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归来,腹黑二小姐》 第1章 大婚,残忍毒害 大辽东漓。 看不穿的十里红妆,奏不尽的鼓乐齐鸣。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皇家婚礼。 喧闹白日已过,时近黄昏,平日镀金的晚霞,今日犹如血染,猩红刺眼。 花凉柒头盖血红盖头,静坐在榻上,等待着她倾慕多年的男人,为她揭开盖头。 只听殿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盖头下的花凉柒羞涩一笑,她以为是漓擎冷,那个她痴心爱慕多年的男人。 可怎知,传来的却是一道冷清女音,“凉柒,如今你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坐上了大辽东漓的皇后了,这滋味一定很过瘾吧?” 花凉柒顿时羞涩笑意不见,这道声音她熟悉得很,即便不看其面容,她也知道是谁。 花凉柒面容含着惊讶,速速掀开盖头。 嚯!她果真时间难寻的绝美女子,如此倾国倾城,绝一无二。 花凉柒目光凌光一闪,疑惑着,“姐姐,你为何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婚衣?” 目光转到方才说话的那位女子。 那女子生得也是俊俏,但照比花凉柒还是稍逊一些,一颦一笑之间勾勒出几分阴毒。 她叫花梁溪,是当朝一品丞相嫡出。 而花凉柒本是庶出,她的娘亲是丞相一生挚爱,可惜诞下花凉柒的时候便因大出血而去世,丞相便尤为疼惜她,顾忌她既没有娘亲又是个庶出,瞒着所有人将她过继到大夫人名下为嫡女,从此视她为掌上明珠。 自小大夫人待花凉柒视如己出,甚至要好过自己的亲生女儿花凉溪,所以花凉柒也十分孝顺大夫人,与花凉溪情同姐妹一般。 只是,今日花凉溪居然也穿了一件和花凉柒一模一样的血红嫁衣。 往日待花凉柒尤为和善的花凉溪,今日却是另外一般模样,唇畔斜斜勾起,含着坏笑,“我为何会穿着和你一模一样的婚衣,妹妹素来聪颖,你难道猜不出来吗?” 花凉柒一时不解,她不知为何花凉溪眼下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阴毒,疑惑着问道,“我不清楚,姐姐,你今日也要大婚吗?嫁给谁啊?” 花凉溪冷漠笑意更深了几分,“妹妹若是不清楚,那姐姐我就告诉你,今日我要嫁的人,也是二皇子!” 花凉柒顿时一惊,她根本不信,“什么?这不可能!姐姐怎么会嫁给二皇子呢!” 花凉溪不悦的白了花凉柒一眼,“哼!蠢货!你以为我真的是和你有手足之情吗?你以为母亲真的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吗?一切不过都是假的!你的母亲不过就是个妾,在生下你的时候就死了,父亲瞒着所有人将你过继到母亲名下做嫡女,你真以为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 花凉柒此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你和母亲从小待我那般好,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对不起我的事情来!” 花凉溪一点愧疚的样子都没有,邪恶的眯了眯眼睛,“这不过都是我和母亲与你演的一场戏罢了!一来是为讨父亲的欢心,二来我也好从你手里抢走二皇子,从而坐上后位啊!” 就在这时,只见一身着大红婚衣的男子缓缓入内,语声散发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威严,“溪儿,还未办妥吗?” 他就是漓擎冷,那个让花凉柒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人如其名,冷傲不可亲近。 而这一声“溪儿”,却是花凉柒这辈子都未曾从他口中听到的温柔。 花凉溪瞬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忙是上前挽起漓擎冷的胳膊,小鸟依人的样子好生和善,无奈道,“二皇子,妹妹她还是不肯认错。” 认错?我花凉柒何错之有? 漓擎冷万般的不悦的瞧了花凉柒一眼,冷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认吗?” 花凉柒不敢置信的瞧着漓擎冷的脸,怎么会如此冷漠?怎么可能?以前那个对自己百般呵护宠爱的漓擎冷哪里去了? 花凉柒委屈的咬了咬唇畔,起身道,“擎冷,我有什么错?” 漓擎冷却是万般厌恶的瞥了花凉柒一眼,“你害的溪儿还不够惨吗?她为何不能嫁给本皇子,还不都是你从中作梗!” 花凉柒一时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擎冷,你在说什么?我何时害过凉溪?我一直把她当做亲姐姐相待,你我真心相爱,事情到底如何你不知道吗?” 漓擎冷顿时嗤鼻一笑,笑得是那般嘲讽,“真心相爱?花凉柒,你多想了,一切不过都是本皇子在和你演戏罢了,本皇子喜欢的人,是溪儿!” “不!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花凉柒歇斯底里的否认着。 第2章 枉死,含恨而终 花凉柒眼下可怜的模样,却换来漓擎冷的满不在乎,“本皇子若不骗取你的真心,又怎能这般轻松继位?” 花凉柒万般悲怀的瞧着漓擎冷,恨道,“擎冷,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当初,是谁为你挡了刺客一剑?是谁为你一口饮下毒酒!又是谁帮你出谋划策铲除异己!我甚至为了你杀了漓擎澈!那可是爱了我整整八年的男人!现在你轻信花凉溪的话,大婚当日如此背叛我,你对得起我吗?!” 漓擎冷神色平静,漠然的看着她,那种漠然到可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似乎是漓擎冷出生就是这般模样。 他的神色令她心底猛然一抽,仿佛是一根利针猝不及防的刺进了心脏,疼的她狠狠的吸了口气。 漓擎冷用那种厌恶是此生都不想再相见的眼神,命道,“来人!动手!” 一声令下,便从殿外冲进七八位太监,死死的按压着花凉柒的臂膀。 花凉柒顿时就慌了,又道,“擎冷,你不要忘了陛下如今为何病缠床榻,还不都是我托李斛去办的。若不是我帮你,你怎会这么快就被立为储君!” 漓擎冷冷目射出一道寒光,“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李斛堂堂一介太尉嫡子,为何会帮你,还不是因为他爱慕你多年?哼,你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在外面勾三搭四,你别以为本皇子不知道!” “你血口喷人!”,花凉柒含着眼泪怒吼着,“我花凉柒到底爱谁,难道你漓擎冷不清楚吗?太子漓擎澈爱我八年,我为了你杀了他,李斛对我爱慕已久,我为了你利用他,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漓擎冷根本就不在乎,“不管你为本皇子做了多少,都抵不过对溪儿的伤害。” 花凉柒痛恨的看了花凉溪一眼,她现在终于明白,她真情相待这么多年的嫡姐,到头来却是暗中捅了她狠狠的一刀! 花凉柒含恨的看着花凉溪,怒道,“姐姐,你这么做可对得起我吗?” 花凉溪面带优容的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你就别装模作样了,你待我好都是演给别人看的,你背地里对我如何你自己清楚!你之所以喜欢二皇子,也不过都是为了登上皇后之位,根本就不是什么真爱!” 一行泪,从花凉柒的眼里夺眶而出,她万万没有想到,花凉溪会这样假造事实来害她。 花凉柒又瞧了漓擎冷一眼,语声颤抖,夹带着恳求,“擎冷,你怎么也要念我怀了你的骨肉,他已经三个月了,那是你的孩子!” 怎知,花凉溪却是干冷的笑了,“哈哈,你就别蒙人了,你那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你自己心里清楚!” 花凉柒慌乱着摇着头,“你胡说!我肚子里怀的分明就是擎冷的孩子!” 花凉溪语声不快不慢着,“你就别死不承认了,你和李斛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二皇子已经很清楚了!” 花凉柒奋力的吼着,“胡说!你胡说!你为了夺走擎冷,居然编造了这样的事实,怪我还这般真心待你,居然毫不怀疑!花凉溪,你个贱人!贱人!” 漓擎冷此刻厌恶的白了花凉柒一眼,“本皇子不想再看到她,动手!” 擒住花凉柒的太监将她的嘴用力掰开,拿起杯子,将里面的液体全数倒入她的口中。 一杯毒酒穿肠过,花凉柒只觉喉咙干涩发苦,下一秒胃里便传来一阵绞痛,扶胸一呕,一滩黑血涌出,随之而来的,便是腹部剧痛,她的孩子也要随她一起死去。 花凉柒含恨瞧着漓擎冷,忍着剧痛怒道,“漓擎冷,你待我果真是好!我花凉柒发誓,下辈子,我必然不会放过你!将你此生对我的伤害,全数奉还!” 花凉溪再次装作一副假慈悲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妹妹,你莫怪我们,姐姐也不想你死,可你那般恶毒谋害我,我真的不能再忍了。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你,唯独二皇子,我不能让!” 花凉柒愤怒的看着花凉溪,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不是大夫人所生,而这个她视如亲姐姐的人,居然如此嫁祸谋害她! 她居然是她一生的噩梦! 花凉柒憋足一口气,愤怒吼道,“花凉溪!若有来生,我必然要将你挫骨扬灰!以解我心头之恨!” 一声愤恨的呐喊,断送了花凉柒最后的气息,一口毒血再次喷出,花凉柒就那样直直的倒下,没有了呼吸的面上,眼睛愤恨着瞪得溜圆,死不瞑目! 传言,死不瞑目者,因死时怨气太重,来生必然会吞炭漆身、枕戈剚刃。 第3章 重生,倒退十年 春光暖阳,生机盎然,一个生命繁华开始的季节。 当清晨的阳光洒进卧房的时候,就听见袭秋高声唤着,“二小姐,该起身洗漱了。” 花凉柒疲惫的睁开惺忪睡眼,刺眼的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一时睁不开眼,忙是转头躲避,支撑着疲累的身体起了身。 眼前浮现出她再熟悉不过的一切,典雅暖房、精致家具,这是她的卧房。 不可思议的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纤纤玉手可以灵活自如,再看看自己身着寝衣。 自己没死吗?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袭秋走了进来,朝着花凉柒微微一笑,“小姐您醒啦?快起身洗漱吧,今日可是丞相回府的日子,待会儿奴婢给您打扮上,咱们要去迎接丞相归府。” 花凉柒却没有起身,木讷的看着活灵活现的袭秋,还记得那年,袭秋为了给她和漓擎冷通风报信的时候,被刺客发现,结果被刺客杀害。 花凉柒不由心头一紧,袭秋与她同岁,是她在集市上捡来的。 当年她不过才八岁,袭秋父母双亡,跪在集市卖身葬双亲,花凉柒看着她可怜,便求着父亲拿钱给她,然后将她带入府邸,做了贴身丫鬟。 如今想想,前生,对她最好、对她最忠心的女子,也就只有袭秋一个。 花凉柒想起袭秋惨死的那一夜,不由眼底湿润了。 袭秋此刻瞧着坐在床榻上木讷的花凉柒,那样悲伤的表情,眼底还带着泪花,不由焦急着走上前,关怀道,“小姐梦魇了吗?怎么要哭了?” 花凉柒忙是忍下泪水,牵强一笑,“没有,不过是晨起不适,不碍的。” 袭秋这才安心下来,“哦,小姐快别磨蹭了,只怕其他夫人和小姐待会儿都会去迎接丞相回府,小姐若是迟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花凉柒也不再耽搁,起身洗漱过后,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依旧如前世那般,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当年所有人都说她闭月羞花,堪比貂蝉,赛过西施,她也颇为以此骄傲。 这张让人陶醉的脸,赢得了众多男人的痴迷爱慕,可她却偏偏选了漓擎冷,那个令她心碎断肠的男人。 花凉柒想起漓擎冷便恨亦难挡,暗自压下心头怒火,问向袭秋,“袭秋,我今年多大?” 此刻正在为花凉柒盘发的袭秋被花凉柒问的微微怔住,随之抿唇一笑,“小姐今日这是怎么了?连自己多大都不知道了?” 袭秋拿起梳妆台上的那柄金簪,别在花凉柒的发间,一边瞧着镜中如花似玉的花凉柒,一边郑重其事道,“小姐如今年芳十六,是咱们丞相最宠爱的女儿,也是满京城无人能比的美人。” 十六…… 花凉柒心底冷冷一笑,很好,这个年纪,她除了府邸的那些残花败柳之外,谁都不认得。 也就是说,她还未曾见过任何一位皇子,未曾让任何一个男人倾慕。 花凉柒的心底邪恶的笑着,不被人发觉着阴冷的勾起唇畔。 她重生了,一切都将从零开始,前世的恩恩怨怨终于可以重新谱写,她终于可以复仇了! 用过了早膳,花凉柒来到前厅,花家所有的夫人、小姐、少爷都已经在此坐好。 今日是丞相陪同皇帝南下归来的日子,这一别数月,府邸上下自然是要前来迎接的。 当花凉柒走进前厅的时候,看着这一张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心头便满是厌恶,这一个个相貌端庄的人,心里却藏着让人看不见的阴险毒辣。 嫡大小姐花凉溪瞧见花凉柒到来,顿时就满面欣喜的起身迎接,“妹妹怎么才来,真是让姐姐好等。” 前世的花凉柒太过单纯良善,以为自己是大夫人所生,花凉溪平日里待她假和善,她便把这个同父异母的嫡长姐当亲姐一般相待,花凉溪自己有什么好东西都与她分享,花凉溪只对她一个人笑,对她一个人哭,她真的以为花凉溪待她情同亲姐妹。 只可惜当年的她,却看不出花凉溪眼底的轻蔑和冷笑,被花凉溪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今,花凉柒简直太清楚不过花凉溪到底是何等蛇蝎女人,她此生要的就是让这个女人生不如死! 花凉柒又怎会傻到这么快就表现出内心的愤恨,心里百般厌恶,可脸上却是如前世那般和善,“妹妹做什么都是和善的,姐姐又不是不知道。” 花凉溪挽起花凉柒的手,笑道,“所以姐姐特地给你留了位置,快来坐。” 第4章 宠溺,深厚父爱 花凉溪和花凉柒二人紧挨着坐下,花凉溪的母亲大夫人这时柔笑道,“溪儿如今真是长大了,果真是越发美艳动人了。” 花凉柒瞧向大夫人,这个阴险毒辣的继母,前世也害的她不轻,平日里和花凉溪一唱一和的装假慈悲,背后却捅刀子害她。 由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年去世的时候,府邸还没有其他妾室,所以她并非大夫人亲生的这件事,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而且自小也没有人和她说过,她前世就傻了吧唧的认继母做亲娘。 若是前世,花凉柒一定会认为这是大夫人的真心话,可在今世,花凉柒却早早的就看到了大夫人那一秒而闪的阴冷。 花凉柒不过一笑而过,继续装和善,“那还不是因为母亲的呵护关怀,府邸上下谁不知道,母亲对女儿最好了。” 大夫人提唇微微一笑,“关键是你招人喜爱,也不知怎的,母亲看见你心里就高兴。”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没有再说其他。 如今的花凉柒,不是十六岁,而是二十六岁,重生倒退十年,眼下花府所有少爷小姐,谁会是她的对手? 她如今是个城府极深、满腹仇恨的女子,没有什么可以再让她变得痴傻蠢笨,前世吃得亏已经让她命丧黄泉,今世她可要为自己而活,她只会将别人踩在脚下,凌驾在别人头上,谁都别想欺负她丝毫! 这时,只见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众人赶忙起身施礼,“参见老夫人。” 花氏的这位祖母,住在较为偏僻的凌云院,很少过问府里的事情,她虽然沉默寡言,很少与人交往,但为人处事却是公正得很,从来没有一丝偏袒,凡事都讲究一个理字,在花家的地位也是贵重,花凉柒对她一直颇有好感,只可惜老夫人年老体弱,在花凉柒还未嫁给漓擎冷的时候,就过世了。 待老夫人坐下,花氏上下才敢入座,人人对老夫人皆是敬重,不敢有一丝逾越。 老夫人扫了众人一眼,言道,“人都到齐了吗?” 大夫人规规矩矩的回了句,“回老夫人的话,都到齐了。” 老夫人也只是敷衍的回了句,“嗯。” 话间,老夫人的目光停在花凉柒的身上,随后微微一笑,“凉柒,你最得你父亲喜爱,你父亲离府这么多日,定是最牵挂你的。” 如此一句,花氏上下面容各异,大致相同的说,皆是嫉妒。 若是往日,花凉柒自然会赞赞自喜的应下,当年的自己太小,不知何为收敛,可如今的花凉柒却只是谦卑一笑,回道,“老夫人言重了,父亲膝下子女众多,不仅牵挂凉柒,也牵挂其他兄弟姐妹。” 这样谦卑有礼的话,倒是让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在原处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家丁慌忙跑了进来,郑重其事的禀道,“丞相回府了!” 众人皆是严肃起来,以老夫人打头起了身,众人紧随其后跟着出了前厅,随后便看到岁已中年的花丞相走入庭院,瞧见这一大家子在此迎接,也是喜上眉梢的微微笑着。 待花丞相走近,除了老夫人之外,众人皆是规矩施礼,“恭迎丞相回府。” 花丞相含着笑意的回道,“都进去吧。” 一行众人在此入了前厅,待众人坐下后,老夫人慈眉善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笑道,“你陪伴皇帝南下数月,定是劳累吧?” 花丞相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儿不累,母亲不必牵挂。” 大夫人这时也笑着插了言,“得知丞相今日回府,花府上下特地早早就在此等候了。” 花丞相满意的点了点头,扫过众人,目光在花凉柒的身上停下,随后笑道,“柒儿,到父亲身边来。” 对于她的父亲,她是怀有感激之心的,自小父亲待她最好,给她无尽的关爱,若是当年她能听父亲一句劝告,远离漓擎冷,也就不会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起身乖巧的走到花丞相身边,柔声道,“父亲车马劳顿多日,定是疲劳的很,女儿让袭秋备了您最爱喝的秋梨茶,父亲快解解渴。” 随后,花凉柒朝着袭秋招了招手,袭秋便端上早已准备好的秋梨茶,给花丞相倒了一杯。 众人皆是鄙夷的瞧着,越发不满的看着花凉柒,在他们的眼里,花凉柒就是个会谄媚讨好花丞相的女儿。 第5章 亲事,皇室婚姻 花丞相一口清茶入口,含笑道,“柒儿有心了,这秋梨可还是父亲临走前晾好的秋梨吗?” 花凉柒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去年晾好的秋梨都给父亲备着呢,女儿都舍不得喝。” 花丞相笑得越发舒心了,一把揽过花凉柒,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依旧笑着,“猜猜父亲给你从南边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花凉柒摇了摇头,“女儿不知。” 花丞相随后对门外的下人唤了声,“把东西拿上来。” 随后,家丁把一件件锦盒拿了进来,大大小小足有十几件,看来里面装的都是从南边带来的礼物。 花丞相起身拿起一个精致娇小的锦盒,对花凉柒笑道,“猜猜这锦盒里装着什么?” 花凉柒看着那么笑的锦盒,嘟了嘟嘴,“父亲好小气。” 花丞相却故作玄机的来了句,“上品之所以精致才价值连城,父亲打开给你瞧瞧。” 随后,花丞相便将锦盒缓缓打开,不仅花凉柒好奇的瞧着,众人也都伸着脖子去看,一探究竟。 随之而来的,便是众人惊异的目光和轻微的感叹声。 只见锦盒的之中,赫然放着一颗夜明珠,圆润无比,有直径五寸大小,即便在明亮的白日,依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可想而知,若是在黑夜,它该是会有多明亮。 花凉柒顿时惊喜感叹,“哇!好漂亮的夜明珠啊!” 花丞相随后笑道,“这是父亲特地带给你的,喜欢吗?” 花凉柒乖巧的点了点头,“喜欢,只要是父亲送的,女儿都喜欢。” 大夫人这时和缓一笑,插言道,“方才凉柒还吵着丞相送的锦盒小,眼下倒是开心的像个孩子。” 这话大夫人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言外之意不就是埋汰花凉柒么,嘲讽花凉柒看见上好的夜明珠,态度随之转变,说她见钱眼开。 花凉柒却是淡然一笑,“母亲所言极是,女儿就是个孩子呀!再者说了,父亲送给女儿这么好的夜明珠,母亲不开心吗?” 这样的话,倒是顶得大夫人一句话也没有了,原本得意的笑意散了一般,夹杂着半分的不悦坐在原处。 老夫人这时笑道,“你果真是宠你的二女儿,只怕这夜明珠价值不菲吧。” 花丞相却是无所谓道,“溪儿招人怜爱,又温婉懂事,只要能让她高兴,儿也就高兴。” 老夫人只是笑而不语,有些事情,她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是清楚得很。 随后花氏上下都收了花丞相送的礼物,虽然个个都精致贵重,但比起花凉柒的那夜明珠,简直形成天壤之别,每个人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阴霾,对于花丞相对花凉柒的宠溺,皆是心有不悦,怀有嫉妒。 而花凉柒却是非常自然的接受着一切,她根本就不胆怯众人对她复杂的情绪。 她现在根本就不怕,也不会怕! 老夫人这时又笑道,“你这次随皇帝南下定是处理了很多事物吧,皇帝可否满意?” 花丞相从来不向家人透露半点朝政之事,半带敷衍且转了话题,“儿尽心尽力,皇帝自然满意,后天宫里准备大摆宴席,特邀请官宦嫡出女儿入宫参宴。” 老夫人带了几分好奇,“哦?邀请官宦嫡女?这是为何?” “母亲应该知道,皇帝有五子,如今且都尚未娶亲,皇后便有意趁此机会给皇子们寻几桩亲事。” “嗯,当今五位皇子最小的都有十五了,太子迟迟未纳嫔妃,其他皇子也谁都不敢率先娶亲。如此说来,皇后倒是有意在官宦中选女许配了?” “正是。” 话说到此处,大夫人赶忙就来了精神,“那是不是溪儿也要参加呢?” 花丞相缓缓点了点头,“嗯,她也是嫡女,自然要参加的。” 大夫人顿时就喜上眉梢,高兴的瞧着花凉溪,笑得合不拢嘴。 花凉柒当然知道大夫人在高兴什么,她可是日日盼着花凉溪能够有一桩好姻缘,进而能够飞黄腾达。 当年大夫人可是为了让花凉溪能够登上皇后之位,迟迟不让她出嫁,最后暗中使出阴毒手段来迫害她,夺走了漓擎冷,抢走原本属于她的皇后之位。 第6章 暗斗,人心不一 花丞相这时又对大夫人道,“你趁着这两日,赶紧叫人给凉溪和柒儿做件上等衣裙,以便入宫。” 一句凉溪,一句柒儿,明显看出两个女儿在花丞相心中的地位。 大夫人含笑点了点头,“是,妾身待会儿就去办。” 这样的好消息,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嫡女身份尊贵得幸运,而其他庶女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们的亲事,将来也只不过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命好的寻个低等官宦少爷做妻,命不好的自然是要做妾,这是名门庶女逃不脱的命运。 花丞相又闲聊了几句,便言语路途颠簸劳累,便起身离开了,老夫人也说身子乏了缓缓而去。 眼下前厅里便只剩下花氏上下妻妾子女,一个个坐在座位上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花凉溪这时朝着花凉柒和善一笑,言道,“妹妹,快让我好生瞧瞧父亲送你的夜明珠。” 花凉柒将锦盒打开,只是将夜明珠递到她面前让她观赏。 花凉溪细细一瞧,顿时惊喜道,“哇!果真是奢华无比,妹妹这下可有福了,晚上都不用点蜡了,我那儿正巧有个上好的檀木桩子,待会儿叫人给妹妹送过去,做个支架将这夜明珠架起来再合适不过。” 虽然花凉溪此刻面容带着笑意,可眼里却看不出一丝高兴来,花凉柒很清楚,花凉溪这是让众人巴不得都嫉妒花丞相宠她,巴不得众人一个个都恨她! 花凉柒根本不领情,不过浅浅一笑,“多谢姐姐美意,这夜明珠珍贵,妹妹还是好生收着不示人的好,至于姐姐那上好的檀木桩子,姐姐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语毕,花凉柒利落起身,抬步就出了前厅离去了。 待花凉柒走远了,二夫人不屑的白了一眼,嘀咕道,“瞧瞧她那傲气凌人的样子,做给谁看啊,不就是颗夜明珠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夫人顿时眼底凌光一闪,半带不悦道,“放肆!柒儿是嫡女,哪里是你这个妾室能妄加评论的!” 眼下各位夫人可都认为花凉柒是大夫人的亲生女儿,而大夫人也要做出疼爱花凉柒的样子来,让府邸上下都知道她最宠花凉柒。 三夫人不悦的白了二夫人一眼,“终究是丞相对她的宠爱,你有什么看不过去的。” 花丞相有四房妾室,大夫人母家乃是当朝御史大夫嫡出,傲气凌人、阴险毒辣,育有一儿一女。而这二夫人可是个刁钻的妇人,育有一女。三夫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育有一子。四夫人倒是不喜争斗,但却是个软柿子,唯唯诺诺,软弱的很。 花家大夫人一人独大,有子有女地位尊贵,谁都不敢与她叫嚣,五夫人又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所以平日里只看三夫人和四夫人两房斗得厉害。 这不,二夫人这就开始嘲讽起了三夫人,“你倒是装的大气,刚才你不也是嫉妒的瞧着么,生个儿子又如何?丞相也不过只送了他笔墨纸砚,只怕四样东西加起来还没有人家嫡二小姐装夜明珠的锦盒贵重呢。” 四夫人哪里忍得住气,愤恨的咬了咬牙,怒道,“那也总比你这个生不出男孩儿的妇人强!丞相送给你家女儿什么了?不就是几匹粗布么,就那布料,我连看都不想看。” 大夫人见两个人斗得欢,顿时眉头一横,吼了一声,“好了!都不要吵了,一个个的当着儿女的面也不知羞耻!丞相和老夫人都走了,你们还留在这儿做什么?难道还要我叫人给你们八抬大轿的送回去?” 大夫人发了怒,三夫人和四夫人谁都不敢说话了,彼此冷目对了一眼,冷嘲热讽的哼了一声,便皆是起身离去,五夫人那软弱性子更是不敢多留,也赶忙起身退下。 花凉柒回了卧房就往软榻上一躺,袭秋站在一旁,好奇道,“小姐怎么这般唐突的就回来了?” 花凉柒瞧了袭秋一眼,回道,“唐突?哪里唐突?” “各房夫人都没起身呢,小姐这样有些不合规矩。” 花凉柒满不在乎道,“看见她们几个我心里就烦,所以眼不见为净,我若不走,还不知道她们要如何对我冷嘲热讽呢。” “话虽如此,但小姐怎样也要守规矩才是,幸好夫人没责怪小姐。” “怪罪?我又没犯家法,不过就是比她先起身离开而已,就至于被她怪罪?” 这倒是让袭秋微微一怔,在她的印象里,花凉柒是很尊敬大夫人的,今日倒是让袭秋有些不适应,但袭秋也没多嘴去问,只是在心里犯嘀咕。 第7章 嫉妒,假仁假义 花凉溪回了卧房,就将花丞相送给她的礼物毫不在意的丢在桌子上,面容沉闷的往软榻上一坐。 大夫人这时问道,“怎么?丞相送给你的东西你不喜欢?” 眼下四下无人,花凉溪也露出了她的真面目,直言不讳的说道,“不过就是一柄金簪罢了,与花凉溪那夜明珠比起来算什么啊?简直就是凤毛麟角,父亲也太过偏袒花凉溪了,怎么不把整个京城买下来送给她!” 大夫人却是笑得满不在乎,“不过就是一件礼物,你何必如此在意?” “女儿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她一个没娘的孩子那么受父亲宠爱?我整天对她谄媚假笑,果真是累死了。” “再累也要装下去,只有这样,你父亲才觉得你是个纯良敦厚的嫡女。” “可这要装到什么时候啊,我都装了这么多年了,明明恨得她牙痒痒,却偏偏要对她笑。” 大夫人唇畔微微勾起,“快熬出头了,只要你能在后天宴席之上得到太子殿下倾慕,就再也不必对花凉溪装慈悲了。” 可这却让花凉溪为了难,“女儿虽未见过太子殿下,可却听说太子殿下眼光极高,如今二十有五都未娶亲,他能看上女儿么。” 大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就因为你与太子殿下从未碰过面,所以才有机会,你长得貌美,说不定太子殿下看到了你就真的喜欢上了呢?” 花凉溪顿时就没了信心,“若是说到貌美,女儿哪儿比得过那花凉柒啊,而且人人都认为她是母亲所声,也是嫡女。” “凡事事在人为,由母亲你还担忧什么,你才是母亲亲生的女儿,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女,来日可是要做皇后的料,你若是能嫁给太子,凭你的身份自然就是太子妃,若日后太子登基,你便是皇后。” 花凉溪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女人,当她听到皇后这个字眼,顿时眼底就散发出异样的光彩,那是一种充满热切的渴望,当即就得意道,“若是女儿做了皇后,到时候就给花凉柒寻个丑八怪做夫君!” 大夫人也笑得得意万分,“岂止如此,你若是皇后,花凉柒的生死可就都在你股掌之中。” 花凉溪听了这话,笑得越发春风得意了,可数秒过后,她却渐渐变得失落起来,随之便担忧道,“可是后天花凉柒也要一同入宫的,凭她那出众的容颜,定能让所有皇子目不转睛,哪里还有女儿的所在。” 大夫人原本高兴的样子,被花凉溪这一句话彻底给弄得烟消云散,阴沉着气道,“你怎么连这么点自信都没有?那花凉柒就是个花瓶,空有一张脸皮没头脑有什么用?为何这些年母亲对她百依百顺,也要让你装模作样对她好,为的就是要让她相信我是她亲生母亲,你是她亲生姐姐,这样她才不会对我们存有异心。” 说到底,大夫人也是顾忌花凉柒的,她生怕花凉柒这个明艳惑众的美人有着精明的头脑,再加上花丞相那般娇惯宠爱,花家哪里还有她女儿的地位? 花凉溪此刻有些情急,“话虽如此,可花凉柒有着绝世容貌,谁不愿意多瞧啊。” 大夫人也犯了愁,沉闷的舒了口气,郁闷道,“你只管那日好好发挥就行了,至于那个花凉柒,母亲来想办法。” 花凉溪也不再说话,反正这件事有大夫人摆平,她也就不必去管。 后日,午时刚过,花凉柒用过的午膳便在卧房歇着,袭秋这时手里捧着一身崭新的缎裙走了进来,说道,“小姐,夫人把新衣裳给您送来了,您今晚就可以穿这件衣服入宫参宴了。” 花凉柒放眼瞧去,是一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这是一件淡紫色的拖地长裙,外罩翠水薄烟纱,里外皆是用上好的锦缎蚕丝所制,上面绣着百蝶穿花的图案,若是穿在身上,必然优容华贵,引人注目。 袭秋见花凉柒专注瞧着也不说话,便又道,“小姐,这身衣服可果真是上品呢,若是穿在小姐身上,今晚您可就是万众瞩目了。” 花凉柒却是冷冷一笑,抬手轻轻拂过那缎裙,冷道,“今晚我若是万众瞩目,那花凉溪该如何是好?” 袭秋却是微微一怔,一时有些没听明白,“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凉柒目中微微一冷,“好好检查一下这个衣服,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袭秋顿时疑惑,可既然她的主子开了口,她也就只有服从的份儿,将缎裙铺在软榻上,检查了一遍。 “小姐,这缎裙没毛病啊。” 花凉柒头也不回的问了句,“仔仔细细的查,一处都不得遗漏。” 第8章 反击,精湛计谋 良久,袭秋又道,“小姐,真的没毛病。” 花凉柒这才回头,她万万不会相信,大夫人会待她这么好。 花凉柒肃然起身,走到软榻前,仔仔细细一处没有遗漏的检查了一遍,果真是没有半点毛病。 花凉柒顿时心中起疑,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花凉柒细细揣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不会!大夫人肯定在这个缎裙上做了手脚,随后对袭秋道,“我不是还有好些缎裙吗?找一件拿得出手的来,我要穿我自己的缎裙入宫。” 袭秋顿时一惊,“咱们可没有像夫人送的这件这么奢华的缎裙了。小姐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啊,这衣服可是您的母亲送来的,怎么会有问题呢?” 花凉柒却冷道,“你就这样顾忌大夫人?谁是你的主子?你听谁的?” 袭秋终究是闭上了嘴巴,乖乖的应下,转身去了衣柜的方向。 花凉柒看着床榻上大夫人送的缎裙就觉得恶心,心下生恨就要给扔了,怎知抬手捏起缎裙的领口,忽然觉得手感有异,忙是停下动作,低头仔细去看。 就见柔软脖颈之处,有一小块向旁边翻起来,冒出些刺来。仔细一看,又不是刺,而是几根细针,细如毫毛一般,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花凉柒顿时阴冷一笑,果不其然,大夫人那个贱人! 花凉柒顿时心生一计,头都不回的对袭秋道,“袭秋,不必找衣裳了,老夫人不是说从未喝过我做的秋梨茶吗?你去烹上一壶,我要给老夫人送过去。” 袭秋顿时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知花凉柒这是弄得哪一出,方才让她找衣裳,眼下却又让她去烹茶,她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您不是让奴婢给您找缎裙吗?” 花凉柒缓缓转身,朝着袭秋微微一笑,“你这丫头做事就是马马虎虎,当年就因为这个丢的性命,不长记性吗?” 袭秋更是微微一怔,“小姐,您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啊。” 花凉柒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未来的事情,袭秋当然听不懂了。 她皱眉抿了抿唇,不再说下去,将缎裙递给袭秋道,“你看看这缎裙脖领的地方有什么?” 袭秋接过缎裙仔细一瞧,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冒然抬手去摸那细针,顿时手指就被刺破了,赶忙缩回手臂惊叫了一声,“啊!小姐,这是针啊!可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花凉柒阴冷的勾起唇畔,冷道,“我就知道她送来这么好的缎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就在这一句话的功夫,袭秋又惊道,“小姐,好痒啊!” 花凉柒顿时疑惑问道,“痒?哪里痒?” “被这针刺破的地方痒。” 花凉柒赶忙去瞧,只见袭秋被针刺破的地方居然开始变红发肿,原来那针上有毒! 这不过才几秒的功夫,袭秋的手就肿了,这若是穿在身上,只怕她还未到宫门口,就要因脖颈痛痒无法入宫了,大夫人这是要阻拦她今日入宫! 花凉柒越发愤怒了,当她还是当年哪个傻到家的蠢丫头吗?居然还要害她,她可是要还回去的! 随后花凉柒附耳到袭秋耳边,小声且神秘的说了几句,随后抬起头问道,“听懂了吗?” 袭秋坚定着点了点头,“奴婢听懂了,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烹秋梨茶去。” 过了一个时辰,花凉柒捧着一壶秋梨茶便来到了凌云院,对门口的侍婢道,“我来给老夫人送秋梨茶,劳烦通传一声。” 那侍婢应了一声走进屋子,不打会儿的功夫便出来了,回道,“老夫人让二小姐您进去。” 花凉柒捧茶入了内阁,只见老夫人正坐在软榻上,瞧见花凉柒微微一笑,“今日你不是要入宫吗?怎么得空来我这儿?” 花凉柒和善一笑,将秋梨茶放在老夫人身旁的桌子上,“我是特来给老夫人送秋梨茶来的,反正还有一个时辰才入宫,便给老夫人送来了。” 老夫人慈眉善目的含笑点了点头,“你这丫头有心了,剪春,快给我倒一杯尝尝。” 剪春是侍奉老夫人多年的侍婢,对老夫人忠心耿耿,花府上下的侍婢家丁对她都敬重得很。 剪春为老夫人倒了一杯,老夫人端起茶盏喝下一口,笑得越发满意了,“嗯,果真是好茶,怪不得你父亲那么喜欢喝。” 花凉柒见老夫人喜欢,也是笑得欣喜,“老夫人若是喜欢,凉柒以后就常来给老夫人送茶。” “好,好,我这地方平日里冷清的很,你能常来自然是好事。” 第9章 识破,事有转机 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婢又走了进来,禀道,“老夫人,二小姐的侍婢袭秋来了,说是给二小姐送今晚要穿缎裙。” 花凉柒却故作不悦着说了句,“这袭秋真是不懂规矩,怎么把缎裙送到这儿来了。” 老夫人却是不在意,“不碍的,那缎裙是大夫人给你做的吧,正巧我也看看,让她进来吧。” 随后,袭秋便捧着那缎裙走了进来,施礼道,“奴婢拜见老夫人。” 花凉柒眉头微微一皱,训斥道,“你这丫头可还知些规矩?母亲将缎裙送过来你收好便是,我自然会回去瞧的,怎么送到这里来了。” 这一切都是花凉柒布好的局,袭秋也是配合,“奴婢该死,奴婢想着离小姐出宫的时辰没多久了,便急忙送过来了,奴婢一时疏忽,还望小姐恕罪。” 老夫人忙是劝说,“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将那缎裙拿过来我瞧瞧。” 花凉柒随后偷偷朝着袭秋往老夫人那个方向使了个眼色,袭秋便起身将缎裙送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瞧过便是赞不绝口,“这缎裙果真是上等,凉柒你若是穿在身上,定是明艳动人。” 花凉柒含笑起了身,装作是头次见这缎裙,故作惊喜道,“这一群的确好看,母亲定是废了不少心思。” 随后,花凉柒将目光落在脖领之处,上面绣着一只蝴蝶,又道,“老夫人快瞧,这领口上蝴蝶绣的多逼真,这针法果真细腻。” 若提到针法,一来是看,二来便是摸了。 只见老夫人果然抬手去揉摸着那蝴蝶,满意着含笑点头,可就在下一秒,却忽然一惊,“哎呦!” 一旁的剪春也是吓了一跳,“老夫人,您怎么了?” 老夫人皱眉瞧了瞧自己的食指,有个针眼,用力一挤,血珠子破口而出。 花凉柒当吸一口冷气,“老夫人,您的手出血了!” 剪春也是惊着了,本想开口说话,却听到老夫人冷冷阻止道,“慢着!” 随后,老夫人又仔仔细细的摸了摸那领口,只是这一次甚为小心,不敢用力。 花凉柒不被发觉的冷冷一笑,计划很是顺利。 老夫人的面容越发冷了,被刺破的手指又红又痒又疼,弄得老夫人开始忍不住挠起来。 花凉柒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疑惑着问道,“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摸了摸那领口,手怎么还破了?” 老夫人却是这样说的,“没事,我的手啊,早就破了,只是刚刚愈合,被这缎裙的线路把伤口刮开了。” 花凉柒知道,老夫人这是在帮大夫人遮掩,既然如此,她就顺着老夫人的话说,“那您没事吧?” “没事,不碍的,可惜这缎裙沾了我的血迹,只怕你也不能穿了,我再送你个新的。剪春,把我本打算送给李家小姐的那件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拿出来,送给二小姐。” 剪春应了一声,便转身去里间了。 花凉柒忙是推辞,“那裙子本是老夫人要送人的,凉柒怎敢收?不过就是一小点血迹罢了,在脖领的地方看不见,不碍的。” 老夫人却是不肯,“那怎么行,今日可是为你择夫君,哪能有一点疏忽。” 语毕,剪春就将衣服拿了出来,递给了花凉柒。 花凉柒只好收下,定眼一瞧,顿时一惊,这衣服简直比大夫人所给的那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还要奢华,这拖地长裙之上,绣着玲珑锦鲤,用金丝勾边,果真精致。 花凉柒看着这缎裙如此奢华,便有些迟疑,低沉的唤了声,“老夫人……” 老夫人却赶忙堵住花凉柒的嘴,“你就别推辞了,怎么瞧不上我送的这件衣服?” 花凉柒忙是摇头,“凉柒不敢,只是这件衣服太过奢华,凉溪有些不敢收,而且若是被母亲知道凉溪没穿她准备的衣裳,只怕母亲会不高兴。” “你母亲那边由我来说,你就不必担心了,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梳妆打扮吧,别耽误了时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花凉柒怎能再推辞,只得点头应下,“是,多谢老夫人赏赐,凉柒告退。” 花凉柒临起身之前,偷偷的瞄了一眼老夫人被刺伤的手指,眼下越发红肿起来,随后便转身往门外走,走了不远就听见老夫人吩咐道,“派人去把大夫人叫过来,就说我找她有急事。” 花凉柒听见这话,唇畔便得意的斜斜勾起,步伐轻快的出了凌云院。 第10章 计谋,识破收场 不大一会儿,大夫人就来了,含着笑意朝着老夫人施礼道,“儿媳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却是阴沉着脸,怒道,“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大夫人顿时微微一怔,着实有些慌张,“不知儿媳做了什么,让娘这般不高兴。” 老夫人随手就将那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丢在大夫人的脚下,质问道,“这缎裙的领口上你做什么手脚你自己不清楚吗?” 老夫人此刻更加慌张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怎么被老夫人发现了,“媳妇不知道啊。” “好一句不知道!你这是在我面前装聋卖傻吗?” “儿媳不敢。” 随后老夫人亮出她的手指给大夫人看,比方才更加红肿的,手指肚明显比其他手指粗了一圈,上面虽然涂抹药膏,可还是遮不住那通红的一片。 “你瞧瞧我的手,被你那毒针刺的肿成什么样子了!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就变成这个样子,若是凉柒穿上拿衣服,到时在宴席之上你让她如何是好?这岂不是在丢咱们花家的脸!” 大夫人见老夫人的手受了伤,而且还是勃然大怒,吓得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死不承认,“老夫人,这定是有人陷害妾身的啊,妾身平日里对凉柒那般好,妾身哪能害她啊!” 老夫人却是万般不悦的冷哼了一声,“哼!好?她虽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但也跟了你这十几年?我本以为你也是出自大户人家,是知晓其中轻重,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现在看来你也是糊涂!这就是被我及时发现,眼下花家上下都以为凉柒是你的亲生女儿,这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说不通?我都没有直接告诉凉柒这件事,不然那孩子若是知道你这平日里待她那般好的母亲却在害她,她该多伤心!” 大夫人见老夫人这般模样,当下也变得有些慌乱起来,“老夫人息怒,我真的是不知情啊。”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痴卖傻,我的确是老了,但是耳不聋眼不瞎,神智清晰得很!当年你是如何挤兑花凉柒的母亲我也不是不知道,你嫉妒丞相宠爱二夫人,便处处都刁难她。如今二夫人都不在了,凉柒是个没娘的孩子,你怎么还不肯放手?” 大夫人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身子一软,瘫跪在地上,赔了罪,“老夫人,我知错了。” 老夫人厌恶的白了大夫人一眼,怒道,“你是花家的女主人,就要有女主人的样子,小肚鸡肠、嫉妒怨恨都不该有,你可曾想过,若是今日凉柒在宴席上出了丑,丢的可是丞相的脸,明日丞相上朝面对百官,岂不是让人对他笑掉大牙?果真是妇人之心,一点都不懂得识大体!” 大夫人咬了咬唇畔,“我知错,还望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却是深深的舒了口气,“这件事你知我知便罢了,但别让我再发现第二次,不然我定不会宽恕你!” 大夫人这下终于是安了心,忙是谢恩,“谢老夫人开恩,日后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老夫人厌烦的回了句,“退下吧!” 大夫人缓缓起了身,畏惧的朝着老夫人施了一礼,便转身出了内阁。 当大夫人出了凌云院的时候,面容却是骤然一变,与方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生成天壤之别,换做了更加阴冷且黑暗。 绝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话不过都是大夫人说说而已,有的只会是变本加厉! 第11章 未成,母女不悦 待到傍晚十分,花凉柒身穿老夫人送她的那件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缓缓走出花府,当等候在门口的花丞相以及花凉溪瞧见的时候,他们皆是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花凉柒此刻简直太美了,青烟紫色的华贵锦鲤长裙拖地,奢华而大气,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花丞相顿时朝着花凉柒满意一笑,“柒儿今天果真是明艳动人,待会儿入宫之后,定能艳压群芳。” 花凉柒和缓一笑,“父亲言重了。” 花丞相随后笑着对大夫人道,“这衣服是你给柒儿准备的?” 大夫人不由面露尴尬,摇了摇头。 花凉柒却笑着回道,“这件衣服是奶奶送给我的,母亲给女儿准备的那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也是好看,但被奶奶不小心弄脏了。” 花丞相也未多问,便叫花凉柒上马车。 花凉柒上前几步,朝着大夫人如往日般和善一笑,随后问向花凉溪,“姐姐,妹妹今日好看吗?” “好看,好看极了。”天知道花凉溪此刻笑得有多难看,那样想发怒却又要笑着的样子,果真是滑稽。 花凉柒也未再多语,直径越过大夫人和花凉溪二人,面容当即就冷了下来,阴冷的得意一笑,上了马车。 花凉柒和花丞相同乘一辆马车,花凉溪和大夫人同乘一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马车内,花凉溪万般不悦的问向大夫人,“母亲,花凉柒怎么没穿你给的那件衣服啊?” 大夫人此时也是懊恼得很,生闷气道,“这件事被老夫人发现了,衣服被老夫人扣下了。” 花凉溪顿时一惊,“怎么还能被老夫人知道呢?” “当时花凉柒去给老夫人送茶,偏巧袭秋把那衣服给送了过去,这才被老夫人发现的。” 花凉溪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母亲,那衣服上的毒针不会是被花凉柒给发现了吧?” 大夫人却嗤鼻一笑,嘲讽道,“花凉柒哪有这么聪明?在她眼里我可是亲娘,她怎么会怀疑我会害她。一切不过都是机缘巧合,只能说花凉柒运气好罢了。” 花凉溪也未置疑,因为眼下花凉柒在她们眼里,果真是个单纯又蠢笨的人,已经被她们骗了无数次了,她们谁又能信花凉柒早就识破了她们的诡计呢? 花凉溪此刻更加生气了,“若是花凉柒穿上那件缎裙,只怕还没到宫门口,她就会因脖子痛痒难耐打道回府,这下倒好,眼下身上穿着的那件缎裙简直奢华至极,我这身衣服简直和她没法比,而且还和父亲同乘一辆马车,这哪里是她该有的待遇?想想女儿就来气,她本是庶出,却偏偏成了嫡出,父亲那么偏爱她,凭什么啊!” 大夫人本就因这件事郁闷,被花凉溪这么一说哪能高兴,顿时就不耐烦的怒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哪里有那么多话!事到如今能有什么办法?你就记住待会儿如何抓住太子殿下的心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花凉溪被大夫人这么一训斥更是恼怒,明明这件事就是大夫人自己办砸了,她反倒还挨了骂,一时间也是心里不爽,可又不敢跟大夫人顶嘴,只能坐在原处生闷气。 第12章 宴席,众人瞩目 到了宫门口,便有专门的宫人带路,将她们带到承坤殿,皇家专门摆设宴席的宫殿。 宽敞奢华的大殿内,已经有官宦夫人嫡女比他们早到,当花丞相步入大殿的时候,群臣皆是起身朝他施礼,百官之首,自然赢得众人敬重。 丞相乃是百官之首,自然坐在席列的最前面,承坤殿宽阔得很,可以容纳百人设宴,所以从殿门口走到座位,足足要走个一两分钟。 而这个过程,大殿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神都落在花凉柒的身上,那是一种惊叹的目光。 一身青烟紫色的奢华长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衣上的金边锦鲤栩栩如生,奢华长裙裙摆拖地,脱显着华丽与高贵。 待花丞相一家人坐下,由于皇家的人还没到,所以群臣便开始闲聊起来。 花丞相乃是百官之首,位高权重,群臣自然主动与他搭话,而话题自然是围绕了众人瞩目的花凉柒。 “微臣请问丞相一句,不知坐在您身边的可是传言已久的京城第一美人?” 花丞相听见有人这样夸赞她心爱的女儿,自然是高兴得很,含笑回道,“京城第一美人我自是不敢认,不过的确是我传言已久的嫡二女儿。” 说话的那位官员微微一惊,“哎呦,如此高贵亮丽,果真是有大家闺秀之风范啊。” 此话一出,花凉溪的面容显得有些难看,藏在广袖下的纤纤玉指微微一紧,不由心头生恨。 花凉柒今日的打扮的的确确盖过了花凉溪,而且当下还正坐在花丞相的身旁,众人都瞧得出,花丞相颇为宠爱她这个嫡女,那样温柔慈善的目光,含着满满的父爱。 过了半晌,终于看到一位太监缓缓走上大殿,高声道,“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众位皇子驾到。” 殿下众人皆是起身,待皇家人走出的时候,整齐施礼。 一番繁琐礼节过后,皇家人在各自位置坐下,殿上皇帝回了句,“平身免礼。” “谢陛下。” 参拜的众人起身坐下,一个个的都是规规矩矩的,毕竟官宦夫人嫡女很少露面,不免显得有些庄重。 殿上皇帝扫视众人,目光大致瞧了一眼各个官宦所出,随后提唇一笑,“众爱卿所出的嫡女果真是个个美貌如花啊。” 坐在皇帝身旁的皇后也含笑附合着,“陛下所言极是,瞧着她们一个个水灵灵的,臣妾都觉得自己年轻了。” 皇帝并没有接皇后的话往下说,只是瞧着皇后和善的笑了笑,随后又对殿下众人道,“今日宴席乃是皇后主持操办的,其用意不必朕多说,想必各位爱卿都晓得,就是给朕的五个皇子寻嫔妃。” 随即,皇帝瞧了殿下坐在前排的五个皇子一眼,又道,“而朕的五个儿子,想必各位爱卿也都熟悉得很,不知各位爱卿可有眷属的啊?” 坐在前排的一品大将军张迟瑞笑道,“能与皇家皆姻乃是身为官员的福分,臣等哪里敢自行选择,全听陛下安排。” 皇后这时插言道,“所谓姻缘二字,皆是讲究个情投意合,怎么也要双方都心仪才是。” 接着,陛下和皇后便与官宦们聊了起来,而各府的夫人嫡女自然是不能多嘴插言,只管在一旁听着。 花凉柒此刻坐在花丞相的身旁,属于是很靠前的位置,而对面就坐着五位皇子。 第13章 赏月,皇家婚宴 太子漓擎澈,乃是皇后所出,不仅身份尊贵,而且文韬武略,带兵征战沙场两次,皆是大获全胜,是五位皇子当中最有威望的。 二皇子漓擎冷,兰嫔所出,由于兰嫔身份卑微,不过是一介七品官员的嫡女,所以他的身份自然略显卑微。 三皇子漓擎墨,懿贵妃所出,身份仅次于漓擎澈,曾征战沙场一次,不过却不是领军人物。 四皇子漓擎岚,齐妃所出,擅文,是个参谋朝政的好料子。 五皇子漓擎瑞,端妃所出,是个单纯善良的男子,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花凉柒瞧着他们五个人,那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前世她为了助漓擎冷登上皇位,可是没少与这五个人打交道,多多少少对他们都有所了解,至于他们都是怎样的人,日后自会让大家明白。 皇帝和皇后同众位官宦聊了半晌,却不见皇子和各位嫡女们说话,皇后顿时笑道,“陛下,您与大臣们聊得欢,也不见各位嫡女们说话,今日可是为皇子们选嫔妃啊。” 皇帝也才发觉这个问题,笑着点了点头,“皇后所言极是。” 皇后又笑道,“陛下,各位官女子们也都是初次与皇子们碰面,要不让他们先熟悉熟悉?” 皇帝赞同道,“嗯,今日乃是十五,虽不是中秋,但外面的夜景也是甚美,就让他们出去赏赏月色吧。” 既然是皇帝开的口,谁也不敢有什么疑意,五位皇子和众位官家嫡女一同起身,顺着旁道便走了出去。 花凉柒由于坐在大殿前排,所以待她出了大殿,殿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可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花凉溪在身后和善唤道,“妹妹慢些走,等会儿我。” 花凉柒背对着花凉溪烦躁的皱了皱眉,她果真是不想与花凉溪呆在一起,可眼下她们终究是姐妹关系,她也只能装作很乐意的样子,回身和善笑道,“嗯,妹妹等着姐姐呢。” 花凉溪忙是小跑着走到花凉柒的跟前,二人结伴来到一旁,花凉柒倒是没兴趣去看那五位皇子,抬眼瞧了瞧天边的明月,果真是圆润皎洁。 花凉溪忽然开口问道,“不知妹妹中意哪位皇子啊?” 被花凉溪这么一问,花凉柒便收回目光,装笑问道,“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我这话还能有什么意思啊,今日不就给咱们选夫婿来了么。” 花凉柒怎能让花凉溪知道她的想法,敷衍道,“姐姐也瞧见了,今日来的嫡女可不少,可皇子却只有五个,只怕没有妹妹的份儿。。” 花凉溪又装作慈善的模样,“妹妹何需顾忌这些?妹妹如此明艳动人,早就把她们给比下去了,妹妹快告诉姐姐,你中意那位皇子?父亲和母亲那么喜欢你,肯定能成全你的。” 若是在前世,花凉柒一定会信服花凉溪的话,傻了吧唧的告诉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可当下,花凉柒怎会相信花凉溪会这般好心? 她不过浅浅一笑,“妹妹还不了解各位皇子,所以并无心属。” 这样的回答果真让花凉溪有些出乎意料,本想开口再说话,就听见原处传来热闹的欢笑声。 闻声瞧去,只见众多官女子已经和皇子们亲近起来,围着各位皇子言笑畅谈。 花凉溪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官女子先占了头筹,赶忙起身对花凉柒道,“妹妹,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花凉柒却毫无兴趣回道,“姐姐知道妹妹不喜喧闹,妹妹就不过去了。” 花凉溪想着花凉柒不去也是好事,不然像花凉柒这样的绝世美人跟过去,一定会占了她的风头,随后欣然应下,独自离开了。 花凉柒瞧着花凉溪离去的背影,眼底露出一丝冷漠,缓缓起身,找了一个静谧的地方独自呆着。 第14章 故人,亏欠太多 夜风袭过,吹散了花凉柒鬓角的碎发,花凉柒瞧着某处发呆,思绪却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得以重生,要做的就是两个字,复仇! 前世漓擎冷无情抛弃了她,毒杀了她,今世她一定要全数奉还! 忽然,花凉柒心生一计,她也要让漓擎冷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也要让漓擎冷尝尝被心爱之人毒杀的滋味! 花凉柒凤眼阴冷着微微眯起,心头坚定如铁道:漓擎冷,我要让你疯狂的爱上我,然后我再一点一点的折磨你!我要让你事事不顺,不把前世的仇恨全数奉还给你,我决不罢休! 至此,花凉柒愤怒的握紧粉拳,目光阴冷如冰。 “花小姐怎么独自在这?”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太过专注于仇恨的花凉柒吓了一跳,猛地回了身。 说话的那人,却是还以温情的一笑,柔声道,“怎么?吓到你了吗?” 花凉柒定眼瞧清了眼前这个人,先是一秒的诧异,随后缓缓福了福身子,“参见太子殿下。” 原来,说话的这个人,是漓擎澈,那个前世爱了她八年的男人。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漓擎澈的颜值果真是高到爆表,用现代话来形容的话,他是再标准不过的高富帅。 漓擎澈顿时含笑道,“花小姐不必多礼。” 花凉柒缓缓起身,抬头瞧向漓擎澈,当她的眼眸对上漓擎澈眼眸的时候,只那一秒便赶忙躲开,不敢再看。 这是一种心虚的反应。 花凉柒前世终究是负了漓擎澈,漓擎澈可以为她赴汤蹈火,可她却为了让漓擎冷登上皇位亲手杀了他。 若是要问花凉柒前世为何这般狠心,那便是因为花凉柒太傻,深爱着一个冷漠阴毒的男人。 漓擎澈见花凉柒逃开他的目光,便以为是花凉柒身为女子的羞涩,英俊的脸再次扬起笑意,声音柔和着,“你还没有回答本太子,怎么独自一个人在这儿。” 花凉柒礼貌一笑,依旧不敢去看漓擎澈的眼睛,声音也是和善,“凉柒不喜喧闹,所以来到这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待一会儿。” 漓擎澈听了这话,唇边的笑意越发深邃了,“是不是绝世美人都喜欢独来独往?” 花凉柒谦虚回道,“太子殿下赞谬了,凉柒不过是样貌平平,不敢攀附绝世美人一词。” 若是旁人,定要夸赞花凉柒谦卑,可漓擎澈却是一笑而过,不再去瞧花凉柒,将目光落在原处,悠悠道,“本太子也不喜喧闹,路过此地就碰巧遇到了你,便和你打声招呼。” 漓擎澈的忽然转变,并不让花凉柒感到意外,她了解漓擎澈的性子,他不是滥情的男人,美貌不能引起他的关注,漓擎澈在意的是一个人的内在。 花凉柒无声的抿了抿唇角,想起前世对漓擎澈的亏欠,心头便不由微微一酸,她对不起他,对于前世的糊涂,花凉柒真的想对漓擎澈说一声抱歉,所以忽然就冒出来一句,“太子殿下,对不起。” 下一秒,花凉柒便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漓擎澈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看着花凉柒远去的背影,忽然失声一笑,“好奇怪的女子。” 第15章 偶遇,纠缠不放 花凉柒头也不回的朝前走着,想起前世对漓擎澈的亏欠,她的心就隐隐疼。 她是个专一的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死心塌地。 与漓擎冷的那十年,她为他全心全意,哪怕天底下人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她也死心塌地护着他、爱着他,不惜生命。 他们在一起十年,整整十年,她为了漓擎冷伤害了太多太多人,甚至伤害了可以抛下所有护她周全的漓擎澈,如今她终于看清前世到底谁最爱她、谁待她真心,她今世又如何能放下一切坦然面对漓擎澈。 话说回来,若是让一个人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十天都觉得辛苦,何况是整整十年,所以她不得不佩服漓擎冷,居然和她演了那么久的戏,居然直到他即将登基,她才知道他当初真正看中的是花凉溪! 花凉柒全然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太过专注,没有太留意自己脚下的路,怎知刚转过一个拐角,就满满的撞入一个男子的怀里。 “哎呦!” 男子不悦的叫嚷了一声,定眼一瞧,发现是花凉柒,不由微微一惊。 花凉柒这时也瞧准了眼前的男子,忙是俯身施礼,“参见三皇子殿下。” 原来,是三皇子漓擎墨。 漓擎墨瞬间就变了模样,方才不悦的样子瞬间就不见了,唇畔含着无尽的柔和,言道,“原来是花丞相的嫡二小姐啊,果真是京城第一美人,离近了这么一瞧,真是让人舍不得移开一眼。” 花凉柒看着漓擎墨此刻色眯眯的样子,就心生厌恶,但面色却未显丝毫,含笑道,“凉柒失礼了,还望三皇子殿下莫要介怀。” 漓擎墨顿时装作大男子主义道,“花小姐也是无意,本皇子怎会介怀?不知花小姐可否得空,留下与本皇子闲聊几句?” 花凉柒知道漓擎墨是看她漂亮才这样的,所以赶忙顺嘴找了个理由,委婉拒绝道,“凉柒还有事去找长姐,就不打扰三皇子了。” 语毕,花凉柒就要抬步越过漓擎墨,怎知漓擎墨却侧步迈了一脚,挡在花凉柒面前,唇畔含着鬼魅道,“就和本皇子聊上几句,能耽误花小姐多大功夫?难道花小姐不愿意与本皇子亲近?” 花凉柒顿时觉得这个漓擎墨果真是难缠,就在这时,四皇子漓擎瑞出现在视线里,高声插言道,“既然花小姐不愿意,三哥又何必强人所难?” 漓擎墨回头瞧去,见是漓擎瑞面容显了几分不悦,看来是二人不合,漓擎墨有一种被人扰了好事的烦躁,皱了皱眉,“你不是和沈家小姐聊得正欢吗?怎么也过来凑热闹。” 漓擎瑞不过冷冷一笑,“四弟也过来瞧瞧京城第一美人的真容啊。” 漓擎墨不悦的瞥了漓擎瑞一眼,随后将花凉柒挡在身后,冷道,“是本皇子先遇见的花小姐,你若想和她套近乎,往后排!” 漓擎瑞笑得越发嘲讽起来,“偶遇这种事情哪里有先来后到之分,四弟瞧着花小姐似乎有那么几分不情愿和三哥在一起呢,何不问问花小姐,她愿意和谁赏月呢?” 花凉柒顿时深感无奈,看着二人如此争执,她果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难以抉择之时,便听见身后又有人说了话,“花小姐同本太子一样不喜欢喧闹,你们何必如此为难她?” 原来,是太子漓擎澈。 第16章 相争,太子解围 花凉柒此刻微微一怔,想着漓擎澈是什么时候到的? 漓擎墨和漓擎瑞看见漓擎澈到来,顿时都严肃了下来,皆是朝着漓擎澈施了一礼,“大哥。” 看来漓擎澈在皇子之中还是颇有地位的。 漓擎澈这时走上前,对花凉柒缓缓一笑,“你生得美艳,倒是让本太子这几个弟弟都开始争你了。” 花凉柒面容略微露了几分尴尬,“太子殿下说笑了,不过是偶遇,便闲聊了几句。” “哦?那看来是本太子自作多情前来替你解围了?” 花凉柒心头微微一颤,机智的回了句,“凉柒还要去找章节,就先行告退了。” 随后,花凉柒便匆匆离去,在拐角处没了身影。 漓擎墨这时疑惑着对漓擎澈道,“大哥,您也看上花家嫡二小姐了?” 漓擎澈不过付之一笑,“三弟既然用了‘也’字,看来你对那个花凉柒有几分意思?” 漓擎墨尴尬的嘿嘿一笑,“大哥也瞧见,那花凉柒长得果真有几分姿色。” 漓擎澈又瞧了漓擎瑞一眼,问道,“那四弟你呢?” 漓擎瑞却满不在乎道,“臣弟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看着三哥调戏人家一时看不过去罢了。不过那花凉柒果真是美若天仙,其他官女子也生得俊俏,可和她站在一起,就都被比下去了。” 漓擎澈随后敛起唇畔笑意,说了句,“三弟四弟自便吧,在外面时间久了,不免有点发凉,我先回大殿去了。” 漓擎墨却唤住了他,“大哥,您到底对哪家小姐有意啊?” 漓擎澈深邃的瞧了一眼,深沉道,“这个咱们自己谁说了都不算,是父皇和母后说了算。至于那个花凉柒,她是嫡出,又得丞相喜爱,而且长得又那般貌美如花,只怕会是个抢手货。” 随后,漓擎澈深然的扫了二人一眼,转身徜徉而去。 待漓擎澈走远了,漓擎瑞不悦道,“你本就知道大哥不会告诉你实话,你还偏要去问。” 二人平日不和,自然斗起嘴来,“本皇子的事情何时需要四弟操心了?” “哎呦,臣弟哪里敢操心三哥的事情,不过大哥说得对,你就算看上花凉柒的美貌,也难娶她做皇妃,人家是样样出色,三哥若是对她有什么想法,也得动动脑子。” “那又怎样!这个花凉柒我还就娶定了!” “切,花凉柒可是花丞相的掌上明珠,只怕好多人都在争她,你就别想这些没用的了,你就是好色,看见美人魂魄都能丢三分。” “四弟,你这样说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啊,你刚才不也瞧着花凉柒眼直了么?” 漓擎瑞顿时面露尴尬,“那我也没像三哥你那般,满面坏笑的样子,都把人家花凉柒给吓到了。” 漓擎墨不悦的扫了漓擎瑞一眼,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方才看你和沈家小姐说说笑笑的,难不成你对她有意?” 漓擎瑞却深邃一笑,神秘道,“三哥你猜呢?” 随后,漓擎瑞扔下这话便迈步而去。 漓擎墨顿时疑惑蹙眉,赶忙追了上去,“你不会也看中花凉柒了吧?” 漓擎瑞继续朝前走着,唇角含着笑意一句话也不说。 漓擎墨见他不说话便更是着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方才可在大哥面前说你对花凉柒没意思的,那花凉柒可是我的!” 漓擎瑞骤然顿足,唇边笑意忽然不见,转为严肃道,“三哥可别把话说的太早了,皇家的婚姻可是变化莫测,若是大哥相中了花凉柒,你能还敢说这样的话吗?” 漓擎墨顿时微微一怔,他的确不是漓擎澈的对手。 漓擎瑞瞧着漓擎墨这般模样,微微嘲讽一笑,便抬步离开了。 第17章 勾引,只是开始 花凉柒此刻来到了大殿门前,不由深舒了一口气,她如今看到漓擎澈果真还是会紧张,由于良心过意不去作怪,令她一时失了分寸。 此刻看着殿前众位官家女子,三三两两的结伴聊天,顿时叹了口气,不由叹息。 皇家只有五位皇子,官家女子却有几十位,一个个的为了攀附皇家在这苦等,可皇家五位皇子却未曾把她们放在心上,想想真是有几分可怜。 花凉柒方才说要见花凉溪的话不过就是敷衍漓擎墨的,她才不会去真的去找花凉溪。 目光随处游走,她忽然看到原处角落里的漓擎冷,那里灯光昏暗,只有他一人。 花凉柒顿时心生冷笑,漓擎冷这个不得宠的皇子,眼下只怕是招人冷待了,偏偏他的性子又那么孤僻冷漠,不愿放下姿态与人接触,总落得孤影一人。 花凉柒见时机到来又怎能不把握,目中寒光射出,抬步就朝着漓擎冷走了过去。 待到了他身边,花凉柒缓缓施礼,“参见二皇子。” 漓擎冷缓缓抬头,看到花凉柒的时候,却似乎根本没什么兴趣,反倒问了句,“你是谁?” 那声音果真是冷极了,听的让人发凉。 花凉柒却根本不在乎,和善的提唇一笑,“臣女是丞相嫡女,花凉柒。” 漓擎冷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原来你就是传言中的京城第一美人,果真有几分姿色。” 这话虽然是在夸赞,可那语气却根本平淡的让人听不出来。 花凉柒并不气馁,这可是她前世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她再了解不过了。 柔和一笑,装作似乎对漓擎冷很有好感的样子,上前一步道,“不知二皇子为何独自一人在这?何不同他人一起?” 漓擎冷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有些烦了,“本皇子喜欢一个人。” 花凉柒面上笑意不变,“孤单一人多无聊,若是二皇子肯赏脸,凉柒愿意陪伴二皇子片刻。” “不必了。”,漓擎冷冷漠的扔下这一句,便要转身离开。 花凉柒赶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漓擎冷的胳膊,“二皇子且慢。” 漓擎冷惊异回身,他没想到花凉柒会留他,当即厌恶的甩开了手,微微发怒,“你干嘛!” 花凉柒故作被吓着的了浑身一颤,声音娇滴滴的,“二皇子,您何必这么凶,您吓到凉柒了。” 漓擎冷见眼前美人此态绽现,不由也软了下来,但语声依旧是那么冷漠,“本皇子说了,想一个人,你听不懂吗?” 花凉柒难过的咬了咬唇畔,缓缓摘下手腕上的玉镯,递给了漓擎冷,“这玉镯是父亲五岁那年送给凉柒的,凉柒一直都很是珍惜,一刻都不愿离身,若二皇子不嫌弃,就当做是凉柒给二皇子的见面礼。” 这倒是让漓擎冷微微有些惊讶,傻子都看得出来,花凉柒这是看上漓擎冷了。 在瞧花凉柒手上的玉镯,莹润光泽,翠色温碧,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漓擎冷思索片刻,抬手接过,烦躁的说了句,“别再缠着本皇子。” 随后便疾步离开,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花凉柒站在原地,方才殷勤讨好的一面全然消散,阴冷的斜斜勾起唇畔。 这不过只是花凉柒的计划而已,她就是要故意勾引漓擎冷,纵而让漓擎冷爱上她,她很清楚漓擎冷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权势和地位,而她一个丞相最宠爱的嫡女,定会引起漓擎冷的注意。 阴暗之中,花凉柒的笑容显得那般腹黑阴暗。 漓擎冷,这只是个开始。 第18章 不解,草草了事 过了一会儿,大殿中便有宫人出来传召各位官女子入殿,花凉柒与花凉由此便溪碰了面,花凉溪便问道,“妹妹,你去哪儿了啊,让姐姐好找呢。” 花凉柒和缓一笑,“不过是在无人的角落呆着罢了。” 花凉溪这是想探花凉柒的话,不过花凉柒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待众人全数入殿,殿上皇后便对自己的儿子漓擎澈道,“澈儿,你们兄弟与各位官家女子相处得如何啊?” 漓擎澈缓缓一笑,“各位官家女子甚是柔情,儿臣们与她们相聊甚欢。” 这话让各位官家女子都显得有几分不高兴,明明从头到尾都没见着他漓擎澈的人影,何来的相聊甚欢? 这也让花凉柒瞥了一旁的花凉溪一眼,心想着今晚她肯定苦寻了漓擎澈好久,也定是未能见到漓擎澈,故意小声问了句,“姐姐今晚与太子殿下相处得可好?” 花凉溪顿时面露尴尬,牵强一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花凉柒却是心底泛起鄙夷,想必这句话定是假的。 就在这时,殿上皇帝乏累的打了个哈欠,皇后便笑道,“陛下若是乏了,就歇息吧。” 皇帝点了点头,“时辰果真是有些晚了,那众位爱卿便都散了吧,朕要休息了。” 此话一出,大殿众人个个皆是露出诡异的神色,眼下不是应该商讨皇子到底与哪位官家女子联姻的事情吗?这怎么就散了? 可皇帝偏偏不等众位官宦开口,起身就直径退下了,皇帝这么一走,皇后也紧随其后,皇子们也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大殿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啊,这怎么说走就走了?” 这时,有人问向花丞相,“丞相,您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呢?让各位皇子和官家女子见了面,怎么就不往下进行了呢?” 花丞相深邃一笑,只淡淡说了句,“皇室婚姻事关重大,岂是本丞相能猜得透的,时辰不早啦,大家都散了吧。” 花丞相随后便起身出了大殿,官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议论纷纷的离开了。 在回府的马车上,花丞相柔声问向花凉柒,“柒儿,今晚你都同哪位皇子说上话了?” 花凉柒回道,“除了五皇子以外,女儿都和他们说上话了。” 花丞相深然一笑,“这倒是不出乎父亲的预料,凭你的美貌,是该如此。” 花凉柒和父亲关系甚好,所以也没什么不能开口问的,便说道,“父亲,太子殿下方才撒了谎,他根本就是一个人躲清净去了,根本就没与我们相聊甚欢。” 花丞相解释道,“太子殿下是皇子中最让人猜不透的,如今都二十有五了,也不见她娶亲,他若是贪恋美色之人,如今早就有了太子妃了。” “那陛下如此草草了事,是不是要商议婚事啊?” “当然了,皇室婚姻可是大事,是需要深思熟虑的,哪里是让你们见见面就能定下来的事情。”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若是都随了官宦们的意思,那五个皇子哪里够那几十个官家女子分啊。” “不过就是一道圣旨的事儿,到时圣旨下来,不想嫁也得嫁。” 花凉柒随后不再多语,她不由想到漓擎冷,那个眼下不被任何人看好的皇子,今晚她的举动点到为止就好,只要让漓擎冷以为她对他有意,漓擎冷一定会动心的。 第19章 婚事,满不在乎 夜深了,只怕今夜不管是皇家还是官家,都会有人会睡不着。 这不,慈宁宫的烛光依然亮着,皇后正襟危坐在软榻上,严肃的问向漓擎澈,“澈儿,今晚可有你看上的官女子啊?” 漓擎澈淡淡的回了句,“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皇后微微有些不悦,“母亲想听听你的想法。” “儿臣没有与任何一位官女子打交道。”,漓擎澈终于说了实话。 皇后郁闷的叹了口气,“哎,母亲就知道会是这样。澈儿,你已经不小了,该考虑太子妃的事了,你还要孤身一人多久?” 漓擎澈显得满不在乎,“皇室婚姻本就不能由儿臣做主,儿臣又何必浪费感情?若是儿臣喜欢上一个母后不看中的女子,儿臣也娶不进门。” “谁说的!就算她是个平民百姓,纳她为妾室不就可以了?” “儿臣喜欢的女子,绝不为妾!” 皇后不高兴的抿了抿唇角,“那你的婚事,母亲就为你做做主,母亲瞧着花丞相的嫡女长得标志,看张将军家的嫡女也算知书达理,这两个你都可以考虑考虑,身份自然都是高贵,也能为你的将来出上力。” 果不其然,一个是百官之首的丞相嫡女,一个是统领千军的将军嫡女,不管娶了谁,日后都可以助漓擎澈登上皇位。 这也似乎并不出乎于漓擎澈的意料,对于他的婚姻,漓擎澈根本不报有希望,他早就猜到了结局,缓缓点了点头,“嗯,母亲所言极是。” 皇后又道,“花丞相的二嫡女相貌果真是初中,连母亲看了都不想移开眼睛。” 提到这一点,漓擎澈便想起了今晚与花凉柒所发生的交集,忽然微微一笑,“她倒是个奇怪的女子。” 皇后顿时疑惑,“哪里奇怪?” “儿臣今晚倒是与她偶遇了,便和她说上了几句话,本以为她一介嫡女得丞相宠爱,定是骄阳跋扈,没想到倒是谦卑的很,看到儿臣的时候,倒是显得有几分羞涩。” 皇后听了这话,疑惑之态全然不见,“你是太子,她自然是故作矜持的讨好你了,不过丞相倒是颇为宠爱他这个二女儿,你若是娶了她,也定能得丞相辅佐。” 话到尾处,皇后说的加重了几分语气。 漓擎澈当即就没了声音,面容淡漠着,“听母亲这话的意思,是有意将花凉柒许配给儿臣?” 皇后含笑点了点头,“能让你记住姓名的女子可没几个,看来你倒是关注她了。” 漓擎澈却不承认,“不过就是个名字而已,母亲言重了。不过儿臣今晚瞧着三弟也很中意她,想必也会求父皇赐婚。” 皇后却面露鄙夷,“三皇子本就是个好色之徒,那花凉柒那般倾国倾城,他定是垂涎三尺,可说到底也没什么大用,你最得你父皇器重,再由母亲和陛下商议此事,哪有他三皇子什么机会。所以眼下就看澈儿你的心思,可否愿意娶那花凉柒啊。” 漓擎澈的面容变得庄重起来,令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一切全凭母后做主吧。时辰不早了,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休息了。” 随后,漓擎澈就起身要往外走,皇后忙是唤住,“澈儿,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呢,丞相和将军的嫡女,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啊?” 漓擎澈满不在乎的回了句,“母亲做主吧。”,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皇后又沉闷的叹了口气,“哎,这孩子。” 第20章 算计,浑然不知 而这时,漪澜殿内也是灯火通明,兰嫔面容慈祥的问向漓擎冷,“冷儿,今晚宴席如何?陛下把谁许配给你了?” 漓擎冷依旧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淡淡的回道,“父皇也没说明,只是说身子乏了要休息,便都让人散了。” 兰嫔顿时微微蹙眉,思索片刻道,“看来你父皇也是准备要考虑考虑的,哎,只怪你母亲不得宠,不能在陛下跟前为你进言,身微言轻,只怕这婚事要冷儿靠你自己了。” 漓擎冷却没有一句怨言,自小到大,只因他母亲家世卑微又不得皇帝宠爱,他便不被人看好,皇帝也对他淡淡的,所以直到今日,他在皇子之中的地位显得并不那么高。 兰嫔瞧着漓擎冷不说话,面容也是难看,“冷儿,你向来沉默寡言,母亲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可否和母亲说说?” 漓擎冷瞧了兰嫔一眼,说道,“冷儿曾答应过母亲,要让母亲成为以后母仪天下的太后!” 这样的话,却未让兰嫔展现一丝喜色,反倒越发阴郁了,“冷儿,母亲知道你胸怀大志,可是咱们人微言轻,你父皇又不器重你,只怕你的愿望很难实现啊。” “不去试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如何?自小到大儿臣受了旁人那么多冷眼,难道儿臣就要自甘堕落吗?” “母亲知道你心里的苦,陛下妃嫔上百,可却只有五个皇子,嫔妃之间尔虞我诈,能有几个皇子可以平安长大成人?母亲当年得天庇护,怀上了你,把你生下来、把你带大也是不易,母亲只希望你平安。” 漓擎冷却是嗤鼻一笑,冷道,“平安?母亲不要痴心妄想了,只要其他皇子登基,就是儿臣的死期!” 兰嫔微微呆滞了一秒,为难道,“可是你若想当皇帝,是需要有人扶持你,是需要千军万马拥护你,如今你有吗?” “如今我是没有,但借此次婚姻便是个机会。” 兰嫔微微一怔,疑惑道,“难道今日有高官家的嫡女愿意嫁你了?” 兰嫔还抱着最后的期望,想着当今只有五个皇子,轮也能轮到他的儿子选一个。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朝中有七八位高官大户,就算漓擎冷再不得皇帝器重,可他也是皇子,等到其他四位皇子挑选过后,自然就会有未能嫁入皇家的高官找上门来。 可漓擎冷却是个要志气的人,他才不会去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漓擎冷随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玉镯,对母亲道,“这玉镯是丞相嫡女送给儿臣的。” 兰嫔微微一惊,拿起那玉镯一瞧,果真是上品,顿时惊讶道,“丞相嫡女对你有意?” 漓擎冷解释道,“她十分得丞相宠爱,是丞相的心头肉,我若娶了他,丞相自然可以拥护儿臣。” “可丞相并非只有一个嫡女啊,还有一个大女儿。” “话虽如此,可母亲可否想过,丞相位高权重,又得父皇信任,我若娶了她的掌上明珠,日后她自然会为我出一份力,只要能借着他的臂膀,儿臣就不愁找不到其他势力。” 兰嫔听了这话也点了点头,“嗯,这话倒是没错,可就怕其他皇子会与你相争。” “可是她却心仪儿臣,只要她铁了心的嫁给儿臣,那这件事就有转机。” “那你父皇那边你该怎么说呢?” “父皇那边儿臣自然会想办法,眼下只要儿臣取得了她的心,就不愁日后钓不到丞相这条大鱼!” 漓擎冷还在这里算计花凉柒,他懵然不知,他已经掉入了花凉柒的陷阱。 第21章 品茶,引起争执 过了好些个日子,也不闻宫里传来任何关于给皇子婚配的消息,大夫人每天都迎着丞相回府,也不曾从丞相嘴里听闻丝毫,不免有些着急。 转眼间就入了六月,天气也越发的热了起来,听说老夫人不知从哪儿得了些好茶,便让花府上下都过去品茶赏花。 花凉柒本来是不想凑这个热闹的,但想想上次是老夫人为她伸张正义,又送了她那么一件奢华的拖地缎裙,便去了。 偌大的前厅内,花家上下除了男子以外都集聚于此。 老夫人在花家位高权重,旁人自然是巴结着,这不二夫人就阿谀奉承道,“老夫人这茶果然是好,妾身原想着自己那点天山云雾是好东西,如今和老夫人这茶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老夫人自然听得出三夫人是在奉承她,但她并不说破,附合笑道,“若是这茶不好,我也不会叫你们过来品茶的。” 花凉柒这时瞧见老夫人的茶快没了,便起身为老夫人斟茶,老夫人本是不在意的瞧了一眼花凉溪,却忽然停在她今日穿的这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上,随即便开了口,“凉溪今日这身衣服真是鲜亮,是今年新做的吧?” 花凉柒是何等聪慧之人,老夫人方才那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老夫人的想法,随后浅浅一笑,点了点头,故意顺着老夫人的话放下说,“正是,这身衣服可是母亲从南方寻来的上等蚕丝,京城都是难寻的,特地给凉柒和姐姐一人做了一件。” 果不其然,老夫人随后就将目光落在其他庶女身上,看着她们还穿着去年的款式,忽然浅浅一笑,那笑里包含着深意。 三夫人自然是瞧出端倪来,赶忙言道,“瞧着二小姐穿着这身新缎裙果真是好看,过几日妾身也为禹晟做一件新衣,怎么也是一年了,总也要有件新衣裳才是。” 禹晟,是他的儿子,花府的二少爷。 大夫人的面容顿时就难看了几分,她偏袒自己的女儿,给花凉溪做了件新衣裳,而她为了要做出一副慈母的样子,也顺带这给花凉柒做了一件,可花府上下的庶出却还都一件新衣都没有呢。 看着此刻老夫人略带凉意的眼眸,看来是有些不满意了。 大夫人面容骤然转冷,对她的侍婢琉璃道,“琉璃,你是怎么做事的?本夫人不是让你给各房所出添衣裳了吗?” 琉璃先是一愣,当下便知大夫人何意,配合着跪下,言道,“奴婢已经叫人置办了。” “置办了怎么还这么慢啊!偏偏只有凉溪和凉柒二人穿了新衣,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该死的奴才!” “奴婢知错,因为前些日子奴婢去盘查各房小姐少爷的衣裳尺寸耽搁了些时辰,奴婢该死。” 众人都知道大夫人这是在演戏,一个个都面带鄙夷无声的瞧着。 老夫人这时开了口,“罢了,眼下还没入夏一切都来得及,你责罚下人也不能明天就把新衣给她们送过去。” 有老夫人打圆场,花凉溪赶忙就对琉璃道,“还不快谢老夫人替你说情,不然定要打你几十个板子。” 琉璃赶忙对老夫人道,“谢老夫人开恩。” 第22章 擎冷,主动前来 花凉柒瞧着这一出戏果真是无趣,各房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起争执,果真是小家子气,随后便开口道,“不过就是几件衣裳罢了,母亲何需与下人置气?这样兴师动众的,都吓坏琉璃了。” 花凉柒也是暗指大夫人这出戏做的太过头,反倒让人觉得太虚假。 大夫人却还要笑着道,“还是凉柒善解人意啊。” 花凉柒只是坐在原处似笑非笑,有些话不用说太多,点到即可。 可这偏偏让二夫人将话题落在了花凉柒的身上,“妾身听说老夫人赏了凉溪一件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简直是高贵奢华,当日后宫宴席之上,引得众人瞩目呢。” 这样的话,又让大夫人原本缓和下来的面容一下子就不悦起来,花凉柒的风头盖过了她的女儿,她怎会高兴。 花凉柒却是淡淡一笑,当仁不让的回了句,“二夫人所言极是,若没有老夫人抬爱,那晚凉柒果真无法赢得众人目光,那宴席果真是热闹非凡,三妹凉姌没能去真是可惜呢。” 当即,三夫人的面容就又挂不住了。 花凉溪忽然一笑,大夫人见状便问道,“凉溪你笑什么?” 花凉溪冷冷的扫了二夫人一眼,笑道,“女儿忽然想起一句话,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夫人听过也是咯咯的笑起来,这不就是在嘲讽二夫人吗?本来想嘲讽花凉柒的,没想到反却被花凉柒反嘲讽了。 就在此刻,家丁忽然走了进来,对花凉柒禀道,“二小姐,二皇子来了,说要见您。” 此话一出,前厅内众人的面容这下可真是都变了色,一个个的都惊异的瞧着花凉柒,就连老夫人此刻都满面疑惑。 花凉柒却淡然着问道,“二皇子现人在何处?” “奴才本想让二皇子去正厅等候,可二皇子却偏要在小花园等您。” 花凉柒缓缓起身,朝着老夫人施礼道,“老夫人,凉柒失礼,先行告退。” 老夫人淡淡点了点头,“既然是二皇子要见你,那你便去吧。” 随后,花凉柒便直起身子离开了。 待花凉然走远了,二夫人疑惑着,“眼下丞相不在府邸,二皇子这分明就是来找二小姐的。” 三夫人也附合点了点头,“看来你方才说的没错,那日宴席之上,凉柒果然令人瞩目,二皇子这就亲自登门拜访了。” 这不由令人多想,大夫人和花凉溪面容越发难看了,真想去听听二皇子到底找花凉柒作何,但介于老夫人在此,她们也只能干着急。 “二皇子不会是看上凉柒了吧?” “这可不好说。”,随后三夫人瞧了大夫人一眼,瞧着她那阴郁的面容,不由一笑,“大夫人,是不是二皇子中意二小姐让你有些不高兴啊。哎,也果真可惜,二小姐可是大夫人的心头肉,如今却被最不得宠的二皇子给看中了,这当娘亲的心里自然不高兴。” 三夫人还以为大夫人此刻面容的不悦是因为这个,花府上下都以为大夫人十分疼爱花凉柒,可见大夫人平日里的戏码做的是有多足。 大夫人顿时微怒,“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多嘴多舌!” 老夫人终于是有些不高兴了,“好了!怎么总揪着这一件事不放了?非得吵个天翻地覆不可?” 众人见老夫人变了脸色,便谁都不再开口说话,自顾自的坐在原处不声不响。 第23章 伪装,谄媚示好 凉柒来到小花园,便瞧见漓擎冷独自坐在凉亭里,她抬步走上前,含笑施礼,“凉柒参见二皇子殿下。” 今日的漓擎冷不同于往日,冷漠的样子烟消云散,换做的是几许柔情,笑道,“花小姐不必多礼,免礼请坐。” “谢二皇子。” 随后,花凉柒缓缓坐下,瞧了漓擎冷一眼便道,“不知二皇子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漓擎冷略有顿促,面容一下子就深沉了下来,“本皇子今日特地来找花小姐,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凭花凉柒对漓擎冷的了解,多半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二皇子只管开口。” “宴席那晚,本皇子对花小姐态度冷漠,是因为当时心情不好,正值郁闷之时,还望花小姐莫介意才是。”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然后呢?” “然后本皇子自打那日之后,便对花小姐无法忘却,心中总是牵挂,虽只见过花小姐一面,但是花小姐却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本皇子的心里。” 哎呦呵!漓擎冷这表白也太过直白了,但这并不出乎花凉柒的意料,她很清楚漓擎冷对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假的,漓擎冷就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才会接近她。 若是在前世,花凉柒一定会当真的,可在今世,她明知是假却装作羞涩一笑,低着头娇羞的唤了声,“二皇子……” 漓擎冷见花凉柒此态心里便更是有谱了,赶忙趁热打铁道,“本皇子也知道花小姐对本皇子有意,不然你也不会送我那玉镯,对么?” 花凉柒娇羞的含着头,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漓擎冷见状又道,“既然如此,你可愿与本皇子共度一生,本皇子愿娶你为皇妃。” 呵呵。 花凉柒心底不由冷冷一笑,漓擎冷,你这戏码演的果真是逼真,若不是前世你那般歹毒待我,我此刻真是要感动极了。 花凉柒心里虽这么想,可面上却未表露丝毫,故意抬首瞠目结舌的看着漓擎冷,惊讶了数秒,不可思议道,“二皇子,您愿娶凉柒为皇妃?” 漓擎冷坚定的点了点头。 花凉柒激动的浅浅一笑,“二皇子,你可知道凉柒此刻心里是多高兴,二皇子对凉柒过目不忘,可凉柒对二皇子也是一见钟情啊。” 漓擎冷目光顿时温柔了起来,抬手便挽起花凉柒的手,深情款款,“本皇子自然知你心意,所以本皇子已经向父皇提了我们的亲事。” 古代这样封建的社会,男女之间讲究授受不亲,富家小姐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极少有机会能遇见男子,更何况花凉柒这样的身份,能得到皇子青睐许她皇妃之位,这对于花凉柒来说是何等的幸运,如今自己的手被漓擎冷的握着,便更是让人羞涩的。 花凉柒赶忙害羞的将手从漓擎冷的手里抽出来,双颊微微一红,“那陛下可同意了?” 漓擎冷却是目光黯淡,“原本父皇倒是没反对,但是你父亲却是不愿,他想让你嫁给太子。” 花凉柒这下可真是惊讶了,这可不是装的,她万万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做,会让她嫁给漓擎澈。 若是旁人花凉柒也不会如此,可那个人是前世爱了她八年的男人。 此生,她居然还有机会要成为他的新娘! 第24章 计划,顺利进行 花凉柒坐在原处呆滞着,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漓擎冷以为花凉柒这是因为不能嫁给她而感到惊讶难过,随后劝道,“如今婚事搁浅了这么久,就是一切都在洽谈之中,但怕也耽搁不了多久了,拟定婚事也就是这几天了。” 花凉柒缓过神来,敛下心头真实情绪,重新继续同漓擎冷演戏,“二皇子,那该怎么办啊?凉柒心属之人是二皇子您啊!” 漓擎冷此刻毅然决然道,“所以本皇子今日来就是与二皇子商议咱们婚姻大事的啊。” “既然二皇子来了,那便是有法子了?要凉柒怎么做?” 花凉柒了解漓擎冷,他从来不做没准备的事,今日前来定是思虑过的。 果不其然,漓擎冷开门见山就说了办法,“你父亲不是很宠爱你吗?你去求你父亲,说出你想嫁给本皇子的意愿,而本皇子也去求父皇,咱们两边各自恳求自己的父亲,这件事便好办了。” 漓擎冷的想法,也的确是个办法,只要花丞相和皇帝都点了头,那这桩婚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花凉柒眼下也只能应下,“好,等父亲今日回来,凉柒就去和父亲表达心意。” 漓擎冷舒心着笑了笑,目光里散发着坚定和认真,言道,“花小姐,本皇子这么久虽未曾再来找过你,是因为本皇子一直都在忙于奔波我们的婚事,本皇子对你是真心的,这一生,本皇子只想牵着你的手。因为今生有你就已足够。” 花凉柒看着漓擎冷这般深情的模样,更是鄙视她此刻的虚假,她不得不佩服漓擎冷,前世同她这样假装深情款款的演了十年的戏。 而此刻的漓擎冷的真情,也是让人看不出一点瑕疵,凭谁都会以为他是认真的。 花凉柒感动着微微一笑,“凉柒以为二皇子那晚不肯停留的转身而去,定是对凉柒毫无兴趣,回了府邸暗自感伤,今日得知二皇子也对凉柒有意,凉柒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漓擎冷会演,她花凉柒也会演,而且演的比漓擎冷更真! 漓擎冷此刻显得更加温柔了,“你我有宫墙之隔,所以很难见面,本皇子今日也是趁着出宫办事的空档才能入你府邸看你一眼,本皇子对你是真心的,不要再瞎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你伤心,本皇子会心疼。” 花凉柒笑意深了几分,故作欣喜。 漓擎冷随后起了身,言道,“本皇子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本皇子相信你能说服花丞相,不久之后我们就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花凉柒也起了身,缓缓点了点头,“既然知道二皇子的心意,那凉柒心里也有底了,既然二皇子有要事在身便去忙,凉柒等着二皇子的花轿娶我入宫。” 漓擎冷也点了点头,深情似水瞧了花凉柒一眼,随后便转身而去。 就在漓擎冷转身的那一刻,花凉柒原本含着笑意的面容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锐利的看着漓擎冷的背影。 她知道,此刻漓擎冷背对着她的面容,也同她一般冷漠。 第25章 忆起,无需担忧 花凉柒没有再回老夫人那儿,而是直接回了卧房,独自一人坐在软榻上,目光呆滞,略有所思。 今生她要将前世所有的仇恨通通还回去,杀她的人、害她的人、骗她的人。 她原本计划让漓擎冷爱上她,然后如前世一般抛弃漓擎冷,如今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她一想到自己还要如前世一般嫁给漓擎冷,她便心有不甘。 她想报复漓擎冷没错,但是要付出自己的婚姻,代价的确有点太大了,赔本的买卖她可不会做。 只是如今皇家婚姻迫在眉睫,皇家是定要五位皇子全数娶亲的,她若是不同意嫁给漓擎冷,那漓擎冷定会娶了别人,而且当下她若是不嫁给漓擎冷,那日后就再难寻得机会接近他了。 花凉柒一时陷入困惑,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乏累的歪在软垫上,长长的舒了口气,忽然想起漓擎冷方才告诉她,父亲有意将她许给漓擎澈。 想到这件事,花凉柒心头不由微微一颤。 漓擎澈,花凉柒亏欠最多的人。 她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漓擎澈军功在身且得皇帝器重,是未来储君的不二人选,她一若能嫁给太子做太子妃,那日后漓擎澈若是登基为帝,她便是皇后了。 而花凉柒此刻心底也泛起一丝涟漪,那个前世爱了她八年的男人、护了她八年的男人,今生她有机会嫁他为妻。 不知怎的,她似乎感到很欣喜,那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喜悦。 只是,她若是嫁给了漓擎澈,便失去了报复漓擎冷的机会。 再者说,前世并非今生,漓擎澈还会如前世那般深爱着她吗? 花凉柒,不敢确定。 花凉柒越想越乱,越乱越烦,索性烦躁的不再去想,朝着外面唤了声,“袭秋。” 袭秋闻声推门而入,应到,“奴婢在,小姐唤奴婢何事?” “父亲回府了吗?” “奴婢方才刚刚去打听过了,还没有。” 花凉柒瞧了瞧外面渐渐发黑的天色,疑惑起来,“还没回来?这天都快黑了,父亲这是去哪儿了?” 袭秋回道,“奴婢听说是因太后病情加重,丞相前去探望了。” 被袭秋这么一提,花凉柒才想起来太后如今身体抱恙,已经年过七旬,她对太后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前世她未曾见过太后一面,太后就早早过世了。 花凉柒不由想起,那年她好像也是十六岁,太后离世的那一天,满京城无论官员还是百姓,皆要全数戴白,她还记得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一场雨,打得庭院的柳树都弯了腰,翠绿翠绿的叶子散了一地。 想到此处,花凉柒不由浑身一颤! 大雨、柳树…… 想想现在是六月,那不就是离太后过世没多久了吗? 再想想父亲今日就是去探望病重的太后,只怕太后的身体也是糟糕透了。 太后若是离世,后宫三年之内不得有喜事,这是古往今来的规矩,若是如此,那皇家的这次婚礼岂不就不能举行了么。 那她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想到这里,花凉柒居然坐在软榻上欣喜的笑了起来,袭秋瞧见便懵了,“小姐,这好端端的您笑什么啊?” 花凉柒却未解释,只是对袭秋道,“你去府门口盯紧了,若是父亲回来,你便第一时间便来通知我。” “哦,那奴婢这就去。”,袭秋也没再多嘴,转身便出了卧房。 第26章 复仇,故作叛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天全然黑了下来,丞相终于回府了,袭秋赶忙通知了花凉柒,花凉柒一刻不肯耽搁,直接去找花丞相。 花丞相许是还没用晚膳,此刻正在用膳,花凉柒走了进来,便瞧见大夫人坐在花丞相的身旁,见花凉柒到来,她忽然就闭了嘴,看来是再说着花凉柒不能听的话。 花凉柒走近缓缓俯身施礼,“女儿拜见父亲。” 花丞相温柔一笑,“这么晚了,柒儿来找父亲何事?” “女儿有要事与父亲相商。” “什么事啊?” 花凉柒这时瞧了大夫人一眼,说道,“父亲,这话女儿只想让您一个人知道。” 花丞相向来宠溺她,随后对大夫人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今晚我就不去你那儿了。” 大夫人含笑应下,缓缓起了身,朝着花凉柒也是一笑,便退了出去。 花丞相随后朝着花凉柒招了招手,“来,有什么事坐在父亲身边说。” 花凉柒乖巧的走到花丞相身边坐下,直接开口道,“父亲,今日二皇子来府邸找女儿了。” 此话一出,花丞相的面容当即就变了,似乎有些不高兴,转为严肃,“你不必说了,父亲知道他来找你何事。” 花凉柒散了笑意,“二皇子都同父亲说了吗?” 花丞相点了点头,“嗯,他曾求过父亲同意你们的婚事。” 一个“求”字,便知漓擎冷在皇子之中的地位有多单薄,身为皇子居然还要象丞相低头。 花凉柒紧了紧唇畔,恳求道,“父亲,女儿心仪二皇子,您就成全了这桩婚事吧。” 花丞相眉头微微皱起,“柒儿,你并不了解那个二皇子,他在皇子之中身微言轻,而且性格又孤傲冷漠,你若是嫁给他定会受苦的。” 花凉柒不高兴的嘟了嘟嘴,“那父亲把女儿许配给太子,女儿就不受苦了?” 花丞相放下碗筷,认真道,“你身为嫡女,若是嫁给太子,自然就是太子妃,而且皇后和很同意这门亲事,况且太子又深得皇帝器重,日后也是前途无量,你嫁给太子是最好的归宿。” 花凉柒知道父亲这是对她宠爱,可是她为了能够报前世之仇,如今就要叛逆父亲的意思。 虽是这么想,可花凉溪不能把这话说破,随后又道,“可是儿臣不喜欢太子。” “柒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看不到父亲的层面上。婚姻大事由父亲做主,你不必再说了,这件事父亲已经同皇帝表明,就这么定了。” “不!不!不!”,花凉柒撒起娇,万般不情愿,“女儿的婚事就要女儿做主,女儿不管!女儿就要嫁给二皇子!” 花丞相的眉头微微一皱,“你耍性子任性也不行,父亲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即便是你要天上的月亮,父亲都给你给你摘,但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 花丞相语气如此决绝,如前世一般阻止她和漓擎冷在一起,这不由让花凉柒越发感激父亲对自己的宠爱,自己明明一个庶出,却为了她这个没娘的孩子做为嫡出。 只是偏偏父亲的过于溺爱反而将她推向风口浪尖,而今世花凉柒不再活在别人的保护下,她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花凉柒故作愤怒的起了身,赌气道,“我不要天上的月亮,我就是要嫁给二皇子!” 花丞相见花凉柒这般任性,也终究是忍不住性子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啪!” 紧接着就是花丞相怒不可遏的声音,“不行!婚姻大事必须由父亲做主,这件事不能任你性子!天色已晚,你回去歇着吧!” 第27章 猜忌,袭秋情诗 花凉柒看着此刻面容冷漠的父亲,或许这是自小到大父亲第一次这般待她,她不由咬了咬唇畔,试探着唤了一声,“父亲……” 怎知,花丞相却迅速开口,语气更加威严,“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父亲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你嫁给二皇子!” 花凉柒站在原处呆滞了几秒,她本就是对漓擎冷无情,眼下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计划而这么做,若是在说下去的话,只怕也会让父亲伤神。 故此,花凉柒也不再执拗下去,朝着父亲福了福身子便出了前厅。 待回到卧房,花凉柒独自一人坐在软榻上,思绪纷飞。 其实整件事来看,父亲不同意她和漓擎冷的婚事反倒是好事,她本来就没想着嫁给漓擎冷,也大可借这个由子来搪塞漓擎冷,再加上她的一点点计谋,加以运作便更能让漓擎冷相信她。 而现在,她需要的是一个契机。 就在这时,袭秋走了进来,瞧见花凉柒也是微微一惊,“哎呦,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奴婢怎没瞧见。” 花凉柒的思路被袭秋打断,她抬眼瞧着袭秋微微一笑,“这大晚上的,趁我不在你去哪撒欢儿了?” 袭秋言道,“小姐竟会逗奴婢。” “那你说说你去哪了?我回来你都不知道。” 袭秋显得有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磨蹭老半天才冒出一句,“奴婢就是随处溜达溜达。” 花凉柒知道袭秋这是有事瞒着她,不高兴的嘟了嘟嘴,“哎,袭秋和我不亲了,和我有小秘密了。” 袭秋听了这话,显得有些焦急,“小姐,奴婢怎么和你有秘密。” “那你就告诉我,你去哪儿了?” 袭秋顿时面露为难之色,声音小到咿咿呀呀的挤出几个字来,“初九的手破了,奴婢就过去瞧瞧。” 初九,大夫人身边的一个小家丁,二人可以说是两情相悦,但只可惜,前世袭秋不过刚嫁给初九没几年就死了。 这不由让花凉柒心里不是滋味,说到底袭秋前世是为她而死。 可袭秋此刻看着花凉柒面无表情的样子,生怕花凉柒多想,赶忙开口解释,“小姐,奴婢和初九不过就是普通朋友。” 花凉柒温润的抿嘴一笑,“你和他的事情,我知道。” 袭秋顿时一愣,更加慌乱起来,“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 花凉柒并未作答,只是问道,“你和他好了多久了?” 袭秋双颊一红,“没多久,不过才一个月而已。” “你应该清楚,府邸是不允许下人之间有这样不正当的关系。” 袭秋显得有些为难,“奴婢自然知道,可是奴婢是打心里喜欢初九。” 花凉柒慈善道,“我知道,你我之间的情义,我自然不会责怪你,是个人都会有七情六欲,但你要谨慎一些,别让人抓了把柄。” 花凉柒的言外之意袭秋倒是听懂了,“小姐放心,奴婢不会给您找麻烦的,况且初九是大夫人身边的家丁,大夫人是小姐的母亲。” 花凉柒顿时眉头一皱,“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让母亲知道,不然你们就难在一起了。” 袭秋却疑惑着,“这是为何?” 花凉柒觉得现在还不是和袭秋坦白的时候,便说道,“过多的你不必多问,照我的话做就是,你应该知道的,我不会害你。” 袭秋此刻不由起疑,她整日和花凉柒在一起,她终究是发现花凉柒最近特别疏远大夫人,与原来大有不同,可她终究没有问出口。 第28章 谋杀,嫉妒生恨 而此刻,大夫人来到花凉溪的卧房,看着卧房已经熄了灯,便吩咐下人道,“把灯燃上。” 待卧房通亮过后,大夫人来到床榻边,对花凉溪道,“别睡了,起来。” 正在熟睡的花凉溪被大夫人吵醒,睡眼惺忪的起了身,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疲倦道,“母亲,天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大夫人面容凝重道,“你居然还能睡得着。” 花凉溪看着大夫人此刻严肃且不悦的模样,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便问道,“母亲,怎么了?” 大夫人不悦的紧了紧唇角,回道,“你父亲打算将花凉柒许给太子。” 花凉溪当即睁大眼睛的微微一惊,困倦一下子就散了一半,焦急着问道,“那我呢?” 大夫人语声沉重,“对于你,你父亲根本就是只字未提。” 花凉溪这下可傻了眼,原本存留的半下睡意一下子全消了,激动着,“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啊!!” 大夫人更加不高兴起来,“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你父亲的心里只有那个花凉柒,根本就没有你!” 大夫人如此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尖声细语打在花凉溪的心上,使得花凉溪的心微微的疼。 下一秒,花凉溪就含着恨道,“这不公平,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发生在花凉柒的身上,我才是花家唯一的嫡女,她花凉柒哪有资格做太子妃!父亲简直就是疯了,也太过宠溺花凉柒了!当初偷偷摸摸的把她过继到母亲名下做嫡女已经够过分了,如今居然还这么做!” 大夫人此刻也是含恨道,“说到底还不是你不争气!你可知道,当晚那花凉柒已经和太子见了面!” 花凉溪顿时一惊,“怪不得那天晚上一直都没看到花凉柒,原来他是去找太子了。这个贱人,居然还骗我说哪个皇子都没看上,背后就去勾引太子了!母亲,咱们得想想办法啊,这花凉柒要是做了太子妃,可就凌驾在女儿头上了!” 大夫人阴冷的目光微微一眯,冷道,“没想到这个丫头到底还是个狐媚痞子!眼下的确得想个法子阻止她!” “母亲打算怎么做?” “这桩婚事已经得到皇后和陛下的同意了,只怕已经是水到渠成,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只能从花凉柒的身上下手。” “母亲的意思是,要阻止花凉柒?” “只怕拦也拦不住,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死!” 话到尾处,大夫人的声音越发阴冷了,那样毅然决然的语气,坚定如铁! 花凉溪倒是有些惊讶,“母亲要杀了她?这样做妥帖吗?” 大夫人一时气急败坏道,“不然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做太子妃?只要她死了,你就是花家唯一的嫡女,只要太子殿下想要攀附丞相,太子自然会娶你!” 花凉溪似乎有些不安的咽了口吐沫,她不是个善人,但是却从未杀过人。 可偏偏她又是个对大夫人的话唯命是从的人,眼下即便心里忐忑,也还是问道,“母亲有什么好办法吗?可别露出什么马脚,不然父亲是不会饶恕我们的。” 大夫人万分自信一笑,“呵,想杀她的法子也有的是,眼下府邸上下都认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没人会怀疑到我头上,只要这件事做的滴水不露便可。” 语毕,大夫人眼底的目光,冷得彻骨。 第29章 阴谋,有毒香炉 数日已过,袭秋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香炉走了进来,将它放在花凉柒的卧房内。 香炉里的香味渐渐飘散在卧房里,引起了花凉柒的注意,不由抬眼瞧了一下那香炉,问道,“袭秋,这香炉怎么换了?” 袭秋含笑道,“是暖春送过来的,说是府邸新添置的香粉,您可是府邸最得宠的小姐,自然要先送到您这里来了。” 袭秋的这一番话的确是没什么毛病,一般人并不会怀疑什么,但花凉柒却缓缓起身来到香炉旁。 前世她在李斛那里学了些医术,虽不及李斛那样医术精湛,但也算半个郎中了。 香炉的浓郁的香味,引起了花凉柒的注意。 花凉柒走过去将香炉打开,捏了一把香灰闻了闻,随后仔细盘查。 良久,面容万分惊异怒瞪双眼,惊道,“这香粉被人动了手脚!!” 如此一句,也让袭秋顿时一惊,不由问道,“小姐,这香炉有什么问题吗?” 花凉柒郑重其事道,“香料里掺了苍耳油,如长期熏此香,前期会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后期则是卧床不起、损害心、肝、肾及引起出血,甚至丧命!” 袭秋顿时瞳孔放大,倒吸一口冷气,忙道,“奴婢这就把这脏东西倒掉。 花凉柒即刻阻止道,“万万不可,这样定会打草惊蛇的。” 花凉柒赶忙拿起茶壶,动作麻利的将香炉浇灭,随后吩咐袭秋赶快打开门窗,让香味散去。 花凉柒眉眼严肃坐回软榻上,单手扶着额头,缓缓闭眼沉思此事。 许久,才对袭秋道道,“袭秋,去把那个暖春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不一会儿,便瞧着袭秋带着一位丫鬟而来。 花凉柒眼底含冰,冷视着眼前这丫鬟,大声喝道,“跪下!” 那丫鬟浑身一震,吓得扑通一跪,紧张着道,“奴婢暖春见过小姐。” 花凉柒顿时眉目肃然,即刻怒色低吼,“说!是谁让你在香炉里动手脚的!” 暖春忽然一惊,即刻惊慌失措,“小姐,奴婢没有在香炉里动任何手脚啊。” “胡说!难道要我请郎中过来瞧了你才死心吗?说!是谁指使的你,若不说实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暖春听了花凉柒这番狠厉之语,顿时吓得不轻,面容大惊失色,跪行到花凉柒的脚下,含泪恳求道,“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在香炉里动过手脚啊。小姐要明察啊,奴婢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 梓嫣面色冷漠,语声清冽道,“这香炉是你送过来的,如今香炉出了问题,你说我不找你又找谁呢?你又要怎样证明你是清白的呢?”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啊,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奴婢也不敢啊,呜呜呜……” 一时,暖春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可是,一旁的袭秋却忽然一愣,脱口而出道,“怜卉……” 梓嫣顿时疑惑,“谁?” 袭秋赶忙上前道,“小姐,方才奴婢就觉得这味道在哪里闻过,可一时却怎也想不起来,方才暖春的一句一个胆这句话,便让奴婢忽然想起了怜卉,因为怜卉曾在奴婢面前说过这句话,奴婢曾去过怜卉的卧房,就是这味道。” “你敢确定?” 捡球坚定着点了点头,“是,奴婢敢肯定!” 第30章 惊异,意外收获 花凉柒瞬时命令道,“袭秋,去给搜怜卉的卧房!仔仔细细,不得有一处遗漏!!” 袭秋即刻领命,瞬时转身而去。 不大一会儿,便瞧着袭秋带着怜卉走进,袭秋上前拿出一胭脂盒道,“小姐,奴婢到了这个。” 花凉柒抬手接过,将胭脂盒打开,里面装着一盒油,她认得这个东西,就是苍耳油! 花凉溪顿时朝着怜卉冷漠一笑,“怜卉,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 怜卉紧闭着双唇不答。 而此时跪在地上的暖春却说道,“怜卉与奴婢平日里交好,今早奴婢身体不适,怜卉说她帮我去取香炉,除了怜卉,并非再有他人碰过这香炉。” 此话一出,怜卉眼中含恨的瞧着暖春。 花凉柒并不理会,语声细腻问道,“怜卉是你的好姐妹?” 暖春点了点头,“奴婢平日里与怜卉交好,若不是从怜卉房中出那脏东西,奴婢怎也不会相信是她动的手脚。” 花凉柒冷怒着瞧了怜卉一眼,“你若肯说实话,我可以饶你一命。” 怜卉愤愤的咬了咬嘴唇,决然道,“没人指使奴婢,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花凉柒冷漠一笑,“怜卉,我问你,我和你有仇吗?” 怜卉冷冷道,“没有!” “那你为何要如此?” 怜卉一时无声,花凉柒瞧之顿时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与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她简直判若两人,狠道,“袭秋,将这盒苍耳油给暖春灌下去!” 暖春顿时花容失色,低吼着呼喊道,“小姐,您都查出不是奴婢做的,为何要如此待奴婢,小姐!小姐!” “此事是你失职,既然我现在查不出结果,那就只好先处置了你。” “小姐,这不公平!不公平!” 花凉柒顿时嗤鼻一笑,冷言,“公平?我并未招惹怜卉,却使得她谋害我,难道这就公平吗?” 强烈的恐惧如泰山压顶般地向暖春袭来,她的手脚麻木,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一把抓住花凉柒的脚踝,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里滚动,带着重的哭腔恳求道,“小姐,奴婢求求您,千万不要杀了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马虎了,奴婢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花凉柒见状依旧面不改色,声音清冷道,“你若能告诉一个能让怜卉说实话的法,我便可以饶你一命。” 暖春听闻此话,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珠速的在眼眶里乱串,忽然眼前一亮,赶忙言道,“怜卉的母亲孙妈,是大夫人身边的侍婢。” 花凉柒瞬时勾起一丝满意之色,开口道,“袭秋,去把孙妈给我叫来,就说她女儿如今在我手上,叫她万不可声张,不然她女儿的命可就不保了。” 花凉柒即刻应下,可还未迈步,便听一旁怜卉冷冷道,“不必去了,是大夫人指使奴婢这么做的。” 花凉柒冷视了怜卉一眼,思片刻,命令张喜道,“袭秋,听不懂我的话吗?” 袭秋即刻会意,即刻应下而去。 怜卉见状面色微动,“小姐到底要怎样?” 花凉柒只是瞥了怜卉一眼,随后对暖春道,“暖春,既然她认了错,也就证明了你的清白,但此事的确是你疏忽,也要受罚,自己去柴房领罪,三天三夜不许吃喝!。” 暖春即刻应下,顿时如释负重,叩道,“谢小姐不杀之恩。” 第31章 惊异,意外收获 半晌,袭秋缓缓而进,后面跟着孙妈,孙妈瞧见怜卉面色微微一愣,目光里透着几许不安,走到华花凉柒身前道,“奴婢见过小姐。” 花凉柒淡漠一笑,“怜卉蓄意谋害我,证据确凿,我决定即刻处死怜卉,我顾念你们母女情深,孙妈还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此话一出,孙妈瞬时大惊失色,赶忙跪地求情,“小姐,怜卉年少不懂事,还望您宽宏大量啊。” 花凉柒瞬时拿出胭脂盒,“孙妈可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苍耳油,你女儿怜卉要用这个害死我,难道我还要留着她的命吗?” 孙妈见此物顿时一愣,紧张着咬了咬嘴唇,捏紧衣角说不出话来。 花凉柒瞧出端倪,即刻高声命令道,“既然孙妈没有任何交代,那我可就要动手了。袭秋,把这苍耳油给怜卉灌下去!” 孙妈见状赶忙高声呐喊,“不要!” 袭秋瞬时顿足,只见孙妈含泪道,“小姐,一切都是大夫人的主意啊,奴婢是大夫人的侍婢,大夫人说怜卉若不听她的话,她便要了奴婢的命,怜卉也是不得已啊。” 花凉柒抚了抚指间玉戒,清冽道,“孙妈,我自知你们母女情深,可如今有人要害死我,难道你要我不予追究吗?我若不处置了你女儿,日后我在这花府该如何立足?又该如何警示下人呢?” “小姐,奴婢求求您,放过怜卉一条生吧,您怎么惩罚她都行,只要您别要了她的命,奴婢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花凉柒沉沉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即便处死了你女儿也是解决不了这件事的,既然有人要害我,我自是咽不下这口气。” 孙妈即刻会意,跪在地上停止了哭泣,吸了吸鼻,稍作思,目光透着坚定,“小姐要奴婢怎么做?只要能放怜卉一条生,奴婢愿意做任何事。” 花凉柒瞬时满意一笑,“府上既然有人要害我,我自然是留不得的,孙妈是大夫人身旁的侍婢,定是知道该怎么做。” 孙妈一时眉头紧蹙,转瞧了一旁的怜卉,虽有几许不忍,可还是开了口,“奴婢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三小姐与府上仆人刘喜私通。” 花凉柒顿时一惊,虽然这件事与大夫人无关,但的确令人咋舌,“确有此事?” “小姐如今握着奴婢女儿的命,奴婢怎敢说假话。” 花凉柒一时蹙眉,抬手捏紧软榻上蹲桌的桌角,略显几分踌躇,她在仔细思考此事。 许久,缓缓开了口,“袭秋,把怜卉也锁进柴房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释放。” 袭秋即刻应下,带着怜卉离开了。 花凉柒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孙妈,冷冷道,“你先去门外候着,若是胆敢离开,就是怜卉的死期,我说道做到。” 孙妈应声起身,随后便转身悻悻离去。 待袭秋回来,花凉柒面色阴沉道,“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袭秋低下头思索了片刻,道,“小姐可要三小姐的命?” 花凉柒缓缓道,“这件事三小姐无关,我要她的命作何?只是事到如今,孙妈没必要骗我,我该除的人,是大夫人。” 袭秋顿时一惊,“小姐,大夫人可是您的亲生母亲!” 花凉柒微微蹙眉,只是说道,“袭秋,有些事情将来我会告诉你,如今你只需要知道,大夫人并非真心对我。大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对于她,我必须一招致命,不得给她任何残喘的机会,所以暂时还动不得她。” “那小姐的意思是……” 花凉柒顿时阴冷一笑,“既然咱们无意之中知道了这件事,那我就顺手推一把,把这件事全数赖在大夫人的头上,二夫人自然会记恨她,我要一点一点的瓦解她,直到她在花家无法翻身!” 第32章 反击,部署计划 花凉柒的这句话,使得袭秋犯了难,“小姐若想如此,就要从三小姐和刘喜下手。” 花凉柒沉沉叹了口气,“可我如今却没有任何证据。” 忽然,袭秋灵光一现,“奴婢倒是有个办法。” 花凉柒一听便追了句,“什么办法?” 袭秋谨慎的瞧了瞧四周,细语道,“小姐,奴婢可否贴耳几句?” 花凉柒缓缓颔,袭秋上前在花凉柒耳边细语着。 半晌,袭秋站回原处,花凉柒面色阴沉,“你可有把握?” 袭秋坚定颔,“若是能找到懂医术的人,那这件事便就是万无一失。” 花凉柒瞬时冷漠一笑,她不就懂医术吗? “如此便好。袭秋,你去吩咐孙妈吧,你办事我也放心,我就在这等着你们。” 二人即刻应下,步伐一致的转身而去。 几日后的浅夜,花凉柒特意来到老夫人的住所,与老夫人对坐于软榻之上,听着外面无休止的知了叫声,花凉柒有些心烦意乱,对老夫人道,“听着这知了声,凉柒心里真是烦得很。” 老夫人淡然一笑,“如今已经入夏,知了自然是叫得欢了。” “老夫人就好了,静心念佛毫无杂念,这夜里可是苦了凉柒。” 话到此处,花凉柒又连忙跟了句,“说到这凉柒倒是想起个事儿,凉柒听说老夫人有阅书的习惯,可觉得书籍的字体小?若是如此,凉柒倒是愿意尽绵薄之力,为老夫人抄写书籍,只是老夫人别嫌凉柒的字潦草就是。” 老夫人欣慰一笑,“你能为我抄写书籍,我就我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会嫌弃你的字。” 花凉柒此时淡然一笑,“其实要说起书法,还是三妹最为精湛,上次凉柒偶然看到一次三妹的书法,真真是惭愧。” 老夫人连连颔,“嗯,她的字的确是好。” 花凉柒瞧了瞧老夫人的面色,试探着开了口,“那何不让三妹为您抄写书籍?” 听闻此话,老夫人面色微变,“罢了,你的字也算隽秀。” 花凉柒知道这是老夫人这是不愿用三小姐,可瞧了瞧天色,时辰已经不容耽搁,可又知老夫人不是好唬弄的主,所以她一时踌躇该如何再开口。 花凉柒斜视了老夫人一眼,正瞧着老夫人端起茶盏饮茶,紧了紧丝帕又道,“凉柒平日里也没瞧着三妹如何孝敬您,哎,凉柒也是天真,居然想着让三妹帮您抄写经,想必她自是也不愿的。” 此话引得老夫人敛起残留笑意,若有踌躇之意,语声清冽,“剪春,去叫三小姐过来。” 苏妈即刻应下,随后转身而去。 花凉柒又是一笑,“老夫人,这么晚了,为何要让三妹前来?” 老夫人绷着脸,“你不是夸她字写的好吗?所以让她给我尽尽孝道。” 花凉柒顿时满心得意,朝着袭秋使了眼神,袭秋即刻会意,瞧了瞧四下,悄然无声的偷溜了出去。 花凉柒与老夫人有一嘴无一嘴的聊着,却怎也不见剪春回来,花凉柒又抬瞧了瞧天色,担心着“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瞬即道,“老夫人,时辰不早了,凉柒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此时微微颔,“也好,这么久了,怎也不见剪春回来?” “许是三妹已经歇下了,怎也要梳妆一番的。” 话毕,花凉柒便起了身,其实剪春这么久也不见人,她心底也萌生了几分忐忑,唯恐事情出了变故 第33章 事发,震惊花府 可怎知花凉柒刚到了门口,便瞧着剪春迎面急匆而进,面色夹杂着十分的恐慌。 花凉柒见状故意放慢脚步,便瞧着剪春走到老夫人身前,在老夫人耳边低语,只瞧着老夫人面容刹时变了色,即刻惊讶愤慨,“什么?” 剪春言道,“奴婢亲眼所见,眼下奴婢已命人封锁了三小姐卧房,此事事关重大,奴婢自是不敢做主,特来请老夫人过去。” 老夫人即刻眼睛里含有怒气,嘴唇和面颊掩含愤怒,果断起了身,疾步出了内阁,并直径越过了花凉柒,花凉柒见状故问,“老夫人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老夫人瞬即顿足,转瞧向花凉柒,严肃的直视了花凉柒数秒,淡淡开了口,“你也随我来吧。” 花凉柒顿时蹙眉,应了一声便跟着老夫人前行。 待到了三小姐花凉姌的卧房门口,二夫人已经在此,瞧着老夫人前来,赶忙上前祈求着唤了一声,“老夫人……” 老夫人连瞧都未瞧一眼,仿佛视二夫人如不存在一般,面色愤然的直径越过。 待推开房门,便瞧着花凉姌穿戴凌乱的坐在木椅上,旁边跪一个仆人,那仆人也是衣衫凌乱。 花凉柒自知事情已经成了,唇角顿时勾起一抹阴冷之色。 花凉姌见老夫人前来,一时间甚是胆怯,慌张起了身,刚施了一半的礼,便瞧着老夫人扬手便甩了一巴掌,力道很是苍劲,生生打得花凉姌跌倒在地,花凉姌捂着红肿的脸庞,一行泪顺着脸颊而下。 花凉柒还是头一次看到老夫人这般怒气大发的样子。 只听着老夫人愤怒喝道,“做了如此苟且之事,你还有脸哭?给我跪起来!” 花凉姌一时也是害怕了,慌张着起了身,哽咽着微微抽搐。 这时,只瞧着花丞相和大夫人走了进来,瞧了这场景也是微微一愣。 花丞相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花凉姌,开言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其厌恶的瞥了花凉姌一眼,“瞧瞧你都养了什么好女儿,深夜与下人在卧房私通!可还知廉耻!” 此话一出,不仅是花丞相,就连站在一旁的大夫人都为之一惊。 “妹妹,你……”,花凉柒故作惊讶着欲言又止。 花丞相即刻眼含愤怒,高声喝道,“二夫人!” 二夫人闻声拘谨而进,还没等站稳脚跟,就见花丞相将二夫人一把拽过来。 说是拽,其实就是用力轮,二夫人一时把持不住,一下跌在地上,摔得二夫人满面苦楚。 花丞相不带丝毫怜惜,大声训斥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二夫人一时也是吓得不轻,顾不得跌倒疼痛,忙是起身跪在地上,眼含泪花道,“此事妾身也不知情啊,若是知情妾身怎也不会让花凉姌做这傻事来。” 花丞相一时气急败坏至,指着花凉姌大骂道,“堂堂花府三小姐,可知羞耻二字?” 花凉姌只顾着跪在地上低声哭泣,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大夫人开口道,“丞相,事已至此,生气也是无用,还是想想如何解决吧,毕竟这也是有辱咱们花府的事。” 大夫人言外之意很清楚,为了花府声誉,此事不宜声张。 花丞相目光含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夫人和花凉姌,万分不悦着道,“即刻起,陆府便没有三小姐!明日传出风声,就说花凉姌身染重疾去了。” 此话一出,花凉柒瞬时尤为一惊,父亲的言外之意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父亲为了花家的名誉,竟然心狠到要杀了花凉姌,花凉姌毕竟也是他的骨肉啊。 此刻她才明白,原来父亲唯一宠爱的女儿,只有她一个。 第34章 处理,妥善收手 二夫人一时面容大惊,一把抓住花丞相的衫角,满面泪花如梨花带雨,歇斯底里的哭求着,“丞相,不要啊,姌儿虽然犯了大错,可她也是您的女儿啊,老爷,妾身求求您了,不要杀她啊!” 花丞相一把甩开二夫人,指着花凉姌就毫不留情道,“我花府怎也不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此事若是传出去,花氏可还有脸面可言?” 花丞相即刻瞥了大夫人一眼,瞬时命令道,“还不快去办?将那个仆人也一并做了!” 此时只听着一旁跪地的刘喜跪着趴了上来,苦苦哀求道,“丞相,奴才自知罪不可恕,可三小姐毕竟是您的亲生骨肉,奴才求您留三小姐一条命。” 花丞相厌恶的瞧了刘喜一眼,“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大夫人一时也不敢怠慢,赶忙高声唤人进来处理这事,“来人那!” “慢着!”,老夫人却即刻阻止,敛了敛怒意道,“儿啊,凉姌虽犯了大错,但她毕竟是你的女儿,且留他一条命吧,至于刘喜,便处理了。” 花丞相面容有些难看,言道,“母亲,凉姌年岁已经不小了,如今失了身,日后她该如何嫁作他人?此事若是透出一丝风声,岂不是让满城笑话咱们花府?府上还有嫡庶尚未出嫁,日后也怕因此事而诟病。” 老夫人面色阴沉了几分,的确是认同了花丞相的话,但却有不忍之心。 花凉柒见状稳了稳情绪,开口道,“父亲,情难所控,想必三妹也是一时糊涂,还望父亲念其是陆府所出,饶了她一命吧,日后让她不得再入陆府,离开京城永不回京,以此惩罚。至于刘喜,让他也随三妹一起去吧,事到如今,只怕三妹日后也难嫁人了。” 花丞相即刻会意了花凉柒的话,不过还是有些犹豫,站于原地缄默不语。 老夫人此刻深深叹了口气,“儿啊,你若执意如此是怕有损花家颜面,可若是日后此事传了出去,难道就不怕旁人诟病你心狠手辣吗?虎毒不食子啊。” 花丞相面色微变,老夫人的话的确不错,若是照着花凉柒的意思办,日后即便这件事传出去,旁人也会顾念着花丞相仁慈,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想到这里,花丞相目色转向花凉柒,眼底夹杂着一抹惊异,他终日忙于朝政,花凉柒在她眼里也不过只是个孩童而已,可从今日之事,他不得不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刮目相看,若是花凉柒年长一些倒不足为奇,可花凉柒如今不过才十六岁,何故考虑如此周全? 过了一会儿,花丞相终究还是缓缓舒了口气,对大夫人深沉开了口,“就照着柒儿的意思办吧。” 随后,花丞相扔下这句话,便回身不悦离去。 老夫人此时同是厌恶瞧了花凉姌一眼,开口对大夫人道,“大夫人,此事就交由于你了,要做的干净利落。” 大夫人即刻应下。 此时,花凉柒清音道,“老夫人,凉柒毕竟与三妹姐妹一场,如此一别便是无期,凉柒想对三妹说几句道别的话。” 老夫人略有迟疑,不过还是允了,随后便迈步离去。 大夫人也不做多留,转身随同而去,临到门口时,回头瞧了花凉柒一眼,眼里满是恨意。 待众人离去,二夫人即刻言谢,“谢二小姐救命之恩。” 花凉柒收敛面色,淡然得看不出是喜是怒,语声清冽,“这里也无旁人,你们都起来吧。” 第35章 攀谈,计划继续 众人缓缓起了身,花凉姌眼睑微垂,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来源不明沉重的几滴珠水,低着不瞧花凉柒一眼,举止间透着几许愧疚,咬了咬嘴唇,还是开了口,“二姐,妹妹对不起你,其实是我早就知道……” “我知道!”,花凉柒果断打断了花凉姌的话,花凉姌不禁一惊,抬眼木讷的瞧着花凉柒,有些不可置信,就连一旁的二夫人都惊讶得缓不过神来。 花凉柒淡然一笑,“我从孙吗的口中已经得知,其实你早就知道大小姐要害我的事情。” 花凉姌目色变得坚定,惊问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要揭发我和刘喜的事情对不对?” 花凉柒深邃一笑,“你和刘喜的事情,是大小姐告诉我的,而今日也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花凉柒之所以会这么说,是故意欺骗花凉姌,为的就是要让花凉姌和二夫人认为,是花凉溪出卖了她们,从而让二夫人和花凉姌痛恨花凉溪。 花凉姌目色黯淡了几分,“其实大夫人要害你的事情,也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前些日子夜黑,我去偷偷见刘喜,在回来的路上,路过小花园假山的时候,便听到了大夫人和孙吗的对话,虽然天黑看不清人,但大夫人的声音我自然赶确认。” “可你没想到的是,当时你仓皇而逃的时候,碰巧被孙妈看到了,并且孙妈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大夫人,所以就算你今日逃过一劫,日后大夫人也不会留你。” 二夫人这时接了话,“当晚姌儿回来便和我说了这件事,我为了不惹是生非,便让姌儿千万不要透露出去,想着大夫人咱们是惹不起的。” 花凉柒对于此事自然是不悦,一时面容紧绷。 二夫人见状又追了句,“我们不告诉你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姌儿以后的婚姻大事都掌握在大夫人的手上。” 花凉柒斜眼瞧了刘喜一眼,“那便让你女儿跟了他?” 二夫人瞬时皱眉,“我岂有那么糊涂。” 花凉柒瞬时冷笑,“罢了,日后你们便不是陆府的人了,日后好之为之吧。” 话毕,花凉柒果断起身而去,刚到门口之时,花凉姌赶忙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求情?” 花凉柒瞥了一眼,冷冷道,“你我乃是嫡庶关系,即便今日不是敌人,但日后也不会成为朋友,而我之所以会帮你,也是因为你自小到大也未曾害过我。” 花凉柒扔下这句话便要徜徉而去,可却见二夫人即从上前,“劳烦二小姐留步。” 花凉柒顿时蹙眉,她要的就是二夫人留她,不然今晚这出戏她岂不是白忙活了,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还有什么事吗?” 怎知,二夫人却忽然给花凉柒给跪下了,恳求道,“二小姐,您是丞相的心头肉,我求求你,看在你与姌儿姐妹一场的份上,替她在丞相面前求求情。” 花凉柒面容骤然深明起来,为难道,“二夫人,不是我不想帮你,你方才也看到了,父亲可是本打算要杀了三妹,我已经帮你们求情留住她的性命了,而且还求着父亲饶恕刘喜,让她们远走高飞。” 可这却并非是二夫人所希望的,急的二夫人眼底一下子就涌出泪花来,“二小姐,我可只有姌儿这么一个女儿,这件事的确是姌儿有错在先,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沦落民间,她可是花家的二小姐啊!” 花凉柒心底不由泛起冷意,自己的女儿连贞节都没有了,居然还奢望留在花家日后嫁人吗?果真是有些痴心妄想,而花凉柒就是要利用她们的痴心妄想。 第36章 一切,只是开始 原本都要走出去的花凉柒,这下却转回了身,目光深然的瞧着二夫人,唇畔深深勾起,抬手就将二夫人扶了起来,“二夫人这话说的真是见外,我和三妹怎也是姐妹一场,怎也不会眼看着三妹受苦,既然二夫人有求于我,我自当会相助的。” 二夫人听了这话,自然是欣然一笑,忙是连连感谢。 可花凉柒岂会做赔本的买卖,面容露出神秘的样子,“只是这件事可真是彻底激怒了父亲,眼下能保住三妹的性命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这件事还要往后推一推。” 此话一出,二夫人的面容骤然一冷,似乎惊讶,但有似乎都在预料之中,或许她早就知道花凉柒不会这么轻易的帮她。 顿了顿,二夫人才开了口,“不知二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凉柒面容也同是冷了下来,“二夫人若是想让我帮三妹说情,日后就要助我击垮大夫人。” 此话一出,二夫人可真是惊讶极了,倒吸了一口冷气,张着一张嘴巴惊异的看着花凉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二小姐,大夫人可是你的母亲啊,而且大夫人平日里对你那般好。” 对于二夫人的惊讶,根本就是在花凉柒的预料之中,所以淡然回道,“在这个府里,很多东西未必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嫁入花家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吗?” 二夫人还想问下去,但终究是选择了放弃,毕竟是成年人,知道即便她问了,花凉柒也未必会告诉她,所以直接问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何时能让我的女儿再次回府。” “三年。” 花凉柒说的毫不犹豫,干脆利落的样子根本不容二夫人商量。 而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但眼下二夫人却没有任何办法,方才花丞相发怒的样子她不是没看见,眼下若是去恳求花丞相,只会是火上浇油,不会有任何缓解的余地,而等到日后花丞相消了气,说不定还会有回转的余地,而花凉柒是花丞相最宠爱的女儿,花丞相也定会顾忌花凉柒的话。 花凉柒见二夫人犹豫不决的样子,也是有些失去了耐性,索性道,“二夫人,此事自己掂量,要么就是三妹这辈子都飘落在外,要么就是三年之内回府,你自己选择。” 二夫人无奈的咬了咬牙,言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花凉柒顿时满意一笑,“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日后就是一条船上人了,你应该很清楚,若是敢和我做对,你自然有能力让你的女儿这辈子都别回花家。” 二夫人目中闪出一道灵光,但终究还是妥协,“我的女儿能有今日,都是因大夫人而起,我自然与她结下梁子,你不想她好过,而我也没想放过她。” 花凉柒终究是达到了她的目的,只不过这才是刚刚开始,花凉柒要做到的就是,就是要大夫人和花凉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凉柒随意的挽起自己的广袖,似乎玩弄的揉nie着丝绸,悠哉回道,“既然如此,那我ri后就看二夫人的表现了,至于三妹,我自然会寻到时机在父亲面前替她进言的。” 花凉柒扔下这句话便抬步出了卧房,漆黑的夜忽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一切都才只是刚刚开始。 第37章 事成,放过怜卉 待花凉柒回了卧房,便瞧着袭秋急匆相迎,“小姐,事情可是成了?” 花凉柒举止稳健,缓缓入了座,得意且自在道,“瞧着我这沉稳的样子,你还看不出来吗?” 袭秋这才终于安下心来,“方才奴婢去三小姐卧房之时可真是吓坏了,生怕出什么纰漏。” 花凉柒端起茶盏道,“事出紧急,哪还有人顾得上你不见了,你时间拿捏的很好。” “奴婢从未做过这种事,真是紧张死奴婢了。” 一口清茶入口,放下茶盏,花凉柒定眼瞧了瞧袭秋,这丫头虽然胆小,但没想到做事还真是稳健,也算是个聪明人,只要日后多加历练,日后必成大器。 想到这里,花凉柒不由对袭秋道,“袭秋,你是个聪明人,这件事你办的极好。” 袭秋却是谦卑道,“还不是小姐聪慧,小姐让孙妈找准时机,偷偷在三小姐的晚膳里放了合欢散,随后又去叫了奴婢过去,这样一来便有了今晚的好戏。” 合欢散,有催情之功效,药效急速而浓烈。 袭秋随后又道,“不过三小姐和刘喜私通一事,连二夫人都不知晓,孙妈是怎么知道的?” 花凉柒面色淡然几分,“孙妈也不过是偶然发现的,怜卉的事可办妥了?” 袭秋坚定颔,“都照小姐的意思办了,已经送到城外去了,小姐打算留怜卉的命?” 花凉柒缓缓舒了口气,“怜卉也不过是迫不得已,拿亲生母亲的生命作为赌注,倘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做的。” “那小姐为何还要留三小姐的命?” 花凉柒眉目肃然,黝黑的眸瞬间显得格外清明,“杀了她的命又如何?难道我就再不会受人迫害了吗?在这府邸,我应该除去的人是正房。再者说,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想拉拢府邸的人一起对付大夫人,只要二夫人一心想着让三小姐回府,那二夫人便不得不为我所用。” 袭秋此时紧了紧牙根,愤然颔首,“小姐遇害这件事,简直让人生恨!大夫人简直太过分了!” 花凉柒顿时轻笑,“此事岂是那么容易的,要从长计议才是。” 袭秋赞同道,“嗯,小姐若想对付正房,就要一招致命,不然只怕会春风又生。” 花凉柒面容淡然,稳健的举止,怎也看不出是十六岁的孩童来。 就在此时,便瞧着孙妈缓缓而进,“奴婢见过小姐。” 花凉柒抚了抚头上发簪,语声清冽,“三小姐一事,真是辛苦孙妈了。” 孙妈面色深沉几分,“为小姐效劳是奴婢的本分。” 花凉柒瞬时嗤鼻一笑,瞬间又转为冷凝,“我已派人将怜卉送出城了,明日天亮前,我不想在陆府再看到你,从今以后,也不想在京城看到你,今日的事情若是你敢走漏一点风声,我就让你的女儿去见阎王!” 孙妈顿时松了口气,“谢小姐不杀之恩,奴婢保证,日后决不踏入京城半步。” 花凉柒抬手一甩,“滚!” 孙妈瞬时转身而去,就在到了门口之时,忽然顿足,回身说了句,“小姐,您要小心大夫人。” 花凉柒面不改色,并未回话。 孙妈瞧了瞧花凉柒那阴冷又无情的眼眸,不由吓得浑身一颤,赶忙转身落荒而逃离开。 第38章 忠心,不离不弃 袭秋看着孙妈落荒而逃的样子,言道,“这个孙妈还真是胆小,看把她给吓得,魂都散了一半,看样子日后果真是不敢再出现在京城了。” 花凉柒唇边含了几许嘲讽,“孙妈怎不知大夫人脾性,如今这件事闹到这般田地,纸已经包不住火了,大夫人怎会饶恕孙妈?孙妈现在是巴不得赶紧逃得远远的。” “只是小姐,奴婢有一件事始终不明白,不知当不当讲。” 花凉柒听闻此话瞧向袭秋,看着袭秋此刻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她要问什么,言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和大夫人做对?” 袭秋拘谨着点了点头,“小姐您可是大夫人的亲生女儿,而且自小大夫人待您不薄,所以奴婢想不清楚,为什么大夫人要害您。” 提到此处,花凉柒的眼底迸发出无限的恨意和冰冷,既然袭秋如今帮她一起对付大夫人,而且她也知道袭秋待她情真忠诚,所以也没必要再向袭秋隐瞒,直截了当的就来了句,“我并不是大夫人亲生。” 此话一出,袭秋顿时就惊得浑身一颤,甚至是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小姐,您怎么不是大夫人亲生的呢?” 花凉柒锐利的眼眸微微一眯,“我本是父亲的妾室所生,当年母亲诞下我便死了,父亲顾念我没了娘亲又是庶出,所以便将我过继到大夫人的名下,当时花家不过大夫人和妾室两房而已,父亲就将这件事隐瞒起来,甚至将当时府邸的下人都换了。” 袭秋听了越发惊讶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如此说来那便说的通了,原来大夫人从前待小姐那般好都是假的,怪不得从小到大在小姐身上总是会突发一些意外,原来都是大夫人做的啊!奴婢可真是傻,居然还把大夫人当做是小姐的亲娘,平日里言听计从的。” 犯傻的人不止只有袭秋一个,前世傻到家的人还有花凉柒,直到最后一刻,她才知道这一切。 花凉柒敛下心头愤怒,语气平淡的对袭秋道,“袭秋,你我自小便在一起,你可以说是我在花家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我把这天大的秘密告诉了你,也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对我是极为不利的。” 袭秋坚定如铁的点了点头,“小姐您放心,奴婢就算再蠢也知道这件事不能说,您眼下可是嫡出,这事要是传出去了,那可就糟了。” 花凉柒欣慰的缓缓一笑,“其实我只不过是表面风光,拥有貌美的容颜,拥有父亲的宠爱,拥有丞相嫡女的名号,可实际上我什么都不是,大夫人时时刻刻都想置我于死地,我在这花家可以说是如履薄冰,所以眼下我唯有自己保护自己。所以,以后某一日我但凡失足便是万丈深渊,袭秋你可愿再继续跟着我?” 袭秋自然明白花凉柒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对花凉柒忠心耿耿,毫不犹豫道,“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年若不是小姐怜惜,奴婢可能早就饿死在街头,哪里还有今日?奴婢跟随小姐这么多年,小姐待奴婢没有一点苛待,奴婢自然感激不尽,如今小姐有难,奴婢又怎能弃之而去?奴婢愿意继续侍奉小姐,为小姐赴汤蹈火。” 花凉柒越发觉得欣慰,一把拉住袭秋的手,感激道,“袭秋,谢谢有你。” 袭秋和缓一笑,“小姐对奴婢有恩,奴婢自然不能辜负小姐,奴婢如今在世无亲人,小姐就是奴婢唯一的亲人,奴婢不能让小姐受苦。” 这样真挚的话,终究让花凉柒的心里感到暖暖的,她心底暗暗发誓,这一生,她绝不会再让袭秋如前世那般英年早逝,她定要给袭秋一个幸福圆满的结局。 第39章 失败,不肯罢休 此刻,大夫人的卧房内,大夫人正端坐在软榻上,面容不带一丝笑意。 这时,琉璃走进,禀道,“大夫人,二房的事都办妥当了。” 大夫人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送出府了?” 琉璃缓缓颔,“送出府了,三小姐眼下差不多应该出城了。” 大夫人眉心微蹙,甩手,狠狠将一旁茶杯推到地上,茶杯应声而碎,恶狠狠的来了句,“废物!” 琉璃见大夫人动了怒,一时也拘谨了几分,瞧了瞧大夫人的面色,语声轻柔道,“夫人,您说是不是二小姐已经知道咱们害她的事了?” 大夫人顿时愤怒,低吼道,“知道又如何?她不是依然拿我没办法么?哼,琉璃,你不是说这件事定是万无一失吗?怎么又出了披露?” 面对大夫人的质问,琉璃即刻紧张万分,赶忙解释道,“夫人,这件事奴婢也是部署周全,生怕牵连到咱们,奴婢才将此事交由孙妈去办,可怎知会冒出来个三小姐私通下人的事。” 大夫人更是不悦,“我向来只看结果!如今可好,不仅事没做成,反倒把这件事给闹大了!” “夫人您有所不知,二小姐如今谨慎得很,现在卧房从不旁人出入,奴婢也是废了很大力气啊。” 大夫人鄙了琉璃一眼,“一个个全是废物!不过一个十六岁的毛丫头,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琉璃赶忙欠身,诚恳道,“请夫人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定保这次万无一失!” 大夫人顿时驳斥道,“不必!