不用为难。”墨绯颜说的极其认真,表现的自然而然,没透露出一丝念头。 她不会傻到就这样的信服淑妃,说夜北澈有反叛的心思,那简直是把夜北澈往死里推,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她似乎有些明白淑妃故意支开她是为了什么了,想要试探,想要打听。用小蔻来打听的确是对了她的思路,但夜北澈同样的重要。 既然明白了淑妃是试探,墨绯颜说话自然是小心翼翼的,脑海里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想到剩下的陈媛荣了,这个陈媛荣又是干什么的? “时候不早了,怕是让王爷等了,墨氏就先告辞了。”墨绯颜站起身对着淑妃点头,已经没有了逗留的心情。 “既是如此,本宫也不挽留了,今日你我之间的对话还望北王妃保密,本宫不想第三个人知道,以免横生枝节。”淑妃沉声的说着,表情严肃,看起来十分的重视。 墨绯颜闻言点头后便大步离开了,淑妃的宫女一直将她送到观赏亭不远处的地方,她没让再送,自己便走了过去。远远的,还未靠近便听到一阵阵的乐声,热闹至极,她再向前走两步,便见到一女子正在乐声下欢歌起舞,唱的那叫一个好听,跳的那叫一个美。 那女子便是陈媛荣,再向前看去,夜南辕看着陈媛荣,卫牧看着小蔻,夜北澈顺着夜南辕看向陈媛荣,她心里的担心在一点一点的扩散着,她让自己不要恐慌,不要担心。她在心底努力的说服自己,既然淑妃是试探,那么陈媛荣也可能是试探。她想的出神,再回神的时候陈媛荣的舞蹈已经结束了。 “啪啪啪” 墨绯颜鼓起双手为陈媛荣的舞鼓掌,不是本心,却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归到自己的位置上,果然她的掌声一起,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这边,她微笑的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向夜北澈。 “陈媛荣不止人美,也可谓是多才多艺啊,怕是有不少追求者呢。” 她这话说的有点酸,带着些小嫉妒,目光斜睨着看向坐着的夜北澈,那眼神看让他自行体会。 夜北澈接收到墨绯颜的目光,嘴角轻笑着,非但没体会其中的意思,反而煞有其事的跟在墨绯颜的话后面附和着。 “的确是如此。”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墨绯颜噎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手暗地里使劲的扭着夜北澈的胳膊出气,脸上却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大方得体的样子,简直是要快憋死她了。 第117章 天生绝配 “但在本王的心里,还是王妃最美,也才艺双全可谓是才女。”夜北澈的胳膊被墨绯颜的拧着,他依旧是那般不疼不痒,嘴角轻笑的看着墨绯颜,眼中有着揶揄的神色。 陈媛荣本来是笑着的,现在是比哭还难看,一个字都没说,都被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在唱双簧,她压根是介入不了的。 卫牧和小蔻则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完全不搭边,就还剩夜南辕还算是有点关系,目光灼灼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北王妃的神采及韵味小女子怕是万分也不及,还得多像北王妃学习学习才是。”陈媛荣笑的谦虚,目光也随之看向了墨绯颜。 “墨氏的确不凡,陈媛荣倒也不错。刚刚朕还说起陈媛荣今年已经是及笄之年,可嫁人了。不知可有如意之人?”夜南辕此时刚好开口,面带微笑。 他这话说出来不要紧,其余的人都微微变了脸色,就连心不在焉的卫牧也看向了夜南辕。小蔻更是紧盯着了,生怕他说出来的下一句便是让卫牧迎娶陈媛荣。 “皇上说笑了,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民女并无心上人。”陈媛荣轻笑着,嘴上说没有,可那目光倒是正大光明的看着夜北澈,久久不愿离去,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她对夜北澈有意思。 墨绯颜脸上依旧轻笑着,可眼里却闪烁着狂风暴雨,手更是下了狠劲的扭着夜北澈。 她现下已经有了三分明了,从刚才到现在夜南辕未曾开口提小蔻及卫牧一句,反而一直将她和陈媛荣比较,多半是要将这多‘桃花’给夜北澈了。 “哎呦,启禀皇上,微臣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先告退了。哎呦~”卫牧见情况不对,立刻捂着肚子,表情痛苦,表演的十分到位。 “准了。”夜南辕皱着眉头看着卫牧,点头让卫牧离开。 卫牧得到准许,立刻溜的比谁都快,临走前对着小蔻眨了几次眼,却见小蔻依旧不理自己,没敢多待的跑了。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墨绯颜松开了扭着夜北澈的手,低着头看了他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夜北澈给了墨绯颜了然的眼神,抬头看向眼前的夜南辕,还未说话,夜南辕便开口了。 “北王该不是也肚子不舒服吧。” 夜南辕的目光看向夜北澈,自然是注意到他和墨绯颜之间的互动。 “当然不是。”夜北澈闻言轻笑的摇头,夜南辕脸色稍微好些了,墨绯颜的脸色难看的很,她已经非常不想再待在这了。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夜北澈,就差没大吼一声了。 “臣弟是到了吃药的时候,看王妃这样子就知道她盯得有多紧了。”夜北澈轻笑着转头看向墨绯颜,墨绯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就收到了所有的人注目,她反应极快,立刻做出了反应。 “还望皇上恳请我们回去,这几日王爷的旧病又复发了,每日都要按时吃药,不能耽搁的。”墨绯颜说的认真,煞有其事,有点严重,可实际情况却是每每到了吃药的时候夜北澈都会很爽快,一口喝完,表情都不带皱一下的,墨绯颜对此表示十分的佩服,当然除了夜北澈被卫牧拉出去的那次。 墨绯颜为了话的可信度,伸手将夜北澈拉着站起来,已经准备好要跑路的动作了,夜南辕点头答应,她掩盖心中的欢喜,拉着夜北澈转身,一转身脸上就露出欢喜的表情,就差没哈哈大笑了。 夜北澈轻笑的看着容易满足的墨绯颜,眼中带着宠溺,小蔻低着头跟在了身后,目光看了一下陈媛荣,眼睛里闪过犹豫。 陈媛荣见所有的人都要走,似乎也流露出要走的目光,却不敢正大光明,只能看着夜南辕。 “对了,朕这几日听闻北王和卫爱卿仗势欺人的事情,可确有此事?”夜南辕抬眸看向因此而停下脚步的夜北澈和墨绯颜二人,并非是质问,只是随意的一问,就像是在问你吃饭了吗一样。 墨绯颜闻言有些懊恼的皱皱眉,暗恨夜南辕哪壶不开提哪壶,抬头却见夜北澈正嘴角轻笑的看着自己,不是温柔的笑容,只是那种坏坏带着质问的笑容,看的你心里不安。她也只能对着他咧着嘴傻笑了。 “并无此事,只是一场小误会,现在已无事。”夜北澈转身面对着夜南辕,轻声的解释着,说的漫不经心随即转身带着墨绯颜离开。 陈媛荣也跟着离开了,顿时偌大的观赏亭就只剩下夜南辕一人,看着四周的寂静,自己的对面似乎还坐着那个活灵活现、倾国倾城的人,似乎她的笑容还在……她的目光永远只放在别人的身上! “砰!” 整张桌子被夜南辕抬手翻开,顿时桌上的碗碟碎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跌碎的盘子蹦扎到夜南辕的手上,还未好的手臂上雪上加霜,更加的严重了。 侍女侍卫站在一丈之外,不敢靠近,纷纷的低头,眼角的余光撇到那一地的惨烈‘牺牲’,不由得胆战心惊。 墨绯颜和夜北澈一路走,头也不回,更是无视于身后紧跟着的陈媛荣,墨绯颜连搭理都不想搭理,但她不搭理人,不代表别人也不搭理她。 “北王妃,小女子十分仰慕北王妃的乐才,不知改日可否到府上去学习一番?”陈媛荣笑着拦住了夜北澈和墨绯颜,目光询问的看着墨绯颜。 “真是不巧,最近本王妃都没有时间,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不能多聊。”墨绯颜抬眸轻笑着,脚步只停了一下便拉着夜北澈走,看都没看身后的陈媛荣。 陈媛荣脸色难看的站在原地,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离开的背影,心中气结,只能愤恨的站在原地,目光里闪烁着不甘心的目光,她知道自己此次进宫是为的什么,但如今不仅连夜北澈没抓住,就是连卫牧都没抓住,她不禁恼恨,不知道问题都出在了哪里,她自认不凡,只不过略差了墨绯颜一些,但她比墨绯颜年轻,这是她的优点,她还不如一个老女人? 墨绯颜此刻走的好好的,突然打了一个极大的喷嚏,不禁有些微恼,鼻子都有些难受,若她知道此刻陈媛荣正在心里腹诽她是老女人,她怕是要气的破口大骂了。 他们走至玄武门前,轿子在那里,轿子旁还站着一个人,可不就是说肚子不舒服的卫牧嘛。 “呦,卫状元这会儿肚子舒服了?怪不得站的这么英姿挺拔,这一身蓝跟轿夫似的。”墨绯颜打趣的看着卫牧,远远看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刚刚还是卫牧反应的快些,知道先退,不然就傻傻的等着下面的话了。 不过有句话叫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墨绯颜心里还是担心着,皇命不可违,但真的一定要遵循吗? “王妃夸人无需隐晦,下官明白。”卫牧说的一脸正经,可那话却不像他的风格,倒有点像夜北澈了。墨绯颜不禁抬头看了夜北澈一眼,果真是什么样的上司带什么样的属下,把好好的一个人才都给带歪路上了。 “先回府再说。”夜北澈瞧了卫牧一眼,那一眼可谓是意义非凡,看的卫牧笑呵呵的,一副无知的样子,完全是亏了他身上的官服。 小蔻自始自终都没敢卫牧一眼,紧跟在墨绯颜的身边,几乎是墨绯颜去哪她就去哪,墨绯颜说停她就停。 见状,墨绯颜有些担心,便让夜北澈去跟卫牧坐一顶轿子,她带着小蔻坐一顶,希望能让小蔻心情好一些。 夜北澈有些不太情愿,偷偷的在墨绯颜的耳边说了一句,而后得到墨绯颜的准许后高高兴兴的去坐卫牧的轿子了,倒是让卫牧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还特地吩咐轿夫小心些,就怕把夜北澈给颠簸出什么病来。 墨绯颜无语的想着夜北澈刚刚说的话,嘴角轻笑着,微微的带着些羞嚇,夜北澈似乎还上瘾了,竟要她晚上帮他按摩,她发现他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不过没关系,她喜欢。反正他也只是对她一个人不正经而已。 “从之前你就心不在焉,不太高兴,因为卫牧的身份?”墨绯颜直来直往的问着小蔻,她不喜欢拐弯说话或者做事,太累。她知道小蔻多半是因为陈媛荣,可能心有芥蒂了。 “那倒不是,卫状元他本身就是很优秀的人,如果没有身份反而很奇怪了。只是我刚刚在想,卫状元这般的优秀,怕自己配不上她。王妃你知道嘛,刚刚看着卫状元和陈小姐在一起,我觉得非常的般配,就好像天生一对一样。”小蔻语气低落的说着,语气里遮掩不住的失落,脸上的表情亦是如此。 墨绯颜不禁皱眉,小蔻从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可今日墨绯颜却感觉到小蔻的收敛,可见小蔻是真的很烦恼、很伤神,却又希望得到答案。 “那你觉得我和王爷般配吗?像是天生一对吗?”墨绯颜轻笑的反问着小蔻,对答案已经十分的肯定,她也经常的站在镜子面前,让夜北澈陪她一起站,让她看到那样的般配,那样的天生绝配,每每看见她的心里都带着异样的感觉,仿佛已经穿越了千年,仿佛他们在一起已经穿越了几十个世纪,那样的感觉很微妙。 但是却让你的心非常的平静,非常的欢乐,那是世上最美妙的感觉,比喜欢更甚,比爱更浓,比刻骨铭心还要深邃,已经融入了血液,和自己融为了一体,再也割舍不掉…… 第118章 肚里容得下你 “在我的眼中,世上再也没有比王爷和王妃更般配的人了,不是天生一对,而是天生绝配。王妃和王爷很相爱,所以我很羡慕。”小蔻认真的看着墨绯颜,想起夜北澈和墨绯颜在一起时的场景,也觉得很幸福,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墨绯颜点点头,似是赞同小蔻的话,她伸手拉住小蔻的手,让小蔻抬头认真的看着自己。 “小蔻你觉得我和王爷般配是因为我们相爱,若我们不相爱,彼此冷漠、疏离,站在一起貌合神离你还觉得般配吗?不会,所以般配的定义不在长相,不在身份,只在于彼此的心意。若彼此相爱就是最般配的人;若彼此不爱,便什么都不是。”墨绯颜认真的说着,每一句都说的极其认真,至少在她看来她是那么理解的。 在人生的旅途中,可能你会遇到一辈子的真心人,也可能会遇到你生命中的过客,而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不会再见,但有些东西却是一辈子都取不下来,更忘不掉,即便只是一种淡淡的怀念,也可以很远、很深、很执着…… “爱是什么?我是爱上了他吗?”小蔻着急的询问着墨绯颜,想要急切的知道答案,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够安心下来,眼里闪着大大的疑问。 “噗!” 墨绯颜闻言很不给面子的笑了,不是她故意的,而是她自己也无法给出自己的答案,虽然她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是却知道她是真的爱了,至于小蔻…… “爱不爱只有你自己知道,或许现在只是一种喜欢,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会慢慢的连喜欢都不是,或许会慢慢的升华成爱,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就好。”墨绯颜安慰着小蔻,虽然她说的可能不会帮小蔻太大的忙,但至少转移了地方,让她不再纠结着卫牧的才华及身份,在这方面对小蔻来说或许不太有利,但对于爱来说,他们两个是平等的,只是在于谁爱的更多一些,谁爱的更少一些罢了。 墨绯颜这边刚回到王府,身后一群人抬着东西就跟了上来,顿时王府的面前站了不少的人,差点吓了她一跳,再一看的时候,她顿时眼冒金光。 原来夜南辕还是奖赏了一些金银珠宝,分别的给了卫牧和北王府,在墨绯颜的眼里那可都是钱,随意的拿出去换都值不少钱的,虽然她并不缺钱,但是多多益善嘛,钱谁不希望越多越好? 夜北澈则目光凌厉的看着墨绯颜,巴不得把她眼前的珠宝都拿开,让她的眼中只有自己。身后卫牧和小蔻终于能够说上话了,虽然一直都是卫牧在说,小蔻偶尔的回复,但从小蔻的表情来看,至少没有了在皇宫时的忌惮和烦恼,可能是因为墨绯颜的话起了些作用吧。 夏天在墨绯颜不紧不慢的脚步下匆匆离开,天气开始转凉,夜北澈的体质不好,墨绯颜注意的比较多些,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倒有些感冒的症状了,好在她及时的保护了,没能让发烧君来临。 时间走的极快,让她根本抓不住什么,唯一能留下的便是记忆了,她书中的日记已经写了不少页,每每看到前面那些有趣的事情,她自己也能欢笑个不停。 他说要十里红妆迎娶她进门;他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为她描眉;他为她束发;他所有为她做的事情,无论大小她都记得,这一切都让她历历在目,仿若昨日。 “看何物笑的如此开心?”夜北澈一进来便见到墨绯颜低头傻笑的模样,窗外的阳光刚刚好,看的他微微出神,刚刚才回过神来,不由得疑惑的问着,伸手便要去拿墨绯颜手中的东西。 “不能给你看,这是我的秘密。”墨绯颜连忙的合上日记本,收藏的好好,不给夜北澈看,等到他们老的时候,她就可以带着他一起看,细数他们一生的回忆。那样的场景一定很幸福,她会在这一生中等待着。 夜北澈挑眉,本来也不是怎么样的注意,现在却更想要知道了,再次伸出手见墨绯颜那般坚决的样子似乎在保护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他便收回手,没有准备再拿,墨绯颜想给的时候自然会给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一会儿就准备出发,傍晚之前应该能到丞相府。”夜南辕缓缓的说着,看了一眼还镇定自若的墨绯颜,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墨绯颜正收好日记本,听见夜北澈的话不禁皱眉,抬头看向夜北澈。 “这个时候去丞相府做什么?还要住宿吗?” 她嫁进王府后,不经常回丞相府,这样反而好,不过时间一长倒让她忘记她还有个丞相爹呢,也无所谓,反正有跟没有一样。只是她不知道夜北澈干嘛说要回去,回去了可就意味着要看见丞相以及丞相夫人呢。 “你真的不知道?”夜北澈严肃的看着墨绯颜,一副你该知道的表情,看的墨绯颜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要知道什么,他好像什么都没有跟她说吧,只是突然的来让自己跟他回丞相府。 “我该知道嘛?”墨绯颜弱弱的反问一句,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该知道,或许是跟之前的‘墨绯颜’有关? 夜北澈闻言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墨绯颜,薄唇轻动,缓缓的开口。 “你娘亲的祭日。” “不就是我……娘亲的祭日!”墨绯颜原本没听太清,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随即睁大了眼睛的大声的说着,那声音之大差点让站在门前的小蔻都给吓着了。 夜北澈凉凉的目光看向墨绯颜,眼睛里已经有了些考量。 “嘿嘿……我这不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能记得的也只有我是墨绯颜了。既然是娘亲的祭日,那现在就回吧,别耽搁了。”墨绯颜傻笑的看着夜北澈,心里已经响起了警铃,一时大意,竟然没有想到出了篓子,只能先马虎的骗过去了,实在不行她就只有实话实说了,毕竟有哪个做女儿的能把自己娘都给忘记了? 夜北澈的目光一直看着墨绯颜,似乎要看出什么来,那目光凌厉的让墨绯颜心虚,心里已经做好了说实话的准备。 “走吧。”夜北澈点点头,什么都没说,给了墨绯颜一个相信她的目光。 “啊?哦。”墨绯颜的反应迟钝,还没有回过神,有些手忙脚乱,一直到坐在了回丞相府的马车上,她都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脑海里都是夜北澈相信她的表情,让她心里感觉到愧疚,他那么的相信她,她却依旧在骗他。 她很想将实话告诉他,却仍旧在怕,怕有一天老天让他们分开,若她回了现代,即便不是阴阳相隔,也是十分遥远的距离,甚至于在彼此的世界来说根本是不存在的,这样的害怕让她不敢说,让她自己承受就好。 这个时候的墨绯颜忘记了,夜北澈在顾着她自己独自承受的时候,她是有多么的生气,爱人的心都是一样的,会犯同样的错误,可也只是因此爱着彼此而已。 “老公,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墨绯颜还是不太放心,抱着夜北澈撒娇,目光柔情似水,身子柔若无骨,任哪个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夜北澈挑眉沉默的没有说话,让墨绯颜继续说下去。 “你先答应我,答应我再说。”墨绯颜不依,怕夜北澈不答应,所以一定要他答应之后才能说。 “好,为夫答应。”夜北澈缓缓点头,爱怜的看着墨绯颜,为她拨去额前的碎发。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你了,不要生气,因为我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我也是希望你好,更希望我们好好的。” “何事骗了为夫?”夜北澈直接的抓住了重点,沉声的质问着墨绯颜,目光灼灼。 “嗯,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以后你就知道了。” “关于为夫的?” “嗯~算是吧。”墨绯颜不太确定,反正她是为他好才隐瞒的啊,也不想他担心。 “那便无碍,只要不是关于娘子的,为夫怎样都好。”夜北澈无所谓的点点头,轻笑着搂着墨绯颜,一点也不在意内容。 夜北澈的话音刚落,墨绯颜却差点泪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将自己的眼泪隐藏。 夜北澈这么的爱她,让她不知所措,让她幸福满满。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而她并不如自己想象般的爱夜北澈,更不如夜北澈那般爱自己的去爱他,她只能够尽自己所能的去爱他,给他最好的自己。 “知道错了就不要再烦恼了,宰相肚里能撑船。为夫的肚子里虽然能撑不下船,倒也容得下你,何须在意?”夜北澈轻笑的抚摸着墨绯颜的头,温柔的宠溺,太多的柔情,这些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 “切。”墨绯颜要哭的心情被夜北澈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顿时破涕为笑,在他怀里擦了好一阵的眼泪才敢抬头看他,不然自己哭花脸的样子得有多难看啊,可不能再把自己形象给毁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比船还小,你这肚子里能放的就是坏水了,哪还能放得下我?”墨绯颜不服的反驳着夜北澈,侧身抱着夜北澈,不肯离开他的怀抱,他的怀抱让自己十分的安心,更让她依恋,是她的去处,是她的归宿。 “那坏水可不就是你。”夜北澈潇洒一笑的反驳,顿时让墨绯颜噤声,再也反驳不出来。 墨绯颜懊恼的快要地缝了,她自己又挖坑自己跳了。明明前一刻夜北澈还说过能容得下她,她下一秒再说放的是坏水,不是自找的又是什么? 第119章 荒废的院落 墨绯颜忙的懊恼倒是没再和夜北澈说话,也没时间说了,丞相府已经到了。看见丞相府,她就非常的不舒服,又要觉得压抑了。 不同于上次回亲时的场景,门口只站着两个守门的,似乎没人想到他们会回来。也对,一个已经去世的二房又有几人会记得?不过她倒是奇怪,不知道夜北澈是怎么知道的,估计是因为这个女婿第一次见丈母娘吧,比较在意。 如她所料,丞相府里的人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回来,恰巧丞相这个时候不在,而丞相夫人听说是找几位大人家的夫人玩去了。这样反而让墨绯颜更自在些,不用面对她不想面对的人。因为上次她房屋被烧,她和夜北澈便入住客房,嘴角不由得咧起讽刺的笑容,她这哪里又是回‘家’?分明是做客。 “娘的祭日我回来便可,你何须来跟着受气?”墨绯颜有些无奈的看着夜北澈,她心底不想让夜北澈因为她而受委屈,隐忍些什么。 “娘子说的哪的话?娘的祭日自然不能不来。况且母妃的事情还没有头绪,这丞相府迟早是要走一遍的。”夜北澈摇摇头,不在意的说着,站在门前看着屋外的丞相府,目光打量着。 “那正好趁这会儿去看看。”墨绯颜有些微愣,她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上一次骆家村之行并没有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丞相府的消息必然比骆家村要好的多。若是要打听,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 这次她没带小蔻来,让小蔻自己在王府里静静心,好好的想想,反正她也在这呆不了多久。她简单的将东西收拾了一下,便拉着夜北澈在丞相府里晃悠着,丞相府真正意义上她只来过一次,并不是太熟,所以便随意的走着,走到哪算是哪,而她则想要看一下她娘亲生前住的地方,或许能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定。 只是,丞相府比她想象的要大,转悠了半天她似乎又转悠回来了。 “额,我把路给忘了,不知道怎么走。”墨绯颜抬头傻笑的看着夜北澈,真的不知道该往哪走,只能抬头望天了。 夜北澈斜睨着眼睛看墨绯颜,目光打量了一下周围,选择了一条较为偏僻的路走去,墨绯颜只能嘿嘿的傻笑跟上,心里则非常的希望自己能拥有这个身体原本的记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至少上次她就看到了‘临死’前的画面,说不定还会再想起些什么。 “最近皇上早朝的时候可有说些什么?”墨绯颜被夜北澈牵着走,有些百无聊赖便想到了这件事情,后来倒是没再有什么关于陈媛荣的事情出来,让她都快忘了。看现在安静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吧。 “你毋须担心,皇上本就没有让本王纳妾的心,只是想要试探一番。卫牧已从皇上那里得到允许,可随时迎娶小蔻。” 夜北澈的话音刚落,墨绯颜被惊得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北澈,整个人有些懵。 “怎么那么快?一顿饭就把小蔻给卖了?太不划算了,那饭我可一点没吃呢。”墨绯颜大惊小怪的,一副亏大了的模样,看的夜北澈哈哈大笑。 “放心,卫牧还不会那么快迎娶小蔻,可要下聘,不必舍不得,还有为夫在。”夜北澈停下脚步,转身微笑的看着墨绯颜,认真的看着她。 墨绯颜弯起笑容微笑,与夜北澈对视。他能够了解她,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算不算是他们之间的心有灵犀? 她当然也希望小蔻是幸福的,只是从小蔻和卫牧认识到现在,她总觉得快了些,有些不放心,听天由命也没有什么不好?她还不是糊里糊涂的就上了夜北澈的贼船,结果现在再也下不来了。 “那是,有你在我万事放心,卫牧来提亲可别那么快的答应,非得让他知道我们两个这娘家人也不是好惹的。”墨绯颜欢笑着搂着夜北澈的胳膊,说的气势磅礴,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这路是越走越偏,几乎都看不到什么人,周围吹来凉风,不禁让她觉得有些凉飕飕的,目光扫视周围,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丞相府还有这样的地方吗?怎么感觉阴凉凉的?”墨绯颜抓紧了夜北澈的手臂,微微有些怕,要是她独自一人,她就算是再怕也得挺直了腰板强撑着,可是现在有夜北澈在,她若怕就得依偎在他的身侧。 万事有他,她该强势就得强势,该柔弱就得柔弱。不然她要夜北澈干嘛?又不是拿出来看或者显摆的。 夜北澈闻言,将身上的衣服给了墨绯颜,周围草木横生,看起来荒废很久了,远远的能看到前面有一个院落,他犹豫的看了墨绯颜一眼,不确定要不要过去,想了一会儿还是带她过去了。 墨绯颜跟随着夜北澈的脚步一路向前,眼睛里也同样的看到了那个院落,枯木丛生,毫无生气,墙体都有些剥落了,似是许久都没有人来过,更没人住过了。她不禁皱眉,隐约的她觉得这就是她娘亲曾生活过的地方。 每靠前一步,她的脑海中就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画面里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身侧一个女人喋喋不休的在说着什么,似乎有些不甘心,有些愤怒。她努力的想要看清,却引得头疼,她不由得伸手打了打头部,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不舒服就回去吧。”夜北澈打横抱起墨绯颜,见她痛苦的皱眉,不忍心,脚步已往回走。 墨绯颜头有些疼的厉害,没再逞强,靠在夜北澈的胸膛上,目光望着离她越来越远的院落,忽然间一个人影在院落中一闪而过,她睁大了眼睛去看,原地却什么也没有,仿若就像是一个错觉。 “等下,我刚刚好像看到一个人过去了。”她不太确定的说着,随即跳下了夜北澈的怀抱,小跑着向前。 “别去了,没有人。回去吧。”夜北澈看着前方空空如也的地方,皱着眉头的看着墨绯颜,拉住了她,要带着她往回。 墨绯颜被夜北澈拉着,看着他担心自己的目光,她再次的看了看那个方向,依旧是什么人都没有,或许是她真的看错了吧。她无奈的想着,转身随着夜北澈一起走,最终还是不甘心的回望了一下,依旧什么都没有。 “陪我去一下吧,我相信那里一定就是娘亲住过的地方,我脑袋里有些画面很模糊,虽然不清楚,但是因为到了这里才有的,就去看一下吧,不看的话我会不安心的。”墨绯颜停下脚步,抬头认真的看着夜北澈,几乎是请求。 她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去,心里太害怕了。这里总让她觉得阴森森的,整个人都不舒服,但她却又想知道里面究竟有着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无人问津,为什么即便是荒废了许久却还屹立在丞相府,这不像是丞相的风格。 夜北澈看了墨绯颜一眼,将她身上的衣服裹了裹,见她一脸的坚定,头微点,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院落。 随着他们越往前走,眼前的院落变得越发的清晰起来,这个院落比他们想象的要好一点,没有那么破漏,至少屋顶还是完好的,不会刮风下雨的漏进来,只是整个屋子及院落都阴森森的,没有阳光进来,明明是秋日,却恍若冬日。 院落里的门扉已经是很破旧了,稍微一下便倒了,灰尘也是十分的多,到处布满了蜘蛛网,这样的地方压根是不会有人存在的,她刚刚看到的应该是错觉,能在这个地方生存下来的,只有鬼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更加的靠近夜北澈,努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心里给自己安慰,让自己不要多想。 墨绯颜和夜北澈在院落里转悠了一圈,最终在门后墙角的地方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一个凹槽,还有一个小木盆,在杂草丛里,若非是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只是墨绯颜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她抬头却见夜北澈一副思考的模样,她便没有去打扰他,眼睛打量着四周,脑海里的画面再次出来,这次稍微清晰些。 脑海中的院落和眼前的院落重合,只是脑海中的院落更加的鲜明且比现在的要好很多,至少是完好无损的,而在院落中摆放着石桌,石桌旁一个女人正在黯然落泪,模样不太清晰,只是知道她哭的很伤心。 “这里应该有人住着。” 夜北澈的话让墨绯颜回了神,脑海中的画面也消失了,而更让她震惊的则是夜北澈的结论,这里蜘蛛网到处都是,怎么还可能有人在这里住着? “你怎么会知道?”墨绯颜疑惑的看向夜北澈,这里的环境实在是让她无法相信,难不成是她娘亲还活着?可是不应该啊,既然活着为什么这里久无人烟,更没有人打扫,那么是谁在这里? “这个凹槽应该是用来等水的,下雨了水落在这里面,如果需要便拿这个木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屋里的某个地方应该还有生活做饭的东西。你刚刚看到的或许就是住在这里的人。”夜北澈慢慢的向夜北澈解释着,拉着墨绯颜继续的转悠着,目光扫视着周围,脑子已经在高速的旋转思考了。 墨绯颜看了那两个东西一眼,好像确实是可以这样解释,她不由得佩服夜北澈,仅凭两个东西就可以推测出来,说不定还能有侦探的天分,她傻笑着想着,却又觉得不太现实。 第120章 吓死人了 墨绯颜跟着夜北澈的身后一间间的找过去,不难看出这个地方曾经被装饰的很好,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全部都损坏了且破烂不堪。看到这些她不禁觉得奇怪,这个院落就像是跟丞相府完全隔开的,厨房、洗衣服的地方都有,完全不需要去前院拿取,就像是独立生活的一样。 正思考着,夜北澈带了她出来,所有的房间都看过了,最后来到了一间从外面看稍显大点的房屋,房门正紧闭着,只剩这一间了。墨绯颜侧头看了夜北澈一眼,却见夜北澈拉着她走了过去,单手推开了那门。 只一眼,墨绯颜便觉得惊讶,不用看都知道夜北澈的猜测对了,这间屋不像别的屋一样,灰尘满天飞,蜘蛛网遍地是,这个屋子虽然不是太干净,但相对来说好一点,而屋内的正中央有一个简单的锅灶,悬挂在悬梁上,只是她奇怪干嘛不用另一间的厨房而要这样弄,不是多此一举吗? 墨绯颜还没想完,就被夜北澈拉着走了进去,她抬眸,一道人影快速的冲了出来,手中明晃晃的刀在闪烁着,让她的心一惊。 夜北澈侧身一躲,拉着墨绯颜向后便躲开了这一刀的攻击,单手握住了那个人的手,手腕微微用力,那个人手中的刀便应声而落,即便如此也不曾求饶,依旧在挣扎着想要反击夜北澈。 墨绯颜的目光一直紧盯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闪过疑惑、不解,眼前的女子披头散发,长发以及遮盖住她全部的脸,只能透过发隙去看,由于女人挣扎的厉害,她并不能看见,再看女人的手指遍地的伤口,像是经常的抓挠东西,而女人身上的衣服更不用说了,已经发白的看不出颜色了,补补丁丁的非常的破烂,她觉得手只要轻轻一用劲,那衣服就会应声而裂。 “你别挣扎了,我们没有什么恶意,不会伤害你的。”墨绯颜拉着夜北澈的手臂,轻声的说着,试着跟女人沟通,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事。 好像是她的话有用了一样,女人没有再激烈的挣扎,她立刻松了口气。侧首看了夜北澈一眼,手拉了一下,让他松手。 夜北澈将手松开,却依旧不放心的将墨绯颜护在他自己的身后,一脚将地上的刀踢开,确保没有危险物可以伤到墨绯颜。随着夜北澈手的放开,女人也像是颓废了一般的跌坐在地,此刻她的头发微微的被风吹开,露出了那深藏不露的脸。 “妈呀!”墨绯颜吓得魂都没了,整个人反转靠在夜北澈的胸膛,余音未定,整个人的心脏都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吓得她都快哭了。 那张脸的一半被烫伤了,丑陋的停在脸上,然而此刻那张脸正在狰狞着恐怖的笑着,看起来阴森恐怖,让墨绯颜不敢再去看。 夜北澈护着怀里的墨绯颜,目光直视着那个女人,眼神冰冷的冻人。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夜北澈冷声的询问着,墨绯颜听到他的话,才能稍微平复一下被惊吓的心情,没敢转身去看那个女人,耳朵却竖起来听,因为她也十分的好奇。 “哈哈哈……” 然而回复他们的只有一声声的大笑,看起来尤为的诡异。他们不禁四目对视,用眼神交流着,彼此都认为眼前的人疯了,然而下一秒,这个女人却又开始说话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偌大的院子只有我一人,你们不觉得像是乱坟岗吗?呵呵。”女人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却又反问他们,诡异的吓人。 墨绯颜紧缩在夜北澈的胸膛,脑海里满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吓得她动都不敢动。三个人就僵持着这样僵硬的姿势,诡异的气氛在蔓延。 “既然是乱坟岗总该是有人埋在这的,这里可曾埋着谁?在哪里?”夜北澈比墨绯颜镇定且冷静的对,分析着女人说的话,尽量的引导着她。 “小姐!小姐在这!可是小姐在哪呢?嘿嘿,小姐在这里!” 墨绯颜闻言好奇的转头去看,却又不敢看的太多,就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只见女人痴傻的笑着,一会儿惊恐万分,一会儿欢喜万分,手从袖口里拿出些什么,摆放在眼前好好的看着。 这一看可让墨绯颜着急了,当下也顾不着害怕不害怕了,上前一步抢走了那女人放在手里看着的项链,脑海里的画面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手中的项链是由三颗珠子形状的串联在一起,珠子的下面分别追着丝链,像流苏一样。项链的整体由金子打造,中间镶嵌着点点蓝,这三环坠珠链,她之所以认识和记得那么清楚,完全是因为她脑海里有这个记忆,属于墨绯颜本身的记忆。 “你怎么会有这个?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墨绯颜着急的询问着眼前的女子,知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和她的娘亲有关系,这个女人口中的小姐莫非是她的娘亲? 夜北澈比墨绯颜看的还明白,却依旧不放心的将墨绯颜护在身后,毕竟眼前的女人看起来不太正常,时好时坏。 “小姐!你把小姐还给我!”女人猛地扑向前要抢回墨绯颜手中的三环坠珠链,墨绯颜反射性的藏在了身后,看着眼前女人的脸努力的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像是有点像刚刚出现的那个在石桌旁放声哭泣的女人。 墨绯颜还未说话,眼前的女人便又咯吱咯吱的笑着,笑声极为的刺耳,让人不舒服。 “小姐是世上最美的人,谁都比不上。小姐是最美的,也是最善心的。小姐……小姐……你在哪?” 女人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站起身转悠着,恍恍惚惚的向着前面的方向而去。 墨绯颜抬头看了夜北澈一眼,不知道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她只能跟了过去,将手上的链子拿了出来放在眼前。 “它是小姐的,那你认识我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墨绯颜循循善诱的看着眼前的人,她直觉得脑子都要爆炸了,现在的事情乱糟糟的,让她完全都分不清到底哪对哪了。 她至今都还不知道这里面关于夜北澈母妃的事情是什么,而她娘亲又是怎么死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又知道些什么?这一个个为什么在她的脑海里都快让她爆炸了,完全理不清头绪。 女人顺着那项链的方向抬头看向墨绯颜,眼睛闪烁着震惊,下一秒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再咯吱咯吱的笑着,露出了一抹稍微温和点的笑容,可那张丑陋的狰狞的脸实在是让她看不出什么好意来。 “小姐就在这里,是被人害的,都是那个贱女人!她还怀疑我和老爷有奸情,让我的脸上变成了这样,都是她害的!” 女人看着墨绯颜的脸有些激动,目光却飘远,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 墨绯颜隐约在女子的述说下回到了那个时候,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那是先皇还在世的时候,而她才刚刚出生不久。她和娘亲还有琳姨(眼前的疯女人)一起生活在这个小院中,一直的相安无事,直到那一日她大病,琳姨去帮她抓药,无意中和她的爹(丞相)相遇,只是寒暄的问候了两声,便离开了。 而丞相夫人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怀恨在心。第二日晚上便找了过来,琳姨回来的晚,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丞相夫人一把将她的娘亲推入了水井中。 “小姐!小姐!”琳姨跑到井边,想要打捞上来。 “她已经死了!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勾引老爷!看我不打死你!”丞相夫人抓着琳姨的头发往回拽,对着琳姨拳打脚踢。 “你这个杀人凶手!我杀了你!”琳姨奋力的反抗,随手拿起一块砖头就要打下去。 “你若敢打,屋里的那个小孽种就别想活,老爷也觉得她该死!即便你去说了也没用!”丞相夫人趾高气昂的看着眼前的人,丝毫不害怕,带着盛世凌人的气场,下一秒就要进屋去动孩子。 “我不会说的!你走!”琳姨含泪的看着丞相夫人,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本来丞相府就并不欢迎他们,如今小小姐还嗷嗷待哺,她若是都走了,小小姐该怎么活?她只能含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无力去为小姐报仇。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命令我?看我不打死你!” 丞相夫人生气的看着琳姨,一巴掌就打了上去,琳姨的嘴角出了血,丞相夫人依旧不依不饶,更加的拳脚相向,而且像是越打越上瘾了一样停不下来,几近于疯狂,顺手拿起手边的碗摔碎,直接就划花了琳姨的脸。 琳姨痛苦的大叫出声,声声撕心裂肺,却依旧不敢反抗。 “哼!我看你怎么勾引老爷!”丞相夫人愤恨的扔下手中的碎片,无视于脸上血肉模糊的琳姨,甩袖离开。 此时的琳姨已经昏睡了过去,唯有屋里的孩子还在哭闹着不停。而这个院落完全的与世隔绝,没有人敢过来,更没有人敢过来问他们的情况。琳姨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没来得及去看井里的小姐,因为屋内孩子气息不足,哭的声音已经沙哑了。 她只能手忙脚乱的照顾孩子,待她照顾好孩子,井里早已没了小姐的尸体,井水深不见底,凭她一人根本无力去打捞,而府里的其余人别说是救了,哪怕她说一声都没有人理睬,她只能暗自垂泪,独自照顾着孩子。 第121章 不干净的东西 琳姨一直想要反抗却无力反抗,在这个夜北皇城里,她连个可以信任的人没有,出了丞相府便是死路一条,她只能忍受着这样残忍的事实,可更残忍的远不止这些。没过多久,孩子便也给丞相夫人抱走了,而她奋力反抗的下场便是脸上的伤疤,丑陋且难看。 墨绯颜重新回首看着眼前的院落,这里自那日后便再也没有人来过,所有的人都以为琳姨已经随着娘亲死了,因为再也没有人见过,可谁曾想琳姨还在这里,只是琳姨不再如之前那般活的清醒了,时而痴傻时而正常,就这么日复一日的也过来了。 她无法想象琳姨一个人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是如何过来的?在经历了那些痛苦的事情后又是如何支撑着自己活下来的。她只是觉得心疼,觉得琳姨可怜。而她则是这些事故的罪魁祸首。 若非她生病,琳姨便不会去抓药,也不会碰上墨明,更不会有后来的所有的事情,她真的像预言中说的那样是祸害吗? “琳姨,对不起。”墨绯颜愧疚的看着琳姨,走上前一步,她刚刚还因为琳姨的伤疤而害怕着,可若没有她,这样的伤疤便不会出现在琳姨的身上,谁都能觉得难看,谁都觉得害怕,唯独她不行,她是最没有资格的人。 “你终于长大成长了,琳姨也满足了。你和小姐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你要比小姐还要争气些,不要落得小姐这般的下场。小姐她自己一个人在下面那么长时间早就孤独了,我该去陪她了。”琳姨微笑的看着墨绯颜,目光涣散的看着身边的那口井,说完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琳姨!”墨绯颜惊诧的看着琳姨跳下去的地方,整个人震惊的站在原地,她哆嗦着想要拿绳子去救,手中的绳子却被夜北澈夺了下来,她无神的看着他。 “颜颜别害怕。为夫在呢,琳姨这样才是最好的归宿,她痛苦了那么长的时间该得到解脱了。”夜北澈双手扳过墨绯颜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努力的给她自己的安慰。 墨绯颜投进夜北澈的怀抱,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的确有些太激动了,她感觉身体里的另外一个墨绯颜又出现了,她感同身受着,感受到另一个‘她’的痛苦及悲伤。也许夜北澈说的对,琳姨痛苦了许久也该解脱了。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那该是怎样的寂静无声,该是怎样的孤独无助? 她没能来得及继续的伤感,院外一个丫环模样的站在那里,样子似乎有些着急。她收起自己的情绪和表情,抬头看了夜北澈一眼,两个人的心意相通,既然琳姨已经消失了那么长的时间就让她继续的消失吧,剩下的事情她自己来做就可以。 墨绯颜和夜北澈手牵着手的走出了院落,院外的丫环立刻走了上来。 “奴婢见过北王爷、北王妃。老爷请二位去前厅用膳。”丫环低着头的说着,目光似乎还有些忌惮眼前的院落。 墨绯颜见状不禁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阴冷,随即状似无意的询问着眼前的丫环。 “娘亲这屋子也许久没人来到扫了,怎么你们也学会趁着本王妃不在躲懒了。” “奴婢万万是不敢的,只是北王妃您也知道这院子里闹鬼,已经很久都没人敢来了,里面有什么吗?”丫环伸长着脖子的往里看,眼睛狐疑的看了墨绯颜一眼,却不敢说的太多,只得在前面领路的先走。 “里面确实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可得小心了。”墨绯颜冷笑着,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着,当然她自己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指的是蜘蛛网,别人怎么想她可就不知道且管不了了。 丫环在前面快步的走着,害怕的不敢逗留。墨绯颜和夜北澈则慢悠悠的在后面走着,只是墨绯颜的情绪还不太高。 “刚刚琳姨说的事情中有个很大的问题你注意到了吗?”夜北澈皱着眉头侧头看墨绯颜,似乎在证明着什么。 墨绯颜一头雾水的看着夜北澈,摇摇头,想了想还是没有,她的注意力都在琳姨说的事情上了,至于问题她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啊,至少她确定了是谁将事情变成了现在的地步,而她绝不放过那个人! 她的目光里闪烁着愤怒的焰火,不管是丞相还是丞相夫人都一样,丞相于她无情无义,就怪不得她眦睚必报;丞相夫人心狠手辣,就怪不得她报复。这些债她要一点一点的讨伐回来。 “在丞相夫人杀死娘的时候,琳姨没曾说过娘有反抗的意思,更是连一声叫唤都没有,在水里也是悄无声息的,连扑腾都没有,两个同样是女人,娘就这么的任人宰割,连一声都没有吗?除非要么她是被提前迷晕的,要么就是有人在丞相夫人来之前就已经杀了娘。显然后者已经大,因为丞相夫人曾说:她已经死了!”夜北澈缓缓的给墨绯颜分析着,目光也是幽深的。 若是第一种那么就是简单的杀人事情,可若是第二种那就延伸的更广泛了些,会不会跟他母妃的死有关?两个人都是这么不清不白的死了,没有任何的征兆。 墨绯颜闻言停下了脚步,目光幽深的看着夜北澈,脑容量已经不够大了,无法再去思考些什么,然而她却觉得夜北澈说的话不是一星半点的有道理,是十分的有道理。可又是谁呢?谁对娘有着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不惜杀死娘。她不知道,也想不起来。 “我如果能想起来就不会这样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墨绯颜撇着嘴的看着夜北澈,心里觉得委屈,觉得难过,而他是她唯一可以躲避的港湾。 “没关系,为夫在。”夜北澈轻笑着,缓缓的揉了揉墨绯颜的头发,眼中带着宠溺的光芒,带着她向前走。 墨绯颜见状也傻笑着,因为夜北澈的笑而笑,因为夜北澈的话而觉得安心。 等到夜北澈和墨绯颜到前厅的时候已经是许久以后了,那里的气氛也是不怎么好,丞相夫人面带不悦的坐在那里,显得有些焦急,至于丞相则板着一张脸,也是不太好看的。而她就不明白了,几个人明明就不对盘,根本就不想看到对方,又何必要牵强的坐在一桌? 夜北澈给她的回答是装样子,撑场面。对此墨绯颜表示,面子不能当饭吃,反而倒胃口。 “北王爷、北王妃大驾光临也不说一声,老夫有失远迎了。”丞相做面子的说着,口不对心,坐在那老神在在的可不像是抱歉的样子。 “只是回来两日,丞相不比在意。”夜北澈冷冽的说着,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娘亲的祭日本王妃还以为不说也会有人知道,现在看来是本王妃想错了。”墨绯颜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容,目光扫视过丞相和丞相夫人,心情依旧那般的不好,最好现在别有人惹她,不然她可保证不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丞相被墨绯颜一句话堵得脸色铁青着,没回答。只是让他们坐下了。而他身侧的丞相夫人显然被憋得一股子气,当下就绷不住了。 “不就是个二房,能有什么祭日。倒是我们家烟儿如今是贵妃了,可得庆祝。”丞相夫人冷嘲热讽的,目光更是瞥都不瞥墨绯颜和夜北澈,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 丞相在一旁用着责备的目光看着丞相夫人,可却没阻止,怕也是做作样子而已。 “丞相夫人这说的倒是,是该庆祝一下,淑妃近日有了身孕,怕是皇后的位置坐稳了。本王的那些将士近些日子都觉得太平了,想要松松筋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你丞相府来了。”夜北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丞相夫人,嘴角虽然在笑,却比他不笑的时候更加冷漠,更加渗人。 丞相夫人当下成了哑巴,一句话也说不出,闻言,丞相出言责备的骂着丞相夫人,而后赔礼道歉的看着北王爷,那笑容里没有一分是真。夜北澈也不在意,笑不笑都一样。 墨绯颜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嘴角讽刺的笑容越发的明显,她抬眸笑意盈盈的看着丞相夫人,那笑容不属于夜北澈。两个人还真是想像的很,也难怪如此的情投意合了。 “丞相夫人可得可劲的庆祝了,本王妃刚刚去看过了,最近那院子可不太平了,像是有什么要出来了。不干净着呢。” 丞相夫人一听墨绯颜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和白无常有的一拼,眼神四处的看着,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被丞相斥责了一声,才勉强能够稳得住没走。 墨绯颜见到这样冷冽的目光扫视着他们,心里在偷乐,似乎已经找到了对付丞相夫人的方法,至于丞相,来日方长。他既然能一步一步坐到丞相的位置,手段也不是假的,等到她查到是不是跟母妃以及娘亲的事情有关,她一举拿下,让他毫无翻身的地步。 夜北澈像是心有灵犀的一般和墨绯颜对视一下,眼中闪烁着彼此才能懂得光芒,差点闪瞎周围一众人的狗眼。 气氛还在僵持着,却因一人的到来而直接的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 “哟,这么热闹呢,果真是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墨绯颜即便没回头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嘴角冷笑着,还真的是冤家路窄,到哪都能碰到,看来这下子又有好戏看了,不过她倒是不想应付,直接回去休息了。 第122章 装神弄鬼 果然,出现在眼帘中的不是墨如烟又是谁?看来她倒是命大的很,还能从回来,不过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好过啊。 “烟儿你怎么回来了?”丞相夫人见到墨如烟立刻的迎了上去,一副惊诧的样子,更是因刚刚墨绯颜的话而慌了神,怕墨如烟的地位受损,因此非常的担心。丞相虽然没说话,目光倒也一直看着墨如烟。 在这一家三口中,墨绯颜和夜北澈完全就是局外人,他们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他们自己演戏,也能无视她们,彼此交谈着,恍若无人。 墨如烟的目光则一直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似乎也在诧异着他们此刻为什么在这里,在她的印象中,两个人是不可能回来探望的,这倒是件不寻常的事情。 “娘,我是给皇上祈福顺便回来的,只能待一宿,第二日一早就该回去了。不过妹妹怎么和王爷也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说好的呢。”墨如烟轻笑着扭头去看夜北澈和墨绯颜,笑的一脸的假,问话是真。 “回来就好,快用膳吧。” 丞相适时的阻止了同样的对话,让人再增添一副碗筷上来。墨如烟明显的感觉到气场不一样,没有再问下去,目光却是一直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的,眼睛咕噜的转圈,似是在想些什么。 墨绯颜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就倒胃口,所以并没有吃些什么,她的目光看向眼前的三个人,突然觉得非常的讽刺。眼前的三个人不是跟她有过节,就是有仇,而她竟然跟他们同桌吃饭,还这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世上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她的目光看向墨如烟,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贵妃娘娘祈福之行看来受益匪浅呢。” 墨如烟闻言一开始还不解的看着墨绯颜,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顺着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此刻的狼狈,不由得微微恼怒。却也因在爹娘和北王爷的面前不得不发作,只能欠了欠身便回去换衣服了。 墨如烟一走,墨绯颜也不再逗留,直接的带着夜北澈回了房,反正看着丞相他们她也吃不下饭,还耽误时间。回屋后,墨绯颜便和夜北澈休息,两个人甜蜜的相拥而眠,偶尔会传来彼此轻轻的说话声,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的亲切,格外的静谧。 夜半时分,天上乌云遮月,只流露出一点黯淡的月光,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仿佛是为什么而准备了开始。隐约的月光下,一高一矮的身影穿梭着,时而停下脚步,时而观察着方向,偶尔两个人也能低声的交流一番。 此刻,丞相夫人正在熟睡,丞相则远在另一端的房屋安睡。丞相夫人和丞相分房而睡已经许多年,几乎谁都知道。丞相夫人也是一个好强的女人,在丞相让二房住进丞相府的时候,便强烈的要分房,不过却也奇怪,始终不肯放弃丞相夫人的身份,人都是有私欲的。 丞相夫人睡的正熟,突然一阵声响吵醒了她,她皱着眉头,微微转醒,才发现房门不知道何时开了,还有些烟雾进来,她想要起身将房门关上。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一声声犹如催命符一样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房间内,丞相夫人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吓傻了,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个缓缓飘过来的白色身影,整个人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啊!”下一秒,丞相夫人尖叫着出声,眼睛不敢看向眼前的人,退回到了床上,目光呆滞,紧盯着那个逼向自己的东西。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那道白色的身影漂浮的移动,头发披散着,可那脸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 “不是我杀你的!你不该来找我的!我只是毁尸灭迹,不是我杀你的!”丞相夫人被吓得胆战心惊,目露求饶的看着眼前的人,说话都已经乱掉了,简直快精神奔溃了。为了增强些保护感,她将被子拉过自己的头顶,即便如此,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胡说!你杀了人还不承认!你没杀我那你杀的谁?”假扮成鬼的墨绯颜厉声的质问着,势要让她说出来,让她一辈子愧疚,一辈子害怕。 “是阿琳!但是她是该死的!她想勾引老爷,老爷是我的!她该死!”丞相夫人说到琳姨倒是没有了害怕,反而怒声质问着眼前的‘鬼’,那样的厉声厉色让墨绯颜想要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这样没有良心不知悔改的人怎么能活在世界上?内心如此肮脏的人怎么能光鲜亮丽的站在众人的面前? “你将我的尸体沉入水底,让我无处可去,无法轮回,我要杀了你去代替!拿命来吧!”墨绯颜突然之间厉声厉色,张牙舞爪的便要上前取丞相夫人的性命。 “啊!”丞相夫人再次害怕的闭上眼睛尖叫着,墨绯颜趁此时快速的离开,屋外夜北澈正在接应着她,他们刚走,丞相和墨如烟便过来了。 “娘?娘你怎么了?”墨如烟点上灯上前,抓着眼前吓得痴呆的人的肩膀,关心的询问着。 丞相则皱着眉头的看着丞相夫人,一句话都没说,轻皱的眉头两秒后便松开,冷漠的看着眼前毫无反应的人,好像此刻的人并非是他的妻子一样,冷漠的如同陌生人。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她找我来了!”丞相夫人似乎刚刚回了神,抬眸直看向墨如烟身后的丞相,害怕的神色如影随形。 墨如烟听的却是一头雾水,不解的看了看她娘,再看了看身后的爹,不知道口中的‘她’是谁。 “娘,谁回来了?哪有人啊,你是不是做梦了?”墨如烟轻声的询问着,目光寻视一圈才又回头看向眼前的人。 “胡说什么!你自己想的太多,赶紧休息!”丞相冷声的质问着,不悦的神情摆在脸上,一副不想再看下去的样子。 丞相夫人本就害怕,现在被丞相这么一吼,当下脸色就变得不好看,直看着丞相不耐烦的表情。 “你还说我?全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这一辈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不就是喜欢那个小贱人吗?我偏不让你得逞!” 丞相夫人激动的怒吼着,眼睛喷火的看向丞相,心中的委屈无人能诉,只能累积成怒火。 “住口!”丞相怒斥一声,却再也没有说半句话,更没有反驳,而是直接的转身离开。 墨如烟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沉默的看着争吵的爹娘,心中无奈,这样的场景她自小就看过无数遍,而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墨绯颜而起的,所以她一直都恨着墨绯颜,恨她拆散了她的家,拆散了她的爹娘!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墨绯颜的! 收回心思,墨如烟连忙的安慰眼前哭的泪流满面的娘,回想起刚刚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由得轻声询问着。 “娘,到底是谁回来了?还有爹喜欢的人是谁啊?” 丞相夫人的目光远远的看着屋外,独自黯然垂泪,却一个字也不肯说。许久,才算是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目光爱怜的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儿。 “颜颜,娘这一辈子都毁了,你一定要走好自己的路,千万不要跟娘一样。谁都不能撼动你的贵妃地位,你以后一定会是夜北国贤良淑德的皇后,母仪天下。”丞相夫人缓缓的说着,将自己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墨绯颜的身上,目光坚定,依旧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墨如烟缓缓的点头,没有丝毫的反驳。见她娘受了惊吓,便没离开,在一旁陪着。 另一边,墨绯颜和夜北澈回了屋,墨绯颜坐在铜镜前将自己的妆容都卸掉,惨白的脸色在大晚上的确有些吓人,她自己都快被自己吓着了,卸完妆后,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墨绯颜的目光幽深。 脑海里搜索着娘的样子,可想来想去都没有,琳姨说她和娘张的很像,可是她还是觉得娘更漂亮些,虽然她不知道娘究竟长什么样,但心底里是这么觉得的。 想起丞相夫人给她的回答,手中的梳子应声而断,她的表情愤怒着,一个人究竟要恬不知耻到什么地步才能够幡然醒悟? 夜北澈见状,连忙的将墨绯颜手中的木梳拿下,眼神责怪的看着她,将手掌翻来覆去的看,确定没有什么伤口才放心。 “去休息!”夜北澈沉声的看着墨绯颜,表情难看,似乎并不太高兴墨绯颜此时这样。 墨绯颜抬眸,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惹夜北澈生气了,看着他难看的神色,没敢多待,当下挽着他的手腕和他一起休息,见他一直冷着脸,心不由得柔软。 倒是她自己激动了,在去吓丞相夫人之前明明跟他保证过不会做错事情的,谁曾想还是做了。 “老公,我错了。” 墨绯颜嘟着嘴的侧头抬眸看向夜北澈,眼睛睁着大大的,一眨一眨的,努力的在向夜北澈放电。 夜北澈冷眸看向墨绯颜,对于墨绯颜的放电丝毫不为所动。 墨绯颜见状不由得有些没辙,没安全感的让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夜北澈,闭上眼睛准备休息,最后还不死心地对着夜北澈放电眼,谁曾想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她心都灰了,决定下次不放电眼了。 她想的入神,待她回神时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夜北澈,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你自找的!”夜北澈自上而下的睥睨着墨绯颜,嘴角带着痞子般的笑容,下一秒薄唇如星点般落下,夜还很长,何必着急。 第123章 别乱吠 第二日一大早墨绯颜刚醒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用早膳,当然不是为吃的,而是为了能够看丞相夫人的丑相,昨晚丞相夫人可是被吓得脸色发白,她怎么能不‘慰问’一番呢?不过呢,想法是好的,但事实却是…… “再休息一会儿,为夫现在去帮你拿衣服。”夜北澈站在床边轻笑的看着出神的墨绯颜,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喜形于色,简直是神清气爽,他接收到墨绯颜抱怨的目光,微微耸肩,而后走了出去。 墨绯颜则目光哀怨的看着夜北澈离开的身影,整个人抱着被褥滚来滚去,表示非常的不开心,她原本是能够打击丞相夫人一番的,谁曾想昨晚一个小不心,竟然那啥过度,导致她现在才起,而屋外已是日上三竿!想到此,她不禁红了脸颊,露出羞涩的神情,如花般含苞待放,也唯有夜北澈才能让她如此的小女人姿态吧。 晌午时分,墨绯颜正准备和夜北澈去祭奠一下,屋外墨如烟却突然的来了,阻拦了他们的行程。墨绯颜和夜北澈不禁皱眉,并不欢迎墨如烟的到来。 “妹妹许久没回来,姐姐不能久待,所以呢有些体己的话想要和妹妹说些,北王爷可否恩准?”墨如烟微笑的出声询问着夜北澈,然而目光却是看向墨绯颜的,且态度强硬,好像非说不可一般。 墨绯颜侧身看着夜北澈,微微上前一步看着墨如烟,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耳边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有关于你娘的事情本宫猜想你很感兴趣吧,只是呢本宫不太想让北王爷听见呢,只有我们两个人岂不是更方便些?” 墨如烟微微上前轻靠在墨绯颜的耳边,吐气幽兰,目光低下看着身侧的墨绯颜,说完后立即离开且做作的理了理墨绯颜耳鬓的碎发。随即目光才看向了墨绯颜身后的夜北澈。 墨绯颜目光紧盯着墨如烟,想要看出真假,可墨如烟掩饰的太好,她完全看不出什么,她有些犹豫。 “贵妃既然有话要说,本王可就把王妃交给你了,但是若有半分损害本王可不罢休!”夜北澈看出了墨绯颜的为难,率先说出了口,语气强硬有着维护的意思,显然是不太放心墨绯颜的安全,他不知道墨如烟对墨绯颜说了什么,他却看见她犹豫的表情,他不想她为难。 “瞧北王爷这话说的,本宫还能吃了妹妹不成,放心吧。妹妹若有半分损害本宫不用你说自己赔罪。”墨如烟用手绢掩嘴轻笑着,一副我没那么坏的表情,当然世上也没有人说自己是坏人,总会认为别人蛇蝎心肠,十分狠毒。 夜北澈上前一步,与墨绯颜并肩,他无视墨如烟的话,目光直视身侧的墨绯颜,彼此眼神交流。墨绯颜微笑着点头,让他放宽心。只是一场谈话而已又不是生死对决。再说了,即便是生死对决她也不见得就是挨打受气的那一方。 “本王就在屋外的院里,给你准备好吃的,说完了就出来,别饿着了。”夜北澈侧身将墨绯颜一头乌黑的亮发简单的挽起,目光宠溺,表情温柔,就算只是看着也荡漾着别样的幸福。 一旁的墨如烟见状目光微敛,收起心中的嫉妒与不甘,面色如常。 墨绯颜闻言点头,目送着夜北澈的离开。夜北澈看了墨绯颜一眼顺便为她们关好门。 “说吧。”墨绯颜冷着脸色,直视着眼前的墨如烟,目光如炬。其实她并不认为墨如烟能提供什么有力的事情或者证据给她,娘的事情墨如烟无非是从丞相夫人那里听来的,与她知道的也差不了多少,她好奇的是墨如烟此刻来找她的目的。 墨如烟出宫已有多日,至今未归,虽然名义上是祈福,可实际上还是说不通的,虽然她不太懂得夜北国的规定,但是也知道妃子是不能随意出宫的,而像墨绯颜这般能频繁出宫的有几个?且还是皇上允许的,就更少之又少了,所以这趟祈福之行多半是假的,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而她最担心的是这个目的与她有关。 “这要真的说起来还真挺长的,本宫就剪短了说。要说呢,你娘也是个美人,本该享受荣华富贵的,可偏偏她就招惹上了我爹,自甘堕落做二房,所以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只能是死有余辜!而你也亏得我爹怜悯才让你活了下来,所以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即便你是王妃,也终究低我一等!别妄想着挑衅本宫,本宫可不是好惹的。”墨如烟看着墨绯颜,说的一本正经,目光却是鄙夷的看着墨绯颜,好似墨绯颜本身就是一个不干不净的人。气势强硬,一如当初残害之前的墨绯颜的样子一般。 墨绯颜面色恼怒,双手握拳,忍住要冲上去打墨如烟的冲动,她不想给夜北澈惹麻烦,因此只是目光冷冽的看着墨绯颜。 “是吗贵妃娘娘说的还真是对,只不过呢你娘自己没本事看住自己的男人,就别在这学狗乱叫。你还真不愧是你娘的女儿,一样的看不住男人,一样的没用!你若说的只有这些,那还真恕我不能奉陪!”墨绯颜冷笑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回荡在屋内,好像全世界都在笑话她们的无知和无能! 两个人互不相让,气氛变的紧张起来。不想再继续这场无意义的对话,墨绯颜抬脚要离开。 墨如烟的嘴角突然扬起诡异的笑容,错过的墨绯颜并没有看到这抹笑容,但即便是她看见了也无能为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道白光闪过,墨绯颜觉得刺眼,因此而停下了脚步,下一刻噗呲一声,什么东西刺透的声音,血腥味缓缓的传出,刺鼻且难闻,她反射性的转身,瞪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啊!” 尖叫声回荡在整个丞相府,所有的人闻风而来,刀落地咣当一声,响进墨绯颜的心底,也让她回过了神,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墨如烟。 “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算少了一个我,你墨如烟自始自终都不会坐上那最高的位置!” “除掉了你,就再也没有人绊住本宫的脚步!本宫倒要看看北王爷是更爱你,还是更爱他此刻的王爷位置!”墨如烟变态的笑着,捂着手臂上不断流血的伤口,脸上闪烁着得意洋洋的表情。 “砰!”夜北澈站在门前帅气的一脚踹开了门,屋内的情形彻底的被暴露,眼前的情形也让他为之一愣,随即站到了墨绯颜的身侧,扳过她的身体,仔细的检查着,确信没有一丁点伤口才放心了些。 “北王爷,人本宫可是好好的还给你了,如今你怕是要给本宫一个交代了。”墨如烟收起笑容,搬出严肃的表情看向夜北澈,内心里已经快欢喜的过了头。 夜北澈牵着墨绯颜的手,给她一抹安心的微笑,随即转头冷冽的看着墨如烟。 “贵妃娘娘似乎想的太多,到底是谁要给交代,贵妃娘娘可要想清楚了。”夜北澈不急不躁,泰然处之,并不这么件事情放在心上。 “这……这是怎么了?”闻风而来的丞相夫人刚站在门前就看到墨如烟受伤,惊诧且担心的走上前去,连忙让人请太医,随即目光狠毒的看向墨绯颜,几乎是没思考就将墨绯颜定为凶手。 随后来的丞相虽没有吱声,可那目光却是直接的看向了墨绯颜,似乎要她给一个交代。 夜北澈将墨绯颜护在自己的身后,冷冽的目光看向众人,眼中正闪烁着不悦,若此刻谁敢动一下墨绯颜,相信他会让那个人立刻踏上黄泉路。 “娘,我也不知道妹妹是怎么了,我不过就是说让妹妹想开些,不要伤心难过了,妹妹突然就拿刀划了过来,还说要替二娘报仇!”墨如烟委屈的向着丞相夫人说着,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说的那叫一个精彩绝论,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是她说的,一个人唱的独角戏。 墨如烟一直沉默的站在一侧,表情冷漠。她最后悔的不是带着好奇心和墨如烟单独见面,而是刚刚她不该隐忍,就该直接一巴掌扇过去,打的墨如烟连她娘都不认识,何必担心什么。反正这黑锅都是要她背的。 “虽然你是王妃却也不能伤害贵妃,是犯法的,一定要上报皇上!”丞相夫人气急败坏的看着墨绯颜,简直是要将墨绯颜当场送上断头台的劲头,目光狠毒。 墨如烟一副我挨打受气的样子依靠着丞相夫人。丞相则将目光放在了夜北澈的身上,似乎等着他要说些什么。 “说话之前可得想清楚了,本王等着皇上的召唤!”夜北澈冷着脸,直接扔下这一句,目光冷冽的看着周围的人,还不等周围的人说完,便带着墨绯颜转身要走,似乎并不想解释什么。 墨绯颜本想着站出来解释,却突然间发现压根就没有什么意义,相信你的就如同夜北澈这般,即便不解释他也知道,不相信你的如同墨如烟等人,即便她说的再多,也没有人会听进一句,反而是白费口舌。 而现在,除了夜北澈是她的人,其余的人都可以称之为墨如烟那边的人,即便解释了又有什么用?难不成她还指望着那从没把她当女儿的爹帮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思及此,墨绯颜没有犹豫的跟在夜北澈的身后离开,目光更是懒得给身后的那几人,看了他们简直都是在侮辱她的眼。 第124章 是她笨 墨绯颜和夜北澈走后,大夫才姗姗来迟,帮墨如烟包扎好伤口,丞相夫人不依不挠的在身侧啰啰嗦嗦,无非都是让墨如烟一定要上报给皇上的事情。墨如烟心不在焉的点头,心里已经是有了打算,不然今日她也不会这样做。 想的正出神却见爹一直盯着自己看,墨如烟不禁一愣,却见爹什么都没说的便离开了,墨如烟好好的心情因此而不好,不管她做什么,爹似乎都不急不躁,反而是在墨绯颜的事情上格外的用心,她愤愤不平着,却也不再是年少的孩子,现在的她有足够的能力去铲除自己不喜欢的人。 另一边夜北澈和墨绯颜已经出了丞相府,坐着轿子向着王府而去。 “墨如烟以娘的事情为借口让我跟她单独谈话,事实证明我就是个傻瓜,还真的上当了。然后她自己拿刀在手臂上划了一刀,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墨绯颜淡淡的开口,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是有多么的不甘心,是有多么的不乐意。 夜北澈揉了揉墨绯颜的头,让她安心。随即缓缓的开口,希望疏解她的不快乐。 “不用担心。既然她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刀,那么不管你答不答应,她都会以一种你无法反驳的方式去做这样的事情,她早就打算好了那么你就算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肯定会上当的。” 墨绯颜愣愣的看着夜北澈,被他的话给三两句绕晕了。他这是在说她笨呢?还是说她笨呢?还是说她笨呢?好吧,她承认自己有时候想的太多,脑袋是不太灵光,但她也只是好奇而已啊。想到此,她不由得侧目看向夜南辕,等着他的分析。 “贵妃娘娘这次故意的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墨绯颜询问着夜北澈,她不相信她都能看的出来的事情,夜北澈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向来比她聪明的多。 “不管有什么目的,下次记得要自保,既然买了匕首就要用上,总是这样的被动,吃亏的是你,若为夫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夜北澈无奈的看着墨绯颜,忍不住的教训两句。他庆幸今天墨如烟伤害的是她自己,若伤害的是她,而他又刚好不在,她岂不是就这样生生的吃了亏? 闻言,墨绯颜受教的点头,从这几次的结果来看,她还是太嫩了些,就像夜北澈说的那般,她总是太被动了。 第一次挨打,十指皆受伤是被动的,因为墨如烟拿夜北澈威胁她;第二次被刺客袭击是被动的,若非因莲琪的设计让她遇上了夜南辕,受伤的必然是她;这一次墨如烟自残的陷害她是被动的。细想下来,墨如烟总能找到她的弱点在哪,且能找到她准确的位置,她还是太掉以轻心了。 她还真是没用,白有了才女这个名声,一个现代人连一个腐朽的古代人都逗不过,传出去她的脸面都被丢进了,不行,她非得扳回一局才行。 “最近朝堂上似乎挺风平浪静的,皇上是不是已经不忌惮你了?”墨绯颜眼睛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闪亮的看着夜北澈,简直要闪瞎夜北澈的眼。 “忌惮归忌惮,皇上如今是夹在中间不好动弹,现在在找一个突破口,一时之间他也不能奈我何。”夜北澈轻声的说着,丝毫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皇上有张良计,他有过桥梯,结局如何,还不能知道。 墨绯颜闻言算是放心了,既然最近相安无事,她不介意搞点小动作出来,让大家一起娱乐娱乐,皇上可有的忙了。 “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夜北澈见墨绯颜一脸狡诈的笑容,不知道出神到什么地方了,叫唤着让她回神,嘴角轻笑,似乎能猜出一二。 墨绯颜笑的得意,俯身在夜北澈的耳边轻声耳语着,得到他赞赏的目光,她笑的更加的得意且夸装,似乎已经想象到脑海中的画面了。 几日后的皇宫,墨如烟正等在屋内,等着夜南辕的到来,今日总算是轮到皇上留宿她的宫中了,她看了看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将袖口放下来,焦急的看着门口。 宫门口,侍女见皇上来了,立刻传声回去,侍女便又传到了屋内的墨如烟的耳朵里,她立刻站起身,上前相迎着。 “臣妾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起来吧。”夜南辕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容假的很。他上前扶着眼前的墨如烟。 墨如烟起身后,立刻带着笑容的看着夜南辕,跟随着夜南辕的脚步进屋,步步小心,生怕哪里惹得夜南辕生气,待夜南辕坐下,她亲自夹菜给夜南辕,手臂上的伤因她夹菜的动作而显现了出来,那么一大块纱布,除非是睁眼瞎才看不见。 “这伤是如何来的?”夜南辕伸手将墨如烟的手抓在手中,掀开衣袖,目光看着。 墨如烟装模作样的要将手收回,一脸的为难,似有难言之隐。 “回皇上,娘娘这伤是北王妃弄的!北王妃就是存心……” “住嘴!本宫和皇上说话何时有你说话的份!”墨如烟猛地冷声制止着身后侍女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在维护伤她的那个人,可心里却越发的得意,这一切都只不过她是在掩饰自己,且让事实看的更有力一些而已。 侍女见状立刻跪下,一副惶恐的样子,目光却是倔强的。 “奴婢并非是有意的,只是北王妃故意伤了娘娘,娘娘心存姐妹情一直隐瞒,但主次有别,北王妃此刻能伤害的了娘娘,根本就没把皇威放在眼里!” 侍女跪下也依旧的说个不停,额头上都已经渗出了汗还在强撑着,说出的话那叫一个流利且言之有理。 夜南辕本来也就是象征性的一问,谁知道还牵扯出什么来,不由得有些头疼,因此目光深沉的看着跪下的侍女,思考片刻才看向墨如烟,缓缓的开口。 “朕还是第一次知道爱妃的侍女如此的能说会道,句句在理。” 墨如烟一直表现出为难的神色,突然听见夜南辕的这番话,还没能理解,目光看向了跪着的侍女,不知道一个小小侍女怎么还引起了夜南辕的注意,当下有些不高兴,却没表现在脸上。 侍女听闻夜南辕夸赞自己,当下喜上心头,就差没磕头谢罪了,顾忌着墨如烟,因此只能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夜南辕,表情羞涩,一副发痴的样子。 “皇上缪赞了,她也只是跟着臣妾身后耳濡目染些罢了,再加上臣妾今日受了伤,难免的有些情绪激动,说话没有分寸了。还望皇上恕罪。”墨如烟轻笑的看着夜南辕,三两句话将事情化解了,顺利的将话题再拉扯到她受伤的事情上,这才是她的目的,而不是什么侍女。 “这件事情朕会让北王妃给你一个交代的。” 夜南辕许是被墨如烟说的烦了,皱着眉头说完后,便没再说话,沉默的用膳。墨如烟低头像地上的侍女使了眼色,侍女立刻快速的退了下去,将屋内的空间留给了夜南辕和墨如烟两个人,出门时目光不舍得看向夜南辕,却也只能离开。 墨如烟讨好的夹菜给夜南辕,心情大好。或许是她的心情太好,有点好过头了,老天都看不进去了,刚用完膳要休息的时候,屋外公公突然站在了那里,急匆匆的似乎有重要的事情。 侍女有意放水,公公便顺利的站在了墨如烟的寝宫外,叫唤着里面的夜南辕。 夜南辕闻声便丢下屋内的墨如烟,走了出去。墨如烟皱着眉头看着夜南辕离开的背影,心中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她没敢放松,立刻的跟了出去,她只看得到公公俯身在夜南辕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后夜南辕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皇上!”墨如烟见状着急的叫喊着,叫出声后便后悔了,既然夜南辕有意离开,此刻她叫喊也只会徒增人的厌恶感而已。 “天凉,注意龙体。”墨如烟将询问的话吞回肚子里,回了屋将披风拿了出来小跑着上前披在夜南辕的身上,细心的叮嘱着,落落大方,丝毫不拖泥带水,且善解人意。 然而夜南辕却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不过一秒而已,便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于连一个解释,一句话都没有。 墨如烟看着夜南辕远走的身影,心中愤愤不平,一瞬间心情坏到了极点。后宫妃嫔多,皇上需雨露均沾,这些是谁都需要知道且明白的道理,因此她一直等着,等着皇上来的这一日,她终于等到了,可偏偏却又有人把皇上叫走了,这样是她无法忍受的,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将皇上支走的,她一定不饶! “去给本宫查到底是谁叫走了皇上!”墨如烟阴狠的笑着,吩咐着身侧的侍女,目光狠毒。 站在门前守着的侍女闻言立刻点头,小跑着向前去打听消息了。 墨如烟则回了屋,看向刚刚引起皇上注意的那个侍女,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神色。 “啪!” 一巴掌直接打上了那侍女的脸颊,让侍女一愣,捂着自己的半边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如烟,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娘……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一定不会再犯,求娘娘饶命!”侍女跪下不断的磕头,即便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也得认为自己的错,也得道歉,以主子为天,这是她们做侍女的一贯准则,不得违背,否则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第125章 小产 “来人啊!把她的舌头拔下喂狗,送进浣洗房!” 墨如烟一声令下,顿时走过来两个侍女。她露出狠毒且变态的目光看向跪着的侍女,丝毫不留情面,也忘记了刚刚侍女是有多卖力的为她说话。 “娘娘!奴婢真的知错了!求娘娘饶命!奴婢一直改过!求娘娘饶命!”侍女呆愣了好半天,直至两侧的臂膀被人架起,她方能找回自己的声音,哭喊着磕头求饶,声声凄厉。额头上已然流了血。 “知错了?知道本宫最不想看见的是什么人吗?就是自以为长得一副不错的样貌而骄傲的人,本宫其实很想留你在身边的,奈何你的口才非常的不错,只是本宫听着却刺耳的很,你还是乖乖的去你应该去的地方!” 墨如烟冷笑着看着跪下的侍女,无情无义,不给侍女丝毫生还的余地,转身离开。侍女被迫的拖走,任凭她如何的喊叫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宫内是依旧的那般的杂乱,那般的吃人不吐骨头,相较于宫内一小方天地的‘热闹’,宫外则热闹的多。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叫卖着,酒楼茶座也坐满了人,孩童在街角处聚集的玩耍着,一边玩口中一边念念有词。 “老爷二妻又三妾,小妻贤德又淑娴,大妻祈福去偷人,偷人不成反受伤。老爷头上戴高帽,人人见了都爱笑,大家都在笑呵呵。” 孩子的笑声充满着童稚和欢乐,声音越传越远,传到了王府里。 “王妃,他们说的好像是贵妃娘娘啊!”小蔻听完之后,忍不住的大笑。现在大家都知道贵妃娘娘去祈福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就变成偷人了。 墨绯颜沉默不语,嘴角却弯起笑容,没有半点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 她要是不知道那还叫真的奇怪了呢,这本身就是她传出去的。反正墨如烟出宫那么久,到底是祈福了还是干嘛,也没人知道,她只不过是多加揣测了而已,然后将揣测的变为事实,也没有什么不对啊。再说了,她做的可隐秘了,就算是查也查不到她的身上。 世上堵不住的便是悠悠众口,你自己解释十句,不如所有百姓说的一句。这下她非得让墨如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过她还没让墨如烟倒霉,墨如烟便先让她倒霉了。 “你要去皇宫?”墨绯颜看着急匆匆换衣服的夜北澈,担心的询问着。早朝还在后天,这个时候他突然的进宫,她猜测大概是因为墨如烟受伤的事情,但她才是最直接的‘加害人’,怎么倒是让他进宫了? “皇上急召,本王去去就回。你若是觉得无聊便让小蔻带你出去转悠转悠,记得带家丁。”夜北澈穿上官府后缓缓的转身,口中唠叨不休的叮嘱着墨绯颜。 “你就别担心我了,你要真担心我,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墨绯颜替夜北澈整了整衣襟,抬头认真的看着夜北澈,并非是玩笑话,而是她真的想和他一起去。 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她不去怎么能行?而她不想让他因为这样的事情烦恼,她自己惹的事情她自己解决。 “有为夫在,别担心。”夜北澈摸摸墨绯颜的头,轻笑着,却也没拒绝墨绯颜同去的请求,自从上次他不过离开那么一会儿,墨绯颜便弄出那么多的伤,夜北澈便不太放心让墨绯颜独自一人待着。 墨绯颜点头,她倒是不担心。只是怕他麻烦而已。随后夜北澈便带着墨绯颜进了宫,这一回刚进了皇宫,她便感觉到皇宫里的气氛不一样,似乎比往常更加的严肃,更加的沉闷了些。 “最近皇宫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情了?”见到这样严肃的气氛,墨绯颜侧身询问着身侧的夜北澈。 “娘子忘了?可不是你搞出来的事情。”夜北澈闻言轻笑着,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墨绯颜不可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说的留言,竟然让皇宫都变得严肃起来,舆论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同时,她突然会有点担心,万一夜南辕因为舆论的事情生气再牵扯到他们的身上,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顿时,墨绯颜觉得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样的感觉,简直欲哭无泪,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想太多都快成老太婆了。”夜北澈无奈的看着将什么都展现在脸上的墨绯颜,替她抹平了皱着的眉头。 墨绯颜闻言俏皮的吐着舌头,没有再多想,反正想的太多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不会因为她想的什么而改变。 她跟随着夜北澈一路到了御书房,然而却没见到皇上,据门口的守卫说,皇上急匆匆的赶往淑妃的寝宫了。 闻言,墨绯颜不禁露出担忧的神色,在这个皇宫中,她唯一觉得还不错的便是淑妃了,现在也出事了吗? “走吧。”夜北澈沉声的说着,看出来墨绯颜想要去看望淑妃,便带着她现在向着淑妃的寝宫而去。 夜北澈和墨绯颜到的时候,淑妃的寝宫已经聚集了十分多的人,将寝宫的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好像发生了极大的事情,墨绯颜的表情越发的担心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墨绯颜抓住一个急匆匆跑出来的侍女,紧张的问着,出于医者的敏感嗅觉,她隐约在侍女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心中一个不好的想法诞生着且蔓延着。 “淑妃娘娘突然腹痛不止,似是小产,奴婢还要请太医,北王爷、北王妃请自便。”侍女露出焦急的神色,三两句话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墨绯颜皱着眉头,心中不好的想法还是被证实了,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之前淑妃腹中的胎儿就极度的不稳定,她还曾一度的叮嘱淑妃要注意保护,谁曾想今天还是出了事情,不过想想也是,在皇宫中即便是胎儿稳定,也会胎死腹中,更何况淑妃的情况本就不稳定。 “我去看看,你等我。贵妃娘娘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等我出来!”墨绯颜着急的抬脚要走,却仍旧不放心夜北澈,怕他在她进去的这段时间就会被皇上怪罪,她想要自己承担,不能总是让他在她的身后收拾残局。 “淑妃这样的情况皇上一时半会是不会想起这件事的,去吧。”夜北澈让墨绯颜放心,故意多说了一句,却也是实话。比起一个已经受过伤的人,现在正痛苦着的人更为重要些吧,这样的道理相信谁都会懂。 墨绯颜听见夜北澈的话,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没有再担心,给夜北澈一个微笑,随即拨开层层的人群,走进了淑妃的寝宫。 进去了,墨绯颜才发现里面的情况也是一片混乱,淑妃满头大汗的尖叫着,双手捂着腹部滚来滚去,痛苦不堪,身下正缓缓的流出鲜血,晕染了身下的床单,印出血红色的花朵,显得极为的妖冶,极为的刺眼。 一个妇人一直在引导着淑妃,想让她放松下来,好开始急救,然而淑妃全身痛的无法动弹,只保持一个动作。 墨绯颜着急的看着她,她的身下大量的鲜血在流出,再按照这样下去,不管是孩子还是淑妃两个都保不住,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引产,保大人,不要孩子! “娘娘,您放松些!呼吸!”妇人依旧在急促的催着淑妃,墨绯颜端过刚刚端进来的热水直接的走到了淑妃的身侧,将热水交给了妇人,她坐在了淑妃的身侧,目光冷冽的看着妇人。 “现在引产,保大人,不要孩子!快点!” 妇人呆愣的看着刚刚冲进来的墨绯颜,还一脸的莫名其妙,没有所动作。 “啊!”淑妃疼的难以忍受,惊叫出声,声声撕裂,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墨绯颜手握住淑妃的手,让她抓着自己。 “撑下去!”她轻声的靠在淑妃的耳边说着,希望她能尽自己的全力,不是每一个人都有2次生命的,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大人没了,剩下的那个孩子也不见得能再这皇宫活下去。所以,她真心的希望淑妃能够活下来,坚强的活下来。 见妇人依旧无所反应,墨绯颜的脸色难看的很,本要随手拿出随身带的匕首,摸到腰处却是摸了空,才想起进宫都是要搜查的,匕首被没收在城门处,她的目光四处转悠着,瞧见床边的碗,顺手拿起,用力的摔下! “砰!” 碗碎掉的声音,惊醒了整个寝宫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墨绯颜,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墨绯颜快速的拿起那碗的碎片,直接的架在了眼前的妇人脖颈上,碎片瞬间染了红,妇人惊得瞪目结舌,表情求饶的看着墨绯颜。 “你若是不能让淑妃活下来,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你!所有的后果本王妃一律承担!快点!”墨绯颜冷冽的声音回荡在寝宫内,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唯有淑妃疼痛的渐渐无力的呼叫声伴随在着她的声音。 “是,是。”脖颈上的疼痛让妇人如梦初醒,不敢懈怠,连忙的将热水端过来,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周围的侍女,开始为淑妃引产,然真的要做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犹豫,这并非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是皇上的孩子,说不定以后能做天子的,她这样等同于间接的杀害了皇子,这样的后果真的是她能够承担的气的吗?她的目光不由的看向了眼前的北王妃。 第126章 保大不保小 “不想死的就快点!”察觉到妇人的犹豫,墨绯颜手上的劲不由得用力些,碎片更入妇人的脖颈一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妇人连忙的开始引产。屋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淑妃已经渐渐的无力,快要虚脱了。 屋外虽没有屋内的紧张,却也是剑弩拔张的。夜南辕表情不悦的看着站在一侧的夜北澈,想着刚刚趁乱进去的墨绯颜,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难看。相比较于夜南辕,夜北澈算是平心静气了,只是面无表情及冷冽的目光较为让人害怕些。 “里面的情况如何?”夜南辕沉声的质问着刚刚出来的侍女,身后不远处太医刚刚到来。 “快带我进去!”太医急急忙忙的,一路跑过来也是气喘吁吁的,连忙招呼着侍女要进去,连行礼都估计不得,现在正是人命关天的时候,礼数不到也情有可原。 “回皇上,北王妃有吩咐,淑妃娘娘正在引产,任何男人禁止入内!现在稳婆正被北王妃拿着碗的碎片威胁着,要保淑妃娘娘,不保娘娘腹中的胎儿!”侍女着急且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的皇上,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管是屋里屋外都不是她所能得罪的人,且现在情势非常的紧张,一不小心都是掉脑袋的事情,她只能如实以报。 侍女的话一出,各个都变了脸色,唯有夜北澈只是挑了下眉,便再无任何的表情。 若说最了解墨绯颜的人,非夜北澈莫属了。早在墨绯颜要来淑妃这里,他便可能猜到了会是这种结局,因为墨绯颜就算表现的再坏,再没有人情味,她的骨子里都是一个十足十的好人,会不忍,会同情。 相较于夜北澈的泰然处之,夜南辕虽不是那般的着急,可急切的目光也显示出了他的失望及不甘。虽说他还年轻,且后宫佳丽三千,不愁没有子嗣,但相较于历代祖宗,此刻就算没有皇子,也是公主成群,而他就连一个孩子都还没有,怎么能不让他着急? “这……唉,淑妃娘娘虽说胎儿不稳,可微尘近日都有为淑妃娘娘保胎,目前已经好转,怎会在这时突然的小产?可是误食或者寝宫内放了什么对胎儿有害的东西?”太医惋惜的摇摇头,询问着眼前的侍女,还是有许多的疑惑。却也不敢多提,只能说这么一句而已,毕竟一个原本不太稳的胎儿渐渐稳定下来,也是不容易的。 夜南辕眼睛闪着怒火,他之前也仅仅是有些察觉而已,现在经太医这么一说,觉得已经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只等着屋内的结果出来了。 一直沉默的夜北澈在听闻此言的时候看向了眼前已经变得安静的寝宫,眼神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屋内,墨绯颜一手握着淑妃,一手拿着碎片,左手腕被淑妃抓的指甲陷入肉里,隐隐作疼,右手握着碎片,有些擦伤,正流着一些小血滴,火辣辣的让她双倍疼,她欲哭无泪,不知道最近怎么总是遇上这样的事情,让她颇为的无奈。看来她不止祸害到别人,还祸害到自己。 她低头看向已经陷入昏迷的淑妃,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虽然淑妃的脸色还是那么的惨白,但是她的手轻轻的搭上了淑妃的脉搏,喜脉没了,但是淑妃却是安然无恙的。只是也不知道算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 “北王妃,奴婢已经清理好了,您能放开奴婢了。”妇人收拾好东西,抬头看向墨绯颜,额头上已然满是大汗,脖颈上之前流出的点点鲜血已经凝固。妇人不禁用赞赏的目光看向墨绯颜,在这样的情况下,果断、勇敢且不惜让自己受伤,这样的确让人赞叹,但她也仅是赞赏而已,她并未忘记她之所以舍弃了这个皇子都是因为眼前的北王妃。 墨绯颜并不知道眼前妇人所想,见所有的都收拾的妥当,将碎片收了回来,扔在了地上。侍女和妇人陆陆续续的出去,墨绯颜看着熟睡的淑妃,也准备出去请罪,奈何淑妃握着她的手腕太紧,她有些松不开,此刻她的手腕向下都有些青紫,且充血,她已经渐渐感觉不到左手的知觉了,她颇为的无奈。 夜北澈站在门外,见着一波波的人都往外走,却唯独不见墨绯颜,没有多待,他立刻快步的走进去,就连夜南辕都晚他一步,不知道的还以为夜北澈着急是因为淑妃呢。 墨绯颜正着急的时候,一道人影入了眼帘,她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人,撇撇嘴,露出委屈可怜的表情。本来不疼的伤口在这一刻似乎被无限的放大,疼的她呲牙咧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本不是那么娇弱的人,只因他在让她觉得想让人疼惜,想让人呵护,所以变得柔弱,这是她自然的本能,本能的对他撒娇,本能的对他委屈。 夜北澈不悦的目光看向墨绯颜,对于她的受伤的能力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却还是难免会替她心疼,会替她担心。他伸手轻轻的握住墨绯颜的手,另一只手使劲的拔开淑妃紧抓着她的手。 拨开的时候墨绯颜的手疼的厉害,不由得深呼吸,引来夜北澈的注视。 “自找的!”夜北澈冷冷的说了一声,手中的动作却是轻柔的多,护住了墨绯颜的手,口是心非。 “我也是着急啊,没想到会这样。刚刚淑妃的情况很危险,再耽搁下去不止是孩子,连淑妃都保不住了。”墨绯颜小声的嘟囔解释着,任由夜北澈替自己上药包扎伤口,她现在已经自己带药了,随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这可以算是她学医后的唯一一点好处了吧。 夜北澈沉默着不出声,安静的为墨绯颜上药,心里也明白她刚刚的处境,然而他更希望的是她在想着救别人的情况下,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要总是这般的大伤加小伤。即便是心里这样想,夜北澈也没说出来,他不愿意打击她现在的心情。 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互动着,本来是没人来着,但是在他们说到自找的时候,夜南辕就进来了,一直站在那里,幽幽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直到此时,才又向前走了两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给他们两个留空间呢。 见夜南辕来了,墨绯颜连忙的让开,站在一侧,将淑妃床边最好的位置留给夜南辕,夜北澈随着墨绯颜的移动而移动着。 夜南辕看了一眼昏迷的淑妃,见无恙后,没说一句话,便又转身看向夜北澈和墨绯颜,那眼神不言而喻,当下摆着脸子甩袖离开。 墨绯颜和夜北澈面面相觑,夜北澈率先走了出去,细心的握着墨绯颜没受伤的手腕,动作轻柔。墨绯颜跟在他的身后,颇为无奈的接受眼前的现状,她现在不止是一桩罪了,还牵扯都淑妃的事情上了,她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又多管闲事了,一个还没摆平,就来了另一个。 太医在夜南辕出去的时候进来,随即为淑妃把脉。 屋外,夜南辕挥退了一些不相干的人等,将墨绯颜等人还有淑妃宫里的宫女留了下来,稳婆也被遣走了。夜南辕此刻正站在寝宫的院内,背对着墨绯颜和夜北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太医便从淑妃的寝宫出来,来到了夜南辕的身后,躬身的禀报着。 “启禀皇上,淑妃娘娘已无大碍,多多休养,近些日子都不宜再活动了,需要好好的调养身体,以免落下后患!” 太医的话都是老调陈词,即便不说他们也都知道。夜南辕也不耐烦,不愿再听太医的这些话,转身脸色难看的看着太医。 “可查到是何导致淑妃小产的?” “原因暂未查到,敢问北王妃,刚刚淑妃娘娘可是哪里疼痛?可看出了些什么?” 太医没有答案,转而向身后的墨绯颜求答案,多为尊敬,墨绯颜的能力他曾在太医院里见过,因此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妥,然而这样的举动在别人的眼里可就不太一样了,不由得将目光放在墨绯颜的身上。 墨绯颜一时之间受到那么多的目光还真的有些不太习惯,皱着眉头努力的回响着刚才淑妃的举动。 “淑妃娘娘并未说话,本王妃也不知道究竟是疼在哪里,淑妃娘娘只是抱着被褥来回的滚动着,疼的厉害且身下出血厉害。” 想了半天,墨绯颜也只想到这个,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流产时腹痛出血是正常的现象,若说真的奇怪的,那便是淑妃的疼痛感了,一般流产腹痛都只是阵痛,一阵一阵且剧烈的疼痛,可回想刚刚淑妃的样子,没有片刻休息的空闲,就像是一直都很疼,没有空闲的样子。 心里想着什么,墨绯颜就将这些说出来给太医听,她暂时想到的只有那么多,再多她也分析不出来了,太医的资历比她多,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场面突然而来的很诡异,墨绯颜和夜北澈就像是两个强行进来的人,周围的人被迫的接受着他们的出现,表情都不怎么好看。而一直询问着的太医则像是个警察一般,在质问着嫌疑人,希望能找到丝丝破绽。 得到了墨绯颜的回答,太医皱着眉头沉思了半天,而后又询问了淑妃身边的侍女,问了这几日淑妃从早到晚用到的东西,吃过的东西,事无巨细,太医都一一记录了下来,而后准备按照记录下来的去一一查看一下,希望能找到病因! 第127章 巫术 在太医查找病因的这段时间,墨绯颜和夜北澈便撞上了夜南辕的枪口,接受着夜南辕探寻的目光。 “墨氏你可知罪?”夜南辕一开口便是这句,没直接质问墨绯颜犯了什么罪,而是让墨绯颜自己招罪。 这样的问话是最容易让人掉坑里的,你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犯过的而别人不知道的罪给说出去,完全是自投罗网。 “王妃心性耿直,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皇上明示。”墨绯颜还没回答,夜北澈先替她回答了,将话题再扔给了夜南辕。墨绯颜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侧头无奈的看着夜北澈,她明明说了要自己解决的。 “罪一:伤害贵妃,目无法纪。罪二:私自做主,威胁稳婆,自以为是。罪三:做错事情,不知悔改!”夜南辕看了夜北澈一眼,随即冷着脸将墨绯颜犯的错一一说出来,眼角的余光却是若有若无的看向夜北澈,似乎在等着什么。好像并非是针对墨绯颜的。 这一回夜北澈还未开口,墨绯颜便先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直视夜南辕,没有丝毫的畏惧,一副君子坦荡荡的表情看的夜北澈嘴角挽起一抹微笑。 “伤害贵妃娘娘一事墨氏只说一句,若皇上当真要怪罪,墨氏也只能认命。墨氏随身都带着匕首,何须再找第二把匕首去伤人,岂非多此一举?至于淑妃娘娘,当时情况紧急,若非如此,怕是连淑妃娘娘都不能安然无恙,即便是太医在场,相信结果也还是一样。墨氏本无错,又何来的不知悔改?皇上乃是夜北国之顶柱,相信自会明察秋毫,不留冤情!”墨绯颜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声,看起来毫无章法,却又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放肆!”夜南辕被墨绯颜的一番话弄的颜面尽扫,不由得发怒。顶撞皇上自古以来便视为大不敬。 “王妃冲撞皇上,皇上自该惩罚,臣弟甘愿受罚。”夜北澈见夜南辕发怒,随即将墨绯颜乎在了身后,虽说如此,夜北澈的态度也是十分强硬的,似是不准任何人动墨绯颜。 场面一下子被三个人弄的僵硬起来,气氛严肃且隆重。这时,太医踩着脚步缓缓而来,暂时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启禀皇上,据微尘探查,怀疑淑妃娘娘此次的怀孕并非是意外,而是人为。淑妃娘娘近日用的物品没有丝毫问题,但淑妃娘娘的侍女曾在几日前看见有人在打听淑妃娘娘的生辰八字,怕是有人在宫中行了巫术!”太医弯腰,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事情呈报给夜南辕。 太医的话一出,不止是夜南辕,就连墨绯颜都惊讶,唯有夜北澈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巫术?”墨绯颜侧头小声的嘟囔一声,还不太明白这个巫术是什么。 “施术者将对方的生辰八字写在一个布偶上,以针扎全身,并且以自己指尖血滴入,被下术者全身疼痛不已,却找不到伤口,轻者昏迷,重者直接疼痛而死。这也只是从许多年前先祖传下来的,真实与否,不得人知。”夜北澈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解释给墨绯颜,语气平缓有度,语气里透露出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墨绯颜皱着眉头,自然也是不相信这样的事情的。若真的有这样的巫术,那天下便成了一团糟,心怀所恨的,便会不停的施巫术,又什么时候能到头?一切不过都是人的妄自猜测而已,淑妃的事情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无可能。若像上次那般将毒隐藏起来,也不无可能。现在怕是有心人要将事情往巫术上引。 “是何人在打听淑妃的生辰八字?”夜南辕沉声质问着,表情严肃,势要找出这次的凶手。 经过太医这么一打岔,墨绯颜和夜北澈倒是能够安歇了一会儿,只是不能离开,若可以,她早就带着夜北澈走了,不要再留在这里,不过现在好像有好戏看了,因为太医说的人,不偏不倚,正好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后宫向来如此,翻来覆去都只有一个目的,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上人。 “回皇上,是贵妃娘娘的侍女。” “你可确定?