她如今把老夫人围拢得服服帖帖,丞相又把她当个宝贝一样疼着,如此下去日后怎还了得!” “夫人,那咱们应该怎么做?” “想要对付花凉柒这丫头,就不能给她留一点回旋的余地,她若是伤了丞相的心,日后在这陆府可还有什么地位。” “夫人可是想到法子了?” 大夫人目光透着几许狠厉,“对付她那个蠢笨丫头,法子不是有的是?” “夫人,如今二小姐若是知道您背后这般待她,那她会不会对您存有异心?” 大夫人瞬时阴冷一笑,“呵呵,就凭她那猪脑子?自小到大我在背后害她的次数还少吗?可哪次被她识破了?定是误打误撞才知晓三小姐私通下人的事。再者说,她现在可认定我是她的亲娘,又怎会怀疑我会害她,明日我找个由子向她解释一番就好。” 琉璃眉目肃然,带了些许认真道,“夫人,这一次咱们可要部署周全才是。” 大夫人眼底精光一轮,“我还用你提点?” 琉璃忙是欠身,“是,奴婢多嘴了。” 大夫人轻瞥了琉璃一眼,清音低沉道,“这次事情要做的细一些,万要做到十拿九稳方才能动手。” “那此事可否告诉大小姐?” 大夫人忙是摇头,“梓涵处事还不够沉稳,此事我打算还要拿她做引子,所以先不让她知道,免得再出纰漏。” 琉璃也赞同着点了点头,“大夫人说的没错,大小姐的确是心急了些。” 大夫人一时不禁眉间紧蹙,“溪儿就是处事过冲动,凡事都要我这个做娘的操心。” “夫人不必发愁,大小姐如今还是孩子,处事不周也是正常,只要除掉二小姐这个绊脚石,那大小姐就是花家唯一的嫡出,到时自然会得到丞相器重,日后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了。” 大夫人此时面色稍有缓和,冷眸停驻于远处,瞬时冷意纷飞。 第40章 偶遇,进退两难 夏天终究是来了,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树上知了吵嚷着没完,听的人不免心烦。 花凉柒走在宫里长长的甬道上,如今身着单薄的蚕丝镂金拖地长裙,发髻之上插着星星点点的金簪珠花,若是旁人不知她的身份,还以为是哪个公主在外散步。 袭秋跟在花凉柒的身后,毕竟是入了宫,也属实不敢太过随意,拘谨低着头,瞧瞧四周无人,才敢说话,“小姐,今日果真打算嫁给二皇子吗?待会儿咱们可是要面见皇后娘娘的。” 花凉柒不显意思愁意,悠然自得道,“没错,我就是要嫁给二皇子,别说是皇后了,就算待会儿是面见陛下,我也要这么说。” “可是丞相把您许配给了太子啊,而且皇后也有此意,您若是这么做只怕会惹得很多人不高兴,况且奴婢想不通,小姐为何放着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不做,偏要嫁给不得宠的二皇子。” “袭秋,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我自己的用意,日后我会一点一点的告诉你。” 袭秋听闻此话也不再多嘴多舌,而花凉柒也继续朝前走着不再开口。 她今日之所以入宫,也是皇后突然召见,丞相眼下正在皇后寝殿等着她,她自然知道皇后找她何事,她听说太后如今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如今连流食都吃不进去,看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花凉柒便越发坚定要嫁给漓擎冷,为的就是要让漓擎冷认为她爱他至深,反正到时候太后仙逝皇家三年不得婚配,她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可怎知花凉柒来到甬道的十字路口,这刚一转身就瞧见迎面走来一个人,定眼一瞧,是漓擎澈。 花凉柒顿时心头一颤,想着怎么这个赶巧,偏偏这时候遇见了他。 终究是碰面,花凉柒也是躲不过,只要俯身施礼,“参见太子殿下。” 话音一落,花凉柒这身子还没完全直起来,就听见漓擎澈冷冷的来了一句,“本太子听说你不肯成为太子妃?” 如此一句,倒是让花凉柒有些猝不及防,她没想到漓擎澈会这样直言不讳,为难的皱了皱眉,低着头不敢再看漓擎澈,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知漓擎澈语声越发傲气凌人,似乎夹带这一种王者的威严,质问道,“本太子在问你话!你哑巴了?” 漓擎澈动怒的样子,使得袭秋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缩了缩脖子,胆怯的低着头。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依然含着头回道,“太子殿下息怒,是凉柒配不上您。” “大胆!”,浑厚的嗓音彻响在甬道内,怒气风发的气势挥洒在漓擎澈的脸上,“花凉柒,你以为你拥有貌美的容颜就有多了不起吗?满京城想嫁给本太子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你居然还敢回绝本太子?你是不是活腻了!” 花凉柒不安的咽了口吐沫,在她印象里漓擎澈向来都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她不知道漓擎澈hub如怎么忽然这么生气,广袖之下的纤纤玉指不由紧了紧,回道,“凉柒不敢,凉柒说了,是自己配不上太子殿下。” 漓擎澈却是忽然冷冷一笑,“漓擎冷在你眼里,是不是比本太子要好上千倍万倍啊?” 花凉柒心底越发紧张了,若是旁人她大可没什么怕的,可偏偏前世对漓擎澈亏欠太多,本就因愧疚相遇而怂,如今听着漓擎澈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微微的有点酸楚。 漓擎澈见花凉柒不语,瞬间就失了耐性,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抬起头看着本太子!” 花凉柒不由呼吸加快,试探着抬眼瞧了一眼漓擎澈,可当她对上漓擎澈锐利的目光之时,又赶忙低下头来不敢再看。 “你怕本太子?” 花凉柒摇头回应。 “那为何不敢看本太子?” 花凉柒为难的咬着唇畔,此刻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漓擎冷的声音,“既然柒儿不愿嫁给大哥,大哥又何必强人所难?” !! 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偏偏这个时候漓擎冷还到了,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 那么问题来了,当心中最恨的人和最在意的人相遇,花凉柒又该如何应对呢? 第41章 抉择,背心忍痛 漓擎冷的到来,让漓擎澈越发不悦,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刀子,射在漓擎冷的身上,语声也是冷若冰霜,“二弟果真是在意花小姐,她这前脚刚入宫,你后脚就跟来了。” 漓擎冷本来就是个对任何事都是那一副冷漠的样子,眼下也自然不显柔和,“二弟和柒儿情投意合,自然是要过来瞧瞧的,倒是不知道大哥你来做什么?” 听了这话,倒是让花凉柒有些意外,漓擎澈是特意来找她的吗? 漓擎澈眉头骤然紧了紧,回道,“她是我的太子妃,我来有什么不对?” 漓擎冷却是嗤鼻一笑,“呵,大哥,您心里最清楚不过,柒儿心里是喜欢谁的,眼下她是花家的嫡二小姐,怎么会是你的太子妃呢?” 漓擎澈顿时蔑视了漓擎冷一眼,语气那般看不起,“就凭你?还想与我争女人?你争得过我吗?” 此话一出,漓擎冷的面容顿时就变得异常起来,他最痛恨旁人瞧不起他,眼下漓擎澈这样赤.裸.裸的贬低他,他又怎能容忍,上前一步,语气锐利,“论实力二弟的确争不过大哥你,但偏偏二弟在柒儿心里就是要比大哥好上千倍万倍,即便大哥许她太子妃之位,她也要做二弟的皇子妃!” 如此一句,也是让漓擎澈同样恼羞成怒,愤怒的紧了紧牙根,随后将目光落在花凉柒身上,高声质问道,“花凉柒,本太子要你亲口说出来,本太子和二皇子之间,你到底要嫁给谁!” “我……”,花凉柒顿时显得有些支支吾吾,天知道她现在到底有多为难。 她是为了复仇才接近漓擎冷,是因内心愧疚而不敢面对漓擎澈,如今阴差阳错的忽然将事情逼到这个份上,让她如何作答! “花凉柒,你是不是哑巴了?你若不说,信不信本太子让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漓擎澈终究是失去了耐性,看着花凉柒支支吾吾的样子,很是来气。 漓擎冷这时也对花凉柒道,“柒儿,你别怕,说出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凡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花凉柒缓缓抬头,看了看漓擎澈,又看了看漓擎冷,两个人同是那样即严肃又冷漠的样子。 她顿时就冷静了下来,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况且今日皇后见她又是为了这件事,她如今若是再说要嫁给漓擎澈的话,那她的名声定会一落千丈。 况且今日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她若是当漓擎澈的面继续认定要嫁给漓擎冷,便更会让漓擎冷坚定的认为她花凉柒已经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 花凉柒想到前世的种种,便越发恨不得将漓擎冷千刀万剐,她怎会就此放弃! 花凉柒心头一横,咬了咬唇畔,脱口而出,“凉柒要嫁给二皇子。” 这一瞬间,得意的笑容浮现在漓擎冷的脸上,而漓擎澈却似木头一般木讷的站在原地,那不是因爱的失落,而是一种不甘。 漓擎澈不是见色眼开的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爱上谁的人,他如今只是不服气,居然有女人不肯嫁给他!他居然输给了众皇子之中最差的漓擎澈! 他这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会甘心! 漓擎澈冷冷的哼了一声,用那种冷怒又决绝的声音回道,“花凉柒,你给本太子记住,本太子会让你后悔的,到时候你求着让我本太子娶你,本太子都不会娶!” 语毕,漓擎澈恼羞成怒的瞥了花凉柒一眼,转身甩袖而去。 花凉柒看着漓擎澈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微微的疼,心里默念着:漓擎澈,对不起,我希望日后你能懂我今日为何这么做。 花凉柒随后收回目光,看着漓擎冷这时也在朝着漓擎澈的方向看,表情是那般春风得意,想必他心里定是在暗爽。 花凉柒看着漓擎澈这般模样,顿时心露鄙夷,可下一秒却变回柔和的模样,“二皇子,太子殿下他不高兴了。” 漓擎冷缓过神来,朝着花凉柒温和一笑,“柒儿,你别担心,有我在谁都不会欺你半毫。” 其实花凉柒一直没说,从漓擎冷嘴里唤出来的那句柒儿,让人听着是多么恶心。 花凉柒浅浅一笑,“有二皇子这句话,凉柒心里就算有底了。” 漓擎冷看着花凉柒这样似笑非笑的样子,便问道,“怎么看你的样子有些不高兴?” 花凉柒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毕竟是太子,凉柒多多少少有些慌了。” 花凉柒的谎言说的多么自然,让人听不出一丝瑕疵。 “二皇子,这里是宫内,咱俩这样独处未免会招惹闲言碎语,况且皇后还传召了我,我现在要赶往慈宁宫。” 漓擎冷缓缓点了点头,“好,那你便去吧,不要害怕,凡是都有本皇子在。”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就在转身的那一刻,花凉柒的面容是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今日与漓擎澈的相遇,还有漓擎澈的愤怒,都是她意料之外的。 她本应该借此机会在漓擎冷面前做戏一番,可她却没了心思。 “花凉柒,你给本太子记住,本太子会让你后悔的,到时候你求着让我本太子娶你,本太子都不会娶!”,漓擎澈方才临走前的话,一遍又一遍的荡漾在花凉柒的心里,使得花凉柒的心,好寒。 漓擎澈,这个让她愧疚至极的男人,终究是她的弱点。 待花凉柒来到慈宁宫,便瞧见皇后坐在正位,花丞相坐下皇后左手边的偏位上。 花凉柒规规矩矩的朝着皇后施礼道,“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慈眉善目的朝着花凉柒柔和一笑,缓缓抬手示意花凉柒起身,“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平身吧。” 这皇后的话再清楚不过了,她已经认定了花凉柒这个太子妃了。 花凉柒缓缓起身,对上皇后柔和的模样,回之礼仪一笑。 皇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花凉柒,满意的含笑颔首道,“果真是个标致的女子,样貌如此绝美真是世间难寻,举止落落大方,很有大家闺秀之范,日后定是个知书达理的太子妃,有你照顾太子身侧,本宫很是放心。” 花凉柒听了这话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模样,紧了紧唇畔,随即双膝而跪,皇后见状却是一惊,“哎呦,这孩子怎么了?好端端的跪下作何?” 花凉柒抬眸瞧向皇后,郑重其事道,“皇后娘娘,臣女不想嫁给太子殿下,臣女心仪的人是二皇子。” 这样的话,却根本没有让皇后有一点的不悦,她居然悠然自得的微微一笑,仿佛就这样接受了一样。 坐在一旁的花丞相顿时不悦道,“柒儿,莫要任性!” 皇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丞相无需动怒,她毕竟是个孩子,或许还不知道咱们的良苦用心。” 皇后随后朝着花凉柒又是和善一笑,“好孩子快起来,地上凉别跪坏了。” 花凉柒瞧着皇后这般从容不惊的模样,便知道皇后早就知道她今日会说出方才的那句话,终究是久居深宫的人,为人处事自然略人一筹。 皇后见花凉柒起了身,又道,“好孩子,你听本宫和你说,你现在还小,不懂什么叫做爱情,你和二皇子也不过只见了一面而已,怎么就能草率的将一生都交给她。本宫是过来人,而你父亲自小就疼你,咱们怎么会害你呢?” 花凉柒仍旧是不肯,“多谢皇后娘娘美意,臣女仍旧不愿。” 皇后依然不怒,“做什么事都要目光长远一些,你若是嫁给二皇子,日后只怕就与荣华富贵无缘了,若是出什么状况,二皇子哪里有能力护你周全,而且你还不了解二皇子,她可是个冷漠性子,你嫁过去只怕日子过得也不会顺心。可你若是嫁给太子,那便是最后归宿,成为万人瞩目的太子妃不说,荣华富贵聚一身,最重要的是太子如今二十有五并无心上人,由此可见太子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也定会与你白首一生。本宫也很喜欢你这个孩子,日后会像对待女儿一般的对待你。” 不亏是后宫的女主人,这三寸不烂之舌,话里带话可都说得清清楚楚,说二皇子没能力,日子贫苦,只怕日后皇子夺帝之争的时候会遭遇不测,那她花凉柒岂不是要守寡了,说太子能力最强,日子富裕,日后有很大机率成为皇帝,最后又说皇后喜欢她,言外之意不就是要许她皇后之位吗? 花凉柒心底冷冷一笑,皇后到底是真心喜欢她,还是想要花丞相的势力,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再次开口,“皇后娘娘,臣女……” “你先别急,本宫的话还没说完。”,皇后果断打断了花凉柒的话,看来还有重点没说。 皇后随后拿出一道懿旨,朝着花凉柒缓缓打开,原本和善的模样,如今显了几分阴险,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好孩子,看看这是什么,本宫已经将懿旨拟好,你是打算嫁给太子呢,还是打算抗旨不尊呢。” 花凉柒顿时心底抽冷了一下,皇后这哪里是在和她商量,这不分明就是在逼她么! 第42章 决然,绝对不娶 花凉柒此刻惊异的看着皇后,看着皇后手中的那道黄灿灿的懿旨,仿佛一把利剑抵在花凉柒的脖子上,让她此时此刻做不得任何防抗。 转首瞧向坐在一旁的父亲,可父亲却根本不给予他任何目光,面容平淡着,仿佛欣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看来,父亲也是铁了心的让她嫁给漓擎澈。 花凉柒木讷的站在原处,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今日她若是违抗懿旨,那便是杀头之罪。 就在这样令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母后何必刁难她,她若不愿就算了。” 闻声望去,居然是漓擎澈。 这倒是让花凉柒有些惊讶道漓擎什么时候来的?呆了多久? 皇后此刻也是有些出乎意料,“澈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漓擎澈这时走上前来,回道,“到了有些时辰了,一直在后面。” “那为何不出来呢?见一见你未来的太子妃,母后很喜欢她。” 漓擎澈却是用冷漠的目光看着花凉柒,眼底含着几许不悦,“母后,儿臣向来不会强人所难,她若是不愿意嫁给儿臣就算了吧。” 皇后顿时疑惑蹙眉,“澈儿,咱们不都说好了吗?要娶花家嫡女为太子妃,也是你的意思。” 此话一出,花凉柒再次惊讶,她属实没想到,再转今生,漓擎澈依然还要许她做妻,这一生他们只见过一面,又是为什么漓擎澈还会依然如此。 但花凉柒知道,眼下自己的毅然决然已经伤害到了漓擎澈,只怕如今只有一面之缘的他们,漓擎澈是不会再如前世那般绝不放手了吧。 她今生的一次拒绝,或许换来的是漓擎澈永远的诀别。 一切正如花凉柒所想,漓擎澈开口言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儿臣何需要强人所难,既然花小姐心仪二皇子,那儿臣便成人之美。” 花丞相此刻却赶忙起身,对漓擎澈道,“太子殿下,臣的女儿性子倔强,待臣和她商议过后,或许她会改变主意的,再者说婚姻大事应由父母做主。” 漓擎澈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本太子娶了一个不愿跟随本太子的女人,只怕日后的日子也会过得索然无味,花丞相不必再如此了,本太子已经选择放弃。” 花丞相顿时面露几许难看之色,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皇后瞬间起怒,“胡扯!” 一声冷音彻响于大殿,皇后已不如再如方才那般柔和,转为眼下的面容狠厉,语声极其的不悦,“澈儿,你的婚事母后已经与你商议许久,而且你早早就得知花家嫡女心仪二皇子,可昨天母后去问你的意思,你依然说在丞相和将军的嫡女之间你选择丞相嫡女,今日怎么能出尔反尔?” 漓擎澈见皇后起怒,顿时也变得眉目肃然起来,郑重其事道,“方才儿臣在来慈宁宫的路上已经遇到了花小姐,碰巧当时二皇子也在场,儿臣当着二皇子的面已经问过花小姐,花小姐亲口说出她要嫁给二皇子,难道还要儿臣迎娶她吗?” 皇后听闻此话,目中射出一道寒光打在了花凉柒的身上,那是一种不悦。 皇家人向来是最要面子的,花凉柒这样驳回太子情面,也就是无视皇家,说白了她能得太子赏识,是她的荣耀,她应该求之不得,如今居然还敢驳回,这简直没把皇后和太子放在眼里。 花凉柒觉得皇后定是要对她大发雷霆,可皇后却隐忍着怒气说道,“如今母后懿旨已下,难道你要母后收回懿旨不成?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成了丞相府回绝了本宫提亲,你堂堂太子想娶旁人,旁人只有听从的份儿!” 皇后的一字一句,无疑不在言语着皇家的威严。 花丞相见状赶忙跟了句,“皇后娘娘息怒,臣的女儿都是被臣给宠坏了,所以性子倔强了些,能与太子联姻是臣的福分,臣哪里敢拒绝。” 眼下皇后执意要娶,花丞相又有意要嫁,花凉柒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绝。 花凉柒转念一想,反正到时太后仙逝,这场婚事也是成不了,倒不如眼下为了平息此事先答应再说,至于漓擎冷那边,她再想法子就是了。 花凉柒想到这里,便打算开口妥协,怎知漓擎澈却抢了先,“花丞相不是还有长女吗?她也是花家嫡出,不知花丞相的长女可愿嫁给本太子?” !! 花凉柒顿时浑身一颤! 什么?漓擎澈要娶花凉溪? 花凉溪顿时就懵了,花凉溪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这要是嫁给漓擎澈,她该怎么办?况且,花凉溪嫁给漓擎澈,她的心里不知怎的,好生难受!难受的让她喘不过来气,让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随后,花凉柒不假思索的速速跪下,言道,“皇后娘娘息怒,太子殿下息怒,是臣女太过任性,不知礼数,臣女愿嫁太子。” 可漓擎澈却根本不领情,朝着花凉柒嗤鼻一笑,嘲讽道,“你忘了方才本太子对你说的话了吗?本太子说过,就算你求本太子娶你,本太子都不会娶!你把本太子当什么?可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现在想嫁,晚了!” 漓擎澈说完这句话,根本不容他人说话,对花丞相道,“花丞相,既然母后懿旨已下,本太子便退一步,花丞相去问问你的长女可否愿意,若是长女不愿,本太子也没心思与花家结亲,别说本太子没给你机会!” 漓擎澈扔下这句话,便迈着疾步愤愤离去。 皇后这时疲累的叹了口气,“哎,就按太子的意思去办吧,本宫乏了,花丞相请自便。” 随后,皇后缓缓起身,冷冷的瞧了花凉溪一眼,迈步离开。 花丞相此刻也是阴沉着脸,没有对花凉柒说一句话,转身就往殿外走,花凉柒也不能傻愣愣的站着,也只能跟在花丞相的身后出了大殿。 回府的这一路上,花丞相都没有与花凉柒说一句话,花凉柒能够感受到花丞相已经不高兴了,也就是她是花丞相最宠爱的女儿,不然指定会对她大发雷霆。 二人回了府邸,来到前厅,花丞相谴退了所有下人,压了一路的火终于爆发出来,“柒儿,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父亲本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怎么可以在皇后面前那样无礼!” 花凉柒含着头抿了抿唇角,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丞相却没有停歇的意思,继续说道,“柒儿,你自小就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向来对我是言听计从,怎么最近会这样叛逆?父亲会害你吗?你是花家嫡女,就是要嫁给王侯将相,能够嫁入皇家便是你的幸运,如今皇家要与我花家联姻,我自然要在众位皇子之中为你求一个最好的,而太子是最佳人选,可你呢?却偏偏要嫁给那个二皇子,他有什么好!” 花凉柒能够明白父亲的心思,自小到大父亲把最好的都给了她,父亲待她如何她比谁都清楚,她一个没了娘亲的庶女,若不是父亲当年疼爱怜惜让她成为嫡女,只怕她早就在这花家呆不下去了。 可她的心思父亲却不明白,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上一辈子的委屈和怨恨她不能抛在脑后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她要将前世遭受的所有痛苦全数奉还,那么这一世就要步步为营,做一些叛逆的事情。 这些话只能在花凉柒的心里萦绕,她无法对父亲说,只怕说了父亲也不会信。 花凉柒只能做着无力的辩解,“父亲,女儿有自己的想法,您放心,女儿就算不嫁给太子,也依然会出人头地的。” 这样的话,把花丞相都给气笑了,“呵呵,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谈什么出人头地?只要能嫁给一个好夫婿,日后享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就可以了,难道父亲还要你为花家做什么吗?那是父亲其他女儿该做的,而你是父亲的心头肉,不需要你为花家冲锋陷阵!” 花凉柒在花丞相心中的地位如何,全凭这一句话就可以体现出来,花家所出的女子当中,只有花凉柒才是花丞相的女儿,而其他女儿不过都是花丞相的铺设官路的垫脚石,这并不令人意外,因为官宦之所,皆是如此。 花凉柒眼下还能如何,父亲一片苦心,是她叛逆,也只能认错,“父亲,是女儿太过任性,没能懂得父亲的良苦用心,是女儿错了。” 花凉柒终究是花丞相的心头肉,花丞相哪里舍得辱骂她,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哎,眼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被你闹的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太子就是不娶你,父亲也是没有办法。” 花丞相的话不假,当下只怕花丞相去求漓擎澈,漓擎澈都不会娶花凉柒的。 花凉柒想到漓擎澈要娶花凉溪心里就隐隐的难受,紧了紧唇角问道,“父亲打算把姐姐许给太子殿下吗?姐姐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同意的。” 花丞相却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她还没有能力驾驭太子妃一位,只怕把她许给太子,不能为花家出力,反倒会给花家添乱,这件事父亲会再考虑的,你就不必管了。再过几日就是老夫人的生辰,今年父亲准备大办一次,到时众位官宦都会参加,或许皇子们也会来,你做做准备吧。” 花凉柒应了一声,也不打扰花丞相,言语告退之后,便出了前厅朝着卧房走去。 第43章 寿宴,热闹非凡 花凉柒回到卧房,面容便是一片郁闷,眉头紧皱着,看样子很不开心。 袭秋见状便给花凉柒斟了杯茶,言道,“小姐定是渴了吧,喝口茶解解渴。” 花凉柒却如木头一般坐在软榻上一动都不动,仿佛根本就没听见一样。 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理睬这些,满心全数在想漓擎澈,想着漓擎澈今日对她冷冰冰的态度,和说的那些决然冷漠的话,仿佛她们这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了一样。 花凉柒现在的心里冰凉凉的,她知道漓擎澈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也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前世是她太傻太糊涂爱错了人,辜负了漓擎澈,而今生是她自己硬生生的将漓擎澈推给了别人。 袭秋看着花凉柒此刻伤感的样子,心里也是难受,劝慰道,“事已至此,小姐就别伤心了,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花凉柒却是冷冷一笑,“顺其自然?你可知我心里的仇恨?可知我多想将那些害我的人千刀万剐,你可知她们把我害到何等田地?现在让我放下一切顺其自然,我做不到!” 袭秋并不知花凉柒的前世,只以为花凉柒指的人是大房,所以就劝道,“奴婢知道小姐不甘心,这下让大小姐得了便宜嫁给太子,可事实已经如此了,小姐也无法改变啊。” 话说到此处,花凉柒就顿时气得牙根痒痒,前世她被花凉溪害得那么惨,今生又为了复仇才有了今日,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怒火中烧直冲头顶,充斥的怒火无处发泄,使得花凉柒抓起茶杯就摔在地上。 “啪!” 瓷器破碎的声音惊得毫无防备的袭秋浑身一颤,惊异的看着花凉柒。 花凉柒此刻站在原地,双拳紧握于左右,怒气使得她胸脯上下浮动,气愤填膺道,“她也配嫁给太子?妄想!她不让我好过,我怎能放过她?拿香炉索我命的事情还没算清楚呢,大夫人几句敷衍之词这事就算完了?真以为我花凉柒傻吗?” 袭秋可从来没见过花凉柒这么生气过,吓得赶忙去劝,“小姐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有什么事咱们想办法就是了,这要是碰巧哪个人路过咱们卧房,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被袭秋这么一提点,花凉柒这才强压下怒火,重新坐回原处,面容紧绷的样子,使得袭秋也不敢多说话。 花凉柒思索片刻,冷道,“父亲不是说今年老夫人的寿辰要大办吗?那咱们就让花凉溪好好除出风头!” 袭秋顿时蹙眉,“小姐打算怎么做?” “不是还有二夫人那颗棋吗?我怎能让她闲着,今晚夜深我便自会去找她。” 六月初九,花府上下热闹非凡,府邸门口停着望不到头的轿辇,门口的迎客下人忙的不亦乐乎,管家不停地记着来客的贺礼,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身后的贺礼已经堆成了小山,琳琅满目,只瞧前殿内,已经坐满了宾客,男女老少个个着装得体,皆是有备而来,喧哗声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只瞧着坐于前殿排桌上的两位官员闲聊起来,其中一位道,“都说花府华丽堪比皇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瞧瞧这大殿,比皇宫的和殿小不了多少。” 另一位官员赞同道,“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可瞧见过花府的后花园,听说比皇宫的御花园都华丽呢,花丞相深得皇上器重,又是群官之首,平日里巴结的人多了去了,自然腰缠万贯了。” “你瞧瞧,花府老夫人六十大寿,连众位皇都全数到齐了,由此便可看出皇室对花丞相的器重。” “花丞相位高权重,众位皇子为了得其势力辅佐,自然都要巴结着了。你可知道,前些日子皇家联姻,可有好几个皇子垂青花家二小姐呢。” “那是自然,花家二小姐不仅人长得出众,而且甚得丞相宠爱,谁若是娶了她,也自然得花丞相辅佐。” 此时,喧闹的大殿后阁,老夫人端坐于木椅上候着,今日老夫人着装优容,一袭蚕丝锦绣湘红色广袖罗衫,衣裙上用丝线缝制着一对腾飞丹顶鹤,胸口处是一祥云图案,裙边绣着排排青松翠叶,金丝缕线勾边码角,更显几分尊贵。 只瞧着老夫人问道,“还要多久?” 剪春上前回道,“老夫人,离吉时还有一炷香了。” 老夫人微微颔道,“那也快了,我坐在这里还真是乏了。” “或许是傍晚时分的原因,平日里这个时间您都是要打会儿盹的。” 剪春话音一落,便瞧着花凉柒悠然而来。 今日花凉柒也是特意盛装一番,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随着轻步而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 花凉柒这时喜笑着俯身行礼道,“凉柒恭贺老夫人大寿,祝老夫人万寿无疆。” 老夫人闻声望去,瞧是花凉柒顿时喜色颜开,赶忙招了招手道,“无需多礼,到老夫人身边来。” 花凉柒直起身,含笑走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仔细瞧了花凉柒几眼,满意颔道,“今日打扮得很是得体,清秀而不失端庄,甚好。” 花凉柒笑意渐深,“今日是老夫人寿辰,凉柒自当要好好打扮一番了,这绸缎裙祖母穿着可还合身?” 说到此处,老夫人更是满意,连连点头道,“合身合身,怪不得这段时日很少见你,原来你是在为我赶制这绸缎衣,你的心仪我心领了。” “能为老夫人码制新衣,是凉柒应该做的,只要能博老夫人一笑,凉柒就心满意足了。” 今日老夫人身上穿的这件奢华蚕丝锦绣湘红色广袖罗衫,正是花凉柒一针一线为老夫人赶制的,尤其是衣服上那腾飞的丹顶鹤,花凉柒为了能把丹顶鹤绣的栩栩如生,可是好几夜都没合眼,为的就是能博老夫人一笑,花家上下送给老夫人的寿礼不免都是些奇珍异宝,但却敌不过花凉柒这份心思。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一娇嫩清脆的声音响起,“凉溪恭贺老夫人大寿,祝老夫人翠绿常青,福寿安康。” 花凉柒回望去,原来是花凉溪。 只见今日花凉溪穿着打扮更是娇艳,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般的气质,长发及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的晶石罢了。 花凉柒面色微动,今日花凉溪打扮的果真是精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要出嫁呢,想必也定是知道今日众位皇子驾临,自然要盛装打扮为博关注。 可老夫人瞧见她不过只是扫了一眼,轻轻的应了一声,态度自是没有对花凉柒那么热情,花凉溪也不在意,走到老夫人身前道,“老夫人,吉时快到了,凉溪扶您出殿吧。” 老夫人微微颔,随后却拉着花凉柒的手道,“你也搀着我出殿吧,如今京城可好些人都想看看你这个大美人。” 花凉柒瞬时提唇笑答,抬起纤纤手指扶着老夫人的左臂,一旁的花凉溪面色低沉了几分,也是上前扶着老夫人的右臂,步伐缓慢的来到大殿处,花凉柒微微向外瞧去,只瞧着大殿内坐满的人,不禁为之动容,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最起码也有几百人了。 这时只听着花丞相在大殿内对众人言语几句感谢之词,随后便请出了老夫人。 随后老夫人面含春风,在花凉柒和花凉溪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大殿内,满含笑意道,“感谢今日众位前来为老朽贺寿,老朽深表感激。” 大殿内众人皆是言语着吉利,老夫人则是一一以礼回应,花凉柒站前老夫人身边,瞧着满殿坐无缺席的人众,面色不显一丝紧张,淡然自若。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一个男子身上,不必去问,眼下能让她停住目光的,也就只有漓擎澈一人。 这时漓擎澈目光刚好落在花凉柒身上,但不过几秒便转移了视线,那目光淡然至,没有任何停顿。 寿辰进行了一半,半晌歌舞升平过之后,大殿内就变得热闹起来,人人把酒举杯不亦乐乎。 花凉溪坐于桌旁,面对满桌山珍海味,她没有任何食欲,她瞧着花凉溪满面娇艳的盈笑,面色淡定自若。 今日,花凉柒的确是一焦点,众位官宦弟,甚至皇子的目光都曾多次投向她,她的娇美的确勾着众位男的心。 第44章 琴技,满堂喝彩 今日的座位,花凉柒是背对着众人坐着,使得她根本看不到任何人,而花凉溪则是坐于正座,面对着众人,花凉柒知道这是大夫人安排的,不过她也不气,正好她本就不喜高调,这样正好合了她的意,只是袭秋站在一旁面色含着阴郁,看来是生气了。 花凉柒朝着袭秋歪头低语道,“,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你这样的绷着脸怎么行呢。” 袭秋面色依旧不改,用仅能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奴婢绷着脸又如何?反正背对着众人也瞧不见。” 花凉柒深邃一笑,端起茶盏缓缓入口,姿态悠然轻缓,这时只听远处一位男声音洪亮道,“今日老夫人这件绸缎裙可真是精致,不知是出自哪位绣娘之手?” 老夫人顿时得意一笑,高声答道,“回的话,老朽这件绸缎裙,是花府小姐亲手绣制的。” 漓擎澈坐在一排主席,扫了一眼老夫人的衣裳,顿时微微一笑,“哦?没想到府上小姐如此手巧,真是难得的很啊。” 老夫人谦卑一笑,“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这时坐于漓擎澈不远处的漓擎墨问道,“不知是哪位呢?” 老夫人含笑回道,“是府上的二小姐。” 漓擎墨悠然一笑,夸赞道,“没想到花府二小姐不仅人生得美,而且还有如此巧手,果真是才貌双全啊。” 话到此处,花丞相即刻就对花凉柒道,“柒儿,还不快向三皇子见礼。” 花凉柒此时虽有不愿,不过却也无法违抗,悠然起身,缓缓来到漓擎墨身前,行了标准的扶手礼,“臣女见过三皇子,三皇子万安。” 漓擎墨赶忙笑着扶起花凉柒,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花凉柒,含笑道,“花小姐无需多礼。” 这漓擎墨果真是个好色之徒,将花凉柒扶起来,可那手却迟迟不肯撒开,花凉柒不由略显尴尬,忙是将手抽出来,敷衍一笑。 可下一秒,花凉柒的眼神却落在了一旁的漓擎澈身上,此刻的漓擎澈也在瞧着她,花凉柒瞧见漓擎澈的眼神顿时就慌了,赶忙转身就要回到座位上去。 怎知花凉柒不过走了两三步,就听见漓擎澈开了口,“花家二小姐果真是大家闺秀,样貌不仅出众,女红也是精湛,不知可还有其他技艺啊?” 此话一出,花凉柒当即顿足,速速转身,俯身回道,“太子殿下高估臣女了,臣女笨拙,并不会……” “呵呵。”,还没等花凉柒说完话,漓擎澈就果断用冷笑打断了,继续道,“堂堂丞相嫡女,若是不会琴棋书画岂不是让人笑话?花丞相,你可是很是宠爱你的二女儿,若是她登不上大雅之堂,可是给你丢脸呢。” 花凉柒顿时心头不由一紧,漓擎澈这分明就是在刁难她!今日在场的人这么多,有官宦家眷、有京城富商,今日花凉柒若是丢了脸,那岂不是明日就传遍满京城了。 而当下花丞相的面容也是深沉了一秒,赶忙朝着漓擎澈缓缓一笑,“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臣的爱女倒是的确会些琴艺。” 漓擎澈一听,便道,“今日是老夫人寿辰,何不趁着如此喜庆之日让二小姐弹奏一曲呢?” 花凉柒赶忙回了句,“太子殿下真是抬举臣女了,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臣女如今正在学习之中,琴艺真是难登大雅之堂,只怕难入太子尊耳,太子殿下若是想听琴曲,臣女长姐琴艺精湛,可否让她为您献艺。” 大夫人怎能让花凉溪错过这样一个在太子面前展露的机会,心里一边辱骂花凉柒是个傻瓜,一边赶忙对花凉溪道,“溪儿,还不快快下去准备。” 只瞧着花凉溪满面得意的起了身,刚要行礼应下,怎知漓擎澈却是不依不饶道,“二小姐羞密谦虚,花家夫人怎么也是如此?今日,本太子就是要听二小姐弹曲子,若是二小姐不愿意,那便算了。” 此话一出,花丞相面色顿促了几分,花凉溪站于原地反而显得很是尴尬,而花凉柒站在大殿中央简直就是坐立不安,众人皆是齐刷刷的瞧着。 再看看漓擎澈,他反倒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端起茶盏悠哉的喝着茶。 漓擎澈身为太子身份尊贵,花丞相岂能当着众人不给他面子,此时便开口道,“既然如此,臣岂有推辞之礼,柒儿,下去准备吧。” 花凉柒自知是躲不过了,只好俯身应下,就在过她身边之时,她瞧见花凉溪的面色阴郁着。 走下大殿来到后阁,她便吩咐下人去卧房取来古筝,袭秋在一旁低沉道,“二小姐可瞧见大小姐的面色了?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您呢。” 花凉柒顿时无畏一笑,“我本想给她一个展示的机会,谁让太子强求呢?” “大小姐虚荣心重,最喜在众人面前展露自己,这次您抢了她的风头,她定是怀恨在心了。” “她本就不喜欢我,即便我不抢她风头,她也照样记恨于我,我又何必在意。” “小姐可有信心,今日来得可都是达官贵人呢。” “我自当尽力。”,花凉柒话虽如此,但心底自知这筝不仅要弹,而且还要弹好,漓擎澈明显就是让她当众出丑,她若是弹得不好,就会让父亲在众人面前毫无颜面,让众人笑话花家。 这时,下人将筝抬进,花凉柒轻轻抚摸琴弦,心间暗自坚定了几分,古筝的确是她的专长,她自然是备足了信心,瞬即便让下人将古筝抬到大殿。 花凉柒坐在人群之中,不显一丝惊慌,清了清嗓道,“凉柒才艺不精,今日献丑还望大家海涵。” 随后,花凉柒缓缓坐于筝前,深深呼吸,抬手轻轻抚在琴弦上,棕黑色的琴身闪闪发亮,由细到粗整齐地排列着二十一根琴弦,抬手间挥洒轻拨,就发出像流水一样的声音,真是美妙了! 一曲《高山流水》映入耳畔,柔柔浅笑,发丝轻扬,缓缓抬起螓,淡淡一笑,右手轻抬,微转螓,甩出水袖,水袖恰好遮去脸庞,颇有些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玉手纤长,一拨,如缓流的溪水,清清静静,伴随琴音,仿佛能看到溪水潺潺,鸟语花香,绿草野花竞相开放,似风起云涌,波涛拍岸…… 顿时听得大殿众人皆是静止了动作,如痴如醉,这一刻,仿佛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只有花凉柒一个人在动,每个人都痴醉在花凉柒的琴声当中,他们从未听过如此细腻的筝曲,从未听过如此绝妙的演奏。 忽然,琴声渐渐轻缓,到了尾声,只见花凉柒甩袖缓缓,轻拨琴弦,最后一个琴调停止,一曲《高山流水》就此结束。 大殿,寂静得连掉下一个针都听得到,人人仿佛都还没有从方才的曲音中逃离。 花凉柒随后缓缓起身,朝着漓擎澈福了福身,姿态淡然至,“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满意?” 一声清音,令漓擎澈骤然回神,瞬时满意一笑,只是那笑意里夹带着些许的冷意,抬手鼓起清脆掌声,含笑赞许道,“好!真是好啊!《高山流水》这曲目本太子听得多了,可今日是本太子有生以来听过最悦耳的,比皇宫里的任何一位乐师都弹的好!” 四皇子漓擎岚也是含笑附和道,“二小姐不仅生得水灵,没想到还有如此绝艺,真是名副其实的才貌双全。” 此话,引得满殿众人不禁赞同,人人眼含赞许之色瞧着花凉柒,一旁的陆丞相面含满意,老夫人则是惊喜,远处的袭秋简直可以说是喜出望外,而坐在一旁的大夫人和花凉溪,却是沉闷着没有一丝笑意,尤其是花凉溪,眼里含着满满的妒意。 花凉柒瞬时谦卑一笑,“臣女能博众位皇子一笑,便觉足矣。” 漓擎岚和缓一笑,转眼瞧了二皇子,随后语声清脆道,“二哥果真是有福气了,能得如此即貌美又有才华的美人倾慕,四弟真是羡慕。”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漓擎澈面色微变,面容显得越发阴郁起来,眼里承载着无尽的不悦。 而花凉柒也更是尴尬,漓擎岚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怎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漓擎冷当下开了口,“四弟所言极是,看来是本皇子前世积德了。” 漓擎冷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为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花凉柒喜欢她,只有这样他娶花凉柒的机会才会最大化,以便将来得到花丞相的辅佐。 可向来口无遮拦的漓擎墨此刻不悦道,“哎,可不是,二哥也只能说是有福气了,不过三弟也是真是觉得二小姐跟了你,果真是可惜了呢。” 漓擎冷果真是在皇子之中没有地位的,连他的弟弟都敢这样当众嘲讽他,而众人也都知道漓擎澈不被陛下器重,所以也是见怪不怪了。 眼下皇子之间的气氛不由变得尴尬,向来不喜争执的五皇子漓擎瑞忙是打圆场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兄们说这种事多让人家二小姐不好意思,二小姐快入座吧。” 花凉柒这才松了口气,幸好漓擎瑞出言,不然她可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45章 惹事,凉柒解围 花凉柒回到座位上,花丞相和众位官员转了话题,大殿内又恢复了方才的喧闹。 这时,只听三夫人开口道,“从未见过二小姐弹琴,没想到筝弹的这么好,真是深藏不露呢,想必二小姐平日里定是偷摸苦练的,为的就是今日展露风头吧?” 花凉柒面色不显一丝波澜,紧闭着双唇根本没有接话的意思,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如此举动使得众人不禁为之动容。 这时,只瞧着老夫人缓缓起了身,看样是有些乏了准备离去,花凉柒赶忙起身服侍老夫人离开,面对如此无聊的饭局,花凉柒是一刻都不想呆。 待花凉柒将老夫人送回卧房后,便瞧着正殿方向已经放起了五彩斑斓的烟花,花凉柒不由远望,觉得很是美丽,身后的袭秋道,“看样寿宴是快结束了,小姐还是快些回去吧,等下相送宾客见不到小姐,大夫人又要挑刺儿了。” 花凉柒瞬即微微颔首,“二夫人那边可都交待清楚了?” 袭秋坚定着点了点头,“交待清楚了、” 花凉柒随后也不再耽搁,疾步朝着大殿走去,可就在过湖边之时,花凉柒瞧见湖边柳树下站着两个男子,由于黑夜的缘故,花凉柒也只能看到其身影而已,模糊着看不清其面容,花凉柒本不想多理会,可怎知那两个男先开了口,“人人都说花府二小姐性情谦卑,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见到皇子也不见礼吗?” 花凉柒闻声骤然止步,站于原地远望二位,这时那两位男子缓缓走进,迎着微弱的月光,花凉柒才看清了两位男的面孔,其中一位是五皇子漓擎瑞,而另外一位花凉柒也认识,正是太尉嫡子李斛,这个男人和花凉柒在前世也有着渊源。 花凉柒缓缓行礼道,“凉柒拜见五皇子,见过李公子,由于黑夜无光,凉柒未曾认出二位,还望五皇子和李公子见谅。” 李斛言笑道,“五皇子你如此严肃,定是吓到二小姐了。” 漓擎瑞也是微笑着,“你这话可是言重了,方才在大殿内瞧着远,我也只不过是要借此机会好好看看陆府小姐才是。” 花凉柒面对两人面色淡然自若,看不出是喜是怒,倒是显了几分淡薄,只听李斛说道,“二小姐琴艺精湛,真让在下好生佩服,不知二小姐习琴多久了?” 花凉柒彬彬有礼道,“李公子言重了,凉柒自小喜琴,也算是习了很久了,凉柒送老夫人回卧房耽误了太久,母亲当下许久不见凉柒定是有些担心了,还望两位见谅,凉柒告退了。” 话毕,花凉柒福了福身,瞬即便转身离去,姿态干净利落,根本不给二人任何搭话的机会。 漓擎瑞看着花凉柒离去的背影,忽然一笑,“这花家二小姐倒是不同,不像其他官宦小姐那般纠缠不舍。” 李斛满意一笑,语声悠然道,“俏丽若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漓擎瑞顿时一惊,忙是问道,“怎么?难道李公子你看上花家二小姐了?” 李斛肃然含笑颔,“五皇子,你可相信一见钟情?” 漓擎瑞顿时吃惊不小,“哎呦,这可是大喜事啊,还不快向太尉大人提亲。” 李斛却忙是摇头,“此事岂是那么容易的,其中原委你应该清楚。” 漓擎瑞思索片刻,顿时轻叹口气,“哎,我倒是忘记了,眼下大哥和二哥皆因她而闹得不愉快,她已经和皇家许亲了,况且她心仪的人是二哥。” 李斛面容黯淡了几分,“五皇子,你我兄弟多年,我才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于你,还望你能替我保密。” 漓擎瑞诚恳回道,“李兄放心,我自当不会透露一个字的。” “想必寿辰也快结束了,我们走吧。” 随后,二人便结伴离开了。 花凉柒来到烟花聚众之处,就瞧见前方拥堵着众人,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隐约间可以听到大夫人训斥的声音,这时身后的袭秋忙是紧张道,“小姐快看,是大小姐!大夫人正在训斥着她呢。” 花凉柒随之定眼一瞧,袭秋说得没错,人群中央的确站着花凉溪,正面色沉稳的听着大夫人低吼,花凉柒瞬即唇畔扬起一丝阴冷,随后急忙疾步上前,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中央,这下才看清楚是何状况,漓擎澈和众位皇子也在场,面色略显着不悦,花丞相也在一旁,面色含着些许为难。 这时只听大夫人厉声道,“溪儿,你放烟花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这么大的人了,做什么事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幸好只是有损外衣,若是伤了尊体可还了得?” 这时漓擎墨不悦的白了一眼,语声尖锐道,“大哥身上穿的这件衣裳可是寿辰之时皇后娘娘亲赐的,珍贵得很,平日里很少着身,若不是今日重视府上老夫人定是不会穿的,大夫人,你说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花丞相面色瞬间阴沉,即刻焦急尽显面容,赶忙上前预开口,却被一旁花凉柒高声插言,“出了什么事?谁这么大的胆,竟敢惹得太子殿下如此不敬?” 漓擎墨瞧见花凉柒,瞬时面容便收敛了几分,言道,“二小姐来得正好,瞧瞧您长姐干得好事,方才和咱们几个皇子欢愉放烟花的时候,眼花忽然爆燃,不仅惊了太子尊体,还把皇后娘娘送的锦缎衫给弄破了,二小姐,你说该怎么办呢?” 花凉柒自然猜得出来,花凉溪那么爱出风头的人,定是要巴巴的往皇子们身上乎,自己玩烟花惹了祸。 花凉柒面对漓擎岚咄咄逼问,并不慌张,反而释然一笑,但语气却是为认真,“惊了太子殿下尊体的确是大事,而且还弄坏了太子殿下的衣服,我刚为老夫人缝制衣裳,自是知道其中不易,长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随后花凉柒俯身道,“花凉柒在此替长姐向太子殿下赔罪,还望太子殿下海涵,不予计较才是。” 此话一出,大夫人面色即刻缓和了几分,心想着幸好花凉柒是个傻丫头,随后也跟着赔罪,“是妾身教导无方,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这时人群中,一道明亮的声音传出,“陆府大夫人和夫人不必紧张,太子殿下素来心善,岂会为此等小事动怒呢?而且花府二小姐都出言求情了,巧筝一曲都没赢得太子殿下的心吗?” 众人闻声瞧去,原来是李斛。 漓擎澈听后瞬时缓缓,“哈哈,既然太尉嫡子都出面求情了,那本太子也不予计较了,明日本太子亲自去给母后赔个不是便是。” 可漓擎澈说完这句话,目光却深邃的瞧着花凉柒。 花凉柒自知话中何意,赶忙颜笑附和着道,“太子殿下如此宽宏大量真不愧是为皇子之首,不过怎也是损了皇后亲自为裁制的新衣,花凉柒的确有些过意不去,若不嫌花凉柒身份低微,花凉柒明日亲自入宫向皇后娘娘请罪。” 漓擎澈瞬时颇为满意一笑,“好,明日本太子便派人来够花府接二小姐入宫。” 话毕,花丞相面色这才松懈几分,随后赶忙上前一步笑道,“今日真是臣照顾不周,天色不早了,臣送太子殿下出府如何?” 漓擎澈含笑点头,之后便随着花丞相欢笑而去,众位也跟随其后,可漓擎墨却不忘回头瞧了花凉柒一眼,唇角露出一抹诡异之色。 众人瞧见太子殿下离去,一时间也都借着理由出府而去,不过一会儿,人群便散得差不多了。 这时剪春上前道,“老夫人命花府上下即刻到前厅议事。” 看来烟花的事情是传到老夫人那里去了,花府上下都没有耽搁,皆是抬步朝着前厅走去,而花凉柒却是对袭秋道,“你先跟着她们去前厅,我还有些事,去去就来。” 袭秋听了这话却有些紧张,“小姐,眼下老夫人定是知道烟花一事了,只怕定会追问此事,您可千万别耽误时辰。” 花凉柒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便赶忙转身而去。 花凉柒在人群中搜索着一个人,终于瞧见了自己要找的人,赶忙唤道,“劳烦李公子留步。” 李斛闻声回首,瞧是花凉柒瞬时温和一笑,语声柔和道,“不知二小姐何事?” 花凉柒瞬即疾步上前,应着甬道灯之火,这才看清了廖凌睿的脸,他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南宋人一样,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 花凉柒瞬时柔和一笑,“凉柒谢过李公子方才出言解围之恩。” 李斛淡淡一笑,“不过是一句话罢了,二小姐无需言谢。” “对于李公子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凉柒来说却是救了长姐一命,李公子的恩德凉柒记下了,日后定当相报。” “二小姐言重了,若是觉得欠我一人情,日后特为我弹筝一曲可好?” 花凉柒顿时温润一笑,“日后若有机会,凉柒定当为李公子独奏一曲。” 李斛彬彬提唇,“夜深了,二小姐快回吧。” 花凉柒淡淡颔首,转身而去。 李斛看着花凉柒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如明珠般璀璨温润,而花凉柒目光瞧向前厅的方向,面容却含着几分阴霾。 第46章 事成,并未结束 待花凉柒来到前厅,花府上下妾室儿女早已坐在各自两排席位上,就连花丞相都在正前方坐着,花凉柒走上前行礼道,“见过老夫人、父亲。” 大夫人目光含着几分不悦,却还是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柒儿,寿辰早已结束了,你怎么才回来?” 花凉柒回道,“方才李家工资出言解围,女儿自是要言谢的,所以耽搁了些功夫。” 大夫人面色不改,语气低沉道,“言谢虽是需要,不过也要看清楚身份才是,你毕竟是花家的小姐,哪里能随便搭讪官宦公子。” 花凉柒听了这话也没生气,反而淡淡一笑,“女儿自知资历不够,身份不足搭讪官宦工资,可若是连言谢都忘了,岂不是让旁人笑话咱们花府不懂礼数。” 大夫人目光瞬时变得锐利,老夫人这时开口道,“罢了,凉柒你入座吧,今日我叫大家来,是想问问今日烟花一事。” 大夫人赶忙抢先开口道,“老夫人恕罪,由于此次寿辰宾客繁多,妾身一时没有看住溪儿,而且将寿辰烟火一事交给了二夫人,怎知二夫人一时疏忽,没有检查得当,才导致溪儿手中烟花升空没有爆破,碰巧掉到身旁爆开了,惊了太子尊驾,还损坏了皇后赏赐给太子的衣裳,惹得太子不悦。” 老夫人面色顿时不悦,骤然瞧向二夫人,二夫人瞬时含冰一笑,“大夫人,方才在众人面前,妾身以大体为重,才没有与您辩驳,如今众人退去,此时也无外人在此,妾身便不得不辩解几句,烟花购进可是由您把关的,而且您是今日晌午才叫妾身安排此事,一共十几种烟花,光摆理完毕便已到傍晚,这种繁琐之事,您早该昨日通知妾身,妾身自有时间打理才是。” 大夫人瞬时怒颜厉声道,“哼,做错了事居然还如此振振有词,今日幸好太子没怪罪,若是动怒,你可知道结果如何?” 花凉溪也在一旁不高兴的插言道,“二夫人,您要清楚,您今日所办的每一件事,可都是为了老夫人办的,都是为了博老夫人一乐,您又何必如此埋怨呢?虽说时间紧了些,但却不是事出疏忽的理由!若不是你的错,我怎能惊了太子,幸好没伤到我,不然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一旁的三夫人也跟着添油加醋道,“今日是看在李家公子求情的份上。太子才不予追究的,但并不代表心里不追究。” 二夫人笑意散尽,语声清冽道,“妾身自有去查过,那烟花分明被人动了手脚,摆放烟花的人可都是大夫人所派,若非要追究此事,妾身恳请老爷要彻查此事。” 大夫人瞬即容颜大怒,“二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派人暗算你吗?我器重于你,才将此事交付给你,没想到竟被你诬陷!” 二夫人鄙夷道,“诬陷与否彻查一番便知,那颗烟花导火线足足有十寸,到了半空自然是烧不灭的,落地才致爆炸,大夫人定是想问妾身怎么知道的,因为这都是摆放烟花的下人告诉妾身的!要不要叫上来问话啊!” “好了!”,老夫人瞬即清声怒吼,前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夫人和二夫人面色含着怒意,花凉柒则是面色依旧淡然。 老夫人这时语声有力道,“这件事你们两个都逃不了干系!一个做事欠缺谨慎,一个做事监管不足。大夫人,你是这次寿辰的支持者,难道烟花有误与你就没有关系吗?你这是失职!二夫人,烟花摆放是由你做主的,不论是否有人动了手脚,也都是因你检查不善所致!你们二人还有人什么可争论的!” 大夫人和二夫人瞬时没了话,但面色依旧很是难看。 这时花丞相开口道,“方才在众人面前,二夫人很识大体,没有一句反驳,反倒是大夫人你,吵吵嚷嚷着让人看了笑话,生怕旁人都不知晓一样。” 花凉柒瞬即冰冷一笑,语调不紧不慢道,“太子动怒,降罪不是重罚便是死罪,到了明日,朝野上下自是传出今日丑闻,父亲自然在朝堂之上没了颜面,向来聪慧绝顶的母亲,怎么会不知道呢?” 大夫人一时眉色紧蹙,虎牙凉席万分不悦着厉声道,“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花凉柒轻轻一笑,“凉柒不过就是实话实说,凡事都要讲究一个理字。至于凉柒话中何意,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听得懂,深宅恩怨平日里怎么闹都行,又何必当着众人面呢?凉柒素来嘴直,还望母亲别怪罪才是。” 大夫人一时难掩怒气,气得牙关咬紧、指尖微微发抖,她万万没想到,一直在她眼里的这个傻丫头,今日怎么就这样口齿伶俐了。 就连坐在一旁的花凉溪都有些惊讶,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花凉柒没有袒护大夫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花凉柒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伶牙俐齿。 而老夫人此刻也是面色僵了几分,语声缓缓道,“今日的寿宴本该圆满结束,偏偏闹出这么一件事,三夫人说得对,太子虽嘴上不予追究,但不代表心里不追究,所以明日凉柒入宫觐见皇后是至关重要的。” 花凉柒淡笑道,“老夫人放心吧,凉柒知道分寸,今日之事都是无意之举,老夫人就别追究了吧。” 老夫人眼色瞧向花凉柒,她知道花凉柒这是在和她谈条件,一时颔首道,“今日之事,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要反思,天色不早,都回去歇息吧。” 众人散去,待大夫人回了卧房,气势冲冲的坐在软榻上,胸脯起起伏伏的喘着粗气,一旁的花凉溪都带了几分胆怯,语声轻揉着试探道,“母亲,您消消气!” “我怎么能消气!”,大夫人高声怒吼着,“哼,不过一卑贱庶出,居然敢当众指责我!” 花凉溪舒了口气道,“最近花凉柒怎么那么反常,往日里都是傻乎乎的,哪里有过今日这般做为。” 大夫人愤恨着捏紧桌角,咬紧牙关思片刻,随后愤慨道,“哼,她再怎样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母亲打算怎么做?” “她抚慰得了太子,那皇后呢?就算她抚慰得了皇后,也过不了我这一关!” 语毕,大夫人阴冷的眼眸微微一眯,十足的恨意豪不掩饰的迸发出来。 当下,花凉柒和二夫人对坐在软榻上,袭秋上斟了茶,花凉溪便将茶杯推到二夫人身前,笑道,“今日让二夫人受委屈了,让老夫人训斥一番。” 二夫人无所谓的道,“只要达到了目的,受点委屈又何妨?” “话虽如此,可如今府邸上下都知道是二夫人您出了纰漏,才让大小姐在太子面前犯下大错。” “如今我连女儿都没有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若不是大夫人那个贱人,我的女儿怎会有今日这般田地?前些日子你不是告诉我今日寿宴不要让大小姐好过吗?偏巧大夫人还把烟花一事交给我打理,这么好的机会我怎能错过,今日我看着大小姐在太子面前故作谄媚就来气,所以就想出这么一招。想想果真是解气,大小姐还想着接近太子,眼下却惹怒了太子,定是气得很。” 花凉柒看着二夫人解气的说着这样的话,唇畔微微勾起,转了他话,“三妹那边都打点好了吗?” 提起花凉姌,二夫人的面容终究是难看了几分,缓缓点了点头,“打理好了,给她寻了一处别院,派了几个下人伺候着。” “那个刘喜呢?” “杀了。” 花凉柒当即顿了一下,想着二夫人也真是心狠,好好的一个人说杀就杀了,看来二夫人还真是一心打算让二小姐回府,除掉这个刘喜,一来可以让三小姐死心,二来也是除掉一个麻烦。 花凉柒也没有再提,转了话,“二夫人也不必担忧,等过些日子这件事淡了,我就向父亲求情,既然刘喜不在了,我便更好找理由了,妹妹如今年纪尚小,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外面也是凄零,父亲不会不顾忌父女情分的。” 二夫人听了这话,面容终究是缓和了几分,“有二小姐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只要能让姌儿回府,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花凉柒一听这话,倒是成了二夫人在为她办事,随后便开口道,“二夫人此言差矣,您大可想想,如果大夫人不在了,谁会是这花家的女主人呢?” 此话一出,二夫人的面容一下子就变了,无声的坐在原处,微微低着头。 花凉柒看得出二夫人这是动心了,只要二夫人紧盯着花家女主人的位置,就能和她同心协力对付大夫人,不然若是哪天二夫人变了心,出卖了她可就难办了。 花凉柒随后又跟了句,“咱们花家可是大户人家,父亲如今都这般年岁,也不可能再娶新妻,所以正房空缺自然要从妾室往上补,无论是按照资历还是排序,可都是二夫人你机会最大,二夫人身为妾室,这些年定是受过很多委屈吧,再者说,若是二夫人你做了正室,三妹日后的路可就顺畅多了。” 花凉柒的话,犹如锤子一般重重的敲打在二夫人的心上,每字每句都充满着诱惑,而那诱惑,却是二夫人根本无法抗拒的。 第47章 入宫,令人匪思 择日,天空晴朗的万里无云,晴天的午后,夏日的阳光如水般音符一样灿烂的流动,湿澈了不同的妩媚。 慈宁宫内,花凉柒姿态沉稳站于原地一动不动,此刻不远处的宫人温润笑道,“皇后性情温顺,你不必如此紧张。” 花凉柒瞬时淡然一笑,“我这才算是第二次入宫,怎能不紧张呢?” 那宫人瞧了瞧花凉柒今日的行装,顿时释怀一笑,“皇后喜欢素雅,你今日打扮雅而不妖,皇后自是喜欢的,一会儿皇后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便是,不必紧张。” 花凉柒瞬时含笑点头。 这时,只听监传报道,“皇后娘娘驾到……” 瞬即,便瞧见皇后缓缓走入大殿,姿态优容的坐在大殿镂金凤椅之上,花凉柒赶忙行礼道,“凉柒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红唇微提,浅笑道,“平身吧。” 花凉柒瞬即起了身,此时皇后朝着花凉柒招了招手,“来,坐到本宫身边来吧。” 花凉柒礼仪彬彬的福了福身,“凉柒不敢。” 皇后不饶道,“有何不敢?来,让本宫好生瞧瞧。” 方才和她说话的也在一旁附和着,“皇后娘娘让你坐你就坐吧。” 花凉柒又是一礼,“谢皇后娘娘恩典。”,随后迈着细碎的步,来到皇后身旁坐下。 皇后此刻又是端详一番,随后满意着点了点头,“虽然已经见过你一次,可是本宫总是看不够,长相清秀,彬彬有礼,是个大家闺秀。” 花凉柒谦卑一笑,“谢皇后娘娘赞誉,花凉柒不过平平之女,不值皇后好奇。” 花凉柒再次抬,这才仔细打量起了皇后,正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饰,枝枝叶叶缠金绕赤,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中宫威仪,十分华贵夺目,虽到中年,眼角细纹,却不让人觉得衰老。 二人虽然是第二次谋面,但却如第一次见面一般,她本以为皇后会因她上次回绝亲事一事给她脸色,没想到今日依然待她亲切。她知道皇后这么做并非是喜欢她,而是另有所图。 就在此时,只听外面监传报道,“丽妃驾到……” 此话一出,皇后面色瞬即黯淡几分,丽妃的面色也显得不悦,花凉柒自是听说这个丽妃是何人,她是当朝将军嫡女的亲姐姐。 皇后如今可是退了将军府的婚事,选择了丞相府,想必这丽妃也是对皇后有几分看法,今日前来也并非偶然。 只瞧着丽妃姿态华贵的缓缓走入大殿,飘廖绸缎裙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红朱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那冰蓝色的眼眸里,藏着一份不驯。 花凉柒还是第一次瞧见丽妃,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还有那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高傲,只见丽妃只是浅浅福了福身,语声慵懒着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也没等皇后回声平身,她便自己直起了身。 这时,花凉柒站起身福了福身道,“花凉柒参见丽妃娘娘。” 丽妃瞧了花凉柒一眼便是不削一笑,完全不放把她在眼里。 皇后此刻面色严肃道,“不知丽妃前来所谓何事?” 丽妃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臣妾得知丞相府嫡女入宫,自是要亲自来瞧瞧这个所谓京城第一美人,不过今日瞧见真容也不过如此,也不是像众人所说的那样美貌过人,充气量也只能说是一般般罢了,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喜欢她什么,偏偏要驳回臣妾的妹妹,让她做太子妃。” 丽妃果真是来者不善,字字都在嘲讽着花凉柒。 旁边的宫人此时含冰一笑,“陆府小姐入宫不足半个时辰,丽妃娘娘就知晓了消息,臣妾真是不得不佩服丽妃的耳脉呢。” 丽妃冷冷一笑,“哼,本宫在同皇后娘娘讲话,你一介宫婢有什么资格插嘴。” 这个丽妃果真是骄阳跋扈,看着她年纪轻轻就封了妃,看样子定是很得陛下宠爱了。 皇后此刻语声高挑了几分,“丽妃若是无事本宫就不留你了,本宫现在很忙。” 丽妃嗤鼻一笑,“再忙还有陛下忙吗?陛下日日都歇在臣妾的钟粹宫,整日劳累得很呢。” 面对丽妃赤.裸.裸嘲讽,皇后只是淡漠一笑,“皇上近些日身不舒服,你身为嫔妃自然是要为皇上排忧解难的,不过也没什么,丽妃你毕竟没生过孩子,自然不知道本宫如今因何劳累了,如今你想见的人瞧也瞧见了,便退下去吧。” 丽妃膝下无子,此话一出,立刻引得丽妃为不悦,“哼,皇后这样是不是有些过蛮横了?臣妾是来看花家嫡女的,还没能和她说上一句,皇后就要让臣妾走吗?花凉柒,你说本宫说的对不对?” 花凉柒瞬时一愣,看着丽妃目光含怒,略有咄咄逼人之态,一时略带语塞,她知道,无论她怎样作答,都不是完满之计,皇后和丽妃今日她终要得罪一个。 殿内众人皆是瞧着花凉柒,等待着花凉柒的回答,尤其是丽妃,目光复杂至极。 花凉柒面色不显一丝慌张,朝着丽妃福了福身道,“丽妃娘娘,今日花凉柒是宫觐见皇后的。” 简短的一句话,使得丽妃顿时语塞,一旁的宫人瞬时满意一笑,唇边斜斜勾起,“丽妃娘娘,您听清楚了吧?” 丽妃面色含怒,语声刁钻道,“好哇,花凉柒,怪不得你能让皇后如此宠你,果真是个会巴结的丫头!” 花凉柒为人聪慧,知晓丽妃前来是来挑事的,也只是淡然一笑,“丽妃娘娘,凉柒与您素不相识,您有何必如此冷嘲热讽?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你今日这般目中无人,难道宫规就松懈到如此地步吗?凉柒可是宫外人,今日瞧见丽妃如此无礼,果真是笑掉大牙了!” 丽妃瞬时大怒,“放肆!花凉柒,你竟敢对我无礼!” “闭嘴!”,皇后此时凤颜大怒,接着怒吼道,“本宫看无礼的人是你,丽妃,这里是慈宁宫,你这是要大肆喧闹吗?” 花凉柒此时上前一步,语声柔中带刚道,“丽妃娘娘,您特地来探望凉柒,凉柒万分感激,不过今日花凉柒是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而且今日丽妃娘娘因何而来,大家心里都清楚,皇后娘娘既然回绝了将军府的婚事,丽妃娘娘还何必纠缠?” 丽妃眼眸微垂,鄙了花凉柒一眼,不削一笑,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妾岂敢在慈宁宫大肆喧闹啊,反正日后臣妾见花家二小姐的机会还多着呢,臣妾告退。” 丽妃随后蔑视了花凉柒一眼,瞬时转身而去。 花凉柒默默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疯狗,简直就是在这乱咬人! 皇后毕竟是经得住事的人,敛下心中不悦。朝着花凉柒随和一笑,“来,坐下。” 花凉柒随后坐在皇后身旁,皇后这时抬手握紧花凉柒的手,含笑道,“方才可吓到你了?” 花凉柒微抿薄唇,开言道,“说实话,方才花凉柒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不知该如何应对。” “可你却显得万分淡然镇定,可见你是个聪慧女子,本宫也是出自名门,深宅大院的日子本宫也生活过,本宫清楚丽妃今日前来的用意。” 花凉柒瞬时抬眼瞧向皇后,她不懂皇后此刻何意,不过还是附和道,“凉柒不过一介丞相之女,哪里能与丽妃相较,方才也是有点心慌呢。” 皇后瞬时深邃一笑,“本宫总算也与丽妃有过几次交集,她脾性如何本宫也是略知一二的。” 花凉柒瞬时试探问道,“可皇后娘娘您与凉柒素昧平生,为何相信这般看中凉柒。” “本宫在这后宫近半生,也算是阅人无数,虽谈不上多英智明睿,但看人也算精准,你如今年芳十余岁,却能有如此沉稳之态,日后必成大器。” 花凉柒瞬时谦卑一笑,“花凉柒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又能成什么大器呢。” 皇后淡然一笑,“那要看你能会成为谁,或者你想成为谁,本宫当年若不入宫,想必如今最多也是个官宦夫人罢了,又岂能坐拥这后宫呢?” “花凉柒不过只是丞相嫡女罢了,不求能成大器,日后能平稳日便可。” 皇后又是一笑,“本宫也只不过是庶出。” 花凉柒顿时一愣,皇后又道,“本宫能有今天,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本宫虽只见你一面,但却打心里喜欢你,深宅大院的日子不好过吧?放心吧,日后本宫会照拂你的。罢了,本宫乏了,来人啊,送陆府小姐回府。” 身旁一位宫婢应下,随后上前道,“小姐,请。” 花凉柒一时有些疑惑,心想着今日是来给皇后赔罪的,可是皇后却对昨晚的事情只字未提,但既然皇后下了逐客令,她也没办法再留,缓缓起身行礼,便出了慈宁宫。 出宫这一上,花凉柒的心绪有些烦乱,对于皇后的话她是清楚的,皇后如今懿旨以下,指名道姓要娶花府嫡女,若是收回懿旨那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而昨夜花凉溪冒失的做法,定是没能给皇后留下什么好印象,所以便还想着要让她嫁给漓擎澈。 皇后娘娘方才的话是在收买她,让她成为皇后的心腹,而换来的报酬,就是让她拥有权贵的位置。 只是,皇后的话却没说明,看来还是没到时候,而且花凉柒也不明白,漓擎澈让她入宫又是何意?都已经那般毅然决然的说不会娶她,为什么又要让她见皇后呢? 漓擎澈到底盘算着什么? 第48章 偶遇,产生情愫 就在花凉柒深思之时,便听一旁有人唤她,花凉柒忙是闻声瞧去,原来是李斛。 花凉柒粲然一笑,福了福身道,“凉柒见过李公子。” 李斛疾步上前,询问道,“凉柒姑娘怎么入宫了?” 花凉柒淡笑道,“今日入宫是觐见皇后娘娘,不知李公子入宫作何?” “太后如今身体匮乏,我替家父前来探望。” 能替太尉来探望太后,想必李斛也定是深受太尉器重的。 不过花凉柒却还有其他关心的事情,“凉柒也请说太后最近身子不是太好,不知眼下可否痊愈了?” 李斛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太后的身体不是很好,重病卧床不起,眼下连饭都吃不下,瘦骨如柴。” 花凉柒听了这话,终究是安了心,李斛是没理由欺骗她的,既然太后的身子都到了这般田地,只怕也活不久了。 李斛随后对身后宫婢道,“你们退下去,陆府小姐由我送回陆府。”,宫婢瞬即应声退下。 花凉柒礼仪一笑,“怎敢劳烦李公子引路。” 李斛无谓摇头,“正好我也出宫,就一起走吧,就当作伴而行。” 面对俊美男相邀,花凉柒也是无法拒绝的,言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结伴李斛缓缓而行。 李斛开了口,“皇后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花凉柒缓缓摇头,“皇后很是温和,怎会为难凉柒呢?” 李斛顿时深邃一笑,“看来皇后很是喜欢你。” 花凉柒瞬时疑惑道,“为何?” “皇后性情柔中带刚,既能对你温和,就是代表看重你了。” 花凉柒顿时谦卑一笑,“凉柒不过官宦所出,皇后娘娘怎能看重凉柒呢?”, 斛面色微变,带了几分认真,“你是嫡出,又是陆丞相最宠爱的女儿,身份自然尊贵些,再者说,人自出生便不分贵贱,说到底不过是个位分罢了,内在德才是最主要的。” 此话引得花凉柒不由心头一热,看着李斛温润如玉的面孔,也只是温润一笑而过。 二人聊得甚欢,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宫门口,花凉柒看着不远处自家的轿子,瞬即冲着李斛福了福身道,“凉柒告辞,有缘再见。” 瞬时抬颜礼仪浅笑,转身缓缓而去,不过走了几步,就听身后李斛唤道,“凉柒姑娘请留步。”、 花凉柒淡然转身问道,“不知李公子还有何事?” 只见李斛明媚一笑,提唇道,“何需要等再见呢,你我今日相遇便是缘分,眼下时间尚早,不知凉柒姑娘可有时间,我想去集市挑几匹布料,留做进夏裁衣所用。” 花凉柒想着眼下回府也是无事,跟着李斛出去走走也好,便欣然应下,跟在李斛的身后缓缓而去。 花凉柒随着李斛缓的来到了集市,看着集市一片热闹喧嚷,花凉柒淡笑道,“这集市平日里都是这样热闹的吗?” 李斛英俊颔,“是啊,凉柒姑娘平日里很少出门吗?” 花凉柒点了点头,“母亲很少让凉柒出门,平日里不过也就是偶尔能出来走走罢了,今日若不是这借着入宫做引,也定是出不来的。” 李斛和缓一笑,“你胆子倒也大,难道就不怕待会儿回府,夫人责骂你?” 花凉柒回笑道,“母亲待我向来温和,又怎会责骂我呢?再者说,有李公子相伴在侧,母亲知道了也自是放心的。” “既然能深得夫人信任,那今日我自然要好好保护凉柒姑娘的安全了。” 花凉柒又是礼仪一笑,伴着李斛缓缓前行,开口道,“李公子您平日里可以经常出来吗?” “恩,和你比起来,我还是比较自由的。” 花凉柒此刻眼眸落在远处的泥人摊面上,顿时不再理会李斛,疾步走上前去,只瞧着摊面上坐着一位老人,正拿着手中的彩泥捏着,瞧着花凉柒前来,顿时热情善笑道,“小姐可要个泥人?” 花凉柒瞧着各式各样的泥人样,捏得简直是惟妙惟肖,一时不禁心生喜爱,唇边闪出几抿笑意,李斛一时便问道,“这泥人怎么卖的?” “五钱一个,两位应该是新婚吧?买两个留作纪念吧。” 花凉柒顿时脸颊微红,刚要开口解释之时,却被李斛抢先道,“你怎看出我与她是新婚?” 泥人老人瞬即笑道,“看着二人年岁相仿,衣着打扮也很是相配,这位小姐不过一个笑意,您就懂得是何意,定是很是了解的,看年岁也应是新婚的吧?” 李斛隐隐间散发着喜悦,连连含笑点头,示意老人给做一对儿。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老人便捏成一对男女,随后递给了花凉柒,花凉柒接过后细细瞧去,不禁为之一惊,这对泥人捏得和自己还有李斛很是相像,而且举止动作也很是亲昵,一时使得花凉柒脸颊徘红。 李斛和睦一笑,掏了一小锭银笑道,“捏得很好,不必找了,就当是赏钱了。”,泥人老人顿时合不拢嘴,连连点头言谢。 李斛和花凉柒继续前行,李斛瞧着花凉柒的目光依旧停在那对泥人上,瞬时和睦笑道,“可还喜欢?” 花凉柒含笑点头,“恩,手法细腻栩栩如生,只不过就是举止过暧昧了,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此话引得李斛面色黯淡几分,不过语声依旧随和,“那为何方才没有出言解释你我的关系呢?” 花凉柒微微摇,“罢了,怎也算是李公子的一番心意,凉柒会好生收留。” 李斛不再接话,转了话题道,“花凉柒今年年芳几何?” “十岁有六了。” 李斛即刻疑惑着,“哦?才十六岁吗?真是不像。” 花凉柒随后掏出丝帕,将泥人包裹好放入袖中,问道,“哪里不像?” 李斛带了几分认真,“性格,成熟稳健,毫无年少稚嫩之色。” 花凉柒瞬时附和一笑,自己前世可整整活了二十六,眼下自然要成熟得多了,淡淡开了口,“不过是表面罢了,实际也是幼稚得很。” 李斛缓缓摇,“我府上的妹妹年岁也差不多和你一般,但举止完全是个孩童,而你不同,性情举止仿佛已年过二十,有时竟让人有些猜不透。” 花凉柒抿嘴道,“凉柒只是不善言辞罢了。” 李斛缓缓舒了口气,瞧着花凉柒的侧脸,鬓角碎发轻飘于耳畔,精致大眼伴随着睫毛忽闪眨眼,嫩粉似桃的唇畔,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李斛一时瞧得有些出神,他从未见过如此清秀纯净的女子,心底的暖意涌上心头,使得李斛此刻竟有些莫名的激动,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李斛又是淡然一笑,随后言道,“布行到了。” 花凉柒瞬时应下,跟随着李斛进了布行。 店小二热情的招待着,却被李斛谴下,花凉柒瞧着满屋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布匹,一时间竟有些眼花缭乱,李斛转笑道,“帮我选一匹料吧?” 花凉柒缓缓上前,浅笑道,“布匹样繁多,凉柒真有些瞧花眼了,挑不出哪一匹好来。” “凭你的直觉吧。” 花凉柒听后缓缓上前,仔细瞧过一番,随后指着藏蓝色的蚕丝布料道,“那就这件吧,泽而不艳,料瞧着便是上好的,颜色也不失了身份,到时再找绣娘绣上些大气的图案,自然是很得体的。” 李斛瞬时毫不犹豫的叫店小二将其全数包上,随后又挑了数匹料,吩咐店小二送往府上,花凉柒随着李斛出了布行,瞧了瞧天色道,“时辰不早了,花凉柒该回了。” 李斛颔赞同,“我送你回府吧。” 花凉柒赶忙婉言拒绝道,“凉柒怎敢让李公子相送,叫抬轿子就是了。” 李斛即刻召唤着远处的轿夫,花凉柒行礼上了轿,随后轿缓缓升起,缓缓朝着陆府驶去。 花凉柒坐在轿里,捏起轿帘一角,从缝隙中回望着李斛,只见李斛依旧站在布行门前,目光瞧着轿,花凉柒瞬即将轿帘放下,面色淡漠了几分,从袖中拿出方才的泥人,动作轻柔的将丝帕打开,瞧了瞧那对泥人,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将其妥善收好。 花凉柒回到府里,便瞧着袭秋步伐急切而来,“小姐,您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都急坏了。” 花凉柒坐于梳妆台前,瞧了瞧镜中的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回道,“去通禀一声吧,就说我已经回来了,让他们不必牵挂了。” “小姐,这么做恐怕不妥,眼下老爷和大夫人,还有老夫人都在前厅等您呢。” 花凉柒听后不禁眉间微蹙,瞬即将袖中用丝帕包裹的泥人拿出,放于抽屉内,起身道,“那我过去报个平安吧。” 袭秋赶忙又补了句,“小姐,大夫人刚从宫里回来。” 梓嫣听后略有顿促,面色带了几分不悦,“她入宫做什么了?” 袭秋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反正奴婢也是听初九说的。” 初九是袭秋的心上人,也是大夫人那边的下人,想必不会对袭秋说谎。 花凉柒只是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随后便迈步而去。 第49章 谋害,变本加厉 待花凉柒到了前厅,众人瞬时面色各异,只瞧着花凉柒缓缓行礼道,“凉柒见过父亲、母亲,见过老夫人。” 只瞧着老夫人焦急道,“你怎么才回来,可让大家都担心死了,大夫人说你早早便离了宫。” 大夫人假装一副着急的样子,“可不是,瞧着自家马车空无一人而归,母亲可真是担忧至。你初次入宫,我生怕有任何差错,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入宫,得知你出了宫,我便急着赶回来,可你却未归。凉柒,你到底去了哪里?” 花丞相面色也是严肃至,“皇后可难为你了?” 面对着众人的种种疑虑,花凉柒不紧不慢的回了句,“凉柒不孝,让各位长辈担心了,凉柒陪李家公子去集市选布匹了,所以耽误了些时辰。”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老夫人不忍疑虑,“李家公子?” 花凉柒微微颔,“是,凉柒从慈宁宫出来,就在出宫的上偶遇了李公子,由于昨夜烟花一事是李公子出面求的情,所以凉柒便言谢几句,随后便相伴出宫,临别时李公子相邀花凉柒一同去集市选购布匹,凉柒也未敢推辞便去了。” 瞬即,大夫人面色微微触动几分,显了几分不高兴。 老夫人面色倒随和了些,连连颔道,“没事就好,我真怕皇后刁难你。” 大夫人继续装作一副慈母的样子,“可不是,你应该让车夫转告一声才是,害得你父亲和老夫人担心得很,生怕昨夜一事迁怒了,皇后会给你脸色。” 花凉柒又是一礼,“凉柒疏忽了,让长辈担忧,真是不孝。” 花丞相即刻开言道,“罢了罢了,平安回来便是最好,皇后没刁难你吧?” 花凉柒含笑道,“皇后性情温润随和,对凉柒也很是温柔,并未刁难,父亲放心吧。” 花丞相瞬时微微颔首,老夫人此时倒显了几分不悦,“哼,温润随和?只怕是笑里藏刀。” 花凉柒疑惑道,“老夫人此话怎讲?” “你还小,怎敌得过心思缜密的皇后。” 花凉柒面色深沉了几分,即刻细语道,“皇后训斥丽妃之时,凉柒倒真是吓得不轻呢。”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花丞相即刻追问道,“什么?丽妃也去了?” 大夫人此时面色显了几分不安,花凉柒瞬时沉沉点头,“是的,态度极为跋扈,好像不满皇后推掉了将军府的婚事。” 老夫人此时也紧张十分,“丽妃是怎么知道凉柒入宫的?” 花凉柒回道,“那凉柒就不知道了,不过最后还是惹得皇后不高兴。” “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人赶忙追了句,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皇后瞧见丽妃,瞬时面色便不悦起来,连声音都尖锐了几分,随后丽妃便与皇后便发生了争执,皇后一气之下便让丽妃回宫,怎知丽妃竟公然顶撞皇后,还对凉柒的态度很是不满呢。” 老夫人即刻气急败坏道,“这个丽妃,仗着有陛下宠爱,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真是过分!” 大夫人顿时面露焦急之色,似乎实在胆怯着什么,赶忙把话题转开,“只要柒儿没事就好,母亲真是担心死了,既然你平安无事,今日也定是乏了,便早些休息吧。” 花凉柒看着大夫人慌乱的眼眸,当即便猜到大夫人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丽妃一事定是与她有关! 花丞相此刻面色深沉了,骤然起身道,“既然凉柒平安无事,那么就都散了吧。” 随后花丞相便疾步而去,花凉柒见父亲离开了,便也不再逗留,福了福身子也退了出去。 就在花凉柒在想着如何对付大夫人的时候,大夫人那边却又不安分起来。 第二天,花凉柒出去散步归来,不过刚入了卧房,便瞧着袭秋早已站在门口候着,瞧见花凉柒面容甚是不安,花凉柒自知出了事。 只瞧着袭秋急匆小跑过来,“小姐,出事了。” 花凉柒“什么事?” “小姐前脚刚出了府,大夫人便吵嚷着大公子的定情信物丢失了,随后便开始搜查全府邸,结果在小姐的卧房里发现了不好的东西。” 花凉柒一时蹙眉,追了句,“什么不好的东西。” 袭秋紧了紧嘴唇,万般无奈道,“是巫蛊娃娃,上面写着大小姐的名字。” 巫蛊娃娃,也就是俗称的扎小人,用粗布扎一个人偶,写上诅咒之人的生辰八字,找个巫师做法,随即插上银针,被诅咒之人便会患病,甚至暴毙! 巫蛊娃娃诅咒是否灵验,尚可无法查证,但却是禁术,一旦被发现便是死罪。 这也就是大夫人口中所指,如何陷害花凉柒直至无法翻身的方法。 花凉柒一时起怒,稳了稳神色,大步流星的朝着卧房而去。 花凉柒的卧房内,坐着老夫人、大夫人、花凉溪、大公子花煜、花丞相,人数齐全,配合着花凉溪和大夫人的声声训斥,一时显得好不热闹。 只瞧着花凉溪瞧见袭秋走进来,就恶狠狠道,“你这个死丫头那里去了?我才不信妹妹会诅咒我,定是你做的!” 袭秋顿时吓了一跳,赶忙跪在地上,语气坚硬,“奴婢属实不知此事,奴婢日日收拾小姐的卧房,也从未发现床榻下面的暗格抽屉里有这脏东西。” 花凉溪一时目光含怒,甩手就给了袭秋一巴掌,打得袭秋脸庞瞬时红了,只听着花凉溪尖声道,“真是个嘴硬的贱婢,都从这屋里搜出来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事情无关袭秋,姐姐又何必和一个下人发怒,如此失了端庄,也不怕旁人瞧去了笑话?”,这句话,出自花凉柒之口。 花凉溪一时更是愤恨,尖锐的目光盯着花凉柒,可下一秒却装作一副好姐姐的模样,“妹妹,你可回来了,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你会诅咒姐姐,定是你身边的人来陷害你的。” 花凉柒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一般,根本就没搭理她,姿态悠然的施礼,一一问安。 可大公子花煜却断然上前一步,对花凉柒怒火中烧着道,“花凉柒,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花煜是大夫人的亲生儿子,花凉柒虽然名义上是大夫人的女儿,但花煜自小就和花凉柒性格不和,平日里也很少来往,若是见面,花煜便是对花凉柒冷目横眉。 “花煜,退下!”,花丞相一声训斥,花煜面色即刻转为不解,低语道,“父亲,花凉柒她这是在害人啊!” “我叫你退下!”,花丞相此时决然驳斥,花煜一时也是无法,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退到了大夫人身后。 只见花丞相甩手将巫蛊娃娃递给花凉柒,语声虽柔和,但却似乎也是有些沉重,“柒儿,这个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花凉柒缓缓抬手接过,只瞧着巫蛊上用银针扎着一白布条,上面写着:花凉溪,诞于丁巳时。八字:戊辰丁巳癸亥丁巳。 花凉柒不过冷颜一笑,一时毫无惶恐之色,淡然道,“不是女儿做的。” 花煜瞬即高声反驳道,“都从你的床榻下的暗格抽屉到了,你还不承认?” 花丞相瞬时大怒,愤慨道,“你,闭嘴!” 这让花煜不由一惊,他不解,明明是花凉柒的错,为何花丞相要训斥他,这么多年来,家成交额梅花香还是第一次对他怒吼。 花凉柒瞧了花煜一眼,语声清冽道,“这件事不是妹妹做的,哥哥要妹妹解释什么?又何来害姐姐之意?” 花煜此刻言道,“可却是在你房间里出来的,花凉柒,你又该作何解释。” 花凉柒又是冷笑,“我和姐姐是一母同胞,我怎会害她?” 花煜继续道,“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的就是想做花家唯一的嫡女,如今太子殿下打算迎娶凉溪,你满心妒忌,若是凉溪不在了,就没有人可以和你争了!” 花凉柒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果真是一个好理由,随后瞧了瞧手里的巫蛊娃娃,精明的眼眸微微一亮,顿时嗤鼻一笑,吩咐道,“袭秋,把床榻下的暗格抽屉打开。”,袭秋应下照做了。 花凉柒又道,“是谁搜出来的?” 只瞧着一位婢女走了出来,“是奴婢。” 花凉柒定眼瞧了瞧,“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若竹。” “拿着它,把她放回那抽屉里。” 若竹一时疑惑,不过还是上前接过巫蛊娃娃,走到花凉柒床边,缓缓俯身。 这时,问题出现了,因为花凉柒卧房的一切家具,皆是后置办的,规格不同于他房,床下暗格抽屉很是窄小,巫毒娃娃根本放不下。 花凉柒又是一笑,“这巫蛊娃娃根本就放不进去,敢问若竹,你是如何发现的?” 若竹一时语塞,蹲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花凉柒瞬时大步上前,一把将若竹拽起。 不过一瞬之间,花凉柒,她怒了! 花凉柒怒视着若竹,语声坚韧着,“我在问你话,你哑巴了?” 若竹被花凉柒的突变所吓倒,一时支吾着,“奴婢……奴婢……奴婢确实是从小姐床下的暗格抽屉里找到的,琉璃可以作证。” 花凉柒瞬时将目光转向琉璃,一时间她清楚了,此事是大夫人一手策划的! 第50章 机智,淡定应对 花凉柒指着若竹手里的巫蛊娃娃,质问道,“那就要问问琉璃了,事情当真属实吗?” 琉璃暗自咬了咬牙,坚定着点了点头,“没错,奴婢的确亲眼所见。” 花凉柒顿时嗤鼻轻笑,“亲眼所见?这巫蛊娃娃根本就放不进去我床下的暗格抽屉,你们居然口口声声说是从那儿搜出来的,你当所有人是瞎子是不是?当我花凉柒好欺负是不是?” 话到尾处,花凉柒愤怒着质问着,坚韧决然的气势,震慑这卧房里的每一个人。 花凉柒瞬时上前,俯身行了蹲礼,语声虽降了几分,但却含着十足的不悦,“父亲、老夫人,你们也都瞧见了,此事实在可疑,凉柒敢对天发誓,这件事不是凉柒做的,还望父亲和老夫人明察,还凉柒一个清白。” 一旁的袭秋眼里含着担忧之光,柔弱之色,让人好生见怜,瞧着花丞相就是一跪道,“老爷,小姐一向是个乖巧的孩,定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望老爷给小姐做主啊。” 一旁的花煜瞬时冷笑,“乖巧?方才她的气势你们也不是没瞧见,我可真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花丞相不悦着瞧了花煜一眼,随后花丞相心疼的瞧着花凉柒,抬手将她扶起来,语声带了几分疼惜,“柒儿,这件事我自会查清楚的,你别担心。” 老夫人此时开了口,“这件事的确可疑。” 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夫人,眼下可算开了口,“可终究是从凉柒卧房里搜出来的。” 花凉柒斜眼瞧了大夫人一眼,真乃佩服大夫人此刻的淡定,事情出了纰漏,却不见大夫人一丝慌张。 老夫人此刻开了口,“把那巫蛊娃娃拿过来让我瞧瞧。” 老夫人接过那脏东西,不过是一眼,便露出冷笑,万分坚定道,“这不是凉柒的字。” 琉璃面色微变,她可是找了高人模仿了花凉柒的字迹,怎么会…… 只听老夫人继续道,“凉柒的柒字,底下木字的最后一笔,都是用点,而不是用捺。我还曾管教过她,可凉柒总是记不住。我怀疑,这是找人模仿的。” 陆煜此时开言道,“不管如何,巫蛊娃娃的确是出自凉柒的卧房,不管是谁做的,父亲都要替凉溪做主。” 花凉溪附和着道,“对啊,妹妹,你可要证明你的清白啊。” 花凉柒听了这话,也是毫不畏惧,证明?很好,那她就好好的证明给众人看,她倒要瞧瞧,大夫人该如何收场。 花凉柒淡然一笑,“既然是查,定是其他地方都搜过了,连我床榻的暗格抽屉都没放过了,定是搜的很细吧?那好,我就来问问琉璃。” 花凉柒瞬时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檀木锦盒,质问道,“敢问琉璃,我这锦盒里的金簪,是蝴蝶图案的,还是梅花图案的?” 此话一出,琉璃顿时一愣,只听着琉璃慌张道,“奴婢搜的东西数目多,已经不记得了。” 花凉柒淡淡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琉璃也定是能记得个大概吧,我这锦盒可是放着整套的镂金首饰,那可是父亲从宫里寻来的宝物,琉璃,应该全数还在吧?” 琉璃慌张着点了点头,生怕花凉柒栽赃她偷东西,“奴婢只是搜房,并不没有拿过小姐任何东西。” 花凉柒瞬即又问向琉璃,指着衣柜道,“琉璃,我柜里的衣衫你可是给我弄乱了?我昨日刚换了新衣裳,还未来得及收拾,五颜六色的很是杂乱呢。” 冯妈目光更加复杂,不过依旧答道,“奴婢也没有拿。” 花凉柒一时仰首干笑,“哈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搜的!” 话毕,花凉柒笑意尽收,将锦盒放在桌上打开,只瞧着里面空空如也,语声清脆道,“这是父亲从边疆带回来的上好檀木锦盒,今早我才叫袭秋摆上,里面哪有什么镂金首饰?” 花凉柒随后走到衣柜旁,将衣裳打开,只见衣裙按照颜色由浅到深,整整齐齐的摆放于内,好似一到彩虹渐变。 “而我的衣裳的确是昨日才换的,颜色也是摆放的井然有序,方才我可是故意说的,五颜六色很是杂乱。而琉璃你,没有一个能对答正确,我想问,你们到底是仔细搜了,还是说……根本就没搜!” 话到尾处,花凉柒的语声瞬时高挑。 冯妈当下语塞,她将思绪放错了地方,她们以为花凉柒要诬陷她偷了东西。 花凉柒瞬即对花丞相开口道,“父亲,此事的确是疑点重重,今日女儿不在府邸,外人进了卧房,陷害凉柒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众人怀疑女儿,女儿还怀疑琉璃陷害女儿呢!” 花丞相一时眉心紧促,花凉柒的证明,的确是有力的。 花凉柒这时瞧了花煜一眼,问道,“长兄的和亲之物丢失了,妹妹听说那可是母亲的传家宝,可是尤为重要,不知长兄可是找到了?” 花煜斜眼瞟了一眼花凉柒,开口道,“在母亲已经找到了,是下面奴婢的过失。” 花凉柒顿时冷笑,“巫蛊娃娃之事浮出水面,长兄的和亲之物便也找到了。” 话虽不长,可却表达了深意。 花煜眼中带着锐利,“不知妹妹此话何意。” 花凉柒耸了耸肩,“二弟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老夫人此时似乎有些耐不住性了,烦躁着蹙眉,语声高挑,“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说!” 众人瞧着老夫人发怒,皆是不敢再出声。 老夫人又道,“若是现在招了,必可留她一命!若是还僵持着不说,那我可就要彻查下去,先从各房的下人开始查,每个人的住处都不得放过,若是查不出,谁今日也别想踏出这这屋子一步!” 当下众人面容各异,跪在地上的琉璃明显有些慌乱了,可大夫人却是一副严肃深沉的样子。 花凉柒顿时就鄙一眼,想着大夫人的城府果真是够深的,想必眼下心里定是慌得很,可表面却看不出任何。 老夫人见众人都不说话,当即就气愤填膺道,“剪春,带上几个伶俐的下人,给我彻查这件事!无论如何,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剪春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动作麻利的就走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难熬也要熬着,老夫人很少大发雷霆,今日这般怒火冲天,谁都不敢反抗。 一个时辰过去了,只瞧着剪春终于回来了,上前禀道,“老夫人,奴婢查出是谁做的了。” 老夫人深邃一笑,“查到什么了?” 剪春回道,“在若竹的卧房,而且责罚了几个下人,严刑拷打之后也松了口。”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惊慌、不安、疑惑,神色各异。 就在这时,只瞧着若竹此时眼中含泪,带着哭腔道,“老夫人,是琉璃让奴婢这么做的,那巫蛊娃娃也是琉璃给奴婢的,奴婢若不答应了她的话,她便要将奴婢的妹妹卖做他府做丫鬟,老夫人饶命啊。” 琉璃一时怒视了若竹一眼,心念着若竹不争气,可此刻她自知终究逃不过这一劫了,缓缓的跪了下去,“没错,这件事是奴婢做的,奴婢跟随大小姐多年,瞧着二小姐处处风头占尽,奴婢提大小姐抱不平,便起了邪念。” 花凉柒清音道,“那为何偏偏赶上大哥失了和亲之物下手?这未免也凑巧了。” 在这屋里的都是聪明人,皆是听出了花凉柒的话外之音。 琉璃又道,“奴婢已经在私下准备很久了,没有一个好时机,奴婢也不敢冒然出手,碰巧借着今日大少爷丢失物件之事,能入小姐卧房,便趁机这么做了。” 袭秋鄙了一眼,她是个聪明人,但性子却是直的很,当即就气愤填膺道,“即使如此,怎会没人察觉?不过一服侍下人,若没人撑腰,你岂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罢了!”,花将军瞬时打断,“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便也没什么细问的了,来人啊,将若竹和琉璃即刻处死!” 若竹即刻惊慌失措,连连叩着求花将军饶命,而琉璃倒是安静,淡然的跪在地上不语,随后上来了五六位仆人,将若竹和琉璃带了下去。 大夫人瞬时拍了拍胸脯,“幸好是虚惊一场,害得我提心吊胆的,柒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要我怎么活。” 梁婉音顿时内心作呕,看着大夫人眼下在这里装模作样做慈母,她真想上去扇她几巴掌。 花丞相此时怒道,“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外人都不得踏入柒儿这里一步!居然还敢有人谋害柒儿,可还把我这个丞相放在眼里?大夫人,你的手底下就是这样的一帮畜生吗?” 大夫人不由浑身一颤,面容难看了几分,“丞相责怪的是,的确是妾身管教不善,可妾身也没想到琉璃会起这样的邪念,妾身平日里待柒儿如何丞相可都是知道的。” 花丞相不悦的白了大夫人一眼,“你别想推卸责任!滚回去闭门思过三日,不得踏出卧房一步!” 花丞相发了怒,大夫人哪里还敢说话,面容含着不高兴的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第51章 设计,没完没了 卧房,只剩下了袭秋一个人,花凉柒松懈的坐在椅上,方才事发突然,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一切都是花凉柒随机应变。 袭秋站在一旁不服气道,“哼,杀了那个琉璃有何用?这明明就是大夫人捣的鬼!” 花凉柒淡然开口,“你若能猜出来,想必父亲和老夫人也能猜出来的,眼下咱们花家要和皇家联姻,此事若是传出去,自然也是不好收场。” 袭秋赞同颔首,“小姐所言极是,怪不得方才丞相草草了结此事,原来用意在此。既然大夫人已经开始留不得小姐了,日后咱们可要防着她。” 花凉柒却是邪恶一笑,“防?她若想杀我,岂是我能防得住的?这样三番五次的害我,真那我当软柿子了?她们嚣张过后,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语毕,花凉柒硕大的眼眸有神的迸发出一道凌光,尖锐至极。 此时,大房众人正集聚内阁,只听着花凉柒急切道,“母亲、大哥,;琉璃怎么会擅自主张呢?今日父亲可真是生气了。” 大夫人舒了口气,“是母亲做的。” 不知情的花凉柒顿时一惊,“什么?那母亲为什么不告诉女儿?” “若是告诉你,你还能像今日演的那般真实吗?你还小,城府不深。” 花煜愤然叹了口气,“这件事筹备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出了岔头,我就纳闷了,那剪春是怎么查出来的?” 大夫人顿时薄怒,“剪春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花煜顿时一惊,“母亲的意思是,老夫人是在炸我们?” 大夫人无奈着点了点头,“此事坏就坏在了琉璃身上,若是琉璃当时不自认,也定是有机会逃脱的,我还准备了更有力的假证在后面,这让琉璃闹得根本就没机会登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花凉溪一时失落道,“琉璃也是怕牵连到母亲,所以才那么做的。哎,想想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能拿下花凉溪,反而还失了个琉璃。” 大夫人眉心微蹙,“这个花凉柒不容小觑,眼下庶女为嫡女,深得丞相宠爱,如今又得了老夫人的欢心,还有皇后一心想让她做太子妃。” 花煜顿时疑惑道,“儿不是听说那花凉柒中意的人是二皇子吗?而且太子也有意娶凉溪的啊。” “话虽如此,可老夫人寿辰那晚,溪儿冒失的将烟花冒犯了太子,皇后就觉得凉溪这孩子不靠谱。再者说了,皇后为何要与咱们花家联姻,还不是看重你父亲的势力,你父亲又那么偏爱花凉柒,所以在花凉柒和溪儿之间,皇后自然会选择花凉柒了。” 花凉溪惹火的咬了咬牙,恨道,“我看那花凉柒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勾搭上了二皇子,如今有何李家公子走的那么近,而且还那般殷勤的去入宫拜见皇后,她这是安的什么心?还真把自己当做是花家嫡小姐了?” 大夫人烦躁的蹙了蹙眉,“我当日趁着花凉柒入宫之前,就特地入宫将花凉柒拜见皇后的事情传到了丽妃那里,本来还想着让丽妃给花凉柒一点苦头吃,没想到一点作用没有。” 花煜眉目肃然道,“我看这个花凉柒可不简单。” 花凉溪顿时嗤鼻一笑,“呵,不过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蠢丫头,自小到大我骗过她多少次了?傻死了!” 花煜继续道,“那今日之事妹妹又如何解释?她如果是个傻瓜,当即就会懵了,任由咱们宰割。可你瞧见她那淡定自若的样子,那样的临危不惧、那样的机智聪慧,这还是从前那个傻丫头吗?” 大夫人附和着点了点头,“煜儿说的没错,我终究是低估了这个贱丫头,没想到她竟能逃过我手心两次,这就足以证明并非巧合,而是她的确便聪明了。今日之事想必丞相和老夫人已经起疑了咱们,所以近些日就不要做什么动作了,来日方长,对付花凉溪,还是有的是机会。” 花凉溪却甚为焦急道,“眼下皇子们的婚事已经耽搁这么久了,想必离着婚娶之日也不远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啊。母亲,花凉柒若是做了太子妃,可就真的凌驾在咱们头上了,难道到时候要我给她施礼拜扣吗?” 大夫人听了这话顿时生恨道,“不可能!她一介庶出,这些年已经抢走你很多东西了,母亲怎会让她得逞?” “那母亲倒是想想办法啊。” “哎,今日之事闹得太大,母亲因此也被禁足三日,母亲也怕再惹事生非,到时候丞相必不会轻饶的。” “那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花凉溪嫁入皇室吗?” 顿时,卧房内安静了下来,大夫人面容阴沉着,她也在苦恼着这件事,苦恼着该如何是好。 这时,花煜开了口,“对了,三日之后皇后不是要定吉日给皇子们娶亲吗?到时候但凡是与皇家和亲的官宦都要入宫的。” 大夫人顿时疑惑道,“你有什么想法?” 花煜睿智一笑,“花凉柒不是心仪二皇子吗?那咱们就成全她。” 大夫人和花凉溪都不知道花煜这是打的什么算盘,便问道,“你要怎么做?” 花煜唇畔斜斜勾起,“眼下皇后懿旨已下,咱们花府有两个嫡女,只要皇后能够认可凉溪,自然能够嫁给太子殿下。” 花凉溪这时又道,“可我要让皇后如何认可我呢?” “我听说皇后这次还是要摆宴的,毕竟定娶亲的日子是大喜事,到时你让花凉溪三日之后带你入宫,在皇后面前好好施展一番,让皇后觉得你也并非是她所想的那么糟糕。” 此话一出,大夫人顿时眼前一亮,“对啊,溪儿,你的绣工可是数一数二的好,若是能借此引得皇后赏识,难保皇后会改变主意。” 花煜自信一笑,“不是难保,而是一定!皇后高高在上,太子又出类拔萃,有多少官宦想要嫁给太子,偏偏花凉柒不肯,这定让皇后感到没有面子。况且太子也因此不悦,不想再娶花凉柒,有意迎娶妹妹,若是妹妹在皇后面前表现的好,之后当着众人替花凉柒求情,让花凉柒嫁给那个不得宠的二皇子,妹妹不就可以嫁给太子了吗?” 大夫人顿时满意着点了点头,“煜儿果真是聪慧,此计真乃妙哉。溪儿,拿出你最好的绣活,好好给皇后绣个东西,一定要让皇后高兴,然后趁着皇后欢愉之时,你再替花凉柒求情,让她嫁给二皇子,一来顺了咱们的意思,二来还显得你这个做姐姐的慈善。” 花凉溪欣然应下,“好,女儿一定要好好表现。”,可下一秒,花凉溪却变得为难起来,“可是,女儿要怎么入宫啊。” 大夫人直接言道,“去求花凉柒。” 花凉溪顿时就丧了气,“啊?我还要装好姐姐啊。” “为了你的太子妃之位,你不想装也得装!” 花煜此时凑上前来,言道,“妹妹,母亲所言极是,这件事咱们还需要细细商议。” 随后,三个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计划着他们的计划。 翌日,花凉柒正在卧房里歇着,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花凉溪的声音,“妹妹,在吗?” 花凉柒一听顿时蹙眉,想着花凉溪前来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光听见声音却始终不见人,花凉柒便起身来到门口,瞧见花凉溪微微一笑,“姐姐来了怎么不进来?” 花凉溪显得有几分拘谨,“父亲昨日不是说了么,旁人不得随便进妹妹的卧房。” 花凉柒故作慈善的微微笑着,“姐姐怎么会是外人呢,快快进来吧。” 花凉溪这才入了卧房,同花凉柒坐在软榻上。 花凉柒让袭秋上了茶,花凉溪便对花凉柒笑道,“妹妹可还在介怀琉璃害你的事情,一切都是琉璃自己所作所为,姐姐可真的从未想过要害妹妹的。” 花凉溪瞧着花凉溪眼下这般可怜楚楚的样子,和她演了这么久的姐妹情深的戏码,就心生厌恶,但终究没有表现出来,同是一笑,“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待妹妹那般好,妹妹怎会那么想呢,不过都是琉璃的错,妹妹怎会怀疑姐姐呢。” 花凉溪顿时冁然一笑,“妹妹若能这么想,姐姐可就放心了,不然真怕是疏远了咱们这姐妹情份。” 花凉柒也没心思和花凉溪在这演戏,她也知道花凉溪前来也定是有事,便直接问道,“姐姐今日来找妹妹作何?” 花凉溪缓缓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张绣图,递给了花凉柒,“妹妹看看这张绣图好不好看?” 花凉柒结果打开,宣纸之上临摹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团锦簇,若是涂上颜色定是鲜艳。 花凉柒顿时笑道,“这图好是好,但就是有些大气了,姐姐这是要送给母亲吗?” 花凉溪摇了摇头,“姐姐听说妹妹过几日要入宫了,也知道近些时日妹妹在为亲事烦忧,你一心喜欢二皇子,可皇后却横刀阻拦着不肯,姐姐想着怎也要为妹妹出点力,这牡丹争艳最适合皇后了,妹妹绣好了送给皇后,皇后定是高兴,到时候再求皇后把妹妹你许给二皇子,皇后说不定会同意的。” 第52章 利用,出尽风头 花凉柒心底顿时泛起无尽的冷笑,果真当她花凉柒是二百五是不是,真以为她会傻乎乎的信了?花凉溪这话说的多少听,想借她的手出风头,还要她感恩戴德吗? 不过花凉柒却为说明,将计就计道,“姐姐如此挂念妹妹,妹妹真是欣慰,如今妹妹可真是苦恼得很,皇后一手遮天我岂能违抗,若是姐姐出头能博皇后一笑,皇后说不定真的能改变主意呢。” 花凉溪见花凉柒这么说,也是喜上眉梢,“只要能帮上妹妹,姐姐做什么都愿意。” 花凉柒眼底一道冷光掠过,不被任何人所察觉,继续笑着,“那不知妹妹有什么好法子?” 花凉溪显得郑重其事起来,“妹妹可以带上姐姐一同入宫啊,皇后那般看中妹妹,大可在宴席之上举荐妹妹,只要妹妹将这牡丹争艳呈给皇后,皇后定能惊喜交集。” “哦?姐姐就这么自信皇后一定会满意吗?” “妹妹还不相信姐姐的绣工吗?而且姐姐会把皇后比作是花中之首的牡丹,皇后自然欣喜。到时皇后一高兴,定是会赏赐姐姐,姐姐便大可不要赏赐,替姐姐说情。妹妹你想想,当日可是众人之所,皇后说不定会同意,妹妹意下如何?” 呵呵,花凉溪啊,你未免也太小看我花凉柒了,你想出风头是吗?你想嫁给漓擎澈吗?你想成为太子妃是吗? 可没那么简单! 花凉柒随后又仔细瞧了瞧手中的绣图,缓缓一笑,“姐姐的绣工妹妹自然信得过,姐姐这法子也果真是好,那姐姐就同妹妹一起入宫吧。” 花凉柒顿时欣喜极了,简直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仍旧假惺惺的说道,“妹妹放心,姐姐定会全力以赴,时间紧凑,姐姐这就拿着绣图赶制牡丹争艳。” 可花凉柒却没有将绣图交给花凉溪,笑道,“姐姐如此替我着想,我怎也要处分力才是,这绣图还没上色,就让妹妹为姐姐上色可好?” 花凉溪笑意淡了几分,“姐姐自己上色便好。” 花凉柒仍旧不肯,“就让我来吧,不然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毕竟姐姐是要帮我的。” 花凉溪犹豫了片刻,想了想,终究点了点头,“那好吧,姐姐正巧可以去买些上好的丝线,妹妹可要抓紧,时间不多。” 花凉柒含笑颔首,欣然应下,“姐姐放心,妹妹会很快的。” 语毕,花凉溪便转身离开了,临到门口的时候,似乎还有些担忧的回头望了望,可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迈步走了出去。 待花凉溪走远了,袭秋有些不高兴道,“小姐干嘛答应大小姐啊,大小姐这分明就是想利用小姐在皇后面前出风头。” 花凉柒冷冷一笑,“我自然知道。” “那小姐干嘛还要答应啊。” “花凉溪此计定是大夫人教她的,今日我若是不答应她,大夫人也会想其他办法随我一同入宫,再者说,我若不在她们面前装的傻一点,又如何让她们掉以轻心呢?” 随后,花凉柒又瞧了瞧手中的绣图,坏笑道,“她害了我那么多次,这下也该我还回去了,我就让她好好在皇后面前出风头。袭秋,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好好给她这绣图上上色!” 后日,宴席,设在琼华殿,宫人早已经将宫殿里都摆满了茶果美酒,大殿两旁还搭配着鲜艳的花朵,衬托着大殿的辉煌魅力。 争相斗艳的不仅仅是花朵,还有各府的嫡出小姐,各个都是皇家钦点的未来皇子妃,自然要打扮的姹紫嫣红。 大殿之中,皇后坐于主位,皇子们和各个官宦小姐分两排坐在殿下。 花丞相是百官之首,自然坐于首位,花凉柒旁边,紧接着就是花凉溪。 宴席正式开始,殿上皇后顿时一笑,“看着各家小姐美貌可人、美艳动人,一个个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把本宫特地准备的鲜花都给比下去了。” 皇后这话听着倒没什么,可细细品味,皇后这是根本没把官宦小姐放在眼里,在皇后的眼里,各位嫡家小姐、各位未来的皇子妃还不及那花儿呢。 皇后扫视了一圈,忽然在花凉柒的身上停下,眼底忽然闪出一丝慈善。 花凉溪这时用极小的声音低语着,“皇后可真是喜欢妹妹,看妹妹的眼神都不一样。” 单凭这一句,便知花凉溪的心里到底有多嫉妒。 花凉柒只是付之一笑,今日她都不必做任何,只要看一出好戏便可。 皇后这时又道,“今日是择选你们大婚吉日的时候,你们都先想想好日子,待歌舞过后咱们再商议” 半个时辰过后,歌舞已过,花凉柒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出言道,“皇后娘娘,今日臣女特地给您准备了一件礼物。” 皇后顿时容颜大悦,“哦?你可真是有心了,呈上来让本宫瞧瞧。” 事情来得突然,让各位官宦小姐都是疑惑,连不知情的花丞相此刻都惊异的看着花凉柒,想着花凉柒到底尽显什么礼物。 花凉柒欣然一笑,“不过凉柒今日是要借花献佛,凉柒的姐姐绣工精湛,特地为皇后娘娘绣了一副‘牡丹争艳’。” 随后花凉柒给花凉溪使了个眼神,花凉溪利落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从身后宫婢的手中拿过“牡丹争艳”,恭敬的呈给皇后,“皇后娘娘,这是臣女的心意,请皇后娘娘笑纳!” 对于花凉溪的忽然出现,皇后也是微微一怔,心想着今日花家嫡大小姐怎么也来了,但花凉溪终究是尽显礼物,皇后也不能推辞,便道,“来人啊,将东西打开来看看,本宫与大家一起见识见识花家嫡大小姐的绣工,想必定是不错。” 一番夸赞,让花凉溪更加自得满满,她相信,只要众人看到了这幅绣品,定能眼前一亮,对她心服口服! 花凉柒瞥见花凉溪此刻脸上的表情,眼里却是闪过一抹诡谲,花凉溪啊花凉溪,你未免也高兴得太早了! 而花凉柒此刻的面容,虽是淡然,但却明显的看到,她的唇角含着明显的阴冷,那样的阴冷,仿佛是有些得意。 大殿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宫人手中的锦盒上,而且早就传言,花家嫡大小姐,一手绣技,更是比宫中的专业绣娘还要精湛。 见皇后有意分享花凉溪的礼物,各家小姐心中也是各有所思,若是花凉溪的礼物真的能够讨得皇后的喜欢,得到大家的赞赏,那花凉溪今日则更是大出风头。但若是她的礼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可就…… 有人心中不禁生出了看好戏的心思,不知道花凉溪这一招是能够锦上添花,还是雪上加霜呢? 宫人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中,将锦盒中的东西缓缓展开,当绣品暴露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大殿之上不由得响起一阵抽气声,众人眼中难掩惊艳。 那是怎样的一副佳作! 缎面上,一簇牡丹映着朝霞盛开得正艳,每一朵的颜色、姿态各有不同,几只蝴蝶轻轻立于其上,整个画面栩栩如生,似乎看得见露珠在花瓣上滚动,看得见蝴蝶轻拍翅膀。 这到底是怎样的绣技,才能绣出这样的精品! 摆在眼前的,好似不是一副绣品,而是刚从花园搬来几株盛放得灿烂的真实牡丹。 “好,果然不愧是绣工精湛!”,皇后也是眼前一亮,就连她宫中御用的绣娘,都没有这等水平,花凉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子,便有如此的技艺,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花凉溪此刻也是喜不自胜,这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在看到这幅“牡丹争艳”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众人会有这样的反应,感受到各宫嫔妃羡慕赞美的目光,丽嫔一颗心好似飞到了天上,她还真要谢谢花凉溪这个“好妹妹”,能给她提供这样的出彩的机会! 不过……仅仅是这样的震撼,还不足以让她满足,花凉溪优雅的福了福身,“皇后娘娘,这‘牡丹争艳’还另有玄机。 “哦?另有玄机?快,快说说,这玄机到底在哪儿?”,皇后顿时更加来了兴致。 花凉溪走到宫人身旁,将绣品的背面摊开在众人的面前,顿时,另一幅不同韵味儿的“牡丹争艳”便诞生了。 大殿之上,众人交头接耳,禁不住赞叹起来,这竟然是一副双面绣,每一面都让人惊艳! “皇后娘娘,正面是早上的牡丹,含露而放。背面是映着晚霞的牡丹,盛放得更艳,更显高贵!” 花凉溪缓缓开口,话中虽只提及牡丹,但明白人却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她将皇后比成高贵的牡丹,暗示皇后的权贵不会随着时间而衰退,反而还会越来越盛,这赤裸裸的马屁恰巧拍在了皇后的心口。 “呵呵……好,好一幅‘牡丹争艳’,好一个第一才女。将那‘牡丹争艳’拿上来,本宫要好好欣赏欣赏。” 皇后满意的点头,想着这个花家嫡大小姐,还真是一个会说话的主,句句都说道了她的心坎儿里。 “皇后娘娘谬赞了。”,花凉溪温婉有礼的笑着。 “这一幅绣下来,怕是花了不少时间吧!为了本宫,你倒是费心了!”,皇后将绣品拿在手中仔细端详,难掩喜欢之意,看了一眼殿上站着的花凉溪,瞥见她手上的伤,眼中浮出一丝怜惜,“哎呀,连手都被刺伤了。你叫什么名字?” 花凉溪笑道,“臣女名为花凉溪。” “溪儿这般用心为本宫绣了这样精致的幅画,本宫自然是要赏你,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本宫今日都允了你!” 第53章 惹怒,局势骤转 皇后的话让在场的人们心中微怔,不禁亲昵的唤了她为“溪儿”,看来,皇后还真是喜欢她绣的这副牡丹争艳。 花凉柒不由冷冷一笑,这个花凉溪,拍马屁、讨好人的本事儿,倒真是一绝! “为皇后娘娘熬夜,是溪儿的荣幸,不过是几个晚上不睡觉而已,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皇后娘娘喜欢,溪儿就开心了。” 花凉溪心里更是难掩激动,还大言不馋的在皇后面前自称“溪儿”,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口口声声的说不要赏赐,可谁听不出来她巴不得皇后赏她什么金贵的物件呢。 这时,花丞相这时低声问向花凉柒,“花凉溪给皇后做绣图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花凉柒顿时回道,“是姐姐来找妹妹的,说她给皇后娘娘做了绣图,想亲自送给皇后娘娘,女儿想着姐姐既然有求于妹妹,便答应了。” 花丞相随后便也不再问什么,继续瞧着大殿中央的花凉溪,面容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时,就瞧着花凉溪缓缓跪地,言道,“其实,溪儿并不想要什么宝贝,溪儿只想求皇后娘娘一件事。” 皇后一时好奇问道,“什么事啊?” 花凉溪稳了稳情绪,开了口,“溪儿的妹妹花凉柒,心属二皇子已久,溪儿想求皇后娘娘成全。” 顿时大殿众人皆是惊讶失色,她花凉溪也太敢说了吧!连花丞相此刻都是一惊,甚至是紧张的握紧了拳头,似乎有些生气了。就连皇子们一个个的都面面相觑,有些惊讶的看着花凉溪。 可想想也对,花凉溪熬夜赶制这“牡丹争艳”,为的不就是能够圆了自己的心愿么?反正好不容易才盼来一次这样的机会,必然也是豁出去了。 再看看皇后的面容,果然一下子就没了好脸色,皇后是何许人也,后宫风云都能摆平,又怎能猜不透花凉溪的心思,皇后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花凉溪的心思,她是想要花凉柒嫁给二皇子,然后自己做太子妃! 皇后随即敛了敛眉,“这件事嘛,本宫果真要考虑考虑。” 一旁的花凉柒依旧是一脸的平静,聪慧绝顶的她,固然知道皇后会这么说,看来,花凉溪想要嫁给漓擎澈,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以花凉溪未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她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果然,花凉溪眼里划过一抹坚定,似豁出去了一般,“溪儿就这么一个妹妹,还望皇后娘娘成全了吧,溪儿求求皇后娘娘了。” 轰的一声,整个大殿内因为花凉溪的一句话炸开了锅,皇后可是下了懿旨的,这不就是在为难皇后吗?这未免也太…… “放肆!” 大殿之上,猛然响起皇后的怒喝,所有人都是一惊,连殿下的漓擎澈都有些莫名其妙。 皇后为何突然震怒,看脸上的陰沉,这怒气可不小! 花凉溪心中一怔,莫不是自己太过大胆,皇后不允她的请求? “皇后娘娘,溪儿知道自己无功无德,提出这样的请求太过唐突,可溪儿果真是看不得妹妹难过,请皇后娘娘成全!”,花凉溪急切的表达着自己到底有多疼爱花凉柒。 “哼!成全?”,皇后却是冷哼一声,目光落在花凉溪的身上,凌厉得如一把冰剑,“你还有脸请本宫答应你的要求?还有脸求本宫成全?” 皇后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突然的变化更是让花凉溪不知所措,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好大的胆子!说,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皇后将手中的“牡丹争艳”重重的摔在花凉溪的面前,满脸愤怒的质问。 皇后是何许人也,自然知道花凉溪对她示好必有所图,方才也不过是看着众人在此,她配合配合花凉溪罢了,眼下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她是不要命了么! 花凉柒静静的观察着皇后的脸色,心中却是了然,看来,皇后是发现了那副“牡丹争艳”的端倪了,这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花凉柒已经暗中查过,皇后本就喜欢牡丹,对牡丹的研究,可是比其他人都要细致,别人发现不了这绣品中的手脚,皇后定能发现! 看来,花凉溪怕是难逃今天这一劫了! 花凉溪悠然自得的冷冷一笑,花凉溪啊,你不是时时刻刻都想害我吗?真以为我是软柿子随便捏啊,我若出手,便让你根本无法翻身! 花凉溪看到先前还被皇后当做宝贝一样欣赏赞美的“牡丹争艳”重重的被摔在她的面前,心里更加不知所措,她顿时意识到,皇后震怒不是因为她请旨让花凉柒嫁给二皇子,而是眼前的这一幅“牡丹争艳”! “牡丹争艳”到底哪里出了错? 花凉溪心中不解,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满脸的疑惑,不过,很多官宦嫡女却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花凉溪,不管皇后震怒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们唯一可以预见的是,这个方才还洋洋得意,饱受赞美的花家嫡大小姐,眼下怕是要遭殃了! 方才还以为花凉溪这一招是力挽了狂澜,得到了皇后的赞赏,没想到,终究还是变成了雪上加霜啊! 花凉溪匆匆的将“牡丹争艳”拿在手上,仔细查看,这么一副佳作,完美得无懈可击,找不到任何瑕疵,花凉溪紧皱着眉峰,顾不得其他,开口询问,“皇后娘娘,不知溪儿犯了什么错,惹皇后娘娘生气?” “哼!什么错?今日宴席,本宫的心情本是极好的,偏偏你,花凉溪!一幅‘牡丹争艳’中的牡丹却是用芍药来代替,将芍药当成牡丹送给本宫,你这又是安的什么心?”,皇后目光冰冷,脸色陰沉,浑身散发着的威仪混合着怒气,更加让人心生畏惧。 芍药? 众人一听,顿时面露惊诧,花凉溪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牡丹争艳’,原本就慌张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无色,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牡丹,可为何仔细一看,倒真的成了芍药! 那细微的地方,如若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什么,可是…… 坐在座位的花丞相面容越发阴郁起来,黑着脸的看着花凉溪,那是一种非常愤怒的模样,可终究也只是坐在原处一言不发,根本没有要救花凉溪的意思。 向来哪有事哪到的三皇子漓擎墨,这时上前一探究竟,仔细打量,终于也是看出了端倪,看着地上跪着的花凉溪,顿时也是满心的怒火,丝毫不给她颜面,“哼!堂堂花府嫡大小姐连芍药和牡丹都分不清楚,这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吧!以本皇子看,你这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 牡丹和芍药都是花中二绝,生得极其相似,但仔细看,却是有着细微的差别,花凉溪手中的“牡丹争艳”,乍一看,确实像极了牡丹,但花下完全浓绿色的叶子,却昭示着这并非真正的牡丹,而是芍药。 而这一切都是花凉柒所为,花凉柒以给绣图上色的为借口,临摹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绣图,只是偷偷做了手脚,做了一些改动,将牡丹变成了芍药。 牡丹是花中之王,而芍药是花中之相,皇后母仪天下,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当与花王牡丹相配,而非芍药! 而方才花凉溪一番讨好皇后的比喻,此刻看来,更是别有用心,她是暗讽皇后只配花中之相么! 再想想花凉溪的身份,花家的嫡大小姐,眼下皇后肯定是要让漓擎澈娶花家嫡出,偏偏这个时候皇后又看出花凉溪要嫁给漓擎澈,这不就是在暗指皇后是花中之相,而真正的花王就是她这个太子妃么。 花凉柒果然是个决定聪慧的女子,居然有如此深谋算计,她可以精准的揣测出今晚会发生的一切,以及皇后的心理变化。 花凉溪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心里更加不安。 “不,不是……臣女不知道……”,花凉溪慌忙的摇头,急急地想为自己解释,此刻她也不再自称“溪儿”,而是改为了“臣女”。 可是,她却不知从何解释,她是照着图样绣的,那图样分明是大夫人给她的,怎么会有错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凉溪又该怎么办?花凉溪努力想着如何脱身,可是,越是想,心中越是慌乱不已,众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更加让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时候,谁能救她? 猛然想到什么,花凉溪看向坐在侧便的花丞相,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她的父亲,但花丞相却是淡淡的避开她的视线,花凉溪心中咯噔一下,连她的父亲都不打算救她了么? “不知道?方才你还说你熬了几个夜才完成这幅绣品,照这样看来,你是几个日夜都和‘牡丹争艳’相对,你还敢说你不知道?” 漓擎墨不依不饶,他本就嫉妒花凉柒不能成为他的女人,当下更是看花家不顺眼,他可不会轻易放手,“花凉溪,我看你是故意想借这幅假‘牡丹争艳’来暗喻皇后不配花中之王,不配母仪天下!” 轰的一声,大殿之上,顿时炸开了锅,漓擎墨抛出来的罪名,可真是不小啊! 众人看向皇后,此时的她,脸色更是陰沉无比。 “不是这样的,臣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臣女……” 花凉溪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还被捧在云端,享受着高高在上的快感,此刻,她却好似身在地狱,漓擎墨给她扣上的罪名,更如一个尖刺,狠狠的插在她的心上,更加可恨的是,她竟然避无所避,没有一个人救她,替她求情! 第54章 重罚,惹怒皇后 花凉柒看着花凉溪慌乱无助的模样,心中浮出一丝快意,眸子一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敛下眉眼,既然花凉溪还不认罪,那么她就来推她一把! “皇后娘娘息怒,牡丹和芍药生的那般相像,或许姐姐也是无心之举。”,花凉柒猛地上前,跪在地上。 花凉柒此番举动,顿时引得众人目光瞧来,想想再也常理之内,毕竟众人都以为,花凉柒和花凉溪是同母同胞的亲姐妹,当下花凉溪有了难,花凉柒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过瞧着花丞相这个做父亲的都没有出面,人人倒是都以为花凉柒是个重情义的丫头。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漓擎澈,当下终于忍不住道,“花凉柒,你这是作何?谁不知道,绣品是要照着绣图来做的,三弟方才说得对,花凉溪日日夜夜照着绣图刺绣,难道还看不出来?如此对母后不尊,她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就这一句,终究是把花凉溪推上了风口浪尖! 皇后越发不悦了,她自是懿旨已下,定要娶花家嫡女为太子妃,而今日花凉溪又闹出这么一出,花凉溪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让花凉柒嫁给二皇子,花凉溪做了太子妃,日后若是太子登基,花凉溪做了后宫之主,那皇后不过是“芍药”,真正“牡丹”是花凉溪! 皇后越想越气,先不说花凉溪到底能不能成为太子妃,这个丫头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居然敢藐视皇后!皇后越想越气,目光瞥了花丞相一眼,那目光有点冷。 花丞相自知花凉溪惹了祸,自己这个做父亲不能坐视不管,只是今日这件事闹到这般田地,他如何去求情,藐视皇后就是藐视皇家,这样的罪名他可担不起,严重了不仅会影响他的仕途,甚至会牵连整个花家。 花丞相眉头一紧,她的女儿除了花凉柒以外,不过都是棋子罢了。 花丞相稳了稳情绪,此刻言道,“凉溪,这绣图可是你寻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凉溪顿时一惊,她万万没想到,父亲居然把所有都推卸到她一人了? 花凉柒随后又是求道,“皇后娘娘,今日本来是个好日子,还望您饶恕姐姐吧。姐姐也是好心,为皇后娘娘绣了这‘牡丹争艳’,求着妹妹带她一同入宫尽显给皇后娘娘,妹妹知道姐姐绣工精湛,所以也未多瞧,臣女也是想让皇后娘娘高兴,是臣女一时疏忽,还望皇后娘娘息怒。” 花凉柒这话说的,表面上是在帮花凉溪求情,是实际上却是撇清关系,花凉柒如此美人,眼下跪在大殿中央,情急起来果真是叫人怜惜,谁还能舍得怪罪花凉柒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五皇子漓擎瑞比花凉柒小几岁,是个心软的人,不由开口求情道,“母后,或许花家嫡大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想想她也没这个胆子敢在今日这个场合下,明目张胆的藐视母后。” 漓擎瑞这么一说,也算是于情于理,花凉溪赶紧抓住机会解释,“皇后娘娘,臣女属实不敢藐视您啊。” 就在事情还有一丝转机的时刻,就听到漓擎澈浑厚的嗓音响起,“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母后乃是一国之母,高高在上岂是能让她这个小小嫡女随意玩弄的?难道花家嫡大小姐就想这么算了吗?可把皇家放在眼里!” 漓擎澈身为太子,他的话很有权威性,他嘴上是在职责花凉溪,可目光却冷冷的瞧着花凉柒,他这是就是在为难花凉柒。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这么做不但没有逆花凉柒半点心意,反倒还帮了花凉柒,花凉柒今日就是要花凉溪遭罪的! 皇后的面容越发冰冷,对花凉柒道,“花凉柒,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平身入座吧。” 皇后这么说,便是根本没有迁怒花凉柒的意思,可花凉柒若是再说下去,可就难保皇后会对她大发雷霆,花凉柒故作犹豫的样子,瞧了花丞相一眼,花丞相轻微的点了点头,示意花凉柒要听皇后的话,花凉柒无奈的瞧了花凉溪一眼,缓缓起身回到了座位。 而花凉柒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表面上是帮着花凉溪求情,实际上却是推了花凉溪一把,让皇后更加愤怒! 花凉溪啊花凉溪,自求多福吧! “哼!你这个心怀不轨的丫头!果真是胆大包天!”,漓擎墨冷哼一声,随即看向皇后,“母后,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花凉溪这是对您大不敬,定不能轻饶了她!” 花凉柒这时看着煽风点火的漓擎墨,目光厌恶了几分,这个漓擎墨不禁是个好色之徒,没想到还是个小人! 皇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花凉溪,她的所有好心情,都被花凉溪给毁了,她今天若是不好好惩处花凉溪,那么她这皇后的威仪定会大打折扣,尤其是殿下这些未来的皇子妃,日后也会更加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今天这一出,难保日后不会有人揪着这个牡丹和芍药的问题不放。 皇后淡淡的扫了殿下的花凉溪,心中浮出一丝坚定,她若是不表态,便是承认了自己只配芍药,这无疑是将后宫之主送到别人的手中,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她都不能手下留情,花凉溪既然如此大胆,就得承受大胆的代价! “来人!”,皇后沉声开口,陰沉的语调森森的传入花凉溪的耳里,花凉溪心里不由得一缩,下意识的抬眼看向皇后,却是在看到皇后满眼寒意之时,心中更是冰凉。 她知道,今天定是逃不掉了,不仅如此,她从此以后在皇后的眼里,也将变得一文不值,甚至是讨厌! 想着接下来等待着她的惩处,花凉溪满心的惶恐与不安,仿佛置身地狱。 大殿之上,众位官宦嫡小姐都在禁不住瑟瑟发抖,她们是想看好戏不错,但却没有料到,皇后竟然在宴席之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花凉溪这么重的刑罚! 五大酷刑之一的拶指! 五大酷刑曾被禁用,在这二十年间,才重新出现,但不是重罪,一般鲜少使用五大酷刑,看来,花凉溪这一次怕是将皇后得罪得不轻,竟搬出了这样的酷刑,这下花凉溪,有的好受了。 思及方才花凉溪被赞美时的洋洋得意,她们心中的幸灾乐祸更加的浓烈。 “花凉溪,本宫本想好生待你,却没想到你如此待本宫,今日,本宫便只对你稍加惩处,你好之为之。”,皇后冷声开口,云淡风轻的语气,好似她口中所说的‘稍加惩处’不过是关关禁闭而已,但聪明人却是看明白了,皇后这是在立威啊! 她是在告诉所有人,她惩治人的手段可是多不胜数,足以让人痛不欲生,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都休想动什么幺蛾子,她可不是好惹的! 一旁的花丞相知道皇后的心思,却是默不作声,他当下也果真是没有任何办法。 皇后这时还不忘问了花丞相一句,“花丞相,本宫责罚你的女儿,你可有意见?” 花丞相回道,“今日的确是臣的女儿冒犯皇后,属实该罚,臣没有任何意见。”,花丞相说话的时候,面容是那般淡然,仿佛花凉溪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一样,想想今日受罚的人若是花凉柒,那花丞相定是不会如此无所谓。 花凉溪知道没有人可以帮自己了,她哀求的看着太后,今日的一切来得突然,方才乱了心,她本还可以想想办法,将事情推到其他人的身上,可是,现在……事已至此,罪名已定,等待着她的酷刑,她不敢去想象。 看着摆在花凉溪面前的刑具,众人只觉得浑身冰凉,花凉溪的脸色早已经惨白得吓人,还没有触碰到刑具,便感觉到手指似废了一般,疼痛钻心,皇后怎么这么狠心?她是要毁了她吗? “皇后娘娘开恩啊,饶臣女一次吧,臣女再也不敢了。”,花凉溪双眼惊恐与哀求,她要是真的受了这拶指之刑,这双手以后怕是毁了,她这一手绣工在手,毁了这双手,她以后就什么也不是了。 花凉溪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素来心高气傲,凡事都要胜人一筹,如今又被皇后废了双手,怕是只会遭人唾弃与鄙夷,名声也跟着一落千丈,她这个还未出嫁的尊贵丞相嫡女,只怕日后也难再嫁人了。 不,她不要这样! 可内心的歇斯底里,也终究是无力且无用的。 “还愣着干什么?”,皇后不悦的催促一旁的宫人,无视花凉溪的求饶。 宫人上前,花凉溪想逃,却被宫人牢牢按住,匍匐在地上,狼狈不堪,只能看着自己的十指被固定在刑具之间,还没来得及害怕,一阵钻心蚀骨的痛便由十指窜进四肢百骸,最后直达心里。 “啊……”,花凉溪承受不住,痛呼出声,疼痛几乎将她淹没,整个身体不住的颤抖,一阵疼痛还未褪去,只感觉十指再一次被挤压,又一波的疼痛袭来,花凉溪痛不欲生,只有不停的呼喊,“痛……皇后饶命……饶……饶命啊……” 第55章 婚事,刻不容缓 满殿众人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早听说过这拶指之刑,十指连心,那痛更是无法言喻,此刻听见花凉溪那痛苦的呼喊,瞧见她被刑具夹住的十指早已血肉模糊,心中一阵一阵的犯凉,顿时也庆幸,受刑的不是她们自己。 花凉溪平日里温婉优雅的模样,早已经不复存在,今日之后,花凉溪的这一双手,怕是真的毁了,思及她那精湛的绣技,以后花凉溪纵然是能够拿针线,却也绣不出那么好的东西来了,再加上今日惹出这么大的事情,她这个花家嫡大小姐也是名誉扫地。 皇后却是冷冷的回应着花凉溪的求饶,目光淡淡扫过殿下的各位官宦嫡女,十分满意她们此刻脸上流露出来的畏惧,她要的就是众人对她的敬畏。 “啊……饶命……饶……命……啊……” 花凉溪的痛呼一声一声的在安宁的耳边回荡,格外清晰,花凉柒面容淡然,但是心里却是怡然自得,万般解恨的看着花凉溪此刻痛苦的样子,前一世那般残害、那般恶毒的对待她,今生也终于可以为自己出口气了!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花凉柒要的就是永远都压在花凉溪的头上,让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今日是花凉溪,明日便是大夫人,以后便是漓擎冷! 酷刑还在继续,花凉溪早已经痛得没了力气,更是晕了过去,宫人没听见太后喊停,便拿来冷水,泼到花凉溪的身上,凉意袭来,花凉溪清醒之时,疼痛便随之传来。 “啊……”,花凉溪嗓子已经嘶哑,早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力气,整个人极其狼狈的趴在地上,继续承受着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刑罚。 这样的痛,让花凉溪生不如死,一想起她这双手算是毁了的事实,一颗心更是痛得无以复加,对未来满心的恐惧,她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花丞相忽然低声问了花凉柒一句,“你还打算眼睁睁的看着吗?” 花凉柒微微一怔,抬眼瞧向花丞相,她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父亲为何不出面?” 花丞相回道,“眼下在皇后面前,你比父亲更有说服力。” 花凉柒终于知道花丞相是什么意思了,今日众位官宦都在此,花凉溪惹了这么大的祸,明日定是要传遍整个京城,花凉溪也将会成为新闻人物,而人们也会对这件事当成笑话一样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这对花家会造成极其不好的影响。 而皇后也根本不会容许花凉溪嫁给漓擎澈,那么花家也就只剩下花凉柒一个嫡女,若是眼下花凉柒再执意不肯嫁给漓擎澈,那么后果便只有一个,花家会彻底得罪了皇后,得罪了皇后也就等同于得罪了皇家,花丞相日后在朝堂上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这一瞬间,花凉柒思考了太多太多。 花丞相又道,“柒儿,父亲不逼你,只是凉溪是你的姐姐,你也不忍心看到她受苦吧,至于你该怎么和皇后说,随你的心意。” 花凉柒心头微微一紧,终究还是站起了身,她不是可怜花凉溪,而是为了花家,她要有花家嫡女该有的担当。 来到大殿中央,花凉柒在此跪地,恳求皇后,“皇后娘娘,姐姐已经受到惩罚了,还望皇后娘娘开恩啊,姐姐若是再罚下去,这双手便废了!” 皇后的语气仍旧很冷,“花凉柒,本宫方才说了,此事与你无关,连你父亲都不作声,你又何必出头?”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坚定道,“只要皇后娘娘放过姐姐,臣女愿答应皇后娘娘任何条件!” 此话一出,皇后顿时微微一怔,赶忙命道,“停手!” 花凉溪的责罚忽然停了下来,她浑身摊在地上,满头的虚汗,虚弱的喘着呼吸,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皇后却根本不理会花凉溪,将注意力全数放在花凉柒的身上,目光深邃的看了花凉柒数秒,随后,皇后居然笑了,笑的是那样慈眉善目,“既然本宫的皇儿媳出面求情,那本宫就放过花凉溪。” 皇后不愧是城府极深的女人,上一秒还是怒气冷然,下一秒便可以笑得如此慈善,她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只要花凉柒肯做太子妃,那今日花凉溪的命就保得住。 只是,忽然听到大殿内彻响起一道决然的声音,“母后这岂不是在强人所难?” 顺着声音瞧去,说话的人正是漓擎冷,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他,当下终于因要失去花凉柒而出头。 皇后却是不屑的瞥了一眼漓擎冷,轻笑道,“二皇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如此一句,便可看出漓擎冷的地位是有多卑微,皇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当着众人根本就不给她留面子。 可想而知,前世漓擎冷能够登上皇位,花家出了多少力,而花凉柒又出了多少力! 而这时漓擎澈也开了口,“母后,儿臣也不愿娶花凉柒为太子妃!” !! 大殿内一片哗然,这气氛真是有点尴尬了,皇后懿旨已下,要太子迎娶花家嫡女,眼下先抛开二皇子不说,太子他居然公然说出不想娶花凉柒的话,这…… 人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看着事态该如何发展下去。 皇后镇定自若的开了口,“既然说到婚事,那咱们就好好商议一番,来人啊,将花家嫡大小姐拖出去!” 宫人得令,上来一个太监,架着摊在地上的花凉溪就拖了出去,犹如一块破布一般的拖了出去。 方才人人都还把精神放在花凉溪身上,可当下却无人再在乎她,而是把所有的目光放在花凉柒的身上。 殿上皇后这时严肃的瞧向漓擎澈,说道,“澈儿,眼下众位皇子的亲事可都定下来了,唯独你还没有着落,你若不想娶花凉柒,那你想娶谁啊?” 漓擎澈毫不犹豫的回道,“娶谁都可以!只要不是花凉柒就行!” 铿锵有力的一句,深深的敲打在花凉柒的心上,那种疼,简直叫花凉柒有些喘不过来气,甚至是有些委屈,前世那般爱她的男人,今生却如此厌恶她。 皇后目光渐渐冷了下来,语气含着十足的威严,“即便本宫喜欢花凉柒这孩子,又即便本宫已经下了懿旨,你都要这么做吗?” 漓擎澈回的斩钉截铁,“是的!” “放肆!”,皇后一声凛冽脱口,愤怒的样子瞬间爆发出来,“你身为太子也要这般任性吗?本宫懿旨已下,就等同于是昭告天下,难道你现在要本宫收回懿旨不成?” 漓擎澈对上皇后冷目,坚定道,“母后若是在乎此事,那儿臣宁可娶花凉溪也不要花凉柒!” “胡扯!”,皇后又是不悦一声,“那花凉溪到底如何你方才没看到吗?竟敢无视本宫无视皇家,你若娶她为太子妃,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岂不是打咱们皇家的脸面!” “可是母后……” “不要说了!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更何况是咱们高高在上的皇室,花家嫡二小姐花凉柒,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皇后根本不容漓擎澈再磨叽,果断打断了他的话,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皇后没有在与漓擎澈商议,而是命令!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谁都不敢说一句话,眼巴巴的瞧着。 花丞相这时对花凉柒开口道,“柒儿,还不劝劝太子殿下,让他消气。” 花凉柒紧了紧唇畔,缓缓起身,朝着漓擎澈走去,不过刚迈了没几步,便看见漓擎冷唤了一声,“柒儿。” 花凉柒闻声瞧去,对上漓擎澈那为难的目光,只不过瞧了一眼而已。 花凉柒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漓擎澈身旁的,她的心有些苦涩,艰难开了口,“太子殿下,是凉柒不好,之前惹您不高兴,还望你不要再生气了。” 漓擎澈抬首瞧向花凉柒,唇畔斜斜勾起,目光是那样的厌恶,“花凉柒,你忘了本太子对你说的话了吗?” 花凉柒咽了口吐沫,再次软下性子,“太子殿下,花凉柒知错了。” “柒儿!你为何要这么做!”,一旁的漓擎冷愤怒的吼叫着。 花凉柒顿时心生厌烦,朝着漓擎冷就怒道,“你不要说话!” 漓擎冷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个爱自己的花凉柒居然对她如此,漓擎冷气愤的紧了紧拳头,说道,“你说过你要嫁给本皇子的!” 花凉溪眉头一皱,本就恨漓擎冷至极,眼下更是厌恶,“的确,凉柒的确说过要嫁给二皇子,可是凉柒如今改变主意了!除非二皇子可以让皇后娘娘消气,可以救姐姐一命,你做得到吗?” 话到尾处,花凉溪高声的质问着,这让漓擎澈更觉得自己无能,现在的他一无所有,的确无法做到。漓擎澈越发的恨了起来,广袖下的双拳握得太紧太用力,以至于开始渐渐发白,面容是那么愤恨。 花凉柒则是不再理会漓擎冷,收回目光,看着漓擎澈,言道,“太子殿下,希望你能原来凉柒之前的无礼。” 漓擎澈轻蔑的看着花凉柒,嗤鼻一笑,“跪下来,求本太子。” 花凉柒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漓擎澈鬼魅一笑,万般得意,一字一句都说的十分用力,清晰得很,“本太子说,要你跪下来,求本太子娶你!” !! 花凉柒瞬间就睁大的瞳孔,漓擎澈到底是有多讨厌她! 第56章 突发,临终懿旨 大殿内,一片哗然。 花凉柒此刻也是木讷惊讶的看着漓擎澈,眼前这个美男子,这个上辈子爱她死去活来的男人,这一世却要她跪下来求他娶她。 她花凉柒何时低贱到这种程度,她可是京城第一美人,难道还要跪下求一个男人娶她吗? 不!她不会! 她也有她的尊严! 而漓擎澈这时用高傲的眼神瞅着花凉柒,那似乎是一种打了胜仗的喜悦,是一种高高在上的骄傲。 这两个人,一个是高富帅,一个是白富美,身份同样的尊贵,碰撞在一起自然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他们谁都不想向谁低头。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接下来剧情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扑通一下子就跪在大殿中央,看那慌乱的样子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殿上皇后眉头不悦皱起,“大胆的奴才,不知道这里正举行宴席吗?” 那太监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可却还是说道,“皇后娘娘,出大事了。” 皇后眉眼肃然问道,“有什么事等宴席结束再说,退下去!” 可那太监却不肯起身,急忙言道,“皇后娘娘,此事等不得啊!太后那边派人过来传话,说太后要……要不行了!” !! 太监的一声传报,当即又让大殿众人为之一惊,皇后也惊得一下子起了身,“你说什么?太后要不行了?” 太监慌张颔首,“是的,太后那边派来通传的人说,太后眼下情况很不好,怕是……怕是……” 那太监始终不敢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可谁都知道下面的话是什么。 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自然不能不管不顾,她瞬时就对众人道,“各位官员以及嫡出小姐,暂时先出宫回府吧,与皇家联姻一事日后再商议。” 眼下人人都知道太后可能是活不久了,谁还敢有什么争议,齐齐的起身应下。 花凉柒面容虽无异常,可终究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太后有一事帮她搪塞过去,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对付漓擎澈。 皇子们得知太后快不行了,一个个的都坐不住了,五皇子漓擎瑞是最先迫不及待的起了身,紧接着便是其他皇子紧随其后,漓擎冷是最漠不关心的,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瞧了花凉柒一眼,眼底含着无限的深邃。 随后,皇后便走下大殿,也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宴席就算是这么散了,大家都准备往殿外走,花凉柒也打算去父亲身边走出大殿。 怎知刚来到父亲身边,就瞧见一位宫女走来说道,“花小姐,皇后娘娘让您同她一起去探望太后。” 花凉柒不由一惊,这并不合乎常理,太后快不行了她一个官宦小姐去干什么。 可终究是皇后的意思,花凉柒也不能违抗,花丞相语气深重的说道,“既然皇后让你去,那你便去吧,万要记得谨慎说话,父亲在宫外的马车里等你一同回府。” 花凉柒点头应下,便跟着那宫女一同走了。 太后住在寿康宫,待花凉柒到达的时候,寝殿外面跪了一地的人,有后宫的嫔妃,还有众位皇子,只有皇后站在最前面。 皇后瞧见花凉柒前来,便朝她招了招手,“柒儿,到本宫身边来。” 花凉柒应了一声走上前,皇后又道,“跪在太子身边吧,待会儿同太子一起进去探望太后。” 花凉柒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乖巧的跪在了漓擎澈的身旁,她在想皇后让她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漓擎墨这时小声开了口,语气似乎有些不高兴,“母后还真是一心想让大哥娶花凉柒,居然让她也跟着来了。” 如此一句,倒是让花凉柒有些尴尬,她如今若是太子妃,自然是有资格跪在这里了,可现在她却只是官宦嫡出,皇后这意思很明显,已经认定她为皇子妃了。 花凉柒不由紧了紧指尖,偷偷的瞥了漓擎澈一眼,此刻的漓擎澈眉目深重,似乎也有一点不高兴。 过了很久,寝殿里面有人走出来,对皇后言道,“皇后娘娘,太后想见各位皇子。” 皇后点了点头,转身对众位皇子道,“后宫嫔妃留在这里,各位皇子随本宫入殿。” 皇子们起了身,花凉柒也跟着起了身,同各位皇子入了寝殿。 太后的寝殿很大,入了寝殿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苦药味,灯光有些暗,唯独太后的床榻旁还算明亮。 各位皇子在太后床榻边齐齐跪下,说着请安的吉祥话,花凉柒也跟着跪下了。 陛下这时候坐在踏边对太后道,“母后,你的皇孙们都来了。” 随后,便是太后的声音,那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无力,是一种病入膏肓的声音,“瑞儿呢,哀家的瑞儿呢。” 太后首先要见的人是漓擎瑞,由此便知皇子之中太后最喜欢的皇孙是漓擎瑞。 漓擎瑞赶忙起身跪在太后的榻前,声音也是悲伤,“皇祖母,瑞儿在这儿。” 太后这时抬起手,漓擎瑞赶忙就握住了,迎着灯光花凉柒才看到,太后的那只手苍老而瘦弱,那是一只枯老的手。 太后开口说了话,“瑞儿,你是众皇子当中最乖巧的孩子,哀家最舍不下的皇孙就是你了。” 漓擎瑞顿时眼圈就是一红,“皇祖母,您别走,瑞儿还答应你等到了冬天,带你去看雪景呢。” “哀家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瑞儿,皇祖母以后不能再护你周全,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皇祖母,您别扔下瑞儿,瑞儿还要给您抄写诗经,还要陪着皇祖母看四季的风景,您答应过瑞儿,要看到瑞儿娶亲的!” 漓擎瑞的声音很激动,话到尾处还有一点颤音,很是悲伤。 看来,他和太后的关系不浅,祖孙情义很是深厚。 这并不出乎花凉柒的意料,漓擎瑞是众皇子之中年纪最小最乖巧的,秉性善良不善于算计,可以说是个纯朴良善的好孩子。 太后又和漓擎瑞聊了好一阵子,太后才言道,“太子呢?” 漓擎澈起身上前唤了声,“皇祖母。” 太后瞧了漓擎澈一眼,言道,“太子,你是个能操起大业的孩子,日后定要辅佐你父皇平定四方战乱,打理好这个天下。” 漓擎澈郑重其事道,“皇祖母放心,皇孙一定会尽心尽力辅佐父皇。” 这时,皇后插言道,“太后,臣妾把太子即将要迎娶的花家嫡二小姐也带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太后点了点头,“也好,让哀家临走前,看看未来的孙媳妇。” 皇后随后朝着花凉柒使了个眼色,花凉柒缓缓起了身,皇帝似乎这才发现花凉柒也跟着进来了,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花凉柒走到床榻边,这才完全看清太后眼下的模样是有多凄惨,用瘦骨如柴来形容最贴切不过,那张脸已经瘦的脱了相,眼窝深深的凹了下去,头骨的轮廓明显的凸显出来,让人看着不由有些慎得慌,全身也瘦到不行,只剩下一张皮了。 花凉柒也是第一次见太后,规规矩矩的施礼道,“臣女拜见太后。” 太后无力的说了句,“来,走近些,让哀家瞧瞧你。” 花凉柒往前走近了些,太后睁着她那双无神的眼睛瞧了瞧,缓缓点了点头,“长的果真是标志,和太子很般配,太子身负重任,你日后定要好生侍奉太子,做个贤妻良母。” 花凉柒点点头,“是,臣女谨遵太后教诲。” 眼下太后是即将撒手人寰的人了,不管她和漓擎澈的婚事是怎么定的,花凉柒都要顺着太后的话往下说。 这时皇后又说道,“太后,您看太子眼下年纪也是不小了,婚事不能再托了,臣妾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您若是仙逝了,皇家三年不得婚嫁,太子今年可二十五了。” 此话一出,花凉柒顿时一惊,她终于知道皇后让她来到底是何意,而漓擎澈也是惊讶的看着皇后,不悦的唤了声,“母后,你怎能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来。” 皇后赶忙接了句,“澈儿,你的婚事不能再托了,你都多大了。” 皇帝也不由瞥了皇后一眼,一言不发,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罢了,哀家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太子你也别怪你皇后。”,太后这时打断了漓擎澈和皇后的对话,接着说道,“皇后的话说得很对,其他皇子等得起,太子你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了,不能再因为哀家耽误了你的婚事,来人啊。” 这时,一位年长的宫人走上前,看样子是服侍太后多年的宫人,“奴婢在。” 太后咽了口吐沫,说道,“给哀家拟旨,哀家今日就将花家嫡二小姐许配给太子,若哀家仙逝之后,太子不必为哀家守孝三年。” “是,奴婢遵旨。” 太后随后又对皇帝道,“陛下,哀家临终前下的这道懿旨,你可有异议?” 皇帝看着自己即将过世的老母亲,临终前立下遗愿,做儿子的哪里还有什么意见,顺从的点了点头,“好,只要母后高兴,朕没有意见。” 第57章 无力,事成定局 花凉柒此刻的心情复杂到无法言表,她就是因为知道太后要死了,所以才部署了这一切的计划,可是现实的变化却令她措手不及。 她万万没有想到,太后会在临死前立下让她嫁给漓擎澈的遗嘱,而漓擎澈如今又这般讨厌她,她又该如何是好?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花凉柒的思绪顿时停顿,大脑的死机让花凉柒木讷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太后的懿旨也让漓擎澈无法开口回绝,太后眼看着就要死了,他怎么能叛逆太后的意思,而且连皇帝都点头同意了,这让他怎么回绝。 这也让漓擎冷陷入了绝望,他本以为花凉柒一定会嫁给他,成为他的皇子妃,可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这个没有能力的皇子,也是无力回天了。 接下来太后又和其他皇子说了几句话,花凉柒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太后拿到懿旨。 当太后准备召见几位想见的宫妃时,皇子们就都退了出去。 出了寝殿,花凉柒便跟着皇后来一个无人的偏殿,当然一同前来的还有漓擎澈。 入了偏殿,漓擎澈就怒道,“母后,儿臣不知道这花凉柒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你偏偏要儿臣娶她!” 皇后眉头微微一皱,“因为母后喜欢花凉柒这孩子。” “可儿臣不喜欢!” “你给母后闭嘴!” 皇后的怒吼,终究是让漓擎澈不再说话,随后皇后朝着花凉柒微微一笑,言道,“时辰不早了,你便出宫回府吧,明日本宫就将太后的懿旨送到丞相府,你就等着太子八抬大轿吧。” 花凉柒听了这话,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只是淡漠的应下,“是,臣女告退。” 花凉柒出了偏殿,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太监高声呼道,“太后仙逝了!” 紧接着,便是众男众女的哭声响起。 花凉柒听着这个声音只觉得吵闹,快速的迈着脚下的步伐,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她现在的心,很乱。 而此刻的偏殿,漓擎澈终究是不理解的问向皇后,“母后,您为什么就是要让儿臣娶花凉柒,儿臣讨厌她!” 皇后绷着脸郑重其事道,“因为你需要丞相的势力!那花凉柒是丞相最疼爱的女儿,你若是娶了她,花丞相自然就是咱们的人了!” “可是儿臣根本就不喜欢那个花凉柒,甚至说是一种讨厌!” “澈儿,你不要任性!你如今都二十五岁了,难道还要再等三年娶亲吗?你可知道这三年会发生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你现在缺什么,需要什么!你虽有战功在身,但是在朝政方面你却不如四皇子有功。只要你娶了亲,有了丞相的势力,那么在朝中你便可一手遮天了,到时又何愁陛下不会把皇位传给你!” “可那花凉柒根本就不愿意嫁给儿臣,儿臣也讨厌她!难道儿臣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娶一个讨厌的人吗?” “你可以娶你喜欢的女人!但是却不是最适合为你铺路的太子妃!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的前程考虑!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太后的懿旨以下,再加上本宫原先的懿旨,花凉柒注定就是你的太子妃,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你就不要再反抗了。太后已经仙逝,本宫也赶紧过去看看,你这个做太子的也不能不在场。” 语毕,皇后便不再搭理漓擎澈,利落抬步就离开了。 漓擎澈站在原地愤怒的咬紧牙根,太阳穴处的青筋骤然暴起,他恨! 花凉柒跟随父亲回了丞相府,路上已经把方才的一切告诉了花丞相,花丞相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花丞相也知道,这件事已成定局。 天色已经很晚了,花凉柒本打算回卧房歇息,怎知随着父亲刚入府的时候,就看到家丁急匆匆的走过来,对花丞相说道,“丞相,大小姐眼下正在卧房医治,事情闹得很大,连老夫人都惊动了。” 花丞相烦躁的皱了皱眉头,“其他妾室呢?” “其他夫人倒是没去,不过只怕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大夫人眼下正哭闹的厉害。” “本就是凉溪自己惹的祸,她哭闹什么!让各房夫人好好待在卧房,谁不许踏入大小姐卧房半步!”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花凉柒一听,想必父亲是肯定要去看花凉溪的,自己又怎能不在场,不然还不知道花凉溪和大夫人要怎么鞭策她。 所以,花凉柒便说道,“父亲,眼下母亲定是伤心,女儿也跟着父亲一同前去瞧瞧吧。” 花丞相缓缓点了点头,花凉柒便跟在花丞相的身后往花凉溪的卧房走去。 刚入了花凉溪的庭院,就看到花凉溪的卧房里灯火通明,里面有数个人影在晃动,还有大夫人歇斯底里的哀嚎。 花丞相一入寝殿,就瞧着大夫人一下子扑了过来,满面伤感的哭道,“丞相,您可要为凉溪做主啊,大夫说凉溪这双手废了!” 花丞相烦躁的皱了皱眉,当即就训斥道,“她那是自作自受!自作聪明的给皇后绣个什么‘牡丹争艳’,却惹了大祸,她今日能保住性命都已经是万幸了!” 老夫人见花丞相回来,赶忙就问道,“儿啊,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花丞相此刻也是烦躁,一句话也不想说。 花凉柒见状便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大姐说她给皇后准备了绣图,便来求妹妹今日带姐姐入宫觐见皇后娘娘,老夫人也知道大姐绣工精湛,凉柒也想着凭姐姐的绣工定能让皇后满意,可谁知道大姐绣的不是牡丹,而是芍药,这让皇后尤为凤颜大怒,当着众人就责罚了大姐。” “可也不至于罚得这么狠啊。” “大姐本想借花中之王的牡丹暗喻皇后是后宫之首,可偏偏那牡丹成了花中之相的芍药,皇后怎能不生气呢?皇后以为大姐实在藐视她,当即就大发雷霆,不管凉柒如何恳求皇后,皇后都不肯罢休。” 花煜此刻愤恨的看着花凉柒,指着她就怒道,“都是因为你,妹妹才废了这双手的!” 花凉柒故作木讷的微微一怔,万般委屈道,“大哥,这件事怎么能愿我呢?是姐姐当初求着妹妹要入宫的,谁哪知道她绣的是芍药。” 花煜字字铿锵有力的说道,“若不是溪儿为了在皇后面前求情,让你嫁给二皇子,妹妹又怎能废了这双手!” 花凉柒越发委屈起来,“大哥这话说的不对,要怨就怨姐姐的绣图不对,那绣图可是母亲给大姐的。” 此话一出,花丞相的面容骤然一冷,当即就质问到大夫人,“这件事你也早就知道?” 大夫人顿时就一愣,轻轻的点了点头,“妾身的确知道。” 花丞相越发的不高兴了,“孩子们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么糊涂!那绣图居然是你给凉溪的,你可知道你把凉溪给害惨了!” 花丞相的这句话,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大夫人的身上,反倒和花凉柒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当下委屈的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大夫人,“妾身明明找人在那绣图上画的牡丹啊,怎么可能是芍药呢?” “你这个蠢女人给我闭嘴!”,花丞相顿时就怒吼一声,“你是不是觉得你是花家的女主人,就凡事都不用向我禀告了?你可知道今日凉溪让花家丢了多少脸!” 大夫人一时有些惊慌失措,赶忙解释,“妾身也是好心啊,本想着凉柒不能嫁给喜欢的人,妾身这个做母亲的也是不好受,便想着让凉溪帮帮忙也是好的,可怎知道那绣图上的牡丹就成了芍药。” 花凉柒鄙视的瞧了大夫人一眼,事到如今还在这装好人,果真是卑鄙! 花凉柒随后上前一步,说道,“父亲不要生气了,都是凉柒不好,瞒着父亲带着姐姐入宫,其实妹妹也是有私心的,姐姐曾告诉妹妹,她其实是喜欢太子的,妹妹想着若是让姐姐讨得皇后欢心,说不定也能圆了姐姐的心愿。” 此话一出,花丞相的面容又是一变,瞧了瞧花凉溪,又瞧了瞧大夫人,思来想去可算是想清楚了,气得他甩手就给了大夫人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好生脆响。 紧接着,就是花丞相愤怒的声音,“原来你这个女人早就预谋是不是!你一心想着让凉溪做太子妃,让柒儿嫁给二皇子,原来你这些年对柒儿那么好都是假的!” 花丞相的脑瓜子是有多聪明啊,他知道花凉柒不是大夫人亲生的,一下子就想清楚了。 大夫人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脸蛋一下子就肿了起来,她也没想到事情怎么转变的这么快,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样,当即就跪在花丞相脚下哭道,“丞相,您冤枉妾身了,妾身没有那么想过,凉柒自小以来,妾身待她是最好的,甚至比溪儿都好,这是花府上下有目共睹的啊!” 花凉柒站在一旁看着大夫人说着这样的谎言,心底便更是生恨。 大夫人,不用你在这演戏,今天我花凉柒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第58章 训斥,毫不怜惜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花凉溪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虚弱着轻唤了一声,“娘亲……” 花凉溪的苏醒,让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大夫人赶忙起身做到花凉溪的榻边,焦急且心疼的说着,“溪儿,娘亲在呢,你醒了?” 花煜也凑上前去,花凉溪瞧着卧房内的人很多,便执意要起身,花煜便将花凉溪揽入怀内,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将花凉溪扶了起来。 花凉溪的神智渐渐清晰,随之而来的就是双手火辣辣的疼,随后瞧了瞧自己的双手,已经用厚厚的纱布包扎好,只是稍微动一动手指便是刺骨的疼。 花凉溪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神来,颤抖着自己的双手,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瞪大了双眼悲伤道,“我的手……我的手……” 花凉柒这时上前,故作出一副极为疼惜关怀的样子,说道,“姐姐,你别伤心,虽然你的手就此废了,但至少保住了性命,总算是好的。” 花凉溪本还不知道自己的手废掉了,被花凉柒这一说,她现实被惊讶的木讷的数秒,随后便像疯了一般吼叫起来,“啊!!!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手怎么可以废掉!花凉柒,你胡说!我的手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花凉柒微微蹙了蹙眉头,“姐姐,你冷静一点,大夫刚刚给你医治过了,说你的手算是废了。” 花凉溪此刻怒瞪着花凉柒,愤怒使她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大大的,一条深深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气势汹汹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过去。 花凉溪果真是愤怒到了极点,冲着花凉柒就怒吼道,“花凉柒你个贱人!都是因为你,我才这样的!一定是你在绣图上面做的手脚,一定是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随后,花凉溪就要下地扑向花凉柒,大夫人忙是阻拦,眼下情况已经够乱的了,她哪里还能纵容花凉溪胡闹。 花凉柒并不害怕,只是心里在嘲笑花凉溪这个傻瓜,花凉溪虽然心肠狠毒,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选择这种时候大叫大闹、甚至大打出手,只会让花丞相的耐性用尽。父亲是最重规矩的人,现在的花凉溪哪里还像个丞相府的千金,根本就是一个小泼妇。 所以,花凉柒这时便委屈着对父亲道,“父亲,姐姐这是怎么了?姐姐一向待我最好,居然说要杀了我!今日父亲也是在场的,怎么能怪柒儿呢!” 这话是有潜台词的,花丞相已经怀疑大夫人对花凉柒不是真心的,眼下花凉溪又喊着要杀了她,便更会让花丞相认为,她们大方对花凉柒的好都是假的。 果然,花丞相一张冷脸瞧着花凉溪,“你马上给我住口!宴席之上丢尽了花家的脸面,眼下又如泼妇一般在这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父亲,她害我这双手都废了!我的手废了,废了!”,花凉溪只管在那大吼大叫。 花丞相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冷意,他冷冷呵斥道,“我会找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只是我再也不想听到你说这种话!” “父亲,您怎么可以这么偏袒她!明明就是她害的女儿到这般田地!如果今日双手废掉的人是花凉柒,您还会这样毫不怜惜的训斥吗?还会坐在大殿里面袖手旁观吗?您会吗?” 呵呵,花凉溪果然是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居然说了这样的傻话,这不更让花丞相生气么。 花丞相果然更加气愤填膺,指着花凉溪就怒道,“今日都是你自作自受!你自作聪明想要讨好皇后,但却弄出这么一场笑话!你要父亲救你,父亲如何救你?父亲当时若是上前出言的话,便会牵连到整个花家!难道还要花家上下几十口人陪着你一同受罚吗?” 花凉溪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下这般毫不怜惜的训斥她,她的心里微微有些伤心,泪花渐渐涌出,气愤又悲伤道,“在父亲的眼里,只有花凉溪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是!父亲简直让女儿伤透了心!” 花丞相此刻也对花凉溪失去了耐性,愤怒的眼睛微微一眯,“你也父亲伤透了心!花家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嫡女!哼!”,语毕,花丞相便拂袖而去,不带有一丝留恋。 花丞相的离去,让花凉溪伤透了心,低着头就开始痛哭起来,哀嚎声此起彼伏,荡漾在卧房内。 眼下老夫人还在,花凉柒只能继续演下去,“姐姐,你别上心了,父亲说会让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说不定这双手会好起来的。”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滚!”,花凉溪歇斯底里的骂着。 花凉溪如此疯狂的样子,终究也让老夫人有些不高兴了,老夫人本来还有些心疼花凉溪,那那点心疼也终究是被花凉溪的样子给磨灭了。 老夫人缓缓起了身,不悦道,“深更半夜,你这样又哭又闹的像个什么样子!本就是你自己不对,偏偏还要怪你妹妹。” 花凉溪又吼道,“我哪里有错?为什么老夫人也偏袒花凉溪?为什么!” “你别忘了,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老夫人这是在拿话点大夫人和花凉溪,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大房,她们待花凉溪的好都是假的。 老夫人似乎还有话要说,只是介意花凉柒在此,便对花凉柒道,“凉柒,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你姐姐这边我来劝几句。” 既然老夫人发了话,花凉柒也只能从命,反正今晚的目的她已经达到,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便福了福身子道,“是,那凉柒便回去歇息了。” 花凉柒直起腰身,便朝着门外走去,临到了门口,花凉柒偷偷的瞥了花凉柒和大夫人一眼,眼角余光的阴冷,刚巧被大夫人看在眼里,惊得大夫人微微一怔,花凉柒并不介意大夫人看到,反倒万分得意的斜斜勾起唇畔,迈过门槛便离开了。 大夫人此刻还愣在原处,思绪还想着花凉柒方才眼底那道冷光,那哪里是一个十六岁女子该有的阴冷,大夫人这下才明白,她果真是输给了花凉柒,也果真是小看了花凉柒,她自以为花凉柒是蠢笨的,不足以让她费心伤神,可她的掉以轻心却让自己女儿的双手尽废。 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大夫人再怎么后悔也晚了,只是大夫人不明白,前段时日花凉柒还是个蠢笨的丫头,如今怎么变得这么聪明,难道花凉柒从小就开始和她演戏吗? 不!不会! 若是花凉柒现在同她耍心机她能够理解,可自小花凉柒就是傻傻的,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机? 那又是为什么?花凉柒忽然之间就变得如此精明了? 就在大夫人心中疑惑的时候,老夫人这时开了口,“这里没有什么外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大夫人回过神来,瞧向老夫人。 老夫人此刻眉目肃然,显得格外严肃,郑重其事道,“大夫人,你身为花家女主人,就该有女主人的样子,凡事都要以花家为重。可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凉柒那孩子自小便没了母亲,丞相念她可怜便将她过继到你名下抚养,为了不伤她的心,便一直隐瞒着当年的事实。你这个做继母的,便更应该视如己出,怎么还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 大夫人仍旧倔强着不改口,“老夫人,妾身没有啊,妾身一直待凉柒很好的。” 老夫人却是根本不信,嗤鼻一笑,“呵,你当我老了,老眼昏花了是不是?上次是谁在凉柒的衣服上做的手脚?而自小到大为何凉柒总是吃亏,你别以为我没彻查就不知道是谁做的!” 大夫人顿时哑然,她瞒得过花家上下,却瞒不过老夫人这火眼金睛。 老夫人随后又道,“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看得出来,你让凉溪讨皇后欢心,恳求皇后让凉柒嫁给二皇子,表面上你们是在成全凉柒,可实际上是你一心想让凉溪做太子妃!那二皇子性格冷漠,不受陛下恩宠,凉柒嫁过去日后只有遭罪的份儿!任何一个做母亲的能同意这门亲事?还有,你真的当凉柒那丫头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大夫人不由微微一愣,不安的咽了口吐沫。 老夫人鄙夷的瞧着大夫人,“凉柒那丫头聪明得很,有些事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堂堂一个花家女主人,做事还不如一个嫡女考虑周全!大夫人,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前几日丞相不是说关你三日闭门思过吗?谁让你出来的?还不快会卧房思过?” 大夫人眼下是一点脾气都不敢有,心里虽不愿,但却站起身自朝着老夫人福了福身子,遵命道,“是,妾身这就回卧房思过。” 随后,大夫人疼惜的瞧了一眼花凉溪,便抬步离开了。 老夫人随后冷冷的瞧了一眼花凉溪,一句话也没说,也转身离开了。 第59章 懿旨,违抗不得 翌日,早膳的时辰刚过,袭秋还在往下撤盘子的功夫,就看到府邸下人匆忙而来,对花凉柒禀道,“二小姐,宫里派人传懿旨来了,二小姐快去正院接旨。” 花凉柒面容顿时就是微微一怔,她不必多想,定是太后的懿旨。 懿旨已经抵达府邸,她没有任何逃避的理由。 花凉柒简单整理了妆容,便来到正院,瞧着一位太监手里拿着金黄色的懿旨,身后还跟着数位宫人。 由于太后昨夜仙逝,陛下正在忙于太后后事,早朝暂时停止,所以花丞相不必参加早朝,也在此等候。 懿旨已到,根本不容耽搁,太监一声高音,“花丞相及花家嫡二小姐接旨。” 花丞相跪在太监身前,花凉柒在花丞相身后跪下,二人齐齐道,“臣/臣女,接旨。” 太监将懿旨双手打开,郑重其事的宣读道,“奉天承运,太后有旨。兹闻花丞相之女花凉柒,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躬闻之甚悦。尊太后遗旨,今太子年已弱冠,婚娶之事不容耽搁,当择贤女与配。值花凉柒待宇闺中,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花凉柒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花凉溪叩首言道,“臣女领旨,叩谢太后。” 在此直起腰身,双手奉上,接下懿旨。 太监随后朝着花凉柒殷勤一笑,“恭喜花小姐了。” 花凉柒缓缓起身,笑得似乎有些牵强,“谢公公。” 花丞相这时对太监说了几句客套话,又叫人给了太监几锭银子,太监便乐呵呵的走了。 花凉柒手里拿着懿旨,呆呆的站在原地,她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算错了一步。 花丞相以为花凉柒此刻正在为不能嫁给漓擎冷而伤感,便劝道,“太后懿旨已下,你就别惦记二皇子了。” 花凉柒紧了紧唇畔,没有接花丞相的话往下说,只是问道,“父亲,婚期可定了?” “还没有,但看皇后那样子,也迟不了多久。” 花凉柒点了点头,“那女儿就不打扰父亲了,女儿告退。” 待花凉柒回了卧房,甩手就将懿旨往桌子上一丢,不高兴的坐在软榻上,一言不发。 袭秋疑惑的瞧着,好奇的拿起懿旨打开,扫了一眼,皱着眉头道,“小姐,奴婢不认字,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花凉柒轻描淡写的回了句,“是太后的懿旨,让我嫁给太子做太子妃。” 袭秋听了倒是觉得是个好消息,便笑道,“小姐,这是好事啊,怎么看你的样子有些不高兴。” “好事?那你说说,哪里好?” “小姐若是做了太子妃,那便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当然是好事了,再说京城哪家小姐不倾慕太子啊,小姐应该高兴才是。” 花凉柒却冷冷一笑,“是啊,我的确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可是那太子妃之位,却是如坐针毡。” 袭秋一听顿时蹙眉,“小姐为何这么说啊?” “太子眼下厌恶我到极点,我若是入了太子东宫,太子日后定给我小鞋穿,这日子必然也会不好过。” “哎呦,到时候小姐都和太子做夫妻了,日久天长,凭小姐的睿智还拿不下太子?小姐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花凉柒自嘲道,“可太子根本就不把我这个第一美人放在眼里,太子若是在乎美色,又怎会迟迟二十五岁还未娶亲?太子是个性格冷热不定的人,他热起来可以抛下全部护一个人周全,可他冷起来也可以对一个人毫无情感可言。” 袭秋顿时皱了皱眉头,“可是眼下太后懿旨已下,小姐也推辞不得啊。” 花凉柒倍感压力的深深舒了口气,“是啊,眼下我除了嫁给太子以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花凉柒此刻的确是惆怅的,面对还未报完的仇恨,她愁。面对日后嫁给漓擎澈不好过的日子,她也愁。 计划没有变化快,本来她早已经做好了部署,想着太后过世皇家三年不得娶亲,她便可借此三年大展身手,可偏偏太后临终的一道懿旨,将她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就在这时,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女音,“二小姐在吗?” 花凉柒闻声望去,只见二夫人缓缓而入,花凉柒顿时抛下心中忧愁,朝着二夫人和缓一笑,“二夫人来啦,快坐。袭秋,上茶。” 二夫人忙是推辞道,“不必那么繁琐了,我听说太后传了懿旨下来,特地来给二小姐道喜。” 花凉柒微微一笑,“那就多谢二夫人了。” 花凉柒知道二夫人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二夫人对花凉柒道,“我还听说花凉溪昨夜惹怒了皇后,废了双手,是真的吗?” 花凉柒看着二夫人好奇的样子,便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二夫人顿时就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解气道,“活该!让她毒害我的女儿,眼下也让大夫人尝尝这苦头!” 花凉柒淡然的瞧着二夫人眼下小人得志的模样,上次她旁敲侧引的暗点二夫人击垮大夫人一事,果真是让大夫人动了心。她此刻不由想到,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丞相府去太子东宫了,到时候她再想对付花凉溪和大夫人只怕也是顾及不到,那她大可利用二夫人做中间人,替自己来做。 当即,花凉柒悠然一笑,“大姐本就是自作自受,以为自己那点伎俩定能博得皇后欢心,以此嫁给太子,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废了自己的一双手。” 二夫人面容微变,想着如今既然已经和花凉柒联手,便也没什么不能问的,“按理来说你是大夫人所生,应该和大小姐情感至深的,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与她们如此不和?” 花凉柒怎能将她是庶女的惊天秘密透露出来,便道,“一母同胞又如何?自小母亲待我极好,父亲又疼惜我,姐姐心生嫉妒恨我至极,表面上待我亲和,可背地里暗算我多少次?你们自然是看不到的,可我受了多少苦我心里清楚。如今姐姐在母亲耳边谗言,说着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来鞭策我,使得母亲也背弃了我,你说我怎么能忍?” 二夫人思索了片刻,想着以前的种种,缓缓点了点头,“经你这么一说,我也隐约发现了一些问题,大夫人和大小姐平日里对你是好,但那笑意和目光总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本来咱们这些说妾的也不好多问,想着你们都是一家人,如今看来倒是说得通了。” 既然二夫人说了这话,花凉柒自然是抓住时机道,“我现在已经对她们冷了心,姐姐待我不善,母亲有抛弃了我,你在花家多年自然知道府邸生活不易,凡事只能靠我一人打拼,我眼下算是熬出了头,马上就要做太子妃一步登天了,可二夫人也要考虑考虑你自己的。” 如此一句,让二夫人眉宇泛起踌躇,满面愁容的一言不发。 花凉柒又道,“眼下花府之中,抛开大夫人不说,三夫人有一子,四夫人有一女,原本二夫人你有一女还能搏一搏,可现在凉姌不在了,二夫人你在花家也是如履薄冰啊。” 二夫人不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可不是,自打姌儿出了事,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花家的地位大不如从前,大夫人看不起我,三夫人也因此对我的态度更加猖獗,四夫人虽是个软性子,但看我的眼神也是有几分轻浮的意思,我现在在花家算是孤家寡人了。” 花凉柒赶忙给二夫人打气道,“二夫人万不要气馁,你若是自己就放弃了,那谁也帮不了你。我曾答应过二夫人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忘,我日后成了太子妃,身份自然不同了,到时候求父亲让妹妹回来也是有力的,所以二夫人也不必愁,日后我再给妹妹寻个好亲事便是了。” 二夫人眼底骤然一亮,花凉柒的话的确打动了她,花凉柒这个马上就要当太子妃的人,的确是二夫人最好的倚仗,到时候她的女儿若是回了京城,身为太子妃的花凉柒自然可以给她的女儿寻一门好亲事。 二夫人顿时万分感激道,“二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可真是无以为报。” 花凉柒和善一笑,“二夫人言重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日后我成了太子妃,便也可以护着你,你在花家受了什么委屈,我自当可以为你出气,但也希望二夫人能一心向着我。” “那是自然!”,二夫人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她现在也没有和花凉柒讨价还价的余地,“二小姐日后做了太子妃便是飞黄腾达,我能有二小姐照拂便安心许多,到时只要二小姐言语一声,我自当剧中鞠躬尽瘁。” 花凉柒深邃一笑,挽起二夫人的手就道,“二夫人放心,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官宦府邸,就是这样一个势力主宰一切的地方,每个人都为了自己那一点利益为卑微的活着,哪里还有什么尊严可言,对于二夫人这样的人,她就是一条狗而已,只要给她喂饱了肉,就不愁她不会对主人忠心效力。 第60章 创伤,难以愈合 三日后,是太后出殡入皇陵的日子,皇室贵族以及满朝文武都要例行参加,花丞相自然也是不例外的,所以今日花丞相并不在府邸。 花凉柒正在卧房歇着,就瞧着袭秋走进来道,“小姐,府邸各房妾室眼下都去看望大小姐了。” 花凉柒一听这个消息,思索了一下,想着既然各房妾室都去探望花凉溪了,她这个“亲妹妹”哪有不去的道理,随后便对袭秋道,“我记得我有一罐上好的龟苓膏来着,去把它取过来,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袭秋当即应下,取了龟苓膏过来,就随着花凉柒去了花凉溪的卧房。 半路,花凉柒偏巧偶遇了二夫人,便问道,“二夫人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二夫人朝着花凉柒微微笑道,“各房都去探望大小姐了,我自然也要去的,莫非二小姐也是要去探望大小姐?”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瞧着二夫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瓷坛子,便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二夫人当即深邃一笑,“这是我送给大小姐的创伤膏,药效奇特,但凡是外伤,抹上便会治愈。” 花凉柒明目微微一眯,疑惑的看着二夫人,“你会这么好心?” 二夫人唇角斜斜一勾,抬手打开了那瓷坛子递到花凉柒面前,“你闻闻这创伤膏香不香?” 花凉柒凑上前吸气一闻,果真是好香啊,阴沉沉的香。 花凉柒似乎有些熟悉这个香味,细细一想,当即了然,朝着二夫人鄙夷一笑,“没想到二夫人手里还有这新鲜玩意儿,这帐中香可是难寻的香料,它可以使女子的肤色变得白皙娇嫩,还有保持青春的功效。只是这帐中香虽然是好东西,却不适合所有人,因为帐中香的配方里有一味名叫田枝的药,人若是身上带伤,伤口便会不断溃烂无法结痂。” 二夫人不由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惊讶花凉柒居然一下子就知道她在这创伤膏里做了手脚,随后迎合花凉柒又是一笑,“二小姐果然见识渊博,是我托人从老家寻来的东西。” 看来,这帐中香便是二夫人用来驻颜的,不过帐中香最大的坏处,一是长期服用将不能生育,二是若人的身上有伤口,则会不断溃烂无法结痂。大家闺秀是不会碰这种肮脏东西的,那不过是青楼女子用来留住男人的秘密武器。 花凉柒这下也终于明白,为何二夫人这把年纪还能这样细皮嫩肉的,原来是用了这脏东西。 不过花凉柒却是只字不提这件事,只是对二夫人道,“二夫人的胆子倒是大,也不怕被大夫人发现。” 二夫人自信一笑,“这东西在京城根本就见不到,大夫人怎会知道我在这里做了手脚?而且这帐中象会在一个月后才能奏效,这创伤膏又是药效奇特,大小姐一旦用了便会看到效果,等到她把这创伤膏用完之后,还要再等些时日才能发现自己双手开始溃烂。” 二夫人原来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而这种事情花凉柒根本就不会阻止,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便是了。 二人结伴来到花凉溪的卧房,三夫人和四夫人已经在场,三夫人瞧见花凉柒就说道,“二夫人和小儿姐来啦。” 此话一出,让坐在远处的大夫人瞧了过来,看着花凉柒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恨,一言不发。 坐在床榻上的花凉溪却激动着吼道,“花凉柒,你给我滚出去!” 花凉柒站在原地淡漠的瞧着花凉溪,纹丝不动,花凉溪瞧见更是来气,一脚就将摆在床榻便的花瓶踢碎了。 “哗啦啦……” 瓷器花瓶应声而碎,紧接着就是花凉溪的高声尖叫,“滚!你给我滚!” 众人皆是吓了一跳,想着花凉溪这是有多讨厌花凉柒啊。 花凉柒根本就不生气,反而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上前几步,“姐姐还在生妹妹的气吗?都过去三天了,姐姐也该消气了,妹妹特地给姐姐送来了上好的龟苓膏,妹妹平日都舍不得用,姐姐拿去补补身子。” 一位下人走过来接过花凉柒手里的龟苓膏,递给了花凉溪。 怎知花凉溪一把就将龟苓膏打翻在地,瞬时,上好的龟苓膏溅了一地。 紧接着,就是花凉溪愤恨的声音,“花凉柒,你少在这假惺惺!我根本不稀罕你的东西!你给我滚!” 花凉柒看着花凉溪愤怒的双目,想必私底下大房定是合计了那刺绣的事情,思来想去也能想到是花凉柒所为。 可花凉柒根本就不在乎她们知道了这件事,继续委屈道,“姐姐,你到底怎样才能原谅我?” 三夫人在一旁看戏不嫌事大,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大小姐您何必如此冷待二小姐,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龟苓膏啊。” 大夫人终究是沉得住气的人,她今日才被思过解禁,此事已经闹得够大的了,引得花丞相和老夫人不悦,眼下她也只能容忍,“凉溪,她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意气用事,自家姐妹哪有什么恩怨。” “可是……” 花凉柒本还想着跟大夫人说些什么,可一下就被大夫人的冷目给瞪了回去,话只说了两个字就哽住了。 二夫人瞧准时机赶忙打圆场,“就是,大夫人说得对,你们都是自家姐妹,哪有那么多恩怨啊。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这可是上好的创伤膏,效果显著着呢。” 语毕,二夫人就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将创伤膏打开。 花凉溪探过头一瞧,当即就言道,“好香啊。” 二夫人继续慈眉善目道,“那是当然,这可是难有的创伤膏,但凡是皮外创伤,抹上一点就会痊愈。” 大夫人却是当即阻止,“多谢二夫人了,只是凉溪有京城最好的大夫医治,就不必二夫人费心了。” 大夫人果真是谨慎。 花凉柒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瞧着,看着二夫人该如何应对。 二夫人并未放弃,“大夫人,妾身送给大小姐的创伤膏的确是好东西。”,随后又瞧着四夫人道,“上次四夫人修剪盆栽的时候,不小心被剪刀划开了好深的口子,抹上这创伤膏第二天就愈合了。” 花凉溪眼下是非常希望自己的双手赶紧好起来,虽然大夫告诉她这双手已经废了,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怎能不动心,不由就问了四夫人一句,“四夫人,真的有那么好用吗?” 四夫人点了点头,“嗯,这药膏妾身用着的确是好用,划开的扣子的确很深,连肉都翻出来了,涂了这药膏第二天就愈合了,之后三四天就长好了,但是不知道大小姐用上会不会管用。” 四夫人是众位夫人之中最为安分的,从来不挑事,也从不参与任何的纷争,这是府邸上下人人皆知的事情,所以四夫人的话还是有些信用度。 大夫人也终究是放下了一些戒备心,但还是疑惑的瞧着二夫人。 花凉柒见此状,便上前言道,“既然是这么好的东西,姐姐若不愿意用,二夫人送给凉柒好不好?正巧袭秋昨日不小心刮伤了脚,我拿去试试。” 二夫人知道花凉柒这是在做戏,赶忙就不同意了,“那可不行,这么珍贵的东西哪里能给下人用,大小姐若是不要的话,我还要留着呢。” “我用!我用!”,花凉溪吵嚷了起来,随后极其厌恶的瞪了花凉柒一眼,“哼,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的手永远都别好啊!这是二夫人送给我的,你争什么争!” 花凉柒面容虽有委屈的模样,可心里却是满是嘲讽,花凉溪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她随便用了个激将法,花凉溪就中计了。 二夫人这时将罐子打开,用手指沾了一点,涂抹在花凉溪的手上,笑道,“我先给你涂上一点,你感觉一下。” 花凉柒这才看到花凉溪眼下的手到底是有多惨,那是一双血肉模糊的手,伤疤的痕迹深浅不同,形状各异,就像一幅画被乱涂一气,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能通过残留的部分细细琢磨。错综复杂的伤疤红肿着密密麻麻,让人看的久了便会觉得浑身的不自在,甚至是觉得恶心。 就这样的手,只怕是华佗再世也无法修复了吧。 二夫人为花凉溪涂抹了一点,大夫人赶忙道,“好了,涂一点就好。” 过了不一会儿,花凉溪就惊喜道,“果真不那么疼了,凉爽爽的很舒服。” 二夫人顿时和善笑道,“我早就说这创伤膏好用,你母亲还不信我,而且味道香香的,也适合你,那你要不要啊?” 花凉溪赶忙点头,“我要啊,多谢二夫人了,我抹几天看看。” 二夫人随后将药罐放在花凉溪的身边,言道,“要几日每日涂抹三次,把这罐创伤膏用完定能愈合的。” “嗯,好。”,花凉溪欣然应下。 花凉柒在一旁瞧着,一言不发。 花凉溪这是太想让自己的双手好起来,甚至是有些饥不择食了,不管是什么她都要试试。不过想想也于情于理,花凉溪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眼下这双手耽误她太多事情了,她怎能不急呢? 只不过,她和她的母亲做了太多的恶事,树敌太多,所以让她不好过的人也太多,她这双手啊,也别想再好了。 ———————————————————— 暖苏苏的话:万水千山总是情,来点收藏行不行? 第61章 欺凌,打抱不平 小半月又过去了,最热的三伏天已到,天气热的让人简直就是透不过气,知了在树上没玩没了的嚷叫着,让原本闷热的人们听了更加烦躁。 花凉柒窝在卧房里看书打发时间,袭秋拿着捕虫网走进来,满头的吸汗,烦闷道,“这树上的知了怎么捉也捉不完,奴婢都捉下来好多了,还能听见她在那没玩没了的叫,吵死了!” 花凉柒看着袭秋也是又累又热,便给袭秋倒了一杯茶,言道,“坐下喝口茶歇歇吧。” 袭秋和花凉柒私下混的熟,自然举止也就不像其他下人小姐那么拘谨,坐在花凉柒的对面,喝了口茶,言道,“还是小姐自己沏的凉茶好喝,冰冰的,好解渴。” 花凉柒笑道,“不必那么在意那些知了,看把你累的,满头大汗的。” “奴婢不累,就是怕扰了小姐,而且奴婢听着也是心烦,简直吵死了。” 花凉柒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已经近了黄昏,便问了句,“都黄昏了,外面不那么热了吧?” 袭秋点了点头,“嗯,已经不像白天那么热了,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 花凉柒放下书籍,起了身,“我也在屋子里窝着好几日了,出去走走也好。” 随后,花凉柒便往小花园走,这天虽然不像白天那么热,但却闷得很。 花凉柒一边缓缓走着,一边对身旁的袭秋道,“天气这么闷,看来是要下雨了。” 袭秋缓缓点了点头,“也该下场雨凉快凉快了,这么热的天,随便动一动就满身的汗。” “这几日府邸看样子很平静。”,花凉柒把话转得很快,袭秋接的也速度,“嗯,天气炎热各房也都不爱走动,不过奴婢从初九那么听说,二夫人送给大小姐的创伤膏还真是有效,听说手上的疤痕已经消肿了。” 花凉柒顿时轻笑,那创伤膏到底是什么脏东西她固然知道,便敷衍着,“那大小姐定是很开心吧?” “是的,听初九说大小姐把二夫人送去的创伤膏都用完了,之后还去二夫人那儿要呢,可二夫人却说只有那一罐。” 这是合乎常理的,二夫人早就算好了时间,那创伤膏里面的脏东西要一个月后才能毒发,二夫人哪里会蠢到再送给花凉溪一罐,到时候花凉溪的手若是溃烂了,那二夫人岂不就暴露了? “袭秋和你初九走得近,自然能知道很多大房那边的消息,但是可要注意一些,若是被人知道你们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姐放心,奴婢虽然和初九情投意合,但对于小姐的事情奴婢很少和初九说的。” 花凉柒自然是信得过袭秋,也知道袭秋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就在这时,花凉柒刚巧越过一个假山,就听到远处传来花凉溪那尖锐的声音,“你个蠢丫头,没长眼睛吗?我的手是你能伤的?” 花凉柒听见了这声音,便随之瞧去,只见四夫人的女儿花凉珍唯唯诺诺的跪在花凉溪脚下,花凉溪正在耀武扬威的怒骂着她。 花凉柒便走上前,含笑问了句,“四妹妹犯了什么错,惹得姐姐这么生气。” 花凉溪瞧见花凉柒前来,面容顿时不悦,语气也不好听,“关你什么事!” 花凉柒没有和花凉溪一般见识,只是转头问向花凉珍,“四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惹祸了?” 花凉珍胆怯的点了点头,“我在花园里捉蝴蝶,一时没抓住捕蝶网,在半空飞了出去,砸到了大姐的手。” 花凉柒随后又瞧向花凉柒的手,那双原本不堪入目的手,眼下果真是好了许多,虽然上把还是交错着密密麻麻的,但终究是消肿了,眼下已经结疤,但却无法像正常人那般活动自若,手指曲扭着变了形状,一看就是个残疾人。 花凉柒不过扫了一眼,随后朝着花凉溪笑道,“姐姐,四妹也是不小心,你就别怪罪她了。” 花凉溪却是不依不饶的,“哼!不小心?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居心叵测的臭丫头,必须好好教训教训她!” 花凉溪这一嗓子简直把花凉珍给吓坏了,花凉珍赶忙求饶道,“大姐,我果真不是有意的!” “少废话!我懒得听你在这磨叽,来人啊,给我掌嘴!” 花凉珍下意识的就往后缩了一下身子,花凉溪身旁的下人已经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 花凉柒赶忙挡在花凉珍的身前,言道,“姐姐,你何必这么认真呢?” 花凉溪怒视着花凉柒,厌恶道,“这里没你的事,你起开!” 就在这时,就看到四夫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还没走到地方就惊叫着,“大小姐息怒!” 待四夫人跑到花凉溪跟前,便哀求道,“大小姐息怒,若是凉珍哪里做错了,还望大小姐恕罪。” 这个四夫人果真是个软性子,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了,她居然还这样唯唯诺诺的。 花凉溪也知道四房好欺负,况且如今她是多么重视自己的那双手,气愤填膺道,“不行!我的手本来就有伤,我怎么可能饶恕她!给我掌嘴!狠狠地打,我不喊停就不许停!” 花凉溪的下人当即应下,甩手就打在了花凉珍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好生用力。 “啊!” 花凉珍疼得惨叫了一声,白皙的脸蛋上骤然通红一片。 四夫人吓坏了,一下子就跪在大小姐身前,哀求道,“大小姐息怒啊,凉珍固然有错,还请大小姐住手。” 花凉溪根本就不给四夫人面子,冷傲的瞧了花凉柒一眼,似乎是让花凉柒知道谁才是花家的嫡小姐,对下人继续道,“你聋了吗?我说了我不喊停就不准停!打!给我狠狠的打!” 花凉柒顿时眉头一皱,花凉溪果然是欺人太甚了! 下人的手在此腾空,之后狠狠落下,吓得花凉珍小小的身体胆怯的缩成一团。 就在下人的手马上就要打在花凉珍脸上的时候,花凉溪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怒道,“住手!不许再打了!” 那下人也是吓了一跳,四夫人也是一惊。 花凉溪见状便更是来气,“花凉溪,你敢阻挠我!” 花凉柒正了正身子,直面朝向花凉溪,理直气壮道,“姐姐你太过分了!四妹本就是无意的,你打一巴掌意思意思就好了,为何还要再打,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忍心。” 花凉溪却是嗤鼻一笑,不屑道,“呵,不过就是一个卑微庶出,本身就是下贱!” 这样的话,花凉溪似乎是说给花凉柒听的,她这个原本庶出的二小姐,并非真正的嫡小姐。 花凉柒怎听不出这层含义,心头也是一紧,冷道,“庶出也是人,庶出也有庶出的尊严!姐姐既然知道自己是嫡出,就要有嫡出的样子!在这殴打庶妹算什么本事!” 花凉溪怎能忍住花凉柒顶撞她,又怒道,“你少多管闲事!” 花凉柒强硬回道,“这个闲事我今日管定了!” “你就是要和我对着干是吗?” “我并非要和姐姐对着干,只是看不过姐姐在这欺负人而已!” “切,怎么?你管得了我?” “我管不了你,老夫人能不能管得住你?姐姐要再这样欺负四妹,我就将这件事告到老夫人那里去,老夫人是公正的,到时咱们就让老夫人评评理。” “你!” 花凉溪顿时哑口无言,气愤的点着头,“好!好!花凉溪,你厉害!居然会拿老夫人压我了!你给我等着!咱们走,哼!” 花凉溪扔下这句话,便甩袖而去。 待花凉溪一行人走远了,花凉柒赶忙将花凉珍扶起来,关怀道,“四妹没事吧?可打疼了?” 花凉珍摇了摇头,虽然很疼,但是却没流下一滴泪,“妹妹不疼,多谢二姐出手相救。” 花凉柒和善一笑,“没事的,本来就是她不对。” 四夫人也是感激花凉柒,便对花凉柒道,“今日真是要多谢二小姐了,这儿离着我的住所不愿,二小姐若是不嫌弃,去我那儿喝口茶可好?” 花凉柒也不好推辞,含笑点了点头,便同四夫人一同离开了。 待到了四夫人的住所,四夫人便拿出药膏给花凉珍的脸涂抹,眼下花凉珍的脸已经微微有些红肿。 花凉柒瞧见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哎,下手真是重,四妹一定很疼吧?” 花凉珍摇了摇头,“还好,妹妹挺得住,反正大姐也不是欺负我这一次了。” 花凉柒微微一怔,“她平日总这样欺负你吗?” 眼下年芳十三的花凉珍天真单纯,诚实的点了点头,“嗯,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我动手了,小的时候就因为我弄脏了她的鞋子,她便叫人打我,把我的牙都打掉了。” 花凉柒不由有些心疼,皱了皱眉,“大姐简直太过分了!” 可花凉珍却是天真烂漫的笑了笑,“嘿嘿,没事,掉下去的牙都长出来,二姐你瞧。” 语毕,花凉珍就张开嘴巴让花凉柒看她的牙齿。 花凉柒朝着花凉珍温润一笑,越是这样坚强乐观的孩子,看着便越让人心疼。 ———————————————————————— 花凉柒此刻正偷偷在某个墙角哭泣:呜呜呜~~~~ 你们大家不留言,不收藏是什么意思,凉柒好伤心啊~~~~ 难道读者大大们不爱凉柒吗? 第62章 各房,各有心思 花凉柒看着花凉珍咧嘴坚强的笑着,不知怎的,她的心里有些隐隐的疼。 自小她很少关注府邸庶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当下她才发现身为庶出,在这府邸活的是有多么委屈。 花凉柒不由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四夫人,言道,“四夫人何必那么软性子,今日本就是大姐欺人太甚,你怎也是四夫人,没必要给大小姐下跪的。” 四夫人面容黯淡了下来,回道,“说的好听点是夫人,说的不好听一点,我在府邸混的还不如大夫人身边得宠的下人。” 花凉柒顿时蹙眉,“此话怎讲?” 四夫人解释道,“二小姐从小养尊处优,自是不能体会我们这些卑微妾室的日子,二夫人出自名门,三夫人育有一子,府邸最卑贱的人便是我了,从小凉珍连一件新衣都没有,甚至到了冬日,各房所出都穿着暖和的棉衣,可凉珍却只能穿着单衣。” 花凉柒细细回想,从小长大,她的确很少看到花凉珍在众人面前露面,每次看到花凉珍,也都是打扮朴素。 当下,花凉柒不由瞧了瞧花凉珍的裙角,那双绣花鞋已经被洗得发白,裙角被发旧的磨出了毛边,一看就是穿了很久很久。 这让花凉柒的心里更是难受,想想自己,如果不得父亲宠爱,想必她在府邸过的日子还不如花凉珍吧。 花凉柒不由开始疼惜起花凉珍这个妹妹,她看的出花凉珍骨子里的天真善良,是个懂事的孩子。 随后花凉柒又问道,“那四夫人就没想过要争吗?没想过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四夫人却是无奈一笑,“我拿什么争?我不过是当年丞相买来的丫鬟,怎能和其他夫人相比?就像今天这件事,我若是叛逆嫡大小姐一点,大夫人都不会放过我的,日后她会有很多方法让我付出代价。” 花凉柒顿时打抱不平道,“可也不能总让大姐这么嚣张下去吧?” 四夫人却淡然的回了句,“想反抗的方法有很多种,不只是有争斗那一种。忍她、让她、避她、由她、耐她、不要理她,再过几年,你且看她!” 花凉柒顿时无声,她忽然从四夫人的淡然之中大彻大悟,原来四夫人平日里的不争不斗并非是懦弱,而是四夫人不想争不想斗,四夫人早已看透了一切,已经把世俗的一切看淡了。 花凉柒不由心头一紧,问道,“四夫人是相信恶有恶报了?” 四夫人依然淡笑回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说,我不敢确定。但我确定的是,物极必反,一个人太想事事都要一争高下,或者太过不折手段,必然会自食其果。在这府邸,尊贵有权势的人日子过得的确衣食无忧,但是却不一定快乐。” “那四夫人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当然有,凉珍就是我的一切,有她在的地方不管贫穷富贵,我都过得开心。我也不求凉珍日后大富大贵,只要能寻个爱他的男子,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便是。可我也清楚,我想要的虽然很简单,但在这人冷无情的花府,却很难。” 花凉柒听着四夫人说出这样的话,心里酸酸的,看着年纪不大的四夫人,鬓角居然有了几丝不惹眼的白发,她便知道四夫人平时定是操碎了心。 花凉柒顿时生起一种冲动,她忽然想保护她们,不假思索的就开了口,“四夫人可信凉柒?或者是说,四夫人可觉得凉柒是好人?” 这倒是让四夫人微微一怔,随后她忙是和善笑道,“我说一句实话,二小姐是我认为花家所出之中最善良的人,二小姐以为我欺你也好,我奉承你也罢,都无所谓。”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善良的?” “花家所有小姐少爷之中,每个人的眼里只有利益,她们所求的利益不同,甚至为了那一点利益去谄媚、去接近她们不喜欢的人,那就叫虚伪。她们也被花家的生活扭曲了成长,在她们眼里,谁有权便与谁接近,由此造成了欺软怕硬的性子。她们学会了撒谎,学会了虚伪,甚至有些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觉得理所应当。” 四夫人说完这些话,停顿数秒,瞧着花凉柒又道,“可是二小姐你不同,你为人正直,善恶分明,甚至可以去和那些为非作歹的勇敢做反抗,你得丞相宠爱却毫无焦躁脾性,虽是嫡出但却从未没有害过哪个庶出,所以你是善良的。从今日凉珍受了委屈,你能直面驳斥你的亲姐姐,就足以证明你善恶分明。” 花凉柒被四夫人没有一点骄傲,反倒有些自愧不如,深深舒了口气,缓缓起身,认真道,“四夫人若是信得过凉柒,日后若是有难,大可来找凉柒,我若是能帮上忙,必然义不容辞。” 语毕,花凉柒朝着四夫人缓缓施礼,“凉柒就不打扰四夫人歇息了,告退。” 四夫人有些惊异的瞧着花凉柒离开的方向,迟迟都没有收回目光。 直到花凉珍开口说道,“母亲,二姐和其他姐姐们不一样。” 四夫人赶忙冲着花凉珍笑道,“是啊,果真是不一样。” 语毕,四夫人的面容黯淡了下来,略有所思。 此刻,花凉溪却在卧房里大发雷霆,“我不吃!我不吃!都把这些饭菜端下去,你们没听见吗?” 下人为难上前,说道,“小姐,这可是大夫人特地给小姐准备的晚膳,都是补身子的。” “我不管!我说了我不吃!”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做了错事还这么大吵大闹吗?” 闻声望去,大夫人正迈着缓缓的步伐走了进来。 花凉溪看到母亲前来,脾气一下子就散了一般,赶忙起身唤了声,“母亲,女儿何错之有?” 大夫人走进来坐下,怒道,“你居然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责罚花凉珍?” 这倒是让花凉溪莫名其妙起来,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是她花凉珍有错在先,女儿何错之有?” “真是蠢笨!”,大夫人顿时气愤填膺道,“你这么做哪里还有点做嫡出的样子,平日里母亲教给你的东西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花凉溪越发委屈起来,“我现在哪里还是嫡出!我的手废了!还在皇后面前出丑,眼下满京城都知道我的丑闻!现在难道还要我装一个慈眉善目的嫡姐吗?我装不出来了!” 大夫人顿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皱眉怒道,“你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住,就更别说会出人头地了!今日你这么一闹,传到丞相和老夫人的耳朵里成了什么?咱们本就被丞相和老夫人怀疑对花凉柒情义是假,眼下你还那般对待花凉珍,你让丞相和老夫人如何想你?” “我的手都废了!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怨妇有什么区别?手废了又如何?你的容貌还在,你的一切都还在,你还是花家的嫡大小姐!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你自己,母亲也根本就帮不了你!” 花凉溪见母亲动怒,终究是软了脾气,不服气的嘟了嘟嘴,委屈道,“女儿现在看见花凉柒就恨得牙痒痒,本来所有事都是咱们部署安排好的,为什么结果却偏偏都是她得了好处咱们吃了亏,女儿气不过!” 大夫人紧了紧唇畔,心底也是生恨,“你以为母亲心里就好受吗?母亲的确是小看了那个花凉柒,原本以为她那个傻丫头根本不足以让我多费心思,没想到却忽然之间变得如此有心计。” “母亲所言极是,自打父亲随同皇帝南下归府之后,那花凉柒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女儿现在觉得从小在她面前装作一副好姐姐的样子,那么辛苦都白费了,到头来还是让她出尽风头。” “话不能这么说,至少现在府邸大多数人还以为咱们是好母亲、好姐姐,所以这戏还得演下去,从现在是不仅要对花凉柒好,而且还要比以前更好!” 花凉溪听了这话顿时就满面的难看之色,“啊?还要演啊?母亲,那花凉柒马上就要做太子妃了,而且已经看出来咱们对她不是真心的,为什么还要演啊?” 大夫人郑重其事道,“咱们现在不是演给花凉柒看的,而是演给众人看的,老夫人和丞相已经怀疑咱们了,咱们就得让老夫人和丞相认为咱们已经痛改前非,知道自己错了。而且就因为花凉柒马上要成为太子妃,咱们就更应该这么做,事到如今她嫁给太子已经不能更改,但并不代表她会一辈子都是太子妃。” 花凉溪听了大夫人这样,顿时就来了精神,“那依母亲的意思是?” 大夫人阴毒一笑,“你的手眼下已经好了很多,只要等到你手上的伤疤完全康复的时候,就是咱们反击的时候!花凉柒她以为成了太子妃就了不起了?哼,那也要看她有没有那福气命!” 语毕,大夫人的眼底含着无尽的阴冷和毒辣,让人在炎热的夏季,都不禁要打一阵寒颤。 第63章 父爱,让人心暖 又过了几日,宫里派人来府邸传话,让花凉柒即刻入宫面见皇后,正巧丞相此刻在府邸,得知了这个消息不免有些放心不下,便随着花凉柒一同入宫。 当花凉柒入宫来到慈宁宫的时候,皇后早已候在偏殿,花凉柒施礼参拜过后,皇后则是笑脸相迎,“都要成为一家人了,不必多礼,天气热得很,你一路过来定是很热吧?快坐下来歇歇。来人啊,给花家嫡二小姐上薄荷凉茶。” 皇后如此热情,却是在花凉柒的意料之中,辗转反侧,皇后终于如愿以偿,让漓擎澈娶了花凉柒,得到了花家的支持。 花凉柒对着皇后礼仪一笑,随后坐在皇后对面的木椅上,宫人上了一盏茶,花凉柒喝了一口解渴,果真是好茶,上好的天山云雾参了清凉薄荷,再用冰镇上,让人合了分外凉爽。 皇后随后朝着花丞相缓缓一笑,言道,“想必太后的懿旨已经传到丞相府邸好几日了,太后的意思也是着急太子婚配,所以本宫今日邀你们入宫,也是商讨婚期一事。” 花丞相微微颔首,“太后懿旨何意臣自然清楚,既然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那婚期就由皇后娘娘来定吧,臣听命便是。” 皇后甚为满意的缓缓一笑,“八月初八可是天上王母设蟠桃之日,可谓是再好不过的日子,花丞相认为呢?” 花凉柒听闻此话,目中凌光一闪,今日是七月二十,那岂不是说婚期要定在半个多月举行了? 可这未免也太过仓促,太子大婚要筹备的事情太多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哪里够用,皇后这未免也太着急了,难不成还怕她花凉柒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花丞相似乎也是觉得时间有些仓促,便言道,“八月初八的确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可太子大婚不容马虎,是否有些太仓促了?” 皇后却摇了摇头,“本宫可是把黄历都看遍了,九月也没什么好日子,再往后天气就冷了,婚事操办起来也是不便,太子大婚必然是要大办的,虽然筹备的事情繁多,但是后宫从来可不缺帮忙的人,上千个宫女太监还不够吗?” 花丞相缓缓一笑,“臣倒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怕时间不够,再者说太后仙逝不久,臣想着最好等到三个月百天之后,这样也说得过去。” 皇后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道,“丞相嫡二小姐婚嫁太子一事,也是太后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不必遵循守孝三年,懿旨已经昭告天下,谁又能说些什么呢?况且本宫已经和陛下商议过此事,陛下也觉得八月初八这个日子甚好。” 皇后眼下把皇帝都给搬出来了,花丞相还能说什么,皇家如此毅然决然,他虽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但是也不能太过强硬了,想着前些日子花凉溪还得罪了皇后,事过之后,皇后也是只字未提,花丞相又哪里好意思再推辞,只好含笑应下,“既然皇后娘娘已经部署周全,那臣出宫回府便去准备,臣的爱女能嫁给太子殿下自是她的福分,臣也要好好准备彩礼才是。” 皇后见花丞相不再有异议,一时便更是高兴,随后朝着花凉柒冁然一笑,“柒儿,你觉得呢?八月初八这个日子如何?” “柒儿”,多么亲切的称呼。 花凉柒浅浅一笑,“既然父亲点头,凉柒自然没有意见。” 皇后又是一笑,笑得很是顺心如意。皇后随后从拉开软榻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锦盒,对花凉柒道,“凉柒,你就要嫁给太子了,也就是本宫的皇儿媳,本宫这个做婆婆的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只镯子是当年本宫为皇后之时,太后赏赐给本宫的,如今本宫便送你了。” 语毕,皇后将锦盒缓缓打开。 花凉柒抬眼瞧去,那果真是上好的翡翠玉镯,玉镯上浮雕着繁琐却不凌乱的优雅花纹,点点的银光宛若星空般绚烂而耀眼。 花凉柒忙是推辞,“凉柒能嫁给太子已是鸿福泽天,哪里还敢收皇后娘娘如此贵重之物,如此奢华的翡翠玉镯是太后赏赐给皇后娘娘的,凉柒不敢收。” 皇后却执意道,“本宫听说在民间有这样的一种说法,女子出嫁之时都要送上一翡翠玉镯,意思是祝愿女子婚姻美满、出双入对、和美到头,也寓意女子所嫁的丈夫是温润谦雅的君子。所以这多多少少都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凉柒难道是不愿接受本宫美意了?” 这倒是让花凉柒有些尴尬起来,玉镯贵重她实在不好收下,但是皇后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她若是不收便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花凉柒下意识的看了花丞相一眼,花丞相缓缓点了点头,花凉柒随后朝着皇后和缓一笑,“既然皇后娘娘如此美意,那凉柒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凉柒谢皇后娘娘赏赐。” 随后,花凉柒起身,接过皇后娘娘的锦盒,坐回原处。 今日之事一切都如皇后所愿,所以皇后也是心情大好,笑得有些合不拢嘴,“本宫盼了这么久,终于是盼来太子婚嫁之日。本宫本就喜欢凉柒,也终究是圆了心愿让你成了太子妃,日后再给本宫添个小皇孙,本宫相信,你一定会是个贤妻良母,定能辅佐太子成就大业。” 皇后话中何意花凉柒怎听不明白,皇后要的就是她嫁给太子,诞下皇嗣稳固太子地位,之后让自己联合花家势力助太子继承皇位。 随后,皇后和花丞相还有花凉柒又聊了好一阵子,甚至挽留二人在慈宁宫用了午膳,才让二人出宫回府。 回府的马车上,花凉柒面容有些沉重,手里的玉镯锦盒放在双膝之上,一言不发。 花丞相见状便问道,“柒儿,不开心吗?” 花凉柒摇了摇头,“没有不开心,只是女儿觉得好有压力,稀里糊涂的就要成为太子妃了。” 花丞相的语声柔了下来,“你可怪父亲没能由着你的性子让你嫁给二皇子,强求你嫁给了太子?” 花凉柒赶忙摇头,前世她就是因为没听父亲的话,执意要嫁给二皇子,才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花凉柒柔和的瞧向父亲,言道,“凉柒知道父亲都是为了女儿好,女儿怎会怪父亲呢?” 花丞相倍感欣慰的点了点头,抬手抚上花凉柒的手,意味深长道,“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你可能还看不透,可能看得还不够长远。父亲也年轻过,自然知道何为儿女情长、情投意合。可你身为丞相嫡女,婚姻大事自是不能由你做主,你必然要嫁给尊贵的人,成为尊贵的正室。你是父亲最怜爱的女儿,父亲岂会害你?” 花凉柒怎会不知道父亲待她有多好,当年生怕她这个没娘的庶女受苦,便将她过继给了大夫人,瞒下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花家嫡女,父亲才能给她一个锦绣前程。 花凉柒不由心头一热,感动道,“凉柒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父亲是怕女儿嫁给二皇子日后受苦,太子为人正直凛然,且又有军功在身,得陛下器重,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业,父亲让女儿嫁给太子,也是想让女儿以后的日子能够养尊处优,不必受到凄苦烦扰。” “你能懂父亲的心思,父亲便深感欣慰。凉柒,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你嫁给谁,父亲都不会看着你受苦,让你嫁给太子也是父亲思来想去很久的事情。可是你要清楚一点,当你穿上嫁衣离开丞相府的时候,你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小姐,入了太子东宫你就成了太子妃,你的肩上多了重担,你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花凉柒乖巧的点了点头,“女儿知道了,女儿会好好做太子妃,不给父亲平添困扰。” “父亲不怕你给我平添困扰,你若出了什么事,父亲自然会护你万般周全,但千万不要惹出大祸,到时候若是连父亲都不能救你,那可就糟了。父亲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太子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父亲阅人无数是不会看错人的,可太子却是个傲骨的人,你当初那般反对嫁给他,已经让太子对你颇有意见,所以父亲也担忧你嫁给太子之后,太子会苛待你。但你要记得,凡事能忍则忍,做一个合格优秀的太子妃,处处以大局考虑,日久天长太子不会不动心的。” “嗯,女儿定牢记父亲教导。” 不知怎的,花凉柒忽然觉得自己陪伴在父亲身边的日子要不多了,不由鼻子一酸,眼底涌出泪花,哽咽道,“女儿不在父亲身边,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朝政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女儿要父亲长命百岁,等女儿做出一番做为,定会报答父亲多年养育之恩。” 花丞相不由眼底也涌出热泪,男人有泪不轻弹,终究是没能让它流出眼眶,温柔的将花凉柒这个心爱的女儿涌入怀中,一言不发。 花凉柒很庆幸自己能有一个爱自己的父亲,她虽不知母爱是什么滋味,但至少她感受到了父爱,父爱虽不及母爱细腻,但是却一样伟大! 第64章 下人,多了两个 翌日,花凉柒来到老夫人住所,让袭秋斟好了一壶秋梨茶,来拜见老夫人。 由于花凉柒平日里和老夫人往来频繁,所以老夫人待花凉柒也是亲切。 当花凉柒入了老夫人的内阁,老夫人就面带慈善道,“凉柒来了,快坐。” 花凉柒也是面容和善坐下,随后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昨日凉柒得皇后召见随父亲入宫,已经定下了婚期吉日。” 老夫人顿时一惊,“是哪天啊?” “八月初八。” 老夫人停顿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道,“那岂不是还有半个多月了?哎,你这乖巧丫头要出嫁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这一走只怕我这里又要安静了。” 花凉柒浅浅一笑,“所以凉柒要趁着出嫁前多来老夫人这儿走动走动,想着日后见老夫人的机会少了,凉柒也觉得好生伤感。今日凉柒让袭秋做了秋梨茶,老夫人尝尝吧。” 老夫人深感欣慰的点了点头,品下一口秋梨茶,叹了口气,“哎,我以后再难喝到你做的秋梨茶了。” “老夫人此言差矣,凉柒虽不能在府邸,但是会让人将秋梨茶送来的。” 老夫人慈眉善目的盈盈笑着,不忘嘱咐道,“凉柒,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孩子聪明伶俐又乖巧,但就是性子太过好胜。日后你若成了太子妃,可就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在太子那里也没人惯着你,这性子可要收敛一些,凡事别太过拔尖,要拿捏有度。” 花凉柒乖巧听话的点了点头,“是,凉柒谨遵老夫人教诲。” 老夫人不由叹了口气,“其实若是轮到花家所有的小姐里,还真的就数你最识大体,最能拿得出台面,你嫁给太子成了太子妃,咱们花家也是脸上有光,你父亲那般疼爱你,到什么时候花家都是你的后盾,但你要记得,你虽有娘家后盾,但也是你的累赘。凡事有利皆有弊,你身为成了太子妃之后,就不再是千金小姐,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太子、代表皇家,你做的每一件事不单单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整个花家、整个丞相府。” 老夫人的意味深长花凉柒自然懂得,忙是点头应下,“凉柒自然懂得其中道理,日后凡事也都是留个心眼,只是日后凉柒不能再时常伴在老夫人左右,老夫人要多多保重身体。” 老夫人欣慰一笑,“你且放心,我这把老骨头,在折腾个几年没什么问题。” 花凉柒付之一笑,前世的路她走过,老夫人终究是没有几年寿命了,前世与老夫人交往不多,便也不觉得什么,但今世与老夫人相处,便知道老夫人是个公正严明的好人,不由心生惋惜。 就在这时,便瞧着剪春走进禀道,“老夫人,大夫人求见。” 经过上次花凉溪得罪皇后一事,老夫人明显对大方的态度冷淡了许多,当下也是面容暗淡着问道,“她来做什么?” 剪春回道,“说是又是找二小姐。” 老夫人思索片刻,想着大夫人也定是有事,便允许了,“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大夫人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生的下人。 大夫人这人还没走进来,就笑着对凉柒道,“凉柒你可是让母亲好找呢。” 花凉柒看着大夫人如此热情谄笑,顿时就觉得恶心,不过面色却未展露任何讨厌,同样笑道,“母亲找女儿有何事?” 大夫人这时朝着老夫人施了一礼,随后对花凉柒道,“母亲昨日知道你八月初八要出嫁,心里便是舍不得你,想着你自小身边只有袭秋一人伺候,嫁入太子东宫便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便想着再给你添一个下人。” 随后,大夫人瞧了瞧身后带来的下人,笑道,“翠枝是母亲从娘家讨来的,你身边多一个人侍奉,母亲也能放心些。” 花凉柒瞧了那翠枝一眼,看样子有十八九岁,穿着干净而利索,明亮的眼珠子散发着精明二字,一看就是个心眼子贼多的人。 花凉柒又怎不知道翠枝是大夫人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还说什么是来伺候她的,分明就是来害她的! 可大夫人之所以当着老夫人说这件事,就是让花凉柒无法拒绝,花凉柒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母亲果真是良苦用心了,女儿如今只有袭秋一人伺候着,的确觉得人手不够呢,让那下人走过来,女人好生瞧瞧。” 翠枝随后上前,恭恭敬敬的朝着花凉柒施礼道,“奴婢参见小姐。” 花凉柒故作甚为满意的样子点了点头,“嗯,一看就知道是个伶俐的丫头,老夫人,你说是不是?” 老夫人的面容却是有些阴沉,大夫人是何心思她怎看不出来,也是一笑,“大夫人所言极是,你身为丞相嫡女,陪嫁下人只有两个也有些不好看,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剪春,把张福叫来。” 此话一出,大夫人的面容一下子就变了,心想着这老夫人果然是个人精。 不打会儿的功夫,就瞧着剪春带进来一个男丁,看其模样有二十出头,众人在此也不怯场,对老夫人施礼道,“老夫人,您唤奴才?” 老夫人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我想让你去伺候二小姐,随他一同嫁到太子东宫,你可愿意?” 张福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奴才愿意。” “那还不拜见一下你的新主子。” 张福随后走到花凉柒身前,规规矩矩的施礼道,“奴才参见主子。” 一声“主子”,让花凉柒倍感不适,自小府邸下人只管她叫小姐,从未叫过主子,再看这张福,举止之间虽是规矩,但是却又太过规矩,好像是被训化过一样,她在府邸十六年,可从未见过这个人。 可既然是老夫人赏的下人,花凉柒不能不收,和善笑道,“不必这么多礼的,快直起身来让我瞧瞧。” 张福随后直起腰身,大大方方的让花凉柒看个清楚。 花凉柒一看这就是个伶俐的人,顿时满意道,“眉清目秀的果然讨人喜欢,以后就有劳你了。” 张福再次施礼道,“主子言重了,能够侍奉主子,是奴才的荣幸。” 这时,老夫人对大夫人道,“凉柒八月初八就要出嫁,想必你要为她的婚事繁忙,只不过半个多月时间,也是勾紧凑的,太子大婚皇家自然会大张旗鼓的办,咱们丞相府也不能太差,你可要用点心啊。” 大夫人笑盈盈的回道,“老夫人且放心,凉柒可是花家嫡女,咱们丞相府出嫁嫡女,自然也是极为重要的,妾身已经被下彩礼名单,待会儿就让人拿来给老夫人过目。” “嗯,那你便下去忙吧,我还有话凉柒说。” 老夫人这么快就下了催逐令,倒是让大夫人有些尴尬,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下退了出去。 老夫人支开了屋子里所有的人,独留花凉柒和张福两个人。 花凉柒不由好奇开口,“老夫人,您可是有话对凉柒说?” 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我想和你交待一下张福的事情。” 花凉柒忙是瞧了张福一眼,随后便问道,“张福怎么了?” 老夫人严肃回道,“张福本是宫里的太监,原是侍奉太后的,太后仙逝以后,便分到咱们丞相府来了,老夫人我人老珠黄,身边有个剪春伺候就够了。” 怪不得花凉柒瞧着这个张福与其他下人不同,原来是出自宫中,又是侍奉太后的,想必定是个伶俐的人。 花凉柒随后对张福道,“你本是宫中人,眼下却跟在我这个丞相小姐身边,可觉得委屈?” 张福微微欠身,摇头道,“主子乃是大家闺秀,奴才怎会委屈,奴才不敢欺瞒小姐,是奴才得罪了宫里的权重的太监,才被打发到了宫外。” 花凉柒明白的点了点头,“哦,那我今日就当着老夫人的面把话和你说清楚,我不求我的下人如何劳心劳力伺候我,我有手有脚凡事我自己也能做,但我只要我的下人忠心,一日不忠,终身不用,你明白吗?” 张福点头应下,“这一点主子大可放心,一日为主,终身为奴。身为奴才,只有忠心侍奉主子,才有前程可言,只有主子飞黄腾达,做奴才的才有出头之日,这个道理奴才很明白。” 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人,身为下人之道已经大彻大悟了,想想也是于情于理,不过二十出头就能侍奉太后旁侧,也定是个不简单的太监。 花凉柒顿时也明白了老夫人的用意,老夫人这是担忧她在太子东宫每个伶俐的人帮衬,所以才把张福给了她。 花凉柒随后朝着老夫人感激一笑,言道,“凉柒多谢老夫人关怀。” 老夫人却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不过是尽我所能的帮你出点微薄之力,日后一切还要靠你自己,凉柒,希望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能为花家争口气。” 花凉柒沉重颔首,“凉柒定不负老夫人所望。” 第65章 李斛,辛酸暗恋 下午,大夫人那边便派人过来传话,说已经在布坊给花凉柒选好的嫁衣布料,让花凉柒前去筛选。 花凉柒随后便起身准备出府,临行前对翠枝道,“我出府一趟,住所不能空人,总得留个人守着,你便留下吧,顺便帮我安排一下晚膳。” 花凉柒不肯带她出府,翠枝面容有些失落的应到,“是,奴婢知道了。” 待花凉柒出了府邸,她便对袭秋和张福道,“翠枝是大夫人派过来暗示我的眼线,你们两个人日后不仅要防着她,而且还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若有什么异常,要及时向我汇报。” 二人齐齐应下,袭秋本就是聪明丫头,就是缺少历练,而张福是从宫里出来的,办事也自然不会差,这让花凉柒安心许多。 待花凉柒到了布坊,布坊老板便亲自拿出好几样布匹来,颜色大多都是以红色为主,花凉柒选了一匹自己中意的,随后又选了好几匹上好布料,准备带到太子东宫去。 本打算就此回府的,可怎知刚出了布坊的门口,就遇到了熟人——李斛。 李斛也瞧见了花凉柒,二人碰巧相遇,不由都是有些惊讶。 花凉柒先是开了口,“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李公子。” 李斛微微一笑,“的确是巧,既然是如此巧合,不知花小姐可否有时间,去茶楼一聚?” 花凉柒想了想,便欣然应下,“也好,反正也是闲来无事。” 二人来到附近的茶楼,找了个包间,点了壶茶相对而坐,李斛先笑着开口,“李某真是要恭喜花小姐了,很快就要嫁入皇家为太子妃了。” 花凉柒想着这个消息传的倒是快,不过昨日定下的日子,今日李斛就知道了。 花凉柒和缓一笑,“多谢李公子道喜,到时候定要来和喜酒啊。” 李斛含笑点头,“太子大婚自然百官群臣都会参加,我又怎会缺席,只是有些遗憾,当日花小姐要披着盖头,李某不能看到花小姐大婚之日的美貌容颜了。” “李公子真是言重了。” “不是言重,只是李某有些遗憾罢了,想着撩开花小姐盖头的人,为何不是自己。” 此话一出,当即使得花凉柒微微一怔,尴尬的笑了笑,“李公子真会说笑。” 李斛却是严肃道,“李某不是在开玩笑,李某是认真的。” 花凉柒不安的咽了口吐沫,前世李斛因爱她,哪怕知道她不爱他,仍然肯为花凉柒出力,漓擎冷之所以能登上皇位,李斛可以说是立下汗马功劳。而今生,李斛偏偏又说了这样的话,这不由让花凉柒心里有些难受。 花凉柒紧了紧唇畔,回避道,“李公子,我嫁给太子之事已经是木已成舟,还望李公子慎言。” 李斛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自古就有这样的一句话,爱美人不爱江山。人们可以为了美人而舍弃江山,便足以证明美人的魅力。花小姐亦是如此,你是京城第一美人,倾慕你的男子不在少数,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让人流欲罢不能,可美丽是暂时的,李某看重的是花小姐的为人。” 这让花凉柒更加尴尬起来,“李公子言重了,你我不过只有几面之交而已。” “李某虽然只与花小姐谋面几次,但却被花小姐的内在所吸引。今日李某说这些话,没有其他的目的和意思,只是想单纯让花小姐知道,李某喜欢你。” 这样直言不讳的告白,果真是让花凉柒有些应接不暇,不安的紧了紧手中的茶杯,故作镇定的品下一口。 李斛为人如何,花凉柒是清楚的,他是个才子,又出自贵族,虽然是武将门第,但是却一身书香气息,再过不久李斛便入朝为官,日后更是大展宏图连连晋升,不仅能够担得起重任,而且还有一身精湛医术。 花凉柒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被这样优秀的人喜欢着,却无法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李斛见花凉柒不说话,他反而释然笑道,“花小姐不必紧张,李斛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李斛只是在遗憾,为什么没能早点遇见花小姐。” 花凉柒敛下心头情绪,淡定了下来,回道,“缘分这种事很奇妙,人与人之间什么时候相遇都是命中注定的,无论此生此世经历几番轮回,亦是如此。” 这话果然是没错,花凉柒得以重生,在走一遭,可终究还是与李斛错过。 不是花凉柒惋惜,而是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 李斛微微一笑,“或许吧,李某不希望今日的话会让花小姐觉得是一种负担,由此而疏远李某。” 花凉柒不由开口,“你既然知道如此,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 “因为有些情感是藏不住的,尤其是爱情。当你爱上一个人,你就会奋不顾身的去接近她、顺从她,我只是不希望,日后李某若是太过接近花小姐,会让花小姐感到厌烦。” “我即将是太子妃,恐怕与李公子也很少会再谋面。” 李斛却是一笑,“谁都说不好明天会发生什么,花小姐又怎知未来会怎样?就像今天一般,花小姐可曾预料到能偶遇李某吗?” 花凉柒骤然抬眸,对上李斛那赤诚的目光,眉目肃然了几分,言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要嫁给太子,就应该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有何必如此?” 李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谁说没有结果的爱情就不叫爱情呢?爱情也分很多种,有情投意合,也有单面相思。” “可是单相思是痛苦的。”,花凉柒脱口而出。 李斛也接的速度,“那要看你怎么想。如果一味的想要追求结果,或者一味的想要拥有,那单相思的确痛苦。可如果只想在原处安静的观望,只要能看到心爱之人过得幸福,那单相思便是甜蜜的。” 花凉柒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不由苦涩,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如此对爱忠贞的男子爱上自己,她因不能给李斛任何爱而感到难受,微微蹙了蹙眉,不敢再去看李斛。 李斛却又是淡然一笑,仿佛知道花凉柒不喜欢他,他一点都不心痛一样,反而笑道,“花小姐不必懊恼,李某喜欢花小姐,是李某的事情,与花小姐无关。” 这样的话在此刺痛了花凉柒,让花凉柒更加顾忌自己前世的糊涂,那么多人都可以给她幸福一生,可她偏偏选择让她痛彻心扉的漓擎冷。 花凉柒忍痛的厌了一口吐沫,瞧向李斛,暗黑着眼眸不再和善,严肃道,“你或许不知道,你喜欢的这个花小姐,其实也是心狠手辣的女子。” 李斛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谁生下来都不是坏人,不过是伴随这成长受到了无法接受的伤害,才会让一个人变得心狠手辣,而且我相信,花小姐只会对她不善的人心狠手辣,并不是十恶不赦的阴毒女子。若是有机会,李某倒是愿意听听花小姐的故事,李某也大可为花小姐出力,除掉害你的人,护你周全。” !! 花凉柒的心仿佛被重锤敲打了一下,硬生生的疼! 她不要!她不要前世的一切再发生一次,她不要伤害这样一个爱她的男人,她不要! 随后,花凉柒果断起身,冷道,“时辰不早了,凉柒要回府了,李公子请自便。” 语毕,花凉柒就要迈步离开。 可却没走出去几步,就被李斛唤住,“花小姐,请留步!请听李某几句话!” 花凉柒大可不予理会直接一走了之,可她却无形之中仿佛被什么东西钉住一般,直挺挺的就停在了原地。 身后的李斛站起身,语声严肃了下来,“若是今日李某的话给花小姐带来烦恼,李斛便说声抱歉。但有些爱意,是掩盖不住的。不知花小姐可否一见钟情过?连李某都不相信,深夜时分,人静茶凉的时候,花小姐总在李某的脑海闪现,即便李某知道与花小姐今生无缘,但还是控制不住思念。还是那句话,李某喜欢花小姐,是李某的事情,与花小姐无关。李某可以做到不去叨扰花小姐,但李某会在你看不到的角落时时刻刻关注你,在你需要李某的时候,李某自会出现。” 花凉柒痛苦的紧了紧牙根,终究是没有回头,愤恨的说了一句,“你个傻瓜!” 随后,便推开包间的房门,下了楼梯消失在嘈杂的人群之中。 包间里的李斛,拿起茶杯靠着窗边坐下,远远的瞧望着从茶楼走出的花凉柒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集市的尽头,李斛才孤寞的自言自语道,“我的确是个傻瓜,我何尝不想放下你,只是,我又该如何才能放得下?” 茶杯里的茶空了,李斛再次斟满,端起茶杯悠然开口,“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花凉柒,不要讨厌我的纠缠,哪怕只把我当做友人,我也不会遗憾。” 李斛的那道声音,是那么的沧桑,在炎炎夏日里,都显得格外凄凉。 第66章 泄恨,大婚之日 八月初八,天上王母蟠桃会,人间皇家喜迎亲。 花府上下张灯结彩,花凉柒的卧房更是忙的不可开交,满府的下人都集聚在此,忙里忙外,进进出出。 卧房内,花凉柒坐在梳妆台前,身穿着凤凰锦做的嫁衣,那是京城的千金闺秀们最梦寐以求的东西。从腰间蔓延下来的长裙之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牡丹,金丝缕线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长裙拖地,长长的摊开在地上,将那凤凰牡丹的华丽展现的淋漓尽致。 再看花凉柒的绝美面容,长长的黑发挽了一个垂云髻,脸颊旁边垂落几缕轻盈的发梢,显得越发轻灵妩媚,最后插上了一只孔雀玳瑁镶金簪,再在发髻上缠上一条五色樱穗。 花凉柒此刻看着镜中的自己,差点连她都没认出来,红色极浓烈的颜色渲染在她的身上并不觉得夸赞,本就完美无暇的容颜,画了绝美的妆,将那张容颜衬托的更加美丽,眸子极清又亮,尤其是这时候晃动着暖暖的笑意,明媚得道尽了天下间的美好。 这时候,张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禀道,“主子,大小姐那边出事了。” 花凉柒缓缓回眸,问道,“出什么事了?” “奴才听说大小姐手上的伤忽然之间恶化了,眼下正在卧房大吵大闹呢。” 花凉柒抽冷一笑,她本想着自己是看不到花凉溪这一天了,没想到还真在她出嫁之时发生了。 花凉柒拢了拢自己鬓角的碎发,缓缓起身,对张福道,“既然我的‘亲姐姐’出了事,我这个即将就要出嫁的妹妹怎能不去探望?离着吉时还有多久?” 张福回道,“回主子,还有一个时辰。” “来得及,走吧,怎们去瞧瞧。” 花凉柒起身来到卧房,刚入庭院就听见花凉溪的尖叫声,“啊!!我的手!我的手!” 花凉柒上前,自然有下人迎上来,花凉柒便问道,“我听说姐姐这边出了事,怎么也不见个人?” 下人回道,“今日是二小姐您的吉日,下人都去二小姐您那边忙活了。” “可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人管吗?” “奴婢已经派人去告诉丞相了,可丞相说二小姐您还没出嫁,传大夫入府是极为不吉利的,怎也要等二小姐出嫁了再说。” 花凉柒心里阴冷一笑,想着这件事大夫人也定是不知道,不然指定会来的。 花凉柒缓缓上前,张福将门推开,花凉柒入门就瞧见花凉溪此刻瘫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随之,花凉柒也看到了花凉溪的那双手已经高高肿成了馒头,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如今全部都裂开了,从伤口里冒出又黄又红的脓血,甚至已经开始溃烂。 花凉柒悠然一笑,“姐姐这是怎么了?” 花凉溪抬眼,看到花凉柒身着大红嫁衣站在面前,恨恨的咬牙道,“你怎么来了!滚!滚!” 花凉柒并不胆怯,也不生气,反倒吩咐张福道,“张福,大小姐眼下有些激动,去把门关上,可别吓到外面的人了。” 张福应了一声,便上前将门窗关严。 花凉柒缓缓走到花凉溪的跟前,笑道,“妹妹马上就要出嫁了,怎也要和姐姐说上几句知心话。” 花凉溪愤恨的看着花凉柒,“你只是在和我炫耀吗?” “呵呵。”,花凉柒顿时冷笑道,“没错,我就是在你面前炫耀,难道我现在没有这个资格吗?” 花凉溪顿时愤然起身,气愤让她忘记了手上的疼痛,朝着花凉柒就吼道,“花凉柒,你这个贱人!我的手废掉都是你害的!是你在绣图上动的手脚!然后还假惺惺的在皇后面前替我求情,你好毒!你真的好毒!” 花凉柒顿时不屑一笑,“你在我面前演了十六年的好姐姐,若是说到假惺惺,我和你比起来可真是自愧不如呢,至于你说我毒,呵呵,我再怎么毒也毒不过你和母亲,我如今废了你一双手,比起你对我的伤害,根本算不了什么!” 花凉溪顿时一惊,不由退后几步,“你果真什么都知道。” 花凉柒瞧着花凉溪惊异的面容,只是冷冷一笑,不屑的目光一闪而过,她不做任何回答,在花凉溪的面前优雅转身,含笑问道,“姐姐看我今日的嫁衣好看吗?” 如此一句,更是让花凉溪又恨又怒,咬牙切齿的说道,“花凉柒,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花凉柒含着头阴冷一笑,“那你大可放马过来,我根本就不怕你。花凉溪,我会让你比现在还痛苦的活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花凉溪浑然大怒,“花凉柒,不用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终有一日一定会将你踩在脚下!” “哈哈哈!”,花凉柒果真是觉得花凉溪这话好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花凉溪,你以为我还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 花凉溪微微一怔,她在纳闷,花凉柒为何要用一个“还”字,这话听着好像她自己曾经真的将花凉柒踩在脚下一样。 当然,花凉溪自然是不知道的,花凉柒指的是前世。 花凉柒不理会花凉溪此刻的异样,继续道,“花凉溪,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厉害角色吗?你现在拿什么和我斗?堂堂丞相府嫡出大小姐,在皇后面前颜面尽失,闹得满城皆知,如今双手也废了,甚至让人看了都作呕,谁还会娶你?” 花凉溪此刻气到不行,甚至恨得眼圈发红,不由开始高声尖叫着,“啊!!!花凉溪,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说完,就玩命似的朝着花凉柒扑了过来,眼疾手快的张福赶忙上前,一把拦住了花凉溪,可花凉溪仍旧不肯放弃,拼死拼活的都要朝着花凉柒的身上扑,张福终究是失去了耐性,双臂用力就把花凉溪给推倒在地。 花凉柒走上前,冷冷一笑,“知道何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你今日的惨状都是你自作自受!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是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我会慢慢折磨你,而且还会一直压在你的头上,让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花凉溪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我现在双手都已经废了!你还要怎样!” 花凉柒毫不犹豫的就狠道,“那还远远不够!我要将你对我所有的欺凌加倍奉还!我要让你经历绝望,甚至让你生不如死!” 花凉柒愤恨的语气说的是那么毫不犹豫,今日她身着血红嫁衣在花凉溪面前耀武扬威,让花凉柒想起了前世临死前的那一幕,这样花凉柒心里便越发的恨,越发的怒不可遏。 身边的张福也是淡淡的瞧着,不带有一丝惊讶和慌乱,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人了,女人之间的厮杀想必他早就看得习惯了。 就在这时,袭秋赶忙推门而入,禀道,“小姐,丞相和大夫人来了。” 花凉柒听闻微微一笑,敛下面上愤怒,调整了一下状态,花丞相和大夫人就走了进来。 二人看见花凉溪瘫坐在地上也是一惊,大夫人是最激动的,上前赶忙扶起花凉溪就关怀道,“溪儿,你这是怎么了?” 花凉溪看到了母亲,委屈的泪花夺眶而出,哭道,“母亲,我的手!我的手!” 大夫人随之瞧去,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原本已经好转的双手,眼下恶化了,甚至比之前还要严重,惊得大夫人就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手不是已经好转了吗?” 花凉溪悲伤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忽然之间就觉得手好疼好疼,之后伤口就裂开了。母亲,我手上的伤已经开始溃烂,这下是真的要完了!” 花凉柒故作一副慈善的模样,言道,“姐姐,要不传大夫过来给你瞧瞧吧。” 花凉溪见花凉柒这般模样简直气坏了,“你给我闭嘴!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花凉柒顿时紧了紧唇畔,对花丞相道,“父亲,还是你安慰姐姐几句吧,我好心过来探望姐姐,怎知一进门姐姐就又恨又骂的,偏偏说是我害了她。” “难道不是你吗?我能有今日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花凉溪声声怒吼,怀恨的模样恨不得把花凉柒给吃掉。 花丞相瞧见怎能不气,顿时就高喊一声,“闭嘴!今日是你妹妹大婚之日,你在这里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真是丧气!” 花凉溪见花丞相这么说,便更是委屈难耐,“父亲,您怎么就不相信女儿呢?花凉柒她太恶毒了!” 花丞相根本就不相信,也根本没耐性和花凉溪在这浪费时间,“我让你闭嘴你听不懂吗?你让花家的脸面丢的还不够是不是?非要在今日大喜之日胡闹是吧?” “女儿没有!” “我不想听你在这和我磨叽,等会儿凉柒出嫁之后,我自会叫大夫过来为你医治。” 大夫人却插了句,“丞相,溪儿的手不能再耽搁了,眼下就要赶快医治才是啊。” 第67章 李斛,痴情的人 花丞相却是不肯,对大夫人也是不客气,“凉溪糊涂,你也糊涂是不是?今日是大喜之日,柒儿马上就要出嫁,大夫入门丧不丧气!” 大夫人苦苦哀求道,“丞相,您不是弃凉溪于不顾啊,她也是您的女儿,您看看她的手。” 花丞相却别过头去,无情道,“她让花家在京城丢尽了脸面,简直让人生恨!我也没说不管她,等柒儿出嫁之后,我便会让大夫入府为她医治。眼下太子迎亲队伍已经往府邸来了,时辰不能耽搁,快走!” 大夫人赶忙上前拉住花丞相的衣袖,继续哀求着,“丞相,妾身求求您了,凉溪手上的伤真的不能耽搁了,让大夫从府邸后门进来,好不好?” 对于大夫人的胡搅蛮缠,花丞相终究是失去了耐性,一把就甩开了大夫人的手,冷道,“你不必再说了,今日谁都不许耽误柒儿出嫁,不然就别怪我家法伺候!” 随后,花丞相又厌烦的瞧了花凉溪一眼,看见她那双令人作呕的双手,花丞相就气不打一处来,冷道,“你还是好好待在卧房吧,你现在的样子若是除夕柒儿的婚礼,只会让花家丢脸!来人啊,把大小姐锁在卧房里,省得她再闹事!” “不要!”,大夫人叫嚷着不肯,“丞相,您不能这么绝情!不能啊!” 花丞相此刻简直就是烦得透顶,冷道,“你若是再这样纠缠下去,就和她一起关在这卧房里!婚礼没有你,柒儿也照样能嫁得出去!来人啊,上锁!” 语毕,花丞相就拉起花凉柒的手往外走,花凉柒任凭父亲拉着,偷偷的瞧了此刻面容尽失的花凉柒,万般的得意的冷冷一笑。 大夫人终究是舍不下花凉溪,被一同锁在了卧房里,走出好远仍旧还能听见花凉溪的哭喊声,以及瓷器摔地破碎是声音。 花凉柒不由问了花丞相一句,“父亲,您这样是不是有些绝情了?” 花丞相却说道,“今日是你大婚之日,父亲不会容许人搅合,所有的事情都要往后推。” 花丞相对花凉柒的宠爱已经到了极致的地步,极致到无视亲情,极致到眼底容不得一粒沙子。 漓擎澈的迎亲队伍终于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丞相府门口,花凉柒披着血红盖头缓缓走了出来,丞相府门口站着花家上下众人,花家庶出小姐看着花凉柒如此风光出嫁,眼底满是羡慕。 就在花凉柒刚要上迎亲马车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花丞相唤了一声,“柒儿……” 花凉柒骤然顿足,撩开盖头回身瞧来,当她看到花丞相此刻眼底含着热泪的望着她,她的心不由一紧。 花丞相强忍着悲伤,说了句,“柒儿,以后父亲不再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花凉柒的眼角也湿润了,自己要和从小疼爱自己的父亲分开,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以后她再也不是花家的小姐,而是皇家的太子妃,想想在花府从小长到大唯一能让她舍不下的,就是眼前他这个双鬓出现白丝的父亲。 花凉柒鼻子一酸,热泪盈眶,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您也要多保重身体,女儿得空就会回来看您的。” 花丞相沉沉的点了点头,朝着花凉柒摆了摆手,“走吧。” 花凉柒再看父亲最后一眼,放下盖头,泪花才敢落下,被袭秋扶着上了马车,前方太监高呼一声,“吉时已到……” 迎亲队伍浩荡前行,数百名的接亲的宫人站成整齐的队伍,从头望不到尾,百姓围在两旁比肩接踵的观望着,简直就是热闹非凡。 花凉柒所乘的马车后面,是丞相府给她的假装,一箱接着一箱,数不胜数,里面包含着各种价值连城的首饰宝物,还有精致奢华的生活用品,甚至还有上好的精致乐器,就连平日里所需的常备药物都在其内。 这便足以证明花丞相到底有多宠爱花凉柒,恨不得把整个丞相府都让花凉柒带着去东宫。 此刻,花凉柒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嘈杂的一切,她却是心乱如麻。 终究还是嫁了,到一个对于自己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她不知道在那里会过着怎样的生活,也不知道在那里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她也更不知道,前世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今生娶了她,心情怎样。 花凉柒偷偷撩开马车车帘,伸出头瞧望了一眼,可是迎亲队伍太长,她根本就看不到漓擎澈。 放下车帘,花凉柒不由忐忑的深舒了一口气,想想果真是命运捉弄,她得以重生怎也没有想过,她会嫁给漓擎澈。 她了解漓擎澈的脾性,那样傲骨的男人,曾对他说过不再娶她,如今娶了她,只怕日后也和漓擎澈再难相处。 想到此处,花凉柒不禁犯愁蹙眉,索性不再去想,大脑一片空白的倚在马车里,等待到达东宫。 待花凉柒到了东宫,一行繁琐礼节过后,她被送入了闺房,东宫太子妃的住所——锦绣殿。 寝殿内静悄悄的,张福和袭秋还有翠枝此刻都候在门口,偌大的寝殿只有花凉柒一个人。 花凉柒掀开盖头,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 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她起身来到窗前,将窗子打开,庭院也是大的宽敞,设立着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再往远处瞧去,玲珑建筑此起彼伏,偏殿阁楼数不胜数,最高的建筑还数大殿,那是她专属的,专门用于郑重场合所用,如是日后有妾室入东宫,便要日日在那儿前来给她省安。 这果真是一处“豪宅”,证明着花凉柒的身份是何等优容。 花凉柒不由又想到前世,临终之时她也是身穿血红嫁衣,所在之处也是如眼前这般奢华,可结果却不尽人意,她终究是无福享受就被花凉溪和漓擎冷毒害而死。 可今生,原影重现,不会再有恶人前来谋害,她终于可以享受这一切荣华,但是她却是不开心的。 心里微微有些沉重,仿佛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虚无缥缈,这一切的华丽不知道能伴随她多久,心里是那么的不踏实。 忽然,窗前传来一道声音,“吉时还未到,花小姐怎么就把盖头掀开了?” 花凉柒顿时一惊,想着此刻会是谁前来此地? 闻声瞧去,更是让花凉柒有些意外,居然是李斛。 花凉柒不由言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斛站在花凉柒的窗前,对着花凉柒微微一笑,“只要一个人想去一个地方,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 花凉柒看到李斛便想到那日在茶馆一幕,心里不是个滋味,只想着赶快让李斛离开,“此地不宜久留,还望李公子快些离开吧。” 李斛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花小姐在害怕什么?” 花凉柒理智道,“本宫眼下是太子妃,不再是花小姐。” 如此一句,终究是让李斛的面容微微一怔,下一秒便是失落,“好一声‘本宫’,好一句‘太子妃’,让李某听得心里好生寒凉,感觉你虽然在李某眼前,但却好像我们之间隔了一道阻碍。” 花凉柒紧了紧唇畔,冷道,“我们之间本就是有阻碍的,你快走吧,被人瞧见了不好。” “你是不是害怕被太子瞧见?就这么在乎你在太子眼里的地位吗?即便他根本就不愿娶你,你也如此吗?” “李公子,这些都是本宫的事,不劳你费心。” “李某倒是希望自己可不不费心,倒是希望你如今还是花家小姐,不是他人妻子。” 花凉柒不想再和李斛纠缠,随口说了句,“本宫累了,要去歇一会儿,李公子自便。” 语毕,花凉柒就要将窗子关上,李斛却眼疾手快的用手挡住木窗,花凉柒微微一怔,微微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李斛却是温润一笑,“其实李某只是想看看,你大婚之日的妆容,方才只能远远的观望,盖着盖头什么都瞧不见,如今这般近距离的看了,真美,美的不可方物,让李某好羡慕太子。” 花凉柒不由咬了咬牙根,强行将窗子关上,随后站在窗边对李斛说道,“李公子是聪明人,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若继续执意纠缠,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 窗外的李斛缓缓开口,“再聪明的人,都难逃一个‘情’字。” 花凉柒不再理会李斛,抬步就走到床榻坐下,她看不见此刻李斛的面容怎样,但她知道李斛是失落的,是伤心的。 窗外那个人影,站了许久许久,直到外面传来下人的脚步声,那道影子方才消失。 花凉柒不由叹了口气,从前世到今生,有些东西她可以改变,但是有些人她却改变不了,对爱情忠贞不移的人,仍旧是那么痴情。 第68章 粗暴,强行欺凌 夜幕降临,花凉柒头遮盖头的坐在床榻边,“吱嘎”一声,殿门被人推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花凉柒有盖头遮挡看不见眼前的一切,但是却从缝隙之中看到一双脚走到面前,那是一双大红靴子,她知道那是漓擎澈。 身边的宫人这时言道,“太子殿下,吉时已到,请您掀开新娘盖头。” 一杆秤杆撩开花凉柒的盖头,花凉柒容貌展现,绝美面容惊得四下宫人皆是眼前一亮,想着京城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可漓擎澈却只是淡淡的看着花凉柒,淡漠的目光不带有一丝喜色,仿佛今日大婚的新郎不是他一样。 宫人又道,“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共饮交杯酒,从此夫妻同心,和和美美。” 漓擎澈却冷冷回道,“繁琐礼节就省了吧,都退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本太子让你们退下就退下!” 漓擎澈生冷的语气,到底还是让宫人不敢再多言,一个个的含着腰身都退了出去。 殿门再次关闭,寝殿内独留花凉柒和漓擎澈两个人。 花凉柒只是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漓擎澈走上前,挑起花凉柒的下颚,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花凉柒的连,冷冷一笑,“果然是倾国倾城。” 花凉柒只觉下颚被漓擎澈捏的生疼,浑然起身躲开,背对着漓擎澈一言不发。 漓擎澈继续冷道,“怎么?嫁给本太子不开心吗?当初是谁在大殿之上让本太子娶你的?你都忘记了?” 花凉柒就知道漓擎澈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想着漓擎澈前世对她种种的好,便忍下心头的不快,仍旧不作声。 可漓擎澈却根本没有停的意思,“还是说,今日迎娶你的男人不是漓擎冷,你心里不高兴啊?” 花凉柒听见漓擎澈提起漓擎冷心里便更是难受,回身就说了句,“可不可以不要提他!” 漓擎澈却误会了花凉柒的意思,万般不悦,“你到底还是爱他的,对不对?是不是听见有人提起他,你的心里就会很疼啊?” 话到尾处,漓擎澈的面容骤然一变,那是一种冷到彻骨的寒凉。 花凉柒别过头不再看漓擎澈,淡淡的说了句,“我不想和你吵,也没心思和你吵。” 漓擎澈忽然冲着花凉柒坏坏一笑,“好,那咱们不吵,咱们先把正事办了。” 话音一落,漓擎澈就疾步上前,一把将花凉柒横抱而起,惊得毫无防备的花凉柒尖声一叫,“啊!你干嘛!你放开我!” 漓擎澈却是不肯,抱着花凉柒走到榻边,就将花凉柒重重的扔在床榻上,顿时摔得花凉柒只觉浑身都疼,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漓擎澈重重压在身下。 这可把花凉柒给吓坏了,她给忙抬手去推漓擎澈,却发现漓擎澈重的她根本就推不开,随后便放声尖叫着,“你起来!不要!不要这样!起来!” 漓擎澈一言不发,眉目凛然,坐在花凉柒身上一把就将花凉柒的外衣撕开。 “撕拉……” 伴随着丝绸破碎的声音,花凉柒便越发不安起来,双手开始抵挡漓擎澈的粗暴,却发现根本无用。随后漓擎澈又将花凉柒里面的衣服撕扯开,使得衣服散落开来褪到腰间。 花凉柒此刻香肩外露,最后一件肚兜遮挡在胸前,遮住她最后的防线。 花凉柒吓得惊慌失措,她根本就不是漓擎澈的对手,双手胡乱的抵抗着,却被漓擎澈扣住手腕按在床榻上,随后漓擎澈便压在花凉柒的身上,热吻在花凉柒的颈间游走。 花凉柒尖声叫着,嚷着,自己现在双手被漓擎澈束缚,身体有被漓擎澈重重的压着,她根本动弹不得,唯一能做的就是颈部来回摇晃的抵抗。 “啊!!你个混蛋,滚开!滚!不要!不可以啊!你怎么可以……唔……” 就在花凉柒狂叫的时候,她的唇被漓擎澈封住,花凉柒极力的反抗着,但漓擎澈的舌头已经朝她攻来,花凉柒开始变得害怕起来,甚至眼角泛起泪花,她满脑子只想着如何阻止漓擎澈,不管不顾一切,张口就狠狠的咬住漓擎澈的舌头。 “啊!!” 漓擎澈疼得一声惨叫,一把就将花凉柒推开,下了床榻捂住嘴巴,舌头的疼痛让他一时缓不过神来,紧接着口中便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顿时,漓擎澈便是勃然大怒,睁大双目就对花凉柒吼道,“你敢咬我!” 花凉柒此刻慌乱起身,抓起被子就挡在自己身上,害怕的缩在床角,对于漓擎澈的无礼,终究是让花凉柒有些崩溃,她不敢是诺的吼道,“你个流氓!混蛋!” 漓擎澈面上青筋暴起,怒道,“你现在是我过门娶来的,你就是我的女人!我怎么流氓了?!若今晚对你这么做的人是漓擎冷,你是不是就会心甘情愿了?嗯?” 花凉柒仍旧高声喊着,“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那是什么样?你说啊!” 花凉柒顿时哑然,这让她怎么说?难道要她说漓擎冷前世如何害她、骗她、抛弃她,这辈子她就要漓擎冷不得好过吗? 即便说了,漓擎澈怎么会相信? 花凉柒终究是只字未提,烦躁的回了句,“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漓擎澈顿时嗤鼻一笑,“你以为我想管吗?花凉柒,你也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我果真是心甘情愿娶你吗?若不是母后执意,若不是太后懿旨,我这辈子都不想娶你!至于方才对你所做的一切,你也不要误会,我根本就不想碰你!” 花凉柒看着眼前的漓擎澈暴怒的样子,与前世那个对她千般万般好的漓擎澈判若两人,花凉柒只觉心里又酸又难受,抓起枕头就朝漓擎澈砸去,“滚!你给我滚!” 漓擎澈微微欠身躲过,抬眸阴冷的瞧向花凉柒,毒辣的眼神含着无尽的冰冷,他不说一句话,一步一步朝着花凉柒走来。 花凉柒看着漓擎澈靠近,害怕的贴在墙上,紧紧的抓着身上的被子,“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漓擎澈走到榻边停下,冷道,“我会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你给我记住,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是却根本不会给你一丝柔情!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你,让你知道嫁给我是你这辈子最错误的选择!” 语毕,漓擎澈便厌恶的瞪了花凉柒一眼,愤恨甩袖而去。 “哐啷!” 漓擎澈大力的将门打开,发泄着此刻的愤怒。 随后便瞧着袭秋等人慌张而进,看到花凉溪言眼下窘迫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张福赶忙将门关上,生怕被人瞧见在这一幕。 袭秋赶忙上前,急切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花凉柒将头含在自己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张福拿来丝帕递给花凉柒,“主子莫哭,这要是让旁人听见了可是不好。” 花凉柒此刻又恨又气,高声吼道,“看到又怎样?我才不怕!” 张福赶忙蹙眉劝道,“主子,这里已经不是丞相府了,这里是太子东宫。” 张福的一句提点,当即就点醒了花凉柒,花凉柒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终究是一个理智的人,想想自己的余生都要在这里度过,一时间就冷静了下来。 抬手接过张福手里的丝帕,擦干了脸上的泪花,袭秋和张福只是瞧着,不敢问方才发生了什么。 梁婉音擦干泪水,抬眼不经意的瞧见站在远处的翠枝,心想着今日之事,翠枝定会一字不差的告诉大夫人,心头顿时生恨,对翠枝冷道,“你进来做什么?” 翠枝顿时一怔,赶忙回道,“奴婢瞧着太子殿下气愤离去,就跟着张福和袭秋一同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梁婉音本就心怀怒火,看见翠枝便更是凛然生怒,瞬时不悦道,“以后我近身有张福和袭秋伺候着就行了,你便去做杂活吧。” 张福是个伶俐的人,当即知道梁婉音是什么意思,便插言道,“主子,眼下咱们锦绣殿刚巧缺个打扫庭院的人。” 梁婉音不假思索道,“那就让她去!” 张福随后就对翠枝道,“你听不见主子的话吗?回去歇着吧,从明日开始便打扫庭院吧。” 翠枝面容骤然黯淡了下来,自是不高兴,但却不敢说不愿,应了一声,“是,奴婢告退。” 待翠枝离开,袭秋就言道,“主子何必和她动气,不想见她打发了就是。” 张福也附和道,“袭秋所言极是,主子尊贵可别因一个卑贱下人气坏了身子,今日可是您大喜之日。” 花凉柒心底却是寒凉一笑,好一个大喜之日,喜从何来? 婚姻大事皆是欢喜,为何她就要这样以泪洗面? 漓擎澈在她眼里向来都是温文尔雅,为何今日这般粗暴无礼? 花凉柒越想越委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漓擎澈这般厌恶她? 第69章 相互,刁难对方 翌日一早,花凉柒起了身,还没用早膳,袭秋就说道,“主子,早茶已经给您备好了,按照规矩今早您是要去给太子殿下敬茶的。” 皇家的确有这个规矩,新入门的正妻,洞房之夜第二日,就要晨起给夫君敬茶。 可花凉柒却说道,“我才不去,明知道去见他定是会碰一鼻子灰,我干嘛还要自讨苦吃。” 袭秋的面容微微一紧,似乎有些为难,瞧了一旁的张福一眼,张福便上前一步道,“主子,这有些不合规矩,眼下东宫已经流言四起了。” 花凉柒淡淡问道,“都说些什么?” “太子殿下昨夜是在安神殿过夜的,东宫便开始传出流言,说主子和太子殿下感情不和。” 花凉柒满不在乎的微微一笑,“那我就更不能去给他敬茶了,若是在被人知道我今早敬茶在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那岂不是影响更不好了。” 袭秋和张福便也不再说什么,反正花凉柒是主子,她执意要怎样,做下人的也左右不得。 花凉柒洗漱完毕,便开始用早膳,听着庭院传来扫地的唰唰声,她不由透过窗子往外瞧了一眼,便看到翠枝正拿着扫把打扫庭院,随后便问道,“我让翠枝去打扫庭院,她没有什么情绪吧?” 袭秋上前回道,“奴婢和翠枝住在一个房间,未听翠枝说过什么埋怨的话。” 花凉柒顿时轻笑,“她怎会在你面前说我半句不是,被你知道了就等同于被我知道了,她是大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也就是大夫人在东宫安排的眼睛和耳朵,昨夜太子殿下未与我同房,而且气愤摔门而出的事情,也定是会传到大夫人的耳朵里。” 袭秋皱了皱,说道,“主子若是不喜欢她,大可随便找个理由把她赶走就是了。” 张福赶忙反对道,“若是这么做了,只能是治标不治本,没有翠枝,大夫人还可以安插别人进来,肯为大夫人办事的下人不有得是,到时候大夫人随便找个阿猫阿狗的瞒着咱们潜入主子身边,这件事反而不好办了,毕竟人家在暗我们在明。” 花凉柒赞同着点了点头,“张福说得很对,对于这个翠枝就先让她做些粗活,但也不能屈着她,平日里要多注意她的举动。” 袭秋和张福齐齐应下,“是,奴婢/奴才,知道了。” 随后,花凉柒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张福道,“找个机会你帮本宫打点一下东宫的下人,平日里多打探一些消息,若是银子不够大可管我来要。” 张福赶忙上前接下,“主子放心,这件事奴才已经安排妥当。” 早膳过后,花凉柒就将锦绣殿全部宫人叫到庭院,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放眼望去,侍奉她的下人怎也有二三十人,宫女占了一多半,她一个都不认识。 花凉柒粗略扫视一圈,威严道,“今日本宫把你们叫来,是想和你们说几句,本宫希望你们可以铭记于心,不要当耳旁风。” 宫人们齐齐应下,“是,奴婢/奴才,洗耳恭听。” “本宫昨日才入东宫,与你们并不熟知,既然你们能侍奉本宫,那就是与本宫有缘,本宫希望你们更恪守本分,做奴才的就要知道分寸,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们要分得清楚。本宫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忠心耿耿的本宫自然会奖赏,可若是吃里爬外的本宫也绝不姑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本宫想你们也明白,只有本宫好了,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才能好,你们能听懂吗?” “奴婢/奴才,谨遵太子妃教诲。” “很好,从今日侍奉本宫近身的事情就交给袭秋和张福,本宫的寝殿你们不可以随意出入,你们日后皆听袭秋和张福调遣即可,在锦绣殿他们就是你们的第二个主子,明白了吗?” “奴婢/奴才,明白了。” 花凉柒随后又教导了几句,便让所有人都散了,从头到尾对翠枝只字未提,就好像翠枝根本不是她陪嫁的丫鬟一样。 而花凉柒也是给锦绣殿所有下人敲响一个警钟,让她们恪守本分,别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来。 到了晚上,花凉柒知道漓擎澈也根本不会来,所以便准备歇下,就在她刚要更衣的时候,张福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禀道,“主子,出事了。” 花凉柒蓦然回身,皱了皱眉,心想着她才入东宫第二天,能发生什么事,好奇问道,“出了什么事?” 张福面容也是有些慌乱,“太子殿下纳了四个妾室回来。” 此话一出,花凉柒的面容便是忽然大变,不由惊异,“什么?” 张福坚定回道,“奴才不敢撒谎,今早奴才已经将主子您给的银子打点下去了,方才便有人过来对奴才通传这个消息,说太子殿下眼下正在养心殿和四位妾室欢愉饮酒呢。” 花凉柒顿时愤然,紧了紧牙根,“太过分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过门第二天他就明目张胆的领女人回来是不是?走,带本宫前去!” 张福应了一声,便在前面带路,花凉柒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 当花凉柒来到养心殿的时候,刚跨过门槛,就瞧见漓擎澈怀里拥着两个女子,而其他两位女子则是坐在两旁,为他斟酒谄笑。 花凉柒知道这就是漓擎澈今天带回来的四个妾室。 漓擎澈瞧见花凉柒走进,便是越发得意的微微一笑,更加紧了紧怀里的两个美人,笑道,“太子妃来的正好,你瞧瞧本太子今日纳的四房妾室,你可满意?” 花凉柒缓步上前,瞧了瞧这四个女子。 四位女人缓缓起身,朝着她施礼道,“妾身参见太子妃。” 其中一个,浑身散发着高傲姿态,施礼的姿势也是敷衍了事,直起腰身甚至不屑的瞧了她一眼。 这让花凉柒不由多瞧了她一眼,一身缎裙布料上等,头上金钗闪耀无比,一看便是出自大家闺秀。 花凉柒目光微微冷了几分,便问道,“既然是太子的妾室,也定是出自门第,你们做个自我介绍吧,让本宫也认识认识你们。” “妾身是廷尉李大人之嫡女李晴。” “妾身是内史刘大人之嫡女刘香云。” “妾身是少府张大人之庶女张璐瑶。” “妾身是大将军单将军之嫡女单慕雪。” 前三个倒不足为奇,可最后一个却让花凉柒心头微微一紧,居然是大将军的嫡女。 花凉柒闻声瞧去,不就是刚才对她不屑一顾的那个女子么。 花凉柒提唇一笑,“四位妹妹既然都是大家闺秀,想必日后定能替本宫侍奉好陛下。尤其是将军嫡女,一看就是贴心的女子,不过只是做了个妾室,倒真是委屈了。” 花凉柒本想借此嘲讽几句,怎知漓擎澈当即起身道,“既然太子妃都觉得委屈了慕雪,那本太子就风她为侧妃,入住明承殿。” 单慕雪顿时就是喜出望外,受宠若惊的施礼谢恩,“妾身谢太子殿下恩赐。” 漓擎澈一把就将单慕雪揽入怀中,十分高兴道,“日后你就要成自己为‘臣妾’了,记得要好好辅佐太子妃打理东宫事务。” “是,臣妾一定会好好帮太子妃的。”,单慕雪嘻笑盈盈的靠在漓擎澈的胸膛上,美滋滋的看着花凉柒,极为得意。 花凉柒顿时气得肺子都要炸了,好一个漓擎澈,就和她对着干是吧?哼,就要给我穿小鞋是不是?可以啊,当我花凉柒是吃素的? 花凉柒面容却是笑得舒心极了,仿佛真的是打心里高兴,笑道,“好啊,太子殿下如此体恤臣妾,臣妾求之不得呢。不过太子殿下可要小心身体,眼下一下子纳了四个妾室,您‘那方面’本来就不行,可得注意啊。” 顿时,漓擎澈的面容骤然一变,“你说谁‘那方面’不行?” 花凉柒赶忙捂住了嘴巴,“哎呦,臣妾一时高兴过了头,便说漏了嘴,还望太子殿下千万莫怪罪,您昨晚自己独住养心殿,不就是因为您‘那方面’……额……” 花凉柒这戏做的那叫一个逼真,声音不大不小,凭谁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而且那样子也是既犹豫又不敢说,让谁看得都以为是真的。 给这四个女子都给弄的面容难看,就连站在一旁侍奉的下人都惊异了,只怕明日流言蜚语就又要变了,漓擎澈大婚之日未与漓擎澈同房不是感情不和,而是因为漓擎澈‘那方面’不行,再细想下去,漓擎澈可是迟迟不肯娶亲,不由会让人信服花凉柒的话。 漓擎澈此刻真是又恼又怒,上前一把抓起花凉柒的手腕,愤恨道,“本太子‘那方面’到底行不行,太子妃要不要试一试啊?” 花凉柒的惊异之色不过一秒,赶忙就故作羞涩的样子,“太子殿下您别这样,眼下四位妹妹还在呢,而且四位妹妹今日刚入东宫,太子殿下自然是要先陪陪她们才是啊。” 随后,花凉柒愤力挣开漓擎澈的手,大大方方的施礼道,“臣妾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了,臣妾告退。” 第70章 宠爱,都是假的 “花凉柒,你给本太子站住!” 漓擎澈朝着花凉柒的背影愤怒的吼着,可是花凉柒却似乎根本没听到一样,连头都不回,倔强的迈过门槛,下了台阶就离开了。 漓擎澈咬紧牙根怒目着渐渐远去的花凉柒,气得握紧双拳,一言不发。 李晴这时不悦的白了一眼花凉柒远去的方向,鄙夷道,“这太子妃的脾气还真是大,如此傲气凌人,连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 刘香云这时上前谄媚的挽起漓擎澈的胳膊,娇媚道,“太子殿下别理她,咱们继续,方才妾身给您斟的那杯美酒您还没喝呢。” 怎知,漓擎澈却是勃然大怒,愤力的甩开刘香云的手就朝她吼道,“你们都滚!” 四个人看着方才还柔情似水的漓擎澈,转眼间变成这般怒叱,顿时也是吓了一跳,木讷的站在原地缓不过神来。 漓擎澈见状又再次吼道,“本太子让你们滚,你们听不清楚吗?” 四个人一时也是被漓擎澈的暴怒吓得不轻,赶忙应下,便疾步往外走。 就在四个人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漓擎澈又忽然道,“侧妃留下侍奉本太子过夜。” 单慕雪顿时停足,偷偷的欣喜一笑,倒是惹得李晴和刘香云有些不高兴,而一直沉默寡言的张璐瑶倒是面无表情,似乎并不怎么在乎。 单慕雪见漓擎澈把她留下,方才还立她为侧妃,便以为漓擎澈喜欢她,便含笑上前柔声道,“太子殿下切莫动怒,臣妾陪着您。” 漓擎冷随后唤了一声,“石奎。” 随后,便瞧见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走入,虽然不是个美男子,但是浓眉大眼,一身干净利落。 他是漓擎冷身边的服侍之人兼护卫,也是漓擎冷较为信任的下人,身上有些功夫。 石奎走到漓擎冷身前,规规矩矩的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漓擎冷回道,“今夜本太子就由侧妃侍奉,叫其他宫人都退下,也不必宫女上夜了。” 石奎点头应下,“是,属下知道了。” 这倒更是让单慕雪欣喜起来,自以为漓擎澈是有多喜欢她。 漓擎澈入了寝殿,单慕雪跟在其身后一并进去,随后漓擎澈站在床榻边张开双臂,对单慕雪道,“更衣。” 单慕雪含笑应下,便上前开始侍奉漓擎澈更衣,单慕雪先是解开漓擎澈的腰带,随后脱下漓擎澈里面的几层内外衣,待将漓擎澈脱的只剩下一件亵衣的时候,单慕雪还想为漓擎澈往下脱。 可漓擎澈却是不肯,直接将单慕雪的手推开,冷道,“不必再脱了。” 随后,漓擎澈便往床榻上一躺,面无表情的,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让单慕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着漓擎澈独留她一人在此,不就是想宠幸她么,可现在漓擎澈怎么…… 单慕雪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漓擎澈也不在床榻上给她留位置,便上前唤了声,“太子殿下。” 漓擎澈不屑的瞧了一眼单慕雪,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单慕雪见漓擎澈当下情绪变得冷淡,也不敢再说侍寝的事情,只好问道,“不知臣妾今夜睡在哪里?” 如此一句,倒是让漓擎澈的面容更冷了,漓擎澈朝着单慕雪侧过身来,冷冷命道,“跪下!” 单慕雪当即一惊,想着自己没做错什么,漓擎澈为何要让她跪,可漓擎澈是太子,让她跪下她不敢反抗,缓缓跪下,面容有些不高兴。 漓擎澈却根本不在乎的说道,“今夜,你就跪在这里过夜。” 此话一出,单慕雪瞬时倒吸一口冷气,惊异的看着漓擎澈,言道,“太子殿下,不知臣妾哪里做的不好?” 漓擎澈唇畔斜斜勾起,无情的样子让单慕雪知道,她根本就不得漓擎澈喜爱。 漓擎澈仍旧冷冷开口,“你一介将军嫡女,大可嫁给旁人做妻,却仍旧要跟本太子做妾,你如此委屈自己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单慕雪越发显得惊慌失措起来,她这个将军嫡女,的确是想嫁给漓擎澈做太子妃的,可是皇后和太后两道懿旨让她错过这个机会,可是她仍然要执意嫁给太子,为的就是等日后太子飞黄腾达之后,她也可有个大好前程,况且漓擎澈仪表堂堂,也令她动了心。 漓擎澈不管单慕雪此时面容的变化,继续道,“今日许你侧妃之位,一来是给你父亲单将军一个交待,二来也是本太子想气一气太子妃,留你今晚陪本太子过夜,也是为了气太子妃,你知道为什么本太子要支开所有下人吗?” 单慕雪失落的摇了摇头,“臣妾不知。” 漓擎澈便解释道,“本太子就是怕被人瞧见你并非真正侍奉本太子过夜,若是传出去自然也就气不成太子妃了,所以你懂得该怎么做吗?” 单慕雪心底顿时就是一凉,微微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她要对今夜未能侍寝的事情只字不提,不管何人问起,她都要说今夜已经侍奉漓擎澈侍寝了。 单慕雪伤心的紧了紧唇畔,又问道,“可是臣妾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要让臣妾跪着。” 漓擎澈厌恶的白了一眼,回道,“本太子最不喜欢你这样谄媚的女子,为了权势和荣华,便轻易出卖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话,的确已经让单慕雪自尊大损,当即就焦急辩解道,“臣妾不是那样的想的,臣妾是真心喜欢太子殿下,一心想要嫁给太子殿下啊!” 漓擎澈却根本就不相信,鄙夷的冷冷一笑,“呵,那本太子问你,你与本太子互不相识,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你喜欢本太子什么?别说什么一见钟情,说了本太子也不会信!” 单慕雪当即哑然,因为她果真是见到漓擎澈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漓擎澈是满京城大家千金都倾慕的男子,自然也逃不过单慕雪。 漓擎澈见单慕雪说不出一句话,便更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厌恶的蹙了蹙眉,“本太子看在你是将军之女,便给你侧妃之位,给你宠爱和荣华,让你成为东宫最宠爱的女人,但与本太子的同床这件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本太子给你这么多,你怎也要付出一点代价,从今以后,只要本太子要你侍寝,你就一直跪在本太子榻前吧!” 语毕,漓擎澈再次厌恶的白了单慕雪一眼,毫不犹豫的翻过身,背对着单慕雪侧躺着。 单慕雪还想解释,赶忙唤了声,“太子殿下,臣妾……” “闭嘴!”,漓擎澈根本不想再听单慕雪磨叽,当即打断了她的话,无情道,“本太子累了,你若是再打扰本太子休息,现在就滚!” 单慕雪一肚子的话,终究被漓擎澈给压了下去。 单慕雪跪在冰凉的石砖地上,越想越委屈,一阵晚风袭来,身着单薄的单慕雪不由有些冷,抱紧双臂紧紧的搂着自己,眼底含着泪花。 她一心想要嫁给的男人,却如此冷待她,她这个将军千金,自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苦,眼下要跪上一夜,她哪里能受得住。 夜半,单慕雪困到不行,跪在地上直打踉跄,忽然听到漓擎冷开了口,“茶!” 漓擎冷上夜的宫女不在,端茶解渴的人自然是单慕雪,她赶忙应了一声,本想起身倒茶,怎知才抬起一条腿,就重重的跌了下去,双膝刺骨的疼,简直让她无法起身。 漓擎冷有些不耐烦了,“快点!” 单慕雪强忍着疼痛,跌跌撞撞给漓擎澈倒了一杯茶,随后来到漓擎澈榻边,说话也不敢大声,“太子殿下,茶斟好了。” 漓擎澈接过茶盏饮下一口,递给了单慕雪。 单慕雪缓缓朝着桌边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双膝传来刺骨般的疼痛,眼下的她实在是太困了,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时手上没拿住茶杯,只听“啪嚓”一声,茶杯坠地而碎。 这使得半睡半醒中漓擎澈吓了一跳,顿时就惊醒了,当即就朝着单慕雪怒吼道,“你是想吓死本太子吗?” 单慕雪顿时也吓得不轻,赶忙又是一跪,怎知这一跪下,便是不由痛苦的呻吟一声,好疼!膝盖真的好疼。 可单慕雪却不敢说,只能低头认错,“臣妾知错,还望太子殿下息怒。” 漓擎澈烦躁蹙眉,当即就怒道,“真是笨手笨脚!去外面跪着!本太子现在不想看到你!” 单慕雪应了一声,艰难的直起身子,走到寝殿外,在此跪下。 “哎呦……” 当膝盖触碰到了地面,膝盖传来刺骨的疼痛,单慕雪偷偷撩开裙子,挽起裤脚一看,双膝已经又青又紫,碰一下都疼得让人难耐。 单慕雪忍了半宿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悲伤的情绪使她颤抖这双肩,却不敢哭出声音,她抬起头看了看漓擎澈的床榻,心里果真是苦。 漓擎澈对她的好,她原本还欣喜若狂,可如今却是心痛哀伤,到头来她不过就是漓擎澈气花凉柒的工具,一切都是假的。 第71章 震慑,谁才是主 翌日一早,花凉柒坐在梳妆台前,袭秋为她梳理发型,询问着,“主子,您今天想戴什么簪子?” 花凉柒本想着装淡雅一些,这时候张福就走进道,“主子,侧妃和三位妾室前来给您请安来,奴才将她们安排再大殿候着了。” 花凉柒是太子妃,是东宫的女主人,四位妾室昨日入府,今日前来请安也是于情于理。 花凉柒并未着急起身去见她们,只是问道,“可知道太子殿下昨夜在哪里过的夜?” 张福回道,“太子殿下昨夜在养心殿过的夜,不过是侧妃侍寝的。” 花凉柒目中微微一冷,想到昨日她去见漓擎澈的时候,漓擎澈怀里拥着女人的样子她就来气,提起侧妃花凉柒自然不会忘了那个人是谁,“就是那个将军嫡女单慕雪?” 张福点了点头,“正是。” 