若有半分差池,朕唯你试问!”夜南辕闻言皱着眉头,厉声的质问着太医,再次的向太医确认着。 太医点头称是,夜南辕便没有耽搁半分,抬脚向着寝宫外走去。墨绯颜和夜北澈跟上,临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瞬间变得冷清的淑妃的寝宫,不由得在心里叹息。淑妃如此九死一生的要为夜南辕生孩子,可如今孩子没了,夜南辕却连半分关心和呵护都没有,反而纠结着一些不急不缓的事情,让人寒心,果真是帝王最薄情。 墨绯颜不禁握住了夜北澈的手,微笑的看他。她这一生有他足矣。 最后的两个人卿卿我我,缠缠绵绵,前方的人却是带着愤怒的踏进了墨如烟的寝宫,为看好戏,墨绯颜连忙的跟上,她今日倒要看看墨如烟有何话可说? 她不禁的在心里欢笑着,虽然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但是她很高兴啊,也很乐意。若这世上最让她讨厌的是谁,那便只有墨如烟了,看着墨如烟痛苦,看着墨如烟受苦受难,她便无比的开心,因为这是墨如烟的罪有应得! 早就没了良心的人不值得人同情和可怜! 夜南辕率先进了墨如烟的寝宫,公公早就高声传唤了,屋内的墨如烟许久之后才出来,似乎刻意打扮了些,好像还一副懵懂的样子,突然的看到那么多人的来她的寝宫,她的脸上有着惊讶,随即很快的镇静了下来。 “臣妾恭迎皇上,不知皇上这是?”墨如烟恭敬的向夜南辕行礼,看着夜南辕身后的一群人,目光闪烁。 “爱妃身边那个能说会道的小侍女似乎不在?怎么今儿个不来说几句了?”夜南辕目光直视着墨如烟,状似找寻的在墨如烟的寝宫看了一圈。 墨如烟闻言,手绞紧在一起,目光里闪过狠毒,面上依旧那般的平静,带着得体的微笑,只是看着很别扭,很奇怪。 “那个丫环话说的伶俐,做起事来倒是粗心大意的,昨儿个竟然把自己的舌头给烫了,现在已是不能说话了,就被臣妾送到了浣洗房,皇上若是要见,臣妾就让人给您叫来。”墨如烟轻笑着,仿佛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说着便招手要让身后的侍女去把叫来。 侍女颤抖着有些犹豫,贵妃娘娘虽然吩咐了要把舌头割下来,但是她们哪敢,便只能硬灌着那个侍女喝开水,才让那个侍女没有办法开口说话的,如今真的要叫来,太医在场一看便知道了,她们就是借十个胆也不敢得罪皇上啊。 “哦,那就去叫过来吧,顺便让爱妃宫里的侍女都站出来跟朕悄悄。”夜南辕说的极其自然,抬脚走进了寝宫内,坐在了主位上。 墨如烟闻言虽然奇怪夜南辕的做法,便让人去叫唤了,随即坐在了夜南辕的身后伺候着。夜北澈和墨绯颜则坐在了他们的下方,只是安静的做个旁观者,看着整场闹剧,看他们如何收尾。 “皇上可是刚刚才从淑妃妹妹那儿过来的?臣妾这几日还未来得及去看望,刚刚准备去,皇上您就来了,您瞧补品都准备好了。”墨如烟轻笑着指着不远处摆放在案桌上的补品,倒也像是真的。 夜南辕本还能沉着怒气,此刻一听墨如烟的话,犹如火上浇油,当下就不乐意了,端在手边的茶又被他重重的放下,发出极大的响声,让人的心一沉。 “爱妃可当真要去看看,淑妃如今小产,若有个三长两短,也是你极大的责任!”夜南辕沉着声愤怒的说着,直接的迁怒于墨如烟。 听闻此话的墨如烟当下就变了脸色,整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太好,一副无辜的神情。 “淑妃妹妹怎么会?臣妾不明白皇上话中的意思。臣妾昨日吹冷风头有点痛,刚刚才起身不久,便想着要去看望淑妃妹妹,至今才知道淑妃妹妹小产的事情,怎么会和臣妾有关?” 墨如烟立刻弯腰恭敬的看着夜南辕,一字一声铿锵有力的说着,脸上无辜,目光看向夜南辕。 墨如烟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完全与自己无关。墨绯颜听着不由得皱着眉头,现在明显的证据不足啊,至今也只是说墨如烟的侍女询问淑妃的生辰八字,而墨如烟现在又找出了这番的理由,怕是这次又无法奈何墨如烟了,想到此,墨绯颜不禁有些微微恼怒。 夜南辕没回答,却也没让墨如烟起来,墨如烟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站着,不免有些尴尬,毕竟下面所有人都在看着呢,且她身为后宫之首,这番怕是要失了颜面了。 寝宫外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墨如烟寝宫内的侍女竟都站了进来,排排站竟有十几个,寝宫外的还没算上。墨绯颜只想说那么多的人,墨如烟真的能记得住哪一个吗? 侍女清一色的站在那里,服饰都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选美大赛呢,每一个宫女虽然不是特别漂亮,却都有着一些自己独特的方面,当然请忽视里面长得有些不忍直视的,那都是属于极品行列的。 她大概看了一下,便又去看夜南辕,等着他下面的动作,此刻却又从外面进来一个衣着朴素的侍女,看起来要比这些站着的侍女级别低,且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至少脸色非常的不好。 第128章 处以极刑 眼前的人脸色苍白,全身无力,十指已经泡的发白,或许是因为洗衣服的原因,常常泡在水里。给她最深印象的不是这个人的外貌,而是这个人的眼神。 这个人自一进来,目光就死死的盯着墨如烟,非常的愤恨,让人觉得可能下一秒她就会冲上去咬墨如烟一口,但相反的这个人却又对墨如烟极度的尊敬,对墨如烟屈服,眼神带着不甘,却又不得不如此做。 这样的眼神让墨绯颜觉得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她盯着眼前的人看,却见眼前的人恭敬的对着墨如烟和夜南辕行礼,口中嘟囔着,唧唧歪歪让你一个字也听不清,可是眼前的人却用极为认真的语气在说,说的非常的认真。 从眼前人双手放在前磕头,墨绯颜明白了她是在行礼,在向夜南辕和墨如烟行礼。墨绯颜也知道了她是谁,她就是墨如烟口中那个会说话却粗心的侍女,怕粗心为假,嫉妒为真吧。 “你们当中是谁问了淑妃的生辰?是谁指使的?又做了什么?还不快如实招来!” 最上方的夜南辕发怒质问着,下面的侍女面面相觑,互相的摇头,没有人敢站出来,都说不知道。跪下的那一个侍女却站起了身,向前走了一步,指着自己,口中依旧在嘟囔着,无人听得明白。 “朕问你,是你就点头,不是你要摇头,若有半分虚假,朕绝不轻饶!”夜南辕看着那不能说话的侍女,眼中闪过一丝明了,眼角的余光看向了一侧还在行礼的墨如烟。 侍女听到夜南辕的话,缓缓的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口中不再嘟囔着,似乎已经放弃了要说话的念头。 墨绯颜一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乏累,这种事情看的太多,知道的太多也是会累的,因众人都在场,她不能随意的靠在夜北澈的身上,若她这样做了,怕是下一秒皇上就会来一句有伤风化,然后定了她的罪吧。 她自己倒是不怕,可她怕的是夜南辕牵扯到夜北澈的身上,刚刚未说完的话题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夜南辕有意无意的将罪责往夜北澈的身上引,而她也能够明白墨如烟为何那般的明目张胆,那般的肆无忌惮,那般的随心所欲,因为墨如烟身后有夜南辕的撑腰,墨如烟的目的是她,而夜南辕的目的则是夜北澈,若她猜的没错,墨如烟和夜南辕两个人也不过只是各有所需而已。 手中感觉到冰凉的感觉,综合了她身上的热度,不冷不热刚刚好的舒适感觉,就如同她和夜北澈的爱情,不深不浅只是刚刚好而已。 她抬眸看去,看进了夜北澈幽深的眼神,会心一笑,收回了神游,再次看向眼前的闹剧。 “你询问淑妃的生辰八字可是受了何人指使?若真的有,朕定会追究那人的责任!” 侍女犹豫的目光看向了夜南辕……以及他身侧的墨如烟,犹豫了很久,压抑了很久,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缓缓的摇头。 夜南辕似乎是猜到了这样的答案,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好的情绪,只是看了身侧的墨如烟一眼,随后继续的提问。 “你可是拿淑妃的生辰八字施了巫术?施巫术的东西在哪里?” 这一次,侍女没有再犹豫,抬头直视眼前的夜北澈等人,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重重的点头,双手则做出一个烧掉的动作。 众人立刻明白,施巫术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已经被烧掉了,但就算没有了也不碍事,眼前的人已经认罪了不是吗? “朕再问你一遍,你所说的可都属实?可无半点虚假!”夜南辕不死心的再询问一遍,好像要抓住背后的主谋一般。 墨绯颜本以为眼前的侍女也会点头,谁曾想她想错了,就见眼前的侍女呆愣在那里,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目光直视着眼前的额墨如烟,死死的盯着。然后真的如墨绯颜刚刚想的那般,那个侍女真的冲到了墨如烟的面前,然而却不是咬墨如烟,而是向着墨如烟跪下,表情苦苦的哀求着,似乎像是求饶。 “你竟然背着本宫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谋害了皇家的子嗣,你如今跑来跟本宫求情又有何用?”墨如烟冷眼看着跪下的侍女,冷漠的说着,态度极其的差,就差没当场打那个侍女了。 侍女却对墨如烟的话不闻不问,一个劲的哀求的看着墨如烟,眼中含有泪水,似要说着什么。 几个奴才上去生生的将侍女拖了下来,侍女依旧不死心的看着墨如烟。 就在这一刻,墨绯颜忽然懂了侍女眼中的意思,是哀求却不是求情。如果真的是求情,不是自相矛盾吗?前一刻她还在皇上的面前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过,自然是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这一会儿又怎么会去求情?若要求情,在还没承认罪责之前岂不是更好? 而她看到的则是一个被动的交易,若她没猜错,侍女应该是被墨如烟威胁了什么,不得已才这样,委曲求全的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以此来保证墨如烟手中的筹码安然无恙,所以即便是到了最后,侍女还是不放心,因此更加的示意墨如烟。这也是侍女虽然愤恨着墨如烟,却依旧对墨如烟恭敬的原因,迫不得已。 “既然她已认罪,按照宫规,处以幽死之刑!即刻执行!”夜南辕没再犹豫,冷漠的下了命令,不像是在给淑妃找凶手,倒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冷漠的与自己无关。 侍女没有再挣扎,任由周围的人将她带走,已经心如死灰,可目光却是依旧不依不闹的看着墨如烟,似乎想让墨如烟牢牢地记住她,只是她却忘记了,墨如烟已经没了心,又怎么会愧疚不安?只会认为一切都是别人的罪有应得! “启禀皇上,臣妾教导无方,一时大意竟让淑妃妹妹小产,心有愧疚,甘愿禁足两个月摘抄佛经,以示惩罚。”侍女一经定罪,墨如烟便如此的迫不及待的说着,像是等了这一刻等了许久。 “日后若再出了这样的事情,朕定严惩不贷!”夜南辕不悦的看着墨如烟,没因她这番的自己认罚情绪而好转,依旧是冷漠的神色。 下方的墨绯颜看着这一幕,偶然的接受到夜南辕的目光,心下了然,看来处理完墨如烟,现在该处理她了。 “北王妃对伤害贵妃一事冲撞朕,杖责二十,因北王爱护心切,朕特恩准代之劳,朕体谅北王有病在身,改为杖责十,两个月内不得进宫面圣!”夜南辕缓缓的开口,一开始确实是责怪墨绯颜的没错,可后面的话完全就是袒护,反而将所有的罪责都给了夜北澈。 “对此墨氏不服,皇上既已认定是墨氏之责,就该墨氏受罚。若有代罪之说,贵妃娘娘禁闭之责皇上是否也可同代?”墨绯颜当下就不同意,站起身直接的询问着,谁都看得出来夜南辕这是故意针对的夜北澈,她不允许!她宁愿自己受罚! “你……”夜南辕气的发抖,手指着墨绯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妹妹不可放肆,皇上岂非你能顶撞?本宫是自愿禁足,并不要皇上代罪,且皇上是九五至尊,岂能为别人代罪?”墨如烟怒斥着墨绯颜,一副说教的样子,却仍旧遮掩不了她眼中的恶毒。 夜北澈拉着墨绯颜,想要将她护在身后,墨绯颜却不让。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能同罪为何不能代罪?” “王妃心直口快,还望皇上恕罪,臣弟愿受其责。”夜北澈接受这样的惩罚,给了墨绯颜冷冽的目光,示意她不要再惹怒夜南辕了。夜北澈心里明白,这样的惩罚是躲不掉的,即便是不能给墨绯颜代罪,日后也还是要承担的,夜南辕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墨氏认罪,不愿王爷代罪,甘愿受罚!”墨绯颜见状,没再争执了下去,跪下认罪。她明白了何为主,所以甘愿认下她没犯过的错,她曾想过不是她做的她死都不认,可是她现在突然明白了刚刚那个侍女的无奈,就如同此刻的她一样。 不是她做的,如今她却只能认,不是因为她怕了,不是因为她真的做了,而是因为夜北澈,她不想夜北澈为她受罚,杖责在她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便见过了,她永远忘不掉小蔻当时那般痛苦的模样,她忘不掉杖责的血肉模糊。 她的澈如此的英俊潇洒,如此的脱俗怎么能沾染到鲜血?他的身体不好,怎么能为她受责?所以她甘愿认,她认! 夜北澈冷冽着表情看向身侧的墨绯颜,将她拉了起来,严厉的目光看向她,不允许她认罪,不允许她这样的求饶,他夜北澈的女人,他的北王妃绝不准有这样失败的模样! “朕的命令已下,绝不更改!墨氏若再有异议,加倍惩罚!”夜南辕脸色难看的看着墨绯颜,对于她和夜北澈之间的推搡,以及互相的为对方代罪的行为非常的不爽,因此脸色更加的难看。 再加上身侧的贵妃,夜南辕的脸色完全可以跟包公媲美了。 墨绯颜被夜北澈拉起,目光专注的看着夜北澈,所有的软弱在这一刻被她生生的逼了回去,她懂得夜北澈眼中的意思,懂得他的尊严及骄傲,她发誓刚才的事情只此一遍,日后即便是有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如此! 她是夜北澈的女人!她是夜北国北王爷的王妃!她决不允许自己再这般的懦弱无能! 第129章 绝不支持 她本无心争夺些什么,然而现在却偏偏有人非逼得她去争,去抢!那她就要这天下换主,领土归一!她要让墨如烟尝尝从高处跌落的滋味,她要让他们万劫不复! 夜南辕说完后便甩袖离开,墨如烟得意洋洋的看了墨绯颜两眼,随即去禁闭了。原本浩浩荡荡的队伍现在只剩下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一路跟着公公去接受惩罚。墨绯颜的手紧紧的拉着夜北澈不愿放开,刚刚在所有人面前的故作坚强在这一刻瓦解,她现在也只是一个依赖于夜北澈的小女人而已。 “去外面等一会儿,很快就结束了。本王久经沙场,这点还不能奈本王如何。”夜北澈轻笑着揉着墨绯颜的秀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墨绯颜越是见夜北澈这样,就越替他心疼,也对自己越自责。 “我陪你一起,我会很安静的在一旁,不再给你惹麻烦了。”墨绯颜撅着嘴,小声的嘟囔着,他为她受罚,她怎么能没有事的站在外面等?即便是看着,她也要将今日的屈辱看完,牢记在心,日后一点一滴全部都还给墨如烟! “不要顾及,不要多想,不要担心。一切有为夫。为夫在,你便可以肆无忌惮,若有人让你伤心难过,为夫也会帮你报仇。所以呢,现在还是别看了,免得哭鼻子,丢了王妃的面子。”夜北澈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拒绝了墨绯颜的要求,目光温柔,不太愿意墨绯颜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还记得刚进王府那几日,他便让墨绯颜看到了杖责的场景,他记得她的表情,怕是自那以后她怕是在心里留了阴影了。 “我不,我就陪着你,谁哭鼻子了。”墨绯颜直接的拒绝,皱着眉头,微微的有些不高兴,高声反驳着夜北澈的话,她开始无理取闹,表情娇嗔着看着夜北澈,却也只是表面如此而已,只是想让夜北澈知道她没事,但其实她心里的那道坎是过不去了,夜北澈要她无负担,她是没有负担,只是更加的有野心了而已。 墨绯颜还和夜北澈在这边别别扭扭的互相不肯让,那边公公已经开始催促了,似乎是想要快点执行完。墨绯颜没说话,直接用冷冽的目光扫视过去,那意味不言而喻。公公被墨绯颜的眼神看的怕,没有再吱声,恭敬的站在一侧。 夜北澈终是扭不过墨绯颜,让她跟进来看。夜北澈背朝上横躺在木凳上,墨绯颜就站在他的身侧,蹲下来与他的视线相平,手一直握着他的,给他力量,从未松开。 他们的身后,公公及执行人已经就位完毕,双手抬起,毫不犹豫的打上夜北澈的身体,那重重的一声听在了墨绯颜的耳朵里,打在了她的心上,一棍又一棍。 “没事。”夜北澈见墨绯颜眼眶中含有泪水,微笑着,伸手遮住她的目光。 眼泪在夜北澈手的遮挡下,肆无忌惮的流淌着,明明刚刚还说不会哭鼻子的,可是她忍不住,看见夜北澈这样的被打,她真的无法忍住。 “六、七、八、九、十!” 公公们一边打,一边数着数,一直到十结束,夜北澈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表情淡然,一点问题也没有,不禁让所有的人称赞。墨绯颜早在夜北澈手拿开的那一刻整理好了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王妃的面子不能丢,不然王府的面子都该被她丢光了。 “我们回家。”墨绯颜牵着夜北澈,缓缓的开口。没有搀扶着他,只是因为知道他就该如此的潇洒,哪怕现在会很疼。 惩罚没了,他们也就没有了待在这里的意义,相携手一起回去。依旧是坐来时的轿子,刚进入轿子,墨绯颜便端坐在位置上,看着随后进来的夜北澈。 “快点转过去。”墨绯颜着急的看向夜北澈,随即将他整个人转一个圈,转过去之后自己也有点蒙了,她忘了不是现代的裤子,便只能从后面双手抱着夜北澈,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衣带。 夜北澈一直保持着半腰着的姿势,他倒是想做,但墨绯颜此刻并没有让他坐下的意思。他伸手握住墨绯颜在他身上的手,这般的上下其手,在府中他自是异常乐意,可无奈此刻还在皇宫中,他可不想让被人看见墨绯颜不同的另一面。 “娘子莫要着急,为夫有的是时间和你耳鬓厮磨。”夜北澈痞笑着靠近墨绯颜的耳朵,似有似乎的吹着气,满意的看着墨绯颜慢慢变红的耳朵,才轻缓的坐在了墨绯颜的身侧。 “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受伤了还想着传宗接代啊,我只是想看看你伤口,你真的没事吗?”墨绯颜好奇的看着夜北澈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的身侧,眼中闪烁着好奇,和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她第一次见小蔻被打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的气定神闲,那完全是没了半条命了。而夜北澈现在竟然一点事情也没有? 墨绯颜目光凝视着夜北澈看了半天,最后只总结出了一句,不是没有说事,而是她的男人太强悍了。而她刚刚好的喜欢。 “想着那事的怕是娘子吧,为夫的意思是说和娘子说些不为人知的话,娘子怎么能曲解为夫的意思呢?”夜北澈轻笑着的斜睨墨绯颜,一副委屈且无辜的神情,好像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是吗?”墨绯颜发懵的看了看夜北澈,再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不由得点点头,随即羞嚇的笑着,不想承认是自己想歪了,但好像事实确实如此啊。 夜北澈将墨绯颜的娇羞看在眼里,伸手搂着她,让她待在自己的怀里,他的目光幽幽,似无奈似爱怜的看着怀中的墨绯颜,眼中闪烁着什么,快的让人无法看清。 墨绯颜老老实实的待在夜北澈的怀里,开玩笑的事情被她抛在了脑后。耳边听到的是夜北澈的心跳声,入鼻的是夜北澈身上淡淡的清香,目光向上抬着看到的是夜北澈俊逸且冷冽的侧脸,这样的感觉真好,让她无法放开,也不想放开。 “王爷,幽死是什么刑罚?很厉害吗?”墨绯颜脑海中突然想起之前那个侍女的死法,她不太清楚。五马分尸、斩头这些她都知道。 “幽死是后宫中的刑罚之一,将人关紧一个四面封闭的铁房间里,以高温烤着,没有水粮,不能呼吸,就这样的活活闷死,跟活埋是差不多的一个道理,只是比活埋更加的厉害。” 墨绯颜闻言惊诧的看着夜北澈,她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刑罚,人是不能离开空气的,且房子是铁的,在那样的情况下,既不能呼吸还能忍受着高温,真的有够残忍。 马车一路进了王府的后院,墨绯颜和夜北澈下了轿子,还未回到房间,便见卫牧已经坐在客厅了,身侧小蔻也站在那里,两人时不时的交谈几句。夜北澈想要走过去,墨绯颜急忙的拉住了他。 “先让他们聊会,我先给你看伤!听我的!”墨绯颜轻声的凶神恶煞的看着夜北澈,大有一副夜北澈不按照她说的做,她就跟他没完的意思。 夜北澈挑眉,没再去前厅,被墨绯颜带着回了屋。客厅里的小蔻和卫牧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依旧在傻等着。 “最近你也听说了那首谣言了吗?说的好像是贵妃娘娘,不过现在皇上好像下禁令不准任何人再说了,可私下里百姓还是讨论的议论纷纷的,你说是不是真的?”小蔻说的一本真经的,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像是有些幸灾乐祸。 “既是谣言多半是虚假的,却也不免为真的。皇上此番做法也是迫于无奈,悠悠众口又岂能是堵便堵得住的?你好像很开心,是因为贵妃娘娘?”卫牧心思缜密,询问着小蔻,心下却有几分了然。 “我当然开心了。你别看贵妃娘娘每回见了我家王妃都是和和气气的样子,可私底下贵妃娘娘对王妃的态度非常的恶劣,简直是蛇蝎心肠。这次的事情我虽然没在场,可我知道一定不是我家王妃做的。你若是要支持贵妃娘娘,我就……就再也不理你了。”小蔻说的义正言辞,愤愤的目光看向前方,末了还加了一句没有底气的话,说完自己脸都红了。 卫牧手握拳放在嘴上轻笑着,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羞红脸的小蔻,像是保证一样的大声说着。 “我肯定不支持贵妃娘娘,还会帮着王妃打压她。” “噗嗤!” 墨绯颜躲在后面听到卫牧这话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一笑立马让卫牧和小蔻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小蔻顿时变得更加的不好意思,直接的逃走了。 看着小蔻离开的背影,墨绯颜显得非常的无奈,她真的不是乐意偷听的。刚刚去帮夜北澈看了一下,完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比起小蔻来大概只有十分之一,所以她完全是白担心了,所以就又回来了,见到卫牧和小蔻玩的太开心,就在后面逗留了一会儿,‘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而已,真的不是有意的,她发四。 相较于小蔻的逃走,卫牧则显得镇定的多,站起身彬彬有礼的对着墨绯颜和夜北澈。然而他的耳垂却出卖了他的紧张,若不是看见他的耳垂红了,墨绯颜压根就不会发现卫牧也会如此的不好意思。看了夜北澈一眼,墨绯颜很大方的没再笑出声,连提都没提,让他们进了书房,她则去沏茶了。 第130章 就想非礼你 书房内,夜北澈和卫牧对立而坐,表情严肃,目光也是认真的,没有了刚刚的半点笑意。 “淑妃如何?可是无碍?”夜北澈未开口,卫牧迫不及待的询问着夜北澈,宫中的事情他自然是听说了,不然也不会如此着急的来了。 “无碍。巫术的事情被揭发,墨如烟虽没受罚,但加上这次的谣言,皇上已然是对她生了厌恶之心,今日连一眼正眼都没瞧过,淑妃日后的地位必然上升。”夜北澈缓缓的开口,目光深邃,动作慵懒的坐着,压根看不出这是在认真谈事情的样子,倒像是在玩。 “如此甚好,近日大臣们都在催促着要立后,如今出了巫术的事情,贵妃的地位必然受罚,但淑妃没了子嗣,且身份不正,皇上若为了稳固两边,怕是不会立她为后的。还需再想些法子。”卫牧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担忧的神情。 夜北澈沉默的没说话,似是赞同,感觉到有人,抬眸看去,竟是墨绯颜回来了。 “近日疏忽了些,没有了龙井,喝些铁观音吧。”墨绯颜轻笑着,似是没听到卫牧和夜北澈的话,将茶一一的摆放在桌上,分别的放在了卫牧和夜北澈的面前,手法娴熟,闻着茶香,她自己也忍不住的倒一杯来品尝。 卫牧目光看着夜北澈,眼角的余光看向墨绯颜,似是有些不知所措。夜北澈则淡定的多,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反而对着墨绯颜嘘寒问暖,让对面的卫牧嘴角抽搐,不知道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墨绯颜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夜北澈,有时也将目光看向卫牧。眼角撇到站在窗外的小蔻,眼睛一转,随即轻笑着看着卫牧和小蔻。 “卫状元难得来一次,小蔻也好久没展示她的厨艺了,不如今日就留下来尝尝小蔻的手艺,不介意去帮小蔻一下吧?”墨绯颜语气强硬的看着卫牧,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的人觉得阴森森的。 卫牧看了一眼夜北澈,心里明白墨绯颜这是故意的支开自己,随即点头说好,站起身去找屋外的小蔻了。待两人一起走开,墨绯颜方才收回了目光,坐在了夜北澈的对面,也就是刚刚卫牧坐的地方。 “王爷就没有什么和我说的?”墨绯颜笑的温柔,眼神却如刀的看着对面的夜北澈,手中的茶杯被她晃来晃去,有些溢了出来,散在了桌子上,缓慢的散开,就如她现在,心中被一颗石子乱了碧波的平静,开始荡漾了起来,而正巧不偏不倚那投石子的人就是对面的夜北澈。 “无关紧要的事情娘子无需放在心上。不如趁着这段时间,为夫陪着娘子去塞外如何?”夜北澈嘴角弯起笑容,漫不经心的开口,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你别给我乱打岔,什么叫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原本以为你无意争夺皇位,可如今你竟有着闲心帮别人,既然如此又何不帮帮你自己?”墨绯颜气急的看着夜北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之前夜北澈无意夺皇位,而她更不想他做皇上,可现在不一样,她想要他成为人上人,如果今日她不知道他想帮助贤妃登后,日后所做的一切与他有所差池,两人之间岂非生了嫌隙? 夜北澈闻言挑眉的看着对面的墨绯颜,笑的一脸得意。 “娘子想要做皇后吗?若真的想,为夫便努力的帮你。若不想,为夫就继续的帮助淑妃。” “夜北澈!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事情,你能不能别用这幅嬉皮笑脸的样子跟我说话?”墨绯颜瞬间被夜北澈给气到了,当下板起了脸色,冷声质问着他。她心里是在着急,她并不想做什么皇后,她只是不想再看见今日的被迫与无奈,她不想看着原本该是人中之龙的他因为她而变得委曲求全,去接受那样的屈辱。 墨绯颜因为着急,语气难免的有些冲,脾气也火爆了点。对面的夜北澈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目露不悦,冷着脸的看着墨绯颜,似乎也在隐忍着怒气。 “本王也是在跟你说着正经话,你是做皇后还是不做皇后?” 墨绯颜抬眸看向夜北澈,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氛,不由得心生恼怒,尽量的在平息着自己的情绪,若现在在她眼前的是一个人偶,她早上去蹂躏一番了。 她抬手将杯中的茶一口喝掉,尽量的降低音量好好的跟夜北澈说话,争吵是她所不愿意看见的,尤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我从来都不想做皇后,若是可以,我宁愿过着宁静的生活,一间环山靠水的房子,四周种着瓜果蔬菜,每天日照而出,日落而回,有你陪着。皇后这个踩着无数尸骨坐上的位置,我以前不稀罕,现在依旧不稀罕。而我想要你坐那最高的位置,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被束缚,随心所欲。所以,重点不是我做不做皇后,而是你该为自己努力。” 她抬眸目光看向夜北澈,今天的事情以及在她的心里留下了烙印,她记着,消除不掉。 夜北澈闻言不由得叹息一声,脸色也好转了过来,隔着中间的案桌,伸手搂着墨绯颜的脖颈向自己,彼此的额头相靠,四目相视,看清彼此眼中的自己。 有着的是对彼此的在乎与关心。她想他做皇上,是为他好;他想她做皇后,是以为她想做。彼此的关心让他们乱了阵脚,才会有刚才的那番争吵。 “切,我老公真帅。”看着夜北澈的眼神,墨绯颜不再那般的严肃,伸手蹂躏着夜北澈的脸颊,脸上带着欣喜的表情,变脸比翻书还快。 夜北澈挑眉,相当享受墨绯颜此刻的夸赞,目光幽幽的看着她,语气缓和。 “既然是娘子所期望的,为夫必定达到。目前丞相那边是支持墨如烟的,而为夫若要登上高位,必先除掉身边那些未知的危险才能安全的前进。淑妃登后也未必不是对我们不好。” 夜北澈坐到了墨绯颜的身侧,拿起点心讨好的看着墨绯颜,为自己刚刚的情绪道歉,依旧是那般不正经的样子。 墨绯颜有些无奈的想,她貌似还更喜欢夜北澈此番这幅模样,比起严肃的样子要好很多,至少活灵活现啊,她刚刚干嘛要生那么大的气啊?她不禁想撬开自己脑袋看看到底想了些什么,简直是无理取闹啊! 懊恼完了墨绯颜开始回归正题,对于夜北澈的说法,墨绯颜仔细的想了一下,有点不太赞同。 “其实不一定要淑妃登后,完全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皇上此刻正想着平衡墨如烟和淑妃这边,两边都要安抚。然而此刻墨如烟地位在一步一步下降,而淑妃那边却是如日中天,他若想将两方的势力都抓在自己的手中,必然会重新恢复墨如烟的地位,那个时候反而会让第三方势力彻底上位亦或者直接让墨如烟登上了后位,确保两方均衡。” 话说出口,墨绯颜依旧在想着,说完了却没等到夜北澈的回答,不禁看向他,却见他一个劲的盯着自己望,想着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番话,她有些无语。其实她也不太懂这些,书上的历史压根就没有这些,若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只能说是看无数言情宫斗小说看出来的,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了。 不过,她总不能就这样告诉他吧?别回头一大堆的问题又出来了?因此,她只能……装傻充愣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说着,墨绯颜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演的跟真的似的,心里还在怡然自乐,却不知道夜北澈早就看穿了她的伪装,只是没说而已。 “为夫只是觉得娘子越发的好看了。”夜北澈轻笑着,将茶亲自端到了墨绯颜的口边,夸赞的直白。 “切,算你识相。我就大人有大量的帮你。下面的事情相信你会做的比我说的好。现在呢,就请你往旁边靠一靠,离我那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非礼我呢。”墨绯颜轻笑着伸手将夜北澈的头推远。夜北澈正经的时候不能再正经了,不正经的时候简直是无下限。 果真是那句他不随便,可一旦随便起来不是人。 夜北澈给了墨绯颜一个了然的表情,伸手握住墨绯颜推自己的手,笑的越发的坏。 “娘子这身材好的没话说,就跟王府里的茄子一样,绝对的匀称,为夫这就来非礼你。”夜北澈轻笑着,目光扫视墨绯颜的全身,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的扑身上去,将墨绯颜扑倒在席上。 墨绯颜闻言立刻黑了脸,想起前一阵子,王府里进了些食材,那几日她在厨房做饭,夜北澈有空就去看看,她便让他帮忙洗洗茄子,茄子一般都是头小,身子大,经常的也有个别的非常苗条的茄子,但也是巧了,王府里送来的茄子各个都是头小,身子大,夜北澈拿着它跟她一比较,发现还挺像,就一直拿着这个取笑她。 这能怪得了她吗?长什么样又不是她能决定的。但还是应了那句话,上帝为你打开一扇窗,就会为你关上一扇门。墨绯颜是长得倾城倾国,身材也是挺好,但是娇小的脸和稍微有些粗的腿实在是不怎么匀称,好在古代的衣服都是极长且拖地的,多半掩藏了她这个缺点,被人发现不了,不代表一直在她身边的夜北澈发现不了。 这不,刚刚又取笑了她一遍,墨绯颜欲哭无泪,任他取笑,无从反驳,腿粗是硬伤啊。 第131章 打劫你的财 自那日之后,夜北澈便在府里养伤,整日的陪着墨绯颜疯。两个人倒是快乐无比,而其中也有一件喜事。 那便是卫牧带着媒人来提亲了,说的话自然是那般的诚恳,小蔻都感动的当场流泪了,这本该是皆大欢喜的场面,墨绯颜和夜北澈也没准备拒绝,不过呢,当然没这么简单。 “哎呀,卫状元你可真是不巧。我和王爷呢今日打算去塞外游玩一番,行囊都收拾好了,我们本来也没什么意见,所以呢……”墨绯颜坏笑着,故意没把话说完,把人的胃口吊完了才又缓缓的开口。 “所以呢,等我和王爷归来的时候你就再来提一次亲,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和王爷走的这些日子,小蔻可就交给你了,若她受了什么委屈,后果你可是知道的哦。” 闻言,卫牧想撞墙的心都有了,他好不容易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的妥当,没发现什么任何错误后才来提亲,谁知道竟然赶不对时机?他真是欲哭无泪。 “既然如此,待王爷、王妃归来日,卫牧必将再次登门提亲,务必请二位允准。”卫牧双手放前,真挚的说着。 墨绯颜对于卫牧的话认真的点头,侧头看向夜北澈,目光里有些无奈。 塞外的事情是他们说好的,自然可以改个日期,但是她并不想就这么仓促的将小蔻嫁出去,至少要准备的全面些,至少要等她收小蔻为义妹,这样才会堵住众人的悠悠众口,而且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也能考验一下卫牧是否合格,到那时她一定会让小蔻风风光光的出嫁。 小蔻对于婚姻的事情全都听从夜北澈和墨绯颜的,她自小无父无母,对她最好的便是这二人,她相信她们二人不会害她,所以她一直都相信着他们的选择,相信她们做这些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必然也是为她好的,而她虽然期盼爱情的来临,却也不想那么快的就嫁人,还想要再待在墨绯颜的身边陪着她。 墨绯颜和夜北澈在卫牧和小蔻的送别下,前往塞外。听说塞外的天特别蓝,白云特别白,连吹过来的风都异常的凉爽和带着淡淡的清香。这算不算是他们的‘度蜜月’?虽然成亲已经很久了,可真正意义上的两个人正儿八经的出来游玩,只有这一次,之前或多或少的都因为别的事情。不过仅有一次,她也满足了,人总不能太贪心的。 “为夫看来以后要多带娘子出来转转了。”夜北澈低头看向怀里的墨绯颜,柔情满满。 墨绯颜脸上黑线划下,对于夜北澈那带着宠物出来溜溜的语气无语。 “你以为遛狗呢,还带出来转转,这路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只有我们两个吗?” 看着四周,他们此刻正骑着马走在林荫小道上,虽说比较幽静一点,但也该有点人的吧,怎么这会儿一个人也没有。这天还没黑呢。 “你没注意而已,不出一会儿应该就有人来了。”夜北澈侧耳聆听,听闻不远处的马蹄声,一副骄傲的样子。 墨绯颜怀疑的看了夜北澈两眼,凝神静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便作罢,有一处没一处的夜北澈聊天。多半是她说,夜北澈偶尔在耳边附和着几句。 她不由得感慨,这幸亏她在面对他的时候还能说几句话,要是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在一起不得闷死,难不成都在用心灵感应沟通?就算是心灵感应也得憋死。 走出了林荫小道,进入了稍微宽敞些的地方,却还是在林子里,周围依旧的没什么人,墨绯颜的耳边却听见了马蹄声,不由得环顾四周,没看见人,再向前看时,嚯,眼前一排排的全是人。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我要打劫你的财,老天让我遇到你,别想再跑开!”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树林中,惊起林子的鸟,尖叫着飞走。墨绯颜张大嘴巴的看着眼前貌似打劫的一群人,为首的那一嗓子,简直绝了。只是这内容,她还真不敢恭维。 “哈哈哈……”墨绯颜忍不住的爆笑出声,肚子都快笑抽了。 夜北澈见状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里闪过戏谑,似乎想和他们玩玩。 此刻,在他们的身后一个人骑着马缓缓而来,目光好奇的看着打扮奇怪的人,还有前面笑的传不过气的两个人。 为首的打劫的人原本气势洪亮的一句话因为墨绯颜的大笑而气势不足,更在看到墨绯颜他们身后的人的时候张大了眼睛,原本不太高兴的神色顿时变得笑呵呵,转身对着身后的兄弟们笑一笑,挤一挤眼睛。 他的兄弟们顿时露出了解的神色,也向老大眨眨眼,老大立马转身看着眼前几个人,简直像看到金银财宝那么高兴。 “兄弟们!给我上!”老大吼一声,手势向前,顿时他身后的小弟倾巢而出。他笑意昂扬的看着这一幕,笑的乐不可支。 “哇,他们这么多人,为了减少麻烦,老公我们还是跑吧。”墨绯颜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抬眸看向夜北澈,虽然她知道夜北澈打得过,不过呢,这么多人还是少点麻烦先跑为上,他们去塞外,回来的时候总该遇见的。 夜北澈挑眉,似乎不想那么快的就无趣,手拉动缰绳,准备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动手。 “笨蛋!错了!他们的身后!” 为首的人再次亮出洪亮的嗓音,指着墨绯颜和夜北澈的身后,发着怒气的看着他那群没用的手下。听到首领的话,手下们二丈摸不找头脑,不知道怎么计划有变,思考见已经按照老大的指令行事了,将火力都对着他们身后的那个人。 此刻,那个人正拉着缰绳转身要逃跑,没来得及,顿时被团团围住。 夜北澈拉住的缰绳被松开,随着首领的视线向后看去,墨绯颜再次因首领的话而笑,却也同样的疑惑,跟随着夜北澈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是因为啥了。 因为出来他们想要低调点,就穿的比较朴素些,身上的行李也不多。然而在他们的身后却站着个全身多金又华丽的人,毫无犹豫的,是个人都会选择正确的一方。 只不过呢,这个人怎么看的那么眼熟?为了看的更近些,墨绯颜伸长了脖子去看,脑袋里灵光一闪,顿时想起来是谁了,怪不得,她还以为世界上还有第二个怪人,没想到是同一个人。 夜北澈伸手拉回墨绯颜,让她乖乖的坐在自己的怀里,目光略带不悦的看着身后的那个人,没忘记刚刚墨绯颜那专注且欣喜的眼神,不太想和眼前这帮缺根筋的劫匪玩了。 “娘子,为夫听你的,还是走吧。”夜北澈拉着缰绳说着就要走。 “别啊,这不都没事了嘛,再看看。你看身后的那个人就知道他多有钱了吧,还那么傻的把钱都显示出来,肯定傻,好忽悠。可以让他出钱投资开个分店,这样我们的如家酒楼又能开的大了。”墨绯颜阻止着夜北澈,硬拉着夜北澈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去看,丝毫没注意到夜北澈不悦的表情。 “你如果把他救下来,旧恩加新恩,他肯定得出钱。” “旧恩?新恩?” “对啊,上次我不是在街上碰到你来着,就是因为帮他去追小偷去了,后来还被误会仗势欺人要送官府的,就是因为他傻的把钱挂身上,让人明目张胆的去偷。” 墨绯颜见身后的劫匪好像和那个人谈判什么,听不见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去听,心不在焉的,等回神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夜北澈的脸色已经堪比包青天了。 “嘿嘿,老公那啥,我就是见义勇为顺便多管了一下闲事。”墨绯颜讪讪的回头,目光打着马虎的看着夜北澈,见他表情难看,连看都没看身后那人一眼,更别说救了。 夜北澈铁青着脸色,看着墨绯颜,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见义勇为?多管闲事?”夜北澈轻声的说着,脸上带着轻微的笑容,却比不笑还难看,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凉飕飕的。 “那个啥,老公我们不是要走吗?走吧。”墨绯颜见夜北澈笑的那么难看,心里欲哭无泪。本来上次他就因这事情跟她闹了别扭,她今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完全是自找的啊。 夜北澈沉默的不出声,目光紧紧的盯着身下的墨绯颜,冷哼一声,表情虽然不太好,但出声至少表示他还不算太生气,墨绯颜心里有个底了。 “北王爷、北王妃救命啊!在下魏长勋,是来找莲墨公子的!还望二位能相救!” 这边,墨绯颜和夜北澈还没和好,那厢叫什么魏长勋的,就大声吼叫了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那声音简直如雷贯耳。本来好些脸色的夜北澈顿时因这一句找莲墨的而更加的不悦。 墨绯颜苦着脸色,转头怨恨的看了那个魏长勋一眼,他简直是扫把星,她刚哄好一点,又来,天啊。 魏长勋这一吼不要紧,可惊了那一众的劫匪,听说是夜北澈,不由得有些畏惧,毕竟夜北澈的威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虽然现在变得落魄了些,名声有些不太好。 “既然是北王爷和北王妃,那正好。兄弟们谁若是能最先抓到北王爷和北王妃,赎金咱们平分!”为首的劫匪起了贪心,还想要更多的,顿时让人把夜北澈和墨绯颜围住,魏长勋那边也让人给看住了,不能看见西瓜扔了香瓜啊。 第132章 聪明如天才 “好!抓北王爷和北王妃,平分!平分!”劫匪们因为首领的话而士气大涨,纷纷的举起手中的兵器呐喊着,得亏这里稍微偏僻,无人来,不然可不把人给吓死。 墨绯颜抬头无奈的看着夜北澈,这真的不关她的事情,她没有说话啊。 夜北澈低头看了墨绯颜一眼,看着逼近他们的绑匪,表情冷冰冰的,嘴角轻轻的上翘一个弧度,他此刻正不太高兴,拿这些人练练手是再好不过了! “三箭内,谁若能近得了本王的身,本王重金有赏!” 夜北澈狂傲的口气回响在林间,墨绯颜第一感觉是,我老公好帅;第二感觉是,我老公好会败家!对于夜北澈败家的程度,墨绯颜已经渐渐的习以为常,而她也在这其中明白一个至理名言,有钱就是任性! 听闻夜北澈的话,劫匪们瞬间激动了,若是真的能做到,可是能拿两份钱财的,顿时沸腾了,就连看守魏长勋的劫匪也雀跃欲试。 “上!”为首的发布命令,所有的劫匪立刻蜂拥而上,魏长勋趁此机会躲到一旁静静的观看着,若夜北澈胜利了他也就不用担心了,若夜北澈没胜利,他就可以逃走去让人来救他们,若真的都被抓住了,那可是一条活路都没有了。 魏长勋还在想着,夜北澈那边已经开战。墨绯颜依旧坐在夜北澈的身前,丝毫未动。夜北澈拿出墨绯颜为他买的弩,放上第一箭,双手围着墨绯颜,眼睛瞄准目光。 嗖的一声,那箭稳稳当当的穿梭过层层的人群,直直的没入首领的左肩。劫匪们因这一箭而镇住了心神,心下明白夜北澈不简单,但因为利益的双重驱使,他们没把这样的事情当回事,继续的挥着刀剑的向着夜北澈前进。夜北澈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第二箭上好,那个首领此刻正用手握住被刺的肩膀,目光愤恨的看着夜北澈,似要了他的命,再次的挥刀前进。 “冲啊!” 随着首领的这一句话,夜北澈的箭再次准确无误的刺进了首领的右肩,首领忍不住的低喝一声,双手自然的垂下,鲜血不断的流淌。剩余的劫匪们因为这一箭再也不敢动,即便是金钱再诱惑,他们也不敢把命都搭上,顿时所有的劫匪都退回到原地,扶着他们受伤的首领。 “北王爷果然厉害,这么轻松就制服了他们,不如将他们送官处置?”魏长勋赞叹的看着这一幕,勇敢的走了出来,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听闻魏长勋的话,劫匪们纷纷怒目圆瞪的看着魏长勋,对于夜北澈还忌惮着。 夜北澈仿若未曾听到魏长勋的话,牵着马走到了那首领的面前。 “本王见你有大丈夫气概,这瓶药赏你的!”夜北澈伸手从墨绯颜的腰间拿了一瓶小白瓶扔在了首领的面前,随即转头看了魏长勋一眼,带着墨绯颜走开,无视于那一群群的劫匪。 魏长勋被夜北澈那眼神一看,还有些心惊胆战,眼前劫匪的眼神如狼似虎,他没敢多待,快步上马紧跟着夜北澈的脚步。 身后马蹄声传来,夜北澈皱眉,似乎不太愿意魏长勋跟着,夹着马腹,马儿快步的奔跑了起来。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冷着脸色的夜北澈,心情倒是好的很,这么幼稚的夜北澈还真是不常见,再说这魏长勋,找莲墨都找到夜北澈身上来了,可见莲墨和夜北澈的关系不一般呐。这话她当然是没敢说,要是夜北澈又小心眼生气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北王爷、北王妃你们等等啊!在下魏长勋……”魏长勋骑在马背上,伸手对着前面的夜北澈和墨绯颜呐喊,还未说完的话随着他们的身影一起消失,他不由得有些懊恼,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北王爷,好像对他有什么误会一样。 夜北澈带着墨绯颜走的快,一阵颠簸,墨绯颜一开始还好,后来简直要吐了。虽然速度快真的挺好的,可惜她无福消受。人家是晕车,她是晕马,也真是够了。 “前面有条河,需要过河吗?”墨绯颜仰靠在夜北澈的胸膛,隐约的看到前方有一条大河,河面很宽,比一般的河要大。等走近了,墨绯颜下了马,站在河边,鼻中呼吸着新鲜空气,一眼望不到河的边,空旷的让她心神宁静,心里也好受了些。 “走吧。”夜北澈牵好马,上前拉着墨绯颜往回走。墨绯颜奇怪的看着夜北澈,不是应该往河边走吗?怎么还走回去了。 “不是要过河吗?” “今天的船没有了,若是运气好还能等到船家来看看,若是运气不好便要在这露宿了,需要找些安全的地方以及找一些干柴火。”夜北澈头没回的跟墨绯颜解释着,似乎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而生着气,不过现在比刚才好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墨绯颜脸色不太好的原因。 墨绯颜眼冒金星的看向夜北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兴高采烈的随着夜北澈去捡柴火。好在树林离得不远,柴火倒也容易寻找。河边不远处一大块空地,用作露宿的地点是再好不过了,应该是之前的人也在这里露宿过的,地面上隐约有着痕迹。 夜北澈用一根稍微结实点的木棍削尖,站在河边,目光如炬的看着河里欢快游耍的鱼儿,墨绯颜在旁边看着,河水清澈见底。 “哎,我也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吃你们填饱肚子的,鱼儿乖乖上钩啊。”墨绯颜小声的嘟囔着,看着河里游得自在的鱼儿,心里也有些羡慕,这样无忧无虑的反而好,哪像她,还得烦这烦那的,头疼的要死。 “砰!” “哎呀!” 木棍进入水里的声音伴随着墨绯颜的叫声,鱼儿稳稳的在木棍上待着,墨绯颜却被溅出的水花喷了一身,转侧目光幽怨的看着夜北澈,自己搞的一副狼狈样子,他却依旧的那么潇洒,不公平! 夜北澈轻笑着,挑衅的将鱼更靠近墨绯颜一分,鱼儿挣扎着抖动,身上的水瞬间抖了出来,墨绯颜机灵的向后躲开,迅速的蹲下身,拨弄着河里的水,向着夜北澈的方向泼去。 很可惜,夜北澈轻轻一跳便躲开了墨绯颜的攻击,甚至得意洋洋的举着手中的鱼看着墨绯颜笑。 墨绯颜气急,索性不跟夜北澈一般见识,主要是她也见识不了啊。看着河水,她倒是想下去捉鱼去了。 “哼,不就是条鱼吗?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抓!”墨绯颜冷哼着,也像模像样的拿了根树枝,想要削尖捕鱼,还特意挑了根粗的。 夜北澈就静静的看着墨绯颜,也不吱声,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蹊跷,可惜的是墨绯颜正专注着捕鱼,没看见。 没一会儿,一个肥硕的鱼摇头晃脑的跑了过来,似乎还没注意到前方的危险,墨绯颜得意的笑着,眼疾手快的将木棍向着目标而去,然而,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她眼快、手快,鱼儿也很缓慢,偏偏她的工具不给力,看着粗壮,实则一点用都没有,还没进水里,便因为她的用劲应声而断,露出了里面的空心。 墨绯颜呆愣在原地,鱼儿不再缓慢,反应灵敏的跑开,剩下墨绯颜在风中凌乱。这叫什么事啊,处处都跟她作对。 “不捉了!”墨绯颜气的把手里的断了半截的木棍扔掉,一转身就见夜北澈手中的木棍瞬间利落的进了水里,再捞上来的时候,鱼儿好好的在上面。墨绯颜更加的气结,快步的上前将夜北澈手中的鱼拿了过来。 “我的!” 夜北澈耸肩,对于墨绯颜的做法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嘴角遮掩不住的轻笑。 幼稚,每个人都可以,尤其是恋爱中的人,相比于单身的时候更加的幼稚且变得单蠢,让恋爱冲昏了头脑其实就这么一回事,只是因为恋爱的感觉太过美好,让你沉溺于其中,忘记了现实,待到醒悟时才会更加的残忍,更加的刻骨铭心。 “柴火往旁边放放,抓来的鱼放在这里,反正时间还早,我们来玩一局。”墨绯颜轻笑着,吩咐着夜北澈,自己则将包袱解开,将两个包袱里的东西合为一个包袱,空着的那个包袱布她铺在地上,再将一些食物拿出来摆在上面,一个简单的野炊就出来了。 尤其是旁边堆着的火上面烤着两条香喷喷的鱼,闻着味都香,墨绯颜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但奈何还没熟,她就只能先咬着干粮了。 “这个很简单的。你画圆,我画叉,在任何一个方位连成一条直线就算赢了。就像这样。”墨绯颜手中拿着一根小树枝,坐在包袱布上,在身侧的泥土上写写画画。其实还是因为在夜北澈面前那么丢面子,让她想要挽回一点,至少没那么糟是吧。 夜北澈看了一会儿点头,在旁边又重新画了一个新的,让墨绯颜先画。墨绯颜也不客气,当下就在最中间的那个点画了叉,顿时嘿嘿嘿的笑着,一脸的奸诈,好像已经赢了一样。夜北澈见墨绯颜的笑容,不甚在意,随意的在墨绯颜的叉的旁边画了个圆。 两人一来一回的,倒也玩的愉快,夜北澈一直都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而反观墨绯颜,一直都是努力思考的样子,两个人还真是形成极大的反差。别人是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到墨绯颜这就变成了,你负责聪明如天才,我负责笨傻如蠢才。 第133章 只对她有意思 两个人现在正进行到激烈的状况,原本墨绯颜是处于上风的,但在夜北澈的漫不经心下已经开始落于下风,她无奈的皱眉,还真的是谁都跟她作对,心里愤愤不平。 “老公,鱼要焦了,快翻一下。”墨绯颜猛地看见夜北澈身后的鱼都要烧焦了,连忙的叫唤着。 夜北澈无疑问的转头,果真见鱼快要烧焦了,翻动了一下。墨绯颜眼角撇着他,手迅速的将圆圈换成了叉,瞬间三个连成一条直线。待夜北澈弄好转过身之时,她连忙的坐好,跟做贼似的。 “哈哈!我赢了。不好玩,不玩了。”墨绯颜大概的让夜北澈看了一下啊,没敢真的让他看仔细,直接的给擦掉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夜北澈看着她挑眉,轻声的夸了一句,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让着墨绯颜罢了。 玩了一会儿饿了,墨绯颜连忙将鱼翻看了两遍,见真的熟了,才敢上手吃,却烫的她缩了手。 夜北澈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伸手拿过墨绯颜手中的鱼,吹凉了才给了她,墨绯颜嘿嘿的讪笑着,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吃的正欢快,至少鱼都吃完了,只剩下一堆的鱼骨头,在他们身后姗姗来迟的魏长勋,就只能看着这堆鱼骨头狼狈的咽了唾沫,捂了捂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简直是快虚脱了。 “他不在。”夜北澈看见魏长勋脸色就不好,因此冷冷的告知,十足十的一个醋坛子。 魏长勋疑问的看着夜北澈,想了半天才知道夜北澈说的他是谁。 “在下当然知道莲墨公子不在,只是想要询问一下北王爷是否知道莲墨公子的府邸?在下听闻您和莲墨公子最为交好,因此才跟随来打听的,并非有意跟着的。”魏长勋恭敬的说着,他猜测夜北澈可能是因为他的跟踪而有些不悦,极力的解释,想让夜北澈对他少些成见。 墨绯颜权当没听见,坐在那看着河面,心里则打着小九九,现在有人钱多人傻,非要送上门来,她不宰他宰谁?不过,魏长勋这说的也太委婉了些,什么叫交好?那简直就是基情满满啊。 “不知。”夜北澈没想和魏长勋多说话,都是简短的三两字,表情越发的不悦了起来。 “这样啊。”魏长勋表情有些失落,似乎一定要找到莲墨。 墨绯颜还想着让魏长勋投资呢,见夜北澈这样的直接拒绝,不由得有些着急,当下的站起身,站在了夜北澈的身侧。 “虽说不知莲墨公子的方向,却知莲墨公子最爱去如家酒楼,不如公子就去如家酒楼,那里的掌柜的现在正愁没有人出钱帮他扩大酒楼,若是公子愿意,想必他是很愿意告诉公子莲墨公子的下落的。”墨绯颜轻笑的开口,一番话说的极为的好,自己都忍不住的在心里拍手叫绝了。 当然,她没少受夜北澈凌厉的眼神,不过呢,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等她的酒楼壮大了,顶多多给魏长勋些分红就是了。魏长勋本失落的眼神在听到墨绯颜的话瞬间闪亮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墨绯颜。 “当真是谢谢北王妃了,在下之前去了如家酒楼待了许久也未曾见到莲墨公子,现在是有了法子,在下感恩。” 魏长勋十分感激的看着墨绯颜,因为有夜北澈在,不敢给银两,夜北澈的正直无人不知道,他怎敢侮辱,因此心中已经有了较量。 “你执意找他做什么?”夜北澈终是绷不住脸色,非常不悦的沉声质问着魏长勋,那样子简直像是在当场捉小三一样,墨绯颜使劲的憋住笑。 魏长勋也被夜北澈突如其来的质问给吓着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见到墨绯颜一副笑不敢笑的表情,更加的疑惑,随即才回答了夜北澈的话。 “之前在下的荷包被偷,是莲墨公子帮忙追回的,因此在下一直想感谢莲墨公子,却不知去了何处,北王爷千万别误会,在下对莲墨公子没有任何的意思,在下只对像北王妃这般的美人有意思……不不不,在下没有那方面的癖好……。”魏长勋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却越解释越乱,声音越来越小,抬头紧张的看着夜北澈,现在是明白夜北澈为什么那么对他脸色不好了,原来传闻中北王爷断袖都是真的,他还以为只是谣传而已。 “哈哈……”墨绯颜终是忍不住,背过身捂着肚子大笑去了,她突然发现这个魏长勋好逗,和夜北澈在一起组cp倒是正好。 “滚!”夜北澈脸色越发的不好,尤其是魏长勋的那句只对墨绯颜有意思,现在能忍着没动手已然是不错的了。 “是是是!”魏长勋连忙点头说是,快步的骑马离开,压根顾不得墨绯颜怪异的反应,只是忍不住的多看了墨绯颜两眼,北王妃的不同他也只是听闻过,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魏长勋走后,墨绯颜好久才能忍住没再笑出声,对于夜北澈的‘和颜悦色’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也难怪别人怕他了。 墨绯颜看着吃醋的夜北澈,笑的倒是开心,收拾好东西,准备找个安稳的地方,这个空地虽然好,可若是夜间河水涨了上来,怕是不太好,估计她能睡着睡着就进水里了。 见时间还早,墨绯颜便不着急,不由得想起关于夜北澈的事情,眉头微皱,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卫牧可以吗?皇上让你两个月不上朝,怕是在这期间要拉拢人心。” 夜北澈虽无实权,仅有手中的兵符,皇上若是想在这其中改变的话,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了。虽然走的时候夜北澈将事情都交代给了卫牧,可她还是不太放心,卫牧一人能够挡住满堂的朝臣? “娘子放心,卫牧若连这点小事也做不了,日后如何能为小蔻遮风挡雨?”夜北澈轻笑着,似乎并不担心。卫牧虽然是新官上任,可处事圆滑,为他拉拢了不少人心,朝中的朝臣有一半都在他这边,他也并非都无人支持,至少以往支持他的那些人还在。他年少时战功赫赫,若非他不想要,那龙椅又怎么会落入夜南辕之手?如今他娘子想要,他便拿回来就是。 夜北澈想的简单,随心所欲,孤傲自大,不把一切当回事情,然而他的确有这般的本事,不然以一病躯,如何能支撑在朝堂之上如此之久?朝堂上看似夜南辕在当家,可大局还是掌握在夜北澈的手中。 墨绯颜闻言点头,倒也赞同夜北澈的话。朝廷不比别的地方,若不能站稳脚跟,小蔻跟着卫牧也是受罪,到时候必然磨难重重,刚说起小蔻,她就有点想了,还真是不习惯耳根的清净,以往小蔻在的时候会时不时的在她耳边唠叨着,说着那些好听好玩的趣事,若说的心动了,两个人也能出去走上一番,倒也欢快。 “哎,那边是不是有船只过来了?”墨绯颜抬眸,忽然间不远处的河面上有人乘着船过来了,她不禁欢笑着,他们运气看来还不错。 夜北澈闻言顺着墨绯颜的方向看去,带着东西和墨绯颜走了过去。船只稳稳的在河边停下,船夫带着草帽走了过来。 “二位可是要过河的?” “是啊,现在可是能过?”墨绯颜连忙的点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过了河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现在这边只剩下树能玩了。 “如今已快到天黑,请尽快上船,过了时辰便不能过河了。”船夫抬头看了看天色,连忙的催促着夜北澈和墨绯颜去过河,说着便走回了船上。 墨绯颜不禁疑惑的看着船夫,心里奇怪,却也没耽搁,拉着夜北澈就上了船,这种船倒是比她想的要好些,至少上面有顶,若是下雨不会被淋到。 “敢问为何过了时辰不能过河?我老……我相公说今日的船只已经没有了,我们还真是好运气的能够过河。”墨绯颜轻笑着,若不然的话还真的露宿一回,她是不介意露宿的,可是她最怕在树林里露宿,这次出来连硫磺都没有,不能防蛇。 “二位遇到贵人自然是运气好,刚刚有位有钱的公子去找老朽,让老朽帮忙过河,本来天色快晚,不宜开船,因公子给的银两多,老朽才前来的。”船夫笑呵呵的说着,也是神采飞扬的,可见那位有钱的公子给的是多少了。 墨绯颜第一时间自然就想到了魏长勋,连忙侧头去看夜北澈,见他没有生气,心才放宽了些,她还真是笨,又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的开口转移话题。 “那为何天色晚就不能过河?”墨绯颜询问着,问完又暗骂自己傻,天黑了,虽说有油灯照明,可在这宽敞的河面上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更容易出事。 船夫闻言,脸色有些不太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墨绯颜看了不禁觉得奇怪,难道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吗? “二位怕是外地来的,不知道。”船夫回头看了船舱里的夜北澈和墨绯颜一眼,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表情说着,更加的激起了墨绯颜的好奇心,想要一问究竟,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墨绯颜的目光从上船后就盯着船夫看,夜北澈微微不悦,伸手将墨绯颜的头抹正看向自己,见她看了过来,心里才舒服了些,可看到她奇怪的目光又觉得太突兀了些,心神一动,随即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的悦耳可听。 第134章 人贩子 “传闻这河里住着河神,凡是要过河的人都必须先送上贡品,若不送上,过河的人都会出现意外,一去不回。一开始还好,只是进贡些物品,后来河神的胃口越来越大,需要进贡一些黄花少女,遭到了反对,因此有人胆大去请了巫师回来,但巫师说他的能力不够,只能保证河神白天不能作乱,因此所有过河的人必须白日过,夜晚不能过。” 简单的把话都说完了,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他是信还是不信,反正墨绯颜是不信的,在她的思想里。既然是神就该对得起神的定义,又怎么会贪恋一些凡尘的东西?这怕是又是别人捏造出来的,犹如骆家村的李夫人一样。 “到了。”说话间船夫已经将他们送过了河,墨绯颜抬眸看向前方,依旧是和河对面一样的景色,前面有一片树林,怕是要过树林。 墨绯颜和夜北澈下了船,船夫便急匆匆的赶着回去。此刻,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再晚些怕是连累船夫在这边过夜了。 “当然刚刚的事情只是传说,为夫曾在夜晚里独自一人过河,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些人为了生存而联合巫师演的一出骗局而已。那些人自然是没什么好下场的,贪心不足蛇吞象。也因为这样才阻止有人夜晚过河,夜晚过河比较危险,徒增人命罢了。”夜北澈缓缓的跟墨绯颜解释着,脸上颇有些得意,满意自己的所作所为。 墨绯颜轻笑着,赞同夜北澈的话,若非那些人贪心也不会如此。因为过了河,他们便没了马,徒步走在树林中,好在这片树林小,没一会儿就穿过了,他们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了一个小镇上,住进了一家相对俩说比较好一点的旅店,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当然要好一点的。 因为时间充裕,墨绯颜和夜北澈并不着急,反而在小镇上住了几日,这个小镇不同于夜北皇城,可能是因为离皇城比较远的原因,有许多少数名族的人,服装也不同,墨绯颜看着新奇,便想着到塞外试试这样的服装,在这里还是就穿纱裙比较好,虽然夏天已经过去了,但天气还是有些闷热,穿着纱裙比较凉快些。 “去那边看看吧,那边好像有玩杂耍的。”墨绯颜一手拿点心,一手拿糖葫芦,吃的不亦乐于,说夜北澈败家,但其实她比夜北澈还败家,至少在吃的上她挺能败家的。 小镇上人稍微有点多,还蛮热闹的,夜北澈护着墨绯颜向着她所指的方向去。夜北澈冷峻的面容和墨绯颜倾城的脸难免的会在这其中引起风波,一时之间他们成了观众注目的焦点,夜北澈一个冷眼扫过去,几乎没人再敢正大光明的看,都在用眼角偷偷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 来到了玩杂耍的地方,竟然是胸口碎大石,墨绯颜顿时没了看戏的兴趣,这种把戏一点都不可信,她摇摇头,没再继续待下去,拉着夜北澈去别的地方玩,目光一下子被前面打着铜锣的人给吸引了。一个粗狂的汉子打着铜锣吆喝着,贩卖他身后笼子里的……人。 没错,就是人,且是一个完好无损、如花似玉的女人,那笼子里的女人眼角带泪,身上三三两两的布挂着,双手环保着膝盖,目光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眼中充满了可怜和无奈。墨绯颜皱着眉头的看着这一切,这么光明正大的贩卖着人,难道就没有人管吗?她侧头看向夜北澈,目光里的询问夜北澈看懂了。 “官府也不是许多地方都能管到的,这里远离皇城,只要有钱自然能够买通官府。” 这样的答案让墨绯颜觉得心寒,再怎么样,那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能当作物品来贩卖?然而这样的局面和许多年后的现代又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现代委婉些,出卖的是身体而已。就好比之前那个打劫的,经过许多年后到了现代就变成了前方五十米到收费站,请缓速慢行,一样的道理。 墨绯颜没有再看,拉着夜北澈转身要走,抬脚的那一瞬间却听闻耳边响起一声微弱的,细小的声音,那个声音在说救救我,一直在说救救我,那么的恳求,那么的无措。 “多少钱?”墨绯颜转身出口询问着那个汉子,终究还是心软了,她本不该多管闲事,却还是因为那一句救救我而心软了,她相信相遇就是缘,因为是缘,所以她给了一次机会,只有一次而已。 夜北澈微微皱眉,却没阻止墨绯颜,墨绯颜的心软他是知道的,虽然有的时候会好心帮倒忙,但他还是希望她一直的这样下去,不忘初心最难得。 “瞧二位也是非凡之人,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两白银,这丫头可嫩着呢,且被驯服的听话的很,费了我不少的力气。”汉子一见生意来了,立刻呵呵的笑着,目光眯成一条缝的看着墨绯颜,眼中有着垂涎之色。 夜北澈冷目瞧了那汉子一眼,目光冷冽的吓人,好像他下一秒就会动手一样,汉子被惊吓住了,却也还能勉强镇定下来,假咳两声壮壮胆子。 “你倒是比打劫的还会,二十两你不要拉倒。”墨绯颜拿出银子放在面前,觉得这二十两都是多给的,像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关上许久长长记性。若他的女儿也被人这般的贩卖,他可还会笑的那么开心?可还会狮子大开口? 汉子本以为是个土财主,谁知道一下就只剩下二十两了,顿时有点不高兴,可放眼这小镇上若有能买的早就买了,也不会让他在这吆喝了一上午,口干舌燥的,思虑再三,便把这桩买卖做了,他也好早点回去。 “今儿个就便宜卖给了,你是捡了大便宜了。” 汉子一边说一边收了银两,将笼子打开,牵着捆绑着女人出来,将绳子交给了墨绯颜。走时还似有不甘的多看了夜北澈和墨绯颜两眼。 女孩似乎还有些胆怯,闪躲着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 墨绯颜伸手直接的解开了那女孩身上的绳子,顺便给了她一锭银子。 “这点银两够你做点小本生意,好好生活。若能回家便回家,天下再大,还是家好。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被这样的人逮着了。”墨绯颜算是苦口婆心了,她能做的仅是如此,她并不能一直的帮助眼前的人。 说完,夜北澈和墨绯颜转身离开,墨绯颜心情有些糟糕,好好的逛街因为这一点小插曲而不太高兴,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你的体温好像有点暖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我们快回去吧。”墨绯颜牵着夜北澈的手,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因为什么,总觉得他的体温比之前要不一样了,因为对夜北澈的病她十分的上心,他的体温她也时常的感知,她明显的觉得他这一阵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虽然那样的感觉很微妙。 “无碍,一直都是如此,到了这个季节会稍微的暖一些。”夜北澈轻笑的揉了揉墨绯颜的秀发,让她别担心。 墨绯颜则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心里越发的奇怪,任凭她翻遍了所有的医书也找不出像夜北澈这样的病症,更没有治疗的办法,她真的是没有办法,连什么病都不知道她需要怎么医?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旅店,墨绯颜侧头时眼角撇到了一个人影,她微微一愣,转身向后看去,不远处竟然跟着刚刚卖下的女孩,就这样的跟着她们到了旅店吗? 夜北澈见墨绯颜愣住,顺着墨绯颜的目光看去,眉头皱起,这回他没任由墨绯颜去心软,拉着她转身回了旅店,无视于身后那个站着的女孩。 墨绯颜奇怪着,不知道那个女孩跟着她们做什么,却也没有再去问,只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忘了这个小插曲,第二日墨绯颜在房里收拾着东西,准备下午就继续的出发,这个小镇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将带着的日记本拿出,墨绯颜继续的写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夜北澈刚刚下楼去点菜了。写完后将东西收拾好,墨绯颜下楼去找夜北澈,走在楼梯上,她一眼就看到那个白衣胜雪让她心仪的人,不管是身处于哪里,夜北澈都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一个,最引人注目也最招蜂引蝶,这不,她才刚离开一会儿,他的身边便又缠着个女人,似乎对他心仪的很,频送秋波,只是那女人怎么看着那么的眼熟呢? 墨绯颜一边走一边注视着那个女人,快到了的时候她终于想起来是谁了,眼中带这不可置信,嘴角也带着轻蔑且讽刺的笑容,不得不说,她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就算是没事她也给整出事了,只不过这个女人变化的还真快,只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变了一番模样,难怪她一时之间认不出来了。 只见夜北澈一直冷着神色,目光丝毫没看身边的女人,更是不耐烦的直接将一根筷子用力的直站在桌面上,吓得对面的女子花容失色,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有些忌惮了。 “相公你这是干什么?吓着这位美人可怎么是好?瞧不出来这美人还得靠脸靠身子吃饭吗?”墨绯颜讽刺的看着那个女人,轻笑着斥责着夜北澈,说是斥责,却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夜北澈听见墨绯颜的声音,表情好些了,站起身去搂着墨绯颜,虽没说话,可那表情却表示了他赞同墨绯颜的话。 女人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脸上带着微笑讪讪的看着墨绯颜,一秒便可怜,还真是让人同情的很。 “姐姐,我……” 第135章 不合天理 “这位小姐认错了,我可没本事做你姐姐。你我萍水相逢,还是不要彼此多添事端的好。”墨绯颜冷声制止了那女人的说话,语气里带着警告。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脸说,她好心好意的救人,更加好心的施舍了银子,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转身就来勾引她的丈夫,是她太好欺负了是吗?经过多次的教训,墨绯颜决定日后再怎么样也不心软了,简直都是在给自己找事。 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天生就是个多管闲事的料,又怎么能说不心软就不心软,只有在得到了血的教训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下,才会真正的做出什么改变。 夜北澈没准备再让墨绯颜和眼前的人纠缠着,搂着墨绯颜,让人把饭菜送进了屋里,任何让墨绯颜不愉快的人,夜北澈当然都不会放过,目光冷冽微微侧目撇到楼下的人影,嘴角弯起残忍的笑容。 墨绯颜没看到夜北澈这样的笑容,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冷,好像从夜北澈的身上传来了,不由得再去探探他的体温,发现正常,不由得暗骂自己多心了,夜北澈健健康康的多好。 少了别的女人的纠缠,墨绯颜的心情自然是好了很多,没再去计较什么,就像是她说的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她若是真的去计较了,才是不划算,白白的浪费自己的心思和感情。 然而她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不计较。被遗忘在楼下的女人,不甘心且羡慕的看着夜北澈搂着墨绯颜上楼的背影,目光闪过一丝狠毒。虽然被搂着的那个女人救了她没错,可是她自诩自己长得不错,为什么就不能得到那个人的关心,那个人的呵护,那个人温柔的对待?只要她除掉了那个女人,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靠近他的,也不会再过着那样的生活。 女人已经走火入魔,固执己见,准备要做些什么,然而别人却不给她做些什么的机会。小镇一条幽暗的巷子里,走进一扇门进去,里面灯红酒绿,夹杂着各种各样的人,十分的混杂,世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着阴暗且不为人知的地方,即便是夜北皇城也如此,更何况是这样的一个小镇? 在这其中一个女人衣不蔽体,正同时被无数的男人猥亵着,她还处于昏迷不醒的阶段,当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惊恐的想要逃亡,眼中满是恐惧,脸上满是委屈和可怜,然而这只会激发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的兴趣而已。 女人渐渐的被人群淹没,而她后悔莫及,脑海中只有在进来之前男人低沉且冷漠的声音。 你不该惹怒她。 这样的声音让她着迷,却也让她身处地狱。她苟活了那么多年,若有一人亦能为她如此,她此生无怨! 在这黑暗地方发生的事情距离墨绯颜已经十分的遥远,她自是不知道,此刻她正窝在夜北澈的怀里浅眠,他们从旅店出来后一路上走的速度不快不慢,重新买了马匹,运气还不错,一路上都有住宿的地方,倒也算安适,至少不用露宿树林了。 墨绯颜闭着眼睛,脑海里想着许许多多的事情,一片杂乱,让她分不清哪对哪,最后想起的却是淑妃那个不幸丢掉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却被迫的牵连到大人的斗争当中而来,那么将来若是她有了孩子,她的孩子也会是这斗争中的一员吗? 双手捂上腹部,成亲至今,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她没问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要孩子,他应该会喜欢的吧,应该会喜欢他们的孩子才对,因为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感觉到自己想的有点远了,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她却已经幻想出他们孩子的模样了,若是男孩,一定是缩小版的夜北澈,偶尔的会很q、很萌;若是女孩,一定是缩小版的她,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也是那般的倾国倾城。 若时光能够倒流,她期望自己能够在夜北澈小的时候就彼此相遇,那样会更加的了解彼此,陪伴彼此的时间也会更长,不会只有这短短的几十年,但可惜没有如果。现在也不算太晚,不是吗?至少在最好的年华里,他们遇见了彼此,这便足够。 一路的停停走走,倒也没有觉得多累,反而遇见了许多的奇人异事,就比如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不管是现代、古代都一样的有名,其中的故事家喻户晓,只是古代的人还不大了解而已,只知道这里的塔最为著名。这塔共七层高,因为它冲入雷锋,因此取名雷锋塔。而她想到了白蛇的传说,不由得讲给夜北澈听。 “传说有一青一白两条蛇一同修炼来到了人间,化作了两位女子,白蛇名叫白素贞,青蛇则叫小青,而白蛇在修炼的期间却遇到了一个心仪的人类男子许仙,二人情愫暗生,情投意合且成了亲,这时一位和尚名叫法海,本着修道的心却不怀好意,想要收了白蛇,处处为难她和许仙,后来白蛇发怒,水淹雷音寺,被法海囚禁于雷峰塔中,许仙无能力救出白素贞,为此进了雷音寺做和尚,清扫雷峰塔,长年累月的陪着白素贞。” 墨绯颜说完自己心里却别有一番感触,没懂爱人的时候她不太理解白素贞和许仙的爱情,可如今她学会爱人了,才知道那份执念有多深,不由得为白素贞和许仙惋惜,经历了那么多,最后的结局却是如此,倒是让人心酸了。 “这故事倒是不同于娘子之前所说的花木兰的故事,生趣的多,却带着悲情,一人一蛇本就天不允许,得此结果已是恩赐了。”夜北澈倒没墨绯颜那番的感触,只是觉得不太合天理,却也因为不合天理才会让人更加的觉得惋惜而已。 墨绯颜倒是没那么悲观,觉得夜北澈说的也对。这本就是神话故事,本就不合天理,不然也不会如此了。只不过她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娘子的故事倒是说的生趣,可当说书先生了,改日为夫定要好好看看娘子的这本书,倒是有趣的很。”夜北澈轻笑着,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目光中多为戏谑。 墨绯颜闻言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这算是又挖了一个坑自己跳吗? “嘿嘿,那书我看完之后不记得放哪了,你若要看,我再找找。”墨绯颜讪笑着,就算是没有,她也得编一本出来,不然总不能说这都是她凭空想出来的吧。果然啊,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慌去圆,这话一点都没错。 他们暂时在山脚下的客栈住下,此刻天色已晚,不宜上山,明日再去了,既然来了就不能不去雷峰塔看看,说不定里面真的有白蛇被关在里面,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她还能碰着白素贞来着。墨绯颜又脑洞大开了,倒也怡然自得了。 “这山上到山下日程遥远,若不能早早的去,怕是要露宿,多带些干粮,正好多备些。”夜北澈检查了下包袱,发现粮食不多了,知道墨绯颜爱吃,每次都会多备些。 墨绯颜闻言,当下就去找店小二,让他多帮她打包些好吃的,什么都能缺,唯独水粮和夜北澈不能缺。吃可是人生头等大事,吃饱了才有力气,没有力气你想干啥都不行。 小二哥在忙碌着,墨绯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了解下情况,他们初来乍到的,别什么都不知道的上去了,这里人烟稀少的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一般寺庙应该都是有人朝拜和上香的,因此人不会少,只会多,可这里却不一样,至少她来了那么半天,就没看见多少人。 “小二哥,这店的生意好像不太好,一般寺庙脚下的应该好的不得了才对啊。”墨绯颜坐在桌边出声询问着,恰巧此刻夜北澈也下了楼走过来了。 “别提了,之前是挺好的,可是就在三年前,寺庙里的人争相奔走的离开了,和尚都跑了,就剩下一个老主持,后来老主持也圆寂了,那寺庙里一个人也没有。渐渐的百姓都认为那寺庙里有什么猫腻,没人再上去,久而久之的那寺庙就被荒废了,这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差,也就靠着路过的客人挣点小生意。”小二哥一脸不愿提起的样子,语气也不怎么欢快。 “怎么会都走了?没人上去查看过什么吗?”墨绯颜闻言不禁皱着眉头,还真是被她说中了,然而现在她是越发的好奇了,侧头看向夜北澈,征询着他的意见,却见他沉默,想起他也不太清楚,她便转而去问了小二哥。 “那么大的寺庙一个人都没有,且在那么高的位置,想想都渗得慌,谁还会上去看,前两年倒是有一个胆大的上去看过,可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下来之后什么也不肯说,有点疯疯癫癫的,就再也没人上去过了。二位若是想上去可得再三思虑,万一真有点什么,那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小二哥说了半天看了夜北澈和墨绯颜一眼,还算好心的提醒着。 墨绯颜和夜北澈面面相觑,这雷音寺还真是被小二哥说的神乎其神的。 她转头征询着夜北澈的意见,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虽然她很好奇,但是好奇心害死猫啊,就像小二哥说的,万一再有什么,那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夜北澈没说话,将小二给的东西拿好,带着墨绯颜回了房。 第136章 奇怪的疯子 “这寺庙被他们说的奇奇怪怪的,要不就不去了吧,免得麻烦。直接的去塞外玩吧。”墨绯颜有些烦恼的说着,最终还是决定不去,免得麻烦,她最怕麻烦了。 “有为夫在,怕什么。就走它一趟。”夜北澈轻笑的揉揉墨绯颜的秀发,倒是没有在意什么传闻,直接的下了决定。 墨绯颜抬眸奇怪的看着夜北澈,站起身围着他转,总觉得他怪怪的。 夜北澈见墨绯颜转悠,伸手搂住她的腰带入自己的怀里。微微一笑,很倾城。墨绯颜不禁看的有点呆,直到夜北澈的声音响起。 “江湖上有一本内力秘籍,虽不高深,却可以增强自身功力,使自己更上一层楼,而后这本秘籍辗转反侧的到了一位和尚的手里,那个和尚就是已经圆寂的主持,为夫本不记得,刚刚却又想起了,所以可以去看看,若真的能找到那本秘籍,给你学习,以便有些自保的能力,毕竟为夫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有些危险。” 夜北澈缓缓的说着,并没有想的太多,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墨绯颜却因这一举动而暖了心,当下也没再拒绝,本身她就够好奇,现在正好。若能找到秘籍,倒也是不错的,她总是处于被动的状态,若有一些自保的能力防身,也能为他减轻不少负担。 “若是找到了,我们一起学,我用来防身,你用来健体。”墨绯颜拍着夜北澈的肩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既然有好事,她当然不会自己独吞,她也不是那样的人,得一起用才是。 “傻娘子,那秘籍为夫用不了,也不需要。给你用就足够了。” “……” 墨绯颜一阵的无语,原来是因为她太低级了,亏她还想着他呢。她低头看他,四目相视,一股电流在身体里窜起,她不由得有些娇笑着,脸颊都有些微红。 夜北澈挑眉,不禁将墨绯颜搂的更紧些,眼中带着戏谑的笑容,不言而喻。他一把抱起墨绯颜,将她平放在床上,随即覆身上去,屋外月光正好,今夜还长着呢。 本来是准备第二日一早就去上山看看的,谁知道墨绯颜晚上玩的太嗨,导致第二日起不来,计划暂时被推迟,两个人一大早就腻歪了一阵好一会儿才起,大厅里三三两两的人坐着,看着就像是风餐露宿赶路的,像夜北澈和墨绯颜那么悠闲的还真没有,若一定要说有,那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二位今日看起来神清气爽,能休息的好事小店的荣幸,已准备好了饭菜,请慢享用。”小二哥将墨绯颜和夜北澈引到一个位置相对于好一点、环境好的地方。小二哥自己也说了,做的都是过路人的生意,自然是来去匆匆的,像夜北澈和墨绯颜这样的不常见,当然是住的时间越长,他们挣得越多,自然就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了。 夜北澈和墨绯颜没说话,小二哥识相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夜北澈和墨绯颜。 “今天既然不去,那等下就再回去休息下吧,养足了精神。”墨绯颜一边吃一边的计划着,她到现在还累着呢,不多睡一会儿觉补起来,别说上山了,估计她连山脚都爬不上,已经很久没人上去的路肯定是杂草横生,不好走,她得多做一点准备,至少药粉什么的不能少,山上蛇虫鼠蚁也多。 夜北澈闻言点点头,多夹了些饭菜给墨绯颜,嘴角一直带着得意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欠扁,就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 这边吃的正开心,那边小二哥正领着一个人过来,走到了夜北澈和墨绯颜的面前。墨绯颜不禁多看了这人两眼,直觉告诉她会是昨天小二哥口中那个疯癫的人,可是这人看起来倒像是正常人,不像是疯了的样子。 “这个就是曾经上过山的人,不过怕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你们若是带着他上山,说不定他能认出什么,也能想起来什么。”小二哥将身侧的人介绍给夜北澈和墨绯颜,说完就离开了,急忙的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夜北澈和墨绯颜纷纷的看向这个人,墨绯颜自动自发的坐在了夜北澈的身边,留一个位置给了那个人。墨绯颜的第一印象可能是小二哥认错了,眼前这个人一副侠义的样子,除了眼神有些混沌之外,还真的看不出他到底哪里疯癫了,就是连衣服都挺干净的。 “你知道你姓甚名谁吗?”看着眼前的人,墨绯颜试探性的开口,感觉总那么诡异。夜北澈沉默的不说话,目光却一直观察着眼前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光,极快,快的让人看不见,一闪而过。 墨绯颜问了半天,却听不到眼前人的一丝回答,然而见他直勾勾的看着的饭菜,她试探性的让他吃一下,却见他看了她和夜北澈一眼后,墨绯颜彻底被惊呆,若说她吃饭不讲形象,那眼前的人比她还不讲形象,狼吞虎咽的,简直像是从荒地里走出来的难民。一桌子的菜被他几分钟风卷残云的吃完了,墨绯颜直接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样的怪人墨绯颜还是第一次看见,实在是惊呆了,夜北澈面上无丝毫情绪波动,比墨绯颜要冷静的多。 “阁下可是知道些什么?”夜北澈冷声的问着,目光如炬,倒也没把眼前的人当作疯癫的人看。 墨绯颜奇怪的看了看那个疯癫的人,再看看夜北澈,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若想知道什么亲自去看便是。” 墨绯颜再次的长大了嘴巴,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人。明明说话非常的流利,就是行为怪异了些,哪里像是疯癫的样子。 “既是如此,这顿饭钱还请阁下给了。”夜北澈挑眉轻笑着,说着便要站起身,墨绯颜更加的一脸莫名其妙,只能跟着夜北澈的身后走,目光盯着那个疯癫的人看,惹得夜北澈不悦,直接转过了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墨绯颜对此只能表示无语,静静的看着他,简直要看出花来了。 “该有的都有,想要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那个疯癫人的看了夜北澈和墨绯颜一眼,随即招呼着小二再上了些吃的,墨绯颜无奈,简直是比她还能吃,猪啊。 夜北澈轻笑着,给了小二银子,帮疯癫的人结了账,搂着墨绯颜要回屋,墨绯颜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就那么跟着夜北澈回去了。 “哎,刚刚那个人不疯啊,怎么回事啊?真的有那个什么秘籍吗?”一回屋,墨绯颜就叽叽喳喳的询问个不停,一脑子的疑问,围在夜北澈的身边打转,夜北澈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倒也像个那么回事的小跟班。 “这个人身上内力比较紊乱,像是走火入魔了,必然是想要去找秘籍调整一下,但是却没有能力拿下来,因此一直等在这里,内力压制不住的时候必会做些疯狂的事情,常人所不理解,自然就误以为是疯癫了。”夜北澈搂着墨绯颜躺下,安安静静的说着。 屋内只有夜北澈说话的声音在回响,墨绯颜倒是听得认真,话是听进去了,却没有能力去思考,夜北澈的声音太像催眠曲,听得她十分的想睡,那叫啥,想睡就睡,所以墨绯颜丝毫不犹豫的,窝在夜北澈的怀里睡觉去了,等着养足精神呢。 第二日一早,旅店还没开门,夜北澈便带着墨绯颜到了山脚下,准备向着山上出发。为了能顺利的上山,墨绯颜手拉着夜北澈的,还特意的找了一根相对比较结实的树枝撑着。如她所料的那般,因为这路上许久没人来,到处杂草丛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什么深山老林里,路特别的崎岖。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墨绯颜无奈的看着高耸入云的山无声的叹了口气,就当是爬山锻炼身体了。夜北澈体贴墨绯颜,没继续的向前走,而是原地休息,他将水递给了墨绯颜,自己则目光审视着周围,分析一下地势。 嗖嗖嗖 有什么穿梭在草丛中的声音,墨绯颜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周围,缓慢的站起身,依靠着夜北澈。 这偌大的丛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突然传来不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自然的会让她担心和恐惧,脑海里自动脑补出那些恐怖的画面,恐怖片里经常出来的那种,让她不由得全身发寒,有些颤抖,不由得更加的靠近夜北澈。 夜北澈发现墨绯颜的紧张,直接伸手将墨绯颜搂紧自己的怀里,给她安慰,皱着眉头,目光看向四周,随着声音的方向一点一点的移动,妄图找到什么。 就在这时,那声音突然又不见了,周围重新恢复了那一片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墨绯颜奇怪的抬眸看向四周,耳朵竖起来听,真的好像没有了,她有些放松,稍微离开夜北澈的怀抱。 “啊!”那声音又突然的响起,声音极大,墨绯颜不禁尖叫着扑进夜北澈的怀抱,整个人被吓得不轻。夜北澈紧搂着墨绯颜,脸上阴沉着,闪过不悦。当下,单手打开包裹,将弩拿了起来,耳朵凝听着周围声音的来源,箭上了膛,对准斜前方,只要那声音再响起一下,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射下这一箭。 草丛中再次有了动静,夜北澈的箭毫不犹豫的发射出去,随着箭的方向望去,一个高大的人影在草丛的掩护中,缓缓而来,脚步轻缓,对着直向自己而来的箭,也没有放在眼里,身体微微侧过,便躲开了。 第137章 被困笼中 箭被那人躲过,夜北澈皱着眉头的看着眼前的人,收回了箭。将弩重新放回了包袱。墨绯颜见动静没有了,才缓慢的从夜北澈的怀抱里露出头,抬眸见夜北澈望着前方,她轻轻的转头看去,心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她简直快要被吓死了。 “你跟上来怎么也不出声啊?虽然这是青天白日的,可人吓人吓死人啊。”墨绯颜愤怒的质问着眼前的人,可不就是那个被称为疯子的人嘛,没想到竟也紧随着他们上来了。 “走吧。”夜北澈没再看那个人,而是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随后才搂着墨绯颜向前走,那个疯子则一言不发的紧跟在他们身后,就像是个隐形人一样,不说话,走路没声音,可当你回头的时候他总是在,从没跟丢过。 不知怎么的,墨绯颜总觉得心里发冷,感觉到奇怪,只能自我安慰的说没事。夜北澈体贴的为墨绯颜披上了披风,将她搂紧怀里,手紧握着她的,目光却依旧警惕的看着周围。眉头轻皱,刚刚的声音虽然是和那个人一个方向没错,他却明显的感觉到不是那个人发出的,在场的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人在,只是还没出现而已。 三个人沉默着向着山上而去,走了许久,一路的磕磕绊绊倒也安全无虞的到达了山上,走过了杂草丛生的路上后,到了青石阶就变得好走了,山上的寺庙近在咫尺。 寺庙已经破旧的十分厉害了,朱红色的大门都已经残破不堪的倒在一边,寺庙内更是灰尘满地,果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寺庙中的佛像还在那里,倒比别的要好很多,只是这寺庙已经没人了,这佛像在这难免显得有些寂寥。墨绯颜随着夜北澈在寺庙里转悠着,总觉得哪里不对,猛地一转身。 “老公,那个疯子不在了。”墨绯颜连忙拉着夜北澈的袖子,让他随着自己一起去看,刚刚明明都一直跟在身后的,结果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当真是怪异的很。 “没事,我们把这边看完了就去雷峰塔看看。”夜北澈未回头,拉着墨绯颜手继续的向前走,目光谨慎的在周围看着,脚步不停的向着寺庙里的主持房间而去。既然这寺庙里有秘籍,必然是在主持那里。 出乎意料的,主持的房间干净的可以,没有残破的迹象,干净的让人觉得可疑,墨绯颜紧跟在夜北澈的身侧,翻找着主持的房间,墨绯颜一眼看到了一侧的案桌上放着书,便要去拿,脚下无意中踩到了什么,她毫无所觉得拿起桌上的书,夜北澈却听到这声回神来,要去墨绯颜的身边,然而为时已晚,墨绯颜是拿到了书,也的确是内力秘籍,然而一个极大的铁笼却困住了墨绯颜,她出不去了。 “怎么会这样?”墨绯颜看着困住自己的铁笼,欲哭无泪,她这又是造的什么孽啊,竟然又出事了,最近她还真是运气不好,坏水连连,简直可以组成一个连连看了。 “娘子莫急,你退后点保护好自己。”夜北澈柔声的安慰着墨绯颜,而后看向了那个铁笼琢磨着该怎么救出墨绯颜。 墨绯颜闻言,尽量的向后站,给夜北澈足够的空间,没有着急,不想扰乱了夜北澈的心神。 夜北澈左手背在身后,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的铁笼,右手慢慢的聚拢,他的白衣胜雪,衣抉翩翩,无形的风吹动了他的墨发,周身的气场变了,右手中气流行成,握上那铁笼,轻轻的向两边拨开,笼子瞬间被打开一个极大的缺口。墨绯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眼中闪着崇拜的神色,真的是太厉害了。 她上前一步,身体从拨开的那缝隙中,自由的进出,她双手握着那铁笼试了一下,丝毫没动,她不由得握起夜北澈的右手,仔细的看着,甚至和自己的比对着。 “没什么不一样啊?你怎么做到这样的?”墨绯颜懊恼的说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娘子有了这内力秘籍,自然也能做到。”夜北澈轻笑着,十分享用墨绯颜的赞赏,整个人明显的有些骄傲自大,说话的语气也是那般的不在乎,好像在说什么简单的事情一样。 墨绯颜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自己手中这本薄薄的书,不知道能有什么效果,一直到出了寺院的门,她还是不能理解夜北澈为什么能做到。她的印象中夜北澈虽然厉害,却也没有今日这般,简直是大力神,而他当时只是轻轻一拨,那他真实的能力到底是怎么样的?她突然发现她并不了解夜北澈,不知道夜北澈在想着什么,有着什么心思,不了解夜北澈的过往,不了解夜北澈的实力。 她一直认为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彼此相爱,只要他们彼此在一起就可以,可现在她却发现如果都不了解,何来的恋爱?何来的爱情? “怎么不走了?”夜北澈走了半天发现墨绯颜还停留在原地,不由得回来询问着她。 “没事,走吧。”墨绯颜回神,浅笑的摇头,将手中的秘籍放入包裹里收好。随机牵着夜北澈的手,慢慢的向雷峰塔走去,不管知不知道,可以慢慢的了解,不用急于一时。 到了雷锋塔前,他们并没有忙碌的进去,墨绯颜找了一个阴凉的地继续的‘野营’,夜北澈则去勘察了一下雷峰塔的地形、地势。他们来得早,但是折腾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他们准备吃完东西再进去,里面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先吃饱才是大事。 “那个疯子进去了那么久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墨绯颜有些担心的看着雷峰塔的大门,心中还是有些不理解,那个疯子若是自己能够进去,干嘛还跟在他们的身后,却又突然的消失不见,怎么想眼前的雷峰塔还有寺庙都让人觉得诡异。 “那个人的武功不弱,为夫之前的猜想错了,为夫本以为那个人的内力紊乱,是想要找这本秘籍调节,可现在那个人却抛下了秘籍不要,执意的要去雷峰塔,只能说明那雷峰塔里有比这秘籍还重要的东西,要当心些。”夜北澈冷静的分析着,对于那个人也有了几分的警惕。 暂时还敌友不分,无法做出判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墨绯颜显得无奈,不知道事情为什么要搞的那么复杂,简直像拍电影一样,只是这雷峰塔里到底有什么? 收拾好一切,墨绯颜和夜北澈正式踏入了雷峰塔的大门,一走近雷峰塔,那种阴暗、森冷的气息便袭击着墨绯颜,让她不由得靠近夜北澈,和这样的气息一比,夜北澈的身上简直是算是暖和多了。雷峰塔的大门在他们走进后缓缓的关闭,他们站在那里,看着雷峰塔,塔钟两侧的灯火点燃着,中间空荡荡的,越发的诡异起来,他们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楼梯,顺着楼梯而上。 雷峰塔一共有七层,每一层都不一样,有些层楼其实很美,墙上的壁画精美绝伦,让她看了不由生叹,而墙上的壁画不难看出,讲的就是白蛇的故事。从第一层到第七层,夜北澈带着她都看完了,没什么异常的,就是灰尘大了些,然而就是没有什么才会觉得更加的奇怪,才会觉得更加的怪异。 最主要的是那个疯子去哪了?那么大的地方他们都转悠过了,别说是人了,就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或许一开始他们就猜错了,疯子根本不在这里,那疯子去哪了?难不成直接躲地缝里?越想墨绯颜觉得越害怕,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她心中有些恐惧。 “这雷峰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那个疯子去哪了?” “再去看看那个壁画。”夜北澈皱着眉头,看着四周回想了一番,拉着墨绯颜一起去了那几层楼的壁画,仔细的看着。墨绯颜则一头雾水,却也跟着一起看,虽然这些故事她都知道,但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结局不一样,壁画中的许仙虽然同在雷锋塔扫墓,然而却有一道天雷劈下,直接的将他劈死了,后来便是没有了后来,墨绯颜不禁汗颜,好好的一个结局竟然变成了这般,白素贞得哭死。 “这里就是这个塔里隐藏的地方。”夜北澈嘴角轻笑,伸手一指壁画最后的地方。墨绯颜顺着夜北澈手指的地方看去,也惊讶了,刚刚她们竟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不同之处。 壁画中所有能出现的地方他们都看到了,然而最后这个却没见到。那是一个圆盘,圆盘之上的白素贞人身蛇尾,全身被锁链捆绑着,目光哀泣,一滴泪留在眼角,如泣如诉。他们走遍了七个层,却没有一个层有这个地方,白素贞真的存在吗?墨绯颜不禁笑着,她原本以为白素贞只是一个传说,可现在却有点相信了。 她不由得轻笑着,是因为她赞同了夜北澈的那句不合天理,所以才让他们来到这里,让他们知道这样的真实?上天的意思还真的难懂。 顺着楼层向下,每一个地方他们都找的仔细,墨绯颜还在找,夜北澈却直接拉着她到了第一层。 “找到了吗?”墨绯颜欣喜的看着夜北澈,目光看向四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白素贞长得是啥样了,半人半蛇也算很稀奇了,这样的感觉让墨绯颜不禁觉得有些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一样。 第138章 八卦生死门 “哎呦。”墨绯颜忍不住的叫出声,目光水润润的看着夜北澈手臂都掐红的地方,抬眸嘿嘿的向夜北澈讪笑着。 “我这不是替你疼嘛。”她只是想试试看,到底做梦还是真的,万一她现在还睡在旅店中做大梦呢。 “不疼。”夜北澈无奈的看着墨绯颜,随意的说着,缓慢的走到中间的地方,仔细的观察着,是不是的敲敲打打。 不疼?墨绯颜低声的呢喃着,跟随着夜北澈的脚步,认为夜北澈可能是皮厚真的不疼,便想要再掐的用力些。 “哎呦!”墨绯颜再次的忍不住出声,目光依旧是那般水润润的,然而这回疼疼的可是她自己,刚刚想的出神,结果一不小心被一旁的石头给拌着了,趴在了地上,简直是五体投地,幸亏及时护住了脸,不然可毁容了。 夜北澈连忙的回身去扶起墨绯颜,紧张的看着她,脸上闪过无奈,他还真是片刻离不开她。 “嘶。”墨绯颜疼的呲牙,刚刚还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手上不知道被什么划到了,献血滴在了地上,散开成花,没人去注意。夜北澈连忙的拿出药膏给墨绯颜上药。 “怎么总是这般的不小心?”夜北澈冷声的斥责着,然而他的话却被淹没在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中,就在他们站的地方前面十公分的位置,一个圆形的口被打了开来,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但毫无疑问的,他们找到了地宫的入口。 地宫的洞口就位于塔心部位,是一个圆形的,有些汇聚的意味。从包袱里拿出灯烛类的点好,夜北澈牵着墨绯颜,顺着地宫的阶梯一步一步的向里面走去。地宫里面非常的阴暗,但手中的烛火却没灭,墨绯颜不觉得奇怪,这说明这个地宫至少有些地方是通道外面的,不然这里的空气不会那么好。若空气稀薄,蜡烛便会熄灭,他们也就不能再往前面走了。 现在他们走的地方是类似于一个通道的地方,走过了通道,地宫便呈现在眼前,灯火通明的,而她也明白了在上面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冷,在这里她更加的冷,在地宫的门后,源源不断的冷气正在向外冒着,不冷才怪呢。 墨绯颜将包袱里的衣服再拿出一些厚的裹上,幸好怕天气忽冷忽热的,多带了一件,不然可得有的罪受了。而她们现在冷不是重要的问题,重要的是眼前竟然有八扇门,每一扇门都一模一样的,而她们不知道每扇门后通到哪里,这可怎么选? 夜北澈则盯着每个门,对应上每个方位。 “这是八卦生死门,八个门中只有一个生门可以安然无恙,对应的便有一个死门,剩下的则是休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开门。究竟哪一个是生门,哪一个是死门,无法估算,只能孤注一掷,每个门根据不同的时间不断的变化着,只能凭运气。” 夜北澈说的凝重,墨绯颜也随之而皱着眉头,生死由天不油你,这样的感觉还真的是不好。 “管他里面有什么,不去看了。我们走吧。”墨绯颜赌气的说着,拉着夜北澈转身就走。好奇是可以,但是不能把命搭进去,她还没活够,她还不想死,她还想和他长长久久在一起,一起养儿育女呢。就算是真的白素贞,她也不看了,管她什么事?她又不是白素贞。 夜北澈轻笑的看着孩子气的墨绯颜,将她搂紧自己的怀里。 “傻娘子,既然有人在这布了八卦阵,自然就不会那么容易的出去了,后面的石门已经被封锁了,这个石门为夫估计了下,能有假山那么重,若要强行破开,为夫怕是精疲力尽也不能。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能闯一闯了。” 闻言,墨绯颜不可置信的看着来时的路,她觉得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好奇便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可一切都像是鬼使神差似的,他们不由自主的来到这里,不由自主的走进这个地宫,真的仅仅是因为心中的好奇吗?还是老天有意要他们来这里? “没关系,不管生死,我们福祸相依。一直在一起。”墨绯颜依偎在夜北澈的怀抱里,若能活着便是最好,可若是不能活,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因为有他陪着,只是可惜了还有很多的事情未做,她还没看到小蔻成亲呢,还没看到墨如烟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夜北澈爱怜的看了眼墨绯颜,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再次的看了眼那几扇门,便决定让墨绯颜来选择,他顾虑的太多反而有时候不是正确的选择。 墨绯颜为难的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心中压力太大,脑袋一闪,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生死天定,我转十圈,停在哪个方向就走哪一个可好?”墨绯颜轻笑着侧头看向夜北澈,笑的甜美。事已至此,她就算再怎么懊悔也没有用,还不如认认真真的抛开一切,就当是玩个游戏了。 夜北澈赞同墨绯颜的方法,点点头。得到指令,墨绯颜捂着鼻子原地转圈,一圈一圈的数着,最后转的自己都晕了,找不到东南西北。