花凉柒不屑一笑,“呵,她昨晚可是没把我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啊,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袭秋这时插言道,“主子,眼下太子身边新添了四个新人,咱们可不能助涨他人威风。” 花凉柒也正有此意,她这么好强的人,哪里能容许旁人骑在她头上,所以她顿时就改变的主意,拿起一柄金簪道,“就给我插这柄簪子吧,从气势上咱们就不能输,今日我就要让她们看看,我这个太子妃可不是吃素的!” 一番打扮过后,花凉柒方才到了大殿,四位妾室已经等候多时,面容虽有些不高兴,但嘴上都不说什么,起身朝着花凉柒就施礼道,“臣妾/妾身,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缓缓坐在殿上正位,朝着四人微微一笑,面容还算善良,“四位妹妹不必多礼,免礼吧。” “谢太子妃。” 四人入了座,花凉柒粗略扫视了一圈,随后目光就定在单慕雪的身上,看着她容颜憔悴,便问道,“侧妃今日怎么瞧着面容有些憔悴?是不是初入东宫身子有些不适应啊?” 单慕雪赶忙微微一笑,回道,“昨夜臣妾侍奉太子,未免有些劳累。” 此话一出,自是引得众人不悦,就连花凉柒面容都有一秒的微变,这不就是在赤.裸.裸的炫耀么,这不就是在打花凉柒的脸吗,谁都知道花凉柒至今为之都没能侍寝呢。 花凉柒也不生气,反而笑得越发优容,“那可真是辛苦妹妹了。” 单慕雪笑得更深了几分,“妹妹不辛苦,倒是让太子妃独守空房有些寂寞了。” 哎呦呵,好大的口气,好猖狂的字眼啊。 花凉柒心底自然不快,却未多说什么,便对张福道,“张福,给几位妹妹上茶。” 张福当即应下,随后便传下人给四人上了茶盏。 花凉柒随后又道,“本宫这里有些好茶,特地拿出来给四位妹妹尝尝,四位妹妹可别客气。” 既然花凉柒开了口,四人也都没多想,端起茶盏就各自饮了一口。 怎知,这一口茶饮下去,四个人皆是面容大变,大体来说都是难看的样子。 先是刘香云吵嚷了一声,“好苦啊!” 再是李晴不满的说了句,“难喝死了!” 张璐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面容也是难看得很。 要数情绪最激烈的,便是单慕雪了,她将茶盏摔在桌子上,将口中的茶全部吐了出来,随后不悦道,“这是什么啊,这么苦!” 花凉柒却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这可是本宫好不容易寻来的苦茶,这茶虽苦,但对身体可是极好的,去火又护五脏,四位妹妹可别浪费了。” 四个人眼下嗓子眼还泛着苦味,刘香云顿时就不高兴了,“太子妃,这茶太苦了,根本就咽不下去啊。” 花凉柒唇畔深深勾起,语声虽温柔,但却夹杂着威严,“怎么?第一次来给本宫请安,就想违抗本宫的旨意吗?” 四人当下就不做了声,谁都清楚,花凉柒是故意在刁难她们,各自忘了一眼那苦茶,谁都不愿意再喝。 花凉柒瞧见便又道,“本宫说了,这茶是本宫特地为你们准备的,你们若是不喝,岂不是无视本宫?” 花凉柒说了这话,意思便很明确了,今日这茶必须得喝,不和就是违抗太子妃的意思。 张璐瑶是个不喜挑事的人,端起茶盏一口就将苦茶全部喝下,随后那表情就别提多痛苦了,掏出丝帕捂着嘴,缓了好一阵子。 这凡事要是有人开了头,后面便有人随着,刘香云咬了咬牙,也将那苦茶全部喝了下去,苦的嗓子那叫一个难受,甚至还失态的干呕了一下。 李晴看着二人这般,心里果真是不想喝,紧了紧纤纤玉指,对花凉柒道,“太子妃,您这样便有点太强人所难了,这苦茶真的是很苦。” 花凉柒却瞧都不瞧她一眼,毫不犹豫的就回了句,“喝与不喝你自己拿捏,只要你能担得起本宫的罪责。” 这罪责二字一出口,就让李晴软下性子,想着自己不得太子殿下宠爱,眼下刚入东宫就得罪了太子妃,的确有些不妥,艰难的看着还剩下半碗的苦茶,她果真是有些犹豫了。 这时一旁的张璐瑶劝道,“姐姐还是不要违抗太子妃的意思为好,这苦茶虽苦,你一口气喝下去缓一缓便没事了。” 这被人再一劝说,李晴终究是不再坚持,端起茶盏按照张璐瑶说的,一口就将苦茶吞了下去,随便李晴便是传来一阵咳嗽,苦的她眼泪都下来了。 花凉柒看四个人有三个人喝了,唯有单慕雪纹丝不动,便问道,“侧妃,你怎么还不喝啊?” 单慕雪顿时眉眼一挑,怒道,“臣妾才不喝!太子妃如此刁难,简直太过分了!” 花凉柒直盯盯的瞧着单慕雪,竟然笑了,这让单慕雪尤为一惊。 花凉柒随后悠哉的往椅子扶手上一歪,对张福道,“张福,快给三位妹妹拿蜜枣过来解解苦,千万别委屈了她们。” 张福当即应下,甜枣早就备好了,张福随后给李晴、刘香云和张璐瑶端了过去,三个人都没敢动,生怕花凉柒再弄出什么花样来。 花凉柒见状便道,“三位妹妹大可尝尝,这甜枣是本宫秘制的,平日都是将它放在苦茶里喝,最解苦味了。” 三人都犹豫着将甜枣放入口中,随后三人顿时眼前一亮,花凉柒没有说谎,这甜枣果真是甜,瞬间就把嘴里的苦味都解了。 花凉柒随后瞧向单慕雪,语声瞬间就冷了下来,“侧妃,别说本宫没给你机会,既然不顺从本宫的意思,那就要受罚!” 单慕雪一听顿时就怒了,腾地一下子就起了身,高声不悦道,“太子妃凭什么责罚我!不就是因为一杯茶吗?这茶让人苦的根本喝不下,太子妃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放肆!”,花凉柒浑然怒吼一声,接着冷道,“居然对本宫如此无礼,枉费你还出自将军府,真是给你们将军府丢脸!” 单慕雪也不甘示弱,轻笑道,“呵,若论到丢脸,臣妾和丞相府是比不了,想当初不知是丞相府何人当中藐视皇后娘娘,废了双手!” 花凉柒唇畔斜斜一勾,语声越发阴冷起来,“侧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就可以把本宫这个太子妃不放在眼里了?” “是又怎样!”,单慕雪强硬的回了一句,想着她一将军府的嫡女身份自然不必花凉柒差,所以也自然不用虚花凉柒。 花凉柒笑容当即就散了,点了点头,“好,很好!既然侧妃不把本宫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那今日本宫就当侧妃知道知道,在这东宫到底是谁说了算!张福,叫人把苦茶给她灌下去!” 张福速速应下,叫上三四个太监上来,就把单慕雪给按住了,单慕雪双膝本就有伤,这一跪地顿时双腿传来刺骨般的疼痛,不由尖叫的了一声,“啊!!” 眼下众人都以为是太监弄疼了单慕雪,才使得单慕雪痛苦的叫嚷着,谁都没想到她膝盖有伤。 随后张福一手拿起茶碗,一手捏着单慕雪的脸颊,将她的最强硬的掰开,将一碗苦茶全数灌了下去。 单慕雪有心抵抗,可却无法动弹,头部摇来晃去的不想喝,可那半碗苦茶大多数也都被倒入口中。 太监们当下松了手,单慕雪一下子就摊在地上,由于方才反抗的离开,呛了茶水,那苦味弄得嗓子和鼻子里都是,使得单慕雪此刻摊在地上就是不听的咳嗽,方才溅出来的茶水弄湿了她的衣裙,这样子好生狼狈。 当下,另外三人吓得面容都变了,惊异的瞧着眼前的一切,她们终于明白,丞相府的嫡女、如今的太子妃,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花凉柒随后缓缓起身,大气凛然的就说道,“今日本宫就是要让你们明白,若是日后能恪守本分,即便你们受了苦,本宫也能让你们尝到甜,可若是逆本宫半分,那便只有苦上加苦!明白了吗?!” 话到尾处,语声越发嘹亮而有力。 三位妾室不敢迟疑,赶忙起身回道,“是,妾身明白了。” 第72章 被打,是故意的 花凉柒冷眼不屑的瞧了单慕雪一眼,根本就不想再理睬,转身就要下台阶离开。 可怎知这脚下才迈出去一步,就停下单慕雪怒吼道,“站住!” 花凉柒骤然停足,站在高处的她,此刻俯视着单慕雪,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单慕雪咬紧牙关,踉踉跄跄的起了身,直起腰身的时候,膝盖的剧痛令她微微有些站不稳,可她仍旧咬牙坚持着,今日花凉柒如此苛待她,她自然是不服,想着漓擎澈也是讨厌花凉柒,那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单慕雪怒目含着血丝的瞪着花凉柒,抬起一只手指着花凉柒就怒道,“花凉柒,我不会放过你的!” 花凉柒心底冷冷一笑,想着眼前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单慕雪果真是城府太浅了,连忍都没有学会,还有什么能力和她斗呢? 花凉柒本来不想理睬她,却见袭秋匆匆走到她身边,再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句,“主子,皇后娘娘入东宫了,正往大殿这边来呢。” 花凉柒顿时脸色一变,大脑迅速运转,想着她嫁入东宫不过两日,昨日漓擎澈就纳了四个妾室,今日皇后前来想必也是来安抚她的。 随后,花凉柒就改变了主意,心生一计,转身下了台阶,一步一步朝着单慕雪走来,那目光里含着无尽的阴冷和毒辣。 这让其他三位妾室看得不由紧张起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 待花凉柒走到单慕雪身前,冷道,“你如此对本宫无礼,就不怕本宫再责罚你?” 单慕雪倔强的仰起头,毅然决然道,“你以为我怕你吗?论身份,我不差你,论家世,我也不必次。你能坐上太子妃之位,不过都是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不然你以为你能这般顺利的当上太子妃吗?呵,谁不知道你心属的人是二皇子,可最后不还是为了权贵而低头了吗?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花凉柒却不生气,反而噗嗤冷笑起来,“哈哈哈……” 单慕雪顿时一愣,“你笑什么?” 花凉柒停止了笑声,眉目肃然下来,语声锐利,“你这样子很愤怒啊,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气啊?是不是觉得很委屈?想着本宫这个不得宠的人做了太子妃,压在你这个侧妃头上心里很不甘吧?” 随后,花凉柒瞧了瞧单慕雪的衣襟,苦茶的茶渍还留在上面,花凉柒又嘲讽道,“啧啧啧,瞧瞧你这身上好的绫罗绸缎长裙,都被茶弄脏了呢,只怕也不能再穿了吧?” 单慕雪看着花凉柒傲气凌人的样子便更是来气,怒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终究是不得太子殿下宠爱的空壳子罢了!她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好!很好!”,花凉柒赶忙就接上了话,“这话说的有骨气,可是却没力度,不管怎样本宫都是太子妃,就是要压在你的头上,本宫想罚便罚你,想责便责你,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敢动手打本宫?” 花凉柒是故意在激单慕雪,单慕雪也自然是和她杠上了,“你以为我不敢吗?” 花凉柒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继续道,“好啊,那你当着众人的面,当着东宫这三位妾室的面,打本宫一下试试!你来啊,打啊?” 单慕雪此刻早已气得失去了理智,胸膛只觉犹如要炸了一般,头顶一热,甩手就给了花凉柒一嘴巴。 “啪!” 一声脆响,好生用力。 惊得满殿众人皆是一惊,刘香云甚至吓得惊呼了一声。 花凉柒没做任何抵抗,这一巴掌挨得十分完整,让她半边脸微微发麻。 单慕雪此刻万分解气的看着花凉柒,得意极了。 花凉柒却根本没有发怒的样子,反而朝着单慕雪嘲讽一笑,那笑意讽刺的意味很足,仿佛再骂单慕雪是个蠢货。 随后,花凉柒转首问向袭秋,“袭秋,皇后娘娘应该快到了吧?” 袭秋上前回道,“奴婢方才得到消息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入了东宫,眼下应该快到了。” 二人的对话,当即令单慕雪面容一变,她现在才知道她中了计,当即就对花凉柒怒道,“你诈我!” 花凉柒得意的勾起唇角,“本宫诈你什么了?难不成本宫还求着你打么?你这巴掌打的果真是用力啊,我这脸现在还疼呢,想必定是红得厉害,皇后娘娘一眼便能看出来本宫挨了打。” “你个贱人!” “好!骂得好!辱骂太子妃便是不尊,你又有一条罪名了。闹!继续闹!看本宫这大殿这么多瓶瓶罐罐,不解气你就砸,大声的叫,大声的喊!让皇后娘娘好好听听,你这侧妃是如何在本宫这锦绣殿撒野的!” 单慕雪双拳气得紧紧握着,那样愤恨的目光恨不得将花凉柒生吞了,可她却终究是没有办法。 花凉柒抿了抿唇,目光瞧向其他三位妾室,威严阴冷道,“你们几个都好好瞧着,今日本宫就让你们看看,无视本宫的下场!” 三位妾室皆是不安的咽了吐沫,想着花凉柒这人可真是不简单,哪里有十六岁的模样,城府简直太深了。 就在这时,就听着外面的太监通传道,“皇后娘娘驾到……” 紧接着,就看到皇后跨过门槛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漓擎澈。 众人赶忙上前施礼,“臣妾/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花凉柒站在众人最前面,又补了句,“臣妾不知皇后娘娘驾临,有失远迎。” 众人一听这话,便知道花凉柒这是准备要演一出戏了,可谁都不敢拆穿多嘴。 皇后朝着花凉柒温润一笑,弯腰霜后将花凉柒扶起,“柒儿不必多礼,快起来。”,随后又对其他人说了句,“你们也都起来吧。” “是,谢皇后娘娘。” 花凉柒这一起身,皇后就瞧见她左侧面颊的异样,顿时蹙眉。 花凉柒赶忙低下头,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一言不发。 皇后当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问道,“柒儿,你这脸是怎么了?” 花凉柒瞥了一眼身后的单慕雪,回道,“是被侧妃打的。” 此话一出,皇后娘娘顿时一惊,就连漓擎澈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单慕雪。 皇后娘娘变得更加严肃起来,微微不悦,“她一个侧妃居然敢打你?” 花凉柒回道,“臣妾不敢说慌,大殿所有人都看到了,臣妾本想着如何处理这件事,皇后娘娘您就来了。” 漓擎澈瞳孔一紧,扫视花凉柒身后站着的众人,随便挑了李晴问道,“李氏,确有此事吗?” 李晴微有顿促,缓缓点了点头,“回太子殿下,侧妃的确动手打了太子妃。” 漓擎澈面容更加阴沉了,随后又瞧了刘香云一眼,刘香云也仓促点头,“打了,的确打了,所有人都看见了。” 单慕雪越发的慌乱起来,眼珠在眼眶里不安的转着。 可还没等所有人缓过神来,就见皇后上前就甩了单慕雪一巴掌,紧接着就怒道,“放肆!你可还懂何为规矩?枉你还出自名门!” 单慕雪挨了这一巴掌也是害怕,赶忙跪地委屈道,“皇后娘娘,臣妾心有委屈啊。臣妾在给太子妃请安的时候,太子妃非要臣妾喝下苦茶,臣妾不肯,太子妃就命人硬生生的给臣妾灌下去,您看看臣妾的衣襟,都被茶渍给弄脏了,臣妾不敢撒谎。” 花凉柒冷冷的俯视这跪在地上的单慕雪,理直气壮道,“和为什么其他三个妾室都能喝下去,而你就不能喝?你对本宫出言不逊、蛮横无理,难道还有理了?本宫让人给你灌下苦茶就是要让你明白,何为规矩!” 单慕雪猛然抬头,对花凉柒怒道,“你是如何欺凌臣妾的,这三个妾室可都看得清清楚楚,难道臣妾还要任你欺凌不成?” 花凉柒怎能让自己吃亏,想着这三个妾室已经被她震慑到了,随后她果断回身,就对刘香云道,“刘氏,你平心而论,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香云抬头对上花凉柒的眸子,那样威严而又锐利的目光,当即就让刘香云变得紧张起来,想着如果今日她要是得罪了花凉柒,只怕以后在这东宫的日子也不好过,赶忙说道,“的确是侧妃无礼了,那苦茶虽苦,但是太子妃您说过,是对身体极好的保养茶,妾身和两位姐妹都能喝下去,侧妃怎么就喝不下去呢?” 单慕雪顿时指着刘香云就怒道,“你个吃软怕硬的东西!” “够了!”,皇后眉头紧蹙,“侧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入东宫第二日就闹事,是不是?身为侧妃,居然敢出手打太子妃,你胆子够大的啊!” 单慕雪慌乱的摇着头,拼命的解释,“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冤枉啊!” 皇后根本就不领情,花凉柒这个太子妃是她许的,她怎能不偏袒太子妃呢? 皇后当即就高声给驳了回去,“闭嘴!你还有脸喊冤枉!你哪里冤枉?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打太子妃就是不对!况且就是一杯茶而已,你就闹得如此天翻地覆,日后可还得了?” 第73章 受罚,三十大板 单慕雪继续苦苦的哀求辩解,“皇后娘娘,臣妾果真是委屈,太子妃她傲气凌人、不讲道理,臣妾也是气不过就出手打了她,臣妾自小也没受过这等委屈啊。” 皇后根本不听单慕雪的辩解之词,冷哼道,“哼,你拿你的身份说事吗?太子妃是丞相府的嫡女,又是本宫和太后懿旨钦定的太子妃,她的身份比你尊贵的多!就算抛开身份不论,她也是太子妃,这个东宫的女主人,你出手打她就是不尊!你这就是无视宫规,简直嚣张放肆,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辩解!来人啊,将侧妃拉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这可把单慕雪给吓坏了,赶忙求饶道,“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啊。” 随后,单慕雪又跪行到漓擎冷的脚下,抓着漓擎冷的衣袖就求道,“太子殿下,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漓擎冷本来就不喜欢单慕雪,对她的宠爱都是假的,又怎会怜惜,可他看了看花凉柒,面容终究是变了,对皇后道,“母后,侧妃毕竟是大将军嫡女,入东宫第二日便被杖责,只怕是不妥。” 皇后目中凌光一闪,不肯退让,“大将军的嫡女又如何?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她?触犯宫规就要挨罚,不然还设立宫规作何?大将军是千军统领,自然也能懂得这个道理,你不会忌讳。来人啊,把侧妃拉下去狠狠地打,让她长长记性!” 随后,便从殿外走进数位太监,拉着单慕雪就托了出去。 当下,三位妾室可知道皇后是有多偏袒花凉柒了,再想想方才花凉柒那威严的样子,日后可都不敢再招惹花凉柒了。 皇后虽然又瞧了一眼这三位妾室,言道,“今日之事也是在提点你们,侧妃不知何为尊卑受了罚,你也便更是一样,懂了吗?” 皇后是何等尊贵,三位妾室哪里敢怠慢,忙是规规矩矩的施礼应下,“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花凉柒这时插言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是,妾身告退。”,三位妾室齐齐应下,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漓擎澈本就是陪同皇后前来,眼下出了这种事情他也是烦躁,一时便也不想多留,便对皇后道,“母后,儿臣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皇后缓缓点了点头,“嗯,你有事便去忙吧。” 漓擎澈随后冷冷的看着花凉柒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花凉柒将皇后请到了偏殿,袭秋赶忙拿来药膏为花凉柒擦拭脸庞,皇后不由怜惜道,“今日真是委屈你了,这如花似玉的脸庞被打得通红,属实在母后心疼啊。” 花凉柒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过就是一巴掌而已,臣妾还挨得住,皇后娘娘不必担心。” 皇后的目光柔和许多,“你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日后大可唤本宫为母后,不然倒是显得咱们疏远了许多。” 皇后这般和花凉柒套近乎,想必是还有后话,花凉柒深邃一笑,“是,全听母后的。只是不知道,母后今日入东宫所谓何事?” “你这么一说,本宫倒不知怎么开口说了。” “母后既然把凉柒当做自己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皇后稍作顿促,才道,“柒儿,本宫知道太子委屈了你,你入东宫才不过两日,太子就纳了四房妾室,可是太子的性子你也清楚,倔脾气上来本宫也是管不住,所以本宫希望你能多担待。” 花凉柒无所谓的笑了笑,“母后此话言重了,既然臣妾贵为太子妃,就要顾全大局。再者说,太子身为东宫储君,三妻四妾也属常事,臣妾刚刚接手东宫事宜也是难以打理,有四位妹妹照顾太子殿下,臣妾也安心。” 皇后听了这话,身为欣慰的连连点头,“柒儿,你能这么想,本宫真是欣慰,看来拟定你为太子妃果真是本宫最正确的选择,可这件事已经让你父亲有些不高兴了,他若是再知道你今日被侧妃掌了嘴巴,只怕会是火上浇油。” 花凉柒又是一笑,“臣妾怎会让母家与太子殿下有隔阂,今日之事臣妾在父亲面前只字不提便是,至于太子纳了那四位妾室,臣妾也会劝劝父亲的,让他不要太过介怀。” 花凉柒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她这么做是要先稳住皇后,毕竟她如今不得漓擎澈宠爱,今日又得罪了单慕雪,只怕日后在东宫难免有些如履薄冰,至少先讨了皇后的欢心再说。 皇后果然是欣喜的,一把挽起花凉柒的手,笑道,“你这般懂事,真是让母后喜欢得紧,你且放心,本宫日后定不会让你在东宫屈着半点,谁若是欺负你,你大可来找本宫,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臣妾谢母后照拂。” “本宫今日可不是空手来的,前几日本宫寻到二斤上好的天山云雾,今日特给你带了一些,你尝尝。” “臣妾谢过母后,眼看着就到了午膳的时辰,母后也别走了,就留在锦绣殿用午膳可好?” 皇后欣然应下,“好,母后便和你这皇儿媳吃顿家膳。” 随后,花凉柒赶忙吩咐袭秋道,“袭秋,快让厨房准备准备。” 袭秋当即应下,便转身退下。 此事虽然在花凉柒这里告一段落,可在漓擎澈那里却还没有休止。 明承殿内,单慕雪此刻屁股早就被打开了花,匍匐躺在床榻上,面容惨白,双唇有些干涸,虚弱极了,臀部血红一片,鲜血淋漓。 这时,漓擎澈走了进来,单慕雪瞧见了便委屈的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漓擎澈看到单慕雪这般可怜模样,却不带一丝怜惜,反而烦躁的蹙了蹙眉,说道,“三十大板的滋味如何?” 单慕雪难过的紧了紧唇畔,忍着眼底的泪花,“太子殿下为何还要嘲讽臣妾,臣妾今日属实冤枉。” 漓擎澈顿时嗤鼻一笑,“呵,你目无尊长居然还有理了?” 单慕雪声音明亮了一些,“明明就是太子妃刁难臣妾,难道还要臣妾隐忍她吗?” 漓擎澈锐利的眼睛微微一眯,冷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动手打太子妃,那个女人虽然蛮横,但是连本太子都舍不得动手打她,你居然敢出手?” 单慕雪顿时微微一惊,她明显能从漓擎澈的话语里,听到他对花凉柒的在乎。 漓擎澈不再去看单慕雪,只是冷道,“本太子前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由此便也可显出本太子宠爱你,石奎,将药膏给她留下。” 石奎应了一声,便将一瓶创伤膏放在单慕雪的床前。 单慕雪身上很疼,可心里更疼,不由悲怀问向漓擎澈,“太子殿下,您为了气太子妃,至于这样和臣妾宴演戏吗?” 漓擎澈眉头一皱,语声仍旧很冷,“你若不愿,本太子大可换人,想和本太子演戏的女人多的是,不差你这一个!” 单慕雪顿时觉得自己果真是软弱无力,眼下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痛苦折磨却是真的。 单慕雪想起她入东宫所受的委屈心里就恨到不行,想到花凉柒她便是更是怒火中烧,她必然要和花凉柒势不两立,那么就先要保住自己侧妃之位。 所以单慕雪坚定的紧了紧唇角,毅然决然道,“好,那臣妾就陪太子殿下演这出戏。” 漓擎澈不屑的瞥了单慕雪一眼,随后便徜徉而去。 这时候,单慕雪的贴身侍婢暖桃走了进来,担忧关怀道,“主子,您没事吧?” 单慕雪本就生着气,眼下也自是不会给暖桃好脸色,“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没事吗?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上药啊!” 暖桃也是吓了一跳,赶忙拿起创伤药给单慕雪擦拭伤口,可怎知暖桃的手刚触碰到单慕雪的臀部,单慕雪就疼得尖叫了一声,“啊!你轻点!” 暖桃赶忙说道,“主子,奴婢的手才刚碰到您的伤口,您忍着点,擦上药您这伤口才能好。” 待暖桃为单慕雪擦拭完毕,单慕雪的额头已经疼得出了细汗,呼呼的喘着粗气,暖桃瞧见了便说道,“等主子缓一缓,奴婢再侍奉您换衣服吧。” 单慕雪想着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顿时就恨的牙痒痒,恶狠狠的说道,“花凉柒,你个贱人!我定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暖桃见单慕雪如此愤怒,劝慰着,“主子切莫动怒,今日太子妃让您受了苦,日后咱们还回去便是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哼!来日方长,我慢慢这个贱人斗,我就不信,我堂堂将军嫡女,还斗不过她了!” “小姐所言极是,奴婢跟随您这么多年,哪见过您受过这样的苦,太子妃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竟然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 单慕雪心头一横,斩钉截铁道,“给我盯紧了太子妃那边,有什么动向第一时间告诉我,趁着太子眼下讨厌她,我可要抓住机会!” 第74章 回门,花府相迎 第二日,是漓擎澈和花凉柒结婚整三天的日子,按照习俗,是新娘子要回门的。 一早,漓擎澈下了早朝,便回到东宫开始准备,待到午膳一过,他和花凉柒便动身往花府赶。 待花凉柒到了门口,便瞧见漓擎澈准备了两个马车的礼品,花凉柒深邃一笑,“你到是给我面子,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漓擎澈对花凉柒也没什么温柔可言,语声淡漠着,“我这是冲你父亲,可不是冲你。” 花凉柒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而无所谓道,“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是知道,你现在宠爱的女人是侧妃,昨日侧妃被杖责三十大板,你定是很心疼吧?我听说你还特地拿了药膏去探望。” 漓擎澈没有做任何解释,选择不再理睬,直接上了轿子。 花凉柒也不再作声,抬步也上了轿子。 漓擎澈没有安排马车,而是准备两顶轿子,这便足以证明漓擎澈是有多不想和花凉柒在一起。 待二人到了花府门口,守门的家丁看到花凉柒就满面带笑了迎了上来,朝着花凉柒施礼道,“奴才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和缓笑道,“父亲在府邸吧?” 家丁点了点头,“丞相知道今日太子妃回门,一早的就开始准备了,眼下府邸上下都在前厅候着您呢。” 花凉柒一听这话,心里自然是高兴,毕竟这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府邸,且不管这府邸如何,到底还是她熟悉的地方,回到这里自然是有亲切感的。 花凉柒和漓擎澈入了府,还没等走到前厅,就看到丞相笑脸相迎的走了过来,走到跟前便施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漓擎澈唇边含笑,“花丞相免礼。” 花凉柒自然是受不住父亲对她见礼,赶忙将花丞相扶起,言道,“父亲给女儿见礼,岂不是折煞女儿了。” 花丞相起身不由打量花凉柒上下,看着自己疼爱了十六年的女儿,如今已经成了太子妃,满面优容、穿戴金贵自然也是打心里高兴,笑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随臣去前厅歇息吧。” 花凉柒随后便挽起花丞相的胳膊,一路上有说有笑欢喜得很,漓擎澈自然是不会打扰,不过在一旁的她,却是第一次看到花凉柒这般高兴,是那种发自于内心的喜悦,天真烂漫的样子,倒是很招人喜欢。 待花凉柒到了前厅,便看到花府上下齐齐候在庭院,规规矩矩的跪下施礼,“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的身份是今夕不同往日,以前她是府邸的二小姐,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府邸上下对她自然是少了几分亲近,多了几分恭敬。 漓擎澈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花凉柒则是上前将老夫人扶起来道,“老夫人身体不便,快快请起。” 老夫人在花凉柒的搀扶下起了身,看着花凉柒的目光也是柔和,不由抚摸着花凉柒的手,笑着不语。 花凉柒随后又对跪下的其他人道,“都是一家人,无需这么多礼的,快快起来。” “谢太子妃。” 随后,花凉柒搀扶着老夫人,随着漓擎澈和花丞相打头阵的走入了前厅,花府众人跟随其后。 待众人坐下,花凉柒扫视一下花府众人,人还是以前那些人,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微微有些变化,每个人都在打量着她,不敢有任何异样的目光,倒是大夫人看着花凉柒的目光冷了些,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由于太子殿下在此,众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拘谨,谁都没敢开口说话。 倒是漓擎澈先对花丞相开了口,“本太子还是第一次入丞相府,没想到丞相府的装修果然奢华,比本太子的东宫差不了多少。” 花丞相提唇一笑,“太子殿下言重了,臣之陋室怎能与东宫相较。只是不知道臣女凉柒是否乖巧,在东宫能否侍奉太子殿下周全。” 漓擎澈瞧了花凉柒一眼,赶忙挽起花凉柒的手,笑道,“花丞相不用担心,柒儿不仅乖巧,而且还是个聪慧的女子,甚得本太子欢心呢。” 花凉柒看着此刻的漓擎澈,真的觉得他可是真会在父亲面前演戏,他自己如何对自己的,他自己不清楚吗? 花凉柒也是不甘示弱,偷偷的用力捏了一下漓擎澈的手心,面上却是笑得很是开心,“父亲放心,太子殿下对臣妾十分体贴,生怕臣妾自己在东宫寂寞,还找了四个姐妹过来给臣妾作伴呢。” 此话一出,漓擎澈面容立马就是一边,手心有被花凉柒恰得生疼,可他偏偏是没有任何办法,赶忙将手从花凉柒的手中撤离,低头偷偷一看,手心有一小块肉已经被花凉柒恰的黑紫黑紫的。 而花丞相听到漓擎澈纳了四个妾室这件事,面容也是不由不高兴,甚至有些严肃的绷着脸。 漓擎澈见状,便对花丞相言道,“方才来的路上,本太子瞧见丞相府花园的风景不错,要不丞相陪本太子走走?” 花丞相知道漓擎澈这是有话对他说,缓缓点了点头,“也好,臣正好让下人准备果酒,咱们在花园饮上几杯。” 漓擎澈爽快答应,“那便是太好了。” 随后,漓擎澈和花丞相一同起身,漓擎澈还不忘目光冷冷的瞧了花凉柒一眼,目光满是不悦,语声也是深邃,“柒儿,本太子先离开一会儿,待会儿再过来找你。” 花凉柒就像没看到漓擎澈生气一样,乖巧的含笑点头,“好,臣妾乖乖等着。” 如此一来,漓擎澈便更是不高兴了,瞥了花凉柒一眼,便跟着花丞相走了出去。 二人这么一走,前厅里便只剩下花家上下,花凉柒扫视一圈,方才发现花凉溪今日没来,便问道,“姐姐今日怎么没来啊?” 老夫人面容一下子就变了,敷衍着,“哦,她身体不适,正在卧房歇着。” 花凉柒从老夫人的面容便可知道,老夫人并未说实话,但她也不会多问,因为问了也不会有人告诉她。 随后,花凉柒瞧向大夫人,目光骤然迸发出一丝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直接越过大夫人,不再理睬,反而转向花凉珍,笑道,“多日不见,妹妹长得越发清秀了,这身衣服穿得也是鲜亮。” 花凉柒的忽视,让大夫人感到极为不悦,愤愤的紧了紧牙根,终究没说什么。 花凉珍年纪小,天真烂漫自然没什么城府,花凉柒问了,她便笑盈盈的说道,“这布料还是姐姐临出嫁前送给妹妹的呢,娘亲给妹妹做了新衣裳,妹妹都舍不得穿,今日姐姐入府,妹妹才舍得穿。” 花凉柒顿时宠溺一笑,“我送你的东西你别都舍不得,之前送你的那些衣裳也都是我从未上身的,你大可随便穿,日后我再让人送过来就是了。” 这话说的,让老夫人越发不高兴了,按道理讲,花家小姐的衣裳,都是由大夫人分配的,如今倒是让花凉柒这个出嫁的嫡小姐救济起庶出妹妹了,这怎能让老夫人开心。 大夫人也觉得面上挂不住,介于众人在此,花凉柒如今又是太子妃,大夫人也不敢对她冷嘲热讽,只能笑道,“凉柒向来善心,挂心庶妹是好事,可让我这做母亲的为了难。” 花凉柒瞧了大夫人一眼,淡然一笑,“母亲有什么可为难的,该给庶妹们做衣服便做就是了,我送的归我送的,不冲突。” 老夫人微微咳嗽了一声,端起茶盏就喝了一口茶,花凉柒随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大夫人也闭口不言。 待老夫人放下茶盏,便对花凉柒笑道,“你今日回门,想吃什么便对我说,我让下人去给你做。” 花凉柒悠然一笑,“我倒是没什么想吃的,不过就是惦念老夫人,想和老夫人说几句话。” 老夫人深然点头,“好啊,待会儿上老夫人那儿坐坐,反正太子殿下眼下也不在,咱们祖孙就好好说说话。” 花凉柒欣然应下,随后对张福道,“张福,将我给各房夫人小姐带的礼物拿进来。” 张福当即应下,随后便将花凉柒带的礼品拿了进来,花凉柒先拿出一个小锦盒,递给老夫人笑道,“老夫人,我知道您最爱喝茶,这是昨日皇后娘娘送给凉柒的天山云雾,凉柒没舍得喝,特地留给老夫人的。” 老夫人一听这话甚是高兴,笑得合不拢嘴,连连交好。 花凉柒给其他人送去的东西也不差,让人觉得花凉柒可真是飞上枝头了,出手果真大方,尤其是送给花凉珍那那柄金簪,价值连城的很,而这倒是让四夫人面容有些难看,略有所思。 自打花凉珍上次被花凉溪欺负,花凉柒就特别心疼她这个庶妹,心里多多少少挂念着。 众人道了言谢,花凉柒也不想再待下去,反正也是没什么意思,便搀扶着老夫人起了身,一同走了出去。 待花凉柒走远了,三夫人瞧着花凉柒送给她的那对玉镯笑道,“凉柒如今果真是富裕了,瞧瞧送我的这对儿玉镯,可真是上品。” 二夫人自然是要帮着花凉柒说话的,言道,“如今人家是太子妃了,出手怎能小气?人家可是一碗水端平,送给谁的礼物都是好的,倒不像有些人,把好东西都留给自己,不好的才往外送。”,二夫人说完这句话,便鄙视了大夫人一眼。 众人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大夫人也自然清楚,心里含着怒气终究说不出什么来,冷哼了一声便起身扬长而去。 第75章 密谋,二人联手 漓擎澈此刻随着花丞相来到花园,二人在一处凉亭坐下,下人上了水果美酒,花丞相斟酒果酒,举杯对漓擎澈客气道,“太子殿下,请。” 漓擎澈拿起酒杯,回敬,“丞相,请。” 二人一杯美酒下肚,花丞相深邃一笑,开了口,“太子殿下,想必您不只是想看景的吧,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臣说?” 漓擎澈也不藏着掖着,含笑点头,“的确,花丞相,方才丞相府上下皆在,本太子不好多说,眼下本太子想说几句,您的爱女花凉柒性格的确是有些刁钻了。” 花丞相也不慌张,反而释然一笑,“凉柒这孩子的确是有点让臣给宠坏了,可这难道就是太子殿下新婚第二日就纳了四房妾室的借口吗?” 花丞相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却表达着满满的不悦。 漓擎澈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花丞相抬手拦下,随后花丞相又道,“太子殿下不必过多解释,您是东宫之主,是未来的储君,三妻四妾乃是正常之事,臣不是在挑太子这个理,只是新婚第二日就纳妾,是不是有点太不给臣这丞相情面了,如今满京城可都知道了,谣言四起。” 漓擎澈面容一沉,解释道,“丞相有所不知,您的爱女的确是太气人。” 花丞相自然是不理解,“太子此言未免太过牵强了。” 漓擎澈目中含着几分不悦,端起酒杯自饮一口,深沉道,“大婚之日,她不愿与本太子同房,难道她就不过分吗?” 此话一出,让花丞相悠然一惊,他没想到漓擎澈会如此大方的说出闺房之事,也更没想到花凉柒居然不肯与漓擎澈同房。 漓擎澈不顾花丞相情绪,又道,“花丞相想必也清楚,花凉柒心里喜欢谁,本太子娶了个存有异心的太子妃,有怎能让本太子顺心呢?那本太子何不纳妾,她们可是对本太子百依百顺。” 花丞相虽然还是对漓擎澈纳妾有意见,可终究是说不出什么,因为花凉柒不肯与漓擎澈同房,这就让花丞相没了辩护花凉柒的理由,同是男人,花丞相自然礼节漓擎澈。 漓擎澈随后朝着花丞相和缓一笑,“花丞相,不是本太子不给您情面,而是你的爱女太不给本太子情面了。京城谁不知道花凉柒心仪二皇子,最后是因为不敢抗拒太后和母后的懿旨,才嫁给本太子的。人人都以为本太子强行娶了花凉柒,可无人知道本太子本就不是强求的人。” 花丞相深深舒了口气,才道,“太子殿下,事已至此,凉柒已经成为您的太子妃了,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凉柒可是臣的心头肉,臣不想看到他在东宫受苦。” 花丞相是百官之首,又得陛下器重,漓擎澈怎能不给他情面,微微一笑,“本太子自然是顾忌丞相的,所以才一直未予太子妃计较,太子妃在东宫日子过得如何,那就全看花丞相怎么做了。” 漓擎澈话中的提点,花丞相怎能不明白,他直截了当的就说道,“既然太子把话说到这份上,那臣也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臣有两个嫡女,大小姐花凉溪如今双手残废,已经不能为臣所用,而凉柒不仅臣的嫡女,他还是臣的爱女,所以臣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凉柒的。” 漓擎澈满意着微微一笑,“花丞相有这句话在,那本太子便安心了。花丞相在朝为官数十载,也不见您与那位皇子亲近,能德蒙花丞相支持,本太子倍感荣幸。” 皇家联姻自是如此,皇子娶了谁家的女儿做正室,自然是想攀附权力,以便扩张自己的势力,而身为朝中官员也自然是要攀附皇家的,为的就是让自己官路平顺,有所依靠。 而花丞相在朝为官多年,迟迟不肯与任何皇子亲近,就是在一旁看着到底哪个皇子能值得他去依靠,哪个皇子能带给他最大的利益,现在结果很明显,花丞相看重了漓擎澈。 花丞相郑重其事着说道,“太子殿下应该很清楚,朝中大半官员都是臣一手扶上来的,太子殿下若是得到臣的支持和辅佐,那就等同于得到朝廷大半的官员支持和辅佐,就凭这一点,还不值得您给凉柒一个安稳吗?” 漓擎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值得,当然值得!丞相放心,本太子会好好善待太子妃的。” “可是臣听说,昨日侧妃动手打了凉柒一巴掌,凉柒自小养尊处优,可从未受过这等苦。” “可那侧妃也没得到便宜啊,被杖责三十,屁股都被打开了花,眼下连起身都做不到,丞相还要怎样?” 花丞相眉头微微一紧,严肃道,“太子殿下应该知道,臣与单将军素来不和,所以太子殿下到底是要对侧妃好一点,还是要对太子妃好一点,您自己衡量。” “这个嘛……”,漓擎澈把语声拉得好长,故意顿了顿才说话,“就要看丞相能帮本太子多少了。” 花丞相眼睛微微一眯,“太子是要臣做什么?” 漓擎澈微微提唇,言道,“花丞相应该清楚,如今是谁辅佐父皇治理政务。” 花丞相顿时无声,眼睛深邃的瞧着漓擎澈不说话。 他知道花丞相指的人是四皇子漓擎岚,漓擎岚自十三岁便入上书房,十五岁就入朝听政,十八岁就辅佐皇帝治理政务,如今他可在御书房行走自如。 漓擎澈的意思很清楚,是要与花丞相联手击垮漓擎岚。 花丞相思索良久,方才敲定主意,“既然臣都决定要支持太子殿下,那自然是要帮着太子殿下击垮其他皇子,只是四皇子如今在朝中根深蒂固,想动他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漓擎澈赞同点头,“嗯,这一点本太子很明白,所以才要请陆丞相帮忙,眼下众皇子当中,唯有四皇子是本太子心头大患。” 漓擎澈这话说的没错,二皇子不成气候,四皇子军功与他无法比拟,五皇子年纪尚轻,并未涉足任何,所以自当要先拿四皇子开刀。 花丞相随后又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可有什么打算?” 漓擎澈言道,“我眼下倒是有一计,不过尚不完善,所以需要和丞相商议。” “太子殿下说来听听。” “眼下众皇子之中,唯有本太子独居东宫,其他四位皇子皆是同住在储銮殿,彼此住在东南西北四殿,这让本太子难以洞察他们平日的举动,所以本太子想先发制人控制住他们。” 花丞相听着漓擎澈此话很对,点了点头,“太子殿下继续说。” 漓擎澈便又道,“既然四位皇子住在一起,想把他们逼出来也简单,本太子想火烧储銮殿,然后将四位皇子入住东宫,丞相意下如何?” 花丞相听后甚为惊讶,“这火烧储銮殿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太子殿下认为这样做合适吗?” 漓擎澈坚定不移道,“本太子行军征战多年,掌握他们的信息太少了,本太子派人监视他们很多次,可是都没能成功,他们各自有谁辅佐,平日里与谁交往密切,甚至私底下部署什么计划,本太子皆是不知。而本太子独自入住东宫,他们想查本太子太简单了。本太子如今在明,他们在暗,这对本太子太过不利,本太子想着若是四位皇子入住东宫,在本太子眼皮子底下,多多少少可以查出些什么来。” 花丞相开始凝思这件事,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仔细揣摩着漓擎澈的这个计划,漓擎澈也没有打扰,只是无声的坐在一旁。 良久,花丞相才开了口,“太子殿下这么做虽然冒险,但的确是个好办法,但太子殿下可想过,火烧储銮殿可不是什么小事,陛下必然会彻查下去,太子殿下该如何脱身?” 漓擎澈也郁闷的叹了口气,“哎,本太子如今也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这件事该找谁当替罪羊。” 花丞相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当即就说道,“自然是要找四位皇子的仇人了。” “花丞相这话说的简单,若是找一位皇子的仇人倒不难,可要是找四位皇子的仇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况且火烧储銮殿此等大罪,是谁能敢做得出来的?” 花丞相目光流利转动,忽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倒是有那么一个人。” 漓擎澈顿时就两眼放光,赶忙问道,“是谁?” 花丞相回道,“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多年前悬镜司的彻查的那件丢失国玺一事吗?” 漓擎澈果断点头,“本太子当然知道,那件事可是引起不小的风波,刚开始悬镜司不是查出是四皇子偷窃的吗?后来是丞相大人看出其中端倪,查出御史大夫竟然是前朝余党,他陷害四皇子,有意扰乱超纲,瓦解朝政,陛下一怒之下将其关押在天牢,如今还没释放呢。” 花丞相顿时坏坏一笑,“就因为他还活着,所以咱们才有充足的理由让他做火烧储銮殿的替罪羊啊,太子殿下可别忘了,现任的御史大夫当初可那前朝叛贼往来密切,只是陛下不知道罢了。” 漓擎澈细细思索一番,点了点头,朝着花丞相微微一笑,“不愧是坐拥百官之首多年的丞相,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就将本太子这个难题给解决了。” 花丞相不过谦卑一笑,“人虽然找到了,但这件事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太子殿下要部署周全才是。” 漓擎澈万般自信道,“花丞相放心,本太子但凡出手就没有失利的时候,只要这人找了,那这件事就好办了,不过还要劳烦花丞相指点才是。” 花丞相深邃一笑道,“太子殿下放心,臣必然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善待凉柒。” 漓擎澈即刻答应,“花丞相放心,太子妃会在东宫享尽荣华富贵,本太子不会苛待她半点。” 第76章 长姐,伤势恶化 花凉柒从老夫人处出来的时候,已经时近黄昏,太阳嵌在天边,映出一片朝霞。 翠娆这时在身后对花凉柒道,“主子,晚膳还没开席呢,咱们眼下去哪儿啊?” 花凉柒望了望天边,转首问向张福,“张福,本宫给花凉溪准备的礼物,你可送去了?” 张福摇了摇头,回道,“主子没有发话,奴才自然不敢擅自做主。” 花凉柒提唇悠然一笑,“既然眼下本宫也是无处可去,便带了礼品去探望一下姐姐吧,正好也看看她的伤势如何了。” 语毕,花凉柒便朝着花凉溪的住所走去。 待花凉柒到了花凉溪的庭院,便有下人上来迎接,如今花凉柒贵为太子妃,下人也显得格外规矩,“奴婢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抬眼瞧了瞧屋子,问道,“姐姐可在里面?” 下人恭敬回道,“大小姐正在里面歇着呢。” 花凉柒听后不说任何话,抬步就要往屋子里走,可那下人却赶忙道,“请太子妃留步,大小姐还不知道太子妃驾临,奴婢前去通传。” 花凉柒头也不回的就说道,“不必了,本宫和姐姐感情深厚,就不必这么客套了。” 那下人似乎还是不肯,赶忙小跑着上前唤了声,“太子妃……” 张福当即就果断上前怒斥阻拦道,“大胆!居然敢挡太子妃尊驾,难不成太子妃驾临大小姐寒舍,还要通禀一声?” 那下人也是吓得不轻,赶忙定在远处,紧张回道,“奴婢不敢。” 张福仍旧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知道不敢就老实待着,不知规矩的丫头,闪一边去!” 那下人赶忙应了一声,目光为难的瞧了花凉溪的屋子一眼,终究是不敢说什么,退到了一边。 花凉柒此时唇角微微一扬,她越发觉得张福是个得力的助手,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人,见机行事的本事果真是一流。 花凉柒刚走进屋子,就问道一股刺鼻的药味,很是难闻,赶忙捂了捂鼻子。 瞧进屋内,便看到花凉溪正在上药,由于花凉柒的脚步很轻,花凉溪并未发现。 花凉柒这才有机会看到花凉溪当下手上的伤势,只那一眼,便让人过目不忘。 原本已经愈合结疤的双手,眼下伤口不仅全部裂开,而且从伤口之中流着脓血,双手已经恶化到开始溃烂,蔓延到了手腕,面目全非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恶心。 其实花凉柒的双手原本不过是受到重伤而已,虽然双手尽废,但加以治疗并不会导致皮肤溃烂,可偏偏用了二夫人的那“好东西”,才有了今日的惨烈。 花凉柒简直不想再看第二眼,赶忙将眼睛转向别的方向,面容很冷,但语声却是温柔,“姐姐在上药啊?” 花凉柒的声音,当即惊得花凉溪浑身一颤,忙是转过头来,瞧见花凉柒的那一刹那,既惊讶又愤怒,“你怎么来了?” 张福当即上前一步,语声嘹亮道,“放肆!见到太子妃还不见礼?” 花凉溪目光一紧,将手藏在广袖之下,倔强着不肯施礼。 花凉柒朝着张福无所谓的抬了抬手,言道,“罢了,本宫与姐姐也不是外人,不必计较这些。” 随后,花凉柒朝着花凉溪缓缓走去,提唇得意一笑,“本宫今日回门,怎也不见姐姐出来相迎,怎是让本宫好生伤心呢。” 花凉溪听着花凉柒一口一个本宫,心里自然是愤怒,“想让我迎你?做梦吧!” 花凉柒又是一笑,“姐姐不必对本宫这般冷态,今日本宫前来可是给姐姐送礼物的。哎,说到这礼物啊,可真是让本宫费了不少心思,你说送胭脂吧,姐姐的手坏了也不能亲自涂抹,送金簪首饰吧,姐姐的手坏了也不能亲自戴,本来本宫有一对上好的玉镯想送给姐姐,但想着姐姐手上的伤太严重了,只怕也戴不上,思来想去的便挑了个玉如意,这玉如意有安枕养神之功效,姐姐整日想着算计别人,脑子定是劳累,这个最合适不过了。” 随后,花凉柒便对张福道,“张福,把本宫给姐姐的玉如意送过去吧。” 张福应了一声,便将装有玉如意的锦盒放在了花凉溪身旁的桌子上。 花凉溪心里早已燃起一团怒火,听着花凉柒句句不离她的手,她就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抬起手臂用胳膊就将锦盒打翻在地。 “啪!”,一声脆响,玉如意坠地而碎,而那锦盒也滚出去老远,摔个稀碎。 花凉柒瞧见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淡然自若道,“姐姐这是做什么?不喜欢本宫送给你的玉如意吗?” 花凉溪瞧着花凉柒此刻的模样,气得双眼血红,吼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花凉柒,你以为你如今是成了太子妃就了不起了?我就会怕你了?呵呵,终究是不得太子宠爱,嫁过去第二天,太子就纳了四房妾室,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在东宫不还是被人打了嘴巴!” 花凉柒自然知道,这都是翠枝告诉她的。 花凉柒当下笑意也是散了,对着花凉溪冷道,“这些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只要本宫压在你头上就可以了,看着你恨不得想要杀了我,却不能把我如何的样子,我果真是解气。花凉溪,你以为废了你的双手就算完了?你别以为我嫁到东宫就会放过你,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都千倍百倍的还给你!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开始。” 花凉溪不甘示弱的吼道,“你大可放马过来!我根本就不怕你!花凉柒,我势必要与你不共戴天!” 花凉柒的目光凛然生威,藐视了花凉溪一眼,干笑了一声,“呵,我不会给你任何翻身的机会!你和我斗,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输!我永远都不会让你赢的!你今日摔了我送你的玉如意,我会如实的告诉父亲,我会让父亲越来越讨厌你这个恶毒的嫡女!花凉溪,路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随即,花凉柒阴毒的瞥了花凉溪一眼,便潇洒转身,徜徉而去。 刚出了屋子还没走出庭院,就听见花凉溪高声的尖叫,和瓷器破碎的声音。 就在晚膳马上就要开席的时候,府邸下人找到花凉柒,说花丞相找她,眼下正在内阁等她,花凉柒没有迟疑,赶忙就往内阁走去。 待花凉柒到了内阁,瞧见花丞相的时候,就亲切的唤了一声,“父亲。” 花丞相瞧见花凉柒到来,也是欣喜一笑,“柒儿,快坐到父亲身边来。” 花凉柒欣然应下,乖巧的坐在父亲身边,抬手挽起花丞相的胳膊,娇滴滴的说了声,“父亲可想柒儿了?” 花丞相笑着回道,“当然想了,不过我看柒儿好像不想父亲。” “谁说的!花家上下柒儿最想的人就是父亲了。” “那你今日回门也不张罗着来找父亲,这天都黑了,待会儿用过晚膳你就要走了。” “柒儿看着父亲一直在陪着太子殿下啊,所以柒儿也识相的不去打扰。” 提到漓擎澈,花丞相的面容变得复杂了起来,顿了顿,抬手抚上花凉柒的手,深沉道,“凉柒,父亲已经和太子殿下说好了,让他好好照顾你。” 花凉柒却是撇了撇嘴,“他照顾我?算了吧,人家现在最宠爱的人是侧妃,看都不想看女儿一眼,哪里还会照顾我。” 花丞相不由皱了皱眉,语声变得严肃起来,“太子已经答应父亲了,会让你在东宫衣食无忧,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你且记住,知道太子让你受了苦,你就和父亲说,父亲绝不能容他。” 花凉柒微微一怔,聪慧的她当即就反应花丞相与漓擎澈之间肯定是有什么约定,顿时她的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赶忙问道,“父亲是不是和太子殿下有什么事?” 花丞相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过都是官场的事情,你就别过问了,父亲只是希望你能在东宫一切平安,你可知道,我听说那个侧妃打了你,父亲有多心疼,当时气得真想去东宫一探究竟,可终究是被老夫人给拦下来了。” 花凉柒不由心头一热,“父亲不必担心女儿,女儿怎也不会软弱到任凭他人欺凌,这只不过是女儿的一计。” 花丞相顿时蹙眉,忙是问起原由,花凉柒将事情来龙去脉同花丞相一讲,花丞相这才明白了。 可这只会让花丞相更加心疼,“柒儿啊,你自小养尊处优,如今却要去东宫受这样的委屈,父亲心里真是难受。” 花凉柒坚强一笑,“父亲不必担心女儿,女儿长大了,也不能永远活在父亲的保护下,女儿终有一天是要独自承担肩膀上的重担。” “可是你才十六岁,父亲哪里忍心?” “女大当嫁,谁家女子不是十六七出嫁呢?父亲位高权重,我自然不能成为普通人家的贤妻良母,如今身为太子妃,自然就要有太子妃的担当,女儿很清楚东宫是什么地方,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花丞相看着从小极为疼爱的女儿,如今长大成人,不由心中感概万千。 第77章 辩论,贪官污吏 晚膳过后,花凉柒便回了东宫,他和漓擎澈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到了东宫也是彼此没有一句话的各自回了寝殿。 一夜过后,第二日清晨一早,就瞧着石奎领着众多宫人来到锦绣殿,一个个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精致的物件。 花凉柒不由问道,“石奎,这是什么意思?” 石奎微微一笑,回道,“启禀太子妃,这都是太子殿下赏赐给您的。” 花凉柒放眼一瞧,有精致奢华的金银首饰,还有蚕丝锦缎的上好布匹,生活用度也是一应俱全,最后面两个太监拎着一个大箱子,整整一箱子的金子。 花凉柒面无表情的对石奎道,“本宫尚无功德在身,太子殿下为何要赏赐本宫这么多好东西?” 石奎仍旧笑着,“太子殿下生怕太子妃在锦绣殿委屈着,所以才让奴才送来这些东西。” 花凉柒根本就不领情道,“本宫不委屈,锦绣殿一应俱全,本宫住着很是顺心,将东西都抬走。” 石奎却是不肯,“太子殿下让属下把东西送来,属下岂敢再拿回去,太子妃若是不想收,劳烦太子妃自己想办法吧。” 语毕,石奎也不容花凉柒回话,转身都会众位宫人道,“把东西都放下吧。” 宫人将东西全数放下,随后石奎规矩的朝着花凉柒施礼道,“既然属下把东西送到了,就不打扰太子妃了,属下告退。” 随后,石奎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张福这时不悦的插言道,“这个石奎果真是傲慢。” 花凉柒淡淡道,“我听说他跟随太子身边多年,不仅是太子身边的随从,更是太子身边的侍卫,深得太子信任,这样的人咱们还是不得罪的好。” “主子,那这些东西您打算怎么办?” 花凉柒瞧了一眼,更加坚信父亲定是和漓擎澈之间有了什么约定,不然漓擎澈干嘛对她这么好。 花凉柒随后转念一想,既然父亲已经和漓擎澈有了约定,那她为什么不收?她总不能让父亲白白为漓擎澈效力吧,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随后,花凉柒便对张福道,“都收到库房去吧。” 张福随后应下,便叫着宫人一并往库房搬。 又过了几日,花凉柒和漓擎澈大婚满七日,按规矩,花凉柒是要跟随漓擎澈入宫觐见皇帝和皇后娘娘的,但毕竟太子是众皇子之首,又深得陛下器重,皇帝便安排全数皇子皆来参加,也正巧热闹热闹。 晚宴之上,花凉柒这个皇儿媳给陛下和皇后敬了茶,便规矩的坐在漓擎澈旁边。 三皇子漓擎墨这时笑道,“三弟果真是羡慕大哥,能娶如此貌美的女子做妻,真是羡煞旁人啊。” 漓擎澈不过微微一笑,“三弟是不是又犯了色心啊?” 漓擎墨知道漓擎澈是在开玩笑,忙是笑道,“大哥,这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啊,三弟哪里敢对太子妃有什么想法。” 皇帝今日也是心情大好,笑道,“擎墨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贪恋女色了,着实让父皇头疼。” 四皇子漓擎岚笑着插言道,“父皇何需头疼,美女人人都爱,更何况是三哥呢,只要三哥下次再征战沙场拿下军功,父皇便赏他几个美人便是了,省得三哥总是想入非非。” “哈哈哈……” 皇家家宴的气氛此刻既热闹又轻松,花凉柒一言不发的瞧着,目光不经意的游走,碰巧对上了漓擎冷的目光。 花凉柒不由微微一怔,漓擎冷此刻正面容冷漠的看着她。 花凉柒不由心底一笑,漓擎冷定是以为会娶了她,可偏巧事与愿违,他这个如今不出彩的皇子,虽有一颗称霸天下的心,但却没有权力和势力相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花凉柒这个到嘴的鸭子飞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花凉柒没有和漓擎冷谋面的机会,使得花凉柒一时忽略了漓擎冷。 想着如今花凉溪双手已经残废,也算是报了一半的仇,那么接下来便是轮到漓擎冷了,虽然她如今住在东宫,平日里也很少见到漓擎冷,但她知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眼下各个皇子之间看着平和,但实际上都是在明争暗斗,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要让漓擎冷不能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就在花凉柒思索的时候,皇子们和皇帝之间的对话,就变成了讨论朝政之事,好像正在谈论贪官污吏。 只听漓擎墨说道,“对于贪官污吏就该杀他个片甲不留!那朝廷俸禄不够,还要贪污,简直就是可耻!” 可漓擎岚却又不同意见,“那也要看其程度而定,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朝政之事可不是像三哥行军打仗,说要讲究利弊的。” 二人各持一见,不免开始辩论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让人看着倒是热闹,一个是擅长打仗,一个是擅长理政,自然意见不一。 二人越吵越激烈,殿上皇帝赶忙阻止道,“好啦,你们两个就不要吵了,父皇倒是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随后,皇帝的目光瞧向漓擎澈,笑道,“擎澈,你来说说,对于贪官污吏,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漓擎澈并没有急着回答,含着头微微一笑,言道,“父皇,您知道儿臣擅长的如何行军打仗,这朝政之事,儿臣不敢说。” 皇帝却是不肯罢休,“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今日是家宴,不必忌讳那么多。” 可漓擎澈却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瞧了花凉柒一眼,坏坏一笑,言道,“父皇,太子妃冰雪聪明,倒不如让她说几句。” 花凉柒不由一惊,忙是瞧向漓擎澈,顿时眉目肃然。 好一个漓擎澈,你这是想让我当众出丑是不是?你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想着如何刁难我是不是? 殿上皇帝也是微微一怔,也是没有预料漓擎澈会这么说,花凉柒也以为朝政之事,哪里是她一个女子能妄加言论的,只等着皇帝反对,可怎知皇帝却说道,“也好,太子妃,那你就说几句吧?” 花凉柒顿时就是一惊,这也太胡扯了吧,赶忙起身道,“陛下,女子不得干政,臣妾不敢妄加言论。” 皇帝却无所谓道,“朕方才说了,不过就是家宴闲聊,算不上干政。” “可是臣妾哪里懂得什么朝政啊。” 怎知,漓擎岚却插了嘴,“太子妃,父皇都说了,不过就是闲聊而已,你就这么不给情面啊?” 漓擎墨也附和着,“就是,我倒真是想听听皇嫂是怎么想的。” 花凉柒瞧了一眼皇家众人,一个个都不给她退路,再瞧瞧此刻的漓擎澈,居然悠哉的在那里饮酒,根本不管她死活。 好!不就是说贪官污吏嘛,说就说!以为我花凉柒是怕事的人吗? 花凉柒和缓一笑,便说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说几句,若是哪句话说的不对,陛下可别怪罪。” 陛下欣然应下点头,“好,你说什么朕都不怪你。” 花凉柒思索片刻,开了口,“方才臣妾似乎听到皇子们在说当下江南水灾,朝中有贪官贪污了赈灾粮款是吧?” 陛下点了点头,“嗯,不知太子妃有什么意见?” 花凉柒顿时深邃一笑,随后对漓擎墨道,“方才本宫瞧着三皇子的情绪最为激动,那臣妾便问三皇子一句,那贪官是如何私扣赈灾粮款的?” 漓擎墨皱眉想了想,义愤填膺道,“他这个贪官,把朝廷给灾民吃的粮食私自扣下,然后粮食换成了牲口吃的麸糠和草料,又将赈灾的钱财私藏囊中,属实就是毫无人心!那些粮食他们能安心吃下肚吗?那些钱财他们能花的安心吗?你说他们为什么就不觉得惭愧?” 花凉柒却是笑得含了几分冷意,“那就要从哪个方面来论了,若是从清官的角度,他们就该千刀万剐,可若从贪官的角度来看,他们便不会惭愧,而是欣慰。” 花凉柒独到的见解,令漓擎墨微微一怔,越发好奇的问道,“为何?” “要不本宫就站在贪官的立场上来来说几句?你看本宫说的对不对。” “好,你说吧。” 如此一来,大殿众人皆是瞧向花凉柒,他们倒是很好奇花凉柒会说什么,甚至连漓擎澈,此刻都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认真的听着。 花凉柒一点都不觉得紧张,反而侃侃而谈道,“三皇子你可能有所不知,这一石口粮可一换三石麸糠,这就等于原本能救活一个人的粮食,现在可是救活三个人。” 漓擎墨顿时就有了意见的反对道,“可麸糠是给牲口吃的,不是给人吃的!” 花凉柒却含笑摇了摇头,“灾民还算人吗?嗯?” 此话一出,漓擎墨越发惊异的看着花凉柒,他此刻竟觉得花凉柒这话说的好无情,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而其他人也是惊讶连连的看着花凉柒,甚至就连殿上的皇帝都皱着眉头直盯盯的瞧着她。 花凉柒却不紧不慢的幽幽开了口。 第78章 见解,刮目相看 花凉柒倒是觉得漓擎墨有些小题大做,释然一笑道,“三皇子不要那么惊讶,也把眼睛瞪那么大的看着本宫,你知不知道,行将饿死的人已经不是人了,那只能算是行尸走肉,只要能活着,还介意什么麸糠啊,那可是好东西,草根、树皮、泥土都可以吃。” 漓擎墨木讷的看着花凉柒,一旁的漓擎岚哑然的摇了摇头,吸了一口气才道,“此话能从太子妃的口中说出来,真是让本皇子感到震惊。” 花凉柒深邃一笑,解释道,“因为本宫现在扮演的是贪官的角色,在贪官眼里他们就是这么想的。四皇子感到震惊也不足为奇,皇子们自小养尊处优,哪里在民间呆过一天,又哪里知道百姓的生活。本宫说句话四皇子别生气,四皇子如今整日窝在御书房助陛下理政,所谓知道民间的事情也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四皇子最多就是早朝的时候骂骂官员罢了。” 这样的话终究是让漓擎岚有些不高兴,他却不这么认为,激动着拍着桌子辩解道,“朝中有贪官,本皇子自当要抨击!” 对于漓擎岚的不理解,花凉柒无奈的叹了口气,“四皇子不必火气这么大。本宫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见过吃观音土活活胀死的人吗?” 漓擎岚敛下心头情绪,问道,“什么是观音土啊?” 花凉柒微微一笑,“你看看,你不知道吧?那本宫再问你,你见过这千里平原所有的树皮都被啃光的情景吗?” 漓擎岚一听颇为震惊,“什么?太子妃的意思是说,有人为了充饥,竟然吃观音土和啃树皮?” 花凉柒看着漓擎岚惊讶的样子,又是一笑,“异子而食四皇子总听说过吧?你只是从书上见过,可有些人却亲眼见过,这换孩子吃啊,就是锅里的一堆肉。” 花凉柒的话语重心长,令漓擎岚越发不理解了,眉头紧皱着,“可是……” 漓擎岚终究是吐出两个字,说不出任何话来。 花凉柒却道,“我知道四皇子想说什么,你定是以为贪官毫无人性,其实你错了。” “为什么?” “四皇子定是以为贪官是毫无人性的,是只知道贪钱敛财的,其实不然,那些贪官自然都亲自到灾区去过,但凡是个人看到那样的场景都会于心不忍,但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凄凉,或许当时那些贪官才知道,不管朝廷发下来多少救灾的粮食永远也不会够,如果那些贪官不设法变通一下,那你在灾区看到的就不是灾民,而是白骨了。” 花凉柒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她真的去过灾区,前世她随漓擎冷所看到的灾区惨状,如今都历历在目,那是一种用一个惨字都无法形容的状况。 漓擎岚听了花凉柒的话,终究是平静了下来,含着头思索了片刻,可仍然有着不解,“可是赈灾的粮款不够,他们大可来向朝廷再要啊!” 花凉柒却嗤鼻一笑,摇了摇头,“向朝廷要?如何要?怎么开口?大辽东漓几乎每年都有灾情发生,若是每次朝廷都发放充足的粮款,那国库就早亏空了!” 花凉柒顿了顿,又继续道,“就连眼下国库富裕,陛下还想着如何节省开支呢。四皇子固然知道国库有多少银子,可贪官们却不知道,他们脑子里还想着国库里的钱财还要为日后做打算,只要战事打响,那便是数不清的银子要往外拿。” 漓擎岚即刻回道,“可父皇还是发了赈灾粮款啊,朝廷怎也不会放弃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眼下江南赈灾贪污一事,本皇子已经派人下去彻查了,所有赈灾粮款全都进了那治理水灾官员的腰包了!” 花凉柒赶忙反对,“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那官员得有多大胆子,敢将朝廷发下去的赈灾粮款全部私吞了?只怕那些钱还没在他手里放热乎,便都被刮分了。你方才也说,牵一发则动全身,你可想而知一个就拿贪污的官员,会有多少连带关系的官员。” “照你这样说那他们岂不更是没人心了?” “救民先救官,官都活不了,还救什么民。” “荒唐!”,漓擎岚怒吼一声。 花凉柒也太高了嗓门道,“这是事实!那可是千千万万的灾民啊,谁给他们去发赈灾粮款?是你发,还是我发?还不是得靠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喂饱了他们,他们才肯去为你卖命!” 漓擎岚先是呆滞了几秒,随后竟笑了,他是被气笑的,苦笑着连连摇着头,“这可真乃旷古之谬论,贪污受贿居然还有了大道理!” 花凉柒严肃且认真的回道,“这是自古以来几百年官宦生涯换来的大道理,这是千千万万血淋淋的事实换来的金道理啊!” 漓擎岚深舒了口气,也严肃道,“官员食我大辽东漓俸禄,就要为国分忧,他们的俸禄点点滴滴可都是民脂民膏,取之于民而来的,他们怎么忍心在那饥民口中去扣粮食呢!”,话到尾处,漓擎岚又气愤的拍起桌子来。 花凉柒无奈的皱了皱眉,“你看看你,又激动了,你先别敲桌子,稍安勿躁,来来来,先喝口9缓缓。” 漓擎岚紧了紧牙根,饮下一口茶,面容深沉。 花凉柒又深然说道,“我接着说哈,四皇子看看这官字怎么写?上下两个口,先要喂饱上面那个口,才能去喂下面一个口。” 漓擎岚此刻终究是冷静了下来,气不过道,“自古以来,代代都有清官,简直愧杀你口中的那些贪官污吏!” 花凉柒倒是欣然承认,“对,很对!清官的确令人敬佩,可清官也令人畏啊。” “哼,本皇子看那些贪官污吏就是无敬无畏,所以才无法无天。” “那本宫问你,古往今来多少清官多少贪官。” “清官如凤毛麟角,贪官如黄河之沙。” “对啊,若不依靠那些数量繁多的贪官那依靠谁啊?轻如牛毛的官员先不说,就拿位高权重的官员说,他们若不是靠那些官员撑着,他是什么?说的难听点他就是个屁!他能有今日高高在上的官爵?做梦去吧!” 大殿瞬间哑然,谁都没想到,花凉柒竟有如此独到的见解,与漓擎墨和漓擎岚的对话之中,已经将朝政风云道尽的一览无遗。 殿上皇帝此刻满意一笑,插言道,“太子妃,你若是男儿,若不入朝为官,简直就是可惜了!但也可怕。” 花凉柒微微一笑,“陛下此话怎讲?” “就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定能为我大辽东漓奔走列国做个说客,但你若是走上歪门邪道,也会成为大漓最大的威胁。” “陛下未免也太高看臣妾了,臣妾乃一介女子,能有什么做为。” 皇帝却笑意深邃了几分,“你不必谦虚,能让擎岚哑口无言的人可不多,今日又让朕见识了一个。擎澈啊,你说的没错,你这个太子妃,果真是个聪慧至极的女子。” 漓擎澈面容微变,本来他是想刁难花凉柒的,却没想适得其反,反倒让花凉柒出了彩,可他仍旧是不能露出意思不高兴的样子,只得朝着皇帝微微一笑。 随后,皇帝又问向花凉柒,“太子妃,你方才所言是怎么想的?” 花凉柒抿嘴偷偷一笑,解释着,“臣妾方才说的话可都不是瞎说的,也更不是强词夺理,而因为那都是贪官眼里的大道理。陛下大可想想,若是满朝文武都是清官的话,会比现在更加头疼!历朝历代都有贪官存在,可也不曾见过哪个君王大开杀戒一个不留,因为君王都知道,小来小去的贪污一些,也不使一个国家怎么样,贪官也有贪官的智慧和做为,只要他对朝廷有用、对国家有用,那便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顾亦凡也无奈的点了点头,“你这话说的没错,那从你的角度来说,又该如何执政呢?” “陛下身为君王,但凡是国家出了麻烦只从国家的利益考虑出发,您下命令让官员去帮你解决问题,可官员却有着他们的私心。所以想当好一个君王,就要先摸透官员们怎么想,只有这样陛下才能将国事完美解决。” 皇帝此刻目光深邃的看着花凉柒,那是一种刮目相看,随后微微笑道,“太子妃,那朕再问你,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成大事?” 花凉柒思索片刻,回道,“世间一切万物,一切实有皆为色,有了色便有了欲,人一旦有了欲望,便会为魔所乘,心中无色便无欲,人无欲则刚,心正则事谐,然后才可以畅行无阻,成就大事。” “嗯,说的很好。” “不过这些都是大道理,这样的人世间会有几个?大道理人人都会讲,但谁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和私欲?一件事情处理的方法有很多,就看你要怎么去选择。” 皇帝越发满意的看着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不愧是丞相最宠爱的女儿,如此深明大义,真乃女中难寻啊。” 第79章 谋害,侧妃阴毒 花凉柒施礼谦卑道,“陛下过奖了,臣妾一介女流之辈,若是哪里说的不对,还望陛下就当是看个热闹,一笑而过便罢。” 皇帝付之一笑,言笑这让花凉柒入座。 待花凉柒坐下,瞧了一眼身旁的漓擎澈,此刻的面容含着几分不悦,她却笑着低声道,“对于我的表现,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满意?” 如此挑衅的语气,让漓擎澈目光顿时冷然,回道,“我还果真是小看你了。” 花凉柒并未再说什么,今日她这么做,一来是为了不能在众人面前出丑,跌了她这个太子妃的形象,二来便是要让漓擎冷后悔! 花凉柒再了解不过漓擎冷了,高傲冷漠且想独揽大权,迎娶她花凉柒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而今日又在再次让他看到花凉柒的睿智,漓擎冷定是后悔万分。 这个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插不上话的皇子,这个在众人都没曾方言眼里的皇子,内心却是有这万丈深渊般的阴险毒辣。 而花凉柒自然也有自己的盘算,只有让漓擎冷对她越来越感兴趣,她才能越好下手。 皇家家宴进行到很晚方才结束,待众人出了大殿,便准备要上马车各自回府,就在花凉柒走向马车的时候,漓擎岚赶忙走上前阻拦道,“太子妃请留步。” 花凉柒骤然回首,含笑问道,“四皇子有什么事?” 漓擎岚走上前,目光深邃道,“今日太子妃果真是让本皇子大开眼界,太子妃不仅人生得貌美,没想到还如此智慧。” 花凉柒悠然一笑,“四皇子唤住本宫,难道就是为了夸本宫吗?” 漓擎岚目光瞧了一眼东宫的马车,他知道漓擎澈在马车里,便没说什么,只是朝着花凉柒微微一笑,便抬步上了马车。 花凉柒只是朝着漓擎岚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便也上了马车。 一路上,花凉柒虽然和漓擎澈同乘一辆马车,但是却如往日一样,一句话也没有,淡漠的气氛根本不像是新婚的夫妻,反而更像是陌生人。 待到了东宫,二人下了马车,石奎便问向漓擎澈,“太子殿下,天色已晚,不知您今晚要在哪里歇着?” 漓擎澈好于不犹豫的就回了句,“侧妃的伤势还未痊愈,本太子要去看看。” 随后,漓擎澈便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去,根本就不理睬花凉柒丝毫。 花凉柒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回了锦绣殿,便有宫人走了进来,张福当即就不悦道,“大胆宫女,不知道太子妃的寝殿不得擅自入内吗?” 那宫女赶忙低头回道,“奴婢知罪,只是奴婢又是要禀。” 花凉柒瞧了一眼,便说道,“什么事?” 那宫女规矩禀报道,“启禀太子妃,您今日不在东宫的时候,有个太监送来一罐龟苓膏。” 花凉柒顿时蹙眉,“是谁送的?” “那个太监说,是前几日太子殿下赏赐太子妃的物件当中遗漏的,奴婢本也犹豫该不该告诉太子妃,但想想说了总比不说的好,便特来禀报太子妃。” 花凉柒此刻已经在软榻上坐下,面容沉重着思索着,想着漓擎澈并非是马虎之人,那日又是交由石奎办的,石奎既然能得漓擎澈信任,也定不是个疏忽的人。 想到这里,花凉柒对那宫女道,“把那龟苓膏取来。” 那宫女应了一声,便出了寝殿,不大一会儿便端着龟苓膏走了进来,“太子妃,奴婢把龟苓膏取来了。” 张福上前把龟苓膏接过来,送到花凉柒面前,花凉柒打开盖子,罐子里装的果然是龟苓膏,用眼睛看是没什么问题。 随后,花凉柒便问向张福,“张福,这件事你怎么看?” 张福思索片刻,言道,“奴才在宫里的时间长,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主子赏了东西有纰漏再送来的,一般都是忘记了也就算了。” 袭秋也在一旁附和道,“主子,这龟苓膏可是入口的东西,而且龟苓膏本就是补品,身体若是无恙是不必食用的,就怕这龟苓膏要是有什么问题,时间久了可就难查了。” 花凉柒仔细一想,袭秋和张福的话有道理,而这龟苓膏若是真有问题,这背后要害她的人,也定是会猜到趁着她不在锦绣殿,宫人也未必会告诉她。 花凉柒瞧了瞧张福手上的龟苓膏,言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问题,当然还是要吃了才知道。” 下一秒,花凉柒便将目光瞧向方才通禀的那个宫女,那宫女顿时就是一惊,生怕花凉柒叫她试毒,赶忙吓得退后了几步,声音变得不安起来,“太子妃,奴婢也是好心啊。” 花凉柒朝着她温润一笑,“本宫又没让你吃这龟苓膏,你慌什么啊,只不过是想让你把翠枝叫过来。” 那宫女这才安了心,应了一声便出去叫翠枝了。 袭秋这时开口道,“主子是要翠枝来试毒吗?”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冷道,“她这个臭丫头将我在东宫的丑事都告诉大夫人和花凉溪,我怎也要让她吃吃苦头。” “可万一这龟苓膏里有毒,那翠枝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本宫心里有数,你可还记得在我的嫁妆里,父亲特地给我带了很多必备药吗?里面不就有一副药的吗?” “奴婢自然知道,可那并非解毒的药,而是将中毒一炷香内,趁着毒药还没侵入体内,便让其全数吐出来。” “好,把它取来。” 袭秋应了一声,便去取药。 待翠枝到了的时候,朝着花凉柒施礼道,“奴婢参见主子,不知主子唤奴婢前来何事?” 花凉柒微微一笑,拿出一个装有龟苓膏的玉碗,递给翠枝道,“翠枝,你可是本宫的陪嫁丫鬟,本宫让你去扫院子也是辛苦你了,这是太子殿下赏给本宫的龟苓膏,特地赏你一碗。” 翠枝顿时一怔,她哪里会相信花凉柒会待她这么好,自是不敢接受,“打扫庭院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不辛苦,不敢接受主子赏赐。” 花凉柒的面容当时就不高兴了,“你这是不肯接受本宫的好意了?” 翠枝一时更是慌乱,“奴婢不敢。” “既然知道不敢,就吃了它!” 翠枝站在原地犹豫的看着花凉柒手中的龟苓膏,并未上前接过,张福见状就说道,“翠枝,你可别不识抬举,今日主子入宫回来乏累得很,你可别惹主子不高兴。” 翠枝终究不敢违抗花凉柒,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接过花凉柒手中的龟苓膏,捧着龟苓膏不安的瞧着,呼吸明显加快,拿起勺子吃下了一口龟苓膏。 花凉柒瞧着翠枝咽下去,方才问道,“翠枝,这龟苓膏好吃吗?” 翠枝点了点头,“好吃。” 花凉柒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把它吃干净。” 翠枝不敢违抗,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并未见翠娆有什么异样。 花凉柒见翠枝没事,便端起茶盏准备喝口茶解解渴,怎知这茶还没入口,就听见“哐啷”一声,当即就把花凉柒给吓了一跳。 她忙是瞧去,只见还剩小半碗的龟苓膏此刻打翻在地,再看翠枝已经倒在地上开始口吐白沫。 这都让众人的面容变了色,花凉柒赶忙对袭秋道,“快给她服药!快!” 袭秋不敢迟疑,手脚麻利的就给翠枝服下一颗药丸,那药效也是快,不一会儿就看到翠枝躺在地上嗷嗷的吐,吐出来的东西黑乎乎的,一看就是毒。 张福顿时大惊失色道,“主子,果然有人要害你。” 花凉柒此刻并不惊慌,冷冷一笑,“袭秋,快去传太医来给翠枝诊治,她可不能死。” 袭秋赶忙点头,一溜烟的就急忙跑了出去。 花凉柒随后瞧向方才禀报的那个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回道,“奴婢名叫裴蓉。” 花凉柒顿时满意一笑,“嗯,是个好名字,你到是个伶俐丫头,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裴蓉谦卑道,“身为奴婢自当要为主子效力,帮主子留个心眼。” “从今天起,你就在寝殿做活吧,给张福和袭秋打个下手。” “是,奴婢谢太子妃提携。” 张福此刻问向花凉柒,“主子,要不要奴才去查查是谁做的?” 花凉柒顿时自信一笑,“不必查了,在这东宫除了侧妃之外,还会有人敢谋害我?” “那主子打算怎么做?” 花凉柒思索片刻,言道,“张福,若你是侧妃,你会以为我会怎么做?” 张福含着头想了想,回道,“奴才若是侧妃,肯定会把送来龟苓膏的那个宫人除掉,这样以来,即便主子彻查这件事,便也查不出什么。” 花凉柒听后冷冷一笑,“可是她侧妃并不知道,她要害的人是我花凉柒!太子不是说今晚要去探望侧妃吗?想必现在也定是在侧妃那儿,拿着这罐龟苓膏,本宫要去一趟明承殿!” 张福应了一声,赶忙拿起桌子上的龟苓膏。 花凉柒随后起身,对裴蓉道,“你在这里等袭秋回来,让太医医好翠枝,知道了吗?” 裴蓉不敢疏忽,忙是严肃应下,“是,奴婢知道了。” 随后,花凉柒便大步流星的朝着明承殿走去。 第80章 气势,傲气凌人 花凉柒带着张福,身后又跟着一大堆的宫人,气势汹汹的就来到明承殿。 哦,不,与其说是“来”,倒不如说是“闯”! 花凉柒双眸含着无尽的阴冷,不管明承殿宫人阻拦,只管大步流星的朝单慕雪的寝殿走去,明承殿并无侍卫把守,只有几个宫人上前阻拦,可花凉柒也是带了人来的。 张福跟在花凉柒身后大声喊道,“太子妃驾临,谁敢阻拦?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是吧?滚一边去!” 花凉柒就这样横冲直闯的来到单慕雪寝殿门口,抬手就将寝殿大门大力推开,只听得“哐啷”一声脆响,花凉柒就走了进去。 随后便看着眼下正在养伤的单慕雪躺在软榻上,而漓擎澈则是坐在远处,倒也算悠哉,竟然在看书。 漓擎澈瞧见花凉柒如此气势汹汹,当即就将书籍放下,蹙眉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花凉柒唇畔斜斜扬起,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臣妾扰了太子殿下清静了,臣妾是来找侧妃的。” 漓擎澈随后瞧了一眼单慕雪,他并不知花凉柒找她做什么,又问道,“你找侧妃干什么?” 花凉柒回道,“待会儿太子殿下就知道臣妾找她做什么了。” 随后,花凉柒疾步走到单慕雪身前,还没等单慕雪反应过来,花凉柒就将那罐龟苓膏重重的摔在软榻上,清脆声响犀利,一罐子上好的龟苓膏洒了单慕雪一软榻。 惊得单慕雪赶忙躲开,臀部的伤势太重,令她无法起身,她趴在软榻上瞧着那罐龟苓膏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仍旧趾高气昂的问道,“太子妃,你这是干什么?” 花凉柒顿时嗤鼻一笑,“呵,难道侧妃不认得这是何物吗?” 单慕雪毫不犹豫的矢口否认道,“臣妾不认得。” “好,好一句不认得!你脾气再硬,难道还能硬得过本宫?” 一旁的漓擎澈看着花凉柒如此,终究是不悦了,起身就微怒道,“太子妃,你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花凉柒速速回身,面向漓擎澈就理直气壮道,“臣妾岂敢无理取闹?只是想问太子殿下一句,您前几日赏赐臣妾的物件之中,有没有龟苓膏?” 花凉柒如此一问,果然让单慕雪变得慌乱起来。 漓擎澈只管看着花凉柒,并未察觉单慕雪表情的变化,他瞧了石奎一眼,石奎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上前禀道,“太子殿下,属下安排的赏赐物品里面,的确没有龟苓膏。” 花凉柒顿时就是深邃一笑,“那可就奇怪了,臣妾今日随太子殿下进宫回来,锦绣殿的宫人就说前几日太子殿下赏赐的物件里,落下了一罐上好的龟苓膏,臣妾倒没多想,想着翠枝近几日打扫庭院辛苦,便赏了她一碗,怎知她服下之后就中了毒!” 漓擎澈听闻此话,面容当即就是一惊,聪慧绝顶的他瞬间就知道何人所为,英目锐利的就瞧向了单慕雪。 当即就惊得单慕雪慌了神,忙是解释,“太子殿下,这件事和臣妾没关系啊。” 花凉柒又是冷冷一笑,“呵,和你没关系?侧妃,你当本宫是傻瓜吗?在这东宫,还有谁敢谋害本宫?不是你,又是谁!” 单慕雪知道花凉柒没有证据,所以也是不虚,理直气壮着,“太子妃可有证据指证是臣妾所为?你这分明就是栽赃嫁祸!” “啧啧啧!”,花凉柒轻蔑的瞧着单慕雪,“演!继续演!想必你派去送龟苓膏的那个太监,也被你杀掉了吧?呵呵,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最清楚!” “臣妾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太子妃无凭无据,就横冲直撞到臣妾这里来,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过分?咱们两个到底谁过分!单慕雪,本宫告诉你,别以为本宫是那种凡事都可以忍让的软柿子!你以为本宫没有证据,本宫就会忍气吞声吗?你当本宫都是弱者吗?” “够了!”,漓擎澈顿时怒吼一声,皱眉道,“太子妃,一切都是你自己猜忌罢了,无凭无据便是宅赃嫁祸!” 哎呦呵,漓擎澈,你心里明知道怎么回事,还帮着单慕雪说话是不是? 这让花凉柒更加误以为漓擎澈宠爱单慕雪,也更让花凉柒以为漓擎澈到底是有多讨厌她! 花凉柒越发变得不高兴了,愤怒的紧了紧唇瓣,对漓擎澈冷道,“太子殿下聪明绝顶,自然知道臣妾是不会傻到拿这种事情嫁祸侧妃,而且想必太子殿下也清楚这件事是谁做的!明人不说暗话,臣妾今日之所以会这般大张旗鼓的来,就没想着要处置侧妃!不过臣妾要告诉侧妃一句,这是第一次,若是敢有下一次,可别怪臣妾无情!” 对于花凉柒的态度,漓擎澈终于是有些受不了,当即怒吼道,“花凉柒!你明知本太子在侧妃这里,仍然还要硬闯明承殿,你可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 花凉柒又是冷冷一笑,“臣妾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有什么用?是能替臣妾遮风挡雨啊,还是能替臣妾保驾护航啊?” 漓擎澈越发不高兴起来,将此事转化为漓擎澈和花凉柒二人之间的恩怨。 漓擎澈高声吼道,“放肆!你竟敢如此傲慢无礼,根本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是不是?” 花凉柒高昂的抬起头,一点都不害怕,语声淡定道,“太子殿下,臣妾向来不是自作多情的人,臣妾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可太子殿下把臣妾放在眼里了吗?臣妾可不同于您的那几位妾室,明知道您心里没有她们,却还要低贱的对你谄媚,爬上你的床!” 随后,花凉柒瞥了单慕雪一眼,讥讽道,“单慕雪,就你这点小伎俩,还是留着和别人过家家吧!我花凉柒什么没见过,你当本宫好欺负是不是?这罐龟苓膏,你自己留着好好享用吧,本宫消受不起!” 花凉柒此刻傲气凌人的样子,让众人感到一种压迫,就好像是一个手握大权的人在向你施加压力一样,那样自信坚定的眼眸,那样冷漠锐利的目光,凭谁看了都会竖起鸡皮疙瘩。 而花凉柒之所以有这样的气魄,并非与生俱来,她方才说的话没错,她这个经历过前世血雨腥风的人,的确是见多识广,单慕雪这件小伎俩,花凉柒一眼就能看透。 这让单慕雪此刻有些惊讶,甚至躺在软榻上忘记了反驳,她没想到花凉柒居然有胆量这样明目张胆的闯进来,也更没想到花凉柒会如此无视太子,也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竟有如此碾压一切的气势! 花凉柒不悦的白了单慕雪一眼,随后转身对漓擎澈不客气道,“太子殿下,您喜爱侧妃、偏袒侧妃都与我无关,我也管不着,只是我可不是软弱性子!她是大将军嫡女,可我也是丞相嫡女,孰轻孰重,太子殿下你自己衡量。若今日中毒的人是我,你也大可知道后果如何!我也并非是挑唆端倪的人,也不会平白无故的算计谁,可也不会任凭他人算计欺凌!至于你我,呵,你做你的太子,我做我的太子妃,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然结果只会让父亲为难!” 花凉柒语声极快的说完这句话,随后又转身对单慕雪道,“这是你第一次害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若是有第二次,我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我不是吓唬你,你最好铭记于心!” 语毕,花凉柒就气势磅礴的对张福道,“张福,咱们走!” 随后,便瞧见花凉柒迈着大步潇洒而去。 漓擎澈此刻只觉自己在花凉柒面前颜面大损,咬牙切齿的盯着花凉柒远去的方向发怒。 目光流转,一下子停下单慕雪的身上,吓得单慕雪浑身一颤,不由紧了紧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含着头不敢再看漓擎澈。 可漓擎澈却没有因此打算放过单慕雪,抬起手指着她就骂道,“你个贱人!你居然敢害她?你活腻了是不是?” 单慕雪一时吓得不轻,赶忙解释,“太子殿下,这件事真的和臣妾没关系啊!” “难道太子妃她有那么傻?拿着这下了毒的龟苓膏横冲直撞的就过来嫁祸你?” “太子殿下,臣妾的确没有这么做啊。” “你还说你没有!难道要本太子彻查此事吗?嗯?” 如此一句,单慕雪终究是哑口无言,心虚的咬了咬唇盘,说不出一句话来。 漓擎澈愤怒的紧了紧牙根,怒道,“你们这些女人,只会给本太子添乱!你以为你是太子妃的对手,呵,你还嫩着呢!” 今晚花凉柒在皇家家宴上的一番言辞,终究是让漓擎澈知道了,花凉柒是个不简单的女子,也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 漓擎澈随后威胁单慕雪道,“本太子看在你爹的面上,已经对你够仁慈的了!眼下正是本太子用得着丞相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太子妃,若是坏了本太子的大事,小心本太子让你爹黑发人送白发人!” 随后漓擎澈不愿再看单慕雪第二眼,对石奎道,“石奎,回养心殿!” 漓擎澈的话再清楚不过了,令单慕雪也是吓得不轻,躺在软榻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凭着漓擎澈含怒离开。 第81章 集市,打抱不平 翌日,又是一个暖阳明媚的好天气,袭秋打开了窗子,新鲜空气袭来,不由感叹道,“主子,今日这天气比昨天还好呢。” 花凉柒付之一笑,“这样的好天气不会有几日了,过几日便入秋了。” 袭秋这时走了过来,言道,“可不是,外面的花花草草都不像往日那般鲜艳了。” 花凉柒转了话题,说了正事,“翠枝可缓过来了?” 袭秋微微点了点头,“缓过来了,翠枝昨天服下那龟苓膏就吐了出来,太医来倒也算及时,并无大碍。” 花凉柒目光深然了几分,想着这个翠枝可是大夫人那边的人,怎也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 随后,花凉柒问向张福,“张福,侧妃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张福上前一步道,“没什么动静,不过奴才打听道,昨夜主子前脚刚从明承殿出来,太子殿下后脚也离开了,而且面容似乎有些不高兴。” 花凉柒顿时冷冷一笑,“太子如今正是要用到父亲的时候,我若是这个时候出事了,岂不是要坏了太子的大事。” 袭秋顿时解气插言道,“哼,活该!侧妃这分明就是自作自受!” 花凉柒朝着袭秋温润一笑,“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奴婢能不生气嘛,这个侧妃真是让人生恨,平白无故的就谋害主子,奴婢气得都想撕了她!” “你这丫头气性倒是不小,她侧妃又不是纸片,你说撕就撕啊。” 花凉柒随后瞧了张福一眼,便问道,“张福,你说这侧妃会善罢甘休吗?” 张福思索片刻,皱了皱眉,“主子,您是聪明人,一旦人心被欲望所占据,有几个人知道何为悬崖勒马。” 花凉柒顿时唇畔微微一扬,“张福,你是在宫里待过的人,是不是都看惯了这些事了?” 张福淡然点了点头,“主子所言极是,后宫之中翻云覆雨,奴才虽不能参与其中,但做为一个观者,倒是看过不少,就那后宫的枯井里,都不知道有多少冤魂了。” “那你说,本宫该如何对付那个侧妃?” “奴才已经叫人盯着明承殿那边的动静了,至于主子打算怎么做,奴才不敢断言。” 花凉柒眸子微微一眯,凌然一笑,“张福,你可果真是滑头。” 张福谦卑一笑,“主子言重了,主子才是聪慧过人。” 花凉柒随后也不再说话,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如此大好,便说道,“今日天气大好,咱们换身衣服,出去走走。” 张福和袭秋当即应下,随后便下去准备了。 花凉柒出了东宫,没有叫马车和轿子,只是徒步前行,本就是出来散心的,她也不想着大张旗鼓。 装扮也是简单不失精致,虽看不出是身份尊贵,但至少也能看出是大家小姐。 三个人就这样闲逛着走到了集市,集市上十分热闹,小摊小贩众多,卖货的人也是比肩接踵。 花凉柒是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出来逛街的,一时间也是心情大好。 张福是宫里的人,几乎没有涉足过京城集市,虽然东张西望的好奇瞧着,不过举止上却是稳重,倒是袭秋这丫头有些兴奋,见到什么新奇东西都大呼小叫的。 这不,袭秋看到了有卖糖葫芦的,顿时就惊呼道,“哇!糖葫芦耶,没想到这个季节还有卖的!” 张福瞧着袭秋如此,无奈的叹了口气。 花凉柒见状微微一笑,“张福你叹什么气啊?” 张福无奈道,“奴才只是觉得,袭秋平日里也算稳住,这怎么今日这般活泼?活泼的有点过了,吵的奴才头都疼死了。” 花凉柒顿时忍俊不禁道,“呵呵,你还是和袭秋相处的时间短,她这丫头啊,平日里被束缚惯了,不然定是个开朗活泼的妮子。” 张福此刻听着花凉柒这话,微微一怔,他仿佛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花凉柒并非只有十六岁,就好像是快三十的人了一样,语气这般老练成熟。 就在这时,花凉柒和张福已经走到了袭秋身边,袭秋撅着嘴对花凉柒道,“主子,咱们买下来尝尝吧,奴婢好久都没吃过糖葫芦了。” 花凉柒欣然一笑,点了点头,“你若喜欢就买吧,我不爱吃粘牙的东西,我就不吃了。” 袭秋见花凉柒点头,随后就对张福道,“张福,掏钱吧!” 张福成熟稳健,所以花凉柒将金银财宝交给他掌管,这出了门,花凉柒带了点银子,自然也交给张福了。 张福这时无奈极了,对袭秋道,“姑奶奶啊,你怎么这么贪吃,你方才买的绿豆糕还没吃完呢,这有要买糖葫芦。” 袭秋顿时就有些不愿意了,“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主子都让我吃了,你却不给我买!” “好好好,给你买!给你买!瞧瞧你那贪吃嘴的样子。” 花凉柒看着二人有说有闹的自然也是开心,张福在那儿付钱,她便站在一旁。 就在这时,忽然就听见远处传来尖叫,“啊!救命啊!救命啊!” 花凉柒闻声瞧去,只见一个女子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那惊恐的样子好似是在被追杀一般,再瞧她身后,有三四个男人举着棍子在追她。 最终,由于集市的人太多了,那女子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一下子就摔在地上。 后面追她的男人这时也赶了上来,一把将她抓了起来,拿起棒子就打。 疼得那个女子高声尖叫着,“啊!求求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顿时,就有看热闹的将其围了起来,花凉柒也好奇的上前观看着。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着金贵的公子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朝着那个女子就骂道,“你这个贱妮子!跑的可真是快,居然跑到集市来了!” 那女子看到那公子似乎很害怕,当即就跪下恳求道,“田公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钱啊。” 田公子这时上前,坏坏一笑,根本就不介怀众位百姓在此,吼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没钱还我,我也告诉你方法了啊。” 那女子更是害怕,哭喊着恳求道,“田公子,小女子不想嫁给你做妾啊,您打死了我父亲,还要怎样啊!” 花凉柒大概听懂了,想必是这个女子欠这个田公子钱财,之后田公子不仅打死了她爹,而且还要霸占这个女子做妾。 这时候,看热闹的百姓就议论起来,“这个田景琦真是过分!都有七房妾室了,居然还要纳妾!” “就是!你看他那气焰嚣张的样子,不就是仗着父亲是户部尚书么。” “这样的花花公子啊,真是让人生恨呢!” 花凉柒这一听,当下就知道这个田公子是何人啊,想必平日里也是作恶多端,竟然京城百姓如此熟知他。 田景琦见百姓议论四起,当即就猖狂吼道,“你们这些看热闹的都滚蛋!不管你们的事啊,都闪一边去!” 随后,田景琦就让手下强行把那女子带走,那女子拼死挣扎着就是不肯,可她终究不是几个大汉的对手。 花凉柒看着有人如此猖狂,哪里能忍不住,上前一步就吼道,“住手!” 田景琦骤然回身,瞧了一眼花凉柒,上下打量,当即就被花凉柒的美貌给吸引了,坏笑着上前,说道,“哎呦,这是哪家小姐啊,长得如此俊俏。” 张福看着那田景琦不是什么好人,赶忙就护在花凉柒身前。 花凉柒顿时就怒道,“天子脚下你就要强抢民女吗?你眼里可还有王法?” 田景琦惊异的瞧了花凉柒一眼,顿时一笑,拍了拍胸脯傲气道,“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 花凉柒冷冷回道,“原来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户部尚书田大人之子。” 田景琦居然趾高气昂的嘿嘿一笑,“嗯,你既然知道居然还敢误本公子的好事!” “你做的不对,自当要有人出来阻止!放了那个女子,她欠你的钱,我来还!” 田景琦又再一次上下打量一下花凉柒,微微一笑,“小姐也是出自大家闺秀吧,本公子奉劝你一句,你最好还是少管闲事!” 花凉柒不悦的白了田景琦一眼,直接越过他,就对他的手下道,“放开她!不然我可饶不了你们!” 这倒是让几个下人微微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都瞧向了田景琦。 田景琦冷冷一笑,走到花凉柒身边道,“这可是本公子的手下,怎能听你的话?不过你这口气倒是不小,你到底是哪家官宦小姐啊?嗯?美人?” 田景琦这个好色之徒,居然还用手轻抚着花凉柒的下颚,调戏着。 花凉柒顿时蹙眉,厌恶的打落了田景琦的手,怒道,“你最好现在就放了这姑娘,不然你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田景琦似乎根本就不害怕,反倒仰天大笑起来,随后大方道,“好啊,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能把本公子怎么样!” 花凉柒眼睛微微一眯,骤然冷笑,“你以为你是户部尚书之子我就怕你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如此一句,倒是把田景琦给问了一怔,第三次的上下打量着花凉柒,略有所思起来。 第82章 相救,感激不尽 田景琦疑惑着问道,“不知小姐是哪家千金啊?” 花凉柒微微一笑,语声很冷,“你不用管我是谁。” 花凉柒如此态度,当即惹得田景琦也不高兴了,语声一下子就变得强硬起来,“既然小姐不愿报上名来,那最好也不要多管闲事!” “这闲事我今日还就管定了!” 随后,花凉柒走到那受欺凌的女子面前,问道,“你欠他多少钱?” 那女子艰难的咬了咬唇畔,艰难着说道,“一百金。” 花凉柒听后却是轻松一笑,鄙夷的瞧着田景琦一眼,嘲讽道,“我还以为是多少钱,值得让堂堂户部尚书的儿子这般大张旗鼓,原来不过一百金,今日我就替她付了,我自会让下人送到你府上,让你的人放了她!”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田景琦这个七尺男儿也是如此,眼下众人围观在此,他又怎能让花凉柒这个女子折了他的风头。 田景琦顿时冷眉一横,毅然决然道,“本公子现在就要!你拿得出来吗?” 花凉柒当即一怔,一百金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可也不是小数目,谁会上街带这么多钱? 随后,花凉柒便说道,“我出门没带这么多钱,我都答应你了,会叫人送到你府上的。” 田景琦顿时嗤鼻一笑,“呵,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若是骗我的话,到时候我找谁寻这一百金去?你当本公子是傻瓜吗?” 花凉柒顿时蹙眉,“你看我是拿不出来一百金的人吗?” “呵呵,小姐打扮精致,本公子自然知道是出自大家大户,可又能说明什么?我不信!” 眼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花凉柒见田景琦这个不肯罢休,一时也失去了耐性,高声吼道,“堂堂户部尚书之子,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眼里毫无王法可言,你就不信摊上官司吗?” 田景琦倒是昂头大笑起来,猖狂回道,“哎呦呦,你这是在吓我吗?你大可现在就去报官,我最多不过是去官堂上喝几杯茶,而你今日想救的这个女子,恐怕这辈子都要坐在牢狱里了。” 这个田景琦果真是无法无天,仗着自己有个权力的爹,竟然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果真是纨绔子弟! 花凉柒想着当下若还隐瞒自己身份的话,想必还真压不住这个田景琦,可又想想她一太子妃,身份如此特殊,曝光身份也属实有些不妥。 就在花凉柒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男子,对田景琦笑道,“田兄,出什么事了?” 花凉柒不由瞧了这个人一眼,年岁在二十左右,仪表堂堂,一看便是个贵公子,就腰间那玉佩,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田景琦看到他也是一惊,似乎有些出乎意料,语声瞬间就柔和了,“哎呦,钱兄,你怎么在这?” 姓钱的男子回道,“我替父亲出来办点事,碰巧路过此地,看见这里如此热闹,便也过来凑凑,怎知穿过人群一瞧,居然是田兄,不知田兄出了什么事?” 田景琦随后不悦的瞧了花凉柒一眼,不高兴着,“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不过是找人追债,这位小姐非要站出来阻拦,还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问她是谁她还不告诉我。” 钱公子这时也瞧向花凉柒,忽然眼前一亮,赶忙上前就拘礼道,“草民参见太子妃。” 如此一句,不仅让田景琦吓掉了下巴,就连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给惊着了,顿时议论声声四起。 田景琦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赶忙上前问向钱公子,“钱兄,你说什么,她是太子妃?真的假的?” 钱公子满面严肃着回道,“这种事情我怎能骗你,田兄,这下你可摊上大事了!” 田景琦此刻双目惊恐的看着花凉柒,木讷的站在原地,惊讶得不知所措。 花凉柒一时不悦的白了他一眼,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向来最会察言观色的张福,此刻上前吼道,“大胆!看到太子妃还不见礼?” 田景琦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朝着花凉柒施礼赔罪,“在下参见太子妃,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太子妃大人有大量,别和在下一般见识。” 四周的百姓一下子也都跪了下来,齐呼着,“草民叩见太子妃。” 花凉柒看着这跪了一大片的人,她反倒是有些尴尬了,越发的不悦的看着田景琦道,“你可知道什么是狗眼看人低了?” 田景琦哪里还敢叫嚣,赶忙言道,“是,是,在下这只狗的确不知太子妃驾临,还望太子妃莫怪罪。” 花凉柒顿时轻蔑一笑,这个田景琦分明就是个吃软怕硬的主,刚才还对着她趾高气扬的,眼下却低微到这般。 花凉柒见当下造成了这么大的阵势,一时也不想再做逗留,随后便对田景琦道,“你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如此目无王法,就不怕惹是生非吗?本宫今日若是将此事一字不漏的告诉太子殿下,不知道你该如何向你父亲交待?” 田景琦顿时就慌了神,忙是恳求道,“还望太子妃大恩大德,千万不要将这件闹到朝廷上去啊。” “哼,你身为一个七尺男儿,居然连一点担当都没有!果真是废物!” “太子妃骂的对,在下是废物。” “不出明日,你今日的丑闻便会传得满京城皆知,至于能不能传到太子殿下或者陛下耳朵里,那就全看你的福分了!” 田景琦的面容一下子更难看了,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随后,花凉柒又对田景琦道,“还不放了那女子?” 田景琦不敢耽搁,马上道,“是,在下这就放人,那一百金在下也不要了!” 花凉柒不屑的瞧着田景琦,又道,“本宫希望你能吸取教训,日后不要再如此目无王法。” “是,在下不敢了,不敢了。” 花凉柒本想抬步离开,目光不由落在那个钱公子身上,忽然就问了句,“你方才称你自己为‘草民’,那你是怎么知道本宫的身份的?” 钱公子回道,“草民乃是官商钱树森之子,曾在公众场合有幸见过太子妃一面,所以认得太子妃。” 花凉柒转念一想,她原来大家闺秀并不能时常出来走动,参加公众场合都是一些比较重大的,便可知这个钱公子身份也是不低,想必他父亲这个官商做的也是不小。 花凉柒付之一笑,“你记性倒是好。” 钱公子谦卑一笑,“太子妃倾国倾城,乃是京城第一美人,草民自然是过眼不忘。” 花凉柒随后也不再说什么,便穿过人群离开了。 怎知刚转过巷子,就听见身后有人唤她,停足回望,原来是那个被田景琦欺负的女子。 待那女子跑上前来,当即就给花凉柒跪下了,叩头道,“草民谢太子妃出手相救。” 花凉柒赶忙将那女子扶起来,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如此,日后要记得躲着那个田景琦,知道吗?” 那女子乖乖的点了点头,方才也是把她吓坏了,当下眼里还含着泪花,哽咽着说道,“民女家父不省心,在外面赌钱欠了债,家里房子和地都卖了,实在还不上这一百金。” 花凉柒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细皮嫩肉的可不像什么贫苦人家出来的,便问道,“你不过一介草民,就算你父亲赌的再厉害,也不至于欠下一百金吧?” 那女子也没隐瞒,回道,“民女原本家境富裕,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才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原来是做什么的?” “原来家里是做船商的。” 花凉柒顿时蹙眉,“我听说船商可是很赚钱的,轻易不会亏本,怎么会混的这么惨了?” “太子妃有所不知,眼下京城一半的商户都攥在钱家手里,钱家乃是官商,认识很多朝中有地位的人,便买通官员将父亲给挤了下来。” 花凉柒听了便更是不解了,“这怎么可能呢?港口商贸朝廷也有监管,你父亲即是船商也定是认识朝中官员的,而且从你话中也可听出,你父亲做船商应是日久,怎么说被挤下来就挤下来了?” “太子妃不要小看了那钱家,他可是家大业大的商贩,动一动眉毛,京城一般的商贩都要关门。而且钱家是朝中御史大夫的亲弟弟,哪里是父亲能压下去的。” 花凉柒顿时就明白了,想必她口中的钱家,就是方才她看到的钱公子,看来钱树森这个官商还真是非同小可。 花凉柒也不再问下去,对着那个女子笑道,“本宫今日即是救了你,便是有缘,还不知道姑娘姓名呢。” 那女子回道,“草民姓伊名美璇。” “伊美璇,倒是个好听的名字。” “今日多亏太子妃出手相救,不然草民就真的难逃那恶人之手了,太子妃的恩德,草民真不知如何报答。” 花凉柒无所谓的笑了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都是举手之劳,伊姑娘不必挂心,听闻伊姑娘身世,想必如今也正处于难处,那办公帮人就帮到底。” 随后,花凉柒对张福道,“张福,那点钱给她。” 张福点了点头,便掏出一袋子银子,怎也有百八十两,随后递给了伊美璇。 伊美璇却往后退了几步,“太子妃今日恩德草民已经无以为报,怎还能收太子妃的钱财,母亲曾告诉过草民,受恩要知有度,不能太过贪心。” 花凉柒又是一笑,“听你此话,便知你母亲为人也是不差,这点钱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本宫看你也是个伶俐姑娘,收下它回去做点小本生意,可别落在你那败家的父亲手里。” 张福随后将银子硬塞给了伊美璇怀里,说了句,“即是太子妃赏赐的你便收着吧。” 随后,花凉柒便转身离开了。 走了不过十几步,就听到身后的伊美璇高声道,“太子妃今日恩德,草民必当铭记于心,若日后草民飞黄腾达之时,必然会登门亲自道谢。” 花凉柒听过此话,唇畔深深勾起,一言不发,缓步离开了。 第83章 偶遇,则是相遇 待花凉柒走远了,袭秋才开了口,“那个伊美璇倒是真敢说大话,还说要等日后飞黄腾达报答主子,那得何年何月啊?” 花凉柒却并不这么想,回道,“如果她方才的话没有骗我,那她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废物之人,天下商人谁不想做京城船商,那可是结识官家的好机会,只不过是压住御史大夫的弟弟罢了。既然如此,那这个伊美璇凭借他父亲之力自然有得是门道东山再起,我给她那一袋银子,够她从小本生意做起的。” 张福附和点了点头,“奴才和主子的想法一致,这人啊都会记住雪中送炭的恩人,反正主子也不差钱,这买卖不亏。” 花凉柒回头深邃的瞧了张福一眼,对袭秋笑道,“袭秋,你平日里多接触接触张福,对你很有帮助。” 袭秋却嫌弃的嘟了嘟嘴,“奴婢才不呢,他啊,脾气臭不说,还是个铁公鸡,简直一毛不拔,抠死了。” 张福赶忙喊冤,“奴才怎么抠了。” “你还不抠吗?就一个糖葫芦你都舍不得买,真是的,小家子气。” “那是你买的东西太多了,上一样吃的还没吃完,又要糖葫芦,你有吃不了,那不是浪费钱吗?钱要用在正地方,你知道吗?” “你喊什么喊啊,这钱是主子的,主子都没说我抠,你倒是来气了!我告诉你,平日里对我温柔一点,不然下次我做糕点的时候,你别想吃到一块!” 花凉柒知道袭秋和张福不过都是在赌气而已,并非真正的吵架,反而含着头偷偷的笑着。 怎知这笑容还没散去,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人,她的笑容顿时就僵在的唇边,停下了脚步。 这让身后的张福和袭秋顿时一怔,顺着花凉柒的目光瞧去,便赶忙施礼道,“见过李公子。” 原来,迎面走来的人,是李斛。 李斛走到花凉柒身前,含笑施礼,“在下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尴尬的紧了紧唇角,“你怎么在这?” 李斛却并未回答花凉柒的问题,说道,“那个田景琦解决了吧?” 花凉柒不由微微一怔,想着李斛怎么知道这件事,大脑思绪瞬间运作,当即眼前一亮,“那个钱公子不会是你派去的吧?” 李斛唇畔微微一扬,“果真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你这么聪明,叫我情何以堪?” 花凉柒目中锐利了几分,“我不信是什么巧合,你是不是跟着我了?” 李斛并不隐瞒,反倒大大方方的说道,“如果我说,我没事的时候总是停留在东宫附近,你信吗?” 花凉柒的心顿时就是一紧,语声也变得不那么柔和,“你明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这样只会伤了你自己,懂吗?” 李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些都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不是吗?” 花凉柒无奈的白了李斛一眼,越过李斛的肩膀就往前走,可李斛却不肯舍弃的追了上来,急忙说道,“今日怎也是我救你于困顿之中,你也不至于这样给我冷眼吧。” 花凉柒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着。 李斛见状又道,“我还生怕被人看见我出面而影响你,所以才让钱家公子出面的,你怎么这么不领情?” 花凉柒想想,终究是软下性子,不过仍旧蹙眉道,“李公子,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你这样我真的很为难的。” 李斛微微一笑,“为难什么?是不是让你觉得,我喜欢你,你却不能还我任何?” 花凉柒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斛又笑道,“你不说话,那就是我猜对了。我曾对你说过,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护着你的。” 花凉柒听着李斛说着这样的话,心口犹如被压了一块大石,那滋味沉沉的,有些不好受,索性不再说这话题,转了他话道,“我还真以为那钱家公子认识我,原来是你在背后安排的啊。” “你可别小看了那钱家公子,他父亲可是御史大夫的弟弟,是富甲一方的官商,在朝中可有不少人巴结着呢,你没看见那户部尚书的儿子见了他,都要敬上三分吗?” “照你这么说,这钱家还是不容小觑了?” “那是自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在朝中了。你可知道钱家在京城安置了一处宅子,那可是夜夜灯火通明到天亮,前去的官员数不胜数呢。” 花凉柒顿时蹙眉,“官员聚集在他那里干嘛啊?” “你可知道官员不得进入风花场所吗?” 这个花凉柒当然知道,官员是不得出入妓.院青.楼等这样的场所,可她不知道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便问道,“那和钱家有什么关系?” 李斛解释道,“钱家的这个宅子,明面上说是私宅,可私下却是和风花场所一样的地方。钱家在这宅子里安排了些许歌女舞女以及有才艺的女子,官员们便借着拜访钱家的名义出入此处。” 花凉柒这下才明白,竟想不到钱家居然还有这档子见不得人的事,可她仍有疑虑,“你方才说前去那里的官员数不胜数,如此张扬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李斛笑着摇了摇头,“这一点钱家早就做了防备,一般低等官员钱家不会接待,都是接待四品以上的官员,而且还是要按日子排序的,谁单号去,谁双号去都有讲究。” 这可真是让花凉柒惊叹不已,她这个从前世过来的人,也是闻所未闻,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当即感叹道,“怪不得钱家如此不容小觑,这样以来,钱家可是招揽了不少朝中大员啊。” 李斛目光深邃了几分,回道,“岂止是朝中大员,就连皇家的人都去过,三皇子喜欢美色,那可是常客,而且我也曾见太子去过。” 此话一出,花凉柒的面容一下子就变了,转过头不再说话。 李斛见状赶忙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花凉柒赶忙会说道,“你不用道歉,他去与不去,我都不在乎。” 李斛似乎从花凉柒的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含义,便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倒是不怎么在乎太子殿下,这才新婚几日,就闹别扭了?” 花凉柒并不作答,反而说道,“没想到像李公子这么正经的人,也会去那风花雪月的地方。” 李斛并不着急解释,想了想才回答,“那个地方官员众多,去了自然也是为了官途,再过一月我就要考官入朝了,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 李斛的实力花凉柒是知道的,他虽出自将门,但却是个才子,没有继承一点将门才能,反而一身书气,对于李斛的未来,花凉柒也是清楚的,李斛入朝之后便彰显理政之才能,不就便得陛下重用,官爵也是一升再升,前世花凉柒死的时候,年纪轻轻的李斛就已经是吏部尚书了,可谓是前途无量。 所以花凉柒笑道,“李公子才能出众,入朝为官定能得陛下重用。” 李斛却是付之一笑,“能不能得陛下重用,自然要看个人的本事,入朝为官看得可不是才能,更多的还是为人处事。” 对于朝政,花凉柒自然不好插嘴,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 所以花凉柒又转了话道,“我倒是有一点不明白,李公子是出自将门,为何在文官上这般出众呢?” 李斛解释道,“谁说出自将门的人就不能做文官?我虽出自将门,家门上下都喜舞刀弄剑,可我自小却很排斥,反倒喜欢读书写字,家里人也对此颇有意见,不过他们管不了我。” 花凉柒皱了皱眉头,“你倒是个烈性子,堂堂大将军还管不了你这个儿子?” 李斛目光变得神秘起来,自信道,“你不要太小看我了,有机会让你知道知道我的本事,我敢断言,你定是很吃惊。” 这并不出乎花凉柒的意料,李斛对医术也是颇有研究,至于其他方面,花凉柒就不得而知了。 李斛见花凉柒又不说话,便又开了口,“你身为太子妃,身份自是与其他女子不同,日后若有用到我的地方,我自当义不容辞。” 花凉柒挑了挑眉,瞧了李斛一眼,这样的人才的确可以为花凉柒所用,只要李斛能办得到,花凉柒动动嘴唇李斛便会义不容辞,也可以说,李斛对她来说日后有大用。 可偏偏花凉柒知道李斛喜欢她,到头来她终将会负了李斛,她便更是于心不忍,她不想李斛护她劳心劳力,到了最后却还是换来了她的离开。 花凉柒的坏、狠、毒,都只对欺凌自己、谋害自己的人,可对于李斛这样护她周全的人,她不想伤害,更不想利用,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他人的事情,她花凉柒做不出来。 花凉柒不由郁闷的叹了口气,回道,“天快黑了,我也快走到东宫了,就不陪李公子闲聊了,告辞。” 语毕,花凉柒便脚下加快了步伐,把李斛扔在了身后。 这一次,李斛并未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盯着花凉柒的背影看。 良久,李斛深深的叹了口气,失落的入了巷子,消失不见。 第84章 解释,一语中的 翌日,花凉柒正在查看内宫的账簿,身为太子妃的她,自然不是整日坐享荣华富贵那么轻松的。 花凉柒翻看了几页,便问向身旁的张福,“侧妃的明承殿开销怎么这么大?” 张福上前解释道,“主子有所不知,侧妃的要求高,奴才听说原本那明承殿就已经空了好些年,侧妃住进去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换了个遍,这不今早还吵嚷这地毯太旧,让置办个羊毛的来。” 花凉柒顿时嗤鼻一笑,“她这就是还把自己当成是将军府的嫡小姐呢,她搬入明承殿才几日啊,就花进去快一千金了。” “要不奴才替主子过去提点几句?” 花凉柒赶忙反对道,“不必,太子也不是瞎子,几乎夜夜都去他那里,怎会看不到侧妃这样的折腾,既然太子都没说什么,咱们没必要惹这个麻烦。侧妃她想要什么就满足她,我每月都会将东宫支出的账簿给太子过目,一切就都让太子定夺吧。” “是,奴才知道了。” 就在这时,只见裴蓉急匆匆的跑进来,禀道,“主子,太子殿下来了。” 花凉柒瞧了裴蓉一眼,看她那紧张的样子,却是轻松一笑,“裴蓉,你侍奉本宫身边的日子不长,凡事啊,别这样紧张兮兮的。” 可裴蓉却皱眉道,“奴婢瞧着太子殿下脸色可是不好,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便赶忙跑过来禀报主子。” 花凉柒面容也是一变,想着漓擎澈又是因为什么来找她麻烦的。 正在思索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花凉柒转首瞧去,裴蓉说的没错,漓擎澈此刻面容含着暗黑,英目锐利的瞪着她就走了进来。 花凉柒倒是稳得住,缓缓起身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可漓擎澈却根本没给花凉柒好脸色,当即就不悦道,“花凉柒,你可真会给本太子惹麻烦!” 花凉柒这时直起了腰身,莫名其妙道,“臣妾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你昨日在集市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花凉柒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哦,臣妾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那点小事啊。” 漓擎澈瞬时眉头一皱,越发不悦,“小事?你可知道,这件事已经闹到朝廷去了,今早有人已经借此事弹劾了户部尚书!” 花凉柒还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闹到朝堂上去了,可她想着和自己也没啥关系,反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弹劾就弹劾被,跟臣妾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你昨日在集市招摇惹事,今日能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吗?” “这和臣妾有何干系啊,明明就是他田景琦不对!” 漓擎澈骤然上前一步,宠着花凉柒就高声道,“你可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你是太子妃,走到哪里都是代表着本太子,代表着东宫,你可知道这件事已经传遍满京城了!” 花凉柒看着漓擎澈对自己又吼又叫的,一时也忍不住气,不再管什么称呼,开口就怒道,“你吼什么吼啊!是他田景琦目无王法、强抢民女,我打抱不平何错之有?” 漓擎澈见花凉柒居然还和他理直气壮起来,一时间便更是愤怒,“你还振振有词的,就因为此事,本太子就和户部尚书就结下梁子了!本太子和他不和,你可知道连带着会牵连多少人吗?” “所以呢?你就怪我了?我告诉你,户部尚书之子田景琦就是个毒虫,就算我昨日不出头,明日照样有人会收拾他!有人在朝堂之上弹劾户部尚书也是早晚的事情!” “但至少都与本太子无关!你还真是爱多管闲事,你这样和市井妇人有什么区别?” 什么?漓擎澈居然说她是市井妇人?她可是堂堂大家闺秀好不好! 花凉柒当即就昂着头吼道,“对啊!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我就是喜欢打抱不平!你能把我怎么样?” 漓擎澈看着花凉柒这样倔强的样子,心头那叫一个恨啊,咬牙切齿的就说道,“你以为你是丞相最宠爱的女儿,本太子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是不是?” 花凉柒满不在乎的就是一笑,“嗤!你能不能别总拿我父亲说事!昨日之情景你是没看见,他田景琦当众在集市强抢殴打民女,就算是个有善心的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况且我还是太子妃,若是被人发现我的身份,该如何议论?有人自然会说,身为太子妃看到有人做恶事还不挺身而出,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会牵连到太子殿下您啊,到底是您教妻无方,还是咱们东宫惧怕一个户部尚书!” 此话一出,漓擎澈面容微微一变,刚要开口说话,花凉柒赶忙就又说了话,封住了漓擎澈的嘴。 “还有,昨日我本来不想暴露身份的,想着替那女子还钱了结此事就罢了,可偏巧有人就站出来指认了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所以昨日田景琦他在集市闹事,就算我不出头,今日也会被弹劾,到时候还会说我这个太子妃软弱无能!结果会怎样?你还不是回来锦绣殿和我大吼大叫的,到时候你是不是又该说我没能站出来拔刀相助啊?” 花凉柒这三寸不烂之舌,果真是让漓擎澈头疼,这里外里还都是她花凉柒占理了。 花凉柒瞧着漓擎澈气的说不出来话,顿时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反倒悠哉的往软榻上一座,说道,“你与其在这和我动气,倒不如查查官商钱家的事情。” 漓擎澈听闻此话,面容瞬时就变了,“钱家怎么了?” “昨日指认我的人,正是钱家公子,而我救下的那个姑娘,偏巧还是上任的船商,从她口里我知道,好像是因为钱家的缘故,她家才落到今日这般田地的,而且我还听说钱家是御史大夫的亲弟弟,难道这里面就一点问题也没有吗?太子殿下睿智,又入朝已久,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吧?” 漓擎澈无声的站在原地,眼球在眼眶中缓缓踱了一圈,随后瞧向花凉柒,问道,“你还听说什么了?” 花凉柒缓缓提唇,神秘一笑,“你猜。” 对于花凉柒的调皮,漓擎澈又是一怒,“你到底说不说!” 花凉柒嫌弃的撇了撇嘴,“你这人脾气还真是够大的,我听说的其他事情,想必你也都知道,我也没必要再说。至于你和户部尚书结下梁子的事情嘛,我倒是有个办法帮你解决。” 漓擎澈又是蹙眉,藐视花凉柒能有什么好办法,但也好奇花凉柒会有什么办法,所以问道,“什么办法。” 花凉柒自信一笑,说道,“我看着那钱家公子和田景琦的关系还是不错,你大可把田景琦昨日要抢的那个民女的身份告诉户部尚书,然后再说其实你昨日也跟着我去了集市,是你派我前去出面解决此事。” 漓擎澈眼睑微微垂下,思索片刻,却想不通花凉柒这么做是为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凉柒无奈的叹了口气,“哎,我可收回方才夸你睿智的那句话啊,你怎么这么笨啊!你想想,昨日出面公开我身份的人是谁?可是钱家公子啊,他能不知道田景琦要抢的那个女子是谁吗?所有的事情穿插起来,户部尚书会怎么想?官场上的人啊,最大的通病就是疑心重。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你的口齿如何,这件事若是办得好,户部尚书还能记恨你吗?反倒会以为是你这个太子有意袒护他,是钱家人让他儿子出丑的,到时候户部尚书会把这笔账算到谁身上?” 漓擎澈听了花凉柒这么一说,当即就明白花凉柒是什么意思了,他不由多瞧了花凉柒几眼,目光深邃着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花凉柒瞧着漓擎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皱了皱眉,“我只不过是给你提个建议啊,你不采纳就算了,我也不知道你和御史大夫关系如何。” 漓擎澈唇畔斜斜一勾,目光微微一眯,瞧了花凉柒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漓擎澈这么一走,袭秋赶忙上前担忧道,“主子,太子殿下是不是生气了?” 花凉柒顿时干笑了一声,“呵,他这哪里是生气啊,就他那火爆脾气,若是真的生气,还能就这样轻易的离开,不叫人赏我板子我就烧高香了。” “可是奴婢不明白啊,这太子殿下刚开始还对主子大发雷霆,这怎么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 “那是因为我给他出的法子管用被。袭秋啊,你平时挺聪明的啊,今日怎么这么糊涂了?” 袭秋尴尬的撅了撅嘴,说道,“奴婢看太子殿下对主子那般生气,满脑子都在想着会不会责罚主子,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啊。” 花凉柒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你啊,还得是多历练。罢了,不过就是虚惊一场,去给我烹一壶茶来,我继续看账簿了。” 袭秋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第85章 侧妃,越发放肆 漓擎澈从花凉柒的锦绣殿出来,便直接去了书房,静静的坐在书桌旁思来想去,眉头紧皱着拧成了肉疙瘩,看来是有很重的心思。 良久,漓擎澈才问向身旁的石奎道,“石奎,太子妃方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石奎点了点头,“属下听到了。” “你可有什么见解?” 石奎不仅是漓擎澈身边的得力助手,又跟随漓擎澈出生入死多年,很得漓擎澈的信任,所以二人私下也是无话不说。 石奎思索了片刻,说道,“属下觉得,太子妃的法子可行。” 话音一落,漓擎澈便骤然瞧向石奎,“说说理由。” 石奎解释道,“眼下事已至此,户部尚书田大人一心想着是太子妃故意刁难他的儿子,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咱们东宫,所以才对太子您不利。” 漓擎澈烦躁的皱了皱眉头,“这个本太子也知道,你说重点。” “是。”,石奎应了一声,便继续说道,“既然太子殿下不想与田大人结下梁子,那么就要做点事,太子殿下大可说是您让太子妃出面阻拦田大人的儿子,因为您早就看到钱家公子混在人群之中了,这样一来既能平复田大人对您的不满,又能顺理成章的将这件事全推到钱家身上。” 漓擎澈目光深然,“你的意思是说,让田大人以为,是钱家故意上来挑明太子妃的身份,而且田大人的儿子欺负的女子又和钱家有特殊的关系,由此让钱家背这个黑锅。” “是的,田大人可是个小肚鸡肠报复心极重的人,他必定不会就此罢休,而这样的人才是最好利用的人,眼下朝中有人弹劾田大人,太子再出手援救,田大人必然对太子您感恩戴德。况且钱家是御史大夫的亲弟弟,御史大夫又是四皇子那边的人,一切对太子殿下都是有利的。” 漓擎澈又重新梳理了一下思路,缓缓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好计划,可谓是一箭双雕。”,这话说出了口,下一秒漓擎澈面容便难看了,“哎,但想想这法子是太子妃想的,本太子就觉得好没面子。” 石奎微微一笑,“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漓擎澈解释道,“本太子今日还想着前去锦绣殿好好收拾收拾她,没想到居然被她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看着她那耀武扬威的样子,本太子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话虽如此,可太子妃终究不还是帮了太子殿下您的大忙么。” “她哪里帮忙了?要不是她昨日惹了祸,能有这事吗?那个女人,下次本太子定饶不了她。” 石奎看着漓擎澈眼下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忍不住偷笑起来。 漓擎澈见状便问道,“你笑什么?” 石奎赶忙收起笑容,回道,“因为属下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子殿下因为一个女人发火,不觉就想笑。” “石奎!”,漓擎澈怒吼了一嗓子,“你可是本太子的人,怎么能说出这这种话!你是觉得我斗不过那个花凉柒?” “属下不敢,只是觉得既然她都已经成了太子妃,太子殿下又何必与她计较。” 漓擎澈却倔强不肯让步,“她气焰如此嚣张,我怎能放纵?本太子还就不信了,我拿得下千军万马的敌军,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女子?” 石奎这下可真闭了嘴,他再清楚不过漓擎澈的性子,只要他认定的,旁人怎么劝也没用,索性他也最好别说话,安静的站在一旁就是了。 果不其然,漓擎澈自己又发泄了一阵子怒气,便不再提及此事,问向石奎道,“那件事安排的如何了?” 那件事?哪件事啊? 咱们不知道,石奎可知道,石奎当即面容就严肃了下来,回道,“下个月初五是四皇子的生辰,储銮殿会大摆宴席,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可找到纵火的人了吗?” “人已经找好了,但是就是不知道如何将人送入储銮殿。” 漓擎澈倍感压力的深舒了一口气,“四皇子的生辰众官员必然会前去参加,机会的确是甚好,咱们可不能错过。” 原来,漓擎澈是在说如何在储銮殿纵火,逼四位皇子入住东宫的事情。 石奎犯难道,“可是要如何将纵火的人手送入储銮殿啊,当日官员繁多,储銮殿自会安排侍卫把守,纵火人员可有三十几个呢。” 漓擎澈思索片刻,言道,“找给时间让花丞相来一趟东宫,越快越好,此事我与他商量过后再做定夺。眼下先忙田大人的事情,准备马车,我要去见田大人。”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随后,二人便都出了书房,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午膳过后,花凉柒看了一上午的账簿也是乏得很,本想着来个午觉歇息一下,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呼着,“太子妃,救命啊!救命啊!” 花凉柒顿时蹙眉,问道,“外面是谁?” 袭秋这时也是好奇前去查探,随后便来回道,“主子,是张家小姐。” 花凉柒当即就吐出一个名字,“张璐瑶?” 袭秋点了点头,“正是,横冲直撞的就冲进了咱们锦绣殿,已经被张福拦在门外,大呼小叫的。” 花凉柒想着必然是出了什么事,便说道,“让她进来吧。” 袭秋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一分钟不到,就看到张璐瑶匆匆跑了进来,一下子就跪在花凉柒脚下,急切的恳求着,“太子妃,求您救救香云吧,侧妃要杀了她!求求您了!” 花凉柒看着张璐瑶此刻惊慌失措的模样,赶忙安抚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先告诉本宫,本宫才知道怎么救人啊。” 刘香云跪在地上就说道,“方才妾身和香云姐去花园放风筝,香云姐一不小心撞到了侧妃的宫女,那宫女刚从太医院回来,拿着医治侧妃的药膏,全被香云姐打翻在地,侧妃知道了便勃然大怒,把香云姐抓去,说要杀了她!” 花凉柒一听,便骤然起身,怒道,“走,随本宫去明承殿。” 待一行人来到明承殿,刚入庭院就听到殿内传来刘香云凄惨的叫声,“啊!侧妃娘娘,不要打了,妾身知错了,知错了!啊!啊!” 花凉柒不由加快了步伐,待走到大殿的时候,便看到侧妃正在让一个宫女拿鞭子抽打刘香云,刘香云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缎裙破了好多口子,从破裂的衣服下能看到皮肤被抽的血红。 花凉柒当即怒道,“住手!” 施刑的那宫女看到花凉柒顿时就是一惊,赶忙跪地施礼,“奴婢参见太子妃。” 单慕雪身上带着伤,不过比前几日要好很多,至少能侧坐着了。 花凉柒走上前,看着被鞭打得不成样子的刘香云,回首对袭秋道,“袭秋,把她扶起来。” 袭秋点了点头,上前将刘香云扶了起来,张璐瑶也忙是去搀扶,小声的关怀着。 花凉柒随后怒目瞪着单慕雪,不悦道,“侧妃,你这是要打死她吗?” 单慕雪冷冷一笑,“刘香云犯了错,就要该罚!” “她犯了什么错?” “她打翻了臣妾的药膏。” “所以呢?你就要给她这么重的刑罚是不是?你这样会打死她的!” 单慕雪不屑的瞥了刘香云一眼,满不在乎道,“臣妾就是要打死她。” 花凉柒瞬间便是勃然大怒,“侧妃,你太过分了!刘氏她也是不小心打翻了你的药膏,再差人去取来就是了,你至于这样狠毒吗?” 单慕雪顿时冷笑道,“太子妃可知道那是什么药吗?那可是宫里最好的创伤药,是臣妾托了多少人才弄来的,哪里是那么好弄的,被她这个贱人都打碎了,臣妾这几日都没有药用,耽误了臣妾的伤势,谁来侍奉太子殿下?” 好啊,居然还如此振振有词,当我花凉柒是吃素的? 花凉柒怒目中迸发出一丝锐利,“居然还敢私自动刑,简直就是反了你了!” “臣妾乃是侧妃,难道连责罚她这个没名没份的妾室都不可以吗?” “但是刘氏罪不该受如此重刑,你这是滥用私刑!” 单慕雪刚要开口辩驳,花凉柒便又抢先道,“侧妃,龟苓膏的事情本宫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便又惹祸是不是?” 此话一出,单慕雪顿时哑然,这件事都闹到漓擎澈那里去了,她自是理亏。 花凉柒皱了皱眉头,怒道,“你这三十大板的伤还没好呢,就又惹是生非。本宫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心疼那点创伤药,金贵自己的身子,可是你珍惜刘氏的身体吗?你难道就不怕太子殿下怪罪吗?” 单慕雪赌气的紧了紧唇畔,恨道,“太子殿下宠爱臣妾,他不会怪罪臣妾的!” 花凉柒顿时就是不屑一笑,“你以为你拿太子殿下就能压得住本宫了?呵呵,你也太小看本宫了。你身为侧妃滥用私权毒打妾室,已经触犯了宫规,本宫罚你抄写《女诫》一百遍!” 单慕雪听后更是不服,“臣妾不抄!臣妾没有错!” 花凉柒也不服软,“你抄不完便别想出这明承殿一步!来人啊,从今日起,侧妃便禁足在明承殿,知道抄完一百遍《女诫》为止!太子殿下若是问起来,就说侧妃不懂规矩,本宫教教她这东宫可不是她娘家将军府!” 说完,花凉柒就对身后一行人吼道,“走,都随本宫回锦绣殿。” 坐在床榻上的单慕雪高声尖叫着,“太子妃,你等太子殿下回来的!你等着!” 花凉柒仿佛没听见一般,果断的就出了大殿,吩咐张福道,“把这明承殿给本宫禁了,不允许任何人擅自出入!” 第86章 刘氏,因祸得福 傍晚时分,张福从外面走进,对花凉柒说道,“主子,按照您的吩咐,明承殿已经紧闭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嗯,侧妃情绪如何?” “大吵大闹的不得安生,吵嚷着要见太子殿下呢。” 花凉柒不屑的勾了勾唇畔,满不在乎道,“随她折腾去吧,想必这个时辰刘氏那边也打理的差不多了,本宫去看看她。” 花凉柒说完了这句话,便起了身,可张福却担忧道,“主子,侧妃那边就这样不管不顾吗?若是太子殿下回来,奴才怕侧妃不安分。” 花凉柒思索了一下,说道,“太子殿下若是回来,就说本宫在刘氏那里,即便他再通传本宫,你做做样子便可,不必叫人过去通传,知道吗?” 张福点了点头,“是,奴才知道了。” 随后,花凉柒便只带着袭秋去了刘氏那里,入了卧房,刘香云就要起身给花凉柒施礼,花凉柒忙说道,“你身上有伤,礼数就免了,快好生躺着。” 刘香云和善一笑,重新躺在床榻上,眼下的刘香云多少能看出来点憔悴的样子,身上的伤口上了药膏,眼下只穿了一件亵衣。 花凉柒坐在床榻旁,从袭秋手里接过一个药瓶,对刘香云笑道,“本宫过来瞧瞧你伤势如何,这个创伤膏是本宫从母家带过来的,药效很好,你先拿着用。” 刘香云不好意思的婉拒着,“今日是多亏了太子妃,妾身才脱离险境,哪里还好意思收您的东西。” 花凉柒却强硬的将药瓶放在刘香云的床上,“本宫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不过一瓶药膏而已,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刘香云见花凉柒执意如此,一时也不好拒绝,便笑道,“妾身多谢太子妃关怀。” 花凉柒打量了一下刘香云,不由叹了口气,“哎,这个侧妃下手还真是重,幸好没打在脸上,不然落下疤痕可就糟了。” 刘香云顿时就不悦的紧了紧唇角,不悦的埋怨着,“侧妃就是仗着太子殿下宠爱,就这样欺负人,妾身不过就是不小心打翻了她的药罐子,她就要将妾身往死里打。” 说着说着,刘香云眼圈就红了,想想怎也是内史的嫡女,怕是自小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花凉柒见状忙是劝慰道,“本宫不是替你出气了么,让她禁足在明承殿,抄写《女诫》一百遍,让她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刘香云感激的瞧着花凉柒,说道,“今日多亏了太子妃想救,不然臣妾定是活不下来了,这身上被她打的遍体鳞伤,现在动一动身子浑身都疼。” “本宫是这东宫之主,自然是要把持公正的。” 刘香云瞧着花凉柒,和善着,“原以为太子妃定是个狠厉傲慢之人,没想到您是这般和善。” 花凉柒提唇一笑,“是不是上次苦茶的事情吓到你了?” 刘香云点了点头,“嗯,上次可真是把妾身给吓坏了,不仅如此,那两位妾室也都吓得不轻,平日里咱们都不敢亲近您,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您不高兴。” 提到其他两位妾室,花凉柒付之一笑,便问道,“本宫看着今日张璐瑶为了救你也是焦急,你们二人平日里很是交好吗?” 刘香云一个十多岁的姑娘,自然是没有花凉柒心眼儿多,况且今日是花凉柒救了她,她也毫无顾忌的说道,“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璐瑶是庶出,平日里做事也是小心谨慎,今日也是生怕被牵连,才会如此帮妾身的。” “哦,今日这件事闹得可不小,你受了伤,李氏就没过来看看你吗?” “没有,李氏那人可精着呢,知道您和侧妃斗得不可开交,太子殿下还没回宫,她自会躲得远远的,想必要明日才来看妾身。”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花凉柒就知道这三个妾室性格如何,单看这个刘香云,倒也不是个傻瓜,就是少了点心眼儿,她问什么,刘香云就答什么。 花凉柒倒也没多说什么,缓缓一笑,“你不用担心身上的伤,本宫会叫太医给你用最好的药,身边的侍女若是不够,你尽管和本宫开口,本宫再给你调来几个。” 刘香云忙是摇头,“不用了,妾身身边的人手够用,就不麻烦太子妃了。” “原以为你定是个拔尖挑刺的人,没想到也是乖巧的丫头。” 刘香云不由失落的叹了口气,“哎,那不过都是装出来的而已,让别人以为妾身并不是那好欺负的人,可是通过这件事妾身知道了,那些东西根本就没用,真出了什么事,妾身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 花凉柒含笑道,“别想那些了,眼下你只管好好疗伤便是。” 就在这时,袭秋匆匆而进,禀道,“主子,太子殿下来了,马上就要进庭院了。” 花凉柒淡然的点了点头,可刘香云却紧张道,“想必太子殿下不是来看妾身的,定是那侧妃在太子殿下面前告您的状了。” 花凉柒并不担忧的笑了笑,“不用担心,本宫也不是哑巴。” “太子妃放心,臣妾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待会儿太子殿下若是怪罪,臣妾知道该怎么说。” 