夜北澈连忙上前的扶着她,墨绯颜摇了摇头,晕乎乎的,指着正前方的门。 “就它了。” “好。” 夜北澈轻笑的搂着墨绯颜,带着她走向了正前方的门,走了一会儿,墨绯颜总算是不感觉到晕了,心却开始紧张了,很快就走到了门前,她还有些犹豫,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不是对的,夜北澈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那扇门,带着她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门里和门外完全是两个世界,门外寒冷如冰,门里温暖如春,她不禁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明明之前从门的后面冒出寒气,可现在的温暖如春,完结对接不上啊。不过想想也对,既然每个门都会随意的变换着,那可能每个门里都有着不一样的景色啊。 “这里这么安静,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吧?我是不是选对了?”墨绯颜咽了口唾沫的看着四周,这里鸟语花香,古树参天,一片和谐的景象,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啊。 夜北澈没回答墨绯颜的话,拉着她顺着路走,目光幽深的看着周围,没有墨绯颜那般的放松,就是太安静了,反而让他觉得危险。 墨绯颜见夜北澈没搭话,没敢太放松,却没那么紧张了,走进来的时候她差点就被吓死了,就怕遇到死门,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即便不是生门,也只是其他的门,应该没那么危险了吧。 路边盛开的小花让她看的津津有味,颜色挺好看的,虽然看起来挺普通的,但是却比那些普通的话要好看些。 “别动!”夜北澈冷声的斥责着墨绯颜,将她要伸出去的手握了回来,带着她退后,离那些花远点。 “怎么了?有毒吗?”墨绯颜担心的看着那毫不起眼的小花,被夜北澈的这声给吓得心神都快没了。 “这是沉睡的食人花,别乱碰这里的任何东西。”夜北澈沉声的说着,带着墨绯颜快速的远离。 墨绯颜被吓得目瞪口呆的,愣愣的跟随着夜北澈的脚步行走,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碰到了食人花,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那花那么小,怎么能吞下那么大的一个人啊?她简直是快蒙圈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她觉得自己来到了异世界国度,要不就是她自己见识太短,认识不到世界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我们这到底是进了生门还是死门啊?”墨绯颜回过神询问着夜北澈,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原本她以为是生门来着,可是现在看情况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是生是死还不能判断,先向着前方走看能遇到些什么,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方法。”夜北澈皱着眉头,也无法确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墨绯颜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感觉到好累啊,前方还有许多的危险在等着她,一想到这些她就不敢怠慢,更不敢随意的触碰着这里的东西,可是她不碰,不代表这些东西不能来找她。 她跟着夜北澈走的正好好的,可是突然嗖嗖的声音出现了,她一回头差点给吓死了,夜北澈拉着她就跑。在他们的身后一条条藤蔓正追赶着他们,速度快的惊人,那一根根触须就像是要吃了他们一样。看了一眼,没敢回头,她被夜北澈拉着死命的向前跑。然而他们的速度再快,也跑不过身后那一条条的触须啊,墨绯颜的脚踝落后一步,便被那触须缠上了,吓得她尖叫出声。 夜北澈因此而停了下来,沉着脸色,当机立断的从墨绯颜的腰部摸出随身带的匕首,一刀斩断那触须,被斩成两截的触须惧怕的缩了回去,其它的触须依次的跟了上来,就像是集体准备攻击一样,目标便是他们。 看着那么多的触须,墨绯颜惊得花容失色,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着触须就要缠上来了,她不由得有些着急,这把小匕首如何能对付得了那么多的触须,且它们是同时攻击上来的。 “拿着!”千钧一发之际,夜北澈将手中的匕首给了墨绯颜,让她自保。 “那你怎么办?”墨绯颜着急的看着夜北澈,这匕首给夜北澈兴许还能有点用,给她完全就是浪费了啊,她能斩断一个触须就算不错了。说着,墨绯颜就要把手中的匕首给夜北澈,却被夜北澈拒绝了,她不由得着急,这个节骨眼上了,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第139章 会说话的石像 千钧一发之际,夜北澈左手搂着墨绯颜,带着她后退,右手却开始慢慢的集聚气流,周身散发着强大着气场,感受到这样的气场,墨绯颜不禁侧眸看向夜北澈,此刻在她的眼中,夜北澈一身白衣胜血,衣抉翩翩,她不禁看的有点呆,顺着目光看向他的右手,霎那间惊呆了,双眼睁得大大的。 只见夜北澈右手中的气流渐渐的幻化成一把透明的剑,他的右手一挥,顿时面前的触须如临大敌般疯狂的后退,直至消失不见,而夜北澈手中的剑也在瞬间消失于无形。虽然墨绯颜之前看过了夜北澈的大力气,可她还是不能淡定的看着这一幕,夜北澈再一次的刷新了她的时间观。 “哇靠!老公你太帅了!”墨绯颜猛地回过神,转身扑进夜北澈的怀抱毫不保留的夸赞着,眼中带着崇拜,更带着骄傲。 “此地不宜久留,走吧。”夜北澈嘴角微笑,重新牵起墨绯颜的手向前走去,稳定一下激动的气息。墨绯颜高兴的没注意到夜北澈这一异样,跟随着夜北澈的脚步上前,目光不敢放松的看向周围,时刻警惕着情况。虽然夜北澈很厉害,可她知道夜北澈的身体不好,还是不要那么费力气了,而且她不经常看到夜北澈用这么厉害的招数,怕是不宜常用吧。 墨绯颜这番的想着,关心着,哪里知道不是夜北澈不用,而是平日里的一些小喽罗,压根就用不着他动手。 顺着路继续的向前,路变成了分岔口,跟随着直觉,夜北澈和墨绯颜走了中间的那条路,一路向前,倒是没有其他比较危险的事情了。 “我们好像又绕回来了。”墨绯颜指着身侧的沉睡着的食人花,目光焦急的看着四周,他们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走多久了,而她发现不管她走了多久,天永远不会变,没有丝毫的改变,就连太阳都一直在那个地方不曾变过。 夜北澈自然也发现了同样的事情,带着墨绯颜走到那个岔路口走了其他的两条路,无意外的都回到了那个地方,就像是一直在这个地方兜圈子一样。再这样下去,即便不是死门也变成死门了,他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只需个两三天就会被饿死、渴死亦或者被累死。 “那个太阳是不是有问题啊?我们走了那么久依旧高挂着。”墨绯颜实在是累着走不动了,依靠在夜北澈的身上,她连地上都不敢坐,拿出包里的食物填充一下肚子,她再不吃就快饿死了,体力消化的太过厉害了。 夜北澈闻言随着墨绯颜说的抬头向上看去,眉头轻皱,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从墨绯颜的包袱里拿出弩,对着太阳瞄准目光的上了膛,箭嗖的一声向着太阳而去,那太阳瞬间掉落,天空开始破裂,周围的世界万物也慢慢的开始变色,从阳光明媚到世界黑暗只需要那一瞬间,万物凋零的毫无生气。 墨绯颜口中叼着饼的看着这一切,紧站在夜北澈的身侧,别说有多搞笑了。 夜北澈嘴角微笑着,脸上闪过得意。 “还是娘子最聪明。”忍不住的夸奖了一句。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墨绯颜十分受用的将口中的饼一咬而尽,脸上带着得意洋洋。 夜北澈轻笑着摇头,其实若非墨绯颜提醒,他并不会注意到。这里伸出地宫,又怎么会有太阳?更没有太阳会一直高挂在一个地方的,那便是一个幻像而已,八卦博大精深,实在是他所不能完全理解的,却也了解一二。 二人还来得及说多少的话,目光白都看向了前方。随着世界的黑暗,一扇门重新开启,透着白光,夜北澈拉着墨绯颜走了过去,瞬间又进入到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唯一有的就是中间那石像了,那个石像是一条盘坐的巨蛇,若非是看到壁画上被绑着的白蛇,墨绯颜恐怕会以为这条蛇才是白蛇。 在这石像蛇的后面有一扇大门,墨绯颜有一种感觉,那扇门后就是白蛇,而眼前的蛇就像是给白蛇看门的,不会是小青吧?青蛇和白蛇的关系较好,彼此守护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可是不对啊,传说中被关进雷峰塔里的不就只有一个白蛇吗?这个又哪里来的? 墨绯颜又糊涂了,感觉事情好像和她知道的有点不对啊,她现在后悔刚刚那个壁画没仔细看,不然的话现在应该能知道些什么了。夜北澈牵着墨绯颜向着后面的那扇门走去,墨绯颜一个眼角的余光撇到那石像的眼睛,顿时被惊吓出一身的冷汗,她感觉那蛇好像是有灵气的,她感觉到了那蛇眼中的……伤心? “怎么了?”见墨绯颜站在那里不走,夜北澈回头出声询问着。 “没什么,走吧。”墨绯颜摇摇头,目光再看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便跟着夜北澈向前走,她总不能说她看到那石像在伤心吧,估计会被当成是幻想了。 他们来到那石门前,然而怎么样都无法打开那石门,便两个人分开一左一右的寻找机关所在的地方,那么重的门既然人为打不开,那一定是有某种机关的。 “过来陪我一会儿吧。” 墨绯颜正找的开心,突然起来的一声女声吓得她站立在原地不敢动,就差没尖叫起来了,她再仔细的凝听,却没有什么声音,她不由得揉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总是出现幻听。她继续的在搜索着机关。 “过来陪我一会儿吧。” 女声再次的响起,她不由得觉得惊悚,抬眸看向夜北澈,轻声的询问着。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夜北澈皱眉的看着墨绯颜,不放心的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 “这里不太安全,你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去问,不要去在意,别被蛊惑了。” 夜北澈的话沉着声音,目光四处的看着。墨绯颜闻言点点头,觉得夜北澈说的也对,就没有再乱想,努力的让自己安静下来,不要胡思乱想。 墨绯颜被夜北澈紧紧的护在身边,有些恍惚,随着夜北澈的脚步贴着墙边寻找着机关,她真的很想安静下来,真的不想再听到这句话,然而这句话却阴魂不散的一直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就算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真的是太烦人了,既然能出声还不如告诉我机关在哪呢! 墨绯颜烦躁的想着,眉头紧皱,心里有些不安。 “你来陪我一会儿,我就告诉你。” 那个声音再次的响起,然而这一回却不是重复的话,而且像是能够听到她心里话一样,墨绯颜的心都紧缩着,感觉到太可怕了。这个空荡荡的地宫里啥都没有,突然的出现一个人声,让她实在是无法安心。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夜北澈的衣袖,眼睛害怕的看向四周,难不成这里真的会有鬼吗? “怎么了?谁在跟你说话?”夜北澈感觉到墨绯颜的害怕,停止了寻找的动作,拥着她,给她一些安慰,眉头紧皱,开始留意跟墨绯颜说话的人。或许那个机关就是这个说话的人了。 “我不知道,但是她说要我陪它一会儿,她就告诉我机关在哪里。”墨绯颜摇摇头,目光找寻着周围,却仍旧不知道声音的来源。 “你问她在哪里?”夜北澈沉声的说着,冰冷的目光几乎扫视整个地宫。 “我就在你们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你口中的他吗?果真是再无第二人。”爽快的声音回荡在地宫里,这一次不禁是墨绯颜,就连夜北澈都听得一清二楚。 夜北澈询问的目光看向墨绯颜,墨绯颜也是一头雾水,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什么时候说的,她们又不认识,她干嘛要说这些话? 墨绯颜抬头,她说就在他们眼前,可是她完全的看不到啊,眼前就只有……石像!竟然是石像在说话?omg,墨绯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的看着眼前的石像,依旧觉得它的眼神很有灵气,原来竟是活的! “怎么出去?”夜北澈和墨绯颜同时看向的石像,冷静沉稳的开口。 “你爱他吗?他爱你吗?现在的你幸福吗?”石像答非所问,反而询问着墨绯颜,好像这样的答案对她很重要一样。 “我不知道我是否爱他,我只知道若没了他,即便是长生不老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不知道我是否爱他,我只知道我愿为他舍弃一切;我愿用我三世轮回换这一世与他相遇、相知、相爱。这或许就是幸福,至少现在的我很快乐。”墨绯颜低声的脱口而出,没有丝毫考虑,眼角带笑,如果幸福是这样定义的,那她很幸福。 夜北澈虽未说话,可望着墨绯颜那灼热的目光已然说明了一切,他同样的爱她。 “你还是那个你,即便是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依旧没变。好一个三世轮回换一世,你用的又何止三世?愿他不再负你。我在这许久许久了,一个人孤寂的很,也曾在想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如今遇见你,我便明白了。爱到极致便是幸福。” 石像的声音幽幽的,低弱的虚无缥缈,前面的话她未曾明白,后面的却是听明白了,然而却也是一知半解的,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情,但至少说明她想的开了。 “机关就在我下面,自己寻找吧。” 石像的声音再次传来,墨绯颜眼冒精光,终于能够出去了。只是她还想再问问什么叫我还是那个我,她们之前见过吗?然而任凭她再怎么呼叫,石像都没有了声音,死一般的寂静,就像是不曾存在过一般。 第140章 刷新世界观 墨绯颜侧首看向身侧的夜北澈,心绪不明。石像的话她听进了心里,或许在上一世他曾负她,以至于石像说出这番的话来。而她心里是兴奋多一些的,原来他们还曾有过前世,愿他们的缘分一直延续下去,不曾中断。这一世她信他,信他不会负了自己。 夜北澈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的石像,随后按照石像的直视,在石像的底座处寻找到了一个凸出的石块,轻按下去。那坚不可摧的石门在这一刻缓慢且沉重的开启。石门一点一点缓缓的上升,哪怕现在只是开了一个小口,里面的冷气也扑面而来,石门升至上空停下,一个水晶宫般的地宫便显现在他们的面前,里面全是冰雕做成的,墙壁、地面都是,且没有其他的摆饰,正中央只放着一口冰棺,冰棺里空空荡荡的,显得有些突兀,就像是曾经在这里的东西没有了一样。 “怎么又成了死路了?”墨绯颜皱着眉头,这个地宫比她想象的要大,要复杂的多,他们至今走的地方似乎只有整个地宫的三分之一,且一环扣一环的,让他们不知道现在自己究竟在哪里。 “再找找看吧。”夜北澈也是皱着眉头,对于眼前的状况有些无奈,只能是再重新找机关了,他们现在是出于被动的情况下。 说话间,夜北澈的手按上了一块墙砖,一扇门随即打开,夜北澈跌进去,门立刻合上。 “澈!”墨绯颜惊呼一声,上前拍打着夜北澈消失的地方的墙砖,表情焦急,心里无限的恐慌,然而任凭她如何的拍打,那墙也无法再开启。 门内的夜北澈跌入到一个黑暗的世界,他点亮火烛,转身看着阻隔了他和墨绯颜的石门,脸上带着冷冽的表情,似山雨欲来。全身的气势暴涨,右手中隐形的剑再次的出现,狠狠的划向眼前的石门,然而却只入了三分,他剑剑直指一个地方,想要摧毁这石门。 门外,墨绯颜焦急的在整个石室内寻找着,希望能够再次开启石门,她不知道门那边的夜北澈是什么情况,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危险,她不想和他分开!室内的温度感觉到在越来越低,墨绯颜冷的直打颤,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的雪,再这样下去,她非得冻死不可。 “到底在哪里!给我滚出来!”墨绯颜几乎崩溃的声音回荡在石室里,眸中闪过异样的红,在石室里吹起一阵的风,身后秀发飞舞,她全身的气场都在骤变着。 “凭他的本事,这一扇门还难不倒他,何须担心。”另一扇门打开,一个男人站在了墨绯颜的面前,轻声的说着,似乎对夜北澈也是赞赏的。 “你究竟是谁?”墨绯颜冷静了下来,眼中的红光消退,风停了,她的气场也没有了,依旧还是那个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她。看着眼前不算陌生的疯子,她几乎没有办法冷静。 从到了旅店,这个人看似一直跟着她们,可如今她却有了一种他们一直被人牵着走的感觉,而眼前的这个不能称之为疯子的神秘男子,无缘无故的消失,无缘无故的出现,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对这里极为的熟悉,能够随意的进出,他究竟是谁? “跟我来一切你都知晓。”男子看了墨绯颜一眼,随即又打开了另一扇门,走了进去。 墨绯颜几乎是没有思考时间的跟随在了男子的身后,走进了另一扇门,她别无选择。她一个人找不到任何的线索,更不知道夜北澈在哪,待在那里只能等死,倒不如跟在男人的身后,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进入门后的世界不算明亮,却也不是那么黑暗,就像是一个通道一样,她心里打鼓的跟着眼前的男人,不断的默念着夜北澈的名字,只能勉强的使自己镇定。 每一会儿,石门再次的被开启,光亮也变得明亮了,然而一股血腥味也随之而来,墨绯颜捂着口鼻的皱着眉头,心在一点一点的下沉。站在了男人的身后,同时眼中也看到了另一个密室,比之前任何一个都不同的密室。 圆形的石台上人身蛇尾的白素贞被石锁链绑着,闭着眼睛了无生气,石台的周围一个个凹槽里流动着血液,而在这凹槽的尽头都绑着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少女。 看着这一幕,墨绯颜完全没有办法移动脚步,目光紧盯着那上面的白素贞,心中的愤怒油然而生,一个白素贞竟要这八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供养,她们也有她们的人生,也有她们的生活,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将她们的生命夺取?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墨绯颜沉声的质问着眼前的人,她现在没有能力去想这些姑娘怎样,她该想的是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她跟着他来到这里或许就是一个错误。 “我叫许枫,在那上面的是我的娘子白素,我们非常的恩爱……” 名叫许枫的男子缓缓的开口说着,目光深情的看着那被绑的人。墨绯颜则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回不过神了,她发誓自己真的再一次的被这个时间刷新了世界观。 说好的许仙呢?说好的白素贞呢?许枫是谁?白素又是谁? 带着无语的心情,墨绯颜耐心的听许枫把事情说完,她不由得感叹,敢情她是来到了一个翻版的白蛇传,只是她一直以为是正版的而已。 故事的开头和简单,白素和小晴修炼成形来到人间,遇到了许枫。白素和许枫心生爱慕,私定终身,小晴却也在同时,爱上了许枫,三角恋的故事开始,小晴不愿拆散姐姐和许枫,一直将爱意藏在心底,而白素则发现了小晴的秘密,心中纠结,然后他们遇见了法海,法海对他们姐妹两个穷追不舍,一直想要收为己用,打着和尚的旗帜,劝说许枫降妖除魔。而许枫自从知道了她们姐妹两个的身份便一直开始犹豫不决,被爱冲昏头脑的小晴竟巧计将白素引到了雷峰塔,让法海封印,且是在白素最弱的时候。 白素和法海大战一场受重伤,许枫闻声去救白素,却被法海误打几乎可以说是已无力回天,一直躲在暗处的小晴现身以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救许枫,却也自知无颜面对姐姐,甘愿被尘封于雷峰塔上,变成了她之前所看见的石像。小晴被封印,许枫被法海劫持到雷音寺,白素大怒,水淹雷音寺,势要救出许枫,许枫劝白素收手,不愿万千生灵为他折损,以自刎来要挟。 白素被许枫劝说成功,被困在雷峰塔,法海目的达到,进了雷峰塔吸收了白素所有的修为,不能一次,便数次。许枫不知道这一切,一直在扫雷峰塔,就在法海最后一次要去吸收白素修为的时候,许枫发现了,大怒,想要阻止却无力反抗,被法海打伤在地,天雷却在此刻恰好的落下,许枫顿时被劈的神魂俱散,白素拼尽最后一丝修为,将许枫的灵魂聚集在一起,藏在冰棺中,让他的灵魂吸收冰棺的天然灵气,而她自己却只剩下一副皮囊,留着最后一口气,不死不灭。 法海无法将白素的修为合为一体,最后自爆而亡,白素的真气也散落在各地。一直在冰棺中的许枫经过千年的吸收,已然成形,变成了如今这般不人不妖的模样,而他通过自己的修炼,得知可以重聚白素的真气,可以救小晴,便义无反顾的去做。竟装作河神骗取一些如花似玉的少女来给白素续命,想要逆天改命。 听完这些,墨绯颜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样的剧情完全是她所不知的,虽然依旧的是个悲剧,却丝毫不让她觉得同情。许枫是人,如今却成了不人不妖,本就是逆天改命,如今他却不知浅尝辄止,还想要继续的逆天改命,这又怎么会成功?若逆天改命如此的简单,世上每个人都不会是现在的这番模样。 “这些少女无辜的牺牲了自己如花的生命,却唤不起白素丝毫。若白素在世,必定不会让你做出这番残忍的事情!”墨绯颜冷声的看着许枫,脚步后退,心里已然对许枫有了许多的忌惮,许枫如今已经可以算是疯狂,而如今他却又单独的将她带了过来,绝对不止告诉她真相这么简单!夜北澈不在她的身边,她已经指望不了任何人,如今能靠的只有自己,她必须要为自己找出生路! “你错了!不是这些人唤醒不了白素,而是缺少了真正重要的人!如今我已经找到了,只要这个人在,这剩下的所有人都可以没用!白素也就能重新的唤醒了。”许枫几近疯狂的说着,目光直盯着墨绯颜,好似墨绯颜就是他口中的那个人般,说着便一步一步的靠近墨绯颜。 “你别过来!我和这些姑娘一样,都是普通的人!不管你再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白素回不来了,始终就是回不来了。你再怎么做都是白费!若白素在天有灵,必定会后悔当初听你的劝说被封印!”墨绯颜一步一步的后退,一步一步的看着缓慢靠近自己的许枫。 墨绯颜的头皮发麻,已经是非常的头疼了!最后见许枫越来越靠近,已经顾不得思考什么,快速的小跑了起来,围绕着高台跑,不敢有百分的松懈,然而她能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这个密室总共就那么的大,就算她跑的再快也依旧逃脱不了被抓住的命运! 第141章 不同的我们 “许枫,收手吧。”柔柔的声音再次的传了出来,这一次直接化作了一道虚无缥缈的人性站在了墨绯颜的面前,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虽然看不清楚,虽然看不真切,却也知道是个美人,这就是小晴吧。 站在小晴的身后,墨绯颜连忙点头,赞同着小晴的话。 “小晴为你了至今被封印在这里,你如今的做法已经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 墨绯颜看着许枫,希望他能停止下来,不要再一错再错,接受这样的现实,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是如今只剩一副皮囊的白素?怎么能再次的活过来?即便真的活过来了,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白素,何必再执着? “小晴?”许枫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晴,眼中带着不可置信,暂时的忘却了小晴身后的墨绯颜。 而在此刻,夜北澈强行打开了石门,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却再也见不到墨绯颜,冷冽之色更加的浓郁,比这冰室还要寒冷,因为他强行开启的石门,其余的石门也失去了控制,都打了开来,夜北澈随意的走进一扇门,势要将墨绯颜寻找回来。 墨绯颜那边,此刻也是刻不容缓的,小晴和许枫似乎谈不拢,小晴无法阻止许枫去捉墨绯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为什么一定是我?难道你真的要我证明这一切都是无用功吗?”墨绯颜被许枫逼在高台边,身侧都是血槽,她已无路可退,身后便是白素了。她心里涌出了无限的害怕,只能孤注一掷。脑海里不断闪过夜北澈的画面,她真的非常非常的舍不得。 “你天生命格不同,又岂会与她们一样?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许枫几乎是入了魔障,只重复着这一句,说着便要上前捉着墨绯颜。 几乎是千钧一发之间,墨绯颜猛地拿出身上的匕首,不是刺向许枫,而是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许枫既然已经修炼成不人不妖的模样,便是她所不能与之敌对的,她只有并行险招。 手指被割破,鲜血立刻如自来水般涌出,滴在了白素的身上,然而如墨绯颜知道的那般,丝毫没有任何的作用,怕许枫不相信,她一直没拿开手,即便是四滴、五滴,依旧是没有什么反应。墨绯颜缓缓的收回了手中,无奈的看向许枫,却依旧不敢丝毫的放松,保不得许枫因为没能救白素而发疯将她给杀了。 “你自己也看到了,即便是我的血滴在了白素的身上也无法再起任何的作用。你与其在这里残忍的杀害别人,为何不用白素和小晴给你的生命去造福万千世界,这样也算是在另类的给他们修福,说不定日后她们就会得上天的垂怜而被解封,你的白素也会回来。”墨绯颜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许枫,一直唠叨个不停,可这也是她的求生本能。毕竟谁都不想死。 “姐姐一直以善待人,从不怨恨别人,不对人生恶,还会竭尽所能的去帮助别人。若姐姐知道你如今变成了这般,哪怕当日与你一起生死,一起投胎也是愿意的,她只自责自己误了你一生,才会用自己的修为为你续命。你为何就不能明白姐姐的这番苦心?”一侧的小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许枫,这样的许枫并非是她和白素两个人所想看到的,她们都希望曾经那个为民担忧的许枫还在,而不是如今这个丧心病狂到几乎入魔的许枫。 “是,娘子的确是善良。可你看到她善良的结果是什么吗?你不想她复活,没有资格待在这里!”许枫完全听不进任人的话,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定要救出白素。直接挥手将小晴几近透明的身形打散,小晴消失在这个密室。 墨绯颜害怕的看着眼前的许枫,心里的恐惧已经在蔓延。她没有想到许枫竟然已经疯到这个地步了,小晴虽说一开始不对,可她在这里封印千年,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了,且她那般的救了许枫,许枫怎么能就这样的将她驱散?这样的许枫太过的让人害怕了,小晴亦是如此,她又会怎样? 看着殷勤不定,变着脸色的许枫,墨绯颜识相的没有说话,不再激怒眼前的许枫,沉默或许会更好。然而却已经为时已晚,现在的许枫已经走火入魔。 夜北澈一直在各个门之间来回的寻找着墨绯颜,然而最终却都绕回了冰棺处,他不由得盛怒,眸中的神色不断的变化着,他的表情也从盛怒变成了淡然,面无表情的看向周围,脸上带着不可一世且孤傲一世的表情,虽然还是夜北澈,可身上的感觉似乎不一样了,他抬起脚再次的走进一扇门,门后依旧是黑漆漆的通道,目的地或许会不一样。 另一边墨绯颜和许枫还在僵持着,许枫已经抓住了墨绯颜,却无法控制她。此刻的墨绯颜眼睛再次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周身的气场再次的变化了。轻轻的一挥手,许枫触碰她的手便如被灼伤般的退开,无法再靠近她。 “白素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再执着于这些已然是无用的。你若真想见白素,便将自身的修为全部消散,至少能见上她最后一面,即便是我也无法救她。”墨绯颜冷然的目光看向许枫,对着身后的白素轻轻一挥手,白素便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连皮囊的没有了,而墨绯颜却并无多大的情绪波动,这些已经是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了,而她只不过是出于某些原因出声提醒了一声。 原本,之前的墨绯颜说了那么多,许枫也不为所动,可当气场变化后的墨绯颜只说了这么一句,许枫竟真的听进去了,整个人不如刚才的神采飞扬,剑弩拔张,有的只是失望后的颓废以及心灰意冷。 “原来竟连您也无法救她,哈哈哈!”许枫低声的呢喃一句,语气却对墨绯颜十分的尊敬,不是你而是您,随即哈哈的大笑着,仿若失了神志,像是个真正的疯子。 墨绯颜不在意这些,转身面对着前方,她已经感知到了属于他的气息,他们似乎快要相见了,她激动着,身体却支撑不住,让她昏睡在地,朦胧的目光中似乎再次看到了那个冷漠却俊逸的身影,然而只有那一眼而已。 夜北澈赶来之时,见到的便是这番,许枫疯狂入魔,墨绯颜则昏睡在地,一瞬间他愤怒的将密室毁于一旦,石台倒,乱世砸下,而他将墨绯颜打横抱起。 至于许枫,他还未动手,许枫便在这乱世中散尽自己所有的修为,见状夜北澈甚是不满意,似乎觉得轻了。右手中的剑再次的出现,他毫不犹豫,一箭穿心,许枫瞬间倒地。夜北澈面无表情的抱着墨绯颜转身离开,对于一侧虚无缥缈的小晴视而不见。 小晴恭敬的面对夜北澈,看了他怀中安然无恙的墨绯颜,而后将出去的路告诉给了夜北澈,夜北澈抱着墨绯颜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出。 他们走后,地宫里还是和当初一样,只是有些不同了而已。小晴站在一侧看着倒下的许枫,是释然也是叹息。没一会儿,许枫的灵魂自身体里站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白素的一缕魂魄,虽然如此,却也足够。许枫花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也不曾再见到白素,如今真的见到了,他的心是真的圆满了。 然而,他们是双宿双飞了,而小晴却依旧要在这了无生气的地宫中百无聊赖的继续的孤独着,继续的被封印着。 “姐姐,对不起。”小晴看着白素轻声的说着,眼角一滴泪滑下,这是来自她最真诚的道歉,虽然依旧没有什么用,虽然依旧迟到了千年,可她依旧想说,依旧为当初自己所犯的事情而道歉,她已经知道后悔了,已经幡然醒悟了。 白素依偎在许枫的身侧,眼角带笑,目光里只有许枫,对小晴的声音时而不听,她全身心的只有许枫,再也容不下他人。 “小晴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许枫欠你太多,已无法弥补,只望你能够再次的获得幸福。”许枫带着歉意的看着小晴,心里充满了愧疚,然而心只能给一人,并不能分成两半。 白素和许仙一起消失了,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小晴笑的最美,心里没有任何的遗憾。她想她已经获得了幸福,因为看到他和姐姐幸福,便是她最大的幸福。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为你出生入死的赴汤蹈火,不求回报,只求你能够幸福! 相较于这边,夜北澈和墨绯颜那边则安静的多,一路上都是安安静静的,因为墨绯颜还在一直的昏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夜北澈担心着,慢慢的输送一些自己的内力给墨绯颜,却又不敢输的太多,怕墨绯颜承受不住。当前方一片光明,夜北澈抱着墨绯颜终于出了地宫,却来到了一个鸟语花香、树木丛生的地方,似乎是雷音寺的后山。 将墨绯颜依靠在树上,夜北澈不敢走远的就地取材,用树木搭成了一个简陋的房子,以花草为床,让墨绯颜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休息,而他则守在她的身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允许任何人或者其他的生物靠近。 谁都不曾发现墨绯颜脖颈中的月牙玉以及夜北澈腰间别着的月牙玉,在地宫中闪烁着红色的纹路,一直到出了地宫后才消失不见,变回了原来平凡的样子,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现过一样,然而此刻熟睡的墨绯颜却又真真切切的证明着曾经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的诡异,没有思路。 第142章 妖艳 眼前一片漆黑,墨绯颜什么都看不见,双手挥舞着,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黑无边际,一个人影在她的眼前闪现,却又若隐若现。 “你……你是谁?”墨绯颜震惊的跌落在地上,却不害怕,只是有些惊诧而已,眼前的人她不知道该如何诉说,那张脸的确和她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她们身上的气息,一个妖艳肆意,一个天真无邪。就像是两个自己一样,那种感觉很奇怪。 “回去吧,别让他等的焦急。我是谁你日后自会知道,一切都是宿命。”妖艳的我轻快的说着,脸上都是愉快的表情,好像心情不错。 而她未来得及询问些什么,便被迫的退出那黑暗的世界,再睁眼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很陌生,但他不陌生。 “我们出了雷峰塔了吗?怎么出来的?”墨绯颜坐起身看着周围的鸟语花香,心情很好,无措的摸摸头发,什么也想不起来,回忆停留在要被抓的地宫里。 “傻瓜,当然是自己走出来的。”夜北澈轻笑着摸摸墨绯颜的头发,嘴角轻笑,似乎并不想让墨绯颜知道后面的事情。 “饿了吗?吃点干粮。”夜北澈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将墨绯颜的注意力转移。 肚子适时的咕噜咕噜叫起,墨绯颜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夜北澈,伸手揉揉被饿扁的肚子。 饭足觉饱后墨绯颜才开始注意周围,这个临时搭起的小帐篷倒是让她喜欢,至少可以遮风挡雨,目前她们好像是在什么深山老林里。 周围的树木葱郁,像是天然的大自然,连空气都清新无比,墨绯颜想再次停留一下,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魅力,索性就将这个临时的木屋再搭的结实一点。 “这边。”墨绯颜将右手中的木头递给了夜北澈,夜北澈则在屋顶上接着木棍搭屋顶,整个人十分的认真,不禁看的墨绯颜着迷。然而让墨绯颜没想到的是,上一刻还好好的人,下一刻竟然就那么直直的摔了下来,她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失去了一切的感知、感觉,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他摔下的瞬间,片刻后才回过了神。 “澈!老公!你醒醒啊!”墨绯颜站在夜北澈的身侧,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那种失而复得后再次失去的感情深刻的在她的心底开出了花,却无可奈何。 正当墨绯颜着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不该如此的乱了分寸,伸手便要为夜北澈把脉。 “啊!”墨绯颜不由得惊呼一声。 她刚刚正入神的摸寻夜北澈的脉搏,却猝不及防的被人涌入怀中,一抬头便发现身下的夜北澈对着她带着得逞且坏坏的笑容,她顿时恼羞成怒! “你竟然吓我?太过分了!”墨绯颜伸手捶着身下夜北澈的胸膛,整个人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看见他跌下来的时候他知道她有多么的担心吗?知道她有多么的惊颤吗?可此刻看着笑意盈盈的夜北澈,她心里的幸好比愤怒多一些,幸好他相安无事,幸好他安然无恙。 “是,是为夫过分了,娘子可别气了。”夜北澈轻笑着,将墨绯颜搂在怀里轻声的哄着,在墨绯颜看不见的地方,眉头紧皱着,暗自压抑住自己暴动不安的气息。许是在地宫中动用力量的原因,他体内的气息倒是变得肆意了,好在压制一下便无事了,怕她担心便没告诉她。 “假惺惺,既然怕我生气干嘛还这样,我看你啊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墨绯颜未抬头,赌气的说着,心里也没有多气,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夜北澈闻言连声的说不是,好言好语的,现在的情形倒像是墨绯颜欺负夜北澈了,只是姿势不太雅观而已。此刻,墨绯颜正趴在夜北澈的身上,夜北澈平躺在地上,好在这深山老林没人,不然又是一番的闲言碎语了。 夜北澈的这一折腾倒是让墨绯颜没了再收拾木屋的心情,却也不想半途而废,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两个人倒真向之前她所说的那般,过起了小夫妻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住着的几日内也将这森林都逛了个遍,具他们所走的这些路,可以看出这个树林的大,为此,他们不由得开始担忧怎么走出去,树林如此之大,且他们不知道怎么走出这片森林,若日后说不定可以作为隐居的地点,但现在不行,他们还有许多未做的事情,凡尘未了。 没敢再多带些时日,当下准备好一切的东西,夜北澈便带着墨绯颜按照这几日事先了解好的路线先开始向前走了,没经过一棵树便会做上一个记号,免得再绕了回来。墨绯颜特别害怕丛林里的蛇鼠虫蚁之类的,因此事先就准备好了药粉,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墨绯颜原本以为走出这个丛林会非常的难走,至少会在里面待个五六天,但在夜北澈的带路下,竟然只绕了一个圈,然后就轻轻松松的走了出来,轻轻松松的走到了官道上,这让原本做好准备的她大吃一惊,只能竖拇指表示赞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完全震惊了。 出了森林,墨绯颜迫不及待的要夜北澈买匹马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在地宫及丛林的这几日她快憋疯了,现在天气正慢慢的转凉,河水里太冷她怕洗了之后会感冒,因此不敢洗澡,导致现在身上臭熏熏的,像是从泥坑出来的,和身侧的夜北澈形成了极大的对比,不管何时何地,夜北澈身上总是那般的白衣胜雪,永远是那般的出淤泥而不染,倒让她有些自行惭愧了。 顺着官道一直向前走,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集市上,周围的酒楼也是非常的多,找了一间稍微舒适点的,墨绯颜和夜北澈便住进去了。 “快饿死我了,一起吃啊。”墨绯颜洗漱后出来,就见夜北澈为她点了一桌子的好吃的菜,迫不及待的便坐下来,毫无形象的吃了起来,还不忘招呼着夜北澈,这一豪迈的举动加上她那绝美的容颜,让人看的目惊口呆,口里直冒真人不可貌相。 “慢点,没人跟你抢。”夜北澈轻笑着,夹着墨绯颜爱吃的饭菜放在她的碗里,自己到是没有吃多少,一直为墨绯颜夹菜了。 他们此刻坐的靠二楼窗边的位置,打开窗户便能看到外面的集市,倒是热闹非凡,人群满满。墨绯颜伸着头看向窗外,对于街上这些小摊已经没有了多大的乐趣,当然她指的是饰品,若是食物,她是百看不厌,不知道当地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想着墨绯颜便想要去见识一番,当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心不足。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会不会远离塞外了?”墨绯颜回头询问着对面的夜北澈,从树林里出来她已经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也不知道在森林里绕一圈会不会改变了他们原来的方向。 “这里是边关,出了边关便是塞外。”夜北澈幽幽的开口,目光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思绪似乎已经跑远了。 墨绯颜闻声回头,目光看着夜北澈,总觉得他变得有些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屋外热闹的集市,她不由得轻笑着,看来夜北澈真的为国立下过极大的功劳,即便是连边关这样的地带,百姓也都安居立业的,没有什么危险。当然她不会认为是夜南辕的治理,相比起夜南辕,她更加的相信夜北澈有这样的本事。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墨绯颜开口询问着夜北澈,既然已经到了,自然就不着急了,且刚来到这里,说不定也能转悠看看。 墨绯颜的询问夜北澈没回答,反而看着窗外,好像窗外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一样,她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去,却看不到什么,什么也没有。她不禁回头奇怪的看着夜北澈,却见他也收回了目光,端坐在哪里,好像刚刚的出神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娘子想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夜北澈轻笑着揉揉墨绯颜的秀发,将她的秀发揉乱,笑的高兴。 墨绯颜无奈的看着笑的像个孩子的夜北澈,伸手将她乱掉的头发理顺了起来,她发现夜北澈好像挺喜欢这个动作的,虽然她也很喜欢,至少亲密,但是每次她的头发都会乱掉,尤其是她对于自己的长头发非常的没辙。 墨绯颜不禁想念小蔻了,不知道小蔻在做些什么,跟卫牧发展的怎么样了,卫牧有没有欺负她。 而另一边的小蔻,情况自然是比墨绯颜这边好些的,至少不用经理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必露宿丛林,过的还算安稳。 此刻的小蔻正坐在王府的台阶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倒是没有了往日的兴奋,一副兴趣怏怏的样子。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无聊。 王妃走后,她就变得十分的无聊,虽然卫牧也来找她玩,可卫牧也很忙啊,都是忙里抽闲的过来看她一会儿便离开,每每见了她都心疼的要命,也会更加的觉得自己无用,是个闲人。 她最近常常在想,自己究竟会些什么,会给卫牧带来些什么,然而结果却是未知且不确定的,她想不出自己究竟哪一点能够配得上卫牧。 卫牧是文武全才的状元,而她大字不识一个;卫牧家世显赫,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卫牧整日忙的要死,而她闲的要死。这么一比较下来,她输的惨无人道,连一点点的制胜处都没有,简直是糟糕的一败涂地。 第143章 霸王餐 “怎么了?”远远的卫牧便见到小蔻一直皱着眉头,表情纠结的坐在台阶上发呆,走近前来才看的清楚,见小蔻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不由得轻声询问着。 卫牧猛地出声,倒是让正在出神的小蔻给吓着了,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抬头看着眼前的卫牧,阳光散在卫牧的身后,而他为自己遮挡住了阳光,光在他的身上散发着绚丽的色彩,柔和且非常的般配,看的她入迷的不知所措,只能慌慌张张的摇头,只是反射性的而已,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回答的是什么,或许只是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卫牧轻笑的看着校裤,显然是不相信她摇头的动作的,因为小蔻的表情上写满了我有心事,我不告诉你。这倒是让卫牧有些不知所措了,小蔻一般很天真,将所有的情绪都放在脸上,他一看便知,然而今日小蔻不知是想的事情严重还是怎么的,他竟然看不出半分,还真是难得一见。 “别再这站着了,进去吧。”小蔻回神后见卫牧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带着他连忙的进了王府,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看了去且不说笑话,还落得流言蜚语,还不如进屋呢。卫牧一直跟在小蔻的身后,目光盯着她看,时而好,时而不好的,看的他津津有味,半晌后才慢慢的想办法哄着小蔻开心,虽然他不值得小蔻烦恼的是什么事情,至少得让她开心。 相较于小蔻那边的安逸,墨绯颜这边倒也不算差,至少墨绯颜此刻吃的是饱饱的,肚子都撑了。 她还未开口说话,却听见楼下传来嘈杂且争吵的声音,起先还以为是窗外,伸头望去压根什么都没有,再寻找一番竟然是酒楼的一层正在发生争吵。夜北澈带着她一同下去看看,墨绯颜奇怪的看着牵着她走在前面的夜北澈,一般这样的事情夜北澈都是不关心的,而她则是走在最前面,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好像颠倒了,变成了夜北澈在前,而她在后,这情况还真是有一点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什么,只能紧跟在夜北澈的身后了。 走近了才知道,压根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个粗犷点的男子正在和掌柜的争吵着,之前离得远听不清,现在算是明白了,墨绯颜无奈的皱眉。 原来,这个粗犷的男人竟是来吃霸王餐的,进店的时候笑脸迎人,点了许许多多的好吃的,现在吃完了便翻脸不认人,别说帐了。 “大家来评理,吃了我这么多的东西,我也没收多少银子,你不能吃了就走,我这都是小本生意啊。”掌柜的见周围聚集的人多,希望大家为他主持公道,指着那一堆的空盘子说着。 墨绯颜顺着掌柜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再次的开了眼界,眼前的人的胃口完全可以和许枫相媲美了,虽然许枫已经修炼的不人不妖了,但他的骨子里一出生还是个人。想起许枫,想起白素,想起那个被封印的小晴,她便一阵的伤感,但别人的故事又岂是他们所能插手的?他们也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老子都说了不会欠你钱,只是今儿个没带钱,明天还你就是,你再唠叨,老子就不给了!”粗犷的男人十分的强势,恶狠狠的对着掌柜的,说了会还钱,可那样子倒像是掌柜的欠他的钱没有还一样,非常的盛世凌人。 墨绯颜见状不由得生怒,欠人钱还这么的嚣张,她还真的是第一次看见,非常的无理,简直是没素质。然而她即便是生怒,也没上前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 若以往她必然会上去为掌柜的打抱不平,然而今日她却没有这样做,并非是因为怕了,而是因为怕再次的给额夜北澈惹麻烦,她自己是不要紧,可她每次惹得麻烦都得夜北澈来帮她收拾,因此她现在学会了收敛,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次学会了收敛,夜北澈却给了她一个大惊喜,让她惊了半天。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夜北澈突然的上前一脚踹上了那个粗犷的汉子,那汉子猝不及防,直接的摔倒在地,看着踹自己的夜北澈,要发怒,却又忌惮着。 “你是谁?最好别多管闲事!”粗犷的男人盛怒的看着夜北澈,出于忌惮没立刻还手,但语气也是不善的,似乎很有可能下一秒就冲上去打夜北澈。 “既然吃了东西就该付钱,没钱就打工抵债。”夜北澈冷冷的开口,说的墨绯颜一愣一愣的,身旁的掌柜完全就是个摆设。夜北澈一开口那俨然就是掌柜的口气,墨绯颜脑海中想着日后他们不问世事的时候,可以在哪个偏僻的小地方做点小生意消遣时间,夜北澈做掌柜的绝对合格,她就做个理财的掌柜夫人,那样似乎也不错。 “就算是打工抵债,我也请不起他啊。这位公子若实在没钱,便打个欠条在这里,日后拿了银子来把欠条赎走,若不来,就别怪我把这欠条拿去报官了。”掌柜的颇为无奈的说着,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是算他倒霉,也只能认栽,现在只希望能快点的把事情解决了,眼看人越来越多,被耽误了他做生意。 夜北澈沉默的没说话,似乎也是赞同,墨绯颜侧首看着夜北澈,发现他又出神了,不由得奇怪的看着他,从刚刚到现在,夜北澈一直视不在状态的那种,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心里难免的有些烦躁。 那粗犷的男人见到现在这样的情况,知道情势对自己不利,却依旧不肯按照掌柜的说着话办,还在死撑着,不禁让人脸色难看。 “写什么欠条,知道老子是谁吗?这边关都是老子在守着,若非老子在,你们还能安稳的在这开门做生意,老子只不过来吃顿饭还差你钱不成!” 男子说的猖狂,说的理所应当,好像就该来吃这么多不给钱一样,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还真是不要脸! “你还真是给边关的将士丢脸!”夜北澈冰冷的语气说出,说话的瞬间,再次的将那男子踢到在地,表情冷冽,让周围的人自动让开,不由得猜测着他的身份。 墨绯颜看着这样脾气暴躁的夜北澈,听到将士二字的时候才想起了什么,也知道他此刻情绪波动厉害的原因,却没出声说一个字,夜北澈现在需要的是宣泄,而不是她的唠叨。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打老子?我可是军官!”男人再次的被踢倒,显然怒了,站起声怒声的对着夜北澈,说着就要上前来打夜北澈。 夜北澈还未动手,墨绯颜先怒了,再也忍不住,拿起身侧的凳子就砸了过去,却被男子轻巧的躲过,她不由得气急。周围的群众自动的避开,免得波及到自己。 “我靠,老你妹。年纪不大却一个劲的称自己老子,老子的名声都给你这样败坏了,若泉下有知一定夜夜来惊吓你,怕是连你的祖宗在地下都自行惭愧,无法面对老子!”墨绯颜出口成章的骂着,显然不准任何人侮辱夜北澈,这下她的情绪可是比夜北澈还激动呢。 然而在场最激动的可不是墨绯颜,更不是那个粗犷的男人,而是掌柜的。 “你们别打了,小店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罢了罢了,我自认倒霉,这钱我不要了,你赶紧走吧。”掌柜的心疼的看着那个被摔得凳子,连忙拿起扶好,还好没什么损伤。他无奈的看着眼前剑弩拔张的三个人,自认倒霉,就当是做了一笔赔本的生意,不要这吃饭的钱了。 然而,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掌柜的说了算了,墨绯颜和夜北澈是铁定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嚣张无理的人了,非要为民除害,而眼前的这个粗犷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子被一个女人给打了,这口气他无论如何是咽不下的,日后他还怎么在这一带混?想到此,他便冲上前要打墨绯颜。 夜北澈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冲上来的男人,丝毫不在意,轻轻的将墨绯颜护在自己的身后,单手背在后面,只一只手面对男人也绰绰有余。 墨绯颜站在夜北澈的身后拍手叫好,脸上高兴的笑着,有夜北澈在,她自然是不用担心任何的事情的,现在心里也畅快了一些。 她抬眸继续的看着,就见夜北澈伸手握住了那男人的手腕,稍稍的一用力男人便十分吃力的弯下腰,痛苦的叫着,一只手动弹不得,还要抬起第二只手攻击夜北澈。 只见夜北澈抬脚直接踢掉男人的另一只手,空气中传来极大的咔嚓一声,整个酒楼里都清楚的听到了这个声音,好像是男人手骨碎掉的声音,墨绯颜赞赏的看着夜北澈,就差没当众的送上一个吻了。 围观的群众都不由得闻之一振,没有想到看起来白白嫩嫩毫无杀伤力的一个男人竟然只一招就让看起来有他两倍的粗狂男人瞬间断了手骨,他们既惊叹又害怕,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大侠饶命,我就是开个玩笑,哪能真的不给。欠条呢?拿来我签字画押就是了。”男人被夜北澈制服,当下也不逞强了,求饶的说着,侧头虽然对着掌柜的态度不算好,相比较之前恶狠狠地样子倒也算是好多了。 夜北澈冷冽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墨绯颜,征询着她的意见。墨绯颜本来也想没怎样,只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人,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再为难什么。 第144章 可疑的人 “你签字画押后跟我相公赔不是后就可以离开了。”墨绯颜冷冷的说着,对于之前他说的那番侮辱夜北澈的话还记在心,不太舒服,她的男人自然只有她说不是,别人还没那个资格。 男人看了一眼夜北澈,被夜北澈的厉害以及冷表情给吓着,当下点头称是。掌柜的适时的写好了欠条,送在了男人的面前,让他签字画押。男人看了一眼欠条似乎还有些犹豫,抬头看了夜北澈和墨绯颜一眼,随即狠了心的按了红手指印上去,掌柜的长叹一口气,这一笔账还真是要的心惊胆战的,不容易啊。 签字画押完了,男人转过身站在了夜北澈的面前,鞠躬九十度的说对不起,那态度还算诚恳,当然他心里怎么想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走吧,记得还钱回来,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看着心烦。”墨绯颜挥挥手,大有一副大姐大的姿势,眉头轻皱着,总算是将这一场闹剧给收拾过去了,但她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因为身侧的夜北澈同样的不轻松。 她知道夜北澈是因为什么,而她不了解当初事情的始末,也无法评定什么,只能等着他自己愿意开口说的时候,但看他现在的样子多半是不会说了,所以她也比较的烦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就让他这么一声不吭的将事情都放在心里,那样会憋出事情来的。 霸王餐的事情解决了,也没有损坏什么东西,掌柜的客气的将他们桌上的菜都免了,墨绯颜感谢着,却有一种她在吃霸王餐的感觉。夜北澈的心事让她不想再待在这里,当机立断的收拾一下要和夜北澈离开,往事如云烟,若待在这里只会压抑,倒不如快速的离开,将一切抛之脑后。 夜北澈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脸色一直不太好而已,此刻他与墨绯颜并肩而行,看着近在咫尺的边关城门,他不由得忆起往日的故事,轻声地说着,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听不出情绪。 “我十五岁征战沙场,镇守边关,那城墙已被巡查过千万次,冷冽寒风下,站在那城墙之上,两面相看,一面是敌方军营的篝火,一面是我国百姓的万家灯火,却不曾知道属于我的那盏灯何时亮起,何时在等着我而归。” 夜北澈的声音缓慢,墨绯颜听的却是心疼,不由得挽上他的手臂,紧紧的搂着他。 高处不胜寒,万千灯火处却没有一处是他的归宿,那样的寂寞与孤独的滋味该多么的难受,平日里还好,若是逢年过节,将士们都有思念着自己的家人,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可还有他思念的人? “你不是有我吗?以后我日日在门前为你点盏灯,为你照亮回家的路。”墨绯颜轻笑着,试图让夜北澈开心些,他的过去她未来得及参加,他的未来她不让他留有遗憾。 夜北澈侧头看向身边的墨绯颜,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可眼角的那一抹柔和却证明了他听进去了,且高兴着。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他拥有了自己的家,也不会再那般的孤独。 此刻,夜北澈牵着马,墨绯颜挽着夜北澈,二人一路的向城门走去,看着身侧的第三匹马墨绯颜无奈,别人的马都是累死、渴死的,他们的马都是丢了的,按照这样算下来,他们这一路来返最起码得六匹马啊,比行李还多呢。想到此,墨绯颜倒是怀恋现代的交通工具,虽然味道难闻了些,但好歹速度快,舒适啊。 正想着,他们已经来到了城门口,很快就能出城了,出城不远就能到塞外了。他们牵着马正要过城门,然而上天总要在你平坦的路上多扔几颗绊脚石。 “站住!检查!”两个城门口的将士带着刀成交叉状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各个表情严肃,看起来像是来者不善啊。 将士搜寻着马儿的身上,墨绯颜无奈的将包裹拿出来给他们检查,心里则有些不服气,刚刚那么多人过去了也没见检查啊,偏偏到了这里就检查,她感觉就像是眼前的人故意的。可他们是第一次来,这都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夜北澈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的将士,眼角突然看见街角处一个人影闪过,像极了他的一个熟人,几乎没有犹豫的,他奔跑而出。 “哎!”身边的人影突然移开,墨绯颜连忙惊叫着,却见夜北澈像是追着谁去了,当下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她将包袱背在身上,骑上身侧的马,动作一起喝成,让眼前的将士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连忙的追着夜北澈的方向而去了。 “哎,站住!”将士们见墨绯颜骑着马走了才反应了过来,当下立刻要追上去,后面的人继续上前看守,另外有人报告说出现可疑的陌生人。 “都让开!让开!”墨绯颜着急的看向眼前聚集的群众,前面夜北澈消失在巷口,身后将士们追了过来,她当真是非常的无奈,心里非常的不高兴,一股怨气在聚集,等待着适时的爆发时候。 墨绯颜的马儿横冲直撞,前方的百姓都纷纷的避让开,将士跑的再快也不如墨绯颜的马快,很快就被墨绯颜甩的没影了,而墨绯颜也没好哪去,她看见夜北澈进了这个巷子,可这个巷子四通八达的,究竟走哪一边她犹豫不决,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在心里已经骂了一万遍夜北澈混蛋了。 墨绯颜正想的出神,天空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弥天大网,她急中生智的跳下马,却也没来得急,她挣扎着,然而却没有丝毫逃脱余地的被网牢牢的抓捕住了,像落网的鱼虾,只能任人宰割。 “在背地里使手段算什么君子!卑鄙小人!给我出来!”墨绯颜挣扎未果,索性站在那里,目光冷冽的看着四周,火气极大,此刻正是她不高兴的时候,还有人来找她,当真是不知好歹。 “还真是不巧,本姑娘既不是君子,又何来的小人?北王妃还是老实待着比较好,若不然,难免本姑娘心情不好,将这美丽的俏脸蛋给划花了。”一个豪爽的女生在墨绯颜的身后传来,声音虽豪爽,却不怎么让人爱听。墨绯颜轻皱着眉头,当前的情况显然的对她不利啊。 这个女人她不知道是谁,但是这个女人却知道她是北王妃,要么是熟悉的人;要么就是一路跟踪他们的人;再者便是对他们有仇,时刻关注的人;按照目前来说,应该是第三者。而这个有仇,不知道是哪种方面的仇了。 “平日里听得赞美多了,还是你的最别致。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却不知女人的为难来源于嫉妒,看来你也是啊。”墨绯颜嘴角疾风的笑着,面带讽刺的转身,看着站在眼前的人。 眼前的女人长得果真不是貌美,但还说的过去,总该不是那种看不下一眼的人,不难看出,眼前的人身材要比一般的女子健硕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她心里不由得苦笑,若是个三脚猫,按照她近日学的一点内功还能勉强的应付,现在这个可不是她所能应付的级别。 “北王妃还真是伶牙俐齿,有什么话待会可要都说了,免得再没机会说了。娶你这样的人还真不是他一贯的风格,难怪他一直特殊对你,当真是你非常的‘特别’呢。”女人欢笑着,眼中暗藏杀机,粗鲁的将墨绯颜横挂在马上,翻身上马快速的奔跑了起来。 墨绯颜被迫躺在马背上一阵的颠簸,简直是胃都快吐出来了,脑海里却听进了那女子的话,心里更加的咒骂夜北澈。 丫丫的,人长得帅就行了,干嘛招惹一朵朵烂桃花?还得她来处理,怪不得刚刚跑的那么快,敢情是熟人来了,夜北澈你个混蛋加王八蛋!老娘非得把你的烂桃花连根拔起! 此刻,正往回走的夜北澈连续不断的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忽视掉,当回到原地时,看不见刚刚还站在这里的墨绯颜,夜北澈脸色难看,眉头紧皱,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吓得周围的行为不敢靠近。 “把他拿下!”刚刚没追上墨绯颜的两个将士,此刻恰好看见夜北澈回来了,当机立断的几个人围住夜北澈,势要将夜北澈拦住,困起来。 夜北澈见状脸上的表情阴沉的更加厉害,知道自己中了计,当下恼怒,不由得担心起墨绯颜的安危了。此时一只利箭横穿而来,叮的一声定在了城墙上,叫守城的将士都听到了动静,不由的纷纷的赶了过来,原本只是四五个人,现在却足足有十个人之多围住了夜北澈。 夜北澈却丝毫没把眼前的人看在眼里,抬眸看向墙上的箭,踩着眼前将士的肩膀,一个飞身再一个踏步便稳当的将箭拿在了手中,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随即撕碎了纸条,眼中闪着愤怒。 将士们因夜北澈的举动纷纷的站在了原地,还没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要抓住夜北澈,几个人上前,剩下的两个人立刻去拿了弓箭回来。夜北澈安全的跳落在地,无视于身后紧追不舍的将士,快速的向前,向着纸条上刚刚所写的位置,被身后的人追得急了,夜北澈便反手将刚刚拿到的箭投射了出去,无意上人,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而已。 弓箭手在原地准备,然而因为此刻夜北澈身在闹区,无法开箭,若开箭必然会伤到了百姓。早在几人围住夜北澈的时候,周围的百姓就没敢出来,都离得远远的,站在远处看热闹,此刻弓箭手一出,更是吓得躲了起来,不敢出来看热闹。 第145章 天公不作美 原本热闹的街道,因夜北澈而瞬间变得安静起来,街道上了无人烟。弓箭手也因此没有了顾忌,一支支利箭向着夜北澈而且,他身后的将士适时的避让开,将箭都飞向了他。 夜北澈无心再应对身后紧追不舍得人,当下跳起身,三两步将身后的人刷开,对于那箭雨视而不见,却又准确无误的躲避了每一支箭,让人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 站在屋顶的制高点,夜北澈的身姿挺拔,衣抉飘飘,一身白衣胜雪,当真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那屋顶都成了独一无二的秀丽的风景线。他目光冷冽,眉头轻皱,俯瞰着全局,确定了方向后,随即向着那方向而去,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守卫。 “全城戒备森严,抓住可疑人物,凡是陌生的可疑人立刻抓捕带过来盘问!”一个类似于将领的人在夜北澈走后赶了过来,只来得及看夜北澈的背影,严肃的对着一群群的守卫下着命令,顿时全城都被关注了起来,城门紧闭,不准任何人进出,全力排查着可疑人物。 这边在紧张密鼓的张罗着,墨绯颜那边则安静的多。一路上被颠簸的她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一直在恶心,就差没吐下来了,好在颠簸的时间不是太长,没多久就停在了河边,这河面看着倒也挺广,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过河的那条河,说不定都延伸到这了。 “从刚刚到现在都这么久了,你不打算自我介绍一番吗?人家是做好事不留名,你这做坏事的也不怕留名了吧。”墨绯颜站起身,看着河面,转身看着身侧的女人。她身上的网已经被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双手背在身后被绑了起来,好在嘴巴和脚还比较自由。 “告诉你又何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敏,夜北澈的仇人!”林敏转身目光狠毒的看向墨绯颜,眼中的仇恨极深。 墨绯颜也被林敏的眼神给吓着了,心里却开始重新打量起来眼前的这个人,她以为是夜北澈的烂桃花,可如今看来,不止是烂桃花,还苦大情深呢。 林敏动作不停,将马放生了,随即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墨绯颜则无奈的看着马儿踢踏踢踏的走了,就像是看着白花花的银两走了,她得买多少匹马啊,她决定不买马了!当然是玩笑话,那么远的路程,她可不能走回去,那得累死。收回了心神,墨绯颜脸上闪过无奈,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关心马,还真是不着急呢。 “我倒是从没听他说过你,该不会是你喜欢他,暗恋不成要杀了他吧。看你长得这么如花似玉的,也不愁没男人啊,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墨绯颜半开玩笑的看着林敏,实则是话中有话,最起码她得知道林敏是什么仇吧,竟然把注意都打到了她的身上,看来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计划好的,对夜北澈也有一定的了解。 墨绯颜想着不由得头疼,夜北澈那边的关系网她是一个都不知道,因为夜北澈几乎就是一个朋友少的人,除了一个卫牧,她还真想不出其他的人来,真不知道林敏是哪号人物,有什么关系。 “闭嘴!你说话最好小心点,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他那种人的!自以为清高的很,可背地里都做着肮脏的勾当!如今竟也能心安理得的坐着王爷的位置!真是为他蒙羞!白瞎了那么多年的战功累累!”林敏似乎被墨绯颜戳中了痛处,放下了手中的绳子,提着刀来到了墨绯颜的面前,刀口直逼墨绯颜的颈部,语气强硬,声音极大,像是在解释着,然而更多的是证明,证明自己绝对不会喜欢上夜北澈。 墨绯颜皱着眉头的看着颈部的刀,识相的没有再说话,心中已然有了考量,林敏喜欢夜北澈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却因为某种深仇大恨而逼自己不去喜欢夜北澈,墨绯颜对此也是醉了,这爱恨情仇的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有谁像她这样,还心情好的去帮自己的相公处理烂桃花。 林敏见墨绯颜不再说话,便没有再拿着刀对着她的颈部,随即继续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心情久久不能回复,依旧在激动着,似有什么要爆发而出。 “你还真是了解他,你说他背地里做了勾当,莫非是对你图谋不轨了,你放心,你若说出来,我必定让他给你赔不是,好好的跟你道歉。”墨绯颜说的咬牙切齿,心下有些着急,看林敏这些不紧不慢的动作,好像不太对啊,难不成林敏要她同归于尽?这样想着墨绯颜反而不着急了。 林敏是仇恨夜北澈的,若要同归于尽自是要带上夜北澈的,有夜北澈在,她又何须担心?但即便是如此,她也得问清楚了,这样才好秋后算账啊! “想要套我的话你还是省点心吧,留着口舌来跟夜北澈说最后的遗言!”林敏狠着脸色的看着墨绯颜,带着墨绯颜往河里走去。河边有一排木桩,此刻正好给了她方便,用身子将墨绯颜绑在了木桩上,打了死结,让墨绯颜无法挣脱。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她翘首以盼,等着夜北澈的到来。 初秋的河水虽不冰冷,却带着凉意,墨绯颜被迫的绑在木桩上,半截身子都泡在了水里,让她忍不住的打了冷颤,双手暗自的发力,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想要解开身上的绳索。好在双手沉浸在水里遮挡住了视线,倒没让林敏看见她的小动作,只是她一开始不觉得,现在已然觉得冷了。 河水此刻正是涨潮的时候,没有一会儿便漫过了墨绯颜的上半部分,都快接近肩膀的位置了。林敏满意的看着她的杰作,脸上闪过狠毒的笑容,敬请等着夜北澈的到来,她为他准备的这一场精彩的好戏,很快就会慢慢的上演了。 墨绯颜这边迫在眉睫,而夜北澈那边却是不紧不慢的。夜北澈按照纸条上的目的来到了一个后巷的酒楼,走进去寻了一圈也没有人,而后再次的看到了那支箭,却又让他赶往城北破旧的寺庙,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什么情况,便快速的赶往了城北,虽然他现在的位置是城南。 到了城北破旧的寺庙,依旧是没有人,夜北澈不禁怒极,知道是有人故意的在拖延时间,耳朵灵敏的听着箭出来的声音,循着那声音的方向,夜北澈快速的出击,一掌将躲在暗地的人打了出来。当下更加的愤怒,竟是之前在酒楼里出现吃霸王餐的那人,当下夜北澈没再控制力度,脚重重的踢向了眼前的人,破旧的寺庙里传来一声惨叫,惊了林中的鸟。 “说!人在哪?”拳打脚踢一番后,夜北澈方才满意的住了手,冷声的质问着奄奄一息的人,表情危险,脸上的愤怒足以致使他毁了整个寺庙。 “在城西的河边,咳咳……”男人被打的不轻,害怕夜北澈再出手,立刻求饶的说着,没敢再隐瞒,脸上依旧是鼻青脸肿,压根就认不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谁是背后主使人?有何目的!”夜北澈再次沉声的询问着,想要得到更多的讯息,知道的越多,对他越有力,墨绯颜的危险就少一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我不知道,只是有一个女人给了我许多的银子,让我冒充将士去吃一顿免费的午餐,然后再帮她抓捕你的夫人,再跟在你的身后一直给你消息,最后引你去河边,她要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求您饶命。”男人护住脸,害怕的看着夜北澈,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心下已经是懊悔万分,早知道如此,便不该贪图这些钱,如今拿到的钱还不够他这一身的医药费的。 夜北澈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眼,做出要踢打他的动作,男人立刻全身卷缩着保护住自己,口中不断的念着大侠饶命。 “你说的话可属实?若有半分的虚假我必定要了你的命!”夜北澈沉声的说着,那声音宛若修罗,整个人也是暴戾的,光是看着已然害怕。 “是是是,若有半点虚假,天打雷劈!”男人害怕的跪坐在地上,双手指天发誓,却也巧了,在他发誓的同时,天上雷声大震,一副要打雷下雨的样子。 男人发誓的手弱弱的收回,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的夜北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大侠,我真的没说话,绝对没说谎!您去看看便知,不然我带您去?” 夜北澈冷冷的看了那男人一眼,确定他没说谎后,随即去了城西的河边。然而路上,天空中雷声阵阵,一场暴风雨似乎快要来临了,他的眉头皱的更是厉害,顾不得已经下来的星星点点,快速的向河边而去,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轰隆轰隆” 耳边响着贯耳的雷声,墨绯颜简直是欲哭无泪,真是老天非常的配合她,本就涨潮的厉害,现在又要一副下雨的姿势,今天一定要让她这么倒霉是吗?她就没查指着老天骂了,当然她现在也指不了,只能在心里腹诽着,同时不断的念叨着夜北澈,让她快点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水里泡了多长的时间了,全身都没劲,脚不着地的感觉非常的不好。 她的功夫不到家,用内力解绳子,到现在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简直是快让她失望透顶了,后悔平日练功的时候不好好用心,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第146章 友谊的小船 “哈哈哈!你看到了吧,就连老天爷也站在我这边的,夜北澈做的事情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你若怪,就怪你嫁给了夜北澈,且深得他的欢喜,若非有你,今日他又怎肯乖乖的前来受死!”林敏仰头哈哈大笑着,随即站在了墨绯颜的前面冷笑着,眼中毫不掩饰出对夜北澈的喜欢,目光狠毒的看着墨绯颜,那里的嫉妒墨绯颜看的一清二楚。 “说夜北澈不择手段,你又何尝不是,你嫉妒我能够得到夜北澈的宠爱,你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承认吧,你喜欢夜北澈!”墨绯颜投去冷冽的目光,犀利的看着林敏,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心,让林敏一瞬即心慌。 就在刚刚,她抓住了林敏的弱点,林敏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报仇,然而她的目光以及她的嫉妒充分的暴露了她的内心,即便夜北澈是她的仇人,她也按耐不住喜欢夜北澈的那颗心,今日就算是夜北澈来到了这里,林敏怕也是下不去手的。 对此,墨绯颜则为自己的情况担心了,却也比较无奈。林敏对夜北澈下不去手,对她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出手也会特别的狠,她得为自己打算一下,不能就这样的坐以待毙,不然倒霉的只会是她自己,而不是别人。 兴许是她的话有了效果,林敏有一瞬间的愣怔,眼神放空。墨绯颜在这空挡里用内力直接将腰间的匕首逼了出来,匕首悬置在空中,她抬头看去,匕首随即就要落下,她用力的将身子向前,与木桩离开了些距离,匕首则刚刚好落入她的背部及双手中间,一刀割断绑着双手的绳子,一瞬间她获得了自由,从被动化为了主动。 她心下欣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装作被绑的样子,双手在水里摸着匕首,抬起目光看向浮桥上的林敏,心中无比的庆幸自己当初买了这一把匕首防身,总是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天空中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如珠般砸下,脸颊带着些火辣辣的疼痛,而河水也涨的厉害。 “你这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你只不过是特殊一点而已,你以为夜北澈是真的喜欢你吗?别忘了他身为王爷,怎能不攻于心计?即便是跟在他身边数十年的人都落得如此下场,更何况是你?你说我嫉妒你,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有幸被当作他成功路上的棋子吗?”林敏讥笑的看着墨绯颜,口中满是不屑,在她口中的夜北澈连个小人都不如。 墨绯颜面色冷冽,目光冷冷的看着林敏,肃杀之意已起。她握着匕首,一刀稳当的钉在了浮桥的案板上,她随即撑着匕首一跃而上,顺利的站到了岸上,身上水淋淋的,但总算不必再泡在水里了。 墨绯颜的动作让林敏头退了一步,嘴角轻蔑的笑着,似乎并不把墨绯颜看在眼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墨绯颜的话似乎激怒了她。 “他好坏与否只能我来评断!你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还没这个资格!即便我是棋子,而你却连个无用的棋子都不是!”墨绯颜提着匕首直接的逼到了林敏的面前,匕首的刀口直对着林敏的脖颈。 林敏还真是人如其名,灵敏的很。面对墨绯颜匕首的逼近,不急不躁的躲闪而过,墨绯颜直接的扑了个空,失去了攻击的机会,墨绯颜没再急功近利的上前,后退着躲闪着林敏的招数。 “你就陪着他一起毁了这盘起吧!”林敏狠毒的目光看向墨绯颜,也不再让着,当下拿出她随身带的鞭子来,直劈向墨绯颜。 墨绯颜闪躲着,有些力所不及,她和林敏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她顶多能算是三脚猫,不宜恋战,她的目光看向周围,巡视着,想要找到突破口。 林敏就像是看准了墨绯颜的小心思一般,甩过来的鞭子鞭鞭狠戾,抽回手时,鞭子的末尾甩到了墨绯颜的脸颊,顿时,一道细小的伤口出现,血珠渗出。墨绯颜的发簪在这一刻摔落,三千乌丝披散,随风飞扬,她伸手摸了摸脸颊的伤口,弯腰捡起掉落的发簪,爱惜的藏入袖中,暴怒之色呈现在脸上,眼中红光若隐若现。 林敏疑惑的目光看向墨绯颜,明显的感觉到墨绯颜身上的气场变得凌厉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 “敢毁我容颜,真不知好歹!” 墨绯颜沉声冷冽的说着,身上暴戾之气要出来,还未出手,身上的气息便陡然的消失了,依旧做回了那个平凡的墨绯颜。 一道剑光隔开了林敏和墨绯颜,夜北澈从空中飞来,划过林敏的头顶,直接的落在了墨绯颜的面前,清冷的面容在看到墨绯颜脸上的那一丝伤口而变得暴怒起来。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墨绯颜却侧首避开了眼前的夜北澈的触碰,目光冷漠的看向夜北澈,如同陌生人。 “解决完你的事情,我们再仔细的、好好的算算账!” 墨绯颜冷冽的说着,目光看向夜北澈,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能忍到现在不爆发,还等着他处理完事情,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夜北澈轻叹一声,似对墨绯颜抱歉,随即转身看向了眼前的林敏,表情冷冽,哪有对墨绯颜时候的半分好。 林敏和夜北澈对视,二人谁都没有先说话,不知道是如何开口还是相见已无言。 “为何要伤她?”夜北澈先开了口,质问着眼前的林敏,却无别的话可说。 林敏的目光直视着夜北澈,脸上带着可笑的表情。在夜北澈开口的那一瞬,她就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还是失败了,他们虽说不上来要好,却也是一同长大的,虽然他一直冷漠相待,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再次开口不是问候而是质问,她可还曾有什么好期待的? “你可还曾有心?我兄长为你背负叛国名声多年,你依旧稳坐王爷位置,你却问我为何伤她?那我便告诉你。因为你犯的错,要有人来偿还!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林敏激烈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是家仇也是情仇,所以她宁愿大家都同归于尽。 说完,林敏甩动鞭子,狠狠的甩在了身后,瞬间地动山摇,浮桥应声而断,浮桥下是滚滚而来的河水,他们几乎是同时的落入水中。 夜北澈第一时间转身护着了墨绯颜,抱着她就要上岸。林敏既已打定了同归于尽,又怎么会让他们安然无恙的离开?当下长鞭一甩,缠住了墨绯颜的脚踝,二人因此而再次的掉落河中。 河水的冰凉深深的让墨绯颜打了个激灵,挣脱开夜北澈的怀抱,目光冷漠的看向林敏。 “你要为林成算账,今日本王便跟林成算个明白!他背负叛国名声数十年,一死抵万词;边关数十万将士,因他一时的叛国,全都丧命,尸骨无存!你要为林成讨公道,数十万将士的亲人找谁讨公道!”夜北澈的声音洪亮,即便是在大雨磅礴中,即便是在雷声滚滚、水声滔滔中。 “哼!说的好听。你身为军营首领,我兄长最信的人便是你。别人尚且不信他,你如何能信他叛国?你如何能置他于死地!”林敏苦笑着,她虽不能说了解他,却也跟在他和兄长身后许久,他们二人的友谊她亲眼目睹,却至今仍不能相信,他们会成了这般的地步。 一直像个局外人站在那里的墨绯颜看着眼前激动的两个人,完全的被隔绝在外,排除在他们的世界之外,听到此,她忍不住的在心里腹诽。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看着渐渐涨上来的水,墨绯颜已经不想再去理会眼前的两个人了,长时间的泡在水里,她的皮肤都皱了,全身也是冰冷的,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得废了。 “林成叛国是他亲口承认,就算有冤情,在他开口的时候便已经一锤定音,再无人能更改。”夜北澈看着林敏,语气不善,不愿再多说什么。搂着墨绯颜的腰上岸上走去。 “好一个一锤定音,无力更改。我杀你们二人的决心也如同此话,绝不更改!”林敏疯狂的笑着,即便她打不过夜北澈,今日也不会就此罢休,今日她要奋力一搏。不能同生便同死!不管是兄长的事还是她自己的事,她等待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即便日后的自己会后悔。 林敏拿着鞭子打向夜北澈和墨绯颜,鞭子却靠近不了他们半分,她不气馁,一鞭接着一鞭,跟随着夜北澈和墨绯颜上岸的脚步,手中的动作却仍旧不停。 夜北澈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对着身后的林敏视而不见,他即便不出手,林敏也不是他的对手。林敏和他虽不熟,却也算半个认识的人,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她能够伤害墨绯颜,如今他能忍着不还手,对她已是极大的恩赐。 墨绯颜冷漠的看着身后打的吃力的林敏,眼中并无半分怜悯,她的怜悯不是放在要杀她的人的身上的。 俗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就如同之前的那个被贩卖的女人,她的可怜不过是换来那个女人的不知廉耻而已。而她则无法理解林敏的想法,得不到就去摧毁,让别人同样的也得不到,这样变态的心理也算爱吗? 若爱变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样,那她宁愿不爱。爱是拥有,不是占有;爱是理解,不是无理取闹;爱是永恒,不是一瞬。 爱是毒药亦是解药,只看彼此是否中了对方的毒。 第147章 当年旧事 林敏的鞭子一下下挥动,颇有一种至死方休的样子,她颓废的倒在原地,墨绯颜和夜北澈的身影却是越走越远。墨绯颜无意的看了身后人一眼,颇有种自己是第三者的感觉,无奈的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林敏连个第三者都算不上,她又怎么会是? 无人去关心身后的林敏会怎样,或许镇定起来自己走了,或许就那样的被河水冲走,不管是哪一种结局都与他们无关,生死虽由天你由你,可意志却是自己,若她不想活,别人再怎么去阻拦都没有用。 此刻,墨绯颜全身湿漉漉的,冰凉的颤抖着,夜北澈没敢耽搁的带她去住了旅店,墨绯颜此刻才悲哀的发现包裹丢了,摸了摸还在身上的银两,她颇为庆幸自己随身带钱的习惯,不然这会儿她别说旅店了,就是温饱都是问题。只是包裹里有衣物和干粮,如今没了,就要重新的买了。 很奇怪的,两个人各自去洗了热水澡,之间一句话也不曾说过,就像是两个彼此熟悉的陌生人。墨绯颜心里堵塞的难受,面上却依旧是面无表情,在他面前柔弱的自己在这一刻学会了隐藏,学会了独当一面。 墨绯颜侧身躺在那里,夜北澈坐在床边,一片的安静,屋外大雨磅礴的下着,雷声响彻,还真是和屋内天差地别。 “颜颜,那一年也是这样的下着雨,雨势强大……”夜北澈静静的开口,似是在和墨绯颜说话,可自己却陷入了回忆中,墨绯颜未说话,却安静的听着,听着他的喜怒哀乐。 五年前,边关城楼。 数十万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夜北澈站在城楼上,俯瞰下面的我军和地方,目光沉稳且冷冽。对这一仗,他势在必得,自征战以来他从未输过。 “报!将军,据探子回报,敌军粮草正从他们的左边传输过来,请指示。”身后将士的声音传来,夜北澈未回话,目光打量着整个地形。片刻之后,他回了军营做出了分配,让人去抢地方的粮草,带着小小的偷袭一下。我军的粮草已经快不足了。 这场粮草之战,必定要赢,若不然一旦敌军知道他们粮草不足,必然会行动,他们将会是不利的那一方,因此这一战夜北澈让林成留守,而他亲自去夺粮草。 有夜北澈出马,粮草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夺回了,然而就在他让将士把粮草运回军营的途中,大量的敌军涌入,他一人难敌千军万马,身后将士死的死、伤的伤,林成突然过来了,他大怒。均不可无主,若现在敌军攻打,我军将士无人带领必会自取灭亡。夜北澈当机立断的上马回军营,马儿刚走三步,身后一支利箭飞来,夜北澈并没有当回事,只是轻轻一躲便闪开了,他回身看望,却没躲过去这支箭,心口顿时被箭刺破,献血泊泊流出。 “林成!”夜北澈摔落下马,愤怒的看着前方举弓的人,全身燃起滔天的怒火,眼中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夜北澈身在皇宫,从不敢轻信任何人,林成是他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然而如今,却是林成背叛的他,他的表情冰冷,眼神冷漠,再无一点热情,再也不会相信别人。 这一战夜北澈惨败,被最相信的人背叛。利箭穿了心口,他本无法存活,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当他跌撞的爬回了军营,颓废的倒地,天空大雨倾盆而下,前方不远处,数十万的将士被残杀,耳边传来的是将士们痛苦的呼救声,夜北澈的心也在这一刻跌回了冰点。 最后的结果令人意想不到,丞相命人前来救援,及时的挽回了局面,夜北澈重伤昏迷,林成因叛国被处死。 即便是过了这么久,夜北澈心中依旧残留着对林成的恨,以至于当他看到一个和林成差不多的人,便奋不顾身的追了过去,那一站的惨败他铭记于心,怎能让林成再安然无恙的存活在世上? 唉~听完了夜北澈的话,墨绯颜的气消了一半,在心里无声的叹息。是为夜北澈,是为那数十万的将士,亦或者是为了她。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能强求。 墨绯颜抬眸看着夜北澈,从没见过他有这样的时候,心微微的刺疼,自己却也变得委屈,心里更加的难受了,伸出手就那样静静的搂着夜北澈的腰身,不说话。 她不可否认她气消了一些,可她还是生气,气夜北澈的不顾一切,气夜北澈的忽视。她在夜北澈的心中究竟在哪一个地方?上一次因为莲琪抛下她,以至于她迷失在夜市许久;这一次因为林成,以至于她被泡在水中。世人都知夜北澈十分的宠爱她,这一点的确也是如此,可她不知道在这些时刻,夜北澈是否还是宠爱她的。可以为了别人,可以为了别的事情而抛弃她,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连如此也不是吗? 她也是人,一次可以不计较,就当是失误,两次也可以算失误吗?她的计较不是因为她小气,不是因为无理取闹,而是因为她在乎,她在乎所以在乎他的想法,她在乎所以在乎他对她的所作所为。若连在乎都没有,他们之间能够算是爱吗? 脑子里百转千回,墨绯颜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将所有的简单的化成了一句话。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接受这样的你。”她轻笑的抬头看着上方的夜北澈,眼角似有泪。 千言万语不如这一句话,即便是心里再多的委屈,即便是心里再多的计较,也不如这一句。人无完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她不可以只接受好的一面,而忽视不好的一面,既然爱他,就要全部接受,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他。 夜北澈虽未说话,目光却是出奇的温柔,双手捧着墨绯颜的脸颊,轻轻的触摸着她脸上的伤痕。 “对不起。”夜北澈吻向墨绯颜光洁的额头,薄唇轻启,眼中闪过自责和愧疚,她知道自己让墨绯颜失望了,而他在努力。 从小就沉默寡言的他,长大后多年也只有林成这一个朋友,最后也成了背叛,他已经不需要朋友了,更不需要爱人,然而墨绯颜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他会不由自主的靠近,他会不由自主的爱上,当真是上辈子他欠了她的,所以她这辈子来讨债来了。 “没关系。”墨绯颜笑着回应,双手搂着夜北澈的脖颈,不放过的吻上了他的双唇。既然要道歉,光是一个额头吻似乎还不够啊,她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气氛一下子因为墨绯颜的举动而热烈了起来,不再是之前的沉默,不再是之前的死气沉沉,变得热烈且活力起来。屋外不知道何时,雨已经停了下来,天空放晴,一片大好的眼光洒落进来,暖暖的沁人心脾。 “娘子,虽然为夫也很想继续,但为夫带你玩点更刺激的。”夜北澈轻笑的低头看着怀里的墨绯颜,轻轻的将她的衣衫拉好,眼中带着戏谑的笑容。 “啊!”墨绯颜还没反应过来,尖叫先出声,下一刻她缓缓的睁开眼,目光由害怕变为了惊喜,变成了欢喜。刚刚一瞬间,夜北澈竟然抱着她从窗户跳了下去,幸亏因为刚下完雨街道上没什么人,不过,现在夜北澈正抱着她在飞啊!这可比她坐飞机还要好玩。 “哇,好好玩啊。我们是不是这样去塞外啊?”墨绯颜歪这头看向夜北澈,下方城楼已经过了他们的视线。她第一次看见这样,不过似乎有点夸张了,并非是腾云驾雾般的飞,而是找支撑点飞行,就像是电视剧里江湖侠客一般,蜻蜓点水,便能飞的很高很远。 “娘子爱去哪就去哪。”夜北澈轻笑的,将墨绯颜搂紧,看见她笑的这般开心,也放心了。 在他们刚刚住的旅店内,掌柜的带着一列列的军人来到了他们的房前。 “他们就在里面了。”掌柜的指着墨绯颜的房间说着,脸上欢笑着。因下雨,将士们无法捉捕夜北澈和墨绯颜,便让人画了画像贴在告示上,并且赏银五两,这不,刚放出去不久就有收获了,比他们自处乱找要快速的多。 几个将士分别的拦在了门口,掌柜的退到一边,为首的走在中间,一脚将房门踹开,他这一踹不要紧,身后的掌柜的可变了脸色,立刻后悔了,赏银才不过五两,他这门可是让人特意打造的,可不止五两。 门打开后,剩下的几个立刻冲了进去,然而寻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 “人呢!”将士厉声的询问眼前的掌柜的,脸上愤怒,还以为抓着了,谁知道扑了个空。 “刚……刚刚还在的,没出去过啊。我让人看着才去报官的。”掌柜的被将士给吓着了,谁知道里面会没人,当下目光看向身侧的店小二。 “真没……没出去,小的一直在看着,半步都没走。”小二更被吓得结巴了,目光不解的看着屋内,还不死心的再找了一遍,真的没找到,不禁的有些害怕,这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能不让人心惊胆战吗? 将士们白跑了一趟,心里不甘,索性还罚了掌柜的银子。掌柜的欲哭无泪,银子没挣到,门被踹了,现在竟然还要被罚,早知道他就不多管闲事这么一回了,但可惜没有早知道。 小二的则被吓得再也不敢进那个房间,打死都不去,谁知道那里有什么,万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话一出,这下好了,掌柜的连生意都没有了,当真是倒霉的很,却也是自找的。 第148章 塞外生活 塞外一望无际的草原,散落在各地的蒙古包,各色各样的好吃的,多数为奶制品,还有糕点、炒米等等,看的墨绯颜目不暇接,服饰也看的她欢喜,经常换着不同的服饰。这里的服饰大多衣体宽大,袖子较长,下端不开叉,衣领较高,男的看着精干潇洒,女的看起来显得身材苗条健美,站在一起还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墨绯颜和夜北澈坐在山包的草地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墨绯颜突然的摸着自己肚子上一圈的肉,哭丧着脸的说着。 “完了,再这么待下去我都快成猪了。” 夜北澈忍不住的大笑出声,随即一本正经的让墨绯颜面对自己,严肃的说着。 “就算娘子是猪,为夫也喜欢,一定放在圈里好生的养着。” “夜北澈!你找死啊!”墨绯颜怒的站起,夜北澈闻声而逃,远远的还能听到他说。 “这会儿不是猪了,成母老虎了。” 墨绯颜气急,追上去打他。刚刚那么一本正经的她还以为是什么情话,结果等了半天竟然说她是猪,看她怎么收拾他! 两人欢笑的在草原上奔跑了起来,一来一回,你追我赶的,倒也吸引了不少的人来看,却也没驻足,看了一会儿便各自做事去了。 玩的累了,两个人便在草原上骑着马悠闲的散步着,日子过的非常的快乐。偶尔的墨绯颜也会去像当地的民族打听有什么好玩的,她知道有一个叫那达慕的节日,在那天会有很多的好玩的,骑马、摔跤等等,但是很可惜他们来的不是时候,已经过了那个节日了。 这一日,墨绯颜正香甜的睡在蒙古包内,身侧夜北澈陪伴着,突然一阵轻微的颤抖让墨绯颜从睡梦中苏醒,周围的物品都在动着,墨绯颜和夜北澈起身走出了包外,却见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向天祈福,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倒显得有些突兀,不过都在忙着祈福,也无人理会他们。 墨绯颜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待地不颤抖了,他们也就不跪了,墨绯颜询问了一番后不由得傻眼。据他们说,刚刚那地颤抖是因为大地神发怒了,他们在祈求大地神的保护。对此,墨绯颜只想说一句无知啊,无知。 内蒙古不在地震区域,就算有也只是轻微的,就像刚刚那样颤抖一会儿就好了,压根就用不着什么祈福。若祈福有用的话,当大地震来临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伤亡了。 这些墨绯颜也没说出来,若说了,就会被当成另类处理了。她依旧和夜北澈该干嘛干嘛,过着自己的潇洒日子,然而却没能够潇洒多久。夜北皇城那边传来消息了,夜南辕已经宣布消息,半个月后封后大典正式开始。消息一出,自然将朝堂带进了另一番的气象,他们不在,这场戏怎么能唱的起来? 因此,他们没再塞外待多久,接到消息的隔日便从塞外出发回皇城,因时间稍微短了点,他们便没有走那么官道,转而走了小道,速度倒是快了很多。 行至树林,天色已晚,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便露宿。将火生气,夜北澈为墨绯颜烤食物,墨绯颜坐在一侧看着身侧认真的夜北澈,心中一片安稳,岁月静好。 “你真的相信我的话吗?我也只是随便的说说,如今墨如烟封后,墨家只手遮天,对你和卫牧以及身后的淑妃都非常的不利。” 想到如今他们的处境,当初说那话的信誓旦旦已经没有,她当时完全就是意气用事,想要墨如烟多吃些苦头,可如今墨如烟真的封后了,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心里便涌起了许多的担心,害怕现在所做的都是错的,到头来一场空。 “别想太多,娘子的话不信为夫该信谁的?为夫自有为夫的打算,不必担心。”夜北澈揉揉墨绯颜的头,安慰着她,随即将手上烤好的地瓜吹凉了,剥好了再放在她的面前。 这样级别的待遇,墨绯颜笑了,笑的贼兮兮的,像夜北澈这样二十四孝好男友,放在现代简直是都快被人群给淹没了,那简直是人间极品还极品呐。 墨绯颜的贼笑引来夜北澈的注目,故作神秘的不告诉夜北澈,口里吃着香喷喷的地瓜,这样的日子墨绯颜觉得永远都不会腻,因为身边有夜北澈。 “将内力秘籍的第三章再练习一下,我给你护着。”夜北澈没询问,反而说到了正事上,目光严肃,一点也不是刚刚那个温柔的人,反而像个严肃的老师一样。 墨绯颜背地里悄悄吐了舌头,却不含糊的认真的练习起第三章的内力秘籍。她基础不好,任督二脉还是夜北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的,如今学的虽然稍微快了一点,但不扎实,还得多加练习,像上次那样完全是险胜,若当时的匕首稍微歪了一下,她也不可能从水里站起来,结局也不会那般。 见墨绯颜渐入佳境,夜北澈微微放心了些,目光直视着墨绯颜,若她一有什么动静,便立刻为她护法,初学者的她还不太能掌握内功的真正要害,需要人的一步步引导。 墨绯颜打坐在那里,夜北澈在一旁看着,谁曾想看着看着墨绯颜竟就那般的打坐着睡着了,让他哭笑不得的摇头,伸手将她放在一旁的地毯上,将披风给她盖好,目光温柔。 篝火旁,墨绯颜睡的极为的安稳,夜北澈坐在她的身侧,伸手为她驱了虫蚁,头顶的月光闪亮的发着光,将这一幕留下了影子,彼此相依相偎。 “咳咳……”第二日,墨绯颜刚醒,嗓子不舒服的干咳两声,却火辣辣的疼,让她皱着眉头。 “不舒服了?”墨绯颜的咳嗽声,让夜北澈皱起眉头,走至她的身边,目光寻视她,将她身上的披风裹好。 “没事,嗓子太干了而已,多喝点水就行了。”墨绯颜摇摇头,倒也没觉得哪不舒服,可能是最近天气转凉,她又露宿的原因,有点小感冒,倒也没怎么严重,只要不是像上次那样的风寒就行了,得喝那么多的苦药,简直是连苦胆都出来了。 墨绯颜虽然说没事,夜北澈还是不太放心,不让墨绯颜把披风拿下,加快速度的向前走,若真有什么事情,树林里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地方,还是早点出去的好。水源也准备的充足,让墨绯颜不会缺水。 对于夜北澈的着急,墨绯颜有些无奈,却也是高兴的,没有反驳,披着披风坐在他的面前,倒也不觉得冷,反而有些热,让她也是醉了,不知道身体抽的什么风,时好时坏的。 行至中午,太阳正高挂着,路经一条小河,夜北澈便没再走,停下来休息,去河边帮墨绯颜打干净的水来。 墨绯颜百无聊赖的坐在马上,看着不远处的夜北澈,心里甜蜜蜜的,脸上喜滋滋的,就是嗓子越发的不舒服了,头也有点晕,她暗叫不好,吃了些药草,缓解一下后便当作没事的看向夜北澈,一点小感冒而已,顶多现在变成了大感冒,不想弄的大惊小怪的,她又不是没生过病。 眼角看着夜北澈斜前方,墨绯颜被惊吓着了,顿时下了马小跑至夜北澈的身侧。 “快看看,那中间是不是一个孩子啊,怎么好像要淹死了?”墨绯颜着急的拍打着夜北澈的肩膀,着急的看向她所指的方向,一开始离得远还以为是错觉,现在离得近看的更清楚一点,那肯定是个孩子。 “在这等着,别乱走,有危险先自保。”夜北澈见墨绯颜着急,将打好水的水壶给墨绯颜,脱下外衣就跳下了水。 墨绯颜心不在焉的点头,目光一直被湖中的那个孩子给牵引着,心中着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竟然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放任在外了,现在可好了,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夜北澈循着方向过去,使劲的游,却总是觉得越游越远,他再次的沉入水中想要看个究竟,却见那孩子在水里扑腾着,似是挣扎,快速的按照那个方向而去。 “小心一点啊。”墨绯颜见夜北澈时而露出头时而沉入水中的,心中更加的担心了,不知道那是什么情况,出声呐喊着,希望夜北澈能听到。 夜北澈听到岸边墨绯颜的呼叫,知她担心,游到了孩子的身边,一把将孩子捞起,带着游向了河边,孩子此刻正昏迷不醒,似乎喝了很多的河水。 墨绯颜见他们游了过来,连忙的上前帮忙将孩子给拖上来,没敢耽搁的给孩子做心肺复苏起来,这一举动引起了夜北澈的注视,不知道墨绯颜在做什么,却沉默的没打断墨绯颜,安静的站在一边拧干身上的水。 “咳咳……”躺着的孩子重重的咳了两声,河水被吐了出来,神志似乎还不太清醒,墨绯颜见他身上还湿漉漉的,从包袱里找出夜北澈的几件衣衫让夜北澈给他换上,免得着凉了。 她自己则寻找了一些干柴火点燃,将夜北澈的衣物放在一侧烘干着,连忙的将披风拿出给夜北澈披上。 若是在夏天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如今正值秋日,秋老虎也不得不防啊,河水又凉,希望都别感染风寒了才好,不然她可有的忙了。 “没事吧。”墨绯颜出声询问着夜北澈,帮他拧干他身上的水渍,让他站在火边烤着,这树林虽说没人,可让夜北澈就这样的光明正大的换衣服还是不太雅观,还是先将就一下烤干了穿着吧,等到了小镇这些地方再换回来。 第149章 熊孩子 “你认识这孩子?”夜北澈未回答墨绯颜的话,审视的目光在墨绯颜和那个孩子之间游走着,墨绯颜的着急他不是没看见。 “啊?……那个我不认识啊。”墨绯颜猛然的被夜北澈提问到了,讪笑着摸了摸后脖颈,不知道自己又做错啥了,不过她好像又多管闲事来着。 “你个死孩子,哪不好玩非跑河里玩,万一出事了看你怎么办!”墨绯颜眼角一瞥就见那躺着的孩子醒了,劈头盖脸的就骂了一通,虽然样子狠了点,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若是豆腐嘴,刀子心,也不会多管闲事的救这孩子了。 夜北澈无奈的看着墨绯颜,沉默的没说话,已然是习惯了。 那孩子刚醒,被墨绯颜唬的一愣一愣的,嘴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坐起身向后挪了两步,一脸防备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 “你们是谁啊?” “嘿,我们刚刚救了你知不知道。不然的话你现在早被淹死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河里玩啊,你爹娘呢?”孩子防备的样子让墨绯颜逗笑了,板着脸的看他,语气却不由得柔软了下来,看这孩子的样子也不过才五六岁而已,这么小一个人出来,真的挺危险的。 “原来就是你们吓我的!什么救我你们就是害我的人!我明明玩的好好的,你们非过来追,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这样了!” 孩子看着眼前的墨绯颜和夜北澈,猛地从地上站起,指着墨绯颜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小脸上明晃晃的恼怒,哪里有半点小孩子该有的天真,简直就是个小大人。 “噗!”墨绯颜忍不住的爆笑出声,被眼前孩子的模样给吓着了,这个世界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救错人了?但我们只是好心啊,你说这该怎么办?”墨绯颜笑着看眼前的男孩,眼中闪过逗弄的意思,反正这会儿夜北澈的衣服还没干,正好无聊,这个孩子倒是挺有趣的。 “嗯~你们那叫什么……好心办坏事!我现在也没事情,就不和你们计较了!”男孩右手挠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一副恩赦的样子,让墨绯颜更加的哭笑不得了。 “你不计较,但是你看哥哥的衣服都因为你而湿了,哥哥的衣服很贵的,要不就拿你来抵债。”墨绯颜突然严肃的说着,收起笑意,那模样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夜北澈轻笑着,一直都沉默的看着,眼下却也被墨绯颜给弄的哭笑不得,故作样子的板起脸吓那个孩子。 孩子本来还挺震惊的,结果被夜北澈和墨绯颜的表情一下,顿时一副要哭的表情,结果还真的哭了! “哇呜~哇……” 男孩的声音哭的洪亮,就像是用生命再吼,震耳欲聋。墨绯颜头大的看着眼前的孩子,顿时手足无措,她最怕的就是孩子哭了,那简直是要她命啊,哭声就像催命符,眼泪就像离婚针,让她头痛欲裂。 “唉,你被哭啊。我逗你玩的,不要你赔。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要不然带你去镇上买好玩的,吃糖葫芦行不行?”墨绯颜口里出来一大串讨好的话,蹲在男孩的面前,用手擦了擦他的眼泪,待遇超级好,就差没喊祖宗了。 