花凉柒瞧了刘香云一眼,含笑点了点头。 随后,便瞧见漓擎澈迈步走进,花凉柒起身施礼,“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刘香云身上有伤,只是扶着床榻施礼,“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漓擎澈瞧了刘香云一眼,并没说什么,反倒问向花凉柒,“你为什么要禁足侧妃?” 花凉柒和缓一笑,“因为她滥用私权。” “哼,侧妃都跟本太子说了,不过就是打了刘氏几下,你至于给她这个的罪吗?” “太子殿下大可看刘氏的伤势,可否只是打了几下。” 花凉柒就知道侧妃不会说实话,所以特地留在刘香云这里,他也知道漓擎澈的脾气,不管事情都会刁难她,想必也是叫人通传她回去好几次了,可她已经叫张福做做样子罢了,漓擎澈自然是等不及的亲自前来,眼下有刘香云给她作证,要比她说一百句话都管用。 漓擎澈这时瞧向刘香云,刘香云撸起袖子,将手上的伤给漓擎澈看,委屈的说道,“太子殿下看看妾身的伤,侧妃叫人拿鞭子打了臣妾足足有半个时辰,臣妾的身上现在连一块好皮都没有,若不是太子妃前来,臣妾定是要被侧妃给打死了。” 漓擎澈此刻也是不可思议的瞧着,那胳膊上的确是伤痕累累,一道道口子血淋淋的。 花凉柒这时上前一步,说道,“要不是张氏及时赶来通知臣妾去救刘氏,只怕刘氏的伤会更重,刘氏刚来东宫不久,若是被人出了什么事,太子殿下也不好交待,臣妾自当是要阻止侧妃的。侧妃气焰嚣张,臣妾若不责罚她,日后便要无法无天了。” 刘香云也忙是附和点头,“太子妃所言极是,太子殿下整日忙于政务,自是不知道侧妃如何苛待咱们这些妾室的,先不说态度上傲慢无礼,平日里根本就不把咱们这些妾室放在眼里。今日妾身和张氏在花园放风筝,一时玩的尽兴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了拿着侧妃药罐的宫女,侧妃知道了就让责罚妾身,口口声声喊着要打死妾身。” 说到此处,刘香云委屈的落了泪,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妾身就算有错,侧妃她也不至于要打死妾身吧,妾身眼下都不敢在东宫待着了,妾身好害怕。” 花凉柒瞧着刘香云可可怜楚楚的样子,眼泪刷刷的往下流,凭谁瞧了都得怜惜几分。 漓擎澈也不由皱了皱眉头劝道,“你别哭了,好好养伤,缺什么少什么就和本太子说。” 刘香云乖巧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放心,太子妃待妾身好的很,妾身什么都不缺。” 这样的话,不由给花凉柒加分,漓擎澈瞧了花凉柒一眼,随后又对刘香云道,“这件事的确让你受委屈了,即日起你晋为良媛,等你身体好了,便搬到紫谭阁住吧。” 刘香云顿时一惊,赶忙谢恩,“妾身谢太子殿下恩典。” 太子妃嫔妃,分别分为太子妃,侧妃,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奉仪,刘香云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花凉柒提唇一笑,对刘香云道,“既然你有了名分,日后自是不会有人轻易欺负你了,这下本宫也安心了。” 刘香云缓缓一笑,点了点头。 漓擎澈斜眼瞧了一下花凉柒,便开口道,“太子妃你随本太子出来一下。” 花凉柒微微一怔,想着漓擎澈居然还有话对她说么? 不过花凉柒也没多问,对刘香云说道,“你先好好养伤吧,本宫会叫人将紫谭阁打扫出来,等你身子好了便搬过去,本宫就先走了。” 刘香云点头应下,“是,妾身谢太子妃关怀。” 随后,花凉柒便跟着漓擎澈走出了刘香云的住所。 第87章 如今,自有担当 漓擎澈将花凉柒带出来,却一句话都不说,只管着往前走,花凉柒在身后跟了一段距离,便问道,“你把我交出来干嘛一句话都不说啊。” 漓擎澈冷冷回了一句,“你父亲来了。” 这让花凉柒微微一怔,想着父亲来到东宫必然是有其他事,只不过是顺便看她一眼。 忽然一想,原来漓擎澈来找她不是因为侧妃的事情,而是因为她的父亲要见她一面,看来是自己冤枉漓擎澈了,但想着漓擎澈大可派人过来啊,何必亲自过来呢。 所以,花凉柒不由问道,“那你叫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何必自己前来。” 漓擎澈瞧了花凉柒一眼,不耐烦道,“你父亲来东宫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倒是派人了,你肯来么?” 花凉柒这下明白了,漓擎澈是不愿意让人知晓他父亲来了,所以也对没张福说实话,到了刘香云那里,也只能以询问他为何禁足侧妃的事情当由子,怪不得漓擎澈没纠缠这件事情。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似乎并不情愿,但是还是开了口,声音很小,“对不起啊,我错怪你了。” 这倒是让漓擎澈微微一怔,疑惑的看着她,花凉柒解释道,“我还以为你定会因为我禁足侧妃而责怪我,没想到你是为了让我去见父亲。” 看着这个往日高傲的女人,当下和他说了对不起,不免让漓擎澈有些惊讶。 漓擎澈并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我没那么多的心思放在内宫。” 花凉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跟在漓擎澈的身后走着。 漓擎澈将花凉柒带到一个隐秘的偏殿,随后便离开了,他知道花丞相是有私密的话对花凉柒说。 眼下天色已经全黑,偏殿的灯光有些暗,花凉柒走到花丞相身边,亲切的唤了声,“父亲。” 花丞相看见花凉柒自是高兴,笑道,“柒儿,你来了。” 花凉柒坐在花丞相的身边,问道,“父亲今日怎么到东宫来了?有什么事吗?” 花丞相只是敷衍道,“父亲找太子有些事情,顺便看看你,你在东宫一切都好吧?” 花凉柒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女儿在这里一切都好,父亲也都好吧?” 花丞相也微微颔首,随后便说了正事,“我正好有个事要和你说。” “不知父亲要对女儿说什么事情。” 花丞相郑重其事道,“柒儿,父亲只希望你做个贤妻良母,荣华富贵、衣食无忧,父亲不希望你卷入不必要的争斗中。” 花凉柒不由挑眉,疑惑着看着花丞相,“父亲怎么忽然说了这样的话。” “你昨日在集市中冲撞户部尚书之子田景琦的事情,父亲已经听说了。” 原来是这件事,这并不奇怪,既然都已经闹到朝堂上去了,花丞相自然是知道的。 花凉柒不由深舒了口气,解释道,“父亲,不是女儿冲撞他,而是他目无王法当众强抢民女,女儿看不过去便出手相救罢了。” 花丞相连连点头,“父亲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父亲只是想告诉你,父亲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花凉柒先是呆滞的看着花丞相,随即便是无奈一笑,“父亲,你若是这么想的,当初就不该让我嫁给太子。” “父亲让你嫁给太子,也是为了能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疼爱女儿,让女儿嫁给皇子中最优秀的太子,想着日后太子飞黄腾达,女儿也能赶着沾光。可父亲是否想过,我身为太子妃岂能过着平常妇人柴米油盐的生活。” 花丞相顿时苦恼,接着劝说,“你现在只需要做好你的太子妃就是,打理好东宫一切事物,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你插手,有父亲在自能护你周全。” 花凉柒却是嗤鼻一笑,“父亲难道不会年老吗?难道能护我一辈子吗?我不能永远活在父亲的保护下,我也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女儿知道,父亲眼下在帮太子做什么事情,父亲想让太子成为皇帝。若父亲真的做到了,那女儿日后便皇后,难道还能悠哉的享受荣华富贵吗?” 花丞相顿时哑然,目光复杂的看着花凉柒。 花凉柒却继续说道,“现在东宫不过只有四个女人,就已经开始勾心斗角了,女儿难道还要继续享受吗?女儿已经不再是丞相府的嫡小姐了,女儿现在是太子妃,就应该有太子妃的担当。” 花凉柒尽力的在向父亲解释着,况且她眼下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要打垮漓擎冷和花凉溪,原本的计划已经被打乱,她现在还要应对一个单慕雪,太多的担子扛在她的肩上,要她如何置身事外。 花丞相不由叹了口气,沉重道,“你果真想好了?” 花凉柒坚定的点了点头,“女儿已经想好了,女儿不能再做千金小姐了。” 花丞相此刻不愿接受也要接受,沉沉的点了点头,“父亲本想着你今年才十六,有些事情可以缓到你十八九岁再做,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父亲自然会护你周全。” “时光不等人,几年匆匆而过,女儿不想等到那个时候再后悔为何当初怎样怎样。父亲,女儿已经不小了,女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或许等父亲以后知道了,会觉得女儿是个不安分的姑娘,可是女儿没有办法,因为女儿的心里积压的情感太多,尤其如今还是太子妃,身在其位就要谋其事。” “好,你就全当父亲今晚没有和你说过那些话,不过万事都要小心,都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花凉柒点了点头,言道,“父亲今日来找太子必是有要事相商,女儿就不打扰了。” 花丞相无奈的应了一声,又嘱咐了几句,花凉柒便离开了。 花凉柒走了之后,漓擎澈就来了,坐在花丞相身边道,“本太子看着太子妃方才面容有些不高兴,和丞相闹情绪了?” 花丞相敷衍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这孩子长大了,不免会任性些。” 漓擎澈面容虽不露任何,但心里却是发笑,花凉柒到底有多任性,他可是知道的。 但这毕竟和他漓擎澈无关,他今日找花丞相还有要事,开口便说了正事,“花丞相,方才本太子与你商讨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花丞相为难的皱了皱眉头,“那件事情臣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毕竟太子的人多大三十几位,如何潜入储銮殿的确是个问题。” “方才本太子在外面倒是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太子殿下说来听听。” “百官前去参加四皇子的寿辰自然是不会空手,咱们大可将人装在礼物箱子内运进去。” 花丞相顿时一惊,“这样会不会被容易发现啊,毕竟人的体积很大。” 漓擎澈却自信道,“本太子今日已经打探到了,御史大夫那日准备送给四皇子一尊镀金打造的雕像,体积也是不小,这样咱们正好能够嫁祸给他。” “如何嫁祸?” “我派去的那些人都是死士,到时候让他们嫁祸给御史大夫便可。” “那太子殿下打算派出去几个人?” “五个。” 花丞相赶忙蹙眉,紧张道,“一下子从三十人减到五个人,靠谱吗?” 漓擎澈倍感压力的舒了口气,“要成大事不就讲究一个拼字吗?我会挑选能力极强的人过去,先将两个人撞入礼物之中混进去做准备,另外三个人天色一黑便潜入储銮殿。” “太子殿下可千万要谨慎啊,这把火放的可是不小,倘若被人察觉,这可是不小的罪名,甚至威胁到太子您的东宫地位。” “放心吧,本太子知道其中轻重,自会安排妥当。” 花丞相看着漓擎澈慎重的样子,生死攸关也知道漓擎澈不会马虎,便说道,“那好,那臣这几日就去安排嫁祸给御史大夫的罪证,这一次万不能留御史大夫任何活路,不然对咱们是极为不利。” 漓擎澈对花丞相放心道,“花丞相办事本太子自然放心,只要咱们击垮了御史大夫,就等于是砍掉了四皇子的左右手,如此一来四皇子在朝中的势力也自然受到影响。” 可花丞相还是有顾虑,“御史大夫是他的人,咱们这么搞御史大夫,四皇子必然会极力去保御史大夫,而且还会引起怀疑。” 漓擎澈却并没有太多担忧,“只要咱们人证物证俱在,其实他四皇子能保得住的,父皇本就疑心颇重,他若是太过去保一个御史大夫,父皇会怎么想?他不会那么冒失的。” 花丞相也是了解皇帝的,赞同的点了点头,“太子所言极是,这件事最好咱们谁都别插手,就让陛下派悬镜司的人彻查,这样以来陛下自然怀疑不到咱们的头上。” “那这件事就有劳花丞相您费心了。”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语毕,二人相视一笑,微弱的烛光摇动,显得那笑意颇为深邃。 第88章 危急,遭遇大火 四皇子漓擎岚的寿辰如期而至,储銮殿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文武百官集聚于此,众位皇子也是全数到场,由此可见漓擎岚的地位也是不轻。 寿辰宴席歌舞升平,喧闹的声音鼎沸,嘈杂的花凉柒脑袋有些难受,趁人不注意便瞧瞧离开了大殿。 出了大殿,来到一处安静的庭院角落,袭秋关怀道,“主子是不是被吵的有些不适?”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的确,吵的我这头都疼。” “四皇子地位果真是不浅,不仅满朝文武都来祝贺,而且送来的礼物也是多得数不清,奴婢方才瞧见御史大夫居然送了个镀金的雕像,好生气派。” 花凉柒似乎根本不关心,眼下天已经全黑,微风轻轻吹过,她才觉得好多了。 袭秋也怕花凉柒着凉,便好心道,“主子,咱们去偏殿歇着吧,夜里风最透骨了,您别感了风寒。” 花凉柒想着这样也好,便入了静谧的偏殿歇下,随后对袭秋说道,“袭秋,你去告诉太子一声,就说我在偏殿歇着,免得到时候他有找茬为难我。” 袭秋点了点头,“好,奴婢这就去。” 随后,袭秋便离开了。 花凉柒喝了一杯清茶缓了缓,忽然发现偏殿的门被推开,发现走进来一个人,居然是五皇子漓擎瑞,双颊红扑扑的,看来是有些喝醉了。 漓擎瑞看见花凉柒在此,也是微微一怔,赶忙客气道,“太子妃也在这儿啊。” 花凉柒和善一笑,“五皇子也过来躲清静了?” 漓擎瑞点了点头,“大殿太吵了,我也有些不胜酒力,便出来了。” “的确太吵了,吵的我的头晕乎乎的。” “那我就不打扰太子妃休息了,我去里面歇着。” 花凉柒微笑颔首,漓擎瑞就抬步走进偏殿里面去了。 花凉柒倒也没多想,将头靠在椅子靠背上,无聊的将目光落在烛火之上,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她竟然有些困了,伴随着眼皮一次又一次的眨动,最有一下沉沉合上,花凉柒便眯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还在浅睡的花凉柒忽然被一道声音惊醒,“着火啦!着火啦!快来人啊!救火啊!” 花凉柒慵懒的睁开眼睛,可下一秒却吓得迅速起了身,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四周居然火光四起,大火已经烧到偏殿里面来了,出于人的本能,自然是赶快逃离。 待花凉柒跑偏殿的时候,就看到四周全是逃窜的人群,还有救火洒水的宫人。 一时间,尖叫声、呐喊声充斥着花凉柒的耳朵,花凉柒回身瞧向偏殿,火势已经烧到了屋顶,花凉柒不由有些后怕,幸好自己醒来的及时,不然可真要出危险了。 就在这时,袭秋慌张的跑了进来,看到花凉柒顿时就安心了,可是还是有些害怕,高声唤着,“主子!主子!” 花凉柒闻声瞧去,袭秋已经跑到了她的身边,焦急道,“主子,您没事就好,可吓坏奴婢了。” 花凉柒却没功夫和袭秋寒暄,赶忙问道,“这好端端的怎么着火了?” 袭秋慌张着回道,“不止这里着了火,整个储銮殿都着火了,火势根本就控制不住,主子咱们快跑吧!” 花凉柒一听顿时就是一惊,赶忙抬眼瞧向储銮殿的深处,果不其然,漆黑的天空,被大火映的通亮,熊熊烈火的火苗清晰可见。 花凉柒恐慌的退后几步,拉着袭秋的手就往外跑,“咱们不能呆在储銮殿了,快走!” 可怎知还没跑出去几步,就听见身后救活的宫人大喊道,“快来人啊!五皇子被困在偏殿里面了,快来人!” 花凉柒当即就停住脚步,她这才想起来,五皇子当时也是进了偏殿的,迅速回身望去,偏殿的大火,随着风势,火势不断蔓延,火海的棉结越来越大。 一切根本不容花凉柒考虑,她撒开袭秋的手就朝着偏殿跑去,这可吓坏了袭秋,跟在身后惊叫着,“主子!您不可以进去啊,太危险了!” 可花凉柒似乎根本就像没听见一样,一脚拆开被火烧残的大门,一下子就冲进火海不见了踪影。 这一进来,花凉柒只觉到处都是火苗,烧的她皮肤刺痛,她站在一处安全地带惊叫着,“五皇子!五皇子!你在哪儿!” 火花的爆炸声,加上家具的破裂声,使得花凉柒根本听不见漓擎瑞的声音。 她随后便往里间跑,只听“哐啷”的一声,一个柱子在她面前倒下,把她吓了一跳。 “五皇子!你在哪里啊!五皇子!” 花凉柒仍旧没有放弃,不放过任何角落的搜索着漓擎瑞,忽然他看到漓擎瑞躺在了地上,腿上被倒下的柜子压住了。 花凉柒赶忙跑过去,用力摇晃着漓擎瑞,“五皇子!五皇子!” 漓擎瑞虚弱的睁开眼睛,嘴里无力的呢喃着什么,花凉柒看人还活着,也根本没功夫听他再说什么,赶忙想办法把压在漓擎瑞腿上的柜子先挪走再说。 花凉柒上脚用力去踹也踹不开,随后拿起脚下的木柜,用力朝着柜子砸去,那柜子被火烧的残缺不堪,已经不那么坚硬,砸了四五下就破碎了,花凉柒再用脚踹去,柜子终于离开了漓擎瑞的腿。 可情况并没有因此好转,漓擎瑞被柜子所压住的地方,已经被烫伤了,鲜血淋漓,皮肤都已经被烧熟了。 就在这时,救援的宫人也冲了进来,在不远处呼喊着。 花凉柒赶忙叫道,“在这里!五皇子在这里!” 宫人闻声速速赶来,花凉柒指挥着众人将漓擎瑞抬了出去,她在这大火之中呆了太久,已经开始有些缺氧,走路也开始身体不支,有些摇晃。 没成想袭秋这时也跑了进来,一把扶住花凉柒,“主子!主子!” 花凉柒只说了一声,“快跑!快!” 一行人赶忙就往殿外跑,出了殿外仍旧是火光一片,大火已经烧到庭院来了。 满园顿时化作烈火般的巨龙,疯狂舞蹈,随着风势旋转方向,很快连成一片火海。丈余长的火舌舔在附近的房檐上,又接着燃烧起来,只听得屋瓦激烈地爆炸,瓦片急雨冰雹般地满天纷飞,顷刻间砸伤了十几个人。 一片爆响,一片惨号,人们滚滚爬爬逃离火场,再也不敢靠近。 袭秋这时朝着花凉柒惊叫着,“主子!衣服!衣服!” 花凉柒回头一瞧,自己的拖地长裙上已经被烧着了,她赶忙麻利的将外衣脱下扔得远远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四周的烈火包围着她,根本没有出口。 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就在这时,袭秋朝着原处惊叫道,“是太子殿下!” 花凉柒朝着袭秋的目光瞧去,果然是漓擎澈,他此刻向她的方向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好十几个拿着水盆的宫人。 十几盆水下去,终于在包围花凉柒的火海中破了一个突破口。 漓擎澈冲了进来,一把就将花凉柒横抱而起,赶忙就往外跑,袭秋则是跟在身后,忙着逃命。 花凉柒死死的环着漓擎澈的胳膊,感觉眼前除了火光还是火光,耳边出了火花的爆破声,还有人们的呼喊声、哭叫声。 忽然只听“轰”的一声,路旁的一个大树轰然倒下,烈火骤然飞起,幸好漓擎澈机敏,急速退后一步躲开了。 可这却把花凉柒吓得尖叫一声,将头深深埋进漓擎澈的怀里,闭着眼睛不敢看。 漓擎澈瞧了怀里的花凉柒一眼,说了句,“别怕,有我在呢。” 随后,漓擎澈将怀里的花凉柒紧了紧,又是脚下急速的逃窜着。 可漓擎澈的那一句,却让花凉柒微微一怔,她看着此刻眼前的漓擎澈,满头大汗,皮肤被火烤的通红,她能听到漓擎澈粗粗的呼吸声,还有剧烈的心跳声。 她知道漓擎澈是特地前来救她的,不由心里一热,紧了紧环在漓擎澈脖颈上的手臂,将头靠在漓擎澈的怀里。 一路的颠簸,漓擎澈终于抱着花凉柒逃出火海,来到的储銮殿的门口。 花丞相远远的就迎了上来,看到花凉柒眼下无恙,他这才安心下来,可仍旧心有余悸,“柒儿,你没事吧?” 花凉柒从漓擎澈的怀里下来,摇了摇头,“父亲,女儿没事。” 可身边的漓擎澈却怒吼道,“你疯了!为了救五皇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花凉柒想着漓擎澈怎么知道她救漓擎瑞这件事,不过眼下这状况她也没功夫多问,解释道,“五皇子被困在偏殿里面,当时我也没多想,就进去救他了。” 花丞相这时也埋怨道,“柒儿,你可知道这多危险啊!这大火将整个储銮殿都给吞了,你还不赶紧逃,还想着救别人!父亲都快被你给吓死了!” 漓擎澈此刻接过石奎手里的丝帕,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对花凉柒怒道,“自己都顾不得自己,还想着救其他人!竟给我添乱!” 花凉柒本来还对漓擎澈救她而感激,眼下看着漓擎澈这般数落她,她心里的感激顿时就烟消云散,赌气的瞪着眼睛看着漓擎澈。 漓擎澈见花凉柒如此,更是不悦,“你瞪什么瞪!我说的没错吗?还不上马车回东宫去!” 第89章 大火,毁了一切 花凉柒回到了锦绣殿,袭秋就打了盆水过来为她擦洗,忙活了好一阵子,方才安稳下来。 花凉柒这时对袭秋说道,“你就别忙着伺候我了,你快回去歇着吧,今晚你也是累坏了。” 袭秋无所谓道,“没事,奴婢不累,只要主子平安,奴婢就放心了。” 花凉柒心疼的对袭秋道,“傻丫头,当时你怎么不快跑,跟着我冲进来做什么。” “奴婢怎能丢下主子一个人,奴婢赶忙叫进去救您了。主子,下次您可别这样奋不顾身了,真的吓死奴婢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不活了。” “竟说傻话,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快去洗洗歇着吧,看你的脸,都成了小花猫了。” “那奴婢这就去洗洗换件衣裳,主子让张福打探消息还没回来了呢,奴婢一会儿就回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袭秋早就换好了衣裳回来了,已经到了深夜,可张福还没回来。 袭秋便说道,“主子,天色已晚,要不您先睡吧。” 花凉柒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张福不回来我怎能睡得着,你派个人过去瞧瞧,那么大的火,张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袭秋当即点了点头,怎知刚走到门边开门的时候,就惊喜道,“主子,张福回来了!” 花凉柒顿时面露喜色,从床榻上起了身,看见张福平安归来,她这才放心,不由上前就问道,“你怎么才回来?让我好担心,生怕你出了什么事。” 张福回道,“奴才耽误了时辰,让主子担心了。” 花凉柒赶忙叫袭秋给张福倒杯茶,然后让张福坐下,问道,“这么长的时间,你都打探到什么了?储銮殿眼下情况如何了?” 张福喝了口茶,回道,“主子,储銮殿怕是废了。” 花凉柒顿时一惊,“什么?那么大的储銮殿,说废就废了?” 张福坚定点了点头,“火势太大了,将整个储銮殿都给烧了,已经没有办法修复了,这火到现在还没灭干净呢。” 花凉柒坐在软榻上木讷的好一阵子,缓缓开口,“这定是人为吧?”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眼下都在忙着灭火呢。” “可知死伤如何?” “奴才听说烧死了七个人,重伤二十余人,轻伤数不胜数,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宫人还没算呢。” 花凉柒的面容越发深沉了,“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袭秋顿时蹙眉,“主子的意思是说,这把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花凉柒回道,“那你认为什么样的火能烧的这么大,把整个储銮殿都给废了。” “那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至少这个人定是身份不浅,不然哪里有这个能力。” 张福这时插言道,“奴才觉得,这个人是冲着皇子们去的。” 花凉柒疑惑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这个人如何是和某个人有仇,大可私下动手,又何必要烧掉整个储銮殿?这么做太过冒险了,那可是皇子们住的地方,所以奴才才敢这么说。” 花凉柒思来想去,终究是想不出背后纵火之人的目的,便也不再纠结此事,问道,“太子殿下回来了吗?” 张福摇了摇头,“还在储銮殿处理后事呢,这件事闹得很大,陛下和皇后都过去了。” “那皇子们今夜宿在哪里?” “陛下安排皇子们暂时入宫歇息。” “父亲也没回府呢吧。” “嗯,奴才看到花丞相也跟随太子身边忙着呢。” 袭秋这时插眼道,“主子,今晚幸亏太子殿下及时赶到,要不然咱们哪能那么容易就逃出来啊。” 袭秋说了这话,花凉溪的脑海不由闪现出漓擎澈方才救她的情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动的,所以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今晚真是多亏的他,我真没想到,他会冲进火场来救我。” 张福听花凉柒说了这话,便补充道,“当时火还没有烧到前殿,袭秋去找主子,奴才一直跟着太子殿下来着,等火烧到前殿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忙着逃窜,只有太子殿下留在殿里不肯离开,石奎问了好几句,太子殿下也不作答,最后才怒吼这问您在哪里。” 花凉柒听张福这么一说,便很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不由追问,“然后呢?” “然后火势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太子殿下才出来,当时找不到主子您,花丞相也急的不行,太子殿下赶忙叫石奎去找,最后打探道主子您在偏殿,而且还听说偏殿的火势已经不容刻缓了,太子殿下当即就带人前去偏殿,好多人阻拦都拦不住呢。” 听到这里,花凉柒的心不由涌动着,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想着方才漓擎澈在救她的时候,抱着她的时候,那一句“不用怕,有我在。”,花凉柒就觉得心里很暖。 那么问题来了,漓擎澈这是在乎她吗?还是说,出于人的本能来救她。更或者说,是花凉柒的错觉。 花凉柒不知道,也不敢确定,因为漓擎澈平日里对她果真是太不友好了。 就在花凉柒无声的思索之时,张福又开了口,“主子,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花凉柒并未多想,“说吧。” 张福先是犹豫了一下,才道,“当时李斛李公子也奋不顾身的入了火场前去救您了,只是情况太过嘈杂,没人注意罢了。” “那他没事吧?还平安吗?”,花凉柒不禁有些担心。 “主子放心,李公子没事,方才奴才还看见他了,他还询问主子的情况呢,听说主子您平安,他也显得放心了许多。” 花凉柒的心不由一紧,对于李斛这个男人,花凉柒总觉得有些不忍,她本无意让李斛对她有情,可偏偏还是发生了。 她不喜欢李斛,并不代表李斛这个人不好,而是爱情这种东西,自己是做不了主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主子,天都这么晚了,奴婢伺候您歇下吧?” 花凉柒摇了摇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睡不着。张福,五皇子可还平安?” 张福回道,“奴才没听说哪个皇子出了事,所以五皇子应该并无大碍才对。” “那就好,也不枉我舍命相救了。” “主子倒是大义凛然,若是换做奴才,奴才才不管那么多,逃命重要。” 花凉柒付之一笑,“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来都跑到偏殿门口,忽然听到有人喊五皇子还困在里面,转身就冲了进去。” 袭秋也附和着,“可不是么,主子都不管奴婢在后面怎么喊,您都像听不见一样,您可是吓坏奴婢了,当时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花凉柒不由叹了口气,“哎,我这个人啊,连我自己都说不好。有的时候腹黑的十恶不赦,有的时候又善良的奋不顾身,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张福顿时轻笑,“这世间根本就无好坏之分,再好的人也会藏有私心,而再坏的人也有善良的一面,看是对谁了。谁生下来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都是后天造成的,一个人性情如何、品性如何,都是被环境造成的。” 花凉柒这时看着张福道,“你是从宫里出来的,果然悟性和旁人不一样。” 张福谦卑道,“不过就是看得多了而已,奴才跟随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能太过随意。就连太后打盹的时候,奴才的神经都不能放松。皇家这种是地方,不是常人能呆的,宫里的妃嫔们,刚入宫的时候都是如花似玉、清纯如洁的女子,可在这宫里蹉跎久了,也都不再那么清透了。” “或许这就是人的复杂之处吧。” “人之所以复杂,是因为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就像皇子们一样,前几年他们还都称兄道弟的,可这近几年便开始勾心斗角,每个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争夺权势二字,之间也都不再那么亲密了。可这并不能怪他们,因为皇位只有一个,若想活下去,就要去争夺那个位置。” 张福的话,不由让花凉柒在此陷入沉思,或许人生下来就注定这辈子要做好人还是坏人,她这个丞相之女,原本是个卑微庶出,幸好得丞相宠爱,不然她今日怎能成为太子妃,而就因为她有了这个身份,也就注定她这一生都要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男人接近他,多半都是因为她是丞相最宠爱的女儿,想借此拉拢丞相的势力,哪有几个像李斛那样是真真正正爱她本人的,说着一生的承诺,不过都是为了想得到权力,前世漓擎冷已经给她好好的上过一课了。 或许对于花凉柒来说,她这样的人,爱情本就是奢侈品。 花凉柒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生郁闷,索性也不再去想,对张福道,“张福,我还想麻烦你跑一趟。” 张福并不介意,“主子尽管吩咐。” “夜里天凉,去给太子送件衣服去,再多带去一些热茶,送给那些在储銮殿忙前忙后的人,也算是我这个太子妃一点心意了。” 张福当即应下,“是,奴才这就叫几个人去安排。” 第90章 皇子,入住东宫 翌日,午时一过,石奎就来到锦绣殿,花凉柒知道他来必是漓擎澈那边有什么安排,便严肃问道,“石奎今日前来必是有要事吧?” 石奎礼仪点了点头,“正是,想必储銮殿眼下被大火烧毁的事情太子妃已经知道了,眼下众位皇子皆无居所,陛下已经传下来旨意,让众位皇子暂时搬入东宫居住。” 花凉柒顿时一惊,“四位皇子都要搬入东宫?” “是的,太子殿下正在忙着处理后事,实在抽不开身,便让属下前来通禀太子妃您一声,傍晚时分四位皇子便会搬入东宫,太子殿下让太子妃您快点准备。” 花凉柒顿时想着,漓擎澈还真是会给她出难题,皇子们傍晚就要搬过来,他中午才叫人过来通知他。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本宫会尽快安排的。” “那就有劳太子妃了,在下告退。” 待石奎走远了,张福上前说道,“主子,这时间也太紧迫了。” 花凉柒面容也是沉重,“的确,本宫记得东宫的西南和西北不是正好有四处偏殿吗?你赶紧叫人打扫出来,我带着袭秋去置办家具,咱们抓紧。” 张福一时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就赶忙出了大殿,而花凉柒也带着袭秋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太阳嵌在山边之时,四处偏殿终于打扫了出来,家具也都搬进去的差不多了,所谓人多力量大,花凉柒可是几乎调动了东宫所有宫人,才算忙活完。 花凉柒这刚要喘口气的功夫,就瞧着张福急忙跑了进来,禀道,“主子,太子殿下带着四位皇子已经到了。” “这么快?”,花凉柒不再耽搁,赶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果不其然,漓擎澈这时正带着四位皇子前来,漓擎澈上前问道,“都打理好了吗?” 在外人面前,花凉柒自然要装作一副贤惠的样子,对漓擎澈和缓笑道,“臣妾都打理好了,家具也都一应俱全,时间紧迫还有一些细节没来得及处理,不过待到明日也差不多了。” 漓擎澈缓缓点了点头,转头对四位皇子说道,“贤弟们就暂时委屈在东宫吧,等到储銮殿重建好了,你们再回去。” 四位皇子面容各异,谁都没什么,跟着漓擎澈进了偏殿。 东宫宽敞得很,四位皇子各自都有属于自己的寝殿,其实比起储銮殿来说并不差。 漓擎澈并未随同他们前去,只是对花凉柒道,“你就带我去慰问他们吧,看看他们还需要什么,只要咱们东宫能办到的,全都答应。” 漓擎澈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步伐极快,根本不容花凉柒回话。 花凉柒面容顿时就难看着,这个漓擎澈简直就不让她闲着,忙活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现在还要她去慰问四位皇子,当她是战士啊! 花凉柒心里怒骂着漓擎澈不仁道,可还是朝着皇子们的住所走去。 先是来到二皇子漓擎冷的金华殿,走到庭院,花凉柒对身后的宫人道,“本宫自己进去便可,你们在外面候着吧。” 随后,花凉柒入了寝殿,便看到漓擎冷坐在一把椅子上,背对着她。 花凉柒唇畔斜斜一勾,目光之中迸发一种阴冷的恨意,缓缓上前,语声却是那般柔和,“不知二皇子对这里可还满意?” 漓擎冷冷然回首,花凉柒的面容顿时就变得和善起来,那种模样还带着一种纠结,仿佛对漓擎冷还有意思眷恋。 漓擎冷瞧见却是面无表情,如往日那般冷漠,语声也很淡,“我很满意。” 花凉柒微微提唇一笑,“我看二皇子只带了一个服侍的人,要不我再多叫几个人来侍奉吧。” “不必了,我有一个人侍奉便可,不劳太子妃费心。” 花凉柒知道她嫁给漓擎澈,已经让漓擎冷不高兴了,若不是漓擎冷眼下手上毫无实权只能忍下这口气的话,漓擎冷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花凉柒又怎能忘记前世漓擎冷对她的伤害,眼下和漓擎冷同住东宫,花凉柒自然不会放过他! 花凉柒故意难过的紧了紧唇角,伤心道,“二皇子还在怨我吗?” 漓擎冷面露不悦,但嘴上却说着,“太子妃高高在上,我自是不敢有一丝埋怨。” 花凉柒赶忙上前一步,解释道,“当初是如何情形你也是清楚的,我别无选择。我知道眼下我说什么,二皇子或许都不会相信,但至少你也要听我解释。” 漓擎冷眉头微微一紧,肃然起身,似乎并不想和花凉柒浪费时间,厌烦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了,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花凉柒又怎能放任漓擎冷,这条大鱼她可是要钓上钩的,赶忙就接了句,“二皇子真心这般狠心吗?难道是我看错了人吗?我一直都想找机会和二皇子您解释,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漓擎冷眉头微微一紧,不耐烦着,“你到底要说什么。” 花凉柒紧了紧唇畔,瞧着四下无人,便说道,“我知道,我和二皇子之间不可能再有什么了,但我对二皇子的情谊并无更改,我也不奢求能和二皇子怎样,只是不想二皇子对我这么冷淡。” 漓擎冷眉尖微微一挑,疑惑的看着花凉柒,揣测着花凉柒此刻在想什么。 花凉柒赶忙又说道,“我也听说二皇子当下不被陛下器重如履薄冰,也看得出二皇子活的很是艰难,所以自然会让二皇子在东宫过得自在些,若是二皇子有什么用得着臣妾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我能为二皇子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漓擎冷冷目微微一眯,看着眼前的花凉柒一句话也没说,凝思的样子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而花凉柒此刻却打算离去,“既然二皇子不愿再接近我,那我这就走,不打扰二皇子了。” 语毕,花凉柒便面带哀伤的看着漓擎冷,转身缓步朝着殿门走去,临到门口,还不舍的瞧了漓擎冷一眼,方才迈过门槛离开了。 当花凉柒走下台阶,出了金华殿,就完全变了个人,方才的难过之态荡然无存,印在脸上的是无尽的阴冷。 花凉柒是最了解漓擎冷的人,今日之举,必然会引起漓擎冷的注意,他是那么想要权势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利用花凉柒的机会,而花凉柒要的,就是让漓擎冷接近他,这样她才对漓擎冷好下手。 她要做的,就是要将漓擎冷这个恶毒的男人踩在脚下,她就是要先获取漓擎冷的信任,然后再一点一点的瓦解漓擎冷,让他也尝尝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花凉柒唇畔斜斜一勾,心里念道:漓擎冷,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待花凉柒来到三皇子漓擎墨的庭院,这刚走到殿门口,就听到漓擎墨的埋怨声,“这是什么破地方,比本皇子原来的寝殿差远了,瞧瞧这家具,果真是不堪入目。你再看看这茶壶茶杯,居然都不是碧玉所制,这让本皇子怎么喝得下去茶啊!” 花凉柒缓步走了进来,瞧了一眼,便看到漓擎墨正在跟身边的宫人大发牢骚。 “你再看看这寝殿,怎么这么小,这若是请来歌女舞女,哪里有她们献舞弹乐的地方!” 漓擎墨的宫人瞧见花凉柒走进,面容一下就变了,赶忙提醒漓擎墨道,“三皇子,您不要说了。” 漓擎墨背对着花凉柒自是没有看到他,竟然毫无忌惮道,“怕什么!太子把咱们扔在这儿就走了,谁会听见啊!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居然把咱们几个弄到东宫来住,真是的!” 漓擎墨说完这句话,就回了身。 这一回身可不要紧,一下子就看到了花凉柒,漓擎墨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那叫一个难看,那叫一个尴尬啊。 漓擎墨顿时泛起苦笑,尴尬道,“哎呦,太子妃你进来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啊。” 花凉柒付之一笑,“三皇子对这里若是不满意,大可和我说,我自然让人照着三皇子的意思办。” “没,没有。”,漓擎墨赶忙否认,跟刚才那嫌弃的样子判若两人,“这里好得很,我挺满意的。” 可花凉柒却是笑得深邃,“方才三皇子说的话,我可是听见了几句,似乎三皇子对这个寝殿颇有意见,要不我在陪三皇子在东宫看看,东宫很大的,空闲的寝殿还有很多,三皇子自己挑选,我即刻就让人收拾,你喜欢什么样的家具,什么样格局,我也都按照你的意思办。” 漓擎墨赶忙摆手,“我刚才的话不过都是随口一说,太子妃可别忘心里去啊。” “真是就是随口一说?” “真的,我还能和太子妃说谎不成,我这个人啊,太子妃你可能还不了解,看到美人的时候,向来都不说假话。” 花凉柒顿时就心生厌恶,漓擎墨就是个好色之徒,自打瞧见她,就那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当她花凉柒是瞎子啊。 花凉柒也懒得和这种人打交道,当即就道,“既然三皇子并未有不满意之处,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去看看四皇子和五皇子呢,问问他们还需要什么。” 说完,花凉柒就转身往外面走,漓擎墨赶忙焦急的跟在身后,“太子妃,你别着急走啊,眼看着就到晚膳的时候了,留下来用膳吧。” 花凉柒步伐轻快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语声淡淡道,“不必了,本宫还有事在身,三皇子自己用膳吧。” 漓擎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花凉柒远去,不高兴的站在门边说道,“这个花凉柒,怎么对我总是这么爱搭不理的,也不让我多看看她那美若天仙的脸。” 第91章 皇子,性格不同 待花凉柒来到四皇子漓擎岚的住所,却扑了个空,漓擎岚根本就不在寝殿。 宫人说漓擎岚有事不在,可花凉柒却想着,人才刚入东宫,怎么就不在了呢? 但花凉柒也不好多问,便离开往外走,刚出了大门,就瞧见石奎忽然在拐角处和一位宫人小声的嘀咕着什么,看那表情似乎再说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石奎此刻看到花凉柒,当即就闭了嘴,那宫人也转身入了漓擎墨的寝殿,石奎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这一切越发让花凉柒引起怀疑,但她却并未说什么,也抬步离去。 待走远了,袭秋便在身后说道,“石奎方才那般偷偷摸摸的在和宫人说什么呢,看着那宫人应该是四皇子寝殿的人。” 花凉柒随后便问了句,“那人你们可认识?” 袭秋摇了摇头,可张福却说道,“那人奴才见过,是咱们东宫的宫人,但并非是安排在四皇子寝殿的,应该后插进去的。” 花凉柒当下心中便泛起思绪,想着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既然是石奎,便就等同于是漓擎澈了,花凉柒自是不便插手的,她这个太子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还是很清楚的。 待花凉柒到了五皇子寝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走进寝殿便瞧着漓擎瑞正坐在软榻上,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漓擎瑞看到花凉柒的时候,本想起身,花凉柒则是拒绝道,“五皇子有伤在身就不要起身了。” 漓擎瑞对花凉柒也是客气,赶忙对宫人道,“来人,快给太子妃搬把椅子。” 待花凉柒坐下,对漓擎瑞笑道,“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五皇子,对寝殿的一切可还满意,若是有什么缺的,本宫在给你置办。” 漓擎瑞摇了摇头,“这里一切都好,不必置办什么。” 花凉柒随后瞧了一眼漓擎瑞的腿,问道,“腿上的伤严重么?” 漓擎瑞笑道,“只不过是皮外烧伤而已,并无大碍。昨日幸好有太子妃舍命相救,不然我定是被困在偏殿了,救命之恩,我真是无以为报。” 花凉柒温润一笑,“五皇子不必如此记挂,当时火情那么严重,凭谁都不会扔下五皇子的。” 漓擎瑞却不这么认为,“太子妃此言差矣,就是因为当时火情严重,才不会有人那么勇敢的冲进来救我,太子妃的恩德我自然铭记于心,就当是我欠下太子妃的,日后太子妃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自然义不容辞。” “不碍的,五皇子眼下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我明日会让人传安排医女过来侍奉,早日养好你的腿才是最要紧的。我中午才得到你们搬入东宫的消息,所以也是仓促,自然有疏漏的地方,你若是觉得哪里缺什么,大可去锦绣殿说一声,千万别不好意思。” 漓擎瑞看着花凉柒,悠然一笑,“太子妃不仅人生得美艳,也是个善良之人,大哥能娶你做太子妃,真是他的福气了。” 这样的话,倒是让花凉柒抿嘴一笑,“没想到五皇子的嘴这么甜,真是会说话。” 漓擎瑞却认真道,“我不是奉承你,我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昨日舍命救我的事情,我已经告诉母亲和父皇了,他们听了也是对你连连夸赞呢。母亲说我性格顽劣,在东宫可要安分守己,不能给你添麻烦。” 漓擎瑞是众皇子之中年纪最小的,脾性自然不如其他皇子那般老练,性格活泼烂漫,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对人也是重情义。 花凉柒缓缓一笑,“五皇子就把东宫当成你的家,不必那么拘谨的,东宫应有尽有,自然不比储銮殿差。” “这个我倒是知道,大哥腰才万贯,我自然不能和他拘谨,不过就是对太子妃你放不开。” 漓擎瑞说完话,冲着花凉柒嘿嘿的乐着,让花凉柒觉得甚是可爱,笑容展现的越发灿烂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对我放不开的,我也长不了你几岁,自然可以把你当做玩伴啊。” 漓擎瑞听了这话,顿时就惊喜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太子妃玩吗?” 花凉柒坚定的点了点头,“当然啊,我平日也是闲得很,你若是觉得无聊,大可去锦绣殿找我。” “若是这样那可真是好,在储銮殿的时候,我那四个哥哥啊,平日里都忙得很,整日都看不到人影,根本没人陪我玩,如今来了东宫居然有太子妃你陪我玩,真是好。” 花凉柒看得出漓擎瑞这孩子贪玩,不过想想也对,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或许对皇子之间的斗争还不是那么敏感,自然也就不会像其他皇子那般忙碌了。 花凉柒又是一笑,“那你就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养好了,我陪你去花园放风筝。” 漓擎瑞听了更是高兴,“哇!好耶,好耶!到时我可要让人扎个大风筝,免得到时候太子妃说我小气。” “呵呵呵。”,漓擎瑞这般活泼,竟逗得花凉柒引俊不禁的笑起来。 漓擎瑞看着花凉柒笑得灿烂,当即就说了句,“太子妃,你笑的时候真好看。” 花凉柒顿时一愣,“真的吗?” “嗯,太子妃本就生得漂亮,笑起来就更好看了,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花凉柒又是抿嘴一笑,漓擎瑞这时又道,“太子妃留下来用完膳吧,我让人做些可口的饭菜,答谢太子妃昨日救命之恩。” 花凉柒忙是婉拒,“你眼下腿上有伤不方便,我就不多留了,等日后有机会咱们在一起用膳。” 漓擎瑞想了想,点了点头,“嗯,也好。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眼下是在东宫,准备一桌子饭菜也是要从太子妃你的腰包拿的,这倒不算是答谢了。这样吧,等我过几天腿好了,待太子妃出去吃,我知道京城有一家酒楼,菜做的那叫一个香!” 花凉柒含笑连连点头,“好,到时我一定和你一起去。那你先歇着吧,我便回去了。” “嗯,太子妃慢走,我眼下腿上有伤,不能亲自送太子妃了。来人啊,快送送太子妃。” 花凉柒朝着漓擎瑞温润一笑,便抬步离开了。 待花凉柒回到锦绣殿,一下子就憩在软榻上,疲惫的靠在软垫上。 袭秋上前为花凉柒揉捏肩膀,说道,“主子今日定是累坏了,从午时到现在,一刻都没歇着。” 花凉柒慵懒的点了点头,“果真是有些累,走的我脚都酸了。” 张福这时说道,“眼下四位皇子入住东宫,这下可有主子您忙的了,我看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花凉柒冷冷一笑,“太子会比我还忙,这下可有他折腾的了,省得整天闲的找我麻烦。” 袭秋却说道,“不过我看着五皇子倒是听平易近人的,不像其他那几个那么老奸巨猾。” 花凉柒被袭秋这话逗得微微一笑,“你这话说的倒是大胆,若是被他们几个听见了,可还有你的好?” “嘿嘿,奴婢就是敢在主子面前这么说而已,哪里敢在皇子们面前说啊。” “不过这五皇子的确是挺可爱的,平日里瞧着还以为是个安静的男子,今日才发现竟如此活泼。” 张福在太后身边呆过,自然是知道一二的,言道,“五皇子是太后生前最喜欢的皇子,所以奴才倒是了解一些,五皇子性子顽劣,但为人善良、待人热诚,对太后也是极为孝顺。” 太后在临终之时,对漓擎瑞是何态度,花凉柒也是瞧见的,也自是知道太后宠爱漓擎瑞。 忽然想想这四位皇子,虽是一家人,但性子却各有不同,不由微微一笑,说道,“这几位皇子的性格还真是差别极大。太子性格忽冷忽热,二皇子傲气凌人,三皇子好色开朗,四皇子知书达理,五皇子活泼热情,眼下这五个人住在东宫,恐怕日后可真的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张福说道,“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咱们东宫也是没有办法,储銮殿被烧的片甲不留,若是想重建的话可要登上个一两年。” 花凉柒将头从靠垫上抬起来,皱了皱眉,“听张福你这么一说,看来咱们要和这些皇子打很久的交道了,告诉锦绣殿上下宫人,平日里离着皇子们的寝殿远点,千万别招惹是非。” 张福赶忙应下,“是,奴才知道了。” “平日里也多盯着点皇子们那边的动静,别出了什么事情,太子又埋怨我照顾不周。” “是,奴才明日就去安排。” 花凉柒随后瞧了瞧天色,已经全黑了,不由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对袭秋道,“袭秋,准备晚膳吧,我可是真饿了。” 袭秋赶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主子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现在饿的,觉得吃馒头咸菜都香。” 这话不由让袭秋发笑,“看主子说的那么可怜,奴婢怎能让主子吃馒头咸菜,奴婢知道主子不喜欢油腻,自会好生安排,主子就在寝殿安生等着吧。” 语毕,袭秋就抬步离开寝殿去准备晚膳了。 第92章 毒茶,震慑宫人 小半月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自打众位皇子住进东宫,便看着花凉柒整日忙里忙外,一边要打理内宫,一边还要顾着皇子那边,对此漓擎澈简直就是不闻也不问,整日也见不着漓擎澈的人影。 今日,花凉柒忙了一个上午,匹配的歇在软榻上。 张福忙是为花凉柒捶肩膀,“主子定是累坏了吧,这几日可真是苦了娘娘。” 花凉柒满不在意的回道,“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这才几天啊,昨日三皇子不是说东宫的膳食不合胃口吗?可给他换了?” “按照主子的吩咐,奴才叫厨房将膳食单子都换了。” 花凉柒这时端起茶盏,烦躁蹙眉道,“前些日子先是把他的寝殿重新布置了一番,昨天又说膳食不合口味,这个三皇子果真是难伺候。” 语毕,花凉柒便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怎知含入口中,花凉柒便当即蹙眉,一口将茶水吐了出来。 张福瞧见顿时一惊,“哎呦,主子这是怎么了?茶不和您的口味吗?” 花凉柒忙是掀开茶盖去看茶,茶色清澈并无什么端倪,随后吩咐张福道,“去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张福忙是应下,随后便去内阁将花凉柒的药箱拿了过来,花凉柒捏了一味药撒入茶中,只见原本清澈的茶瞬间变为黑色。 张福又是一惊,“娘娘,这茶变色了。” 花凉柒面容也是为之一变,她前世跟着李斛许久,对于毒药这方面还是熟习一些的,原本假装里面就带了了药箱过来,没想到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张福,我的茶向来由谁侍奉?” “烹茶的事物都是暖怜在做。” “去把那个暖怜给我传过来。” 不大一会儿,只见张福带着一位宫女缓缓而进,那宫女见到花凉柒忙是跪下,“奴婢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坐软榻上端看着暖怜,深邃一笑,“你就是侍奉本宫茶水的宫女?” “正是,不知太子妃唤奴婢前来何事?” 花凉柒看了一眼蹲桌上的茶盏,悠然一笑,“今日你给本宫的茶,想必是费了一番心思吧。” 此话一出,暖怜目光中展现了几许紧张之色,回道,“奴婢日日尽心尽力侍奉太子妃,不敢不用心。” 花凉柒瞬时将茶水摔在地上,一声瓷器脆响,惊得暖怜浑身一颤,本就心虚,哪里还敢说话。 花凉柒顿时高声怒道,“尽心尽力?呸!你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这茶水里放了什么东西,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 暖怜忙是叩首,“奴婢果真不知。” “嘴硬的贱婢!这茶水里放了马钱子,长期服用下去,最初会出现头痛头晕、胸部胀闷、呼吸不畅,随即则是肌肉极度收缩、听视味三感觉过度敏感,最后会因呼吸不畅而窒息而死!” 花凉柒当即拆穿了一切,暖怜更是紧张的跪地不敢在说话。 张福听过也是生恨,上前一脚踢在暖怜的背上,将暖怜踢得踉跄跌倒。 张福也不姑息,怒骂道,“臭丫头!胆子果然是大,居然敢谋害主子!杀你一万次都不解恨!” 暖怜一时也是慌乱,忙是忍着疼痛直起身子,眼底含着胆怯的泪花,“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花凉柒一时也是恨得牙根痒痒,不再对暖怜柔和,怒吼道,“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暖怜害怕的咽了口吐沫,“没人指使奴婢,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你当本宫是傻瓜?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平白无故谋害本宫?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本宫,不然本宫让你生不如死!” 可暖怜却一直倔强着,“娘娘多虑了,的确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花凉柒愤恨的抿了抿唇,好一个嘴硬的丫头!看一会儿你招不招! 花凉柒随后命令张福道,“张福,去取火盆来,碳烧的越热越好!” 张福顿时应下,走了出去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火盆进来。 花凉柒指着跪在地上暖怜,吩咐着,“放在她面前。” 张福照做了,花凉柒面容含着无尽的冷漠,“本宫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招还是不招。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免得等下受皮肉之苦。” 暖怜瞧着面前的火盆,咬了咬牙,坚定道,“没人指使奴婢,娘娘要奴婢如何招。” 花凉柒面上更是冷了几分,对张福道,“把她的手给我放进火盆里,她若是不招,就不许拿出来!” 张福速速上前,抓起暖怜的双臂就狠狠的按在火盆里。 随后,便听到暖怜撕心裂肺的叫喊,“啊!!疼!疼啊!” 暖怜此刻只觉双手传来刺骨的疼痛,灼热的木炭活生生的烧着暖怜的手,甚至能够听见火烧着肉皮滋滋的声音。 暖怜哪里承受得住那般苦楚,哭喊着求饶,“娘娘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吧。” 花凉柒朝着张福使了个眼色,张福便将暖怜的手从火盆里拿了出来。只见暖怜的手上,此刻鼓起无数豆大的水泡,薄薄的一层皮,中间的液体似要出来,周边布着大片的红肿,令人不忍直视。 花凉柒却不带一丝怜惜,继续怒道,“说!是谁指使你的!” 暖怜抽搐的哭泣着,似乎还有些犹豫。 花凉柒见状便又命令张福道,“张福,行刑!” 暖怜一时吓得不轻,那样疼痛难忍的剧痛,她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忙是惊叫着,“是侧妃!是侧妃!太子妃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听命于侧妃的啊。” 花凉柒当下更是气愤,好!好啊!一次谋害我不成,转又派人在我茶里下慢性毒药是不是?简直太欺人太甚了! 花凉柒此刻气得呼呼的喘着粗气,她是要强之人,哪里容得了他人三番五次的谋害。 不过眼下要做的,还是惩戒下人为重。 花凉柒目光冷凝的瞧着暖怜,冷道,“暖怜,别怪本宫对你心狠。本宫向来只对谋害本宫的人狠心,是你谋害本宫在先的。张福,去将锦绣殿所有宫人喊过来,本宫有话和他们说!” 张福当即应下,随后便匆匆走了出去。 花凉柒这时毫不姑息的瞧着暖怜一眼,愤然坐在软榻上。 昭华殿全数宫人齐齐的站在寝殿,瞧着瘫躺在地上的暖怜,那双不堪入目的惨烈双手,宫人都心生畏惧,谁都不敢说话。 花凉柒正襟危坐在软榻上,威严的对着众人道,“你们都是昭华殿的宫人,也就是本宫的人。有些人本宫见过,有些本宫没见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都看见暖怜吧?知道本宫为何责罚她吗?” 宫人齐齐回应,“奴婢/奴才,不知。” “因为她勾结他人谋害本宫,要置本宫于死地!” 当下,宫人们面色各异。 花凉柒又继续道,“看本宫好欺负是吗?旁的主子给你们一点好处,你们就敢欺负到本宫头上了是吗?” “奴婢/奴才,不敢。” “这样敷衍的话本宫不想听!你们很多人都是初次侍奉本宫,原都不是侍奉在本宫身侧的,本宫今日先把丑话都说清楚,谁若是胆敢再对本宫不忠,下场就和暖怜一样!” 随即,花凉柒拿起早已备好的一把匕首,直直的朝着暖怜飞出。 下一秒,匕首不偏不歪的刺在了暖怜的喉咙,还没等暖怜叫喊,便瞧着暖怜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没了呼吸。 宫人们见花凉柒杀了暖怜,一个个更是害怕得打紧,紧张地低着头不敢说,有几个胆子小的宫女,甚至吓得喊出了声。 花凉柒愤然起身,怒吼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想必你们都懂,本宫是你们的主子,只有本宫好了,你们才能好!本宫向来看重的是忠诚,你们说本宫狠辣也好、无情也好,本宫都不在乎!不忠于本宫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都听清楚了吗?” 宫人们哪里敢不应,“是,奴婢/奴才,谨遵熹昭仪娘娘教诲。” 花凉柒今日这么做,就是万不可再让宫人出叛贼,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她不是防不住宫人,而是没必要因此费心费力。 花凉柒随后扫视众人,又道,“谁若是觉得本宫苛刻,或者认为本宫无情,现在离开锦绣殿还来得及,有人吗?” 宫人又是齐齐回应,“奴婢/奴才,誓死效忠熹昭仪娘娘。” 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花凉柒自是不会往心里去,继续冷漠着,“既然如此,那你们今日便牢牢记住本宫的话,免得日后出纰漏本宫责罚你们,怪本宫心狠!张福,这暖怜这个贱人拖出去喂狗!” 张福当即应下,叫了几个下人将暖怜如破布一般的拖了出去。 宫人们一个个的都战战兢兢的,有几个胆小的甚至都开始打起哆嗦来。 “滚!” 花凉柒一声怒吼,震得当下众人皆是吓得不轻,一刻也不敢多留,应了一声便都回身逃之夭夭。 花凉柒独坐在软榻上,越想越恨,这个单慕雪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果真当她花凉柒是软柿子是不是? 第93章 毒打,教她做人 大概过去了一个时辰,张福便回来了,花凉柒便问道,“暖怜的事处理妥当了吗?” 张福上前一步回道,“主子放心,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跟着奴才一起前去的那两个太监,看着暖怜的尸体喂了狗,一时也是吓得不轻。眼下锦绣殿无人不知暖怜的惨烈,想必都不敢再对您动歪脑筋了。”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本宫若不杀鸡儆猴,日后还不一定做出什么乱子。” “其实主子大可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子殿下。” 花凉柒却是冷冷一笑,“告诉他了又怎样,你还以为他会替我打抱不平吗?别在那做白日梦了。这几日他忙的在东宫都瞧不见人影,哪里还会关心这种事情。再说我也不是遇事就要靠别人保护的,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张福坚定着点了点头,“主子说的没错,侧妃的确是有些太过分了!前些日子太子殿下解了她的禁足,想必她现在身上的伤也痊愈了,再加上主子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她便钻空子如此谋害主子,主子可得让她知道,这东宫到底是谁的天下!” “你说的没错,先不说这个侧妃脑袋灵不灵光,就她这胆子也够大的,我若不杀杀她的锐气,她还真不知道我的脾气!张福,我听说你是有功夫在身的?” 张福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就是些三脚猫的功夫。” “对付明承殿的那些宫人没问题吧?” “别的奴才不敢说,对付一般的宫人奴才还是有信心的。” “好!本宫现在就要去明承殿大闹一场,让她单慕雪知道知道,本宫的脾气!” 待花凉柒来到明承殿,殿前的宫女忙是施礼,“奴婢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仿佛没听见没看见一样,怒绷着脸,抬步便要进寝殿。 宫女一时慌了神,挡在花凉柒前面,“太子妃,劳烦您在此等候,奴婢进去通传。” 花凉柒眼底冷光一现,怒道,“你知道你现在是在找死吗?” 那宫女微微一怔,还没缓过来神,便被张福一掌打了出去,瞬时磕在了门边,脑袋出了血。 一旁的宫人哪里还敢上前,一个个皆是唯唯诺诺的胆怯着。 就在这时,从寝殿走出一位衣着较好的宫女,可能还没看到花凉柒,一边走一边不悦着,“不知道侧妃在歇息吗?大吵大闹的懂不懂规矩!” 旁的宫女忙是俯身施礼,“兰姑姑。” 花凉柒不屑的瞧了一眼,这个人她见过,是单慕雪从府邸带过来的陪嫁侍女,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了。 兰姑姑瞧见花凉柒顿时一惊,缓缓施礼,“奴婢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根本不把这个兰姑姑放在眼里,冷冷开口,“侧妃呢?” 兰姑姑看着花凉柒这般傲气凌人的态度,自是猜出花凉柒是来者不善,“侧妃眼下正在歇息,劳烦太子妃稍等,奴婢这就去通传。” 花凉柒却是冷哼一声,“哼,她居然还能睡得着,不必你通传,本宫自己进去!” 怎知花凉柒刚要迈步,兰尚宫当挡在花凉柒的身前,“太子妃请留步,侧妃眼下的确不便。” “本宫堂堂东宫正室,难道想见谁还要通传不成?滚开!” 花凉柒越发觉得这个兰姑姑碍眼,最会察言观色的张福也是看出来了,抬手卯足了力气便是朝着其胸口一拳。 “啊……”,兰尚宫惊叫着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大理石地上,五脏六腑受到损伤,忍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 这个张福的确也是深藏不露啊,没想到果真会些功夫。 兰姑姑这时疼的说不出来话,只能惊异的瞧着花凉柒。 花凉柒根本不搭理她,迈着步子便往寝殿里面走。 兰姑姑扶着胸口,艰难的说着,“快……快去……快去……传……太子……殿下!” 旁的宫女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般粗鲁的闯入明承殿,此时也是吓得不轻,领了命便朝着殿外跑去。 花凉柒速速来到寝殿,便瞧着单慕雪端坐在软榻上,她瞧着花凉柒走进来,也是吃惊不小,“你怎么来了?为何没人通传?” 花凉柒顿时唇角邪邪勾起,“不是说你在歇息吗?果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人,这明承殿的宫人和你一样,都这么会说谎啊。” 单慕雪看了看殿外,一个宫女也没有,“你是怎么闯进来了?” 花凉柒笑得越发得意了,“侧妃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是你寝宫的人没一个能拦得住本宫的。” 单慕雪看着花凉柒眼下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由紧张起来,咽了口吐沫,故作强势,“太子妃,你居然敢闯明承殿!” 花凉柒却一点都不害怕,反倒咯咯的笑起来,“呵呵,侧妃可真是吓死妹妹了。侧妃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你要把这件事告诉太子殿下啊。” 单慕雪看着花凉柒这幅嘴脸,忙是唤了人,“来人啊,把太子妃给我轰出去!” 这时,从殿外走进几个宫女太监。 花凉柒冷目射出一道寒光,高声怒吼道,“谁敢动本宫一下,本宫就让你们和兰姑姑一样!” 宫女太监都被花凉柒给震慑住了,当即定在原地谁也不敢动。 单慕雪却是惊异着,“你把兰姑姑怎么了?” 花凉柒又是一笑,“侧妃慌什么啊,兰姑姑死不了,不过就是挨了张福一拳罢了。” “你居然敢动本宫的人!” “动了又如何?你不过一个侧妃,居然敢和本宫如此无礼!果真是太子殿下把你给惯坏了!本宫这样明目张胆的动你的人,可比你偷偷摸摸动本宫的人强。暖怜是谁指使的,想必姐姐心里清楚!” 单慕雪理直气壮着,“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本宫指使暖怜的?我还说是你诬陷呢。” 花凉柒顿时含笑鼓掌,“啪啪啪……”,掌声很是清脆,随后言道,“侧妃演得好啊,本宫真是佩服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居然还可以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不承认!” “太子妃,你不要在这里胡说!你闯入我的寝殿,伤了本宫侍女,已经触犯宫规了!” “哎呦呵!这把你厉害的,一个侧妃居然踩到太子妃头上来了!既然本宫触犯宫规,那你倒是责罚啊,赶紧叫人拿刑具来,本宫求之不得。你敢动我?本宫借你十个胆子!来,打!” 花凉柒此刻怒瞪着单慕雪,那样的气势,是花凉柒在单慕雪的身上从未见过的。 而单慕雪又哪里敢打花凉柒,可单慕雪却咽不下这口气,“太子妃,你到底来我明承殿闹什么!” 花凉柒的笑意终于散了,换做了无人可及的冷漠,“本宫今日是来找你算一笔账的。” 单慕雪骤然蹙眉,“算账?算什么账?” “你不知道是什么账不要紧,本宫慢慢和你说。” 怎知,花凉柒居然悠然坐下了,反正来都来了,不闹个天翻地覆她才不走。 “第一笔账,便是你在龟苓膏里下毒谋害本宫之事。第二笔账,就是你私底下指使暖怜,在本宫茶里下毒。侧妃,你说这两笔账,本宫该怎么和你算呢?” 单慕雪此刻紧了紧唇角,依然理直气壮,“你有证据吗?无凭无据,凭什么说这两件事是我做的?” 花凉柒顿时嗤鼻一笑,“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就拿你没有办法吗?你连续谋害本宫两次,当本宫好欺负是不是?单慕雪,你太过分了,简直让我忍无可忍!” 单慕雪瞧着花凉柒前来大吵大闹,也没把她怎么地,再说这是她的寝殿,花凉柒没有证据能把她怎么样? 单慕雪不由胆子大了些,得意一笑,“反正你不也没有证据么?” 花凉柒看着单慕雪这般得意的面容,便越发来气,不怕她是不是? 花凉柒随后疾步走到一旁太监身前,一把扯下太监皮腰带,那太监顿时惊叫一声,赶忙提着裤子。 单慕雪瞧见不由心头一紧,想着花凉柒这是要干嘛。 随后,花凉柒面容含着十足的狠厉,走到单慕雪身前,卯足了力气便抽打在单慕雪身上。 “啊……好疼……” 一皮腰带下去,打在了单慕雪的胳膊上,单慕雪此刻死死的抚着胳膊,怒视着花凉柒,“你疯了!你疯了是吗?” 这样的话更加激怒了花凉柒,“气焰如此嚣张!看本宫今日如何打你!” “啪!啪!啪!” “啊!啊!啊!” 三腰带下去,打的单慕雪跌倒在地,全身哪里都疼,本就小大姐出身的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刑罚。 她疼的想哭,却依然强忍着,“花凉柒!你敢打我!我要告诉太子殿下!” 花凉柒却一点都不害怕,“那你去啊,我巴不得你快点去!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只要我知道是你做的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通禀太子殿下责罚你,我自己就可以!今天我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语毕,花凉柒便挥舞着腰带抽打在单慕雪的身上,打得单慕雪满地打滚,连连惊叫,“啊!啊!救命啊!救命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一旁的宫人哪里能任凭花凉柒这么做,忙是上前阻拦,可张福也不是摆设,几下子就把他们给收拾了。 宫人们疼的闪到一边。 单慕雪此刻蜷缩在地上,身上的衣裙已经被打开了好几处,忍住不哭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第94章 结局,凄惨落幕 单慕雪此刻惊异的瞧着花凉柒,她万万都没想到,花凉柒居然敢出手打她,她瞬间才知道自己小看了花凉柒,这个女人,可万不能吃亏的。 单慕雪此时就觉得身上哪里都疼,“疯了!疯了!花凉柒,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花凉柒将皮腰带扔在地上,怒道,“单慕雪,别怪本宫今日出手打你,是你先恶毒在先的!派人连续两次在本宫吃食里面下毒,这样龌龊的事情你都想得出,你简直就是小人一个!以为本宫花凉柒好欺负吗?那你可就想错了。我花凉柒向来是谁敬我一分,我还谁三分,可谁若是欺我一分,我必然十倍奉还!你若再敢欺负本宫,你信不信本宫要了你的命!” 单慕雪此刻缩在地上嘤嘤的哭着,此刻她还能怎么办?她真怕再说什么,花凉柒还会打她,那可是真疼啊。 花凉柒连打带吼的也是累了,转身就坐在椅子上,怒目瞪着单慕雪气道,“本宫近几日忙得很,没时间和你上演内宫勾心斗角的戏码,你自以为自己那点伎俩很聪明,但也要看本宫聪不聪明!” 单慕雪此刻面带泪痕,冲着花凉柒不甘示弱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我吓不住我!” “嗤!吓你?你以为本宫这么做都是吓你吗?你错了!本宫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宫可以说是与你无冤无仇,你德蒙太子殿下宠爱,本宫可有刁难过你?你明承殿要什么本宫便给什么,你还要怎样?凡事都别做的太过分了,是你逼本宫和你撕破脸的!” 花凉柒厌恶的瞪了单慕雪一眼,瞧了瞧眼下同是唯唯诺诺不敢上前的宫人,便又道,“想必你的人定是去通传太子殿下了吧?算算时间,太子殿下应该快到了。” 单慕雪顿时微微一怔,“你就不怕太子殿下来了会训斥你吗?” 花凉柒反而一笑,“太子殿下为何要训斥本宫啊?难道你要害死本宫还有理了?本宫自成为太子妃那日起,便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太子殿下他不是瞎子,不念本宫功劳也会念本宫苦劳的。况且如今皇子们都住在东宫,你以为太子殿下会把这件事闹大吗?那岂不是让他的兄弟们惹了笑话?” 就在这时,便听到外面传报道,“太子殿下驾到……” 花凉柒瞧了瞧寝殿慌乱的一切,顿时心中起计,她必然要给漓擎澈一个她打单慕雪的理由,随即便对单慕雪阴冷笑道,“单慕雪,本宫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你不是爱演戏吗?本宫今日就好好给你演一场!” 随后,花凉柒趁着漓擎澈还没进来,联盟对张福道,“快打本宫一巴掌!” 张福顿时一怔,“啊?主子您说什么?” “本宫要你打本宫一巴掌,狠狠地打,快!殿下要进来了!” 张福知道花凉柒是要装给漓擎澈看,随后奋力抬手就打了花凉柒一巴掌。 “啪!” 靠!这一巴掌果真是用力,打了花凉柒的脸好疼!对,越疼才越好! 花凉柒随后咬破了唇角,鲜血流出故意没擦。 一旁的单慕雪怒骂着,“花凉柒,你这个贱人!” 漓擎澈这时走了进来,时间刚刚好。 漓擎澈自然听到单慕雪骂了花凉柒,可当她看到此刻瘫躺在地上的单慕雪,身上到处都是伤,衣裙也破了,不由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单慕雪看到漓擎澈到来,仿佛看到救命稻草,连滚带爬的爬到漓擎澈的脚下,抓起漓擎澈的手便哭道,“太子殿下,您可来了,快救救臣妾吧,太子妃她疯了,她用皮带把臣妾打成这样。陛下,臣妾好疼,好疼啊!” 漓擎澈便更是惊讶,惊异瞧着花凉柒,“太子妃,你干嘛要打侧妃!” 可此话刚说完,漓擎澈便看到花凉柒的嘴角渗出鲜血,脸蛋上那血红的五个手印,顿时便甩开了单慕雪的手,忙是问道,“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花凉柒紧着唇角,愤怒道,“太子殿下觉得在这明承殿,还会有谁敢打我?” 漓擎澈瞬时瞧向单慕雪,怒吼道,“你居然敢打太子妃,你好大的胆子!” 单慕雪不由一惊,漓擎澈如此在意花凉柒吗?眼下她的伤势可是要比花凉柒严重多了啊! 单慕雪此刻委屈的紧了紧唇角,快速的摇着头,“没有,没有,臣妾没有打太子妃啊。太子殿下,您看看臣妾眼下身上的伤,您为什么还要数落臣妾。太子妃她硬闯明承殿,伤了兰姑姑,之后又鞭打臣妾,这可都是触犯宫规的啊!” 花凉柒怎能任凭单慕雪说词,果断就言道,“若不是你派人在本宫的茶里放马钱子这种慢性毒药,本宫怎能如此?上次龟苓膏一事,本宫就已经不和你计较了,本想到你居然变本加厉起来!难道你不该打吗?若是论到宫规,你便是死罪!” “你有证据吗?你有吗?你凭什么说是臣妾指使的?” “那个宫女叫暖怜,已经什么都招了,明承殿所有宫人都可以为本宫作证!你扇本宫这一巴掌的事情,本宫还没和你算呢!你还有脸在太子殿下面前哭哭唧唧的!” “你胡说八道!臣妾才没有打你!” “那本宫脸上的巴掌印是谁打的?难不成还是本宫自己打的?” “就是你自己打的!就是你自己打的!” 花凉柒顿时冷冷一笑,转头对漓擎澈道,“太子殿下,臣妾看侧妃她是被气疯了,记性也不太好了。” 漓擎澈再次瞧了瞧花凉柒脸上通红的巴掌印,凭谁也不能相信,谁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漓擎澈顿时愤怒皱眉,冲着单慕雪吼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难道要把东宫闹到天翻地覆吗?” 单慕雪不由有些惊慌,赶忙来到漓擎澈脚下,哭着哀求道,“太子殿下,您相信臣妾,臣妾没有打太子妃啊!今日是太子妃毒打臣妾才对。” 花凉柒缓缓喘了口大气,语声平淡且冷漠,“你蓄意毒死本宫,本宫打你是理所应当,难道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要嘉奖你不成?前几日将你禁足在明承殿思过,罚你抄写《女诫》一百遍,是太子殿下宠你解了你的禁足,所以本宫也没追问你《女诫》抄没抄好。如今看来,你果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你说谁没有长进!你如此嚣张霸气,有什么资格做太子妃?有什么资格让臣妾对你俯首称臣!” 哎呦呵,单慕雪这个大傻瓜,这话说的果真是打脸,眼下漓擎澈在这儿,她可真是敢口无遮拦啊。 花凉柒不由冷冷的嘲讽一笑,“本宫有没有资格做太子妃,还轮不到你评头论足。眼下众位皇子都住在东宫,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岂不是笑掉大牙,本宫到不在乎什么,可太子殿下的颜面何存?” 此话一出,漓擎澈的面容的确是微微一变。 单慕雪见状赶忙对漓擎澈说道,“太子殿下,您不要听太子妃胡说,她这么说都是为了骗取太子殿下您啊。” 花凉柒随即又顶了一句,“哭!继续哭!把你的眼泪都哭给太子殿下看!堂堂一个侧妃,下面还有三个嫔妃在呢,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至少本宫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这样软弱无能的跪在太子殿下身前,拽着殿下的衣袖如此大失庄重!你大可大点声哭,把五位皇子都哭过来,让她们看看,东宫侧妃是何德性!” 单慕雪眼下这个气啊,她可真是哑巴吃黄连啊,紧紧的抓着漓擎澈的衣袖还想开口说话,“太子殿下,臣妾……” “够了!”,没等单慕雪把话说完,漓擎澈就一把甩开单慕雪,将单慕雪摔在地上,毫不怜惜的怒道,“本太子简直就是把你给宠坏了!” 单慕雪此刻惊恐的坐在地上,木讷的看着漓擎澈,心瞬间就凉了半截,漓擎澈居然说把她给宠坏了,可实际上漓擎澈什么时候宠过她,每次都要她跪上整夜,双膝都已经跪得青紫青紫的,漓擎澈根本碰都没碰过她,一切的宠爱都是假的,都是做给别人的看的。 单慕雪不由委屈的落下两行泪花,心里的苦楚只能忍着,不敢说出半句。 漓擎澈却似乎没有因此而怜惜她,继续冷道,“太子妃说的没错,将你禁足在明承殿抄写《女诫》思过简直没有一点长进!从今日起,你就待在这明承殿抄写《女诫》一千遍,抄不完便不得离开半步,省得给本太子添乱!” 这可把单慕雪给吓坏了,一千遍《女诫》她要抄到什么时候啊,她不顾心中委屈,赶忙直起身跪起来求道,“太子殿下,臣妾冤枉,冤枉啊!” “本太子懒得听你解释,果真是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本太子真后悔让你入了东宫!” 随后,漓擎澈便骤然转身,对石奎道,“即刻就将明承殿禁封,不得任何人擅自出入!” 石奎当即应下,“是,奴才遵旨。” 随后,漓擎澈便厌恶的瞪了单慕雪一眼,转身就气愤抬步离开了。 第95章 勾搭,擎冷凉溪 漓擎澈前脚离开,花凉柒也不屑的瞧了单慕雪一眼,也抬步离去了。 寝殿内,单慕雪跌坐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正如花凉柒所说,她如今果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谋害花凉柒不成,反倒遭到花凉柒一顿毒打,而且还被漓擎澈禁足在明承殿抄写《女诫》一百遍。 可最让她寒心的,还是漓擎澈对她无尽的冷漠,漓擎澈那厌恶冷漠的眼神,那阴冷无情的话语,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 单慕雪坐在地上开始无声的抽泣着,双肩伴随着哭泣微微颤抖,好生无力。 良久,寂静的寝殿,兰姑姑走了进来,看到单慕雪坐在地上也是吓得不轻,赶忙跑过去扶单慕雪,“主子怎么坐在地上啊,地上太凉,别伤了身子。” 单慕雪却是无力的微微一笑,“再凉也比不上心凉。” “主子快起来吧,有什么委屈坐在软榻上说。” 单慕雪被兰姑姑扶到软榻上坐下,她这才发现兰姑姑此刻脸颊苍白,便问道,“兰姑姑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兰姑姑笑着摇了摇头,“只不过是被那张福打了一掌,奴婢小看他了,他居然还有功夫,吐了几口血而已,已经服药了,不要紧。” 单慕雪听了这话面容更是难看,怜惜的看着兰姑姑说道,“兰姑姑,我真是没用,让你受苦了。” “奴婢受点苦无所谓,倒是看着主子受委屈,奴婢心里才难受。” 单慕雪越发失落了,“兰姑姑,我斗不过那个花凉柒,怎么办?想了那么多法子害她,可偏偏都被她识破了,今日居然还被她打了一顿,然后还被太子殿下禁足在明承殿,这下是真的完了。” 兰姑姑赶忙劝道,“主子别气馁,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咱们去找丽妃寻寻办法。” 单慕雪当即一惊,质疑着,“姐姐?” 单慕雪的姐姐乃是丽妃,由于年轻貌美,深得陛下宠爱。 兰姑姑点了点头,“丽妃娘娘定是有办法的,眼下主子先忍辱负重,把那一千遍《女诫》抄完,想必到时候太子殿下的气也消了,解了禁足就去找丽妃娘娘。” 这似乎又燃起单慕雪的一丝希望,思索片刻,言道,“嗯,眼下也唯有如此了,可是那一千遍,我要抄到何年何月啊。” “主子不必担忧,不是还有奴婢么,主子就当是练字修心了,这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有得是机会去对付太子妃。” 单慕雪坚定点了点头,恨道,“对,姑姑说的没错,所谓细水长流,我就不信,我还斗不过她了!” 而此刻,花凉柒已经走在回往锦绣殿的路上,张福跟在身后,时不时的瞧着花凉柒那微红的脸庞,好几次想要开口都没说出话来,可终究还是说出了口,“主子,您的脸没事吧?” 花凉柒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事。” “奴才有罪,甘愿受罚。” “是我让你打的,你何罪之有,若不是你这巴掌,想必太子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给侧妃定了罪。” “不过这件事主子办的的确漂亮,侧妃可是一点便宜都没占着,抄写一千遍《女诫》,够她消停一阵子的了。” 花凉柒却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她蓄意毒害我,按照规矩可是要处死的,可是太子是怎么做的,不过就是禁足在明承殿多写几个字而已。” 张福面容微微一变,反而说道,“主子,奴才怎么瞧着太子殿下并不怎么宠爱侧妃啊。” 这话让花凉柒为之一怔,“何以见得?” 张福解释道,“奴才是宫里人,可是见过君主宠爱妃嫔是如何偏袒的。人若是喜爱一个人,情绪会有所不同,尤其是那眼睛,是最藏不住情绪的。可奴才看着太子殿下瞧侧妃那目光,怎么那么冷啊。” 花凉柒不由回想起方才的一幕,漓擎澈瞧着侧妃的目光的确是有些冷,也可以说是毫无情谊,可又一想,如今可只有单慕雪一人侍寝过漓擎澈,她和其他嫔妃简直都是摆设,想必也不会是一点情分都没有吧。 所以,花凉柒便说道,“张福,或许是你多想了,太子若真的不喜欢侧妃,又怎能这般潦草处理这件事。” 张福刚要开口回话,就瞧见远处走过来一个人,随后便对花凉柒道,“主子,前面那个宫人是太子殿下身边的。” 花凉柒自是知道张福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暗示她,方才的话题就不要再说下去了。 待那个人走到身前,恭敬的对花凉柒施礼道,“奴才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停下脚步,问道,“有什么事吗?” “太子殿下让奴才通传太子妃一声,让您现在去养心殿。” 花凉柒顿促一秒,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你在前面带路吧。” 随后,花凉柒便跟着那个宫人来到了养心殿,张福候在外面,花凉柒独自进去,瞧着养心殿也只有漓擎澈一个人,便也没有施礼,直接走上前开口问道,“找我什么事?” 漓擎澈瞧了花凉柒一眼,不满着,“你果然是傲慢,如今见到本太子都不见礼了?” 花凉柒倒是直截了当大大方方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我施礼给谁看啊。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我可忙着呢。” 漓擎澈唇畔斜斜一勾,微微轻笑,“你有什么可忙的?” “托太子殿下您的福,替您照顾那四位皇家大少爷啊,还有各项琐事都要打理呢。” 花凉柒这话说的,不满的语气十分重,凭谁都能听出她现在不高兴着呢。 漓擎澈也自然知道花凉柒为什么不高兴,便说道,“怎么?对本太子处理侧妃的结果你不满意?” 花凉柒眼底流出一丝冷漠,唇畔却含笑勾起,语声是那么尖酸刺耳,“哎呦呵,您堂堂一太子,东宫之主,您所做的结果我哪里敢不满意啊。” 漓擎澈被花凉柒当下的态度逗了一笑,接着说道,“本太子知道,这件事让你受了委屈,可她的父亲是将军,不比你父亲的地位差。” 花凉柒听了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怎们有事说事啊,你可别扯偏了,他父亲是将军怎么了?他父亲是将军,在我茶里下毒,我就要忍气吞声?我今日没有明承殿闹得天翻地覆,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只是不想让四位皇子瞧见看笑话!” “是,你花凉柒是何人啊,度量大着呢。” 花凉柒知道漓擎澈这么说并非是好心安慰她,而是在安抚她,她这个丞相嫡女被人毒害,漓擎澈草草了事,自然是有些不对了。 花凉柒一时也懒得和漓擎澈较真,说道,“你别给戴高帽儿,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 漓擎澈面容这才严肃了下来,“有件事不知道你听说没有,漓擎冷如今和你长姐走的很近。” 花凉柒一听顿时就是一惊,漓擎冷和花凉溪?他们两个搞到一起去了? 漓擎澈看花凉柒这般模样,便是一笑,“看你的样子,是不知道了?” 花凉柒如今住在东宫,与府邸的人并未有任何往来,她当然不知道了,再看眼下漓擎澈的面容,笑里带着些许得意,似乎在告诉花凉柒,她曾经爱慕的男人,原来是个花心大萝卜。 花凉柒稳了稳情绪,问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漓擎澈悠哉回道,“没什么意思,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和你分享一下,你的旧情郎如今和你的长姐走到一起去了,属实有些让你丢面子。” 花凉柒知道漓擎冷为何接近花凉溪,那个看重权势不折手段的小人,定是在利用花凉溪这个唯一的丞相嫡女,如今花凉溪双手残废,自是攀不上什么贵家高枝的权贵少爷,他漓擎冷怎也算是个皇子,自然是好勾搭花凉溪的。 而花凉柒精明的头脑这么一转,反而对漓擎澈深邃一笑,“那我也和你分享一件事情,就是我和长姐关系并不融洽,也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这下轮到漓擎澈面容为之一变,原本的笑意消散不见,目光深沉,“既然如此,那你定是不会容忍他们了?” 花凉柒怎会告诉漓擎澈实话,“那这还得看我心情,我花凉柒向来拿得起放得下,漓擎冷那个男人我早就对她死心了,我如今是堂堂太子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漓擎澈却质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大气,可你之前却是那般不愿嫁给本太子呢,你不是对漓擎冷很痴情的吗?” “那又怎样?难不成你要我现在还去勾搭他?你若是不怕被戴绿帽子,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此话一出,漓擎澈的面容顿时就不高兴了,语声也开始变得冷了起来,“随便你!” 花凉柒见状却是微微一笑,“你瞧瞧你那样子,口不对心果真是让人觉得好笑。你放心吧,我知道何为妇道,勾三搭四、不知廉耻的事情我做不出来。不过就你这么精明的人,也不会只是单单和我分享这件事情这么简单吧?” 第96章 智谋,刮目相看 漓擎澈这时目光精明的盯着花凉柒,似乎是在揣测着什么,那般认真的模样,过了十几秒方才开了口,“本太子怎么觉得你并非是对漓擎冷有真情,反而是在盘算着什么,故意为之。” 此话一出,花凉柒的面容骤然一变,漓擎澈果然不简单,洞察人心的本事的确厉害。 而花凉柒又怎会让漓擎澈知道她的秘密,不过付之一笑,“别妄想要了解我,你也永远不会了解我。” 越是这样的话,反而越是勾起漓擎澈的好奇心,但漓擎澈却是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本太子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更是没心思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花凉柒唇畔微微一勾,眉头紧了紧,意味深长道,“是啊,如今四位皇子入住东宫,太子殿下必然是要忙的抽不开身了。” 随后,花凉柒来回踱步,陷入深思,“让我分析分析啊,储銮殿失了一场大火,四位皇子因无安身之处,便入住东宫,而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石奎在和漓擎瑞寝殿的宫人窃窃私语,由此可见,太子你这是要准备对漓擎瑞做些什么,难道是漓擎瑞深得陛下器重,在朝廷上混得如鱼得水,你便留不得他了?” 语毕,花凉柒当即停在原地,目光一下子就定在漓擎澈的脸上,而此刻漓擎澈也严肃的看着她。 二人对视了数秒,漓擎澈深沉道,“本太子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操心。” 花凉柒深邃一笑,“太子殿下的事情的确轮不到我来多管闲事,但太子殿下就不想听听我这个小女子的是怎么想的吗?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做,就当是咱们两个闲聊天了。” 漓擎澈低眉一想,他知道花凉柒这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一来是好奇花凉柒会说什么,二来也是不管花凉柒说的对与不对都无妨,若是对,他大可引荐,若是不对,他便一听而过,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所以,漓擎澈便开了口,“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花凉柒美滋滋的一笑,一屁股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含笑道,“你听我慢慢给你分析啊,四位皇子能入东宫居住,想必原本也不是陛下的主意,定是有人建议才如此的吧?” 漓擎澈没有回话,只是点头承认。 随后,花凉柒又道,“那太子可曾想过,陛下为什么要同意他们入住东宫呢?” “本太子身为皇长子又为嫡,兄弟有难住在本太子这里有什么不妥?这是理所应当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陛下每下的一个决定,想必都是深思熟虑的。眼下四位皇子都未封王,身份皆是皇子之位,尚无定所大可有很多安身之处,为何陛下偏偏一口就答应让他们住在东宫呢?” 漓擎澈面容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为什么?” 花凉柒思索片刻,回道,“因为陛下知道,皇子们与你住在一起,自然和住在储銮殿不同,彼此之间一下子就变得亲密起来,定会触发明争暗斗的事情。而陛下最想看到的,就是你们之间斗起来,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要你们斗的越欢,陛下这皇位才坐的越稳固。” 漓擎澈这次面容可真是的变化极大,眼神扑朔迷离,不由直了直方才慵懒的姿态。 花凉柒见状唇畔便闪过一秒的得意,继续说道,“眼下陛下最器重的就数你和四皇子,但却只保持着你们二人之间权力上下分不出胜负,就是怕你们其中一个权力太大,独占鳌头顶过他这个皇帝。天下皇位只有一个,哪只狼看到一块肉不眼馋,到时候陛下这个皇位坐的还能稳吗?” 花凉柒的话句句击中要害,漓擎澈不得不承认其正确性,越发的想要听下去,“然后呢?” 花凉柒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让四位皇子入住东宫是不是你的意思,可万一正是你私下安排的,我建议你最近先不要做什么动作,一切先缓一缓再说。” 漓擎澈眼下面容虽没有什么变化,可藏在桌下的手却微微紧了紧,问道,“为何?” 花凉柒继续解释道,“你已经是太子了,就等同于是坐稳了储君之位,可你若再有大的举动,必然得不到陛下的支持,如今陛下身体硬朗,再继续做上几年的皇帝应该没什么问题,若是你让陛下觉得你急于想要当皇帝,让陛下时时刻刻都防备你,那可就是再给你那四位弟弟制造机会。想要争夺皇位这件事,讲究的是细水长流,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对你没什么好处,只要你能让陛下安心,陛下才会继续器重你,你就要给陛下一种感觉,就是你离不开他的扶持。”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助长他人威风,难道非要等到一切迫在眉睫,我才要奋起直追吗?” “我方才都说了,陛下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你急什么啊?”,花凉柒果然是什么话都敢说,言词圣上生死乃是大不敬之罪,可花凉柒却好似根本就不在乎,“不管是什么事情,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知道皮筋吗?你绷得越紧,反倒会更容易断裂,不管做人还是做事,多一些弹性是最好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为你日后夺帝做准备,而不是将你的兄弟们一网打尽,他们都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好除掉的。” “那你说我如今该怎么做?” “好生招待你的四为弟弟,让他们在东宫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千万别委屈了,这是做给陛下看的,让陛下知道你对他们是坦诚相待,毫无伤害之意。而趁此时机,也是你打探他们底细的最好时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要你查清楚他们的真正实力,你方能做好最充足的防御。与此同时,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因为他们此刻也可以查探你,至于你是想借此机会做些假象来蒙蔽他们,还是说想隐藏不让他们发现,那便由你来思考,我不给你做决定。” 一番话语下来,漓擎澈不由再次打量起花凉柒,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但却有如此深的城府,不禁让漓擎澈有些惊讶,他仿佛觉得坐在他面前的花凉柒,是经历过久经百战的人一样,洞察一切,加以指引。 漓擎澈不由开了口,“花凉柒,本太子果真是小看你了。” 花凉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至少也要让你看到我的价值,我这个太子妃才能坐得长远啊,难不成我要靠我爹一辈子?” 漓擎澈挑起唇畔一笑,“奸诈谋算的女人。” “你说我奸诈也好,谋算也罢,我两耳一过不走心,完全不在乎。我既然成了太子妃,就要做太子妃该做的事情,难不成还要做个贤妻良母不成?” “你方才的话,我会做以引荐的。”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还行,看来我是没白费这么多的口舌。那现在轮到你来说,你告诉我漓擎冷和花凉溪的事情,到底干什么?” 花凉柒将话题扭转的如此之快,漓擎澈的反应也是迅速,淡漠深邃道,“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看看,你知道这件事情,你会干什么。” 花凉柒对上漓擎澈深邃的眼眸,思索数秒,忽然一笑,“我可以借这件事干很多事情,一切全看我心情,说不定也可以帮到你。” 漓擎澈越发的感兴趣了,“哦?那你说说,你会帮到我什么?” 花凉柒自信道,“别的我不敢说,我大可以让漓擎冷不会成为你登上帝位的绊脚石。” 漓擎澈却是失声一笑,“呵呵,漓擎冷他本就不足以威胁到本太子,所以你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 花凉柒赶忙反驳道,“你可别把话说的这么早,漓擎冷当初为什么接近我?如今为什么又接近花凉溪?你有没有想过。” 漓擎澈毫不犹豫的就回道,“我当然知道他是想拉拢你父亲的权势,可他简直太弱了,不足一提。” “凡事都是因为忽视而酿成大错,漓擎冷也是在利用这一点,他知道你们都瞧不起他,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才成了他最有力的护盾,他就是要在你们都忽略他的时候来一次一鸣惊人。蚂蚁虽小,义能翻山,千万不要小看你的任何对手。漓擎冷他不是傻瓜,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最有利的,别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才想到如何阻止,凡事都要防范于未然。” 漓擎澈此刻越发开始高看花凉柒了,唇畔也洋溢了连自己都未发觉的笑意,“那你说,你会不会帮我呢?” 花凉柒含笑缓缓起身,俏皮道,“那就看太子殿下的表现了,以后少刁难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给你办成一件大事。” 漓擎澈不禁被花凉柒逗得抿嘴一笑,一言不发。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我得回锦绣殿去了,告辞。”,随后花凉柒便抬步离开了。 漓擎澈透过木窗,看着花凉柒远去的背影,唇畔勾勒出深深的笑意,那笑容深邃得让人看不懂何意。 第97章 棋子,该动动了 而花凉柒回到了锦绣殿,便一言不发的坐在软榻上,眉头紧锁。 她在想着漓擎冷和花凉溪的事,她前些日子在漓擎冷那里埋下伏笔,为的就是想让漓擎冷上钩,可她万万没想到,漓擎冷居然和花凉溪勾搭上了。 漓擎冷能去找花凉溪,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漓擎冷想要权力,便去找没人愿意接近的花凉溪,以此来讨好花丞相。 这种事对于花凉溪来说,也绝非是什么坏事,正好她最想报复的两个人眼下凑到了一起,那就一网打尽就是了,想起前世的种种怨恨,花凉柒的心里就热血沸腾,她必要让漓擎澈和花凉溪付出血的代价! 花凉柒此刻面容阴沉的坐在软榻上,令一旁的张福和袭秋不由疑惑,袭秋毕竟是和花凉柒在一起的时间久些,便上前问道,“主子今日这是怎么了?面容阴沉着,难不成太子殿下又刁难您了吗?” 花凉柒这才缓过神,摇了摇头,“不是,而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不知主子因何事困扰,若是方便的话说出来,奴婢和张福也要给主子出出主意。” “漓擎冷和花凉溪搞到一起去了。” 花凉柒的字眼有些难听,足以证明她多讨厌这两个人,而这件事也让袭秋和张福不由一惊,他们都知道花凉柒与花凉溪不和,而花凉柒之前有中意漓擎冷,所以因此惊讶。 袭秋顿时就不悦道,“这大小姐也太过分了,明知道主子之前和二皇子有情谊,居然做出这种事情!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旁人看了笑话。” 花凉柒却说道,“我如今是太子妃,本就该和漓擎冷划清界限,所以他和花凉溪有些什么,按理来说也不关我的事了,可偏偏这两个人是我仇敌,我怎能让他们如意!” 张福听出花凉柒此话何意,皱了皱眉,“主子的意思是,是要搞点事情吗?” 花凉柒冷冷一笑,“岂止是要搞点事情,我要让这两个人不得善终,他们越是想做什么,我偏偏就不要让他们做什么!” 张福当即就明白了,“那主子眼下要奴才做什么?” 花凉柒思索片刻,言道,“娘家府邸不是还有颗棋子没动么,如今也该让她为我出出力了。张福,待会儿夜黑之后,你瞧瞧去一趟丞相府,找到二夫人让她来见我一面,千万要记得不能被别人发现,你应该知道该走东宫哪条路最安全。” 张福严肃的点了点头,“主子放心,若是这点事奴才都办不明白,也没资格为主子您效力了。” 夜深,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的,就在人们都熟睡之时,花凉柒的寝殿却暗暗的燃着一盏烛火,她并没有脱去外衣,只是坐在软榻上等待着。 随后,就瞧见张福领着二夫人从寝殿后门走了进来,烛火有点暗,知道二夫人走进,方才能看清面容。 二夫人身着一件黑色衣服,为的就是更好的掩人耳目,第一次来到东宫,未免有些拘谨,走到花凉柒身前缓缓施礼道,“妾身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和善着微微一笑,“真是打扰二夫人休息了,夜深时分还要你跑一趟。” 二夫人无所谓的笑了笑,“太子妃言重了,您通传妾身,妾身怎会介意时辰早晚。” “让你这个时辰过来,我自然是有要事和你商量,我也就不废话了。” “不知道太子妃要和妾身说什么?” 花凉柒叫袭秋去外面盯着点,生怕隔墙有耳,随后对二夫人说道,“花凉溪和漓擎冷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二夫人点了点头,“不仅妾身知道了,眼下整个丞相府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消息传开的时候是半月前,想必二皇子和大小姐在一起要早一些。” “那父亲是什么意思?” “丞相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对这件事只字未提。可大夫人却似乎很是满意,眼下大小姐双手已经废掉了,本就是个嫁不出去的人,能得二皇子垂爱大夫人怎能不同意。” 花凉柒顿时冷冷一笑,“呵,漓擎冷到底因为什么接近大小姐,难道我还不清楚?” 二夫人紧了紧唇角,思索可一下才说道,“或许有句话,妾身说出来太子妃您会不高兴,太子妃原本中意的是二皇子,可眼下大小姐却和二皇子走到了一起,府邸上下不免有些议论纷纷。” 花凉柒满不在乎道,“随他们去说,议论的越热,我才越好办事。” 二夫人目光骤然凝重,“太子妃想做什么?” “当然是不会让他们有什么好结果了,你应该清楚,我与他们两个现在是水火不容。” 二夫人虽然不知道花凉柒前世的事情,但她却知道花凉柒今生的事情,原本花凉柒就和花凉溪不和,再以为花凉柒是真喜欢过漓擎冷,如今花凉溪和漓擎冷走到一起,引起花凉柒的愤恨也是常理之事。 所以,二夫人也没有过多质疑,问道,“那太子妃要妾身做什么?” 花凉柒并未急着说要二夫人干什么,想要用她,还得先稳住她的心才行,随后花凉柒郑重其事道,“二夫人,咱们做件大事如何?” 二夫人目中凌光一闪,疑惑道,“太子妃要和妾身做什么大事。” 花凉柒微微一笑,“咱们除掉丞相正室如何?” 这样的话虽然花凉柒曾在话语之中提点过二夫人,可如今这样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也着实让二夫人微微一怔,站在原地思索着一直没有说话。 花凉柒见状便又道,“二夫人何必如此模样,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能让你吃亏。我不仅能保你的孩子重新回到丞相府,甚至还能扶你坐上丞相正室之位。” 二夫人此刻就是一惊,谁没有一些野心,谁又不想当家作主,花凉柒开的条件简直让二夫人无法拒绝,但二夫人还是开了口,“太子妃,大夫人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花凉柒顿时就嗤鼻一笑,目光骤然一冷,“二夫人,我把你当自己人,所以就不瞒着你了,在丞相府有个惊天的秘密,或许你还不知道。” 二夫人不由好奇问道,“什么秘密?” 花凉柒顿时眉目肃然,纤细的指尖紧紧一捏,贝齿轻启,“我并非是大夫人的亲生女儿。” 此话一出,二夫人简直就惊呆了,倒吸一口冷气,张着嘴巴惊异的看着花凉柒,顿时哑然。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是不是把二夫人给吓着了?” 二夫人这才缓过神来,但也掩盖不住此刻的惊讶情绪,“怎么会呢?太子妃怎么可能不是大夫人亲生的呢?” “因为我的亲生母亲,是丞相最爱的女人,她在生下我的时候就难产去世,父亲爱屋及乌,便将我过继给了大夫人,不许任何人透露这个秘密,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大夫人亲生的女儿,是嫡出二小姐。” 二夫人睁大双眸,惊异的沉思着,顿时恍然大悟,“妾身倒是知道丞相有心爱之人,但却不知她是何人,这是府邸夫人都知道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是太子妃您的母亲。那就是说,当年妾身还没嫁入丞相府的时候,您的母亲是二夫人,诞下您的时候就不在了,再加上丞相刻意将此事隐瞒,所以咱们这几个夫人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花凉柒淡然点了点头,“没错。” 二夫人呼吸加重了几分,“怪不得丞相极为宠爱你,原来宠爱之中还带着一种怜爱,也怪不得大夫人对你的好看着那么做作,原来都是假的,只怕大夫人背地里没少苛待您吧。” 花凉柒唇畔微微一勾,目光却是很冷,“岂止是苛待,她恨不得盼着我死了才好。所以,二夫人你说还能不恨大夫人和花凉溪吗?” 二夫人深然颔首,“妾身这下都明白了,这些年的疑惑一下子就全都解开了。” “所以二夫人还会怀疑我要和你联手的诚意吗?我对大夫人和花凉溪的憎恨,已经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花凉溪的双手就是我设计所害,我要看着她们生不如死,你懂么?” “妾身懂了。” “如今我身在东宫,有些事情不能亲力亲为,自然是需要一个人与我联手,而这个人就是二夫人你,反正我如今已经嫁出来了,府邸夫人谁做都是一样,我何不与二夫人共谋利益。” 二夫人坚定着点了点头,“妾身这些年没少挨大夫人欺负,若不是大夫人家世敦厚,妾身不是她的对手,妾身早就反击了,况且她还害妾身的女儿落得今日这般田地,我定是不会容忍。如今二小姐您成了太子妃,自然是有些权势的,妾身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您。” 花凉柒顿时满意一笑,“你且放心,我方才告诉你我身世的秘密,绝对没有半点虚假,我也没必要那这种事情来骗你,因为瞒得过你一时,瞒不过你一世,日后咱们要共谋大事,这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利益,你也大可去彻查此事,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守口如瓶,这个秘密最好烂在你肚子里,若是透露半点风声,对你对我都是极为不利的,你懂么?” 二夫人坚定点头,严肃道,“妾身知道其中轻重,自然不会将此事传出去,况且妾身还要和太子妃联手呢,自然不会去做对太子妃不利的事情,这一点太子妃大可放心。” 第98章 惹祸,歌舞升平 花凉柒满意一笑,“很好,那既然二夫人与我是不谋而合,那咱们就开始动手吧。” 二夫人凑上前来,问了句,“太子妃打算怎么办。” “漓擎冷不是和花凉溪搞到一起去了么,那我怎会让他们消停,你打探一下他们下次见面的时间,最好不要在府邸。” 二夫人点了点头,“好,我今日回了府邸,明日就想办法打探消息,只是不知道如何通知您,这个东宫妾身不好进来啊。” 花凉柒沉思片刻,这的确是个难题,总不能每次都让二夫人偷摸进来,这么做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站在一旁的张福这时插了嘴,“主子,奴才有个办法。” 花凉柒便问道,“什么办法?” “咱们东宫门口不是有一棵老槐树吗?二夫人大可把想要告诉主子的消息些在一张纸条上,然后塞到老槐树的树缝之中,奴才会经常去查看的,这样以来便不容易被人发现了。” 花凉柒赞同着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二夫人觉得可以吗?” 二夫人也同是颔首,“妾身也觉得可以。” 花凉柒随后深舒了一口气,对二夫人说道,“二夫人,你女儿的事情别着急,等过了今年年关,明年过年我回府探望之时,自会向父亲求情,所以二夫人要抓紧这段时日讨好父亲,你明白吗?” 一说到女儿,二夫人的面容顿时就是一变,越发认真道,“妾身明白。” “好了,夜深了,你回去吧,千万要记得小心些,实在不行我让张福送你回去。” “不必了,妾身也带了人过来,太子妃不用担心。” “那好,二夫人慢走。” “妾身告退。” 待二夫人离开之后,花凉柒略带疲惫的憩在靠垫上,瞥了一眼一旁的张福,言道,“张福,听了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你是何心思?” 张福恭敬上前,回道,“奴才并不是出自丞相府,在丞相府的日子屈指可数,所以并没有什么心思。” 花凉柒斜斜勾起唇畔,“你在我面前还要这般虚情假意吗?心里有什么话大可直说,我若是怕你听见,早就让你躲出去了。” 张福稳了稳的情绪,方才道,“奴才甚为吃惊,不成想主子竟是这样的身世。” “方才我说了这件事,看把那二夫人吓得,脸色都白了。” “只是奴才在想,这么大的事情,主子就这样告诉二夫人真的妥当吗?” 花凉柒直了直腰身,解释道,“现在正是我用她的时候,若是给她一颗定心丸,又怎能让她对我死心塌地,我之所以告诉她这件事情,就是让她知道我与大夫人和花凉溪是多么不共戴天,如此二夫人便可放下一切担忧,安心的与我谋事,况且这件事毫无虚假,我也不怕她查,查出来什么反倒对我是好事,证明我说的话并非哄骗她。” 张福缓缓点了点头,“主子这么说倒也很有道理,二夫人若是想和太子妃谋事,就必然要将此事隐瞒,说出去对她也不是什么好事,况且主子如今身为太子妃,也正是二夫人巴结的时候。” 花凉柒轻轻一笑,“她的女儿还要靠我向父亲求情呢,她又怎能做背叛我的事情,况且丞相府正室夫人那块肥肉让她那么眼馋,即便她女儿回来,她还是要与我联手对付正房。”,说到此处,花凉柒不由又多瞧了张福一眼,又道,“张福,你是个有分寸的人,所以我把这件事让你知道我也是放心,袭秋她虽然聪明,但是做事还是浮躁了些,所以我把她支了出去,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分量。” 张福面容当即就严肃下来,含着头以显尊卑,认真道,“主子放心,奴才对此事必定守口如瓶,日后也必然会主子忠心耿耿,眼下奴才也知道主子的仇敌是谁了,只要奴才能出力的,自当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花凉柒温和一笑,“别把话说的那么严重,还赴汤蹈火,哪里有那么危险,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奴才这么说也是以表忠心,奴才跟随主子日子不及袭秋时间长,但是奴才看的出主子是个英明的人,奴才能跟着主子这样的明智之人身边,也是奴才的福分。” 花凉柒疲惫的舒了口气,“罢了,不说这些事了,今晚我没有关注皇子那边的动静,应该没什么事吧?” 张福回道,“除了三皇子那儿照旧歌舞升平以外,其他皇子一切如旧。” 花凉柒顿时蹙眉,“三皇子这个好色之徒,怎么那么喜欢美人作伴啊,眼下太后仙逝不出半年,他这样成何体统?” “按理来说,太后仙逝半年,皇家不该丧气演乐,可是自打太后仙逝之后,先是主子您破例嫁给太子殿下,然后又是四皇子大办寿宴,眼下众人也都不再忌讳这件事了,所以三皇子也就随性了些。” 花凉柒不悦的皱了皱眉,漓擎瑞倒是随性了,可她果真是头大,漓擎瑞天天让美人歌女为他把酒言欢,可这开销的确是有点大了,况且吵吵嚷嚷的也让她属实有些烦心。 花凉柒想着想着,忽然眼底顿时一亮,骤然来了精神,慵懒之色全然不见,一下子直起了身子,问道,“这件事陛下应该还不知道吧?” 张福点了点头,“眼下陛下正忙着破解储銮殿纵火一案,所以并不知此事。” 花凉柒略有所思起来,良久,坏坏一笑,“太子殿下不是不信我能为她效力么?眼下这可是个好机会,去拿纸笔过来,我给皇后娘娘写份密函,明日你偷偷送进宫去。” 张福虽不知道花凉柒要做什么,不过还是照做了,忙是准备纸笔。 花凉柒便在纸上写道:太后仙逝丧期未过,三皇子整日邀美人歌女如东宫作伴,世纪不容错过,烦请皇后携陛下入东宫。 随后,花凉柒将纸条交给张福,张福粗略扫了一眼,当即就知道花凉柒要做什么,一时惊道,“主子,这么做妥帖吗?” 花凉柒自信道,“有何不妥?如此大好时机,皇后为了太子殿下,也必然会带陛下来的。” “只是这件事很难办啊。” “皇后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何以还能坐拥后宫之主这么多年,她必然有办法让陛下在毫无通传的情况下来东宫,杀漓擎瑞一个措手不及,反正咱们只管通传消息,至于皇后做不做,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是,奴才知道了,明日奴才就悄悄将主子的密函亲自送给皇后娘娘。” 随即,张福便把袭秋唤进来,侍奉花凉柒歇息了。 三日之后,夜幕降临,花凉柒正在用膳之时,张福急匆匆的跑进来禀道,“主子,皇后娘娘带着陛下马上就要入东宫了。” 花凉柒忙是放下碗筷,眉眼一挑,“不过三日,皇后娘娘就办到了?” 张福点了点头,“皇后娘娘是以九月末期,东宫菊花之景即将消散的理由携陛下前来的,皇后娘娘提前让人前来通知,好让主子有个准备。” “那三皇子那边呢?” “如往常一样,歌舞升平。” 花凉柒顿时得意一笑,“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既然是要杀三皇子一个措手不及,那咱们也不用着急,等我吃完这口饭再去迎接也不迟。” 随后,花凉柒不紧不慢的将晚膳用完,一点都没有焦急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无需她有任何担忧。 待晚膳用完了,花凉柒才动身前去花园,既然皇后是以心上欣赏菊花为借口,那她自然是要来到菊花最繁茂的地方,陛下并无通传就驾临东宫,这种事要来一次偶遇。 果不其然,花凉柒人到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瞧见陛下和皇后娘娘朝这边走来,她赶忙装作惊讶的模样走上前跪拜,“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皇帝今日可谓是心情大好,朝着花凉柒微微一笑,“是太子妃啊,快平身吧。” “谢陛下。” 花凉柒缓缓起身,赶忙说道,“臣妾不知陛下和皇后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皇后娘娘和缓笑道,“陛下近日朝政繁忙,本宫想着东宫的菊花最美,便同陛下过来瞧瞧,正好也让陛下舒缓舒缓。” 花凉柒含笑回道,“东宫的菊花的确是美,臣妾也正巧在此散步赏花,只是眼下夜幕已黑,颜色自是不及白日鲜艳。” 皇帝提纯一笑,“朕白日太忙了,也不得空过来,今日皇后前来提起此事,朕也想着多日不来东宫了,正巧看看朕的那几个孩子,也好热闹热闹。” “陛下来的正是时候,眼下四位皇子都在寝殿,臣妾这就带路。” 皇帝含笑点了点头,花凉柒便准备带路,这刚一抬头,就看到漓擎澈从远处急匆而来,看来也是刚知道陛下和皇后入东宫的事情。 花凉柒赶忙言语着漓擎澈来了,众人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远处而来的漓擎澈身上,趁此空荡,花凉柒对上皇后的眼眸,坚定点了点头,示意皇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第99章 配合,一唱一和 皇帝今日心情大好,一路上与漓擎澈谈笑风生的朝着四位皇子寝殿走去,由于四位皇子住的并不远,也自是方便的。 趁着皇帝和皇后聊天的时候,花凉柒声音低沉的对漓擎澈偷偷道,“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说话,但凡事陛下问起来,你都一问三不知便好。” 漓擎澈面容顿时一沉,想着花凉柒这又是再打什么算盘,介于众人在此,他也不好开口多问,只是不由多瞧了花凉柒几眼。 这时皇帝转过头对漓擎澈道,“朕忽然前来尚未通传,你说会不会让你的四位弟弟甚为惊讶啊。” 漓擎澈赶忙上前回道,“连儿臣都因父皇前来感到惊讶,想必四位贤弟自然是吃惊。” “那好,朕倒是想看看他们吃惊的样子,千万不要让任何人通传。” “是,儿臣明白了。” 待众人走近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漓擎墨那里曲声欢笑的声音,皇帝顿时蹙眉道,“朕好像听见歌曲声了,从哪里传来的?” 漓擎澈自是知道是漓擎墨那里,顿了顿,却说道,“儿臣也不清楚。” 花凉柒微微一笑,漓擎澈还算给她面子,终于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了。 这时皇后说道,“前面不远便是四位皇子居住的地方,有如此声响定是从那里传来的吧?” 皇帝的面容明显一下子就有些不高兴了,一言不发的朝着歌曲声的地方走去,一行人也只能跟着。 寻着歌声的地方而来,自然是走到了漓擎墨的寝殿门口,这一路上可是跪了一道的宫人,对于皇帝骤然驾临,皆是惶恐之色。 漓擎墨此刻寝殿大门紧闭,里面美人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耳畔。 “殿下,再来一杯嘛。” “殿下,果真好酒量,好酒量啊。” “……” 乐曲声音四起,映着寝殿里的烛光,繁杂人影四起,歌女起舞的姿态清晰可见。 皇帝此时已经不同于方才那般高兴,面含阴沉,不悦道,“太后丧期还没出半年,四皇子这是在干什么!” 众人见皇帝有些不高兴了,谁也不敢说话,直溜溜的站在原地,面容拘谨。 皇帝愤怒的紧了紧牙根,上了台阶本打算推门,可半路却骤然停足,似乎是有些犹豫了,目光盯着寝殿里面,愤怒的样子很是不高兴。 漓擎澈这时走上前,说道,“父皇,三弟喜欢美女歌舞您也是知道的,还望您息怒。” 怎知皇帝更是生气,转身就吼道,“你让父皇如何息怒!你自己看看,他这成何体统,若是父皇今日将这殿门推开,这个丧期演乐,大不孝的罪名他担得起吗?眼下储銮殿纵火一事还未查清楚,这个逆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真会给父皇出难题!” 皇后此刻偷瞄了花凉柒一眼,满意的微微一笑,随后敛起笑意走上前,说道,“陛下,要不咱们回宫吧。” 皇帝冷目一怒,强忍下心中怒气,本打算听皇后意见转身下台阶,可恰巧这时候里面又传来谈笑对话。 “殿下,再喝一杯嘛,反正眼下不是在储銮殿,陛下也看不见,您喝醉了也无妨。” “就是,就算殿下来了看见,殿下大可将这件事推给太子,与您何干?陛下,再来一杯。” 随后,便是漓擎墨的声音,“好,本皇子今日高兴,必定要把酒言欢!你们放心吧,眼下父皇正忙着破储銮殿纵火一案,哪里有功夫来东宫啊。” “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们就陪殿下好好喝上几杯。” “哈哈,何止今日,这些日子咱们都能畅快,父皇如今眼里只有太子和四皇子,哪里会关心本皇子呢,来来来,喝!” 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皇帝,眼下停在原地,眉目越发愤怒,皇后赶忙上前扶道,“陛下切莫生气,三皇子就是玩心大了些,龙体要紧,息怒,息怒啊。” 怎知,皇帝却是恼怒的一把将皇后推开,台阶之上的皇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眼疾手快的花凉柒一把上前扶住。 此刻的皇帝已经气势汹汹的朝着殿门走去,漓擎澈有意上前阻拦,花凉柒赶忙咳嗽了一声,漓擎澈闻声瞧来,花凉柒缓缓摇了摇头,漓擎澈顿时蹙眉瞧向皇后,皇后则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听花凉柒的。 漓擎澈终究是停在原地,放弃阻拦皇帝。 皇帝此时已经走到大门门前,抬手用力一推,“哐啷”一声,殿门被用力推开。 里面的曲声歌舞顿时戛然而止,而漓擎墨此刻看到皇帝的时候,当即就吓得长大了嘴巴,手上的就被都惊得摔在了地上,两位美人坐在她身旁也是惊异至极,寝殿方才的余温还未消散,这场面果真是让人咋舌。 漓擎墨有些衣冠不整,可却无心去整理,赶忙起身上前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此刻已经怒发冲冠,上去一脚就把漓擎墨踹了个仰翻摔在地上,随后便是皇帝的怒吼,“你这个混账东西!眼里还有没有规矩,太后丧期还没过半年,你就在这大肆喧闹,成何体统!” 漓擎墨吓得不轻,赶忙再次起身跪好,赔罪着,“儿臣之罪,还望父皇恕罪。” 漓擎澈此刻本打算上前说话,却被花凉柒一把拉住,随后花凉柒锐利的看着他,漓擎澈似乎有些焦急,紧了紧牙根仍旧是未动。 皇帝的愤怒之声再次传来,“朕让你住在东宫可不是让你在这里花天酒地的!” 漓擎墨将头沉沉扣下,赶忙说道,“是儿臣糊涂,儿臣原本也只是让几个美人作伴,瞧着大哥并未数落儿臣,儿臣便以为并无大碍,所以才这样的,还望父皇恕罪啊。” 漓擎墨将这件事扣在漓擎澈的身上,皇帝骤然愤怒回眸,对漓擎澈不悦道,“你身为太子,又是他的嫡长兄,难道就不知道加以阻止吗?” 漓擎澈刚要上前开口,花凉柒却抢先疾步上前跪地道,“陛下息怒,此事不怪太子殿下,都是臣妾不好。太子殿下近几日因政务繁忙,无暇顾忌四位皇子起居,将此事交由臣妾打理,是臣妾没有及时向太子殿下汇报此事,太子殿下并不知情。” 漓擎澈似乎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花凉柒会替他出头。 皇后此刻也插言帮着漓擎澈说话,“陛下,这几日澈儿都在忙着辅佐陛下彻查纵火一案,陛下也是知道澈儿繁忙的。” 皇帝随后将愤怒发泄在花凉柒的身上,吼道,“那你为什么不及时通知?你这个太子妃是干什么吃的!” 花凉柒并不慌张,淡然自若的解释道,“四位皇子入住东宫的时候,太子殿下特地嘱咐臣妾,说四位皇子如今已经是尚无定所,住在东宫定要好生伺候,万不可有意思怠慢,所以臣妾也是侍奉的小心翼翼,凡事都顺着四位皇子的意思去办。对于三皇子如此大张旗鼓的歌舞升平,臣妾本想着加以阻止,但想着这么做定是会惹三皇子不高兴,会以为咱们东宫太过苛待,再者说,四皇子的寿辰办的也是大张旗鼓,臣妾若再阻止三皇子的话,未免……” 花凉柒故意没有说出后话,这后话是什么,皇帝自会猜出是什么来,若比起漓擎岚大张旗鼓的办寿宴,那漓擎墨这歌舞升平算得了什么,皇帝都未治罪漓擎岚,若她这太子妃再插一手,自然是说不过去的。 可花凉柒还是叩头道,“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及时通知太子殿下,才让陛下今日如此勃然大怒,还望陛下责罚,臣妾毫无怨言。” 花凉柒如此深明大义的诚恳错误,反倒让皇帝有些迟疑了,趁此空档皇后赶忙说道,“太子妃年纪尚小,刚刚接受东宫主位,处理事情不得当也是常理之事,陛下莫要怪罪太子妃。” 随后,皇后朝着漓擎澈使了个眼神,漓擎澈当即会意,同是上前跪道,“父皇息怒,太子妃如今不过十六岁,处理事情自然是有些疏漏的,此事是儿臣管教三弟无方,儿臣甘愿受罚。” 这家伙,合着里外里花凉柒和漓擎澈还有皇后一唱一和,这戏码演的叫一个足啊,他们可是各有各的理由,反倒眼下漓擎墨这罪责推也推不出去了。 不过有件事是毋庸置疑的,就是漓擎墨他有错在先,若不是他不知规矩的让歌女舞女琴女前来,哪里有这么多的罗乱啊。 果不其然,皇帝再将怒目对准漓擎墨,吼道,“你犯下打错,居然还会推卸了,真是没出息!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皇家威严!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漓擎墨此刻也知道事情无法挽回,连连认错,“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晚了!朕今日若不处罚你,你是不会长记性!从今日起,你就禁足在这寝殿思过,不许踏出一步,整日粗茶淡饭不许任何人伺候!” ———————————分割线——————————————— 花凉柒此刻正在暗黑的角落画圈圈,张福:主子这是怎么了? 花凉柒:各位读者大人不订阅,不收藏,也不留言,我好伤心啊。 张福顿时含着委屈的泪花跪下,可怜巴巴:各位读者大人,发发慈悲,来点订阅收藏和留言吧,这日子揭不开锅啦! 第100章 事结,幽禁思过 皇帝在眼下勃然大怒,殿内众人皆是有些惊慌失措,谁也不敢随意出声。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宫人传报道,“二皇子驾到……四皇子驾到……五皇子驾到……” 殿内众人皆是朝着殿外瞧去,想必皇帝驾临东宫的事情,已经被其他三位皇子知晓了。 三位皇子齐齐走入大殿,看到当下情景皆是面容一变,再看看皇帝当下愤怒的模样,就知道是出了事,一个个的也不敢太过亲和,皆是卑躬拘礼,“儿臣参见父皇。” 三人再次抬首,看到这跪了一地的人,再看看连漓擎澈此刻都跪在地上,面容都略显拘谨。 漓擎冷一如往常那般冷漠面孔,以他的性格,他自是不会先开口,而漓擎岚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他,也是紧闭双唇,而漓擎瑞年纪尚轻,先开口问道,“父皇,出了什么事?” 皇帝极其不悦回道,“问你三哥去!让他告诉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三人这下当即就知道,是漓擎墨犯了错,引得皇帝龙颜大怒。 再看看跪下的众人还有歌女舞女,也都大概猜出是因为什么了。 好心的漓擎瑞赶忙相劝,“父皇,不管三哥做错了什么事情,还望您息怒啊。” 漓擎岚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三哥不免就是性子顽劣了些,还望父皇息怒。” 漓擎岚这一开口不要紧,当即就引得皇帝更加愤怒,朝着他就大吼道,“你还好意思为三皇子求情,是你自己先有错在先,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可是让漓擎岚有些糊涂,他想着自己犯了什么错,赶忙惊慌跪地,“父皇,不知儿臣哪里犯了错,让父皇如此不悦。” 皇帝含着愤怒的冷哼了一声,“哼!你居然还不知道!那父皇就告诉你,太后丧期未过,皇家不得有舞曲极乐之事,三皇子在东宫招揽歌女舞女已经犯了大忌,而你前些日子大办寿辰,与三皇子乃是同罪!” 漓擎岚顿时双眼骤然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是因这件事而犯了错,当即就解释道,“父皇,儿臣的寿辰之事乃是母妃操办的,母妃说太子都在太后丧期之时大婚,所以儿臣办个寿辰应该不算忌讳。” 皇帝听了这个解释更是不满意,“太子妃大婚乃是太后临终懿旨,难道你办寿辰也是奉太后懿旨了?” 漓擎岚顿时浑身一颤,当即哑口无言。 皇帝气愤的喘着粗气,继续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知道推卸责任是不是?嗯?四皇子你大办寿辰之事,父皇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亲自前去参加的!父皇本打算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就算了,没想到你们倒是变本加厉起来了!” 漓擎岚赶忙慌张叩头,“儿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是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看朕老了是不是?你们翅膀都硬了是不是?嗯?” 皇帝一声怒吼质问,使得众位皇子皆是跪地,齐齐认错,“儿臣不敢。” 皇帝看着眼前自己的五个儿子跪在眼前,眉头微微一皱,扫视了一圈,此事与太子和漓擎冷以及漓擎瑞并无关系,皇帝自是不会对他们三人发火,皇帝看了看漓擎墨,又看看漓擎岚,随后对漓擎岚怒道,“四皇子,真是枉费朕宠了你这么多年,你可真是会给朕上眼药!若不是因为你寿宴办的大张旗鼓,储銮殿又怎能被烧得那么干净!看朕这几日朝政无忧,你就给朕惹是生非,是不是?” 漓擎岚一时更是慌乱,忙是直起身子解释道,“父皇,储銮殿纵火一案怎是儿臣的罪过,那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啊,况且这件事都是母妃安排的,儿臣也无法拒绝啊!再者说当日满朝官员皆来参加,并非有异议之声啊!” 皇帝看着漓擎岚在那喋喋不休的顶撞他,这可谓是火上浇油,使得皇帝更加怒不可遏,气得抓起一旁的酒杯就冲动的朝着漓擎岚砸了过去。 那酒杯直直才朝着漓擎岚的头顶飞去,狠狠的砸在漓擎岚的头上,随后弹到地上,应声而碎。 紧接着,就看到漓擎岚的脑门被砸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瞬时就流了下来,顺着漓擎岚的脸颊一直淌到脖颈,众人见到血光皆是一惊,皇帝这可是真生气了。 而漓擎岚也只能忍痛强忍着,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帝此刻看到他把漓擎岚砸伤了,也是微微一惊。 皇后见状赶忙上前劝慰,“陛下,您千万不要动气,不过都是孩子一是不懂事罢了,责罚一下让他们长长记性便是,何需动手呢?” 随后,皇后就对漓擎澈怒吼道,“澈儿,你身为众位皇家嫡子,又是太子,却并未做到督促之责,若是你能及时阻止,岂能惹得你父皇今日不高兴,你可治罪?” 皇后这样是故意做给皇帝看的,让皇帝瞧瞧此事虽然与漓擎澈无关,可显得她是多么深明大义。 而漓擎澈也固然知道皇后此意,赶忙请罪道,“此事的确是儿臣过失,还望父皇责罚。” 花凉柒也紧随其后出言请罪,“此事也是臣妾未能及时通知太子殿下才有今日的,臣妾愿一并受罚。” 皇帝当即就愤怒甩袖道,“罢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一唱一和了,新婚才几日啊,就这么有默契了?” 漓擎澈和花凉柒的戏码终究是被皇帝看穿了,两个人跪在地上也自是不会再多说一句。 皇帝站在原地平静了一下,随即开口,“从今日起,四皇子随同三皇子一同幽禁思过,不许擅自出入,也不允许任何人擅自出入,太子加以看管,若是稍有差池,则一并受罚!” 语落,皇帝则对他的贴身太监李德海道,“李德海,摆驾回宫!” 李德海这个年过半百老太监赶忙应道,“是。来人啊,被撵。” 皇后趁着皇帝还没出去,赶忙插言道,“陛下,臣妾留在这里再教导几句,随后回宫可好?” 皇帝气愤的嗯了一声,随后便疾步出了寝殿,之后便听到李德海明亮的声音响起,“起驾……回宫……” 伴随着皇帝的远去,皇后此刻面容已经大变,对着众位皇子道,“你们都起来吧,太子妃也起来吧。” 花凉柒跟着五位皇子起了身,皇后不由叹了口气,“哎,你说说你们几个,陛下这几日忙着纵火一案已经不可开交,本宫本想着带陛下过来,让你们和陛下亲近亲近,偏偏发生了这种事,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五位皇子心里都清楚,皇后哪里会这么好心,只怕这件事不是巧合,而是人为,可事已至此,谁还能说些什么,一个个的皆是不作声。 随后,皇后又道,“你们这几日都老老实实的消停几天,陛下这回可真是生气了,四皇子你头上的伤不要紧吧?” 漓擎岚摇了摇头,“只是皮外伤,不打紧。” 皇后缓缓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别多心,陛下也是一时冲动,并非是有心之举。陛下那么宠爱你,怎会舍得对你动粗。” 漓擎岚回道,“儿臣明白,自是不会多心。” 皇后随后又对漓擎澈道,“澈儿,待会儿记得叫大夫给四皇子看一下伤口,时间有些晚了,这里又是东宫,本宫就交给你了。” 漓擎澈应了一声,随后对着四位皇子道,“四位贤弟近几日还是少惹父皇不高兴吧,至于三弟和四弟,父皇旨意已下,我也只能照办,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幽禁在寝殿吧,我象征性的派一两个侍卫看守一下,膳食用度上你们放心,随后父皇说要粗茶淡饭,但自是不会太委屈你们。” 花凉柒在一旁瞧着,面上虽然无恙,可心里却是泛起冷笑。 啧啧啧,瞧瞧皇后和漓擎澈上演的这个戏码,多好的一个慈嫡母,多好的一个嫡大哥啊,可实际上又是怎么一回事,还不是皇后知道漓擎岚歌舞升平,故意引陛下前来的么,真是人前慈善,人后险恶啊。 事已至此,众人自然也是没什么再留下做什么,便都散去各回各的寝殿。 待出了漓擎墨的寝殿,走远了之后,皇后便对漓擎澈说道,“澈儿,去你的养心殿吧,本宫有话和你说。” 漓擎澈面容深沉的应了一声,“是。” 花凉柒知道皇后这是优化对漓擎澈说,本想着不掺合的,刚要开口说回锦绣殿,这皇后就开了口,“太子妃,你也一并跟着过来吧。” 既然皇后开了口,花凉柒又怎能反对,今日之事本就是她向皇后通风报信的,所以只好应下,“是。” 随后,皇后便一句话也没有的往前走,漓擎澈面容一直阴沉着跟在后面,而花凉柒也是沉默的跟着。 夜间天黑,未免有些看不清路,花凉柒心中似乎杂乱,面容也是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她知道就漓擎澈那个脾气,待会儿知道了是她掀起的今日之事,还不知道如何大发雷霆的对她发脾气呢。 第101章 怄气,不识好心 待到了养心殿,大殿之内并无任何下人,只有花凉柒、漓擎澈和皇后三人。 三人入座,皇后当即就对花凉柒满意笑道,“本宫的确是没有选错人,今日之事,凉柒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此话一出,漓擎澈的面容骤然一变,顿时就不高兴了,当即就对花凉柒怒道,“我就知道是你做的,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不会提前告诉我一声吗?” 对于漓擎澈的发怒,花凉柒并不意外,介于皇后在此,她也不能言语太过随性了,只是说道,“我本来想着告诉你的,可谁知道母后的速度如此之快,不过三日就带着皇帝入东宫了,再者说你这几日那么忙,我根本就看不到你,你让我怎么告诉你啊。” 皇后忙是打圆场,“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澈儿,今日之事凉柒做的很好,你无需责怪他。” 漓擎澈顿时不悦冷哼一声,“哼,好什么好,母后你方才也瞧见了,父皇如此龙颜大怒,指不定如何想儿臣呢。” “可今日不还是让三皇子还有四皇子吃了亏吗?三皇子倒是小事,关键是让四皇子受了罚,对你来说可是好事。” “什么好事啊,如今他们住在东宫,但凡的犯了错,都和儿臣脱不了干系。” “你最近不是在处理纵火一案吗?四皇子对你碍手碍脚,如今幽禁你便可大显身手了。” 漓擎澈面容更是焦急,“母后您不清楚,纵火一案儿臣根本就没想插手,不然这么多天了,儿臣怎么可能一点动作也没有。” 皇后顿时起疑,“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在关注此事吗?” “那是因为儿臣是太子,储銮殿纵火一案是四位皇子的住所,儿臣能坐视不管吗?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给父皇看罢了。” 花凉柒顿时唇畔邪邪一勾,“果然不出臣妾所料,这件事的确和太子殿下您有关。” 此话一出,皇后面容顿时一变,惊疑的看着漓擎澈,说道,“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漓擎澈见此事挑明,不想说也得说了,无奈道,“纵火一案是儿臣和花丞相联手做的。” 皇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更加惊讶起来,“什么?澈儿你疯了是不是?你可知道这件事万一被发现,可是何等无法逃脱的大罪啊!” 漓擎澈语气加重了几分,“儿臣知道,可儿臣已经部署周全了。儿臣要的就是让四位皇子入住东宫,这样儿臣才能好洞察他们。” 皇后一时哑然,不可思的看着漓擎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凉柒反而悠然一笑,“太子殿下这一计虽然大胆,但是也属实值得一拼,不过臣妾不明白,为何太子殿下要插手不管此事呢?” 漓擎澈本就对花凉柒含有不满情绪,一时间也没给花凉柒好脸色,“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本太子懒得和你解释!” 花凉柒听了这话自是不高兴,不悦的等着漓擎澈,当下也不再顾忌什么称呼,直接说道,“我这样费心费力的还不都是为了帮你,你怎么能狗咬吕洞宾呢?” 漓擎澈当即就更加发怒,“你在骂谁是狗!” 花凉柒也是不甘示弱,“谁骂你的狗了!我有不是吕洞宾!” 皇后当即就打断了,“行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本宫可不是来养心殿看你们二人吵架的!” 花凉柒和漓擎澈顿时就不再争吵,不过各自赌气的别过头去,不再看对方。 皇后随后问向花凉柒道,“凉柒,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后发问,花凉柒自然是要回的,“臣妾认为,陛下生性多疑,凡事都会思虑三分,太子殿下对纵火一案越是不插手,才越是引起陛下怀疑。眼下三皇子和四皇子被幽禁,剩下一个平庸的二皇子,和一个不成事的五皇子,这桩an太子殿下若再不出头,定是会引起陛下怀疑。” 漓擎澈当即就不悦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整出今晚一事,才使得三皇子和四皇子被幽禁,将我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花凉柒理直气壮道,“我哪里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又哪里知道纵火一事是你做的。今日一事也是为了帮你,你可知道,四皇子在朝堂之上大有作为,只要他犯的不是滔天大祸,陛下也都会顾忌他往日的做为,所以眼下击溃他最好的手段,就是让陛下对他大失所望,你明白吗?” 此话一出,漓擎澈顿时无声,皇后也赶忙道,“凉柒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们两个是夫妻,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这样争来吵去的干什么。” 对于二人的争吵,皇后似乎也有烦了,眉头紧皱着不肯松开,问道漓擎澈,“澈儿,那你准备纵火一案如何处理啊。” 漓擎澈回道,“我已经和丞相商议了一个万全之策,嫁祸给御史大夫。” 皇后眉眼一挑,“你对此事有几成把握?” “七八成吧,不过御史大夫是四皇子的人,儿臣若是检举御史大夫出来,只怕会引起父皇怀疑,父皇可是知道的,儿臣与四皇子不和的事情。” 花凉柒当即就说道,“那有何难,既然你都有七八成的胜算了,你找一个人检举出来御史大夫不就可以了,然后你就可以顺水推舟了啊。还是那句话,你越是不理不睬,才越是让人怀疑,你这个人这么好强,为何偏偏对这件事漠不关心,到最后结果是御史大夫倒台,才越会让陛下后知后觉,怀疑到你的身上。” 皇后也赞同着点了点头,“凉柒说的没错,母后跟在你父皇身边数十年,你父皇的脾性母后是知晓的,有些事情他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只怕心里都清楚。” 花凉柒也跟着点了点头,“母后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太子殿下,你若是让陛下对你存有疑虑,那可比犯下错误还要严重,心存疑虑便会产生隔阂,当陛下开始防着你的时候,你也就难了。” 漓擎澈虽然心里承认花凉柒的话很对,但面容却依旧是一副看不惯他的样子,语气也是不怎么好,“那依你之见,这件事该怎么做。” 花凉柒想了想,说道,“既然四皇子如今幽禁,也最好是快刀斩乱麻,只要御史大夫倒台,就等同于砍掉了四皇子的左右手,前些日子我不是告诉你如何对付那个户部尚书吗?眼下正是好时机啊,户部尚书此刻记恨御史大夫的弟弟钱家,也自是会愿意帮太子殿下这个忙。” 漓擎澈顿时就反应过来了,前些日子正好有人因田景琦强抢民女,在朝堂之上弹劾户部尚书,因此朝中众人都以为户部尚书和漓擎澈结下梁子,可实际上漓擎澈已经用了花凉柒给她引荐的法子,安抚了户部尚书,眼下户部尚书已将所有怨恨都放在钱家身上。 此次他们要诬陷的人是御史大夫,钱家又是御史大夫的弟弟,户部尚书定是会帮他的,若这件事是户部尚书揭发出来,也皇帝自然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漓擎澈顿时目光深然的看向花凉柒,他越发觉得花凉柒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不知道花凉柒是误打误撞,还是已经完全猜到一切,刻意将这两件事安排在一起。 花凉柒看着漓擎澈这般瞧她,自是有些不自在,赶忙又说道,“我今日之所以要闹出这件事,就是要让陛下知道,他们几个皇子住在东宫也并非是安分守己,也大可因此牵扯到四皇子身上,这对你来说只有百利而无一害。你大可想想,若是你打压御史大夫,四皇子他能坐得住吗?他如今已经幽禁,也自是会暗中派人处理此事,而这可是你打探他底细的大好时机,派人暗中盯着他的寝殿,必然会有所收获的。” 漓擎澈双眸微微一紧,忽然微微一笑,“花凉柒,你果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子吗?” 花凉柒略带得意一笑,心想着,这算什么啊,当年她辅佐漓擎冷登上皇位的时候,遇到的事情可比这繁琐多了。 皇后面容含笑,满意道,“看来是母后担忧澈儿你啊,的确是有些多此一举了,你有凉柒辅佐你,母后大可放心。” 漓擎澈嫌弃的瞥了花凉柒一眼,冷道,“谁要她辅佐啊!” 花凉柒自是来气,对皇后不满道,“母后您看太子殿下,他分明就是狗咬吕洞宾,臣妾好心好意帮他,他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对臣妾冷嘲热讽的!说他几句他还不愿意,臣妾说他不识好人心错了吗?” 皇后忙是安抚花凉柒,“没错,的确是澈儿错怪你了,母后帮你说他。” 随后,皇后面容一下子就严肃下来,对漓擎澈道,“澈儿,太子妃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对他如此冷淡呢,有这样一位好谋士在身边,可是你的福分啊。” 漓擎澈看着自己的母亲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花凉柒说起话来,他怎能高兴,赶忙就对皇后道,“母后,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赶快回宫吧。” 漓擎澈这个倔脾气下了催促令,皇后哪里还能多留,之后又嘱咐了几句,漓擎澈皆是嗯嗯啊啊的敷衍着,皇后拿他这个儿子也没办法,不免又安抚了一下花凉柒,随后便出了养心殿惠工了。 第102章 怨气,不会再管 皇后出了养心殿走远了,花凉柒也不想再多做停留,爱搭不理的对漓擎澈说了句,“我回去睡觉了啊。” 怎知,花凉柒的腿还没迈出去,就听见漓擎澈愤然怒吼一声,“站住!” 花凉柒微微一怔,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干嘛。” 漓擎澈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花凉柒,你现在可以啊,都会背着我与母后联手挑事了是不是?你真当这东宫你可以做主了?” 花凉柒先是木讷的瞧着漓擎澈一眼,随即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你!” “我不需要!”,漓擎澈浑然怒吼了一嗓子,顿了顿继续道,“我会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 花凉柒听了这话就是嗤鼻一笑,“呵,我可真是自作多情。” 漓擎澈刹那间冷意翩飞道,“以后我的事情你少插手,听清楚没有!” 面对漓擎澈的不领情,花凉柒更是越发愤怒,连连点头,怒吼道,“好!好!很好!漓擎澈,你给我记住!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管!你果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像你这种人,怎么会有以前那般钟情的模样,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了人!算我花凉柒傻瓜,算我花凉柒自作多情,行了吧!” 随后,花凉柒抬步就要往殿外走,却有听见漓擎澈再次吼道,“你先别走!” 花凉柒烦躁回身,气急败坏着,“我都说再也不会管你了,你还要怎样!” 可漓擎澈却疑惑的问了句,“你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花凉柒微微一怔,她自然是在说漓擎澈的前世,方才一时冲动说露了嘴,花凉柒自然也不会多做解释,不悦的白了漓擎澈一眼,冷哼一声便徜徉而去。 而漓擎澈则是站在原地,看着花凉柒远去的背影,猜忌着花凉柒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却怎么也猜不出来。 花凉柒回到锦绣殿就气愤的坐在软榻上,绷着脸一言不发,凭谁都看得出来她眼下很生气。 袭秋不免上前一顿安慰,“主子,您别生气了,等到太子殿下知道您的好意了,自然就会理解您的。” 方才袭秋和张福都是在殿外候着,所以花凉柒问道,“你在外面都听到了?” 袭秋摇了摇头,“奴婢没有听到全部,只是最后的时候,主子和殿下争吵声音太大,奴婢才听见的。” 花凉柒听过也并未说话,面容也是难看,张福上前一步说道,“主子,殿下毕竟是太子,您这件事未跟陛下打招呼就自作主张,殿下或许是因此不高兴,不是冲您的。” 袭秋也跟着附和劝说,“张福说得对,殿下以前一个人惯了,眼下有主子您帮衬着,可能还有些不适应。” 花凉柒听了这话,顿时就冷目横眉道,“你们两个到底是谁的人?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你们也帮着他说话是不是?这件事我哪里做错了,还不是都为了他!” 张福见花凉柒生气,似乎有些惶恐,赶忙解释,“主子,奴才哪里敢说您的不是,这件事您没办错,只是殿下不理解您罢了。” 袭秋也解释道,“主子,奴婢不是帮着殿下说话,奴婢是想让您消气,殿下性子也的确刚烈了些。” 花凉柒冷着脸,愤恨道,“这件事我办的还不算漂亮吗?一下子就让三皇子和四皇子在陛下心中一落千丈,他们二人被幽禁,谁最得利?还不是漓擎澈那个混蛋么。他倒好,不感谢我也就算了,反倒还对我大发脾气,他懂不懂好赖啊,旁日那般刁难我,我还没不乐意呢,他还和我耍脾气,太子就了不起啊,太子就可以不讲道理了啊!” 花凉柒的声声抱怨,使得张福和袭秋都不敢再说什么了,眼下花凉柒在气头上,只怕他们的话越多,便更是火上浇油。 花凉柒坐在软榻上呼呼的喘着粗气,想着漓擎澈那个没良心的就来气,若不是念及自己前世愧对他,念及前世他对自己那般好,今生她花凉柒又怎能如此热脸贴冷屁股。 过了好一阵子,花凉柒气焰消了一般,气愤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去管漓擎澈了,他爱怎样就怎样,我何必热脸贴冷屁股!袭秋,为我更衣,我要睡觉!” 袭秋哪里还敢多话,赶忙应了一声上前为花凉柒更衣,而张福也赶紧灰溜溜的出去打洗脸水,谁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待入了十月,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来了,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 这段时间,花凉柒也算清闲,漓擎墨和漓擎岚被幽禁,单慕雪又在禁足之中,花凉柒自然不必那么费心,而她也果真是对漓擎澈不闻不问,甚至是自从上次在养心殿争吵以后,二人就没碰过面,还真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花凉柒用过了早膳,坐在寝殿就听见外面传来哗哗的扫地声,不由瞧了一眼,便看到翠枝拿着扫把正在清扫庭院的落叶。 花凉柒不由问向一旁的袭秋,“近几日翠枝可还安分?” 袭秋回道,“翠枝每日都是在打扫院落,如今正逢深秋,叶子落得急,是扫也扫不完的,定是让翠枝头疼。” 花凉柒微微冷笑,“她倒是沉得住气,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居然连一点动作都没有。” “她最多也不过是向大夫人通报一些主子的情况罢了,主子现在是太子妃,大夫人轻易也不敢动。”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平日里一定要盯紧了她。” “主子放心吧,奴婢和她住在一个屋子里,自然会盯紧的。张福也知道主子不喜欢她,便只许她一个人扫庭院,不让任何人插手。” “也别太为难她了,委屈受得多了难免会记恨我,她也不过是一个被大夫人利用的可怜人罢了。对了,张福哪里去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了。” “哦,张福一早为主子安排了膳食就离开合欢殿了,说是去东宫外面瞧瞧,奴婢也不知道瞧什么去了。” 花凉柒听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她自然知道张福出东宫瞧什么去了,都这么久了,二夫人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关于花凉溪的消息。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张福才回了合欢殿,花凉柒不由问道,“张福,你去哪儿了?” 张福上前回道,“奴才出去溜达一圈,顺便打探了一点消息,虽然与咱们东宫无关,可是也算是震惊京城的事情。” 花凉柒好奇问道,“什么事?” “主子,储銮殿纵火一案破了。” 花凉柒顿时就来了精神,放下手上的活,问道,“是谁放的?” “是御史大夫。” 花凉柒心底抽冷一笑,漓擎澈果然还是做到了,这个栽赃嫁祸看来是大获全胜啊。 可花凉柒终究未多说什么,问了句,“御史大夫为何在储銮殿放火啊。” “奴才打探到,那个御史大夫居然与前任御史大夫有勾结,前任御史大夫乃是前朝余党,本来被陛下关押在天牢的。” 花凉柒顿时蹙眉,“前任御史大夫?前朝余党?到底怎么回事?” 张福解释道,“主子有所不知,多年前陛下国玺丢失,罪魁祸首就是前任御史大夫,他陷害四皇子,有意扰乱超纲,瓦解朝政,陛下一怒之下将其关押在天牢,谁知道他居然还没死心,竟然勾结现任御史大夫火烧储銮殿,果真是胆大妄为。” 花凉柒眼珠子微微一转,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漓擎澈果然是好计谋啊,这个替罪羊找的可真是顺理成章。 随后花凉柒又问道,“案子是谁破的?陛下又是如何处置的?” “案子是太子殿下与悬镜司携手破的,这件事让陛下龙颜大怒,已经下旨撤职了御史大夫的职位并赐死。” “储銮殿可是皇子居住的地方,如此大罪,陛下没有株连九族?” “没有,毕竟五位皇子并无什么损伤,而且朝中大臣也求着陛下网开一面。不过听说那御史大夫在大牢里面连连喊冤,嗓子都喊哑了。” 花凉柒是何等聪明人,听张福这么一陈诉,大概的前因后果她都能猜的差不多,思来想去,忽然冷冷一笑。 这让张福有些疑惑,“主子平白无故的笑什么?” 花凉柒解释道,“眼下御史大夫倒台,位置空缺,四皇子又幽禁在东宫,这可是殿下的大好时机,他大可找个自己人填补御史大夫一职。殿下这次可是大获全胜啊,让四皇子输掉一个御史大夫,自己又将他安在自己的东宫里,然后又多了一个御史大夫来辅佐他,赢的果真是漂亮。” 张福听了这话,尴尬的笑了笑,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始终是没说。 花凉柒瞧见张福这个模样,便道,“我知道你这表情的意思,你放心吧,我说过不再插手殿下的事情,就肯定不会再管。” 张福自是不会往花凉柒的话上说,只怕哪里说的不对,花凉柒又不高兴了。 随后,张福从里怀拿出一张纸条,对花凉柒道,“主子,您娘家二夫人那边有消息了,奴才今早在东宫门口大树里发现的。” 花凉柒一听眼前顿时一亮,赶忙接过张福手中的纸条,急迫的打开。 第103章 演戏,挑拨离间 花凉柒的目光随着纸条里面的字跳动,待读完最后一个字,花凉柒唇畔扬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张福好奇的问了句,“主子,上面写了什么?” 花凉柒将纸条递给张福,待他读完,张福的脸上显出一丝惊讶,“二皇子居然把您的长姐带到东宫来了,这进展未免也太速度了吧。” 花凉柒却淡然回道,“我太了解漓擎冷这个人了,他现在一心想得到权力,肯定急的不想浪费时间,恨不得赶紧拿下花凉溪才好,自然要将速度进展的快一些了。” “那主子打算怎么做?” 花凉柒唇角微扬,笑道,“既然是来到东宫,那就更好办了,张福,你附耳过来。” 张福赶忙上前,花凉柒在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随后说道,“明白了吗?” 张福点了点头,“奴才明白了,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去盯着二皇子那边的动向。” 午时一过,张福就走寝殿对花凉柒说道,“主子,二皇子带着您的长姐入东宫了。” 花凉柒眉眼一挑,唇畔微微一勾,走向梳妆台拿起一个玉镯套在手上,言道,“袭秋,让你做的糕点都准备好了吗?” 袭秋赶忙端起放在桌子上的糕点,“奴婢按照主子的吩咐都做好了,新出锅榛子酥还有花糕。” 花凉柒满意一笑,“很好,那咱们就去二皇子那儿演一出好戏吧。” 花凉柒到了漓擎冷寝殿的门前,就直接走了进去,她特地嘱咐过张福和翠娆,脚步声一定要轻,为的就是要给漓擎冷和花凉溪一个出其不意。 由于漓擎冷来到东宫只带了一个下人,所以自是一路畅通,待花凉柒到了庭院,就看到漓擎冷环着花凉溪正坐在石凳上。 花凉柒不由冷笑,你们瞧瞧这对狗男女,还真是恩爱。 花凉柒拿起袭秋手上的一盘糕点就扔在了地上,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响起,一盘子糕点全都散落了一地。 这倒是把漓擎冷和花凉溪吓了一跳,忙是闻声转头瞧来,看到花凉柒的那一刻,他们二人更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而此刻的花凉柒并非大发雷霆,而是面容一副极其悲伤的样子,难过且惊异的看着漓擎冷,语声颤颤巍巍的,“二皇子,你居然和长姐……” 漓擎冷眸子微微一紧,看着摔了一地的糕点,他自会以为是花凉柒惊讶得脱了手。 漓擎冷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别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面容连一点尴尬的样子都没有。 倒是花凉溪,那位大小姐啊,看到花凉柒此态那叫一个得意,不情愿的朝着花凉柒施礼,声音尖锐,“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仍旧装作一副十分悲伤的样子,忽然失落一笑,显得格外自嘲的意思,戏份那叫一个足。 花凉柒稳了稳情绪,言道,“不好意思,本宫不知道今日长姐会来,打扰了。前些日子宫里分下来一批新进的榛子,本宫亲手做了榛子糕,特地拿来给二皇子尝尝,正巧长姐也来了,一起吃吧。” 随后,袭秋便上前将一盘榛子糕放在石桌上。 花凉柒面容仍旧失落着,瞧了一眼花凉溪,又说道,“本宫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花凉柒就要转身离开,可却听到花凉溪不悦道,“既然妹妹来了,何必这么着急走呢。” 背对着花凉溪和漓擎冷的花凉柒,此刻唇畔邪邪一勾,她早就料到花凉溪那性子自是要向她炫耀的,肯定不会轻易让她走的。 花凉柒随后敛下面容阴冷之色,失落的回身,语声较弱且含着一丝不满,“姐姐如今都和二皇子在一起了,本宫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果不其然,一切都不出花凉柒所料,花凉溪此刻悠哉的走上前,得意道,“自妹妹嫁入东宫,姐姐便也没机会及时告诉妹妹,如今姐姐和二皇子在一起了,倒是有些对不住你了。” 花凉柒冷哼了一声,“当初妹妹本宫不能和二皇子在一起,还不都是因姐姐一手造成的么,姐姐有何必在本宫面前假惺惺。” 此话一出,漓擎冷面容微微一变,略带惊异的看着花凉溪。 花凉溪也是吃惊不小,忙道,“你不要胡说八道!谁阻拦你和二皇子在一起了!” 花凉柒面容也是变得有些不高兴了,“姐姐这是敢做不敢当吗?当初皇后懿旨刚下来的时候,本来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若不是姐姐在父亲耳边谗言,又怎能有今日?” “你胡说!”,花凉溪高喊了一嗓子,“我什么时候在父亲耳边谗言了?我又何必要这么做!” 这件事自是花凉柒无中生有,但花凉柒要的就是花凉溪和漓擎冷不得好过! 花凉柒紧了紧唇畔,不悦道,“何必?姐姐到底为什么这么做,难道还要妹妹细说吗?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你今日就是来搅局的对不对?花凉柒,你就是不让我好过,是不是?” “到底是谁不让谁好过?自小到大,你便因父亲宠爱本宫而嫉妒本宫,在府邸处处都刁难本宫。本宫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心爱之人,而你却从中作梗阻拦,为的就是不让本宫顺心如意!你可知道本宫当初能说服父亲废了多大的劲吗?可你却在父亲耳边谗言,才导致父亲不让本宫嫁给二皇子,之后父亲才进宫与皇后敲定此事的!” “你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当初一心想嫁给太子,骗本宫说是为了帮本宫,让本宫带你去入宫,之后因你绣图出错,你的双手被废,你便将此恨都发泄在本宫身上。你知道你双手尽废无缘太子,所以便更加不让本宫嫁给心爱之人,又在父亲耳边谗言,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 花凉溪此刻恨得呼吸加快,索性不再理睬花凉柒,走到漓擎冷身边道,“二皇子,您不要听我妹妹胡说,这些都是她瞎编的,我对您的情谊您是知道的,而且太子妃是如何害我的,您也是最清楚的。” 花凉柒心里冷冷一笑,抬步就不悦道,“是非黑白如何,你自己最清楚!” 花凉溪更是恼怒,赶忙对漓擎冷道,“二皇子,您今日可是看到妹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她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花凉柒对上漓擎冷的眸子,漓擎冷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只淡淡问了一句话,“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撒谎?” 花凉柒悲痛着冷冷一笑,“撒没撒谎还重要吗?反正我们现在都注定不能在一起了不是吗?是我傻瓜,心里还惦记着你。漓擎冷,天下的女人你爱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她!是我的长姐,又是阻拦我嫁给你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为什么!” 花凉溪怎能容忍花凉柒如此,当即就开了口,“你闭嘴!你少在这里……” “好了!你闭嘴!”,漓擎冷当即就打断了花凉溪的话,花凉溪微微一怔,惊异木讷的看着漓擎冷,她没想到漓擎冷会打断她。 而漓擎冷根本没心思理睬花凉溪,抬步走到花凉柒面前,再次质问道,“我要如何信你?” 花凉柒愤怒且悲伤的看着漓擎冷,苦楚道,“你不必信我,就当姐姐告诉你的话都是真的,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当初对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娶不了我,然后就和姐姐在一起了,你想要的是不是就是丞相府的嫡女,而非是我花凉柒!” 漓擎冷眉头一紧,有些冷怒,“不是的,那因为你姐姐她……” 漓擎冷戛然而止,介意的瞧了瞧一旁的花凉溪。 花凉柒最了解漓擎冷了,她猜到漓擎冷下话肯定会说,那是因为花凉溪主动勾引他,在他耳边歪曲事实,他才会和花凉溪在一起的。 呵呵,漓擎冷啊漓擎冷,你真的以为我花凉柒还那么好骗吗?上辈子我就是被你的欺骗害的那么惨,难道这辈子还要我信你吗?做梦! 花凉柒顿时就吼了一声,“够了!不要再说了!”,随后,花凉溪摘下手腕上的玉镯,拿在漓擎冷眼前,悲愤道,“你可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送给你的那个玉镯吗?那本是一对,另一只镯子我一直戴在手上,我还像个傻瓜一样的戴着它!” “啪!” 花凉柒用力的将玉镯摔在地上,随后对漓擎冷怒道,“我们之间,就像这玉镯子一样,已经碎了,无法再回到原来的样子!而我今天也终于清楚了你的真面目,全当我花凉柒当初瞎了眼!” 语毕,花凉柒就转身愤愤而去,漓擎冷赶忙一把拉住花凉柒,焦急着,“你听我解释!” 花凉柒厌恶的甩开漓擎冷的手,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怒道,“松开我!都是因为你,我当初才参与皇家婚事的,现在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你满意了吗?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祝你们幸福!” 随即,花凉柒是真的走了。 待花凉溪出了漓擎冷的寝殿,面容一下子就变了,不再是那般悲伤,而是一副阴冷模样,暗黑的眼眸迸发出令人看不穿的锐利。 今日一事,花凉柒不必做的太过大张旗鼓,点到即止就好,反正该达到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她要的就是让漓擎冷回心转意,先要钓到鱼,才能想着如何吃。 第104章 上钩,假情假意 夜深,花凉柒已经摘下金银首饰,褪去外衣准备就寝。 忽然,就听到窗外传来一丝声响,花凉柒不由一惊,忙是放眼瞧去,透过月光,清晰可见外面有个人。 花凉柒赶忙惊呼了一声,“是谁?” 外面那个人影开了口,“是我。” 那道声音花凉柒再清楚不过了,是漓擎冷。 花凉柒不由唇畔冷冷勾起,看来漓擎冷是上钩了。 花凉柒让袭秋退下,随后将木窗打开,漓擎冷一跃而进。 漓擎冷身着一件黑色带帽披风,进了寝殿把帽子摘下,方才看清楚他的脸,如此夜深时分,想必漓擎冷也是偷摸前来,黑色的披风更加隐藏了他的行动。 花凉柒看着他目光有些冷,“你来做什么?” 漓擎冷并未过多解释,“你知道我来是做什么的。” 花凉柒眉目冷然,语声也是冷意翩飞,“我今日不都和你把话说清楚了吗?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漓擎冷紧了紧唇畔,“柒儿,你听我解释。是你长姐她主动勾引的我,在我耳边谗言你的种种不是,我一时糊涂便信了,是我不好,原谅我好不好?” 花凉柒听着漓擎冷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就觉得十分恶心,而她要的就是漓擎冷如此。 花凉柒故作一副气愤的模样,“然后呢?你就信了长姐的话是不是?我花凉柒在你眼里就是那样虚假的女人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贪图富贵的人,一心想要成为太子妃的人!” “不是的!柒儿,你相信我,我的心里还是有你的,和你长姐在一起也是因为无法忘记你,明白吗?” 呵呵,明白吗?我花凉柒再明白不过你漓擎冷了,继续编造谎言,继续编!和花凉溪在一起就是忘不掉我吗?鬼才信! 花凉柒心底气愤,但面容却未展露丝毫,冷冷合眼,不给漓擎冷一点希望,“我已经不想再听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对你已经彻底失望了。” 花凉柒这是欲擒故纵,越是往外推,才会让漓擎冷越是舍不下。 漓擎冷焦急上前一步,抓住花凉柒的双肩,目光是那般真诚,“柒儿,到底怎样你才能信我?” 花凉柒一把推开漓擎澈的手,声音有些激动,“你让我如何信你?我人虽然嫁给的太子,可心里还记挂着你,可你呢?你居然和长姐勾搭在了一起,你简直让我伤透了心。”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还有我,难道你要让我对你纠缠不舍,然后让你为难吗?” “那你现在又过来做什么?” 漓擎冷微微一顿,才道,“因为我现在知道了,你心里还有我,我们之间还是有机会的。” “有机会?”,花凉柒眉头微微一皱,“有什么机会?” 漓擎冷面容严肃了下来,认真道,“或许我们放手一搏,我们还有在一起的机会。” 花凉柒终于明白漓擎冷是什么意思了,漓擎冷是要利用她。 花凉柒自然不会任凭漓擎冷利用,面容故意露出一副犹豫的样子,让漓擎冷认为她现在动了心,但是却有所顾虑。 漓擎冷从里怀拿出一个镯子,仔细一瞧,那镯子上有断裂的印纹,是花凉柒今天摔碎的那只镯子,被漓擎冷粘好了。 漓擎冷举着镯子,认真道,“柒儿,只要我们肯努力,就会像这个镯子一样,破碎之后还能重圆,难道你就要这样放弃了吗?难道就任凭我们这辈子错过吗?我不愿意。” 啧啧啧,瞧瞧漓擎冷这话说的,凭哪个女子都会感动至极吧。 花凉柒看着漓擎冷虚假的脸,紧了紧唇畔,“真的可以吗?” 漓擎冷沉沉点头,“当然可以,你相信我,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我们在一起的,好吗?” 漓擎冷的眼神很是坚定,想让花凉柒信他的话,而花凉柒也假装信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好,我信你,这是我信你最后一次,我希望你不会再伤害我。” 漓擎冷听了这话终于露出的笑容,“柒儿,你终于肯信我了。” 花凉柒后退了几步,说道,“那长姐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漓擎冷自然是要花凉柒安心的,“柒儿,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理那个满嘴谎言的女人了。” 花凉柒缓缓舒了口气,随后坐在软榻上,“那你说吧,我们以后要怎样做才能在一起呢?” 漓擎冷上前几步,皱了皱眉,再三思索方才说道,“我们在一起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一起对付太子。” 此话一出,花凉柒眼底骤然一亮,“什么?你说什么?” 漓擎冷郑重其事道,“太子是阻拦我们在一起的一道墙,只有他不在了,我们自然就可以在一起了。” 花凉柒腾地一下子起了身,惊道,“你疯了!他是太子,我们怎么可以对付得了他。” “只要有太子在,我们就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因为太子不可能容忍你这个太子妃和我有任何瓜葛。只有他消失了,我们才能厮守终生啊,这是眼下我们唯一的办法。” “可是这样做太冒险了,若是稍有差池,我们都会没命的。” “若是没有你,我要这条命有什么用?难道我们就这样轻言放弃,就此错过吗?而且太子对你也不好,他宠侧妃而排挤你,这些我都知道,所以你还在坚持什么?” 花凉柒直愣愣的看着漓擎冷,眼睛微微一眯,她没想到漓擎冷居然胆大到要和她联手对付漓擎澈。 不过想想也于情于理,她如今是太子妃,想对付漓擎澈有得是机会,漓擎冷又怎能不加以利用,她太了解漓擎冷这个人了,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只要她上了漓擎冷这条贼船可就下不去了,一旦和漓擎冷联手,便没有回头路,下一步就是要她拉拢父亲的力量,扶漓擎冷上位。 而一旦扶持漓擎冷上位之后,前世的一切都会重新上演,漓擎冷会为了寻找比她更强大的势力而抛弃她。 花凉柒站在原地思索着这一切,越想便越是生恨,目光也变得越来越锐利。 漓擎冷看着花凉柒一直不说话,便错以为花凉柒是在犹豫不决,赶忙上前拉住花凉柒的手,“柒儿,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思来想去很久,这是我们眼下唯一的方法,你信我!” 花凉柒对上漓擎冷的眸子,这个让人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她怎么会让他好过!她若想复仇,眼下也唯有答应漓擎冷,因为她若是选择反对,那么漓擎冷一定不会再搭理她,她便错失了良机。 而花凉柒又怎么能和漓擎冷联手对付漓擎澈,她要的就是明面上在帮漓擎冷,而实际上她会让漓擎冷一直输,输到永无翻身之日! 花凉柒咽了口吐沫,点了点头,“好,既然这是唯一的办法,那也唯有如此了。” 漓擎冷顿时欣喜一笑,一把将花凉柒揽入怀中,语声有些激动,“柒儿,你放心,我定不会负你。” 花凉柒此刻在漓擎冷的怀里,却是偷偷的冷冷一笑。 漓擎冷啊,前世你说过太多次不负,可结果呢?别怪我今生恶毒谋算你,是你前世对我毒害至深。像你这种忘恩负义、无恶不作的人,就算登上皇位也不会成为一个仁君,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天下人,我都不能留你。 漓擎冷随后将那粘好玉镯递给花凉柒,言道,“柒儿,收好它,不要再摔碎它了。” 花凉柒微微一笑,接过手镯。 漓擎冷随后将披风帽子戴上,说道,“柒儿,我要走了,以后我会经常找机会过来看你的。” 花凉柒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漓擎冷也点了点头,推开木窗探查了一下周围,纵身一跃,便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花凉柒随后关上木窗,将那玉镯厌恶的丢到软榻上,瞧都不瞧一眼,本想喝口茶解解渴,却发现茶壶是空的,随后唤了声,“袭秋。” 袭秋推门而入,急忙走了进来,“主子,您唤奴婢?” 花凉柒点了点头,“嗯,没茶水了,我渴。” “奴婢早就给您备好了,奴婢这就去取。” 袭秋去了殿外,拿了一壶新茶来给花凉柒倒上。 一口热茶入口,花凉柒这才觉得暖和多了,和那样冷漠无情的人呆在一起,不免身上都觉得有几分冷意。 袭秋这时瞧见软榻上的那镯子,顿时眼前一亮,“主子,二皇子来了?” 花凉柒淡然颔首,“嗯。” “哼,那个花花公子,还有什么脸过来看主子,还把您摔坏的镯子粘好了,假惺惺。” “把它好生收起来。” 袭秋顿时一惊,“主子,您可不能犯糊涂啊,您现在是太子妃。” 花凉柒沉重点头,“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清楚。” 袭秋似乎还是有些担忧,但她跟随花凉柒这些年,自然知道花凉柒的为人,而且花凉柒那么聪明,自是会安排好一切。 所以袭秋也不再多话,按照花凉柒的吩咐,将镯子收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 第105章 凉溪,这个傻瓜 又过了几日,花凉柒正在寝殿和袭秋整理桂花,准备备上一些桂花糕。 张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言道,“主子,东宫门卫派人过来通传,说您的长姐眼下要急着见您,侍卫们轰了也不肯走,听说情绪很激动。” 花凉柒满不在意的冷冷一笑,自然知道花凉溪是因何而不高兴,淡淡的说了句,“让她进来吧,免得在那儿给我花家丢人。” 张福应了一声,就要转身出去,却又听见花凉柒说道,“等一下。” 张福赶忙停下脚步,“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派个人去趟丞相府,告诉父亲,花凉溪前来东宫闹事,让他前来领回去。” “是,奴才知道了。”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到花凉溪气势汹汹的走进来,随后便是朝着花凉柒一声怒吼,“花凉柒,你个贱人!” 花凉柒并未说话,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桂花,袭秋起身就怒道,“放肆!居然敢对太子妃无礼!” 花凉溪也没给袭秋什么好脸色,当即就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原来在丞相府你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丫鬟,如今果真是狗仗人势!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袭秋自然也是生气,刚要开口反驳,花凉柒却开了口,“你是在骂袭秋是狗吗?” 花凉溪冷怒着,“没错,我就骂她是狗了,你能怎样?” 花凉柒放下手中的桂花,淡雅的起了身,目光冷冷的瞧着花凉溪,随后对张福道,“张福,掌嘴!” 张福应了一声,上去就甩了花凉溪一巴掌,那巴掌打的好生用力,把张福的手心都打红了。 顿时,花凉溪的脸上就印上了五个手指印,疼得花凉溪直咧嘴,缓过神来当即怒吼道,“你敢叫人打我!” 花凉柒反倒嗤鼻一笑,“呵呵,我为何不敢叫人打你?你对我无礼,我可以不和你一般见识,但是你辱骂袭秋我可忍不了,在这东宫还没人敢欺负她呢,你算什么东西!” 袭秋站在一旁的厌恶的瞪了花凉溪一眼。 花凉溪愤怒的喘着粗气,对着花凉柒就怒吼道,“花凉柒,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如今嫁给太子殿下居然还勾三搭四!” 花凉柒一点都不惊慌,仍旧笑着,“姐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勾三搭四了?我勾搭谁了?” “你敢说你自己没有勾搭二皇子吗?若不是因为你,二皇子又怎能那般对我!” 花凉柒故作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原来是二皇子不喜欢你了啊。呵呵,这也并不出人意料,你性子本就骄阳跋扈,再加上有那么一双令人作恶的双手,谁能喜欢你呢?” 花凉溪更是愤恨,这样的话更加刺激了她的怒气,尖叫着,“花凉柒,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语毕,花凉溪就朝着花凉柒扑了过来,张福忙是上前拦下,可花凉溪并不放弃,仍旧奋力挣扎着,嘴上尖叫着声声要杀了花凉柒。 花凉柒眉头一皱,对袭秋道,“去拿个绳子过来,给她绑在椅子上,免得她胡闹!” 袭秋忙是应了一声,取了绳子过来,张福三下五除二就将她绑在了椅子上,这下花凉溪可动弹不得了,但仍旧嗷嗷大喊着。 花凉柒却悠哉的往软榻上一座,语声优雅,“喊吧!你若是不嫌累就继续喊。张福,去把二皇子叫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张福应了一声,便出去照办了。 花凉溪顿时坐在椅子上一慌,问道,“你叫二皇子过来做什么?” 花凉柒用余光瞥了一下花凉溪,正眼瞧都没瞧她一眼,“你今日来东宫和我大吵大闹,不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吗?所以就把他叫来瞧瞧被,我这人啊,有的时候也挺喜欢热闹的。” 花凉溪紧了紧牙根,吼道,“花凉柒,你知道你有多贱吗?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用蛇蝎毒妇来形容你,都是夸你了!” 花凉柒听了这话,不由仰天长笑起来,那笑声很是洪亮大气。 “哈哈哈……花凉溪啊,终于轮到你如此愤恨我了,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不是我刻意嘲讽你,就你那点智商啊,还是别惹是生非了,我原以为你还是有点头脑的,原来也不过是因为有你母亲罢了。” 花凉溪此刻被绑在木椅上,用力挣扎着,也无法动弹,只能扯着嗓子喊着,“你也不过就是个没娘的孩子!若不是父亲宠你,你以为你能有今天?什么花家的嫡女,不过都是假的!真后悔当初母亲为什么不趁早把你了结了!” 花凉柒听着花凉溪将她的身世说了出来,面容顿时惊变,起身缓缓朝着花凉溪走了过去,她真的生气了。 “你和你的母亲待我虚情假意这么多年,背地里害我多少次你们心里清楚!” 花凉溪顿时一惊,倒吸一口冷气,“你早就知道你的身世了?” 花凉柒抿嘴冷笑,“是的,早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父亲随皇帝南下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花凉溪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你会忽然性情大变,怪不得你会忽然变得这般有心机!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可能知道?父亲和老夫人不可能告诉你这个秘密!” 花凉柒对着花凉溪得意道,“你是不是很好奇啊?呵呵,我就不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 花凉溪不安的咽了一口吐沫,唇畔微微颤抖着,她越发看不透眼前这个和自己一同长姐的花凉柒,她好像就是个谜一样。 花凉柒缓缓舒了口气,“所以你也别怪我会如此恶毒害你,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花凉溪,其实我想除掉你,现在对于我来说太容易不过了,就单凭你今日硬闯东宫,对我无礼大吼大叫,甚至还要出手袭击我,再加上污蔑诬陷我,我大可下旨要了你的命!” 花凉溪浑身微微一颤,有些惊恐。 花凉柒却是轻松一笑,目光却是那般冰冷,阴毒道,“可是我不会,我就是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将你永远踩在脚下,让你将当初对我的种种恶毒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花凉溪瞪大着双眸,恐惧的看着花凉柒,呼吸加快,“你太恶毒了!就算是我这些年对不住你,但你也不至于这样害我吧!你废了我的双手,你还要怎样!” “呵呵,若是单单只是这十六年,我必然不会如此待你。” 花凉溪不由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凉柒只是朝着花凉溪神秘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还有前世二十六年的毒害!她花凉柒怎能忘记! 就在这时,张福走进来说道,“主子,二皇子到了。” 随后,便看到漓擎冷匆匆而进,看到花凉溪的时候,也是一惊。 漓擎冷走近赶忙问向花凉柒,“柒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凉柒无奈叹了口气,“长姐闹到东宫来,口口声声说我与你勾三搭四,甚至还要出手伤害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便将她绑了起来。” 漓擎冷顿时冷目瞧向花凉柒,万般不悦道,“你这个疯女人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罢休!我难道对你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花凉溪看着漓擎冷冷漠的样子,面容不由难看了几分,“二皇子,我没有欺骗你!我今日过来就是要在你面前揭露她的虚假面容!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安排的,一切都是!你要相信我!” 漓擎冷却根本充耳不闻,冷漠着,“你不要说了!到底是谁在骗我,我很清楚!” “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肯信我!二皇子,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怎么会欺骗你呢?” “呵呵,那可真不好意思,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花凉溪顿时就呆滞了,木讷的看着漓擎冷,更加悲伤了,“难道二皇子从头到尾都是在耍我吗?” 漓擎冷满不在乎道,“本皇子之所以接近你,也不过是因为舍不掉柒儿,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就是个双手残废的丞相嫡女而已,你以为本皇子会稀罕你吗?” 漓擎冷声声无情,打击着花凉溪此刻的心,顿时热泪呈现,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为什么连二皇子你都要这么对我!我从头到尾做错了什么?我对你是真心的,只是不想看着你被花凉柒所蒙蔽,为什么到头来受伤害的人会是我!为什么!” 花凉柒此刻站在一旁看着花凉溪此态,心里自然是暗爽,仿佛前世自己遭遇的一切,都降临在了花凉溪的身上,而花凉溪也自然是罪有应得。 花凉柒很清楚,漓擎冷现在需要她,就必然不会理睬花凉溪的话,漓擎冷只在乎谁对他有用,才不会在乎花凉溪所说的话是对还是错。 漓擎冷面容很冷,语声也如冰一样彻骨,“从今天起,你不许再找柒儿的麻烦,不然我自是不会容许,到时候也别怪我心狠!” 第106章 一切,罪有应得 花凉溪惊异的看着漓擎冷,良久,失落一笑,笑的那般无力,笑的那般自嘲。 她就算再傻,脑子再不灵光,现在也清楚了,漓擎冷对她的一切都是假的,从开始就是假的,她被漓擎冷给骗了。 花凉溪自嘲笑着,“二皇子啊二皇子,亏我还那般对你坦诚相待,亏我还傻乎乎的信你对我所说的话,原来不过都是骗我的,我真的不明白,她花凉柒有什么好?不过就是有一张妖颜惑众的脸罢了!她分明就是个蛇蝎毒妇,为什么父亲那么宠她,二皇子你也对她那么痴心,为什么!” 漓擎冷愤愤的紧了紧拳头,有些微怒,“若不是因为你是个女人,我现在真想打你一巴掌。” 花凉溪反而毫无畏惧起来,伤心令她无所畏惧,“哈哈,那你打啊!动手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漓擎冷咬牙切齿的说着。 就在这时,裴蓉赶忙小跑进来,惊道,“主子,花丞相到了。” 大殿众人皆是一惊,漓擎冷目光有些慌乱的看着花凉柒,花凉柒安抚道,“不必惊慌,是我派人叫父亲来的。” 既然是花凉柒安排,漓擎冷自然是不会有所担忧。 紧接着,就瞧着花丞相步伐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大花凉溪被绑在木椅上,漓擎冷也在此地,面容不由微微一惊,不过还是稳健的施礼,“臣参见二皇子,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赶忙上前,“父亲不必多礼,这样岂不是折煞女儿了。” 花丞相直起腰身,直接开门见山道,“凉溪又惹了什么祸?” 花凉柒瞧了花凉溪一眼,无奈的紧了紧唇角,言道,“姐姐今日不知为何,来到东宫非要见女儿,东宫侍卫拦也拦不住,女儿想着别因此事给花家丢人,便让她过来了。只是她人刚进大殿,就对骂女儿是贱人,说女儿私下勾搭二皇子,女儿解释她也不信,还要出手打杀女儿。女儿实在没有办法,才叫人将姐姐绑在了椅子上。” 花丞相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怒气冲天的瞧着花凉溪,紧着牙根。 花凉柒又继续说道,“姐姐所言的这个罪名,女儿哪里能承担得起,这里是东宫,若是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女儿又该如何自处?女儿叫了二皇子前来,想当面澄清此事,结果父亲您就来了。” 漓擎冷这时也上前说道,“花丞相,自打太子妃嫁入东宫以后,本皇子便与她毫无往来,您的爱女这是无中生有,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本皇子也会受牵连。” 花丞相赶忙扶手施礼赔罪,“是臣教导无方,给二皇子添麻烦了。” 漓擎冷随后皱了皱眉,“您爱女花凉溪的庆幸果真是骄阳跋扈,对本皇子也是满口谎言,本皇子果真是有些承受不住了。所以恕本皇子不能再与她交好,从今以后,本皇子与她再无瓜葛,更无儿女之情。” 花丞相深舒了一口气,“是臣女太不懂事,臣怎敢有什么想法。” 漓擎冷点了点头,“既然花丞相前来,那本皇子这个外人就不多做逗留了,对于今日之事,本皇子全当什么都没发生,告辞。” 花丞相一听漓擎冷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便赶忙说了句,“谢二皇子成全。” 待漓擎冷出了大殿,花丞相就指着花凉溪怒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糊涂女儿!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可以随便说出口,这要是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可还得了?” 花凉溪此时已经被漓擎冷伤的心灰意冷,木讷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花凉柒这时上前,严肃道,“父亲,有件事女儿想问清楚。” 花丞相点了点头,“你问吧。” “方才姐姐说,女儿并非是大夫人所生,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花丞相顿时面容失色,一贯老练稳重的丞相,当下稳不住自己的情绪,随后目光锐利的瞪了花凉溪一眼,甩手就给花凉溪一巴掌。 “啪!” 这巴掌干脆利落,力道强而有劲,当即就把花凉溪的脸蛋打的红肿起来,唇角也渗出了血迹。 花凉溪疼得低吟了一声,只觉半边脸麻酥酥的疼,甚至头部都嗡嗡作响。 花丞相却根本不怜惜,怒吼道,“你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蠢货!这种话怎么可以胡乱说!你妹妹不是大夫人所生是谁所生的?” 花凉溪此刻脸蛋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父亲,那样漠然的目光,回绝着花丞相。 花丞相并不理睬,赶忙对花凉柒道,“你别听凉溪乱说,她那么说都是为了气你,你当然是大夫人所生,父亲怎会骗你?” 花凉柒心头微微一紧,她清楚父亲生怕她知道真相会受不住。 花凉柒不由叹了口气,“父亲,你可要好生管住姐姐了,这样口无遮拦,不仅会给女儿带来麻烦,也会给咱们花家带来烦忧。她今日说女儿背着太子殿下勾搭二皇子,又说女儿不是大夫人所生的嫡女,这要是让太子殿下听见了,定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花丞相沉重着点了点头,“柒儿,你放心,以后凉溪再也不会给你平添烦忧了。” “父亲,快带着姐姐离开吧,时间耽误的越久,越容易出事,女儿今天就不多留父亲了。” 花丞相知道其中轻重,点了点头,张福上前解开花凉溪身上的绳索,花丞相顿时就对花凉溪冷道,“还不快起来跟父亲回去!看父亲回府怎么收拾你!走!” 花凉柒不忘对张福叮嘱道,“张福,你带父亲从小路出东宫,别让太多人瞧见了。” 张福赶忙应下,随后便在前面带路,花丞相便和花凉溪离开了。 临到门口只是,花凉溪愤恨的瞧了花凉柒一眼,花凉柒万分得意一笑,花凉溪牙根一紧,似有绝不善罢甘休之态,随后跨过门槛离去。 待花丞相带着花凉溪回了丞相府,老夫人和大夫人皆是在前厅候着,看着二人回来,老夫人不由担忧道,“儿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凉柒那般着急的传你去东宫?” 大夫人这时看到花凉溪脸上的伤,还有那清清楚楚的五个巴掌印子,顿时就是一惊,“哎呦,这是谁打的?” 花丞相气愤入座,一句解释也没有,冲着花凉溪怒吼一声,“孽障,你给我跪下!” 花凉溪面无表情的缓缓跪下,大夫人更是惊慌,“丞相,您息怒,凉溪年轻不懂事,还望您多担待。” 花丞相根本就无法消气,将火气撒到大夫人身上,“你可知道你的女儿趁着你不在府邸,去东宫闹成什么样子吗?差不点咱们花家都跟着受牵连!” 众人一听此事可是不小,老夫人赶忙焦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清楚啊。” 花丞相将花凉溪今日犯下的过错全数说了出来,老夫人的面容也变得不高兴了,大夫人则是用责备的目光看着花凉溪,埋怨着花凉溪今日的蠢笨。 本还想着劝慰几句的老夫人,当下也是忍不住气的指责道,“凉溪,你是不是糊涂了啊!这样的胡言乱语你怎能去东宫乱说!这要是被落下罪名,不仅你的妹妹太子妃位置不保,咱们花家也是难辞其咎啊!” 花凉溪愤恨的紧了紧牙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为什么所有人都埋怨她,她一时恨不过,便直言不讳道,“凉溪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花凉柒她之前本来就和二皇子不清不楚,而且她不是母亲所生的事情,老夫人和父亲也都知道,凉溪哪里实在胡说乱说!” “放肆!”,花丞相顿时怒吼一声,“你这个屡教不改的女儿,为父今日不罚你,你是不知道悔改了!” 老夫人此刻也是绷着脸,一句劝慰也没有,不满的看着花凉溪。 花丞相朝着外面怒吼一声,“来人啊,将大小姐拖出去重大二十大板!” 大夫人一听顿时就慌了神,赶忙跪下阻拦,“丞相,求求您扰了溪儿吧,看在她双手已经废掉的份上,您网开一面吧,二十大板打下去,溪儿可受不住啊!” 花丞相一把就将大夫人推开,更加愤怒道,“你做为凉溪的母亲,不知道如何教导吗?她糊涂,你也糊涂是不是?” 大夫人赶忙起身,继续求道,“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还望丞相您息怒,扰了凉溪这一次吧。” 一旁的老夫人此刻冷冷插言道,“大夫人,这次凉溪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了,旁的不说,怎能将凉柒的身世随便说出口?而凉溪是怎么知道凉柒身世的,还不是你这个做母亲告诉的,身为丞相府的正室夫人,做事怎么也如此轻率。” 如此一句,花丞相更是恼怒,“将大夫人拉下去也一并受罚!从今日起,将大小姐锁在卧房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卧房一步!” 大夫人跪在地上生生求饶,而花凉溪则是跪在一旁一言不发,面容呆滞着,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一切的责罚。 此刻,在她的心里,心灵上的伤痛已经盖过了肉体上的责罚,心死了,也就不在乎其他了。 第107章 惊异,太贵妃临 翌日,花凉柒精致梳妆打扮过后,便随漓擎澈入宫给皇后请安。 毕竟花凉柒许久也不见皇后一次,每隔半月就要入宫给皇后请安,以表她这个做皇儿媳的孝心。 自上次花凉柒和漓擎澈争吵过后,两个人便无形间杠上了,谁也不理睬谁,以便于当下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入宫,也始终是一句话也不说。 待二人到了慈宁宫,漓擎澈请了个安便起身去了御书房,如今漓擎岚被幽禁,一切事物自然是由漓擎澈代理,不免要忙了一些。 花凉柒便留在了慈宁宫,皇后叫人上了好果好茶,笑道,“最近在东宫都好吧?” 花凉柒含笑点头,“劳烦母后挂念,臣妾一切都好。” “嗯,太子平日里要忙的事情太多,你打理起东宫事物只怕也不轻松,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可要多注意身体。” “母后放心,臣妾自当会注意的。” 皇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又道,“澈儿这个孩子就是脾气倔了些,可是却没什么坏心思,你要多担待。” 看来,皇后也看得出漓擎澈和她关系并不融洽,花凉柒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笑道,“母后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妾身为太子妃,是太子殿下的内人,怎会有那等想法。” 皇后含笑点了点头,本想开口,却瞧着一位宫女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出大事了。” 皇后顿时蹙眉,“什么大事?” “太贵妃回宫了。” 皇后顿时容颜大惊失色,“什么?太贵妃怎么回宫了?” “具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太贵妃忽然回宫了。” 皇后站在原地木讷了几秒,惊讶的样子迟迟没有散去,良久,方才沉重的说了句,“看来太贵妃又开始不安分了。” 花凉柒这个从前世而来的人,也不知道这个太贵妃是何人,根本就没听说过,不禁一时开始疑惑着。 花凉柒想了想,便问道,“这太贵妃是何人?臣妾怎么没见过啊?” 皇后回道,“自打陛下登基以后她就去了清真寺,你哪里会见过。” “为什么要在清真寺呢?” 皇后的面容变得深沉了一些,回道,“因为太贵妃生前颇得先帝宠爱,太后容不下她,皇帝一登基,就打发她到清真寺去了。” 花凉柒顿时明白了,这个太贵妃回宫只怕是带着什么卷土重来,不然皇后怎么可能是这种表情。 既然如此,花凉柒她不忌讳的问道,“难道这个太贵妃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吗?,为何母后听到她回宫,面容一下子就变了。” 皇后皱了皱眉头,“连太后都对付不了的人,怎会是简单的人物。” “那太后为何还让她做太贵妃啊,以太后的脾气,早就应该不让她活了。” “因为先帝当年留下遗诏,谁都不许动太贵妃丝毫。” “如此说来,那个太贵妃必然得先帝喜爱了。” “岂止是喜爱,简直可以说是深爱至极,先帝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 花凉柒一时也不再问什么,“既然如此,臣妾就在此叨扰母后了,臣妾回东宫去,母后快去忙吧。” 皇后瞧了花凉柒一眼,目光深邃了几分,却这样说道,“你也随着母后一起来吧。” 花凉柒不由一惊,“母后让臣妾也去?这样不好吧?毕竟臣妾是后辈,而且也不是宫中人,到场只怕会不好。” “这个太贵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你素来聪慧,带你去瞧瞧自然是有好处的。” 看来,皇后执意让花凉柒一同前去也必是有用意的,而花凉柒也果真想见识见识这个闻所未闻的太贵妃,一时便应下,跟在皇后的身后出了慈宁宫, 怎知入了大殿,却不见太贵妃的人,皇后便以后太贵妃不在此处,便让花凉柒在此等候,自己又离开了。 花凉柒独自一人待在偌大的大殿内,刚要坐在木椅上,便瞧见一位四十出头的女人缓缓而出,大红色蜀锦延地长裙裹身,红的耀眼。 腰间束一丝带,丝带系着花囊时不时发出阵阵香味。三千发丝高挽垂云髻,额间用朱砂细点一花钿,眉宇之间却尽显华贵端庄。 花凉柒顿时起疑,这是哪位嫔妃?她怎么没见过?竟敢穿皇后特许的大红衣裙? 那女人上了大殿,玲珑的身躯靠在软榻上,瞧了花凉柒一眼,冷冷的笑袭上嘴角,“你就是太子如今的新娶的太子妃吧?” 花凉柒虽不认识这个女人,但她瞧得出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小人物,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花凉柒缓缓点头,“臣妾正是太子妃。” 那女人冷冷一笑,“哼,果真是个恃宠而骄的嫔妃,看到哀家居然不见礼?” 啥?哀家?难道她就是太贵妃?这么年轻?我的天! 只见太贵妃身边的一位年长太监万般不屑的瞧着花凉柒,语声冷极了,“你个放肆的妃嫔,还不向太贵妃见礼!” 嚯!口气好硬的太监啊! 他是侍奉太贵妃多年的贴身太监,张毅。 花凉柒越发觉得这个太贵妃不是什么善茬儿,年纪如此年轻,只怕当年先帝驾崩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姑娘,而且还能赢得先帝如此垂青。 花凉柒缓缓施了一礼,“臣妾参见太贵妃。臣妾不知太贵妃真容,还望太贵妃恕罪。” 随后,便听到外面有太监传报,“太贵妃,众位大臣带着小皇孙觐见。” 当太贵妃听到小皇孙的时候,顿时面容微微一变,不过语声还是那么冷,“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便瞧见五六位官员走进,其中还包括花丞相,当花丞相看到花凉柒的时候,眼底不由惊讶疑惑,但始终没有说话。 官员之中还有一位五六岁的小孩,估计那就是小皇孙了,花凉柒又是蹙眉,这个小皇孙又是谁啊,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怎么有她这么多从未听说过的人物啊。 众位官员尊卑的朝着太贵妃施礼,齐齐道,“臣参见太贵妃。” 随后,便瞧着小皇孙迫不及待的跑上前一下子扑在了太贵妃的怀里,亲昵的唤了声,“皇祖母。” 花凉柒又是一惊,皇祖母?难道这个小皇孙是太后的亲孙子?那太贵妃的儿子呢? 今天,让花凉柒惊讶的事简直太多了,先是骤然冒出来个太贵妃,之后这太贵妃的年纪不过三十出头,而且还有个小皇孙! 天啊,这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啊? 太贵妃瞧见小皇孙瞬间心情大好,方才的冷傲之态瞬间消散不见,和蔼宠溺的抚着小皇孙的脸庞,柔道,“凌儿,可想皇祖母了?” 小皇孙果断重重的点了点头,“想,孙儿可想可想皇祖母了。” 太贵妃柔和一笑,“这下好了,皇祖母再也不离开皇宫,可以时常陪着凌儿了。” 此话一出,大臣们的面容当即深沉了几分,都木着脸,垂着眼,眼神如斗鸡,只横扫面前三尺方圆。 这时,外面的太监传报道,“皇上驾到……” 随后,便看到皇帝迈步而进,众人皆是见礼。 皇帝瞧了花凉柒一眼,便吩咐道,“给太子妃赐坐。” 宫人忙是拿了把椅子过来,花凉柒缓缓道,“谢陛下。”,随后便坐下。 太贵妃此刻冷颜再现,不屑的瞧了一眼花凉柒,唇畔微扬,“陛下如今还真是疼惜这个皇儿媳呢,不过就是站了一会儿罢了。” 皇帝瞧着太贵妃的目光也是冷若冰霜,并不接太贵妃的话唠,“母贵妃为何骤然回宫,怎么不提前通知儿臣一声。” 一声母贵妃,一句儿臣,是那样的冷漠。 尊卑就是如此,即便是皇帝,即便她比他还年轻,可皇帝也要唤太贵妃一声母贵妃。 太贵妃瞧着顾亦凡目光越发深邃了,“哀家如果提前通禀你,又岂能如此顺利的回宫?” 皇帝面容更加不悦了,仿佛在隐忍着,“不知母贵妃这次要呆多久?” “哀家这次不打算回清真寺了。” 皇帝骤然蹙眉,“母贵妃,你不是一心向佛吗?” 太贵妃正了正身子,“哀家已经命人在寝殿立了佛堂,凌儿日渐长大,她不能离开哀家。” 花丞相倒吸一口冷气,后宫的确是太贵妃居住的宫殿,可毕竟没得皇帝同意,太贵妃就如此主动的住了进去,可真是自觉啊。 皇帝也不理会这些事情,“母贵妃大可带着凌儿一同回清真寺。” 太贵妃骤然嗤鼻嘲讽一笑,“陛下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凌儿是先帝所出,哀家是太贵妃,这皇宫就是哀家和凌儿的家,陛下这是要赶哀家和凌儿走吗?你这么做,怎能让九泉之下的先帝安心啊。” 皇帝愤恨的咬了咬牙根,又是先帝!每一次,太贵妃都拿先帝来威胁他,皇帝想做个贤君,他就是太过顾及先帝,才迟迟没动太贵妃! 心里恨着为何先帝驾崩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又恨着面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女人,居然还要唤她一声母贵妃! 第108章 狂妄,目中无人 花丞相这时开口插言道,“太贵妃骤然回宫,按照礼数怎也要通禀一声,陛下也好做准备提前迎接太贵妃回宫,如此仓促,到让臣等不知所措。” 太贵妃又是冷冷一笑,“哀家哪次回宫没通禀陛下,可陛下总是有理由不让哀家回宫。至于让你们这几个重臣迎接,哀家从来也没有过这般殊荣。所以这一次啊,哀家也不打算告诉你们,反正哀家也回来了,你们今日特地前来,就当是迎接了。” 大殿骤然安静了下来,坐在一旁的花凉柒,越发觉得这个太贵妃不是什么好人。 若是和这后宫的妃嫔相较,那些妃嫔的尔虞我诈算什么,真正的高手在这儿呢! 太贵妃这时瞧了瞧小皇孙,忽然道,“凌儿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谁是服侍他的下人?” 花凉柒看了小皇孙一眼,那玉雪可爱的孩子,一双乌溜溜眼睛骨碌碌看着殿中人,脸颊红润得似乎要喷出热气来,哪有一丝半点的“难看”? 宫女上前答得顺溜,“回太贵妃,小皇孙昨夜没睡好。” 几位大臣都抬头,瞄瞄陛下那光滑的小脸和毫无红肿迹象的眼睛。 “哀家这可怜的孩子。”,太贵妃忧心忡忡地叹息,“还是夜梦不安么?樊大师上次说,宫中女人多,阴气太重,凌儿太小了,自然顶不住的。哀家本想着,宫中女人也怪可怜的,还能叫她们去哪呢,如今看来……” 樊大师,大漓最有出面的天相预言师,专为皇家所用。 “还记得咱们原先有个老例儿。”,太贵妃倾着身子,好像在和身边的张毅说着闲话,“先帝驾崩后,宫中侍寝过的都相随地下,没承恩的一律修行为国家祈福,是不是有这回事?” 张毅回道,“太贵妃好记性,的确是有这事。” 众位大臣颤了颤,身子都僵住了。 殉葬…… 早已废除的残酷旧例,这女人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知道她要清洗朝局,知道她要清除异己,却也没想到如今不过刚刚回宫,竟然这么快,这么狠,这么决。 殿内气氛有点肃杀,皇帝顿时冷然道,“母贵妃这是作何,儿臣居于皇宫这么多年,也不曾因什么阴气受过什么影响。” 太贵妃当即冷冷一笑,“呵,凌儿怎能与陛下相较?陛下自小就有母亲陪伴身边,凌儿有么?凌儿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出生几个月,哀家的儿子就病死了,儿媳也因受不了如此打击上吊自尽,凌儿独自在皇宫过活的这几年,陛下知道可曾体会凌儿的无助?” “凌儿这些年在皇宫好得很,儿臣也派人多加呵护,差在哪里?” 这时,小皇孙倒是插了言,“皇祖母,陛下对孙儿确实好,每天都让人做好吃的,还让好多人陪儿臣玩,还请了师傅教授凌儿习武学文呢。” 太贵妃朝着顾千凌柔和一笑,语声却是那么的冷,“凌儿,你个傻孩子,好吃好喝的就把你哄开心了?师傅教你的那些东西,怎能与陛下当年相比?至于陛下为何找人带你玩儿啊,那自有陛下的心思,你玩的开心了,也就什么都不会了。” 花凉柒越发觉得这个太贵妃肆无忌惮,居然当着皇帝的面如此口无遮拦。 皇帝的面容越发阴冷了,“母贵妃,你不要太过分!” 太贵妃也不畏惧,缓缓抬首,“哀家过分?哀家哪里过分?你不让哀家要他人性命也可,凌儿终究是先帝遗子所出,你如今已经是皇帝了,可凌儿呢?” 太贵妃的话谁听不懂?这是要皇帝为顾千凌加官进爵封王爷。 可还没等皇帝说话,太贵妃便又补了句,“陛下可不能偏心啊。” 太贵妃,她简直越发过分了! 皇帝面容变得越发阴冷了,那样蓄势待发的愤怒,仿佛即将爆发。但下一秒,又忽然恢复的平常,怒火已然不见,有的只有看不穿的冷漠。 花丞相这时骤然开口,“太贵妃,您这样……” 就在花丞相的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被身边的大臣重重的拉了一下袖子,拦下了出口半截的话。 太贵妃“讶然”抬起头来,好像有些明知故问。 “花丞相还有什么事么?”,太贵妃笑盈盈看着夙丞相,“怎么,朝廷最近很清闲吗?对我宫中事务,有何见教?” “我宫中”三个字,咬得很重,像咬一根牛筋,在齿间辗转,辗出点血腥气息来。 花丞相闭了闭眼睛,咽下哽到咽喉的一口气。 先不论太贵妃得不得人心,按照宫规,内廷事务,太贵妃有专决之权。 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事,就绝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拦。 她在他们面前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切,却又偏偏要让皇帝和众位重臣听见,就说明了她的决心,绝非临时起意。 这是挑衅,也是警告。 偏偏重臣们也只得受着。 重臣一边暗骂先帝为什么死那么早,又为什么在临终前偏宠这女人,一边无可奈何地只能忍气吞声。 皇帝深深的舒了口气,眉目深明,“既然母贵妃想常住宫廷,儿臣岂有阻拦之意,至于凌儿,册封一事还需商讨,定会给母贵妃一个答复。” 太贵妃颇为得意一笑,“既然如此,那哀家就先谢过陛下恩德了。” 一声谢过,满满的敷衍之意,并非真心。 太贵妃缓缓起身,牵起顾千凌的手,似乎有离去之意,可终究没有迈步,“哀家这次回宫,几位皇子们都没来,不过哀家并不介意,反正他们也没把哀家放在眼里过。对了,侍奉凌儿的那个奶娘的侍奉不行,哀家为她换了一个,陛下没有什么意见吧。” 花凉柒这才想起来,对啊,漓擎澈呢?皇后呢?他们人哪里去了? 皇帝依旧面无表情,“母贵妃是凌儿的祖母,一切由母贵妃定夺。” 太贵妃一时的笑意越发得意了,牵着小皇孙的手迈了步子,就在越过花凉柒的时候,还对其笑了笑,那样的笑意里,包含着令人读不懂的深意。 太贵妃前脚刚走,重臣们便咒骂起来。 “我像小皇孙那么大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四更起床扎马步了!” “我像小皇孙那么大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读四书,他连字都认不全!” “他居然还要奶娘日日不离身!” “这个女人,以前便魅惑先皇,如今还不知道消停!” “哼,若没有先帝遗诏,她早就死一万次了!不用她今日趾高气昂,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花凉柒看着重臣们愤怒的脸,当着皇帝的面如此不顾及的咒骂着,便知道他们是有多恨太贵妃。 而花凉柒也是看不惯这个太贵妃,如此嚣张跋扈哪里把天子皇帝和朝廷重臣们放在眼里。 但花凉柒也固然清楚,太贵妃可不简简单单是只有先帝遗诏护着那么简单,必然还隐藏着令人不能动她的理由。 可花凉柒却不能问出口,当下她哪里有资格开口,也只能坐在一旁听着。 皇帝这时也是烦躁得很,不由高声吼道,“好了,都不要再说了!” 花丞相这时蹙眉言道,“陛下,您为何要让太贵妃居于宫廷啊。” 皇帝此刻面容也是难看,“太贵妃想回宫的心思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而且这些年她在清真寺也不安分,都做了什么你们心里都有数。与其让她在宫外撒野,倒不如将其安排在宫中,朕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能耐!至于小皇孙,朕原本就有意封他为亲王,怎也是朕的小侄儿,一切都是政事,与一个孩子无关。” “太贵妃既然能够回宫,必然宫外已经安顿好了一切,陛下您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那你们要朕怎么办?下旨杀了太贵妃?” 如此一句,重臣们谁也不说话,先帝的遗诏,皇帝若是打破了,只怕必然会引来大乱,还有臣民的不满。 臣民谁知道太贵妃是个刁蛮恶毒的女人,他们只会认为,即便太贵妃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但也是亲封的太贵妃,皇帝杀了太贵妃,那便是大逆不道! 单慕雪的父亲单将军倒是直言不讳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毕竟是武将出身,性子自然是直一些,“哼,先帝宠爱这个女人,可这个女人是如何待先帝的?先帝驾崩之后,国丧刚过,满宫戴白,这个女人虽率先垂范,清素额倒像个人样,可不想那裙子底下,竟然无限风光!青色裙角下,微微露出一点描金凤履,水红色,镂金边,其上七彩鸳鸯,翠羽斑斓,鲜活如生。臣当日可是瞧得真真的,她哪里待先帝真心,不过都是为了权贵罢了!” 单将军张口一个那个女人,闭口一个那个女人,发泄着他此刻的不满。 单将军这么一提,其他大臣也来了精神,“而且先帝驾崩之后,她还手拿名册,将先帝生前宠爱的女子全数陪葬!先帝太妃们的性命就这样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皇帝听得有些烦了,“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还提它作何?” 第109章 溺爱,到底对错 花丞相这时眉目深明,也把话说到了点子上,“陛下,此次太贵妃回宫可并非空穴来风,只怕她要大乱一场了。” 单将军当即不悦,“哼,臣倒要看看她能闹出什么乱子来!陛下如今执政朝纲多年,群臣也是全心全力辅佐。太贵妃以后她有个小皇孙就能夺下天下?臣手下的兵将难道都是摆设?她若是再敢嚣张,臣必然举兵灭了她!” 皇帝顿时深深舒了口气,“今日太贵妃前来,不过就是为了给凌儿寻一个名分,还是静观其变吧。” 花丞相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陛下还是留个心眼为好,太贵妃的寝殿最好尽早做好安排,微臣也会洞察朝廷情况的。” 这时,一旁的大臣瞧了花凉柒一眼,不由咳嗽了一声。 这是在提醒花丞相,花凉柒在此,关于朝廷之事应该避嫌。 花凉柒也知道自己在此也是多余,起身说道,“臣妾不打扰众位大人和陛下议事了,臣妾告退。” 花凉柒随后便打算离开,怎知刚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皇帝说道,“此事日后再商议,朕乏了,都退下吧。” 花凉柒也未理会,出了大殿缓缓朝前走着,不一会儿就听见花丞相在身后唤她,“柒儿!柒儿!” 花凉柒当即停下,待花丞相走到身边,便道,“不知父亲有何事?” 花丞相直接开口问道,“太贵妃回宫你怎么来了?” 面对父亲,花凉柒自是不会隐瞒,“臣妾今日本来是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所以也是皇后娘娘带臣妾来的。” “那皇后她人呢?” “当时皇后娘娘带我来到大殿的时候,并没看到太贵妃,皇后娘娘便让我留下,独自离开了。” 花丞相一听面容便是极为的不高兴,微怒着对花凉柒道,“走,随父亲去慈宁宫!” 花凉柒看出花丞相不高兴了,不过也未多问,跟在父亲的身后朝着慈宁宫走去。 待到了慈宁宫,便瞧见皇后和漓擎澈在一起,花凉柒顿时蹙眉,面容也显得有些深沉。 皇后瞧见花丞相和花凉柒来了,倒是和缓一笑,“柒儿回来啦,花丞相也来了,快坐。” 花丞相面容却不见一丝客气的模样,直接气愤道,“皇后娘娘将柒儿独自留在大殿是什么意思?” 皇后先是一怔,随后又是一笑,“本宫听说太贵妃回宫了,便带着柒儿一同去瞧瞧,可是当时太贵妃并未在大殿,本宫便想着先让柒儿在大殿候着,然后本宫去找找太贵妃,谁知道那么巧,太贵妃居然就在大殿里面了,等到本宫想再回去的时候,门口的宫人就不让进了。” 花丞相随后目光锐利对漓擎澈道,“那太子殿下呢?也是这般置柒儿于不顾吗?” 漓擎澈刚要开口,却被皇后抢了先,“澈儿自然是没有忘记柒儿,可本宫不是说了么,当时门口的宫人就不让进了,本宫想着有丞相你在里面,自然能保柒儿周全。” 花丞相愤然上前一步,怒道,“里面又不是什么生死沙场,柒儿她会有什么危险!臣想问的是,皇后将柒儿带去见太贵妃是什么意思?” 皇后见花丞相越发的不高兴,她却稳得住,笑容仍旧挂在脸上,“花丞相,你别多想,本宫也是想让柒儿多认识些人,太贵妃可不是小人物,让柒儿知道知道也是好的。” “是臣多想吗?皇后到底是何意,你我心里都清楚!今日太贵妃骤然回宫就是不怀好意,你却偏要带着柒儿前去,然后将她独自留在那里,她身为太子妃这个身份,皇后认为合适吗?” “丞相别误会,也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本宫也没想将柒儿丢在那里,一切不过都是巧合,陛下前去就不让旁人进出了。” 花丞相骤然冷笑,“皇后做都做了,害怕臣的话说的难听吗?臣还要说的直截了当呢!臣女花凉柒嫁给太子,只是想简简单单的做个太子妃,并不是想成为皇后有助太子登上皇位的工具!” 此话一出,花凉柒微微一惊,她此刻终于想明白了,原来皇后要带她去见太贵妃,果然是有想法的。 从方才大臣们的话语间,花凉柒听得出那个太贵妃是对皇位有想法的,手里握着个小皇孙,就想要翻云覆雨,先不论她能否成功,但从太贵妃方才的气魄上,那个女人的确不简单,足以成为威胁,所以皇后才故意带她去见那个太贵妃的。 皇后知道花凉柒聪明,就是故意想让花凉柒知道,太贵妃是漓擎澈登上皇位的绊脚石,是漓擎澈的敌人。 漓擎澈这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花丞相,今天的事情怪我了,母后代太子妃前去太贵妃那里,我果真是一点都不知情,还望丞相不要生气。” 花丞相愤怒的紧了紧牙根,“太子殿下,臣对你说过什么你很清楚,你的前途我会大力辅佐,但我要的只是柒儿平安,她是是你的妻子,而不是棋子。” 花凉柒瞧着花丞相愤怒而决然的说出这一切,她的心既感动又纠结,她感谢上苍虽然感受不到何为母爱,但是让她感受到了父爱。 此刻,花凉柒不由开口道,“父亲,您别误会太子殿下,他也曾告诉过女儿,不要女儿插手她的政事,一切都是女儿不懂事。” 花凉柒说了这样的话,众人也都平静了下来。 皇后此刻的笑容也散了,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花丞相,本宫知道你疼爱你的女儿,但是她终究是要学会长大的。” 花丞相听了这话却不悦着,“臣当初为何要让柒儿嫁给太子,就是想给她最好的生活。” “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若是登上皇位,柒儿自然是皇后,她的生活自然是全天下所有人女最好的,本宫也很喜欢柒儿这个聪明的丫头,肯定也会维护她,花丞相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那也不能将柒儿看做棋子!” “本宫和太子从未把柒儿看做是棋子!” “那皇后今日的做法算什么?难道就是让柒儿看看太贵妃那么简单吗?” 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花丞相,你可知道物极必反吗?你如此宠溺柒儿并非是什么好事,她不是平常百姓人家的女子,她是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哪里是那般容易?到时候面对这后宫的尔虞我诈,难道你能护她一辈子吗?” 花丞相仍旧不肯让步,“但至少,在柒儿还没有成为皇后的时候,臣就只想让她简简单单的做个太子妃,只要打理好东宫事务就可以了!” 皇后叹了口气,“你总也要问问柒儿的想法吧?” 花凉柒顿了顿,言道,“臣妾没想过这些问题,但既然臣妾是太子的正妻,就该处处为太子考虑,尽一些绵薄之力是应当的,但臣妾年岁尚小,只怕也是能力有限。” 花凉柒这话说的果真是漂亮,里外里谁也没得罪。 皇后深邃一笑,“花丞相,你听听柒儿这话说的。她是个聪明的人,智慧早已逾越了十六岁,她甚至可以成为太子身边的谋事,但本宫不会强求她,一切全凭她自愿。既然今日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宫就再把话说的直白一些,她是太子妃,只有太子好了,她才能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太子倒台,花丞相即便再想给柒儿好的生活,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花丞相当即回道,“有臣辅佐太子,太子自然是平步升云,臣就算了是为了柒儿,也不会让太子有什么事,皇后不必担心。” “本宫固然相信花丞相的能力,但柒儿终有一天会长大,她要学会面对,她要学会选择。” 花凉柒看着皇后和花丞相如此各持意见而喋喋不休,她也不能不说话了,“母后和父亲切莫争吵了,柒儿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柒儿着想,但柒儿也有自己的判断,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也知道怎么做才是顾全大局,跳火坑的事情柒儿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花丞相眉头紧蹙,听着花凉柒这么说,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他心疼自己的女儿,心疼这个从没有娘亲呵护的孩子,他对她万般呵护,为的不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皇后这时言笑道,“丞相放心,本宫和太子不会亏待柒儿的,也不会让她受苦。” 花丞相烦躁的皱了皱眉,此刻也不再讲究什么礼数,对花凉柒说道,“柒儿,走,父亲送你回东宫!” 语毕,花丞相转身就往外面走,花凉柒看着花丞相毅然决然的身影,看来去意已决,她便施礼道,“母后,臣妾先行告退。” 随后花凉柒赶忙转身往外走,待她追上了花丞相,焦急说道,“父亲,您怎么说走就走了。” 花丞相面容阴沉着回道,“为父在那里做什么?处处为你着想,你却偏偏和父亲想法不一致。” “女儿没有和父亲想法一不一致,女儿只是……” “好了!柒儿,你不要再说了,你自己的事情你想清楚,为父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花丞相根本不听花凉柒的解释,花凉柒看着父亲冲动的样子也不再说话,跟在父亲的身后,朝着宫外走去。 第110章 侧妃,又不消停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表面上看似平静的宫殿,私底下却运筹帷幄着不被人察觉的波澜。 十二月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来了,一场整夜都未停歇的大雪,才让人知晓冬天真真正正的到来了。 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带到隔日天晴,东宫满宫戴白,北风萧萧的无情吹过,冻的人只打哆嗦。 花凉柒的寝殿一早就燃上了火炉,保暖措施也是极好,暖洋洋的一点都不觉得冷。 花凉柒听着外面哗哗的扫地声,便问道,“是翠枝在外面打扫吗?” 袭秋点了点头,“正是,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可有翠枝忙活的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我也要忙起来了,陛下已经解禁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只怕他们也不会消停。” “可不是,眼下三皇子和四皇子定是记恨咱们呢。” 花凉柒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那日陛下合适凑巧前去,他们何必要把帐算在咱们身上,再说了,是他们冒大不敬说了些触犯规矩的事情,怪我喽?” 张福这时含笑插言道,“其实主子操心的也不过是四位皇子的饮食起居,真正要累的人想必还是太子殿下。” 提到漓擎澈,这段时间仍旧是对花凉柒不闻不问,花凉柒甚至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了,再想想漓擎冷,最近也是出奇的不见人影,不过就是偷偷派人送来些奇珍异宝给她,以表漓擎冷还挂念着她。 花凉柒很清楚,漓擎冷可不是坐得住的人,只怕最近也必然是在忙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就在这时,裴蓉走进来禀道,“主子,侧妃来了,眼下正在殿外候着呢。” 花凉柒顿时蹙眉,不由问道,“单慕雪?她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出来的?” 张福回道,“主子,侧妃的禁足可是太子殿下下的令,只怕她没那么大的胆子。” 花凉柒思来想去,便道,“让她进来吧。” 裴蓉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瞧见单慕雪带着兰姑姑缓缓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摞子的纸张,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二人规规矩矩的就给花凉柒跪下施礼,“臣妾/奴婢,参见太子妃。” 这倒是让花凉柒不由微微一怔,往日那般嚣张跋扈的单慕雪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花凉柒也未多说话,只是说道,“免礼。” “谢太子妃。” 单慕雪缓缓起身,对花凉柒道,“太子殿下已经解了臣妾的禁足,命臣妾将超好的一千遍《女诫》呈给太子妃过目,臣妾不敢怠慢,赶忙就送过来了。” 果真被张福说中了,单慕雪是被漓擎澈解禁了啊。 花凉柒给袭秋递了个眼神,袭秋上前将单慕雪抄好的《女诫》接过来,交给了花凉柒。 花凉柒粗略的扫了一眼,面无表情道,“既然是太子殿下下令解禁,本宫自然是没有意见,不过本宫还是提点你一句,吸取教训,日后可要安分守己一些。” 单慕雪不仅乖乖应下,而且还这样说着,“是,臣妾自知自己罪孽深重,日后定不敢再犯错,还望太子妃大人大量不与臣妾计较,太子殿下之所以解了臣妾的禁足,也是因为马上就到年节了。”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也懒得搭理她,“嗯,既然你自知悔改,本宫又怎能不给你这个机会,本宫眼下还有事在身,你先下去吧。” “臣妾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臣妾想入宫探望长姐丽妃,还望太子妃成全。” 花凉柒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如此小事她自然点头,“好啊,想必你也是挂念你长姐的,本宫允了。” 单慕雪又是一礼,“谢太子妃成全,臣妾告退。” 待单慕雪离开了,袭秋略带惊讶道,“主子,这太阳今天打哪边出来的啊?侧妃这是怎么了?” 张福也附和道,“就是,依着侧妃那冷傲的性子,可不会对主子这般尊卑有礼。” 花凉柒冷冷一笑,“呵,谁知道她这演的是哪一出?” 袭秋向来心直口快,顿时就不高兴道,“奴婢才不相信她会改过自新呢,她入宫去见那个丽妃,指不定是商量什么幺蛾子呢。” 这样的话反倒逗得花凉柒一笑,“你这丫头说话可真是直白,随她怎么折腾吧,反正我从未把她放在眼里,只要她能安生做她的侧妃,我自然不会刁难她,可她若是再敢害我,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花凉柒就是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凡事都念及再一再而不再三,哪怕单慕雪连续谋害她两次,她都能做到一笑泯恩仇,但是别有第三次,因为她花凉柒不是好欺负的人。 午时一过,单慕雪就入宫来到丽妃的钟粹宫,她们二人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见面自然是亲热,丽妃笑脸相迎道,“昨夜下了这么大的雪,妹妹怎么还入宫啊,过些日子再来也好。” 单慕雪和善笑着,说道,“妹妹想念姐姐啊,今日刚解了禁足,便急着入宫来探望姐姐了。” 提到禁足这件事,丽妃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禁足的事情我已经听母亲说了,你这个冒冒失失的孩子,做事总是顾前不顾后的,吃亏了不是。” 单慕雪嘟了嘟嘴,“是太子妃太过阴狠,妹妹这次可是吃了大亏,不仅没有谋害成功,反倒还被太子妃给毒打了一顿,之后太子殿下也不护着我,还罚我禁足抄写《女诫》一千遍。姐姐你不知道,这一千遍抄的我现在手腕都疼,今天还要对着太子妃恭恭敬敬的。” 丽妃却只是紧了紧唇角,“你害的人可是丞相府的嫡女,那是丞相最宠爱的女儿,太子殿下岂会姑息你。你自小养尊处优,哪里会算计人心啊,那个太子妃我见过一次,一看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女子,不过她胆子到真是大,居然肆无忌惮的冲到你寝殿对你大打出手。” 单慕雪委屈的沉沉点头,“可不是嘛,姐姐你是没瞧见,她那气势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就好像市井泼妇一般!姐姐,你可要帮帮我,不然妹妹这以后可得被太子妃欺负死了!” 丽妃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倒也是委屈你了,堂堂一个大将军嫡女,偏偏委屈着做了妾室,不过也还好,太子是储君,将来登上帝位,你是侧妃位份自然也不会低了。” “那有什么用啊,到时候不还得被太子妃压着,妹妹在她哪儿吃了亏,可得要讨回来。” 丽妃赞同着点了点头,“的确,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她凌驾在你的头上,是得想个法子。” 单慕雪当即来了精神,赶忙着急问着,“姐姐可有什么法子?” 丽妃想了想,说道,“太子殿下不是宠你嘛,那着就好办了,你给太子殿下生个一儿半女,那可是太子殿下的长子,你的身份自然就不同了,太子妃也就不敢再和你那般叫嚣。” 说到此处,单慕雪的面容变得更加难看了,目光黯淡着,难过道,“太子殿下对妹妹的宠爱都是假的,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丽妃当即疑惑,“此话怎讲?” “姐姐有所不知,直到如今,妹妹仍然是完璧之身。” 丽妃一下子就从疑惑变成了惊讶,“什么?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已经侍寝好几次了吗?” 单慕雪越发委屈了,“那叫什么侍寝啊,说的直白的一点就是上夜!太子殿下根本碰都没碰我,让我跪在他的床榻前,一跪就是一夜,端茶倒水的伺候,姐姐可知道那滋味多苦,双膝都跪得紫青紫青的,心里的苦眼里的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丽妃面容越发的不可置信起来,“太子殿下怎么会这样对你呢?他怎么忍心啊?” “妹妹也不知道,妹妹什么也没做错,太子殿下就这样待我。所以姐姐更要帮帮我了,我虽然现在身为侧妃,在外人眼里得太子殿下宠爱,可实际上妹妹什么都没有啊。” 丽妃当下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一言不发的坐在原处思虑着,良久,方才开了口,“既然如此,那当下你要做的就是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 单慕雪撅了撅嘴,“姐姐说的容易,太子殿下的性格孤傲冷漠,哪里是那么好办的。” “凡事事在人为,姐姐倒是有个法子,你等着。” 随后,丽妃便起了身走入大殿的里间,待丽妃再次出来,单慕雪便好奇的瞧着,问道,“姐姐这是干嘛去了?” 丽妃唇畔斜斜勾起,拿出两个小瓷瓶,言道,“当然是给你拿好东西去了,这两样东西一个名叫迷魂散,一个名叫胜子母。” 单慕雪一时更加不明白,“这是做什么的?” 丽妃解释道,“你将这迷魂散放入酒中,喂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会昏睡一夜,甚至可以说是不省人事,而这胜子母,服下之后则是会让人出现喜脉,即便是太医把脉,也把不出来任何端倪。” 单慕雪当即到一口冷气,“姐姐,你是要妹妹假怀孕?” 第111章 喝醉,并不是醉 丽妃含着诡异的笑容点了点头,可单慕雪却显得有几分迟疑,犹犹豫豫的。 丽妃瞧见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顾虑吗?” 单慕雪紧了紧唇畔,有些为难,“只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是假怀孕,万一被发现那就糟了。” 丽妃撇了撇嘴,“若想成大事,哪里有不冒险的?” “那妹妹这步棋该怎么走?” “你找个能侍寝的机会,然后与太子饮酒,将这迷魂散给太子服下,之后第二天一早制造出来一个你侍寝过的假象,之后再过上一个月,你便说你有了身孕。” “可是我是假怀孕啊,能瞒多久?” “你笨那,到时候你找个理由怀胎不就行了,不过一定要嫁祸在太子妃的身上。” 单慕雪目光游离着,思来想去,“姐姐的计谋的确是好。” 丽妃得意一笑,“太子膝下无子,计谋若是成了,太子妃可是设计害死了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到时候太子妃凭谁也留不得她,就算她是丞相嫡女又如何?谋害皇家子嗣的罪名,是谁的保不住她的。” 单慕雪终于点了点头,“好,那妹妹就听姐姐的。” 丽妃欣慰的点了点头,“你我是一母同胞,我自然不会害你,咱们生在将门府邸,这一生就要为家世所谋力。我如今虽然得宠,可是皇帝却已经老年色衰,我膝下也无子嗣,就算是给皇帝生个儿子,也只怕等不到登基的那一天了。” 单慕雪微微皱了皱眉头,“那姐姐当初为什么还要答应父亲入宫为妃呢?” “宫里自然要有个人在皇帝耳边进言的,我的结局不过就是个太妃罢了,而你不同,你嫁给的人是太子,是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储君,你还有大好的前程。” “哎,话虽如此,可你我也不过是父亲的一颗棋子罢了,我当初对太子一见钟情不假,但是我堂堂将军嫡女却委屈着做了个小妾,眼下如此境地父亲也是不闻不问,我独自在东宫觉得好生无助。” “官家女儿不都是这样的命运吗?我们幸好是嫡出,如果是庶出的话命运更是凄惨。妹妹,我们既然成了皇家的妻妾,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单慕雪瞧了瞧窗外,虽然门窗紧闭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但仍旧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又下雪了,这一年一年的多快啊,不知道再下几场雪之后,我们会怎样?会是谁?会在哪里?” 单慕雪的话语是那么的苍白。 夜晚,漓擎澈来到单慕雪的寝殿,单慕雪自是笑脸相迎。 而漓擎澈仍旧如往常那般冷面,语声淡淡着,“不要以为你解了禁足,本太子前来就是因为宠你,你应该知道原因。” 单慕雪失落的点了点头,“臣妾清楚。” 随后,漓擎澈便坐在软榻上,单慕雪偷偷的朝着兰姑姑使了个眼神,兰姑姑当即会意,悄悄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壶酒进来。 单慕雪接过那壶酒,对漓擎澈笑道,“太子殿下,今日臣妾入宫去见姐姐,姐姐送给臣妾一壶好酒。” 漓擎澈连看都不看一眼,说道,“没兴趣。” 单慕雪皱了皱眉,又道,“听说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桂花烈酒。” 漓擎澈面容微微一变,他最爱喝的酒,就是母后酿制的桂花烈酒,而这种酒极烈,酒量甚好的人都不能贪杯。 单慕雪见漓擎澈如此,赶忙又道,“臣妾听说太子殿下极为喜爱这酒,所以便特意给太子殿下留着,臣妾给您斟一杯吧。” 单慕雪根本不等漓擎澈同意,赶忙就给漓擎澈倒了一杯。 漓擎澈看着杯中那清冽的酒,倒也没多想,拿起酒杯就饮下,随即满足的点了点头,“本太子的确好久没有喝道母后酿制的桂花酒了。” 单慕雪慌忙一笑,“那太子殿下就多饮几杯,这就虽烈,但眼下天色已晚,殿下喝醉了直接睡下就是了。” 漓擎澈深邃的冷哼一声,“你是盼着本太子快点喝醉,你倒是省得夜间上夜劳累了。” 单慕雪又是呵呵一笑,赶忙又为漓擎澈斟酒。 几杯烈酒下肚,漓擎澈就开始觉得头部晕晕的,扶着软榻的扶手迷醉道,“今日这是怎么了,不过就饮了几杯而已,怎么就有点醉了。” 单慕雪仍旧笑着,只是笑得有点尴尬,“想必是太子殿下很久没喝这桂花酒的缘故吧,要不臣妾服侍您歇息。” 漓擎澈淡淡的“嗯”了一声,单慕雪就将漓擎澈扶了起来。 漓擎澈是真的有点迷醉了,走路都开始晃晃悠悠的,到了床榻直直的躺下,不大一会儿就没了声音。 单慕雪在床榻便不安的站着,紧张的咽了口吐沫,轻声唤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睡了吗?” 漓擎澈闭着双眼,一语不发,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一样。 单慕雪随后问向一旁的兰姑姑,“兰姑姑,太子殿下这是迷糊过去了吧?” 兰姑姑瞧了瞧漓擎澈的样子,点了点头,“这酒本就是烈酒,再加上丽妃娘娘的迷魂散,太子殿下自然是招架不住,主子快开始行动吧。” 单慕雪不免有些担忧着,“可是我怕此刻为太子宽衣,太子会忽然醒过来。” “迷魂散的药效十足,太子殿下是不可能醒过来的,再说万一醒过来,主子就睡侍奉太子宽衣入睡便是了。” 单慕雪紧了紧指尖,叹了口气,“哎,还好有桂花烈酒做引子,不然只怕太子也未必会喝我的酒。” 随后,单慕雪便开始为漓擎澈宽衣解带,一件接着一件的脱掉,直到一丝不挂。 这迷魂散果真是厉害,竟能让漓擎澈这么强壮的七尺男儿,昏迷的不省人事,任凭他人摆弄。 而单慕雪此刻也站在床榻边开始脱去衣裳,同是一件接着一件,直到一丝不挂。 随后,单慕雪在漓擎澈的身边躺下,似乎还有些小女子的羞涩,脸颊微微一红,咬了咬唇盘,抬手挽住漓擎澈坚实的臂膀。 兰姑姑赶忙将二人脱下的衣裳乱丢在地上,制造出混乱的场景,随后又端了一碗血过来,递给了单慕雪。 单慕雪将血倒在了床榻上,兰姑姑随后还不忘嘱咐单慕雪道,“主子可千万别忘了明日一早在太子殿下面前的说词。” 单慕雪坚定的点了点头,“兰姑姑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随后,兰姑姑便转身离开的大殿。 单慕雪此刻躺在漓擎澈的身边,看着漓擎澈昏昏入睡,极有节奏的呼吸,胸肌伴随呼吸上下浮动,她竟然和缓一笑,将头靠在漓擎澈的手臂上,自言自语道,“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随后,单慕雪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当清晨的日光照亮了大地,石奎本打算大大方方的走进来叫漓擎澈起身,可当他瞧见漓擎澈和单慕雪赤.裸着躺在一起,顿时一惊,赶忙转过身去。 他的面容是惊讶无比的,他跟在漓擎澈身边这么久,这可是第一次看到漓擎澈和女人…… 石奎不安的舒了口气,仍旧背对着,声音很大,生怕叫不醒漓擎澈,“太子殿下,该起身了!” 可床榻上的漓擎澈却似乎根本没听见一样,仍旧一动不动。 石奎顿时就纳闷了,平日里漓擎澈向来眠浅,有一点声响都会发觉,今日这是怎么了? 石奎不由清了清嗓子,换做大吼,“太子殿下!该起身了!” 漓擎澈这才有了反应,先是难受的皱了皱眉,费力的睁开眼睛,刺眼的光打的他有些睁不开眼,随后扶着头呻吟了一声,说道,“啊……头好疼啊,这酒怎么这么烈。” 漓擎澈缓了好一阵子方才缓过神来,他瞧着石奎背对着他站着,便疑惑问道,“你那么站着干嘛?还不叫人进来为本太子穿衣。” 石奎仍旧不肯转过身,只是回道,“劳烦太子殿下先把床帐放下来,免得对侧妃不尊。” 侧妃? 漓擎澈这才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当他看到此刻单慕雪全身赤.裸顿时就吓了一跳,再看衣裳纷乱的衣裳散落一地,漓擎澈不由呼吸开始加快。 当即就对单慕雪怒吼道,“你昨晚都做了什么!” 其实单慕雪早就醒了,一直都在装睡,此刻故作惊吓的起了身,胆怯的坐起身来,将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紧了紧唇角,“太子殿下,您吓到臣妾了。” “本太子问你,你昨晚趁本太子醉了都做了些什么!嗯?” “太子殿下做了什么,您自己最清楚啊?” 漓擎澈更是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赶忙坚定否认,“不可能!本太子怎么会那么做!” 单慕雪委屈的紧了紧唇畔,“昨夜太子殿下喝醉了,臣妾便扶着太子殿下上了床榻,之后为您更衣,就在臣妾刚要想放下床帐的时候,怎知太子殿下就……就……” 神木学故作羞涩的样子,继续道,“就扑了过来。” 漓擎澈愤怒的掀开被子,本想下床,忽然看到床榻上的那一片血红,一时更是厌恶,三下五除二的穿上亵衣,对着外面怒吼道,“来人啊,更衣!” 第112章 看见,居然吃醋 而这时,偏偏花凉柒朝着明承殿走来,身后的张福还说着,“主子,这个时辰您去合适吗?只怕太子殿下还没起身呢。” 花凉柒无奈的皱了皱眉,“陛下派人过来通传,说今日偶感风寒免了早朝,我当然要第一时间过来通知他了,也不知道他睡的有多死,那个石奎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偏偏一个人都不出来照应着,非得让我仓促起身。” “陛下也是记挂太子,也不想太子起早。” “陛下是不想太子起早了,反倒让我起了个大早,你可派人前去通传四皇子了?” “奴才怎敢耽搁,早就让袭秋告诉四皇子今日不必入宫参加早朝了。” 随即,花凉柒便入了明承殿,到了庭院便对兰姑姑道,“劳烦兰姑姑通传一声,本宫有事要见太子殿下。” 可兰姑姑却是眼珠子溜溜一转,顿时笑道,“眼下太子殿下刚起身,太子妃进去即可。” 这倒是让花凉柒有些不理解了,不通传就让她进去,这样合适吗? 可花凉柒也未多想,抬步就上台阶,入了寝殿。 寝殿的烈酒味道仍然还存在于空气当中,花凉柒不由紧了紧鼻子,便猜到昨晚漓擎澈是喝酒了。 可就当花凉柒瞧见漓擎澈此刻正在穿衣,再看到单慕雪用被子裹着赤.裸的身体坐在床榻上的时候,她的面容一下子就变了,她终于知道兰姑姑为什么不想通传了,为的就是要让她看到这一幕! 花凉柒心头微微一紧,前世那般爱她死去活来的男人,如今居然刚和别的女人风流过! 花凉柒她不是恨在漓擎澈和单慕雪怎样怎样,因为她也早就知道单慕雪已经侍寝,但是眼下却让她看见了,她的心里怎么会好受! 花凉柒眼里含着锐利,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一旁的宫人施礼问安,这才让漓擎澈发现了花凉柒的到来,顿时面容也是不怎么好看,不耐烦的问了句,“你来做什么?” 花凉柒忍着心头怒气,语声很冷,“方才宫里派了人过来,说陛下今日偶感风寒,不能早朝了。” 漓擎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花凉柒紧了紧牙根,极其不悦道,“希望下一次太子殿下别睡得这么死,还要臣妾早起前来通知您。” 语毕,花凉柒就白了漓擎澈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 漓擎澈赶忙唤住,“站住!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让你起早你不乐意了?” 花凉柒转身就是一笑,“臣妾不敢,只是看见太子殿下和别的女人温存过,实属有些不礼貌。” 漓擎澈此刻已经穿好的衣裳,朝着花凉柒缓缓走进,语声含着无尽的威严,“本太子和侧妃温存,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侧妃深得殿下宠爱,这是东宫人人尽知的,但是被人瞧见总是不好。” 单慕雪看到花凉柒这般模样,顿时也是得意的,含着春风笑意道,“下次太子妃让下人通传一声便是,不必劳烦亲自前来的。” 花凉柒看着单慕雪那般得意的模样,心里更是憋得慌,不悦道,“本宫倒真是想这样做的,但只怕殿下脾性刁钻,本宫若不亲自前来,会引太子殿下不高兴,而且方才本宫本打算让兰姑姑通传一声,可兰姑姑偏说不用通传,为的不就是想让本宫看到这一幕吗?” 如此一句,漓擎澈顿时就不悦的瞥了单慕雪一眼,惊得单慕雪赶忙逃开漓擎澈的眼睛,不敢再说话。 漓擎澈随后又转头瞧向花凉柒,忽然就笑了,“怎么?看来本太子和别的女人温存,你心里不好受了?” 花凉柒心里愤怒,可面色却是笑得开心,“臣妾开心,臣妾都要开心死了,太子殿下想在哪里过夜都是您的自有,臣妾不想过问,也无权过问!” 随后,花凉柒转身就疾步出了殿外,匆匆的身影根本不容漓擎澈说话。 单慕雪坐在床榻上,声音很小,但却能让人听的很清楚,“太子殿下,太子妃好像不高兴了呢。” 一旁的石奎笑着插了言,“太子妃不是不高兴,而是吃醋了。” 漓擎澈面容微微一沉,开口道,“去合欢殿。” 石奎顿时疑惑蹙眉,“太子殿下去合欢殿作何?” “吃早膳!”,漓擎澈不高兴的说了这么一句,抬步就往外面走。 待众人散去,兰姑姑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紧张着问道,“主子,太子殿下没怀疑吧?” 单慕雪摇了摇头,“没有,一切顺利。” 兰姑姑这才喘了口大气,“呼,那奴婢就安心了。” 单慕雪的面容却看不见一丝笑意,“可太子殿下却去太子妃那里用早膳了。” 兰姑姑劝慰道,“主子不必担心,反正太子妃也得意不了几日了,只要主子把这件事情办成了,她太子妃也就无法再翻身了。” 单慕雪顿时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一言不发。 而花凉柒此刻回了锦绣殿,就愤怒的坐在软榻上,呼呼的喘着粗气,“好一个兰姑姑,还说什么不通传,不就是想让我看到侧妃侍寝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袭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问着,“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生气啊?是谁惹您不高兴了?” 花凉柒只顾着自己生闷气,一句话也不回答,张福便道,“主子今早前去明承殿通知殿下不必早朝,怎知正好撞见了……” 张福并没有说下去,袭秋显得更是着急,“撞见什么了啊?你倒是说啊?” 张福实在不好意思明说出来,随后走到袭秋耳边,呢喃了几句,袭秋当即面容失色,“什么?这……这也太……” 连袭秋都不好意思启齿了,瞧了一眼火气正旺的花凉柒,赶忙劝慰道,“主子您别生气,一切不过就是赶巧罢了。” 张福也跟着劝道,“就是,反正侧妃也不是第一次侍寝了,一切都正常。” 怎知这样的话没有让花凉柒消气,反而让她更不高兴了,目光迸发出极其的不悦,“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本宫直到今日都没侍寝,很不正常啊?” 张福赶忙摆手,“不是,不是,奴才没有那个意思的。”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报道,“太子殿下驾到……” 随后,便瞧见漓擎澈走了进来,花凉柒更是不高兴了,腾地一下子起了身,直接问道,“你来做什么?” 漓擎澈自在的坐在软榻上,悠哉道,“本太子过来用膳。” 花凉柒顿时嗤鼻一笑,眼下她正在起头上,漓擎澈这不是火上加油么,果不其然,花凉柒顿时就大吼道,“没饭!想吃饭自己找地方吃去!” 面对花凉柒的骤然冷怒,漓擎澈不高兴的皱了皱眉,“我堂堂一个太子,到你太子妃的宫殿吃个早膳都不行吗?” “不行!”,花凉柒继续怒吼着,“我告诉你,我这锦绣殿的饭,谁都可以吃,就唯独你漓擎澈不行!” 哎呦呵,花凉柒这话说的可是够绝的,先不说直呼大名吧,就这气势,绝对能压倒一切。 可偏偏,她压不倒漓擎澈,漓擎澈也不高兴了,“整个东宫都是本太子的,更何况你这锦绣殿了,今日本太子这早膳还就非吃不可了!” 花凉柒脖子耿耿一扭,气道,“那你等吧,等到天黑也没饭吃!” 漓擎澈索性不再理睬花凉柒,对袭秋道,“袭秋,你去准备早膳!” 袭秋紧了紧唇角,刚要开口应下,却被花凉柒一个毒辣的眼神给顶了回来,吓得她缩在一旁,一动不动。 漓擎澈瞧见更是愤怒,“大胆!本太子说话你听不懂吗?信不信本太子罚你几十板子?” 花凉柒怎会忍心让袭秋挨罚,上前一步就拦下了,“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对袭秋发号施令算什么本事。” 漓擎澈看着此刻花凉柒嚣张跋扈的样子,心里果真是气,但却不知为何就是发不起火来,若是照他的脾气,早就让人一大嘴巴子扇过去了。 漓擎澈目光锐利的盯着花凉柒,一步一步的逼近,花凉柒一点都不害怕,淡定的站在原地迎接着。 这可怕张福和袭秋吓坏了,他们认为漓擎澈这是要大发雷霆,肯定是要降罪的,心里忐忑不安,可终究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怎知,漓擎澈走到花凉柒的身边,却只是抬起手捏起花凉柒的下巴,俯视着她。 这也让花凉柒微微一惊,原本已经准备好要迎接暴风雨了,怎知漓擎澈居然会这样。 漓擎澈俯视着花凉柒,唇畔竟然邪魅的勾起一丝冷笑,声音即性感又含着威严,“是不是看到我和侧妃温存你吃醋了啊?这可不怪我,大婚当日是谁不肯和我睡的?是你花凉柒!” !! 漓擎澈居然当着众人毫不隐讳的将这种事说的这么暴露! 花凉柒不由身体微微一怔,停顿了一秒,才想起来抬手推开漓擎澈,更加不高兴的吼了一声,“混蛋!” 第113章 前去,钱家私宅 漓擎澈冷然挑眉,“你骂我?” 花凉柒毫不畏惧的不甘示弱,“骂你又怎样?” 漓擎澈忽然冷笑了一声,“呵呵,你吃起醋来就如此不顾大家闺秀的形象吗?” 花凉柒微微一怔,赶忙矢口否认,“谁吃醋啊!我才没有吃醋呢!” 漓擎澈笑得更加厉害了,那笑意加了几分嘲讽的意思,轻笑的样子更加让花凉柒生气。 本还以为漓擎澈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怎知他却对石奎道,“石奎,回养心殿。” 说完,漓擎澈就要往外走,花凉柒愤步追上,怒道,“你干什么去!” 漓擎澈骤然顿足,回首瞥了花凉柒一眼,“本太子要有很多要紧的事情要办,没兴趣和你在这儿玩了。” 扔下这句话,漓擎澈就直接潇洒离去,好不拖泥带水,走的那叫一个利索。 这可是给花凉柒气够呛,站在原地就怒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就是来气我的是不是?” 袭秋赶忙上前劝慰,“主子,您别和太子殿下生气了。” 花凉柒转身都对袭秋诉说委屈,“你瞧瞧他,来我这里气完我就走了,这算什么啊!大早上的就给我不痛快,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张福瞧着花凉柒此刻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惹不住抿嘴一笑。 花凉柒瞧见更是来气,“张福,你居然还笑!看到我被气成这个样子,你很高兴是不是?” 张福赶忙收起笑容,摆了摆手,“不敢,奴才不敢!只是看着主子这般模样倒很是可爱。太子殿下前来也不过就是逗逗主子的,主子何必放在心上,若是太子殿下真想对主子做什么,哪里会来了说几句就走了。” 花凉柒气愤的舒了口气,“哼,懒得搭理他!赶紧准备早膳,我饿了,我要吃饭!” 袭秋赶忙应了一声,“是,奴婢这就去叫人准备。” 而这时,漓擎澈已经出了锦绣殿,石奎便在身后问道,“殿下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漓擎澈瞥了石奎一眼,回道,“那你还要本太子怎样?和她继续纠缠下去?就她那性子啊,只怕不闹个天翻地覆都不肯罢休,本太子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和她磨蹭。” 石奎抿嘴一笑,“属下跟随殿下这么多年,还是看到殿下头一次如此。” 漓擎澈不由放慢脚步,“头一次?什么头一次?” “头一次对一个女子这样啊,殿下虽然以前未曾婚娶,但至少也是有些姑娘纠缠的,若是按照殿下的脾性,只怕早就失去耐性了吧,怎还会追到这锦绣殿来。” “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纠缠,本太子是那样乱情的人吗?” “属下自然没有那个意思,殿下直到如今才婚娶,自然不是那种人。” “那你何出此言?” “例如婉桢姑娘,对陛下痴心这么多年了,可陛下却从未对她这样过。” 提到这个婉桢,漓擎澈面容骤然蹙眉,似乎有些不高兴,“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 石奎赶忙回了句,“是,属下多嘴了。” 漓擎澈继续朝前走着,深邃的目光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随后对石奎严肃道,“这几日老四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吗?” 石奎谨慎的瞧了瞧四周,见并无他人,便小声道,“四皇子幽禁的这期间并未见任何人,不过倒是传了几次信鸽出去。” 漓擎澈面容阴沉了几分,又道,“今日没有早朝,想必今晚钱家的私宅一定很热闹,今晚你随本太子去一趟,看看还能查出些什么来。” 石奎赶忙点头,“是。”,不过下一秒却又迟疑了,“只是,殿下可还见婉桢姑娘?” 漓擎澈随意着说道,“随便吧,见与不见都一样,反正本太子还用得着她呢,先不能弃了她。” “是,属下明白了。” 午时一过,花凉柒看了一上午的账簿,眼睛也是有些干,不由疲惫的眨了眨眼,随后问向张福,“张福,叫人将上月的账簿给太子殿下送去过目吧,我已经看完了。” 张福赶忙应了一声,上前拿过账簿。 花凉柒随后又道,“眼下众位皇子入住东宫,开销不免大了些。” 张福赞同着点了点头,“可不是,就单说这膳食上的开销,就是以往的两三倍呢,殿下说好生照顾着,每顿每事都不曾怠慢,就单说三皇子爱吃蟹饼酥,咱们东宫在螃蟹的消费上就花了好多银子了。” 花凉柒微微一笑,“三皇子这个人啊,不仅喜好美色,而且还大手大脚的,就看他平日挥霍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了。” “三皇子这是被他的母妃给宠坏了。” “罢了,反正把账簿给太子拿去便是,能省的地方我都省了,让太子他自己心里有数便是。” 张福随后应了一声。 这时,袭秋走了进来,言道,“主子,五皇子来了。” 这倒是让花凉柒有些疑惑,如今天气寒冷,刚下了一场大雪,漓擎瑞来做什么? 不过花凉柒怎也不能让漓擎瑞在外面候着,便赶紧让人请了进来。 漓擎瑞走进,朝着花凉柒施礼,花凉柒赶忙和善道,“五皇子快快请坐,来人啊,快上热茶。” 随后,花凉柒看着漓擎瑞红扑扑的小脸,便笑道,“昨天刚下了一场大雪,今日是最冷的时候,你怎么来了?看看这小脸冻的,红扑扑的。” 漓擎瑞眉头一挑,“怎么,我来太子妃这里坐坐,太子妃不欢迎啊。” 既然漓擎瑞未在乎称呼,花凉柒也自是没有去理会,也随着说道,“我怎会不欢迎呢?只是觉得天气太冷了,五皇子待在寝殿多好啊。” 漓擎瑞却撅了撅嘴,“天天待在寝殿都闷死了,想着东宫我哪儿也不能去玩,便过来找太子妃了。” “好啊,我一个人待着也是无聊呢,你腿上的烫伤都好了吧?” 漓擎瑞点了点头,“好了,不过太医说会留下疤痕。” 花凉柒仍旧笑着,“不碍的,反正也在腿上,露不出来,不耽误事。” 漓擎瑞随后缓缓舒了口气,“哎,之前还说要和太子妃放风筝呢,可这一晃就冬天了,外面也没什么景色,真是无聊。” 花凉柒随即言道,“出去走走啊,外面总比东宫有意思的多。” “哎呀,太子妃也可别提了,我这些日子是一点玩的时间都没有。天天都要听着师傅讲课,母妃说趁着我腿上有伤,赶紧抓紧学习,可累死我了。” “你母妃自然是为了你好,男子就该文韬武略啊。怪不得最近听不到你的消息,原来是窝在寝殿了。” “可不是,简直无聊死了,没劲透了。” “那你来我这儿啊,无非也就是我陪你说说话,倒也没什么乐子。” 漓擎瑞顿时来了精神,“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出去找乐子啊。” 这更是让花凉柒发笑,“呵呵,你可别闹了,我一介女流之辈怎能和你胡闹呢。” 漓擎瑞失落的紧了紧唇角,丧气道,“本来还想带你去钱家私宅听听曲呢,看来是没戏了。” 花凉柒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那个钱家私宅不就李斛上次说起的那个地方吗?听说里面有很多门道,这倒是让花凉柒想一探究竟。 随后,花凉柒笑道,“我最爱听曲子了,要不我就和你一起去凑凑热闹?” 漓擎瑞一听顿时就兴高采烈起来,“真的吗?太子妃真的想去吗?”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那个钱家私宅我倒是听说过,真是想去瞧瞧呢。” 漓擎瑞美滋滋的一笑,随后对花凉柒道,“可太子妃这身行头可不行。” 花凉柒顿时疑惑,“为什么?” “那地方不让女人进去的,所以你要乔装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女扮男装?” “对啊,不然还能怎么办啊。” 花凉柒看着漓擎瑞水灵灵的大眼睛,这个玩心重的孩子,果真是不怕事大,拉着个太子妃一起胡闹,若不是花凉柒真想去那钱家私宅看看,定是不会答应的。 漓擎瑞上下打量着花凉柒,言道,“太子妃虽然长我几岁,但是身材纤细,和我差不多,我这就去取件衣裳来给你换上。”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漓擎瑞就赶忙起身去寝殿取衣服了。 待漓擎瑞走远了,袭秋不免担忧道,“主子,五皇子年纪小不懂事,您怎么也跟着她胡闹啊,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得了?” 花凉柒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也不做什么,就是去瞧瞧,怕什么。若是旁的地方我自是不会答应他,不过钱家私宅那个地方,我还真想去看看。今夜你就在锦绣殿候着,张福陪我去。” “可是奴婢还是担心主子,这未免有点冒险。” “你不用担心我,我就当是出去散散心,我这锦绣殿不会有人来的,定是不会被人发现。” 袭秋皱了皱眉,似乎还有些担心,但终究是没说什么,而张福见花凉柒心意已决,自然也是没开口。 第114章 婉桢,身价不菲 待漓擎瑞拿来了衣裳,花凉柒便卸了当下妆容,换上早已准备好的男装,之后袭秋便为她梳妆,不过半个时辰,花凉柒便走了出来。 漓擎瑞瞧见当下吃惊不已,只瞧着花凉柒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手持象牙的折扇,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漓擎瑞呆滞着看了花凉柒好久好久,一直都没说话。 花凉柒便打量着自己,问着,“难道不行吗?” 漓擎瑞忙是摇头,“不是不行,是太行了!我的天啊!太子妃,你这女扮男装也太美了吧,这要是去了钱家私宅,还不把所有姑娘都给迷倒了?” 花凉柒顿时就扑哧一笑,“呵呵,哪有那么夸张啊。” “我说的是真的!这身衣裳我一次都没穿,特意给你拿了新的来,才发现就是为你量身而做啊,这哪里是我的衣裳。” “行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只要看不出我是个女人就行。” 漓擎瑞万分自信道,“你放心吧,去那儿的人都是看女人去了,谁会盯着你看啊。今晚可有婉桢姑娘出席,定是好看!” 花凉柒一听疑惑问道,“婉桢是谁?” 漓擎瑞赶忙解释道,“这个婉桢是钱家私宅的头牌,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能歌善舞,想要单独请她唱一曲可贵着呢。” 花凉柒倒是没多想,说白了就是个卖唱女罢了,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对漓擎瑞道,“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居然喜欢这个风花雪月,你母妃若是知道,还不和你大发雷霆?” 漓擎瑞赶忙解释,“太子妃可不要误会我,我可不是三哥,我只不过就是去听听曲子玩一玩而已。再说人家婉桢姑娘是卖场不卖身的,太子妃未免也贬低我了。” 花凉柒抿嘴一笑,倒也没说什么,反正漓擎瑞怎样她倒是不怎么在乎。 待天色全黑的时候,花凉柒便随着漓擎瑞来到钱家私宅。 下了轿子,便看到是后门,花凉柒想着既然钱家是偷偷摸摸做这种事,也定是不会让人从正门进出的。 待漓擎瑞和花凉柒从后门进入宅子,便瞧见门口站着几位性感女子,手里拿着丝帕,百媚娇声的唤着客人。 而花凉柒其清秀高贵的模样,便引来众多女子围观,皆是上前娇声细语的谄媚着,“哎呦,这是哪家的贵公子啊,小女子可是头一次见呢。” “贵公子,今夜就让小女陪您吧。” “公子,小女唱曲最是好听,让小女陪您吧。” 花凉柒故作面色淡然,可心底却是厌恶至极,浓厚的胭脂水粉味道,使得她一时有些招架不住,忙是瞧了漓擎瑞一眼。 漓擎瑞即刻会意,立刻冷言道,“走!走!走!本公子是来瞧婉桢姑娘的,可不是来瞧你们的,都起开!” 众位女子瞧着他们面色冰冷,一时也是不悦,一个个悻悻离去。 花凉柒这才深舒了一口气,低语道,“我怕我说话会漏出马脚,你便多替我答话吧。” 漓擎瑞欣然应下,“好,没问题!” 漓擎瑞随后带着花凉柒往私宅深处走去,花凉柒一时才知这钱家私宅还真不小,先不说那些优雅的山水植物的景致,但就说着一栋又一栋的精致阁楼,就得花不少银子吧。 这个钱家可真是下了大手笔了。 花凉柒是从前世过来的人,官场上的人她认识几个,头品要员更是清楚,这一路走来果然是看见几个。 她想起李斛的话,这是专门为官宦设置的娱乐场所,只怕这里的客官都是官员才对。 御史大夫刚刚落马,而他的弟弟却仍旧不知收敛,如往日一样,真不知道这胆子得有多大。 走了好远的路,花凉柒不由轻语问着,“那个姑娘在哪里献艺?” 漓擎瑞指了指前面的阁楼,“在那里面。” 待二人走进去,只瞧着这是一个宽敞的打听,前面搭了个台子。 台子下面整齐摆放着桌椅,看来是给宾客留的,当然,也不是白让人坐的,花凉柒随后又道,“咱们要坐在哪里啊?” 漓擎瑞毫不犹豫道,“那还用问,当然是最好的位置了。” 漓擎瑞瞬即朝着远处的喊了一声,只瞧着一位打扮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走来,看来是管事的,瞧见那女人瞧着漓擎瑞上下打量着,带了几分不悦,“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漓擎瑞回道,“能进着私宅的人,身份怎能轻了?” “哎呦,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还是个什么芝麻小官呢,不过看你的打扮倒是有几分贵气。” 看来漓擎瑞没有骗花凉柒,既然这个女人不认他,也就证明漓擎瑞并不是经常来这里。 漓擎瑞随后又说道,“我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倒是我的兄弟可是个富家弟子,第一次来这儿,你可不能怠慢了啊,若是得罪了他,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那个女人定眼瞧了瞧花凉柒,装束得体,似有富家子弟风范,一时间便眉开眼笑着谄媚道,“哎呦,这是哪家的公子啊,长得可真是英俊,我可从未见过,可是第一次来吧?” 花凉柒也是不语,瞧着那个女人面色冷冷。 那个女人似有几分尴尬,漓擎瑞在一旁道,“我这朋友不喜言语,你就直接开价吧,说最好的位置多少钱。” 那个女人抿了抿嘴角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位置不仅离着婉桢姑娘近,而且可是挨着达官贵人而坐,价格不菲的。” 花凉柒真是烦透了这个磨磨唧唧的女人,语声故作粗犷了几分,冷言道,“你直接说价钱吧。” 那个女人五根手指一摊,高声道,“五百两。” 花凉柒瞬时从里怀掏出一千两,甩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上,那个女人瞬时大惊,讷讷的瞧着花凉柒不语。 漓擎瑞在一旁道,“两个位置一千两,拿去吧。” 那个女人瞬时喜笑颜开,“哎呦呦,公子真是大方,来来来,我亲自带您去,来人啊,还不好生伺候着。” 花凉柒瞬时来到前排坐下,很是厌烦那个女人高声豪气的样子,赶紧把她赶走了。 花凉柒随后端起一旁茶盏,轻抿一口,随后目光瞟向二楼隔断处,忽然就看见一个熟人,是李斛! 而此刻,二人目光相对,李斛眼中当即闪出一丝惊异之光,仔细一瞧,片刻,自是浑然一惊。 花凉柒面色淡然自若,仿佛不认识他一样,收回目光瞧向别处。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瞧着方才那个女人上到台上,高声道,“有劳各位官人坐下,有请婉桢姑娘登台。” 顿时,四下欢呼声、惊叫声四起,随后便瞧着一妙龄少女缓缓而出。 漓擎瑞说的没错,其身段婀娜、举止儒雅,带着一精致银色面具,看不到其容貌,颈部的确有一块红色胎记,不过那胎记生得艳丽,反而更平添了几许美艳。 花凉柒自是没兴趣的,都是女人,有什么可看的。 可就在她目光游离的时候,忽然瞧见一个迎面而来,当即就吓得她面容失色,赶忙含着头不敢抬头。 而这个人就是漓擎澈,漓擎澈走到她身旁坐下,目光根本没有落在花凉柒身上,所以也是没察觉出端倪来。 想必漓擎澈也根本不会想到,花凉柒会女扮男装而来。 台上女人即刻道,“今日就请婉桢姑娘为大家演奏琵琶一曲。” 远处有人高声道,“婉桢姑娘为何数日不献歌喉了?” 那个女人顿时笑道,“湾镇滚姑娘这几日嗓子有些不适,所以不便为各位官人献歌。” 随后便瞧着婉桢缓缓而坐,抱起琵琶遮住半面,低眉信手续续的弹,如同削葱一般的手指拨动着琴弦,发出悦耳的声响,清冷的乐声如同泉水从山崖上留下,撞击在卵石发出的声响,迷蒙起的水雾,令人只觉得一阵清凉。 到后来,弦弦切切,好似珠落玉盘。她的一双眼眸,如同当烟这秋水,眼波流转,有着无限风情。 一曲作罢,四下惊叫赞许声四起,花凉柒也不得不佩服婉桢这琵琶弹得精妙,婉桢缓缓起身,根本就不在乎众人的欢呼,面具下的眼睛,柔情似水的瞧着漓擎澈。 这让花凉柒不由偷偷瞧着一旁的漓擎澈,只见漓擎澈居然唇角含着无尽的温柔还以台上的婉桢。 这是个傻瓜都能看出来,这两个人是情投意合啊! 花凉柒顿时心头一紧。 好啊,漓擎澈,在东宫你有单慕雪,在宫外你居然还有个婉桢!所有人都说你不沾花惹草,都是胡说! 花凉柒目光锐利的看着台上的婉桢,她就不信,就这样一个卖唱女,竟能赢的漓擎澈的欢心!就这样一个卖唱女,难不成还把她花凉柒给比下去了? 若是论起容貌,谁能比得过她堂堂京城第一美人的花凉柒! 婉桢姑娘这时朝着众人施礼,便要打算离开。 花凉柒当即就起身高声道,“婉桢姑娘请留步!” 婉桢当下顿足,目色瞧向花凉柒,四下喧闹声渐渐平息,花凉柒唇角微微扬起道,“不知眼下婉桢姑娘如今身价已是多少。” 方才招呼她的那个女人顿时自豪道,“三千两。” 此话一出,四下惊声四起。 第115章 婉桢,美女一枚 三千两,的确是令人惊讶,花凉柒当下便感受到了婉桢的名望,今日听她不过一曲,便花了一千两,当下这么多人也只为了这一曲,而不惜金钱而来。 花凉柒瞬时邪魅一笑,语声坚定有力道,“今日本公子愿出三千两,只为看一下婉桢姑娘的容颜!” 没错,她花凉柒就是要看看,到底是长成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漓擎澈的欢心! 当下,四下又是一片哗然,他们对眼前这位陌生公子感到好奇,议论声四起,“这是哪家公子,出手如此阔绰。” “好像不是城内的,我从未见过。” “看其装束素雅,倒是像是文人墨客。” “……” 管事的那个女人顿时更是喜色颜开,预开口,却被婉桢抬手拦住臂膀,透过面具,眼神示意那个女人不可以答应花凉柒的要求。 可管事的那个女人面对白来的三千两白银不赚实属委屈,随后甩开婉桢的手,不悦的白了她一眼。 随后笑呵呵的对花凉柒道道,“哎呦,这位公子既然出了重金,我岂能不给面子,您随我来到内阁来,我让婉桢姑娘摘下面具。” “慢着!”,漓擎澈顿时一声高喝,花凉柒回首望去,只瞧着漓擎澈已然起身。 漓擎澈此刻眼里含怒,走到花凉柒面前道,“谁让你来的?” !! 他居然认出了她。 花凉柒并不惊慌,居然淡然一笑,“这位公子是谁?在下今日刚刚入城,您是否认错人了?” 面对花凉柒故作不认识的模样,漓擎澈顿时气得牙根一紧,上前一把抓住花凉柒的手臂,命令道,“跟我回东宫!” 语毕,便拉着花凉柒的手往外走,管事的那个女人见状一时惶恐,心急着那三千两白银没赚到手,忙唤道,“这位公子,您还没看婉桢姑娘的芳容呢。” 漓擎澈瞬时顿足,冲着那个女人就怒吼道,“你若再敢出声,你信不信今日本太子就将你这里夷为平地!” 那个女人瞬时浑身一颤,便不再敢多语。 花凉柒甩开了漓擎澈的手臂,语声淡然道,“在下不认识您,在下要看婉桢姑娘容颜。” 漓擎澈强忍着怒气道,“跟我回去!” 花凉柒顿时嗤鼻一笑,“呵,在下与公子您素昧平生,为何要跟您回去?在下自知自己容颜清秀,难道公子是断袖?” 此言一出,四下竟有人不禁笑出声来。 漓擎澈一时怒火中烧,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来,“我让你跟我回去!” 花凉柒也不惧怕,从容不惊的笑道,“若是让本公子瞧见婉桢姑娘的面容,本公子即刻跟您回去。” 漓擎澈一时气得有些无奈,连连颔首,“好,好,看了她的面容你就回去是吧,走!” 话毕,便拉着花凉柒的手走向内阁,留下四下疑惑不解的众人,还有惊慌失措的漓擎瑞。 待到了内阁,漓擎瑞气得呼呼喘着粗气不语,花凉柒好似没看到一样,居然端起茶盏悠哉的饮茶。 不一会儿,便瞧着婉桢缓缓而来。 管事的那个女人含笑而来,“让公子久等了,婉桢姑娘我给您带了,那三千两……” 花凉柒笑道,“你放心,待本公子瞧了婉桢姑娘的容貌,三千两定是一分不差。” 漓擎澈此刻怒声命令那个女人道,“你先下去!” 那个女人顿时有些迟疑,漓擎澈又怒吼道,“本太子的话你听不懂吗!” 那个女人吓得浑身一颤,应了一声,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花凉柒含笑对婉桢道,“劳烦婉桢姑娘摘下面具吧。” 婉桢下意识的瞧了廖凌玄一眼,漓擎澈果断道,“摘!” 婉桢很听漓擎澈的花,抬手缓缓将面具摘下。 容颜一出,花凉柒不禁微微一惊。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她是京城人人皆知的第一美人,可在婉桢面前,她却不敢再如此自信,这是她见过最美丽的女子。 一旁的漓擎澈冷冷道,“人你也瞧了,该回去了吧?” 花凉柒当下唇角斜斜勾起,目光显了几分明睿,指着洛惜,质问着漓擎澈,“这就是你要来这里的的原因吗?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面对花凉柒如此突如其来的一问,漓擎澈即刻带了几分惊讶。 漓擎澈声音带着许许悲凉道,“我还天真的以为你日.日晚归是因为政务太繁忙,没想到啊,都是和她在一起的,对吗?” 漓擎澈一时蹙眉,缓缓起身,语声降低几分道,“跟我回去吧。” 随后,漓擎澈便预拉起花凉柒的手,花凉柒瞬时一躲,愤愤道,“不必,我自己会走!” 花凉柒不过刚抬一步,便听身后婉桢开口,而声音确实那般沙哑,好似流沙在口中摩擦般,“你是谁?” 花凉柒微微一怔,如此美人,声音怎么如此沙哑,这嗓子算是废掉了,漓擎瑞不是说她能歌善舞吗?就着嗓子如何唱歌? 这样的一问,花凉柒没有开口去问,只是回身冷冷一笑,“本宫是太子妃。” 婉桢当下身子微微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花凉柒,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 花凉柒不屑的瞥了婉桢一阵,转身就走出了内阁。 漓擎澈此刻举止间显了几分烦躁,便打算去追花凉柒,不过刚走几步,身后婉桢话音间带了几分不悦道,“殿下要去找她吗?” 漓擎澈瞥了婉桢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决然抬步离开。 花凉柒不过刚出了内阁,管事的那女人便追了出来,当下语声不悦的质问道,“这位公子,你那三千两还未付呢。” 花凉柒顿时冷颜一笑,“你可知道我是谁?” 突如其来的一问,使得那个女人不禁木讷几分,随后又道,“我不管你是谁,来我们钱家私宅,不付钱定是不行,拿钱!” 漓擎澈这时候也走了出来,对那个女人说道,“这三千两明日本太子会给你的。” 那个女人冷冷一笑,“太子殿下,我方才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也是这里的常客,咱们钱家私宅什么时候有人赊账过?” “你还信不过本太子?” “我自是信得过本太子,但是这三千两今日必须得给,婉桢姑娘被你迷得团团转,只肯接待你一人,耽误了咱们钱家赚多少钱啊。” “可本太子什么时候少过你的钱!” 就在二人争执的时候,忽然一道清澈的声音传出,“杜红,罢了!” 闻声瞧去,居然是李斛! 当下花凉柒才知道,原来这个管事的女人叫杜红。 杜红不曾把漓擎澈放在眼里,可是见到李斛却立马恭敬起来,赶忙上前对李斛道,“少主,他们欠咱三千两银子那!” 花凉柒顿时蹙眉,杜红居然叫李斛少主! 李斛和这个钱家是什么关系? 李斛无所谓道,“也不过就是瞧了婉桢一眼罢了,并不算什么,你先退下吧。” 杜红明显就不高兴了,可终究还是不敢顶撞李斛,只能小声的嘟囔着,“这满京城还没几人见过婉桢姑娘的真容呢,这下还白瞧了,害我白高兴一场。” 随后,杜红便不高兴的甩了甩丝帕,离开了。 而漓擎澈却根本没有理睬李斛的意思,拉着花凉柒的胳膊生硬道,“走,回去!” 花凉柒用力的甩开了漓擎澈的手,怒道,“我自己会回去,我才不要和你回去!” 漓擎澈骤然大怒,“花凉柒,你别不识好歹!” 花凉柒冷冷一笑,“呵,我识什么好歹?你在外面找女人,居然还在我面前吹鼻子瞪眼?我告诉你,我自己会回去,用不着你管!” 随后,花凉柒高声唤道,“李斛!” 李斛应了一声,“我在。” “你送我回去!” 随后,花凉柒便厌恶的瞪了漓擎澈一眼,抬步独自离开,而李斛也自然跟在花凉柒的身后。 漓擎澈站在原地看着花凉柒离去的背影,那叫一个气啊,吼着,“花凉柒!你给我等着!” 花凉柒仿佛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斛带着花凉柒来到一处僻静的屋子,二人坐下,花凉柒一言不发,看样子很是不高兴。 李斛瞧见便开了口,“你别误会,太子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花凉柒却根本就不相信,怪异的笑了笑,“李斛,你说这种话谁会信?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我都清楚,他漓擎澈天天都来这里见谁,我今天也瞧见了。你别告诉我漓擎澈和那个婉桢之间什么都没有,鬼才信!” 李斛紧了紧唇畔,“他是太子,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在外面有个女人又如何?” 这样的话,不由让花凉柒的心微微一紧,不悦道,“你不了解他!他在我眼里不是这种人,可却让我看到他就是这种滥情的人,你让我如何接受?” 李斛悠然微怔,花凉柒也发现自己太过冲动,说的话有点太直白了,赶忙紧闭双唇,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第116章 无情,却似有情 李斛随后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想知道太子夜不归宿的原因吗?” 花凉柒缓缓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对这里好奇,便过来瞧瞧,遇到漓擎澈也是碰巧。” “既然碰巧你为什么追究到底呢?除非是你喜欢太子。” 花凉柒微微一惊,她喜欢漓擎澈? 疑惑的情绪不过几秒,花凉柒心底便否认了,她怎么会喜欢漓擎澈!她才不喜欢呢! 花凉柒故意逃避了这个问题,问向李斛,“李斛,你和这钱家私宅有什么关系?刚才那个女人为什么管你叫少主?” 这似乎提到了李斛的隐私,但李斛对花凉柒有情,自然是不会隐瞒,直言不讳道,“因为灵宗的教主是我的干爹,而前些日子御史大夫倒台,他的弟弟就投靠了灵宗,干爹便让我接手了这里。” 不长不短的一句话,却是意味深长,令花凉柒疑惑蹙眉,“灵宗?那是什么?” “一个江湖门派组织,领袖原本就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控制了许多江湖中的有名人物,力量很是强大。后来领袖去世之后,他的儿子便继承了教主之位,而这个教主就是我的干爹。” 我的天!花凉柒这个从前世过来的人,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李斛还有这样的故事? 花凉柒眉头深锁,“那个杜红也是灵宗的人?” 李斛缓缓点了点头,“嗯,是的。” 花凉柒今天可真没白来,居然知道这么有价值的信息,看来李斛果真是强大,出自名门将家不说,而且还有个在江湖地位数一数二的干爹,之后还接管了这个钱家私宅,简直不得了啊。 花凉柒赶忙趁热打铁道,“那内个婉桢是什么人?” 李斛毫不保留的回道,“婉桢是前朝陨灭的濛族公主,多多少少有些实力,她想借太子之后重振濛族,而太子也想借她之手为己用。” 花凉柒更是好奇了,“濛族?就是几十年前曾经叱咤一方的那个种族吗?甚至举兵攻打前朝,助前朝皇帝登上皇位的濛族?” 李斛点了点头,“没错,自咱们大辽东漓开国之后,便灭了濛族,而婉桢这个留下的濛族公主,便打算重振濛族。” 花凉柒微微颔首沉思,良久,方才道,“那她和太子认识很久了吧?” 李斛点了点头,“嗯,怎么也有好几年了。因为婉桢不仅样貌出众,而且多才多艺,人又聪慧,便隐姓埋名来到钱家私宅,因为这里有很多达官贵族,是婉桢重振濛族的绝佳地点,而太子和她也是在这里相视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让婉桢进入钱家私宅呢?这么危险的人物。” “她的身份钱家人并不知道,也就只有太子和我知道而已,而我也是听干爹说的,不然我也不知道。” 花凉柒随后又想起一件事情,赶忙问道,“那她的嗓子是怎么回事?方才我听她说话,那嗓子沙哑的厉害,好像是废掉了一般。” 李斛解释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好像是和太子有关,听说是为了救太子饮下了什么毒药,才使得嗓子废掉的。” “如此说来,这个婉桢是很喜欢太子了?” 李斛又点了点头,“嗯,婉桢平日里是不接客的,除非是想接近哪个官员,婉桢只接待太子一人。” 花凉柒顿时心头一凉,今生并非前世,漓擎澈今生或许真的不会再爱她,东宫里有个得宠的单慕雪,外面又有个貌美如花的婉桢,只怕她花凉柒在漓擎澈心里也没什么地位了。 李斛看得出花凉柒心里的失落,不由问道,“你喜欢的人不是二皇子吗?怎么如今对太子有情了?” 花凉柒摇了摇头,“没有情分,我和他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平日里很少说话,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如今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真实面容,原来他是这样的男人。” 李斛的语声很淡,“我看得出今晚太子是真的生气了,只怕你回到东宫会对你大发雷霆。” 花凉柒毫不畏惧的笑了笑,“发就发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这下换做李斛蹙着眉头,似乎有些心疼,“你在东宫过的不好吗?” 花凉柒苦楚一笑,“堂堂太子妃,享尽东宫荣华,一声令下便有众人听命,所以谈不上好不好的。生活过的倒是舒坦,就是心里空空的,感觉那地方不是家。” “你若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家。” 花凉柒略带惊讶的抬眸瞧向李斛,看着李斛那般认真的模样,失声一笑,“呵呵,我是太子妃,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不管我爱不爱他,他对我好与不好,我都离不开东宫了。李斛,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们终究是没有可能了。方才叫你,也不过是为了气气漓擎澈罢了,不然我倒是希望离你远一点。” “为什么?” “既然给不了你想要的,我干嘛还要接近你呢,结果只会让你受到伤害,我不会对爱我的人那么做。” 李斛紧了紧唇畔,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有开口,无力的叹了口气,转了话题,“等年节一过,我就要考官入朝了,日后若是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开口。” 花凉柒温润一笑,“好,不过我尽量不会麻烦你,更不是轻易打扰你。李斛,你日后定会在朝中大展宏图,千万要记得跟对人,别耽误了你自己。” 花凉柒这话说的有几分凄凉,因为她想起了前世,前世的她太傻,为了漓擎冷利用李斛对他的爱,来帮漓擎冷登上皇位,到头来皇帝是被李斛毒死的,但她却被漓擎冷给杀掉了,她不知道前世她死了以后李斛是怎样的下场,但她清楚凭漓擎冷的性子,登上皇位以后也必然不会留李斛性命的。 随后,花凉柒缓缓起身,说道,“天色晚了,我就回去了。” 语毕,花凉柒就朝着门边走去,怎知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李斛忽然淡然开口,“你且记住,哪怕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背叛了你,我始终都不会,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护着你。” 花凉柒顿时怔住,这句话竟然让她有想哭的冲动,强硬的忍住情绪,一句话也没说,跨过门槛便离开了。 花凉柒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如今已经嫁给了漓擎澈,就不会和任何男人有丝毫的瓜葛,那样做只会是让爱他的人受到伤害,接近漓擎冷是为了报仇,但她不会再为了一己私欲而利用爱他的人。 待花凉柒回了锦绣殿,谴退了所有的人,独自坐在软榻上烤着火炉。 寒冬,加上当下花凉柒凄凉的面容,仿佛觉得温度更冷了些。 花凉柒的手在火炉上来回摆动着,火炉温度很高,火花迸发出啪啪的声音,让花凉柒看得有些发呆,想着前世的种种,更多的,是前世爱她死去活来的漓擎澈。 良久,花凉柒苦涩一笑,声音淡淡的如出一句,“相见争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 静谧的寝殿忽然有人接了下一句,“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花凉柒猛然一惊,赶忙直起腰身,居然看到漓擎澈站在她的面前,不由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漓擎澈提唇微微一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也李斛呆上一夜。” 如此一句,让花凉柒不由愤怒,“你以为我是你吗?那么滥情!” 漓擎澈却不生气,坐在了花凉柒的身边,目光深邃的瞧着花凉柒一言不发。 这竟让花凉柒浑身不自在,忙是问道,“你这么看着我作何?” 漓擎澈竟然温润一笑,这种笑意只有花凉柒前世才能看得到,今生她从未看见过漓擎澈这般温柔的笑容,这不由让花凉柒有些惊讶。 随后,便是漓擎澈的提问,“你今晚去钱家私宅,就是为了想知道我为何夜不归宿,是吗?” 花凉柒面容一冷,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漓擎澈仍旧问着,“还是,只是想看看她的样子?” 花凉柒无声。 “或者,是你心里真的有我?” 花凉柒仍旧无声。 漓擎澈性子急,一时有些烦躁,抬手轻推了花凉柒一下,带了几分不悦道,“我再问你话呢!回答我!” 花凉柒依旧不去看他,语声虽淡,却不乏强势道,“以后不许夜不归宿。” 漓擎澈却忽然和缓一笑,柔声道,“好。” 花凉柒在此惊疑的看着漓擎澈,她原以为她回来,漓擎澈肯定会对她发怒的,质问着她、谴责着她,对她大吼大叫。 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漓擎澈竟这般温柔,仿佛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漓擎澈那样真挚的目光,那样真实笑容,让花凉柒看不出一点是装出来的。 花凉柒不由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发火?你应该生气才对。” 漓擎澈舒了口气,“的确很生气,我先回到你这锦绣殿,果真是想等你回来发脾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方才伤心的模样,我便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第117章 变化,后宫之主 花凉柒别过头去,不肯承认,“我没伤心,我有什么可伤心的?” 漓擎澈却是深然的笑了笑,并没有揭露,只是说道,“钱家私宅你以后就不要去了,那地方很杂乱,都是官场上的人,你的样子很多人都知道,万一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花凉柒瞥了漓擎澈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闭嘴不言。 而漓擎澈也就当花凉柒是答应了,又问道,“你怎么会和李斛认识?” 花凉柒顿了顿,言道,“在老夫人寿辰上认识的。” 漓擎澈仔细一想,倒是想起来那日在老夫人寿宴上发生的场景,轻浮的笑了笑,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随后,漓擎澈起身,说了句,“明日满宫妃嫔都会去给太贵妃请安,本太子这一辈儿的人,只有你一房正妻,为表孝道,你明日也随母后入宫给太贵妃请安吧。” 花凉柒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愿意去,但身为太子妃的她,有些事情的确是无法拒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明日一早我就入宫去见母后,随母后一起去。” 漓擎澈点了点头,便抬步离开了。 花凉柒瞧着漓擎澈离开的方向,目光久久不肯移开,扪心自问,这个男人,到底还是不是前世的那个重情重义的男子。 翌日,秋光大好,太贵妃的大殿内坐满了满宫的妃嫔,就如同给皇后省安一般。 可今日坐在凤椅上的,却是太贵妃。 太贵妃如今忽然回宫,为表对其尊敬笑道,满宫妃嫔自是要前来朝拜的。 对于这个太贵妃,许多宫人都未曾见过,一个个的都抬眼瞄着殿上这位“年纪轻轻”的太贵妃。 太贵妃此刻正襟危坐在大殿之内,云髻上的那柄金灿灿的凤凰步摇,格外耀眼,趁着她今日这身金黄色的托地云袍,果真是优容华贵。 偏巧今日花凉柒感了风寒,有些轻微的咳嗽,鼻子也有些不通气,想必也昨夜吹了冷风。 