一听墨绯颜这话,孩子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似乎有些心动了。墨绯颜再接再厉的哄着,还把身上的干粮拿出来给了他。 “乖啊,不哭了。我们不是坏人,不然也不救你了是不是?” 夜北澈不悦的目光看向那孩子,非常不痛快墨绯颜此时对那孩子的待遇,他都没享受过呢。 孩子本来都慢慢的停止了抽泣,声音也小了下来,谁曾想就看了夜北澈一眼,就被吓得再次的哇哇大哭了起来,那声音比之前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空气中有股醋味飘了过来,墨绯颜恶狠狠的目光看向身侧的夜北澈,白了他一眼,随即再次的去哄那个孩子。真是什么时候都吃醋,跟个孩子还较劲,还真是越活越小了。 孩子见状,不由得偷笑,那笑容明目张胆的看着夜北澈,见墨绯颜要转头,却一秒变苦脸,比女人变脸还快。 夜北澈铁青着脸色,想说话却见墨绯颜倒是十分耐心的哄着眼前的孩子,心里虽然吃味,却也识相的没打扰,没把孩子放在眼里,只是一个小孩子,任凭他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墨绯颜对着那孩子说了无数的好话,劝了多少句,结果那孩子就一个劲的哭,让墨绯颜着急死了,不知所措,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她已经无计可施了。 “娘子,刚刚那河里似乎有条蛇正饿着肚子呢,既然他一直哭,不如扔进去好了。”夜北澈阴狠狠的表情出现在脸上,虽然是问着墨绯颜的,但目光却是看向那个孩子的。嘴角轻笑,眼中的戏谑,像是明晃晃的威胁。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夜北澈,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的干什么。突然感觉到身侧有人靠了过来,她抬头看去,不由的欣喜。就见刚刚还哭的厉害的孩子突然就不哭了,依靠在她的身侧,目光胆怯的看着夜北澈。 她无奈,当真是个孩子,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被夜北澈这么一吓就不哭了,早知道这样管用,她就不用说那么多话,费那么多口舌了。孩子也不用哭那么久,眼睛都红彤彤的了。 伸手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滴,将水递给了他,她这才发现眼前的孩子长得也不差,皮肤白白嫩嫩的有弹性,龙眉凤眼,还真是帅气。眼睫毛上带着泪,嘟着嘴委屈的样子更是萌的墨绯颜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别怕,这个哥哥虽然样子凶巴巴的,但是人很好的,他吓唬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墨绯颜安慰的搂着身侧的孩子,指着夜北澈轻声的说着,这才发现这么久了,孩子的大人竟然都没寻来,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竟让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出来。 “小毅,爹都叫我小毅。”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许是哭过的原因,倒没了刚刚小大人般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的好听,软软的,甜到人心坎里了。 “家住哪?”夜北澈询问的目光看向那个孩子,收起了严肃的表情,换上了一张还好的表情,当然还是冷冰冰的,倒是没刚才那般吓人了。 小毅不高兴的看着夜北澈,仗着身侧有墨绯颜护着,头一扭冷哼一声,似是不愿意回答夜北澈的问题,夜北澈的脸都黑了,墨绯颜嘴角忍着笑,微笑的去问小毅,她本想说的是小毅,却因憋笑,一出口走了音,成了小姨! 她骇然,大囧,还好这点只有她自己发现,简直是要晕死过去了,就算小毅再大也变不成小姨啊,顶多是小叔。呸呸呸,又想的太多了。要说这名字还真不好,容易走音啊。一走音辈分、性别都乱了。 小毅见墨绯颜询问,倒是没不搭理,可能是刚刚墨绯颜特别卖力哄他的样子,让他觉得信赖些。 “就在前面不远处。”小毅眼睛转了一圈,随即指着前方说着,目光希翼的看向墨绯颜,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墨绯颜顺着小毅指着的方向看去,没看到什么人家,想着应该还在前方,正好他们也是往那个方向的,可以顺便送小毅回家。见面了,她可得好好说说,那么小一孩子,大人怎么就放心呢。 她站起身看了看夜北澈的衣服已经烘干的差不多了,怕他感染风寒,连忙的让他把外衣穿上,顺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走了,趁天黑前最好能够将小毅送到家,再找到小镇住下,若是露宿她虽然睡的安稳,但因为不稳定,夜北澈常常守夜,那得不睡觉,第二天再继续的赶路,就算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更何况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她更不想让他这样了。 夜北澈也是一个倔强的人,她说守夜,他怎么都不同意,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将她的话给拒绝了,她也是非常的无奈,只好抓紧一点,找到一个稍微好点的住所,就不会再这样了。 墨绯颜正收拾着行李收拾的认真,偶尔抬头看了一下小毅,却见他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干粮,想起刚刚她给的一点点心已经吃没了,她了然,便将剩下的都给了小毅,没了他们再买就是了,孩子可不能饿着。 孩子的体能和机能相对的都比大人差,还是要注意些的。 “谢谢美女姐姐。”小毅欣喜若狂的接过墨绯颜手中的食物,嘴甜甜的叫着。 墨绯颜听得心里舒畅畅的,忍不住伸手轻捏了一下小毅的脸颊,发现皮肤超级的好,她不由得正大光明的吃起小毅的豆腐来。夜北澈见状,更加不悦了,伸手将墨绯颜的手拉下,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放开,眼里闪过一丝警告的意味。 “还真是霸道的可以。”墨绯颜无奈的看着夜北澈,小声的嘟囔一声,嘴角轻笑,倒也没再去摸小毅的脸颊了,将剩下的东西收拾好,夜北澈也很快的穿戴整齐,将地上的火苗灭了。 小毅正吃的欢心,墨绯颜轻笑的看着他,伸手将水送到了他的面前,倒是无微不至。墨绯颜本身就是一个心软且善良的人,爱多管闲事,爱乐于助人,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这么一个纯真、可爱的小帅哥,抵挡能力自然为0了,态度自然也就好了那么一丢丢,她心里其实还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第150章 没过年呢 以往孩子只是存在于她的脑海里,然而当她真正的看见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跟她脑海中的孩子活泼的相似,她脑海里的孩子便变得鲜活起来,连带着她也很喜欢小毅,难免会变得慈爱一些。 “走吧。”夜北澈见墨绯颜出神,拉着她的胳膊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让她翻身上马,随即他抱着小毅,让小毅坐在墨绯颜的前面。 起先,小毅还不乐意,使劲的挣扎着,以为是坐夜北澈的前后,后来发现是坐墨绯颜前面的时候笑的不亦乐乎,拽都拽不走了,短短肥肥的小手拉着墨绯颜的,不肯放开,无形中像是有了些依赖。 三个人共坐一马快速的向前方而去,身后飘起了满地的灰尘。一直顺着路向前,墨绯颜也没看见小毅所指的方向有什么人家,她不由得低头多看了小毅两眼。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小毅已经在她的怀里熟睡,她不由得轻笑,当下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你知道这附近有那户人家的吗?”问不了小毅,墨绯颜便转头问夜北澈,走比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好,说不定还真的能够知道。 夜北澈缓慢了步伐,看着周围的地势,眉头轻皱,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附近应该是红枫寨的地盘,这孩子多半是红枫寨的人。” 夜北澈的声音严肃,墨绯颜还未来得及询问什么,突然从四周涌出许许多多的人,将她们团团围住,围了个水泄不通。墨绯颜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心下不悦,只能说是非多,走官道那么多的是非就算了,走了小道,好不容易能够安静下来,结果又来,还让不让人安静的回去了。 “来者何人?”夜北澈翻身下马,目光冷冽的看向那个类似于首领的人,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只是在确认一番而已。 墨绯颜也在看着那些人,心中因夜北澈刚刚的话而有了答案,怕眼前的这些就是红枫寨的人吧,只是不知道红枫寨的人是做什么的,各个身怀刀器,莫非是打劫的?想到上一次那个打劫的,她简直快要笑喷了。 想的入神不禁轻笑出声,这一笑倒是让人觉得轻蔑、看不起,惹得周围所有的人的注目,墨绯颜这才回了神,接收到众人的目光,倒是变得和夜北澈有些像了,面无表情,只是眼角里还有些笑意挥散不去。 “在下红枫寨寨主洪峰,拦住二位并无他意,只是希望二位将怀中的孩子交出来。”那位当家人客客气气的说着,人虽然粗犷了些,说话倒还是有言有理的,不向他的形象那般粗犷。 “不知这孩子和洪寨主您的关系是?”夜北澈还未说话,墨绯颜便先开口了,目光更加的不悦了。若这寨主是这孩子的父亲倒真是不合格;若不是,连一个孩子的主意都打,还真是禽兽不如。 “大哥,干嘛跟她废话,让我去抓了她来。”洪峰身边的一个虎头大汉恶狠狠的说着,目光看向墨绯颜,十分的不高兴,就差没上来打墨绯颜一番了。 夜北澈闻言不悦的看向那男子,右手慢慢汇聚力量,利用内力极快的抓取地上一块石子,手指微微弯曲,用力一弹,手中的石子便弹了出去,直对着那男人的膝盖。 众目睽睽之下,那男人单腿跪地,直直的跪了下去。表情痛苦,倒是没吱声。洪峰的那句不得无礼因这一下而停了下来,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这可是在所有的手下面前,简直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墨绯颜看着那猖狂跪地的男人,心中倒是快意的很,她都没急,他们倒是急了。 “呦,你这是干什么,还没过年了,别急着磕头要红包,我还没打算给银子呢。”墨绯颜轻笑的看着那男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 她笑的自在,倒是惹得别人不快了。夜北澈也一样的嘴角轻笑,似乎被墨绯颜逗笑了。 “奉劝二位别欺人太甚。我们本不想为难,若你们将孩子交出来,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若不交,便不能怪我们了。”洪峰沉重脸色的看着墨绯颜和夜北澈,还算客气,不愧是红枫寨的寨主。 “呸!暗地里做小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单挑!”跪着的男人重新站了起来,吐了一口唾沫,愤怒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十分的不服气。 洪峰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这一回倒是没阻止了,他也总不能让他的弟兄吃亏,若非顾忌他们怀里的孩子,早在之前就动手了,哪里会好声好气的对他们说话。 “你自己武术不精,何须找理由开脱。若真有本事,你还会自己下跪吗?怕早就躲开了。”墨绯颜冷笑着,目光不屑的看着那男人,人总是在不断的找理由,不断的逃避事实。就算是暗地里耍手段又如何,虽然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却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不是吗? 墨绯颜的话说的理直气壮,然而明明听着像是歪理,可细想一番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不禁让人沉默,现场寂静无声,都被墨绯颜堵得说不出口。 夜北澈侧首抬眸看了墨绯颜一眼,眼中闪过赞赏的目光,随后又转头看向那些人,并不打算轻易的交出孩子,至少在那孩子醒之前都不行。 双方的气氛僵持,洪峰不愿多说,他身侧的人气的直接拿刀上来了,夜北澈游刃有余的对付着,完全像捏死一支蚂蚁那么简单。洪峰一直安静的看着,目光盯着夜北澈的一招一式,似乎要看出来什么。 墨绯颜坐在马上,虽然看的不太懂,可她明显的感觉到,近来夜北澈的武功是越来越厉害了,简直是蒸蒸日上,和她刚认识他的那般有着云泥之别,身体也变好了。对于这样的变化,她是半喜半忧。 喜得是夜北澈的身体转好,内里增进;忧的是怕这只是一时的,在这一时之后迎来的会是比之前更糟糕的情况,她担忧着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对他的身体丝毫不敢放松,就怕哪里出了差错,他就倒下了。那样,她头顶的天也会随之倒下的。 正想着,周围的声音变得嘈杂了起来,墨绯颜抬头,原来竟是洪峰自己出手了,正和夜北澈对打着,而原本和夜北澈对打的男人则转战来到了她这里,围住他们的人也瞬间出动,以少敌多,情况显然是不利的。 男人直拿着刀过来,墨绯颜拉近缰绳,让马儿抬起前脚,随即落下,就要扑倒那男人,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个翻身躲开,又冲了上来。墨绯颜护着身前的孩子,怕她摔下去,随即抽出身侧的匕首,对着眼前的男人就是一刀,只可惜差那么一点划空了,没伤着那男人。 夜北澈和洪峰正在激烈的打斗着,夜北澈虽然不像刚才那般的游刃有余,却也没多么的吃力。至少还能够飞身来到墨绯颜的身边,偶尔的出手帮助墨绯颜一下。 众人正打的激烈,墨绯颜怀中的小毅因周围嘈杂的声音而转醒,目光朦胧的看向周围的一切,似乎还没怎么睡醒,脑袋都是懵的,尤其是在看到眼前打架的阵势后,更加的懵了。 感受到怀里的小毅醒了,墨绯颜只来得及看一眼,便全力应付着眼前的男人,本身他们就是以少敌多,夜北澈更是分神俩帮她,若她再不静心,只有被抓的份亦或者夜北澈受伤。恰巧这两个她都不想要。 墨绯颜发小小毅醒了,洪峰和那个男人自然也发现了,出手的速度都减慢了一些,夜北澈则得了空,一个帅气的翻身上马,衣袍飘飘,像一阵风闪过。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夜北澈已经带着墨绯颜和小毅向前跑了。 “追!”洪峰见状不由得更加的发怒,当下发布了命令,快速的翻身上马,不敢耽搁的追了上去。 以夜北澈的马匹为首在前奔跑着,身后跟着许许多多的马,那场面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壮观。 “美女姐姐……”小毅此刻才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刚开口,话还没说完便让墨绯颜给劫住了。 “小毅乖,一会儿再说话,先不要打扰哥哥好不好。”墨绯颜带着温柔的表情低头询问着小毅,没等他的回答,便又看向身后穷追不舍的人。 夜北澈倒是多看了小毅一眼,却也没说话,继续的向前。 墨绯颜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人,眉头轻皱。正烦着,忽然脑袋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弯腰寻找他们的包裹,因为在马上,且颠簸着,寻找的有些困难,小毅都被她弄得有些不舒服了,找到了东西她连忙的将包裹放回了原地,弯腰,头穿过夜北澈的胳膊底下,拿起弩,对着身后的人瞄准。 嗖的一声,箭快速的飞了出去,只是很可惜,她技术不好打偏了。不过呢,倒也没有什么事情,虽然没打中,倒也阻拦了他们紧追不舍的路。见这弩有用,墨绯颜便再次的瞄准,第二箭也随之发了出去,本来都要中,谁知道那人竟然微微的向旁边绕了一点,结果就擦边了,还是没打着。 墨绯颜倒是没气馁,一箭接着一箭的,每一次都瞄准了,虽然每一次都打偏了,但至少速度被她缓解下来了,如今这一路倒是没有几个人在追了,且距离比较远一点,就算他们追也追不上来了,弩中的箭都没了,墨绯颜也没有再用,回身将弩重新放在了包裹里收好。 第151章 美娘子 “美女姐姐。”小毅见墨绯颜手中的东西,心里有些慌乱,再次的试探性的开口。 墨绯颜收好了弩,身后的人已经被甩了好远,她也不担心,便低头看着欲言又止小毅,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感觉他有点怪怪的。 “那是我爹,我们为什么跑呀。”小毅张着无辜大眼睛,抬头看向墨绯颜,语气带着深深的询问,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怀里像个好奇宝宝的小毅,实在是没办法像小毅解释如此复杂的大人世界。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她扭头再次的去看向身后已经重新追赶上来的人,眉头轻皱。 “停下吧,小毅要回家。”墨绯颜抬头看向上方的夜北澈,虽然说她不太喜欢身后的那帮人,但既然连小毅都说那是他爹了,她不可能就这样的带着小毅走的,比起他们,小毅更相信的是家人。况且,他们也并不能把小毅带到皇城去,那里远比这里要复杂的太多太多,并不适合小毅。 夜北澈闻言,没再向前,拉紧缰绳,马儿应声停下。身后那群人骑着马随后就到。 马儿停下,夜北澈先下了马,随后接着墨绯颜,墨绯颜下马后便又接着小毅,三个人下马后才面对身后那围堵的人。 “爹。”小毅唯唯诺诺的看着那为首的人,目光胆怯,还有些怯生生的站在墨绯颜的身侧,怕被责备的样子。 墨绯颜见状,越发的不悦了,虽说严厉的管教孩子是好,可若是让孩子怕成这样未免就有些太过分了,孩子是宝又不是草,怎么忍心糟蹋,就算是草也不能随意践踏。 “小毅过来。”洪峰沉着脸色的看着自己那调皮捣蛋的儿子,想起来就一阵的头疼,也不知怎么就这么的古灵精怪,让他实在是没辙。 小毅闻言小嘴一扁,似乎还不太乐意,抬头看了墨绯颜一眼,略微有些不舍。 墨绯颜见状轻笑着蹲下身,目光与小毅平齐,脸上带着柔和的表情。 “小毅乖,不怕。有姐姐和哥哥在,若你爹对你不好,姐姐和哥哥就帮你出气好不好。” 墨绯颜安慰着小毅,夜北澈挑眉,却是没说话,当是默认了。 这边可好了,那边可不好了。洪峰更加头大的看着墨绯颜,那混小子本来就难训了,现在又加了两帮手岂不是更加的无法无天了。 “这是我的家事,二位还是别插手的好。二位虽是好意,却不知这小子调皮的很。今日又独自出来,把寨子里弄的鸡飞狗跳的。”洪峰带有一丝警告意味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想到寨子里乱七八糟的景象,他简直是头疼的很。 小毅闻言背着墨绯颜吐了吐舌头,而后又是那副样子对着墨绯颜,还真是人小鬼大。墨绯颜没看见,夜北澈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倒没吱声,像是站在小毅这边似的。 墨绯颜嘴角有些抽搐,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了,倒是看不出来小毅这么小,就有这么大的本事了,闹的这么厉害,在她面前倒是乖的很。 “孩子总是有几分调皮的天性,若每一个都像你这般严厉的教育,怕是孩子都不能健康的成长了。”墨绯颜反驳了回去,依旧不太赞同洪峰的教育方式,却也没争执,毕竟每个人的观点不一样,她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她一样。 说完后,她随即转头看向眼前的小毅,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洪峰疑惑的看着墨绯颜和小毅的动作,不知道墨绯颜跟小毅说什么,小毅点头的像拨浪鼓,眼睛里闪烁着星光,倒是十分的开心。 “好了,去吧。”墨绯颜说完后,微笑的点点头,抱了一下小毅,让他回他爹那。像个人像是约定一般的击了掌,大手印小手。 小毅开心的一蹦一跳的走向了洪峰,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不舍,欢快的跑到了洪峰的面前。 “爹,你别生气了。小毅知道错了。”小毅认真的站在了洪峰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着,没有半分的调皮捣蛋和尊敬。 洪峰奇了怪的看着眼前的小毅,简直像是见了鬼了,久久没有回神。就连他身后的弟兄们也久久没有回神,要知道小毅的调皮捣蛋可是出了名的,哪回不是闹的天翻地覆的,今天竟然这么怪,到让人回不过神了。 洪峰不禁将目光放在了那不远处的女子身上,好奇着她用什么方式哄的孩子,竟然这么的有效。 墨绯颜轻笑着,站起身,却不想胸口的项链应声而掉,似是因为刚才打斗不小心弄的。她连忙的捡起,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好在只是划扣了,重新戴上便好,不过得想办法弄的加强些,再像现在丢了可怎么办。这可是娘的最后一件遗物了。 夜北澈上前将项链重新给墨绯颜戴在了脖颈上,同时也检查了一下她的月牙玉,见没丢才放心了些。那月牙玉虽不值钱,却也是他们拥有的共同的东西,个各自一半。 “你和他说了什么让他那么的听话?”夜北澈询问的声音在墨绯颜的耳边响起,倒也是挺好奇的。 墨绯颜想着便笑,俯身靠在夜北澈的耳边。 “你不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吗?我说只要他乖乖的,努力的做好人,做厉害的人,就给他找一个像我这么美的人做娘子,他自然就答应了。” 说完墨绯颜忍不住的笑出声,她原本也只是试探性的问问,谁曾想还是她低估了这孩子的古灵精怪,这么小就会给自己找娘子了,以后必定也是个祸国殃民的男子,风靡万千少女啊。 墨绯颜笑的开心,夜北澈却彻底黑了脸,目光恶狠狠的看着小毅,却也只是做作样子,倒也没真的吓小毅。着孩子虽然古灵精怪了些,倒也讨人喜欢,只要不跟他抢娘子,一切都好说。 夜北澈心里想的如此,若墨绯颜知道了估计得吐血,简直跟个孩子似的。 “小毅,你乖乖的。姐姐和哥哥走喽。”墨绯颜叫了一声小毅,随即翻身上马,目光看向身后的小毅,倒也真有点不舍了,相信她们日后有缘一定会再见的。老天让你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意义的。 或许以后会成为过客,但当时遇见时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回忆也是不可泯灭的。 小毅对着墨绯颜和夜北澈挥手,眼睛里眼泪在打转,嘴撇着,一脸的不情愿。 墨绯颜轻笑着,夜北澈也要翻身上马,然而还未有所动作,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不准走!” 这一声爆喝惊醒了林中鸟,也把所有人都给吓着了,小毅眼中的泪水都给吓了回去,他抬头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爹,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 墨绯颜和夜北澈皱着眉头的看着洪峰,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人,突然之间抽什么疯。不过,夜北澈和墨绯颜却没准备搭理,他们喜欢的是小毅,并非是洪峰。且他们来去自由,还没人能拦得住他们。 “坐好了。”夜北澈不放心的嘱咐一声墨绯颜,将她搂紧怀里,牵着缰绳,双脚夹起马腹向前走,不理会身后的洪峰。 洪峰倒是没想到墨绯颜和夜北澈直接像没听到他话一般的直向前走,当下离开了马背,飞身而上,三两步跳跃站在了墨绯颜和夜北澈的马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目光真挚的看着他们,当然看的最多的还是墨绯颜。 “二位暂且留下,在下还有些问题要询问一番。” 墨绯颜和夜北澈闻言面面相觑,都轻皱着眉头,动作、神态一致,看起来极有夫妻相。 “除了小毅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能告知的,小毅现在也挺好,洪寨主莫非要过河拆桥?”墨绯颜冷声的询问着洪峰,实在是想不出他还要问什么。别他还要捉他们回去打劫一番,那颗真的就太缺德了。 虽然她做好事不留名,更不求回报,但也不能恩将仇报吧,没出口教训他已经算是她不错的了,难不成他还想被她骂? “不不不,二位误会了。在下问的并非是小毅的事情,而是另外关于这项链的事情,可否请二位去红枫寨做客一番?就当是报答了二位送小毅回来的恩情。”洪峰摇头,诚挚的邀请着,完全刚才他还剑弩拔张的要抓人来着。 这会儿再说恩情似乎有点晚了? 墨绯颜和夜北澈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项链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洪峰见墨绯颜和夜北澈犹豫,当下大声的询问着不远处的儿子。 “小毅,还不快过来邀请二位去我们红枫寨玩,你怎么也不谢谢人家?”洪峰叫唤着小毅,微微有些质问,却也不太严肃,总之比刚刚好多了。 小毅不太懂的看向墨绯颜和夜北澈,还是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站在马边,小身高够不着墨绯颜,就踮着脚拉着墨绯颜的手不放开,目光请求着。 “姐姐你来玩嘛,我们寨子里可好玩了。还有很多好吃的,小毅一定乖乖的。”小毅摇着墨绯颜的手,声音甜甜的说着,那模样别说有多可爱萌了。 墨绯颜当场就被萌化了,下了马站在小毅的面前,伸手捏着小毅的脸颊。 “你个小鬼灵精。” 小毅闻言咯吱咯吱的笑着,带着孩子的童真,倒是高兴的很,拉着墨绯颜的手始终没放开。 墨绯颜抬头看向身侧的夜北澈,向他请示着,皇上那边虽说不太着急,却也不能耽搁太久,不然必定会赶不上的,但是关于这项链的事情她还真的是想知道,因此有些为难。 第152章 项链命案 “既然洪寨主盛情邀请,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夜北澈声音不大不小,虽不是非常的温和,却也没那么冰冷,总之态度没那么僵硬是了。 夜北澈此话一出,洪峰连忙谦虚的说哪里,带着墨绯颜和夜北澈往寨子里去,最高兴的莫非是小毅了,拉着墨绯颜的手一直不放开。 红枫寨位于这片树林的最高点,易守难攻,寨子里有一百多号人,不止有壮丁,男女老少也有,寨子里生活的相当和睦,每个人打照面都是笑嘻嘻、乐呵呵的,每一个人都非常的熟悉,因此对于墨绯颜和夜北澈的到来多半是带着陌生的眼神,却因是洪峰带过来的,而没有多大的恶意。 当然,除了那个被打的跪下的男人,一直是跃跃欲试要和夜北澈比试一番,然而夜北澈压根就没有空就理他。 由洪峰带路,墨绯颜和夜北澈跟着走进了一个屋内,小毅一直陪伴在身侧,形影不离的,看起来非常喜欢墨绯颜,没多久便上了一桌子的美食。 “美女姐姐,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小毅人小鬼大,知道要讨好墨绯颜,夹了一块肉放在了墨绯颜的碗中。 墨绯颜轻笑着,直说小毅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却没动手,将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洪峰,既然请他们来是询问事情的,结果来了又不说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夜北澈一直沉默不语,脸色却不太好看,目光一直看着墙上的那副简单的画像,目不转睛,心不在焉的。墨绯颜顺着夜北澈的目光看去,看向那个画像里的女人,第一猜测是那个女人是小毅的母亲,长得不错,小毅倒是继承了她的几分美。只不过,夜北澈认识她吗?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墨绯颜念此,皱着眉头,不禁低头再看了看小毅,发现小毅竟有几分像夜北澈,尤其是眉眼,怪不得她一看见小毅就有几分好感,和她老公长得像能没好感吗? 抬头侧目怒视着夜北澈,眼中带着浓浓的质问。胆子不小啊,出来三四朵桃花就算了,现在还不清不楚的!墨绯颜简直都快气炸了,隐忍着没爆发,毕竟洪峰还在这呢,万一有什么误会,她可就囧大了。 夜北澈收回目光,见墨绯颜怒视着自己,轻轻皱眉,不知道又怎么了,好脾气的搂着墨绯颜,为她夹了她喜欢的菜,不顾其他人在场的好声好气的对着墨绯颜,可谓是温柔至极。 “小毅,小虎好像带着他的小妹妹找你来玩了,让叔叔带你去玩吧。”洪峰哄着小毅,拿了些的吃的放在了他的手里,便让他出去玩。明显的是要支开他。 “爹,我想要和美女姐姐玩。”小毅有些为难的抬头,像是不知道怎么选择,犹豫了半天抬头对着洪峰说着,还坚定的拉了拉墨绯颜的手,那模样让墨绯颜无法再生气,简直要被萌化了。 她暗道自己想的太多,世界上长得想像的人也很多,也并不是都有关系的,应该是误会了。 “小毅乖,姐姐和你爹说完话了一会儿就去找你,你先去和小虎的妹妹玩,要保护妹妹,不能欺负,像个男子汉一样。”墨绯颜伸手揉了揉小毅的头,做完后才发现有点不对劲,貌似夜北澈就常对她这么来着,敢情一直把她当小孩子看待了。 想至此,墨绯颜的脸不禁黑了下来,顿时又不好了。 小毅原本还有些犹豫,谁曾想一抬头就见墨绯颜脸色难看,像是生气的样子,当下就跳下了凳子,撒丫的跑了,好像墨绯颜是洪水猛兽一般。 “小毅,慢点!”墨绯颜看着小毅狂奔的身影有些哭笑不得,貌似她也没做什么吧,果然是近朱者赤,她跟在夜北澈的身边久了,也学会不怒而威了。 待小毅跑远后,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其余的人都被洪峰差遣出去了,洪峰站起身,走到了画像的面前,目光深情的看画像,铁血柔情。 “你认识画像的人?”墨绯颜趁洪峰看画像的时候,悄悄的在夜北澈的耳边询问着,声音小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墨绯颜等了半天,还以为能听到什么,谁知道夜北澈就随意的说了一句等回去了再说,她无语,看着不远处的洪峰,觉得好像是不太适合这个时候说,便没有再追问。 “小毅其实很调皮,就和小时候的我一样,但心地不坏。”洪峰看着画像的人说着,眼睛中满是对小毅的欢喜,一点也不像刚见面时对小毅的严肃样子,看的出来他非常的爱小毅,就如同爱画像上的那个女子一样。 夜北澈和墨绯颜静静的听着,并不打算插话,很明显现在是洪峰在对着他们说什么,想要让他们了解到什么。 从洪峰的口中,墨绯颜知道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却也是要知道的事情。 洪峰小的时候调皮,第一次出寨到了外面的林子,却迷了路,还差点被狼吃了,好在他遇到了一个妇人,妇人用陷阱将狼引入,他被救了,而那个妇人心地好,给他吃的,还送他回家,然而在送他回家的途中遭遇到被人追杀,妇人为了避免祸及到他,便将他藏在了一个树洞里,妇人手无缚鸡之力,很危险,但老天有眼,妇人被一个男子给救了。 坏人被打跑了,而他被安全的送回到寨子里,他想要报答妇人,妇人却跟那个男子走了,没说一句话,而他唯一记住的便是妇人脖子上那闪亮的项链,事后,他凭着记忆将项链画了出来,一直到成年后,他有了能力便去寻找妇人,想要报恩。 而他因这一纸画而遇见了他的娘子——沐铃,他和沐铃也在林中相遇,当时她被人追赶,他正拿着画出去寻人,风吹了他的画,而他遇见了她。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他们相爱了,且过着幸福的日子,且沐铃怀孕了。 五年前,沐铃快要临产,而他只是去拿沐铃爱吃的东西那一会儿的功夫,沐铃便死了,死于难产。在场的人说有个黑衣人拿着刀架在了沐铃的脖子上,黑衣人把所有的人都被赶了出去,外面的人隐约的听到那个人一直在问着沐铃什么,而当他赶回来的时候,那个黑衣人正要杀沐铃,他没来得及去追,沐铃生下了小毅,而后难产。 说到这里,洪峰的眼中隐约含着泪水,声音有些沙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墨绯颜见状脑海里便想起了这句话,不禁也为沐铃的遭遇而感到悲哀,也同情洪峰。爱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他却无能为力,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后来呢?你找打那个杀人凶手了吗?”墨绯颜皱着眉头疑问的看着洪峰,说了这么多,她依旧不明白有什么意义,沐铃的身份好像很神秘,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是被人追赶,最后也是被人拿刀驾着脖子,沐铃是谁?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洪峰眼中闪过愤怒,似是陷入了回忆里。见状,墨绯颜不禁有些愧疚,她并非是故意揭开洪峰的伤疤,她只是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并非是有意的。 夜北澈搂着墨绯颜的肩,看着洪峰,墨绯颜也顺着看去。 后来,他便一直在追查那个凶手,而当日他便发现他的画不见了,画着那个项链的画不见了,他猜测应该是那个杀人凶手拿走的,所以他一直在追查着,一直都没有消息,而他不能正大光明的查,不想再重演那样的事情,对小毅也十分的保护,从不让他一个人待着。然而,那个凶手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我想问问姑娘,这项链你从何而来?”洪峰陡然的转过身目光炙热的看向墨绯颜,眼中重新燃烧气怒火,消失许久的凶手再次的出现了线索,怎么能让他不激动?他一直在想着为妻子报仇,如今终于能够有机会了。 面对着洪峰的目光,墨绯颜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项链她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这是她娘的遗物,并不知道还有这些故事。 “这是我娘的遗物,我并不知道这项链到底有什么故事,很抱歉,我想我并不能帮你。”墨绯颜耸肩,无奈的看着洪峰。然而心里,却打起了鼓,心里觉得有些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越来越让他看不清究竟是谁搅合在里面。 “在下洪峰,不知北王爷、北王妃到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听闻墨绯颜的话,洪峰突然的向他们行大礼,吓了墨绯颜一大跳,夜北澈依旧无所谓的看着。 “你怎么知道?”墨绯颜奇怪的看着洪峰,她并没有说什么吧,而且这思维跳跃的是不是太快了,她才只说了一句娘的遗物而已。 夜北澈倒是赏识的看了洪峰一眼,随即看向身侧的墨绯颜,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的在看墙上那画像,眼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当年那个救了妇人的男子我自是不会忘记的,正好前些日子因为一些事去了皇城,无意中见到了丞相,这才知晓当年救我的人是丞相的二夫人,只是……不曾想今日就遇见了北王妃,未能报恩,还多有得罪,还望北王妃及北王爷大人有大量。”洪峰轻笑着,似在感叹命运的缘分,兜兜转转竟还是转回了余地,他寻找了许久的恩人,恩人的女儿今日又救了他的儿子,还真是一直都要感恩她们。 第153章 孩子气 对于洪峰的话,墨绯颜只想说一句世界真的很小,一转身就能遇见。 “出门在外就如同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洪寨主客气了。不过我暧昧的问一句,不知您娘子是何人?看画像,也像是一个富贵之人。”墨绯颜轻笑着,目光抬头看向画像上的人。 心中已然没了偏见,果然还是她多想了,洪峰的话中说的很明白,小毅的的确确是他的孩子,总不可能他自己甘愿给自己戴绿帽子吧,只是她还是有些好奇这个沐铃是谁而已。 墨绯颜的问话有些突然,洪峰显然是被愣住了,随即才反应了过来,轻笑着回答墨绯颜,倒也没再跟她拘束了起来,江湖中人本就不习惯这般的拘束,只是因为墨绯颜的身份特殊身份些,他才礼待有加。 夜北澈闻言也看向了墨绯颜,没想到她会这么的问,目光微敛,随即看向了洪峰。 “我娘子的确是富贵小姐,却家道中落,我遇见她那日她也因此而被人追杀。不知这有何关系?”洪峰不在意的说着,并不打算透露再多。 墨绯颜也没打算再多问,毕竟是逝者的事情,且无关紧要。没有了要说的话,墨绯颜和夜北澈起身走了出去,屋内洪峰还在深情的看着他娘子。 没着急去找小毅,墨绯颜反而带着夜北澈走向了一些人少的地方,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坐在了小路的石墩上,墨绯颜歪在夜北澈的肩膀上,沉默不语,正在努力的整理着今天所接收到的信息,信息量稍微有点大。 “按照洪峰这样的说法,这个项链至今是最重要的一个线索了。我娘是谁,这个项链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只要找到这个所有的问题应该都能出来了,至少能够找到是谁在找我娘,又是谁杀了沐铃。只不过,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啊,这里离夜北皇城很远,丞相没事来这里做什么?”墨绯颜将自己整理好的,不清楚的全都说给了夜北澈听,皱着眉头,还是想不通。总不会丞相跑那么远,就是为了来救娘吧,他又不能未卜先知。 “这件事情为夫去查,你别想的太多了。至于沐铃,为夫告诉你她是谁。”夜北澈轻笑的揉了揉墨绯颜的脸颊,将她皱着的眉头抚平。 墨绯颜听夜北澈这话,当下就坐正了,也不靠着他了,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引得夜北澈嘴角轻笑。 “说吧,我听着呢。从刚刚你就一直看着人沐铃姑娘的画像,表情注视,心不在焉,眼睛都快移不开了,你干脆钉在上面得了。”墨绯颜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醋意,她都看了好几次了都是这样,不然她也不会注意到沐铃啊。 夜北澈捏了捏墨绯颜的鼻子,对于她此时的醋意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你知道皇室里只有我和皇上两个人,但其实在之前还有一位公主,便是玲公主。她是最小的一位公主,虽不是母妃生的,却也总爱围着我和皇兄的身边打转。但在我战败不久后,就听说她因恶疾缠身,久病不愈便被人送出宫了,后来听说病死了,尸首都不曾留下。然而今日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且她还留下了孩子。”夜北澈轻笑着,似乎是十分惊讶于这样的事实,但心里应该是松了一口气的吧,总比什么都不曾留下的好。 墨绯颜的嘴巴长得大大的,已经快能塞进一个鸡蛋了,实在是不知道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先是娘亲的事情,后来又是玲公主的事情,真不知道这样烧脑的事情什么才能够结束,她已经快晕了。 对此,墨绯颜只能再次的在心里说一句,世界真的真的非常非常的小,什么人都能够遇上。这位公主的事情也算的上是离奇了,因恶疾而出宫,最后却安然无恙的在这里成亲生子了,这到底是什么剧情啊?墨绯颜好想仰天长啸。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墨绯颜奇怪的看着夜北澈,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小毅长得有几分像夜北澈了,却也不是非常的像,因为外甥多像舅啊,不像才是怪了。只不过,现在要怎么办?小毅拥有一半的皇家血统,让他就待在这个小寨子里真的好吗? “你也听到了洪峰并不知道沐铃的真正身份,现在的皇宫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让小毅回去了,也绝对不会比现在好,更何况洪峰还不一定能够让小毅进皇宫。”夜北澈说的头头是道,墨绯颜竟然无力反驳。 的确,比起皇宫,这里好的简直不是一点半点,这里比较适合小毅,既然玲公主的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让人提起,免得徒添伤悲,小毅在这里会生活的更好。 墨绯颜轻笑着,正想着呢,那方小毅就一步一步的迈着小短腿像她这边了,她连忙的向前走一步,蹲了下来,张开双臂迎接小毅。身上再次的感觉到身侧夜北澈那明晃晃,热灼灼的视线,她无奈的选择视而不见。 跟一个小孩子,且还是侄儿的小孩子吃醋,他也还真是好本事。 夜北澈不知道墨绯颜此刻心中的想法,不然必定拉过来好好的教训一番,让墨绯颜‘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惩罚。 “咦,谁欺负我们小毅了。告诉姐……姐姐,帮你出气去。”墨绯颜抱着小毅,却见小毅眼镜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模样,不由得心疼。想说姐姐,可又想起小毅的身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叫什么,索性还是跟之前一样,既然要过平凡的日子,就不要想的太多。 她伸手将小毅抱起来,单手擦拭着小毅眼角的泪痕,可心疼了。 小毅沉默不语,将头埋进墨绯颜的胸前,一副不愿意说的模样,倒是在他身后来的侍女模样的人见状,不由得开口说着。 “小寨主回来后见二位不在,还以为二位不辞而别的走了,当场就哭哭啼啼的要找二位,一边哭一边找,刚刚知道二位在这里,才稍微停了下来。” 听了那侍女的话,墨绯颜更加心疼了,将小毅搂在怀里哄着,没敢松手。侍女见状,便退了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对小毅依赖墨绯颜并不反对,反而赞同。 “小毅别担心,姐姐答应你,走的时候一定好好的跟小毅说,不会不辞而别的。姐姐保证。”墨绯颜认真的对着小毅说着,虽然不能承诺一直留在这里不走,但这一点她还是能够做到的。 “小毅会很听话的,美女姐姐说话要算数,可不可以以后来看小毅?”小毅仰头,睁着圆润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墨绯颜,眼睛里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让人心疼。他说的不是能不能不走,而是可不可以来看他,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可惜了。 “这个当然可以啊,姐姐以后还会给小毅带来好多好玩的、好吃的,小毅可要好好的,若姐姐发现小毅不乖,就不理小毅了。”墨绯颜微笑着点头,不忍看到小毅失望的眼神和表情,虽然不能常常来看他,但总会有机会的。 夜北澈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看着这一大一小,虽然没说什么,可嘴角的笑意一直在,这样的感觉似乎还不错,让他脸上的笑意没断过。 想到沐铃的事情,夜北澈虽不追究了,却也想要弄个明白。当年沐铃无缘无故的便身染恶疾,背后一定是有人有意而为之,到底为什么就值得深究了。沐铃在宫中一直和睦待人,从不恼人,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也常常的不计较,为人随和,不该和人结仇,怕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如此的吧。 而在夜北澈的脑海中,则无意识的把两件事串联到一起了。母妃的死与沐铃的出事到底有多少的关系?他还不得为之,但他相信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关系的,沐铃一向和母妃交好,母妃也一直把沐铃当作女儿看待,且两个人出事的时间几乎差不了多少。 几乎没有多少的线索,夜北澈总算是又抓住了一些,虽然只有一点点,却也能够让他顺着而上了。 墨绯颜正好小毅玩的开心,倒是没有夜北澈想的那么多,抬眸的时候见夜北澈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皱眉,叫了他好几声都没见他回应,不由得有些恼怒,眼睛一闪,一点小主意就来了。 捂着嘴巴的轻笑,中指放在唇边嘘,让小毅不要出声,她偷笑着,拉着小毅走到了夜北澈的身后,墨绯颜抱着小毅,猛地让小毅坐在了夜北澈的脖颈上,顺便吓一吓他,结果没怎么稳,小毅差点摔下来,她自己的小心脏都被吓得扑通扑通的,倒是要被吓得夜北澈丝毫没有被影响,双手稳稳的将小毅固定住,不让他摔下来。 “小毅,好不好玩?”墨绯颜拍了拍受惊吓的小心脏,微笑的看着小毅,掩饰着自己,目光则看向了夜北澈,他总算是回神了,不禁微笑着。 小毅点头说好玩,墨绯颜则笑的更欢,让夜北澈缓慢的站起身,带着小毅走两步,她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扶着小毅的背免得他掉下来。 夜北澈没反驳的缓慢站起身,当他完全的站起,小毅惊呼出声,笑的咯吱咯吱的,天空中响起他响亮的笑声,惊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觉得都不一样了。 墨绯颜站在身后听着小毅的笑声,看着夜北澈宽广的后背,笑的无比的开心,觉得无比的幸福。 第154章 我一直在 墨绯颜和夜北澈本该继续赶路,因小毅的原因而停留了一天,那一天他们三个人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一样,逛街、吃饭、玩耍,笑的欢乐、玩的开心。在这一天里,小毅就像是做回了孩子,不再是那个小大人般的模样,墨绯颜看在眼里,心里放心了。 隔日,他们告别小毅和洪峰后,便继续的赶路,在赶路之前,他们先去了沐铃长眠的地方,那里显然被洪峰照顾的很好,看的出来他常常来打扫,可能是怕沐铃寂寞吧。 她眼中带了些愧疚的看着眼前的墓,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沐铃因项链而结识了洪峰,却也因这项链而死,不管是谁,她都会找出来的,不仅仅是为了真相,更是为了冤死的沐铃。 “等到事成那日,将小毅接到皇城好不好?”墨绯颜抬眸看着夜北澈,认真的说着。现在的皇城杂而乱,小毅去了只会更加的危险,但等到夜北澈坐上皇位的那日,皇城必定会重新的改头换面,那时接小毅过去自然是最好的主意。 夜北澈点头,很高兴墨绯颜会这么想,他自然是同意的,毕竟小毅是他的侄子。但那时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到时方能再说。 没待多久,夜北澈和墨绯颜重新上路,虽说走的小路,但的确是近多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夜北澈和墨绯颜便已经快到皇城了,因天色晚,便没急着赶路,而是准备找旅店住下,已经快到了,便不着急了。 “我没看错吧?”墨绯颜张大眼睛的看着眼前的酒楼,再转头询问着夜北澈,眼中有着不可置信。眼前几个明晃晃的如家酒楼的大字在眼前显示着,她不记得她的酒楼搬到这来了啊。 夜北澈皱着眉头的看着眼前的酒楼,心里不太舒服,沉着脸的要带墨绯颜离开,墨绯颜却不肯走,这酒楼她可是有专属权的,现在有人打着她酒楼的名义来开,她怎么能让?立刻下了马要走进去一看究竟。 见墨绯颜走进去,夜北澈眉头依旧紧皱着,脚步跟上墨绯颜的,进入酒楼后,他的脸色更加阴沉的厉害,好像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 身边夜北澈强大的气势被墨绯颜硬生生的忽视,转而惊讶于眼前的人,稍微一想,也顿时明白了,脸上露出坦然的笑容。 “魏公子看样子是还未见到莲墨公子了。”她轻笑的问着,目光看了依旧满身财富的魏长勋一眼,而后便看向身侧的夜北澈,眼神安慰着。近来,她非常无奈,夜北澈就像是个大醋坛子打翻了,谁的醋都吃,还真的是不嫌酸呐。 “北夫人还真是神机妙算,的确如此。在下按照您的吩咐,开了这如家酒楼的分店,生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正好一边等莲墨公子,一边做生意。”魏长勋惊喜的看着眼前的夜北澈和墨绯颜,没敢乱叫,怕再次的惹怒了夜北澈,就现在他还是能够感觉的到夜北澈冰冷冷的眼神,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快去给北夫人和北老爷准备最好的房间!以后北夫人和北老爷来住不收钱,快去!”还未等墨绯颜说话,魏长勋就拉住了店小二,连忙的吩咐着,相当阔气的给了墨绯颜和夜北澈免费,当然夜北澈也不差这点小钱。 “魏公子客气了,既然是来住店哪有不给钱的道理,无需例外。”墨绯颜拒绝了魏长勋的好意,她本是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但夜北澈一向不喜欢魏长勋,而魏长勋于他们而言也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算不上熟悉,还是不要有过多的交集比较好。 夜北澈满意的看着墨绯颜,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手牵着墨绯颜,拉着她走向了楼上的包间。 魏长勋就算是再傻也感觉到了墨绯颜及夜北澈的疏离,倒是乐观向上的不在意,依旧嘻嘻哈哈的和墨绯颜说笑着,却没再说免费的事情,免得恼人。 如家酒楼的分店虽然也不错,但终究是没她开的那个好,那个店的装修都是夜北澈一手包下的,极为的将就,做工精致,比这要好很多,但这已经算不错的了。 在这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夜北澈便带着墨绯颜走出酒楼,继续的赶路,似乎非常不愿的多待。墨绯颜无奈,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的对魏长勋有偏见的,但其实魏长勋人也还是不错的,只是有点傻而已。 因清早便起,墨绯颜觉得睡眠有些不足,靠在夜北澈的胸膛上昏昏欲睡,待醒来后周围很陌生,她靠在身后的树上,马儿在一旁,却唯独不见夜北澈的身影。墨绯颜心慌,觉得不安。该不会是她又穿越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墨绯颜便更加的着急,猛地站起身,看向四周的房屋,路上有几许的行人,目光都看向她,她一个人都不认识,也无暇顾及他们为什么看她,她只想知道夜北澈在哪里。 “澈!”墨绯颜站在树荫下,双手放在嘴边做着喇叭状的呼叫着,她的叫声更加的引起了行人的注意,有的人停下来看她。 她的目光扫视每一个人,希望能够看到她想见到的人,然而一个都没有,她不禁沮丧,心里的恐惧也变得越来越大,感觉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明明前一秒她还靠在他的身上的,怎么一睁眼就变成了这样? “傻瓜,我一直都在。” 身后温润的声音传来,如春风拂过耳畔,墨绯颜猛地回头,夜北澈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拿着吃的,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般的冰冷,但嘴角却带着宠溺的笑容,目光深邃的如幽幽潭水,白色的衣袍在这天地间极为的显眼,风吹过他得衣角,空气中传来他独有的淡淡清香。 墨绯颜飞奔着扑向夜北澈的怀抱,紧紧的,没有一丝空隙。她刚刚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她一张眼他就不在了,她就会重新回到了远点。那样的结果是她无法想象的,她爱过他的痕迹怎么能抹灭?他们还要白头到老的。 “怎么了?”夜北澈轻声的问着,拿着食物的手环着墨绯颜的腰身,另一只手摸了摸墨绯颜的头,给予她安慰。 墨绯颜在他的怀中轻摇头,口中闷闷的说着:“我想你了。” 可其实她想说她害怕,她害怕自己会随时的离开,害怕会再次回到那个没有他的世界,害怕他们曾经的一切都变成了她一个人的回忆,亦或者从不曾存在过。然而这些话她却无法问出口,是她自己选择的隐瞒,又何必在害怕的时候说出来让他也跟着一起担惊受怕?不如不说。 夜北澈闻言,爽朗的笑出声,第一次笑的那么的欢快,因为墨绯颜的可爱。他低头俯身靠在墨绯颜的耳边轻声耳语着。 “娘子今日才想为夫吗?为夫可是日夜都想着该怎么彻底的把娘子吃干抹净呢。” 不正经的话在墨绯颜的耳边响起,暧昧的呼吸流转在耳畔,乱了她的心跳,脸不争气的红了,天空中太阳还高挂着呢,心中的害怕一扫而空,脑海里都在回荡着夜北澈的话,她低声轻骂着。 “呸,你个不正经的。” 虽是骂,娇羞得语气却显得更多些。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红的无法见人了。 墨绯颜的话夜北澈听了不怒反笑,越发的笑的爽朗。 不远处的路上,行人对树荫下的两个人纷纷注目,因他们亲密的动作,因他们绝美的容颜,也只是看着而已,不敢上前打扰,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过在女子还未醒前,男子守护在旁的冰冷神情,对人冷酷,可低头看向女子的时候便如这般的宠溺、温柔,让人心动。 矫情了一会儿,墨绯颜便恢复正常了,她现在已经被夜北澈锻炼的脸皮慢慢厚起来了,已经不会像之前那般害羞上半天了。 离开夜北澈怀抱的墨绯颜立刻被夜北澈手中的香味给吸引了,迫不及待的打开来吃了起来,心下温暖,夜北澈从来都知道她的喜好。 “慢点吃,别噎着。”见墨绯颜吃的狼吞虎咽的,夜北澈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随即将水送至她的嘴边。 墨绯颜就着夜北澈的手猛地喝了一大口水,却因为喝的太多没反应过来,一下给呛着呢,眼泪顿时都下来了。 “咳咳咳……” 夜北澈略带责备的眼神看着墨绯颜,对她也是无奈了,吃的没噎着,喝水反呛着了,手轻缓的拍着她的后背,心疼的看着她眼角的泪滴,用手温柔的擦拭着。 “你也吃,还有好多呢,我一个人吃不完。”墨绯颜拿起一块放在夜北澈的嘴边,稍微缓了一下,没被呛的太难受。 也不知道是长途跋涉的原因还是风餐露宿的原因,她总觉得夜北澈最近瘦的太厉害了,可出发之前比简直是瘦了一圈了,看的她特别的心疼,反看她自己,吃得饱,睡得香的,现在已经长胖了不少,再这么下去她都快成水桶腰了。 夜北澈轻笑的,就着墨绯颜的手咬下一口,随后便喂着墨绯颜吃。墨绯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身,一手的肥肉,她简直要嫌弃要死了。看着眼前飘着香味的食物,她脑袋里一黑一白的迷你版自己的小人正打着架,你来我往的,看的她头都晕了,努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些你都吃掉了,我不吃了。”墨绯颜将手中声誉的食物都给了夜北澈,扭过头眼角瞥了一眼,一本正经的说着,好像做了什么非常大的决定一般。 第155章 隐藏的女儿 夜北澈挑眉的看着墨绯颜,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当下也不拒绝,津津有味的吃起了眼前的食物,表情还特别的吩咐,故意在墨绯颜的面前吃,速度也是相当的快。 “哎,你留点给我啊!” 眼看都快见底了,墨绯颜连忙的去抢那剩下的,表情着急。管它什么减肥,能吃是福,能减排,也不能减肥! 看着墨绯颜重新拿起了食物,夜北澈轻笑的没开口,却将食物都给了墨绯颜,似是早就知道了一样,眼中带着宠溺。 吃完了墨绯颜才再次的有空打量一下周围,不知道这是哪里,按照她来时的路,不应该有这个地方的。 “这里是哪?”她转头询问着夜北澈,路上原本还有三两个人的,现在倒是一个人都没有了,感觉这里人相对的来说比较少。 夜北澈未回答墨绯颜的问题,而是直接带着她走向一个已经烧毁的看不出原样的房子面前,那里一片狼藉。 “这里是刘太医的住所?”墨绯颜不太确定的问着,隐约记得之前夜北澈曾说过,且还有烧了一半的书信。若非看到眼前这烧过的狼藉,她还真想不起来。 夜北澈轻点头,看着眼前的狼藉,眼中闪过什么,目光严肃。 “刘太医的死任谁都看得出不是意外,路过便过来看看的,不过看这样子,应是没什么了。”夜北澈缓缓的说着,目光幽深。本就没抱有太大的期望,既然是人为,该有的早就被人拿走了,他能拿得到那半封书信已经是不错的了。 墨绯颜闻言倒是赞同的点点头,心里越发的无奈,斗争一直在,冤情从来不会少。像刘太医这一家子人,即便冤死也无人能够来注视,这便是适者生存。强者便是主宰这世界的一切。 正想着,她的眼角忽然看到了一个不算熟悉的身影,皱着眉头的看去。 “他怎么在这?” 夜北澈闻言顺着墨绯颜的方向看去,眉头同样的皱起,两个人倒像是如出一辙了。 同一时间,对方也看了过来,十分意外的在这看到了夜北澈和墨绯颜。 “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还真是巧啊,不知北夫人和北老爷怎么在此?”魏长勋见到夜北澈和墨绯颜,连忙的上前来询问着,脸上带着笑容,倒不生疏,自来熟。 “应该是我问魏公子为何在此?莫非是跟着过来的?”墨绯颜轻笑的问着,眼中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直接的问出了口,直白的让人有些尴尬。 夜北澈冷冽的目光更是如冰刀子一般投向魏长勋,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不怒而威。 “不不不,北夫人误会了,在下并非跟着你们而来,只是来看望一下故人。”怕墨绯颜误会,魏长勋连忙的摆手,目光看向了墨绯颜的身后的狼藉。 墨绯颜见状,不由得更加的疑惑了,难道魏长勋认识刘青?她想了想却又不太可能,魏长勋极其的富有,而刘青则是一个隐居的太医,并无大权也无钱财,两人实在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走吧。”夜北澈搂着墨绯颜,不打算再跟魏长勋说些什么。墨绯颜点头,随即看了魏长勋一眼便要离开。 魏长勋见状也不自讨没趣,走至那片狼藉之地,惋惜的摇摇头。口中嘟囔着一句。 “可惜了,好好的一家人就剩一个女儿了,我虽然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但一定会帮你找到的,你就安息吧。” “你说什么!他有女儿!”刚要上马的墨绯颜听闻此话,猛地小跑至魏长勋的面前,大声的质问着,眉头轻皱,眼中泛着精光。夜北澈也随后走了过来,虽然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目光却灼灼的看向了魏长勋,同样的期待着他下面的回答。 魏长勋本是自言自语的一番话,如今却受到了极大的关注,被墨绯颜吓得差点魂不附体,还有些呆愣呆愣的。 “是……是啊。刘大夫曾和我家是邻居,那日我路经此地便过来看看,谁曾想竟遇见刘大夫家的惨案,未能救出刘大夫,却得知刘大夫还有一女,在年幼时送给大户人家抚养了。我便到皇城看看的,但搜寻未果。”魏长勋愣愣的回答着,说到后面有些失落,似乎有点对不起刘青一样。 墨绯颜和夜北澈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墨绯颜直觉这个刘大夫的女儿至关重要。 “你又没见过刘大夫的女儿,又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子,你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答应下来,能找得到才怪呢。”墨绯颜轻笑的说着,却在套着魏长勋的话。既然是让魏长勋去找了,总的有些消息才好找,世上那么多的人,魏长勋不可能逢人就问是不是刘大夫的女儿。问了也不知道,小时候就送出去了,怎么可能记得。 “若什么都不知道,那自然是如同大海捞针了。刘大夫说孩子腰侧的地方有一小块月牙的胎记,且身上有一个绣着荷花的锦囊。” 魏长勋的话一出,墨绯颜立刻露出了然的神情,脸上的笑容有些欢,还真是没白来一趟,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们竟然现在才知道,还好没漏掉了。 “北夫人和北老爷认识刘大夫?可是有什么事情?”魏长勋见墨绯颜一副了然的声音,顿时变得疑惑,目光看向墨绯颜和夜北澈,总觉得好像他们非常的奇怪,就像是认识刘大夫一样。 “刘大夫曾入宫做太医,路过此地听闻他的事情便过来看看,只是有些惊讶他还有个女儿。”墨绯颜轻笑着,并没有说出什么,也没打算继续的跟魏长勋交流,随即便和魏长勋告别,和夜北澈继续的向前。 魏长勋挠着后脑勺,一脸疑惑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匆匆而走的声音,觉得更加的奇怪了,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用得着那么躲着他吗? 想不通,魏长勋索性摇摇头,不想了。 另一边,夜北澈和墨绯颜正顺着路去皇城,墨绯颜心情好的脸上带着笑意的看向四方。得来全不费工夫,她乐得跟花似的。 “娘子最近倒是长进了不少,脑袋里倒也不全是浆糊。”夜北澈见墨绯颜心情好,毫不吝啬的夸奖两句,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墨绯颜满脸黑线,仰头看着上方的夜北澈,张嘴要咬夜北澈的下巴,却因夜北澈抬起下巴而够不着,索性就作罢了,假意的锤了夜北澈两下。 夸人就夸人,干嘛还拐着弯的损人,她又不是三岁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是很聪明的好不好。不过这刘大夫也真的是奇怪啊。他在宫里当太医又不是没有钱的,干嘛把孩子给人抚养,那么多年见不了面,连孩子是谁都不知道,真奇怪。不过呢,我觉得这个女儿身上肯定有什么重要秘密,且是非常重大的秘密,不然的话,刘大夫干嘛花那么大的功夫将女儿送人,你说是吧。”墨绯颜分析的头头是道,随即询问着夜北澈,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一副要求赞的表情。 夜北澈直接无视墨绯颜的表情,反而换上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十分正经,倒也帅气的很。 “那个魏长勋不简单,世上的事情不会都那么的刚刚巧。在现场的要么就是已死的人,要么就是杀人的人,你小心些,不要再有过多的接触。”夜北澈担心的看着墨绯颜,对魏长勋始终就没什么好印象。 墨绯颜得不到夸奖,收起表情,换上委屈的神情,落寞的说了声哦。她自己也是明白的,不然刚刚就不会那么疏离魏长勋的。就像夜北澈说的,世上没有那么刚刚巧的事情,当然她死例外。 这个魏长勋三番两次的和他们相遇,虽然看起来都是偶遇,可是他的态度太认真,认真的让人觉得有所图。 就拿第一次的莲墨来说,明明就只是一个举手之劳,并且最后并没有什么帮到忙,他非要寻找到莲墨,甚至跟了过来,甚至开了分店。一个陌生的人何需这么付出的代价?就算是他重情义,爱报恩。那今日又那么巧的在这碰见了?那么巧的在这说了刘大夫女儿的事情?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三次、四次就是人为的意外了。所以,即便是想想,墨绯颜也不会多和魏长勋说些什么的,顶多当个认识的人而已。 “娘子当真是厉害,只不过……”夜北澈见墨绯颜情绪低落,不由得轻笑着出声安慰她。 闻言,墨绯颜抬头看向上方的夜北澈,等着他的下文,她哪里差了? “只不过为夫更厉害些,尤其是夜晚。”夜北澈俯身在墨绯颜的耳边轻声的说着,暧昧至极。 墨绯颜脸红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脸皮已经练到一定的程度了。 “可不是嘛,相公翻滚的厉害还真是无人能及。”墨绯颜瞥了夜北澈一眼反驳了回去,想起来就不由得轻笑出声。 她夜晚睡觉总是不老实,翻来覆去的,常常会一不小心的就将身侧的夜北澈踹了下去,后来竟然也让夜北澈自动防御了,会在她踹的时候挪到一边,等她安稳下来的时候又回来,这还是她有一次夜里睡不着,无意中看到的,不然她还不知道夜北澈还有这样的功力了,睡着了都能闪躲自如,不用怕刺客来袭了。 夜北澈闻言不由得整个脸色都黑了下来,似乎也和墨绯颜想的一模一样,情绪可不太好。他邪笑着,夹紧马腹快步的驱使马儿向前奔跑着,他微微俯身靠前,在墨绯颜的耳边坏笑的吹着气。 第156章 瘟疫 “娘子这么夸奖为夫,为夫怎能让娘子失望?”说着,夜北澈越发的紧靠着墨绯颜。 此刻,若有镜子,墨绯颜一定能够看见自己的脸有多么的红,身后那紧靠着自己的物体,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啥,想着便不由得更加的羞红脸,沉默的不再说话。脑子都快成浆糊了,热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夜北澈和墨绯颜倒也极快的回到了夜北澈皇城,只是来时的夜北皇城和如今的夜北皇城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至于墨绯颜都快不认识了。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看着到处散落的随意躺坐的百姓,墨绯颜不禁皱着眉头的询问着,他们现在正站在夜北皇城外,而皇城的城门却被紧闭着,十里之外被木栏阻隔,外围的百姓不得入,守将更是全身保护的站在城门一侧,像是世纪大战一样,这样的情况让她傻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何不让百姓进去?”夜北澈也无法回答墨绯颜的话,走至城门处,询问着站岗的守将。墨绯颜的目光同看去,百姓们无家可归,全都流浪在城外,连个可以施舍的人都没有,这样岂不是要活活的饿死他们? 守将在看见夜北澈和墨绯颜的时候,恭敬的行了礼,面对夜北澈和墨绯颜的质问,他显得有些为难,表情都不对。 “并非是属下不让他们进,而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人染了瘟疫,皇上下令关闭城门,以免祸及城内的百姓。” 墨绯颜闻言,睁大着眼眸不可置信的转身看着身后那一地的百姓,心都凉了,百姓也对他们的国家心凉了吧?发生瘟疫的时候,怎么能够抛弃一些人?即便是不能进城,怎么着也要提供食物和太医吧,就这样的放任,怎么配成为一国之主? 夜北澈眼神微敛,冰冷的目光投射而出,守将被吓得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有些畏惧。 墨绯颜正想着,却被夜北澈拉着走进了城门内,她回头看一眼,身后百姓争先恐后的要进城,却被守将紧紧的阻拦在围栏外,随着城门的关上,百姓的面容也在墨绯颜的眼中渐渐消散。 她沉默的没说话,知道夜南辕下的决定若夜北澈去违背必是自讨苦吃,但若真的让她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也做不出,身为医者,虽然她还不算,但医者仁心,她绝不能坐视不管,即便只是做出小小的贡献。 二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王府,管家看到他们回来十分的高兴,连忙的让人准备膳食。墨绯颜没什么胃口,便先到夜北澈的书房查些东西,夜北澈也一同去了。 走了半天,墨绯颜总觉得少了什么,频频的回头看,走至书房是,才一拍脑袋,如梦初醒。原来是少了小蔻,每回她回来小蔻都是第一个迎上来的,今日她已回来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人? “张总管,小蔻可是去了卫状元那了?”墨绯颜未回头,随意的问着,眼睛不停的在书架上找着书,随意的翻阅着。夜北澈伏在案桌上在写着什么,像是书信。两个人看起来都异常的忙碌。 “回王妃,最近瘟疫盛行,是去了卫状元那。”张管家点头,等了一会儿见墨绯颜和夜北澈没有什么吩咐便下去了,还不忘让人把膳食拿到了厨房,虽然墨绯颜说过了不想吃,但夜北澈还是给了张总管眼色,毕竟墨绯颜嗜吃如命。 墨绯颜站在书架前看医书看的极为的认真,她的医术不精,只能临时抱佛脚,希望能补救一下。案桌前的夜北澈写完后,便见墨绯颜入迷的样子,不远处的桌上饭菜已微微变冷,不由得皱眉,起身站在墨绯颜的身后,抽出了墨绯颜手中的书。 手中的书冷不丁的被抽走,墨绯颜错愕的转身,眼中倒映着夜北澈的身影,见他有些阴晴不定,不由得抬起疑惑的眼神看他。 “怎么了?” “饭菜已冷,现在好好的用膳,然后沐浴休息一下,将脑袋里的事情放空,有为夫在,不必你担心。”夜北澈沉声的说着,双手放在墨绯颜的肩膀上,拉着她走至饭桌前,按在座位上,随即自己坐在墨绯颜的身后看着她把饭吃下。 墨绯颜无奈的笑笑,见夜北澈一副认真的神态,认命的吃着眼前的饭菜,虽然她是担心城外的百姓,但她不是圣人,也不是老天,主宰不了任何人的生死和命运,既然如此,也不必急于一时,看着夜北澈担心她的表情,她愧疚,倒是她小题大做,害他担心了。 “好,都听你的。”墨绯颜微笑点头说好,大口的吃着眼前的饭菜,不亦悦乎。 夜北澈见状,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揉了揉墨绯颜的秀发,而后陪着她一起用膳,看她如此,他的胃口不禁也变得好了,让人添了第二碗。 用完膳后,墨绯颜按照夜北澈的吩咐去沐浴,夜北澈则继续的在书房里忙碌着,不多时卫牧带着小蔻来了王府,卫牧留在书房与夜北澈商量着事情,小蔻则快速的奔着去寻找墨绯颜了。 “王妃!奴婢可想死你了!”推开绯院的门,小蔻便大大咧咧的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似乎是因为和墨绯颜太久没见的缘故。 远在屋内沐浴的墨绯颜虽然听到了外面有声响,却也只是一下,便没有在意。低头,伸手舀起水浇着自己的芊芊玉臂,浴桶中满是飘着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的半身都沉浸在水中,只有香肩以上露在外面,水隐约的冒着热气,如此迷人的景象,即便只是瞥一眼,也绝对会永记在脑海。 “砰”的一声巨响传入耳膜,墨绯颜猛地受到惊吓,当机立断的从浴桶中站起,姣好的身姿立刻呈现,双手快速的拿过衣架上的衣服就那般的披裹在身上,秀发都湿漉漉的,她全身戒备着,暗自的发着里,等着那人的靠近。 耳边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墨绯颜更加的皱眉,不知道是哪个歹徒那么的不知好歹,竟然光明正大的传到这里来,还真是不要命了。 随着那脚步的一步步逼近,墨绯颜的手也缓缓的聚集内力,却在见到眼前人的时候,硬生生的忍住了,差点没自伤。 “王妃~”小蔻见到墨绯颜就猛地扑上去,比见到自己相公还开心,墨绯颜没防备,噗通一声,两人偶倒在了水中,水漫了出来。墨绯颜无奈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小蔻,一句话也没说。 就算再欢迎她也不带这样的吧,先吓她一跳,现在又把她扑进了水里,小蔻你这到底是欢迎我啊?还是不欢迎我啊?墨绯颜忍不住的在心里腹诽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嘿嘿~”小蔻见到了墨绯颜无奈的翻白眼,傻笑着连忙从墨绯颜的身上下来,无辜的挠着头。 “快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我还没洗完呢。”墨绯颜无奈的看着小蔻,见她身上湿漉漉的,连忙的吩咐着,怕她着凉。再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就差没水漫金山了,连忙的赶小蔻走,至少得先让她洗完啊。 “哦。”小蔻傻傻的应答着,这一撞似乎把人都装傻了,本来脑袋就不灵光,现在更傻了。 墨绯颜的目光一直担心的看着小蔻离开的身影,见她安全的出了门后才放心的再次沐浴,只是这么一折腾,她的水都凉了,她也没有什么心情的泡澡,连忙洗了出来。 另一边,卫牧和夜北澈正在商量着重要的事情,张管家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打扰,像是非常严肃一般。 “北王爷长途跋涉的不休息便要急着议事?”卫牧抬眸看向夜北澈,似乎有些诧异于夜北澈此刻的淡然、安静,也不由得从心底里佩服夜北澈。 即便是出门在外依旧担心着国事,一回来便着急的处理,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人才却要被埋没。 面对卫牧的调凯,夜北澈视而不见,反而询问起了最近的事情。 “城外驻扎着的百姓皇上可是有了办法?”夜北澈抬眸看向对面的卫牧,他走了许久,回来皇城便已是物是人非,所以他只有询问着眼前对皇城非常熟悉的卫牧。 “暂时还未传来消息,然而皇城内人心难测,各个都在议论纷纷,似乎对于皇上的做法非常的不认同。”卫牧收起了嬉笑的神色,倒也认真的开始和夜北澈谈起事情来了,说起夜南辕的做法,他也是皱着眉头的,显然也为此而苦恼着。 “本王无法上朝,你私下里联合几位大臣说一下此事,将城外百姓的病情上报给皇上,让他派太医去城外医治。”夜北澈闻言冷冽着表情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卫牧一开始还不解的看着夜北澈,不明白他此刻的用意,思想片刻后便明白了,立刻梳理了几位大人的名单出来。 此刻墨家正在风头上,旺盛的很。而皇上一直以为他们是为他所用的,他们此时的提出意见,挽回皇上失去的民心,皇上必定会重视起来,一旦重视,淑妃便能恩宠不断,这维持中间的力量便能站稳了,彼此依旧的不相上下,算是扳回了一城。 夜北澈未做解释,见卫牧的行为便知他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脸上不禁闪过孺子可教的表情,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低头看着卫牧列出来的名单,仔细的思考再三后,挑选出几个比较靠谱的人交给了卫牧,让他去处理,他相信卫牧的能力。 第157章 施粥 卫牧从夜北澈书房出来以后便急着去寻找小蔻了,虽然之前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但他这会儿已经想了,卫牧寻过去的时候,小蔻还在墨绯颜的屋内,卫牧便站在屋外里等着。 屋内,墨绯颜按照小蔻夜北澈的吩咐正平躺在床上,本就昏昏欲睡,身侧小蔻再这么一唠叨,她的双眼皮直打架,架不住的合起来。 “我……”小蔻正说的兴高采烈的,一低头却见墨绯颜已经睡着了,不由得轻笑一下,替她盖好了被褥出门,不愿打扰她,却意外的看到了站在屋外的卫牧,不由得欢笑的过去,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当墨绯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她不知道自己竟然那么能睡,竟睡了那么久,可能是因为在外长途跋涉的原因。在哪都不如在王府中安稳。 “我听说贵妃要封后的事情可是真的?”看到小蔻,墨绯颜连忙的询问着,闲着无聊手中的医书便又拿起了。 “可不是嘛,不过呢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这不城外出了瘟疫,皇上怕危机到城内的百姓便封闭着城门,封后的事情因此而延误。”小蔻被提到此事本来还不开心,现在却乐得跟什么似的,非常感谢这一场瘟疫,不然贵妃还不知道怎么嚣张,怎么欺负她家王妃了。 闻言,墨绯颜皱起的眉头算是松了一点,对于这样的结果也很满意,事情要一波三折才有意思,墨如烟也能尝到其中急不可耐的滋味。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墨绯颜暂时将墨如烟的事情放在后面,转而让小蔻去打探疫情。 如今百姓的瘟疫才是重点,瘟疫一个处理不好便会祸及所有的人,而并非是你一人。虽说夜南辕隔绝城内、城外是为了百姓好,但两者都是他的百姓,怎能不一视同仁? 想着,墨绯颜合上了医书,眼里闪着精光,当下就去书房找夜北澈,脑海里事情在盘旋着,让她闲不下来。 “外面的疫情严重,百姓们饥饿交加,且居无定所,我能不能带着些人去城外施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去接济一下百姓,王府里的粮食似乎还有很多。”墨绯颜坐在夜北澈的面前,试图商量着,她不太确定夜北澈是否能同意,因为他似乎不太想让她关心这么多。 “关心百姓的事情自然有皇上,你好好的休息一下,这些日子都消瘦了。”夜北澈因为墨绯颜的提议而紧皱着眉头,想都没想的拒绝,抬眸看了一眼墨绯颜,心下不太满意,觉得应该再胖一些才好。 闻言,墨绯颜脸都黑了。他这是讽刺她吗?她都胖了一大圈了还瘦?是她眼神有问题还是他眼神有问题?她摇摇头,将脑地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收了起来,重点不是这个。 “我已经休息好了,可是从昨天一直睡到现在了,已经足够的休息好了,我也没有想去干涉皇上的意思,我只是尽我自己的力量施粥而已,就当是做善事积福了。”墨绯颜一本正经的看着夜北澈,尽量的说服着他,想起昨日看到城门外的场景她就觉得心凉,想要救济一下,尽一份自己的薄力。 夜北澈依旧坚定的说不,拒绝到底。墨绯颜想尽力的心他知道,然而他却十分的担心她,这次瘟疫来势汹汹,而她就这般的出去,若是被感染了可让他如何?他宁愿退一步,保她的安全。 “施粥的事情可交给别人去做,你安心的休息,若实在是无聊便可将秘籍再练练。” 听着夜北澈拒绝的话,墨绯颜无奈,认真的说不行,她就来不认真的,一撒娇二发嗲三说理,这事情还就成了。 得到夜北澈的恩准,墨绯颜高兴的跟中了大彩票一样,当下没再耽搁的让府里人开始准备,而她自己则按照医书上所说的去配药去了,也能发散一下,让他们预防和抵抗着点。 小蔻回来的时候墨绯颜正忙碌着呢,一会这一会儿那的,询问一番之后才得知要为百姓们施粥,也没有什么反对的,反而赞赏了墨绯颜。 “城外现在什么情况?”没忘记让小蔻做的事情,墨绯颜一边抓药,一边询问着她,手中的动作不停,小蔻也来帮忙来了。 “听说今日的情形不太乐观,比昨日更加的严重些了,许多人都被传染上了,还有的人因为没吃的,已经倒地不起了,再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相信所有人都会被传染上的。”小蔻担忧的将所有知道的都告诉墨绯颜,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墨绯颜闻言脸色更加的严肃,变得沉默,就算没亲眼看见,她也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场景,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手中的速度加快,希望能早点去帮助他们。 当所有东西都准备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墨绯颜在王府里挑选几个愿意去的,将配好的药丸让他们服下,可以暂时性的防止瘟疫,并让每个人都戴上了纱巾,遮住了脸颊,手中虽没有戴手套,却裹了丝巾一样的布。 就算他们去帮人也不能怪掉以轻心,瘟疫随时会蔓延到他们的身上,要想救别人,得先保护好自己,墨绯颜深懂这样的道理,只是当那个白色人影站在自己身旁的时候,她愣住,目光不解的看着他。 “娘子执意要去,为夫便陪你一起。”夜北澈轻笑着,如同天空最璀璨的星,说的那般的随意,却带着那般的宠溺。 墨绯颜闻言笑的无比的开心,喂夜北澈吃了药丸,轻声点头说好,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城外而去,引起了许多百姓的注目,纷纷的猜测着,却无人敢上前询问,只因走在前面的是夜北澈和墨绯颜。 行至一半,墨绯颜没有想到卫牧也加入了进来,随后明白他是为了小蔻,她轻轻一笑,不管是为了什么,如今能够来施粥,能够来救济百姓,便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无愧于天地。 队伍行至城门前受阻,守将不肯放行,因皇上的命令,一旦出城必定不能再进城,防止将城外的瘟疫带了进来。 墨绯颜点头称是,自然是准备施粥,她就知道此去得等瘟疫散后才能进城,也早就做了这般打算,都已经准备好在城外安营扎寨的东西了。上次能够进城完全是因为她们刚刚到城外,还未接触到,如今要在城外待着,自然是不能够进城了。 “放行!”夜北澈冷声的对着守将,面无表情,仅是站在那里便不怒而威,更何况此刻的冷声冷语。 守将被夜北澈的冷声音给说怕了,当下命令人给放行,门被打开,城外百姓的现状再次的映入墨绯颜的眼帘,身侧夜北澈先走了进去,她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两个人一起并排着走。身后小蔻和卫牧紧跟在后,再后面马车也跟着过来了。 见到如此大的阵仗,城外的百姓都愣住了,似乎是没想过还会有人出来,毕竟这几日已经完全封死了,除了看到过两个人进去后便再也没看到人出来。 待夜北澈和墨绯颜一行人站在城门外之时,身后厚重的城门缓缓的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墨绯颜当机立断的让人把东西卸下来,因为百姓们饥饿了许久,怕他们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墨绯颜等人就站在围栏里,有周围的守将挡着,倒也不担心有百姓会冲入进来。 她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夜北澈也时而的帮忙,帮的最多的就是站在她的身侧给她充当保镖,让人不敢靠近,看见了都躲得远远的。 没一会儿,之前准备好的粥和干粮便放在了眼前的长桌上,食物的香味立刻吸引了百姓们的目光,不少百姓都已经往这边挪过来了,目光饥渴的看着眼前的食物,简直是垂涎欲滴,可见他们是有多么的饥饿了。 “这里为大家准备了一些食物,想要吃的便一个一个的排队来领取,若插队或者想要上来抢的会直接被他们拖下去的。”墨绯颜大声的吆喝着,像个卖菜的,顺带着还狐假虎威的指了指站在围栏前的守将们。 听了墨绯颜的话,百姓们还算听话,没有捣乱,一个一个按照顺序的上来领取食物。墨绯颜负责盛粥,小蔻负责给干粮,夜北澈和卫牧充当搬运工将食物搬至长桌前,剩下的人就各自做着琐碎的事情,几个人的分工倒还合理,至少施粥的举动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看着眼前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百姓,墨绯颜表情沉默且严肃,不知道该如何说才算好,想着远在皇宫里过的安逸的夜南辕,越发的觉得不平衡。人人都平等,这里的百姓过的苦不堪言,而夜南辕却在享受着皇宫的荣华富贵,这便是命吗? “慢点,别着急,还有。”墨绯颜正想的出神,一个人却直接的趴在了她眼前的桶边,想要喝着里面的米粥,她立马的回神,连忙拿碗多盛了米粥给他,然而眼前的人却不顾米粥滚烫的温度,一口将一整碗米粥都喝完,而后还将碗放在了墨绯颜的面前。 “这是最后给你的一碗,如果你还不够便去排队,别的人也要吃的。”墨绯颜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执着的将碗送在她面前,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认真的解释着,将米粥盛入他的碗中,她叫着下一个人。 身后的人却也依法炮制的一口将碗里的粥喝掉了,再次的将碗伸在了墨绯颜的面前。 第158章 祸害 墨绯颜冷着脸的看着眼前的碗,十分的无奈。果然是一个都不能宽容,刚刚那个放走了,现在这个又该怎么办? “每个人暂时只能领取一碗,你先到后边排队。” 墨绯颜尽量的用平和的语气说着,随即叫了下一个,如果这个再盛了第二碗,那剩下的人就都会要两碗了,如果这样下去,到后面的人可能就没吃的了。她也想让所有的人都能温饱,但她做出来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粮食还要撑一段时间,每个人都要节约一点。 “他怎么就两碗?”眼前的人瞬间就不乐意了,指着刚刚才走过去的人,身后的人也都跟着附和着。都有些理直气壮,有些人则好些,劝着他们不要贪心,会念着墨绯颜等人施粥的好,要他们息事宁人。 “刚刚那个人已经将自己的第二碗领走了,你也要吗?现在领走了,等会别人在吃第二碗的时候,你就只能看着了。”墨绯颜不恼怒,沉声的说着。反正粮食只有这么多,他们若想一次性吃完那就吃吧,接下来挨饿她也没有办法了。 许是墨绯颜的威严让那人有些顾忌,摇着头沉默的走开了,身后的人继续过来领取。 城外驻扎的人十分的多,一个一个的过来倒也不少,这么一直忙忙碌碌的一直到中午,墨绯颜累的全身都没有精神。夜北澈体贴的将她半搂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休息片刻。 “这些百姓现在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可能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举动来,你小心些。” 夜北澈沉声的说着,似是对刚刚的事情不悦。说完抬起袖子温柔的擦拭墨绯颜额头上的汗水。 一旁小蔻和卫牧也正说着悄悄话,卫牧时不时的关心着小蔻,拿吃的,拿喝的,倒是体贴入微。 “我知道,你别累坏了。”墨绯颜微笑着点头,知夜北澈在担心自己,她也在担心着他,伸手把脉,例行检查。他的身体近些日子是好许多,可她依旧担心着,每日都会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见他脉相正常,没有什么异样她才放心,安稳的依靠在他怀里休息片刻,等着准备下午的事情。虽说在这里稍微刻苦了些,可她却觉得挺好,至少有事可做,至少能够心安。 另一边的皇宫内,夜南辕正坐在御书房内对着最近的瘟疫事情而烦神,宫外守卫来报,公公带着消息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 “启禀皇上,城门处守卫传来消息。北王爷、北王妃及卫状元等人正在城门口为瘟疫的百姓施粥。” 公公战战兢兢的将得到的消息传报上去,低着头不敢去看夜南辕的表情。 案桌前的夜南辕脸色难看,手一挥,桌上的书籍应声而落。 刚刚进来的墨如烟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由得走上前去。因封后之事,她已能够提前出寝宫,不用再关禁闭。 “皇上可要保重龙体,勿气坏了身子。妹妹呢也是可怜百姓,想的简单了。臣妾倒是想起上次为皇上祈福的如音寺了,那里据说其灵,只是臣妾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不然倒是可以前去为皇上解些忧愁了。”墨如烟扶着夜南辕的手臂,状似失落的说着,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精光。 夜南辕闻言瞥了墨如烟一眼,眼里的阴冷一闪而过,已计上心头。随即对着眼前的公公吩咐着,墨如烟在一旁举止温柔大方,可心里却笑的尤为的得意,仿若偷了腥的猫一般。 翌日城门外,墨绯颜依旧和小蔻分配着来为百姓施粥,今天她还将一些熬好的药分配给百姓,希望能够有点作用。 “这位夫人真是好人啊,我们在这里许久都无人问津,已经在等死了。都亏您才有了吃的有了药,不然就真的等死了!”一位妇人接过墨绯颜手中的药,感激的看着墨绯颜,话中带着凄凉。 “人命虽由天你由你,可若意志坚强,铁杵也能磨成针,更何况我们?一定会挺过去的,只要坚持。”墨绯颜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妇人,多给了她身边孩子一个馒头,这么小就居无定所,还真是可怜,一如当初的她一样,孤苦无依,也幸得一位恩人的施舍才能成长为人,不然她也不会遇到如今的夜北澈了,所以她一直心存感激。 “我们王妃自然是人美心地好的,有她在,一切药到病除。”小蔻得空骄傲的看着那位妇人,对墨绯颜尤为的自豪,笑的甜,嘴更甜。 “你个没大没小的,快点做事别插科打诨。”墨绯颜无奈的看了小蔻一眼,对于她的说法是称之有愧的,若真的药到病除,现在这些百姓就不会再陆续的死去了。瘟疫真的是很可怕,让人痛不欲生,每天都在不断的增加死亡的人数,也在增加着感染的人数,就像是永无止境,永不停止一般。 “王妃?您可是北王妃?”那妇人本已转身,却在听到小蔻的话的时候转身,目光也随之看向墨绯颜身后不远处的夜北澈,像是在确认一般。别的人也都看向了墨绯颜和夜北澈。 墨绯颜轻皱着眉头,总觉得现在的气氛突然的变得有些不对,她缓缓点头,小蔻的声音也跟着而落。 “那可是,夜北国自然只有一个北王妃和一个北王爷。” 得到了回答,妇人点点头转身离开,墨绯颜则低头盛着药,准备下一个人,小蔻那边正好米粥没了,她去找卫牧帮忙端上来。当墨绯颜再次抬头的时候,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住了,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她的面前,一字排开,后面三三两两的人站起来。她不解的看着他们,隐隐约约的从他们的眼神当中读到了一丝……敌意? 她似乎没与他们为敌吧? 在墨绯颜的身后,夜北澈在见到这些人后无声的站在了墨绯颜的身后,冷冽的目光扫视所有人,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保护着墨绯颜。 “你个害人精,给我滚!” “都是你这个祸害!” “别在这假好心了!” …… 毫无防范的,眼前的百姓手中拿起什么石子、沙子、泥土都往墨绯颜的身上扔,口中还不断的咒骂着,似乎对墨绯颜有着极大的怨恨。 夜北澈在那些东西砸过来之前上前一步背着所有的人,将墨绯颜紧紧的护在怀里,不让她收到一丝伤害,却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敌人,雪白的衣袍上沾染上了污渍,难看至极。 墨绯颜的脸被迫的靠在夜北澈的胸膛上,耳边传来他稳定的心跳声,她呆若木鸡,眼睛一眨不眨,还不能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 “你们都干什么!走开!”听闻声音而赶来的小蔻怒斥着百姓,拿起盛粥的铜勺在面前挥洒着,阻挡着那些人的进攻,卫牧脸色难看的让周围的守将上前阻挡着,他掩护着,让墨绯颜和夜北澈以及小蔻远离百姓的攻击范围之内。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毫无预告,现场乱糟糟的,夜北澈的脸比什么都难看,就差没一掌将所有的百姓都打晕了。 “你们这些人简直是恩将仇报!我们王妃好心施粥,不求你们回报什么,你们就这么对待我们王妃的吗!”小蔻气势汹汹的,被卫牧拉走心有不甘,指着百姓们大声的质问着,愤怒摆在了脸上,简直快气炸了。 “她就是祸害!若不是她,我们怎么会得瘟疫?别再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现在这样都是拜她所赐,就该把她活活烧死祭天!” “对!烧了祭天!” 对于小蔻的质问,百姓说的理直气壮的,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错,还怒气冲冲的要冲上来烧了墨绯颜,却因守将的阻挡而寸步难行! 小蔻气急的要上去理论,却被卫牧紧紧的拉住,不由得有些着急,墨绯颜的好她亲身体会,即便是贵为王妃,也从未端过王妃的架子,更没说恼怒的迁就任何人,对人也和睦客气,若这样的人是祸害,那这天下便再无好人了。 听着百姓厉声的说着,墨绯颜终于回神,嘴角带着自嘲的笑容,终究又是她多管闲事了不是?她一心为善,世人却总说她伪善,偏要她双手染血才真的对得起这祸害二字吗?若她是祸害,第一个该害的便是墨如烟,定让她生不如死了。 墨绯颜缓缓的从夜北澈的怀抱里退出,稍微走出一步,站在夜北澈的身侧,光明正大的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百姓,表情淡漠,再无半点关心和怜惜,她的好建立在别人对她好之上,别人若对她坏,她便十倍的奉还。 “祸害二字我还真能担当的起,这么着急的上前,怎么不怕我祸害你们了?”墨绯颜冷笑着再次的上前走一步,果真见所有的百姓后退了一步,像是畏惧她一番,她笑中的嘲讽更甚。 人都是怕死的,没有人面对死亡能够坦然处之。虽然她能理解这些人因面对死亡的恐惧而将一切的罪责都归咎于她,但她却不能轻易的原谅,她又何尝不无辜?就因这毫无根据的一个谣言就将她所有的作为都否定,她又怎么能够坦然接受? 百姓们面面相觑,被墨绯颜的话给吓着了,有些不知所措。你看我,我看你,互相都没有主意。 “大家都被怕,只要烧了这祸害祭天,我们就得救了!一起上!”人群中一个声音传出,带动了眼前所有的百姓,随着那人的声音起,百姓都像是振作了起来一般,争前恐后的要上前烧了墨绯颜,各个面目狰狞。 第159章 奉旨祈福 百姓们蜂拥而上,守将都有些抵挡不住。墨绯颜则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犹如一场闹剧,看的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因为主角竟然是她。 夜北澈冷冽着表情,越过墨绯颜上前一步,一步便已走到人群中间,身形一动瞬间没了人影,再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又回来了,站在原地,只是手中多了个男子,体型稍微的比别的百姓好些,也没有得瘟疫的现象,就像是进来滥竽充数的,搅浑了一潭清水。 “今日谁敢再动本王的王妃一下,本王绝不轻饶!他便是例子!” “啊!” 夜北澈的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男子便痛苦的嚎叫起来,一只胳膊就这样活生生的被拧碎了,可见夜北澈的怒气有多大,百姓们都震惊的站在原地,就连守将都有些呆滞,很快的恢复过来,对夜北澈肃然起敬。 墨绯颜也有些惊诧,她没有想到夜北澈会这样直接的杀鸡儆猴,更没有想过他会插手,她只想自己解决,可事实看来每次她都不能自己解决,弄的一团糟,最后让夜北澈来收拾烂摊子,虽然夜北澈也曾说过有他在,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胡闹,可以肆无忌惮的狂傲,但她却不想给他添麻烦,虽然她一直在麻烦他。 一侧的小蔻不断的拍手叫绝,兴高采烈的,一扫之前的愤怒,开心的不得了。 “谁若再说本王妃是个祸害,本王妃不介意真的做一回祸害,好像也挺不错的。”墨绯颜挑眉看着眼前震惊的众人,随意的摘取树上的一片树叶,她擦干净后,放至嘴边,红唇轻启,缓缓的乐声自口中传出,悦耳且动听。 众人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夜北澈却了然,当下给卫牧及小蔻那边做了一层无形的防护。随着乐声的越来越好,百姓们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双耳,有些不堪一击直接晕倒在地。 面对这样的情况,墨绯颜也无半点可怜心,依旧冷漠的吹着音乐,暗自将内力输入到这乐声中,因此才会让百姓觉得痛苦难忍。这是她在秘籍中所看到的,她觉得非常的适合自己,便练得极为的专心,如今已经是小有所成了,看这效果似乎还不差。 直至一曲终,墨绯颜才缓缓的停下,百姓们多数都已经晕过去了,小蔻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多日不见王妃变得更加的厉害了。 “虽然没有天分,但总算还不错,还有救。”夜北澈夸奖着看向墨绯颜,虽面无表情,可眼中却有点点笑意。心情似乎也变得好了,比刚刚的冷冽且严肃的表情比起来,现在算柔和些了。 墨绯颜白了夜北澈一眼,夸人也不带这样的,她是没有天分,后天努力还不行啊。 对于他们的打情骂俏,小蔻视而不见,对着身侧的卫牧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记得刚刚卫牧一直拉着她来者,她有点气,别人这么说王妃,她去质问两下怎么了,他干嘛怕事的一直拉着她?嫌她丢人了是不是? 卫牧知晓小蔻心中的不快,却没吱声,眼前的情况并不适合说这些,他心中有数。 剩下的百姓见许多人都晕倒了,当下也变得害怕起来,没敢再轻举妄动,纷纷的退回原地,警惕的看着墨绯颜,宛若她是夺命的修罗。 两方人正僵持着,谁也没开口说话的时候,城墙上突然站着一个人影,谁都没注意,直至声音响起,才循着声音望去。 “圣旨到!” 一声令下,所有的百姓以及夜北澈和墨绯颜在内都跪下领旨,见圣旨如见圣上,不敬便是杀头之罪,甚至满门抄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间瘟疫盛行,天灾不断。朕怜其百姓受责却不能亲力亲为,深感不安。今特命北王夜北澈前去如音寺为百姓祈福,将功赎罪,即刻启程,不得耽误!钦此。” 公公的尖叫嗓子依旧是那么的尖锐,即便是在城楼上也能清晰的传入下面,一字不差,字字清晰。 墨绯颜和夜北澈同时皱起了眉头,不约而同的看向彼此,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如今瘟疫正盛行,此刻让他们去做无意义的祈福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可不管是什么,他们都只能接受着,皇命不可违。 墨绯颜倒是无所谓,反正夜北澈在哪,她便在哪,正好她也不想再看见眼前的这些人,又回不了王府,此刻出去走走挺好,就当散步了。 “王妃,就让奴婢跟着你们一起去吧。”小蔻缓缓的走至夜北澈和墨绯颜的身边,轻轻的请求着,无视于身后的卫牧。 墨绯颜抬头看了小蔻及她身后的卫牧一眼,转头去看夜北澈,征询着他的意见。 夜北澈挑眉,只要墨绯颜便好,至于小蔻他是无所谓的,不过接受到卫牧的眼神,夜北澈眼中闪过一丝奸诈。 “娘子,这如今天气寒冷,你不如……” “天气冷自是不碍事,在下正好有一件上好的蚕丝做成的披风,冬暖夏凉,回头就让人给王妃送来。”夜北澈话还没说完,卫牧就抢先一步的开口了,深怕夜北澈一开口就是让小蔻也跟着去,他是状元不像夜北澈有皇命在身可随意远行,只能在皇城附近,小蔻若一走,刚刚的疙瘩就得好久才能解开了,因此卫牧可算是不惜一切代价了。 小蔻知卫牧的心思,冷哼一声不做理睬,却也没强硬的说拒绝,心里多半还是有些想留下的,毕竟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正好,她去了就是一个极大的电灯泡,刚刚那么说,只不过想气气卫牧而已。 墨绯颜看小蔻的神情便明白了几分,不由得感慨一句女大不中留啊,虽然小蔻不是她一手带大的,却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谁知道卫牧才短短几个月就把她收了。 夜北澈轻笑的看着卫牧,笑的像只狐狸,卫牧顿时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 “你急什么,本王是想说天冷了就不如不带小蔻了,没人照顾。不过既然你那么好心要送件蚕丝来,本王也是乐意之极。” 闻言,墨绯颜冷不丁的笑出声来,心里默默地说一句腹黑。明明刚刚表现出来的就不是这个意思。 对面的卫牧听夜北澈这话,简直要吐血了,好好的一件蚕丝衣就这么没了,原本他是准备给小蔻的,托人寻了好久才找到了这么一件,还特意显摆的向夜北澈介绍了一番性能,谁曾想今儿个就变成他的了!!!卫牧简直是欲哭无泪。 夜北澈挑眉,并不在乎卫牧此刻这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墨绯颜笑的停了才看了眼城楼,见公公还在等着他们出发好回去复命,就没耽搁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和夜北澈一起去了。 因如音寺路途不算远,且最近天气变得冷,夜北澈便为墨绯颜准备了轿子,至少有地方住,能够遮风挡雨,也能暖和些,就是速度慢了点。 “最近瘟疫盛行,这皇城也要不太平了。小蔻暂时就不会王府了,交给你照顾了。”临走前,墨绯颜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声。此次皇上绝不是让他们去祈福那么简单,因此她有些担心小蔻,本说他们回来就让他们成亲的,如今因为瘟疫也耽搁住了,只能等这场风波过去了,虽然小蔻还未嫁进去就先住进去不太好,但空无一人的王府还没卫牧来的安全,她实在是不放心,等这次过后尽快让他们成亲就是了。 卫牧在墨绯颜的注视下点头应允,小蔻见墨绯颜一副交代最后事情的样子,也感觉到有什么不太一样了,就感觉墨绯颜一去不回头一样,拉着墨绯颜的手不愿放开,眼睛里泪水在闪烁着。 “傻丫头,好好的哭什么。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最近就好好的和卫牧交流一下,等我回来你们就把亲事办了。”墨绯颜无奈的看着小蔻眼中的泪水,微笑的安慰着,被小蔻这么一弄,她也还有些担心呢,心在不安分的跳着,似乎预计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王妃要快点回来啊。”小蔻哽咽着声音的看向墨绯颜,莫名的想哭,莫名的不舍,却还是放开了。 夜北澈皱着眉头的看着这依依不舍的两个人,占有性的将手臂搂上墨绯颜的腰,醋坛子夜北澈又回来了。 闻着空气中极大的醋味,墨绯颜十分的无奈,跟随着夜北澈的步伐上了马车,马车向前行驶着,她掀开窗帘向后看着,见小蔻上前跑几步,不由的皱眉,见小蔻停下了,直至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不见,她才放心了些。 她歪着头靠在夜北澈的肩膀上,心情还真是不怎么美好,闷闷地,总有一股山雨欲来的感觉,压得她有点传不过气。 “卫牧他有分寸,小蔻交给他放心。你就不用担心了,有为夫在,若你不高兴,为夫回去后打他一顿为你出气可好?”夜北澈轻声的说着,手握着墨绯颜的,极为认真的说着,倒不像有半点玩笑的样子。 墨绯颜抬眸看着上方的夜北澈,看见他的眼底,却什么也看不出,他的眼神幽深的像一潭深水,一眼望不到底,无端的让你心里害怕。 “打他做什么?我没有不高兴,只要他们两个人好好的就行。之前我还担心小蔻单纯,将什么都写在脸上容易受委屈,今天看到卫牧这个样子我反而不担心了,小蔻虽然单纯,却也有自己的检查,也不只是受委屈的一方,也有可能变成强硬的一方,两个人搭配起来刚刚好,就像我跟你一样。”墨绯颜轻笑着摇头,对夜北澈的话有些不解。 第160章 生不同时死同棺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为夫一切以娘子为大。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夜北澈轻笑着挑眉反驳着墨绯颜的话,脑海里却想起那日他无意中听到她和小蔻说的话,什么男人的三从四德,虽然荒谬,但他却觉得这句是对的,一切以娘子为大。男人就该让着女人,就该无条件的宠着女人,让她感觉到幸福。因为她为你付出了如此之多,甚至为你冒着风险生下孩子,虽然他们的孩子还未出世。 墨绯颜闻言不禁抬眸看向夜北澈,觉得这话怎么那么的爱听呢。想不到他还有此觉悟,以后一定会在妻奴的路上任重而道远,想着她不禁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逗得的夜北澈抿嘴轻笑。 说笑了半天,墨绯颜猛地才想起来他们此刻的正事,不由得皱起眉头。 “当下瘟疫正盛行,皇上此刻让我们离开夜北皇城,可是要做什么?” 夜北澈听了墨绯颜的话,却沉默的不作答,表情严肃,耳朵灵敏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当下也明白了三分。 “我们公然的在城门处施粥,赢得民心。他自然是想要赢得民心,以免失了民心。别想的太多,你休息一下,这些日子累坏了吧。”夜北澈揉着墨绯颜的脸颊,心疼的看着她。这些日子奔波劳碌的,没能休息好,更没吃好,让他看着都不免心疼。心里已然决定要加快事情的步伐,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跟着他少受些罪。已经快了,只要再多等些时日,为夫必让你登上那母仪天下的后位,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狂傲的做你自己! 夜北澈的眼中闪过阴狠的目光,正低头沉思的墨绯颜并未看见,只是眉头皱着,还在疑惑着。 她怎么都不相信夜北澈的话,怎么都觉得夜北澈没跟她说实话。若夜南辕真的如此在意民心,就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巩固民心,而不是不管不问。现在再来不是有点太迟了吗?难不成他脑子短路了?做到一半才想起要得民心?这样也太可笑了。 虽然疑惑,墨绯颜却也没有再问夜北澈,既然他不肯说,便是有他不说的理由,她相信他,因为他是她的夫,她的爱人。 马车一路的向前,虽然不敢时间,却也想早点回去,毕竟小蔻他们还在等着,好在夜北澈照顾的周到,墨绯颜也没觉得怎么颠簸。只是如音寺远在皇城北郊,其中要经过一个悬在半山上的路,那路仅比马车宽二十公分左右,且极为的陡峭,光是看着都心惊胆战,更何况从那里经过。不过只要过了这路,再徒步上山便能够到达如音寺了。 悬崖峭壁上,马车正在小心翼翼的行驶着,突然从半壁上掉下一大块滚石,直接的落在马车的前方,滚石落地砸出一个坑,地震三尺,若马车再向前一步便被砸个粉身碎骨。 马车急促的停下,却差点人仰马翻。墨绯颜冷着脸的和夜北澈一同下车,看着眼前挡路的巨石。向着上方的悬崖看去,隐约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看来是有人故意不让我们过去啊。” “不是不让过去,而是要我们的命。” 