今早她去见皇后的时候,皇后念及她身体欠佳,本不想让花凉柒来的,可花凉柒心想着太贵妃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今日她入了宫,后宫嫔妃都来了,唯独她不来,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所以,花凉柒便执意要跟着皇后前来,毕竟漓擎澈昨晚也吩咐过的。 太贵妃面容含着无人驾驭得了的威严,扫视着满宫妃嫔,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根本入不得太贵妃的眼。 太贵妃忽然冷凝一笑,“今日众位妃嫔特来给哀家请安,果真是有心了。” 那样冷漠的笑意,那样无可比拟的高贵,殿下的妃嫔都紧张着不敢说话。 皇后浅浅一笑,“太贵妃回宫,臣妾自当要带领满宫妃嫔前来问安的。” 太贵妃瞄了皇后一眼,眼底夹带着几分不削,“这些年后宫一直由皇后掌管,真是辛苦你了。” 皇后又是一笑,很是礼仪,“这都是臣妾该做的,臣妾不苦。” 太贵妃心底顿时冷哼了一声,“如今哀家回来了,你也不必如此辛苦了。” 此话一出,皇后的笑意顿时僵在了面上,殿下的妃嫔个个瞧着太贵妃不敢说话。太贵妃这是在明晃晃的告诉皇后,从今日起,后宫的女主人就要换人了。 太贵妃许是坐得有些累了,歪身靠在凤椅扶手上,可便如此,也无法消散她的威严。瞧了一眼殿下坐在轮椅上残疾的良妃,问向身旁的张毅,便道,“哀家听说良妃的腿坏掉了?” 张毅顿时回道,“是的。” “为何?” “太贵妃有所不知,良妃前些钱不慎从假山上摔下来,残了。” “哎,果真是可惜了,哀家当年还是挺喜欢良妃的。”,太贵妃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是那么自然,她这些年哪里在宫廷待过,又哪里认得良妃呢?太贵妃必然有她的用意。 而太贵妃这样的话,不免使得众多妃嫔瞧了良妃一眼,也都心疑良妃怎认得太贵妃。 太贵妃这时又道,“哀家记得良妃当时摔坏的时候,是刚刚晋了妃位不久吧?” 身旁的张毅点了点头,“太贵妃好记性,的确如此。” 太贵妃故作叹息着,“哎,真是可惜了。不过堂堂一个妃位,身上却带着残疾,不免有些太失皇家颜面了。” “不知太贵妃何意?” “废了。” “遵旨。” “兰嫔育有二皇子多年,怎也是为皇家立功之人,就让她顶了这妃位吧。” “遵旨。” 顿时大殿一片哗然,漓擎冷的生母兰嫔晋为兰妃,良妃废了位份,就被太贵妃轻描淡写的给改变了。 皇后这时不由插言,“太贵妃,这样有所不妥吧。” 瞬时,太贵妃的面容骤然转冷,那样带着利刺的眼睛,凭谁看着都不禁打起寒颤,“皇后这是在质疑哀家的懿旨吗?” 皇后当即紧了紧唇畔,“臣妾不敢。” 花凉柒也不过是静静的瞧着一切,太贵妃这么做,就是在告诉后宫所有的嫔妃,她如今才是后宫的掌权人,只要她张口闭口,想废掉谁就废掉谁,根本不需要理由。 太贵妃不屑的瞧了皇后一眼,“既然不敢,那就不要多说话。” 皇后此刻面容阴沉,虽不说话,但那捏紧丝帕白发的手指,表现着她此刻的不满。 就在这时,花凉柒忽然感到嗓子痛痒,感冒了的她,不禁用丝帕捂口轻咳的几声。 殿上太贵妃闻声瞧来,瞧着花凉柒骤然一笑,“太子妃今日也来了啊。” 花凉柒含笑颔首,“太贵妃回宫,臣妾岂有不来请安之礼。” 太贵妃难得这样慈眉善目的笑,笑得花凉柒倒是有几分不安来,像太贵妃这种人,越是笑得慈善,便越是不怀好意。 太贵妃依旧笑着,“哀家听着你咳嗽了几声,可是身体不舒服?不打紧吧?” 花凉柒笑着回道,“劳烦太贵妃挂心,不过就是感了些风寒,过几日便好了,不是什么大病。” “既然身子不舒服,也没必要麻烦前来一趟,请安的这些虚礼是可以免的。” 既然太贵妃上演慈悲戏码,花凉柒又怎能不配合,也同是笑着,“迎接太贵妃回宫,臣妾前来岂是虚礼,臣妾如今虽然身体不适,但是也不耽误走路的。” “果真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哀家喜欢,赏!” 一旁的张毅问道,“太贵妃,不知您要赏什么。” 太贵妃瞧着她们如此惶恐,顿时得意一笑,“将哀家带入宫的那颗南海夜明珠赏给太子妃吧。” 不一会儿,宫人便呈着夜明珠缓缓走到花凉柒身前,“太子妃请接赏。” 只见宫女手中的锦盒里,赫然放着直径约七寸长的夜明珠,晶莹剔透,璀璨耀眼,即便在明亮的白天,也盖不住这夜明珠的光芒,就好似一轮明月捧在手中一般。 花凉柒和太贵妃根本不相识,太贵妃便赏她这颗如此贵重的夜明珠,不就是因为刚才顺着太贵妃说了几句话么。 太贵妃这明显是在告诉其他人,顺其者昌。 花凉柒又怎能不收这夜明珠,若是不收,那便是打了太贵妃的脸。 花凉柒只能缓缓起身,施礼道,“臣妾谢太贵妃恩典。” 随后给张福使了个眼神,张福赶忙上前接过夜明珠。 太贵妃面上的笑意越发优容了,“既然身体不适,礼数能免就免了。” 花凉柒不过一笑而过。 此刻花凉柒不必再开口说话,话说得多了,未必是件好事。 太贵妃如今这是要重振后宫了,瞧着大殿内那几个妃子,平日在皇后省安之上叽叽喳喳个不停,今日一个个的倒是不敢说话了,看来都被太贵妃给吓住了。 请安作罢,众妃嫔纷纷出了大殿,各自回宫。 花凉柒瞧着皇后有意停留,想必也是有事,她也没有多问,便独自走出了大殿。 跟着众位妃嫔一同出来,她这个宫外人和后宫妃嫔不熟,自然是一个人走着,虽然不说话,但是却可以用眼睛看,用耳朵听。 每个人都在议论着今日良妃被废,兰嫔晋升的事情,好听的话也有,难听的话也有。 但花凉柒知道太贵妃这种聪明人,做任何一件事都不是空穴来风,为什么偏偏今日晋升位份的人是漓擎冷的生母,而不是别人呢? 花凉柒心里泛着嘀咕,却终究是猜不透。 忽然,她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真是好疼,不由呻吟了一声,回头望去,居然是良妃的轮椅。 良妃顿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对着身后推着她的宫人就呵斥道,“眼睛瞎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宫人也是惊慌,忙是认错,“奴婢有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花凉柒和缓一笑,“不碍的,良妃娘娘不必介意。” 良妃缓缓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宫人马马虎虎的,没撞疼你吧?” 花凉柒摇了摇头,“没有。” 良妃听着花凉柒的鼻音很重,想必也是风寒所致,便笑道,“太子妃如今偶感风寒,可要注意身体,若是不嫌弃我那儿倒是有些治愈风寒的良药,很是管用的,就当是我方才不小心撞了你,给太子妃你赔个不是。” 良妃这话说到这份儿上,简直让花凉柒无从拒绝,想着皇后眼下也未出来,自己在这后宫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便含笑应下,跟着良妃一同走着。 第118章 刺杀,身负重伤 待来到良妃的寝宫,花凉柒就能隐隐的闻见一些汤药味,想必这良妃还是个药罐子。 良妃客气的让花凉柒入了座,然后又叫人上了好茶,随后她拿出几包药材,放到花凉柒的面前道,“这几包药是七天的量,太子妃回去让人熬了便是,一天一包,一日三次,不出三天风寒便好了,剩下的四天便是巩固巩固,如今天寒,可要注意身体。” 花凉柒感恩一笑,点了点头,“多谢良妃娘娘了。” 良妃却是浅浅一笑,“我现在已经不是良妃了,不必那么称呼我。” 花凉柒笑意散了几分,想着她既然来了,也不能屁股没坐热就走啊,便和良妃闲聊起来,“良妃娘娘切莫伤心,您也没犯什么错,陛下不会亏待您的。” 良妃缓缓舒了口气,无奈道,“自打我这腿废了,膝下又无嗣,我就知道,这妃位也坐不了多久的,所以也不会伤心,本就是个废人,占着个妃位也没什么用。” 花凉柒忙是劝慰,“话不能这么说啊,说不定您这腿能治好呢。” 良妃笑得更加轻浮起来,“我这腿都治了这么多年了,若是能好便早好了。想必你进来的时候也闻见药味了吧?那是因为我整日都离不开汤药,这些年喝下去的药比吃得饭都多,可是还一点都不见好。” 花凉柒这时瞧了瞧良妃的腿,她瞧得出良妃也不是个蠢笨的人,怎么偏偏会笨到摔了个残疾,再者说假山能有多高,摔下来最多就是骨折断裂,养养的便好了,怎么会残疾呢? 花凉柒紧了紧唇畔,犹豫着要不要问,如何去问,思索了好一阵子才道,“良妃娘娘的腿真的是摔坏的吗?” 此话一出,良妃面容微微一变,惊异的看着花凉柒,不过一秒,唇畔微扬,“不管如何,我都已经残疾了,不是吗?” “臣妾倒是略懂些医术,若是良妃娘娘不嫌弃,可否让臣妾瞧瞧。” 良妃倒是不介意,点了点头,撩开脚下的长裙,大大方方的让花凉柒瞧。 花凉柒凑上前去,瞧得格外仔细,腿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脚踝处化了绿色的脓。 花凉柒蹙眉坐下,思索了好一阵子,而良妃瞧见花凉柒这般面容,也知道花凉柒是有什么发现,坐在轮椅上等着花凉柒开口。 待花凉柒思索完毕,便道,“臣妾虽然不知道良妃娘娘的腿是如何残废的,但是至少良妃娘娘腿不是摔伤的。导致伤口化脓为绿色的药引子并不多见,但臣妾知道有一种叫做麻痹露容散,运用此药物若是搭配上医治摔伤的红药,便会引发另外的效果,使人残废。唯一的破绽就是时间久了,摔伤的地方就会流脓,只是化脓为何是绿色的,臣妾医术浅薄,尚不知晓如何治愈。” 花凉柒之所以知道这个,也是前世跟着李斛身边知道的,李斛可是个医术高明的人。 良妃也是惊讶不轻,她没想到花凉柒真的知道,不由面容显得越发沉重了,“太子妃果真是见多识广,你居然知道?” 花凉柒眼底一亮,“难道良妃娘娘早就知道?” 良妃点了点头,“是的,但也是不久前知道的,如今也没找到任何法子,据说在一本书上有记载,但我不知道是哪本书。” 花凉柒终究是没有回话,良妃的腿是被人谋害的,这其中定是不知道还有什么理不清的事情,她没必要卷入其中。 良妃随后又道,“我也不奢求太子妃能帮我什么,但只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花凉柒坚定的点了点头,“良妃娘娘放心,臣妾必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良妃随后含笑颔首,花凉柒想着留下来也什么意思了,便出言道,“既然良妃娘娘身体不便,臣妾就不打扰了,臣妾告退。” 待花凉柒出了良妃的寝宫,便直接回了东宫,没有去找皇后。 到了东宫,花凉柒便一头扎入藏书阁中,这里面都是些漓擎澈珍藏的书籍,花凉柒也是偶然才发现的,只是不允许旁人擅自入内,她花凉柒有这个资格,但袭秋和张福却没有,花凉柒便让二人退下了。 而花凉柒今日要找的,就是想查查那个麻痹露容散该怎么解。 可直到夜深时分,花凉柒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查到,气馁的靠在椅子上长叹了口气,“哎,这里的医书我都翻遍了,怎么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眼下袭秋和张福也不在,瞧着外面天色很晚了,便打算起身离开。 就在此刻,只听门口传来“哐啷”一声,使得花凉柒不禁为之一惊,吓得浑身一颤,忙是瞧向门口。 这一瞧不要紧,花凉柒瞬时吓得脸色惨白,只见藏书阁门边上出现一血粼粼的手。 花凉柒此刻自是害怕,悄声走去,随着步伐的逼近,她能够清晰的听得见门外的那个人呼呼的喘气声,气息中夹杂着急促,好似分外虚弱的样子。 待花凉柒走到门口之时,不觉紧张的咽了口吐沫,看着那鲜血淋漓的手,她有些不敢上前。 这时,门外的人说了话,那声音虚弱得很,“是……是本太子。” 此道声音传出,花凉柒当即一惊,这声音她是熟悉的。 花凉柒顾不得其他,忙是迈步出了门,随后便瞧见漓擎澈身着一身夜行衣,手扶着门边瘫在地上,浑身是血,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利剑。 利剑之上,鲜血淋漓。 花凉柒此刻已经不觉害怕,而是惶恐不安,忙是在漓擎澈身边蹲下,焦急道,“你怎么了?” 漓擎澈一把抓住花凉柒的臂膀,夹杂着不安道,“快,快把本太子藏起来,有人……有人追杀。” 花凉柒一听更是吃惊不小,忙是将漓擎澈扶起,“快进去吧,我找个地方给您藏身。” 漓擎澈咬着牙艰难的起了身,踉踉跄跄的走入藏书阁,当即吩咐道,“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些人来了必然要搜查这里。” 花凉柒随即环视藏书阁四周,赶紧找藏身之处,随后花凉柒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那口大缸中,那本是平日用于积水用的。 花凉柒随即指着大缸言道,“藏在那里。” 漓擎澈瞥了一眼,忙是摇首,“不可,那里极为容易被人所发现。” “那藏书阁其他地方便更是被人所发现了啊。” 花凉柒一时有些焦急,漓擎澈随后瞧了瞧房梁,然后从里怀掏出一封书信,言道,“这封书信你要收好,倘若一会儿本太子被人所发现,你不必管本太子安危,即刻逃离,想办法把这书信送到你父亲的手中。” 从漓擎澈的话语中,花凉柒自知这书信必是非比寻常,随即坚定颔首接下,“我知道了。” 随后,漓擎澈咬了咬牙根,似乎有几分决然之色,轻功运气,纵身一跃便飞上了房梁之上。 随之而来,便是漓擎澈一声痛苦的呻吟,想必是运气之时牵引伤口所致。 花凉柒此时必然是紧张的,她忙是吹熄了藏书阁的蜡烛,只留一盏,为的就是让藏书阁光线黑暗,以便于不暴露漓擎澈。 花凉柒随后朝着漓擎澈的方向瞧去,漆黑一片的角落,漓擎澈身着夜行衣固然是看不清楚的。 就在此刻,花凉柒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知道,追杀漓擎澈的人来了。 随即,便瞧见四位身着夜行衣,脸蒙黑纱之人走进,手里各持一把利剑,杀气腾腾的入了藏书阁。 花凉柒忙是一惊,“你们是谁?” 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语声冰冷问道,“可瞧见有人进入藏书阁?” 花凉柒淡然摇首,“本宫没瞧见。” 怎知,那黑衣人却毫不怜惜的一把抓起花凉柒的脖颈拉至身前,眼底含着杀气,怒道,“我问你,可瞧见有人进藏书阁了?若是敢有一句谎言,我即刻就将你五马分尸!” 花凉柒明显感到了那黑衣人身上的寒气和杀气,那种无情的狠厉,花凉柒根本无法驾驭。 花凉柒晃了晃头,故作镇定,“本宫真的没看见。” 那黑衣人当即眉宇微蹙,一把将花凉柒摔在地上,命令身后三位黑衣人道,“搜!” 三位黑衣人当即领命,随后便各自进入藏书阁仔细搜索起来。 花凉柒一时摔得浑身刺痛,她的眼角不安的瞟了漓擎澈藏身之处,倒吸一口冷气,祈求着漓擎澈千万不要被发现。 不大会儿的功夫,三位黑衣人回到晏晟昱的身边,躬身言道,“太子,未曾发现。” 那黑衣人面色显了几分阴郁,命令道,“走,去别处瞧瞧。” 其中一位黑衣人,不屑的瞧了一眼花凉柒,请示道,“这位女人如何处置。” 黑衣人再次瞧向花凉柒,面色无情道,“不要动她!” 那黑衣人随后走到花凉柒身前,阴冷的威胁道,“你若胆敢将今夜之事传出去一个字,我即刻就会叫人杀了你!明白了吗?” 花凉柒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那黑衣人随后对三名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一同走出藏书阁,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第119章 担忧,质疑柔情 花凉柒迷茫的瞧着漆黑的夜,她不知道此时那个黑衣人到底是否真的离开了。 可就在花凉柒犹豫之时,只听角落里传来一声沉闷的轰响,好似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了下来。 花凉柒当即一惊,忙是回首瞧去,映着微弱的烛光,她居然看到漓擎澈此刻瘫躺在地上,是从房梁上摔下来的吗? 花凉柒不肯迟疑,疾步跑了过去,将漓擎澈扶起,担忧道,“你没事吧?” 漓擎澈此刻紧蹙眉头,虚弱的喘着粗气,痛苦道,“唔……好痛啊……” 花凉柒看着浑身是血的漓擎澈,一时倍感焦灼,“你哪里痛啊?” 漓擎澈将手浮在鲜血淋漓的胸口,微弱的光,花凉柒根本看不出伤势如何。 漓擎澈此刻万分虚弱,就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这……这里不安全,回……回寝殿。” “可是二皇子您眼下伤势太重了,您能回去吗?” 漓擎澈咬了咬牙,紧握手中利剑,剑尖触地,随着漓擎澈的一声痛苦的呻吟,漓擎澈站起了身子,可站在原地还是有些摇摇晃晃。 花凉柒忙是扶着漓擎澈的胳膊,担忧道,“要不就先在这里疗伤吧,我去叫人过来。” 漓擎澈缓慢的摇了摇头,从里怀掏出令牌,言道,“没事,不碍的。你拿着本皇子的令牌,快去养心殿找小石奎,千万不要惊动他人。” 花凉柒自知眼下迫在眉睫,接过了令牌就往养心殿跑。 这一路,花凉柒一刻都不曾停歇,待到养心殿,通过了殿大门,花凉柒便直径来到了漓擎澈的寝殿。 花凉柒急匆匆的入了寝殿,便瞧见石奎已在前厅,瞧见花凉柒之时,石奎满面疑惑道,“太子妃?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还有,你是如何通过养心殿门卫的?” 花凉柒一时根本无暇解释这些,急促的喘着,忙是拿出漓擎澈的令牌,焦急道,“快,快去叫人去藏书阁救太子,他负了重伤。” 石奎瞧着花凉柒手中的令牌,当即便信了花凉柒的话,一时也不敢怠慢,忙道,“太子妃,属下马上派人去藏书阁接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身边并无宫女侍奉,太子殿下看在二皇子平日里待您不薄的份上,今夜可否留下来侍奉太子殿下疗伤。” 花凉柒怎会拒绝,忙是点头,“好,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吧。” 语毕,石奎便直冲冲的疾跑了出去,叫上养心殿门口几位侍卫便往藏书阁赶。 待石奎到了藏书阁,瞧见漓擎澈已然昏厥,忙是叫侍卫将漓擎澈背起,一刻也不停歇的出了藏书阁。 花凉柒此刻在寝殿着急的等待着,终于看到侍卫将漓擎澈背了进来,后面的石奎一直叮嘱着,“慢着点,慢着点。” 侍卫随后将漓擎澈放在床榻上,石奎面色含着往日不常有的严肃,对侍卫认真道,“还是老规矩,今日之事不得传出去半个字,不然,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侍卫当即应下,随后便退了出去。 石奎随后忙是吩咐花凉柒道,“太子妃,快为二皇子宽衣。” 花凉柒忙是去解漓擎澈的腰带,当务之急,花凉柒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花凉柒随后打开漓擎澈的外衫,随后便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只见漓擎澈雪白的内衣,胸口处如今已被鲜血染得通红一片,花凉柒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石奎这时拿来了药箱,动作麻利的为漓擎澈解开了内衣。随后,便瞧见漓擎澈的胸口,赫然有一条约三寸长的大口子,这道口子极深,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血肉,如此血肉模糊的场面,简直触目惊心。 石奎也不禁为此蹙眉,忙是从药箱中拿出烈酒灌入口中,朝着漓擎澈的伤口喷了过去。 烈酒洒在漓擎澈的伤口之上,昏迷之中的漓擎澈被一阵蛰痛所惊醒,痛楚的高声呻吟着。 石奎忙言道,“太子殿下,您伤势太重,属下在为您医治。” 可漓擎澈此刻痛得不行,哪里还听得进去石奎的话,面目狰狞的承受着胸口的刺痛。 随后石奎在伤口之处涂上了止血散和愈合膏,将漓擎澈的身子擎起,对花凉柒道,“拿出纱布为太子殿下包扎。” 花凉柒当即应下,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忙是动作麻利的仔细为漓擎澈包扎好。 石奎又拿了一身干净的亵衣,在花凉柒的帮助下,为漓擎澈换好。 漓擎澈此刻已然挺了过来,躺在床榻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瞧着花凉柒轻唤着,“太子妃……太子妃……” 花凉柒随后来到漓擎澈的身边,语声柔和道,“我在呢,你有什么吩咐吗?” 漓擎澈点了点榻边,言道,“坐下来,陪陪我。” 花凉柒一时略有迟疑,随后瞧了一眼漓擎澈的伤口,便起身坐在了榻边。 石奎这时拿起漓擎澈换下的衣服,言道,“太子殿下,这里有太子妃侍奉,属下便下去为您熬药,这脏衣服属下就烧掉了。” 漓擎澈赞同的点了点头,石奎便匆匆走了出去。 这时,漓擎澈轻轻挽起花凉柒的手,和缓一笑,“太子妃,今日幸好有你。” 花凉柒任凭漓擎澈挽着自己的手,淡然一笑,“说什么傻话,谁会见死不救啊。” 话到尾处,花凉柒的眼里含着几许担忧。 漓擎澈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身为太子,身在其位,必然是身不由己。” 花凉柒一时面含苦楚,人人都敬仰、都羡慕的皇子,原来是要日日在危难中度日。 花凉柒顿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是松开漓擎澈的手,从里怀拿出书信,递给漓擎澈道,“这书信你定要收好。” 漓擎澈抬手接过,将书信压在了枕下,随后又再次挽起花凉柒的手,万分柔和道,“别松开本太子的手,牵着你的手,本太子就不觉得胸口那么痛了。” 花凉柒听闻此话,面容当即失色,她瞧着自己的手被漓擎澈牢牢地牵着,不禁木讷了几分。 漓擎澈虚弱着柔和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本太子说这样的话,有些唐突?” 花凉柒咽了口吐沫,说了句,“我是太子妃,不是侧妃,也更不是那么婉桢,你定是伤势太重,看错人了。” 漓擎澈却仍旧坚定道,“我知道你是太子妃,我的伤在胸口,又不是眼睛。” 花凉柒看着此刻虚弱的漓擎澈,紧了紧漓擎澈的手,温柔着,“好好休息,睡上一觉,有什么话明天醒了再说。” “那你会离开吗?我觉得我快死了。” “说什么胡话!你怎么会死呢?这点伤对于你来说算什么,快睡吧,我不走。” 漓擎澈果真是伤的太重,迷迷糊糊的眨了几下眼睛,便睡了过去。 花凉柒坐在一旁,疲累的靠在床榻边上,淡淡的看着漓擎澈。 今日她才知道,原来漓擎澈受伤,她会如此心疼,原来漓擎澈对她温柔,她会如此慌乱。 她不知道自己在排斥什么,为什么漓擎澈对她温柔,她却不敢招架。 那种感觉无法言表,似乎很高兴,但似乎也很慌乱。 她怕,怕漓擎澈对她的柔情是假的,怕漓擎澈的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她。 想着想着,花凉柒竟然就那样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当花凉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她发现自己的身上被人盖了毯子,然后就又发现漓擎澈竟然不在了。 花凉柒腾地一下子就起了身,慌乱的环视四周,当他看到漓擎澈此刻坐在软榻上的时候,她才平缓下来。 漓擎澈此刻瞧着她,微微一笑,“看不到本太子你很慌吗?” 花凉柒赶忙掩盖自己的情绪,对漓擎澈道,“你身上有伤怎么起来了?” “就像你说的,这点小伤对本太子来说不算什么。” “胡说!伤口那么深,怎么会不算什么,你不要逞强了,赶紧躺下休息,你看看你的脸,都苍白成什么样子了!” 漓擎澈仍旧一动不动,笑意深了几分,“怎么?心疼本太子吗?” 花凉柒赶忙否认,“谁心疼了啊!你不愿意躺着就算了,反正受伤的又不是我!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去参加早朝啊?” 漓擎澈看着花凉柒这般模样,竟觉得十分好笑,不禁挑逗起来,“我这样子坐着还行,站起身走路可是不行,正巧你如今感了风寒,我就派人去和父皇请了假,就说是你将风寒传染给我了。” 花凉柒顿时两眼一瞪,“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反正昨夜是你陪了我一夜的,眼下东宫的人可都知道,所以这个理由很说得过去啊。东宫的人可不会认为这一夜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而是发生了该发生的。” 花凉柒的脸顿时一下子就红了,咒骂了一句,“流氓!” 漓擎澈倒是大大方方的耸了耸肩,“你是我的太子妃,这有什么可流氓的,在旁人眼里,我不过就是做了一个夫君还做的事情而已。” 花凉柒气得刚要还嘴,就看到石奎走了进来,禀道,“太子殿下,四皇子来了。” 此话一出,漓擎澈原本含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就暗黑了下来。 第120章 擎澈,他的故事 待漓擎岚走了进来,便朝着漓擎澈施了一礼,唤了一声,“大哥。”,随后又对花凉柒笑道,“太子妃也在啊。” 漓擎澈提唇付之一笑,看不出一点冷意,“四弟怎么来了?” 漓擎岚回笑道,“今日在朝堂之上未见大哥,听说大哥染了风寒,眼下又看到太子妃在此,看来是真的了。” 漓擎澈眉头微微一挑,“哦?看来你是不信?” “臣弟怎敢不信,特来探望大哥,看到大哥没什么事,臣弟也就放心了,不过这脸色未免也太苍白了,可要多加注意。” 花凉柒听着漓擎岚的声音,似乎很熟悉,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和昨晚那个黑衣人的声音,很像。 漓擎岚随后走到漓擎澈的身前,又笑道,“大哥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身体素来强壮,怎么一场风寒就让您的脸色如此难看?” 漓擎岚这是在质疑,也越发引起了花凉柒的怀疑。 漓擎澈目光深然的笑了笑,“征战沙场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许久不感风寒,身子或许有些受不住。” 漓擎岚的唇角闪过一秒的阴冷,下一秒便是笑得越发开怀,抬手就拍了漓擎澈的胸膛一下,笑道,“臣弟就说大哥也没这么脆弱,还把父皇担忧得够呛。” 这一巴掌,正正好好的拍在了漓擎澈的伤口上,漓擎澈面容微微一变,牙关咬紧,肩膀开始有些微微颤抖,一定的疼的难忍,漓擎澈没有喊出来,就已经很坚强了。 花凉柒瞧见赶忙起身说道,“四皇子,本宫和太子殿下都是感了风寒的人,别再传染给你了,若是无事,你便回去吧。” 漓擎岚将目光落在花凉柒的身上,含着无尽的坏笑道,“好,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随后漓擎岚冷冷的瞥了漓擎澈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待漓擎岚出了大殿,漓擎澈就赶忙瘫在了软榻上,花凉柒赶忙上前去扶,担忧着,“你没事吧?要不要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 漓擎澈摆了摆手,“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 花凉柒一时也是气得很,愤道,“四皇子分明就知道你身上有伤,居然还拍打在你的伤口上,真是过分!你告诉我,昨晚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他?” 漓擎澈无力的点了点头。 花凉柒更是生气,“他居然带人刺杀你?他好狠啊!” 漓擎澈眼下已经缓过来了,冷漠道,“他想杀我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没什么可稀奇的。” “可你们却是手足之情啊,他怎么可以如此绝情?” “太子之位只有一个,皇帝之位也只有一个,只有我死了,他才有胜算。” 花凉柒此刻能够体会漓擎澈的心情,就像花凉溪当初对她无情冷酷是一样的,有着手足之情,却做着比仇人还要可怕的事情。 花凉柒随后说着,“去床榻上躺着吧,眼下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漓擎澈却是摆了摆手,“本太子想带你去个地方?” 花凉柒顿时疑惑着,“什么地方?偏要现在就去?” 漓擎澈不过多解释,起身就往外面走,“去了你就知道了。” 花凉柒看着漓擎澈摇摇晃晃的身子,赶忙上前去扶,拗不过漓擎澈,只好跟着一起离开。 漓擎澈和花凉柒一前一后的缓缓前行,漓擎澈也不说去哪,花凉柒也不问。 随后,漓擎澈带着花凉柒来到的地方,居然是藏书阁。 花凉柒疑惑的问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漓擎澈缓缓转身,往日的情绪已然消散,代替的,是无尽的严肃,“已经到了。你若不想看,大可选择离开。” 随即,漓擎澈来到养心殿的里角之处,墙壁之处立着一上好桃木而制的书架,书上架琳琅满目的书籍。 只是,今日漓擎澈却不是带花凉柒来赏书的。 漓擎澈缓缓走上前,抬手拿下一本书籍,只听“轰隆”一声闷响,书架即刻一分为二裂开。 而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密室。 花凉柒不禁为此一惊,看来这是漓擎澈所设的机关密室。 花凉柒紧随漓擎澈的脚步缓缓入内,扑鼻而来的是极重的檀香味道。 花凉柒好奇的四处张望,这密室四面无墙,但却不觉堵闷。 密室内放着极好的红木雕葡萄纹嵌理石长桌,长桌之上,整齐有序的摆放着盏盏长明灯,火光暖暖,照得密室通亮。 而密室的正中央,摞起一台面,台面之上架着一磷光闪闪的铠甲,铠甲两边直直的立着一把长枪和一把马刀。 铠甲之上立着一个大大匾额,匾额之上赫然题着四个大字:浩气长存。 花凉柒一时心生疑惑,“这是什么地方?” 漓擎澈缓缓回身,指着长桌上的长明灯言道,“看到这两排长明灯了吗?它们都是死在本太子手上的魂魄之灯。” 花凉柒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她看着两排桌上的长明灯,怎也有二三十盏,漓擎澈杀了这么多人吗? 漓擎澈随之冷笑,“可是觉得有些惧怕本太子了?” 花凉柒倒没有惧怕,只是略微惊讶。 花凉柒也不解漓擎澈的话,淡淡问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漓擎澈解释道,“左边长桌上这十七盏场面灯,是本太子此生征十七场战役。而右边长桌上的这十九盏长明灯,是本太子所残杀的人。” “所以二皇子为了缅怀他们,才立了这些长明灯吗?” 漓擎澈苦涩一笑,缓缓摇首,“有些人值得本太子缅怀,而有些人,并不值得。本太子特地在寝殿之中造了这无人知晓的密室,每当入眠之前,都会来这密室为这些长明灯添油。每天,都会以匾额之上的那四个大字,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自我。” 花凉柒缓缓走上前,端看着右边长桌上的十九盏长明灯,问道,“他们都是宫里的人吗?” 漓擎澈淡然颔首,“是的。其中有十位是本太子不杀他,他就要夺走本太子性命的人。剩下的九位,是本太子被逼无奈残害的无辜性命。” 花凉柒缓缓瞧向漓擎澈,那样淡漠的眼眸里,透着她从未见过的深邃,似乎是自责,似乎也是无奈。 花凉柒沉沉舒了口气,言道,“身为太子也有太子的无奈,对吗?” 漓擎澈又是沉沉颔首,随后抬起一盏长明灯,苦楚一笑,“你看这盏灯,它上面刻着的,是本太子最忠诚的随从的名字。他自幼八岁跟随在本太子身边,与本太子一同习武,他也曾无数次舍命保护过本太子,本太子与他情入兄弟。可到头来,本太子却亲手摘下了他的人头。” 花凉柒不禁为一怔,忙是问道,“为何?” “直到最后,本太子才知道,他是前朝帝姬的儿子。你说,这样的人,本太子能与他亲近吗?” “可那不至于杀掉他啊,二皇子大可放他一条生路。” 漓擎澈唇畔泛起连连冷笑,“若能如此,本太子何必还要出手呢?本太子说了,这是被逼无奈所残骸的无辜性命,你想知道其中的故事吗?” 花凉柒缓缓颔首,“想。” 漓擎澈随后放下那盏长明灯,转身坐在长椅之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笑道,“坐下来吧,让你听听本太子的故事。” 花凉柒随后坐在漓擎澈的身边。 漓擎澈缓缓言道,“那是去年四月十三,父皇深夜通传本太子入太和殿觐见。父皇亲口告诉本太子,本太子的随从陆瀚,是前朝帝姬的儿子,父皇下旨,限本太子三日之内,提头觐见。” 话到此处,青莲明显能够感到晏晟轩内心的悲凉,那声叹气,夹杂着太多身不由己。 漓擎澈甚至能够清晰的记得何年何月,必也是此生极难相忘的。 漓擎澈深深的叹了口气,悲怀道,“那一夜,本太子回到寝殿一夜未眠,本太子无法对陆瀚下手,那是本太子自小到大的朋友,地位和石奎一样。一天、两天、三天,就这样过去了,本太子有太多的机会可以取陆瀚的人头,但是本太子却始终无法狠心。直到第三天的夜里,陆瀚却主动来找本太子,本太子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陆瀚那夜对本太子说的话。” 花凉柒好奇着问道,“他对你说什么了?” 晏晟轩一时紧了紧唇角,严肃道,“陆瀚说,其实他早已知道父皇的旨意,他在等本太子摘他的人头。他说,他自小是被人安插在本太子身边的,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够为前朝余党所用,可他却始终无法对本太子下手。他说,他一生只有本太子这一个朋友,肝胆相照的情谊不能由此决裂。陆瀚还说,前朝是没有希望推翻大辽东漓江山的,既然他已无望此生,那么也不能辜负了本太子的前程。最后,陆瀚拔剑自刎。” 花凉柒顿时心感纷纷苦涩,“你应该以有这样的朋友为傲。” 漓擎澈不禁冷笑,“他是为本太子而死,本太子还有什么可骄傲的。若是那一夜,本太子不能拿陆瀚的人头前去复命,父皇必是不会再宠爱本太子了。” “这不能怪你,你也是被逼无奈的。” 第121章 侧妃,她怀孕了 漓擎澈随后又指了指另一盏,言道,“那一盏长明灯,是二皇子的。本太子这些年,战功赫赫,在众皇子中,战绩为首是本太子。而本太子自幼十五便入朝参政,也可以说是众皇子中比较优异的,这样固然会遭他人妒恨。二弟就是其中一个,他累累谋害本太子,手段残忍,招招致命,可本太子顾及他是兄弟,一直没对其下狠手。直到三年前的秋季,二弟私自密谋朝中大臣,诬陷本太子误判冤案,那可是中秋前不久刚刚赐死的一位朝廷老臣,是随同父皇打下天下的重臣,这样的罪名,足以令本太子失去所有。” 花凉柒皱了皱眉头,“你是说,原本有六位皇子?” 漓擎澈点了点头,“只比我小一岁,他后来不在了,皇子们的排位都各自升了一位。” 花凉柒不禁感慨道,“您那般容忍二皇子,二皇子还要这样无情的残害你吗?” 漓擎澈一时笑意更深了几分,“本太子若不死,二弟哪里有机会脱颖而出呢?当时本太子实在无法,便只有寻找澄清证据,最终,得以证实了自己的清白。而二弟,因诬陷本太子之罪,被父皇幽禁于寝殿,父皇弃了他,他就毫无缚鸡之力了,不过一个月,便被人暗杀了。” “是谁杀了二皇子?” “本太子也不知道,但必定也是瞧着二弟被幽禁,趁火打劫而除掉了他。随之,后宫人人都说是本太子杀害了他,本太子除了选择沉默以外,别无他法。” 花凉柒当即了然,这也是凶手的高明之处,既达到了目的,又能掩人耳目的将一切推到漓擎澈的身上。 花凉柒一时又问道,“可二皇子不是您所杀啊,您为何还要为他立长明灯?” “二弟若不是因本太子幽禁,又怎能轻易失了性命。剩下的长明灯本太子就不一一和你讲述了,就单拿这两件事,本太子就大可告诉你,皇家是个怎样残酷的地方。” 花凉柒不由咬了咬唇畔,言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吗?” “本太子今日想给你的答案就是,身在宫中,就不可能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哪怕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婢。” “为何?” “再过微不足道,身边个个皆是趋炎附势、狠心手辣的人,你觉得你的生活可以做到普普通通吗?况且,花凉柒你又有这样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你说你想普普通通的做个太子妃,你认为可能吗?就算你不得本太子的宠爱,旁人也会因嫉妒你的美貌和地位而残害你。” 花凉柒不禁心头一紧,倍感压力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本太子只是悠然一笑,“日子总是要过的,你要用你的智慧度日,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我相信这对于你来说,并不难。” 花凉柒似乎有几分慌乱,不过付之一笑。 漓擎澈随后意味深长道,“你入宫的时间短,有这样的心理也属正常,本太子今日就是想让你坚强一些,不要唯唯诺诺。以后,在这无情的深宫,可能会有人为你而死,可能会有人被你所害,一切都是出自于你的自保,你现在都学不会如何坚强,那日后你该如何在后宫生活下去呢?” 听到这样的话,花凉柒不觉深深叹息,“哎,真是身不由己。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有这么多的故事。” “听了本太子的故事,你会不会觉得本太子再也不是那个温润静好的男子了?” 花凉柒忙是摇首,“不会。二皇子既然能设立这个地方,就足以证明二皇子您的心底还是善良的,您也是迫于无奈的。今日,我懂得了很多。” 漓擎澈当即温润一笑,“你能这样想,今日这地方本太子就算没白带你过来。其实,自陆瀚走后,本太子再也没有对任何说过心里话。花凉柒,你是第一个。” 花凉柒和缓一笑,“二皇子若是相信我,以后大可找我倾诉,我虽然帮不到二皇子,可是也可以做个听者,或许也可以解开您的心结。” 漓擎澈目光包含深情的瞧着花凉柒。 这一幕,映着密室内暖暖的烛光,俊郎娇女,很是唯美。 时间过的很快,年节就这样到来了,除夕花凉柒自然是要随着漓擎澈入宫的,而初一便是东宫内的宴席。 天色黯淡,花凉柒和漓擎澈坐在大殿的正位,下面坐着单慕雪、刘香云、张璐瑶和李晴。 这个家宴一点也不热闹,也可以说是根本就不想一家人在吃饭,一曲曲歌舞升平,人与人之间半点交流都没有,偶尔漓擎澈会和身边的花凉柒说上几句。 也难怪,如今在东宫人的眼里,单慕雪是较为得宠的,而花凉柒是正宫,高高在上的主子,至于其他那三位,简直就是平庸的不能再平庸了,出了刘香云有个良媛的位份以外,剩下的只是个无名无份的妾室。 家宴的菜肴也是丰盛,都是花凉柒安排的,大鱼大肉和清淡素菜混搭,有荤有素很是得当。 一曲歌舞褪去,这家宴也到了尾声,花凉柒坐在座位上百般聊赖,忽然就听到殿下发出了一些声响,闻声瞧去,便是那四个女人之间正在窃窃私语,而单慕雪面容有些难看和憔悴。 随后,花凉柒便问道,“怎么了?” 刘香云回道,“太子妃,侧妃说她忽然不舒服了。” 花凉柒蹙了蹙眉,疑惑着,“怎么了吗?” 单慕雪牵强的笑了笑,“没事,就是这鱼有些太腥了,让臣妾有些恶心,不碍的,一会儿就好了。” 花凉柒夹起一块鱼放入口中,说道,“不醒啊,本宫安排的是糖醋,怎么会腥呢?” 刘香云也插言道,“臣妾也觉得这个鱼不腥,味道很好的。” 单慕雪又道,“没事,这两日臣妾身子本就不爽,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 花凉柒咽下口中的鱼肉,说了句,“要不要叫个太医过来瞧瞧?” 单慕雪忙是摇头,“不必了,这大过年的就不劳烦太医过来了,应该没事。” 站在单慕雪身后的兰姑姑这时说了话,“主子怎么没事,这几日身子一直不适,油腻的东西一点都吃不下,浑身无力的,都没怎么用膳。” 单慕雪顿时就不高兴了,对兰姑姑不悦道,“多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兰姑姑赶忙拘谨着低下了头,李晴这时开口道,“若是不舒服就找太医过来看看,可别因为过年不好意思请人家就耽搁着,生病可是耽误不得的。” 花凉柒这个做太子妃的,怎也要显得体恤一些,言道,“李氏的话说的没错,生病哪里还能耽误,那就叫个太医过来瞧瞧吧。太子殿下,你觉得怎么样?” 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的漓擎澈,这时点了点头,“好。” 花凉柒吩咐袭秋道,“去叫个太医过来,记得说上几句客套话,毕竟今日是大年初一。” 袭秋点了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待袭秋出了大殿,众人不免对单慕雪说了些关怀的话,花凉柒只是坐在大殿之上一言不发,而漓擎澈更是如没他什么事一样的呆着,偶尔饮下一杯酒,反倒显得格外怡然自得。 大概半个时辰,太医就来了,给花凉柒和漓擎澈施礼。 花凉柒赶忙道,“真是劳烦太医年节过来跑一趟了。” 太医也是会说话,“臣身为医者,这都是臣的本分。” “那快给侧妃瞧瞧吧,她身体不适好几日了。” 随后太医提着药箱走到单慕雪身边为她把脉,不过几秒钟,太医的眉头便是微微紧蹙,赶忙又谨慎的扶了扶脉,之后赶忙起身笑道,“恭喜太子殿下了。” 这倒是让漓擎澈有些疑惑,“何喜之有?” 太医扶着双拳,恭敬回道,“侧妃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 此话一出,大殿一片哗然,就连花凉柒都不由的惊了惊眼睛,而漓擎澈更是惊异的坐直了身子,再次问道,“真的假的?你可诊仔细了?” 太医坚定道,“臣行医几十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况且臣方才可是诊了两次脉。” 单慕雪这时面带言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欣喜的样子无以言表。 可其他人的面容可就没她那么好看了,张璐瑶开口说了话,面上虽带了笑意,可那笑却那般的不自然,“如今正逢年节,果真是喜上加喜啊,恭喜太子殿下和侧妃了。” 花凉柒这时瞥了漓擎澈一眼,原本以为漓擎澈会很高兴,可他此刻却是绷着脸,面无表情的。 花凉柒就笑着开了口,“果真是喜事呢,侧妃可要好好护着身子,本宫这就回去为你打点,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开口,本宫都会成全。也劳烦太医开些安胎药,这可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有劳太子多费心了。” 太医当即毫不犹豫的应下。 而花凉柒一说这是漓擎澈的第一个孩子,大殿众人的面容更是越发难看,但终究谁也没有说什么。 第122章 怀孕,他不在乎 单慕雪这时含笑道,“谢太子妃关怀。” 花凉柒笑着回了句,“你如今身子金贵,就别在这耗着了,快回明承殿歇着吧。” 随后,单慕雪含笑起身,瞧了漓擎澈一眼,微微一笑,“太子殿下今晚会去看臣妾吗?” 此话一出,旁人更是有些不高兴了,这单慕雪怀了身孕已经够抢风头的了,没想到还要抢漓擎澈。 漓擎澈面容依旧淡漠,点了点头,“你怀的可是本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本太子很是高兴,怎会冷落了你,本太子和你一起回去。” 语毕,漓擎澈就起身下了台阶,单慕雪更是得意了,伴着漓擎澈出了大殿。 可谁的眼睛都不瞎,漓擎澈说他高兴,可他的脸上却不带一丝笑意,哪里是高兴呢? 这不由让花凉柒有些起疑,按理来说单慕雪得宠花凉柒是知道的,如今怀了身孕漓擎澈于情于理都应该兴高采烈,可为什么面容一点笑意都没有呢? 那样淡漠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一样。 待漓擎澈来到明承殿,单慕雪便忙是叫人上茶点过来,含笑道,“如今天气寒冷,殿下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漓擎澈坐在软榻上动都没动,淡淡说了句,“本太子想和侧妃单独待一会儿,你们都退下吧。” 一旁的宫人应了一声,便都退下了。 当寝殿只剩下漓擎澈和单慕雪的时候,漓擎澈才开口,语声那么冷淡,“只那么一次,你就怀上了?” 单慕雪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漓擎澈会这么问,不免拘谨了些,“殿下,太医都过来诊过脉的,臣妾哪里敢说谎。” 漓擎澈歪了歪身子,靠在了软垫上,又道,“本太子没说不信你,只是觉得你未免也太幸运了。” 单慕雪紧了紧唇畔,没有回话。 漓擎澈俯视着站在眼前的单慕雪,忽然冷冷一笑,“你猜本太子现在高兴吗?” 这样一问,便更让单慕雪紧张了些,指尖不自觉的紧了紧,“臣妾不知道。” 漓擎澈眉头一挑,“你不知道?呵呵,是不敢说,还是不知道?” 单慕雪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不敢回话。 漓擎澈瞥了一眼单慕雪,随后收回目光,满不在乎着,“你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本太子的酒量本太子也清楚,不过就那么几杯,难道就能灌得本太子不省人事吗?有些事情不是本太子不说不问,就代表本太子不怀疑。既然你有了身孕,本太子自是不会屈着你,以后就不必跪着上夜了,去床榻休息,本太子在软榻睡觉。” 随后,漓擎澈便利索的宽衣解带,躺在了软榻上。 单慕雪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躺在软榻上的漓擎澈,眼里是那样的失落,她以为漓擎澈在知道她怀孕的时候,一定会很开心的,可她没想到,结果却是漓擎澈仍旧待她冷漠。 再想想漓擎澈开始怀疑那天的时候,单慕雪的心里便越发的不安了。 漓擎澈这时冷冷的说了一句,“还傻站在那里作何?去床榻歇着吧,本太子乏了,太子妃日后也定会对你多加照顾,不必本太子费心。” 单慕雪伤心的咬了咬唇盘,应了一声,便失落的朝着床榻走去。 而这时,花凉柒也回到了锦绣殿,疲累的歪倒在了软垫上,忽然想起来后日初二是要回门的,便问袭秋,“袭秋,后天我要回府了,给各房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吧?” 袭秋点了点头,“奴婢早就准备好了,都是些上品。” “嗯,如今我是太子妃,送出去的东西不能太寒酸。对了,我让你给四房准备的东西呢?” “主子放心,奴婢按照您的吩咐都布置好了,已经装箱了,主子要不要明日过过目。” “不必了,你办事我自然放心。上次瞧见花凉溪打了花凉珍,我就特别心疼这个孩子,想必平日里也是受尽了大房的冷眼,生活也是拘谨的。” “主子善心,四房定会感激主子的。” “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得什么回报,不过就是同情花凉珍那孩子。” 这时候,张福回来了,走进来对花凉柒道,“主子,大殿那边奴才已经安排好了,宫人正在收拾。” 花凉柒点了点头,“嗯,侧妃如今怀了身孕,自是不能怠慢了,明日去送些好东西,叫厨房以后给侧妃做些补身子的,之后再问问侧妃那里还缺什么。” 张福当即应了一声。 袭秋却有些不高兴了,“主子干嘛对侧妃那么好,她以前好几次都想害主子性命呢。” 花凉柒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是太子妃,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太子妃的样子,她如今怀了身孕,我若再置之不理岂不是落人口舌。” 张福赞同着,“主子说得对,越是这个时候,主子才越应该对侧妃好,她想要什么便给她什么,奴才瞧着今日太子殿下也不是那么开心,若是主子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怕是不好。” 花凉柒淡淡的舒了口气,“连你都看出来太子对此事毫无兴趣,旁人也更是瞧在眼里了。其实侧妃怀孕,我这心里也不好受,但那毕竟是太子的骨肉,也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再者说害我的人是侧妃,与她腹中胎儿无关,我没必要殃及无辜。” 袭秋撅了撅嘴,“主子就是心太善,侧妃三番五次的要索您的性命,要是奴婢,奴婢才不对她好。” 花凉柒顿时嗤鼻一笑,“我心善吗?我若是心善,其还会有今日的我,我若是心善,今日的花凉溪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主子这话说的不对,那都是因为大小姐和大夫人欺负您,难道主子还要任凭他人欺凌吗?她们分明就是罪有应得,活该的!” 花凉柒疲累的眨了眨眼,不想再说此事,“好了,好端端的提她们做什么?天色也不早了,我有些乏了,睡下吧。” 随后,袭秋便扶着花凉柒起了身,然后侍奉花凉柒就寝。 初三,是漓擎澈陪同花凉柒回门的日子,花府自是要隆重迎接的,毕竟来的人是太子和太子妃,而这一次各房并没有出来迎接,只有花丞相、老夫人和大夫人,想必也是觉得各房毕竟是妾室,没必要的。 晚膳的时候到了,晚宴开席,丰盛菜肴上桌,桌上聊得最多的就是漓擎澈和花丞相了,而花凉柒便和老夫人小声的闲聊着,倒是把大夫人撂在一旁,无人理睬。 花凉柒瞥了大夫人一眼,冷意翩飞,唇畔微微一笑,“母亲,姐姐呢?怎么看不到她人?” 突如其来的询问,倒是让大夫人微微一愣,装笑着回道,“哦,溪儿犯了错,仍在禁足之中。” 花凉柒故作惊讶,“哦?禁足了?” 这时候花丞相停止了和漓擎澈交谈,插言道,“你姐姐犯了滔天大祸,父亲罚她闭门思过了。” 花凉柒自是知道这滔天大祸是什么,自是不会多问的,只说道,“父亲,眼下正逢年节,您就饶过姐姐吧。” 花丞相不高兴的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毕竟是花凉柒开口求情,便允着点了点头,“好,为父就看在你求情的份上,解了她的禁足。” 花凉柒欣喜一笑,可大夫人的面容缺不高兴了,花凉溪被禁足这么久,她不知道求了花丞相多少次,花丞相都没能答应,可花凉柒不过说了这么一句,花丞相便允许了,这哪里能让大夫人高兴。 可花凉柒却没有停休,继续对花丞相说道,“父亲,其实女儿还有一个请求,趁着这个年节,想一并说出来。” 花丞相提唇一笑,“说吧,只要为父能办到的,都答应你。” 花凉柒稳了稳情绪,开了口,“父亲,女儿想让妹妹凉姌回来。” 此话一出,花丞相原本嵌在唇边的笑意一下子就散了,面容也变得沉重起来,不仅如此,就连坐在一旁的老夫人和大夫人也都为之一惊,面容各异。 花丞相不高兴的说道,“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多晦气!” 花凉柒不肯罢休,赶忙说道,“父亲,妹妹凉姌眼下境况很是不好,陪着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的,她年纪比我还小,独自一人沦落在外无依无靠的多可怜啊,女儿求求父亲了,网开一面吧。” 花丞相蹙眉,并不想答应,介于漓擎澈在此,这样的家丑怎能说的太清楚,只是说道,“柒儿,这件事就不要说了。” 花凉柒仍旧没有放弃,“父亲,女儿求求您了,她毕竟是花家的人,她姓花,当初也不过是一时糊涂,她现在真的是可怜极了,还望父亲念及父女之情网开一面吧,这个年节女儿什么都不管父亲要,只要父亲答应这件事就行。” 漓擎澈坐在一旁就像听见一样,端起酒盅饮了一口酒,他知道这是花家的事情,他插言反倒不太好,倒不如充耳不闻、闭口不言的好。 花丞相刚要开口,花凉柒赶忙有说话堵住了他的嘴,“父亲,年节都是一家团圆的时候,妹妹凉姌却在此刻孤苦一人,她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已经忏悔至极,父亲就给她一次悔改的机会吧,也顾念二夫人侍奉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求父亲让妹妹凉姌回来吧。” 第123章 谋略,对付大房 大夫人此刻微微一笑,语声不缓也不慢,“凉柒,这大过年的干嘛提这件事,太子殿下还在呢。” 花凉柒眼神微微一眯,不甘示弱,“母亲怎么能这么说呢?妹妹凉姌虽不是你亲生,但也是您的孩子啊,再者说我与太子殿下是夫妻,那么太子殿下就是自家人,你这是不把太子殿下当一家人看待吗?” 花凉柒的话咄咄逼人,让大夫人面容一下子就变了,赶忙解释,“凉柒,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母亲何时不把太子殿下当一家人了。” 花凉柒不再理会大夫人,转头又对父亲道,“父亲,女儿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难道还打动不了您吗?妹妹凉姌毕竟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若是现在让她回来,她还能年纪父亲仁慈,可若是这样置之不理下去,难免会让妹妹心怀记恨,她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父亲忍心吗?” 花凉柒的确把话说的很透彻了,花丞相若是再拒绝,可就真显得有些无情了。 老夫人这时清了清嗓子,开了口,“儿啊,凉柒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让凉姌回来吧,那孩子在外面一人飘零也是可怜。” 花丞相眉目深重,其实他真正忌讳的是凉姌回来之后,传出对花家不好的传言,可话说回来,凉姌毕竟是他的骨肉,子错再大亲情还在,哪家的父母会真正的记恨自己的孩子呢? 花凉柒看着花丞相有些犹豫,赶忙又补了一句,“若是被外人知道父亲如此苛待您的女儿,只怕也会议论您无情的。” 花丞相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终于妥协了,“为父知道了,过了十五为父就让凉姌回来。” 花凉柒欣喜一笑,赶忙言谢,“女儿就知道父亲最慈悲了,那女儿就先替凉姌谢谢父亲。” 花丞相无奈的叹了口气,“柒儿啊柒儿,也就只有你敢和父亲说这样的话,父亲真是把你给宠坏了。” 花凉柒嘿嘿一笑,“嘿嘿,我就知道父亲最好了!” 而坐在一旁的大夫人,此刻面容却是阴沉着,一言不发的坐在原处怄气。 坐了一会儿,花凉柒见父亲和漓擎澈聊得正欢,便起身道,“父亲,女儿吃饱了,我给各房带了新年礼物,先送过去。” 花凉柒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花凉柒让袭秋将带给大夫人和花凉溪的东西送过去,对于她恨之入骨的那对母女,她才不想见。 到了二夫人的住所,花凉柒的到来让二夫人有些惊讶,赶忙施礼,“妾身见过太子妃。” 花凉柒赶忙上前扶起,笑道,“这里也没外人,二夫人不必多礼了。” 二夫人同是一笑,“太子妃快请坐。” 花凉柒入了座,也让二夫人坐下,从张福手里接过一个锦盒,笑道,“二夫人,过年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一对儿锦绣鹅绒枕头,睡着特别舒服,你拿去吧。” 二夫人瞬时有些不好意思,“哎呦,妾身哪里能收太子妃的东西。” “二夫人不必客气,就当是我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二夫人这时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对极其精致的枕头,布料乃是上好的丝绸,上面绣着牡丹争艳,四周有流苏装饰,最重要的是里面的鹅绒,那可不是一般的鹅绒,是取天鹅最柔软的绒毛,经过高温除菌,透气且蓬松,这可是二夫人这辈子都没枕过的。 二夫人抬手轻轻抚摸着枕头,目光之中绽放着溢彩,看来是真心喜欢。 花凉柒瞧见又是一笑,“这枕头我送了你一对儿,一个是给你的,另一个是给妹妹的。” 此话一出,二夫人又是一惊,“太子妃的意思是?” 花凉柒停顿了一秒,才道,“方才我已经求过父亲了,父亲已经答应我,过了十五就让凉姌回来了。” 这对于二夫人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顿时乐得合不拢嘴,感激之情无法言表,赶忙起身就给花凉柒给跪下了,“妾身谢太子妃,此大恩大德真是让妾身无以为报。” 花凉柒赶忙弯身将二夫人扶起来,“二夫人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啊。” 二夫人起身之后坐下,仍旧难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妾身可是日盼夜盼,终于等来这一天了,妾身的女儿终于要回来了。” 花凉柒能够理解做为一个母亲此刻激动的心情,若是自己的母亲在世,那她现在也是一个有娘亲疼爱的女儿。 花凉柒温润一笑,“妹妹回来那天,我会回府的,这样父亲自然不好说什么。到时候你定要告诉妹妹,以后可不能再犯错了,因为回来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二夫人坚定的点了点头,“太子妃放心,这一次我定不会再让凉姌做糊涂事了。” 花凉柒又顿了顿,转了话题问道,“最近大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二夫人笑意收起,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什么动静,自打大小姐被禁足之后,大夫人就整日的不开心,做事情也是心不在焉,眼下府邸上下都不敢惹大夫人呢。” 花凉柒冷冷一笑,“我今日也求着父亲解了花凉溪的禁足,只怕这对母女日后定不会放过我。” 二夫人微微蹙眉,“太子妃为何要让丞相解了大小姐的禁足呢?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父亲不会禁足花凉溪一辈子的,早晚都会解了她的禁足,倒不如让我做做这个好人,毕竟眼下父亲还以为我不知道我并非是大夫人所出。再者说了,我若是没把握能对付大房,岂能这么做?” “如此说来,太子妃是有法子了?” “法子岂不有得是,我若是连对付花凉溪的本事都没有,那还做什么太子妃啊。” 二夫人紧了紧唇角,坚定道,“太子妃放心,妾身定会鼎力相助的。” 花凉柒缓缓一笑,转念一想,又问道,“父亲现在对花凉溪也失望了吧?” 二夫人承认着点了点头,“是的,基本上对花凉溪是不闻也不问了,她双手已经废掉了,哪里还能嫁给高官大户,已经不能为丞相所用,再说您已经是太子妃了,丞相自是不会把其他女儿放在眼里。” 花凉柒越发的称心如意起来,“很好,有些事情还是趁热打铁的好。” 二夫人面容微微一变,“太子妃的意思是说,除掉花凉溪?” 花凉柒悠哉的摆弄着指甲,语声是那般轻松,“我若不亲手宰了她,简直难解我心头之恨。” 的确,前世花凉溪害她至死,那今生她花凉柒就要以牙还牙! 二夫人变得认真起来,“大小姐打算怎么做?” 花凉柒睿智的笑了笑,“我如今不在府邸,做起事来自是不便,而这件事若是交给你做,万一露出马脚,你也深陷危难之中,所以我打算等待时机。花凉溪如今也是对我恨之入骨,而大夫人也必然有心要除掉我,她们母女肯定会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情,那我就要让她们尝尝什么叫自食其果。” 二夫人当即会意,“妾身明白太子妃的意思了,太子妃放心,大房那边的动静我会紧盯着的,一有消息妾身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我如今不在府邸碰不到她们,而她们也不在东宫碰不到我,所以必然会用安插在我身边的翠枝,那颗棋子大房可一直没动呢,只怕这次也该动动了。” 这时候,袭秋回来了,走进来对花凉柒道,“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将您的礼物已经送给大房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可见到大小姐了?” 袭秋点了点头,“见到了,模样很是憔悴呢,面容也苍白的很,那双手的伤势更加严重了,奴婢瞥了一眼,已经蔓延到胳膊上了。” 花凉柒冷冷一笑,“收到我的东西,她态度如何?” “自然是不高兴的,但是没说什么,叫人收下了。” 二夫人这时瞧着袭秋,微微一笑,笑意有些深邃,“袭秋去了这么久,只怕也是和初九呆了一会儿吧?” 袭秋顿时就有些慌乱,说话开始支支吾吾的,“没……没有。” 花凉柒微微一笑,“二夫人也不是外人,见了就说见了。” 袭秋尴尬的咬了咬唇盘,不好意思的承认了,“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二夫人一时笑得更深了几分,“瞧瞧这丫头,还不好意思了。” 花凉柒回道,“也难为她了,跟着我入了东宫,和初九也见不着几次面。” 二夫人一下子就笑意全无,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赶忙郑重其事道,“对啊,妾身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初九是袭秋的相好,那太子妃大可让初九暗中盯着大房的动静啊。” 花凉柒没有说话,袭秋倒是为难起来,“二夫人有所不知,大房也知道奴婢和初九的关系,所以已经开始防着他了。” 二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就算再防着,初九也是大房的不是,多多少少还是会打探到的。” 第124章 心疼,四房母子 “这……”,袭秋戒备的瞧了二夫人一眼,看来是有话不好当着二夫人的面说。 花凉柒便说道,“二夫人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既然花凉柒开了口,袭秋也不藏着掖着的了,直接说道,“奴婢是主子的人,怎能不想为主子出力。之前初九在大房那边就受尽大房的排挤,所以奴婢也想让初九盯着点大房的动静,可初九总是找不到机会的。” 二夫人唇畔微微一勾,“只要人在其中,还怕没有机会不成?哪怕是一些蛛丝马迹也是可以的。” 花凉柒没有着急开口,细细思索这件事,她信得过袭秋,自然也就信得过那个初九,而二夫人如今已经是她的人了,必定也不会出卖她,如此说来,眼下在花府能用到的也就这么两个人。 随后,花凉柒言道,“袭秋,你让初九尽尽力,有什么消息就通知二夫人,二夫人自然会转达给我,我们不需要他做什么,能打探到就打探到,打探不到消息也没关系。” 袭秋点了点头,“好,那奴婢这就去把这件事告诉他,奴婢难得回来,下一次不知道要和他什么时候见面。” 花凉柒赞同道,“好,你去吧,快去快回,别耽搁太久。” “奴婢知道了。” 随后,袭秋便转身走了出去。 随即花凉柒又和二夫人聊了几句,便言词着要离开。 到了三房那里,花凉柒不过就是打了招呼便走了,本来就和三房没什么往来,自然也没什么话说。 当花凉柒来到四房的时候,就发现住所静悄悄的,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待花凉柒入了屋子,就瞧见花凉珍正在给四夫人喂药,四夫人此刻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 当花凉柒走近的时候,四夫人方才看到她,惊讶的赶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地,花凉柒忙是阻止,“四夫人若是不舒服就不必多礼了,快躺着。” 四夫人和善一笑,忙是对花凉珍道,“珍儿,还不快给太子妃施礼。” 花凉珍赶忙俯身施礼,“凉珍见过太子妃。” 花凉柒含笑道,“不必多礼,快起来。” 随后花凉珍懂事的搬了把椅子过来让花凉柒坐下,花凉柒坐下后,看着四夫人刚刚喝下的药碗,再看看四夫人惨白的脸色,担忧着,“四夫人这是病了吗?” 四夫人无奈笑道,“也不是什么大病,或许只是感了风寒。” 一旁的花凉珍当即就揭开四夫人的谎言,“母亲说谎,母亲都病了好一阵子了,怎么说只是风寒呢?” 花凉柒一听便忙是追问,“四夫人你到底怎么了?” 四夫人见瞒不过去,便只好说了实话,“妾身得了哮喘症。” 花凉柒眉头一挑,“哮喘?这病可不能耽搁,多久了?” “自打太子妃出嫁没几日,妾身就开始咳嗽,刚开始没当回事,就以为是风寒,怎知越发的严重起来。” “这病也万万不能耽搁,尤其是哮喘,托的久了就引发其他病症的。” 古代医学技术有限,哮喘属于慢性病,中医也注重久治,所以哮喘这种病是万万不能耽搁的。 花凉珍这时难过道,“可是母亲没有钱,是到了年节府邸发下银两才看了病的。” 花凉柒不由心头一紧,她倒是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四房的日子一直都是拘谨的。 四夫人这时对花凉珍道,“珍儿,母亲在和太子妃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插嘴。” 花凉柒越发的有些疼惜,转头对张福道,“张福,给我那点银子。” 张福应了一声,就从里怀掏出一袋银子,花凉柒接过刚要交给四夫人,四夫人就开始推辞,“太子妃,这可使不得,妾身怎么能收你的钱。” 花凉柒却执意道,“这有什么使不得的,眼下治病要紧,你不能耽搁了身体,我出门也没带多少,这点碎银子你先拿着应急,之后我会叫人再给你送些钱来。” 四夫人怎么好意思收,“太子妃,这银子妾身不能要。” 花凉柒固执的就将银子硬塞到四夫人的怀里,语声强硬起来,“你如今都这么样子,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凉珍还小,离不开你这个娘亲的,这点银子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不必在意,治病要紧。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觉得欠我的,我帮你纯属出自善心,没想要利用你们。” 花凉柒这话说的透彻,四夫人也领悟了,一时感动至极,皱了皱眉,“妾身谢太子妃恩典。” 花凉柒不由叹了口气,如今正是严冬,这屋子里却阴凉凉的,不由瞧了一眼火盆里的火炭,也是少得可怜。 花凉柒愤愤的紧了紧唇畔,气道,“你生病的事情大房不知道吗?为何还这样苛待你?我要告诉父亲去!” 四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没用的,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丞相一年都不来我这里一次,若是太子妃将这件事告诉了大夫人,大夫人非但不会待我好,反而会更加的苛待我。” 四夫人的话不无道理,只怕她告诉了父亲,父亲最多就是指责大夫人几句,之后便也就不会再理会了。 花凉柒瞧了瞧一旁的花凉珍,这孩子还小,哪怕是正逢年节,身上还只穿着单薄的棉衣,布料也是粗糙的很。 花凉柒越发的心疼了,想想自小没有娘亲疼爱,自然能够理解花凉珍的苦。 随后对四夫人道,“四夫人,明日我就叫人给你送来些火炭还有生活用品,再给带着银子看病,你不用担心了,我这次来给凉珍带了好多东西呢,有上好的丝绸布匹,还有很多好吃的呢。” 这让四夫人更加不好意思了,“太子妃,您这怎么让妾身好意思收呢。” 花凉柒赶忙道,“四夫人你就别推辞了,以前我年少不懂事,很少与你们四房接触,我不知道你们的日子会过的这么苦,如今是身染重病,我瞧见了怎能袖手旁观。” 四夫人仍旧为难着,“可您如今是太子妃啊,再说大夫人是您的母亲,她知道了也会不高兴。” “就因为我如今是太子妃,母亲知道了也不敢怪罪我,我的东西送给谁是我的自由,母亲也管不着。我送你什么你收着便是,凉珍还太小,不能没有你这个母亲,你可要治好了病,凉珍还要你照顾呢。哦,对了,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认识一个医术高明的人,等年节过了我就让她给你瞧病,你一定会治好的。” 四夫人越发的感激的看着花凉柒,感激的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花凉珍也激动的给花凉柒跪下,眼里带着泪花的说道,“凉珍谢太子妃恩德,等凉珍以后长大了,一定会报答太子妃今日之恩的。” 花凉柒赶忙就将花凉珍扶了起来,“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跪什么啊。以后叫我姐姐,叫太子妃反倒生分了。” 花凉珍泪珠一下子就下来了,乖巧的点了点头,瞬时就扑进花凉柒的怀里,哭了起来,“呜呜呜,今天幸好有姐姐来,不然妹妹真是没有办法了,家里没钱给母亲看病,大夫说再耽误下去,母亲就完了。” 花凉柒更是心疼,心里揪着难受,赶忙拍着花凉珍的后背安慰着,“妹妹不哭,姐姐给你想办法,你母亲一定会好起来的,别怕。” 随后,花凉柒掏出丝帕给花凉珍擦拭眼泪,笑道,“大过年的,这样哭哭啼啼多不吉利,快别哭了。” 花凉珍也是乖巧,忍住眼泪的点了点头,果真是不哭了。 四夫人见此场景也是感动得不行,缓缓舒了口气,“太子妃,你的恩德妾身记下了。” 花凉柒朝着四夫人和缓一笑,“四夫人不用放在心上,也不必有什么负担,我对你们也并非是有什么目的,是真心想帮你们一把,也是看在凉珍的份上。” 四夫人相信着点了点头,“太子妃不必解释,妾身明白,妾身在花家地位微弱,太子妃若是想利用妾身,妾身也帮不上什么忙。原本以为太子妃自小养尊处优,有丞相宠爱着,定是个恃宠而骄的女子,没想到如此心善。” 花凉柒心底冷冷一笑。 善?她善吗? 只是对待对她好的人,和没有害过她的人吧。 花凉柒缓缓叹了口气,“四夫人并不了解我,我并不是什么和善之人。” 四夫人悠然一笑,“这天下哪里有十分和善的人,尤其是生在这高官达贵府邸的孩子。太子妃待妾身好,那妾身就会认为太子妃是善良的人,而其他人若认为太子妃不是,那也和妾身无关,因为太子妃并未害过妾身,也只因为太子妃如此的帮妾身。” 花凉柒目光深然的瞧着四夫人,越发的觉得四夫人已经把人世间的繁琐都看透了,她能有今日不是懦弱无能,而是与世无争,不想争罢了。 花凉柒又呆了一会儿,天色已晚,她也不能久留,便起身告辞,随后去找漓擎澈,二人出了花府,回了东宫。 第125章 皇后,提点凉柒 翌日,大雪纷飞,雪花犹如鹅毛,翩翩落下。 花凉柒让袭秋把送给四夫人的东西送到花府,生活用度一应俱全,还带了些银两过去。 这一折腾,寝殿不免进了些寒气,花凉柒赶忙坐在火炉旁缓和着,张福这时站在一旁说道,“主子,送给四夫人的东西都是您自掏腰包,咱们锦绣殿一大半的炭火都送过去了。” 花凉柒无所谓道,“没事,过不了多久就开春了,应该够用的。我毕竟是过继母家,怎能拿东宫的东西,再说四夫人的确可怜,我属实有些不忍心。” 待两个时辰过去,袭秋方才回来,花凉柒问道,“东西都送到了?” 袭秋点了点头,“都给四夫人送过去了,按照主子的吩咐,一件都没拿回来,四夫人也很是感动,还让写了纸条让奴婢转交给您。” 随后,袭秋就从里怀拿出一张纸条,花凉柒接过打开,纸条上娟秀的字体写着:盲目的慈悲会让人迷失,事态复杂,劝太子妃学会保全自己,今日恩德,妾身定铭记于心。 花凉柒看见这样的话,面容变得深沉起来,坐在原处略有所思。 袭秋瞧见花凉柒的模样,便问道,“主子,四夫人给您写了什么?” 花凉柒将纸条交给了袭秋,袭秋读过却是面含不解,张福也凑过来瞧瞧,面容也是微微一变。 袭秋皱着眉头道,“主子,四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花凉柒深深舒了口气,“四夫人定是以为我是个良善的人,怕我在东宫受委屈,让我要学会自保,慈悲不可盲目。” 张福这时回道,“看来这个四夫人还是有城府的。” 花凉柒赞同着点了点头,“四夫人是个聪明人,能有今日并不是她无能,而是因为她不想争罢了。她那种性格的人,能和我说这样的话,也算是看得起我。” 袭秋这时说道,“主子待四夫人那么好,四夫人自然是要感恩戴德了。” 花凉柒冷然一笑,“我是打心里的想帮她们,心疼她们,也没想着要利用她们。” 随后,花凉柒将四夫人的纸条扔在火盆里烧掉,转了话题,“侧妃那边都打点好了吗?” 张福点头回道,“按照主子的吩咐,奴才都让人打点好了,把东宫最好的东西都拿过去了,还加派了几个宫人伺候着。” 花凉柒随后靠在软垫上,“嗯,好,眼下她可是咱们东宫的重点保护对象,可万万不能有任何怠慢。” 就在这时候,裴蓉走了进来,禀道,“启禀太子妃,皇后娘娘来了,眼下正在锦绣殿门口等您呢。” 花凉柒顿时就坐直了身子,并未着急说话,只是蹙眉深思。 想必,皇后娘娘是知道单慕雪怀孕的消息了。 花凉柒没有耽搁,直接起身披了件披风就往殿外走,待到了锦绣殿大门口,便瞧见皇后站在那里,宫人为她撑伞挡雪。 花凉柒脚步加快的走上前,施礼道,“臣妾参见母后,不知母后驾临东宫,有失远迎。” 皇后如往日般慈悲一笑,将花凉柒扶起来,言道,“不必多礼,快起来。” 花凉柒起了身,明知故问,“母后怎么顶着这么大的雪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皇后笑着回道,“本宫听说侧妃怀了身孕,便特地过来瞧瞧,本来想着昨日过来的,但你和太子都不在,便今日过来了。” 花凉柒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和母后一同前去探望侧妃吧。” 皇后含笑应下,二人便结伴朝着明承殿走去。 待到了明承殿,对于皇后的到来,单慕雪自然是受宠若惊,面上的笑意惊喜至极。 皇后也是极为重视她的肚子,赶忙让她坐下,嘴里念叨着,“你如今身子金贵,就别站着了,快坐下。” 单慕雪含着笑意坐了下来,对皇后笑道,“皇后娘娘特地来探望臣妾,真是让臣妾受宠若惊。” 皇后和善道,“你肚子里怀的可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本宫的第一个皇孙,本宫要做皇祖母了,自然是要过来瞧瞧,本宫还特地给你带了些补品。” 随即,皇后召唤了一声,便有宫人端着好几个礼盒走上前来,里面装的都是好东西,人参、如蓉、血燕等大补之物,还有上好的如意玉器。 单慕雪一下子就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忙是谢恩,“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又道,“你可定要保重身体,平安诞下皇嗣最为重要,眼下在明承殿可好?” 单慕雪点了点头,“劳烦皇后娘娘记挂,臣妾在明承殿一切都好,太子妃也对臣妾颇为照顾,恨不得把东宫的好东西都搬过来。” 语毕,单慕雪不由瞧了花凉柒一眼,含着笑意的面容,眼睛却很冷。 花凉柒瞧见了就像瞧不见一样,坐在一旁面容淡然,一言不发。 皇后又关怀了单慕雪好一阵子,看得出皇后得知漓擎澈有了孩子,也是喜出望外的。 花凉柒则是坐在一旁不插话,面容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一个时辰过去,已经到了午时,皇后便打算起身离去,单慕雪自是相送,皇后却是不肯,让单慕雪好生养胎,携着花凉柒离开了。 单慕雪拿起皇后赏赐的人参,淡漠一笑,“果真是好东西,这红参可是咱们东宫没有的。” 兰姑姑高兴着回道,“今日下了这么大的雪,皇后娘娘还特地来探望主子,想必也是对主子极为宠爱的。” 单慕雪面容越发的难看了,“皇后哪里是宠爱我,不过就是宠爱我肚子里的那块肉,更何况,我肚子里也没有骨肉。” 此话一出,兰姑姑的笑意瞬间就散了,说道,“主子别担心,咱们这也是为了对付太子妃,等太子妃倒台了,主子自然就会上位,以后再为太子殿下怀个皇嗣便是。” 单慕雪长长的舒了口气,伤感道,“我多么希望,我是真的怀上了太子的骨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太子殿下念及我怀了身孕,也不叫我跪着上夜了,若这个孩子真的存在,生下来之后,太子殿下是不是就会对我好一点了。” “那是自然,母凭子贵啊,所以主子可要抓紧对付太子妃,只要太子妃不在了,这东宫哪里还有您的威胁,您倒是再给太子殿下怀上一个,日后自然就是平步升云。” “对付太子妃还得再缓缓,再等上半个月吧,眼下我怀孕的消息刚传出来,难免会遭人怀疑。” 而这时,花凉柒正伴着皇后走在路上,皇后瞧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花凉柒,言道,“柒儿,侧妃毕竟是怀了太子的孩子,本宫必然要安抚的,你别放在心上。” 看来皇后是怕花凉柒多心,介意皇后对单慕雪太好了。 花凉柒本就没放在心上,缓缓一笑,“母后多虑了,臣妾从未那么想过。” 皇后缓缓点了点头,“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这一点本宫倒是信你。你也知道本宫喜欢你,所以本宫也提点你一句,侧妃都怀了身孕,你也要抓紧。” 皇后这话的确是好意,但对于花凉柒来说,却是遥远的距离,眼下她和漓擎澈的关系忽远忽近,直到现在都没和漓擎澈同房,哪里还谈什么孩子。 可这样的话,花凉柒自是不会和皇后说的,只是敷衍着应下,“是,臣妾知道了,只是孩子这东西也不是臣妾想要就能有的,多半还要看天意。” 皇后却忽然冷冷一笑,甚至笑出了声音,“呵呵,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怀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呢?你如今正直青春年华,正是好时候,怎么会怀不上呢?你不必拿话搪塞本宫,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本宫心里很清楚。” 花凉柒顿时语塞,在这件事上,她的确瞒不过皇后,她如今十六,漓擎澈二十五,二人都是大好年华,谁也没什么病。 皇后随后又道,“太子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了解他,只要你能打开他的心扉,他必然会对你痴情一片的。你之前心仪二皇子的事情,的确给太子造成了不快,这是你们之间的一道沟壑,渡过去就好了。你毕竟是太子的正妻,你们二人要相守一辈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花凉柒心中嘈杂,可面容却依旧淡然自若,点了点头,“臣妾谨遵母后教诲。” 皇后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说了句,“本宫就不去你锦绣殿了,直接回宫去了。” 花凉柒客气的挽留道,“眼下正值无视,母后何不用了午膳再走?” 皇后摇了摇头,“不了,本宫宫里还有事要处理,就不留下了。” 花凉柒随后俯身施礼道,“臣妾恭送母后。” 待皇后走远了,花凉柒才缓缓起身,朝着皇后离去的方向瞧了瞧,面容阴沉了下来。 身后的袭秋不免提醒道,“主子,雪下的太大,您快回锦绣殿吧,免得着凉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随后便朝着锦绣殿走去。 第126章 宠爱,并不想争 回了锦绣殿,袭秋便给花凉柒准备了午膳,可花凉柒不过就是喝几口汤,便让袭秋把菜都撤了下去。 袭秋不免担忧道,“主子没有胃口吗?” 花凉柒点了点头,“嗯,不是很饿,出了我方才喝的那道汤以外,其他的菜就赏给锦绣殿的宫人吃吧,扔了太浪费了。” 袭秋本还想劝几句,可她知道花凉柒的性格,只怕劝也是无用,只好叫人都把午膳给撤下去。 张福这时不由开口问道,“主子是在为方才皇后娘娘的话发愁吗?” 花凉柒面容有些惆怅,“张福,是你宫里的人,经历得过,你说说,皇后娘娘的话在理吗?” 张福思索了片刻,言道,“若是论起恩宠这种事情,皇后娘娘的话自然在理,母凭子贵。” 花凉柒随后坐在软榻上,舒了口气,“如今东宫散播的流言我已经听说了,说侧妃的身份不必我这个丞相嫡女差,当初就是以妾室的身份委屈入东宫的,如今怀了太子的第一个孩子,若是这孩子是男胎,难保会给我这个太子妃挤下去。” 张福不免有些情绪,“主子不要听那些狗奴才嚼舌根子,他们的话都是空穴来风,哪里能有什么准。” 花凉柒不由一笑,“这个我自然清楚,我也不是为此事发愁,而是忽然觉得,我这个太子妃做的有什么意义。” “主子,奴才在宫里那么多年,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奴才看得多,有多少嫔妃就为了怀上皇嗣争的头破血流,皇嗣的确能出人头地,可主子也要看看,皇帝嫔妃过百,可皇子却只活下来六个啊。” “可咱们东宫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而已,一个侧妃,一个良媛,两个妾室。那三个人平日里都无所事事的,只有侧妃一人得宠。” “主子的意思是,您想争宠?” 花凉柒又是一笑,“呵呵,我若想争宠,那从进东宫的第一日便开始争了,何必等到今日呢?” “那主子又在犯愁什么?” “我在想着皇后娘娘方才说的那句话,我没有怀上孩子,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 张福一下子就哑巴了,他整日侍奉花凉柒身侧,漓擎澈对花凉柒怎么样,他很清楚,可这样的话他一个做奴才的怎么能开口直说。 好一阵子,张福才开口道,“主子,其实太子殿下也是性情中人,您要是想讨好他也是有法子的,反正现在侧妃怀孕不能侍寝,正是主子的好机会。” 花凉柒即刻摇了摇头,“张福,我根本不会那么做。为了地位和权势,就要和一个男人同.房吗?就要出卖自己的肉.体吗?如此说来,倘若太子要是个丑八怪,或者是个极为不优秀的人,难道也要那么做吗?我的婚姻的确是被逼迫的,但我不想逼自己去随便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 张福面容不由为难了几分,“主子,您这话的确在理,可您是太子妃啊,您这辈子都要跟随在太子身边,难道您想孤老终身吗?” 花凉柒烦躁的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我对太子是什么感觉,不喜欢他和任何一个女人亲近,但是却又不想与他同.床,而且太子对我也是忽冷忽热,时而冷漠,时而温柔,让根本拿捏不住他的情绪。” “那就全看主子您怎么想了。” 花凉柒不由叹了口气,“哎,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也乱极了。” 对于漓擎澈,花凉柒的确不知道对他是一种什么感情,说不喜欢,但是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交往过甚,她会不高兴,可若是喜欢,也真的没有喜欢感觉。 她总是能想起前世那个爱她死去活来的漓擎澈,可今生这个对他忽远忽近的漓擎澈,反差太大。 夜幕降临,雪也停了,外面刮起了北风,呼呼的,好冷。 寝殿不免又多加了一个火盆,花凉柒也想着早点进被窝暖和暖和,虽然时间尚早,但还真有些冷了。 花凉柒躺在被窝里,不一会儿就热乎起来,她有个习惯,睡觉的时候也要燃这一个蜡烛,她有些怕黑。 花凉柒此刻睡不着,脑子不着边际的想着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事情。 忽然,听到一丝声响,花凉柒倒也没在意,想着可能是外面风大,吹到了什么东西而已。 可不过几秒,她忽然就感觉到被子被人掀开,后背一阵凉风袭来,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便坠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吓得花凉柒连连尖叫,赶忙翻身一脚就把背后的踢下了床,然后就大吵大嚷起来,“来人啊!有刺客!啊!!” 这一嗓子喊得不要紧,可惊动了在外面上夜的张福,张福一听有刺客,脚下急速前行,推门而入,顺手抓起一个花瓶就要进来保护花凉柒。 可当他看清此刻摔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当时下巴都要吓掉了,赶忙就跪下施礼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迎着微弱的烛光,花凉柒也看清了那人是漓擎澈,此刻她受到惊吓的情绪还没平复,呼呼的喘着粗气,朝着漓擎澈就吼道,“你有病啊!大半夜的要吓死我啊!” 漓擎澈此刻抚着自己的胸膛,面容微微有些痛苦,“你才有病!你踢我干什么,害得我摔下来!” 张福赶忙起身有点燃了几个蜡烛,寝殿一下子就明亮起来,随后将漓擎澈扶起来。 漓擎澈也有些生气,对着花凉柒就怒道,“你这个疯女人!吃错药了是不是?你居然敢把我从床上踹下来!” 花凉柒眼下情绪已经平稳,不悦道,“谁让你进来不说话的,我哪里知道是谁啊,黑乎乎的我又看不清你的脸。” 漓擎澈瞬时就鄙视了花凉柒一眼,“大晚上的除了我还会有谁?还喊什么刺客,谁会杀你啊!疯子!” 花凉柒一听漓擎澈说她是疯子,便更是来气,“你才是疯子!流氓!大半夜的进我被窝做什么?” 这话简直都把漓擎澈给气笑了,“花凉柒,你脑子进水了是吧?我是太子,你是太子妃,我进你被我怎么了?天经地义,有错吗?嗯?” 这话果然问的花凉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啊,漓擎澈可是她花凉柒的丈夫啊,有什么错? 张福赶忙上前劝慰着,“殿下和主子别生气,不过就是一场误会,奴才这就叫人进来伺候殿下更衣就寝。” 漓擎澈烦躁的摆了摆手,“不用了!本来也没想让人伺候,你去外面候着吧。” 张福应了一声,瞧了花凉柒一眼,便退了出去。 漓擎澈这时坐在床边,再次抚着自己的胸口,面容越发痛苦了,不由呻吟了一声,“啊……” 花凉柒这才想起来,漓擎澈身上有伤的,或许是方才自己那一脚太狠,伤着她了。 花凉柒扶了扶漓擎澈的肩膀,声音柔了下来,“你没事吧?伤口疼吗?” 怎知漓擎澈却甩开花凉柒的手,怒道,“起开!还不是因为你!” 花凉柒看着漓擎澈此刻愤怒的样子,心里也是不高兴,气急败坏道,“起开就起开,你喊什么喊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谁看啊!” 漓擎澈怒目一瞪,威严道,“你说什么?” 若是旁人,早就被漓擎澈这样子给吓坏了,可花凉柒却偏偏不害怕,白了漓擎澈一眼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要给你瞧瞧,你还冲着我吼,什么态度啊。” 语毕,花凉柒就直接躺下,一副根本不管漓擎澈死活的样子。 漓擎澈瞧见眉头一皱,若是旁的女人,他此刻定是会气愤离开,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可偏偏面对花凉柒,漓擎澈居然软下性子了,“喂!你怎么说睡就睡,起来给我瞧瞧啊。” 花凉柒转过头,“怎么?不和我耍脾气了?” 漓擎澈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花凉柒烦躁的说了句,“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可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起来了,为漓擎澈宽衣解带,然后瞧了瞧漓擎澈的胸膛,那一十道足足有两寸多长的伤疤,血红的疤痕触目惊心,现在虽然已经结疤,但是仍旧在愈合的时候,已经消肿了。 花凉柒随后说道,“伤口没有裂开,应该没什么大碍,因为还没有痊愈,所以会有些疼。” 话说漓擎澈的身体果真是棒棒的,这要是一般人,一剑穿过胸膛,只怕也不会这么快就好了。 漓擎澈这时已经褪去了外衣,所以说了句,“我冷。” 花凉柒言道,“我这就让人那床被子来,你等着。” “我不!我要和你盖一个被子!” !! 花凉柒顿时就一惊,漓擎澈他说什么?要和她盖一床被子? 花凉柒一时惊道,“什么?盖一床被子?” 漓擎澈点了点头,“嗯,这样暖和。” 花凉柒越发的不可思议起来,想着漓擎澈八百年都不来她锦绣殿过夜,今天突然来了,居然要和睡在一起。 花凉柒此刻惊讶的坐在床榻上,瞧着漓擎澈半天说不出来话。 漓擎澈这时皱了皱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不愿意?” 第127章 难治,夫人的病 “我……”,花凉柒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漓擎澈皱了皱眉,面容一下子就淡了下来,起身就开始穿衣服,动作也是麻利,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衣服穿上了,随后抬步就往殿外走。 这让花凉柒有些反应不过来,忙是唤住漓擎澈,“你要走吗?” 漓擎澈停足,只是微微转头,语声有点冷,“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不是么?” 花凉柒咬了咬唇畔,“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漓擎澈冷冷一笑,“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只是想在你这里过夜,可你却不愿意。你可知道,你是第一个把我从床上踹下来的女人。” “我只是……” “不要说了!”,漓擎澈彻底的失去了耐性,根本就不想听花凉柒说话,又道,“你是太子妃,是我明媒正娶来的,可你心里却根本不曾有我,难不成你的心还念着漓擎冷吗?” 漓擎澈丢下这句话,抬步就离开了,没有一点留恋。 花凉柒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漓擎澈远去的方向,委屈的紧了紧唇角,无力的说了句,“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你并未自作多情。” 只可惜,这句话漓擎澈他是听不到了。 花凉柒走到床榻边,一下子就无力的瘫坐在床榻上,心里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为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和漓擎澈越走越远,哪怕现在她是漓擎澈的正妻,哪怕现在她和漓擎澈住在一起,可总是觉得漓擎澈站在她面前那么遥远。 她也不知道自己对漓擎澈是什么感觉,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花凉柒给不了自己答案,她此孤寞的坐在床榻上,面容有些哀伤,心里酸酸的,想哭却没有眼泪。 翌日,花凉柒来到漓擎瑞的住所,看见漓擎瑞正在习字,声音便轻柔道,“在忙吗?” 漓擎瑞抬起头,看到花凉柒微微一笑,赶忙起身,“太子妃来了啊,快坐。” 花凉柒随后坐在木椅上,笑道,“最近怎么看不到你了?” 漓擎瑞面容略有了些尴尬,“上次我待你去钱家私宅,结果被太子发现了,我一直心有余悸,所以不敢见太子妃。” 花凉柒无所谓道,“没事,本来就是我心甘情愿想和你出去的,此事与你无关。” “太子肯定对你大发雷霆了吧?” 花凉柒摇了摇头,“没有。” 漓擎瑞脸色有些难看,“我才不信,我知道太子的脾气,肯定对你发火了,真对不起,是我一时玩心过胜连累了太子妃。” 花凉柒赶忙一笑,“真的没有,那天晚上回来,太子是心平气和的告诉我下次不要去了。” 漓擎瑞看着花凉柒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便又问道,“真的吗?” 花凉柒点了点头,“当然,我骗你作何。” “哎呦,真是吓死我了,那天晚上我一直都不敢去找你,就在外面等着,直到看到你出了钱家私宅我才回来,本想着向你赔罪的,可是却一直都没好意思。” “没事的,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个婉桢姑娘我是后来才知道她和太子走得近,不然说什么我都不会带你去钱家私宅的。” “你不必解释,我自然信你不是可以挑拨我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漓擎瑞终于放心的舒了口气,“哎,太子妃你真好,太子能娶你真是有福气了。” 花凉柒眉头一挑,“为什么这么说?” “你人长得漂亮,性格即温柔大方又善解人意,而且还把东宫管理的井井有条,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子上哪儿找啊。” 花凉柒抿嘴一笑,“瞧瞧你这嘴,果真是甜。” 漓擎瑞却认真起来,“我不是奉承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所谓旁观者清,我都瞧得见,就连四哥那种清高孤傲的人,看到你都不禁多瞧几眼,就更别说三哥那个色眯眯的人了。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偏偏宠着侧妃。” 漓擎瑞年纪小,说话有些口无遮拦,有什么便说什么。 花凉柒倒也不介意,也更不会接这样的话,转了他话,“我今日过来是有件事想求你。” 这倒是让漓擎瑞有些惊讶,“太子妃有事求我?我能帮太子妃什么忙啊?” 花凉柒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我想让你帮我约一下李斛,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漓擎瑞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就是将军府最优秀的儿子么,我当然知道,太子妃想让我帮你约他出来吗?” 花凉柒微微颔首,“嗯,我有些事情想让他帮帮我,你去钱家私宅定能找到他,那个地方我如今是不好再去了,你能否替我跑一趟?” 漓擎瑞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没问题啊,太子妃可是救我一命的人,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花凉柒欣然一笑,“那就有劳你了,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和别人说。” 漓擎瑞又点了点头,“嗯,放心吧,这件事我定会守口如瓶,今晚我就去钱家私宅去找李斛。” 花凉柒和漓擎瑞又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第二天,漓擎瑞就来给花凉柒回话了,说明日午时在茶楼包间见面。 一日过后,花凉柒便将四夫人约了出来,带着四夫人去见了李斛,李斛瞧见花凉柒带着一个陌生女人,也是有些惊讶。 三人坐在包间里,花凉柒先开了口,“李斛,我约你出来是有事想让你帮帮我。” 李斛无所谓的笑了笑,“你我之间,这样说话岂不是见外了?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吧。” 花凉柒也不隐晦,直接开门见山道,“这位是我娘家四夫人,患了哮喘,我想让你瞧瞧。” 李斛面容微微一变,深然的看了一眼花凉柒,不过倒也没说什么,直接就为四夫人把脉。 诊脉过后,李斛皱了皱眉,“夫人这哮喘之症有些言重,拖延了太久,最近定有咳血的症状吧?” 四夫人点了点头,如实回答,“嗯,的确有的。” 李斛想了想,回道,“哮喘病是最怕耽搁的,四夫人已经错过了治愈的良机。” 花凉柒一听,担忧着问道,“那能不能治好了?” 李斛紧了紧唇角,有些不好开口,四夫人瞧见便道,“李公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不必隐瞒的,妾身承受的住。” 李斛这才开了口,“哮喘之症是有潜伏期的,前期只是偶尔觉得胸部痛痒,若不加以治疗,便会恶化。我方才把脉也诊断出夫人体寒,再加上今年冬天颇冷,便让这哮喘病恶化了,眼下若是根治的话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服药维持。” 四夫人方才虽然说承受的住,可听了李斛的话,终究还是面容黯淡了几分。 花凉柒听了也是焦急,“就没有办法能够治好四夫人的病了吗?” 李斛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没有了,若想治好四夫人的病,你可以再找找医术高明的大夫。” 四夫人淡然一笑,“既然是太子妃找的人,妾身自然信得过你是医术高明的人,不必费心了,妾身的身体,妾身自己清楚。” 此话不假,李斛的医术堪称一绝,堪比华佗再世那是有些夸张,但这京城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比李斛医术高明的人。 花凉柒此刻也终究有些失落,半带哀伤的瞧了四夫人一眼,说道,“四夫人,不好意思,没帮上你什么。” 四夫人赶忙道,“太子妃这么说岂不是折煞妾身了,您已经帮了妾身那么多了,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是妾身福薄。” 李斛这时插言道,“夫人倒也不必丧气,只要持续服药暂时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给你开个药房,你去药店抓药便是了。” 随后,李斛便让店小二拿了纸笔过来,随后将药方子些在纸上,交给了四夫人,“夫人就按照这个药方服药便是,每日睡前一碗,七日之后哮喘就会缓解,不过这药方都是上等药材,价格有些昂贵。” 花凉柒毫不犹豫的回了句,“没事,只要能治病多少钱都无所谓的。” 四夫人却一言不发的看着药方子发呆,略有所思。 花凉柒自然知道四夫人在担忧什么,当即就把药方子夺了过来,对四夫人道,“夫人不必在乎钱财,这药我来给你出钱,自会有人按时给你送到府邸,你只管服药便是。” 四夫人哪里好意思,赶忙拒绝,“不行不行,太子妃已经帮了妾身那么多了,妾身不能再麻烦您了。” 花凉柒却执意如此,“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只怕这药方子给了你,你也会顾念银两舍不得吃药,反正我会按时把药给你送过去,吃不吃就是你的事了。” 四夫人感激的看着花凉柒,皱了皱眉头,轻唤了一声,“太子妃……” 花凉柒微微一笑,扶了扶四夫人的手,“你不要想太多,身子重要,凉珍如今还小,不能没有你这个娘亲照顾。” 四夫人紧了紧牙根,起身就给花凉柒跪下了,真挚道,“太子妃的恩德,妾身果真无以为报,如此慈悲,真是让妾身不知说什么好了。” 花凉柒赶忙就将四夫人扶起来,“四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哪里受得起你的跪啊,你放心吧,李斛不是说了么,只要药不间断,你就没什么大事的。” 四夫人眼角隐约带着泪花,感激的瞧着花凉柒,一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128章 酸涩,心疼的爱 既然四夫人的病李斛已经瞧过了,四夫人便也不多留,她是个明事理的人,便言词离开了。 四夫人这一走,李斛就开口道,“她定是个命苦的女人。” 花凉柒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斛解释道,“我从她的脉象当中就已经知道,她是一个常年遭受寒气的人,身体糟的很,体虚体寒体弱,不是日子过得苦,还会是什么?” 花凉柒不由叹了口气,“哎,四夫人的确过得不容易,身为妾室在府邸没什么地位,常常受到别人排挤,住的地方就跟丫鬟的住所差不多,要什么没什么。” “所以呢?你就可怜她?这么帮她?” “不是可怜,是同情。她是府邸所有夫人之中最为善良的,难道善良的人就不该得到善报吗?若是善良的人结果凄惨,而恶毒的人却好好的活着,那还有什么世道可言。” 李斛不过付之一笑,“善与恶不过就在一念之间,善良的人只是问心无愧而已,人活在这个世上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一个过程。” “我不过也是看在四夫人的孩子还小的份上,从小大大也没享过什么福,一直受人冷眼欺压,以前不知道大可置之不理,可如今知道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钱财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不够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尽我一点绵薄之力吧,剩下就要看她们的造化了。” 四夫人对于李斛来说只不过就是个局外人,所以他也不再谈论关于四夫人的事,转了话题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懂医术的?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的。” 花凉柒微微一怔,她的确暴露了,李斛医术高明的事情不曾外传,也是前世李斛对她一心一意,才告诉她的,那么今生她该如何解释? 花凉柒有些哑口无言,重生的事情她不能说,只怕说了李斛也不会信。 就在花凉柒想着如何解释的时候,李斛却又是一笑,“罢了,你不想说我就不追问了,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的。” 花凉柒这才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开了口,“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说吧。” “也是关于疾病的事情,就是你可知道,伤势痊愈之后会冒绿色的脓水,还会让一个人残疾得不能起身,这是什么东西?” 李斛连思考都没思考,直接开了口,“麻痹露容散。” 花凉柒的确是在问关于良妃的事情,一切正如她所猜忌,的确是麻痹露容散,随后又问道,“你敢确定吗?” “八九不离十吧,运用此药物若是搭配上医治摔伤的红药,便会使人残废。唯一的破绽就是时间久了,摔伤的地方就会流脓,只是化脓为何是绿色的。” “那你可知道治愈的方法?” “换血。” 花凉柒骤然蹙眉,疑惑道,“换血?如何换血?” 李斛解释道,“找十个年轻力壮的男子,用内功与患者交换血液即可,但却需要一味难寻的药物,那就是百纳草。因为只有这种草药才能疏导血液传递,其结果就是患者治愈生命,而那是个男子血尽身亡。” 花凉柒听过之后就彻底失望了,这法子果然是难办,只怕良妃是要终身残疾了。 李斛这时问道,“你在帮谁询问?” 花凉柒也没什么隐瞒的,“只是前些日子看过良妃的腿而已,症状就是冒出绿色的脓水,我并非想帮她,就是好奇着问问。” 李斛目光游离了一会儿,言道,“别折腾了,良妃的腿治不好了。” 花凉柒又是疑惑,“为什么?” “因为古书记载,必须要在残疾一年之内换血才有效,都这么久了,没希望了。而且麻痹露容散的这种毒,是深入血液的毒,良妃如今已经全身染毒多年,体内的血液都是乌黑乌黑的,过不多久,她也就归西了。” “可是我那天看见良妃只是站不起来而已,精神状态都好好的啊。” “慢性毒都是有潜伏期的,想必眼下良妃定是觉得夜间盗汗、身体冰凉,再过些日子便会出现食欲不振,之后就是吃东西就吐,最后气血大伤摊在床榻,直至身亡。” “麻痹露容散这么毒吗?” “这是很毒的一味药,世间都难寻的,想害她的人必然是对她恨之入骨,不惜一切代价寻来这脏东西,为的就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可太医院诊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来吗?” “必然会查出来的,只是都不说罢了。麻痹露容散是任何大夫听见都会头疼的毒,一般都是直接放弃。这种事情太医是不会冒然开口的,因为不知道会牵连到谁,从而害了自己。” 花凉柒顿时无声,后宫的险恶犹如战场,外表华丽的女人,却都是蛇蝎。 随后,花凉柒对李斛笑道,“今日真是劳烦你了。” 李斛回笑道,“没事,我倒是希望你多劳烦劳烦我,这样我还能有机会见见你。” 花凉柒的笑意顿时就散了,别过头去,“李斛,该说的话我都和你说清楚了,今日也果真是想帮四夫人才找的你。” 李斛笑意变得失落起来,“我说过,我怎么做都是我的事。既然你不想听我说这些,那我们就说点别的,你在东宫过的怎么样?” 花凉柒端起茶盏饮了口茶,回道,“还是那个样子,每天忙忙碌碌的,一天又一天的过被。” 李斛却摇了摇头,“你不是混日子的人,你定是有你的抱负。” “我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抱负。” 李斛收起了笑意,对于花凉柒的搪塞,他只是看透不说破,有转了它话,“京城的潇济堂是我开的,前些日子我看到侧妃身边的宫人过来取药了。” 花凉柒在前世知道李斛私下开了药堂的,所以当下也未多问,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就不担心侧妃取什么药吗?” 花凉柒摇了摇头,“她眼下怀了身孕,取药也是正常的,如今我离她保持距离是最好的,免得日后出了什么事情赖到我头上。” 李斛目光深然的看着花凉柒,终究是没有说什么,饮了口茶。 花凉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又问道,“太子最近还常去钱家私宅吗?” 李斛眉宇之间微微跳动了一下,面容又恢复淡然,“偶尔会去,那地方是官员的娱乐场所,他去了也并非是风花雪月,见也只见婉桢一个女子而已。” 花凉柒又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李斛看着花凉柒失落的面容,便说道,“看你的样子,是和太子相处的并不融洽。” 花凉柒淡淡的舒了口气,“只是觉得我们的距离很遥远,哪怕他站在我的面前。” “你们毕竟没什么感情基础,不过就是太后一道懿旨罢了,若不是那道懿旨,你能否嫁给太子也是三年以后的事情。” 李斛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的有些失落,三年的时间,或许他还有机会和花凉柒在一起。 花凉柒瞧着茶杯上的琉璃花纹,有些发呆,缓缓开口道,“直到现在,他仍然怀疑我对二皇子有情,而且也根本不听我的解释,或许我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他对我忽冷忽热,时而温和,时而冷漠,让我根本拿捏不住他的性情,不知道他对我的柔情,是不是一时兴起,还是根本就是从未把我放在眼里。” “太子殿下性情的确有些冷漠,虽然不善言笑,但这种人只要认定了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就会倾尽所有,你现在需要打开他的心扉。” “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他打心里就是排斥我的,根本不给我打开心扉的机会。再说我这个人在感情这个方面可能有些迟钝,喜欢意气用事,况且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太子到底有没有感情。” “所谓旁观者清,看得出你在乎他,不然为何时常会提起他,又为何那日在钱家私宅你会大发雷霆?” “在乎就等于是有感情吗?他如今是我的夫君,我在乎也是正常。” “若是旁的人我会理解,可若是你,我不信。虽然与你交待甚少,但我看得出你的为人,倘若你不在乎一个人,你根本就会不闻不问,他去哪里?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你都不会在意,因为在你心里你会认为,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李斛的透析,让花凉柒不安的紧了紧手指,似乎有些逃避,赶忙言道,“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不该在你面前提起他的。” 李斛无所谓道,“没什么,反正我眼下也没什么机会能和你在一起,对于你来说,你能和太子情投意合,是最好的结局。” 花凉柒抬眼对上李斛的眼眸,看着眼前这个静好的男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塞。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爱吧,处处为她考虑,不强求、不苛刻,即便知道两个人没有结果,但还是依然不曾离开。 并不像漓擎冷那样虚情假意的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顾花凉柒的生死,圈拢她与太子做对,然后与她在一起。 只是李斛的这种爱情,酸涩的让人心疼。 第129章 滑胎,诬陷凉柒 小半月就这样悄然的过去了,年节也到了尾声,东宫扯大红大紫,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这半月,自打上次之后,漓擎澈再也没有来过锦绣殿,花凉柒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原因花凉柒自是清楚,只怕漓擎澈现在心里已经开始介意那晚她又再一次拒绝了他。 漓擎冷倒是偷偷来了两次,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谎言情话,便也没什么。 今日本是花凉姌重回花府的日子,花凉柒答应过二夫人要去迎接的,所以用过早膳便打算动身去花府。 可怎知这脚步还没迈出锦绣殿呢,张福就急三火四的跑了过来,面容那叫一个慌,人还没到花凉柒身前,声音就喊了出来,“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花凉柒眉头微微皱起,问道,“出了什么事?” “侧妃滑胎了!” 花凉柒骤然一惊,面容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什么?昨日不还好好的吗?今天怎么就滑胎了?” “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太子殿下传话过来,说让您去明承殿问话。” 这让花凉柒更是不解,“问话?她侧妃滑胎问我什么?” 张福面容更加焦急惶恐起来,“主子昨天不是让人给明承殿送蜂蜜过去了吗?派来的人说,那蜂蜜里含有藏红花。” 花凉柒抽冷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的确让人给明承殿送过蜂蜜,那是昨日新到的上好雪脂莲蜜,单慕雪如今怀有身孕,花凉柒自是不能亏待。 可她哪里在那蜂蜜里放过什么藏红花,这简直就是诬陷! 藏红花,是一种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的药材,是名贵的红花品种的,作用功效自然很强。 事到如今,花凉柒不能逃避,花府她是不能去了。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说了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咱们去明承殿。” 待到了明承殿,花凉柒便瞧见单慕雪躺在床榻上嘤嘤哭泣,而漓擎澈则是坐在软榻上。 花凉柒面容淡然走进,朝着漓擎澈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漓擎澈的面容有些冷,开口就质问起来,“太子妃,侧妃滑胎,在你送来的蜂蜜里发现了藏红花,你可有什么解释?” 花凉柒一点都不慌张,言道,“臣妾没有在蜂蜜里做任何手脚。” 可躺在床榻上的单慕雪却怒吼道,“你胡说!那蜂蜜是你送来的,里面被加了藏红花,不是你做的又会是谁?” 花凉柒瞧了一眼单慕雪,说道,“侧妃,本宫知道你痛失胎儿情绪悲伤,但你不能血口喷人,本宫昨日只是知道东宫新进了几罐雪脂莲蜜,这是上好的东西,便差人给你送来一罐。从头到尾,这蜂蜜本宫碰都没碰过,你凭什么说是本宫做的手脚?” 单慕雪目光更是愤恨,怒视的瞪了花凉柒一眼,气愤的起了身,即刻就对漓擎澈道,“太子殿下,您瞧瞧太子妃现在还在说谎!昨日送来蜂蜜的宫人方才都说了,是太子妃指使他在蜂蜜里放的藏红花,您也都听到了!” 花凉柒眉头微微一皱,昨日她差的宫人并非是锦绣殿的人,而是掌管东宫物品的内务宫人。 漓擎澈随后对石奎道,“把方才那个宫人叫上来。” 石奎应了一声,便将一个宫人叫了进来,花凉柒认得他,这个宫人就是花凉柒昨日差的那个人。 漓擎澈随后声音冷漠的对那宫人道,“把你方才对本太子说的话,再说给太子妃听一遍!” 那宫人跪在地上,胆怯的瞧了一眼花凉柒,声音显得有些懦弱,“太子妃,不是您让奴婢在侧妃的蜂蜜里放藏红花的吗?那藏红花是您给奴婢的啊。” 花凉柒顿时勃然大怒,指着那个宫人就吼道,“胡说!本宫何时给的你藏红花?又何时让你在蜂蜜里做手脚的?你这简直就是诬陷!” 那宫人一时吓得浑身一颤,赶忙叩头,“太子妃,您怎么能不承认呢?奴婢不敢不说实话,奴婢真的怕死啊。” 漓擎澈这时坐在软榻上,冷道,“太子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花凉柒瞧向漓擎澈,愤道,“难道就凭这宫人一句话,就认定事情是臣妾做的吗?这件事分明就是诬陷!她不一定是谁指使的呢!” 单慕雪这时也愤怒开了口,“太子妃,事到如今你还狡辩吗?” “本宫根本就没有害你!” “可是臣妾有人证和物证!太子妃,你好狠的心啊!臣妾的孩子在肚子里还一个多月,就被你害死了!臣妾连见都没见过他呢!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被你弄死了!”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本宫可以对天发誓,本宫绝对没有害过你的孩子!” “太子妃现在说这个难道臣妾会相信吗?臣妾知道,太子妃一直都对臣妾不满,不满臣妾能时常陪伴在太子殿下身边,不满臣妾怀上了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臣妾是将军府的嫡女,身份不比你差,所以你便害怕臣妾诞下皇嗣之后,你便在东宫没了地位!臣妾说的对不对?” 花凉柒简直就被气笑了,“呵,你以为本宫会像你那般小心眼吗?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必你心里最清楚吧?” 花凉柒如此一问,倒是让单慕雪有些不适应,微微一怔,开了口,“太子妃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臣妾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吗?” 花凉柒面容越发冷了起来,她思维如此聪慧,怎会推断不出来呢。 她没有在蜂蜜里做手脚,昨日那蜂蜜刚到东宫,她就让人送了过来,根本就没人有机会碰到,就算是被人知道了,可蜂蜜也早就送入明承殿了,那么蜂蜜里的藏红花是谁加的? 当然是明承殿的人,若是说明承殿里有人害单慕雪,那花凉柒差人送过来的宫人必然不会这么说,想必也是被人收买了,至于被谁,花凉柒也猜得出来。 但花凉柒相信,就算单慕雪再想谋害她,也不可能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只怕…… 花凉柒随后将目光落在单慕雪的腹部,直接开口问道,“侧妃你真的怀孕了吗?” 单慕雪微微一惊,她原就没有怀孕,被花凉柒这么一问,自然是有些心虚,可依然装作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太子妃问的这是什么话?臣妾怀孕的事,可是经过好几个太医把过脉的,怎会有错?” 花凉柒又是冷冷一笑,“侧妃,你果真是想害死本宫啊,你就那么恨本宫吗?” 这让单慕雪面容更加变得怪异起来,“你胡说些什么!” 花凉柒根本不接单慕雪的话,自顾自的说道,“本宫到底在没在蜂蜜里放藏红花,本宫心里清楚得很!而这藏红花昨日刚入东宫,本宫就差人给你送过来了,也必然不会有其他人有机会下手,那么这蜂蜜里的藏红花会是谁放的呢?” “太子妃,你不要在这里扭曲事实,混听太子殿下尊耳!” “本宫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是谁在扭曲事实,是谁的混听太子殿下尊耳,谁自己心里清楚!单慕雪,自打你入东宫以来,就接二连三的谋害本宫性命,而本宫可有想要过你的性命?即便是出气,也是光明磊落,不像你在背后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真是枉费本宫待你这般好,将整个东宫最好的东西都往你这明承殿搬,没想到啊,你这个狼崽子还会吃人了!” 花凉柒铿锵有力的话,震得单慕雪有些慌乱,她自知说不过花凉柒,赶忙就对漓擎澈装可怜,“太子殿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孩子被太子妃害死了,那也是您的孩子啊!” 许久没有说话的漓擎澈,此刻面容深沉的坐在软榻上,冷目注视着花凉柒,开口道,“你说实话,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花凉柒坚定如铁道,“不是。” “好,那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毕竟侧妃她人证物证都有。” 花凉柒又是一笑,笑的是那么的冷,“呵呵,真是可笑,臣妾什么都没做,难道还要拿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东宫还讲不讲道理了!” 漓擎澈瞧见花凉柒这般面孔,也是生气,“那本太子如何知道你是清白的?就凭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吗?” 花凉柒收敛笑意,面容阴冷,“太子殿下明睿,有些事情臣妾不说,您也可以推理出来啊。臣妾不是傻瓜,若真想在侧妃的蜂蜜里做手脚,怎也要派身边最信任的人来做,为什么要找一个臣妾根本就不认识的宫人呢?这个指证臣妾是凶手的宫人,臣妾根本就不认识,太子殿下大可派人去内务问,本宫和他有没有来往。” 花凉柒随后不屑的瞥了一眼那个宫人,又道,“臣妾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就是臣妾在内务随意指派的宫人罢了,想必他今日传召过来就招供是臣妾指使他的吧?呵呵,臣妾会派一个如此没有主见的下人吗?” 第130章 李斛,前来解围 漓擎澈一言不发,坐在软榻直勾勾的看着花凉柒,揣测着花凉柒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单慕雪这时又开了口,“太子殿下,您不要相信太子妃的话啊,若如太子妃所说,难道臣妾会害自己的孩子吗?这是说不通的。” 漓擎澈缓缓点了点头,“侧妃说的没错,她不会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花凉柒上前了几步,深邃的眼眸也盯着漓擎澈看,就好像要将漓擎澈整个看穿了一样,语声冷冷,“臣妾知道太子殿下宠爱侧妃,但却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有多宠爱侧妃呢?太子殿下经常会来明承殿,侧妃是怎样的人,太子殿下比臣妾还了解吧。臣妾怀疑,侧妃根本就没怀孕!” 单慕雪骤然大吼道,“你胡说!那么多太医都给臣妾诊过脉,臣妾怎能欺骗得过去!” 花凉柒瞥了单慕雪一眼,“既然你想欺骗,自然就有你的法子,天下奇怪的药材那个多,谁知道你吃了什么东西,虽然本宫没有怀过身孕,但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怀孕一个月的时候,孕妇根本就不会有害喜的反应,那是三个月才有的,而且孕妇滑胎之后,身体极为虚弱,哪能向你这样大吼大叫。侧妃你是性情中人,只怕你若真的有孕在身,知道是本宫害死了你的孩子,你定恨不得亲手杀了本宫,哪里还能这样淡定自若的坐在床榻上和本宫理论?” 漓擎澈顿时烦躁蹙眉,失了耐性,“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这件事本太子会细查。” 单慕雪顿时一慌,“太子殿下就这样放过太子妃了吗?” 漓擎澈瞧了花凉柒一眼,说道,“从今日,太子妃暂时禁足于锦绣殿,不是踏出锦绣殿半步,等本太子查清楚了,再做定夺。” 花凉柒冷冷的瞧着漓擎澈,孤冷一笑,“好,臣妾倒是希望太子殿下查,最好查得清清楚楚,还臣妾一个清白!臣妾告退!” 语毕,花凉柒就愤然转身,疾步出了锦绣殿。 路上,花凉柒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即便当下所有的情况都对她不利,她也要想尽办法来保全自己。 忽然,花凉柒就想起来前些日子李斛告诉她,单慕雪曾派人去他的药堂买过药,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便搪塞了过去,但是此刻想起李斛当时的表情,那样深邃的模样,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花凉柒瞧当下四处无人,便赶忙对张福道,“张福,太子殿下刚下令禁足我,我人还没到锦绣殿,只怕消息还没传出去呢,你现在赶紧出东宫去找李斛,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并且问他,那日单慕雪派人在他那儿买了什么药。” 这样的话李斛自然是听不懂,可他知道当下情况紧急,不容他细问,赶忙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去。 待花凉柒回了锦绣殿,便看到门口有侍卫把守,言语着告诉她,自今日起,不得踏出锦绣殿半步。 花凉柒一句话也没回,直接回了寝殿,面容冷冷的坐在软榻上,想着漓擎澈的速度还真是快,她人还没到锦绣殿呢,侍卫就已经安排在此处了。 袭秋不免担忧着问道,“主子,眼下咱们该怎么办啊?不能就这样干坐在这里吧?” 花凉柒无奈的舒了口气,言道,“我人都被关在锦绣殿了,还能怎么办?眼下就看张福在李斛那里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李斛若是知道我落难,也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奴婢现在只能祈求太子殿下能查出真相。” 花凉柒愤怒的咬了咬唇畔,恨道,“好一个单慕雪,居然如此谋害我,只怕她早就谋划此事了,为的就是还诬陷我谋害皇嗣,这样的罪名,可是要杀头的。” 袭秋一下子更是焦急,“是啊,幸好主子您能言善辩,不然只怕今日太子殿下就治您的罪了呢。主子,要不咱们去通知丞相吧,丞相一定有办法的。” 花凉柒摇了摇头,“先等等张福那边的消息再说,我瞧着太子也没有这件事闹大的意思,还是先不要惊动父亲得好,等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再说。” 傍晚时分,李斛就急匆匆的入了东宫,当他见到漓擎澈的时候,漓擎澈面容也是难看,朝政的事情本就让他抽不开身,如今再遇单慕雪滑胎的事,的确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漓擎澈坐在大殿的椅子上,语声淡淡,“不知李公子来东宫所谓何事?” 李斛面容阴沉着,语声严肃道,“李某前来东宫,是为了太子妃的事情。” 此话一出,漓擎澈骤然挑眉,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为了太子妃什么事?” 李斛瞧见漓擎澈不悦,并不胆怯,淡然自若的回道,“李某已经听说了太子妃遇难的事情,所以便想起前些日子在潇济堂见到侧妃的人去买过一副药,就是藏红花。” 漓擎澈面容越发阴郁起来,“你怎么知道太子妃出了事?这东宫还有你的人吗?” 李斛轻声一笑,“太子殿下不必紧张,您这东宫可没有李某的人,只是前些日子偶遇了太子妃,便和她提了一嘴侧妃去潇济堂买药的事情,本当时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太子妃也没细问,但今日上午太子妃就派人来找李某,询问李某侧妃那日买的什么药,李某得知太子妃如今正在禁足,也必然没机会在太子殿下耳边解释,所以就亲自前来了。” 漓擎澈不高兴的紧了紧牙根,“你倒很是关心太子妃嘛。” “都是朋友,自然是要相互照应的。”,随后,李斛从里怀拿出一个单子,放在漓擎澈身边的桌子上,又道,“这张单子是李某从潇济堂要来的,上面详细记载着侧妃派人取药的记录,一共去过两次,一次是去取龙舌草,一次是去取藏红花。” 漓擎澈瞥了一眼,上面还有潇济堂专有的印章,看来并不是假的。 随后,李斛又道,“李某倒是略懂些医术,这龙舌草有解热利尿治水肿的功效,所以孕妇不能服用的,可偏偏这世间还有一种奇药,叫做胜子母,就是但凡是女子服用过后,脉象便会出现喜脉,但这种药服用时间过久,就会使人出现水肿的现象,手脚一按便是个坑,就要服用龙舌草消肿。” 漓擎澈面容越发的复杂起来,不由想起花凉柒今早的推断,又想起自己只不过和单慕雪发生过一次关系,不由开始怀疑。 思索片刻,抬眸瞧向漓擎澈,问道,“你和侧妃真的只是朋友吗?” 李斛又是一笑,“太子殿下放心,就是非常好的朋友,朋友落难,李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漓擎澈锐利的眼睛微微一眯,“你是什么样的人,在钱家私宅本太子已经品得差不多了,你觉得你说这样的话,本太子会信吗?” 李斛仍旧笑着,那笑意看起来和善,也看起来很深邃,“太子殿下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漓擎澈面容微微一变,“什么?” “那就是猜忌,太子殿下的疑心太重,信不过这天下所有的人,在钱家私宅伤了婉桢姑娘,难不成还要在您自家伤了太子妃不成?” “放肆!”,漓擎澈骤然大怒,“李斛,这里是东宫,不是钱家私宅,你别以为本太子不敢把你怎么样!” 李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太子殿下高高在上,李某不过就是个将军府的嫡子,自然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造次,只不过李某说的都是实话,忠言逆耳,李某希望太子殿下可以记在心上。” “本太子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李斛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哎,真是可怜太子妃了,时常在李某耳边问起太子殿下,只怕是自作多情了。” 漓擎澈听见此话微微一惊,皱了皱眉,盯着李斛一句话也不说。 李斛见状便好奇问道,“难道太子殿下不知道啊?呵呵,太子妃可好几次问起李某,您可还常去钱家私宅,似乎对您宠爱婉桢姑娘的事情很介意呢,每次李某告诉她实话的时候,太子妃都是一副伤感的模样,看着果真叫人怜惜。” 漓擎澈偷偷的紧了紧拳头,面容深重起来,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是否会在意一些花凉柒。 而下一秒,李斛却变得格外严肃,“李某今日就多句嘴,太子殿下是否愿意记在心上,那是太子殿下的事。太子妃是个好女人,贤惠端庄、美貌聪颖,您可要好好珍惜了,在这世上,想要得到她的男人还有很多,别等到日后太子殿下失去太子妃的时候,才知道何为追悔莫及。李某今日该说的话也说了,该做的事情也做了,剩下的太子殿下自己衡量,您是聪明人,仔细想一想,太子妃是否真的谋害过您的侧妃。李某告辞。” 随后,李斛朝着漓擎澈扶手施礼,随即便转身出了大殿。 待他走出大殿的那一刻,目光不由瞧向花凉柒的锦绣殿,蹙眉担忧。 而漓擎澈这时坐在大殿内,面容也是难看得很,骤然起身,出了大殿朝着锦绣殿走去。 第131章 他们,大吵不休 当漓擎澈来到锦绣殿的时候,花凉柒正在用晚膳,虽然是在禁足之中,可太子妃应有的一切待遇还是有的,八菜一汤,很是丰盛。 当下并无外人,花凉柒也没有给漓擎澈见礼,对于漓擎澈的到来,她不过瞧了一眼,随后便就像根本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用着晚膳。 对于花凉柒爱搭不理,漓擎澈一时有些不高兴,走到饭桌旁就怒道,“可以啊,你还有闲心吃饭是不是?” 花凉柒放下饭筷,端起茶盏悠哉的饮了口茶,回道,“我又没做错什么,怎么就不能吃饭了?” 漓擎澈面容越发的难看起来,勃然大怒一触即发。 花凉柒端着茶盏,看着漓擎澈此刻冷颜怒容的样子也不放在心上,淡淡的问了句,“你用膳了吗?若是没用,我让袭秋再加双碗筷。” 漓擎澈见花凉柒这般模样,怒火在胸中翻滚,抬手就将饭桌给掀了。 “哗啦啦……” 瞬间,瓷器破碎的声音彻响在寝殿内,满桌的菜肴全数打翻在地,木制的饭桌也倒在地上,惊得一旁的袭秋浑身一颤,含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花凉柒此刻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盏,面容也变得不高兴了,“你这是干嘛!我好心好意留你吃饭,你居然还掀我桌子,你疯啦!” 漓擎澈指着花凉柒就吼道,“花凉柒,你可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面对漓擎澈突如其来的一问,花凉柒皱了皱眉,“我当然知道啊,我是太子妃啊。” “呵,你还知道你是太子妃?嗯?本太子真是小瞧你了,居然还能让李斛前来为你解围,你能耐挺大的啊!” 花凉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般般吧,照比太子殿下你可差远了。有句俗语说得好,没有三把剪子两把刀,敢吆喝劁猪哇!我没有点能耐,能稳坐这太子妃之位么?” 其实当下情况是最可气的,漓擎澈简直气得不行,花凉柒却是一副万般自在的样子。 就相当于你在和一个人气愤填膺的大吵,而那个人却悠哉的在那嗑瓜子,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是一样的。 漓擎澈此刻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你若是知道自己是太子妃,就不要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 花凉柒听了这话,腾的一下子就起了身,目光锐利,“劳烦太子殿下不要胡说!” 漓擎澈嗤鼻一笑,“呵,你若是和李斛之间没有什么,他能忽然前来为你解围吗?太子妃,你做的很好,居然还知道叫救兵来了!你以为叫李斛过来就能震得住本太子吗?” 花凉柒紧了紧手中的茶杯,冷道,“我之所以去找李斛,不过就是想证明我的清白,并不是为了震慑你,请你自己搞清楚状况,不要自己在那乱下结论!咱们两个到底谁在外面勾三搭四,谁自己心里清楚!” 这样的话更加激怒了漓擎澈,他愤怒的握紧双拳,吼道,“最起码本太子光明磊落,不像你这般偷鸡摸狗,做过了还不承认,知道如今你为何不肯同本太子圆房,你自己清楚!” 花凉柒此刻也彻底的愤怒了,漓擎澈居然这样的诋毁她,她哪里忍得了,抬手就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随即怒吼道,“你不要胡说好不好!我怎么偷鸡摸狗了?我怎么勾三搭四了?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抓到我现形了?你疑心太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想象出来的,我不是那种女人!” “好啊,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与我圆房,你告诉我啊?” 漓擎澈歇斯底里的质问的花凉柒,一时也忘记了称呼,称自己为“我”字。 花凉柒眉头一挑,说道,“你我之间的婚姻不过都是因为太后的一道懿旨,你我原本就没有感情基础,我为什么要和你圆房?你以为我像你身边的那些女人吗?为了得到你的宠爱,就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吗?漓擎澈,我告诉你!你如何误解我,如何不信我,我都可以忍!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呵呵,如此说来,你心里喜欢的人是漓擎冷了?还是说另寻新欢找了李斛!” “我呸!漓擎澈你不要胡说!我之前喜欢漓擎冷没错,但结婚之后我与他可有瓜葛?至于李斛,不过就是很要的朋友,难道我就不能有异性朋友吗?” “好一个异性朋友,说了谁会信!嗯?” “你爱信不信,这种事情我也没办法证明!” “那我也告诉你一句话,我讨厌那个李斛!很讨厌!” “那我也是被逼的!不然你要我怎么办?眼下有人诬陷我害死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我该如何去做?在这偌大的东宫,我找谁来帮我?谋害皇嗣可是杀头的死罪,难道你要我眼巴巴的等着上断头台吗?前些日子我从李斛口中得知侧妃去药堂买了药,那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只能派人去问,不然还能怎么办?你告诉告诉我,我眼下该怎么办?” 花凉柒尖声的呐喊着,那样生气又无助的模样,一下子就让漓擎澈呆滞了。 漓擎澈紧了紧唇角,“我说了,我会彻查这件事的!” 这下轮到花凉柒冷笑起来,“呵呵,漓擎澈啊,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信不过‘万一’这两个字。谋害皇嗣此等大事不是儿戏,我被你禁足在锦绣殿,就等同于失去了所有证明我清白的机会,我若不搏一搏,便只有坐以待毙。你说你会彻查,不过就是去找线索罢了,我禁足在锦绣殿,害我的人却是自由的,她有很多机会制造虚假的证据来证明我就是凶手!” 漓擎澈面容深明起来,“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花凉柒的声音都高挑起来,“我说了,我不是不信你!但至少我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等待吧?” “那你大可私下找我解释,并不是去找那个李斛!保护你的人应该是我,不是他!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 “呵,你这话说的可真让人感动。可是她是你在东宫最宠爱的女人,自我嫁给你到现在,东宫一共算我有五个女人,你只宠爱她一人,其他四个你根本就未曾放在心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在你面前说十句话,都抵不过她在你面前说一句!” 漓擎澈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知道我宠爱她是真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花凉柒微微一怔,难不成漓擎澈并不宠爱单慕雪吗? 就在花凉柒哑然的时候,漓擎澈又开了口,“若论家世,你不比侧妃差。若论样貌,侧妃也比不上你。若论性情,侧妃也没有你懂事。可为什么偏偏本太子还宠着她,你难道没有想过吗?那是因为你这个倔强女人一直都拒绝我!排斥我!我气不过罢了!现在你懂了吗?满意了吗?” 花凉柒瞪大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漓擎澈,她万万没有想到,漓擎澈之所以宠爱单慕雪,不过都是为了气她,可偏偏她却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漓擎澈认为她根本就不在乎。 花凉柒骤然冷漠的嘲讽一笑,“呵呵,真是可笑,到头来我们之所以会如此疏远,都是因为我们自己。” 漓擎澈再次紧了紧牙根,说了句,“你放心,侧妃滑胎的事情,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用不着那个李斛为你出谋划策!” 花凉柒此刻已经不那么气愤,但心底却是酸酸的,迈着无力的步伐走向软榻,一下子就瘫坐在上面,抽冷的笑了笑,“你可知道我现在觉得自己多么孤立无援吗?在这东宫,我是太子妃,我是除了你之外最有权威的人,可到头来我却还要为保全自己而苦恼。原本早上起来一切都还好好的,我还打算回府邸去迎接妹妹,可忽然之间就传来一个噩耗,我居然成了谋害皇嗣的凶手。可即便这样,我连惊慌失措的时间都没有,还要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去见你和侧妃,还要想着我该怎么说才能还自己清白。” 花凉柒长长的叹了口气,“哎,我不想和你吵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想我是在外面遭三暮四的女人也好,想我不知检点的妇人也罢,我真的不想再解释了。侧妃滑胎的事情任凭你去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漓擎澈看着此刻如此伤神的花凉柒,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不善言表的他却不会说出此刻心疼她。 只是开口言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侧妃根本就没怀孕?” 花凉柒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情推理起来,害我的人唯有侧妃一人,而侧妃也不可能亲手去害死自己的孩子,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想要谋害我的这个计划,已经是蓄谋已久的了,为的就是一招致命,让我永无翻身。” 漓擎澈愤愤的紧了紧唇畔,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锦绣殿,朝着明承殿走去。 而花凉柒此刻仍旧呆滞的坐在软榻上,两眼无光。 第132章 滑胎,真相大白 当漓擎澈来到明承殿的时候,天色已然全黑,走到庭院便有宫人上前迎接,施礼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漓擎澈看着灯火通明的寝殿,问了句,“侧妃可在里面?” 那宫人点了点头,“侧妃刚刚用过晚膳,眼下正在休息,奴婢这就前去通传。” 漓擎澈却说道,“不必了。”,随后又对石奎道,“不管待会儿里面发生什么,都不许任何人进入寝殿,明白了吗?” 石奎赶忙点头应下,“是,属下明白。” 漓擎澈迈着急速的步伐入了寝殿,单慕雪瞧见也是一惊,坐在床榻上便要起身施礼,漓擎澈说道,“你身子刚刚滑胎,不必起身了。” 单慕雪停止了动作,微微一笑,“谢太子殿下。” 漓擎澈随后瞧了一眼一旁的兰姑姑,冷道,“这里不必不伺候,退下去吧。” 兰姑姑应了一声,便出了寝殿。 漓擎澈随后来到床榻边,看着单慕雪,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身上盖着被子,面容有些憔悴。 单慕雪见漓擎澈这样看着她,不觉有些紧张,便问了句,“太子殿下这样看着臣妾,可有什么事吗?” 漓擎澈眉宇深重,开了口,“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怀没怀孕,现在承认还来得及。” 单慕雪心头一慌,哪里能说实话,赶忙道,“臣妾怎敢拿这种事情撒谎啊!” 漓擎澈却淡淡说道,“是么,不过就那么一次,你就怀上了?本太子的女人也不少,怎么就没有一个怀上的?” 单慕雪越发紧张了,她强忍着当下紧张的面容,说道,“太子殿下,臣妾没有撒谎。” 漓擎澈随后坐在床榻边,直勾勾的瞧着单慕雪,说道,“那晚的酒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太子很清楚,你肯定在酒里做了手脚,为的就是得到本太子的临幸,所以你怀上身孕,本太子也从未怀疑,因为本太子认为这不过就是你为了争宠的手段罢了,但如今想来,的确可疑。” 单慕雪越发的慌乱了,“太子殿下,臣妾真的没有骗您啊。” 漓擎澈冷冷一笑,“本太子又不是第一次,这种事情本太子心里有数,人在酒醉的时候,就算醉得再深,也能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可为什么偏偏本太子对于和你的那个夜晚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呢?” 单慕雪不安的咽了吐沫,藏在被子下面的手,不安的握起来,想着该如何解释。 漓擎澈随即冷音又道,“除非本太子真正实验过了,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语毕,漓擎澈抬手就将单慕雪身上的被子掀开,惊得单慕雪一声尖叫,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漓擎澈就粗暴的去撕扯单慕雪的亵衣。 这可把单慕雪给吓坏了,她歇斯底里的反抗着,嘴里惊叫着,“太子殿下,不可以这样啊!臣妾刚刚滑胎,是不能做那种事的!” 可漓擎澈哪里会在乎单慕雪的安慰,他本就不喜欢她,他的就是一个事情的真相。 单慕雪的反抗,便越让漓擎澈粗鲁起来,伴随着单慕雪身上亵衣的撕裂声,她已经被漓擎澈扒了精光,只剩下一件小肚兜。 单慕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知道自己还是完璧之身,若是再这样下去,那么必然会暴露。 单慕雪愤力的想要挣脱漓擎澈,赶忙下了床榻就要跑,可她怎是漓擎澈的对手,漓擎澈一把抓住她的脖子,用力一拉就摔在床榻上。 疼得单慕雪呻.吟了一声,尖声叫着,“啊!兰姑姑!兰姑姑!救命啊!救命啊!” 此刻便能听见外面引起骚动,先是兰姑姑的呼喊声,随后又是石奎的阻挡,石奎也是身怀武功在身的,可想而知,兰姑姑必然不是石奎的对手,只怕再着急,当下也进不了寝殿半步。 而此时,漓擎澈已经褪去外衣,将单慕雪压在身下,没有任何的前戏,也没有任何的温存,直挺挺的就进入了单慕雪的身体。 随之而来的,便是单慕雪无法忍耐的疼痛和尖叫,“啊!!!好疼!!啊!!!” 可漓擎澈却根本没心思和单慕雪做那种事情,随即就从单慕雪的身体中抽离出来,当他瞧见床榻上那一抹血迹的时候,面容就真的惊变了。 漓擎澈顿时愤怒的就甩了单慕雪一巴掌,并怒骂着,“你个贱人!” 单慕雪此刻只觉浑身上下哪里都疼,浑身发抖的说不出一句话。 漓擎澈迅速穿好衣服,抓起被子就让在单慕雪的身上,怒道,“你还说你没撒谎!你这个蛇蝎毒妇!本太子差一点就被你骗了!” 单慕雪此刻紧紧的抓着身上的被子,悲伤的痛苦着,眼泪刷刷的往下淌。 漓擎澈这时听见外面的声响,便吼道,“外面是谁在叫喊!本太子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随即便是石奎的回话,“殿下,兰姑姑不听属下的话,非要硬闯进来,属下正在抵挡。” 