夜北澈淡然的回复墨绯颜的话,好像一早就知道一样,不急不躁的,倒也没有把这小小的苦难放在眼里。 随着夜北澈的话音落下,一些黑衣人便从悬崖上下来,各个敏捷迅速,赶马车的人见状没敢多留的先行离开了,那黑衣人似乎并不是全都杀的,没去追那个赶马车的人,目光一直看向夜北澈和墨绯颜,当然对着夜北澈的杀意更浓。 墨绯颜和夜北澈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倒也没什么紧张的,以夜北澈现在的能力对付这些人都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有小有所成的墨绯颜。正当墨绯颜要开口的时候,她傻眼了。 就见之前的黑衣人还没动手,另一边便又来了一群黑衣人,明显的和之前的黑衣人不是一伙的,两伙人面面相觑,随后到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目光一致的看向夜北澈和墨绯颜,好像他们已经是到手的银子了。 墨绯颜则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两拨人,他们到底是有多招人恨啊,一来就来一双,他们也没到处结仇啊,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的仇家了? 夜北澈见状,将墨绯颜护在自己的身后,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的人,杀伐之意流露在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两拨人同时的将目标锁定夜北澈和墨绯颜,同时的出动。 夜北澈不在意的单手背后,右手手轻轻一挥,上前来的一拨人便应声倒地。墨绯颜在后面颇为无聊的摇摇头,那样子倒像是在说还不够塞牙缝的,让眼前的黑衣人气结,再次的挥刀而上。 夜北澈依旧是不急不躁的状态,只是他难免的有些轻敌了。为首的那黑衣人挥刀而上,刀口直向墨绯颜,夜北澈杀意起,伸手拦截,却不想,那黑衣人撒了一种粉末,空气中顿时充满了,那粉末的味道,夜北澈身形一顿,却强撑着,反手将那黑衣人的刀抢夺过来,一刀反刺入那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顿时鲜血溅出,跪着倒地。 与此同时,夜北澈也身形一顿,差点站不住。墨绯颜皱着眉头,心绪不稳,同样的有些力不从心,上前一步扶着夜北澈,却感觉到夜北澈体内气息太不稳定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个粉末就是软化散,专门化解内力的,虽然不能让你内力全无,却可以让你的内力紊乱,最起码得一天后才能恢复过来。 果然,轻心乱脚步,看着不断逼近的黑衣人,墨绯颜简直是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看夜北澈耍帅了,上去帮他的忙多好。现在好了,她内力本就不深厚,如今更是乱了,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突然间她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摸向腰间。 在黑衣人逼近的时候,她猛地向空中撒了粉末,自己则带着夜北澈快速的向一侧跑去,躲开了那粉末,那是她无聊制出来的痒痒粉,碰触到便可浑身发痒难耐,本来是对付墨如烟用的,现在倒是用上了。 夜北澈此刻不止是气息混乱,感觉旧疾也在此刻发作了,双重情况已经让他神志不清,接近昏迷。此刻,全靠着墨绯颜一个人正拼命的躲着身后人的追击,没被粘上痒痒粉的黑衣人很快的就再次的追了上来,前方是巨石,后方是黑衣人,墨绯颜匆忙之下竟然跑错了方向,无奈只有这个方向才有突破口,然而现在也是死路一条,急的墨绯颜额头上全部都是汗水,不知所措。 “怎么办?我们就只剩一条路了。”墨绯颜无奈的对着身侧已经接近昏迷的夜北澈说着,更像是自言自语,没准备他能回答,即便是回答他们也已没有了退路,要么被杀,要么跳崖,虽然两个她都不喜欢。 “为夫相信娘子,即便生不同时,死也要同棺。” 耳边缓缓的传来夜北澈虚弱的声音,墨绯颜欣喜的转头,却见他依旧是半昏迷的状态,可心却在那一刻充满了能量,口中低声呢喃着那一句:生不同时,死同棺。 微风拂面,吹动他们的发丝,将他们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一如他们此刻纠缠在一起的命运,即便不能白头偕老,也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你们给我记着!待我归来之日,便是你们千刀万刮之时!”墨绯颜冷声的对着渐渐逼近的黑衣人,表情决裂,带着某种决心。 在他们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带着夜北澈纵身一跃入了那万丈悬崖,风呼啸的吹过耳边,在耳边呼呼作响,她紧紧的抱着夜北澈,红唇轻印上他的,那最后的吻带着眷恋,极具的缠绵,深入骨髓,即便是来世也不曾忘记那薄唇上传来的淡淡凉意,如春风抚慰她那颗孤寂的心。 夜北澈似被那红唇吸引,漂亮的丹凤眼缓缓睁开,不再是刚刚的那般混沌,清澈的让人畏惧,他双手用力抱着墨绯颜一个翻身,变成了墨绯颜趴在他的身上,他甘愿给墨绯颜当人肉垫背。 即便是到了如今,夜北澈依旧在顾忌着她,这样的细心让墨绯颜心暖暖的,鼻子却酸酸的。 “相公,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墨绯颜笑了,笑的极为的开心,搂着夜北澈的手紧紧的不曾松开,虽然他们还在不断的下降,周身的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甚至她快感觉不能呼吸了,可她依旧坚定着他们能够活下去,他们能够白头到老,只是为了那一句生不同时死同棺而已,她墨绯颜福大命大,绝不要那么轻易的死去,她还未曾生下他们的爱情结晶,她绝不甘心! “傻瓜。白头到老亦不够,我要你的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夜北澈嘴角轻笑,额头低着墨绯颜的,鼻尖碰鼻尖,后面的话未曾说出口便晕厥过去,同一时刻,墨绯颜也承受不住这般的压力,陷入了昏迷。两具身子极速的下降,没入云端。 没多久,一道红光夹杂着黑光冲天而出,速度之快,仅一秒,而后便消失不见,看见的人还以为是错觉,然而悬崖下却不太平静了,云雾渐渐的散开,没多久后又重新闭合,如同刚刚一样,却是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悬崖上,两拨黑衣人面面相觑,看着掉入悬崖的人不知所措,随即像是志同道合一般,相互都明白了,相互的拱手告别,那么高的悬崖,不死都难。 但走了没多久,彼此却又不放心的再次的回到了刚刚的悬崖边,再次的以眼神交流,决定在周身寻找一遍,若真的没有便各自的回去复命。事实证明,真的什么都没有。 第161章 活见人死见尸 夜北皇城外百姓们已然驻扎在此,每日等着死亡的来临,不同的是终于有太医在一侧为他们医治了,在黑暗中得到了一点光亮,虽然这抹光非常的微弱,可他们依旧感激下此命令的圣上,却忘了一开始将他们抛弃的也是他们口中感恩戴德的圣上。若非有墨绯颜,此刻他们都已饿死,可他们就固执的将此次的瘟疫强加在墨绯颜的身上,这便是他们身上根深蒂固的思想,这便是他们‘理’。 城外尚可算风平浪静,城内便可用乱成一团来形容了。 因瘟疫盛行,不得出城。城内物价暴涨,米粮贵的堪比人肉,百姓们叫苦不迭,奸商横行,朝堂却官商勾结,百姓们苦不堪言。 城中一隅,一群士兵正趁着黑夜潜伏在拐角,随着打更声响起,士兵们缓慢的前行,走至一座府邸门前,两队分别的守在两侧,静静的等待着,下一秒便破门而入,庭院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哪里像是休息的样子,简直是比青楼还热闹。 “葛大人这夜半的是做什么呢?那么热闹。”卫牧身穿官服,缓缓的走入府邸,表情严肃,声音深沉的在这夜晚显得尤为的隆重,他的目光扫视在场所有的人,脸上带着愤怒。 只见葛大人的院子里堆着许多的粮食,还有工人正在搬运,而葛大人此刻正指挥着,城中已缺粮多日,百姓都快饿死了,他却在这里屯粮,抬高价位,来谋取其中暴利,良心全都喂狗去了!亏得还正大光明的拿着俸禄! “卫状元深夜造访怎么也不通知一声?下官好准备一番,好好的招呼卫状元一番。”葛大人对于卫牧的到来也是微微一愣,当下惊了神色,还不忘临时的要讨好卫牧,若卫牧真的提前打好了招呼,别说招呼了,就是金银财宝都该送上门了。 “来人啊!礼部尚书葛利囤积米粮,欲从中谋取暴利,给本官拿下!所有米粮充公!家产没收,将葛利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暴怒的声音响彻在礼部尚书的院中,惊了所有的人,卫牧身后的士兵反应极快的上前将葛利缉拿住,剩下的人连忙的进去搜索,其余的人将米粮押走。这一声响,将礼部尚书家中所有的人都惊醒,见葛利被带走,夫人更是晕厥了过去,小儿子哇哇直哭。礼部尚书家中热闹无比,连屋外的狗都叫唤了起来。 “卫牧!你再怎么样也只是个状元,本官乃礼部尚书,你无权缉拿本官!本官要见圣上!”葛利见状,顿时也顾不得什么了,人赃俱获,他就是再狡辩也无济于事,但不能被抓走,至少要等他想办法去找丞相求情! 卫牧像是看穿了葛利的想法,讥讽的看着他,丝毫没被他给威胁到,既是来了,自是有备而来。 “葛大人似乎忘了,本官虽为小小的状元,却可先斩后奏,即便是本官此刻斩杀了你,亦再能向皇上解释,葛大人可要如此?” 葛利的脸色难看,狠狠的瞪了卫牧一眼,却不敢再说了,任凭士兵将他带走。自先皇那一代便有此一说,历代状元上任后皆可先斩后奏,所以即便葛利不愿,也只能承认,祖宗的规矩不守便是不敬。 屯粮的事情就这样被卫牧的突袭给解决了,然而真正的事情不止这些,他只是杀鸡儆猴而已,皇城需要大整顿一番,焕然一新才能带来新生机。 相较于这边的热闹,皇宫则安静的多。御书房,即便深夜,夜南辕也依旧在御书房,只是不是在批奏折处理国事,他安静的坐在案前,目光幽深的看着烛光,态度悠闲,一点也没有为百姓担心、着急的神色。 忽地,从殿外传来了脚步声,他立刻的正经危坐,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殿外,就像是有什么他非常希望看到的一样。没多久,从殿外走进一个人,是一个生面孔,长得十分的平凡,来人脚步稳健的站定,随即向夜南辕行礼,目光不偏不倚,一点也不好奇,仿若早已来过许多遍了而已。 “如何?”夜南辕沉声的问着,看似不在意,可他目光如灼,身体绷直,很明显的表示出他的在意,只是掩耳盗铃而已。 “回皇上,刺杀原本进行的十分顺利,但……北王爷及北王妃却双双坠崖,已在崖边搜寻过,未果。” 夜南辕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身体放松,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然而却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笑容僵硬在脸上,目光阴冷的看着那跪地的人,双拳紧握着,似在努力的接受这样的事情。 “废物!全都是废物!”终是忍受不了,夜南辕上前一步狠狠的踢向那汇报之人的腹部,那人冷哼一声继续的跪着。 “传朕指令!全力搜寻墨绯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寻到夜北澈,杀无赦!”夜南辕心怒难平,面色阴冷的看着那人,眼中狠毒尽现。 那人接受到命令,不敢多待的退了下去。空无一人的御书房,夜南辕泄愤的推翻书桌。 夜北澈假意示好于他,他自是知道,却因夜北澈事事做的周到,即便是被他抓到了把柄也无法定罪,利用祈福将他调离,为的便是让他无法再回来,谁曾想那群废物竟然连个病人都抓不住!他已再三的叮嘱过,不准动墨绯颜,竟然连这点都没做到,简直是无用至极! 另一边的墨如烟几乎在同一时刻收到了同样的消息,她嘴角带着狠毒的笑容,眉眼轻佻,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去给本宫搜遍了悬崖,死要见尸!活着便留给你了,随你如何处置。” 狠毒的话自那红唇中而出,阴冷的让人作呕。黑衣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恭敬的对着墨绯颜行礼,而后笑容满面的离开了,似乎墨如烟的话正中他的下怀。 两方人马同时的寻找着同一目标,可见墨绯颜是如何的抢手,果然,人太红也不是什么好事,招人嫉妒。 如音寺前的悬崖下,烟雾缭绕,围绕在整个山谷,久久不散,让人看不清前方的方向,在悬崖下的山谷深处,随着路的深入,一个行宫渐渐的在云雾中显现,显得尤为的突兀,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到了地狱。只见那行宫的门前两侧,有着青面獠牙的兽驻守着,黑漆漆的大门在这样的缓解中,难免的让人觉得阴霾。 没多久,一个男人如影一般的瞬间的‘飘’了进去,带起一阵阵的阴风,带着些凉气,让人不由得更加的害怕。那股阴冷的风缓慢的吹走,飘进了屋内。 好冷~墨绯颜双手无意识的环胸,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她慢慢转醒,目光迷蒙的看着四周,还未完全的清醒过来,头顶上的横梁让她愣住了,脑海里依旧记得是最后她和夜北澈一起跳下了悬崖,按理说进了悬崖,就算大难不死,也该看见的是蓝天白云吧,或者高耸入云的大树,怎么着也不该是屋顶啊,这也太奇怪了。 来不及多想,墨绯颜猛地坐起身,目光看向四周,她像是在一个屋子里,一个陌生且华丽得阴森的屋子,这些显然都不是她所注意的,穿着鞋下了床,她快步的走至前方,双手拉开了房门。 “澈!”看见前方院子里背着她站着的人影,虽然衣服换成了黑色,不如之前的白衣耀眼,她还是能够一眼就看得到,她微微一笑,撒开脚丫快步的奔跑而去,上前搂住他的腰身。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眷念着他宽厚的后背。 这才对了,不管是屋顶还是周围的摆饰她都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有夜北澈,她就说过他们一定会得上天眷恋,他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的! 正想的开心,她环着夜北澈的手臂突然的被一双大手给使劲的挣脱开,那力道抓的她手隐隐作痛,她不禁皱眉,这才发现眼前的夜北澈气场和平时变得不一样了,虽然平时的夜北澈也面无表情,冰冷的让人畏惧,却没有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让她冷到了心里,仿佛身体的血液都被冻结了。她微微离开这个后背,目光盯着他的后背出神,这个曾经让她觉得温暖无比,能够为她遮风挡雨的背影在这一刻让她极为的没有安全感,心中更是隐隐的发出不好的信号,好像在警告着她一般。 还未来得及深想,那双握着她的手的大手,狠狠的甩开了她的双手,力道之大,足以让她垂下她的手臂,她错愕的呆愣着,还无法面对眼前的情况,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她的爱人似乎变得陌生了,陌生的她像是完全不认识一样。 “澈,你怎么……”墨绯颜着急的皱着眉头,脚步一抬走至了夜北澈的前面,话还未说话,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嗓子中,她如梗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实在是无法接受现在这样的情况,这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上天为何总要捉弄她?苦涩的笑映在脸颊,让她的脸苍白的越发吓人,冷风吹过,依旧是那样的冷,她却再也无法感知了,身子羸弱的在风中,摇摇欲坠。 她就那般的站定了,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人,像是要看出一个窟窿来才罢休,像是要透过身体看向他的灵魂,她真的很想问,你是谁?红唇微张,支吾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她在害怕,害怕他的答案,害怕她的害怕。 第162章 认错人了 眼前的人,半边面具遮脸,即便只有半张脸,也看得出来是不凡之人,唇齿分明,轮廓坚毅,和夜北澈有几分的想象,却又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在她出神的时候,那张带着半边面具的脸突然而来的靠近,在她的眼中放大了数倍,下巴被轻佻的抬起,她的目光紧盯着那人的目光,耳边传来他霸道且狂傲的话,甚至带着点那么自傲。 “虽然你长得不算丑,勉强能够入本尊的眼,本尊却也不容许你把本尊当作别的男人!你记住了,本尊君幽邪,鬼王是世人对本尊的称呼,本尊特允许你叫本尊名字。” 看着那冷漠的眼睛,墨绯颜忽然就确认了眼前的人不是夜北澈,夜北澈不会用如此陌生且冰冷的目光看着她,虽然夜北澈有时也会那么的轻佻。 微微侧头,躲开眼前人的控制,她警惕的目光看着他。既然他并非是夜北澈,那就是她认错人了,便无需再纠缠。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想知道我相公在哪里。” 看着周围陌生的地方,墨绯颜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着,心更是不安分的跳动着,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夜北澈,她原本以为他们是一起活下来了,可如今却是她认错人了,她不敢去想夜北澈会如何,只能竭力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夜北澈会没事的,夜北澈会没事的。她在努力强撑着,可天知道这样的打击对于她有多么的沉重? 她是想活,可她的活是想跟夜北澈一起的,若夜北澈死了,她独活着还有什么样的意义?若他还活着,现在在哪里?身上内力不稳,旧疾复发,他到底怎么样了? 墨绯颜满脑子都是这样的问题,压根就停不下来,现在她只能将所有的希翼放在了眼前名叫君幽邪的人身上。 君幽邪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人儿,虽然这样的表情是很美,可那样的悲伤、心痛却不是为他,在他看来显得尤为的刺眼。 “本尊正式的告诉你,本尊看上你了。再有第三次在本尊的面前提起那个男人,休怪本尊翻脸!” 听着君幽邪的回答,墨绯颜一张俏脸燃起了熊熊的怒火,怒目圆瞪的看着他。 “我也正式的告诉你,夜北澈是我的相公!你有追求我的权利,我也有不接受的权利!我相公到底在哪?” 君幽邪眉目一挑,饶有韵味的看着墨绯颜,出其不意的单手搂着墨绯颜的腰,两具身子贴的尤为的紧,薄唇便要欺身而上。墨绯颜连忙的侧身躲过,颈侧却有暖暖的呼吸而来,让她更加的愤怒,使劲的想要推开眼前的人,却撼动不了丝毫。她内力还没恢复,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她脑袋极速的转动着,知道眼前的情形对自己非常的不利,当下也不敢乱动,生怕眼前的人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别挑战本尊的耐心,虽然本王挺喜欢你这辣的模样。” 君幽邪故意的靠近墨绯颜的脖颈处,暧昧的吹动气息,满意的看着墨绯颜的肌肤由白到粉,透着淡淡的红润,见她不挣扎了,他才缓缓的放开了她。 墨绯颜不能做什么,就只能用带着怒火的目光看着他,虽然明知道没有什么效果,可她却心急如焚,不知道夜北澈怎么样了,却又不再敢开口问,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夜北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她在心里自问,自然是得不到答案的,不由得双眸暗淡的垂下眼皮,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这里是单独给你的别院,你好好休息。别妄想逃,这里以你的能力还逃不出。”君幽邪见墨绯颜的样子,双眉收敛,眼中闪烁过什么,随即淡淡的说着,倒没了刚刚的霸道及狂傲,反而多了些温柔。 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墨绯颜反射性的说好,自动的将声音代入为夜北澈,答应之后才猛然觉得不对,抬头看着君幽邪,心里的异样越来越严重了。 她很怀疑眼前的人就是夜北澈,可却找不出一定半点的证据,然而刚刚的怀抱以及现在的语音都让她产生了极大的错觉,好像眼前的君幽邪就是夜北澈,是她太想念夜北澈了吗? 君幽邪听着墨绯颜那软软的乖巧的声音,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满意的看着墨绯颜。 “你说你看上了我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将你脸上那遮脸的面具拿下,若你长得还不错,说不定我还真的能够看上你了。” 墨绯颜嘴角轻笑的看着眼前的人,那笑僵硬的还不如不笑,她只是想要再确认一下而已,确认了便死心了,她便不会再产生错觉了。 “本尊的脸独一无二,岂能让你窥去?你若真的想看,待我们成亲那日便让你看个够。一张脸便让你倾心岂不是显得本尊毫无本事?显得你肤浅?” 对于墨绯颜的要求,君幽邪倒没特别的反对,也没有生气,语气依旧是那般的狂傲、自大,仿若天生便是个王者,真不愧得鬼王儿子,身上比夜北澈还冷。 墨绯颜对着君幽邪翻白眼,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什么成亲那日,好像这事情已经铁板钉钉了,她就是做鬼也不嫁给他!他只有一个丈夫,那就是夜北澈! 现在的墨绯颜压根就没想到,自己日后会一语中的,当然这是后事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么肤浅的一个人,其实我本身缺点很多的,爱多管闲事,爱吃,很不好养,你堂堂鬼王要这么一个人多不合适,还是别吊死在我这颗小树苗了。我这小树苗经不起你这粪堆滋养。” 看着眼前的君幽邪,墨绯颜吊儿郎当的,将自己贬值到最低了,顺便还拐着弯的将君幽邪给骂了一顿,她打不过,跑不掉,骂两句总行吧。 君幽邪冷着脸的看着墨绯颜,一张脸简直比什么都黑,堪比包公。忽然的,他邪笑着再次的靠近墨绯颜,那笑容让墨绯颜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退后。 “本尊看上你了,自然会将你调查的一清二楚,包括你这里曾受过伤。所以别在本尊面前这样说自己,本尊会……特别开心的。你的这些刚好衬托了本尊的优点,本尊就爱你这颗歪脖子树。”君幽邪指着墨绯颜的胸口地方一字一句的说完,而后低沉的笑着,笑的无比的开心,笑的让周围的一切都花容失色。 墨绯颜沉着脸色的看着眼前的君幽邪,缓缓的问出。 “你是谁?” “君幽邪,可要记住了。” “你什么身份?” “鬼王,以后你可要做鬼后的。” “你……” 墨绯颜被君幽邪气的无话可说,默默的生着闷气。她只想知道君幽邪到底是什么人,她掉落不过没多久之前的事情,他却将她的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拥有如此大的能力?不过现在看来她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正当她思考间,君幽邪已转身离开,看着那曾经宽阔的背,墨绯颜的恼怒突然之间的升起来了,手缓缓的摸入腰侧,向前几步,手中银针狠狠地毫不犹豫的刺向眼前的人,虽然机会不大,但她还是像试一试,不是要他的命,只要他告诉她夜北澈在哪里,他们怎么出去就行了。 “对了,你想吃什么,本尊一会儿就让人给你送来。” 君幽邪突然的转身让墨绯颜刺向他的手瞬间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银针放在身后,眼神四周随意的看着,感觉非常的尴尬,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她被吓得心惊胆战的。 闻言,她猛地摇头,别说吃了,她吓都被吓饱了。君幽邪目光幽深的看了墨绯颜一眼,见她摇头,又转身折了回来,墨绯颜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目光也不敢靠向他,不知道他怎么又折回来了,是不是因为发现她的举动了。自己正胡思乱想间,面前已站了一个人,除了君幽邪还有谁? 他看着墨绯颜不说话,手却伸了过来。墨绯颜下意识的躲开,手中的银针一直放在背后,不敢露出来,她目光警惕的看着君幽邪,如果他再进一步,发现了她的动作,那她就宁愿赌一把,即便刺不中他也无畏,如果他要做什么,她抵死不从就是了。 “如此紧张作甚,本尊又不会吃了你。”君幽邪笑着伸手将墨绯颜头上的树叶摘掉,似是不解墨绯颜为何如此,表情虽如此,可他眼中的精明却比什么都清澈,眼角瞥了一眼墨绯颜的身侧,却没作声。 “你不靠近我,我自然就不紧张。”墨绯颜看着从头顶拿出来的树叶,原本要拿出的手放回了原位置,心落了下来,差点被吓死。她倔强的抬头,故作镇定的看着君幽邪,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么的危急,刚刚她有多么的紧张,即便是现在,手还有些颤抖着。 君幽邪的强大从他刚刚只单手搂着她,她便能清楚的感觉的到,即便她内力恢复了,十个她也及不上半个君幽邪,这样的差别怎么能让她不紧张?怎么能让她坦然处之?君幽邪的强大就像是禁锢着她的枷锁,让她觉得束缚的喘不过气来,而她还要去寻找夜北澈,绝不能被困在这里,她必须的要出去! 对于墨绯颜的话,君幽邪挑眉,不屑一顾,倒像是没听见一般的继续靠近墨绯颜,轻皱着眉头,似乎不满墨绯颜此刻的表现,当然有着那半边面具的遮挡,他的皱眉墨绯颜并不能看到,只是能隐约的感觉到而已。 163章 思念 君幽邪冷哼一声,没再靠近墨绯颜,也没再看着她,像是暂时的放过她了,大步的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的留念。他一走,墨绯颜顿时无用的跌坐在地,大口的喘着气,手中的银针再次的被她放在了腰侧,以备不时之需。 她抬眼看着周围,陌生的房屋、陌生的院落,远没有王府来得亲切,夜北澈你到底在哪里?何时才能再次的回到我的身边? 一瞬间,她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所有的坚强在此刻心中涌起的思念中奔溃着决堤。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涌上心头,让她想哭,泪水自眼角溢出,她抬头望天,想将眼泪逼回,却一点效果都没有,眼泪肆无忌惮的流淌,带着她所有的思念、担忧以及她孤身一人的害怕、孤独。 他们说好的,生不同时死同椁,怎么现在就剩她一个了?他们说好的白头偕老,要让她一人三千青丝变白发吗?你究竟在哪里? 哭着、念着,靠着身后的树,墨绯颜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脸上满满的疲惫,即便是安睡也毫无安全感,手紧握着腰侧的银针。若夜北澈在,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安睡,从不用担心什么。分离了,才知道原来的一点一滴是多么的珍贵,才知道他的呵护已深入骨髓,她戒不掉,也不想戒掉。 一道人影一直站在院外,目光静静的看着那院中树下的人儿。 秋季到来,树上的树叶凋零的几乎为零,铺在了地上慢慢的一层,就连墨绯颜的身上都盖了一层,三三两两的散落着。算着时间,待院中的人真正的熟睡后,那人影才缓步来至墨绯颜的面前,双手缓缓的打横抱起眼前的墨绯颜,向着屋里走去。 “澈~” 墨绯颜睡梦中感知到熟悉的温度,不由得靠近了两分,头安稳的靠在了眼前人的胸膛,嘟囔了一声继续的睡去,嘴角带着一抹安逸的笑容。 那人抱着墨绯颜的脚步一顿,随即继续的走向屋内,将墨绯颜轻轻的放置床上,他则坐在了床边,光线从窗外照入,那坐在窗边的人赫然就是刚刚去而复返的君幽邪! 此时的他没了刚刚的霸道、狂傲,有的只是目光深情款款,专注的看着墨绯颜,好像已这样注视着墨绯颜许久一般。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缓慢的流逝,墨绯颜睡的极为的安稳,睫毛轻颤,睁开了双眸,入眼的依旧是那不算陌生的横梁,好像时间倒带了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屋外没有了站着的那个人,桌上也摆放满了热腾腾的食物。这样的场景在告诉墨绯颜,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错觉,只是她明明是在树下的,谁将她带进来的?君幽邪? 随即,墨绯颜摇摇头,觉得不可能是他。他那个自大又狂傲,这样的事情估计是不会做的。正想着,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嚣着,墨绯颜缓慢的坐下,满桌子都是她爱吃的食物,果真是调查的一清二楚,可她却没了进食的想法,以往她的身侧总是坐着夜北澈,即便吃的很少,也会安静的陪着她,偶尔会说些关心她的话,偶尔会和她聊聊天。 这样一想,她更加的不想吃了,却依旧的逼迫自己多吃两口,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吃的话,是绝对没有体力逃出去的,她还要找夜北澈,绝不能倒下。 简单的吃完后,墨绯颜没再多想,拍拍脸颊让自己振作起来,开始在院子里晃悠着,了解一下地形地势,她就算哀怨的待在那里想半天,夜北澈也不会凭空出现,她只能靠自己。 这里的房屋装饰的都极为简单,除了她的屋子比较华丽一点,当然有点她喜欢的风格在里面,总之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好像那屋子一直就摆放在那里,等着她来一样,可她明明是第一次来,也第一次看见君幽邪,两个人在之前不曾有过什么纠缠,难不成是她未穿越前的墨绯颜有的纠缠?可随即一想又不对,君幽邪的态度都说明了他们是第一次相见,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对她自我介绍了,可不是这样?她又无法解释那样奇怪的感觉。 而她更有一种感觉,夜北澈就在这里!她不知道的某个地方,刚刚睡梦中她本来睡的极不安稳,可突然间的感受到夜北澈的气息了,睡的特别的香甜,也不曾做过那个关于冥的梦。可既然他在这里,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把她带离这里? 那么多的为什么想的墨绯颜头都大了,索性不去想,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思考间,她已经走出了那个小院子,一出来便是各种各样的房屋还有分岔的路,她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只能随意的瞎走着,目光警惕的看向周围,这里远比王府要显得危险的多,处处都是紧张的气氛,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最奇怪的是,她走了那么久,竟然没有看见一个人,就像是整个地方都只有她一个人一样,这样的感觉太过不好,让她更加的紧张。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劝你趁早回你自己的地方。”蓦然的一声突兀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吓了墨绯颜一大跳,她反射性的转身回头看,却看到了她意向不到的人,果然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就好像她接二连三遇到的怪事一样,一个比一个匪夷所思。 “莲琪?你……你怎么在这?”墨绯颜皱着眉头的询问着眼前的莲琪,许久没见,莲琪似乎变得更加的英姿飒爽了,只是她为什么在这里?之前她一直怀疑着莲琪的身份,直至莲琪离开了,也没曾知道,可如今却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见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人,她算的上是欢喜的,可同时也是担心,莲琪是朋友还好,若是敌人,她便更加的麻烦了。 “我一直都在,你不知道而已。这里是鬼王休息的地方,你若不想惹怒他,便赶紧的离开。”莲琪面无表情的看着墨绯颜,虽然装出一副我们不认识的样子,可语气却透露出来了,微微的带了些提醒。 “你给君幽邪做事吗?那你知不知道夜北澈在哪里?他跟我一起下来的,可是他却不见了。”墨绯颜敏感的捕捉到莲琪话里透露的信息,眼中闪过亮光,两眼发光的看着莲琪,希望她能跟自己再多说一些。如果莲琪在这里给君幽邪做事,那她一定知道夜北澈在哪,她就不用费尽心思了。 “你有什么资格找王爷?你一直都在害他!让他受伤,让他王爷的位置受到威胁,如今更是坠崖生死未卜。你不配提他!现在王爷已经想开了,不会再受你的蛊惑,他以后都不会再见你,你识相点早点滚!”莲琪一听墨绯颜提起夜北澈,脸色就非常的难看,连续的几个质问,最后更是严厉的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像是要嫉妒的发狂。 墨绯颜倒是没想到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莲琪会陡然间的翻脸,虽然是因为夜北澈,可她也不是傻子,莲琪的嫉妒她不是不知道。 “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因为我是他的娘子,我是他夜北澈的王妃!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虽然他为我受伤,但我们是真心相爱;虽然他王爷的位置受到威胁,我们却一同努力;虽然他坠崖,我们却是同生共死。至于你说的,除非是他自己亲口跟我说,否则即便你说的再多,可信度再大也无济于事。我相信他甚至更相信我自己。你既然不告诉我,我便自己找。你还是做你的事情吧。” 墨绯颜冷着声的看着眼前的莲琪,说的字字真情。虽然夜北澈此刻所有的遭遇都和她有关,她却不觉得自己是自己害他的,因为她们一同经历,因为她们一同愿意,莲琪既然这么说了,就表示她见过夜北澈了,至于谈话的内容可不一定就是这个了,那她只要认真的找,一定能在这里找到夜北澈的。等我~ “哼,既然你这么相信他,你就好好的、认真的找吧。你一辈子也找不到,亦或者你找到时才发现你的相信压根就是错误的,我等着你发现的那一天。”莲琪阴狠的看着墨绯颜,眼中有着愤怒,冷哼一声,笃定的说着,像是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吊起墨绯颜的胃口,又帮她知道。 对于莲琪的话,墨绯颜充耳不闻,直接当没听见,挑拨离间之词压根就是废话,她听了还需要清理,多麻烦。不过看向四周,她竟然不知不觉就走到君幽邪的住处了,还真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幸好先看见她的是莲琪,不如就完蛋了。 无视于莲琪的嫉妒,她转身就走,速度极快,就像是躲避着身后什么一样,简直避如蛇蝎。 莲琪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着墨绯颜远走的身影笑的无比的开心,她要让墨绯颜一辈子也找不到夜北澈,她要彻底的将墨绯颜赶出这个世界,以后夜北澈便是她一人的了。 此刻的莲琪正得意的笑着,完全不知道君幽邪早在之前便站在屋内的窗后看着这一切,将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字字不错,此刻正以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莲琪的背影,似乎在筹划着什么,随即又离开了窗边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转身的莲琪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不禁皱着眉头,刚刚她似乎感觉到好像有人注视她,现在看来是她出现错觉了,明明就什么都没有,想着她便大步的离开了,将刚刚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第164章 与世界为敌 远离君幽邪的院子,墨绯颜按照原路返回,暗自记下了地形,不愿再迷糊的冲撞过来,君幽邪给她的感觉虽然带着些熟悉,却太过危险,让她不知所措,所以能不遇上就不遇上。回到院子里后,墨绯颜没休息,再次的从院子里出发,开始向反方向去寻找夜北澈,就算这个地方她也要翻了天的把夜北澈找出来! 顺着路一直走,她漫无目地的游荡着,一边努力的记住地形,一边观察着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比如暗格之类的。如果夜北澈在这里,莲琪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的让她找到,尤其是君幽邪那么不准她提夜北澈,所以夜北澈藏身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想着她又担心又放心,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担心夜北澈的处境,却又放心他有了人照顾,至少莲琪不会让他有什么危险,可一想到在他此刻最困难的时候,她却不在他的身边陪着,她便心疼和懊悔。她该紧抓着他不放的,现在便不会失去他了。 正想的入神,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走到哪了,有哗哗流动的水声传来,她才发现在她的右侧,赫然有一条瀑布自悬崖上而上,那瀑布顺流而下,冲击在暗礁上,激起一阵阵的浪花,那场景当真是波澜壮阔,看的她心情激荡,若是这样的场景夜北澈在身侧该有多好?低头向着身侧看去,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现在空荡荡的,看的她心里更加的难受。 “这水倒是温热的,你不如下来陪本尊一起?”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墨绯颜吓了一跳,伸手拍了拍胸脯,安慰被吓到的心,顺着声音向下看去。 瀑布下便是泉清泉,而她的斜前方,在树木隐约的遮挡下,君幽邪的身影若隐若现,不着寸缕的半截身子都泡在了泉水中。见状,她不由得眼神发亮,伸长了脖子要去看。 她并非是对君幽邪有意思,而是想看那面具之下的真实面目,然而即便是此刻,君幽邪脸上的面具依旧戴着,她微微皱眉,觉得君幽邪怪异的很。她有些诧异,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他?而且现在已入秋,就算水不冷也会觉得凉,也只有他这样的体温也才会觉得暖和吧。念至此,她忽然想念夜北澈伸手的温度,虽然也冰冷,却总让她觉得舒适,刚刚好的温度,就如他们刚刚好的爱情。 “还是你独自享受吧,我没兴趣和冰块一起。”冷漠的对着前方说了一句,墨绯颜没兴趣再看下去,按着原路返回。 身后传来君幽邪嗤嗤的笑容,她不知他在笑什么,也没空去理会。随着墨绯颜的远走,君幽邪缓缓的拿下手中的面具,面色冷冽,低着头对着水中的倒影嘴角缓缓的勾起,水中的那张脸帅气逼人,嘴角的笑容邪肆的令人疯狂。 晚膳时分,墨绯颜才走回那个她的院落,她已接近抓狂的状态。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个地方出奇的大,曲曲折折,简直是比皇宫还能饶人,最诡异的是这里的房屋基本上都差不多长得一样,若非她的院子前多放了一盆植物,她还真不知道哪个是自己的。 还不止如此,这里那么多的房屋,那么大的地方,可偏偏她除了莲琪和君幽邪,便再没看见一个人,两个人住着这么大的地方不会觉得空旷吗?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空旷不空旷与她无关,她只要快速的找到夜北澈,然后再离开这里就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了,不知道小蔻那边会不会担心她。 墨绯颜坐在桌边皱着眉头,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心。 此刻,状元府中,还未接到夜北澈和墨绯颜坠崖消息的卫牧正尽力的哄着小蔻,城外事情还未解决,夜北澈和墨绯颜突然离开去祈福,他又忙着抓礼部尚书的把柄,一桩桩下来,至今才能够好好的哄她。 “卫状元神龙见首不见尾,忙的很。我还是不打扰了。” 小蔻则完全不吃卫牧的这一套,一句话就将卫牧给堵了,恼怒的将门关上,将卫牧完全的隔绝在外,她不自觉的便会对卫牧任性,就像是上瘾了一样,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卫牧被小蔻吃的死死的,有志像夜北澈那样的妻奴发展。 不在同一个地方,却在同一片天空下。夜晚悄悄的来临,夜色遮住了天空,黑蒙蒙的让人看不真切。 晚饭后,墨绯颜思念着夜北澈无法安睡,便到院子里走走,她庆幸着君幽邪没再来找他,也没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然而她停了下来,无事可做,脑海里想的、念的都是夜北澈,思念已如骨髓,成了狂,疯了魔。 人都说心随念想,心里想什么便会出现什么,果真如此。 墨绯颜的目光像是定住一般的看向院门前那个背着她而站的身影,不知是何时出现的,淡淡的月光下,那白色的衣袍依旧晃眼,她想移动脚步,却因震惊而移动不了半分,她红唇微张,想说的那个名字如梗在喉。 没一会儿,那人影便开始向前走了,墨绯颜吃惊。 “澈~”她低声的叫着,脚步终于可以移动,小跑着上前,眉头却紧皱了起来,不知道夜北澈为什么不转过身,不知道夜北澈为什么不过来,反而离开了,她心里生疑,可即便是如此,她也脚步不停的跟了上去,她不愿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跟随着夜北澈的脚步,墨绯颜一路向前,看着周围的场景,她越走就觉得越不对劲,周围的场景太过的陌生,完全不像是白天她走过时看到的样子。她拧着眉头,暗自用劲,休息一日后她的内力已经回来了,就算不能打赢,至少能拖延一阵。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墨绯颜停住了脚步,不再向前。她不知道跟随着眼前的人走到了哪里,这里四周树木参天,倒像是森林。她不由得皱眉,这么晚了把她引到这样的地方绝对是不怀好意,也怪她太过思念夜北澈,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追过来了。 听见她的话,那穿着白衣的人缓缓的转过身,天色黑暗,墨绯颜看不太真切,却觉得那人的轮廓她十分的熟悉。此刻头顶上乌云慢慢的远离明月,月光清冷的撒下,笼罩在天地间,眼前人的面容也让她看的一清二楚,她紧皱眉头,防备的看着眼前的人。 “莲琪,你究竟想干什么?”墨绯颜冷声的质问着莲琪,冷冽的目光看去,心中有些愤怒。敌人,是让你感觉到危险的存在才能称得上是敌人。莲琪,于她顶多能算是认识且不熟的人而已。所以,她一直不曾把莲琪当敌人,但如今看来,莲琪未必不把她当敌人。 “我想要你的命!所以,我来取!”莲琪猛地脱下那伪装的白色衣袍,书中的剑在月光下透着寒光的刺向墨绯颜,她表情狠毒,目光阴冷的直视墨绯颜,仿若是她最大的敌人。 墨绯颜侧身躲开莲琪送过来的剑,也不再那般的和颜悦色。 她不曾与这个世界为敌,这个世界却一直与她为敌,那么就让她双手沾血,毁了这与她为敌的世界! 想到便做到,墨绯颜没有丝毫犹豫的出手,第一个处理的便是眼前的莲琪,然后墨如烟,接着墨明,一个一个都让他们消失在她的面前,不再打扰她清净的世界。 莲琪本就在武艺上技高一筹,如今更有利刃在手,自然是站上风的,墨绯颜经过这些日子的练习,内力也在不断的增长着,对付莲琪她便要出其不意,方能制胜。 她步步躲避,莲琪步步紧逼,她紧盯着莲琪的每一招每一式,找寻着弱点。 咔嚓一声,她的手臂迎着莲琪的剑擦身而过,破了衣裳,肌肤染血,点点血珠露出,她冷冽的不悦的目光扫向莲琪,不再防守,不再躲避,随手折了树上的树枝,手上暗自使力,一股股内力来源不断的从身体汇集到她的右臂,流入树枝,莲琪的剑迎了过来,直对着她的脖颈处。 她手中的树枝因她内力的灌输而变得坚硬了起来,眼看着利剑要穿过她的喉咙,她却丝毫的不惊不慌,甚至连闪躲的动作都没有,直直的迎了上去。 莲琪见状,不由得轻声冷哼,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其实本不用那么麻烦的引墨绯颜出来,只是因为君幽邪的存在,若在院内,君幽邪第一时间便能赶来救援,而此刻她将墨绯颜引入到了阵中,即便君幽邪察觉到了,进来也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足够她杀掉墨绯颜了。 想着,莲琪看着墨绯颜的目光不由得又多加了几分得意。墨绯颜手中的树枝几乎是同时杀向了莲琪,直指莲琪的心脏。 两个人的剑与树枝交叉着向着彼此,却是墨绯颜的树枝更长些,坚不可摧的没入莲琪的皮肉,伤了她三分。莲琪不由得吃痛,手中的剑便偏斜了。墨绯颜早就等的这个机会,弯腰侧身躲过,手中的树枝也因此而更深的刺向莲琪。 顾忌到莲琪的身份,墨绯颜的手歪了一下,树枝虽进入了莲琪的胸前,却也因为那一分而没有什么危险。两个人擦肩而过,一同的躺在地上,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 墨绯颜虽然赢了,可这一仗她并不轻松,可以说是险胜,若树枝没那么长,亦或者她的内力不够深厚,现在倒下流血的那个人就会是她,亦或者比现在更加的惨烈,她不由得感叹,也多亏了那多出的一截树枝。 第165章 碎尸裂骨 黑夜下,莲琪的喘息声急促,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似乎没想到身经百战的自己会输给墨绯颜,输的一败涂地。她的双拳紧握,带着不甘心,目光阴狠。 墨绯颜的目光直视着头顶的明月,没有胜利的喜悦,有的只是淡淡的思念。刚刚其实她可以完全杀了莲琪,可终究做不到心狠。在那一瞬间,她想到的是夜北澈,也有对君幽邪的顾忌。莲琪可以随意的在这里出入,可见君幽邪是倚重她的,若她杀了莲琪,必然会惹怒君幽邪,那她想要走出这里更是难以登天。 想着,墨绯颜虽全身无力,却还是坚强的爬了起来,冷声质问着莲琪。 “告诉我,夜北澈在哪里?” 莲琪望着那张倾城的脸,眼中的嫉妒一闪而过,墨绯颜的睥睨让她极为的不舒服,她沉默着从地上爬起,捂着受伤的地方,即便输了她也不愿露出弱者的样子。 “顺着路走,会看见一个寒潭,他就在那里。从高出的悬崖坠落,身体有许多的伤,暂时没有多大的问题,但内力需要看寒潭水来修复。”莲琪的声音有些虚弱,说的时候眼中有着心疼。 墨绯颜静静的看着莲琪,她本身也没打算能从莲琪身上探知到什么消息,因为莲琪之前语气的恶劣,但如今她的随口一问,莲琪竟然说了,这多少让她有几分疑惑,可一想到夜北澈浑身是伤,她便将所有的顾虑打消,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的寒潭移动,目光带着急切。 明明才一两日不见,她却觉得犹如百年,时间长得让她等的心都凉了。 急切的墨绯颜没有看见,在她的身后莲琪的表情阴冷,眼中带着得意。墨绯颜前去,莲琪也随之而跟上,两个同为一个男人的女人,此刻安静的相处,想着同一个目的地。 走了没多久,耳边传来水的声音,墨绯颜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即便在黑夜中,她的眼睛也闪亮的如天上的星眸,那是因夜北澈而散发出来的光芒。即便她此刻身体再疲惫,她依旧坚持着,快速的走向水的方向。 在她身后的莲琪不紧不慢的包扎了自己的伤口,墨绯颜伤的不深,因此她现在也只是留了点血,有些虚弱而已,看着蹒跚着前进的墨绯颜,莲琪如同看着待宰的羔羊般,得意且阴狠的笑容隐藏在黑夜中。 墨绯颜终于看到了寒潭,然而还未靠近,周围的气息便极具的下降,冻的她的血液都快凝住了,这样冰冷的地方也只有夜北澈能够待得住,她不畏寒冷,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每一步都很小,本来近在眼前的寒潭,只要一分钟便可,硬是她磨了十分钟才走到,月光淡淡,寒潭的周围冒着寒气,可即便如此,也是一眼见底的,墨绯颜瞳孔放大,刚转身,身子便被人推下,她看着上方正笑的得意的莲琪,眼中杀意在这一刻尤为的浓烈,愤怒在她的脸上燃烧着。 她的身体不可抑止的向下坠落,寒潭水一碰便让她全身冰凉,如同冰封了一般,如墨的秀发披散开,随着水而漂浮着,将墨绯颜那越发愤怒的脸衬得尤为的诡异。 莲琪震惊的看着墨绯颜,月夜下,墨绯颜越发的变得诡异,即便是胆大的她也有些心颤,不愿再看,转身离开。 反正进了寒潭水的人是绝对不会再活的,只是可惜了,她没能看到墨绯颜挣扎的样子。不过也没关系,从今以后夜北澈便只属于她一人了,别人休想染指! 此刻,莲琪身后的寒潭水中,墨绯颜整个人沉入潭底,整个人被寒潭水冷的昏迷过去,下一秒她的双眸再次睁开,依旧在这黑夜里闪亮着,却又变得不一样了。 墨绯颜整个人从潭底一跃而上,瞬间冲出了潭底,周身的水渍如雨般洒落,那三千丝发肆意的在空中飘荡,她面容冷漠的看着前方因她的再次出现而震惊的莲琪,红色的血眸在这黑夜中熠熠生光。 “伤我者,体无完肤;欺我者,碎尸裂骨。你说是先体无完肤好还是碎尸裂骨好?”墨绯颜的声音不大不小,平静的问着,出手迅速,只见到一人影闪过,原本还站在那里的莲琪,此刻正被她握着脖颈,只要轻轻用力,莲琪便会没命,可她却偏偏放开了莲琪,似乎不愿莲琪就这么安稳的死去。 她一再忍让,莲琪却一再的得寸进尺,今日的结果已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伤她,她看在夜北澈的面子上可以手下留情;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夜北澈来欺骗她,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她目光淡淡的斜睨下方正惊恐万分的莲琪,她嘴角勾笑,笑的倾国倾城,依旧很美,却美的心里发怵。 “你究竟是人是鬼!”莲琪害怕的后退,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进了寒潭水的人是绝对活不成的,然而现在墨绯颜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且眸子为红,她不得不震惊。脑海里悠的想起谣言来,摇着头,似乎不太相信。有人说墨绯颜是祸害,可她不信,然而现在却由不得她不信。 墨绯颜冷笑着,并不回答莲琪的话,而是独自的打量着莲琪,手突兀的扶上莲琪的面颊,虽不如她倾城倾国,却也美的不可方物,还当真是让她看不顺眼。 指甲缓缓的划过,莲琪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毫无反抗的力气,就连痛苦的叫声都无法发出。墨绯颜静静的看着莲琪痛苦的样子,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指甲所到之处,皆露出一道划痕,血珠外冒,片刻间那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却在这一刻变得狰狞,变得恐怖。 她就这么慢慢的,看着莲琪痛苦,想要慢慢的折磨莲琪,耳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风声,轻微的皱眉,有了片刻的分神,也是这片刻的分神让她眼中红眸的光芒变得若隐若现,她不再缓慢,拔出腰身的匕首,手速极快的割断莲琪的喉咙,鲜血肆意的而出,她退后一步,避如蛇蝎,不愿让那血沾染自己一分。 莲琪至死都未能知道墨绯颜究竟是什么,心有不甘,双眸瞪大不肯闭上,配上那张脸尤为的惊悚。 “没能将你碎尸裂骨当真是便宜你了。”墨绯颜低声呢喃着,红眸变得极为的淡而后消失不见,红眸转黑眸,她的身体也随之而倒下,眼中倒映着那缓缓而来的身影,多么希望是她所想念的那个人。 双眸缓缓的闭上,寒冷侵袭而入,让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冰封起来了,身体下意识的蜷缩在一起,却仍旧觉得寒冷至极,意识渐渐的消散,她似乎又见到了那一抹白影,白色衣袍在黑夜中显得尤为的耀眼,她奔跑着而去,却也只是一场空。泪肆无忌惮的从眼角流下,流了一地的思念,流了一地的心伤。 月色下,一抹清冷俊逸的身影缓缓而止,目光冷冽的看着地下躺着的人,越过眼前死不瞑目的莲琪,而后走至墨绯颜的身前,目光虽冷冽,动作却轻柔的将墨绯颜打横抱起。触及她身上的寒冷,他眸中阴狠闪过,暴风骤起。 眼角斜睨着一旁的莲琪,眼中无半点怜惜,周身暴风刮来,莲琪的身躯被那暴风移动到了那寒潭水之中,紧接着滚滚山石移来,将那一潭寒水堵得严严实实,再也没有半分的水露出来,寒气依旧不断的往外冒。 淡淡的月光将那半边面具照的寒冷无比,温度更甚眼前的寒潭水。君幽邪再没看那寒潭水半分,抱着怀中的墨绯颜飞身而去,走出了这黑夜。 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君幽邪将墨绯颜放在床上,此刻墨绯颜的身上已覆了一层淡淡的冰,身体的温度在极度的下降,一点血色也没有。他目光微敛,手握上墨绯颜的,用自身的内力为她温暖一些,但寒潭水是由千年玄冰浸泡而来,岂是能那么轻易化解的。 “秦哲奕!再不过来本尊废了你!” 君幽邪冷着脸色千里传音,没多久门外便站着一个人影,嬉笑着走了进来,目光在触及君幽邪那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脸上的嬉笑收敛了些,移动些目光,看到了躺在那的墨绯颜,当下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前后不过五秒,简直比变脸还快。 “奇了,她竟然还能活着。”秦哲奕上前为墨绯颜把脉,随即手撑着下巴啧啧摇头的看着墨绯颜,惊讶于墨绯颜的生命力。这里虽说看着没什么人,可实际上到处都是人,只是那些人走的太快,有时候也刻意避开了墨绯颜,她自然也就看不到了。 这里人多,自然也会有人误入寒潭水,至今还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所以就连一向镇定的秦哲奕也变得不镇定了,很想研究一下眼前的女人到底有着什么秘密,但前提是君幽邪能允许他研究才行。 君幽邪以眼刀看向秦哲奕,伸脚毫不犹豫的踹了过去,面色阴冷,极不爱听秦哲奕的话,他的内力还在输送着给墨绯颜,虽然他同样的好奇这个看着平凡无奇的女人是怎么从寒潭水里爬出来,又杀了莲琪的,除非当场还有第三人在场,可他赶到的时候并没有一个人,只是有点淡淡的气息,他不由得更加好奇那个没出现的人。 “哎呦。”秦哲奕哀叫一声,倒不是装的,别看君幽邪只是轻轻的一脚,可力气却是十足十的,差点要了秦哲奕的半条命,也让秦哲奕知道不能再这般的开玩笑,随即正经的思考了起来。 第166章 神秘力量 寒潭水虽寒冷,却也不是无药可救。可若要救,必然是十分的困难的。思及此,秦哲奕抬眸看向君幽邪。 “在不远处的密林里,有一种鸟已有了灵性,若能将它的灵珠拿来必能压抑寒潭水。”后面的话秦哲奕没有再说,即便不说君幽邪也知道。 那鸟因能喷火,而没人能制服,寻常人在三尺之外便只能回头逃跑。一直因他的防护而没能越界,但今日他偏要去破了这界。 “照顾好她,若有半分损耗,本尊绝对会把你废了!”君幽邪冷眼看向秦哲奕,知道秦哲奕虽然嬉笑些,做起事来也认真。 秦哲奕苦笑着脸,实在是不想接下这样的任务,他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眼前的君幽邪便化作一道影的消失不见,他就是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澈~” 一声呓语让秦哲奕收回了目光,看向躺着的墨绯颜,眼中闪过一丝情绪,随即消失不见,冷漠的看着墨绯颜,仅是做到看着的义务而已,并没动作半分,更别提照顾了。 墨绯颜本身就觉得很冷很冷,忽然间有暖和的温度传入,她便安静了下来,可没多久那温度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更冷冽的寒冷,深入刺骨,让她宛若身至冰天雪地里。而她依旧念念不忘着夜北澈,若非有夜北澈支撑着她,她必定会不堪一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且深且浅。 夜北皇城,瘟疫依旧在横行着,肆无忌惮的流窜于百姓中间,就连太医们都感染了好几个,因此,百姓们更加的相信这是由于墨绯颜的原因才导致的,纷纷的要求夜南辕将墨绯颜烧死。其中难免会有墨如烟的插手,而朝堂上第一个提出要烧死墨绯颜的人就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顶着一副大义灭亲的旗号,让人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明明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他却偏心偏的没有一点犹豫,即便是他偏心也不能一定要置墨绯颜于死地,他究竟想要什么? 烧死墨绯颜的事情最终还是被压了下来,有支持便有反对,明显的成了三派,丞相那派自然是支持的,而卫牧和夜北澈互惠互利,更何况卫牧还要娶小蔻,若墨绯颜被烧死了,他的小娘子可就跑了,他自然是反对。还有一派便是夜南辕了,夜南辕对墨绯颜心有异样,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自然也是反对,少数服从多数,事情就被压下来了。 然而,事情刚被压下来,却传来了夜北澈和墨绯颜遇刺且坠崖的事情,有幸灾乐祸的,有担心的,夜南辕装作不知且震惊的样子,下令让人去寻找,挑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好的御林军,只是一些普通的,他私底下派出去的人至今还未传来消息,多半是还未找到。 卫牧则觉得头大,皇城里的事情还未解决,他不能出去,只能想着办法不让小蔻知道,若小蔻知道了,必定闹着要去,只是纸包不住火,夜南辕那么大战旗鼓的去找,自然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崖底,墨绯颜依旧昏迷不醒,仅靠着一丝意志存活着,秦哲奕坐在一侧沉默不语,等待着君幽邪的归来,眉头微微皱着,似是有些担心,随后又自嘲的笑笑,君幽邪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还从未有什么能够困住他。 此刻,离这里不远处的密林中,君幽邪置身于其中,轻轻站在树枝上,俯瞰着整个树林,寻找着火鸟的存在,目光冷冽,傲然的看着这一切,没将这些放在眼里,随着天空中的一声嘶叫,君幽邪脚步轻点,离开了这里,跳跃到另一颗树上,就见原来的地方瞬间被一个火球袭击,燃烧成了灰。 君幽邪见状眉头都不曾动一下,眼神冷漠的看向那在天空翱翔的鸟,眼中带着势在必得。 许是君幽邪的眼神太过的狂妄且冷漠,让那只有灵性的鸟快速的扑腾着翅膀,调转方向便要走,君幽邪嘴角微微向上弯起,跟着追了上去。一人一鸟你来我往的倒像是嬉闹一般。 鸟儿的速度快,君幽邪的速度却也不慢,甚至比鸟更快,身形一闪便出其不意的来至鸟肚子的下方,右掌凝聚着力量,对准了鸟的腹部便狠狠的一掌打了过去,鸟儿嘶叫一声,扑腾着翅膀,口中喷着大火,绵延十里。 君幽邪快速的移动到一旁,待火扑灭后,地上一刻闪闪发光的珠子安静的在那里,那珠子浑身火红,冒着烟气,周围烧了一片,他飞快的上前,将带来的冰盒拿出,用内力将珠子移动到冰盒中收起,没有再多待一秒,快速的拿了珠子回去。 失去了灵珠的鸟变成了一只普通的鸟,哀怨的目光眼看着君幽邪将灵珠拿走,它无力的躺在那里,连扑腾翅膀的力量都没有,虚弱至极。 当君幽邪拿回去的时候,墨绯颜已然是奄奄一息,呼吸变得困难,脸上一点血丝都没有,脉搏几乎是没有。 君幽邪的眼中闪过暴怒,单手握住秦哲奕的脖颈,面容冷峻的看着眼前严肃的秦哲奕,声音冰冷的如同身在地窖。 “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若救不活她,你便陪着莲琪一起。” 秦哲奕呼吸的困难,脸都被憋成了猪肝色,都快窒息了,若君幽邪再晚松开一步,他便一命呜呼了。没再违背君幽邪的意思,秦哲奕开始全力的救墨绯颜。 君幽邪像尊雕像一样的站在一侧,目光紧盯着墨绯颜不放,让秦哲奕觉得尴尬,眼眸中的神色也更深一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忽然屋外一阵风飘过,一个人影快速的走进来,跪在地上恭敬的看着君幽邪,不像君幽邪那般的面无表情,却也十分的严肃,倒像是块榆木疙瘩。 “鬼王,崖底来了许多的官兵,驱逐出境还是杀无赦,请指示。” “杀一个以儆效尤,警告他们若再有人踏足鬼王谷半步,血染皇城!” 君幽邪冷漠的说着,声音淡淡,却无处不透露着威严,高高在上,只能敬仰,不能靠近。睥睨天下,傲然世界,压根不把任何人看在眼底。脸上隐约带着些不悦,来人没再多说,接到命令后便退了下去。 自始自终,君幽邪的目光都未曾离开墨绯颜一分,目光里带着被人看不懂的情绪,眼神幽深而深邃。 秦哲奕专心的将灵珠给转化,灵珠太过的炙热,若这样直接的给墨绯颜服用,可能会直接导致她体内冰火相冲,后果可想而知,先以灵珠的温度照拂墨绯颜的全身,将那一层淡淡的薄冰化去,温暖她的身体,再缓缓的将灵珠引入墨绯颜的身体,解封所有的寒气,看似简单的几个动作,却十分的费力,若稍有不慎墨绯颜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而秦哲奕此刻正进行着第一个步骤,缓慢的让灵珠的热气将墨绯颜身上的寒气融化,正当寒气基本融化的时候,灵珠突然不受秦哲奕的控制了,躁动不安,散发出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秦哲奕控制受阻,被灵珠弹开。 君幽邪见状,上前一步,想要控制着灵珠,然而他还未出手,那灵珠便以极快的速度自墨绯颜的额头进入身体,很快便消失不见。 秦哲奕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是第一次使用灵珠,据古籍上记载,灵珠若自动进入身体,便是那承载的身体有着其他驾驭在灵珠之上的力量,他并不知道墨绯颜伸手究竟隐藏着什么力量。 君幽邪黑着脸的看着灵珠进入墨绯颜的身体,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挥手便击退了秦哲奕,快速移步至墨绯颜的身边,观察着她的情况。 秦哲奕嘴角溢出血,捂着胸前缓步的走向前,同样的看着墨绯颜的状况,眼角却注视着君幽邪,他从未看到君幽邪如此这般的在乎一个人,如此的这般变得急躁,这个墨绯颜怕是他的劫了。 热,很热很热。昏迷中的墨绯颜非常的难受,一开始她觉得自己身在冰天雪地,随着时间的移动,她已经快成冰人了,忽然之间周围冰封的世界被融化,火山来了,喷发而出,让她置身火海,热的她快要燃烧自己了。 恍惚间,她再次看见那个不一样的自己,‘她’缓缓的向她伸出手,她像是受到了蛊惑般同样的伸出手,或许是因为两张脸一样,让她没有丝毫的防备,让她觉得‘她’不会害自己,两只手紧握在一起,面对面微笑着,感觉非常的奇妙。 天地在转变,她们的眼中却只有自己,渐渐的火山没了,冰山也不再来,而眼前的‘她’也融入进她的身体里,她们彻底变成了一个人,也心心念念着一个人。 君幽邪一直注视着墨绯颜,当见她睫毛颤抖之时,他微不可见的轻轻舒展开微皱的眉头,秦哲奕直惊奇的摇头,算是长了见识。 墨绯颜醒来后,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君幽邪,她眉眼微敛,收起眼底的失落,却也没忽视到那一眼看到的君幽邪眼底的担忧,她不禁微微皱眉,夜北澈和君幽邪是一个人的感觉让她强烈的无法忽视,却始终不得结果,她几乎快搞不清楚了。 她虽然一直昏迷着,脑海却十分的清醒,知道自己几乎快要死掉,那样的感觉深沉的让她无力,面对死亡她丝毫没有抵抗的办法,所以在她第一眼醒后最想看见夜北澈坐在她的床边,微笑的看着她,哪怕不是担心。然而,终究是成了奢望。 第167章 离开鬼王谷 墨绯颜敏捷的坐起,丝毫没有刚刚虚弱的那般样子,仿若那只是一场梦。坐起身,她的手便直直的向前,然还未触到那面具,便被人抓住了手,她挣扎,却挣脱不开。她就是想要知道,君幽邪究竟是不是夜北澈。 “鬼王的面具没人敢摘,见者皆无全尸。”秦哲奕见墨绯颜一醒来就要去摘君幽邪的面具,他好心的提醒着。 君幽邪瞥了秦哲奕一眼,沉默的没说话,松开了握着墨绯颜的手。 墨绯颜没再固执的要揭开那面具,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君幽邪,不管他是不是夜北澈,现在他都不是。 “我要离开。”墨绯颜简洁的说着,这个地方之大她看到过了,不管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就像是君幽邪说的那般。 “好好休息。”君幽邪没回答墨绯颜的话,直接的转身离开,只是淡漠的说了这一句话。 君幽邪离开了,秦哲奕便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他停下脚步,转身多看了墨绯颜一眼。 “鬼王费尽心思的将你带了回来,甚至危险的帮你去取灵珠,你最好别惹怒他,虽然你于他而言是特殊的。”秦哲奕多说了两句,看似单纯的只是提醒墨绯颜,然而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光揭示着他的不安好心。 墨绯颜冷漠的躺回床上,像是没听见那人的话,眉头却轻皱了起来。 她不是傻子,也不是无感觉的行尸走肉。这几日君幽邪对她的好,她都知道,然而,她的一颗心都在夜北澈的身上,她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的气息,经过这一次她感觉体内的力量比之前翻了一倍,应该是那个什么灵珠的力量。 体会之后,她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君幽邪放她离开亦或者从他的口中知道夜北澈的事情,这里太大,她简直像是大海捞针一般。想了许久,墨绯颜都没有办法。 几日后,墨绯颜走出房门要找君幽邪,这些日子来她睡的不安稳,吃的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招架不住,只能去找君幽邪。 “鬼王此刻不见你,回去吧。”秦哲奕没好气的看着墨绯颜,似乎对着她有些怨气。 感受到他的不善,墨绯颜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并没当回事,她一定要出去,一定要找到夜北澈。 “让开!我要见他!”墨绯颜冷声叱喝着,说着便要进去,然而秦哲奕挡在那里,丝毫不让。两人僵持间,屋内传来君幽邪的声音。 “让她进来。” 得到了君幽邪的允许,墨绯颜畅通无阻的进了屋内,一眼便看到那正在练功的男人,她敏感的发现了他似乎受伤了,眉头微皱,要说的话停在了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必说,本尊都知道。你想的人已经站在了谷外,让秦哲奕带你出去。若有人欺你,只需叫唤一声,本尊便前去。” 君幽邪未回头,淡淡的说着,倒没了往日的霸道。墨绯颜反而有些不习惯,甚至是惊诧的,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间的放了她,然而这些都不重要。 当她听闻夜北澈就在谷外时,她欣喜若狂,却又觉得有点对不起君幽邪。抬眸,看向那个背对着她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拼命的救她,她却在他受伤时不管不顾的离开,当真是心不忍。 “这药我自己配的,虽不能让你立刻痊愈,却也能让你好的快些。”墨绯颜将随身带的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没再犹豫的转身离去,她本就不该和他有纠缠,但她相信这世上的缘分,遇到了自有它的道理,她只是还没参悟这道理而已。 之前所有的迷茫,所有的不确认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她爱的是夜北澈,不管现在的君幽邪是不是夜北澈,他也只能是君幽邪,她宁愿相信他是君幽邪,一个过路人而已;因为他是夜北澈那样的后果她承受不来,真的……承受不来。 走至门前,她未回头,侧首,红唇轻启:谢谢你,君幽邪。 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几乎没有音量,然而在她身后的君幽邪却笑了,笑的开怀。这是她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虽然他不想听到她的谢谢。 “带我出谷。”墨绯颜直接的站在秦哲奕的面前,虽然不知道君幽邪口中的秦哲奕是谁,但现在只有他一人,她也只能找上她。 秦哲奕奇怪的看了墨绯颜一眼,随后却什么都没有说的,转身带着她离开。一路上七绕八绕的,墨绯颜已经分不清哪里对哪里,却也懒得去记了,反正有人带路,而她也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 “你是第一个被鬼王放生的人,也是最奇怪的人。你体内似乎还有着另一股强大的力量,你自己可知?”秦哲奕在前带路,却忍不住好奇心的询问墨绯颜。说实话他一开始对墨绯颜有偏见,因为君幽邪太过的重视她,可后来他便越来越好奇她的身体里有什么,想好好的研究一番,却只能罢休,因为她是君幽邪重视的人。 “你说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认识路就带着我瞎晃悠!”墨绯颜冷漠的说着,手中的匕首已经逼上了秦哲奕的脖颈。她就算是傻,也知道这个地方刚刚来过两遍了,这个秦哲奕明显的就是不想让她出去,然而她却已经是心急如焚,想要早些见着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秦哲奕丝毫不在意墨绯颜此刻的刀剑相向,身形一闪便离开了墨绯颜手中的匕首。鬼王谷的人从来都不是凡人,即便秦哲奕看着很平凡,身手也是不凡的。 墨绯颜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逞强,刚刚只是一个警告而已。她不自大,却也不贬低自己。她杀了莲琪的事情她并没忘记,相反记得清清楚楚,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间的变得厉害,但她却不排斥,这便够了。 秦哲奕收敛起嬉笑的神情,不急不慢的向前走着,倒也没再兜圈子了,没走多久,眼前便烟雾缭绕,墨绯颜跟着他走进了烟雾里,而后烟雾缓缓的消散,她便站在了鬼王谷的门前。前面已经没有了秦哲奕的身影,随之而出现的则是那一抹白色的衣袍。 她双眸染泪,目光定定的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脚下生风的快速奔跑了过去,冲进了他的怀抱,终于不再是做梦了,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了,终于再相遇了。 夜北澈神色冷冽,却在见到墨绯颜的那一刻柔和了,冰山一角开始融化。他的双手紧紧的搂着墨绯颜,感受着这一刻的温度,感受着她的存在。 两个人都是一样,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冲入心底,将多日来的思念都冲散。 “你安然无恙,真好。”墨绯颜趴在夜北澈的怀里,轻声呢喃着,偷偷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多日来的担心在见到他安然无恙时总算是放下来了。 “可受了委屈?”夜北澈微微的让墨绯颜离开,仔细的打量着她,扫视着她身体里的每一寸地方,深怕她受了什么委屈,在见到墨绯颜胳膊上的伤时,眼中风云骤起,山雨欲来,目光冷冽的看着那伤口,像是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墨绯颜见夜北澈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低头才发现被莲琪伤过的地方,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只不过无知觉,她自己都快忘记了。她轻皱着眉头,不知道该不该跟夜北澈说,想了想他应该知道。 “你知道这里?”没先说莲琪的事情,墨绯颜反而先捕捉了夜北澈的话,他的话问的好像就说的他认识这里的一切一样。没问她怎么从这里出来,怎么进去的,却问她受没受委屈。 “鬼王谷,是杀手组织墨的总部,世人皆知,却无人敢来,因神秘莫测而成了传说。我跟鬼王打过一次交道,算不上认识。我自山崖下醒来便知你被带过来了,因担心你便一直在门外调息养伤,今日正准备硬闯,鬼王便把你送出来了。”夜北澈缓缓的说着,目光幽深的看着那鬼王谷的大门。 墨绯颜闻言皱眉,听闻他受伤,连忙的为他把脉,见其无事后,才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的鬼王谷,才发现这鬼王谷的大门倒真像它里面那样阴森的诡异。 听着夜北澈的话,她不知怎么的,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就是这些日子压在自己身上的压力一瞬间都没有了。 “莲琪她在给鬼王做事,你知道吗?”墨绯颜试探性的看着夜北澈,手挽着他的,紧紧的不愿松开,拉着他走远,远离身后的鬼王谷,不愿他们再有任何的纠葛。鬼王谷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梦醒了便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只是一场梦。 夜北澈轻点头,眼角的余光看向身后的鬼王谷,眼中闪过一抹幽深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闻的笑容,仿若君幽邪。 低着头的墨绯颜自是没看到这样的笑容,否则必将心里的怀疑进一步的扩散,心也跟着凉一分。 “那次莲琪出现完全是奉着君幽邪的命令做事,本王与她各取所需,并无瓜葛。”夜北澈低头看着墨绯颜,缓缓的开口,像是解释一样,却又像是在诉说,事不关己的模样。 墨绯颜闻言则放心些了,虽然还有些疑惑,却并不打算去了解,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更好,这世上所有的事情并非要你都去了解,心知肚明便好。 回头看了一眼渐渐消失在眼中的鬼王谷,墨绯颜心中的那一点担心也随之消散,依君幽邪的能力,那点伤自是不在话下,她多心了。 第168章 砸死花草可不好 这崖深不见底,出了鬼王谷便要面对怎么出崖底的问题。夜北澈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墨绯颜,把她当稀世珍宝一般。走路走在前面帮她探路;时不时的问她饿不饿、渴不渴;没走多久便体贴的停下来休息一下;偶尔的会抱着墨绯颜穿梭于崖底;细心的避开墨绯颜不开心的事,面面俱到,不让墨绯颜受一点委屈。 墨绯颜有些发笑的看着夜北澈,感受到他的细心入微,心里暖暖的,短暂的分离才能更知道珍惜彼此。 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放心的依赖着他,跟随着他的脚步,全身心的都交给他,当然,偶尔也可以帮他分担一下,不让他太累。 “对了,如音寺周围是否有河流之类的?”墨绯颜跟着夜北澈的方向一直向前走,突然的询问着。 “如音寺四周环山,寺中水源仅靠一口井,院后的树木极为的葱郁,必然是有水的。”夜北澈虽不解墨绯颜为何这般的问,却也回答了上来,脚步坚定不移的带着墨绯颜上前。 “我在里面看到一个非常大的瀑布,方位就是我们现在走的这个方向,如果能找到水源,顺着水源走,肯定能到如音寺,就是不知道怎么上崖。”墨绯颜轻咬贝齿,皱着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方位是不用猜了,至少不会背道而驰。但上崖始终是个大问题,四周崖壁虽不算太光滑,但主要崖太高了,站在底下向上看,一眼看不到头。 “倒是变得聪明了。”夜北澈轻笑着摸了摸墨绯颜的头,眼中有着赞赏。 墨绯颜黑了脸,这话听着她好像很笨一样。她就算不聪明,但也不算笨吧。 “是不笨,只是有点傻。”像是看穿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夜北澈缓缓的说着,目光循着周围。 “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墨绯颜愤愤不平的看着夜北澈,她却看不穿夜北澈,好像有点不公平啊。 不过,爱情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只是爱与被爱而已。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是你的保护伞,陪伴在你左右,护你一世安全无虞。”夜北澈停下脚步,正对着墨绯颜,眸中深情款款,手轻抚着墨绯颜的耳鬓,动作轻柔。 墨绯颜微愣,倒是被夜北澈突然之间的情话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耳朵微红,心却暖暖的,很安心。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而后娇笑着双手搂上了夜北澈的脖颈,彼此靠着彼此。 “说好了要陪着我的,可不准食言。” “好。” 夜北澈轻笑着,带着宠溺的,轻刮着墨绯颜的鼻子,眸中倒映着墨绯颜的影子。 两人深情款款的看着对方,腻腻歪歪了半天,才想起来正事。夜北澈带着墨绯颜走到一处泉水处停了下来,看了一下地形,取了崖壁上的藤条下来,编成一根粗的绳子,前面圈起一个圆,他抱着墨绯颜上去,脚轻点崖壁,三两下便来到了半崖,他再向上一步,将绳子前面的圆圈套在一颗延伸出来的树枝上,再轻轻用力,两个人便上去了。 风吹过耳边,呼啸着叫嚣着,却远不及他们当时坠崖时的阻力大,墨绯颜安稳的靠在夜北澈的胸膛,眼中带着赞赏和崇拜。 她家男人永远都是最帅、最有型的。 正当他们上了崖之后,却运气不好的遇上了几个黑衣人。这些人顺着崖找没找到人,正打算回去,突然间身后传来声音,一转头便看到了突然间上来的夜北澈和墨绯颜,真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本心情很好的墨绯颜,在看到这些黑衣人后,心情顿时不好了。心里的愤恨就出来了,他们坠崖完全就是这些人使诈,要不然她也不会和夜北澈分开,忍受思念之苦,更不会看见君幽邪,也不会有这些事情,当然,最终的源头还是他们背后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彼此交流了下眼神,当下明白彼此的意思,上前一步,两个人当机立断的开打起来,都将后背交给了彼此。这几个人其实压根就用不着墨绯颜出手,只是墨绯颜心里愤怒,因此夜北澈让她消气玩的。 其中有个黑衣人还想故伎重演,墨绯颜一脚踢开他手中的药粉,将他钳制在地,其余的人也被夜北澈给收拾了。 “说!谁让你来的!”墨绯颜冷声的质问着眼前的人,手中已经准备好了痒痒粉,要是这人不肯说,她就痒死他! 夜北澈完全站在一边看好戏,这点人他相信墨绯颜能够制得住,不然那内力就白练了,更何况墨绯颜此刻的功力又进了一步,一般的人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那人死活不肯说,张嘴就要咬舌自尽,墨绯颜当机立断的扳开他的嘴,他想逃,却被夜北澈一脚踩断了脚筋,痛苦不迭的叫着。墨绯颜趁这机会用匕首割下他的衣袍让他咬在嘴里,让他不能咬舌自尽。 “我现在问你是谁派你来的,我说名字,你点头或摇头。你若说了,我便放了你;你若不说,我便把这痒痒粉倒在你的身上,让你抓狂至死。”墨绯颜笑着,笑的让人毛骨悚然,说着,便将手中的痒痒粉倒了一点在另一个人身上,顿时让另一个人痛苦难耐,简直是生不如死。 撒了痒痒粉的人在地上来回翻滚着,且他双手双脚都被捆着,无法动弹,更是难受,浑身难受,却抓不着、挠不着的痛苦袭击着他,最后自己跳崖了。 同伴的惨相在自己面前,被塞了东西的黑衣人顿时被吓得额头上都出来了,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愿意说。 墨绯颜满意的看着他,开始说出自己所想的名字,第一个自然就是墨如烟了,果真见眼前的人点头了,墨绯颜的眼中带着仇恨,她和墨绯颜的帐迟早要算个干净!别以为她不反抗就是忌惮她墨如烟了,在她眼里,墨如烟什么都不是! “他说的可是真的?”墨绯颜随即又问了另一个人,随意的说着,其实并没有想着要确认什么,她心里是确定墨如烟的,只是这一次让他们离开的是夜南辕,她怕这个人只说墨如烟一个人的名字。她不相信这件事情夜南辕一点事情都没参与。 “是,都……属实。”另一个人有些结巴的说着,似乎有着点犹豫。 墨绯颜还未说话,被塞着东西的那人却猛地摇头,墨绯颜不懂他的意思,便将他口中的东西拿下。 “他不是和我一起的,这次有两队人参与了进来。他是另一队的。”说出真相的那个人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临死也要拉一个人,指责着另一个。 墨绯颜闻言,目光收敛,果真是这样,刺杀时的两拨人她就看出来了,她目光冷冽的看着那个说谎的人。 “是……是皇上!” 那个人像是怕及了墨绯颜的痒痒粉,因此在墨绯颜眼神扫过去的时候立刻就说了出来,虽然还是带着点犹豫。 墨绯颜露出了然的目光,点点头,将痒痒粉小心的收回了身上,她可不想那么痒。随即松开对眼前那人的钳制,她是说话算话的放了他了。 那人立刻露出感激的目光,能自由活动便要跑。夜北澈冷笑着将人都抓了回来,一手一个,不多也不少,刚刚好。 “你不是说会放了我的吗?”再次的被抓了回来,那人立刻面目狰狞的看着墨绯颜,知道自己被耍了,特别的愤怒。 “我是放了你啊,我刚刚不是松开你了。不过呢,我相公可是很记仇的,他不放我也没有办法,我还以为你们能跑的远点的,谁知道没两步就被抓住了。唉~”墨绯颜轻笑的摇摇头,一副你很惨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却非常的欢快,她十分守诚心的好不好。 两个此刻被墨绯颜气的说不出话,只能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墨绯颜。他们不看还好,一看夜北澈就非常的生气,他的娘子自然只有他能看,别的人休想! 夜北澈生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就见夜北澈手微动,两手使劲的靠一块,手中的两个人便猛地头对头磕了起来,顿时晕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夜北澈双手向后轻轻一扔,就像是扔石子那般简单,轻飘飘的,毫无压力,那晕掉的两个人便呈抛物线向着后面的悬崖而去。 “哎呀,相公你可不能这样随便扔,这么大一物体要是扔下去砸着人可怎么办?就是砸不着人,砸着花花草草也不好啊。”见状,墨绯颜娇羞的‘教训’着夜北澈,笑的那般的开心,脸上带着些许的得意,心情好的不得了了。 “那依娘子言,该如何?”知墨绯颜心情好,夜北澈也跟着后面凑合,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倒唱起双簧来了,可惜在场没有观众看,不过没关系,他们自己看着自己便好,自娱自乐嘛,现在练习,老了都可以开个戏剧台了。 “嗯~”墨绯颜作着思考状,随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闪亮着明眸,看着夜北澈。 “下次不要两个了,太少了容易分散,直接一群吧。人多叠加在一起,怎么扔就这么点位置,砸的只是这一地方的花草,别的地方没事。” 夜北澈轻笑着说好,搂着墨绯颜向着前方而去,当真是听了这话了,已打算好等再遇到的时候,一起扔。 此刻,崖底猛地传来一声呼救。一个士兵正在搜寻着,突然从天而降掉下来两人,顿时将他给砸死了,周围的人惊得一愣一愣的,不约而同的抬头向上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第169章 一生的执念 “哎呀!”墨绯颜惊呼一声,大惊小怪的模样让夜北澈皱眉,担心的看着她,还未开口,墨绯颜便自己先说了理由。 “我忘了给小蔻传书信了,她知道我不见了肯定特别的着急。”墨绯颜有些懊恼的敲了敲脑袋,这么久才想起真是记性不好。 夜北澈斥责的目光看了墨绯颜一眼,伸手揉了揉墨绯颜的脑袋,带着她快速的走到寺庙里,找寺里的和尚要来了纸笔。好在,寺庙离他们上来的地方并不太远。 当飞鸽将书信送到卫牧手中时,卫牧是欢喜的。纸终究包不住火,小蔻还是知道了墨绯颜失踪的事情,吵着闹着要去找墨绯颜,被他一狠心关在了屋子里,受了委屈,如今墨绯颜他们传来好消息,他第一时间就将这个好消息传达给小蔻。 “小蔻!王妃和王爷……”推开门,卫牧未说完的话梗咽在喉,如同一根刺,屋内空荡荡的,地上饭菜打碎了,哪里有半分小蔻的身影? “小蔻去哪了!”卫牧着急的转身,却见那个看守小蔻的侍女刚刚回来,他不由得盛怒,那阴冷的表情让人看了发怵。 “奴……奴婢不知,小蔻姑娘吵着饿了,奴婢给小蔻姑娘送吃的,却被打晕了,醒来后就到了后花园了。”那侍女跪在地上惊恐的说着,额头上满是汗,云里雾里的就闯了大祸。 卫牧铁青着脸色,没空去理会这个侍女,当下就让人私底下去寻找小蔻,若小蔻失踪的消息传出去,一些有心人知道了,小蔻的处境只会更加的危险。他自己也没敢闲着,时刻担心着小蔻的安慰,一向冷静的他也乱了阵脚,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最后逼迫自己努力的静下心来,第一时间先给墨绯颜和夜北澈写信,通知了一声,而后有条不紊的做着所有的事情,总算不像无头苍蝇那般了。 此刻,如音寺中。 墨绯颜和夜北澈写完信后,便找方丈说明了来意,请方丈主持一场法会,为天下的百姓祈福。 “我弥陀佛。既是皇上旨意,老衲自是会照做。有劳北王爷、北王妃来一趟了,还烦请二位稍后待法事准备好,前去去净坛打坐,祈福者诚心,百姓才能幸免于难。” 方丈年纪稍微有些大,面善,看着便觉得已看破红尘,像个真正的大师,难怪别人说灵,不过她倒没太相信,却也不是不信。只是她相信事在人为,然而接下来她却不由得不信这位方丈了。 “容老衲劝北王妃一句。缘分到,既命定。既来之,则安之。缘未到,勿惶恐,亦勿强求。坦诚相待必真心以待。” 方丈说着这样一番话,夜北澈不懂,墨绯颜却懂了。她不由得惊讶,原来世上当真有看破红尘、看穿前世今生之人。 夜北澈轻皱着眉头的看着墨绯颜,似是在思考方丈的话。 墨绯颜抬头便见夜北澈这番打量的目光,微笑着,并没说些什么,然而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已经在思考方丈的话。 夜北澈也没过问,给了墨绯颜足够的空间,爱她,并非是一定要知晓她所有的一切,而是包容她所有的一切,好与不好,坏与不坏。 “我们这是去哪?” 等墨绯颜回过神时,发现夜北澈正带着她像另一座山而去,隐约的从他们这里看到另一座山上好像也有着像这样的寺庙,她转侧看向身侧的夜北澈,脸上带着疑惑。 夜北澈沉默不语,带着墨绯颜快速的走向那座山,墨绯颜也不再过问,跟着夜北澈走,反正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更不用担心他把她卖了。 只是,卖了是不可能,但很有可能让她当尼姑啊! “你带我来尼姑庵干嘛?不会是觉得刚刚方丈讲的话很有道理,让我看破红尘吧?”站在尼姑庵的门前,墨绯颜一本正经的护着自己的秀发,眼睛斜睨着夜北澈,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 “就算你想,我也不舍得。若真如此,倒可惜了这三千丝发了。”夜北澈轻笑着摇摇头,目光定在墨绯颜的秀发上,手轻抚上去,一副痴迷的样子。 “吼,你倒是舍得我舍不得这头发呢,哼。”墨绯颜冷哼一声,装作生气的扭头,吃着自己头发的醋。 夜北澈轻笑的将墨绯颜扳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只要是你,我都舍不得。别说这三千秀发,就是一丝也容不得别人触碰!”夜北澈说的霸道,却深情款款。 墨绯颜闻言,不禁谢尔一笑。夜北澈总是有这般的本事,将她哄的服服帖帖的,只因女人骨子里还是女人,都爱听情话。她也不例外。 因在佛门禁地,二人倒是收敛了些,没再做出其余的举动。只不过这情话说的如此的明目张胆,佛祖怕是早就听到了吧。 二人随着人的引荐而一路来到了尼姑庵的后院,只见院内一女子正安安静静的在扫着地,因背对着墨绯颜,她看不清女人的容貌。抬眸看向身侧的夜北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带她来见她。 “慧如师太近来可好?”夜北澈淡淡的问着,语气不急不缓,目光看着眼前的人。 墨绯颜本不解的目光,因这一句话而看向前方,前方的那人也缓缓的转过身来。她立刻就明白了,看着这张和夜南辕有几分想像的脸,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眼前的人法号慧如,出家前乃是夜北国的皇太后。先皇在世时乃是皇后,谁都不知道这位慧德太后想的是什么,先皇死后,儿子登基为皇,她荣升太后,本该是苦尽甘来的日子,静享荣华富贵,然而她却执意要出家,不顾任何人的阻拦。她也比较好奇这位太后,究竟因为什么而来这里当尼姑。 “多谢二位施主关心,慧如近日很好。”慧如师太冷漠的疏离着彼此的距离,仿若两个不相干的人,态度谦和有礼,语气平淡。 夜北澈神色未变,似乎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场景。 慧如那么淡定,墨绯颜却不淡定了,脑海里记着平爷最后的样子,目光再次的看向眼前的慧如师太,她缓缓的开口。 “慧如师太好,那便最好。我前些日子偶然路过骆家村,那里倒是空无一人,不再繁华了。唯有平爷还守在那里,等着蜀葵开,等着他年少的人归来。慧如师太好,想必平爷也会放心了。” 慧如师太在听到平爷时眼角闪烁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目光平淡的看着墨绯颜和夜北澈。 “慧如已看破红尘俗世,二位施主若再见他,转告他一声,既已踏入,不再回头。勿念。二位施主慢步。”慧如师太说完,不等夜北澈和墨绯颜回答,便拿着扫帚离开了。 墨绯颜看着慧如师太的背影,为平爷抱打不平,却什么都做不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旁人无关,她即便再觉得不值,只要平爷心甘情愿,那便是值得。 好一个既已踏入,不再回头。怕是尘缘未了,徒增伤悲吧。 “我带你来,就是为了见她。可曾看出了什么?”夜北澈站在墨绯颜的身侧,看着慧如远走的背影,缓缓的说着。 墨绯颜闻言,摇摇头。她只顾着平爷的事情了,她只是有些感慨。 这世上能有几人能够像平爷那般,从年少等到年老,一辈子的时光只为一人而消耗,默默付出,默默守候一份没有结局、无疾而终的爱情。 然而这样的爱情在慧如眼里却只是一句看破红尘,即已踏入,不再回头。 “平爷为了慧如能够终生不娶,始终坚守在骆家村。而慧如看似看破红尘,然而她抛弃儿子,抛弃富贵甘愿隐身在此,又是为了什么?不为亲情便为爱情。平爷为她坚守,她又何尝不为别人为坚守?” 夜北澈缓缓的开口,一语中的。之前他来了几次,他都没能猜透究竟是为了什么,然而今天提到平爷时慧如闪躲的那一下眼神忽然间让他明白了。英雄难过美人关,人的一生逃不过情。 被夜北澈这么一说墨绯颜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都说旁观者清,果真如此。他们能看透其中的道理,但身在其中的慧如和平爷并不一定能参透,亦或者参透了却不愿醒悟。她不能评定什么,不管是谁都有着自己的苦衷,都有着自己的坚持,那是人的一种执念。 墨绯颜抬头看向夜北澈,脑海中的疑问没说出来。她不敢问,慧如的坚持是为先皇还是为墨明,她那不能称之为父亲的人,怕误导了他的方向。 然墨绯颜不知,即便是她不问,比他聪明的夜北澈又怎么会想不到?只是还未确定而已。 在尼姑庵没待多久,他们便按原路返回了,法会准备的时间不用多久,他们这一来一回速度快点倒也差不多。 一到寺庙,他们便坐在了净坛上打坐,诚心的为百姓祈福。 远远的小和尚拿着一只信鸽,见上面写着夜北澈和墨绯颜的姓名,正疑惑间想起刚刚夜北澈和墨绯颜拿着他们的信鸽发了信出去,他便想把这信交于夜北澈和墨绯颜,然此刻却见他们正在净坛打坐,他便没再上去,将信替他们守着,想等着他们下来的时候再交给他们。 此刻正安静打坐的夜北澈和墨绯颜并不知道小蔻已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另一边的卫牧简直快要暴躁的掀翻了整个夜北皇城,小蔻已经走了很长的时间,悬崖边、街道上,所有小蔻能去的地方他都找过了,然而却没有任何的结果。 第170章 不打女人 如音寺的法会正进行着,然天空却在此刻变成黑压压的一片,似山雨欲来,狂风呼啸着而过,倒了烛火,掉了祭品,原本好好的法会被这风吹的乱七八糟,像是被洗劫了一般。 方丈坐在那里依旧诵经念佛,不把这风当做一回事,虔诚的让人敬仰。其他弟子见状,自是不敢乱动,便忽视这风,跟随着方丈的步伐。寺中人既是如此,墨绯颜和夜北澈又怎么会临阵退缩?纹丝不动的打坐,眉头都不皱一下。 风呼啸着而过,一滴滴豆粒大的雨滴顺势而下,随后,倾盆大雨顷刻而下,迷了人的眼,洗了这世间的污浊。 顶着大雨,墨绯颜和夜北澈配合着寺中人将这法会做完,天空在此刻也变得明亮了起来,雨缓缓的收起。 墨绯颜站在净坛上,抬眸眺目远方,山上雨后的风景更加的瑰丽、处处透露着生机勃勃,大地仿若新生。 夜北澈接过小和尚手中的素衣便为墨绯颜披上,细心的拢了拢,如今天是越来越冷了,已快入冬,此刻她又淋了雨,最是要小心的。 感受到身上的温度,墨绯颜侧首看向身侧的夜北澈,嘴角扬起甜蜜的笑容。只要他在,天地都失了颜色。 方丈缓步的走至墨绯颜及夜北澈的一侧,赞赏的目光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 “北王爷及北王妃如此诚心,上天必能收到。” 墨绯颜本就是脸皮薄的人,禁不住夸,此刻不由得谦虚起来,连忙摇头,夜北澈则沉默着不言语,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只是目光一直担忧的看着墨绯颜,眉头皱起。 收到书信的小和尚见此刻法会结束,想起那封信便上前走至净坛,将书信送给了夜北澈及墨绯颜。 “这是刚刚信鸽所收到的信,因法会开始未能送来。”小和尚双手合十,诚恳的说着,说完将书信送上。 墨绯颜奇怪的看了一下,他们只给卫牧写了书信保平安,还回复干什么。想归想,她手接过书信,向小和尚道了谢,便拆开了信。 方丈等人便去各做各事了,夜北澈依旧是皱着眉头,奈何此刻他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不然必定不会让墨绯颜此刻穿着湿衣服。 接收到夜北澈的眼神,墨绯颜轻笑着糊弄过去,她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淋雨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但总归那被人关心着的感觉是美好的。 正想着,她低头看向手中的书信,顿时变了脸色,夜北澈见她脸色不好,便也低头看去,眼中深沉,倒是无动作,却也知晓她是因何了。 “我们下山吧!”墨绯颜一秒后合上书信,再也顾不得什么,拉着夜北澈便要下山,连向方丈告别都来不及。 墨绯颜着急,夜北澈则皱眉。虽然小蔻只是他府上的丫环,他并无特殊关照,但重要的是墨绯颜关心,只要是墨绯颜关心的人,便是他保护的人,只因他容不得她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在他的身边,她只要开心便好。 山上到山下,即便是快马也要有一段时间,更何况山上更没有马,夜北澈单手搂着墨绯颜的腰,带着她直接的用轻功,脚轻点树枝,一路踩着两边的书下去,虽然危险了点,但无疑是最快的办法。 “唉,都不是能省心的,尽给我出幺蛾子。”趴在夜北澈的胸膛上,墨绯颜无奈的说着,虽说如此,可心里却是担心着急的,简直快成热锅上的蚂蚁了。脑袋里又开始的胡思乱想了。 夜北澈谢尔一笑,知墨绯颜只是发发牢骚。 “既然觉得小蔻烦,那本王就让她早些嫁出去。” “去你的,这么大一个人卫牧都看不住,我才不放心呢,还得再看看!”墨绯颜娇嗔的白了夜北澈一眼,原本她是想让小蔻早些寻找自己的幸福,毕竟小蔻也不小了,然而此刻她却再次的变得犹豫和谨慎了起来。 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一生只有一次,选对人非常的关键,若急匆匆的,最后小蔻过的很不幸福,她必定会自责,既是如此,还不如现在谨慎些。念及此,墨绯颜不禁抬眸看向上方的夜北澈,她当初到底是怎么被他拐骗啊?一点犹豫的都没有就嫁给他了。 回首当初,她好像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半受威胁的就成了他的王妃,就成了他的人,这应该就是命中注定吧。 夜北澈见墨绯颜有些出神,不知她在回想当初,还以为她是担心小蔻,便加快速度的下山。 这边墨绯颜正紧急的赶了回来,那边急切的卫牧终于在四处寻找后得知了线索,有人看见小蔻从府里出来后,便想向如音寺前去,奈何城门被关,她多次哀求未果,便回去了,就在回去的路上消失了。 卫牧知晓后,眉头皱的更深,担忧的神情更重,立刻联想到前几日他将礼部尚书葛利关进大牢的事情,这几日他防备着,倒是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给我去查所有有关葛利的人脉!”卫牧铁青着脸色的吩咐着,既然有了点线索一切可能他都要去查,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知道小蔻现在的处境更加的危险,卫牧更是半点不得闲,四处的奔走,四处的打探。 卫牧如今的动作已然不能算是默默了,四处奔走的人群四处的打探着,即便是百姓都能看的出来,更何况是那些朝中大臣。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等着看好戏,有人火上浇油。毕竟卫牧新官上任,看似和周围的大臣相处的极为好,可却谁的帐都不买,一开始还好,后来大臣们心里便都有了意见,谁都想利用官职做点什么,然而卫牧的铁面无私,必定会是他们的阻碍,此刻卫牧乱了阵脚,他们自是高兴还来不及。 而此时的小蔻被人打晕了装在麻袋里,拖进了一条小巷子,进了一个后门,她此刻依旧的无知无觉,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危险。 当小蔻悠悠转醒的时候,眼前是陌生的房间,华丽的装饰让她错觉自己误进了王妃的房间,她缓慢的坐起身,后脖颈还在隐隐作痛着,她努力的回想,才想起她是被人打晕的! “醒了就好,进了我这就得给我安稳点。现在让她们教你些该做的,晚上给我接客去!” 她还未站起,耳边便传来恶劣的质问声,她来不及询问什么,便被人拉走,脑海中那人的话挥之不去,她也明白自己是到了什么地方,她挣扎然而只会换来更加痛苦的教训,身子被不断的挨打,她已无力再去挣扎。 她第一次遭受这般的对待,脑海中想的全都是卫牧,在心里的呼喊着他,却不希望他来,不希望他看到自己这般的模样,她本就不完美,如今这般更是配不上他了。 流连在小蔻最后消失地方的卫牧,仔细的观察着每一处,似是听到了小蔻的呼救,他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不安,似要爆发,一名小厮快速的跑着卫牧的面前,耳语着说着什么,只见卫牧的神色变得更加的难看,额头上青筋暴起,待小厮一眨眼,眼前早已没了卫牧的身影,他不由得擦擦双眼,简直是怀疑自己见鬼了。 没多久,墨绯颜和夜北澈一路打听,来到了卫牧刚刚还在的地方,找卫牧是最直接的办法,然而卫牧总是在跑来跑去,让他们也跟着后面跑。 “卫状元人呢!”来到原地,墨绯颜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头都大了,面色焦急,表情更是不怎么好,语气就别提了,小厮的耳膜都快震碎了。 夜北澈搂了搂墨绯颜的肩,安抚着她,仅是眼神轻微的一扫,便让那小厮吓得腿软,就差没跪地了。 小厮伸手弱弱的右方指着,口中缓慢的说着,都结巴了。 “在……在……悦……悦花……悦花楼!” 墨绯颜闻言,都快被气炸了,愤怒的火焰在她的眼中燃烧,即便是夜北澈,脸色也变得更加的冷冽。 下一秒,二人如一阵风般快速的消失不见,原地的小厮直接的给吓傻了,愣愣的看着前方,因这模样儿引起百姓的围观,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彼此谈论着。 而此刻的悦花楼可谓是热闹无比,卫牧未带一兵一卒,直接的踢开了悦花楼的大门冲了进去,今日他不是以卫状元的身份而来,今日他是以卫牧而来,救他心爱的女人,仅此而已。 “哎呦,今儿个是什么风把卫状元吹来了,不过卫状元似乎来早了,我这悦花楼还未开门呢,您啊,等晚上再来。”卫牧的大动作,将悦花楼的妈妈给招来了,见他就笑,虽然眼中不太高兴,心疼那门,心里却还忌惮着卫牧三分。 卫牧铁青着脸色的看着那妈妈,大步向前跨一步,双手直接的掐住了那老鸨的脖子。他从不打女人,今日为了小蔻而破了例。 “小蔻在哪!” 卫牧的声音掷地有声,回响在整个悦花楼,将所有的人都吓着了,但却没人知道他口中的小蔻是谁,毕竟小蔻并不出名,更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老鸨拍打着卫牧掐住她脖子的手,脸红的都快呼吸不了了。 卫牧见她不回话,周围的更是没一个出声的,他将老鸨向别的方向摔去,自己则快速的上了二楼,一间一间的去寻找! “卫牧!我要报官!” 老鸨被摔在地上,整个人腰酸背痛的,坐起身指着上楼的卫牧的背影大骂着,一侧的姑娘们见状连忙的将她扶起,老鸨连忙的让人去报官,自己则顾不得身上的伤,连忙的追着卫牧上楼去了。 第171章 房子不太结实 “小蔻!”卫牧一边找一边呼救着小蔻,急切的寻找着,二楼没有,便去一楼。 “卫牧你站住!就算你是状元也不能私闯!”老鸨紧跟在卫牧的身后,口中喋喋不休的说着,奈何卫牧走的步子大,她怎么也追不上。 柴房里,已被打的浑身是伤的小蔻,隐约间似听到了卫牧的声音,她苦笑着,心中的痛苦多过了喜悦。她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见人,她挪动着自己的身子,将自己隐藏在木柴之后,她真的不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被卫牧看到。 极大的自卑徘徊在小蔻的心里,让她低着头,蜷缩着自己。 卫牧一路寻找着,来到了一间带锁的房子,他拍打着房门,叫着小蔻的名字,却无人回应,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抬脚将门踹开,一眼扫去,没有人,然而那拐角处露出的一截衣衫,刺痛了他的眼。 “小蔻?”卫牧试探性的叫着,木柴后的人便又缩了一分,卫牧放轻脚步,一步一步的走至小蔻的面前,当他看到浑身是伤,衣衫褴褛的小蔻时,他几乎压抑不住冲出体内的怒气,却在对上小蔻那带泪的双眸时溢出满满的怜惜。 “别怕,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卫牧放柔了声音,缓缓的伸出双手,想将小蔻抱起。 小蔻却低着头,尽量的缩着身体,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 卫牧心疼的抹去小蔻的泪水,动作轻柔的如同稀世珍宝,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将她打横抱起。 小蔻挣扎着,甚至一口咬上了卫牧的肩膀,力气极大,口中隐约有血腥味传来,她才缓缓的放开,眼中有着自责,挣扎的动作便挺了。 卫牧见小蔻不再挣扎,才抬脚向外走,紧紧的用外衣包裹住小蔻,不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老鸨此刻正追了过来,要出口的话在卫牧抱着小蔻出来时,心虚的低头。 “误会……都是误会。卫状元,我不知道她是你口中的小蔻,真的都是误会。”老鸨缓缓的说着,如今人都被卫牧抱在怀里,她就是百口也莫辩。 卫牧愤怒的眸子紧盯着老鸨,他进一步,老鸨便退一步,卫牧直接的一脚将老鸨揣在了地上,然而这根本就不够,她加在小蔻身上的,他要一点一点的全部都还给她,让她生不如死! 老鸨被卫牧那疯狂的样子给吓着了,顾不得解释什么,口中大叫着“卫牧杀人啦”,一边叫,一边踉跄的向前跑去,一路跑至了大厅。 这边的动静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同样在见到卫牧的表情时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纷纷的躲至一边。 小蔻一直低着头沉默的靠在卫牧的胸膛,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刚刚赶来的墨绯颜和夜北澈,一眼就看见了这样的情况,再见到小蔻那副样子时,墨绯颜激动不已的便要上前,却被身侧的夜北澈一把拉住。 顺着夜北澈的目光看去,墨绯颜突然明白了夜北澈的意思,努力的按捺住心里狂啸的怒火。 小蔻始终是要嫁给卫牧的,如今小蔻受了委屈,便要看卫牧能不能为她讨回这委屈了。毕竟她不能跟在小蔻身边一辈子,卫牧才是陪着小蔻一辈子的人,他如何处置代表了小蔻在他心底的位置。 此刻,卫牧的表情是盛怒的,却可以看得出他还在压抑着,下一秒,他淡淡的开口。 “谁动的手?” “她!是她动的手!” 老鸨反应极快的指着身侧一个姑娘,而后求饶的看着卫牧。 被指着的姑娘立刻又指责着老鸨,说是老鸨这么让她做的,怕祸及到自己,立马又加了一句。 “妈妈还说要小蔻姑娘晚上接客!” 这话一出,不止卫牧,就连墨绯颜都忍不住要上去教训这两个人了。 卫牧怒极,抬脚便举起了板凳,便要甩向老鸨,就在此刻一条纤纤玉臂放在他的肩膀上,阻拦了他,他低头询问着怀里的小蔻,见她的神情他便知道了。 她一向简单,将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此刻她的担心他又怎会不知?到了如今的地步她依旧在担心着他会因为杀人而失了官职,教他怎能不爱她?教他怎能负她?教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欺负? 然而,抬起的脚放下,他终是没那用暴力解决,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心疼她。不想她因此而愧疚,然而这并非就代表他放下了,原谅了。进了大牢他会让她生不如死,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老鸨畏惧的看着卫牧,虽然卫牧没再对她下手,然而她却觉得心里更加的毛骨悚然,觉得更加的害怕。 卫牧和小蔻之间的互动,墨绯颜自是看的清楚,现在事情虽然解决了,她却依旧沉着脸,看了一眼卫牧和小蔻,随即转身看着身侧的夜北澈,红唇亲启。 “好久没听琴了,再听一曲如何?” 她说完,不等夜北澈回答,便独自的走向那台上摆着琴的地方。夜北澈挑眉,表情似愉悦,自顾自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准备听着墨绯颜的琴艺。 卫牧向着墨绯颜和夜北澈点头,便先离开了,小蔻身上的伤让他心疼,不愿再多待。 台上,墨绯颜轻试了琴弦,虽已许久未碰琴,可她终究是会的,一碰那熟悉感便缓缓而来,抬眸看了下方的夜北澈一眼,凤眸流转,风情万千。 然低头看向老鸨时,目光里闪过一丝杀气,转瞬即逝。纤纤玉指跳跃于琴弦上,一曲《筝峰》便缓缓流出。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墨绯颜,不知道她怎么有兴趣弹琴了,然而却无人敢上前询问,在场的唯有夜北澈静心聆听,虽面无表情,嘴角却勾勒起一抹微笑。唤来身侧的小厮,交代着一些事情,待小厮下去后,她专心的听着墨绯颜的琴曲。 墨绯颜抬眸,对着夜北澈,二人相视一笑,琴曲在此刻陡然的转变,变得狂傲、激荡起来,琴曲变,周身的气势就开始变,一道道气流开始流转起来,绕着房屋一圈,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一曲终,墨绯颜缓缓的从台上下来,走至夜北澈的身侧,心情很好的看着他,似乎弹了一曲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了。 夜北澈将刚刚让小厮买来的衣服,轻轻的披在了她的身上,换了那一身的素衣,抬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将她的小心思都收下了,还不忘夸奖一句。 “王妃的琴艺是越来越精湛了,效果非凡。” 最后一句像是话中有话,别人不明白,墨绯颜可是明白,搂着夜北澈的手臂欢笑着。 “北王妃可是皇城第一才女,自然是无人能及的。”老鸨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此刻虽不知道墨绯颜卖的什么关子,却尽力的讨好,她已经得罪了卫状元,可不能再得罪别人了,至少得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 念及此,老鸨立刻上前亲自的为夜北澈和墨绯颜泡茶,忙前忙后的伺候着,生怕怠慢了夜北澈和墨绯颜。 随着老鸨拿起茶壶的动作,一声轻微的咯吱声响起,感觉有些晃动,老鸨没在意的继续泡茶,然后就见桌子上的水越来越歪斜,最后竟砰的一声!桌子碎了! 而后便是连续的——砰!砰!砰! 整个悦花楼在顷刻之间便化为乌有,他们露天的站在地面上,悦花楼则碎成了渣,一地的灰尘,夜北澈为墨绯颜遮挡住,抱着她站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白袍依旧是那般的一尘不染,丝毫没被影响。 “啧啧,你这房屋也真是太脆弱了,喝个茶就倒了,幸亏是没砸死人的,下次建可得结实点。”墨绯颜看着这一堆的废墟,装作可惜的摇摇头,还语重心长的教训了一番,笑的那叫一个兴高采烈,丝毫不掩饰她的得意。 她就是这么嘚瑟,咋地? 老鸨被眼前的情况给弄的一愣一愣的,至今还未反应过来,听着墨绯颜的话,直觉得那个心在滴血啊,疼的不得了。 夜北澈搂着墨绯颜轻笑,一点也没阻止的意思。 “王妃说的可错了,这悦花楼怕是无法再建了。本王前几日刚接收到消息,悦花楼偷税,私自打通官员减税,你是要自己去把这税补上,还是本王让人送你去?”夜北澈缓缓的开口,眼角瞥了那老鸨一眼。 眸中已是非常的不悦,原本他现在该让墨绯颜换了这一身的湿衣服,然而此刻却因为她而在这等着,他自然是非常的不悦。他怕墨绯颜冷,便紧搂着她,没松开。 老鸨没回答夜北澈的问题,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已经无法回答了,她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晕厥了过去,然而她晕倒也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她别无选择。 夜北澈见状,没让墨绯颜再待下去,搂着她就往王府的方向而去,剩下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百姓们围成一圈观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也离开了。曾经在夜北皇城稳住脚跟,风风火火的悦花楼在今日彻底的毁了,毁的一败涂地。 得罪了夜北澈和卫牧这两个爱妻的人,简直是自讨苦吃,更痛苦的还在后面,不会仅此而已。 悦花楼毁了的事情,很快的在夜北皇城传开,不管是支撑着它的,还是有着纠葛的,在此时都只能彻底的断了联系,少了一项赚钱的路子,必定会有人再次的来找麻烦,毕竟谁都能过不去,不能跟钱过不去,这是现实,无力回避的现实。 第172章 臣妃私通 墨绯颜要去卫府,夜北澈不让,担心她着凉,带着她回王府换衣服。 本来墨绯颜等人是不能进入皇城的,但因其身份特殊,且安然无恙,自是有人得过且过的没追究了。 小蔻既然已经找回来了,墨绯颜便不着急了,有卫牧在,她倒是放心了。经过刚才的那些表现,她可以很放心的将小蔻交给卫牧,他很爱小蔻,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以后的事情,还得看他们两个人自己,她能做的只是在他们遇到阻碍的时候劝阻他们别太冲动。 当墨绯颜和夜北澈到的时候,就见卫牧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外,踌躇着,身侧还有个太医模样的人,身侧挂着大药箱。 卫牧看见墨绯颜宛若看到了大救兵,小跑着向前相迎。 “真想让人去请王妃,小蔻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让太医诊治,更不让我进。”卫牧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墨绯颜闻言看了卫牧,目光微敛,随即向前,让卫牧退后,女孩家的心思总是很好猜的,像小蔻这样就更简单了,也亏卫牧是堂堂状元,自乱阵脚,连这点都想不到。她轻摇头,却无怪罪之意,这样才越发的体现出卫牧的在意。 “小蔻,是我。” 墨绯颜说着,轻敲两声门。屋内的小蔻听见了墨绯颜的声音,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随即走上前把门打开。 小蔻开了门,却只让墨绯颜一人进,可急坏了卫牧,却也只能躲在屋外,夜北澈倒是悠闲的面无表情,只是呢,那目光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因为他的娘子被人霸占了。 屋内,墨绯颜目光冷冽的给小蔻看看身上的伤,多出鞭打的痕迹,辛亏是女人下手轻,若是男人挥这几下,小蔻的命都该没了。她不由得后悔,刚刚只是毁了悦花楼,还真是便宜她们了! “疼吗?”墨绯颜轻声的询问着,一点一点的给小蔻上药,她看着都疼。 小蔻轻摇头,贝齿下咬着唇瓣,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墨绯颜看的都心疼。 “不知道疼那还是轻了。你说你冲动个什么劲,我就是再怎么办,身边不还是有王爷在,你倒好,独自一个人出去,弄的人仰马翻的,这是没出事的,要是出了事,卫牧还不得疯了。”墨绯颜伸出手指轻点小蔻的额头,厉声的教训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小蔻本就委屈,被墨绯颜这么一说,更是委屈了,却也知道错了,凝噎着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墨绯颜也无奈,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说的重了,无声的在心里叹口气,她没再说话,其实道理每个人都懂,只是不随心而已。 就像她,明明知道小蔻是为她好,却还是忍不住的教训,只是因为担心她而已。小蔻也是如此,明知道危险还是忍不住的跑出去,只是因为担心她的安慰,谁又有错呢? 墨绯颜沉默的将药上完,本要为小蔻穿上衣服,眼角却瞥见一个淡淡的尖头印记,她好奇的掀开来看看,一个淡淡的月牙印显露了出来,她皱着眉头,抬眸看了一眼小蔻,随即状似无意的问着。 “小蔻,你这印子是胎记?” 小蔻还未反应过墨绯颜的问话,随着墨绯颜手指的地方看去,而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前些日子好像看到你身上有个荷花的锦囊,挺好看的,再拿来给我看看。”见小蔻应答,墨绯颜随口胡诌着,眉头皱的更深,她似乎知道小蔻是谁了,就是太医刘青的女儿,腰侧的月牙印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她至今都未发现,当真是愚笨。 闻言,小蔻不疑有他的将脖颈上挂着的锦囊给了墨绯颜,情绪还低落着。 墨绯颜接过小蔻的锦囊,背过了身仔细的看了起来,在锦囊的夹层处好像有着什么东西。 “小蔻,药已经上好了,我让太医再给你看看有没有别的伤口,这个锦囊我去拿给王爷看看,他若觉得好看,我便绣一个。”墨绯颜转身看着小蔻,暂时还不想让小蔻知道这些。 她在得到小蔻的允许后,拿着锦囊出去了。门一开,屋外卫牧便迫不及待的要进来看,墨绯颜也不阻拦,而是直接的走到了夜北澈的面前。 “能不能在不毁坏锦囊的情况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墨绯颜将锦囊交给了夜北澈,脸上带笑,只是那笑却透露了几分紧张。 他们一直追寻、打探着的事情,如今进一步的有了线索,而这个线索至关重要,她有种预感,这会是个重大的发现,让她怎能不紧张? 夜北澈挑眉的看了墨绯颜一眼,而后看了眼锦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墨绯颜见有戏,不禁目光盯着夜北澈看,想要看看他怎么弄的。 第一步先仔细观察下锦囊,第二步……直接粗暴的撕开! “你怎么把它弄坏了!”墨绯颜发怒的看着已经在夜北澈手中撕开的锦囊,大叫着,这一声叫不禁引来了其余人的注目。 “再缝上就是。”夜北澈说的义正言辞,随后拿出了在锦囊中的东西,将锦囊交给一侧的侍女,让她拿去缝了。 墨绯颜一脸黑线,竟无法反驳夜北澈的话,也没再计较,已经被撕了。她的目光下一秒便被锦囊里的东西所吸引,那像是一封书信。随着夜北澈的打开,墨绯颜也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怎么说呢,她多半是震惊的,更多的是担忧,担心夜北澈无法接受,她抬眸看向身侧的夜北澈,此刻他的脸色难看的不止一点半点。 这封书信是刘青写给小蔻的,却更像是写给夜北澈的。 原来当年墨明和骆慧藕断丝连,即便是在骆慧入宫后也不曾断了来往,无意中被德妃也就是夜北澈的娘亲撞见了,德妃本无意说破,然而墨明却步步紧逼,甚至杀人灭口,刘青最后为德妃诊断的时候发现了这其中的秘密,没敢声张,之后便退隐,并且在生下第一个女儿后便送进王府,将这秘密一同放在了小蔻的身上,他知道自己终究会被杀掉的,却怕这秘密永远的消失了,因此才忍心的将孩子送走。 墨绯颜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剪不断理还乱,而墨明则更加的狠,杀了一个人还不够,竟杀了刘青的全家,良心何在? “这事你可要她知道?”夜北澈本沉默着,突然间说了这一句,墨绯颜想了一下随即明白他口中的她是指的小蔻。依她的意思来,是不想让小蔻知道的。 “失而复得还不如宁愿从来没有。”她缓缓的开口,小蔻如今已习惯了自己是孤儿的身份,若突然之间再告诉她这些,告诉她,所谓的家人已经全都逝去了,还不如不知道,宁愿还当她是个孤儿,至少还有个念想。 夜北澈尊重墨绯颜的意思,将手中的书信收起,一言不发,沉默的样子让墨绯颜更加的担忧了。 他一直都相信着德妃的死不是自杀,如今真的证实了,他的心里肯定非常的难受,而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他。他会不会埋怨她是他杀母仇人的女儿?虽然她从没把墨明当爹,但这却是事实,若她不是墨明的女儿是不是就不会让他困扰了? “本王去处理些事情,你先待在这里或者让人送你回王府,最近皇城比较乱,别一个人。”夜北澈伸手摸了摸墨绯颜的头,没因这些而疏远了墨绯颜,关心依旧。 墨绯颜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其实她更想陪在他的身边,然而现在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她不想他看见她而为难,便缓缓的点头,让他独自一个人独处。 夜北澈见状,看了墨绯颜一眼,而后转身离开。白色衣抉飘飘,身影挺拔,她念念不舍的看着,脚步无意识的向前两步而后又停了下来,眼中的担忧不曾褪去。 他需要时间,而她不该让他添堵。直到夜北澈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她的眼中,她才收回了目光,将缝好的锦囊交给小蔻,此刻卫牧正鞍前马后的照顾着小蔻,倒是照顾的挺到位的,她看了不由得放心,一切都将苦尽甘来,小蔻受了那么多年的罪,从今以后都会弥补,命运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 因她之前说过回来便让小蔻二人成亲,此刻,卫牧正商量着何时成亲,目光急切,像是要迫不及待的将小蔻娶回家。 对此,她是不再有意见了,只要日子定了她观礼便好。只是她瞧着小蔻似乎不太高兴,脸上虽然笑着,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反而多了些自卑。她沉默不语,没多久便回去了,让小蔻和卫牧两个人独自待着,解解心中的心结。 回去后,她便让人散步消息,说她认了小蔻做义妹,小蔻的名声至此声名大噪,没人再敢说些什么,毕竟悦花楼的事情当时还是有很多人知道的。只是不太知道其中的内幕而已。 “啊切!”站在庭院里,墨绯颜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有些红的鼻子,她将身上的披风披紧,目光看向院外,依旧不见夜北澈的身影,她眼神微敛。 虽然他不说,可她依旧清楚的知道,他还是有些在意的,已经有整整一日没见到他的身影了,明知道他就在王府中,可她却连去找他的勇气都不曾有。墨明女儿的身份让她有压力,若能选择,她宁愿自己依旧还是那个孤儿,不曾有父亲,这样便不会变成现在这般。 他们相信着彼此,相信他们的爱情,只是还需要时间来沉淀而已。 第173章 得了瘟疫 冬天的冷风吹的墨绯颜难受,却依旧不肯回屋的站在门前等着夜北澈的到来。不知不觉,秋老虎都已经过去,冬天已开始,她也不知不觉得在这许久许久,久到她已经数不清多少了,记不清何时来的,回忆还开始在那个雾蒙蒙的早晨,那个初次见面的他,若从来一次,她想,她还是会被他所吸引,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就是有那样的魅力,让她不由自己。 风呼啸着,带着寒冷沁入人心,祈福后,瘟疫虽没好转,却也稳定了些,没有再危害更多的人。 对此,墨绯颜是庆幸的,虽然百姓无知,她却尽量的包容,但不包括她允许他们在自己面前污蔑她,她也只是抱着不害人的态度而已。 而她终究是等到了夜北澈的到来,然而却不是站着门口等到的,而是躺在床上等到的。 很不幸,淋雨+吹风,这么的不爱惜自己的后果,便是感染了瘟疫。她躺在床上,整个人晕乎乎的,呼吸都有些阻碍,神志混沌,一侧太医束手无策,只能做着最简单的措施。 一旁,夜北澈冷冽着脸的看着太医,待太医走后,坐至墨绯颜的身侧,担心的目光看着她,眼中带着自责。 其余的人自动自发的下去了,面前都围着纱巾,生怕都被感染了。 “别……别过来……会传染……”墨绯颜睁开双眼,见夜北澈毫无防备的坐在自己身侧,握着自己的手,不由得皱眉,推拒着他,口中轻声的说着,因刚醒,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夜北澈无视墨绯颜的推拒,伸手将她扶起,喂她多喝些水。墨绯颜自己端着碗喝,离开夜北澈的胸膛,不让他靠近自己,瘟疫是会传染的,他身体本就虚弱,抵抗力差,一不小心就会传染。 “担心的太多,本王身体可比你好多了,即便是瘟疫,本王也不怕,正好一起。”夜北澈弹了弹墨绯颜的额头,轻声呵斥着,嘴角轻笑,随即双手往前一伸,横在了墨绯颜的手臂上,稍一使劲,便让墨绯颜倒在床上,他们和衣而躺,彼此面对着面,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墨绯颜无奈的笑着,当瘟疫是什么好事啊,还一起。然而她眼中的笑出卖了她的高兴,她因夜北澈的话而暖心着。他应该已经放下了对她的成见,不然也不会如此了。 枕在他的手臂上,侧耳倾听他的心跳声,她忽然想起了方丈的话,心中所担心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坦然。既然连悬崖她都能逃过一劫,她相信上天也一定会眷顾她,不会让她就这样的离他而去。 只是,这一次她想要坦白,想要告诉他所有的一切,不再自己一个人承担着。 “澈,其实我来自异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墨绯颜缓缓的开口,抬眸看向上方的夜北澈,见他没多大反应,才继续的说了下去。 “那里是和这里不一样的世界,我就是偶然来这里的,当然我不会再回去了,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 墨绯颜的话让夜北澈有了些反应,手臂收紧,目光深沉的看着墨绯颜。 墨绯颜的目光和他的对视,她却看不进他的眼里,看不清他在想着什么,这不禁让她有些不安。 “我不是有意不说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剩下未说完的话,墨绯颜已无法再说,夜北澈的吻让她沉迷,疯狂且带着霸道,让她无法招架,迷糊间她猛然想起自己生病的事情,使劲的推着他,然而却未撼动他一分。他像是了解到她的想法一般,吻更加炙热而狂热,让她应接不暇,无力再去想那些之外的事情。 等墨绯颜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夜北澈才‘好心’的放了她,没再继续,手臂却依旧搂的很紧,没松动一分,眼神霸道的看着墨绯颜。 “那些都不重要,你只要待在我的身边就好。不管你从哪里来,你都是我夜北澈的妻,即便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会将你追回,没有人能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 夜北澈淳厚而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听得如痴如醉,将他的话烙印在心上。 他们不会分开,永远也不会。 墨绯颜在心中默念着,同样的伸手紧抱着夜北澈,像是证实着她心里的话。 两日后,城外的瘟疫已渐渐的消散,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这场瘟疫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消失的烟消云散。 而王府内,墨绯颜正瞪着大眼生气的看着太医。 “你这个大夫怎么当得啊,伤寒都给你说成了瘟疫,那要是绝症还不得给你说成死人了。” 搞了半天,闹了一个大乌龙,她压根就没得瘟疫,只是感冒加上有点发烧而已。她自己也是被烧的糊涂了,压根就没把这两件事情联合在一起。 “北王妃息怒,是老夫误诊了。您只需再多休息几日便无碍了,只是有件事情老夫不知该说不该说。”太医犹豫的看了墨绯颜两眼。 墨绯颜不知为何,心突然的有些慌,好像太医说的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她只是有些预感而已,毕竟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 习惯性的看向身侧,却不见夜北澈的身影,才想起他一早便上朝去了。 “太医但说无妨。” “王妃虽是得了风寒,可身体却阴寒的很,且有不孕不育的现象,怕是日后会无子嗣,王妃还是早些多做准备为好,这只是后天造成的,并非先天的,若加以调养,也不无奇迹可言。” 太医缓缓的说着,随即像是怕什么一样,连忙的退下了,一溜烟的没影了。 墨绯颜愣怔在原地,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太医的话。她虽不知道,但多少有些感觉。自第一次痛经后,每一次她都是如此,以前从不曾有过现在的现象,然而她还是忽视了,这算不算咎由自取? 若她早些的重视,早些的发现,现在她或许已经怀上了他们的宝宝,但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她蜷缩着窝在床上,双手抱膝,泪肆无忌惮的滑下。 她多么渴望能有一个他们的孩子,她无数次的在脑海中幻想着他们孩子出生后的模样;她无数次的想象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模样;她无数次的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出生。然而,现在却也只能是渴望,也只能是奢望了。 屋内安静的连根针都听得见,她无声的哭泣着,然而世界却不允许她悲伤,却只会让她伤上加伤。 屋外响起敲门声,她缓缓的擦尽眼泪,而后开了房门,张管家正站在门外,面露焦急,见状,她不由得皱眉,事情总是聚集在一起,爆发而来。 “王妃不好了,王爷他今日上朝,皇上因您得瘟疫一事而让王爷将您送出城外,更是要王爷纳陈家千金为妾,王爷不从,当场拒绝了圣旨,惹得皇上龙颜不悦,降罪于他,王爷被关进大牢了。” 张管家的话让墨绯颜沉了脸色,也顾不得悲伤,换了一身庄严的衣服,她即刻前往夜北澈被关押的地方。他能为她遮风挡雨,她也能为他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大牢一般都是阴暗脏乱的,墨绯颜踏进去第一步就不曾松开皱着的眉头,眼中满是心疼。她的澈总是干净的一尘不染,如今却要待在这样的地方。正想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已入眼,她快步的走了过去,隔着牢门,看着夜北澈,明明有很多的话要说,可到了这里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因他懂。 “不知道这牢房结实不结实。”墨绯颜抚着牢门,俏皮的对着里面的夜北澈说着,脑中已自动的显示出那日悦花楼被毁的场景,她不介意再一次毁了这大牢。 “结实与否不必在意,小心伤着自己。我心里有数,毋须担心。”夜北澈知墨绯颜的意思,却不赞同,既然敢当堂违背圣旨,便是有了下一步,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墨绯颜挑眉,像是赞同夜北澈的话。对于夜北澈的话她毋庸置疑。在她眼里,这世上已没有人比他更厉害了。 “那要不然我进去陪你好了。”墨绯颜说着便要进牢里,被夜北澈制止住了。 “别闹,我不会待多久的。等着我回去,自己照顾好身体。” 夜北澈唠唠叨叨的说着,倒像是个老妈子了,墨绯颜无奈的翻白眼,点头称是,听夜北澈说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跟他说呢。 “对了,刚刚太医给我看过了。压根不是瘟疫,虚惊一场,只是伤寒。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墨绯颜缓缓的开口,隐去了不孕不育的事情,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事情,他迟早都会知道,以后说也一样,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 听见墨绯颜的话,夜北澈嘴角上翘,因墨绯颜而开心着,没让墨绯颜待多久,便让她出去,怕她在这里待太久,加重风寒,牢里不比屋外,阳光充足,空气新鲜。 墨绯颜自是赖着不太想走,出去了就看不见他了,那她还不如多待一会儿呢,反正她回去了也是闲着没事。小蔻不在,夜北澈不在,偌大的王府就变成了她一个人,空荡荡的,太不习惯了。 “你若乖乖的回去,过些日子本王给你个惊喜可好?”无奈,见墨绯颜不肯走,夜北澈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墨绯颜,还不忘利诱着。 墨绯颜闻言来了兴趣,追着问是什么惊喜,奈何夜北澈嘴紧的很,不肯说。墨绯颜无奈,只好先离开,等着夜北澈的大惊喜,只是不知道这惊喜什么时候到。 第174章 夜半教训 月夜朦胧,皇宫却依旧的灯火通明,所到之处皆恍若白日。若非现在的璀璨,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的趋之若鹜?即便是踩着皑皑白骨也要进来。 一道人影快速的穿梭于皇宫之上,速度极快,几个起落间便已然落在一处房檐上,来得悄无声息,未惊动宫中人半分。 夜晚的风吹过耳边,掀起了那抹纱帘,倾城之颜在那纱巾下若隐若现,普天之下,能有如此倾城色的,除了墨绯颜,便再无她人了。眸光微闪,在黑夜里闪闪发光,那冷冽的眸子与夜北澈倒是极为的相似,只是她的冷冽是淡然,而夜北澈则是霸气,天生的王者风范。 俯瞰一眼璀璨的皇宫,墨绯颜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眸光收敛,脚步微动,片刻后她便进了下方的寝宫内,屋外的侍女还在打着瞌睡,丝毫的无所觉。那卧于塌上的人倒是睡的安稳,看了让她心里发怒。原本要靠近的脚步停止,走向后方的桌边,抬手端起旁边的茶水,而后又走至前方,毫不犹豫的倒在了那熟睡之人的脸上,在她惊叫之前,捂住了她的口鼻,阻止了她的大叫。 看着她被惊吓的表情,眼中闪过快意,有些懊悔那水是凉的,若是热的,这张脸便毁了,再也不能那般的仗势欺人了。 “你说是你呼救的快,还是我手中的刀快?”手中的匕首迎着月光透着冰冷的寒光,墨绯颜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刀尖若有若无的触碰着躺下之人的肌肤,带着丝丝寒意。 墨如烟先是惊讶于墨绯颜的出现,在感受到脖颈侧的刀时,心中带着些恐惧,随即愤恨的目光看着墨绯颜,却在对上那冷冽眸子的时候,缩了回来。她是想反击,是想欺负墨绯颜,然而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只能委曲求全。 接收到墨如烟眼中的妥协,墨绯颜低沉的笑着,看到高高在上的墨如烟这般的姿态还真是不太容易呢。她缓缓的拿开匕首,手也松开了墨如烟的口鼻,然而下一秒却又将匕首狠狠的钉在了墨如烟的床头,若墨如烟再动一分,那刀便会毫不犹豫的伤了她。 “墨绯颜你到底要干什么!别忘了本宫是贵妃!杀了本宫你也不会有好下场!”被这匕首吓的墨如烟,面带惊恐的失声惊叫,却没失去理智,努力的控制声音,不让屋外的人听到,她还忌惮着墨绯颜的刀。 “放心,虽然你很快就不是贵妃了,但我还记着呢。记得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所以怎么还会让你轻易的死呢?我要一点一点将你扒皮拆骨才能让我平息一点怒火,不然我可要怒火攻心了,那样便不好玩了。”墨绯颜娇笑着回应墨如烟,语气淡淡,却让人心里发怵。并非是因为墨如烟的话而没下手杀她,而是还没到时候,等到了时候她必定会将墨如烟千刀万剐! 墨如烟惊恐的看着墨绯颜,却又记得自己是贵妃,比墨绯颜的级别还大,此刻便强装厉害,输人不输阵,虽然她心里依旧的害怕,如今的墨绯颜已经不是那个当初任由她欺负的墨绯颜,现在的墨绯颜厉害的让她从心底开始忌惮。 “本宫当你是为了什么,原来你是想要本宫向皇上为王爷求情啊,王爷好像还在牢里受苦呢。本宫呢,的确快不是贵妃了,而是荣升皇后了。”墨如烟很快的就找回了自己的战场,应对自如的看着墨绯颜,得意的笑着,给自己找了一个强大的借口,脸上的笑达不到眼底。 她不提夜北澈还好,她一提夜北澈,墨绯颜的怒火就噌的冒出来,一双怒眸看向墨如烟。 “我这次只想警告你,可显然你是咎由自取。” 墨绯颜冷哼着再次将墨如烟的嘴巴用纱巾捂住,阴森森的目光看着墨如烟,而后从身侧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针,抬眸怡然自得的看着墨如烟,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她还没忘记墨如烟当初给她的痛苦。怎么着也得让墨如烟尝尝那滋味才对。 看着那银针,墨如烟的脸都绿了,拳头紧握,目光紧张的看着墨绯颜,头也不敢乱动,一双眸子从紧张换成了阴狠,死命的看着墨绯颜,至今还不知道服软。至今还在挑衅着墨绯颜,简直是自己找死。 墨绯颜眼皮垂下,已经懒得跟她废话,无视于她凶狠的目光,抬手将银针直直的刺进了墨如烟的十指,仅一下,便痛的墨如烟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头却依旧的不敢乱动,怕颈侧的刀伤了自己。墨如烟额头上冷汗直下,一张脸都扭曲了,那双眼却依旧狠狠的看着墨绯颜,像要将墨绯颜撕碎。 墨绯颜冷笑的看着墨如烟此刻的表情,知道她在恨着自己,如同看到当初的自己一样,那滋味还真是不一般,不过显然她不是想以牙还牙,这点力道还太轻了。她说过要加倍,必然会做到。 手拿着银针缓缓的向下,墨如烟的纤纤玉趾便露在了眼前,还真是漂亮,但她可不会怜香惜玉,手微抬银针便再次的刺进了墨如烟的脚趾,墨如烟愤怒的目光似要杀了她。 “过去的债我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可别吓得逃跑了,若你想报仇,我等着你,等着将你扒皮拆骨。”墨绯颜轻笑的俯瞰着下方的墨如烟,伸手拔了墨如烟颈侧的匕首,而后转身潇洒的离开。 她悄悄的来,也悄悄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了数十支银针,留下了满身是伤的墨如烟。 墨绯颜走后,床上的墨如烟没了匕首的威胁,即便手脚疼痛也顾不得,她愤恨的目光一直看着墨绯颜离开的方向,抖动着全身,致使自己扭动的摔到地上,她挣扎着。 跌落的声音引来了屋外打瞌睡的宫女,看见墨如烟如此的情况,大吃一惊的尖叫着,原本安静的皇宫便热闹了起来,人影攒动,墨如烟的寝宫乱成了一锅粥,御林军更是像打了鸡血一般的巡逻,眼睛寻视四周,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或物。 皇宫的暴动,墨绯颜不在意,这已与她无关,她已经做到了来这里的目的,她按照原路返回,本该顺利的出宫,然而却在经过御书房之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那青色的面具在这月光下显得越发的骇人。除了君幽邪,还能有谁?她皱着眉,停顿了一会儿,见那身影矫健,便不再担心的转身离去,出了谷,他们便再无瓜葛。 走了没多久,身后隐约却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墨绯颜皱眉,不应该被发现啊?虽这么想,却没大意,头未回,暗自使劲,防备着。在身后人即将到来的时候,她猛地转身,一掌打了过去,却打了空,随即一双手臂环着她的腰身,而她被身后的人抱了个满怀。 她脸色铁青,敢有人调戏她,找死!她用力的挣脱开,随即转身怒斥眼前的人。 “你?”然而她错愕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眼前的不就是刚刚与她背道而驰的君幽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跟上她了。她恼怒,只觉得刚刚不该停那一下。 “你我倒是十分的有缘,看来你注定是我的!”君幽邪嘴角扬起邪魅的笑容,看着墨绯颜的目光带着霸道,好像此刻墨绯颜便已然是他的了。君幽邪依旧如之前所见一样,着黑衣,若非那面具带着几分光,还真不知道这里有个人站在这里,几乎完全的隐身在黑夜,仿若他本就是身在黑暗中的人。 墨绯颜不去理睬他那无理的话,看着他的目光如同陌生人。她倒宁愿他们不曾见过,虽然他曾救过她。 这边两个人的停顿致使被前来巡逻的御林军发现,君幽邪反应极快的拉着墨绯颜的手快速的隐在了黑暗中,消失不见,墨绯颜只能被迫的跟着,此刻君幽邪的力道完全不是她能够挣得开的,更何况被人抓到,她是无所谓,只是又会给夜北澈添麻烦,因此她没再挣扎。 御林军们看着消失的人影,快速的跟了上去,然而待他们再走一步,却见不到任何的人影,仿若刚刚的人只是他们的错觉,他们面面相觑,无法跟踪,只得作罢。 宫外,墨绯颜一路被君幽邪带着,刚出皇宫她便停下脚步,君幽邪倒是识相的放开墨绯颜的手腕。 “多谢。”墨绯颜说了一声后,便向着王府的方向而多,颇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虽然她很想问君幽邪出现在皇宫是干什么,又为什么从夜南辕的御书房出来,然而这些她都不曾问,问了便又是纠缠。只当没见过就是了,将好奇隐藏。 “你又欠本尊一个人情,本尊等着你来还。若他欺负你了,本尊随时欢迎你。”君幽邪嘴角带笑的看着墨绯颜离开的背影,丝毫不在意的说着。 墨绯颜听了身后的话简直是快要吐出来了,这场景还真像八点档,男主坏的要死,女主爱的深,身边还有个深情的男二一直在等她。可惜她不爱八点档,也不愿做那女主角。她的澈即便再坏,她也爱,至于君幽邪,一个过路客而已,怎能算的上男二? 她的爱情世界里,只有男女主,没有男二,更没有小三,她爱夜北澈,夜北澈也爱她。这便是她完美的爱情故事,虽然他们可能不会有孩子,可她却愿意去试一试。 墨绯颜伸手抚摸自己的腹部,虽然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想要那里有个小生命的存在,她最近已经在研究各种治愈的配方,这一次无论药有多苦,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只为他们有个爱情的结晶,完美他们的爱情。 第175章 乃敢与君绝 翌日,墨绯颜前去看望夜北澈,不知是不是因为夜北澈的身份特殊,他的牢房比别的牢房干净多了,整理的井井有条,她看着也觉得舒服。 她站在牢门前看他,笑意盈盈的将她做的食物给他端出来,生怕他在这里吃不惯、住不惯,不过目前看来他似乎适应的很好。 墨绯颜轻笑着将自己夜闯皇宫的事情说给夜北澈听,只是想要和他分享一下,结果反而被斥责了一番,说她独自一人实在危险。对此,墨绯颜吐着舌头,俏皮的一笑而过。 “这牢房究竟有什么好的,让你待着不肯出来?”墨绯颜幽怨的看着夜北澈,目光打量了牢房四周,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再好能有她这么个大活人好吗? 墨绯颜的话音刚落,还未听到夜北澈的回答,前方一阵脚步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侧首看去,竟是夜南辕身边的公公带人过来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公公手中拿着的,赫然就是圣旨。 两天后,城外数十万大军整装待发,夜北澈骑着高头大马,一马当先的在前,身上银白色的铠甲,让他显得神采飞扬。身后,同样一袭军装的墨绯颜,虽没有夜北澈的强势逼人,却也算是英姿飒爽,站在夜北澈的身侧,完全像是个小跟班的。 看着城外的将士,墨绯颜突然就感觉到了那种为国的热血沸腾,面前的这些将士都将为自己的祖国而战,都将为自己的家人而战。 那日大牢中,夜南辕下了圣旨,因两国开战,特让夜北澈将功赎罪,前去战场。这样的圣旨一下,无疑是让百姓唾弃的。夜北澈身体有疾,虽看着没有什么,若真正的关键时刻出了事将会产生无可估计的后果。 墨绯颜侧首看向身侧的夜北澈,看着他身上所散发出的迷人气息,势不可挡。一如他此次的出战,他又重新回到了属于他的战场,而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单一人,她会陪着他,无论成败荣辱。 军队浩浩荡荡的出发,小蔻依依不舍的告别墨绯颜。 望着要哭的小蔻,墨绯颜心里一阵叹息,有些无奈。答应她欠了小蔻太多,原本说好的成亲也因这次的出征而再次的耽搁,待一切都归于平静,她不会再食言。 行军之旅是艰苦的,墨绯颜虽然有了之前去塞外时的经验,然而却还是有些吃不消。夜北澈身为一军统帅,不能因为墨绯颜一个人而停下步伐,虽说如此,夜北澈还是事事做的面面俱到,让墨绯颜尽量少受一些苦。 他也颇有些无奈,这次出征他本要她待在府中待他大胜归来,然而,她却一步也离不开他,此去少说也有数月,他当真也是不忍她与他分离如此之久,便让她跟来了,如今见她受苦,他又心疼,真不知如何是好。 墨绯颜知夜北澈心疼她,因此从不叫苦,努力的适应这样的生活。一开始,走过了官道,便经过那些崎岖的山路,需步行,谁曾想她的铠甲磨脚,让她每走一步都如走在刀刃上,她忍着痛不说,直至夜北澈发现。 将士们安营扎寨,夜北澈打横抱着墨绯颜进了营帐。 “若再这般不爱惜自己,休怪我当着将士的面惩罚你!”看着墨绯颜已经磨破了好几个血泡的脚,夜北澈怜惜着,同时还不忘教训一番,然而那教训的声音却带着许多的不舍,一点威力都没有。 墨绯颜轻笑着没有回答,享受的让夜北澈给自己的脚上药。虽然之前很疼,可能让他现在这样对待也值了。 夜北澈见墨绯颜丝毫没有反省的样子,还笑的如蜜糖,心中无奈的摇头,眸光一闪,随即俯身在墨绯颜的上方,邪笑的看着她。 墨绯颜无辜的眨巴着一双明眸大眼,在措手不及中被吃干抹净。心中直呼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从那以后,凡是走山路的,将士们都能看见他们的王爷抱着王妃一路走至头,再未让王妃走一步山路。 一个月后,大军停停走走,终于来到了边塞,镇守边关的地方。 墨绯颜到的时候,天气已经十分的寒冷,边关比别的地方还要冷,让她只想卷缩在被窝里不出来,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正事她还是记得的。整理完以后再出来,屋里已经没有了夜北澈的身影,询问一番才知道他竟是跑到城楼上寻视去了。 墨绯颜无奈,就算是再敬业也不能这样啊。看着屋外的寒冷,她不放心的拿了一件厚披风向着城楼而去。这一个月虽然路辛苦了点,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夜北澈的身体没有再出什么问题,至少那么久以来不曾病发过,不过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放松,还得再观察观察。 她一边想一边上了城楼,还未至城楼,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她惊喜的停在楼梯上看着,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下起了雪,也是今年的初雪。起先还是很小的一片一片的飘落下来,没多久就像羽毛般飘落而下,她缓步上了城楼,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城楼上已经铺满了一层薄薄的雪,入眼一片白色。 即便如此,她也能一眼就看到那屹立在城楼上挺拔的身影,身上落了一层的雪,目光却依旧深沉的看向远方,她顺着目光看去,却也只有白皑皑的一片,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心有些异样,总觉得这样的夜北澈陌生且遥远,陌生的让她猜不透。 出神的夜北澈感觉到身侧有人,侧首看去,见到了矗立在那里的墨绯颜,嘴角弯起笑容,眼中却有一丝情绪一闪而过。 见夜北澈看向自己,墨绯颜欢笑着走上前,为他弹去身上的薄雪,披上披风,却见他要把披风给自己。 “你再给我,我怕是连路走都不动了。”墨绯颜谢尔一笑,低头看了看自己变得圆滚滚的身子,她几乎是左一层右一层的将自己裹成了球,就差没在雪地里滚一圈壮大自己了。 夜北澈挑眉,没再把披风给墨绯颜,却伸手将她拥在了自己怀里,双手从腋下穿过,环住她的腰身,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走不动了,有我抱着。再重,我也抱得动。” 夜北澈的话让墨绯颜喜滋滋的,笑的一脸的甜蜜,看着下方白皑皑的一片,仿佛天地只剩这一种颜色,白。脑袋里转了一圈,忽然有些清醒,好像不太对啊。转身,她怒气冲冲的看着夜北澈。 “好啊!你竟敢嫌我重,看我不惩罚你!” 说着,墨绯颜伸手要去挠夜北澈的痒痒,夜北澈眼明手快的躲开,站在不远处,怡然自得的看着墨绯颜。 “反应速度比乌龟快一些,还不算没救。” 墨绯颜黑线,抓了一把雪扔向了夜北澈,奈何夜北澈次次灵敏,每一次都准确的躲了过去,让她气急,眼睛转了一圈,露出狡點的笑容。 “哎呦!”她惊叫一身,身子跌坐在地,手下意识的捂着脚踝的部分,一脸的痛苦,眼角则看向了夜北澈。 走在前的夜北澈忽闻身后的声音,虽然明知道墨绯颜的声音有些假,却还是急切的跑了过去,眼中慢慢的都是担心。 “怎么了?我看看。”夜北澈担心的看着墨绯颜手捂着脚踝的地方,伸手要去查看。 墨绯颜偷偷的抓起一把雪,面上却不动声色的依旧装作痛苦的样子。 “我……骗你的!”墨绯颜猛地将雪抛向了夜北澈,近在咫尺的夜北澈被墨绯颜扔了个满怀。 他微带斥责的目光看向她,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扑向她,将她双手抬起钳制在地上,手贴心的包裹住她的,不让她被冻着,和她面对面的近距离,互相看着。 其实他都知道,知道她的假装,知道她的小调皮,只是不曾点破,不曾说破,不曾躲避。只是想让她开心的笑,想让她笑的如现在这般的快乐。 夜北澈的扑倒让墨绯颜毫无防备,心跳加快。笑容却像抹了蜜般的甜,甜到了人的心里。 两人就像是傻掉了一样,互相笑着,体会着彼此的快乐,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我们现在算不算是白头到老了?” 良久,墨绯颜忽然偷笑出声,看着夜北澈,伸手为他抹去睫毛上的雪花,这么近的距离,她才发现他的眼睫毛很长,眼睛好看的不可思议,看着你时,让你心跳加快,无法自已,就像是要被吸进去一样。 “娘子说是便是,我们会一直白头到老。”夜北澈说话时,表情生动,眼睛时而眨,发着电光。 墨绯颜被这眉眼完全的吸引住了,耳边传来夜北澈的话,她像是听见了,却又听不真切,眼中只有他的倒影,她笑的痴傻。 蓦然,唇上传来温热的温度,她才回了神,脸顿时红成了一片。虽然他们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的次数,然而每一次她感觉都像是第一次,甜蜜的让她化成了糖。红唇微动,像是在回应他一般,换来他更热切的回应。 眷恋、缠绵的吻在这雪地里缱绻到极致,爱让彼此都变得更加的渴望,变得更加的情动。 夜北澈身上的白与这天地融为一体,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再无他人。 看着这天地间的雪,而她眼中只有他一人,脑海中不禁想起: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正是此刻她的心情,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他,一直都只是他。 第176章 各取所需 这场初雪来的措手不及,让人无所准备,原本约定好出战的日期因此而耽搁了,两方将士都在准备着一切,不过即便是如此,夜北澈也不能闲下来。 每日游走与城楼和将士之间,与下属商讨着部署,偶尔她也会在一旁的听,每每都感叹不已,这个男人是天生的王者风范,每一步都能为自己留有余地,却让对方毫无反抗之力。 她的目光露出骄傲、自豪,她的男人就是这么帅!不服来战! 墨绯颜正笑的傻呵呵的,那边夜北澈已经结束了和下属的商讨,将士们陆续走出。夜北澈看了一眼欢笑的墨绯颜,没去打扰,心却飘悠悠的,知道她是因自己而欢喜,一眼便能看穿。 “娘子,你口水要流下了。” 等了许久,夜北澈也不见墨绯颜回神,放下手中的书,一脸认真的看着墨绯颜。 这一声叫总算把墨绯颜游走的神给叫了回来,慌忙的擦拭着自己嘴角的口水,然而触手干燥,哪里有半点口水。她不由得转身对着夜北澈怒目圆瞪。 “这么快结束了?”本要质问的墨绯颜在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时,才幡然醒悟,这么一打岔就忘了夜北澈捉弄她的事情。只是在诧异着夜北澈今天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之前都是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今天大概十分钟就完了,也太快了。 “听娘子的意思,希望为夫一直公事不要闲下来?”夜北澈嘴角上扬,笑意盈盈的看着墨绯颜。 那眼神直接的让墨绯颜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是被吓得。虽然夜北澈在笑,可是她觉得怎么笑的那么腹黑呢,简直比不笑还可怕。 “嘿嘿~当然不是。我这不是夸你速度快、办事能力顶呱呱嘛,你听不出来?”墨绯颜谨慎的回答夜北澈的问题,防止他又挖坑让自己跳,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画风转变了,她好像没做什么惹他的事情啊。 墨绯颜当然不知道,夜北澈这个爱吃醋的男人,此刻正因墨绯颜独自傻笑而冷落他而生着闷气呢。 “这个为夫……真没看出来。”夜北澈直接的回应,脸上依旧在笑,却笑不达眼底。 墨绯颜一脸的黑线,笑尴尬在脸上,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面的话,只得努力的回想自己究竟哪得罪他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在这了,还未开口说话,屋外便走进一名将士前来禀报。 “报,王爷外面有人求见,自称是西岳国的皇子。” 士兵的禀告让夜北澈轻皱眉头,似乎有些压抑。墨绯颜见状不由得在脑海里回响这个西岳的皇子,想了半天才想起是谁,他们此战对抗的不就是西岳吗?此刻,西岳的皇子里干嘛?不怕被杀?夜北澈还没出手,就怕的自动过来求杀了? 好吧,她脑洞没注意开大了,墨绯颜收回心思,看着夜北澈。 将士已出去将那位西岳的皇子请进来了。远远的便见一身华服进来的男子,举手投足间皆带着皇子的贵气,却难免的让人觉得有些世俗了。长得倒也是不错的,至少没长搓了。 “西岳皇子西岳迟前来拜访北王,多有打扰了。”西岳迟简单的向夜北澈打了个招呼,看了夜北澈一眼,随即将目光放置在了墨绯颜的身上,仿若像是来找墨绯颜的。 墨绯颜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什么西岳迟,不知道他看着自己干嘛,他们好像第一次见面吧。墨绯颜不禁将目光看向了一侧的夜北澈,却见夜北澈冷着脸色,她暗叫不好,连忙的坐到夜北澈的身侧。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又干嘛了,惹得他不快。不过呢,他要是再无缘无故的给她甩脸色,看她怎么休夫! 哦,不对,是修夫!修理的修。 “两国开战在即,二皇子莫非是来投降的?”夜北澈因西岳迟将目光长时间的放在墨绯颜的身上而不悦,语气也是相当的不好,连招呼人坐下都不曾,手占有性的搂上了墨绯颜的腰。 墨绯颜无语的看着自己身侧小气的男人,当初怎么就没看透他的本质给迷上了呢。别看他外表冷冰冰的,可内心是火热的,时不时的小腹黑,偶尔的爱吃醋,最重要的是特别的小气,都说女人是善变的,依她看,男人比女人还善变。 下方西岳迟的目光在夜北澈和墨绯颜两个人之间扫视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此刻,房内只有夜北澈、墨绯颜和西岳迟三人,像是密谈一般。 “并非是投降,只是来和北王做场交易,各取所需而已。”西岳迟倒不在意夜北澈的态度,缓缓的开口,眼中带着坚定,有点胜券在握的感觉。 夜北澈闻言挑了挑眉,墨绯颜礼貌的倒了杯茶给夜北澈,随即又给了西岳迟一杯,让他坐下。知晓墨绯颜只是因为礼节,夜北澈倒没说什么,也没生气,目光看向西岳迟,显然对着西岳迟的交易内容感兴趣。 “西岳和夜北两国即将开站,然而如今大雪阻隔,即便是夜北也不能把握大获全胜,即便是胜了也会死伤无数。而我能让北王你不需大举进攻,便能轻松拿下西岳,条件则是让我顺利登上王位,当然西岳日后必会臣服夜北,不再进犯!”西岳迟缓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目光灼灼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期待着他们的回答。 墨绯颜轻皱眉头看着西岳迟,而后便理解了。怪不得他会来,原来是想要自己登上王位,按照他这样说,的确可以不费多少力气,然而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亦或者会不会使诈? 这些墨绯颜能想的到,夜北澈自然就考虑到了。夜北讨伐西岳,胜利的几率是很大的,不然现在西岳迟也不会来。然而西岳迟的话究竟能不能信,还是一个问题。 “二皇子的话虽是如此,可未免太没诚意了,本王如何能信得你的话?”夜北澈倒没直接的拒绝,却也差不多了。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在这里,他走的每一步都需要谨慎,不能牺牲任何一个无辜的生命。 西岳迟轻笑着看着夜北澈,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这般的说,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既然已来,必不会空手。为保证两方交易的进行,我将西岳的玉玺带来了,暂时交于北王保管,待进入西岳之时再归还便是。”西岳迟说着真的将西岳的玉玺拿了出来,摆放在桌上。 这下,墨绯颜是看不懂了,既然这西岳迟已经拿到了西岳的玉玺,完全可以直接的称帝啊,为什么现在却又来向他们求助? 夜北澈目光看了一眼西岳迟,丝毫不把这玉玺放在眼里。一个破玉玺而已,在他们的眼里重要,在他夜北澈的眼里未必比得上那十万将士的性命。 “这玉玺暂且不论真假,在我眼里可是一文不值。二皇子的诚意就只有这些?” 夜北澈的话让西岳迟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夜北澈会这么说,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这玉玺可来主宰西岳的天下。想是这样想,西岳迟却又欢喜,至少夜北澈不对这玉玺感兴趣,日后定会还他。 想着,西岳迟将目光放在了墨绯颜的身上。 “这玉玺北王不感兴趣,她,北王应该感兴趣吧?” 墨绯颜前前后后看了几遍,才确定西岳迟说的是自己,只是她完全不认识他啊? 夜北澈目光冷冽的看向西岳迟,不悦再次的显露出来。 “你的这位王妃并非是丞相的女儿,至少从模样来看就一点都不像。” 西岳迟无视于夜北澈冷冽的目光,缓慢的说着,目光自始自终都在看着墨绯颜。 闻言,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西岳迟。那一瞬间涌来的竟然是庆幸。 是的,她庆幸,庆幸自己不是墨明的女儿,庆幸自己不是杀死夜北澈娘亲仇人的女儿,那一刻她欣喜多于震惊。欣喜过后,才看向西岳迟,想要知道自己是谁。 夜北澈看了一眼西岳迟,意思让他继续的说下去。心中却也是信了西岳迟这话的。从墨明对墨绯颜的态度就能看的出来,有哪个父亲会对女儿不闻不问,甚至要赶尽杀绝的?若非不是亲生,那便是这个父亲泯灭了良心,但墨明显然还没有,至少他对墨如烟还是疼爱的,只是对墨绯颜狠心而已。 “说起来,这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小,只是见过祁妃娘娘一眼,若非如此,今日也不会认得你了。”西岳迟缓缓的说着,目光似陷入了回忆,却在片刻后又回归到了墨绯颜的身上。 这下不止夜北澈不高兴,墨绯颜都有点不高兴了。虽然她是长得倾国倾城没错,但是老这么盯着她,她感觉到非常的别扭,再加上身边坐着一个醋桶,她感觉自己完全是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她顺着西岳迟的目光看去,却见他看向自己的脖颈间,她猛然想起项链!她伸手将项链拿出,放在了外面好让西岳迟看的清楚,她心中猛然有种强烈的直觉,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很快就要揭开了。而西岳迟口中的弃妃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娘亲,可若是这样了,就有点说不通了,娘亲怎么会到了夜北? “这个项链你认识是不是?它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墨绯颜索性将项链从脖颈上取下给西岳迟,让他认真的看着,这个承载了人命的项链,终于在此刻有了些线索,让她心里变得激动了起来。 夜北澈见状,眼神微眯,目光凉凉的看了西岳迟一眼,暂时不动声色的看着。 第177章 屠宫 “这三环坠珠链是当年父皇意外得来的,仅此一条。”西岳迟缓慢的说着,目光似有些出神。 墨绯颜随着他的诉说,脑海中一幅幅画面变得鲜明起来,虽然那记忆有些残缺,此刻因西岳迟而脑部出来了。 当年母妃盛得皇上恩宠,然西岳迟的母妃,也就是当时的皇后心怀嫉妒,担心她皇后的位置不保,设计让母妃被赶出宫,谁曾想母妃当时已然怀着她,即便到了宫外也不得安稳,到处被人追杀,若非母妃身边有琳姨照顾,还有一个暗卫的保护,母妃早就死于非命了,她自然也不会存在了。 然而人单力薄,母妃被人一路追杀着逃跑,而后到了红枫寨,被墨明所救。之后一路被墨明带进了王府,可是墨明也并非是好人,他事先早知道母妃是西岳的人,知道母妃的身份,想要做些什么,不过最终没有得逞。 而就在之前,已变身皇太后的女人依旧不依不饶的追寻着母妃的下落,势要杀了母妃以安心,沐铃就是因此而死的。 墨绯颜轻咬唇瓣,眸中情绪万千,幽幽的看着夜北澈。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二人,西岳迟在说完后便回去了。交易之事可以算确定了。 “对不起。”墨绯颜轻声的对着身侧的夜北澈,低着头,一缕碎发遮住了侧脸。 她想说的话都包含在这句里了,虽然觉得说对不起会让他们变得生分一点,但她还是想说。因为她和母妃的缘故,让沐铃惨死,而这句对不起她更应该对小毅和洪峰说。 夜北澈闻言,伸手将墨绯颜抱进自己的怀抱,双手从后面环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喘息着,眼中是浓浓的疼惜。 “以后不准再说对不起。你并没有错,即便有错,错的也是为夫。”夜北澈声音轻轻,因呼吸而出入的气息在她的颈侧,痒痒的,扰乱了她的心神,不能专心。 脑海里知道夜北澈说的话是对的,她一直都知道。这一切若非没有那个此刻正悠哉着享受皇太后高位的女人,便都不会发生,可同时她又庆幸,若非这样,她便遇见不了夜北澈,更不会嫁给他,两种感觉让她既愧疚,又欣喜,变得有些混乱。 因此她才想说这声对不起,一声真诚的道歉虽挽不回什么,却是她的真心。 夜北澈像是明白了墨绯颜的心思,沉默的没再说些什么,目光却变得有些,那里有着深深的愧疚,却不知这愧疚究竟是对谁。 和西岳迟的交易虽然确定了,但墨绯颜和夜北澈都同意再加一个条件。那个稳坐皇太后的女人,那么多年了也该尝些她种下的苦果了。他们不让那女人死,却让那女人生不如死。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失去了皇太后的宝座,亲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死去,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滋味。 原本墨绯颜以为西岳迟不会同意的,毕竟那个女人也是他的母妃。然而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让她不由得有些震惊。 “即便是你们不说,我也会如此。那个女人我定会让她‘好好’的度过余下一生。” 当时西岳迟如是说,那眼中的仇恨让墨绯颜生生的打了个寒蝉,看似好说话的西岳迟却并非如表面那般,心中竟隐忍了这样的仇恨。而她是在西岳迟走了之后才从夜北澈那里听到了事实,原来西岳迟的母亲并非是那个女人,他的生母被活活的烧死,而他是被迫在那个女人的阴影下成长的。 由此可见,西岳迟的愤恨是多么深了,也难怪在这个时候他不顾一切的也要过来。隐忍了那么多年,也该有报仇的时候了。 而她,可以说是幸运吧。活了两世,有生之年第一次体会到了亲情。西岳迟,她的哥哥,曾在离开时祝她幸福,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但她却感受到了他的那份关心,那份呵护。 她差点潸然落泪,原来有亲人便是这般的感觉,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妹,可她感谢他,让她体会到了这样不一样的感觉。 而墨绯颜不知道的事,西岳迟之所以对她和睦,是因为西岳迟也不曾体会到亲人的温暖,两个人是一样的,所以才会有那么些惺惺相惜,所以才会彼此的关心,这样便满足了彼此。 有了西岳迟的帮助,夜北大军势如破竹,一路的披荆斩棘,没用几日便攻到了西岳的皇宫,还未进宫,一股弥漫的血腥味便传入鼻中,刺鼻的很。 墨绯颜原本以为西岳迟会出来,和他们商谈一下接下来的收容,然而当城门大开,整个西岳的皇宫已成了人间地狱,一眼望去遍地伤亡,他们还未攻入,他们便已然自相残杀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战死了,像是屠宫一般,满地的血肉让墨绯颜无法再看进去,夜北澈拥着她转身。后来,墨绯颜听说西岳的皇太后和皇上死相极为的惨烈,全身无一处完整的肌肤;她听说西岳的二皇子最终死在了自己的寝宫,手中紧抱着一个人的牌位,笑的从容,因抱的太紧,所以无人知晓那牌位是谁的,只能胡乱的猜测了。 站在城楼上,看着不远处的西岳,墨绯颜心绪万千。虽然只见了一面,但她依旧能够感到西岳迟的善良,至少在看向她的目光中是善良的,那样的男子就这么死了,当真是可惜了,但也许对他也是最好的归宿吧。 看着远方,她心中缓缓的为他祈祷,愿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来世能找寻一个好人家,不必再像这一世活的痛苦。 战争,最受苦的便是百姓。好在这一次,打的迅速而胜利,百姓几乎没受什么苦,大军依然镇守边关,西岳堂而皇之的归于夜北澈所有,至此,夜北成了第一大国。 结束了征战,夜北澈和墨绯颜自然的凯旋而归。 与此同时,夜北皇城因这战胜利而欢喜,却也变得越发的混乱了。支持夜北澈的人自然是越来越多,毕竟这皇位原本就该属于夜北澈,若非他突然的有疾,加上先皇急促而死,这皇位也不会落在夜南辕的头上。 如今,夜北澈胜利而归,呼声自然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毕竟他为国做了那么多,而反观夜南辕至今,非但没做出什么,还弄的百姓哀声怨道的。 而随着支持夜北澈的呼声,丞相也在此时有了变数,竟派人刺杀夜北澈,却‘一不小心’被人抓到了把柄,从此一蹶不振,被关入狱。 这些都是墨绯颜回城后听小蔻说的,这些场面她并没有看到。然而她的心却在一点一点的变得不安了起来。 他们这次回来后,夜北澈变得异常的忙碌,白日整日都不在,晚上都很晚都回来,她几日都未曾能跟他说上一句话,她心里越发的不安。好在,还能够有一件让她欣喜的事情。 小蔻和卫牧的婚事终是不会再拖了,她一回来便让人算了忌日,十日后正好。虽说有些仓促了,但该少的一点都不会少,她要让小蔻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于是,她便陪着小蔻采纳着成亲要用的东西,她也忙碌了起来,和夜北澈更是变得疏忽了,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却没说破,一直在努力的适应着。 以前夜北澈不忙,整日陪着她,让她有了依赖性,可她也并非每日都要跟在他身后的,如今,突然的两个人变成这样,她只是现在还有些不太习惯而已。 “姐姐你最近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人群拥挤的街道上,小蔻挽着墨绯颜的手臂,身后两个丫鬟正提着成亲的东西,她犹豫了一番才开口。就算是她再迟钝,也发现墨绯颜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往往都要她叫好几声才能回过神。 墨绯颜被小蔻叫回了神,对上她担心的神色,她微笑着摇头,将所有的情绪收敛。 “哪的话,你成亲我怎么会不高兴?你以后跟卫牧要好好的,卫牧要是敢欺负你,我饶不了她。你也别总认为自己配不上他,他卫牧也未必配的上你,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不奢望太多,能白头到老就行。”墨绯颜像个老婆子的一句一句的说着,话里无非就是对小蔻的袒护。 从她来到这里到现在,最开始护着她的是小蔻,一直陪着她的都是小蔻,虽然她不曾说过什么,可一切她都记得,记得小蔻对她的好。现在小蔻要嫁出去了,她虽然有点不舍,却希望她可以一辈子不好,是她和夜北澈欠了小蔻太多,只能希望她日后过的好,更加的开心快乐。 “姐姐说这些话做什么?我会努力做好他的娘子,只要他不负我,便安心了。倒是姐姐说的像是离别似的,就算我成了亲,也一样的可以时常和姐姐聊天不是。王府和卫府也就隔了几个巷子而已。”小蔻被墨绯颜说的眼角有些湿润,默默地擦去,而后轻笑的看着墨绯颜。 知道墨绯颜不愿说自己心里想的事,便不去提,只努力的想让她开心些,心里却有了一丝想法,犹豫着该不该将墨绯颜的异样告诉夜北澈。 墨绯颜被小蔻的话弄得心里甜丝丝的,没去注意小蔻想着什么,打起精神,认真的帮小蔻挑选物品,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只是看着那如火的嫁衣,她心中也起了一丝涟漪。 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说不遗憾都是假的。她穿越前还待字闺中,穿越后糊里糊涂的就成了夜北澈的人,无论是嫁衣还是婚纱还当真是与她无缘呐。 第178章 亲兄妹? 虽说有那么一点的遗憾,可她如今也算圆满了,有个爱她的夫君,有个亲如妹妹的闺蜜,不愁吃穿的生活,只剩下一个孩子了。 想起孩子,她不免又是一声感叹,凡是强求不来,她努力也无法,只能接受。眼睛一瞥,她将目光移至身侧的小蔻,脸上带着兴奋,眼中带着期待。 那小眼神看的小蔻一颤一颤的,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一样,目光紧盯着墨绯颜,生怕她下一秒就发什么神经了。 “小蔻成亲之后首要的大事知道不?”墨绯颜拉着小蔻,让小蔻的头靠过来,两个人窃窃私语着。 小蔻闻言一脸的疑惑,诚实的摇了摇头。 墨绯颜露出一副你笨的表情,而后缓缓的靠在小蔻的耳边说着。 “自然要先努力的生孩子啊,最好能一胞多胎。” 墨绯颜的话一说完,小蔻立刻红了脸娇羞的看着墨绯颜,让墨绯颜嘴角抽搐,她不就是让小蔻早点生个小宝宝嘛?又没说啥,用得着这么害羞嘛? 虽然这么想,但转眼墨绯颜就不在乎了,只要小蔻生了小宝宝,她就是干妈了,哈哈,到时候有一堆的小宝宝,可好玩了。 小蔻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墨绯颜,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又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刚刚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她发现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随着小蔻婚礼的接近,墨绯颜也终于是暂停了忙碌,剩下的都有卫牧,她压根是用不着了。而她也有了空闲的时间去找夜北澈,虽然他还是忙,但较之之前已经算闲了。 墨绯颜来到书房的时候,夜北澈正好要出门,她抬眸看他。 “要出去吗?” “娘子和为夫当真是心有灵犀,为夫正要去找你呢。” 夜北澈轻笑的看着墨绯颜,伸手将她手中的托盘拿进了屋内的桌上,里面泡着他爱喝的茶。 墨绯颜笑笑,心有灵犀倒也不错,日后若她有危险,他必定很快就会出现。 “相公既然心有灵犀,不如来猜猜我在想什么?”墨绯颜跟着他进屋,临时起意的想要玩一会儿,反正也是闲来无事。 夜北澈挑眉,目光看了一眼墨绯颜,随即就像是胸有成足一般。 墨绯颜雀跃的看着他,被他的表情给吊起了胃口。说起来,她已有一段时日没叫他老公,都改口成相公了。本来她觉得叫老公挺好,至少是她在这个世界一个人的独称,然而某日她闲来无事翻了一本史册。 上面明确的写到了最初的太监是宦官,民间就私称老公。看到这个她瞬间就囧了,怎么也不肯叫了,那不得断子绝孙啊。因此,她还是随着大众的脚步叫相公吧,这就挺好的。 “为夫猜娘子在想为夫。” 墨绯颜正想的出神,夜北澈的话突然出声,让她回了神,本来是挺诧异的,没有想到夜北澈真的能够猜到她在想啥,可在见了夜北澈那略带威胁的小眼神后,她当下就明白了。 丫的,这哪是猜到的,分明就是威胁。大有一种你敢说不是我就给你办了的意思,看的墨绯颜头上黑线呈直线下滑。 “嘿嘿~相公真厉害,这心有灵犀都如此的出神入化了。”墨绯颜傻笑着打着马哈,当然不敢去触夜北澈的逆鳞了,虽说夜北澈就是看着凶,可若真生起气来,墨绯颜绝对被吃的死死的。 夜北澈得意的笑着,眼中似乎有点傲娇的神色闪过,看的墨绯颜还以为自己花眼了。小夫妻俩一直坐在桌边调侃着,彼此间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除去了近日来的陌生。 小蔻的婚礼也在紧张密鼓的进行下,如约而来。成亲本是喜事,她却忍不住的眸中带着点点泪滴,像是嫁女儿似的,惹得夜北澈心疼,直说若以后他们的女儿出嫁还不得哭成泪人了。 闻言,墨绯颜脸色有些僵硬,若他们真的有女儿,她必定会宠的无法无天,舍不得女儿嫁人。 夜北澈见墨绯颜脸色难看,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没再提这样的事情,哄着墨绯颜,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蔻睁着明眸奇怪的看着这两个人,总觉得现在的气氛好像和刚刚不一样了,想问的话未说出口便被屋外喜婆的声音打断。 墨绯颜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笑意盈盈的为小蔻盖上红盖头,牵着她出去。今天的小蔻是最漂亮的,身着喜服,原本就漂亮的清秀脸蛋在此刻熠熠生辉,只可惜盖上了红盖头,让人无法欣赏到,不过有卫牧欣赏也就足够了。卫牧今天也是一身的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的花轿由八个人来抬,还这是八抬大轿呢。 迎亲的队伍一路绕着皇城的街道走了一圈,墨绯颜和夜北澈便先去了卫府,今日他们便是主婚人。 看着小蔻和卫牧跪拜,喝了他们敬上来的茶,发了红包,礼数才全齐了。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洞房花烛了,因为来的都是一些内里的人,倒也没人吵着闹着要闹洞房,墨绯颜和夜北澈便先回去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是属于小蔻和卫牧的。 小蔻一走,王府倒是少了些生气,夜北澈还想再让人来伺候她,却被她拒绝了,她已经渐渐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了,也想要自己照顾他,不比再另外的找人,还要她去适应,省的麻烦。 随着小蔻成亲,夜北皇城的动荡似乎也开始平静了下来,虽然她没刻意去注视,却还是知道的。就好像丞相要被处斩了一样,刺杀皇室的罪名虽重,却也不至死,但重要的是从丞相府搜出来了他通敌的证据。 然而别人不知道,墨绯颜却是一听就知道了。那证据是夜北澈伪造的,用西岳国的玉玺,然而却又不能算是伪造吧,毕竟那是证实存在的。 当年夜北澈出征,数万将士丧命,都传说是林成的背叛,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丞相,丞相利用林成妹妹林敏而威胁他,迫使他做出背叛的事情,也造成了那般的后果。即便没亲眼经历,她想最后林成也是甘愿赴死的,只是心中定是会愧疚他的妹妹吧。 想起那个倔强的女孩,墨绯颜又是一阵哀叹,再坚强的人也抵不过历史的长流,林敏她终究还是太偏执了,若她还能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最后也不会是那般的结果。 在墨明被处死之前,墨绯颜在经过夜北澈的同意后去了天牢看他。对于墨明,她自是没有什么可在意和留恋的,她只是心中还有些疑惑需要解开而已。 天牢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出征前她曾来过,出征后她再次的回来,然而事情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时间即便可以倒流,也倒不回曾经的那个自己,曾经的那个人。 看着如今在天牢中等死的墨明,墨绯颜心中说不上的轻快,在她心底隐约的还是存在恨意的,那是源自于原来的那个墨绯颜所存在的恨意,她却依旧的感同身受,她们都是墨绯颜,同一个她,独一无二倾城的她。 “看见我很意外吗?你该想到我会来的。”墨绯颜冷漠的看着墨明,见到了墨明意外的眼神,她挑眉,看来墨明还在期待着别人的到来,比如墨如烟。可见她的出现让他有些失望了。 “人算不如天算。”墨明同样冷漠的看着墨绯颜,目光从不曾带有父爱温柔的看向墨绯颜。即便她不是他亲生的,却也在他的身边成长至今。 她到底还是想的太多了,亲人始终是亲人,割不掉的血缘。她和西岳迟从未见面,但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却在对望间清晰可见,而她即便在墨明身边长大成人,也不曾亲近过。 “我来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而已,我只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救我的母亲?为什么要逼迫林成?”她一直想不明白墨明究竟要为什么这么做,这些都是跟他打不着八竿子的地方,他究竟因为什么? 墨明显然非常不想回答墨绯颜的问题,一直都沉默着,现在甚至连目光都不愿给墨绯颜了。 墨绯颜并不在乎,反而端了板凳过来坐着,似乎要与之长谈,她既然来了,就是做好了准备,不会让自己白来一趟,毕竟如果这次不来,等到墨明真正的被处斩了,这些问题都将被墨明带入坟墓,而她满肚子的好奇不得而知。 虽然这些答案不重要,但她就是想知道。想知道墨明一直以来究竟在计划着什么,想知道这其中隐藏着的秘密,仿佛知道了这些,所有的事情才算真正的圆满放下了。 “我知道你不想说,你不说我却想说。你若不说,那我便忍不住来说一说皇上和墨如烟的关系了。”墨绯颜嘴角轻笑,似乎带着浓浓的讽刺,这也是她刚从夜北澈那里得到的消息,虽然一开始震惊的恶心,但现在倒是觉得这才是报复,墨明的报应终究还是来了。 本沉默着闭眼假寐的墨明,在听到墨绯颜的这句话时,顿时睁大着双眼紧紧的看着墨绯颜,多年来久经朝堂腥风血雨让他的脸无时无刻都显得异常的严肃,丞相的气势便又出来了。 目光紧盯着墨绯颜,似乎在做着挣扎,却又狠毒的看向墨绯颜,似乎在后悔什么,也像是要杀了墨绯颜。 这些在墨绯颜的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了,连夜北澈那样的冰山脸她都可以一笑而置之,更何况像墨明这样的脸色?她还是比较好奇墨明接下来会说什么,说不定会比她现在所知道的还要吓人,还要让人恶心的无法接受。 第179章 为你,我愿意 墨明终是妥协了,他低垂着头,再也没有半分刚才的意气风发,这才显示出一个已老之人的老态龙钟,眼睛无神的看向前方,声音低沉的缓缓叙述。 墨绯颜就这般的认真的听着,眉头紧皱,不曾松开。等到她站在了牢房外,看着那个等在那里的男人时,她悠的笑了,笑的开心,奔着进他的怀里,享受着他怀里的平静。 她终是从墨明的口中知道了一切的过往,知道了一切的秘密,知道了一切的缘由。 一切都始源于墨明身为丞相的那一天,人若是有了权、有了利便什么都不重要了。起先,墨明还没跟骆慧藕断丝连,只是想着要独占枝头,只是想着要将全力紧握在手。所以他和他现在的夫人成了亲,并且不择手段的开始拉拢朝中的权臣,本来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哪个当官的能够清清白白? 可是命运早已开始了它的旋转,骆慧再次找上墨明是在她进宫后的不久,她被诊断出喜脉,这本该是喜事,然而对于墨明和骆慧来说却如天灾人祸。骆慧肚子里的是墨明的孩子,而墨明为了能够不暴露出去,又能保住孩子,便开始了一切的计划。 他将太医收买,并且将骆家村所有知道他和骆慧关系的人全部都杀了,只留下一个玩伴骆平,为了掩饰这场杀害,他故意散播蜀葵的流言,让人相信是因为李夫人发怒了。然而,这也仅仅是开始而已。 当夜南辕出生后,他的野心就越来越大,几乎可谓是权倾朝野,本来大权在握,偏偏夜北澈骁勇善战,短短时日便让先皇青睐有加,为保住夜南辕的皇位,他私通西岳,获得情报,以调虎离山之计让数万将士送命,本要斩草除根,奈何夜北澈的生命力太强,失败了。 而他与西岳私通时的筹码就是杀了祁妃,所以才有了祁妃之前便被杀死,而丞相夫人只是毁尸灭迹而已。 听到这里,她冷漠如初,心中的疑惑也解了大半,她抬眸看着着眼前的墨明。 “活该你遭到此报应!你当真是疯子。明知道儿子是自己的亲生的,还要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真恶心!”墨绯颜忍不住的露出嫌弃的表情,只要一想到她就会特别的不舒服。 “你住嘴!他们并非是亲兄妹!当年我和夫人一直无所出,而曾有一命之恩的恩人突然离世,仅剩一个烟儿,便由我们自己来抚养,不然即便是违抗圣旨,也不会让她进宫的!”墨明严厉的看着墨绯颜,极力的解释着。这是她最后所看见的墨明,严厉的义正言辞。 后来没多久,墨明便处斩了,同一时刻,夜南辕自动的退位让贤,夜北国终于易主,然而墨绯颜却觉得一切都来得太快,快的让她的心越发的不安,明明一切都尘埃落地,明明一切都得到了解释,已经算是完美了,然而她却越来越心慌,越来越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她不禁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摇摇头,现在一切都好,哪还有别的事情?若真的说有,也就是墨如烟了,自夜南辕退位让贤后,她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人莫名其妙的从皇宫里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夜南辕竟也在退位让贤后自杀了,不知是受不了打击还是因为什么,不管是为了什么,一切都已尘埃落地。 “娘娘,屋外前淑妃娘娘求见。” 墨绯颜正想的入神,侍女的声音唤回了她。现在,夜北澈已入了宫,而她自然也跟随着过来了,为了颜面,还是要了一个宫女,虽然这后宫就她一人。 “去请进来吧。”墨绯颜淡声的说着,虽不知道淑妃此刻来找她做什么,但她心底还是高兴的。淑妃和她虽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淑妃人不坏,有个人陪她聊聊天也不错,至少不会觉得太无聊。 小蔻不在,夜北澈整日的忙,在这个不算陌生的皇宫,她真的快闷死了,然而却又不能像以往那般出府去集市游玩,宫里终究还是束缚多一些。 没多久,淑妃便走了进来,还是如初见的那般没多大变化,只是看起来身子比较虚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流产的原因。 “我不知如何称呼你,就不行那礼节了。你莫怪罪。”淑妃见到了墨绯颜也不见外,自顾自的说着,随即便坐在了墨绯颜的对面,一点也不拘谨。 “我也不喜欢总有人给我行礼,总觉得要折寿。看你身子有些虚弱,可是还未好?”墨绯颜命人将暖炉点上,给淑妃倒了杯茶,随即挥手让人下去了。 她闻言轻笑着,倒没计较太多,觉得这样反而更好,若一会儿一个礼节,便不能好好的聊天了。说实话,淑妃自始自终给她的感觉都不像是这个皇宫里的人,一直都很泰然处之,唯有的几次不同,都是在跟墨如烟的冲突上,然而更觉得像是刻意一般。 “有皇上这般的疼你,即便在这宫里你也不该拘束,自在些才更像你。至于我,更毋须担心了,只是天气转凉有些不舒服罢了。”淑妃端着茶杯暖手,语气缓和,像是和墨绯颜熟稔已久,虽然事实上她们才接触几次而已。 淑妃的话让墨绯颜不置可否,的确,夜北澈是这世上最疼她的人,肆无忌惮是他曾给她的话,她记得,却不任性,心里有把尺在衡量着。 “天气变冷,自是要多注意些,别落下了寒疾。回头让人给你宫里多添些被褥,暖炉,这里还没下初雪,应该快了。”墨绯颜啰嗦的叮嘱着,说着便开向了屋外,皇城虽冷,却不如边塞,想起边塞的初雪,她不禁有些脸红。 淑妃随着墨绯颜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知她想着别的事情,识趣的没出声,待她回神,才缓缓的开口。 “不必麻烦了,我这次来其实是向你道别的。我和卫牧已经帮助皇上登基,也该离开了,如今卫牧娶了小蔻,在这生根,我是祝福的。被困在皇宫许久了,倒也想要出去看看,说不定哪日就觉得累回到皇城来了。”淑妃面带笑容,说的从容,目光中带着向往,像是往日压在肩头上的重任已卸下般的轻松。 墨绯颜眼中闪过一丝情绪,不动声色的没说什么,眉头几不可闻的皱起。 “多亏了有你们的帮忙,如今已平静下来了,不多留几日再走?”墨绯颜随意的问着,心中的情绪却翻滚了起来。 淑妃没看出墨绯颜情绪的变化,摇摇头。 “这都是卫牧帮的多,我只是偶尔帮些无关紧要的而已。这皇宫还真是令人窒息,我还是早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才好。” 淑妃望着这整个皇宫,心里得有多厌恶才会说出来,她一向从容。 墨绯颜却沉默的不再出声,心中隐约的有团怒火在燃烧。 室内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淑妃站起身要走,墨绯颜没心情相送,只缓缓的说了句:一路保重,一生平安! 淑妃笑的灿烂,转身便走,忽然又停了下来,犹豫的看了身后的墨绯颜两眼。 “皇上他一生命运坎坷,外表虽冷漠,可内心却比谁都细腻。若日后皇上有隐瞒、欺骗你的地方,也请你多一些谅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 说完这些,淑妃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开。 墨绯颜望着淑妃远走的背影,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不管因为什么,她心中的怒火却也因此而消停了下去。 只是她却不得不深思了起来,夜北澈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她? 原本以为,他一直在为卫牧和淑妃打拼,任凭她气急,任凭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却不曾说一句是为自己。若非今日淑妃说起,她怕是永远都不知道吧,一定还会天真的以为他为她而打的天下。 虽然淑妃最后那么说了,为夜北澈辩解,然而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里种下。 回望过往,她所有的一切都坦白于夜北澈,只一眼,夜北澈便能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然而,她却不曾了解过他,更不曾看透过他。 他心里的想法她是一点都不知道,同床共枕许久她当真是连一丝都不知道。也怨不得夜北澈总说她笨了,可即便如此,墨绯颜心里想着还是不太痛快。 她是笨,但他不说是什么意思?越想墨绯颜就越有种事情变大的感觉。她微微叹气,人就不能闲,一闲下来,想的事情变多了,就容易胡思乱想。 夜晚,墨绯颜等了许久,等的睡着了,才感觉到身边的塌陷,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身侧略显疲惫的夜北澈,她轻躇着眉头,想说的话在此刻也变得不重要了。 “很累吗?”墨绯颜轻轻的为夜北澈按了一下穴位,舒缓一下他的疲劳。心里却不由得叹气,也不知道这皇位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初她一心想让夜北澈做皇上,只是为了不低人一等,处处受欺辱,然而现在看他这般的累,她又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墨绯颜来不及听他的回答,夜北澈一个翻身便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微愣,抬眸对上他的双眸,看见了其中的色彩,坦然的接受他接下来的事情。 将脑子里的事情全都驱逐,她全身心的承受他的。不得不说,跟着夜北澈久了,她也变得坏了。 临睡前,墨绯颜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夜北澈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然而她睡的太沉,没有听到夜北澈的那句:为你,我愿意。 第180章 血染金銮殿 没几日,夜北的初雪便下了,将整个天地都染成了一片白。墨绯颜站在院落,看着漫天飘下来的雪,想着那日的‘白头到老’欢笑,不远处夜北澈宠溺的目光一直看着她,没多久便又离开了,墨绯颜不曾知道他曾来过。 玩够了,觉得有些凉,她便回了屋,坐在暖炉边煨着身子,渐渐的暖意袭来,她才舒缓了些。 “今日可还有大臣上奏?”问着身侧忙碌的宫女,她目光盯着暖炉,似是不在意。 “回娘娘,还有几位大臣,但皇上已极力镇压了。封后大典该会如期举行。”宫女恭敬的说着,然而那话却让墨绯颜觉得更加的烦心,挥挥手便让她下去了,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夜北澈已顺利的登基,不管什么样的衣服他都能穿的极为的好看,那明黄色的龙袍显得他精神气足,依旧的帅气逼人,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唯独在面对她时,能够变得温和。 既已登基为皇,自是好事,然而那几位大臣却偏偏的不安分,要求他封后,这后宫就她一人,她自然为后,即便不是她一人,这后位也理应是她的。不过,那几位大臣可不这么认为,竟要求夜北澈重新选秀女为妃,再选后。 此事让夜北澈大发雷霆,将那几位大臣重骂了一顿。本来这事情也就算过去了,谁曾想这事不知如何流传到民间的,一时间百姓沸腾了,不淡定了。竟联合上书,内容让墨绯颜看了真不知该如何说。 百姓们以那什么天师还是巫师的话为由,非说她是个祸害,一定要夜北澈烧死她,再重新挑选皇后。墨绯颜已经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简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即便是祈福也是诚心诚意的,更没试图去害了谁,对百姓虽不能说爱护有加,但也不曾加害吧。怎么偏偏就死咬着她不放? 墨绯颜这边因这点事情而烦恼着,却不知夜北澈那边已然下了决定。 当墨绯颜凤袍加身之时,她依旧还有些恍恍惚惚的,觉得事情实在是太快了。然而心中却满满的都是感动,他们依旧初心不变。即便是此刻夜北澈为皇,也不曾忽视过她,力压百姓和群臣,一定要给她后位,一定要给她这个名分。他说这是他曾许诺的。 看着镜中的人明眸皓齿,倾城容颜略施粉黛,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身上大红色凤袍,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处处彰显着贵气,头顶上的凤冠虽重,却依旧那般的金光闪闪,墨绯颜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比的圆满了。 金銮殿前的数千层阶梯上,夜北澈手挽着墨绯颜一步一步顺着阶梯而上,同样一身的红色,与她身上的倒像是情侣装,红色在夜北澈的身上倒让夜北澈又有了另外一面形象,邪魅。 如火如荼的红,嘴角一抹浅笑,双眸微眯,邪性的都快让墨绯颜入了迷,若非告诉自己此刻正在百官的注视下,墨绯颜一定忍不住扑上去,占有性的显示这个男人是自己的。 “朕做到了,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夜北澈一边走,一边轻靠在墨绯颜的耳边说着,眼中笑意盈盈。 墨绯颜闻言倒是一愣,随即又释然的笑了。他的确是做到了,甚至做的更好。而她也实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的手被握在他的手中,紧紧的。让她觉得满足。 “夜北·墨氏温柔贤良,肃雍德茂,聪颖过人,今以册印、进封尔为皇后,愿其能母仪天下,勿负朕之期望。” 夜北澈的声音缓缓的响彻在整个皇宫,对墨绯颜皆是赞赏。墨绯颜俯瞰下面的群臣,眼角却轻笑的看着夜北澈,从他口中能听到如此多夸赞自己的词也就只有这一次了吧。 接受他的册封,执掌凤印。此刻,她方能认知到她不再是王府的王妃,不再是管着小小的一方王府,如今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掌管这偌大的后宫,想想她就觉得头疼,别看皇后的位置看着风光了,可其实大大小小的杂事都要管理,可累人了。 封后大典还在继续,身边的士官唠叨着什么,墨绯颜听得有些晃神,这几日因夜北澈总是不节制的索取,让她总是很晚才睡,今早还早早的就被拉起来准备这些了,现在她是困的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估计她是史上第一个在封后大典上要睡着的皇后吧。 正当她快将睡未睡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一个人影快速的闪现,御林军立刻成防备的状态。墨绯颜也被这状况弄的莫名其妙的,却也在暗自看着这人,不知道究竟是谁,竟如此明目张胆的直接出现在皇城上方,然看着下面未曾惊动的将士,墨绯颜则更加的警惕,来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夜北澈自也是发现了那边的状况,依旧冷静的站在墨绯颜的身侧,手不曾放开一分,只是那目光变得更加的冷冽,也变得更加的阴沉。 “煞门门主阴昊天特意给二位送上一份大礼。”天空中猛地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那个名叫阴昊天的人也同时站在了墨绯颜和夜北澈百米开外的地方,御林军立刻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透过层层的人群,墨绯颜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男人,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气场可以说和夜北澈不相上下,只是比夜北澈更加的阴霾些,让她皱眉。至少夜北澈面对她时还会偶尔的温柔,眼前的这个人别说是温柔了,就是温和一下都像是不可能。 两方正僵持着,一个人从天而降,缓缓的落地。墨绯颜看见那人眉头皱的更深,而对方显然也不乐意看见她,那目光简直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眼前的人除了突然间消失的墨如烟还能有谁?只不过现在的她倒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身上的气场倒是变了,不过她再变,也还是那个墨如烟,这一点始终未变。 “煞门主远道而来,若是客,自当欢迎。”夜北澈冷冷的说着,像是没看到突然而出的墨如烟一样,语气既不亲近,也不疏离。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那个阴昊天就脱身来攻击夜北澈,随之而来的还有墨如烟,攻击的对象是她。 阴昊天的实力不弱,夜北澈便全心的应付着,墨绯颜则对付着墨如烟,虽然墨如烟的气场变了,但短短几日实力也厉害不到哪去,她还能够应付。 只不过,墨绯颜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这身不易行动的凤袍,眼中闪过不舍,下一秒,却用手直接使力撕开了凤炮的拖尾,原本像是婚纱一般的凤袍,顿时变成了小晚礼服,但是墨绯颜却行动顺畅多了。 “墨绯颜你去死吧!你以为夜北澈是真的爱你吗?你不过也只是他利用的对象而已!”墨如烟一边打向墨绯颜,一边凶狠的说着,那模样好像真的煞有其事一般。 墨绯颜除了一开始的短暂的停留,随后便开始充耳不闻。不管墨如烟怎么说,她都不会想的太多。夜北澈爱不爱她,她心里是最清楚的。 趁着墨如烟攻上来的机会,墨绯颜直接脚踩她的剑端,一跃而上,一掌毫不留情的打上了墨如烟的左肩,她立刻吃痛的后退,一滴血丝溢出她的嘴角,可见她是丝毫没留情的。 然而让墨绯颜诧异的是,墨如烟竟有了身孕!此刻她下腹不断的有鲜血溢出,这一幕让她呆愣在原地,她想伤的只有墨如烟,并不想伤害无辜的孩子,她并非是有意的。 “哈哈哈……什么母仪天下,你就是这般对待我孩子的吗!”墨如烟擦去嘴角的血丝,仰天长啸,脸上始终带着得意的笑容,仿若此刻失去孩子的并不是她。 见着这一幕,墨绯颜无奈的摇摇头,墨如烟已经疯了,像墨明那般疯了。没再理会墨如烟,墨绯颜转身去看着还在激烈打斗的夜北澈和阴昊天,眼中带着担忧,随即没犹豫的便去帮助夜北澈了。 阴昊天和夜北澈的气场都太强,御林军们压根就没有地方插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即便是墨绯颜走到了近旁,也只能偶尔的替换一下,并不能真正的帮助夜北澈。 夜北澈似是有心要护着墨绯颜,一直让她后退着出去,不让她插手进来。墨绯颜见自己让夜北澈分心,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便退后着。 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个阴昊天以极速来到了她的身后,靠在她的耳边,墨绯颜反射性的要去打他,却被迫的只能背对着他。 “许久未见,你还是那么辣。只是这修为倒是不长进反而退后了,待本尊日后来教你。” 阴昊天缓缓的在她耳边说着,她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见阴昊天突然的离开了,让人连影子都追不上。 同样消失的还有墨如烟,仿若刚才一切都只是个梦一样,然而撕碎的凤袍,低山一滩的血迹足以证明刚刚的事情是真的。 她抬眸去看夜北澈,却见夜北澈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一言不发的看着她,那目光深沉的让她不禁打了个寒蝉,好似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然而她却什么都没做。想想,她眉头就又皱起来了,她转身去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知道自己又做了让夜北澈头疼的事情。 那般不顾礼仪的当场就将凤袍撕碎,岂非犹如打了夜北澈的脸一般?刚刚阴昊天又靠她靠的那么近,暧昧至极。若是无人的地方,她没吃什么亏也就算了,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即便是清白的,也百口莫辩,跳进清白也洗不清了。 第181章 帝王皆薄情 封后大典最后还是那般的不了了之了,事后墨绯颜曾想向夜北澈去解释一下的,然而夜北澈依旧忙的不可开交。且还是忙着收拾她的烂摊子,她见状便也不再去打扰他了。 或许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夜北澈对她变得异常的冷漠,变得不似之前的他了。虽然之前夜北澈也很忙,但每日都会回来陪她安睡,然而如今她常常是一人独自浅眠至天亮;虽然之前夜北澈很忙,但偶尔也会抽时间来陪陪她,然而她却是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找不到原因,只能去找夜北澈。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的不好,在这之前心里的恐惧被她放的无限大,心越发的恐慌了起来。 走去御书房的路上,远远的就见两个小宫女头挨在一起像是在嘀咕着什么,她本不在意,然而却耳尖的听到了夜北澈,不由得去凝神静听。 “皇后娘娘现在怕是要失宠了吧,虽然皇上之前挺宠爱她的。” “也说不准,不过今日那个邻国公主倒讨厌的很,一直对着皇上抛媚眼,看皇上那意思像是要留下了。” “你管她留不留下,只要别折腾到我们身上就行。那邻国公主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呢,皇后娘娘虽然人不错,但那天太凶狠了,万一惹怒了,怕是没命了。还是别再她面前提那个公主了。” 两个人一问一答,说的倒是津津有味,其中一名宫女感觉到有人便回头一看,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大气也不敢出。另一名宫女更是魂都吓没了,站在那完全忘了动静。 墨绯颜全身散发着怒气,脸上面无表情,可眼中却带着一丝受伤。她说过不管是谁,说了都没用,唯有夜北澈亲口说的才算。 “他们在哪?”墨绯颜低声的看着那两个侍女,这本就是寒冷的天,此刻再听她这样冰冷的语气,侍女们都快冷成冰块了。 “方……方才在金銮殿,现在应该在御书房。”那名还算清醒的侍女战战兢兢的说着。 墨绯颜直接越过她们,顺着路向着御书房而去,一路上她都生着闷气,一个字都没说过半句,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小太监要进去通报,被她直接的拦下。大步的跨了进去,还没走进,便听到里面传来娇笑的撒娇声。 “皇上,您这字写的真好,可否能教芸儿写?” 这声音让墨绯颜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目光在触及那坐着的夜北澈时,收敛了一下,怒火却在他身侧的女人身上再次燃起,拳头她无意识的握紧,指甲似乎都快陷进了肉里。 “本宫当皇上日理万机,却不曾想是美人在怀,忙不过来了。”墨绯颜冷冷的说着,上前一步直接伸手将那什么芸儿给拉出夜北澈的怀抱,而她端坐在夜北澈的身侧。 她眉色冷冽,端坐正直,彰显着她皇后的身份。就算她不受宠,这位置也是她皇后的,她才是夜北澈的正妻,别人别说是染指,即便是靠近也不行! 对于墨绯颜的做法,夜北澈不曾说过什么,面色依旧那般的冷冽,却也不曾对墨绯颜和颜悦色,更不曾回答墨绯颜的话,像是无视她一般。 一旁的芸儿猛地被墨绯颜拉了下来,心有不甘,却又不能再上去,只能干站在下面,故作欢喜的看着墨绯颜。 “这位就是皇后娘娘吧,恕小女子眼拙,刚刚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宫女呢,还望皇后娘娘莫怪。小女子当真是仰慕皇后娘娘,竟能在金銮殿上大秀‘风采’,当真是不凡。”芸儿装作一脸崇拜的样子,表情到位,语气天真无邪,可偏偏就是让人感觉到作。 不作不会死。 墨绯颜瞥了一眼身侧依旧安稳坐着的夜北澈,因受到了无视,心里更加的难受了起来,怒火也越来越大。她不就是做了一些扫他面子的事情吗?至于他现在这样吗?那个阴昊天靠近又不是她想的! 越想墨绯颜越气,越想她越觉得委屈,眼下又有个讨厌的过来,她当即把那人当出气筒了。 “既然你如此仰慕,本宫叫勉为其难的教你。现在便出去站在门前,对着自己的衣裙使劲的撕,直到撕坏了为止。皇宫向来是不缺衣物的,可提供多件衣服供你撕。”墨绯颜面无表情的说着,并非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她既然爱作,那她不成人之美岂不是成了坏人了? “这……皇上~”芸儿没想到墨绯颜竟然这么说,一时语塞,羞红着脸站在原地,轻声低叫着夜北澈的名字,那声音简直嗲的快出人命了。 墨绯颜眉头皱的更深,刚要开口,却有人先她一步。 “皇后向来不太会说笑话,你毋须在意,先下去吧。”夜北澈不算冰冷的说着,甚至可以说有点温和,就像是原本该对墨绯颜的模样如今对了人。 芸儿得到夜北澈的回应,当下高兴的快说不出话来,得意的目光挑衅的看了墨绯颜两眼,施施然的下去了。 墨绯颜此刻身上的气息暴怒的厉害,燃烧着怒火的目光直接看向身侧的夜北澈。 夜北澈却不急不慢,慢条斯理的让身边的人都下去,直至这里只剩下他和墨绯颜两个人。 墨绯颜看着眼前的夜北澈,气的整个胸腔都疼,跌宕起伏着。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他所有的另一面都展示在她的面前,然而现在她却不再是那个唯一了,他开始对别的女人也能够温柔的对待了。 难道男人真的都是一样的吗?有了钱与权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曾经的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了吗? 一阵的沉默,谁都没有再说话,墨绯颜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她怕她一开口,那疼痛便会肆意的散发开来,将自己的柔弱展示出来。原本,她该肆无忌惮的见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展示在他的面前,如今却是不能了,她的柔弱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的好欺负而已。 “芸儿是邻国的公主,送来和亲的。朕应了,以后你们和睦相处。”夜北澈缓缓的说着,目光不曾看向墨绯颜一分,语气清淡的如同在说他们今天在吃什么。 墨绯颜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向身侧的夜北澈,心疼的快窒息,依旧是不肯相信。她闭上眼睛,希望这只是一场梦,然而当她再睁开眼,眼中依旧是他冷冽的表情时,那一瞬间她真的停止了呼吸,眼中只剩下他。 快不能呼吸,致使墨绯颜的脸色都变得异常的红,快成猪肝色了。她右手捂着心口的地方,微微弯腰,猛地呼吸一口气,才真正的缓和过来,可心的那里却依旧疼的撕心裂肺。 曾经,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曾经他握着她的手说白头偕老;曾经他靠在她耳边说生死与共;就在前几日他还握着她的手说他做到了曾经的承诺。 如今,承诺实现了,心却不在了吗?不,她不相信!他的爱她都能感觉得到,为什么只是短短几日的事情就变卦了?男人的心变幻的如此之快吗? “是因为什么?夜北不敌它?还是因为前些日子封后大典上的事情不好处理?”墨绯颜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侧首问着身旁的他,语气沉重的让她自己都不能轻松,只能尽量的缓和语气,不让自己变得非常的激动。 “你想的太多。”夜北澈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回了这么一句临摹两可的话,他依旧能够做到不动于色,连一丝表情的波动都没有,墨绯颜一点都看不清楚他。 “究竟是因为什么?还是你让我相信你变心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一起同生共死,你让我相信在这短短几日你就变心了吗?”墨绯颜被夜北澈的表情惹怒,激动的询问着他,人已经快接近奔溃的边缘。 她满是在乎,他却满不在乎。一切都像是她在自作多情,一切都像是她的一厢情愿。 夜北澈冷冽的目光终于直视着墨绯颜,只是那目光则更加的寒冷,更加的严肃,似乎像是被墨绯颜逼急了。 “朕如今是一国之主,不能无子嗣。而你不能!” 夜北澈冰冷的声音穿透墨绯颜的耳膜,将她击溃在原地,呆愣着久久不能回神。 无情的冷漠,残忍的打击着墨绯颜那已支离破碎的心,她眼中的伤心浓郁的快要溢出。 “若只是为了子嗣,留着她便是。我不会再过问。”半晌,墨绯颜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坚强的站起,隐藏自己所有一切的委屈,一切的伤痛,即便她此刻手心已是鲜血淋漓。 面无表情的站起,墨绯颜几乎要站不稳,却还是勉强的站住了。 “你可曾还记得你曾说过什么?一个孩子而已,你若想要,我便不阻拦。愿你不忘初心。”墨绯颜轻声的说着,声音轻如鸿毛,却是她最后的力气。她抬脚没再看夜北澈一眼,缓缓的走至门外。 出了门,才发现原来屋外大雪纷飞,好漂亮,她却只能苦涩的笑着,一边笑,眼角不断的溢出眼泪,手心的血滴在地上,晕染了周围一圈的雪,异样的刺眼。 原本她以为不能拥有孩子,只要有他就够了,然而如今她却知道了,没有孩子便没有他。看着这漫天的雪,曾经美好的回忆在这一刻显得多么的可笑,显得多么的讽刺,却令人心也痛的不可理喻。 夜北澈,夜北澈,夜北澈…… 她不断的呢喃着他的名字,曾经她即便不出声他也能及时的出现在她的身边,如今即便她出声,他也听不到了…… 帝王皆薄情寡性 第182章 朕惯的,有意见? 皇宫里灯光璀璨,依旧如往日一般,丝毫没有因换了主人而改变什么,不远处人影错乱,舞女成群,巧笑嫣然,那样的欢声笑语本该属于她,如今却属于那个叫芸儿的女人。今晚芸儿入住皇宫,而他要求身为皇后的她出席,当真是讽刺的很。 轻弯嘴角,一抹从容的笑浮现在脸上,却又那般的显得苦涩、显得悲惨。封后典礼上她无意识的举动,像打了夜北澈一巴掌,如今他的举动又何尝不是打了她?前些日子还执意封她为后,不肯再选她人,今日便又这般,他到底要干什么? 思考间,脚步向前,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坐在了夜北澈的身侧,那般的安然处之,仿若之前的事情从不曾发生过。 对于墨绯颜的出现,夜北澈是意料之中,目光只是看了一眼便又移开,芸儿则坐在他的斜下方,此刻倒是敢明目张胆的穿着那一身的红,看的墨绯颜尤为的扎眼。两人是面和心不和,即便如此,冷漠的坐在一起,倒是越发的相像,越发的般配了。 夫妻相不是因为一开始便长得相,而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彼此,养成了独特的默契。 百官们皆沉默着,夜北澈的行为让人捉摸不透,所以此刻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静静的看着。 现场气氛虽沉默,但舞女却依旧卖力,希望能让皇上青睐一眼。芸儿见状,无视于墨绯颜那面无表情以及冷漠的眼神,端着茶走至墨绯颜和夜北澈的身前,笑的甜美。 “姐姐,以后妹妹住在宫里,很多地方还要向你请教,还望多多包涵。”芸儿笑着将手中的茶盏送至墨绯颜的面前,说的委婉,声音温柔的让墨绯颜想吐。 “本宫虽说是二小姐,却也不曾多个妹妹,这声姐姐本宫还真是担当不起。”墨绯颜嘴角带笑,话中带刺,表情更加的冷漠。若非因她是皇后,若非因她不能生,此刻何须受到如此般的对待? 一想至此,心便疼的厉害,她自始自终都没敢看身侧的人一下,甚至连余光都没有,她深怕她看了,便将他冷然的表情记在心里,他便不再是她心里那个始终宠她、爱她的夜北澈了。 她无数次的在心里对自己说,夜北澈只是一时的生气,只是一时的神经病,很快就会变回来了,变回她熟悉的那个夜北澈,可是,她现在心好疼,疼的要窒息了,她要怎么办?怎么办才能继续的坚持下去? 此刻,芸儿的手僵硬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转眼间,她便将茶盏放在了墨绯颜的面前,悠然的说着。 “皇后娘娘刚进宫不久,难以习惯芸儿也能理解。一会儿芸儿就和皇后娘娘聊聊怎么生儿育女,好为皇上绵延子嗣,振兴皇脉。” 芸儿的话一出,夜北澈如冰的目光便投了过去,像是在不快。那样子好像在说,这话只能我说,而你不能说! 墨绯颜被这话刺激的已经失去理智,怒地而起,愤怒的目光直视着芸儿,因此没看见夜北澈的眼神。 基本是本能的,墨绯颜拿起桌上芸儿敬奉的茶就泼了过去,丝毫没犹豫。 “啊!”芸儿尖叫的躲开,那茶稍微有些热,她的脸顿时变得‘红润’光泽,引人心怜。 原本卖力的舞女,因这一声尖叫而停了下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谁也不敢出声,默默地看着。 “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也想要爬到本宫的头上吗?简直痴心妄想!若本宫不允,你连在这的资格都没有!”墨绯颜的语气冷淡,渐渐将自己的怒火给压下,一个工具而已,还不值得自己生气。 芸儿的脸色难看至极,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下面的百官窃窃私语,直对着墨绯颜摇头,夜北澈一直面无表情,表情阴沉的捉摸不定,却更让人害怕。 看了一眼四周,墨绯颜忽然觉得无聊,她就不该来这里给自己心里添堵,她不再逗留,转身大步离开。刚刚的话说的她自己都动心,仿若真的是因为她应允,那个什么芸儿的才留了下来,可事实上,她不应也得应,在一个孩子和夜北澈中间,她选择夜北澈。他已融入她的血液,要她怎么分的开? 夜北澈的目光一直看着墨绯颜的背影,直至墨绯颜从他的眼里消失,他站起身,脚步微动要向着她的方向而去,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原地。 芸儿见状,知自己触碰到了逆鳞,只能将委屈都咽在肚子里,低着头的目光有着愤恨,对墨绯颜的恨! 下方有几个朝臣见夜北澈脸色难看,在周围朝臣的注视下,大着胆子的站出来。 “皇上,皇后娘娘这般的无理蛮横,实在是有违母仪天下的风范,还望皇上三思,重新择后。” “她蛮横无理?”听闻大臣的话,夜北澈幽幽的看着那位大臣,似是无意的问着,表情缓和。 大臣看着神色不明的夜北澈,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缓缓的点头说是,目光不断的看着夜北澈,明明夜北澈表情好些了,他却觉得还不如刚刚那般的阴冷了。 “朕惯的,你有意见?”夜北澈颇为自豪的说着,仿若墨绯颜此刻的蛮横无理是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温和的一点也不像刚刚那个目色冰冷的人。 大臣被噎的一句话说不上来,差点气晕。芸儿微微抬头,看见夜北澈嘴角的那丝笑容,心里嫉妒的快疯了,却也只能压抑着。论姿色,她也不差,论手段她也不弱,她怎么就比不上那个祸害墨绯颜了? 一晚未眠,墨绯颜看着身侧空荡荡的位置发呆,不知何时,她竟养成了他不在她便无法安睡的习惯。 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让你食不知味,透彻心扉。 空荡荡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她起身坐在铜镜前,任由身侧的侍女为她梳洗。 “那些大臣又去烦皇上了?皇上在御书房忙到很晚吗?让人做些滋补的汤送过去。”想到她昨晚的那番作为,她也是无奈,既然已经漠视了,又那般的在意做什么? “回……回皇后娘娘,皇上昨晚在芸儿姑娘那里,今早才去上的早朝。”侍女为墨绯颜束发的手一抖,连忙的跪下,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昨晚墨绯颜的举动还历历在目,她害怕的抖索着身体。 “啪!”墨绯颜手中的玉簪应声而断,尖端的那头陷进她掌心,她却无所觉,毫无血色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有所准备的,可当她真的听到的时候,心哗啦啦的碎成一片,滴血成冰。 一滴泪自眼角落下,他终将不再属于她一个人,若时光能够重回,她还要支持他称帝吗? 脑海中的问题还没有答案,她鼻子却灵敏的闻到了药的味道,几乎是反射性的看向药的来源处,那一刻她身体的血液都结成了冰,她头痛欲裂,不愿相信这般的事实。 “啊!” 她尖叫着,叫声响彻整个皇宫,她叫的撕心裂肺,泪水落在地上晕开了一圈,她双手抱头,将自己蜷缩在一起,手中还紧握着那半截玉簪,深红色的粉末安然的在玉簪里,此刻因玉簪断掉而散落出来。 她哭的无法自已,脑海中还闪现着他为她戴上玉簪时温润如玉的面颊,耳边传来他亲切的叫着她娘子的声音,一声一声极为的宠溺,极为的好听,此刻却犹如地狱修罗般萦绕在她的耳侧,久久不散。 她是学医的,即便医术不精,也能知道那深红色的粉末是藏红花,长期闻着便会不孕不育,而她整日戴着,从不离身,只因那是他送的。如今,却成了她不孕不育的罪魁祸首,而他却依旧坦然的、甚至冷冽的声音告诉她,因为她不能生,便要纳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墨绯颜哭的声音,从刚才的声嘶力竭,此刻已变得沙哑、抽噎,整个人接近癫狂,要她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最爱的人害的她不孕不育,一生无孩子…… “娘娘……”侍女小心的呼叫着墨绯颜,额头上汗水已一滴滴的留下,跪在原地不知所措,墨绯颜此刻的模样实在是让她害怕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墨绯颜,此刻如同黑暗中的人抓到了一丝光明,玉簪深深的陷入手心,鲜血不断的流淌而下,她毫无所觉,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披头散发,面色惨白,泪水还肆无忌惮的流淌在脸颊的两侧,那般的狼狈不堪,那般的伤心欲绝…… 侍女的声音让她有了一丝的神志,她已经是一团乱了,已经不知道哪对哪,只能跟随着心,心要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她站起身,抬起脚步,一步一步的向屋外走去。 “娘娘!娘娘!屋外下雪了,您还是回屋吧!”侍女担心的看着墨绯颜,劝说着她,然而墨绯颜却像是不知道一般,依旧自顾自的向前走。无奈,侍女便回屋拿了件厚披风为墨绯颜披上。 因刚起的缘故,此刻墨绯颜身上只着了薄薄的一层里衣,屋外寒风刺骨,天上大雪纷飞,她简直要顾不上了,既要为墨绯颜打伞,又要为墨绯颜披着衣服,她手一松,披风就要掉,墨绯颜还一个劲地向前走,她快哭了。 侍女跟随着墨绯颜的脚步一直向前走,好半天才发现墨绯颜竟是往着朝堂的方向而去,她不由得心惊,想起昨日墨绯颜的举动,更加的害怕着。 第183章 休夫 “娘娘,我们回去吧,皇上正在上朝呢……”侍女已劝说墨绯颜无数次,都已经口干舌燥了,奈何墨绯颜就像是团棉花,她说的话一点用都没有,眨眼间,两人却依旧来到了朝堂外。 看着眼前的金銮殿,往事浮上心头,还记得他牵着她手的模样,还记得他笑的模样,还记得他说的话,然而却已物是人非。原本已混沌的神志在这一刻变得清醒,从未有过的清醒,她的眸光变得冰冷无比,仿若和夜北澈一样,不,比夜北澈还要寒冷彻骨。 侍女当下就被墨绯颜的眼神给吓着了,一个字都没敢再说,连看一眼都不敢。 因着墨绯颜冷酷的眼神,凡是见到的人都自动的退避三舍,无人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披头散发,身穿白衣,如同鬼魅一般的走进了朝堂上。 “启奏皇上,今日又有百姓联名上书要求将皇后娘娘就地正法。请皇上定夺。”昨晚那站出来的大臣今日又不怕死的站了出来,他以为夜北澈能够接受芸儿,就能够接受换掉皇后的想法,只要努力就可以,只是不知道他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谁给的。 然而他的话刚说完,朝堂的正中央便站着一个人,他口中刚刚说的人。 现在,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不修边幅、堂而皇之站在朝堂的人,夜北澈的目光也在那一刻紧盯着墨绯颜,眼神阴沉的厉害,直看着她滴着血的手。 墨绯颜的目光自进来的那一刻,便一直落在夜北澈的身上,她看不见别的人,眼中只有他。她缓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直至与他并肩站着,直到她将手中已深入骨中的半截玉簪给他,她才有了说话的勇气。 “你不知道对不对?我一定是多想了,是吧。”墨绯颜的声音轻轻的,因哭过而变得沙哑,她嘴角带笑,带着俏皮的表情看着夜北澈,只是那笑怎么都僵硬,达不到完美。她像是询问着眼前的男人,却又像在自言自语,说完头便低了下去,仿若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直到现在,她还在自欺欺人,她还是不相信事实。 夜北澈双手背后,努力的去压抑奔腾而出的心疼,目光看向别处,语气淡漠的如同陌生人。 “朕知道,那是朕放的,朕一直都知道。”夜北澈的声音低沉有力,一字一句都像是千斤顶砸在墨绯颜的心窝上,很疼很疼,却又抓不着、挠不到,让你心难受的如千万只蚂蚁爬过。 她缓缓的抬头,看着眼前她爱惨了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彻头彻尾的大笑话。她以为的山盟海誓、同生共死,在这个男人眼里却也不过只是笑话而已,甚至是连笑话都不算。 “啪!” 这一声响彻整个金銮殿的巴掌,声音洪亮的如雷声。墨绯颜手心发麻,因这一巴掌,她手中的玉簪已穿透她的手心,直直的立在那里,在那巴掌声里,还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她却闻所未闻,无知无觉,目光只看向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冰冷的如南极。 夜北澈的脸上五个鲜明的手指印显现,因玉簪而划破了脸颊,丝丝鲜血溢出,他不在乎,目光只是盯着墨绯颜看。 所有的人都因这巴掌而愣住了,在这个时刻。史官甚至不能记下这个时刻。堂堂的一朝天子夜北澈在朝堂上,被披头散发,如同鬼魅的皇后给打了,甚至是打了脸面,所有人都震惊的都不敢大声的喘气。 “夜北澈,若时光能够重来,我宁愿闷死在棺材里,也不要遇见你。我墨如烟以血为证,休了你!”墨绯颜目光镇定的看着夜北澈,眼中无欲无求,半点伤害也无,只有丝丝血色流转在其中,若不仔细,压根看不出来。 墨绯颜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整个朝堂都足以听得见。 “放肆!伤害龙体不说,还胆敢休夫!简直是大不敬,按律法,应打入冷宫!请皇上执行!”刚刚那位大臣,再次不怕死的站出来低喝着,在场的无一人敢支持他,纷纷的在一旁低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 墨绯颜目光流转,看向下方的那个大臣,轻轻用力便将手中的玉簪拔除,毫不费力,手中血却涌的更加的厉害,她微微挥手,手中的玉簪便飞速的奔向那个大臣的脖颈,一击致命,他再无说话的力气。 “真吵。”她幽幽的说着,仿若只是怕死了一个苍蝇一般。她傲然的目光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一个都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墨绯颜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夜北澈看着这一幕幕,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几次伸出的手都被他极力的控制住收了回来,看着她的背影,他觉得就这样也好,恨他也好。 走至中间的墨绯颜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转身看着眼前的夜北澈,口中却是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君幽邪。” 声音轻飘飘的说出口,毫无力气,她记得他说,只要她受委屈了,就能叫他,不愿多久都算,她原本一辈子都不曾想用过,现在她想用了该怎么办?还有效吗? 心底的疑问在看到那个瞬间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时有了答案,她笑了,笑的凄凉,笑的欢快。 “怎么弄的这般?”君幽邪周身气息冷冽,见到墨绯颜这般,连忙用自己的披风包裹住她单薄的身子,双手用内力护着墨绯颜的手,内力微微一出,那鲜血便停止了流动。 墨绯颜笑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巧目嫣然的看着面前的夜北澈。 “我原本以为他是你,可现在才知道不是。”墨绯颜的声音轻悄悄的,似遗憾,似庆幸,其中的情绪谁都不知道,即便是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收回看着夜北澈的目光,转而看着身侧的君幽邪。“我不要他了,你要我吗?要我就带我走吧。” 墨绯颜说的简单,说的轻巧,可靠近她的君幽邪却十分的清楚,她在颤栗,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紧,原本停止流动鲜血的伤口在这一刻再次的流出血来。 “好。”君幽邪淡声的说着,不问缘由,什么都不问,抱着怀中的墨绯颜,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下。 整个朝堂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中间的地方已没有了人,可他们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刚才那个人的气场强大,感觉到墨绯颜的厉害,她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 “噗!”一直沉默着的夜北澈,在墨绯颜消失的瞬间,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脏了这金銮殿。他的身子摇晃着倒下,他的目光却出奇的温柔,眼光无神,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的笑一直残留着。 众人手忙脚乱的叫太医,整个金銮殿乱成了一片,所有人都六神无主。 之后短短一日的时间,金銮殿的事情传的所有人都知道,还因成亲在休假的卫牧听到这样的传言,立刻进宫,看到那般的夜北澈,他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尽力的帮他打理好朝堂上的事情。 夜北澈还在昏睡着,鲜血染了一身,脉搏虚弱的相当于零,太医们只能尽力,却依旧的束手无策。 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只能归功于墨绯颜那一巴掌的威力太大所导致的。 相较于皇宫的乱成一团糟,墨绯颜那边可谓是安静之极。君幽邪抱着墨绯颜出了皇宫之后,他带着墨绯颜晃悠着。 他想要将墨绯颜带回鬼王谷,然而墨绯颜扯着他的衣袖,说什么都不肯跟着他回鬼王谷。 “你想要去哪?天涯海角本尊都带你过去。”君幽邪宠溺的目光看着墨绯颜,声音轻柔。 反观墨绯颜,脸色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额头靠在君幽邪的胸膛上,眼神空洞的无神。她想去哪?她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天大地大,却没有一处是她的,仅有的那一出现在也遭受了暴风雨,变得支离破碎。 想着那一处,她不禁心紧缩了一下,不由得更加靠近君幽邪。虽然他不是那个人,可他身上的气息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她既想靠近,却又厌恶,反复折腾着,也折腾她自己的心。 君幽邪得不到回答,便自作主的将墨绯颜带回了一处房屋,当他低头时,墨绯颜已惨白着脸色的晕了过去,即便是晕了过去,那眉头依旧紧皱着,脸上伤心欲绝的表情显露无遗,蜷缩着自己,成龟壳的保护状态。 他将墨绯颜轻柔的放置床榻上,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墨绯颜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伸手抚摸着墨绯颜的手掌,那里的伤口深不见底,他用内力为她止住鲜血,才命人将药箱拿来。 不假于人的亲手为她上药,看着那伤口,他眼中的墨色翻转着,似风雨欲来。周围的人被他挥退了下去,他的目光中只有这个惨白着脸上,却让他惦记在心的女人。 墨绯颜昏迷当中依旧睡的不安稳,眼角一滴泪缓缓的流下,灼伤了君幽邪的手背。 他收回手,抬手的瞬间将脸上的面具拿下,熠熠的阳光下,那张和夜北澈一模一样的脸暴露无遗,此刻正用着同样神情的目光看着那昏睡的人儿,冷酷的棱角温柔了些,他缓缓的俯身,靠近墨绯颜的脸侧,薄唇微动,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动作轻柔的不可思议。 他和衣躺下,手搂着墨绯颜,将她搂紧自己的怀中,恍若最珍贵的东西。 “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声轻轻的叹息,似无奈却胜似无奈。 第184章 肆意的回忆 当墨绯颜再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然是陌生的,唯一算的上熟悉的,便只有坐在床边为她换药的君幽邪,脸上依旧是那个冷漠的面具。盯着他看了许久,她才想起来她已经把夜北澈休了。 她更宁愿自己做的都是一场梦,然而事实总是会不如你所愿。她闭上眼睛,不愿再去看,然而她却依旧的无法安稳,只要一闭上眼睛,与夜北澈的种种便历历在目,让她无力气去回应。 “做了你爱吃的南瓜银耳粥,起来吃点吧。”君幽邪见墨绯颜醒了,难得的好温柔的脾气对着她,手已经自动自发的端来了粥,喂到了她的嘴边。 本闭目养神的墨绯颜在听到这句话时,如墨的眼紧盯着君幽邪,红唇微启,还带着刚醒时的沙哑。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 并非是墨绯颜大惊小怪,而是她和君幽邪相遇至今,只不过几次而已,他却连这么细小的事情都知道,除非他太变态了,一直躲在她的身边看着。 “世上没有本尊不知道的事情。”君幽邪轻笑着回答墨绯颜的问题,手中的粥还放在那里,不曾拿下。 闻言,墨绯颜的眼神有些黯淡,她无力的摇摇头,又继续的开始闭目养神。 “看了是本尊喂粥的方式不对。”君幽邪见状挑眉,将粥收了回来,自己率先喝了一大口,俯身便要靠近墨绯颜的红唇。 感觉到气压的逼近,墨绯颜睁眼,看到了在自己面前放大数倍的俊脸,黑了脸,偏头的躲了过去。心里暗暗的叹气,她不知道叫他出来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当时那般的情况,她已没有多余的脑容量去思考了,只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但很庆幸她从那个闷死人的皇宫出来了,可为什么明明人都出来,心却空落落的,毫无生气? 见墨绯颜躲开,君幽邪的动作也停下,伸手再次的将粥喂至墨绯颜的嘴边,那目光好似在说,若你不吃,就亲自喂你。 墨绯颜皱着眉,想起他那般的动作,颇为无奈的就着他的手吃了粥,右手已经被伤的连东西都拿不住,更别说吃饭了。 两人沉默着,没多久一碗粥便见了底,君幽邪问她还要不要,她摇摇头,还想要继续的闭目养神,却被君幽邪强行的叫了起来。 现在的墨绯颜就像是一个无知无觉的木偶,君幽邪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已经什么都不去思考了,与木偶唯一不同的便是她身上还有体温,还有心跳。 跟随着君幽邪的脚步,墨绯颜缓缓的出了门,这才发现这屋子别有洞天,整个院落里种满了花,各种各样的都有,此刻所有的花都进入了冬眠,唯有梅花还在这雪里独自的盛开着,越开越美。 站在那漫天的雪花下,墨绯颜任凭雪花飘落在身上,眼中只有那梅花,好似那便是某个人。君幽邪拿了衣物出来为她遮挡,那日抱着她时,她身上的温度冷的吓人,若非他用内力,此刻哪能这么生龙活虎的站在这里? 在这个屋里,墨绯颜有了短暂的安心,每日吃喝,跟在君幽邪的身后,倒是安静的什么也不说。是的,不说。从进来后问了那一句,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好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这样的她比吵闹的她更让君幽邪担心。 另一边的夜北澈情况在第三天之后有了好转,人清醒过来了,然而却像是变得更加的冷厉了。送走了芸儿,清了后宫,像是将那位置留给墨绯颜。 朝堂的事情他一概不问,全权交给卫牧,每日只流连在墨绯颜的寝宫内,不曾离开半步。 没多久,一个孩子被接进了皇宫,他还小,即便再装的像小大人,也还是个小孩子,露出怯怯的目光看着周围,搜寻着熟悉的人影,却找不到,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卫牧带着那孩子去找了夜北澈,那孩子在看到了夜北澈之后便停止了哭泣,抽噎着的看向夜北澈,小跑了过去。 “哥哥,姐姐呢?”小毅抱着夜北澈的腿,露出期盼的目光看向夜北澈,声音还带着些哭过的沙哑。 “姐姐有事出去了,小毅好好的在宫里待着,等着姐姐,要听话。”夜北澈见到小毅,嘴角带着抹微笑,却显得那般的苍白无力,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握着小毅的手,仿若小毅一直在这里,墨绯颜就回来了,却忘记是他亲手逼着她离开的。 “皇上,您这又是何必?告诉皇后娘娘,她也会理解的,你这样真的好吗?”卫牧看着无精打采的夜北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劝说他两句,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般的模样,事情不该像这样才对。 对于卫牧的话,夜北澈置若罔闻,只是径自的看着手中那半截玉簪,回想着墨绯颜的一颦一笑,回想着墨绯颜的恼怒与伤心欲绝,他一直都感同身受。 小毅乖巧的站在夜北澈的身侧,什么都不敢问,只是怯怯地看着,心里不断的祈祷着姐姐快回来。 像是听到了小毅内心的呼唤,此刻墨绯颜正不耐烦的站在庭院内,连着几日都看的这样一样的景色,什么都不能做,她快逼疯了,她想要自己做些什么,这样才能忘掉那过往的一切,这样才能够不去回想,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任凭回忆吞灭了她。 “想去哪?”君幽邪站在墨绯颜的身侧,侧首询问着她,只看到她脸上露出一点不耐烦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待不住了。 墨绯颜转着眼睛,想了一圈,她本身就没有什么朋友,能去的地方似乎也只有一个了。缓缓的说出那个地方,她还未反应过来,君幽邪便抱着她穿梭于空中,耳边是呼啸的声音,她还未来得及回忆,整个人便落地。 目的地准确无误,至少眼前的人因她的出现而呆愣了几分。 “过的可还好?”她轻笑着的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的表情温和了许多,那笑虽还是有些僵硬,却多了一点认真。 “姐姐你去哪了?我担心死你了。”小蔻扔下手中的东西,飞奔着跑向墨绯颜的怀抱,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看的墨绯颜可心疼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怎么好像又瘦了?”墨绯颜拉开紧抱着自己的小蔻,再次的打量一番,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小蔻比她出嫁时瘦了一圈,是卫牧对她不好吗? 小蔻摇着头,泣不成声。天知道她在知道墨绯颜事情的时候有多么的担心,虽然没在那里,也知道她很难过,知道墨绯颜不见了之后,她认真努力的寻找,更是问着卫牧发生了什么,卫牧却怎么也不肯说。她觉得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快的让人无法去思考。 原本该圆满的生活,突如其来一场巨大的暴风雨,所有的圆满都化作了泡影。 “她身体还很弱。”一直沉默着君幽邪突如其来的说着,手已经自动自发的将墨绯颜搂紧了自己的怀抱里,披风搂紧她。 小蔻还在哭着,突然被这冷漠的声音以及轻柔的动作和弄糊涂了,才发现一直有个陌生人站在他们的身边,动作呆愣的带着墨绯颜进屋,目光一直看着君幽邪,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一样。 墨绯颜看见小蔻的目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君幽邪的身份,挣脱开他的怀抱,坐在了暖炉的边上,其实她非常的怕冷,可很奇怪,夜北澈天生体质凉,她待在他的身边,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暖、很暖,暖到了心里。 屋内一时间的沉默,谁都没有再说话,小蔻看着眼前的情况也傻眼了,不知道该不该问,君幽邪则一直沉默着,墨绯颜不介绍,他也就不说话,像个隐形人。 “小蔻……”卫牧一边推门进来,一边叫唤着自己的新婚妻子,然而剩下的话哽咽在喉,他看着眼前的情况,怪异的让他躇着眉头,目光紧盯在那个淡漠的人身上。 “好久不见啊,卫大状元。”墨绯颜笑嘻嘻的跟着卫牧打招呼,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活的比谁都好。可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在憋着一口气。 她就是要证明,她墨绯颜离了他夜北澈,照样活的很好,照样能有个平静却想要的生活,不是非他不可,虽然心还是很痛,却被她镇压在角落,不允许它出来作乱。 卫牧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该回应还是不回应,看着墨绯颜此刻安然无事的样子,卫牧也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他没在现场,可他却也听说了那些事情,一时之间也不知要做些什么。 原本就奇怪的气氛,因此刻卫牧的出现而变得更加的奇怪,唯一能够坦然的便只有君幽邪了。 “好久不见,我听说了你和皇上的事情。你……”卫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不管是为臣还是为妹婿,他都要缓和一下这中间的关系,不然伤心的便是他的亲亲娘子。 “小蔻近来好像瘦很多了,你是不是没照顾好她?”卫牧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墨绯颜打断了,质问着卫牧,眉头皱着,说话的同时伸手去摸了摸小蔻身上的肉,感觉真的是非常的瘦了。 墨绯颜的质问,让卫牧无从回答,吞吞吐吐的犹豫着,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作风,小蔻也有点着急。 墨绯颜敏感的发现两个人的不对,脸色更加的阴沉了下来,凌厉的目光看向卫牧,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不该让小蔻变得这般的消瘦,仿佛风一吹就走了。 第185章 一掷千金为红颜 “小蔻到底怎么了!”墨绯颜见卫牧和小蔻都吞吞吐吐的,不由得沉声质问着,这时的她才更像是之前的她,虽凌厉,话语却透着关心。 “小蔻她刚刚查出有身孕,近来胃口不太好。”卫牧缓缓的说出口,没敢说是因为担心墨绯颜而吃不好、睡不好,他看着都心疼。 小蔻是又急又恼,对着卫牧翻白眼,什么时候说不好,非得现在说。那日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别人不知道缘由,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疼墨绯颜,更不相信夜北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一向是她最羡慕的人,那么的好,那么的默契,那么的天生一对。 这样的消息让墨绯颜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他们是因为自己才变得这般吞吐,不由得释怀。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欺骗她的,不是所有人都像夜北澈一样,他们是不一样的。 “你说你都已经快要做娘的人了,怎么还那么不让人省心。可得好好的照顾,卫牧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去让人做些小蔻爱吃的菜来,再这样下去,孩子可都饿瘦了。”墨绯颜忍不住的训斥小蔻两声,可还是关心着的,说着便要自己去做,被君幽邪给拦了下来。 “你的伤还没好,不准乱动。”君幽邪让墨绯颜坐下,不准她去。即便脸上遮着面具,可也让人深深的感觉到他此刻在不悦的皱着眉头。 墨绯颜就像是习惯性的听话,可心中却还是有种夜北澈在身边的感觉,让她无力的垂下双手,心绪难明。 原本缓和下的气氛因此而再次的变得意味难明,墨绯颜的情绪起伏谁都看的出来。 “姐姐别担心,我心里有数。你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好不好?”小蔻坐在墨绯颜的身侧,小心翼翼的问着,目光里满是期盼。 墨绯颜看见小蔻这般,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她觉得累。恨也好,不恨也好,就连缘由她都不想去知道,就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她不习惯皇宫的束缚,现在想去哪便去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开心的不得了不是吗? 小蔻见墨绯颜点头,立刻笑的喜笑颜开,连忙的让卫牧准备吃的,饭桌上她的胃口都变得好起来。而墨绯颜手不方便,小蔻本想伸手喂她,却被另一个她一直忽视的男人捷足先登,看那行为举止像是早就那般的熟稔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男人她就总能想起皇上,或许是因为皇上也曾如此这般的温柔对待姐姐吧,只是转眼便物是人非了。 一桌饭下来,最为难的便数卫牧了,总是那般的欲言又止的看着墨绯颜,饭都没动几下。小蔻在桌下狠狠地踢他两脚,提醒他。墨绯颜现在的样子她看着都觉得不对,若卫牧再说些什么,定会出乱子。卫牧给夜北澈做事,她是知道的,所以更加担心此刻卫牧敏感的身份。 相较于这两人,另外两人完全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没受影响。墨绯颜摇摇头,只寥寥几口便没再动,君幽邪勉强的再让她吃两口,便作罢。这几日她总是这般的不肯多吃,再喂得多些,便会吐了出来。 看着她比小蔻还消瘦,他当真是无奈,知她心里难受,表面却又强装没事的样子,他又何尝不会觉得难受?却毫无解决的办法,他依旧是没资格的那个。 随后的几日,墨绯颜便住在了卫府,除了手上有伤不能动之外,其余的都好好的,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丝毫不见任何其他的情绪,也不曾再说过那个人,即便是有人想要提起,她也只是笑着敷衍了过去。而君幽邪也跟着住下来,整日与墨绯颜形影不离,像是墨绯颜的保镖一样,可任谁都看的出来,君幽邪对墨绯颜是特别的。 而此刻夜北皇城的街道上,墨绯颜和小蔻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身后君幽邪依旧戴着面具的跟随着。 所到之处无不引起百姓们注视的目光,墨绯颜的容颜太过的让人难以忘记,此刻她又毫无遮挡,自然会被人认出来的,所有的人都指指点点,却也没人敢上前说着什么。 “不想逛了,回去吧。”墨绯颜自是听到周围的耳语的,她倒是没什么,只是小蔻此刻在她的身后,难免会被带着一起,尤其小蔻还怀着身孕,她不想让小蔻受委屈。 小蔻闻言点点头,担忧的看了墨绯颜一眼,见她像没有什么事情一样没有放心,反而越发的担忧起来,这几日无论她怎么问,墨绯颜什么也不肯说,她怕再这样下去,墨绯颜迟早得出事。 她们刚转身,不远处茶舍的几个人还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侃侃而谈着,那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的传入墨绯颜的耳中。 “你说这皇上怎么刚刚登基就病倒了,之前不是挺能的吗?还打了胜仗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那是被皇后娘娘给打了,这两天还在闹腾着呢,好像快不行了。不过听说皇宫里进了个孩子,会不会是私生子?” “你就胡说八道吧,皇后娘娘再厉害也不能打皇上,那孩子倒有可能是私生子。眼看这皇上要不行了,皇城又要乱了。就算那孩子是私生子,那么小,能做什么啊。唉……” 墨绯颜站在那里,一字不漏的将话都听了下去,眼神闪烁一下,随即又是那般淡然的模样,仿若什么都不曾听到一样。 小蔻担心的侧首,周围的百姓依旧在说着什么,好像在说墨绯颜是祸害之类的,有的人还越说越起劲了。 君幽邪抬眸冷冽的看了周围一眼,手从腰侧拿了什么出来,向后一挥,阳光下那闪烁着光芒的碎银子缓缓的落地,周围的百姓就像是看到了金子般,争前恐后的上去抢。 “败家。”墨绯颜对着身侧的君幽邪翻了白眼,摇摇头的说着,护着小蔻快速的走出人群,免得伤到了小蔻。 君幽邪轻笑着回应墨绯颜的话,仿若刚刚的事情只是他无聊时的举动而已。 一旁的小蔻却看的明明白白,人家那是一掷千金为姐姐挡流言蜚语呢。虽然这个君幽邪整天带着面具,不太爱说话,更不太爱接触人。但小蔻却发现,他是真真切切的对墨绯颜好的,她不由得有些犹豫。 夜北澈和君幽邪两个人对墨绯颜都很好,好的无话可说,但关键看墨绯颜自己,所以她什么也说不了,只想做个安静的倾听者,但墨绯颜却执意的什么都不肯说。 回到卫府,墨绯颜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尽管她一直说没事,他们也不能放心,过一会儿就去敲敲门,看看动静,深怕她做出什么来。而君幽邪相当默契的没去打扰她,却一直站在门外守着墨绯颜,一步也不曾离开过。 小蔻看着这一幕,当真是觉得君幽邪对着墨绯颜好的没话说,可她还是比较偏心于夜北澈,怎么说呢,虽然夜北澈这样对待墨绯颜,让她气愤,但更多的是不相信,她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可以说是见证他们如何走在一起的,那样的相濡以沫让她不相信是假的,其中一定有什么苦衷,但她这么想,墨绯颜却不。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之迷,旁观者清吧。只能等着墨绯颜自己看开了。 屋内,墨绯颜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双膝,目光呆滞的出神,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脑海里全都是今天听到的话。 这几日她自己也仔细的想过了,最近的事情都发生的太快,让她措手不及,完全乱了分寸,可当她渐渐冷静下来的时候,那颗心虽然还是伤痕累累,却有些愈合了。 即便是夜北澈再如此,她也仍旧不相信夜北澈真的会这么对她。一个人什么都能装,唯独心不能装。 若何她在一起的那么长的日子以来,夜北澈都是装的,要么就是她太笨自愿上钩,要么就是夜北澈太变态,藏的太深、太深,以至于自己都入了迷。 她原本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静静的独自一人舔舐伤口,然而现在听到了私生子时,她再也无法淡定了,凭什么她疼的死去活来,而夜北澈却还能安然无恙的接着私生子回来? 这样的不甘驱使着墨绯颜,让她怎么也无法定下心来,满脑子都是夜北澈,好的、坏的、沉默的、冷酷的、腹黑的,每一个都不一样,每一个都让她挥之不去。 “咚咚” 两声敲门声唤回了墨绯颜的神志,她抬头望去,却没有任何动作。还不太想出去,现在她还没整理好,脑子里都是乱乱的。 “是我,卫牧。” 屋外再次传来了声音,墨绯颜本以为是小蔻,谁曾想竟然是卫牧。她微微皱眉,想着这几日卫牧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让她下意识的逃避。 卫牧站在门外,他听小蔻说了他们今日在街上的事情,他以为这会是一个适合说事情很好的时机,但或许他猜错了,至少屋内的人丝毫没有来给他开门的意思。 他无奈的叹口气,也不知道该说这两个人什么好,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比一个还任性。 小蔻担忧的看着屋内,没听见墨绯颜的声音,伸手便要再敲门,这时门去被打开了,墨绯颜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但明显眼睛有点红红的。 “进来吧。”墨绯颜淡声的说着,打开门让他们进来,君幽邪也跟着进来,她则坐在了桌边,面无表情,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186章 深入骨髓的爱你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安静,没人开口,都在互相的看着。卫牧想了想,还是先试探性的开了口。 “你应该也知道皇上最近的情况很不好,太医说没多长时间了。” 卫牧说完后便停了一下,见墨绯颜没有抵触的情绪,才又开口,这一次声音比较沉重,事情好像非常的重要。 “皇上他这个人,你应该比我还了解。所以他这么做完全都是有苦衷的。你痛苦,他不见得比你好多少,甚至更疼。”卫牧的声音平平淡淡,却一直在偏袒着夜北澈,不过也无可厚非,他本就是为夜北澈做事的。 墨绯颜继续沉默,卫牧便继续说。另外两个人就像是隐形了一样,静静的听着。 “那一年,皇上他身有疾,太医都说活不了多久,但他却挺过来了,后来巫师说他若想要痊愈,便一定要以为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且又死而复生的女子血肉为引,方能好转。皇上他自是不信的,可当你出现后他不得不信。所有人全都劝他杀了你,他却说人人都是平等的,他这副残躯不活也罢。 后来,你为他受了伤,几乎是九死一生。你的身体太弱,且又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是有残缺的,且不说你生孩子还会有危险。所以,他将药藏在玉簪中,让你不孕,这样便没了那份危险。 即便那时,依旧有人劝他要杀了你活下来,可他却说他舍不得,一丝一毫也舍不得。原本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好转,他可以一直守着你,然那日封后大典,和阴昊天的交手虽没受伤,身体却越发的不好,他不愿你看着他渐渐死去的样子,他宁愿你恨着他然后找个好人嫁了,也不愿你看着那样的他。 所以他逼着你离开,他将所有的一切都想好,自己的心却没准备好。他说他后悔了,后悔没能继续的守着你,后悔伤了你,后悔逼走了你。” 卫牧说到这里便无法再说下去,夜北澈曾背负的这些,即便是他也不能说些什么。跟在夜北澈的身边那么久,他是最清楚夜北澈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夜北澈不曾让墨绯颜担心自己一分一毫,只是为了撑起一把伞,将她呵护在伞下。 小蔻听完比墨绯颜还感动,趴在卫牧的怀里哭个不停,卫牧心疼的快疯了,连忙护着小蔻出去哄着。 墨绯颜依旧是保持着之前的样子,毫无动静,可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此刻涌出的比之前更深的伤心,带着浓浓的自责,她一直都任性的挥霍他的宠爱,走到如今的地步,她又能说些什么?她还有资格说吗? 君幽邪一直沉默着,见墨绯颜这般样子,伸手打横将她抱起,直接的飞身而出。当卫牧和小蔻再回来之时,两个人都愣了,屋里哪里还有半分的人影。 墨绯颜没挣扎,任凭君幽邪抱着她飞速的行走,她已经变得很混沌了,接二连三沉重的事情发生,她已经不起任何的风浪。 可当她看着熟悉的屋子时还是愣住了,虽然只短短时日,她下了地,一步一步的走进屋内,心指引着她的方向。 当看到那个躺在床上闭目养息,脸色苍白的人时,墨绯颜再也止不住的抽噎出声,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唇,生怕惊扰了他。她一步一步,缓慢的靠近,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淌,她哭的不能自已。 身后的君幽邪见状,缓慢的上前,站在了墨绯颜的身侧,无奈的叹息着。 “你不是一直都以为我是他吗?事实上,的确如此。我就是他。”君幽邪在墨绯颜的面前,缓缓的将脸上的面具拿下,那张和夜北澈一模一样的脸显露,此刻带着许多的无奈。 墨绯颜看着一躺一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她已经呆愣在原地,完全了没有思考的余地。她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可事实上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只是稍微错愕,却不震惊。 即便两个人一起出现,她心底的感觉依旧在告诉她,他们是同一个人,两个人的味道、甚至连怀抱的温度都一模一样,怎能让她觉得不是一个人?因为知道,所以她任由他跟着自己,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不排斥他的怀抱。虽然这个事实在这一刻知道的有点晚。 不过,虽然知道她还是不太能理解现在的情况,分身吗?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君幽邪轻笑着缓缓开口,伸手擦拭了墨绯颜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 “他一直都很强大,但人都有两面,他喜欢白,而我喜欢黑。他喜欢你,但他的身体同样需要你,他想和你厮守,却又不能伤害你。一直矛盾着,而我则是他的分裂体,因你而分裂。他继续的喜欢着你,但是他怕若有一日自己先离开了,没人照顾你。 所以,在掉入悬崖那里,他让我出现,希望你接受我,这样即便他离开了,也不会担心。但是他却忘了,我既是他的分裂体,即便不会随着他一起消失,却在他消失后也活不了多久。他爱你爱到骨子里,我爱你爱到血液里。因为我们是一个人,所以深入骨髓的爱你。” 深入骨髓的爱……墨绯颜轻声的呢喃着,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再抬头时,面前却已经没有了君幽邪的身影,只剩下她手中的面具,仿佛刚刚只是一个梦境而已。 “他后悔了,我同样也后悔。不能好好爱你,对不起……” 脑海中回荡着君幽邪最后的话语,轻的如烟,转眼即散,她连回应的机会都没有。 同一时刻,床上的夜北澈幽幽的转醒,脸色依旧的那般苍白,却看出来气息稳了一些。 看着重新站起身的夜北澈,墨绯颜喜极而泣,再也顾不得许多,重新奔向那个她想念已久的怀抱。他还在,真好。 此刻的墨绯颜已然忘记了当时的愤恨,当时的休夫,当时的疼痛。可那又怎样? 爱能包容一切,况且夜北澈爱她爱的如此之深,她怎么舍得怪他当时的自作主张? 夜北澈收紧手臂,重新感受着眼前人的存在,一丝亮光在眼角闪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道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 “坏蛋!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你这个大坏蛋!”矫情了一会儿,墨绯颜突然发疯似的捶打着夜北澈的胸膛,都不重,她只是发泄一下自己的小情绪。 夜北澈隐瞒她隐瞒了那么久,一直把她藏的云里雾里的,而她还傻乎乎的中了招,如果他早点说出来,他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了,她也不会疼的心都碎了。 夜北澈知道墨绯颜心里不平,伸手护着她受伤的手,另一只手安抚着她的背,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此刻的声音也透露着忐忑、懊悔,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害怕。 “颜儿,对不起。” 随着夜北澈的这声对不起,墨绯颜终于冷静了下来,不再捶打着,反而更加的心疼他。她一直都那么的任性,是她说对不起才是,偏偏他将什么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让她怎能不心疼? “澈,我们不是说过生不同时死同椁的吗?没了你,让我怎么独活?所以,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当初那个说追我地府的夜北澈去哪了?即便是死,我们也要一起。去了地府依旧还是夫妻。”墨绯颜趴在夜北澈的胸膛上闷闷的说着,声音近乎于哀求,带着抽噎声。 她早就做好了和他生死与共的准备,她不怕死,她只怕死后孤单一个人,更怕活着孤单一人。 夜北澈点头轻声说好,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样,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她恨他,那样便不会跟着他一起死了,可这些日子没了她,他度秒如年,不断的问自己怎么能扔下她一个人先走?他终究还是不放心的。 两人劫后重逢,自当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的。正当两人滚着滚着的时候,墨绯颜一眼角一个余光瞥见一个人影,顿时僵直了身子,动也不敢动。 此刻在墨绯颜上方的夜北澈,察觉到墨绯颜身体的僵硬,顺着墨绯颜的目光看去,随即淡定自若的从墨绯颜的身上下来,淡然的对着那个站在那里的小小人影。 “皇舅你干嘛欺负皇舅娘?”小毅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目光来回的看着墨绯颜和夜北澈,天真无邪的样子。 墨绯颜顿时脸红的想要钻地缝,然而她更好奇小毅怎么在这,想起那个什么私生子,她黑了脸,什么私生子,她压根就是脑洞开大了。夜北澈基本上二十四小时都在她身边,当然这几日除外,再怎么也蹦不出个私生子啊。 “小毅,你还小不懂。皇舅这不是在欺负皇舅娘,皇舅在给小毅找妹妹或者弟弟呢。”夜北澈一本正经的说着,一点避讳都没有。 墨绯颜听得那叫一个害羞,小毅还这么小就被带坏了,真是摧残祖国的花骨朵啊。 “你乱说什么啊。小毅啊,别听皇舅乱说。其实呢,皇舅在做运动呢。”墨绯颜胡乱的说着,结果说完她自己都掩面而泣了,此运动非彼运动,呜呜,她也被夜北澈给带坏了。 小毅一脸无语的看着墨绯颜和夜北澈,实在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忽视了这个问题,屁颠屁颠的跑到墨绯颜的身侧,光明正大的在夜北澈面前抱着墨绯颜,拍着小胸脯,义正言辞的说着,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皇舅娘不怕,有小毅在,皇舅不敢欺负你。小毅会一直保护你的,谁都不能伤害你!” 第187章 削肉剔骨 小毅可爱的话语,让墨绯颜和夜北澈都相视一笑,沉寂许久的皇宫终于再次的传来欢声笑语。 事后墨绯颜才知道,原来夜北澈接小毅过来,一是因为她当时说的话,二是因为他有意让小毅接手江山。小毅虽然还小,但夜北澈已经解释过他的身份,小毅大概的能懂得了。 墨绯颜刚回皇宫没多久,小蔻和卫牧便来了,见到他们二人和好,两个人高兴的很。墨绯颜却是感激卫牧的,若非有卫牧,她至今怕还是不知道,然后错过夜北澈呢。 一切都像是大圆满了一样,然而夜北澈的身体却成了墨绯颜心中的一根刺。不过,这几日他们倒是一直玩的很开心,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卫牧和小毅,他们两个丝毫没有负罪感的,整日腻歪在一起。 分离几日的思念要将她们淹没,此刻就连一步都不想离开对方。趁着这个时间,墨绯颜带着夜北澈再次的去了如音寺,当时的方丈让她觉得很神奇,好像能够一眼看透一样。然而,这一次她却没能再看见方丈,据说方丈在祈福后没多久就圆寂了。 站在当初的净坛上再次俯瞰着天地,心绪也变得不一样了。远方依旧有个尼姑庵,而慧德师太已经不在了,自杀而亡的,死前留了一封忏悔的遗书,虽没明示,却也暗示了自己的罪过。 “哎,上次我们经过的那一个地方挺好的,我们去那里住几日好不好。” 墨绯颜站在夜北澈的身侧,挽着他的手臂,心血来潮的说着。犹记得他们那次从雷峰塔后出来看见的小木屋,那里山清水秀,很适合隐居,当真是个好去处。 “好。”夜北澈带着宠溺的目光看着墨绯颜,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两人一路谈笑着下了山,回宫后墨绯颜收拾收拾东西都要走,原本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然而当墨绯颜要带着夜北澈走的时候,夜北澈身形晃了一下,而后就那么的在她的面前轰然塌下,墨绯颜的世界也因此而塌了。 “澈!”她呼叫着夜北澈,让人扶着他上了床,太医没多久便来了。墨绯颜站在一侧担心不已,整个人都是纠结的状态。 太医的话还是那般的千篇一律,墨绯颜听得烦,将人统统赶了出去。她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夜北澈,心里难受的堵得慌。 虽然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真的遇见的时候,她比谁都心慌,比谁都心疼。 “澈,怎么办?”墨绯颜低声的求救,心慌的什么都想不了。她现在不得不承认,夜北澈比谁都了解她,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夜北澈这一倒下,便再也没有好过来,一直都是睡睡醒醒,一半清醒一半昏迷,每次都只来得及和墨绯颜说三两句话便又晕了过去。 墨绯颜不厌其烦的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这日,阳光明媚,可屋内却是阴暗的,一如现在已经没有希望的墨绯颜。 她拿着自己随身记得笔迹,一字一句的看着,而后缓慢的给夜北澈讲他们的故事。从相遇至今的所有故事,大大小小,她都记着。 原本是想等老了的时候再拿来回忆的,可如今却是没有办法等到那日了。 “你那日摘了一整筐的桃给我,是不是从那时就喜欢我了,深藏不露啊。”墨绯颜轻笑着的说着,然而却无人回答,她像是习惯了一般继续说着下面的,说的每一句脑海里都能想到当时的画面,甜蜜的让她无法呼吸,心疼的拧在一起。 她无法看着他这样缓慢的等着死亡的到来,无法忍受着这样凌迟的分离,她该怎么办? 泪一点一点的滑下,滴落在夜北澈的手背,冰凉了一片。 “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夜北澈缓缓的睁开眉眼,见墨绯颜哭的厉害,他的心都跟着疼,伸手轻柔的擦去墨绯颜脸上的泪水,心中叹息一声。 墨绯颜见夜北澈转醒,连忙的擦去脸上的泪水,趴在他的身上,笑的比什么都好看。 “我再丑也是天下第一美人,你敢嫌弃我试试看。”墨绯颜装作凶狠恶煞的对着夜北澈,在见到他摇头的时候,才欢快的笑了,哪里有刚才的半分伤心。 “再丑我也不嫌弃,娘子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 “切,贫嘴。什么叫最美的,你心里还有别的人?嗯?” “岂敢岂敢,只有娘子一人,就连朵花都不曾有。” “哼,谅你也不敢。” …… 两个人忘却不开心的事情,一来二去的斗起嘴,互不相让,仿若时间静止了一样。 屋外寒冷的天开始变得缓和了些,不再寒冷刺骨,梅花高傲的开在枝头,美的不可方物。墨绯颜幽幽的看着夜北澈,眼中只有他。此刻,岁月静好。 夜北澈的病反反复复,无论怎么治都没有效果,整个人迅速的消瘦下来,脸色苍白的难看,神志也不太清醒,快成了药罐子,每日都在不停的喝药,饭都吃不了几口。墨绯颜一直在他身边看着,每一次她都心如刀绞,看的心疼。 当夜北澈再次的将药伴随着血吐出时,她再也忍不住的抽噎出声,心疼的看着昏迷的夜北澈,心中已起了信念。 这一日,夜北澈再次的昏迷不醒后,墨绯颜一直坐在他的身边看着,眼睛比平日里还闪亮,她不舍得摩挲着夜北澈的脸颊,眼泪被她死死的忍住。 “澈,对不起。保重。” 看着夜北澈,墨绯颜缓缓的说出口。夜北澈比她还了解她自己,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折磨?所以,即便他醒来后怪她也无所谓了,她只要他好好的活着。 再次看了夜北澈一眼,墨绯颜缓缓的站起身,锁骨处的暗红色胎记再次的若隐若现,风吹动她的秀发,她的红色血瞳在眼中流转,双手缓缓的展开,从地下开始,长出了一个小小的绿色的嫩芽。 那小小的嫩芽,一点一点的开始缓慢的长大,最后变成参天的藤蔓,缓缓的缠住墨绯颜的身体,唯一不同的是,那藤蔓上的绿叶是一片片锋利的刀片。 藤蔓紧紧的包裹住墨绯颜的身体,她动一分,那刀片就割进她的血肉,她紧一分,她身上的血肉便割下一块。 她的目光自始自终都看向夜北澈,眼中满是不舍,泪一滴一滴的流下,混合和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下,随着她越来越紧的帮助自己,她也越发的难以呼吸,身上的血肉不断的下落,鲜血顺着藤蔓缓缓的流淌而下,行程一个小小的血泊。 “啊!” 随着墨绯颜的一声叫喊,她已不复存在,只剩下皑皑白骨。鲜血聚集在一起,熠熠发光,以极其闪现的速度向着夜北澈而去,随即钻进夜北澈的血液,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 榻上的夜北澈在不久后缓缓的张开了双眸,原本乌黑的瞳孔此刻变得半黑半红,显得极为的妖冶,片刻后变成了全黑。 他缓缓的站起身,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似乎要压抑着爆发出来,他的神志还处于混沌的情况,然而目光却在一瞬间落在了眼前那皑皑白骨上,那半枚琥珀色的月牙玉佩安安静静的躺在那白骨之中,他的眸色极为的痛苦,表情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若他再仔细看着,在那白骨的旁边便有着一株小小的红色的妖冶的花正在缓慢的盛开着。 天黑蒙蒙的,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墨绯颜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或许是在地府吧,她如是想着,缓慢的站起,下一刻世界变得光亮起来,黑夜变成了白,白得耀眼,白得让她睁不开眼,她不适应的闭上眼睛,随即再缓慢的睁开。 白色的世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海。她看着这熟悉的景象,心也安稳了下来。她的目光在触及那个人影时停了下来。 “冥~”她不由自主的开口,小跑了过去。这一次冥没有躲开她,而是缓缓的转过声。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原来,她等的一直都是他,一直都是夜北澈,一直都是君幽邪,亦或者一直都是冥。 不管是夜北澈、君幽邪还是冥,他们都是一个人,就像她一样。不管是二十一世纪的墨绯颜、现在的墨绯颜还是那个曾出现过的妖冶的墨绯颜,她们都是一个人,她们都是——花夜灵。 她闭上眼睛回忆,脑海里的碎片很模糊,层次不齐。可她知道重要的就够了。她是花夜灵也是墨绯颜,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不管夜北澈和墨绯颜还是君幽邪和花夜灵,他们都是爱人,纠缠了生生世世的爱人,纠缠了数千年的爱人。 “怎么跑这里来了?还不快回去。”眼前的冥抿着嘴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着便赶着她离开。 她不想离开,这里很好,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会有那些讨厌的人,更不会有那些烦心的事情。在这里,他们可以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不分离。 然而,事情总是不如人所愿,她上前一步想要抱着冥,可冥的身影突然变得虚无起来,她伸手触摸却成了空,整个花海也渐渐的开始消失,一点一点,直至没有。她明亮的世界再次的变得黑暗了起来,依旧是那般的伸手不见五指,然而却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她细细的聆听,却听不清楚,隐约有个她熟悉的声音。她缓缓的睁开双眸,一双红色的血瞳熠熠生辉,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 而她第一眼便发现她回到了那个属于夜北澈和墨绯颜的世界,她嘴角微笑,真好。 第188章 含恨为妖 夜北皇宫墨绯颜的寝宫内,那皑皑白骨边悄然生长的彼岸花越发的妖冶起来,红的如血般鲜艳欲滴,一缕淡薄的烟雾自花叶传出,没多久,那花便消失了,随之而出现的是身穿白色衣裙的墨绯颜,如烟似雾,让人看不真切,一朵暗红色的彼岸花跃然跳跃于她的锁骨上,开的极为的妖艳,一如刚刚的那株。 她欢喜的看着自己此刻身上白色的衣裙,倒是与夜北澈向来的白般配了,她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这样了,差点都让她以为自己活了,然而发现她身子轻飘飘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是一缕魂魄的状态,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还能陪在夜北澈的身边就好。 想至此,她蓦地抬头,脸上带着欣喜的表情去看向她心念已久的人,在抬眸的瞬间,她的脸色变得煞白,虽然本身就很白。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她忍受千万痛苦保他性命,而如今只片刻功夫,她的白骨还未消散,他却寻得新欢,在她皑皑白骨前谈情说爱。 怒火、愤恨在那一瞬间燃起,她抬脚向前,想要过去,想要问个明白,然而眼前却又一道透明的屏幕遮挡,让她被拒之于外,无法跨越。 此刻,夜北澈正紧紧的抱着她死都不能忘记的女人——墨如烟!夜北澈脸上满是珍重、爱护的表情,隔着屏幕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有很小的声音,嗡嗡的听不真切,然而她却看着他的口型亲眼看到了——烟儿! 呵呵~墨绯颜嘴角咧起讽刺的笑容,自她回宫后,他便一直叫着她颜儿,不像之前那般叫她娘子,可是在叫着她的时候想着墨如烟?她不会忘记,千年前就是她墨如烟让她死了心的入地狱轮回!可事实证明,千年后她依旧是失败的那一个,即便她为他遭受如此痛苦。 恨在那一瞬间席卷着墨绯颜,在她的身体里燃烧,那几乎透明的身体因这恨意而慢慢的变得充实,红色血瞳在墨绯颜的眼里翻转着、流动着,带起巨大的狂风,整个寝宫都摇摇欲碎,她锁骨上的彼岸花流动着血色的纹路,越发的妖冶起来。就在那一瞬间,她身上的白色仙裙开始慢慢蜕变成血红色的长裙,裙角随着风肆意的摇摆,带着一片片的红,一朵盛开的极为美的彼岸花栩栩如生的翩跹在衣裙上。 皇宫此刻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害怕的闪躲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敢去看。 而此刻在屏幕之外的夜北澈和墨如烟一直紧紧相拥着,而后夜北澈像是晕过去的状态一样,墨如烟将夜北澈缓缓的放至床榻上,随后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转身看着墨绯颜,一脸的挑衅。 墨绯颜如血般的眸色愤怒的看着墨如烟,右手汇聚成一个气波,瞬间砸向眼前的屏幕。原本透明的屏幕在此刻像是裂碎了而后消失不见。墨绯颜身形移动,单手掐上墨如烟的脖颈,面色狠戾,宛如修罗。 “墨如烟,新帐旧账一起算!”墨绯颜的声音冷厉,说话间,她修长的手再收紧一分,丝丝血珠从墨如烟的脖颈渗出,带着一丝血腥味,让人觉得兴奋。 墨如烟就那般的无所畏惧的看着墨绯颜,脸上依旧是那副得意洋洋的笑容,就好像笃定墨绯颜不会杀了她一般。 “你动手啊!你若杀了我,澈必定会为我报仇!你知道我为什么安然无恙的出来吗?哈哈哈!因为是澈帮的我,他喜欢的人一直是我,而你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君幽邪不过是让你相信他的话而已,你还真是傻。哈哈哈~” 墨如烟刺耳的声音夹杂着大笑一点一点的回荡在墨绯颜的耳边,刺激的她双眼充血,发丝凌乱,一副愤怒的要杀了墨如烟的样子。 往事一幕幕袭来,让墨绯颜乱了心神,然而她却由不得她不信,夜北澈刚才的行为已经证实了墨如烟的话,若非如此,他怎么能那么坦然处之的抱着墨如烟?他将她置于何地! “啊!” 墨绯颜痛苦的大叫着,心疼万分,因愤怒而聚集的魂魄此刻也有些涣散。握着墨如烟的手也松了开来。 墨如烟趁此刻,一掌打向墨绯颜,她虽及时的闪躲开,却仍是被掌风伤到了一些,她的魂魄越发的变得虚弱了。 “既然他为你报仇,我便一并杀了!将你们的魂魄困于天南地北,以灵为誓!永世不得相聚!”墨绯颜此刻已怒到极致,话刚说出口。她双手凝聚灵力,瞬间整个皇宫都动荡不安起来。 墨如烟似乎是感受到墨绯颜的力量,强大的让她脸色骤变,似乎没想到墨绯颜会如此的绝情,便要还击,还未出手,那巨大的力量便袭击而来,她硬生生的承受着,身上已有多出伤口,皆是皮开肉绽,让她疼的呲牙咧嘴。 墨绯颜冷冽的目光看向墨如烟,身子漂浮在空中,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墨如烟,宛若高高在上的强者,俯瞰一下低如蝼蚁的人。 她再次聚集灵力,红色的波动跳跃于手掌心。此刻天地都闻之色变,雷鸣电闪,仿若暴风雨来临。 墨如烟吃力的看着墨绯颜,眼睛闪过狠毒,悠的快步退后,竟卑鄙无耻的拿着夜北澈挡在身前。 墨绯颜嘴角轻笑,嘲讽的看着墨如烟,当真是死到临头还不悔改。望着那沉睡的容颜,墨绯颜眉目收敛,恨意显现,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灵力送出。她为他死,他却另寻新欢,她又何必的不忍? 然当那灵力送出这时,她却又将它收了回来,她傲然的看着那狼狈为奸的两个人。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虽在笑,却依旧让人看的心底打颤。 “听没听过,回忆比死更痛苦。”墨绯颜突然的这般问着墨如烟,却又像是问自己,而后缓缓的摇头,像是自嘲一般。 墨如烟皱着眉头看着墨绯颜,全身心的防备着,若非她之前受了伤,又怎么会再次被墨绯颜伤着? 墨绯颜低头,她的手再次的挥动,然而这次不是聚集灵力,双手交汇的舞动着,指尖点点星光闪烁,散发着淡粉色的荧光,像是粉末般,她的手轻轻一挥,那荧光便分散开来,飘散在整个皇宫内。 顿时,寂静的皇宫开始变得鬼哭狼嚎起来,声声哀恸,如泣如诉,即便是眼前的墨如烟也是一副伤痛的样子。 墨绯颜看着这般痛苦的墨如烟,神色淡漠,没再看夜北澈一眼,随后转身离开。并非是她仁慈,而是她觉得生不如死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她释放的花香可唤醒人灵魂深处的记忆,甜蜜还是痛苦,只需看她花香的浓淡。活在过去的痛苦中走不出来,日日痛苦、夜夜伤心,算是她对他们最重的惩罚。 而她真的累了,时光如过眼云烟,那么多的承转起合,那么多的掩饰与背叛,她已无力去分辨究竟哪是对,哪是错,也无从分辨谁真、谁假。 世人都抛弃她,她又为何要他们?她有自己就够了,若他人再犯,她即便毁天灭地也要为自己报仇! 她不自爱,又有谁来爱她?她若自爱,又何须被人爱? 她神色淡漠,身随心动,眨眼便回到了冥界的三途河边,这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了,却也是她最想忘掉的地方。 来来往往的鬼魂经过这,被那开在三途河边的彼岸花唤醒前世的记忆,而后被指引着走向轮回之路。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她像是看到了之前的自己,唯一不同的是她是自愿堕入轮回的,只是转眼千年已过,她又回来了,依旧是独自一人。 她坐在三途河边,看着那彼岸花,一滴血泪自眼角流下,滴入花中,那花边开的越发的妖冶。她幻化成灵,任由自己徜徉在这边花海,她想要忘却所有,包括他,然而却挥之不去。 只能用花灵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一点一点慢慢的修复,在一点一点的破碎,重复着。 没多久,三途河边矗立着一个人,目光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彼岸花海,周身魔气散发。那些路过的鬼魂纷纷的躲避不敢靠近,原本就‘热闹’的三途河边因此而变得更加的热闹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手拿大毛笔像是判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不知魔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您来的不巧,鬼王不在。”判官客客气气的对着魔尊,话虽客气,却也不失了气势,顺便下了逐客令。言下之意就是鬼王不在,你有事改天再来。鬼王不在,我也对你客客气气的,你别来找事。 “本尊找她。”魔尊站立在那里,眼神都没看身侧的判官一眼,直接的说明了来意。目光一直看着眼前的彼岸花。言下之意,本尊不是来找事的,只是来找人的。 判官看了一眼魔尊再看了一眼眼前的彼岸花,眼神意味不明,却也没再说话,倒是站在一边跟随着魔尊一起看。这倒不得了了,把周围的那些小鬼吓得一愣一愣的,踌躇了半天才敢向前走。 眼前的彼岸花丝毫没有半点波动,好像不知道有人在注视着一般,死一般的沉寂,波澜不惊。 判官站在魔尊的身侧,感受到魔尊的气息,目光微微低垂着收敛,对于魔尊的突然到访,他算是知道点的,毕竟她回来了,魔尊便不可能毫无反应的,只是这速度似乎太快了点,想至此,他的目光不由得更加的深沉,鬼王回来的时间似乎都比他们晚,让他稍微有点担心,随之又释然,鬼王的能力他自是知晓的。 于是,三途河边,便一直僵持着这样的场景。 第189章 冥界提亲 于此同时,皇宫内渐渐苏醒的夜北澈,眼中墨瞳流转,他身形微动,顷刻便站立于床前,身后凭空出现几抹人影,恭敬的面对身前的人。 “恭请鬼王回冥界!” 夜北澈随着这声而抬眸,周身气压变得极强,惊得那几人不敢抬头。他的目光随即落在那一地的白骨上,眼中闪过一抹哀恸,手微动,那白骨便被他收藏于一个三寸大的冰棺中,整齐的摆放着,藏于袖中。 下一刻,身形一动,他与那几个人……不,鬼,立刻消失不见。整个寝宫内再也找不出一丝活人的气息,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三日后,举国上下皆悲恸,皇上夜北澈疾病而亡,皇后墨绯颜随后殉情,皇上留遗诏传皇位于夜毅。 人间至此还算太平,然冥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鬼王归来,重掌冥界。 而魔尊依旧矗立在三途河边,鬼王回来,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来看看的,毕竟这还是他鬼王的地界,由不得别人胡来。 夜北澈身影从天而降,潇洒的落于三途河边,魔尊的面前,遮挡住他看向眼前花海的视线。 “魔界与鬼界井水不犯河水,魔尊还是早日回去为好,免得旁人误会。”夜北澈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魔尊,目光翻涌却不露声色,他对魔尊可好不起来,如今能够客气相待,已是极限。 “魔界若离了本尊便脆弱的不堪一击,早就不复存在了,鬼王多心了。”魔尊不紧不慢的将话还了回去,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夜北澈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强大了起来,两人的目光对视,有点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 一旁的判官看着两方的气势,心有担心。想着做和事佬,随即站在两人的中间。 “魔尊和鬼王站在这里怕是煞了风景,不如移步?” 判官的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判官一眼,再回看彼此,丝毫没有愿意移步的意思。周围的鬼魂都不敢靠前,心有戚戚的走着。 本身只有判官和魔尊,气氛都已经很凝重了,然而现在又来了鬼王,气氛更加的凝重,气势更加的强大,让他们望而却步,若非有彼岸花指引着,怕是都聚集在那里,没多久便会出乱子了。 两人依旧面对面的僵持着,谁也不肯让一步。夜北澈更是显示了自己的占有欲,高大的身躯将魔尊的视线挡个严严实实,不准他再看彼岸花一分。 正僵持间,魔尊身形一动,似是听见了什么密语,脸色稍微凝重些,表情不好的看向眼前的夜北澈。 “本尊改日再来。”只留这一句,魔尊瞬间便消失了。这一句不知是对墨绯颜还是夜北澈。 “慢走不送,最好半路失踪。”夜北澈嘴角上翘,邪魅的笑容弥留在脸颊,虽依旧那般的面无表情,可依旧让人觉得他像是有一分的幸灾乐祸。 而魔尊此时正后院起火,赶着去收拾呢。夜北澈自是不会傻,在得知魔尊来冥界的第一时间,便去魔界走了一圈,否则此刻又怎能让魔尊乖乖的回去? 魔尊一走,周围的气势立刻减了很多,夜北澈凝着脸色转身看向身后的彼岸花海,目光闪过一丝伤痛。 “自回来后,便一直沉睡于此,不曾醒来一刻。”判官缓缓的站在夜北澈的身侧说着,他是知道夜北澈有多想知道她的情况的。 夜北澈挥挥手,便让判官退下了。他则目光幽幽的看向眼前的彼岸花海,轻叹一声。 “当真是不想见我吗?”他幽幽的说着,弯腰伸手触碰一下花瓣,那花就像是抗拒般阻止他的靠近,花边擦过他的手指,划下一道伤痕,不浅且深,就像是报复一般。 他漠视手上的伤口,执意的伸向前抚摸那花瓣,手上的伤口倒是越来越多,那花倒是闪躲着不让他碰,一花一指便闪躲了起来。 没一会儿,那花似被恼怒,不再躲闪,花瓣直接变成一片片刀片,割伤他的手指。 “呵~还是那么顽皮。”他轻笑着出声,眼中满是宠溺,脸上带着微笑。不再意的继续逗弄着那花,见花越来越恼怒,他才缓缓的收回手指,片刻,那手指上的伤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依旧是那双葱白如玉、纤细且修长的手指。 站起身,微微俯瞰那花海,他不由得轻叹。将袖中的冰棺投入这花海中。 “你总是这般的急性子,从不听我解释。最后仍是苦了自己。”夜北澈的话说的轻缓,像是在自言自语,目光却没移开一分。 花海依旧那般的无所觉,像是没听到一般,唯有那花瓣稍微蜷缩一点才能让人知道她是听进去了。 “说好的生不同时死同椁,我失言你一次,你失言我一次,看似公平,可我终究是欠了你,所以用我余下所有时日赔你可好?” 低沉缓缓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回荡在三途河边,却刚刚好只让那一人听见,仿佛是在宣誓,却又像是在请求。 最终却也只能像对牛弹琴般,那花海丝毫动静都没有。 他微微摇头,背着手离开。他走后不久,身后的那片花海摇曳着,像是对他的回应。 以后,每一日鬼王都会站立在三途河边,什么也不做,只是静看着,偶尔也会抚摸那彼岸花,往往被它伤了却依旧乐此不彼的去抚摸。 一开始,还会有鬼害怕、惊奇,后来随着鬼王的次数变多,他们便也习以为常了。 三途河边的彼岸花依旧开的妖冶不已,依旧在为灵魂引路,丝毫不理会他们的鬼王大人,直至这日。 原本静寂的三途河边,突然涌入大量的魔界人,这也便算了,偏偏那魔界人各个都手拿彩礼,那俨然是要提亲的样子。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鬼王,几乎是在魔界进入的第一时间便赶过来了。 “魔尊今日可要拿井水犯河水?”夜北澈眸微抬,轻声的问着,不急不躁。魔界人周围散布着鬼界的鬼。 敢贸然带着一些魔界人进入鬼界,当真是要引起两界战争了。 “本尊前来提亲,她不是你鬼界的人。今日即便她不接受本尊的提亲,也该随本尊回魔界,而非待在你鬼界。”魔尊慢悠悠的说着,似乎早就知道夜北澈会如此说着。 魔尊的说词倒也没错。因墨绯颜幻化之时便是为妖,只因在三途河边而一直留于此,如今魔界要带人回去,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想如此,夜北澈并不能让。 “不管她是妖是鬼,她既是在鬼界,自当是鬼界的人。还是不劳魔尊费心了。” “若本尊非要呢?” “大可试试看。” 两个人是谁也不让谁,周身的情绪波动都大,就差没动手了,可也差不多像是在动手,至少气势都很凌厉。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彼岸花终于有了反应,一抹人影从最开始的模糊,到后来的真实,让人惊叹不已。 就见墨绯颜一身火红的衣裙飘飘然的仰躺在彼岸花海上,单手撑着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们,凤眸微动,水汪汪的一片,让你心都酥了,摄人心魂,倾倒众生。眉心中间一朵缩小版的彼岸花栩栩如生。 “既是提亲,那些凡俗的彩礼我不需要,可是我要什么就给什么?”她红唇微启,眼波荡漾的看向魔尊——阴昊天,那个煞门的门主,其实只是他的化身。 墨绯颜此言一出,夜北澈脸色变得阴沉难看,神色阴冷。阴昊天脸上止不住的得意洋洋,笑的肆虐。 “本尊当真是给,即便是天上的星星也是如此,决不食言。”阴昊天笑的欢快,若有若无的看向身侧的夜北澈,似是炫耀和得意一样。 夜北澈沉默不语,只是那杀人般的目光看向阴昊天,似是在隐忍,然看向墨绯颜之时,眉头紧皱,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如此甚好,我呢什么也不好想要。不过倒是很想看见你死在我面前,但显然这不可能,所以呢,我退而求其次只要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了。这么简单的要求,魔尊大名鼎鼎应该不会食言吧?” 墨绯颜嘴角轻笑着,随意的说着,丝毫没把阴昊天看在眼里。若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阴昊天是个什么样的人,至今也白活了。 阴昊天一直打着爱她的名义,做出伤害她的事情,这样的爱她还真的是承受不起。对于他的提亲,她只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出现,不然难以保证她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提醒’他一声了。 原本高兴的阴昊天在墨绯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而沉了脸色,丝毫没有刚才的办法欣喜,魔界的人都有些激动,毕竟此刻是他们高高在上的王受到了欺辱,然而他们却没有说话的资格。 夜北澈闻言缓缓的摇头,倒是没呵斥她,眼神里反而流露出赞赏,一扫刚才的阴霾,心情似乎很好。当然,他想的太多,墨绯颜自始自终都忽视了他,还不如能跟她说上两句的阴昊天呢。 “除了这些,你想要什么本尊都答应。”阴昊天沉了脸色看了眼墨绯颜,那意思像是在说,你趁本尊好说话之前,识相的早点答应。 墨绯颜皱着眉头的看着魔尊,一点也不喜欢此刻被人逼着的感觉,表情自然的变得冷漠了下来,少了方才看好戏的慵懒。 “原本魔尊的千金一诺也是空谈,既是如此,日后便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脾气天生不好,可不会时时都像现在这样好说话。”墨绯颜嘴角带着讽刺,话也不好听,目光毫无畏惧的直视眼前的所有人,即便她此刻势单力薄,也一样散发着强者的气势。 第190章 玉散人散 墨绯颜这话一出,阴昊天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当中被这样屈辱,对阴昊天来说自然是第一次,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涨。 夜北澈自墨绯颜开口后脸色就越发的好了起来,此刻几遍他嘴角没有笑容,可你依然觉得他是在笑,幸灾乐祸的笑。 墨绯颜依旧是保持那侧躺着的姿势,目光慵懒的扫过眼前一群人,似是觉得吵闹,纤纤玉手轻掩红唇,悠悠然的打了个哈切,当真是风情万种。引得一众魔界人和鬼界人目光的热切注视。 这下,夜北澈是笑不出来了,脸色非常的难看。恨不得现在上去将那个风情万种的墨绯颜给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丝不漏。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所有的目光都跟随着夜北澈。 墨绯颜这下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一点慵懒的意思都没有了,她刚打了个哈切,还没缓过神,便被夜北澈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这也就算了,偏偏他拿的是床厚实的被子,这是捂死她? “鬼王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也要提亲?”墨绯颜的语气冷漠,至今才看向眼前的夜北澈,目光冷冽的如同寒天里的北风,越发的寒冷。 夜北澈像是不在意般的轻笑,直接将墨绯颜抱了个满怀。 “你早是我娘子了,何须提亲?娘子可别闹别扭了,在外人面前可得给我面子。”夜北澈秉着厚颜无耻,说出的话那叫一个自然顺口,说到外人时,眼角自动撇向不远处的阴昊天,已经自动规划了。那眼神、那动态完全就是一个傲娇又无耻的腹黑男。 身后众人早已惊得差点魂都没了,一向高高在上的鬼王露出如此般‘娇羞’的状态,还真让人无法接受。他们更加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魅力,可以让魔界的魔尊亲自来提亲还被拒,也让鬼界的鬼王如此的……额,神魂颠倒。 “本尊今日才知晓原来鬼王竟是这般的无耻之徒,她既已成妖,那俗世便做不得数。“魔尊讥讽的笑容看向夜北澈,随后又对着墨绯颜,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 “本尊痴心待你,可奈何中间总有些误会。你若不嫁,本尊便一直守在这,至死方休。本尊相信守得云开见明月,你一定会知晓本尊对你的痴情。” 墨绯颜自刚刚便一直冷着脸色,现在更是难看的要紧,只微微一动,便挣脱开夜北澈的怀抱,目光冷冽。 她心中一口气憋在那,这两人的双簧倒是唱的好,一唱一和不去做戏子还真是可惜了。一个一往情深,一个死皮赖脸,两个还能再厚颜无耻些吗? 这世上还有谁比她自己更爱她,魔尊口口声声说他爱她,暗地里却耍尽了阴谋,逼得她退无可退;夜北澈说爱她,口口声声叫的却是别的女人名字,将她的真心踩在地上,践踏的粉碎。她又怎能接受?不管是夜北澈还是阴昊天,她都绝不会再让自己受伤! “我只是一介小花妖,禁不起二位的追捧。既然我要的你们给不起,那就都回吧,别打扰了我的清净。”墨绯颜讽刺的笑着,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便又想要沉睡于那片花海,那算是如今她唯一能够待得安心的地方,抛去一切的杂念,回归曾经的自己,忘却一切的伤痛。 可痛那么的深入骨髓,侵入灵魂,又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忘记? 他说她那么的任性,不听他的解释。可她的任性是他惯得,他又何曾解释过。 眼看着墨绯颜要再次的沉睡,魔尊眼神凝重,气息凝聚于手掌,已打算抢人,却有人先他一步。 夜北澈知晓若墨绯颜这次再沉睡,她心情好可能很快就出现,若心情不好,怕是千年万年都不得出现,他已等了许久,怎能再等? 随着夜北澈的上前一步,墨绯颜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 看见墨绯颜那般避如蛇蝎的样子,夜北澈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而后又很快的消失,他抬眸,眼神荡漾的看着眼前的墨绯颜,那里有着浓浓的深情,清晰可见,不再那么的深不见底。 “既然你不认我,那我便再向你提亲,我没有魔尊那般深厚的彩礼,只有它,嫁我可好?” 夜北澈说完将手中的半边月牙玉佩放至墨绯颜的眼前,那是她第一次买,他们两个人的信物。此刻,那月牙玉不知是不是因为在鬼界的原因,那琥珀色越发的明亮,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 墨绯颜楞在原地,她自然是认得的,心中划过一丝伤痛,眼里却波澜不惊,面上更是面无表情,仿若看着陌生人一般,更像是不认得那手中的玉佩。 她伸手轻轻一点,夜北澈手中的玉佩便飞向了她的手中,她放在手中把玩,像是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你若喜欢玉,本尊便为你取来天山玄玉,还可助你提升修为。”魔尊见墨绯颜那般,便也站在那说着,一副我是大款的样子。 “一块玉而已,玉散人散,过眼云烟。” 墨绯颜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伤悲,话音落下的同时,手中的月牙玉瞬间变成了一堆粉末,随风飘散。还真应了那句不为玉碎,只为瓦全。 夜北澈的眼神在玉碎的瞬间而微缩了一下,表面却依旧的不动声色,唯独那手紧握成拳。 墨绯颜冷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里闪过得意。看吧,只要她只爱自己,任何人都伤不了她,别人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 收回目光,墨绯颜不再看向任何一个人,更不给任何人阻挡的机会,转眼便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魔尊虽提亲被拒,倒也没有那般的着急,好像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一样,依旧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 夜北澈的目光紧盯着那彼岸花海,眼中的神色万千,让人看不真切。 “现在的你似乎比本尊还没机会,她注定是本尊的人。”魔尊悠悠的看着身侧的夜北澈,眼里闪过得意。刚刚虽然墨绯颜谁的帐也没买,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墨绯颜对于夜北澈是更加的不待见的。 夜北澈未回应魔尊的话,只是那样安静的看着。在他们身后,判官悠悠的走了过来。附在夜北澈的耳边耳语了一句。 “鬼王,上头召见。” 判官的话显然让夜北澈不太高兴,眉头轻皱,目光看了一眼彼岸花。 “她虽不待见我,却并非是没有机会。恨比爱更铭记于心。奉劝魔尊一句,鬼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扰了我鬼界的秩序,我定当不放过。”夜北澈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侧首目光冷冽的看了一眼阴昊天,随即大步离开。 阴昊天对于夜北澈的话自是不放在心里的,依旧看着眼前的花海,然那目光中却充满了阴险、狡诈,还有着势在必得。 三途河边,魔界的人一直在驻守着,魔尊也一直在,只是他微微的做了一个障眼法,让人依旧以为他只是站在那看着,可实则他的手却在源源不断的为眼前的彼岸花输送魔力。 墨绯颜本在沉睡,奈何脑海中她与夜北澈的事情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更是痛的她无法沉睡,正烦躁间,一股力量陡然的突袭进来,她几乎第一反应便是抵抗,那可力量来的强势,她无法再安静的沉睡,睁开红色血瞳,从花海中一跃而起。 “你做什么!”她刚起身便见阴昊天满面得意的为她输送魔力,她心中警铃响起,用自身的灵力去抵抗这外来的力量。 “你很快就会乖乖的跟本尊回魔界的,你只会是本尊的!还是好好享受本尊给你至高无上的力量吧!挣扎只会伤了你自己,本尊回心疼的。”阴昊天得意洋洋的笑着,手中的动作从未停止,脸上的势在必得是那么的让人看了作呕。 墨绯颜全身怒气暴涨!红色血瞳像要杀了阴昊天那般的仇视他,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她挥掌像阴昊天而去。 谁知,她的攻击,阴昊天丝毫没放在眼里,硬生生的接下了她这一掌,受了点内伤,脚步向后退了一下。 墨绯颜已被愤怒失去了理智,全身的力量都在暴涨,然而阴昊天却依旧不停的为她输送魔力。在挥出第二掌时,她觉得不对劲,身体有些不像她自己的了,稍微想了一下她就知道了原委,她竟然上当了!大意失荆州! 她本是妖,且修为不浅,但修炼最忌讳急功近利,如今阴昊天将这大量的魔力传给她,她自是无法吸收的,且现在她被愤怒失去了理智,更加的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的修为,最后只能落入阴昊天陷入的圈套。 她愤恨的目光紧盯着阴昊天,恨不得能将他挫骨扬灰,即便是过了千年他依旧还是没变!什么提亲,根本就是幌子! “阴昊天!别以为你这样就是赢了,我要将你挫骨扬灰!”墨绯颜动用了自身的力量,化成一道光线向阴昊天而去,她本身力量就强,再有阴昊天魔力的滋养,此刻已是到达了身体的极限。 阴昊天皱着眉头看向墨绯颜向自己而来,也感觉到事情有点偏离,眼看快要成功了,他怎么能放弃,待到差不多的时候,他收了为墨绯颜输送魔力的手,嘴角带着阴冷的笑容,她终究是他的人! 墨绯颜本急速而去的身体,在阴昊天收手的时候顿然停止,她的身体为之一震,全身的力量都消失,身子急速下坠,她怒不可喈的双眸不甘心,却被迫的合上。 第191章 杀了他 魔界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鬼界撤出,光明正大的把墨绯颜给带走了。夜北澈不在,鬼界便无人是阴昊天的对手,否则他也不会这样的肆无忌惮。当判官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他忍不住的皱眉,心中叹息一声。红颜终是祸水。 夜北澈回来时听闻墨绯颜被带走,大为震怒,脸色阴沉着,百鬼不敢靠近,纷纷离他一公尺。 没多久,热闹换了地方,从鬼界转移到了魔界。此刻,魔界大门前,一群群鬼界的人聚集在那里,为首的便是夜北澈。 而魔界大门在夜北澈冷冽的注视下,缓缓开启。阴昊天缓缓的从门内走出,脸上依旧是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夜北澈目光冷冽,身形移动,转眼便到了阴昊天的面前,两人的战争一触即发。 “把她交出来!”夜北澈语气强硬,只一个意思,若阴昊天不交出来,他今天就是硬闯也要闯进去。 “她是自愿跟本尊回来的,鬼王这是要硬抢了?”阴昊天笑容满面,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心虚,明明就是他耍了手段。 夜北澈见阴昊天这样,也不再多说废话,上去便要硬闯。阴昊天自然是不会让的,两个人一来一回,在空中打斗了起来了,剩下的都在观望,谁都不敢在主子没下命令的时候动手。 论实力,夜北澈和阴昊天自是不相上下的,或者说夜北澈更生一筹,但夜北澈此刻明显是处于下风,好像身上有伤的样子。 正当两人打的难分难舍的时候,一道人影忽地冲出来,站在了夜北澈的身边,与他一同对敌。 “别闹,下去待着。”夜北澈见墨绯颜出来,当即将她护在身后,阴昊天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不能大意。 “他暗算我!”墨绯颜怒气冲冲的对着阴昊天,伸手就是一掌。二对一,阴昊天自然就落了下风。 “人还给你了,互不相扰!”阴昊天立马撇清,在一个空隙间退回到了魔界内,魔界的人立刻退回阵地。 墨绯颜和夜北澈也停了下来,站于地面。 “可有受伤?”夜北澈急切的将墨绯颜翻转,看了一遍没有伤痕后才放心了下来,虽然墨绯颜的举动有些奇怪,不像之前那般的排斥他,但他却因此而高兴着,可能是她因此而想开了。 墨绯颜摇摇头的撇嘴,任由夜北澈那般的转着自己,眼神里有什么闪过,她的头立刻疼了起来,她单手捂着头,表情稍微的有些扭曲,像是疼的不能忍受一般。 “怎么了?不舒服?”夜北澈见墨绯颜这样,刚刚放下的心,现在又提了起来,整个人担心不已。二话不说,直接的将墨绯颜打横抱起,一路飞快的奔回鬼界,留下面面相觑的鬼。 “我没事,就是晃神了。你放我下来吧。”墨绯颜窝在夜北澈的胸膛上,一路上鬼魂都伸长了脖子来看,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对于墨绯颜要求的,夜北澈自是不会听取的,将她一路带进自己的宫殿,让鬼医立马来看看。 墨绯颜死活都不让太医看,眼神稍微的有些闪烁。夜北澈熟悉她甚至比自己还熟悉,当下知道她在隐瞒什么,看她这样,他也没问,挥挥手让鬼医下去了。 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谁也不说话,一时之间的沉默让熟悉的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了些距离。 “你不是说我不听你解释么,那你的解释是什么?”安静了许久,这样的气氛太尴尬了,墨绯颜忍不住的先开口,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先问出来。说不在意是假的,那么长的时间,那么深的爱,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夜北澈闻言,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墨绯颜的头,习惯性的动作,无形间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那日你幻化成妖,还未苏醒,我便先你一步醒来了。刚好墨如烟进来了,我没防备便被中了她的幻术,误以为那个人是你,等我意识到是她的时候,便被她打晕了,醒来后你就狠心的躲起来了。若非因你削肉剔骨而解的封印,我怕是现在都无法见你。”夜北澈的话中透露着些无奈。 墨绯颜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一向是高高在上,傲慢自大的,如今却能够这样无奈的额说,她是动容的。 “那为什么墨如烟说是你保她安然无恙的?”墨绯颜记得那日墨如烟说的话,不由得抬眸看向夜北澈,不是不信,而是觉得疑问。 夜北澈听墨绯颜这话,嘴角像是抽搐一样的扬起,墨绯颜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何曾有过这样的神色? “傻瓜。她不这样说,你能气的怒火攻心?能够失去理智?而且她这样说,反而将事情变得更加的真实、可信。”夜北澈如是解释着,顺带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下,换成墨绯颜嘴角抽搐了,虽然她是不聪明,但也没那么笨好吗?但显然,事实证明她真的很笨。 这件事情是个误会,好吧,她之前是误信墨如烟的话,那完全是她刚醒过来,一眼就看到那个场面,任谁看了自己丈夫抱着别的女人都会发怒的失去理智好吧。当然,除了这个女人不爱她的丈夫。 “对不起。”墨绯颜低着头的呢喃着,轻声的道歉。她事后一心的想躲回自己的壳里舔舐伤口,压根就没想那么多,今日的事情完全是个例外。 夜北澈斜着眼的看着墨绯颜,轻声的叹口气,将她搂入自己的怀抱,直到此刻,他才能确定,她是真的又回到自己身边了,虽然他一直这样坚信着,却总觉得心空着,如今再次的充满了。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以后都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夜北澈的内心一直受着自责。 明明他说要护她一世的,如今却要她来护他方能活下,他这般的无用,她不嫌弃已然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正当夜北澈深情满满的时候,被他抱着的墨绯颜,双手却握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眼看就要刺向他,耳边却传来夜北澈深情的声音,让她的手停顿了下来。 她目光呆滞,脑海中总会传来一个声音叫嚣着让她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不,她不能杀他,她怎么能杀他?她是爱他的,即便因爱生恨,也不曾想过要杀了他,不能,不能杀! “颜儿,怎么了?”感受到怀里人的激动,夜北澈低声去询问着,将墨绯颜稍微拉开了自己一些,却见她一点事情也没有,好像刚才那般是他的错觉一样。 “没事,可能是刚恢复过来,还有些不舒服。你别叫我烟儿,我不是墨如烟!”墨绯颜摇摇头,前半句还好好的,温温柔柔,后半句就变得激动起来,好像精神分裂了一般。 “你想太多了,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娘子,永远都是。”夜北澈感觉到墨绯颜的激动,心下已经有了些思路,没去惹她不开心,顺着她的心思。 听到夜北澈这样说,墨绯颜的情绪才忍住了,脸色也缓和了些,可身子还有些抖,像在控制着什么。 “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夜北澈拉着墨绯颜躺下,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尽量将她的情绪缓和下来。 墨绯颜的奇怪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阴昊天那样不择手段的要得到她,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将她放了出来,当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望着身侧的人,他双手搂紧,即便再如何,她依旧是他的娘子,他再也不会放开。 许是夜北澈的怀抱让墨绯颜觉得安稳,躺下没多久便熟睡了,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可见在她的心底,夜北澈依旧是很重要的人。 待到身侧的人熟睡,夜北澈轻轻的起身离开,不放心的打开一层防护网,以免再出现今天的事情。 宫殿外,鬼医还等在那里,见到夜北澈,连忙的迎了上去。 “她的异样鬼王应该也是注意到了。”鬼医见夜北澈皱着眉头出来,脸色也不太好,当下便猜了出来。 “她神情恍惚,情绪都不太对。我刚刚试探了一下,发现她体内似有大量的魔力,应该是被阴昊天控制住了,这样可有什么办法可解?”夜北澈凝着脸,只需猜想一下便知道了。 魔界和鬼界向来不和,更因墨绯颜而闹过多次的矛盾,这一次墨绯颜好不容易回来,阴昊天肯定是不会放过的,只有斩草除根才能获得安稳。 这个道理夜北澈懂,也准备真正的实施起来,他说了便要做到,再也不让墨绯颜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样看来多半是走火入魔了,在这个情况下,她是很容易被控制了。建议鬼王你还是离她远点,免得伤到。她若是走火入魔被控制,只能靠她自己恢复,不然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鬼医皱着眉头,这样的情况不多见,尤其还是在墨绯颜的身上,更不好解了。除非她自己解开心结,不然谁都帮不了她。 即便是现在,将她体内的魔力祛除,也无法让她清醒,神志是无法外力修复的。 “无碍,你先下去吧。若能找到别的办法就立刻过来。”夜北澈无所谓的摇摇头,墨绯颜于他是重要的,自是不会远离,但他也会注意自己的安危。 若他没了,还有谁像他这般的爱她?她是自己的,他就得活着爱她,什么死了都爱,全是空话,活着相守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屋内,夜北澈轻轻的抚摸着墨绯颜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和不舍,她只能他爱,也只能是他的,阴昊天敢这样对她,就该付出其中的代价! 第192章 专属印记 冥界鬼王宫殿内,轻纱暖帐,墨绯颜睁开双眸,一眼看见这个不算陌生却又不熟悉的房间,先一愣,而后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夜北澈的宫殿内。这里依旧和之前一样,简单却不失精致,数百颗夜明珠照耀着,熠熠生辉。 目光扫视周围一圈,不见夜北澈的身影,她微微有些着急。可能是她最近心绪不宁的原因,总是特别的依赖夜北澈,总是想让他一直出现在自己的范围内,她心里特别的慌乱。 刚靠近门口,一道结界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她皱眉,伸手试了两下,却没什么用。出不去,又见不着,让她更加的烦躁,情绪有点不受控制,眸中红色血瞳闪现,双手试着要强力打开这结界。 夜北澈进来时就看到这样的墨绯颜,心猛地收缩一下,手连忙挥动,结界消失。夜北澈上前一步,将暴怒的墨绯颜紧紧的搂进怀里。 “娘子,没事了,没事了。” 夜北澈一声声的哄着墨绯颜,眼中满是怜惜。 暴怒中的墨绯颜哪还有理智,身体被控制,就张开嘴咬上夜北澈的肩膀,下了狠劲的咬,丝丝血腥味传入她的鼻中,才让她稍微平静些。 墨绯颜待在夜北澈的怀中许久,情绪才彻底的平复了过来,看着夜北澈肩头上渗出的血迹,整个人都不好了。 “疼吗?”她呐呐的问着,眼中满是心疼。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总是会很暴躁,总是会失控,总是想要……杀了他!每当这个念头出来,就会像疯了一样的回荡在她的心里,她必须要努力的压制住。她心里隐隐约约的知道是因为阴昊天的原因,但她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不疼,这是娘子给的专属印记,再疼也想要。”夜北澈轻笑着出声,非常享用此刻肩膀上的印记。 墨绯颜闻言,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他这样让她更难受了。还记得当时她开玩笑的说要给他做个属于自己的印记,轻咬了一下,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咬的那么重,怕真的成印记了。 “娘子不哭,不哭。为夫会心疼的。”夜北澈一见墨绯颜哭,心都疼死了,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见她还哭,只好以吻封缄,让她忘记哭了。 之后墨绯颜的情绪总算是控制住了,不过更加的黏夜北澈了,不让他离开自己一步。对于这样的结果夜北澈自然是乐见其成的,笑的合不拢嘴。惊的那些鬼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最近鬼王总是这样春风满面、笑意融融的,让他们心里发怵,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了他,整日都心惊胆战的。接连许多次之后,他们也就习以为常了,总结一条,他们的鬼王抽风了。 今日,墨绯颜正好眠,全身都懒绵绵的,没有力气。这都归功于夜北澈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一点也不放过她,简直化身成狼了。 夜北澈见状不由得轻笑,爱意绵绵的俯身上去,双手撑在她的两侧,避免自己压着她,简直是宠她入骨了。 墨绯颜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着上方的夜北澈,自动自发的双手搂上他的脖颈,慵懒的如同一只猫咪,当然炸毛了的样子就像是母老虎了。 “想出去走走吗?听说小蔻生了个闺女,粉嫩嫩的。”夜北澈询问着墨绯颜,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视墨绯颜的小腹。 原本还睡意绵绵的墨绯颜,在听到夜北澈的这句话,顿时睁开双眼,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脸上带着兴高采烈的笑容。这可以说是这段日子她最高兴的事了,最幸福的事便是重新拥有了夜北澈,幸好,他们还未错过。 “小蔻的闺女一定很像小蔻,单纯的什么都写在脸上,最好带点卫牧的圆滑……” 墨绯颜的说话声因夜北澈抱着她离开而越来越远,但里面的幸福却听的清楚,现在的她很幸福啊。 而人家现在可以说是越来越太平了,不得不说夜北澈选择将小毅作为下一代的君主是明智之举,虽然小毅不大,可能力强,在卫牧一点一点的带领下,越发的变得聪明起来,满朝上下无人敢出乱子。 卫牧已从状元晋升到当朝宰相,今日是他的女儿的满月酒,来得人异常的多,卫牧对小毅来说是良师益友,自然是重视这次满月酒的,亲自来祝贺。 丞相府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墨绯颜和夜北澈这两个‘已死’的人,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因此只是用了隐身术,别人看不到他们。 此刻,他们正站在小宝宝的摇篮前呢,旁边坐着一个奶妈一样的人。 小孩子总是好玩的,粉嫩嫩的皮肤,圆滚滚的大眼,稍微肉多了些,小手挥舞着,像是看见了墨绯颜和夜北澈一样,倒也不怕,咯吱咯吱的笑个不停。 “好可爱啊。”墨绯颜满脸笑容,忍不住的用手去触碰小宝宝的小手逗弄着,整个人都散发出母性的光芒。 夜北澈在一旁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墨绯颜,现在的墨绯颜身上的光芒无法遮挡,闪进了他的心底。 墨绯颜正和小宝宝玩的欢快呢,那个坐在一旁的奶妈突然的晕了过去,感觉到有人放了迷眼,夜北澈立马下了层保护罩将小宝宝护了起来。墨绯颜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敢有人对小宝宝下手,看她怎么惩罚他! 夜北澈和墨绯颜就静静的等在屋内,没多久屋外的人可能觉得人已经被迷晕了,当下推了门进来,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墨绯颜不认识那个人,想着可能是哪个卫牧的仇家,手一抬,那人便滑了一跤,五体投地的样子,看的墨绯颜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她故意的将声音放了一点出去。 就见那男子像是见了鬼的样子,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眼神害怕的看了四周,发现没什么人觉得更加的害怕。但他还真是不死心,从地上快速的爬了起来就要把小宝宝抱走,墨绯颜当然是不允许的。 手再向上,那男人整个人被抛在了空中,墨绯颜手下滑,那男人猛地摔倒在地上,好死不死的是叉着摔在了板凳上,只见他疼的整个人都扭曲了,脸色铁青,而后口吐白沫的晕了过去,这下估计该断子绝孙了,那一下墨绯颜可没留情。 “让你敢打坏主意,哼!活该!” 墨绯颜满意的看着那个晕过去的人,心情大好。夜北澈自始自终都站在一侧带着宠溺的目光看着墨绯颜,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的轻笑起来。 “娘子教训的是,一会儿去查查他生前的事情,若做了坏事,便让他去地狱做苦力可好?”夜北澈宠妻无原则,不但不阻止,还跟着身后胡闹。 墨绯颜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猛地在夜北澈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大口,可响亮了。 夜北澈笑的更欢了,暗地里已经决定以后要把那些墨绯颜觉得不爽的人都惩罚一遍。 他们正谈笑着,那边因屋内动静而赶过来的卫牧和小蔻着急的跑向小宝宝的身边,见她没事,才整个人都放心了下来。卫牧看着这晕掉的人,一脸的疑惑。不知道是怎么成这样的,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墨绯颜看着小蔻,眼睛有些温热,好久不见她了,当真是有点想念。现在的小蔻比之前更加的成熟了,当真是为人母了。 “好了,别哭了。念念这不是没事,以后再注意些。”卫牧见小蔻哭的厉害,连忙的安慰着,孩子没事,他也松了一口气。 念念是小宝宝的名字,他们取叫卫念念,他们的思念。 自从墨绯颜和夜北澈死了之后,小蔻就整日以泪洗面,因为顾忌着孩子,情绪才好转了很多,现在要是孩子再出了什么事,岂非要了她的命?也要了他的命。 “幸好念念没事。念念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办?姐姐一声不响的就走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念念再出事我可怎么办啊。”小蔻抱着念念趴在卫牧的怀里哭,整个人几近奔溃。多日来的隐忍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出来。 一旁的墨绯颜心疼小蔻,更斥责自己的不是。自那日之后她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见任何人,忘却任何事,从没想过自己的离开会让剩下的人怎么办,她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妖都是不合格的,一直在不断的伤害周边的人,一直在任性妄为,从没顾忌过别人的感受。 “娘子,别哭。今儿个念念满月,你要是这么哭了,念念都要跟着哭了。” 两个男人默契的搂着自家媳妇安慰的劝着,话都一模一样。两个女人闻言都停下了哭泣,相视一笑。虽然小蔻看不见墨绯颜,但墨绯颜却看见小蔻,即便是如此,他们依旧是最默契的姐妹,永远的好姐妹。 正看着,从屋外又走进了一个人,不是小毅又是谁。还依旧是那副样子,只不过又有些不一样了。 变得更加的稳重了些,个子也稍微高了一点。 “念念可有受伤?”小毅一进来便先问了念念的情况,快步的走到念念的面前,伸着小短手要抱着念念。 小蔻当下就把念念给了小毅,一点也不担心小毅抱不住念念。 这一幕倒是让墨绯颜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由得欢笑。自己都是个小不点的样子,还要去抱念念,当真是人小鬼大。 不过,一会儿墨绯颜就笑不出来了,小毅那熟练的动作,稳重的姿势,哪里有半点不熟稔,比她都会抱。 第193章 念念的初吻 念念倒像是熟悉小毅,也不哭不闹,反而对着小毅咯吱咯吱的笑个不停,小小的手挥着便去吃小毅的豆腐,看的人笑的更欢。 “瞧小毅这般模样,以后念念一定是吃定你?了。”小蔻看着小毅那般模样,倒也不拘束,反而轻笑着看他,眼中满是欢喜。若姐姐知道,他们现在一切都好,一定也会很高兴的吧。 “吃定就吃定了。念念是我的,皇舅娘可是答应了的。”小毅满不在乎的说着,低下头吧唧一下就亲在了念念的小脸上,哪有刚才的半点成熟,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怜的念念这么小,初吻就已经没了,甚至连终身都被定了,还是单方面定的。 见状,墨绯颜惊得下巴都要磕掉了,她啥时候答应的?念念之前都没出生,她怎么答应?墨绯颜转头去看向夜北澈,一副疑惑的样子。 “你忘了?在红枫寨的时候可是你信誓旦旦的要替小毅找个漂亮娘子的?”夜北澈摇摇头,一副你是笨蛋的样子。 墨绯颜一拍额头,貌似好真的是有这么回事,谁知道小毅这个鬼灵精从小就看上了,长大了还不知道祸害多少姑娘呢。 “哼,我答应是答应,要是敢对念念不好,让小念踹了他。”墨绯颜一扭头,认真的说着。别到时候小毅惹得桃花债太多,欺负了念念。 由于墨绯颜有点小激动,所以一不小心声音传了出去,顿时,就见屋里的人都僵硬的站在那里,像是被定身了一样,各个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看我,我看你的。 墨绯颜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惹事了,侧首看着夜北澈,却接收到夜北澈鼓励的目光,心下了然,知道了他的意思,但她却不想那么做。 他们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若是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多半是又会纠缠下去,她若能一直在他们身边倒也真的是好,但事实不能。所以,相见不如不见。 “姐姐,是你吗?”小蔻几乎是颤抖着声音的说着,若不是有卫牧在那扶着,她怕是早就跌坐在地了。 小毅的目光四周看着,怎么也找不到墨绯颜,静下心来静静的聆听着,面无表情,可他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却说明了他的紧张。 他自小就没娘亲照顾,墨绯颜虽然与他相处只有短短几日,却给了他娘亲的温暖,突如其来的死讯让他无法接受,可还是慢慢的承受下来了,如今再听到墨绯颜的声音,怎能让他不激动? “是我。看到你们现在这样,我很开心。所以你们也要继续的开心下去。死不一定就是离开,我依然活在你们的内心是不是?”墨绯颜轻声的说着,她真的因为他们现在的处境而开心,她很任性,所以这一次依旧让她任性下去吧。 小蔻哭着点头说是,想要看清墨绯颜,却什么也看不到,但能听到声音已经足够了,已经很满足了。卫牧则顿时明白了,刚刚是有墨绯颜的保护,念念才会安然无恙的。 “姐夫可在?”卫牧稍微思考了一下才问了出来,其余的人也是一副想知道的样子。 “嗯。”夜北澈单字回应,实在简洁的可以,但也证实了他确实在。 闻言,小蔻等人都是一副放心且了然的神情,让墨绯颜不服,怎么她自己就不行了?非的要夜北澈陪着?她不服的想着,一抬头看见夜北澈挑眉的动作,顿时怂了,乐呵呵的,将脑海里的想法跑出去。 没用就没用吧,她就是赖定他了,想摆脱?晚了! 之后又陪小蔻他们说些话,玩了一会儿,墨绯颜才准备和夜北澈回去,毕竟冥界也是需要人的,他们现在出来,又没人知道,若有事就完了。 “这个平安符给念念,若有危险便会自动发光,提醒你们。日后可别大意了,这平安符也别摘。”墨绯颜临走前,将一片彼岸花花瓣幻化成玉坠的形状,送给了念念。 她实在是不放心,今日若非她和夜北澈刚好在这,指不定还出什么乱子呢。以后这花瓣发光,若她能感知到,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能去救念念,不会再发生像今日的事情。 小蔻和卫牧自是万分感激的,知道墨绯颜要走,很是舍不得,但就算再舍不得也没有办法,和小蔻告别后,墨绯颜便和夜北澈回了冥界。 冥界还是他们走时的样子,夜北澈直接带着墨绯颜回了宫殿,或许是因为念念的原因,墨绯颜的心情非常好,连带着夜北澈心情也好,直接的拉到床上嘿咻去了。 完事后墨绯颜已经累的眼都睁不开了,而夜北澈精力过盛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着,她一睁眼便看见他手中拿着的书,顿时有些惊讶。 “你怎么拿到的?”她出声询问着,夜北澈手中拿的不是别的,就是墨绯颜的日记,那几日她一直读给夜北澈听,后来便放在那里,至今也没想起来。 “你读的我都听到,这可是我们满满的回忆,怎么能弄丢?”夜北澈说的认真,半点含糊也没有,把日记当宝一般好好的保护着。 墨绯颜闻言,笑的甜,窝在夜北澈的胸膛,可开心了。原本她以为他们再也不能白头到老了,现在也一样的不能白头到老,不论是妖还是鬼王,都有无限延长的生命,而他们可以长相厮守,再也不分离。 “以后的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你可别再有事情瞒着我了,我会胡思乱想的。”墨绯颜想到之前,因为夜北澈所谓的为她好,让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当然她不是怪罪的意思,只是不想要分离,不想要再体验那样的伤痛。 “不瞒着你,不止我们要好好的,等以后我们有宝宝了,都要好好的。”夜北澈紧紧的拥着墨绯颜,生怕她会离开,失而复得才知道有多么的珍贵。 夜北澈这话一出,墨绯颜完全的愣在那里了。她怎么给忘了,身为人的时候她不能生育,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的身体已经不存在,而她已经是妖了,完全有能力养孩子的。想到这几日他的‘努力’,她不由得羞红了脸。 “娘子至今还未有动静,看来是为夫不够努力,还得继续才是。”夜北澈自然是瞧见墨绯颜那羞中带涩的模样,当下翻个身就将墨绯颜压至身下,继续的努力去了。 之后,夜北澈就一直热衷于造人,而墨绯颜常常累的下不了床,夜北澈出去办事时也只出去一会儿便回来了,担心墨绯颜醒来找他,她的事情也在想办法解决,但因其特殊,至今还没有什么眉目,让夜北澈揪心。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是墨绯颜会出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墨绯颜出事了。 “饿了?”夜北澈此刻刚回了宫殿,见墨绯颜已经醒了,不由得有些诧异。墨绯颜平日这个时候可还没醒的,想着她爱吃,便将带回来的吃的给她。 墨绯颜虽然成妖了,可以不吃东西,但她就是爱吃,还要吃人间的食物,冥界自然是不会有这些东西的,夜北澈就常常去买这些回来给她。用他的话来说,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别人也不知道墨绯颜爱吃什么。 “好香啊。”闻到了香味,墨绯颜立马嘴馋了起来,上前去打开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夜北澈顾着给墨绯颜摆吃的,没看见那抹异样的神色。 墨绯颜走至夜北澈的身后,从身后搂着夜北澈的腰身。 “澈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夜北澈闻言轻笑着,话还未说出口,他的脸色一变,手中拿着的食物掉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腰间。 一把匕首正狠狠的插了进去,鲜血瞬间流淌下来。夜北澈眉头紧皱,知道墨绯颜又不对劲了。 身后的墨绯颜闻到那血腥味,顿时清醒了过来,惊叫了一声,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 “啊!” 匕首应声而落,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一脸的伤痛。 夜北澈一手捂着伤口,一边转过身去看墨绯颜,伸手想要去安慰她,却见她惊恐的退后,他的手停放在了原地。 “对不起……别过来,我会伤你的……对不起”墨绯颜一边说着,一边倒退,直到退无可退,她的脸上满是痛苦。不该是这样的,她怎么能伤他呢?不该是这样的! 夜北澈看到墨绯颜那样,心都疼了。他不再靠近墨绯颜,怕她情绪更加的激动。他的手向着伤口的地方输送真气,没一会儿刚刚那鲜血直流的伤口便止住了鲜血,伤口也慢慢的愈合起来,那速度之快犹如火箭。 受伤的地方完好无损,一点也看不出来受伤的样子,好像刚刚只是幻觉一样。 “娘子别难过,你看这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用不着担心。”夜北澈将刚刚受伤的地方给墨绯颜看,循循善诱着,语气轻柔,一点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是满满的心疼。 听到夜北澈的声音,墨绯颜有些不相信的抬头,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水。她仔细的看着,真的没有了。她这才想起夜北澈是鬼王,可因为这样她更加的自责了。这样的伤口夜北澈动动手便能恢复,她咬在他肩膀上的那一口他却怎么也没消除,如今真的成了印记,消也消不掉了。 他这般的爱她、宠她,她却那样的伤害他。嘴上说他是最好的人,手上的匕首却刺了他,他的心得有多疼啊。越想,墨绯颜就越自责,就越难过,整个人都有些精神错乱了。 第194章 兵临魔界为红颜 见墨绯颜眼中的难过更重,夜北澈的眉头皱的更深,再次试探性的上前一步。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墨绯颜,她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也变得难以捉摸,走错一步便能让她的情绪变得更糟,他只有更加的小心翼翼。 墨绯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直在自责和难过中徘徊,看见夜北澈过来,更是要躲,夜北澈不想她那么的抗拒自己,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目光中满是怜惜。 “娘子也是不小心的,为夫知道。为夫皮糙肉厚的,你看这般也无事是不是,以后还能陪娘子玩是不是。”夜北澈的下巴放在墨绯颜的头顶上,带着宠溺的语气,试图化解墨绯颜的自责。 一听夜北澈的话,墨绯颜更加难受了。在夜北澈的怀里抽抽噎噎的,一直摇头。她知道,她都知道,都知道他是安慰她的。 “不是这样的,阴昊天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让我总是不受自己控制,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让我杀了你,可是我不想杀你,我那么爱你,怎么想杀你,我不想,可就是不受控制……”墨绯颜在夜北澈的怀里哭的声嘶力竭,有什么比伤害你最爱的人还要痛苦? 她痛恨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却又没有丝毫阻止的办法,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陪在夜北澈的身边,可又怕伤了夜北澈。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娘子乖,别想的太多。为夫会和你长相厮守,不会死的。你睡一会儿好不好?睡醒了就不会这样了。”夜北澈紧紧的抱住墨绯颜,看着墨绯颜这样的痛苦,他又怎么会好受?既然没有办法,他就去找最直接的办法,看来有些事情要加快了。 墨绯颜一直在夜北澈的怀里哭,伤心的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哭着睡过去,才不再那么闹腾了。夜北澈一直陪着,在墨绯颜呼吸平稳的时候,脸色变得十分的阴沉,眼中闪过肃杀之意,向外走去。 直至走到了议事的地方,他的脸色都没有好转,让一阵鬼魂吓得花容失色,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准备的如何?”夜北澈沉声的问着下面的判官。自从知道墨绯颜身上的魔气不能那么容易的祛除之后,夜北澈就一直在和下面的人商讨怎么征战魔界,他看阴昊天不爽很久了,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有个结果。 夜北澈和判官在这里商讨着,然而另一边的墨绯颜在夜北澈走了之后,立刻睁开了双眸,里面的红色血瞳转动着,杀气腾腾。 她已经想到了最好的办法,她不能一直这样,现在她尚且还有一丝神志能够控制自己,但她难以保证以后,保不准时间一长,她就会渐渐的失去理智,那时她做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而她能做的,就是在那日到来之前,先解了这控制。 念及此,她立刻的飞身而出,片刻就出了冥界的范围,一路来到了魔界。 与此同时,夜北澈回到宫殿内,便发现墨绯颜不见了,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一细想便知道墨绯颜去了哪里,他当真是后悔,上次自她要拼了命冲出他设的结界,他便没再下结界,怕她伤了自己,如今却把她给弄丢了,他怎能不后悔? 然而后悔也无济于事,他立刻让判官将鬼军带上,目的魔界! 先夜北澈而去的墨绯颜,此刻正站在魔界的大门前,全身杀气腾腾,但凡前来找事的魔军,被她一手一个解决到,今天她可不是来玩的,而是要找阴昊天算账的。论实力,她未必会比阴昊天差。 她本身灵力就够强大,再加上阴昊天的魔力,自是更加的强大了,所以她才这般的有恃无恐的前来,但有句话却也说得对,双拳难敌四手,她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挑了整个魔界,所以她必须要让阴昊天一个人对她,光明正大的打。 “你可是想明白觉得只有本尊才是对你最好的人?”阴昊天自魔界内走出,一脸的春风得意,好像能猜到墨绯颜会来这里一样,丝毫不意外。 的确,他那日既然放墨绯颜回去,便能猜到她会回来。要么是杀了夜北澈回来,要么是回心转意的回来,只是他实在是太自信了,自信过了头便成了自大,压根就没想过墨绯颜对夜北澈的爱会大于恨,不然墨绯颜早就失去了理智,一刀杀了夜北澈了。 “你这种人即便我就是再轮回几次也不会有半点看上你。你不过就是嫉妒夜北澈,不甘心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你知道喜欢的滋味吗?即便你活的再久,也不会有人喜欢你,而你更没资格喜欢别人!”墨绯颜一听阴昊天的话就气的浑身发抖,她碰上他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阴昊天的心理她完全知道,冥界和魔界向来不合,夜北澈与阴昊天实力相当,但所有人都认为夜北澈比阴昊天更好,因此阴昊天便时常的来挑衅,对她无非就是因为夜北澈刚好喜欢她而已。或许千年前的她不懂,但现在她不仅懂,而且懂得彻底。 “住口!”阴昊天的脸色难看至极,非常不满墨绯颜的话。尤其是墨绯颜的那句没资格刺激了他。 “本尊是世界上最有资格喜欢你的人!他夜北澈只不过是一介鬼王而已,他才是没资格的那一个!”阴昊天恼羞成怒,周身黑气散发,大发雷霆,也不知道他的那份自信到底哪来的。 要说阴昊天这人,一开始确实挺不错,有勇有谋,还有实力,但一碰到夜北澈,他就变得实在是让人很不想搭理他。 “怎么?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别说夜北澈现在是鬼王,即便夜北澈只是人,我爱的依旧只有他一个,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墨绯颜讽刺的笑着,丝毫没把阴昊天的暴怒看在眼里。越暴怒越好,这样她才能快速的找到弱点,一击制胜。 不过,很显然阴昊天把自己保护的非常好,一点也没露出破绽,既然如此,她就只有奋力一搏了。不管今天的结果如何,她都不想再看到那个不受控制的自己,她怕伤了那个她最爱且爱她的人。 “娘子,你这话可说错了。他不是敢做不敢当,他是连做都不敢。只会背地里偷偷摸摸的耍手段。”夜北澈看到安然无恙的墨绯颜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他赶来的正是时候。 乍然听到夜北澈的声音,墨绯颜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等到夜北澈真的站在自己身边搂着自己的时候,她才真的意识到,这个男人来了,她的男人来了。 “你……”墨绯颜要说的话被堵住,她哑然的看着夜北澈身后的鬼军,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虽然冥界和魔界一直不对头,但从未有过光明正大的对仗,现在这般是因为她吗?她不由得觉得自己又连累别人了。 那个巫师好像说对了,自己就是祸害来着。 “娘子受欺负,为夫不给娘子讨回公道,岂非不称职?”夜北澈嘴角轻笑着,目光带着冷刀子直接看向阴昊天,正所谓新帐旧账一起算,刚刚好。 夜北澈为人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但现在可是什么都知道了。 他和墨绯颜轮回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个阴昊天在使着手段。装扮什么天师说墨绯颜是祸害,不过说起来倒也感激阴昊天的这一举,若非如此,那个墨明也不会留下墨绯颜,早就掐死她了,更不会在大婚当日让墨如烟代替墨绯颜,而他也不会再遇见她。所以,他是庆幸的。 只能说明,他们的缘分已经斩不断,即便是再世为人,他们依旧牵绊着彼此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墨绯颜愣愣的看向夜北澈,没有想到他会那么说,可其实说起来不称职的一直都是她,而他对她好的无可挑剔,宠的无法无天,爱的无边无际。 身后的鬼军听到这一句,不约而同的起了鸡皮疙瘩,当然他们没有,只是这么感觉一下。当真是觉得她们的鬼王栽了,那么兴师动众的来魔界找茬,就是为一女人报仇。真应了那句:兵临魔界为红颜。 “当真是恩爱两不疑,本尊今日倒看看你们的恩爱能到什么地步!”阴昊天阴沉着脸看墨绯颜和夜北澈的眉来眼去,大肆的秀恩爱,怒不可揭。他话刚说完,身后的魔军也是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好像只要魔尊一声令下,他们就马上冲过去一般。 墨绯颜和夜北澈当下也不再含情脉脉了,既然要报仇,就一起。如今墨绯颜更是有恃无恐了。夜北澈自然也是不怕的,敢来就不带怕的,不过他到底比墨绯颜深思了几分,这里说到底还是魔尊的地盘,还是小心一些为上。 正当墨绯颜和夜北澈准备动手的时候,阴昊天冷笑着,微微侧身,他身后的两个人便站在了墨绯颜和夜北澈的面前。 其中一人是夜南辕,墨绯颜不知道他跟魔尊怎么又扯上关系了,而她看着夜南辕的眼神,发现是无神的,像是失去了神志,变成了傀儡,想到以后自己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越发的觉得自己今日来的是对的,如果她真的变成了那样还不如让夜北澈一刀杀了她,还能痛快些。 而看向第二个人,她当真是后悔,那日就不该那么轻易的放过的,除了墨如烟还能有谁,怪不得她那个时候修为长得那么快,敢情是有了魔尊的帮助。看她的情况倒比夜南辕好多了,至少还不是傀儡。 第195章 再也不任性了 “夜南辕和阴昊天交给为夫,你只要对付墨如烟就好,千万不要逞强,别伤着自己。”夜北澈见状,倒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只是害怕墨绯颜受伤,毕竟墨绯颜现在情绪还不太稳定。 墨绯颜本要反驳,后来想想这样也挺好。如果她早点制服了墨如烟,就能够抽身去帮夜北澈了,不然三个人对两个人,他们总会有点吃力的。想着便点头答应了。 阴昊天倒也不给他们商量的机会,当下就让人冲了过来,夜北澈身后的鬼军也一拥而上,两方人马打的如火如荼,两方的主要人物倒是站在阵营中丝毫没动,眼神较量一番后,都开始冲向对方。 墨绯颜率先去对付墨如烟,夜北澈则一个人对两个人,情况不是太好,却也不是很糟糕。这样的战争自然是不会安静的,瞬间,整个魔界都动荡了起来。 两方激烈的打斗着,墨绯颜本想三两下就制服墨如烟的,但显然墨如烟这些日子在阴昊天的身边涨了不少的功力,比之前还厉害,但这并不代表墨绯颜不如她。 墨绯颜飞身而上,整个人漂浮在上空,红衣似火,双手交换着舞动,不多时一朵朵彼岸花花瓣飘落而下,化成一片片刀刃,带着强大的气流直对着下方的墨如烟以及她周围的魔军。 顿时,墨如烟受重伤,她身后的魔军直接的烟消云散。墨绯颜乘胜追击,一路而下,眼看就要杀了墨如烟了,头却疼了起来,她晃神的瞬间,墨如烟却刚好从她的手底下逃走了,她不由得恼怒。 但她也没追上去,转身去帮夜北澈,因脑海中的命令,她没敢靠近夜北澈,怕伤了他,等到她压抑的差不多了,才去帮夜北澈。 此刻,夜北澈一掌打上了夜南辕,夜南辕的半只手臂便断掉了,却无知觉的依旧攻击着,阴昊天见一个两个的不是伤就是逃,怒气更大,出手更加狠毒的对着夜北澈。 墨绯颜自动自发的去对付那个夜南辕。夜南辕不知道被阴昊天施了什么法,倒是比墨如烟还要厉害。且夜南辕像傀儡,无知无觉,不知道疼痛,更不知道知难而退,只知道不断的进攻,不断的盯着目标。 一番车轮战下来,墨绯颜已然有些累了。她不由得恼怒,不再盯着夜南辕攻击,开始一招一招的引着他,进入自己的圈套。她没他那么的有毅力,有智力总行了吧。 墨绯颜将夜南辕印制一个泥地上,待他站在那里,她便让地上的藤蔓疯狂的生长,一瞬间将夜南辕使劲的缠住,一如她削肉剔骨时,刀片直接将夜南辕四分五裂,只剩下渣了,一如他这个人。 另一边夜北澈和阴昊天打的不分上下,但夜北澈和阴昊天终究是不一样,他更胜阴昊天一筹,当下在三个回合后,手中隐形的剑瞬间伤了阴昊天的命门,腰侧的地方,阴昊天顿时脸色变得苍白了些,魔力也失了很多。 这一仗无可厚非的,夜北澈赢了,赢得彻底。 “冥界并非是怕了你魔界,一直以来没如此的大动干戈,只不过是还没被惹怒而已。以后若再伤我娘子一分,便不止散了你的魔力了。”夜北澈冷然的看着阴昊天,若可以他自然想将阴昊天杀了个灰飞魄散。 但阴昊天一旦魂飞魄散,魔界将无人看管,届时魔界的群妖跑入人间,那人间便毁于一旦,生灵涂炭,世界将大乱。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规矩,冥界和魔界亦是如此。如今,他这一剑也够阴昊天养上数千年的伤了。 阴昊天听闻夜北澈的话,怒极反笑,阴狠的目光直视着夜北澈。 不远处的墨绯颜忽然头疼欲裂,脑海中满是杀了夜北澈的命令,她疼的苦不堪言。 夜北澈听到墨绯颜痛苦的声音,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便要去靠近墨绯颜,却被她阻止。 “别……别过来!”墨绯颜一手扶着头,一手阻止夜北澈的靠近。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杀他的想法,别说是他靠近了,她就是看也不敢看他,生怕自己失去了理智。 “你现在把她身上的魔力去除!她若有事,我要你整个魔界陪葬!”夜北澈不能过去安慰墨绯颜,只能去找受了伤的阴昊天,脸色冷的如同千年玄冰,周身的气势让所有人都敬而远之。 “你堂堂鬼王还救不了她吗?你不是爱她吗?你只要自杀了,她杀你的命令自然就没了!”阴昊天狡诈的说着,一脸的阴险。 夜北澈目光狠毒,毫不犹豫的再在阴昊天的身上补了一剑,不伤及要害。他顾忌人间才留着他,可若他继续的让墨绯颜这般的痛苦,他想他会先杀了他的! “啊!”墨绯颜双膝跪地,双手紧紧的抱着头。努力的控制住自己脑海中的命令,她的双目充血,那双红色血瞳在此刻越发的妖冶起来,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 夜北澈心疼的看着此刻的墨绯颜,不顾墨绯颜的反对,执意要过去。让他就这样的看着她一个人痛苦,他做不到。她是他手心里的宝,即便受伤,他也要护她。 “别过来,你走啊!我会杀了你的!”墨绯颜尖叫着退后,看着夜北澈向着自己前进的步伐,她心慌,一步一步的后退,一步步的逃跑,而后身子却不自觉的向着他靠近,身体不断的叫嚣着要杀了他。 不行!绝对不可以! 墨绯颜脑海中警铃大作,看着夜北澈向着自己,她猛地用要杀夜北澈的刀割向自己的手臂,有了这一刀的痛,她才感觉到属于自己的神志。 “你干什么!疯了!”夜北澈怒不可揭的看着墨绯颜,一把抓住墨绯颜的手臂,当下便为她止住了鲜血,心更加的疼了。 她怎么那么傻,竟然用这种方法伤害自己,他宁愿她拿一刀是伤在他自己的身上,也不愿意她这样的伤害自己,这远比伤他更让他心疼。 “我……我怕伤了你。这样我便伤不了你了。”墨绯颜弱弱的说着,虽然她知道夜北澈会生气,可她这也是毫无办法的办法。 在场的话听闻墨绯颜的话,都为之一愣,却也更加的佩服墨绯颜,当今能做到如此的又有几人? 阴昊天听到这样的话,也被震惊到了。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开始思考墨绯颜之前所说的话,或许他真的不懂什么是爱。他一直以为爱便是占有,爱是强取豪夺。所以他放任墨绯颜回到夜北澈的身边,控制她的心神,想让她自己杀了夜北澈,这样她便不会再惦记着夜北澈了,可如今看来,她是越发的离不开夜北澈了,他的控制于她一点作用也没有。 “傻瓜。你若这样伤害自己,我倒宁愿你杀了我。”夜北澈心疼的看着墨绯颜,手上的伤口已经被他处理好了,幸好不是很深,不然这手怕是废了。 墨绯颜轻轻的将头靠在夜北澈的肩膀上,一滴泪缓缓的自眼角滑落。怎么办?她好舍不得他,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即便是伤了自己,也只有一会儿的清醒,她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叫嚣着。 她好怕,好怕变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傀儡,好怕自己会杀了他,她究竟该怎么办?有谁能告诉她? “你说过我可以任性的,不能反悔。”所以这一次就让我继续的任性吧。 后一句话她没说出口,即便有再多的不舍,她也不愿意再这样的受折磨下去,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与其让她杀了他,倒不如让她自己亲手了解自己。 手紧握住那匕首,她猛地推开夜北澈,反手往自己的身上刺去,带着必死的决心。 她要让她记住清醒时候的自己,她要他记得最美的自己,她要让他记得最爱的那个自己。 然而,她惊恐的看着自己的那把匕首插入了夜北澈的心脏,整个人都颤抖不已。 就在刚刚,电光火石之间,她要往自己身上刺去的刀被夜北澈硬生生的拦了下来,转而送入了他的心脏。 “我说过我会心疼的,比起自己,我更舍不得你。”夜北澈轻笑着拭去墨绯颜脸上的泪水,笑的云淡风轻,好像此刻他的胸前并没有那把匕首一样。 “不!我不要这样,我再也不这样了。我再也不伤害自己了,澈你别吓我啊。你会好好的对不对?你会好好的对不对?”墨绯颜紧张的看着夜北澈的胸口,一双手不知所措的挥舞着,想拔出他胸口上的刀,却又不敢动。 她多想夜北澈还会和之前一样笑着跟她说,没事的,说他皮糙肉厚不会有事。她知错了,她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伤害自己了。只要他好好的。 然而,夜北澈依旧是那般的笑着,那匕首一直在,无法拔出,他的身体也变得越发的虚弱起来,她慌了,彻底的慌了! 她不要他有事,她发誓她真的不会再伤害自己了,也不会让自己有伤了,哪怕是手指破皮也不行,只要澈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她什么也不在乎,她什么都会改的。 “娘子哭,为夫会心疼的。别哭……”夜北澈至今还担心着墨绯颜会哭的过度,伸手去擦拭她的眼泪,手到中途却无力的放下,墨绯颜连忙的抓住他的手,一瞬间也不哭了,反而笑,笑的很好看,一如当初他见到她的样子,脸颊上的泪水被她擦得干干净净。 “我不哭,你看我笑的多好看,所以你别有事好不好?”她笑着对他说,乞求着他,声音软软的,好听极了。 第196章 奈何桥前不奈何 墨绯颜倾城的容颜,泫然欲泣,却依旧笑的那般的绝美,让夜北澈的心在那一刻都动容了,带着浓浓的不舍,他懊悔,不该留下她一个人了。可他更希望她不再是那副样子,更想要用命还给她,好像那样才能让她曾经受苦的苦全都没有了。 她只是伤一下他都心疼,更何况是那样的数千只刀片在割她的血肉? 墨绯颜看着夜北澈那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眼中满是惊恐,她不要,不要他离开她,不要她独自一个人。她谁都没有了,她只有他,怎么连他也要丢弃她? 情急之下,墨绯颜看着夜北澈,双手松开他的手,搂上了他的腰身,红唇紧紧的贴着他的,夜北澈几乎是反射性的给予她热烈的回应,隐约间那红唇间还有丝真气泄出。 “别再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 贴着夜北澈的薄唇,墨绯颜缓缓的说着,每一个字都会和夜北澈有着若有若无的接触。她的话说的温柔,却带着不忍拒绝的坚决。 生不同时死同椁……他们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才真的做到了。她想,他们做到了吧。 夜北澈和墨绯颜就那样缠绵的在所有人的面前,带着爱化成一缕云烟,随着风飘回他们原本该待的地方。 冥界和魔界的世纪大战最终因此而不了了之,在那之后,冥界和魔界虽然依旧的不合,但魔界却再没来犯过,连找茬都不曾有了。 原本热闹的世界就像是陷入了沉睡,没有了争抢,没有了阴谋,更失去了他原有的色彩,灰蒙蒙的,让人无形的感觉到压抑。 冥界的彼岸花花海,众鬼疑惑的看着那花,明明还没到千年之期,如今却已大片的凋零,了无声息。 彼岸花开开两岸,奈何桥前可奈何? 有花不见叶,有叶不见花。 千年花叶两相随,生生世世永相离。 彼岸花开的美,妖冶如火,爱上便如飞蛾扑火一般不可自拔。 转眼,花落叶开,叶落花开,却兜兜转转的过了两千年。 而此刻冥界彼岸花海前,一个烟雾飘渺的女人远远的看着那彼岸花,轻摇着头怜惜着。 “他虽未负你,你们却还是如此,当真是可惜。我助你就当是你当年的解封只恩。”说完,那女子本就烟雾飘渺的声音,顿时化作一道青光消散在彼岸花海中,如蛇一般阴冷的气息在此刻散开,却也只有一秒便烟消云散,一如之前的那个女子一般。 众鬼因这而变得好奇,不由得围观在那里,只是那花海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反应,他们看了一会人便离开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刚离开不久,那安静的彼岸花突然摇曳着身子,晃动了起来,像是有些激动。一开始只是一朵,随后是两朵、三朵、四朵……整片彼岸花海都变得活灵活现了起来,让人目不暇接。 一道黑光闪现,没一会儿彼岸花前便站着一个英俊伟岸的男子,他的目光缓缓睁开,眼中的锐利不容忽视。 他依旧还是那个他,依旧是那个波澜不惊的夜北澈。他回来了,然而此刻他好看的眉却紧紧的皱着,目光扫视整片花海,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在看到花海中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向自己飞来时,他眼中所有的锐利都收了起来,满满的都是柔情,仿佛能够融化了天地。 “娘子……”夜北澈轻声叫着,将眼前的人搂紧了怀里,紧紧的,像是怕失去她一样。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化作了这一声呼唤,所有的情、所有的爱、所有的不舍与疼惜都在这里了。 他怀中的女子同样的紧紧的回抱着她,眼中似有泪水滑过,这么多年,她们终于在一起了…… 盛开的极为妖冶的彼岸花旁,俊男美女深情拥抱,这一副美景可羡煞了旁人。 二人浓情蜜意,眼中只有这彼此,若有背景衬托,他们此刻周身应该会有许多的粉红色泡泡,多唯美的爱情啊。 “夜北澈!难不成现在也是误会吗?” 一道强势的声音回荡在鬼界,这唯美的画面瞬间被打破。一旁浓情蜜意的夜北澈听闻这声音都不由得看向声音的来源,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在那一刻睁大了眼睛,眼中都是有着不可置信。 “你……” 即便是镇定自若、波澜不惊的夜北澈,此刻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话都无法完整的说出口,完全是一副状态外的情况。 彼岸花上方一红衣女子因愤怒而脸色微红,目光如火的看着那边拥抱的两个人,她一身红衣胜火,仿佛与那彼岸花融成一色,可却总能在人一眼看过去的注意到她。 “我什么我!你不解释清楚我跟你没完!” 随着女子霸道的声音,女子缓缓的飞到夜北澈的身侧,怒气冲冲的看向夜北澈怀里的女人,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好像……真的是个误会!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个人异口同声,两个人都睁大着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两个人都是一身的红衣胜火,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分不清彼此。 夜北澈头疼的看着眼前两个人,他本该一眼就认出的,可眼前的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神态都是一模一样的,让他如何分辨? “你到底是谁?干嘛冒充我?” “我才要问你是谁,谁冒充谁啊。” “我靠,老娘不打的你满地找牙,老娘就不叫墨绯颜!” “来啊,谁怕谁啊!老娘怕你就不是墨绯颜!” …… 两个女人争吵不休,夜北澈头都大了,只能先将两个人分开。 墨绯颜心里都快气死了,她刚醒来就看见夜北澈和一个女人拥抱在一起,往事又重演,谁曾想竟然这次还有大乌龙出来了!等到她把这个冒充她的女人抓出来,非得好好的教训,老娘岂是她能冒充的? 老天是不是玩她啊,怎么总是给她出难题? 夜北澈比墨绯颜更加的无奈,他实在是分不出。他试探过,两个人连气息都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毫无破绽。 为了能够分辨出来,又不让两个人打架伤了彼此,夜北澈将她们安排进了宫殿里不同的房间,而他一个一个去审问,总该会有些破绽的。 第一个房间内,夜北澈和墨绯颜面对面的坐着,中间放着圆桌,他有些不自在,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好摆出了严肃的表情。表情冷漠顶多解释一下了,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假的,若他温柔以待对错了人,墨绯颜还不得找他麻烦。 此刻的夜北澈,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妻管严了。 “咳,我们是什么时候见面的?” “成亲之日的棺材里。实在是太惊悚了,不敢忘。”墨绯颜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那么‘刻骨铭心’的事情,想不忘记都不难。尤其是当时那张略带苍白显得柔弱的脸,完全是假象啊,后来的夜北澈哪还有这个样子,她都有点怀念了。 “君幽邪是谁?”夜北澈吃了瘪,只好再问第二个问题。 “你傻啊,能问点有建设性的问题不?君幽邪不就是你,没事搞个分身出来你还以为是孙悟空啊。”墨绯颜没好气的说着,想起这个就气。当初她怎么就看不透他本质,屁颠屁颠的就被骗了呢,好歹留点蛛丝马迹啊,这样也不会显得她太笨。虽然事实证明,她是挺笨的。 本身就严肃的夜北澈因墨绯颜的回答而彻底黑了脸,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轻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墨绯颜,提出了他相当有建设性的问题。 “我们什么时候洞房的?” “噗!”墨绯颜此刻正在喝茶,说的她都口干舌燥了,谁曾想一口茶刚喝下去,夜北澈就问了这句,幸好他反应的快,不然就全身淋到脚了。 “真的要回答啊?”墨绯颜愣愣的看着夜北澈,脸色红润,当真是秀色可餐。其实她觉得这种问题自己知道就行了,干嘛一定要说出来啊,多不好意思啊。 夜北澈挑眉,点点头,却也期待着墨绯颜的回答,探究的目光像个兴致盎然的孩子。 看着夜北澈那样子,墨绯颜自己一个人在那羞涩了半天,她顿时不平衡了,做都做了,不好意思个毛线啊。她端坐身子,也像夜北澈那般的挑眉看过去,倒真有几分的像,她的模样惹得夜北澈的轻笑。 “你跟我告白的时候,就是你说喜欢我的时候。你特意放了烟火和萤火虫。”墨绯颜轻笑着,脑海里已经有了那时的画面,仿若历历在目。她还记得他高兴的抱着她在原地转圈,激动得像个孩子。 她还记得,她曾说她想和他好好过这人生,可如今她不知想和他过好这一个人生,还有许许多多个人生。他只能是她的,别人无论如何也抢不走。 “我怎么记得像是你要跟我过日子的。”夜北澈轻笑,却没有说她的话不对,因为他记得每一个细节,她的笑、她的快乐,也记得他的急切,她的轻柔。 “当然是跟你过日子,难不成我还能跟别人过日子不成?我可警告你啊,要是选错了,看我怎么惩罚你!”墨绯颜再次的翻了个白眼,后来像是想到什么的,对着夜北澈说着,连她如果都不认识,她看他是活腻歪了。 夜北澈不可置否的笑笑,眼中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留下一句让她好好休息后就转身出去了,转而向了另一个房间。 第197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原本两个单独的问答,总该有人露出些破绽的,然而夜北澈比之前更加的头疼了。两个人竟然真的一模一样,连丝毫的破绽都看不出,为此,夜北澈特意出去寻求能够识别她们二人的办法,总不能让他一抱两吧。 剩下的两个墨绯颜,本都各自安分的待在屋内,可墨绯颜实在是觉得无奈,好不容易重逢了,她就只看了个面,心里那个火大,思念更是在心中泛滥成灾,她怎么可能安安分分的在这等夜北澈? 所以,墨绯颜当下就走了出去,这里她已经很熟悉了,按照她原本的意愿本来是去找夜北澈的,但她没找到夜北澈,反而找到了那个装扮她的女人,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你这个假冒的还真是不要脸,竟然还敢在这。”墨绯颜还没说话,里面那个假冒的倒是先发制人了,一脸愤恨的看着墨绯颜,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你个假货说谁呢?这里是我的地盘,识相的给我滚出去!”墨绯颜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之前看到那个假的沾染她家相公,她已经很不开心了,现在还敢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她不教训她就不是墨绯颜! 说着,墨绯颜便带着杀气上前,另一个假的墨绯颜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就迎了上来,两个人都不相上下,久久不能打出个结局。 墨绯颜不由得心烦气躁,出手更加的快、狠、准,那个假冒的人也随之跟着她变得凌厉了起来,两人斗得难分难舍,就在这时,墨绯颜一掌打向了那个假冒的,本来假冒的人是可以躲开的,可偏偏那个假冒的人就站在那里,让墨绯颜打,她皱着眉头,不知道眼前的人搞什么名堂,可若有人摆在她面前让她打,无关紧要的人便罢了,可那个人是让她不舒服的人,不打得是傻子。 假冒的那个被她打的立马受了伤,她手抬起想要继续,身后却转来夜北澈阻止的声音。 “都住手!” 夜北澈面色冷冽的看着打斗的两人,目光凝重的看着受了伤的假墨绯颜,深沉的目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墨绯颜见到夜北澈来,总算是明白那个假冒的干嘛要停下了,原来是在玩心计,竟然装柔弱,虽说她那一掌是用了力量,可也不至于让她都快站不稳了吧。 因夜北澈的到来,屋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可有事?”夜北澈再次的开口,目光却是柔柔的看向那个假冒的墨绯颜。 墨绯颜顿时火就大了,却极力的控制,告诉自己,只是因为夜北澈还没认出她来,只是暂时的,可即便她再怎么劝说自己,夜北澈关心那个人的场景都让她看了觉得刺眼。 假冒的墨绯颜摇头,身子却不诚实的向夜北澈倒去,夜北澈反射性的接住,他完全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墨绯颜已刻在了他的心上,他不会允许她受半丝的伤,眼前的这个他暂时还无法分辨出,却也怕错过。 眼前的场景刺激着墨绯颜,不管是哪个女人见到这样都不会心平气和的吧。她眼中红色血瞳尽显,全身带着肃杀之意,敢夺她丈夫,就得付出代价! 墨绯颜手中立刻幻化出彼岸花花瓣,其数尽向假冒的墨绯颜而去,夜北澈站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当真是为难。 假冒的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是受伤也还能阻挡墨绯颜的攻击,夜北澈冷冽着脸,手一挥将墨绯颜的攻击化解掉,目光严肃的看着她们二人。 “谁曾在我身上留下什么?我数一二三一起答!”夜北澈也是突然的想到了,这般亲密的动作只有他和墨绯颜两个人知道,剩下的那个必然是假的。 墨绯颜微微一愣,随即就想起了,嘴角带着必胜的笑容,给了夜北澈一个勉强算赞赏的眼神,事实上她心里怨气可大着呢。 在夜北澈三字音落的瞬间,只见假冒的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墨绯颜却已经得快步上前,站至夜北澈的面前,出其不意的在他的右肩上咬下重重的一口,将心中的怒火都宣泄出来,口中立刻有丝血腥味传来。 墨绯颜的怒气和委屈在这一刻都消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虽然她表面上满不在乎,可心里是有多么的在乎。历经千年他们才能够重逢,然而一重逢就见他怀抱别的女人,那一刻她的心都冷的彻底,若非有之前的前车之鉴,她怕是又误会了。 而后,他却一直没能认出她,虽然她们长得一样,让他立即认出是为难他了,可他呵护那女人的画面却当真是触动了她心里的弦,她就算再大度,再能理解,也不愿意自己的相公那般的对着别人,且是让她不舒服的人。 夜北澈眉眼带笑的搂着怀里的墨绯颜,当真是笑的欢快,嘴角扬起弧度,紧紧的搂紧怀里的墨绯颜,终于回来了,他的娘子彻彻底底回来了。 从重逢后,他便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思念,压抑着搂她入怀的冲动,如今不会再错了。这般带着孩子气留下专属印记的人,世上再无第二人。夜北澈原本空荡荡的心因墨绯颜这一举动而变得充实起来,眼中似有什么遮挡住,像是淡淡泪水。 他们当真是爱惨了彼此。 “娘子,为夫错了。不该认不出你,不会再留你一人了……”夜北澈靠在墨绯颜的颈侧轻声说着,语气虽轻淡,话却沉重的很,似是回答了千年前他未能回答的话。 墨绯颜缓缓的松开咬着夜北澈肩膀的红唇,轻吻在他的肩膀,像是抚平那伤口。一向坚强的她在夜北澈说出这话的瞬间,心里委屈的不行,鼻子酸酸的,泪水也在这一刻如雨下,滴滴如豆粒般大小,滴在夜北澈的肩膀上,灼烫着他的心。 “混蛋!你个混蛋!下次再把老娘认错,我就休夫!”墨绯颜委屈的拍打着夜北澈的胸膛,泪水啪嗒啪嗒的掉,最后仍是忍不住的趴在夜北澈的胸前哭泣。 她就算再坚强,也只是一个需要人呵护的小女人,夜北澈的呵护早已让她坚硬如冰的心融化成一潭柔水,然而在那之后,她却是接受着一次又一次的伤心、误会,即便她再如何的劝说自己,她也还是会伤心的啊。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心酸苦辣,经历那么多的生死与共,最后才换来如今的重逢,她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再接受任何的刺激,好在,他没让她再继续的受伤,愿他们不再经历任何的磨难。 夜北澈的双眸因墨绯颜的这句话而危险的眯起,偏偏墨绯颜本人还没这个自觉,傻乎乎的慢慢停止了哭泣。 “休夫?嗯?”夜北澈面色铁青的看着墨绯颜,单字声音上扬,透露着危险。 墨绯颜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了夜北澈此刻的表情不善,脑袋里自动跳出那日朝堂上她当着百官休夫的画面,不由得有些汗颜,她貌似……无意踩到了地雷。 “嘿嘿,相公,我说的玩着。你看你那么受美女欢迎,简直跟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我哪敢休夫是吧?”墨绯颜打着马虎的笑容,嘴稍微瞥了一下,有些责怪的意思在里面。虽然长得帅不是他的错,可出去招蜂引蝶就是大错特错了! “你呀,要是真不敢就行了。”夜北澈显然是不相信墨绯颜的话的,手无奈的点了点墨绯颜的额头,眼中慢慢的都是宠溺的目光,那个熟悉的夜北澈又回来了。唯一不同的是,比之前、比以往更加的宠爱墨绯颜了。 “哎呀!” 夜北澈刚说完,墨绯颜就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惹得夜北澈立马紧张起来,目光着急的打量着墨绯颜的全身,就怕刚刚不知道的时候她又受了伤。 “怎么了?” “假冒的不见了!” 墨绯颜眼睛一瞥就看到原本站着假冒地方的人,现在已经是空空如也了,半点影子都见不着,她不由得皱眉,心里不解气,她还没好好的教训教训呢。 “无碍,为夫一定见她抓着,让她给娘子出气。”夜北澈闻言心放松了下来,轻柔的摸着也墨绯颜的头,说的理直气壮。 “哼!让我抓着了,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假扮我,不想活了!”墨绯颜听见夜北澈的话才没去追究,当下抬起头高傲的说着,脑海已自动的脑补那女人被打的样子了,笑的不亦乐乎。 夜北澈的目光自始自终都放在墨绯颜的身上,温柔的不像是那个面无表情、严肃无比的鬼王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不管是谁,这句话都十分的适用。 墨绯颜感受到夜北澈深情的目光,整个人都为之一愣,心被狠狠的颤抖了,他的那份情,她深深的感受到了,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 她紧紧的回抱着夜北澈,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的心跳,那里曾因她而受过伤,还好现在安然无恙,依旧能够跳动着爱她。这一次,她没再说长相厮守这样的话,她不敢再说了,没当她说完不久,他们便要经历一场浩劫,而后是长久的分离。 即便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也不敢再去说了,她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分离。所以,她宁愿这样,什么也不说,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经历了长久分离的两个人,终于在一场小风波之后顺利的在一起,肆无忌惮的说着彼此的心仪,哪怕只是这样相拥在一起,什么也不说,仿若也能够直到永远。 幸福,其实永远这么简单…… 第198章 花开无期 和好后的夜北澈和墨绯颜自然也没闲着,而夜北澈这个小气又腹黑的人,第一件事就是要举办婚礼,光明正大的迎娶墨绯颜。 “我们不是已经成夫妻了吗?为什么还想要成亲?”墨绯颜如是这么说,十分不解夜北澈的做法,但心里隐约还是期待的,期待自己能有一个完美的婚礼。想起之前的冥婚,她印象不太好,之后的封后大典还算不错,但又有阴昊天和墨如烟来捣乱,他们似乎好像还真的是没有一场像模像样,完整的婚礼。 话说,她们要结那么多的婚干啥?又不收彩礼钱。 夜北澈给墨绯颜的回答,让她无奈的扶额,只想说一句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人间娘子和为夫是夫妻,可已经‘逝世’了,阴间还未成亲,为夫还是早早的将娘子收回来,免得有心人上门来‘提亲’。” 老远的就闻到夜北澈身上的醋味了,还不止一点半点,那话中意有所指。 墨绯颜最后无奈,也只能随着夜北澈了,她不答应夜北澈也会直接绑人的。再说了,她也想答应,不管上天入地,她都是夜北澈的妻,成亲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有夜北澈在,自然是什么都不需要她去过问的,她老老实实的待着就行,可其实她心底还是有点小担心的,那个假扮她的人不知道还会再做些什么来,她自然也不是怕,只是不想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又遇上不开心的事情。 夜北澈将墨绯颜的担忧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他自是给了墨绯颜婚礼,又怎么能让人来破坏? 冥界的婚礼自是和人间不同的,冥界喜白,人间喜红,但夜北澈想给墨绯颜正常的婚礼,于是按照人间的婚礼来办。 在夜北澈宫殿的另一方暂时让给墨绯颜居住,而迎亲的轿子,从冥界绕了整整三圈,才回到了宫殿墨绯颜所在的地方,在众鬼的迎接下,墨绯颜身穿红嫁衣,三千墨发简单的挽在后面,虽简单却妖艳万分,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出,一步一步的上了轿,轿子而后缓缓的来到了夜北澈的面前。 夜北澈嘴角带笑,将墨绯颜迎接出来,两个人同样的喜服,且都是俊男美女,站在一起那般的惹眼,那般的羡煞旁人,而她们的眼中却只有彼此,让人不禁羡慕着他们的感情。 “娘子,为夫为你准备了新婚礼物,不如现在就看看?”夜北澈牵着墨绯颜的手未进房,他和墨绯颜则坐在了一边的人端来的椅子上,那模样哪里是成亲的人,倒像是证婚的人了。 墨绯颜未吱声,侧首看向身侧的夜北澈,目光带着疑问,却见他不作答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 在另一边一身红衣的女人和她一模一样,不就是之前的那个假冒的女人,而此刻她正狼狈的被两个鬼押了进来,她丝毫无力反抗了。 墨绯颜虽看到那个女人心情不太好,但看她此刻狼狈的模样,也不算那么的不好,勉强能够接受。 “今日娘子与为夫成亲,她却还想来捣乱,被为夫给抓了,就权交给娘子处理了。”夜北澈轻笑着,说的轻描淡写,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霾却是真实的,毕竟他可不希望他和墨绯颜的婚礼被破坏。 因猜到她会来此,所以他才特地的做了准备,如今看来,当真是有用。 墨绯颜自是不知道夜北澈心里所想,只是阴测的目光看着那个女人,眼中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两个人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既然相公都说要交给我了,那我就看看。”墨绯颜笑意盈盈的靠近那个假冒的女人,非常认真的说着。 眼底不由自主的让人毛骨悚然,夜北澈看着墨绯颜向着那女人而去,第一件事是担心墨绯颜的安全,便也自主的跟在了后边,一副护花的样子。 “既然已经被识破,还顶着我的样子,是想让我把你的脸划花吗?”墨绯颜冷眼看着眼前那女人的脸,无所顾忌的说着,可其实她只是想要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谁,若眼前的人不配合,那她就只能用武力解决问题了。 其实她是个斯文人,不好打架。 “若非迫不得已,我倒是想将你碎尸万段!”假冒的人非常怨恨的目光看向墨绯颜,即便是此刻她也不甘示弱,依旧想要上去杀了墨绯颜。 夜北澈目光如炬的盯着那假冒的人,监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只要那人有一点点的动静,他绝对会毫不犹豫让那人瞬间魂飞魄散的。 “啪!”墨绯颜一巴掌打上了那假冒人的脸,顿时五个手掌印鲜红的呈现在那人的脸颊上,当真是楚楚可怜,只不过她看着心里有种别扭的感觉,好像在打自己一样,还当真是不舒服。 假冒的人原本就不愤恨墨绯颜,此刻又当众被打,那身上的怒气显然易见,却因此刻受制于人而无法伸展。 “看着你这张脸让我不习惯,我本不想那么做的。”墨绯颜冷冷的看着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手轻轻的抚摸上,带着异样的冰冷,带着异样的危险。她的脸虽说不是独一无二,却也不想一模一样,既然那人不肯变,那她就只有强行的毁了这张脸了。 随着墨绯颜的话音落下,手抚摸的地方丝丝血痕尽显,那脸狰狞了几分,而后像是被戳到了命门一样,顿时开始四分五裂了起来。 夜北澈见状拉着墨绯颜退后了一分,免得被伤到。 随着那张脸的破碎,那人原本真实的面貌呈现在他们的眼前,脸颊上依旧有着一道伤痕,血还流着。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墨绯颜无奈的看着那张脸下真实的人,脸色更加的不好了。除了墨如烟,还能有谁对她有如此大的仇恨?她早该想到的,当真是笨。 说起来,似乎自上次那场大战墨如烟落荒而逃之后,她就没机会,也不想见到墨如烟了,没想到,墨如烟竟然这么的阴魂不散,不止一直在他们的身边,还扮成了她的样子。想想,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呵,那也是拜你所赐,你我的帐今日就算个清楚!”墨如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也没有了那往日的拘束,目光阴狠的卡着墨绯颜,似乎已经是山穷水尽了,有些不顾一切。 墨绯颜皱眉,她是想跟墨如烟算账,然而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自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但眼前的墨如烟又不得不解决,当真是麻烦。 “娘子若为难,便交给为夫。”夜北澈似是看出墨绯颜眼中的犹豫,当下扶着墨绯颜坐回远处,让她别激动,而他则目光冷冽的看向墨如烟,那眼神似要将墨如烟凌迟。 墨绯颜本身就是个懒的人,此刻夜北澈自动帮她承担自然是好的,但夜北澈身为鬼王,这般的处理难免会让鬼说闲话,而若是她处理,则直接可以说成是私人恩怨。思及此,墨绯颜摇摇头,没让夜北澈出头,自己心中则有了打量,绝对会让墨如烟剩下的日子觉得生不如死。 夜北澈看了墨绯颜一眼,还是有点不放心,然而在接到墨绯颜调皮的目光时,他算是彻底放心了,他的小娘子有时候也是个古灵精怪的,不一定比他差,说不定还胜他许多。 “帐自然是要算,那就一点一点的算。”墨绯颜抬眸,目光凌厉的看向墨如烟,手中已幻化出一个个刀片在周围旋转着。 “这一刀是还你横刀插入。” “这一刀是还你从小打到对我的欺辱。” “这一刀是还你的下毒。” “这一刀是还你的刺杀。” …… “这一刀是还你装扮成我的样子!” 墨绯颜每说一句,她手中的刀便飞向墨如烟一次,没有一次是留情的,墨如烟给她的,她可都记着呢,一字不落,今日她当真是所有的都还给她了! 原本还完好如初的墨如烟,在墨绯颜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已经全身都是伤口了,无一例外,刀刀狠戾,墨如烟身上的鲜血流个不停。 然,墨如烟却依旧不死心,在受到了这样的惩罚后仍不知悔改,带着怨恨的目光一点一点挣脱周围人的钳制,直接的向着墨绯颜而去,似乎一定要杀了墨绯颜,誓不罢休。 墨绯颜看着墨如烟来丝毫不畏惧,今日的今时非比,只是她还未出手,一侧的夜北澈就自动自发的为她打走了墨如烟,她侧首微笑的看着夜北澈,心里笑的欢快。 “我不是好说话的人,但正好今日我成亲,所以我给你两条路。一是自杀魂飞魄散,二是我折磨你到魂飞魄散,自己可呀想清楚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墨绯颜轻笑着,冷冰冰的将那话说出口。她可是很期待墨如烟的选择呢,是前者还是后者与她都是好事一桩。 墨如烟铁青着脸色,单手扶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的伤已经加重,因刚刚夜北澈打伤的,然而此刻,她却孤立无援,就如墨绯颜所说的,此刻在她的面前只有两条路,可她哪条路都不想走。 但事实却逼得她走脱无路,此刻她不选也得选。 “墨绯颜!夜北澈!我祝你们永远不相见!永远的分离!花开无期!”墨如烟冷着脸,说着狠毒的誓言,说完,便要自杀。 原本还算和颜悦色的墨绯颜和夜北澈,在墨如烟话出的瞬间冷了脸色,此刻看墨如烟一副要自杀的样子,心情更是不爽,当下就出手阻止了,且顺便废了墨如烟一身的修为。 第199章 十八层地狱 墨绯颜缓缓的站在墨如烟的面前,表情都是阴霾的,嘴角带着残忍的笑容。墨如烟千不该万不该,在最后竟然如此诅咒她的爱情,即便不会成真,却让她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她不舒服了,墨如烟也别想好过! “你放一万个心,就算哪天我真的和澈闹崩了,也会记得今日你的话,而去缓和的。你的愿望一定落空。而你……我想十八层地狱那里会是你最好的归宿,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不得魂飞魄散,亦不能求死,只会生不如死。” 墨绯颜轻笑着,在中间停顿了一下,而后缓慢的说着,仿佛在凌迟着墨如烟。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荡气回肠的回荡在整个冥界,不禁让人打个寒颤。 众所周知,十八层地狱是非鬼能够承受的,进去的人都非常的惨烈,而如今墨如烟又是他们的鬼后特别‘照顾’的,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场景了。 墨如烟尖叫着被人带了下去,墨绯颜亲自跟了过去,随她到了十八层地狱,给她所在的地方下了独特的封印,这世间,除了她,别人休想解开这封印,墨如烟将永远的被困在这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算是她对墨如烟的回礼,感谢她这一路上对她的‘照顾’。 夜北澈始终散漫的站在一旁,漫不经心,但看着墨绯颜的目光却是带着纵容的,让人不禁面面相觑,不,让鬼不禁面面相觑。这么高调的纵容,他们也十分无奈。 经此事,相信所有的鬼都不会再惹怒墨绯颜了,毕竟那下场倒是十分的惨烈了。可偏偏呢,估计是墨绯颜跟成亲这一类的喜事八字不合,事儿特别多。 这不,他们刚刚从十八层地狱回来,便见到他们的宫殿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不少的鬼兵都被牵制住了,明显的有人要搞事情啊。 看着这场景,墨绯颜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阴昊天了,可随即又想到阴昊天被夜北澈伤着了,每个七八千年是不会出来闹事的,不禁抬眸去看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在她的地盘闹事。 夜北澈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他略微熟悉的人,眉头皱起。 “鬼王刚刚回来,该好好休养生息,这冥界已不是当初的模样,鬼王可能力不从心,还是让我来管理比较好。”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肆无忌惮的看着夜北澈,手中的那支大毛笔依旧大的让人发笑。 判官这个人墨绯颜虽认识,却接触的不深。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安稳的做自己的事情的,没想到竟是假象,现在倒是露出狐狸尾巴了,竟妄想做鬼王?夜北澈的位置可是他能坐的? “判官有此心是好,就怕你承受不来。”夜北澈不急不恼,目光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判官,便能让人觉得危险,不怒而威就是夜北澈现在的样子。 其实在夜北澈心里,早已有了退位让贤之意,他只想好好的照顾墨绯颜,并不想再管理偌大的冥界,他管理了上万年,也该歇手了。然而他自己退位让贤是一回事,有人逼宫造反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鬼王不在的数千年,我依旧管理的好好地,鬼王放心便好。”判官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答案,依旧可以说是礼待夜北澈,但他今日既然敢造反,又怎会估计夜北澈的颜面?顶多是有些忌惮罢了。 他虽号令鬼军来,又趁夜北澈刚刚苏醒还未完全康复之时下手,却仍有些顾虑,毕竟夜北澈的实力摆在那,不容任何人小觑,再加上一个墨绯颜,实力更不能让人轻视了。 “相公我原本以为墨如烟就够不要脸了,想不到这还有一个。冥界千年来相安无事,并非是你管理的好,只是魔界输了没再犯而已。你当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简直是侮辱了金子。” 墨绯颜轻笑着,对着判官呲之以鼻。以往魔界未败的时候,小战是不会少的,皆因夜北澈镇压而没被闹大,如今,魔界气势下降,阴昊天又休养生息去了,不然冥界哪来的千年安宁? 原本判官还算和气,现在墨绯颜此话一出,顿时惹恼了他,大量的鬼军瞬间将墨绯颜和夜北澈包围了起来,皆是听命于判官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现在将鬼印交出来,我便饶你们一命,否则……哼!”判官十分阴险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绯颜,在看向墨绯颜的时候,眼中明显的闪过什么。 那一眼让夜北澈非常的不爽,当下一掌扫开挡在眼前的人,目光警告似的看着判官。他的女人,别人休想染指,看一眼都不行! 判官见夜北澈出手厉害,当下就让所有的鬼军都冲上去,夜北澈一直牵着墨绯颜的手,将她护着,不让周围的人动她一分,也没让墨绯颜出手。 “你放开我,我帮你。”墨绯颜试着挣脱一下夜北澈,奈何夜北澈抓的紧,她挣脱不开。她有些无法理解眼前的男人在干嘛,那么多的鬼军,他一个人孤军奋战,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又不是弱小,她也可以帮他分担一些的。 “为夫的责任是保护娘子,娘子只要乖乖的别动就行。”夜北澈一边对付敌人,一边跟着墨绯颜说着,语气温柔,眼角若有若无的撇向墨绯颜的身上,嘴角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更像是偷了腥的笑容。 墨绯颜闻言嘴角抽了抽,敢情她家男人大男子主义出来了,不过呢,这话听得她心里喜滋滋的,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反正这些小鬼也不是他的对手,等他打不过了,她再出手帮忙就好了嘛。墨绯颜瞬间想通了,安心的跟在夜北澈的身后转悠着。 于是,就有这样的画面,前面俊冷严肃的男人杀气腾腾的开路,身后妖冶美丽的女人睁着无辜的眼睛随意的看着,当真是那么不协调。 墨绯颜本无所事事的关注着周围,有夜北澈在,倒是没人敢伤的了她。正无聊着,忽然她的前斜方有一个影子非常迅速的将一排排的鬼军都打退,看情况倒是挺厉害的,只不过不及夜北澈就是了。 墨绯颜在看那人,那人在攻击鬼军的空挡竟也看了过来,面无表情的比夜北澈还拽,看的她就觉得不爽。 “娘子,你觉得在为夫的面前那般直勾勾的看着别的男人好吗?”夜北澈一边打,一边回头看墨绯颜,语气稍微的哀怨了些,连带着那眼神都有几分的哀怨。 墨绯颜无奈的看着她家小气又霸道的男人,没再让他分神,安心的跟在他的身后。 原本就能胜利的两个人因刚刚那人而更加的胜券在握。判官显得有些焦急,脸上闪过阴霾的神色,对着身边的鬼耳语几句,他便亲身过来和夜北澈打了起来。 而其余的鬼军或许是收到了判官的命令,竟将全部的攻击力都集中到墨绯颜的身上。 另一边的那个人见状,要过来夜北澈和墨绯颜这边,然而大批的鬼军包围着他,让他不能抽身。 夜北澈既要对付前面的判官,又要对付周围的鬼军,即便是他再厉害也不能敌过那么多的人,墨绯颜看的着急,想要挣脱夜北澈的手,好让自己帮他。 “相公,我帮你。”墨绯颜说着便要去打身边的鬼军,夜北澈怕她伤到,连忙的将他带到自己的怀中后退,却差点被伤到,吓得墨绯颜没敢再动,生怕自己再一动就把他往刀口上送了。 “你不是要鬼印吗?给你便是。但前提是你不得再来打扰我们。”夜北澈抱着墨绯颜暂时退后,免得她再被伤到,目光冷冽的看着判官,说出的话却让墨绯颜都愣住了。 她侧首看着夜北澈,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却沉默的没说话,夜北澈做事有他自己的原则,应该不会这般的无缘无故的。 判官挥手,鬼军便停下了攻击,判官则一脸怀疑的看向夜北澈,应该是还有点顾虑,毕竟夜北澈这人他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他都没有摸透彻。 “你若真的能交出鬼印,便不会再为难你们。这冥界鬼王还是别来了。”判官犹豫再三还是应了,只不过话中透着希望夜北澈不再回来。 夜北澈闻言,手掌缓缓的伸出,没多久鬼印便闪现在掌心,漂浮着。 鬼印,是鬼王专属的印章,代表着鬼王的身份。 “相公?”墨绯颜看着夜北澈真的把鬼印拿出了,不禁皱眉。虽说这位置她也不太稀罕,可让人这么逼着给了,她更不舒服。凤眸不悦的看向判官,真想现在冲过去,直接将他打趴下。 “将所有的鬼军撤除,下一秒我就将鬼印给你。”夜北澈给了墨绯颜一个安慰的眼神,他在做什么,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墨绯颜见此,只能不甘的看着判官了,目光不善。 判官既然答应了第一个,自然就会答应第二个,瞬间周围的鬼军便消失不见,此刻只有一些留守的鬼军。 夜北澈依言将手中的鬼印交给判官,却是抛向空中的,待判官去接鬼印的时候,他已经抱着墨绯颜直接的出了冥界,身后那人如影随至。 判官欣喜的拿着手中的鬼印,目光激动,手微微的有些颤抖,感受到鬼印的真实存在,自然就顾不得别的了,也没让人再去追夜北澈和墨绯颜他们。 而冥界自鬼印正式交出的瞬间而易了主,判官成了冥界真正的主人,不再是屈尊于夜北澈之下的人。 冥界一时有些混乱,毕竟有些人还是支持夜北澈的,毕竟夜北澈的实力在那里,但如今判官已接手,他们不愿也得从。 第200章 小狐妖 一直出了冥界,夜北澈才停了下来,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某人也停了下来,依旧是那般的面无表情,好像谁欠他百八十万一样。 “赵奇,他是鬼修,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夜北澈指着眼前的人为墨绯颜介绍着。 原本还漫不经心的墨绯颜在听到这话顿时有点不淡定了,眼神在夜北澈和赵奇的身上移动着,脑袋里不纯洁的yy着,随即摇摇头。她的相公怎能掰弯呢? 夜北澈自是不知道墨绯颜心中所想的,只是看她表情有些奇怪,挑眉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可其中的意思谁都不明白。 “你怎么把鬼印交给判官了?”墨绯颜向赵奇点点头,算是打过照顾了,随即询问着身侧的夜北澈。 虽然他们现在出了冥界的地盘,但是她还是不舒心,判官实在是让她气的牙痒痒。就这么白白交出去了,实在是让她很不舒服。 “既然他要给他就是,大不了再拿回来。如今冥界正闹腾着,我们也清净些。”夜北澈轻笑的搂着墨绯颜,眼中尽是笑意。 墨绯颜听完心里的不舒服就没了,夜北澈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夜北澈消失了千年,鬼心不齐是必然的,现在判官正闹着,让他慢慢的收拾这烂摊子,等他收拾好了,再拿回来,坐享渔翁之利,这样的美事不可多得。 夜北澈都这么说了,墨绯颜自然也是不担心的,不过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我们现在要不去人间吧?”墨绯颜提议着,可心情却沉重了起来。她已经离开了千年,人间怕是又一副模样了,她曾经熟悉的人可都还在? 夜北澈自是知道墨绯颜心中所想的,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轻叹一声,然而却还是点头应允了,有点点无奈,该面对的总该面对的。 赵奇一直沉默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就是个哑巴。墨绯颜索性就将他给无视了,主要是赵奇自己本身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站在那跟隐身没什么两样。 他们一路到了夜北皇城,因为身体的不一样,速度倒是飞一般的快。夜北皇城依旧和当时没什么不一样,可看着却还是觉得不一样了,陌生了。 原来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时光是最残忍的,却也是最美好的。它留住了曾经亦流逝了曾经。 “快去看看,听说抓着个妖精,长得貌美如花的。” “真的假的?” 身侧忽然传来的两个声音入了墨绯颜和夜北澈的耳中,周围的百姓也都密集的向着那两个人的方向而去,夜北澈护着墨绯颜,避免被碰到,原本还热闹非凡的街道,一时之间竟变得有些空荡。 夜北澈和墨绯颜跟随着人群,向着目的地而去,轻皱眉,不知道怎么会有妖出现在人的世界。每一个地方都有它的规矩,也有它的制衡,像妖出现扰乱人间秩序的是不允许的,但也有个别的例外。 正想着,一路已经到了那个地点,远远的只见那十字架上帮着一个我见犹怜的女人,目光水汪汪的看着,颇让人心疼。 墨绯颜仔细看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桃木的原因,才让她无法脱身,只能被绑在那里遭围观。 “你怎么回事?”墨绯颜用传音秘术询问着那被绑的女人,在想着要不要把她救回来,看着那个人好像真的挺可怜的。 “我出来游玩一圈,没想到没注意露出了狐狸尾巴,他们就把我绑起来了,你救救我吧。”小狐妖的声音缓缓流出,温柔的好听。 墨绯颜听完,微微的皱眉,略微的思考一下。救她也不是不行,但她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也不知是墨绯颜的犹豫,还是墨绯颜的皱眉,让那个被绑的狐妖没那么淡定了,表情有些着急。 “相公!” 这么一声突然而然的声音着实将墨绯颜吓了一大跳,抬眸才发现这声叫是绑着的那个女人叫出来的,目光正看向这里。 她眉皱的更深了,手紧紧的搂着身侧的夜北澈,显示着自己的占有欲。瞥了一眼夜北澈,颇有点你又招蜂引蝶的味道在里面。 夜北澈无奈的收紧臂弯,将墨绯颜搂紧怀里,目光冷冽的看向台上,对那女人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理会,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因那女人的声音,原本一致对狐妖的百姓突然的转身,将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夜北澈和墨绯颜三人,好像在确认着哪个是那女人的丈夫。 顿时,他们三人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人围观,墨绯颜眉头皱的更厉害,她不喜欢这样,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见此,墨绯颜已经有了走的心,拉了拉夜北澈的衣袖便要转身走。 “相公~虽然我们闹了不愉快,可我已经有你的骨肉了。” 那女的声音再次传来,墨绯颜一脸的黑线。太过分了!喊我相公叫相公就算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把她这个正室放在哪里! 墨绯颜正想着要出声,谁知道就见那女人的目光幽幽的飘过来,墨绯颜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貌似……好像那女的看着的是赵奇? “赵奇你这可就不对了,好歹她还给你怀了孩子,你怎么能弃之于不顾?”墨绯颜再三的确认,发现真的是在看赵奇,顿时气也没了,反而有种看好戏的样子,忍不住的多说了两句,想看赵奇出丑的样子。 然而,她低估了赵奇的面瘫脸,只见赵奇波澜不惊,眼皮都没抬一下,手脚倒很听话的上前去把那小狐妖给救了下来。 墨绯颜颇有趣的看着赵奇的动作,啧啧的摇头,虽然她还赵奇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总觉得赵奇太过的神秘了。 夜北澈说赵奇一直在他的身边,可至少她和夜北澈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看见赵奇,说不奇怪那是不可能的。 “赵奇真和那女的成亲了?”墨绯颜心里有着疑问,忍不住的询问着身侧的夜北澈。 夜北澈表情冷冰冰的撇着自己怀里的墨绯颜,身上的气场有点不太对,一张脸黑的都快成炭了。 “他成没成亲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成亲了。”夜北澈拽拽的说着,单手轻捏着墨绯颜的下巴,强制的让她转过头来看自己,不想让她的目光太多的停留在别的人身上。 墨绯颜这才发现夜北澈的表情臭臭的,她颇为无奈。 “夜北澈,你还能再幼稚点吗?醋味老远就闻见了,都快成醋坛子了。”墨绯颜轻笑着抬头看上方的夜北澈,话虽然这么说,可她满脸的幸福和眼中的笑意可不是假的。 夜北澈爱吃醋是对的,至少他在乎,她的心里都暖暖的,不过有的时候醋吃多了,可就有了连锁反应了,也不好,会伤感情的。 “是吗?为夫怎么瞧着这醋味是从娘子身上发出来的?”夜北澈挑了挑眉,目光认真的看着墨绯颜,没忘记她刚刚那一副气势冲冲的样子,不是吃醋又是什么?想着,他也就不计较了,嘴角向上弯起轻笑着。 墨绯颜被夜北澈说的有些囧,也无话可说,便沉默的靠在他怀里,见周围鸦雀无声,不由得忘去,才发现刚刚的那群人还顶着她和夜北澈看,让她顿时不好意思。这是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吗? 再望去,那被绑着的小狐妖已经被救了下来,此刻正安然无恙的站在赵奇的身侧,手紧紧的握着赵奇的,奇怪的是赵奇并没有挣脱,就那样让她握着,墨绯颜不由得觉得这小狐妖是和赵奇真的认识,且关系不浅的。 “不能走,她可是狐妖,他们说不定是一起的!” 不知道人群中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原本看戏看的正热闹的百姓因这句话而清醒了起来,顿时将墨绯颜几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副要抓住他们绑起来的样子。 且已经有人先动手过来了,夜北澈见状便搂着墨绯颜快速的消失在人群中,赵奇带着小狐妖也一致的跟随着墨绯颜和夜北澈。 百姓们愣愣的看着原本还站着人的地方顿时空了,不知所措,站在风中凌乱,许久后才想起要作何反应,大叫一声。 “妖怪啊!” 那声音响彻云霄,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的,看着那没人的位置渗得慌。 远远的墨绯颜还能听见那声妖怪,不由得嗤笑了起来。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我们现在去哪?”墨绯颜询问着身边的夜北澈,其实来人间她最想看的自然是小蔻和卫牧了,可是却又害怕看到,千年已过,他们并不会在原地等着她。 她这样纠结着来回不定,原本好好的心情因此而变得烦躁。 “我们先在这里暂时住一下,等你心情好了便带你出去转悠。”夜北澈轻笑着,随即带着墨绯颜落地,眼中满是宠溺。 身后的两人自始自终都是沉默着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的跟着,前面的两个人也权当他们两个人不存在了,不然感觉好像很奇怪。 墨绯颜看见这个熟悉的院落不由得愣怔,当时她心灰意冷之时,是君幽邪带她来这里的,想不到这里经过了千年依旧伫立在这里,还是和当初一样,一样的风景,一样的人,只是多了两个不一样的灯泡而已。 看着曾经的东西,总是能勾起很多的回忆,有些事情经过了千年已经快记不清了,夜北澈搂着墨绯颜坐在院内的秋千上,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回忆,那个日记本,一点一滴的回忆着当时的事情,仿佛所有的事情只是发生在昨天,一切都还在一样。 第201章 故人安好 墨绯颜在看那人,那人在攻击鬼军的空挡竟也看了过来,面无表情的比夜北澈还拽,看的她就觉得不爽。 “娘子,你觉得在为夫的面前那般直勾勾的看着别的男人好吗?”夜北澈一边打,一边回头看墨绯颜,语气稍微的哀怨了些,连带着那眼神都有几分的哀怨。 墨绯颜无奈的看着她家小气又霸道的男人,没再让他分神,安心的跟在他的身后。 原本就能胜利的两个人因刚刚那人而更加的胜券在握。判官显得有些焦急,脸上闪过阴霾的神色,对着身边的鬼耳语几句,他便亲身过来和夜北澈打了起来。 而其余的鬼军或许是收到了判官的命令,竟将全部的攻击力都集中到墨绯颜的身上。 “你怎么这会儿就走了?”墨绯颜正端着饭出来,就看见小狐妖一副要走的样子,一旁的赵奇沉默不做声,不禁怀疑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 小狐妖郁闷的看着墨绯颜,脸上闪过尴尬。 “多谢几位的救命之恩,我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日后有事一定帮助。”小狐妖一副侠肝义胆的说着,面前眼前气势强大的三个人,心里快郁闷死了。 “怎么这般的见外啊?你是有事?不然的话不如就留下来一起玩吧。”墨绯颜无语的看着小狐妖,总觉得她这话有几分奇怪啊。不是赵奇的娘子么?怎么说报答不报答的。 “赵奇你娘子都要走了,你怎么不吱声啊?”想着,墨绯颜便转头去询问赵奇,却见赵奇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也是无奈了。 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他这正主还没开口呢,她操什么心啊。 随着墨绯颜的话说完,小狐妖的脸色是越来越尴尬了,脸上似乎还有些红晕,赵奇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耳朵稍微红了那么一点。夜北澈则好整以暇的坐在一侧看好戏,嘴角噙着微笑。 “那个……你们误会了,我刚刚只是出于想救命才胡乱喊人的,我不认识他。”小狐妖摆摆手,对着墨绯颜温和的笑着,随即看了一眼赵奇,像是有点羞涩。 听到这答案,墨绯颜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奇和小狐妖,暗下思衬,原来古人也不是那么的顽固不化啊,看这两人比她还开放呢。 不认识你喊个什么劲?不认识你牵什么手啊?不认识你俩还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对于小狐妖的话,墨绯颜是完全不信的,但是事实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啊。 “不认识没关系啊,多接触接触就认识了。你俩反正也挺配。”墨绯颜无奈的说着,看着两人倒真的挺配,小狐妖一脸的羞涩,容貌妩媚,赵奇一脸的面无表情,实则羞涩。挺好的呀。 墨绯颜的话再次的让场面冷了下来,小狐妖越发的尴尬了。墨绯颜这才发现,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于是默默的坐会夜北澈的身侧,她决定不说话了。 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将赵奇和小狐妖凑成一对,只不过她的红娘路貌似非常的坎坷,思及此,她不由得断了这个念头,缘分嘛,天注定。再说这麻烦人的事情,她也就三分钟热度,不想去做。 “真的很谢谢你们救了我,若有事可以去长灵山找我帮忙。我先离开了。”小狐妖缓和一下面部表情,真诚的对着眼前的两个人,目光就是不看赵奇。虽然眼前的两个人之前看起来不太想救她,但因为眼前的人她才得救的,所以她还是十分感激的。 墨绯颜点点头,人家要走,她也不能强留,不过她很想留小狐妖玩两天的说,回想一下,她身边除了小蔻好像就没别的朋友了,当真是缺乏人际关系。想到小蔻,墨绯颜的目光不由得又暗了下去,小蔻她应该不在了吧? “等等。” 一声冷酷的声音传来,冰冷的如同冰天雪地,小狐妖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墨绯颜抬眸惊讶的看着赵奇,自赵奇出现至今一句话都不曾说过,怎么现在倒是开口了。她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她就说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点什么吧。 “娘子,为夫还在呢。”夜北澈见墨绯颜特别的高兴,心里顿时不平衡了,黑着脸的靠近墨绯颜的颈侧耳语着。“相公乖,看好戏呢。”墨绯颜头都没回,手安抚的拍了拍夜北澈搂着腰间的手,目光直直的看着小狐妖和赵奇。 “还……还有事吗?”小狐妖明显的被赵奇的声音给吓着了,说出口的话都结巴了,她低头皱眉,眼中闪过懊恼,眼前有阴影落下,她头一台便看见刚刚还站在自己很远的男人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依旧的那般面无表情,让人觉得他气势强大。 墨绯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差没拿个瓜子在一旁磕了。桌上香喷喷的饭菜此刻都引起不了她的注意,火眼金睛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赵奇眸色复杂些,看了一眼低头的小狐妖,而后快速的屈尊他高大的身躯。 墨绯颜睁着双眸,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夜北澈还算正常些,依旧那边的好整以暇。小狐妖已经楞在了那里。 唯一能够算的上正常的就只有赵奇了,他缓缓站起身,将薄唇从小狐妖的唇上抽离,目光直视着小狐妖,一脸的严肃和正经。 “我对你负责。”所以留下来。 沉默寡言的赵奇只说了前半句话,将后半句给隐藏了,结局就是…… “啪!”小狐妖反射性的给了赵奇一巴掌,打完之后掌心隐约的传来疼痛,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一张脸涨红。 “流氓!”小狐妖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气急败坏的留下这一句便施施然的跑了。 赵奇一脸疑惑的看着小狐妖离开的背影,显然还在状况外,应该是在奇怪为什么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预想中的是小狐妖娇羞的说好或者哦,奈何赵奇想的太美好,现实还是很残酷的。 “咳咳,你确定不要去追?”墨绯颜缓缓的回神,好心的提醒着赵奇, 赵奇脸上闪过懊悔的神色,下一秒已然从屋内消失。 “哈哈哈哈……” 片刻后从屋内传出墨绯颜放肆的笑声,她笑的前仰后翻,肚子都快抽了。 追女人的她见过,千奇百怪,浪漫的、搞笑的、正经的,就是没见过像赵奇这样的,直接上来轻薄一下,而后就要负责,这算不算是半胁迫啊? “很好笑?”夜北澈挑眉,看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墨绯颜,语气虽平淡无奇,可生生的让人觉得有点危险。 墨绯颜立马识趣的没再笑,想了一下似乎冷落了她家相公,连忙狗腿的跑过去哄着。谁都能不要了,相公可不能不要。 “你啊,对别人的事情那么上心,自己的怎么就不担心了?”夜北澈无奈的看着墨绯颜,眼中满是宠溺,伸手将墨绯颜拉到自己的腿上,将她爱吃的菜都夹了些放在她的碗中。 “我的事不是有相公你嘛。”墨绯颜说的理所当然,真的是那么想的。夜北澈比她自己还会照顾她,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哪里还需要她? 夜北澈闻言倒是愣住了,随即又觉得是对的。她的事情有他便足够了。 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他们过着自己的生活,悠然自得。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面对就是不存在的,该面对的还是该面对。 此刻,他们游走在夜北的皇宫中,皇宫依旧如千年前那般一样,只是布局有点不一样了,原本她所在的那里被明令禁止,却依旧如当初那般,听说是小毅特别吩咐过的,而后就一直流传了下来,那里的一切都不曾变过,宛若千年前那般。 可她知道有点东西还是不一样了,就像现在的夜北,已经不是当初的夜北,登基的皇帝已经说不清是小毅的第几个后代了,而小毅听说他将夜北管理的很好,至少国泰民安。 听说卫丞相和夫人一生恩爱两不疑,白头到老,他们的女儿成了皇后,听说皇上和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种种听说,即便隔了千年墨绯颜依旧觉得恍若昨日,她还记得那个古灵精怪的小毅,信誓旦旦的说念念是他的,还记得小蔻和卫牧,还记得襁褓中的念念对着她笑。然而如今她依旧活着,他们却依旧不复存在了,这世间她再无牵挂了。 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是替他们的结局而高兴着还是因他们的不在而惋惜?或许都有吧,其实人的一生虽短暂,可活的短暂便足矣。 长生不老、永生不灭虽好,却难免会觉得厌倦、孤单,日复一日,有些事情身不由己,能和他们相识,成为好朋友,是她一生最幸福的决定,他们将会一直存在她的记忆中,永远。 “我打听过,他们每一次轮回都会生个好人家,一生无忧。毋须担心,好人自会有好报。”夜北澈抬手,为墨绯颜擦去脸上的泪水,安慰着,轻叹一声将墨绯颜拥入怀中,日后他将一直陪着她,直至永远。 墨绯颜本还有些伤心,听闻夜北澈的话,一颗心安然的落下,如此便最好不过。小蔻跟在她的身边一直受苦,现在总算是不用再受苦了。 “夜北澈,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她双手环上夜北澈的腰身,头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声音缓慢的说着,一字一句在这黑夜都显得无比的清晰,都在彰显着她的认真,她的爱,他是她一直来的信仰。 第202章 爱在清晨 墨绯颜的话清晰的传入夜北澈的耳中,让他为之一震,更加的收紧抱着墨绯颜的手臂,紧紧的,目光满是柔情。 “我懂。”夜北澈的薄唇张张合合,一切尽在不言中,只要这两个字便能将一切都说明。一如他那般的爱她,而她也懂。 两人紧紧的相拥着,彼此的心意不说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已经成了一种不用言说的默契。 回到了熟悉的院落,将皇宫的一切过往都藏于心间,夜北澈和墨绯颜过着平凡的日子,和许多的百姓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每天一早夜北澈便会在她醒来之前去集市买些食材回来,做好了早饭等她醒,中午她在一旁教,他慢慢的开始掌厨,每当看到夜北澈在那小小的厨房里挥汗如雨,她总会觉得有些愧疚。 他生来便是帝王,却屈居于此,甘愿为她洗手作羹汤,这样的他即便她想不爱也不行。 到了夜晚便更加的惬意了,坐在秋千上随意的晃着,偶尔的和他谈谈心,说些有趣的事情,两个人都十分的安心。 岁月静好,只不过如果她能胃口好就更好了。近些日子她总是吃不了多少,虽然她已经成妖,人的食物不吃也无所谓,但少了那些好吃的,她顿感味觉平淡,有点不习惯。 “相公,我嘴里没味,你去买点好吃的回来吧,梅子之类口味重的。”墨绯颜坐在秋千上,懒得动,便指挥着夜北澈,目光看都没看夜北澈,盯着手中的书看的出神,看书的习惯还是因为学医,现在好久都没看,反而有些生疏了,她就拿过来温习一下。 看她多爱学习,可其实吧,还是她的那点善心作祟,想着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偶尔给人看个病什么的,就当无聊时的消遣,虽然和夜北澈在一起永远不会无聊。 正想的出神,久久得不到夜北澈的回应,她终于肯将头颅从书中移开,目光微抬,一道黑影略过,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她不由得嘤咛一声,带着小女人的娇羞,眉目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双手却自动自发的搂上他的脖颈。 待唇上触感消失,墨绯颜才能得以呼吸,一张脸红润的不可思议。脑子还是嗡嗡的,不太清醒。 “娘子,这会儿可有味了?”夜北澈斜睨着墨绯颜一眼,忍不住以指腹去触碰刚被他呵护过的红唇,眼中带着调戏的光芒。 墨绯颜原本还不清醒,这会儿再不清醒就傻了。意识他说的‘重口味’是啥之后,脸上染上一层娇羞,微微恼怒的看着他,却更加的增添一种打情骂俏的意味。 “不正经,我跟你说真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没什么胃口。” 夜北澈闻言笑的狡诈,墨绯颜看见了不由得盯着他看。 “发现什么了?”夜北澈见墨绯颜盯着自己看,坐在她的身侧,握着她的右手抚摸上她的左手腕,轻声的问着。 墨绯颜狐疑的看了他两眼,却认真的为自己把脉起来,不知道夜北澈卖的什么关子,片刻后,当感受到那一点不算明显的小跳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错愕的呆愣在那里。 “我这是……有了?”墨绯颜问的时候还带着些不可置信,之前她非常的想要一个孩子,奈何最后都没能有,如今刚清醒没多久就有了,怎么能让她不诧异? 想着,她只能暗骂自己笨,冥界和人间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她竟然给忘了。难怪那么快怀上了。 “说你自己不上心,你还不信。若为夫不提醒,你怕是等孩子出生了才知道。”夜北澈无奈的看着墨绯颜,话虽是这么说的,可心里却无比希望墨绯颜一直这样的傻笨下去,不然他怎么能努力的耍自己的存在感呢? “嘿嘿……”墨绯颜傻笑着糊弄过去,刚笑两声才反应过来,随即看向夜北澈。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们成亲的时候。”夜北澈将墨绯颜搂紧怀中,手掌放在墨绯颜的腹部,眉眼都显得温和。 墨绯颜经夜北澈这么一说,顿时想起他交出鬼印的时候,将两件事联想一下她就知道了,怪不得一直不让她动手,怕伤了孩子,恐怕也是因为这样才将鬼印交给判官的吧。念及此,她的心不由得变得柔软,这个男人总是时时刻刻将她的事情都想好,努力的给她最好的。 叫她如何能够不爱他?天大地大,他才是她的家。 靠在夜北澈的胸膛她笑的欢,脑海里已经幻想着孩子满地跑的样子,一定很幸福。现在的她同样幸福的无法诉说。 时光在指缝中偷偷溜走,转瞬即逝。然对于夜北澈和墨绯颜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光,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能够一起扶持着走下去,即便千年、万年也仍旧不会觉得寂寞。 宝宝八个月大的时候,墨绯颜整个人丰满了很多,行动不便,夜北澈一直跟前跟后的伺候着,墨绯颜心情不定,总会胡思乱想,夜北澈对此非常的头疼。 “相公,我胖了你会不会不爱我了?” “相公,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相公,宝宝万一像你怎么办?太冷漠娶不到娘子的。” …… 诸如此类的问题,一天下来要问数十遍以上,夜北澈起先还能一个个的应付着,后来墨绯颜再问,便拿零食堵住她的嘴,让她无法问。 对此,墨绯颜时常是有了吃的就忘了相公,抱着吃的不亦乐乎,哪还管相公爱不爱自己了。 他们一直住在那个院落不曾离去,更不曾有换地方的想法。那里于他们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地方,是他们在人间所经历过的。 经历了伤痛才能更加的奠定如今的爱,虽然当时很痛,可如今想来云淡风轻,更多的是心里那浓的无法忽视的爱。 历经十月怀胎,墨绯颜终于将她和夜北澈爱情结晶生出来,她生产的时候,夜北澈请了冥界的产婆回来。 墨绯颜疼的撕心裂肺的,嘴中仍旧喋喋不休,一会儿咒骂夜北澈,一会儿疼的说不要生了,可终还是气话,她再疼也忍着努力的让他们的孩子降生于世,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延续。 当墨绯颜再次的问她丑了他还爱不爱的时候,夜北澈难得的认真,没有敷衍过去。 他紧握着墨绯颜的手放至嘴边亲吻着,给她最大的力量。 “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绯陌倾城为痴颜,澈心不悔永绵延。” 夜北澈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们的孩子在此刻出生,墨绯颜眼角一滴泪流下,喜极而泣。 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为何,夜北澈和墨绯颜生了个男孩,可偏生得一副女儿相,集墨绯颜的美貌、夜北澈的气势于一身,看似柔弱可气势却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对此,墨绯颜时常叹息的说着,自己作孽太多,导致自己儿子成了这般的模样,一副悲痛欲绝,可心底还是很喜欢的,不管儿子长什么样,做娘的都喜欢。只是她在悲痛之余,觉得还挺庆幸的。 “不怕儿子娶不到娘子了。” 夜北澈每每都头疼不已,于是常常的把还小的儿子放在一边,捉着娘子回房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不能有了儿子忘了爹。 墨绯颜对此默不作声,心里偷笑着,知道她家相公又小气的吃儿子醋了。 儿子出生许久,名字都还没定,墨绯颜和夜北澈两个人意见不定。 夜北澈说叫夜墨,正好两个人名字的开头第一个字,墨绯颜则想叫夜倾城,因为儿子的样貌继承了她的。 最后夜北澈拍案叫板,觉得夜倾城这个名字太女气了,该叫——夜清晨。 正好,他们的儿子是在清晨出生的,再应景不过,墨绯颜也就同意了。 话说小清晨,生出来的时候声都不出,还是被打了记下,才嗷了一声哭出来,自那之后便安静静的,简直比女孩子还安静。 这弄的墨绯颜时常的担心儿子会不会因为这样而成了哑巴,却因为儿子刚生出来,看不出啥而暂时忘记了。 墨绯颜不知道的是儿子只对她沉默而已,夜北澈每晚去找儿子的时候,那小家伙笑的比什么都欢。 可能是因为她们两个人的原因,小清晨比一般的孩子都长得快,不止一点半点的快,没过多久小清晨就能开口说话了,会口齿不清的叫着娘亲和爹爹。 墨绯颜的担心也就放下了,一开始还好,小清晨还会和她说话,可后来她渐渐的就发现了,小清晨喜欢夜北澈要比喜欢她的多。 她顿时就不乐意了,她才是娘,不是都说儿子喜欢娘嘛,怎么到她这就反了? 墨绯颜很不高兴,也很生气。这样的结果直接导致了她不想做饭,只能默默地去安慰她受伤的那颗心。 夜北澈知道墨绯颜的小心思,只能尽量的哄着,但难免的忍不住笑,被墨绯颜发现了,就连他都不理了。 这可急坏了夜北澈,拎着儿子让儿子去给墨绯颜赔罪。 “娘娘不气,清晨最喜欢娘娘了。”小清晨眼珠子一转,挥着胖嘟嘟的小手握着墨绯颜的,出其不意的吧唧一下亲在墨绯颜的脸上。 墨绯颜顿时被小清晨逗乐了,挑衅的目光看了夜北澈一眼。 夜北澈的脸现在可是不止一点半点的黑,见娘子高兴了,过河拆桥的将小清晨拎出去了,自己则和亲亲娘子好好讨论一下刚刚那个吻的事情。 小清晨无奈的被扔在外面,不急也不恼,慢条斯理的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一掌无意的拍向了房门,装作惊讶的说。 “哎呀,劲大了。”然后屁颠屁颠的跑了。 那被打的屋子哗啦哗啦的开始碎掉,屋内刚要进入主题的夜北澈铁青着脸,总牙缝里挤出夜清晨三个字,头疼的开始收拾小捣蛋弄坏的房子。 墨绯颜则幸福的看着这一幕,和夜北澈在一起一直很幸福。 人生如戏,说不定哪一日就会变得惊心动魄,幸福也会如期而至。 爱他是她做过最好的事…… 第203章 番外 千年伊始 前世今生,谁又能真正的看破?可有些缘分却是从开始便注定的。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冥界依旧日复一日的在重复中度过,每日都有人要轮回,经过三途河边,喝下孟婆汤。这里永恒的不变,可若真要说点什么,便是那彼岸花。 近日的彼岸花开的尤为的好,鲜艳欲滴,香气更是引人向往,让人更多的回忆起生前的事情,而后跟随着彼岸花的指引去轮回。 就在众人没注意的那一刻,一朵彼岸花脱颖而出,淡淡烟雾飘散在空中,而后一个人形出现,侧躺在彼岸花上,一身火红的衣裳,三千乌丝披散在那火红的彼岸花上,格外的引人注目,格外的显得妖冶。 这一动作引得众鬼纷纷的看了过来,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看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由远及近,周身散着强大的气场,一张俊逸的脸面无表情,目光冰冷,所在之处众鬼皆离三尺之外。 在那身影要靠近之时,那花上躺着的人儿悠悠然转醒,一双流转着血瞳的双眸神采奕奕的看向四周,那眼中的光彩只一眼便让人能够沦陷其中,那行走的高大人影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停住脚步,身子微转,看向那如火的彼岸花。 两个人就那么毫无意外的对上了,各自的眼中只有彼此,再无别人。一黑一红对立而亡,那样的显眼,那样的和谐,仿佛他们本就该如此。 “何人?”那黑色的身影疑惑的出声,声音醇正的好听,让人入迷。他记得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即便是鬼也不曾存在过。 对面一身红的女人知他在问自己,可她却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她脸上带着纯真的微笑,身子微动,便飞向了他,在他的面前站定,一字一句的说。 “你是我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只是凭着自己的心去说,虽然不知道他是她的什么,可只要知道他是她的便是了。 女子的声音字正腔圆,柔柔的却不做作,异常的好听。 周围的鬼都吸了一口气,露出惋惜的目光看着那个女人,要知道他们的鬼王可是不近人情的,多少女鬼趋之若鹜,最后都落得不好的下场。 然而他们的鬼王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你是我的。” 男人重复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疑问还是在肯定女子的话。 在众鬼的注视下,男人带着女人缓缓的离开。 而后,在冥界便有了关于鬼王的第一个传闻。 从来不近女色的鬼王,突然亲近了一名来历不明的女人,那个女人叫——花夜灵。鬼王亲自取得名字。 花夜灵的名声传遍整个鬼界,甚至比鬼王的名声还响。鬼界将她传的神乎其神,因此无论是厉害的鬼还是柔弱的鬼见了她都礼让三分。 可熟知她的人,比如君幽邪便知道,她其实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不谙世事,就像个孩子一般灵动、有趣,也是这般才引得他破了自己的界限,无缘无故的去亲近她。 “鬼王,灵姑娘伤了两个鬼。那两个鬼上门来理论了。” “告诉他们,拿寒冰水补偿,不得伤了她。”闻言,君幽邪看书的姿势未便,只是淡淡的吩咐着。 片刻后,小鬼再来报 “鬼王,灵姑娘毁了轮回台。” “什么!人可有事?”君幽邪惊得站起来,沉声的质问着。 被吓到的小鬼摇摇头,一脸的云里雾里。 “既然无碍,便重建轮回台。将备用的拿出。”君幽邪挥挥手,让他下去,一颗心倒是放心下来了。 再后来,小鬼再次来报。 “鬼王,灵姑娘遇见被送上来的女鬼,生气的留下一句离家出走便离开了冥界。” “混账!怎么不拦着点。”君幽邪愤怒的站起身斥责着。 小鬼委屈的还未开口,眼前已无鬼王的身影,他颇为的无奈,既不能伤着她,也不能呵斥她,怎么拦着她? 逃出冥界的花夜灵并没走远,只不过偶然的遇上了前来找麻烦的阴昊天,还纯白的她误认为彼此都是朋友,就像是她在冥界的时候,每个鬼跟她都是朋友。 傻乎乎的对着人友好,还乐呵呵的带着人要去冥界玩。 “冥界好多鬼都很好玩的,你去了一定也很喜欢的。”花夜灵在前面带路,还不忘介绍着冥界的好。 身后阴昊天鬼使神差的跟着她,认真的听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却在听闻她说起君幽邪的时候,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夜灵过来。”君幽邪站在那里,目光冷冽的看着花夜灵,说出口的话不容置疑。 花夜灵还在生着君幽邪的气,可心底还是不愿忤逆他,更不愿看见他生气,抬着步子便要过去。 一股力量拉着她后退,她第一次见识到了这时间的险恶,刚刚还对她友好的‘朋友’,此刻拿捏着她向君幽邪威胁。她第一次是那么的感受到自己的愤怒,快要燃烧了她,她手中的掌风向着身后的人而去,身后的人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的反击,及时的放开了她,躲避了过去。 然而那掌风却将阴昊天身后那不远处的千鸟草给烧了,她愕然,眼前的阴昊天又来抓她,她退后,腰间多了一双大手,属于君幽邪的温度。 “这里是鬼界,魔王好自为之!”君幽邪冷冽的目光看着阴昊天,什么也没做的带着花夜灵回了鬼界。 事后,魔界的人遭到突袭,阴昊天收到了君幽邪的警告,他更加的好奇那个女人于君幽邪是什么样的地位。 那日错手烧掉的千鸟草让花夜灵懊悔,每日惦记着,回去看的时候那里已经被烧得精光,一点也没有了。她更加的自责了,花草皆有情,她并非是故意的。 可没想到,她回去的时候却有一个女妖缠着君幽邪,那女妖的原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带着自责的心理她找那个女妖谈话。 “我不是故意烧掉那些千鸟草的,我向你道歉,但是你别缠着冥,他是我的。”花夜灵诚挚的跟千鸟草——墨如烟道歉,还不忘宣誓自己的主权,在她的意识里,君幽邪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而她不喜欢叫君幽邪的名字,喜欢叫冥,冥指的是整个鬼界,鬼界的王者,亦是她全部的世界。 “我也不想为难你。我最近需要鬼印来养伤,可鬼王不借,你偷偷的拿来给我养伤,我就不计较了。”墨如烟看着眼前初出茅庐的小女孩,温和的笑着,眼中闪着得意的笑容。 她犹豫了许久终于沉声答应了。她不知道鬼印是干什么的,只见过一次,觉得很厉害。是她有错在先,所以她去偷,她想过要找冥要,可鬼印很宝贵,怕冥为难,所以她只打算借一下便还给冥。 可她却在被偷的时候给抓了个正着,因此,她触犯了鬼界的规则,她被欺骗了。 她愤怒的质问着墨如烟,却得不到结果。 “你竟然欺骗我!我杀了你!”她愤怒的飞身而上,一掌打向了墨如烟,毫不留情。 这一次她学会了人心险恶,学会了欺骗。 君幽邪给她的全都是好的一面,可险恶的那一面她始终会知道。 虽然有冥的庇护,可鬼印被偷不是小事,而她在愤怒的驱使下,众目睽睽之下打伤了千鸟草,更是罪加一等。 听见冥说要替她收罚的时候,她很心疼很心疼,在他没注意的情况下,不管不顾的跳入了轮回。她惹得祸,她自己收拾,她怎么舍得他替她受罚?他是她的,她就该负责。 脑海中的回忆接踵而至,墨绯颜轻笑着看着眼前玩的不亦乐乎的一大一小,眉眼都是笑意。 “你是我的,亘古不变。” 她轻声的呢喃着,声音极轻,极轻,一旁玩耍的男人还是听见了,回首站在夕阳下看着她,一字一句,未说出口,那唇形她却看的一清二楚,不会再有错。 命运早在开始之前便已经注定了。 某日,小清晨已经六岁了,每日玩的不亦乐乎,偶尔出去转转领养个狮子、老虎之类的宠物回来,偶尔去帮人除掉坏人。 看着这样的小清晨,夜北澈十分的头疼,在小清晨再一次的将蛇当宠物带回来之后,语重心长的开始了父子俩的第一次谈话。 “儿子,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想要找点有趣的玩?”夜北澈摸着下巴如是的问着才六岁的儿子。 “爹地你才知道啊,你每天都陪娘亲不陪我,我知道自己找人陪了。”小清晨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伸手摸了摸身侧老虎的头,一脸温和的看着,可那笑却让人看不出哪里温和。 “鬼界有个鬼印,你把那个拿着大毛笔的人打败,然后拿着鬼印,爹地就给你一个非常好玩的事情。”夜北澈眼睛冒着光,如是的说着,算算时间好像鬼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真的?” “爹地什么时候骗过你?” 就冲着夜北澈的这句话,小清晨飞快的去了趟鬼界,而后飞速的回来,将判官裹成球带了回来,顺便给他爹地展示了手中的鬼印。 “儿子真乖,鬼印到了你的手中,你就是新任鬼王,可得好好的管理。鬼界可比人间好玩多了。”夜北澈摸着儿子的头,毫不愧疚的说着,一脸的义正言辞。 “爹地!你说好不骗我的!” 小清晨无奈的叫着,望着那手中的鬼印想摔,奈何甩不掉,鬼界可是比人间还无聊的! 夜北澈搂着娇妻努力造人呢,哪里还顾得上小清晨。 爹地什么时候骗过你?就现在开始骗你。 他只是后半句没说而已,儿子,话可话要听全了。 小清晨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