漓擎澈眉头一皱,“放她进来!” 随后,便听到寝殿的大门被兰姑姑用力推开,兰姑姑不顾一切的跑了进来,瞧见单慕雪此刻模样也是惊讶不小,赶忙扑在床榻前,焦急着,“主子,您没事吧?” 单慕雪哭的越发悲伤起来,兰姑姑这时将被子掀开一条缝隙,当她看到被子里面情形的时候,面容当即吓得惨白,眼珠迅速转动了几下,赶忙转身跪在漓擎澈脚下,请罪道,“殿下不要责怪主子,这一切都是奴婢主意,殿下责罚就责罚奴婢一人吧。” 漓擎澈一脚就将兰姑姑踢了仰朝天,随即怒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本太子责罚你是不是?好啊,本太子就成全你。石奎,将这个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石奎应了一声,就将兰姑姑给拖了出去。 单慕雪一下子就慌了,裹着被子就跪在床榻上恳求道,“太子殿下饶命啊,求求您放过兰姑姑吧,她是臣妾在东宫唯一的亲人啊。” 漓擎澈此刻怒气正冲,哪里能允单慕雪,继续怒吼道,“你如今都自身难保,居然还给别人求情!你可知道,诬陷太子妃是何等大罪!本太子当下要了你的命都不为过!” 单慕雪哭得更厉害了,忍着疼痛哭诉着,“太子殿下,臣妾也是没有办法啊,只要那太子妃在一日,您的眼里就没有臣妾!” “本太子已经给你想要的宠爱和地位了,你还要怎样?你有的这些,太子妃她有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太子殿下那是宠爱臣妾吗?太子殿下给了臣妾地位不假,让臣妾住在这明承殿享受荣华富贵也不假,但这些不都是做给臣妾父亲看的吗?在外人看来,臣妾的确得您的宠爱,是实际如何太子殿下您最清楚啊!您可知道?臣妾跪的那一夜一夜又一夜,膝盖已经跪得黑紫黑紫的了,您这是宠爱臣妾吗?” “本太子当初就和你说的很清楚,想得到地位、宠爱、荣华,你就要付出代价!像你这种为了权势就谄媚本太子的女人,本太子见的多了,本太子觉得你们特别恶心,和红楼的妓.女没什么区别!妓.女为了钱财卖.身,而你们是为了权势卖.身,你明白了吗?” “可臣妾是真心爱着太子殿下您的啊!自打臣妾瞧见殿下第一眼,臣妾就爱上了殿下!哪怕当初只是以妾身之位入东宫,臣妾也不在乎!太子殿下您给我的太子妃她没有。呵呵,她没有吗?她真的没有吗?她能让殿下怄气而和臣妾演戏,这就足以证明您有多在乎太子妃!” 单慕雪此刻哭得那叫一个凄惨,眼睛和鼻子同时流出液体,止都止不住,可即便这样仍旧哭诉着,“所以只要有太子妃在,您的眼里就不会有臣妾,臣妾就永远只是您拿来气太子妃的工具!” 漓擎澈冷冷的看着单慕雪,紧了紧牙根,“本太子不想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这个满口谎言的女子,本太子看见你就恶心!今日这件事,本太子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的父亲,让他看看,他养了什么样的好女儿!你别以为本太子介意你父亲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本太子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不杀了你,也要扒你一层皮!” 此刻,恰巧石奎走了进来,禀道,“殿下,属下已经命人给兰姑姑行刑了,过不了一会儿,兰姑姑便会死在棍棒之下。” 漓擎澈眉目深重的说道,“你回来的正好,将侧妃这个贱人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石奎瞧了一眼瘦弱的单慕雪,不由提醒了一句,“殿下,这五十大板打下去,只怕侧妃不死也残了,咱们不好向将军交待。” 漓擎澈全然都不犹豫,坚定道,“本太子不在乎!这样恶毒的女人不惩治,简直难解本太子心头之恨,拉下去即刻行刑,五十大板一下也不许少!你懂了吗?” 石奎跟在漓擎澈身边这么多年,看着漓擎澈此刻愤怒的面容,便知道漓擎澈这是心意已决了,应了一声就走到侧妃面前道,“劳烦侧妃穿好衣裳受罚吧。” 单慕雪此刻也是吓坏了,五十大板到底有多重她比谁都清楚,身子赶忙朝着床榻角落退缩,嘴上念道着,“不!我不要!我不要!” 漓擎澈厌恶的白了单慕雪一眼,言道,“你若是不愿,那就在寝殿行刑!石奎,你去叫人过来!” 石奎应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寝殿去叫板子手过来。 单慕雪此刻跪在床榻上声声哀求着漓擎澈放过她,可漓擎澈根本就不理睬单慕雪,冷哼了一声,便甩袖离开了。 第133章 求情,饶她一命 翌日一早,花凉柒刚刚梳妆过后,张福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面带笑意道,“主子,守在咱们锦绣殿的侍卫都被撤走了,想必太子殿下已经解了您的禁足了。” 花凉柒却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么快?难不成太子他查明这件事了了?” 张福摇了摇头,“锦绣殿不得擅自出入,奴才也没机会出去打探消息啊。” “那你现在赶快出去探探明承殿那边的风声,太子若是查清楚了这件事,侧妃那边不会没什么动静的。” “是,奴才这就去。” 待一个时辰过后,张福终于回来了,对花凉柒说道,“主子,奴才已经查清楚了。” 花凉柒赶忙迫不及待道,“都查到什么了?” 张福缓了口气,说道,“奴才方才去了明承殿,发现侧妃并不在那里,就连兰姑姑也不在了。随后奴才盘问了几个宫人才知道,兰姑姑昨夜被太子殿下杖毙了,侧妃也被责罚了五十大板。” 花凉柒面容深然了几分,“如此说来,太子果真查清楚了?不过一夜,他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奴才当时也不敢相信,偷偷去看了侧妃,她眼下已经身负重伤,听说腰都被打断了,想必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袭秋当即就解气道,“那也是侧妃罪有应得!主子,您终于含冤昭雪了。” 花凉柒的面容却不见一丝笑意,反而是越发的阴郁起来,“昨夜太子是夜色刚黑的时候从我这里走的,不过一夜而已,这件事就查清楚了,太子还果真是不简单。” 就在这时,石奎走了进来,施礼道,“属下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看到石奎的时候,面容似乎有些惊异,想着石奎来做什么,不免问了句,“有什么事吗?” “属下奉太子之命,来传太子妃去前殿。” 花凉柒越发的疑惑了,“前殿?太子让本宫去前殿作何?” “眼下单将军入了东宫,您的父亲也到了,正在商议如何处置侧妃的事情。” 花凉柒当即就明白了,她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必然是要出面的。 而花凉柒也不是怕事的人,并没有犹豫,简单整理了一下妆容,便起身朝前殿走去。 待花凉柒到了前殿,便看到漓擎澈坐在正位上,左右两旁各坐着花丞相和单将军。 花凉柒走上前,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漓擎澈也没有太多的话,只是说道,“坐吧。” “谢太子殿下。” 随后,花凉柒便在漓擎澈的身边坐下,瞧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满面担忧的看着自己,她赶忙朝着父亲温和一笑,以便让父亲安心。 漓擎澈这时开口道,“太子妃既然来了,那咱们就听听太子妃的看法。” 花凉柒不由问了句,“不知太子殿下要问臣妾什么?” 漓擎澈语声庄严道,“侧妃诬陷你谋害皇嗣一事,本太子已经查明,按照国法,侧妃当诛。但单将军今日特来求情,本太子想着怎也要听听你怎么说。” 花凉柒不由瞧了单将军一眼,此刻他也是面容难看得很,既然还有父亲在此,想必方才已经有所商讨,所以花凉柒也不急着发表意见,反而问向单将军,“单将军,本宫倒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单将军骤然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就是一跪,跪的那叫一个真诚,双手抱拳就严肃道,“臣知道,臣女单慕雪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不可饶恕,但臣今日就厚着脸皮恳求太子妃,饶臣女一命吧。” 语毕,单将军居然给花凉柒磕下了头。 如此看来,单将军还真是想保住单慕雪,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给花凉柒跪下了。 花凉柒的面容却是十足的淡然,“单将军这是做什么,本宫哪里受得起您这一跪。” 单将军直起腰身,面容依旧难看,但仍旧不肯放弃,“还望太子妃慈悲为怀,看在侧妃年少糊涂的份上,饶她一命。” 花凉柒不由冷冷一笑,“本宫已经饶恕她很多次了,自打她入了东宫便数次想要谋害本宫性命,先是在本宫的龟苓膏里下毒,之后又派人在本宫的茶里下毒,本宫只是出面责罚了她,并未与她较真,但她是怎么做的?居然如此恩将仇报!单将军,你还要本宫如何慈悲为怀啊?” 单将军听了花凉柒这么说,心底一下子就凉了半截,紧了紧唇角,说不出一句话。 花凉柒随后又道,“她欺骗太子殿下假怀孕是欺君罔上,诬陷本宫谋害皇嗣是心肠歹毒,如此滔天大罪,单将军就想如此一了百了吗?若不是太子殿下明察秋毫,今日送上断头台的人可就是本宫了!” 花凉柒句句不肯退让,着实让单将军一时不知所措,单慕雪的确犯下滔天大祸,如此罪行即便是他这个将军也无法平息,一时让单将军只能跪在地上干着急。 花凉柒瞧见单将军这般模样,又是一笑,“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太子殿下若是真想处置了侧妃,也定不会让单将军今日入东宫的,毕竟是太子殿下以前宠爱的嫔妃,多多少少在有些旧情,本宫身为太子妃也自然要为太子殿下着想。” 花凉柒这话说的,果真是识大体,一下子让心灰意冷的单将军有了一丝希望,也让坐在一旁的漓擎澈面容微变。 花凉柒的确给足了漓擎澈颜面,可这却偏偏让漓擎澈觉得难堪,毕竟昨日的他,还是对花凉柒有所怀疑。 单将军赶忙诚恳道,“只要太子妃愿意放过臣女一条性命,让臣做什么,臣都愿意。” 花凉柒笑得越发深邃了,“单将军言重了,本宫不过一介女流之辈,能用得着将军您做什么啊。本宫身为太子妃,必然万事都要为大局考虑,只要太子殿下肯饶恕侧妃,那本宫绝无一句怨言。” 花凉柒一下子就把这件事全数推到漓擎澈的身上,而漓擎澈没有将单慕雪处死,也是忌讳单将军,毕竟单将军是万军统帅,得罪不起的。 而漓擎澈也不是傻瓜,他当然要抓住这个好机会。 单将军怎不知花凉柒话中何意,赶忙对太子殿下言道,“太子殿下,只要您肯放过臣女一条性命,臣绝对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漓擎澈深然冷笑了一下,言道,“单将军,本太子之所以没有要侧妃的性命,也是顾念旧情,但这件事的确让太子妃受了很大的委屈。” 而花丞相这时说的更是直接,“单将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太子殿下这些年征战沙场,都是您忠心耿耿跟随左右的,太子殿下之所以将这件事压下来,也是顾念你的。” 单将军赶忙道,“臣当然知道,若是没有这层关系,臣今日也不会厚着脸皮过来给臣女求情。” 漓擎澈清了清嗓子,“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本太子就直截了当了。单将军若是想救您的女儿,那本太子便要您誓死效忠于本太子。” 这话简直说的太直白了,漓擎澈这是要单将军千军万马拥护他日后登基啊。 单将军虽然是漓擎澈的人,但听到这样的话不免也有些微微的惊讶,毕竟单将军以前辅佐漓擎澈都是为了击败敌寇,为了国运着想,从未想过要混入夺帝之争。 花凉柒瞧着单将军此刻有些犹豫,便插言道,“单将军,这可是太子殿下对您的器重啊,您可不要让太子殿下失望才好。” 单将军无奈的咬了咬牙,今日他若想救自己的女儿,就要答应漓擎澈的条件。 毕竟单慕雪犯下的滔天大祸若是公布天下,必定会惹得陛下龙颜大怒,甚至会迁怒到他单家的。 单家能有今日,可都是单将军他拼死沙场这么多年换来的,可都是单将军用血换来的,单将军怎能就这样放弃。 单将军也知道如今皇子们已经为了夺帝开始蠢蠢欲动,可漓擎澈毕竟是太子,是未来名正言顺的储君,不管怎样,只要陛下驾崩,传位的圣旨上都会写着漓擎澈的名字,这是铁定的事情。 而漓擎澈当下要做的,就是要保住他这个太子之位,而单将军他要做的,就是帮助漓擎澈保住太子之位。 单将军跟随漓擎澈多年,也只是漓擎澈的脾性,若是漓擎澈登基之后,必然会重用他的,那他可就是朝中老臣以及重臣。 单将军紧了紧唇角,终于开了口,“臣自当愿意辅佐太子殿下,日后必定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漓擎澈瞬时满意一笑,“那日后就有劳单将军了。” 漓擎澈顿了顿,不等单将军回话,便又道,“至于侧妃,这件事本太子会压下来的,对外就宣称是她自己不小心从阁楼上摔下来,摔断的腰部落了残疾,孩子也没能保住,不知单将军可满意啊。” 单将军此刻还能说什么,能保住侧妃的性命已经是漓擎澈最大的恩典了,他是个明事理的人,本就是他的女儿有错在先,落下残疾也是罪有应得,随即向漓擎澈磕头道,“臣叩谢太子殿下恩典。” 漓擎澈又不缓不慢的说了句,“这件事可是让太子妃受了很大的委屈呢。” 单将军也自当给太子妃叩头,“臣也叩谢太子妃恩典。” 第134章 侧妃,大势已去 待单将军走后,花凉柒便一下子身体软软的靠在座椅上,瞧着漓擎澈埋怨道,“下次这种事情最好和我先商量一下,免得还要我随机应变。” 漓擎澈皱了皱眉头,对花凉柒说道,“让你过来,果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若是不肯放过侧妃,本太子自然会顺着你。” 花凉柒撇了撇嘴,“切,他一个大将军,又是给我跪下,又是给我磕头的,我哪里还好意思不给他情面。再者说了,我又不是傻瓜,当然看得出你别有它意,若是执意要处死侧妃,岂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花丞相这时半带责怪的对花凉柒说道,“柒儿,不得无礼,在太子殿下面前怎能用‘我’字。” 花凉柒却无所谓道,“没事啦,平日里私下女儿都是这样和太子殿下说话的,臣妾臣妾的太绕嘴了。” 漓擎澈也附和道,“花丞相不必责怪太子妃,本太子并不在意。” 花丞相微微一笑,终究是不再说什么。 花凉柒这时好奇的问向漓擎澈,“对了,这件事你怎么查的这么快啊,不过一夜就查清楚了?我本意我还要被你再禁足几日呢。” 漓擎澈原本淡然的面容一下子就不耐烦起来,敷衍着,“那就不用你管了。” 花凉柒听了这样的话自是有些不高兴,不过介意父亲在此,也没有说什么。 花丞相这时心疼的对花凉柒道,“柒儿,让你受苦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父亲说一声。” 花凉柒忙是一笑,“没事,太子殿下不过就是禁足了女儿而已,在锦绣殿也不苦,反正有太子殿下彻查此事呢,女儿能出什么事。” 花凉柒说完这句话,赶忙就腕上漓擎澈的胳膊,嘿嘿一笑,“是不是啊,我的太子殿下。” 随后,花凉柒藏在漓擎澈胳膊下的手指,捏起漓擎澈的胳膊,狠狠一拧。 疼得漓擎澈不由要紧牙根,眉头紧蹙,一句话也说出来。 漓擎澈赶忙抽出手臂,怎知这么一扯,被花凉柒掐的那个地方便更是钻心的疼,疼得漓擎澈不由手指开始微微颤抖,狠狠的瞪了花凉柒一眼,花凉柒却是得意的抿嘴一笑,悠哉的靠在座椅上,美滋滋的笑着。 这更是让漓擎澈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开口数落花凉柒几句,可偏偏花丞相在此,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坐在一旁的花丞相瞧见,便是偷偷一笑,在旁人眼里更像是小夫妻在打情骂俏。 随后,花丞相起身道,“既然柒儿她没事,臣也就放心,臣就不在此叨扰太子殿下了,臣告退。” 漓擎澈点了点头,“好,花丞相慢走。” 花丞相又瞧了花凉柒一眼,方才转身离开。 待花丞相走远了,漓擎澈隐藏在心底的不满终于爆发了出来,当即就对花凉柒吼道,“你掐我干什么!很疼的!” 花凉柒仍旧是一副悠哉的样子,“不疼谁掐你干嘛啊!这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不信我,谁让你禁足我的!我掐你这一下都是便宜你了,我就应该告诉父亲,你昨日是如何凶我的,居然还来我锦绣殿掀桌子,你脾气真是够大的哈!” 漓擎澈终究是理亏的,这件事的确是冤枉了花凉柒,他本就是个凡事讲理的人,当下理亏便不和花凉柒纠缠,起身就对花凉柒道,“好了,我还有公事要忙,就不和你在这胡搅蛮缠了。” 说完,漓擎澈就往殿外走。 花凉柒也是心里不高兴,不满道,“喂!什么叫胡搅蛮缠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啊?你回来!咱们说清楚,我的委屈白受啦!漓擎澈!你给我回来!” 可漓擎澈却仍旧迈着步伐匆匆往外走,听着花凉柒大吵大嚷,他的唇畔反而浮现一丝笑意,那笑意似乎夹带着几许宠溺。 而花凉柒看着漓擎澈渐渐远去,也不由付之一笑,起了身便回了锦绣殿。 待花凉柒回到锦绣殿,袭秋便问道,“主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花凉柒端起茶盏饮了口茶,回道,“不然还能怎样?都答应单将军不会处置侧妃了。” “可是奴婢觉得这样对主子不公平。” 花凉柒微微一笑,“什么叫公平?什么又叫不公平?这世间若是凡事都那么公平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恩怨了。” 张福这时插言道,“不过侧妃这次的计谋还真是高明呢,差点就害了主子无法翻身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花凉柒放下茶盏,语声淡漠道,“凭借单慕雪的头脑,必然是想不出这么高明的计策,只怕是听了高人指点了,幸好是我有福啊。” “是主子机智过人才对,若不是李公子昨日去找了太子殿下,只怕太子殿下也未必会这么快的查明此事。” “嗯,这件事的确多亏了李斛,我得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他。” “主子,那侧妃那边该怎么处置啊。” 花凉柒想了想,说道,“就按照太子殿下吩咐的办,对外就说侧妃不小心从阁楼上摔下来,摔断了腰部导致残疾,孩子也没了。但凡是知道这件事的宫人,让他们把嘴巴就管住了,若是谁敢透露出去一个字,就割了谁的舌头。” “主子若真想守住这个秘密,奴才就除掉那些知道这件事的宫人。” “不必做的那么绝,他们有什么罪啊,难道长了耳朵和眼睛就不许人家听和看了啊,下个令子吓唬吓唬他们就算了,日后若谁透露这件事再责罚便是,倒是那个内务的宫人,他和侧妃联手谋害我,必然是不能轻饶,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是,奴才明白了。” “至于侧妃嘛,只怕经过这件事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就让她在明承殿呆着吧,叫个大夫给她治病,并且告诉她,若是再不知好歹,即刻打入冷宫。” “是,奴才这就去办。” 随后,张福便转身离开了。 袭秋瞧了瞧张福离去的方向,对花凉柒道,“主子,这张福可真是您的好帮手,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滴水不露的。” 花凉柒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张福办事我向来放心,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做事自是周全,你要多和他学学。” “是,奴婢知道了。” “对了,翠枝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 “仍旧是打扫院落,没什么动作。” “越是如此便越有问题,如今花凉溪已经解了禁足这么久,凭她的性格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给我盯紧了那个翠枝。” “是,奴婢知道了。对了,主子不回府邸瞧瞧么,三小姐可回来了。” 花凉柒这才想起来,赶忙起身道,“你不说我还真给忘记了,毕竟是答应了二夫人的,眼下我也是无事,就回府去看看凉姌吧,带上些东西,本宫空手去属实有些不好看。” 袭秋赶忙应下,“是,奴婢这就去置办。” 待花凉柒到了花府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花丞相不在府邸,花凉柒就直接去了二夫人那里。 二夫人自然是笑脸相迎,而花凉柒见到花凉姌的时候,她果真是憔悴了许多,人也消瘦了,想必在外许久受了不少苦。 花凉柒随后对花凉姌笑道,“妹妹瘦了不少,想必在外吃了不少苦吧。” 花凉姌能重回花府,全是花凉柒的功劳,况且如今花凉柒又贵为太子妃,又加上二夫人如今和花凉柒是一条船上的人,花凉姌自然是不能对花凉柒太冷漠,含着笑意道,“劳烦太子妃记挂,凉姌能重回花府,还要多谢太子妃呢。” 随后,花凉姌就给花凉柒跪下磕了个头。 花凉柒赶忙将花凉然扶起来,“妹妹何必如此见外,都是自家姐妹。” 二夫人此刻也感激道,“妾身能与凉姌母女团圆,自然是托太子妃的福。” 花凉柒这时问道,“妹妹回来的时候,父亲没说什么吧?” 二夫人摇了摇头,“丞相面色看着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但是没说什么。” 花凉柒便劝说道,“毕竟妹妹做了有损花家颜面的事情,父亲不高兴也是理所应当,好在是允许妹妹回来了,以后妹妹可要听话,万不可在鲁莽做事,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花凉姌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妹妹自当会铭记这个教训的,日后不会再糊涂做事了。” 花凉柒今日回府邸,探望花凉姌是次要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随后便开了口,“二夫人,大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吗?” 二夫人的面容一下子就严肃起来,“太子妃若是不问,妾身还正想说呢,大房那边的确有动静了。” 花凉柒赶忙好奇问道,“有了什么动静?” 二夫人回道,“妾身一直盯着大房那边,初九前些日子也传来消息,说大房和翠枝深夜见了面,但是说了什么初九就不知道了,但必然是和太子妃您有关。” 花凉柒听过便是阴冷一笑,“大夫人当初将翠枝这个丫头安插在我身边,这么久了,终于是要动这步棋了。” 第135章 侧妃,最后挣扎 傍晚时分,花凉柒回到了东宫,刚下了轿子便看见张福候在大门口,由于当时花凉柒让张福去办事,便没携张福回府邸。 花凉柒看着张福面容有些焦急,便问道,“张福你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张福赶忙点了点头,言道,“主子,明承殿那边出事了,侧妃吵嚷着要割腕自尽,在明承殿大吵大闹,宫人拦也拦不住,眼下都乱作一团了,殿下也不在东宫外出办事去了,主子也去了娘家府邸,一时也没人管啊。” 花凉柒听过满不在乎的冷冷一笑,“一个人若是想自尽,凭谁拦也拦不住,她这是闹给太子看呢。” “那主子要不要去明承殿瞧瞧?” “她都闹到这份儿上了,惊动了这么多人,我若是不去,未免太说不出去了。走吧,随本宫去明承殿。” 待花凉柒到了明承殿,刚入庭院就听见单慕雪歇斯底里的叫嚷,“你们放开本宫!本宫不想活了!本宫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别拦着本宫!滚!都滚开!” 当花凉柒踏入明承殿的时候,便看到满地破碎的瓷器,单慕雪此刻趴在床榻上,一只手拿着瓷器碎片,想往另一只手上面割,好几个宫人压着她的胳膊拦着她,劝阻声四起,果真是热闹非凡。 花凉柒清了清嗓子,对张福道,“把侧妃手里的瓷器碎片夺过来。” 张福应了一声,上去就把单慕雪手里的瓷器碎片抢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单慕雪这才发现花凉柒的到来,顿时目中带着无限的愤恨,冲着花凉柒就吼道,“你这个贱人来做什么!给我滚!滚!” 花凉柒根本就懒得打理单慕雪,对四下宫人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安抚侧妃几句。” 宫人们皆是应了一声,随后便退了出去。 大殿内独留花凉柒和单慕雪还有张福三个人,花凉柒这时眼底含着冷意,直勾勾的看着单慕雪,说道,“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眼下太子殿下不再东宫,你这么闹他也看不到。” 单慕雪此刻的眼中充满憎恨,扭曲的嘴似乎要啐什么人或者咒骂什么人,眼下高高肿起臀部染着重伤,使她根本无法下地行走,不然定是要起身来攻击花凉柒的。 单慕雪只能凭借洪亮的嗓音来发泄此刻心中的愤恨,“花凉柒,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来看我这般惨状而耀武扬威啊!” 花凉柒眼底夹杂的轻蔑,“本宫根本就不想搭理你,若不是你在明承殿大吵大闹,你以为本宫会来吗?” “花凉柒,不用你此刻得意,我会将今日所受的屈辱加倍奉还的!你等着!” 花凉柒顿时轻浮一笑,“呵呵,加倍奉还?侧妃,你就别折腾了。你可知道你的性命是谁保下来的吗?想必你母家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吧,那本宫就来告诉你。你的性命,是你的父亲在太子殿下和本宫面前叩头作揖求来的!” 单慕雪顿时微微一怔,惊讶着,“什么?父亲来东宫了?那我怎么没看到她?” “你犯下滔天大祸,你父亲能保住你的性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他还如何来见你呢?所以你从现在开始,若想轻生便没人拦着你,只是你父亲今日磕的那几个头算是白费了。” 单慕雪眼底夹杂这无尽的失落,“不是太子殿下赦免我的死罪的吗?是父亲求来的?”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没错,的确是你父亲求来的。” 单慕雪身体一下子就软了,她自知自己的罪过是不可饶恕的死罪,可如今她还活着,她便以为是太子殿下赦免的,可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父亲求来的。 当下,单慕雪才真正明白,漓擎澈对她果真是无情的,留她性命也是看在她的父亲是大将军的份上,不管她今日怎么闹,漓擎澈都不会再理会了。 花凉柒看着单慕雪这般模样,又道,“你如今腰部断裂,只怕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太子殿下为了维护你们单家的颜面,已经将这件事压下去了,日后你就在明承殿安分守己吧,本宫不会亏待你吃喝的。” 单慕雪悲凉的冷冷一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能有今日也是你自己拙出来的,怪得了谁呢?” 单慕雪再次愤恨起来,瞪着忿恨的眼睛看着花凉柒,两个瞳仁几乎要跳将出来,怒道,“还不是因为你!若是没有你,我怎么会有今日?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花凉柒却摇了摇头,“你错了,是你的贪婪害了你自己。你的心里一定很想要本宫这个太子妃之位吧?所以你数次都要害死本宫性命,将本宫取而代之,可偏偏本宫不是好欺负的人,将你的计谋都识破了,让你露出破绽。你三番五次的谋害本宫,本宫可害过你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饶恕,换来的却是你的变本加厉!你能有今日,也是你罪有应得。” “你胡说!根本就不是那样,我想要你的太子妃之位没错,但我谋害你却并不完全是为了这个,或许我说了你都不敢相信,太子殿下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我!” 花凉柒顿时花容失色,面容露出些许惊讶,当即否认,“不可能,太子殿下在你这里过夜那么多次,怎么会没碰过你?” 单慕雪含着恨意的冷冷一笑,“太子殿下在我这里过夜没错,可根本就没和我同床过,让我夜夜跪在地上侍奉上夜,我的双膝已经跪得黑紫黑紫的,那是已经无法消除的印记!当初太子殿下大婚第二日就纳了我们四房妾室,为的就是气你这个太子妃!太子殿下宠爱我都是假的!都是做给你看的!” 花凉柒的心顿时就像被锤子重击了一下,她有些不相信,漓擎澈宠爱单慕雪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气她的。 单慕雪看见花凉柒不敢相信的模样,又是抽冷一笑,“太子妃可想知道我是如何假怀孕而骗过太子殿下的吗?” 花凉柒的确好奇,不由问道,“如何做到的?” “因为我在给太子殿下的酒里下了蒙汗药,之后在制造出刚与太子殿下发生关系的场景,这才让太子殿下相信我和他发生了关系。你还记得去年的那天早上,你来到明承殿看到我和太子殿下暧昧的场景吗?就是那天的事情啊。” 花凉柒的心越发不能平静,又问道,“那太子殿下如何知道你假怀孕的?” 单慕雪的面容越发的失落了,“那是因为昨晚,太子殿下强行与我发生关系,发现我还是第一次。” 花凉柒面容深沉的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她终于知道单慕雪为何这般恨她入骨,这般要索她性命,因为单慕雪终究是漓擎澈的一颗棋子,单慕雪咽不下心中这口恶气,便对她狠下毒手。 单慕雪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盯着花凉柒,说道,“所以只有你死了,太子殿下的眼里才会真正的有我,我也就再也不用受这样的屈辱!太子妃,你明白了吗?即便让我付出所有代价,我都要弄死你!我恨你!我恨不得扒你的皮喝你的血!” 花凉柒深深的舒了口气,淡漠的看着单慕雪,“可惜你头脑并不精明,每次都输给了本宫。你这次假怀孕嫁祸本宫谋害皇嗣的计谋果然高明,甚至本宫都毫无察觉,但你错就错在没有妥善处理善后的事情,错就错在不了解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他比我们谁都聪明,向来疑心最重,本就对你的宠爱是假的,当然也不会偏袒你了。” 单慕雪此刻心头的恨越发的刻骨铭心,唇畔开始瑟瑟发抖,“花凉柒,我知道我输给你了,我也知道从此以后我无法翻身了!但我不会放弃,但凡是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没有了我,以后还会有其他人害你,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否这样幸运的躲过一劫又一劫!” 花凉柒自信一笑,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头,说道,“与其在这和我斗嘴,倒不如多用用脑子,就你这点智商,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的好,不然只怕连你父亲给保下来的性命都会搭进去。” 语毕,花凉柒不屑的白了单慕雪一眼,转身就出了大殿。 来到庭院,对明承殿所有宫人道,“从今日起,侧妃便禁足在明承殿,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踏出明承殿半步,外人也不得踏进明承殿半步,都明白了吗?” 宫人齐齐应下,花凉柒随后对张福道,“明承殿如今已经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了,留下两三个伺候侧妃便好,其他的人全部撤离。” 张福点头应下,“是,奴才遵旨。主子,若侧妃再轻生怎么办?” 花凉柒毫不犹豫回道,“随她吧,反正命是她自己的,本宫也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她,她若是想死,便随她去。” “是,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安排。” 第136章 翠枝,终于行动 平静的日子不过只度过的七八日,便又有人掀起了波澜。 一早花凉柒刚刚起身,袭秋就禀道道,“主子,翠枝那边有动静了。” 花凉柒一边穿着衣裳,一边问道,“有了什么动静?” “昨日夜半,翠枝偷偷起身去了厨房,在主子的鸡汤里做了手脚,投了毒。” 花凉柒不免讥笑了一下,“呵,又是投毒,手法就不能新颖一些吗?是什么毒啊。” “张福已经检查过了,不过什么稀奇的毒药,是砒霜。” 花凉柒此刻已经穿好了衣裳,随后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理自己长至腰间的碎发,冷道,“的确是不稀奇,但却是让人服下之后即刻身亡的毒药。” 袭秋走上前一边为花凉柒整理头发,一边说道,“主子让奴婢盯紧了翠枝,奴婢不敢松懈,昨夜翠枝起身的时候,还特意到奴婢床边查看奴婢是否熟睡,奴婢装模作样的假装睡着,之后便偷偷跟在翠枝身后,由于是深夜,便没打扰主子起身。” 花凉柒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跟在张福身边做事,你也变得越发稳健起来了。” 袭秋谦卑一笑,“那是主子调教的好。” 花凉柒随后放下梳子,问道,“那碗被翠枝放了砒霜的鸡汤放在哪里了?” “在张福那里,就等着主子发话如何处置了。” 花凉柒并未急着开口,拿起一柄镂金宝石桃花簪放在发间打量着,良久方才开了口,“鸡汤是昨日熬制的吧?” 袭秋点了点头,“嗯,熬制清淡浓鸡汤要好几个时辰呢,为了主子早膳能够喝的到,所以厨房都是提前一日准备的。” “那可还有余份?” “奴婢今早去厨房瞧过了,厨房还为其他皇子准备了同样的鸡汤,一共分成好几碗,由于主子身份与皇子不同,所以盛鸡汤的瓷碗和其他皇子的花色不一样,所以翠枝才好分辨下毒的。” “既然如此,那二皇子的就不必送过去了,早膳过后,叫翠枝过来问话。” 袭秋点头应下,“是,奴婢明白了。” 早膳过后,翠枝便被袭秋带入寝殿,当她看到花凉柒身边的桌子上放着那碗鸡汤,面色一下子就不安起来,跪下给花凉柒施礼,“奴婢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瞥了翠枝一眼,冷道,“你可知道本宫叫你来是因为何事啊?” 袭秋摇了摇头,明知故问,“奴婢不知道,不知太子妃叫奴婢前来何事?” 花凉柒冷哼一声,敲了敲那鸡汤的瓷碗,“昨日夜半,翠枝在这碗鸡汤里放了什么好东西啊?” 翠枝一下子就慌了,赶忙回道,“昨日夜半奴婢什么都没做。” 袭秋当即就反驳道,“胡说八道!昨日夜半你偷偷起身去了厨房,我可是在你身后跟着呢,我亲眼看到你在这鸡汤里放了一包药进去,是砒霜!” 翠枝赶忙叩首,“奴婢没有做啊,还望太子妃明察。” 花凉柒不悦的白了翠枝一眼,“就是因为本宫已经明察过了,所以才叫你来的啊。翠枝,你是本宫从娘家府邸带来的丫鬟,没想到居然谋害本宫。” “奴婢不敢,奴婢没有。” “你嘴还真是够硬的啊,你是谁派来的本宫很清楚,所以自打你入了东宫,本宫便不让你侍奉近身,打发你去扫庭院,没想到你还敢猖狂。”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张福这时插言道,“翠枝,你就招了吧,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若是再不肯说,便是你自己给你自己找罪受。想想之前卖主求荣的那个暖怜,下场如何你应该知道,不仅被主子用火炭烫废了双手,而且尸体还喂了狗,从安置后咱们锦绣殿的宫人可都不敢对主子都什么歪脑筋,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啊。” 袭秋阴冷一笑,正巧如今是冬季,将寝殿的火盆端到翠枝的跟前,说道,“翠枝,你想是现在就招,还是等霜后废了再招,都由你自己选。” 翠枝恐惧的看着眼前的那个火盆,火炭烧的通红,高温烤的她脸火热火热的,可想而知,双手若是放进去,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生不如死。 花凉柒瞧着翠枝已经有些害怕了,便又道,“翠枝,你与本宫无冤无仇,所以本宫知道,要害本宫的人是另有其人,你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所以只要你如实招来,本宫便不让你受皮肉之苦,而且还能保你一命。” 张福赶忙附和道,“翠枝,这可是主子格外开恩啊,你可要想清楚了啊,你若今日嘴硬不招,主子还是有其他办法查明此事,不过就是麻烦些而已,可到头来你不仅命没保住,而且还会受尽折磨的。” 袭秋也点了点头,“就是啊,翠枝咱们是从府邸一起出来的,我也不想看到你受苦,要是这双手放进这火炭里,只怕你可就废了,花府大小姐的手你可瞧见了吧,如今还是冬季,天气这么冷,若是到时候伤口溃烂的话,你这辈子可就算完了。” 面对张福和袭秋的一唱一和,翠枝终于是熬不住心底的挣扎,她若是没有了双手,这辈子就算完了,花凉溪的手她可是瞧见过,那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当即翠枝就磕头认罪,“奴婢该死,鸡汤里的砒霜的确是奴婢放的,还望太子妃开恩啊。” 花凉柒满意一笑,可语声却依旧很冷,“本宫方才都说了,只要你如实招来,本宫便不会要你性命,眼下你可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翠枝不安的咽了口吐沫,说道,“是大夫人和大小姐让奴婢这么做的,那砒霜也是大夫人给奴婢的,她让奴婢找时机在太子妃的膳食里放砒霜,从而来谋害太子妃。”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一个月前。” “那为何现在才动手?” “因为奴婢想着,不管这件事做没做成,鸡汤里放有砒霜的事情都会暴露的,而且奴婢人在东宫,必然是逃不掉的,可是大夫人拿奴婢全家性命威胁,奴婢也不敢不做,大夫人只给奴婢一个月的时间,说若不办成这件事,那奴婢全家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奴婢也是没有办法才谋害太子妃的,还望太子妃开恩啊。” 花凉柒是相信翠枝的话的,翠枝在她身边这么久,想要谋害她机会很多,可翠枝一直都没有下手,这就足以证明翠枝在犹豫着什么。 随后花凉柒问道,“大夫人已经不止一次让你谋害本宫了吧?” 翠枝点了点头,“之前也有指使奴婢做过,可奴婢都敷衍过去了,大夫人也从未拿奴婢全家性命威胁。” “那你为何不听大夫人的话?” “因为大夫人原来给了奴婢一笔钱,只是说让奴婢监视主子而已,并为说还要害您性命,奴婢当时家中有难,的确缺钱才答应了大夫人的,可奴婢入了东宫,大夫人才说让奴婢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奴婢自小为奴,自然明白身为奴婢只有效忠主子才能出人头地,卖主求荣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便一直没有谋害太子妃。” 花凉柒缓缓的点了点头,“你这话说的倒还算是句人话,你放心吧,只要你能听我安排,我不仅能留你性命,还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带着你的家人从此离开京城,逃离大夫人的掌控。” 此话一出,翠枝两眼顿时绽放光芒,眼下对于她来说,大夫人就是她的噩梦,若是能逃离大夫人的手心,哪怕天涯海角她都愿意去。 所以翠枝连连磕头道,“谢太子妃不杀之恩,奴婢一定按照太子妃的话去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花凉柒付之一笑,“不会让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就是教你几句话,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去说便是。” “是,不知太子妃要交待奴婢怎么说。” 花凉柒朝着翠枝的放心倾了倾身子,小声道,“你就说,是大小姐指使你在二皇子的鸡汤里放砒霜的。” 翠枝倒吸一口冷气,“二皇子?” 花凉柒瞧着翠枝惊恐的模样,又道,“你不必害怕,这件事是不会闹的太大的,只要你按照我的话说便是,明白了吗?” 翠枝点了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随后,花凉柒袭秋道,“张福,这件事托不得,大夫人那边得不到翠枝的消息,定会以为翠枝失手了,所以咱们要速战速决,这件事今天就要解决。” 袭秋谨慎点头,“是,主子要奴才做什么。” “花家府邸有几个小门你是清楚的,你现在赶紧偷摸潜入花府,转告二夫人几句话。” “是,主子要对二夫人说什么?” 花凉柒招了招手,袭秋附耳过来,花凉柒在袭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袭秋坚定的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 花凉柒不免嘱咐道,“千万不要被人发现,这是我交待你办的第一件大事,你可不要办砸了。” 袭秋自信道,“主子放心,花府西南角的墙下有个狗洞,奴婢可以钻过去,之后顺着小路可以到二夫人的住所,那条小路平日没什么人的。” 花凉柒点了点头,“很好,那你去吧,之后就不必回来了,免得被人发现,本宫傍晚时分就会赶去花府的。” “是,奴婢明白了。” 随后,袭秋便匆匆转身出了寝殿。 第137章 演戏,滴水不露 傍晚,花凉柒赶到花府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天色有些昏暗,过不了多久就要天黑。 袭秋听闻花凉柒入了府,也赶忙赶了过来,花凉柒不免问了句,“都打点好了?” 袭秋点了点头,“主子放心,奴婢都打点好了,二夫人那边也做好了安排,眼下正在前厅外候着,只要大夫人一进去,她就会找借口进去的。” 花凉柒不再多说什么,便直接去了前厅,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花丞相到了,对花凉柒疑惑道,“柒儿这个时间过来,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花凉柒故作紧张的起身道,“父亲猜得没错,的确是有事,而且还是大事。” 花丞相看着花凉柒深沉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严峻,当即就坐下问道,“出了什么事?” 花凉柒瞧了瞧四下无人,便小声道,“父亲,姐姐有惹了祸。” 花丞相顿时眉头一挑,“她又做什么鲁莽的事情了?” “她在二皇子的膳食里,投了毒。” 此话一出,花丞相的面容顿时就惊变了,不由惊讶起身,“什么?你敢确定?” 花凉柒坚定道,“这件事情女儿都查清楚了,就是姐姐指派翠枝做的。” “谁是翠枝?” 花凉柒随后瞧了翠枝一眼,翠枝有些拘谨的上前跪下,说道,“奴婢就是翠枝。” 花丞相似乎还不认识翠枝,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 花凉柒随后解释道,“父亲,翠枝是当初母亲安排在女儿身边的陪嫁丫鬟,翠枝这丫头和袭秋住在一个房间,昨晚半夜鬼鬼祟祟的起了身被袭秋发现,之后就看到她在二皇子的鸡汤里放了砒霜。” 花丞相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有些愤怒的紧了紧牙根,语气厚重的质问着翠枝,“真的是大小姐指使你的吗?” 翠枝点了点头,按照花凉柒交待她的话说道,“的确是大小姐指使奴婢这么做的。” “那她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当初二皇子与大小姐好过一阵子丞相应该知道,最后他们二人分了手,大小姐便因此怀恨二皇子,便让奴婢下毒害死二皇子。” “这个孽障!”,花丞相听后就是一声怒骂,继续说道,“真是个不知悔改的丫头,难道上次她在东宫惹祸被禁足还没长记性吗?” 花凉柒忙是劝慰,“父亲先别动气,女儿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就是为了花家考虑,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谋害皇子的罪名可是不小,所以女儿赶忙回来找父亲商讨此事,女儿也怕这其中另有隐情,要不咱们叫母亲过来问问,先别惊动姐姐,她性子急,难免会让这件事更麻烦。” 花丞相缓缓点了点头,“也好,来人啊,传大夫人过来问话。” 不一会儿,就看到大夫人缓缓走进,看到花凉柒的时候,目光微微一冷,眼底很是不屑。 花凉柒心底冷冷一笑,大夫人,不用你现在这般模样,待会儿我就让你哭! 大夫人走上前,朝着花丞相施礼道,“妾身见过丞相,不知丞相找妾身有什么事?” 花丞相满面不高兴道,“你那个宝贝女儿是不是又惹祸了?” 被这么一问,大夫人面容就是一惊,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翠枝,再瞧瞧今日前来的花凉柒,当即就明白是什么事,可她怎能露出马脚,明知故问着,“妾身不知道丞相在说什么,溪儿这些日子可都乖乖的待在府邸,哪里也没去啊。” 花丞相顿时就冷哼一声,“哼!她是哪里也没去,但是却指使别人谋害皇子!她让这个翠枝在二皇子的膳食里放砒霜,你难道不知道吗?” 大夫人倒吸一口冷气,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可是她又怎能承认,赶忙跪下解释道,“丞相,这可真是冤枉啊,溪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花凉柒语声有些冷意,插言道,“母亲,翠枝在东宫把所有的一切都招了,谋害皇子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女儿把这件事压下来,就是想赶紧解决了此事,眼下都是自家人,你最好实话实说。” 大夫人阴冷的瞧了花凉柒一眼,声音却是柔和,“凉柒,母亲说的就是实话啊,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你姐姐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呢。” 花凉柒的眸子微微一紧,“哦?如此说来,那就是翠枝在撒谎了?” 翠枝赶忙说道,“奴婢不敢撒谎啊,奴婢与二皇子无冤无仇,无人指使又怎能在二皇子的膳食里下毒,还望太子妃和丞相明察,奴婢没有撒谎。” 大夫人当即就对翠枝吼道,“你胡说!大小姐什么时候指使你了,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枉费我当初好心将你安排在凉溪身边侍奉,没想到如今倒会恩将仇报了。你说,到底是谁让你谋害凉溪的,你说!” 花凉柒鄙夷的白了大夫人一眼,果真是会演戏啊,可偏偏花凉柒比她还会演!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言道,“丞相,二夫人有事求见。” 花丞相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出去告诉她,本丞相现在正忙着,不见!” 花凉柒赶忙阻拦,“等一下。父亲,想必二夫人前来也是有要事,要不先叫她进来看看是什么事情。” 花丞相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也好,那就让她进来吧。” 当二夫人走进的时候,看见花凉柒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赶忙施礼,“妾身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和缓一笑,“二夫人不必多礼。” “哎呦,妾身要知道太子妃在这儿,就不过来打扰了。” 花丞相这时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二夫人释然一笑,“丞相前些日子不是让妾身去置办一匹上好的绫罗绸缎么,东西刚刚入府,想让丞相过过目,看看丞相可否满意。” 花丞相越发的不耐烦了,“既然这件事情交给你办,本丞相自然是信得过你,东西本丞相不必看了,你退下吧。” 花凉柒一听这话,便知道二夫人已经为争夺正室开始筹谋了,如今父亲居然交待二夫人办事情了,往常可都是大夫人在做啊。 二夫人含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要离开,怎知就在转身之时,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翠枝,不由顺口说道,“翠枝也来了啊?你可真是顾念府邸呢,前些日子刚刚来过,今日又跟随太子妃入府了啊。” 可这样的话,当即就引起了花丞相的注意,赶忙唤住了二夫人,“你站住!” 二夫人当即顿足,转身疑惑着问道,“丞相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花丞相阴沉着面容问道,“你说你前些日子看见过翠枝入府?在哪里看到的?” 二夫人点了点头,“是啊,就是前些日子,怎也有快一个月了吧,妾身看到翠枝去了大夫人那里,虽然是夜黑,但妾身也看清楚了,当时想着翠枝是太子妃身边的丫鬟,去太子妃生母那里也是理所应当,便也没放在心上,丞相是有什么事吗?” 花丞相越发的不高兴了,直勾勾的瞧着大夫人,愤怒的气焰一触即发。 大夫人越发慌乱了,当即就对二夫人怒吼道,“你胡说!翠枝什么时候入府了!你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妾室,居然敢栽赃本夫人!” 二夫人顿时就故作紧张起来,赶忙解释道,“妾身怎么会拿这种事撒谎呢,看到就是看到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那天虽然是夜黑,可妾身迎着月光看得清清楚楚,翠枝走的那叫一个急,而且这件事情您身边的下人初九也知道的,前些日子我还玩过他的。” “你方才都说了,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又怎么会问初九!” “大夫人,您也知道,咱们妾室整天无所事事的,没您那么繁忙,有点事情就好问几句,您干嘛这么紧张啊,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花丞相才没心思听两个妇人在这斗嘴,当即就唤道,“来人啊,把那个初九给本丞相喊来。” 随后对二夫人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退下吧。” 二夫人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倒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临转身的时候,还不忘瞧了花凉柒一眼,那眼底包含着只有花凉柒能看明白的深意。 待二夫人离开,大夫人赶忙解释,“丞相,溪儿真的是冤枉的,二夫人她在说谎啊,翠枝何时入府的啊。” 翠枝赶忙说了话,“大夫人怎么不承认呢,奴婢的确在一个月前深夜偷偷入了花府,不然花府日夜有门卫把守,没有您的点头,奴婢又怎么进得来呢?” “你这个该死的丫头给我闭嘴!满口谎言没资格说话!” 花丞相顿时就怒吼道,“好了!你不要在这里吵了!你为什么不让翠枝说话?是不是怕她在说出什么实情来?” 大夫人越发的慌乱了,“丞相,妾身真的冤枉啊!” “你当本丞相是瞎子是不是!二夫人根本对此事一点都不知晓,她为何平白无故的就说出那样的话?照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她会和你的亲生女儿联手谋害你吗?” 此话一出,大夫人顿时就哑口无言。 的确,大夫人如今可是花凉柒的亲生女儿,花丞相这样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一下子就看透彻了。 第138章 报仇,前世恩怨 一炷香过后,初九就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阵势,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二夫人今日下午早就偷偷找过他,已经交待他要如何说了。 初九随即跪下,给众人施礼,“奴才见过丞相,见过太子妃,见过大夫人。” 花丞相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本丞相问你,你可否见过翠枝入过花府?也或者是说,去见过大小姐。” 初九直起腰身,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奴才看见过,就在大概一个月前,正巧那晚是奴才当值,奴才的确看见翠枝去找过大小姐,不过和大小姐说了什么,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花丞相一听这话,隐藏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腾地一下子就起了身,指着大夫人就怒骂道,“你这个贱妇!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大夫人面容焦急万分,眉头拧得厉害,仍旧没有承认,“丞相,这是有人设下的圈套啊!初九他虽是妾身的下人,可是却不是侍奉近身的,而且他本来就和凉柒身边的侍女袭秋不清不白,他的话不能全信啊!妾身冤枉,真的冤枉。” 花凉柒这时开口道,“母亲,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这件事和袭秋有关了?这更是说不通的,袭秋和姐姐毫无瓜葛,干嘛要闹这么一出呢?况且袭秋不过就是个下人,翠枝也未必会听袭秋的话啊,翠枝方才说的有道理,若是花府没有内应,她怎会那般轻松的就夜半进入花府呢?” 大夫人愤怒的紧了紧唇角,刚要开口说话,花凉柒又堵住了她的嘴,“母亲!女儿知道您想护着姐姐,可这件事非同小可啊,幸好这件事被女儿拦了下来,这件事情尚无外人知道,咱们私下处理了便是,母亲不必紧张的。” “花凉柒!”,大夫人浑然怒吼一声,终究是忍不住了,“你怎么可以如此谋害你的姐姐呢?她已经够惨的了,如今双手已经废了,你还要怎样啊!” 花凉柒不由惊异的退后了几步,那样不可置信的面容,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连语声都颤抖起来,“母亲,您说什么糊涂话呢,凉溪是女儿的亲姐姐,女儿怎么能害她呢?若是女儿真想害她,今日就该将这件事闹大,闹到皇家那里去,那姐姐可就是死罪了!” 花凉柒随即走到父亲身边,说道,“父亲,母亲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女儿出嫁了之后,母亲就不疼爱女儿了吗?女儿可是为了花家着想,才将这件事压下来和您禀报的,怎么把这件事牵扯到女儿身上来了。” 花凉柒那般惊慌的模样,那样无辜的话语,果真是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花凉柒还下意识的微微失落低头,面容黯淡神伤,小声道,“如此细想,自从女儿嫁到东宫,母亲似乎再不像从前那般关爱了,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小到大,母亲可是最宠女儿的。” 花丞相心头不由一紧,他知道花凉柒思维敏捷,也知道她并非大夫人亲生,赶忙劝道,“柒儿你别误会,你母亲整日要打理花府上下,自然是匆忙的,多多少少有些顾不上你。” 花凉柒又道,“那为什么母亲今日要说出这样的话!” 花丞相皱了皱眉,当即冷目对向大夫人,顿时就吼道,“本丞相看你是糊涂了!说什么话的时候都不过脑子吗?柒儿怎么会谋害凉溪呢!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本丞相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行本丞相清楚得很!凉溪她本来报复心就重,上次都闹到东宫去了,若不是柒儿懂事,那她怎会平安回府?如今还不知收敛,居然胆大妄为到要谋害二皇子,你可知道这样的事情若是闹大了,可是要灭九族的!” 大夫人眼下百口莫辩,一切的证据果真让她解释不清楚,她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要谋害的人是花凉柒,而不是漓擎澈,可如今事情被花凉柒闹到这种地步,她又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实话实说么。 她当然不会那么糊涂,她一时哑口无言,脑子迅速转动着,想着还有什么法子能扭转乾坤,可偏偏一点法子也没有。 花丞相顿时愤怒的紧了紧唇畔,狠厉道,“本丞相原本还想给凉溪一个机会,眼下看来,分明就是个屡教不改的丫头,她迟早会给花家带来祸患,这样的女儿不能留!” 大夫人顿时面容就吓得惨白,赶忙抓着花丞相的衣服就恳求道,“丞相,求求您不要伤害凉溪,这件事还要彻查清楚啊,凉溪是您的女儿,您不能那么狠心。” 花凉柒也上前劝慰道,“父亲,女儿想着姐姐也不会那般糊涂,要不妹妹这就去找姐姐问问,看看到底是不是她做的,女儿自小同姐姐一起长大,她或许会对女儿说实话,反正这件事还无外人知道,一切都来得及,千万别草率做决定啊。” 花丞相厌恶的甩开大夫人的手,点了点头,“也好,你去问问凉溪吧,记住定要隐秘一些。” 花凉柒应了一声,“是,父亲放心,女儿会让下人都退下,独自和姐姐说话的。” 随后,花凉柒冷冷看了大夫人一眼,坏坏一笑,抬步便出了前厅。 大夫人看到花凉柒那样的眼眸更是担忧,赶忙就要起身追过来,可终究是被花丞相叫人给拦下了。 待花凉柒来到花凉溪的住所,便下令让下人都退下,连庭院都不得留人。 花凉溪见此架势便知不是什么好事,警惕的看着花凉柒质问道,“你又要对我做什么?” 花凉柒面带冷笑,眼下无外人在场,她终于不必在做戏了,悠哉的坐在软榻上,吩咐张福道,“张福,把她给我绑起来!” 张福得令,找了个绳子就将花凉溪绑在的椅子上,花凉溪虽是反抗,却敌不过张福的身手,张福绑得很紧,令花凉溪在木椅上动弹不得。 花凉溪也只能高声叫嚷着,“花凉柒,你又要对我做什么!来人啊!来人啊!” 花凉柒语声锐利着,“姐姐就省省力气吧,你这里的人都让我支走了,就算你喊破了嗓子,也没人会来的。” “你到底要怎样!” 花凉柒眉宇肃然,阴冷霎那翩飞,“我要怎样?呵,是你要怎样吧?姐姐,你胆子勾大的啊,居然敢让翠枝在我的鸡汤里下毒,幸好被袭秋及时发现,不然我若是喝了那鸡汤,恐怕现在是要有人给我收尸了吧?” 此话一出,花凉溪的面容顿时就变了,惊异且慌乱,“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凉柒深深的舒了口气,“姐姐,我早就告诉过你的,不要自作聪明,因为你也要看我聪不聪明。翠枝是大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我自然是防着她了,自打入了东宫,我就让袭秋时时刻刻的盯着她,你未免也太大意了吧。不过你也真是恨毒了我,居然这么想让我死。” 花凉溪顿时用牙咬着嘴唇,凶狠的脸扭弄得皱皱巴巴的,恶狠狠道,“没想到我筹谋了这么久,居然还是失手了!可就算这样你能拿我如何?难不成还会明目张胆的杀了我吗?” 花凉柒阴毒的眯了眯眼睛,“难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花凉溪倒吸一口冷气,“不会!你当然不敢这么做!” “呵呵。”,花凉柒冷冷一笑,“若是旁人,我必然是不会做的这么绝,可若是对你,我简直巴不得你赶紧去死!” 花凉溪一阵忿恨的烈焰在她心里直冒起来,眼珠闪着猛兽似的光芒,“花凉柒!你到底要害我到什么时候!我让我废了双手,难道还要让我隐忍吗?而且你还坏了我和二皇子之间的好事,你怎么能留你!” 花凉柒此刻悠哉的玩弄着手腕间的珊瑚珠串,笑道,“凡事都有因果,我为何如此毒害你,当然是因为你曾经也这样毒害过我,而且比这要毒上千倍万倍,我这已经是给你打折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这样毒害过你!自小到大,我也只不过是和你争些荣宠罢了,但我从未有杀你之心,是你逼我的!逼我的!” “从未有杀我之心?那我前世是被谁害死的?是谁夺我夫君?是谁夺我皇后之位?又是谁对于假情假意,骗了我整整二十六年,到头来我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姐姐!我肚子里的孩子,和我的性命,在那一碗毒药之间就被抹杀了!难道我今生不该加倍奉还吗?难道我今生不该索你性命吗?” 这样的话,着实让花凉溪有些听不懂,前世?什么前世? 只要想起前世,花凉柒就恨到不行,手上稍一用力,掰断一个珊瑚珠串,珠串瞬间三落地,独留一个珠子在手心搓来搓去。 花凉柒眼底迸发着无可抑制的毒辣,“我知道,你定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我就和你解释解释。我是从前世重生而来,前世我活了整整二十六年,被你和漓擎澈亲手毒害,今生我得以重生,唯一要做的就是报仇!我若不杀你,简直难解我心头之恨,简直对不起我那腹中死去的胎儿!今天我必然要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偿还前世对我的亏欠!花凉溪,我今日就是来杀你的!” 花凉柒那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僧恨和渴血的欲望。 第139章 凉溪,悬梁而终 花凉溪此刻惊恐的看着花凉柒,那是一种无比的慌张和恐惧,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后仰,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不!你不敢这么做的,这里是府邸,你不敢就这样杀了我!” 花凉柒越发优容的笑了起来,“呵呵,自从我重生的那一刻,就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我会让你死的滴水不漏,死的无人怀疑。” “你胡说!这里是花府,你来到我这里,我忽然就死了,怎么会不引起别人怀疑!” “可我现在是谁啊,在花府所有人的眼里,我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啊,谁会怀疑会是我杀了你?我说成你在二皇子的鸡汤里下了毒,待会儿在制造出是你自杀的场面,当然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你自己害怕了,而且你的双手已经废掉,便有轻生的想法。” 花凉溪此刻越发害怕起来,呼呼的喘着粗气,“你疯了!疯了!在那里胡言乱语说那么一大堆,什么重生,什么前世,我根本就不信!你这个疯子,疯子!” 花凉柒轻蔑的看着花凉溪一眼,“反正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不然我又是怎么忽然之间就知道我并非是大夫人亲生的,这个秘密整个府邸知道的人也不出五个。” 花凉溪歇斯底里的叫嚷着,“那又怎样!我说过了,我之前待你恶毒,也不过是嫉妒你,但并未想过要害你性命,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残忍的毁掉了我的双手,我好不容易得到了二皇子的欢心,就在我的人生看到一点点希望的时候,你又毁掉了我的一切!我这次让翠枝在你鸡汤里下毒,也是你逼我的!” 花凉柒极其厌恶的白了花凉溪一眼,怒道,“你是在说我心肠歹毒吗?呵,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前世你那般待我恶毒,简直就是心如蛇蝎!骗了我整整二十六年,表面上对我那般好,可背地里却抢我男人,抢走我的一切!今生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理论什么慈悲,呸!花凉溪,你还要不要脸啊!” 花凉柒越说越气,越说也越激动,又道,“前世我待你如亲生姐姐一般,什么好东西都和你分享,可你是如何在我背后捅刀子的!我和漓擎冷相恋十年,辅他登上皇位,结果你们这对狗男女居然毒害我!当时我可是怀着漓擎冷的孩子啊!就在洞房的屋子里,你和漓擎冷亲手杀了我,你们整整骗了我十年!这样的仇恨,你让我如何不报!真叫老天开眼,让我得以重生,就是来找你还前世的债!” 花凉溪半懂半疑的看着花凉柒,在她的眼里,她根本不知道花凉柒口中说的前世,她觉得花凉柒疯了,花凉柒出现幻觉了,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没有做过那些!” 花凉柒阴冷的冷哼了一声,“哼,你到底做没做过,到了阴曹地府你就知道了。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取你性命的,但是我如今身在东宫忙得很,实在抽不开身搭理你,倒不如借此机会先除掉你,之后就你前世的情郎,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漓擎澈。他会死的比你还惨,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在下面碰面了。” “花凉柒你这个蛇蝎毒妇!我若是知道会有今日,当初就该杀了你!”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就算我留你性命,你也是一个对于花府来说无用的嫡女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就你那双让人看一眼就会恶心的双手,谁会娶你?你若是嫁不到高官大户,有如何为花家出力?你觉得父亲还会在乎你么,谋害二皇子此等大罪,你已经让父亲对你彻底失望,所以你死了,父亲也不会姑息!” “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啊!花凉柒啊花凉柒,你怎么可以这么毒!是我太笨,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母亲说的没错,花家只能有一个嫡女!而你这个冒牌嫡女,有什么资格压在我头上,不过就是样貌比我出众,其他你还有什么能比得过我的?你的娘亲本就是个卑微妾室,如果不是得父亲宠爱,你如今也不过就是个没娘的孩子!” 这样的话,彻底激怒了花凉柒,花凉柒甩手就打了花凉溪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好生用力。 花凉溪是又气又恨,绑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只能忍受。 花凉柒随即又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可这世间,若无公平可言,那我又怎会重生?不要怪我对你太狠毒,是你前世待我太恶毒!这叫以牙还牙,这是你罪有应得的!你这叫报应,懂吗?就凭你的性子,我若是再蠢笨痴傻的慈悲留你性命,那么今生还会如前世一般重演!日后你还会毁掉我的一切,你还会抢走我的男人!抢走漓擎澈,抢走太子妃之位,这都是会发生的!因为你就是嫉妒心太重,因为你就是看不惯我压在你头上!” 花凉溪脸上开始火辣辣的疼,看着眼前装扮比她华丽十倍的花凉柒,她忽然觉得自己太过渺小,绳子绑得太紧,已经让她开始觉得不适,尤其是那满布创伤的双手,生辣辣的疼。 几百种愤怒的火焰在花凉溪的血管中燃烧,几千种反抗的意识在她胸膛中翻搅,恶狠狠的吐出一句,“花凉柒,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花凉柒毫不畏惧的阴冷一笑,“我连像你这般恶毒的人都不怕,怎会怕什么恶鬼!” 花凉柒随后瞧了瞧天色,觉得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便又道,“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也该送你上黄泉路了,张福,动手!” 张福当即应了一声,从里怀拿出原本就准备好的三尺白绫,朝着房梁上一丢,白绫挂在了房梁上,随后系了个死结。 花凉柒毒辣的看着花凉溪,花凉溪有意想躲避,可是却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只能惊慌失措的说着,“不!不可以!你不能杀我!不能!” 语毕,眼角落下一滴泪花,那是太过害怕了。 花凉柒看着花凉溪此刻害怕的样子,不屑道,“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前世被你毒害的时候,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花凉溪越发的害怕了,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大声的呼喊着,“救命啊!快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花凉柒一点都不担忧,外面哪里会有什么人啊,淡淡开了口,“别喊了,喊破了嗓子也是没用的。就算你今日不死,来日也会死在我的手上,所以该来的终究会来,仇恨最善于埋藏在黑暗之中,然后在最后的时刻,露出尖锐的獠牙。” 随后,花凉柒也没耐心和花凉溪磨蹭,给张福使了个眼神,张福即刻会意,搬了把椅子放在白绫下,随后便朝着花凉溪走去。 花凉溪害怕极了,满口惊慌的含着不要,眼泪唰唰的往下流,可却根本止不住张福的脚步。 张福一把就将花凉溪抗在肩上,花凉溪的反抗的声音更是大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身子也反抗挣扎着。 但一切都是于事无补,张福扛着花凉溪就上了椅子,可花凉溪就是不从,用力的反抗着,“放开我!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啊!” 椅子的空间太小,花凉溪这么一折腾,难免有些摇晃,使得张福也不好下手,张福顿时也失去了耐性,一掌都拍在花凉溪的颈部,花凉溪当即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花凉溪这下总算安静了,也就任由张福摆布了,张福将花凉溪托起来,然后将她挂在了白绫上,随后从椅子上下来,将椅子倒放在地上,制造出花凉溪悬梁自尽的假象。 花凉溪就那样挂在房梁上,昏迷中的她不由因呼吸不畅而呻.吟了几声,但终究是那几声而已,随即便是彻底的寂静。 花凉柒看着此刻吊上房梁上的花凉溪,没有一丝笑意,也没有一丝得意,反而是那般的孤冷。 数秒,淡淡开了口,“别怪我心太狠,是你前世对我太绝情,让你这般轻松的死去,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让了。” 这时张福走上前道,“主子,她现在应该是断气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默然的迈开步伐,扔下悬在房梁上的花凉溪,没有一丝留恋。 花凉溪死了,前世的仇恨,花凉柒也算是报了一半,剩下的就是漓擎冷。 只是漓擎冷可没有花凉溪这般好对付,只怕要费些心思,但不管如何难办,花凉柒都要去办。 她要为前世枉死的自己报仇,更要为那未出生的孩子报仇,如此深仇大恨,凭谁也无法忍耐。 可是,花凉柒终究是孤身一人,未来的路始终还是要她一个人前行,况且不单单只是对付漓擎冷那么简单,她如今是太子妃,这样的身份让她有了更多的担当,只怕未来的路,仍旧布满的荆棘。 那么,漓擎澈呢? 在花凉柒未来的路上,又将是怎样的一笔? 第140章 一切,还没结束 花凉柒从花凉溪的住所出来,便直接去了前厅,毕竟还是要像父亲做一下汇报的,至于如何汇报,花凉溪都已经死了,便任由花凉柒怎么说了。 待花凉柒来到前厅的时候,便看到大夫人仍旧跪在地上,不仅父亲在此,老夫人也来了,看来这件事惊动不小。 还没等花凉柒走近,花丞相就问道,“凉溪怎么说的?” 花凉柒走上前,回道,“姐姐对此事供认不讳,什么都招了。” 花丞相一听,便更是气愤,指着大夫人就怒骂道,“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凉溪都已经承认了,你还狡辩什么!” 大夫人此刻也是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花凉溪就这么承认了,她感觉自己的女儿好傻。 花凉柒这时有开口道,“父亲别生气了,姐姐也是可怜,她方才都和女儿说了,自己的双手残废,身为花家嫡女已经无用,好不容易得到二皇子欢心,还因为女儿的缘故错别,因此便恼羞成怒,一时糊涂做了傻事。” 花丞相却没有一丝怜惜,气愤填膺道,“这个孽障,简直蠢笨如猪,这点委屈都忍不了,还做什么花家嫡女,难道她不知道谋害皇嗣是灭九族的大罪吗?我这一生所有的努力,差点就毁在她的手上,我花家上下几十口人命,也差点毁在她的手上!” 老夫人此刻也是面容阴沉着,叹了口气,“哎,凉溪果真是糊涂了,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怎么也该考虑到这一层的。儿啊,眼下不是发怒的时候,还是想想该如何善后吧。” 花凉柒插言道,“父亲放心,既然这件事已经被女儿压下来了,那么东宫那边肯定是不会透露一点风声,眼下就是要对此事做到高度机密。” 花丞相点了点头,“还是柒儿想得周全,今日之事若是没有你在,可就真的出了大乱子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不会传出去的。” 随即花丞相极其不悦的看着大夫人,命令道,“万不可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一个字,明白了吗?” 如今大夫人已经深信花凉溪什么都招了,那她还能做什么抵抗,只能乖乖听命,她还在想着如何挽救花凉溪呢,所以说道,“是,妾身自知其中轻重,不会透露半个字,只是妾身恳求丞相,放过凉溪一次,凉溪犯下大错,毕竟再也不敢了。” 花丞相更是不高兴了,浑然怒吼道,“你还好意思给那个孽障求情!她若是知道何为知错就改,也就不会解禁之后还如此不消停,上次就差点在东宫惹了祸,如今反而变本加厉了!” 花凉柒赶忙劝慰,“父亲不要责怪姐姐了,姐姐也是一时糊涂,刚才在妹妹面前也是忏悔来着,很怕父亲您责罚她,那失落伤神的样子,仿佛已经对生活毫无眷恋,也不再对未来抱有任何希望了,妹妹也不敢深说什么。” 老夫人此刻不悦的皱了皱眉,“想必她定是在你面前大吵大嚷了吧?” 花凉柒忙是摇头,可面容却是那般难看,“没有。” 老夫人冷冷一笑,“你不必替凉溪遮掩,毕竟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我还不了解她?她能这般冲动,必然是嫉妒你的。” “她有什么资格嫉妒柒儿!”,花丞相当即就气愤填膺的开了口,“她可比柒儿差远了,她若是太子妃,还不知要给咱们花家带来什么祸患呢!” 大夫人此刻跪在地上,面容阴沉着,虽然没说一句话,但花凉溪是她的女儿,她自然了解,她当下才缓过神来,花凉柒怎会这般轻松的就承认了,又怎会在花凉柒面前说忏悔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面容焦急万分,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丞相,不好了!出大事了!” 花丞相更是烦躁,“还有什么事啊?” 那下人面容慌乱的很,“大小姐她……她……” 大夫人一听是关于花凉溪的,当即就急不可待的回身问道,“凉溪她怎么了?” 下人半带哭腔的说道,“悬梁自尽了!” 当即,前厅众人皆是一惊,老夫人甚至从椅子上一下子就站起身来,大夫人更是不可置信,再次盘问着,“你说什么?凉溪她上吊了?你是不是在说谎?” 那下人越发认真道,“奴才哪里敢拿这种事说谎啊,侍奉在大小姐身边的侍婢入了卧房,就看到大小姐挂在房梁上,眼下已经断了气了!” 大夫人先是极为惊恐的呆滞了一秒,下一秒便急促起身,提着裙角就速速跑了出去。 花凉柒也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惊讶着,“父亲,姐姐她上吊了!” 花凉柒话音一落,老夫人就疾步往外走,花丞相唤着花凉柒也跟了出去。 待一行人到了花凉溪的住所,便看着大夫人抱着花凉溪的尸体,痛苦的哭喊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老夫人面容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花丞相这个看尽风雨的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 花凉溪就那样瘫躺在大夫人的怀里,眼睛紧紧的闭着,没有了呼吸,身体也开始发凉,脖子上那一道红红的勒痕,验证着花凉溪刚刚死去不久。 大夫人歇斯底里的哭着,喊着,身为母亲的痛苦,没人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 而旁人也只能静静瞧着,眼下对于大夫人来说,让她放肆的哭出来,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待到夜深,大夫人终于冷静了下来,也终于接受了花凉溪已经死去的事实。 花凉柒上前劝慰了一句,“母亲别伤心了,节哀顺变吧。” 大夫人一把就将花凉柒推开,幸好张福眼疾手快扶住了,不然只怕花凉柒定要被大夫人给推倒了。 大夫人满腔怒火的冲着花凉柒怒吼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的女儿为什么会死,还不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凉溪才会英年早逝的,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花凉柒故作惊恐的看着大夫人,伤心的说了一句,“母亲,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姐姐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谁?若是没有你,凉溪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双手也不会被废,她会嫁人,会生子!” 花丞相顿时就不高兴了,“你给我闭嘴!凉溪能有这样的下次都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她如此胡闹,怎会有今日这般田地?” 老夫人也在一旁附和道,“大夫人,这件事的确怪不得凉柒,她将这件事压下来,不就是为了保凉溪周全么,凉溪是自己不堪重负而上吊自尽的,怪不得凉柒。” 大夫人仍旧歇斯底里的喊着,“不怪她怪谁?丞相和老夫人很清楚,她根本就不是妾身……” “你闭嘴!”,花丞相没等大夫人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花丞相知道大夫人接下来会说花凉柒的身世,他怎能让大夫人将这件事说破,所以继续道,“你别忘了,凉柒也是你亲生的。” 大夫人抽冷一笑,“可凉溪也是妾身亲生的骨肉啊,妾身一手将她带大,如今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丞相让妾身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老夫人此刻也有些不耐烦,不由语声沉重的提点道,“大夫人,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花家的女主人,凡事都要为花家着想。” 一行泪,瞬间从大夫人的眼角落下,“是啊,妾身的确是花家的女主人,就因为妾身是花家的女主人,这多年来受了多少委屈,又有多少苦楚要硬生生的往肚子里咽,妾身的苦谁知道?如今自己的孩子死了,还要顾全大局不能为她申冤,妾身这个做娘亲有什么用!” 花丞相却根本丝毫不同情大夫人,花凉溪当下惹出的祸乱,已经让花丞相对大夫人也开始失望至极,当即就不耐烦道,“好了,你别哭了,本丞相会厚葬凉溪的,对外就宣称凉溪染了不治之症。” 花凉柒冷漠的看着大夫人,想着前世她和花凉溪联手毒害她,心里便是生恨,这个虚情假意的母亲,当年也是骗了她整整二十六年。 既然花凉溪已经死了,花凉柒也必要在这儿呆下去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月亮已经挂在半空中,属实很晚了,便对花丞相说道,“时辰不早了,女儿就不在这儿多呆了,这么晚不回去,会引起东宫那边怀疑的。” 花丞相点了点头,“嗯,也好,府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父亲会处理好的,三日之后你来参加凉溪的葬礼便是,父亲也不准备大办。” 花凉柒点了点头,“嗯,女儿知道了,那女儿就先走了。” 语毕,花凉柒便转身出了卧房,准备回东宫。 花凉柒是个何等心思缜密的人,将这件事处理的滴水不露,杀人于无形,本来是花凉溪还谋害她的,结果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害了自己丢了性命。 而这对于花凉柒来说都还没有结束,未来她要面对的磨难,还有很多很多。 第141章 他来,同床共枕 回到了东宫,夜已经很深了,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子时了。 花凉柒慵懒的歪在软榻上,心身疲惫,袭秋端了碗茶过来,说道,“主子,喝口茶歇一会儿,奴婢就侍奉您休息吧。” 花凉柒点了点头,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问了一句,“我离开东宫的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吧?” 张福上前一步回道,“奴才已经问过了,宫人说太子殿下来过一次,见您不在便走了。” 花凉柒这时放下茶盏,淡淡一笑,“他能来我这锦绣殿倒是稀奇,只怕又是闲得无聊了。” “主子这一天也是累坏了,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您就早点歇息吧。” 花凉柒淡淡的舒了口气,“哎,我不困。” 袭秋顿时皱了皱眉,“主子这是怎么了?眼下大小姐已经被您除掉了,主子应该高兴才对啊。” 花凉柒目光黯淡了下来,“是啊,我本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笑不出来。” 张福这时插言道,“主子许是太累了,早些休息吧,丞相府那边主子不都安排好了么,有什么状况二夫人会及时通知您的。” 花凉柒点了点头,“也好,我也属实有些累了。” 随后,袭秋便上前给花凉柒更衣,换上了亵衣之后,花凉柒便洗漱,随即便要上床休息。 怎知刚往床榻上一坐,就瞧着寝殿的门被人推开,冷风随之吹了进来,抬眼瞧去,居然是漓擎澈。 花凉柒眉头一挑,起了身,不由问了句,“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漓擎澈一边往寝殿里面走,一边说道,“怎么?不允许本太子来吗?” 花凉柒也懒得和漓擎澈斗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张福和袭秋倒是识相的退了出去。 漓擎澈随即坐在床榻上,直愣愣的就问了句,“你今晚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花凉柒倒是觉得有些不适应,这漓擎澈什么时候这么关注她了,居然还知道查岗了。 花凉柒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回了句,“回娘家府邸了。” “回娘家府邸要这么久?” “娘家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 花凉柒眉头顿时一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信我?” 漓擎澈撇嘴轻笑了一下,“不过就是多问了几句,倒是让你不高兴了。” “你可不是这种话多的人,你分明就是不信我。” “你紧张什么,身为夫君,妻子深夜归来,难道还不许本太子问问了?” 花凉柒越发不高兴了,不耐烦的回了句,“好好好,你想知道是不是?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姐姐染了重疾过世了,我自当要过去看看的。” 漓擎澈听闻此话,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散了,换做几许惊讶,“你的姐姐?就是那个丞相府的嫡大小姐?” 花凉柒这时站的有些累了,也坐在床榻上,点了点头,“嗯。” “染了重疾?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我也是忽然得到消息的。” 花凉柒在敷衍漓擎澈,她此刻果真觉得好累,身体乏得很,只想赶紧躺在床榻上歇着,疲累的打了个哈欠,翻身就躺在床榻上,慵懒的回了句,“我有点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先睡了。” 随后,花凉柒抓起被子就盖在身上,谁知道这眼睛刚闭上,就感觉被子进入一股凉风,随后便进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花凉柒惊异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漓擎澈的俊俏脸庞,再看看自己,居然被他抱着,而且是在一个被窝里。 花凉柒顿时慵懒之意全无,惊叫着,“你干嘛!臭流氓,你起开啦!” 怎知漓擎澈却抱得花凉柒更紧了,“你怎么总说我流氓?我是你的夫君,和你同床共枕怎么了?” 花凉柒用力的推着漓擎澈的胸口,尖叫着,“你在我这歇息可以,但榻上还有一床被子,你盖那个!” 怎知花凉柒的这一推,倒是让漓擎澈痛苦的呻吟起来,他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胸口,“啊,好疼。” 花凉柒这才想起来,漓擎澈胸口有伤,一下子就担忧起来,“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忘记你胸口的伤了,快看看有没有事?” 花凉柒随后就要去解漓擎澈的衣服,怎知漓擎澈却是提唇一笑,一把将花凉柒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花凉柒这才发觉自己上当了,不满道,“好啊你,居然敢骗我!” 漓擎澈将花凉柒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语声温润,“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好不好?你放心,我不对你做什么。” 漓擎澈温润的语声,好似一道暖流滑过花凉柒的心间,花凉柒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嵌在漓擎澈的胸膛里,双颊微微一红。 漓擎澈见花凉柒如此安静,便问了句,“你怎么不说话了?” 被漓擎澈这么一问,花凉柒的脸颊更红了,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漓擎澈低头一瞧,也发现花凉柒红红的脸蛋,便抿嘴一笑,又紧了紧怀里的花凉柒。 花凉柒淡淡的体香,让漓擎澈觉得很舒服,不是那种浓烈的胭脂香粉,而是只有如此亲密的距离才能闻见的淡淡花香。 漓擎澈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像花凉柒这种,不过就是个拥抱就让能脸红的女子,漓擎澈还是头一次见。 漓擎澈不由说了句,“没想到性格开朗的你,倒是这么容易就害羞了。” 花凉柒自是觉得没有面子,忙是矢口否认,“谁害羞了!我才没有!” 漓擎澈笑得更深了,“哦?那你的脸红什么啊?难不成是病了?” 花凉柒更觉羞涩,赶忙低下头,不让漓擎澈再看。 漓擎澈提唇又是一笑,瞧着某处发呆了一两秒,言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花凉柒微微一怔,“第一次见面?” 漓擎澈缓缓点了点头,“嗯。” 花凉柒也不由想了起来,回道,“记得啊,就是皇家摆宴要给皇子们寻亲的那天。” 漓擎澈不由陷入了回忆,喃喃道,“那天你果真是美,尤其是穿的那件缎裙,衬着你貌美的脸,显得格外高贵典雅。各位皇子们无数次的朝着你的方向看,就连我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呢。” 花凉柒倒是没发觉那晚的自己如此引人注目,或许也是没关注这些吧。 漓擎澈继续说道,“而我也没想到,居然在僻静无人的角落能遇到你,你当时羞涩的样子倒是恬静,莫名其妙的对我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就跑掉了。” 漓擎澈的语声很温柔,当下也忘记了自称,但用了“我”字,反而更觉得亲切。 花凉柒也开口道,“我也觉得奇怪,本以为你和皇子们都会去找官家小姐的,难道你不在意未来会娶什么样的女子做妻吗?” 漓擎澈抽冷一笑,显了几分无奈,“在意又如何?不在意又如何?父皇和母后摆宴不过就是想通知官员,皇家准备娶亲而已,而身为皇嗣,要娶谁为妻都是内定的,就算我看中了谁又如何?只要母后不点头,我也娶不到她,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这么多年不娶亲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情感淡薄,而是怕对哪个女子付出的感情,也给不了她正室的位份。” 花凉柒不由抬头瞧了一眼漓擎澈,忽然觉得他有些令人同情,身为太子不能自主自己的七情六欲,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随自己的心愿去做,这样的生活伴随了漓擎澈整整二十五年,不知道漓擎澈可否在某一个时刻,真正的幸福过。 花凉柒垂下眼睑,问道,“那你对现在的妻子可还满意?” 这倒是让漓擎澈觉得有些唐突,“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是皇室安排给你的太子妃,并非是你自愿想娶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你并非是我自愿想娶的那个人?” 花凉柒猛然抬头,有些惊讶。 漓擎澈朝着花凉柒温柔一笑,说道,“天下何人不爱美人,我见了你一面,便对你有了好感,只可惜……” 漓擎澈噶然止而,花凉柒好奇的问了句,“只可惜什么?” 漓擎澈似乎有点不想说下去,但还是说了,“只可惜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花凉柒面容一呆,心头一凉,原来漓擎澈说的人是漓擎冷,可他并不知道,花凉柒喜欢漓擎冷是假的,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让她和漓擎澈之间的关系有些疏远,彼此感情合不来。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开了口,“我并非真心喜欢二皇子。” 漓擎澈眉头一挑,“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漓擎澈似乎不敢相信花凉柒的话,反复的问着。 花凉柒这次坚定的说道,“我并非真心喜欢二皇子。” 漓擎澈越发好奇了,“那你当初为何要那么做?决然的反对母亲,决然的反对你的父亲,甚至决然的反对我,表达着你爱慕二弟的决心,为什么?” 花凉柒一时有些难开口,她不知道要如何对漓擎澈解释,难不成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漓擎澈吗? 她的前世,她的重生,她的复仇计划。 不,现在当然还不是时候。 第142章 喜欢,却是担忧 漓擎澈看着花凉柒迟迟不肯作答,便越发的着急了,“你倒是说话啊,你回答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漓擎澈太想知道答案了,花凉柒又把话说到这份上,眼下是逃避不了了,只能回了句,“因为我恨他,我要报复他,所以就骗他说我喜欢他。” 漓擎澈越发的不明白了,顿时皱眉,“你和二弟之间有恩怨?你不过就是个丞相千金,和二弟能有什么恩怨?” 花凉柒不知该如何解释,一时有些慌乱,“我和他就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也属于我的深仇大恨,我此生不报此仇简直难消心头之恨!我当时也不知道我会嫁给你,所以就想着先骗取二皇子,说我喜欢他,然后开始接近他,这样我才好有机会下手。而我为了不让二皇子怀疑,只能选择反对你们,从而骗取他的信任,你明白了吗?” 漓擎澈这时目瞪口呆的看着花凉柒,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凉柒见状目光黯淡了下来,“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我信你。”,漓擎澈毫不犹豫的开口回道。 花凉柒顿时一惊,抬眼瞧向漓擎澈。 漓擎澈淡淡的回道,“二弟是众皇子之中最没出息的,无权无势,所以你没有任何理由接近他,除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花凉柒点了点头,“至于我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恩怨,以后我会告诉你。” “好,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你什么时候想说,就什么时候告诉我。” 花凉柒心头一暖,她感受到了漓擎澈的柔情。 漓擎澈随即又问道,“那你既然和二弟之间有必报的仇恨,想必你现在还和他有联络吧?” 花凉柒不想再隐瞒,因为她骗得了漓擎澈一时,骗不了漓擎澈一世,“嗯,会偶尔偷偷见面。” “在深夜对不对?” 花凉柒又是一惊,“你怎么知道?” 漓擎澈微微一笑,“我连这东宫的消息都掌握不住,还有什么能力当太子。” “那你为什么没问过我?” “我又没有证据,你让我如何问?再说他也不过是待一会儿便走了,你们也不会发生什么。虽然我心里不舒服,但我以为毕竟是你爱的人,见上几面也无所谓。” 花凉柒顿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热乎乎的要溢出来,她一下子就抱住漓擎澈,将头紧紧的贴在漓擎澈的胸膛,喃喃的吐出两个字,“傻瓜。” 漓擎澈难得见花凉柒这般主动,笑得更温柔了,“怎么?感动了?” 花凉柒贴在漓擎澈的胸膛,摇了摇头,“我才没有呢!” 漓擎澈固然知道花凉柒这时碍于面子不敢承认,紧了紧怀里的花凉柒,说了句,“很晚了,我们睡吧。” 花凉柒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我和二皇子之间的事情,你可以保密吗?” 漓擎澈坚定回道,“当然,我自当守口如瓶。” 花凉柒偷偷一笑,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二人皆是进入了梦乡,浓厚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寝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翌日一早,漓擎澈先比花凉柒起身,动作轻缓着,生怕吵醒了花凉柒。 当他走出锦绣殿的时候,看着明媚的阳光,顿时心情大好,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一夜,白天忙于政务已经让他乏累,若是在与女子过夜,便更是觉得疲累。 而这一夜,他只是安静的抱着花凉柒睡了一夜,睡得那叫一个香,连梦都没做,身体格外清爽。 石奎也看得出漓擎澈今日倍发的精神,便笑道,“看样子,殿下昨夜休息的很好,以后要多来锦绣殿才是。” 漓擎澈看着石奎深邃的笑容,便说了句,“你干嘛这样笑,我在太子妃这里过夜怎么了?又不是偷情,这叫名正言顺。” 石奎笑得越发深然了,“是是是,属下不也没说什么嘛。” 漓擎澈虽是白了石奎一眼,可唇畔却荡漾着许久不见的笑意,那笑意很是温润。 当花凉柒苏醒的时候,已然发现太阳挂在半空,她居然起晚了,赶忙唤了一声,张福和袭秋匆匆而进。 袭秋先开了口,“主子醒了啊。” 花凉柒便说道,“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害的我起晚了。” 袭秋笑着回道,“太子殿下临走前吩咐过,说不必叫主子起身,让主子好好休息。” 张福也显得十分高兴,“奴才叫人准备了燕窝汤羹,洗澡水也给主子备好了,主子快起身吧。” 花凉柒顿时蹙眉,“这大早上的吃什么燕窝洗什么澡啊,你俩这是闹的哪一出?” 张福微微一怔,便回道,“主子昨夜是初次侍寝,今早当然是要补身子和沐浴的啊,这是常理之事。” 花凉柒这才知道张福和袭秋会错了意,她们以为花凉柒和漓擎澈昨夜…… 花凉柒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们误会了!昨夜我和太子什么都没做,就是睡了个觉而已!” 此话一出,张福更是呆滞,瞧着花凉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袭秋顿时撇了撇嘴,对张福道,“奴婢就说张福你想多了,你还不信。今早奴婢入殿的时候,就发现主子和太子连亵衣都没脱,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多此一举了吧。” 张福面容有些失落,“哎,的确是奴才多此一举了。” 花凉柒见二人如此便更是不高兴,“喂!你们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张福赶忙收敛情绪,严肃道,“没,没有,奴才没有什么意思。” 花凉柒随后掀开被子,对袭秋道,“服侍我更衣梳妆吧。” 袭秋应了一声,便上前为花凉柒穿衣,张福也赶紧出去打洗脸水来。 一番打扮过后,用了早膳,便有宫人走进,禀道,“太子妃,太子殿下派人过来送赏赐来了。” 花凉柒顿时疑惑,想着漓擎澈为何要送赏赐呢?不过既然送来了,花凉柒也没有推辞的道理,便允了。 随后只瞧着石奎走进,给花凉柒施礼道,“奴才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微微一笑,“不必多礼。” 石奎直起腰身,笑道,“太子殿下吩咐属下送来几床蚕丝锦被和绒毛软毯过来。” 花凉柒瞧了瞧石奎身后的宫人,手里拿着托盘,托盘上的确放着石奎说的东西。 石奎随后便命宫人将东西都放下,又道,“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嗯,有劳石奎了,慢走。” 石奎客气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袭秋好奇的上前看着漓擎澈赏赐的东西,随后用手一摸,顿时就高兴道,“主子,这可是上好的蚕丝呢,还有这绒毛软毯,果真都是好东西,夜里睡觉一定舒服极了。” 花凉柒心里高兴,可面上却是淡漠,“太子这是嫌弃我这床榻不舒服了。” 张福上前笑着回道,“主子多心了,这是太子殿下对您的宠爱,只怕以后太子殿下定会常来主子这里的。” 花凉柒高兴得想笑,可偏偏却要憋着,“瞧瞧你们两个的样子,没见过好东西啊。” 张福回道,“奴才是替主子高兴啊。” 袭秋也附和着,“就是,主子来到东宫这么久,终于要得宠了,这叫拨开乌云见明月,奴婢高兴着呢。” 花凉柒这下可是憋不住笑了,“你这是什么成语啊,不会用就不要说,好了好了,既然他送来了,不用可惜了,铺上吧。” 袭秋高兴的应了一声,随后便拿着东西往床榻上放。 花凉柒看着还剩余很多,便说道,“你们两个整日服侍我也辛苦,一人也拿一匹用着吧。” 张福和袭秋自是高兴,含笑谢恩,“奴才/奴婢,谢主子恩典。” 二人得了赏赐,自是在床榻处打理的更欢了。 花凉柒瞧见不由一笑,忽然想起昨夜,漓擎澈对她的那般温柔,不免又让花凉柒双颊红润起来。 这是喜欢吗? 花凉柒可是爱过一个人的,她当然知道爱是什么感觉,虽然她现在对漓擎澈还没到爱的地步,但至少是喜欢。 想着昨夜对漓擎澈说了自己从未告诉任何人的那个秘密,她和漓擎冷的事情,花凉柒的面容就严肃了下来。 她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告诉漓擎澈这个秘密的时机,但是她是打心里想和漓擎澈解释,她并非是喜欢漓擎冷的,她终究是害怕漓擎澈误会。 她怕若不做任何解释,漓擎澈会离她远去。 怕失去,便是在乎,而在乎,就是喜欢。 这是花凉柒不可否认的事实。 那么问题来了,漓擎澈是否喜欢她呢? 花凉柒不由蹙眉,她不敢确定,因为漓擎澈待她的确是时而冷漠时而温柔,让她根本摸不透漓擎澈的想法。 前世并非今生,漓擎澈前世爱她那般死去活来,但并不代表今生仍旧如此。 想到这里,花凉柒不由开始害怕,她是那种一旦爱了就无法自拔的人,一旦爱了就比谁都认真的人,她害怕付出了感情,却什么都没得到。 前世给她造成了太大的阴影,她害怕,如前世那般,倾尽所有,却输掉了一切。 第143章 仆人,忠心耿耿 三日过后,是花凉溪出殡的日子,花凉柒这个名义上的亲妹妹,自然要去送一程。 葬礼的规模不大,只是花家上下几个家人而已,但毕竟还是要有些仪式的,所以也传出了些许风声,朝堂之上不用多说,自然是人尽皆知,可京城百姓也多多少少听闻了消息。 花凉溪身为丞相嫡出小姐,平日里本就很少出头露面,所以对于她身染重疾的事情,倒是没有多少人怀疑,可是在花府却是惊动不小,毕竟有的人还是瞧见花凉溪原本好好的,并无染病一说。 而花丞相自是下了令子,不准府邸中人过多言论,更不许外传,所以府邸的人也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言不语罢了。 葬礼结束之后,花凉柒跟随府邸众人回了花府,如今天气已经到了冬季的末期,所以也不如往日那般严寒。 大夫人自然是悲伤的,满面的哀伤,眼圈哭得红肿,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花凉柒知道眼下大夫人恨得她牙痒痒,所以也就没搭理她,只怕她说上几句,大夫人又要激动的和她大吼大嚷,毕竟花府上下都在,让人瞧见了不免私底下议论纷纷。 花丞相面容也是沉重,谴退了其他妾室,也让大夫人回去休息,前厅内只留下花凉柒和老夫人还有花丞相。 花凉柒见袭秋没了踪影,便想到她定是去找初九了,想想这两个人也是不容易,彼此爱慕却分居两地,想见一面还要等待时机,再想想如今初九得罪了大夫人,只怕以后在花府的日子也是艰难,袭秋跟随花凉柒这么久,虽是主仆关系,但花凉柒从未把袭秋当做丫鬟看待,二人是有深厚情义的。 所以,花凉柒这时开口对父亲道,“父亲,翠枝那个卖主求荣的下人,女儿已经处置了,眼下女儿身边少个人伺候,女儿想让初九随女儿入东宫。” 花丞相想都没想就点头应下,“好,你若是看上的下人,父亲自然会答应你,待会儿就带着初九回去吧。” 花凉柒含笑言谢,可老夫人在一旁却开了口,“凉柒,我知道你心疼袭秋那丫头,但东宫并非府邸,你是太子妃,众目睽睽之下可不要让袭秋和初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时候对你可不好。” 老夫人这话是在提点花凉柒,看来袭秋和初九的事情也在府邸传开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是,凉柒自然知道其中轻重,只是东宫的宫人鱼龙混杂,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凉柒也不敢用在身边伺候,初九是出自丞相府,凉柒自然信得过。” 老夫人只是淡淡舒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但只怕心里明镜的比谁都清楚。 而花丞相向来宠溺花凉柒,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但也是提点道,“柒儿,如今侧妃在东宫大势已去,你肩上的担子自然繁重,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花凉柒含笑应下,“是,父亲放心吧,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随后,花凉柒又与老夫人和花丞相聊了几句,便言词着东宫还有事情要忙,便起身离开了。 待回到东宫,已经到了午时,花凉柒入了寝殿便对袭秋道,“本宫要换衣服,穿着这身白衣真是丧气。” 袭秋点了点头,忙是打开衣柜为花凉柒拿衣裳,也附和道,“可不是,这白衣的确不吉利。” 花凉柒自行脱掉衣裳,袭秋上前为其更衣,花凉柒便说道,“按理来说,本宫这个做妹妹的,要为花凉溪穿白衣三日的。” 袭秋一边为花凉柒系腰带,一边说道,“她也配!生前那般恶毒谋害主子,主子何必要为她戴白三日。” 花凉柒没再说什么,对于花凉溪这个恨之入骨的仇人,她定是不会太过在乎的。 待花凉柒穿好的衣裳,便叫张福和初九进来。 花凉柒朝着初九和善一笑,说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你毕竟得罪了大夫人,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便没经过你的同意,将你从府邸带了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初九笑得也是和善,规规矩矩的回道,“太子妃言重了,能侍奉在太子妃身边是奴才的荣幸,再说太子妃也是为了奴才的安全着想,奴才感激太子妃还来不及呢,怎会介意。” 袭秋此刻也是高兴,不免提点了一句,“以后要称太子妃为主子,不必唤其名号的。” 初九尴尬一笑,“的确,是奴才糊涂了,以后太子妃就是奴才的主子了。”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什么主子不主子的,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我把你从父亲那里讨过来,也是为了袭秋着想,你们二人情投意合,往日想见一面太难,如今同在东宫,必然是方便些。” 袭秋听了这话便更是引俊不禁的喜笑着,初九也忙是言谢。 花凉柒随后又道,“你初来东宫,必然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以后就跟在张福身边吧,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 随后,花凉柒又吩咐张福道,“张福,给初九安排个卧房,条件别太寒酸了,毕竟都是自己人。” 张福赶忙颔首应下,“是,奴才知道了。” 花凉柒瞧了瞧眼前的三个人,又开了口,“以后就由你们三个人跟在我身边了,张福和袭秋不必多说,是本宫的左膀右臂,初九又是袭秋的情人,我自然也是信得过,日后就劳烦你们了。” 三个人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赶忙跪下,张福先开了口,“主子说这话岂不是折煞奴才了,这都是奴才的本分,哪里担得起主子说劳烦二字。” 袭秋也附和道,“对啊,若不是主子当年好心收留奴婢,只怕奴婢早就饿死街头了,奴婢待咱们这些下人这般好,就是咱们修来的福气了。” 初九也言道,“身为奴才自然要为主子尽心尽力的,奴才也很是感激主子善待袭秋,必然会竭尽所能侍奉主子。” 花凉柒听过欣喜一笑,赶忙言道,“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劳烦,看把你们紧张的,快起来,都是自己人别动不动就跪我。” 三个人起了身,花凉柒便对初九道,“初九,以后不必在我面前这般拘谨,就像是私下一样轻松一些。” 初九含笑应下,袭秋这时开了口,“主子说的没错,你不必这么紧张的,主子可不像大夫人那么苛刻,在寝殿累了的时候,你就坐下休息会儿,主子不会责怪你的。” 初九点了点头,“嗯,看来奴才真是好命。” 花凉柒一笑而过,便对张福道,“张福,带着初九下去安排一下,给他准备一套东宫的宫人服侍,之后和锦绣殿的人打声招呼,就说初九是我从府邸带来的下人,免得旁人他受人欺负。” 张福当即应下,“是,奴才知道了。” 随后,张福唤了初九一声,二人便结伴离开了。 花凉柒见他们离开了,便打算靠在软垫上歇歇,怎知这身体还没靠上呢,就看到袭秋一下子就给她跪下了,惊得花凉柒赶忙直起身子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袭秋不肯起来,面容严肃着对花凉柒道,“今日多谢主子成全奴婢,奴婢和初九的事情是违反规矩的,可主子还是让初九入了东宫,此份恩德奴婢感激不尽。” 花凉柒赶忙弯下身子将袭秋扶了起来,郑重其事道,“你说这话岂不是见外了,你我虽然是主仆,但我从未把你当过我的丫鬟,你的确侍奉我饮食起居,但我们之间还是有深厚情义的。我怎不知你和初九是何情义,又怎能眼巴巴的看着你们分居两地。再说大夫人是何脾性我清楚的很,若是再让初九待在府邸,只怕对他不利,若他出了什么事,你这丫头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袭秋更觉心头一热,眼角一下子就湿了,“主子待奴婢果真是好,主子放心,奴婢日后愿为您赴汤蹈火。” 花凉柒抿嘴一笑,擦掉袭秋眼角的泪花,温柔道,“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赴汤蹈火。” “主子,奴婢是认真的,您对奴婢的恩德,奴婢简直无以为报,当年出钱为奴婢埋葬双亲,之后又将奴婢收养在身边,如今又如此成全奴婢。奴婢身为下人,见惯了其他下人的委屈,他们活的就像狗一样没有尊严,但奴婢不是,主子待奴婢这般好,从来没有打骂过奴婢,而且还给奴婢好多好东西,奴婢住得好吃得好,奴婢……奴婢……” 袭秋越说越激动,话到尾处竟不知说什么好了,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花凉柒赶忙掏出丝帕为其擦拭,“哎呦呦,你瞧瞧你,怎么越哭越厉害了,快别哭了,你这一哭我都不知道如何劝你了。” 袭秋听了花凉柒这个说,也就强制着忍住了泪花。 花凉柒这才放心了,说道,“不过还是要委屈你,你和初九的事情要保密,毕竟是违反规矩的事情。” 袭秋点了点头,“奴婢自然知道其中轻重,主子放心,奴婢会拿捏分寸的。” 花凉柒缓缓一笑,也不敢在说什么了,不然只怕袭秋又要感动的哭了,便言词着自己有些饿了,袭秋便退下去准备午膳。 第144章 擎冷,要杀擎澈 夜深,锦绣殿灯火通明,花凉柒闲来无事便坐在软榻上做女红,她在绣一个荷包,眼下正在绣制翠竹。 既然竹子,那便不是给自己绣的,她是给漓擎澈绣的。 忽然,她听到窗外有些异响,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凉柒,你在吗?” 花凉柒顿时一惊,赶忙将荷包藏在靠垫下面,随后起身打开窗子,果然是漓擎冷。 漓擎冷赶忙翻身一跃逃了进来,花凉柒便说了句,“你来了啊。” 随后,花凉柒又忙是将窗子关好。 漓擎冷随即将花凉柒揽入怀中,温柔着,“最近属实太忙了,抽不得空来看你,可否想我了?” 花凉柒被漓擎冷拥入怀里,面容露出一丝厌恶,但语声却假装柔和,“当然想你了,最近可在忙什么,好久不见你来,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找你。” “当然是忙些正事。” 花凉柒下意识的推开漓擎冷,不让漓擎冷发觉她有任何厌恶的情绪,含笑道,“那你在忙什么?和我说说。” 漓擎冷的确并未发觉花凉柒的厌恶,以后这不过就是花凉柒随便的一个动作,他松开花凉柒,严肃道,“凉柒,为了我们的将来,我要争夺未来的皇位。” 花凉柒故作惊讶的模样,“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怕你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你可想好了?” 漓擎冷坚定道,“凉柒,为了我们以后能在一起,我没有其他办法了,你的身份是太子妃,唯有我登上皇位,才能将你留在身边,到时候我会把天下最好的都给你,让你做皇后,我们两个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花凉柒的心底抽冷一笑,漓擎冷啊漓擎冷,你以为我会信你这样的假话吗? 只怕到时候你登上皇位之后,就会将我丢到一边不再理会吧。 可花凉柒面容却未展露任何,她知道漓擎冷多日不来,今日前来必然是找她有事,但她也不会提,只能附和着漓擎冷道,“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万事要小心。” 漓擎冷缓缓点了点头,“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只是你无权无势该如何与其他皇子争夺皇位呢?”,花凉柒这是在漓擎冷的话。 漓擎冷也没有隐瞒,开口道,“我已经和太贵妃联手了。” 这倒是让花凉柒有些惊讶,怪不得前些日子太贵妃将漓擎冷的母亲提了妃位,原来是因为这个。 而花凉柒也自然能想明白,太贵妃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儿,如今回宫就是要闹出什么事来,而皇帝对这个太贵妃没什么好感,皇子们自然避其远之,而漓擎冷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正需要权力的扶持,他们二人也就不谋而合的勾搭到了一起。 花凉柒皱了皱眉,“太贵妃可不是什么善人,你和她联手这样妥当吗?” 漓擎冷回道,“我如今也是没有其他办法,正如你所说,我无权无势被所有人看不起,朝中官员也无人帮衬,太贵妃是我唯一的机会。” 花凉柒顿时无声,脑海迅速转动,看来漓擎冷已经开始筹划夺取皇位了,这个内心无情阴冷的男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没他做不出的事情来,只怕日后定要出乱子的。 漓擎冷看着花凉柒深然的模样,便以为花凉柒是在担心他,便说道,“你不必担心我,我会保护我自己的,只是我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果然不出花凉柒所料,漓擎冷终究是找她有事。 花凉柒心里更是鄙视漓擎冷,但表面却是疑惑,“不知你要我帮你什么。” 漓擎冷从里怀拿出一个小瓷瓶,说道,“我要你找机会,将这东西给太子服下。” 花凉柒倒吸一口冷气,赶忙问道,“这是什么?” 漓擎冷解释道,“是夹竹桃,这是慢性毒药,前期会出现恶心呕吐,随后便是心律紊乱,最后出现室颤晕厥、抽搐昏迷,或心动过速、异位心律,死于循环衰竭。” 花凉柒目瞪口呆的看着漓擎冷,她万万没想到,漓擎冷居然已经进展到开始谋害漓擎澈了,这段时间她忙于对付单慕雪和花凉溪,着实没有关注漓擎冷。 漓擎冷看着花凉柒这般模样,便又劝说道,“凉柒,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再退缩了,只要漓擎澈活着一日,我们便不能在一起!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花凉柒敛下心头情绪,言道,“我当然想和你在一起,但是这件事太冒险了,若是被人发现,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凉柒,你放心,这夹竹桃是我找人特制的,大夫是看不出来的,我怎么会舍得害你呢?” 哼,漓擎冷,你这话说的真是好听!你不过就是利用我花凉柒来除掉漓擎澈,一旦到时候露出马脚,你便会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你置身事外怎会管我死活! 难道我花凉柒还不了解你漓擎冷吗? 花凉柒咬了咬唇畔,她当然不会配合漓擎冷去谋害漓擎澈,但她却也不能让漓擎冷看出任何端倪。 漓擎冷见花凉柒这般犹犹豫豫,便又道,“凉柒,你在犹豫什么,只要太子死了,我们就不必再这样偷偷摸摸了,到时候我再争夺太子之位,日后登上皇位,你便是皇后,我们就可以厮守终生了。凉柒,你要信我,漓擎澈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在外面勾三搭四找女人,心里哪里有你呢。” 花凉柒咽了口吐沫,眼下他要先稳住漓擎冷,若是他今日不答应漓擎冷,只怕漓擎冷还会有其他办法让漓擎澈服下这夹竹桃,那到时候也就糟了。 所以,花凉柒点了点头,“好,为了我们的以后,我帮你。” 漓擎冷顿时诡异一笑,眼底迸发出一秒的阴冷,随后便是欣喜,一把将花凉柒再次拥入怀中,深情着,“凉柒,你放心,我定不会负你的。” 此刻漓擎冷看不到花凉柒的脸,她此刻的眼里含着无尽的厌恶和愤恨。 将漓擎冷松开花凉柒的时候,花凉柒便变回了方才的模样,漓擎冷握着花凉柒的手,言道,“这夹竹桃每三天服用一次,要连续一个月才行,我会按时给你送来的,你不用害怕,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 花凉柒听着漓擎冷这令人恶心的情话,说了句,“可是我并不得太子殿下宠爱,接近他的机会太少了,毕竟是慢性毒药,要持续对太子殿下下毒,你要等我找寻时机。” 漓擎冷却毫无担忧道,“你是太子妃啊,整个东宫的膳食都归你管,这对于你来说很轻松的。” 花凉柒赶忙找借口,“你也知道太子殿下是何等的疑心之人,他做任何事都特别谨慎,所以膳食都是石奎安排的,而且还用银针试毒,并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这件事一旦被发现,你我不仅不能在一起,而且还会杀头的,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漓擎冷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嗯,不过你要快一点,我这边还有些事情就等着太子死后才能做。” 花凉柒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擎冷,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吧?” 漓擎冷回答的坚定如铁,“傻瓜,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啊,我怎么会抛下你一个人呢,我都说了,我此生都不会负你的。” 花凉柒故作放心的骗取着漓擎冷的信任,“嗯,我自然信你。” “那好,你这地方我也不便久留,我就先走了。我等你的好消息,等待我们可以厮守终生的那一天。” 随后,漓擎冷便打开窗户,谨慎的查看四周,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此刻,花凉柒却倍感无力的软在软榻上,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瓶夹竹桃,倍感不适的深舒了一口气。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漓擎冷他终于开始行动了,既然他已经开始对付漓擎澈,只怕私底下已经运筹帷幄的差不多了。 她没有想到,漓擎冷居然和太贵妃联手,虽然她还不知道漓擎冷和太贵妃之间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她清楚太贵妃必然给了漓擎冷巨大的支持。 花凉柒随后抬手拿起那个小瓷瓶,眼睛微微一眯,含着几许阴冷。 前世,她帮了漓擎冷太多,最后换来的却是漓擎冷一碗毒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漓擎冷的,漓擎冷居然无情的亲手杀掉他们的孩子。 这一世,花凉柒怎会再犯傻。 她铁定不会谋害漓擎澈的,也知道漓擎冷不过就是为了利用她,才对她说了今晚那些虚假的情话。 她眼下要做的,就是阻止漓擎冷,她要的就是漓擎冷悲惨的结局,甚至是不得好死。 花凉柒不由紧了紧那个小瓷瓶,皱了皱眉。 眼下花凉溪已经死了,那么下一个就轮到漓擎冷了。 她知道对付漓擎冷不会像对付花凉溪那么容易,但不管怎样,她都要去做! 为前世的自己报仇,为她的孩子报仇!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宫人的传报声,“太子殿下驾到……” 花凉柒赶忙将那小瓷瓶藏在靠垫下面,刚要起身的时候,就发现漓擎澈已经走了进来,而且也发现她藏东西的痕迹。 第145章 婉桢,她吃醋了 花凉柒朝着漓擎澈和缓一笑,“你来了啊。” 漓擎澈的目光却落在软垫上,问了句,“在软垫下面藏了什么不想让本太子,看见的东西?” 花凉柒面容微微一愣,赶忙解释,“没有,没有什么……” 漓擎澈皱了皱眉,斜斜的勾起嘴唇,“真的没有吗?” 花凉柒心底不免有些紧张,她知道漓擎澈定是看到她方才的动作了,眼下若是再遮掩的话是骗不过去的,毕竟东西在软垫下面,漓擎澈若是掀开软垫便会看到。 花凉柒和缓的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随后,花凉柒将手伸进靠垫里,拿出了那个还没完成的荷包,给漓擎澈看,“你看吧。” 漓擎澈接过荷包,看到上面还没绣好的翠竹,抿嘴一笑,“这荷包是绣给谁的?” 花凉柒笑得更深了几分,“当然是送给你的,只是想到时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漓擎澈终究没有怀疑,眼下他心底的喜悦已经大于过其他,抬手轻轻拂过荷包上那翠竹的纹路,唇角抿着欣喜的笑意,随后递给花凉柒道,“好好绣,本太子等着它完成,然后戴在身上。” 花凉柒付之一笑,结果那荷包,然后放在了桌子上,眼睛不安的瞄了一眼那靠垫,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这件事,花凉柒是万不能让漓擎冷知道的,不然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她需要的是一个契机。 随即,花凉柒便言语着夜深乏累,二人便睡下了。 几日过后,花凉柒终于将荷包绣好了,藏蓝色的上好锦缎做底子,上面绣着翠竹,细腻的针法显得活灵活现,荷包里塞上香料,然后开口用编制的流苏系好,显得十分精致。 花凉柒差张福给漓擎澈送了过去,漓擎澈看了也是喜欢得紧,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摘下,赶忙就将这荷包戴上了。 张福回了锦绣殿,就给花凉柒回话道,“主子,荷包奴才已经送到了,太子殿下很是喜欢,赶忙就别在腰间了呢。” 花凉柒一听也是高兴,便说道,“他喜欢就好了。” 袭秋也言笑附和着,“主子女红本来就好,太子殿下自然欢喜。” 若论起这女红,最好的应该是花凉溪才对,只是如今人已不在,也就再无人问津了。 不知怎的,花凉柒又忽然想起漓擎冷交待她的那件事,便不由眉头紧蹙,这才不过几天,她大可说是没找到机会下手来搪塞漓擎冷,但这并非是长久之计,只能骗得了漓擎冷一时。 可难就难在她不会伤害漓擎澈,她始终不肯行动,时间久了,漓擎冷不会再信她。 而花凉柒为了报前世之仇,她要的就是先拴住漓擎冷,然后再对漓擎冷下手。 那么当下她该怎么做? 既不能伤害漓擎澈丝毫,又能骗过漓擎冷。 这样的万全之策,果真是太难了。 花凉柒的面容越发深重了,一时陷入困顿,一筹莫展。 而当晚,漓擎澈就去了钱家私宅,他去钱家私宅从来不是为了风花雪月,而是为了正事。 漓擎澈按照惯例,直接就去了婉桢那里。 婉桢瞧见漓擎澈到来也是极为高兴,赶忙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声音仍旧是那般沙哑。 二人毕竟是相识多年,自然没有过多的拘谨,漓擎澈点了点头,便随性的坐在软榻上,婉桢上了漓擎澈最爱喝的茶,对漓擎澈笑道,“殿下怎么好几日没来?在忙什么啊?” 婉桢的温柔,却换不来漓擎澈的和蔼,漓擎澈的面容很是淡漠,根本不理会婉桢的问话,直接说道,“让你办的事情可办妥了吗?” 漓擎澈这样的态度,婉桢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也未觉不适,回道,“已经办好了,我已经查清楚了,经宫里的线人来报,二皇子最近和太贵妃往来甚密。” 漓擎澈眉头一紧,面容鄙夷之色,“哼,如今连老二也不消停了。” 婉桢毫无担忧的笑了笑,“二皇子本就没什么大出息,他能闹出什么大乱子,殿下想制服他还不简单吗?” 漓擎澈却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原来本太子和你的想法一样,根本不曾把老二放在眼里,可有个人曾提点过本太子,不能对任何人掉以轻心,别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婉桢皱了皱眉,“不知是哪位官员提醒的殿下?” 漓擎澈抿嘴一笑,“不是官员,倒是个女子。” 婉桢更是好奇了,这好奇之中夹杂着急切,“女子?哪个女子?” 漓擎澈抬眼瞄了婉桢一眼,提唇一笑,“是太子妃。” 婉桢的面容一下子就淡漠了,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花凉柒女扮男装而来的时候。 漓擎澈虽然平日里私下对自己冷淡,但在外人面前可都是给足了她情面的,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漓擎澈在旁的女人面前对自己冷眼。 随后,她又找了机会亲自看着一下花凉柒的女儿妆,她才真正的领略了何为京城第一美人。 她对她自己的容貌是自信的,可在花凉柒面前,她居然不敢如此自信。 婉桢不由的紧了紧藏在广袖下的手指,眼睛随意飘过,忽然就落在漓擎澈腰间的荷包上。 她跟在漓擎澈身边这些年,漓擎澈腰间戴着的都是玉佩,那玉佩是当年陛下赏赐给他的生辰之礼,漓擎澈珍贵得很,如今换成了荷包难免让婉桢起疑。 但婉桢也不能直愣愣的问出来,便笑道,“殿下这腰间的荷包真是好看,瞧瞧这翠竹绣的,针法好细腻啊。” 漓擎澈颇为得意的笑了笑,没有回话。 婉桢很少看到漓擎澈发自于内心的笑意,当即看出端倪,不免深问了一句,“不知殿下这荷包出自哪个绣娘之手啊,我也去让她给我做一个。” 漓擎澈毫不犹豫的就回了句,“是太子妃亲手绣给本太子的。” 婉桢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她清清楚楚的听到,漓擎澈的话语里,特意将“亲手”二字说的很重,仿佛是有炫耀的意思。 婉桢的心底一下子打翻了醋坛子,去年她也曾给漓擎澈绣过荷包的,可是漓擎澈却言语着身为男儿戴荷包太过娘气而推辞了,可今日真是打得她的脸啪啪的。 可即便如此,婉桢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牵强一笑,“太子妃真是手巧,这荷包果真是好看。” 漓擎澈瞥了婉桢一眼,说了句,“你这笑简直比哭都难看。” 这样的话,更是让婉桢尴尬了,赶忙低下头,“殿下说笑了,竟会逗我。” 漓擎澈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便想着该回东宫了,便说道,“你继续盯着太贵妃那边的动静,二皇子这边本太子自会注意的,时辰也不早了,本太子就先走了。” 可婉桢却万般不舍的挽住漓擎澈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说道,“殿下,您都好久没在我这里过夜了。” 以往,婉桢这般模样是最能留住漓擎澈的,可如今,漓擎澈却冷冷的甩开了婉桢的手,言道,“本太子答应过太子妃,以后不会夜不归宿的,明日本太子再来看你。” 语毕,漓擎澈便毅然决然的起了身,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去。 婉桢看着漓擎澈远去的方向,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了下来,面容也换做无尽的失落。 这时,婉桢的丫鬟巧莲走了进来,看着婉桢满面的不高兴,便问了句,“主子和太子殿下生气了吗?” 婉桢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就好像没听见巧莲的话一样。 巧莲不免劝慰着,“主子别担心,等过些日子,太子殿下就会和主子和好的,以前都是这样的。” 婉桢抽冷一笑,失落的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如今有了新欢,早就把我这个旧人抛在脑后了。” 巧莲皱了皱眉,“太子殿下有了新欢?是谁啊?满京城谁能比得过主子啊,太子殿下可是和主子好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说有新欢就有新欢了呢?” 婉桢的面容越发失落了,“殿下之所以能和我这么多年,不过就是因为我对他有用罢了,他从来都不是因为我而留下。旁人都以为我深得殿下宠爱,可实际上我却根本没有感受过他的温柔。” 巧莲也难过的紧了紧唇畔,“那太子殿下的新欢到底是谁啊?” 婉桢的眼底含着一丝怨恨,气愤道,“就是太子妃!那个比我还美的女人!” 巧莲也是一惊,可还是劝说着,“主子您先别生气,太子妃毕竟和太子住在东宫,多多少少会比主子您方便些。但奴婢想,主子跟了太子殿下身边这么多年都没能打动他,那太子妃也未必会如此轻而易举,是不是主子误会了?” 婉桢却更是发怒了,气愤填膺的吼道,“我跟随殿下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揣测不出他的一颦一笑吗?” 沙哑的嗓音怒吼起来,果真让人听的刺耳。 巧莲也惊得赶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婉桢毕竟是前朝陨灭的濛族公主,在巧莲的心中还是颇有地位的。 第146章 危急,中了圈套 巧莲虽然不敢再接话,可婉桢仍旧气愤道,“我若不是为了他,至于待在这个钱家私宅吗?满京城谁不知道我婉桢是他的人,可他给过我什么?就因为我不可告人的身份,我不能名正言顺的嫁给他,可就算这样,我仍旧对他一心一意!心甘情愿的为他默默付出着,可他呢?如今却喜欢另外一个女人!我考虑过我吗?我的嗓子因为他哑掉了,我说过一句怨言吗?” 婉桢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发的大了起来,巧莲赶忙提醒,“主子,小心隔墙有耳啊。” 婉桢这才平稳了自己的情绪,眼底迸发出一丝锐利,狠道,“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夺走我心爱的男人,我定要让那个太子妃失去殿下的宠爱!” 巧莲毕竟是跟在婉桢身边做事的,所以也是个伶俐的人,当即便问道,“主子要除掉太子妃吗?” 婉桢摇了摇头,“她是丞相最宠爱的女儿,如今殿下正是用得着丞相辅佐的时候,所以这个太子妃还不能动,我只要让她失宠就好了。” “那主子打算怎么做?”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若是他心爱的女人失了贞,那他必然会对这个女人失望的。” 语毕,婉桢恶毒的眯了眯眼睛,唇畔勾起邪恶的笑意。 翌日下午,傍晚时分,忙碌了一天的花凉柒,终于可以坐下来歇息一下,可怎知张福却急匆走进说道,“主子,出事了。” 花凉柒顿时蹙眉,“又出了什么事啊?” “方才有个宫人来报,说太子殿下在钱家私宅受伤了。” 此话一出,花凉柒当即就惊讶的站起了身,“什么?太子殿下受伤了?” 张福点了点头,“嗯,前来禀报的宫人的确是这么说的,说太子殿下眼下伤的很重,让太子妃您赶快去瞧瞧。” 花凉柒自是担忧得很,赶忙就疾步出了寝殿,张福跟在身后问道,“主子不再问问那个宫人吗?” 花凉柒顾不得那么多,焦急着,“太子殿下受了伤,我得先去看看再说,钱家私宅有李斛在,我也不必叫大夫了。” 待花凉柒到了钱家私宅,由于天色还没全黑,所以这里倒是显得僻静得很。 到了门口,便看到巧莲迎上来道,“太子妃,请随奴婢前来,钱家私宅不允许女子进入,所以咱们要走一条特殊的路。” 花凉柒也不认得巧莲,自是认为巧莲是特地为她安排的引路人,也果真带她走了一条特殊的路,这路果真是僻静,见不到一个人影。 花凉柒倒是有些怀疑,想着既然是太子受伤,这钱家私宅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过想想太子受伤是大事,或许并不想太过招摇,所以隐蔽了风声。 花凉柒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漓擎澈的安危,便也不再考虑那么多。 等花凉柒到了一处僻静的宅子,巧莲便说道,“太子妃,到了,太子殿下正在屋子里疗伤呢,您快进去瞧瞧吧。” 钱家私宅也是不允许张福进入的,所以张福现在正在钱家私宅外面候着,花凉柒独自一人,她也是信了巧莲的话,急忙的便跑进宅子里。 身后的巧莲阴毒一笑,将宅子的大门紧紧关上,含着冷笑的离去了。 花凉柒急切的推开门走进的时候,便看到这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花凉柒顿时停在原地,不是说漓擎澈受伤了吗?可床榻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漓擎澈身边从来不会没有石奎的,石奎人呢? 花凉柒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有诈! 花凉柒下意识的就要转身逃离,怎知门口出现一个陌生男子,走进将门重重关上,然后反身将门反锁上了。 花凉柒胆怯的退后一步,警惕问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那个陌生男子坏坏一笑,“嘿嘿,我要做什么,太子妃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随后,那男子疾步上前,一把将花凉柒按在桌子上,力道十足的大,花凉柒用尽全身力气也起不了身,一时便知这男人就功夫在身,不由惊叫着,“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 那男子动作极快,抓起桌上的早已准备好的茶杯,掰开花凉柒的嘴,将茶里的水全数灌进花凉柒的口中。 花凉柒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茶,下意识的往外吐,可茶水来的凶猛,多半的茶水仍旧灌进了花凉柒的喉咙。 随后,那男子反倒毫无忌惮的松开了手,一副轻松的模样看着花凉柒。 花凉柒赶忙直起的身子,被茶水呛得咳嗽了几声,然后就要去开门逃走。 可那陌生男子怎能让花凉柒得逞,不过抬手用力一推,花凉柒便被重新推到了桌子上,力气大的让花凉柒根本阻挡不得,一下子摔在桌子上,使得桌子上的茶壶茶杯被撞的全数摔在地上。 花凉柒当下只觉得浑身都疼,可根本顾不得,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陌生男子再一次坏坏一笑,“嘿嘿,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们会发生什么。” 花凉柒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就知道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花凉柒感觉自己面色潮红,看样子好像发烧了,可是头却不热,再接着就是浑身发烫,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花凉柒知道,刚才被灌下去的那杯茶,里面有被人做了手脚! 花凉柒本就不是那陌生男人的对手,当下再全身无力,更是被这陌生男人任意摆布。 陌生男子见花凉柒有了反应,一把将花凉柒横抱而起,然后往床榻上重重的一摔。 疼得花凉柒不由轻呼一声,“啊!” 那陌生男子很是满意的一笑,“声音真是好听呢,待会儿就让你好好的叫!叫个痛快!” 随后,他竟然脱了衣服…… 这男人要干什么! 只见,这男人缓缓走到花凉柒的床榻旁,撩开床帐,瞧着花凉柒坏坏一笑,随后便重重的往花凉柒身上一压。 可当下的花凉柒却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此刻正要昏昏入睡。 !! 花凉柒这是怎么了啊!再不醒过来,可就……可就出大事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花凉柒便感到自己身上沉沉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她便看到这个陌生男子压在自己身上! 花凉柒顿时一惊,忙是推开那男子,心想着起身下地,可怎知自己全身无力,直接摔在了地上。 花凉柒一时开始慌乱起来,她虽然不知道茶里被人下了什么东西,但肯定是暖房之药,但凡是服用之人,皆会出现全身发热,头脑混沌,意识模糊。 花凉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被人设下的圈套,她早就应该反应过来的,可是却一心担忧着漓擎澈而疏忽了。 就在花凉柒瘫躺在地上的时候,那个男人一把将花凉柒拽到床上,压在她的身上,双手开始在花凉柒的身上胡乱游走着,吻强制霸道的在花凉柒的脖颈间来回游荡。 花凉柒顿时心生万分的恶心,这次那个陌生男人不再温柔,重重的压制着花凉柒,使得花凉柒根本动弹不得。 花凉柒拼尽了力气,一口就咬在那个男人的耳朵上。 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个男人痛苦的尖叫,“啊!!” 他起了身,耳朵上被花凉柒咬破了,鲜血直流。 趁此空档,花凉柒晃晃荡荡的起身下床,可不过走了几步,便又跌倒在地上。 她的意识也便也越来越模糊,头越来越沉,好想闭上眼睛。 花凉柒克制着这种感觉,用力摇了摇头,忙是呼唤着,“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 可那声音,却是那么虚弱。 那男人已经走了过来,邪魅的坏笑着,“嘿嘿,小美人,你喊啊,看谁会来救你!” 花凉柒缓缓的向后退着,在地上挪动着身体,“你是谁?你可知道本宫是谁?你这样会没命的!” “我当然知道您是谁了,您是太子妃啊,是京城的第一美人。至于我是谁,等你让我满意一,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滚!滚开!” “哎呦呦,还是泼辣的女人,我就喜欢这样的。今日能和京城第一美人一夜春.宵,也不枉此生,死了也值得了。” “你别过来!你应该知道这样的结局,太子殿下是不会放过你的!我父亲也会要了你的命!” “哈哈哈,我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临死之前玩一玩太子的女人,也算是值了。” 语毕,那男人不顾一切,弯身便将衣着淡薄的花凉柒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花凉柒眼下太过虚弱,呼喊求救,可殿外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 第147章 幸好,虚惊一场 那个男人一点也不怜惜花凉柒,重重的再次将花凉柒一摔,摔得花凉柒的身体传来刺痛,随后又再次沉沉的压在花凉柒的身上。 “嘿嘿……哈哈哈……哈哈……来吧……美人……” 花凉柒现在简直要疯了,虚弱的身体,越发模糊的意识,使得花凉柒根本使不出来力气,若是她眼下没有中毒,她必然要杀了这个男人。 花凉柒此刻全身无力,只能瞧着这个男人无情的蹂躏着自己,花凉柒真的事想死的心都有了! 花凉柒也不傻,张开口狠狠的咬在了那个男人的肩膀。 瞬时,那个男人惨叫一声,“啊!好疼!居然又咬我!” 一排血红的牙印,留在了那个男人的肩膀之上。 那个男人怒了,甩手便给了花凉柒一巴掌,“你个贱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花凉柒看准时机,往那个男人的挡下狠狠踹了一脚。 虽然花凉柒眼下使不出力气,但那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当即便使得那男人窝着裤裆惨叫着,“啊!啊!你个贱人,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花凉柒连滚带爬的翻下了床,此刻的她越发觉得眼前开始模糊了,只怕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她要赶紧趁着自己还有点清醒的意识,将这个男人制服。 花凉柒扯下屏风上衣裙护在自己的身上,保留她最后一点点的尊严,忍着胸口的刺痛,缓缓朝着桌子爬去。 床榻上的男人这时缓过神来,速速下床,一把抓住了花凉柒的脚踝,怒道,“看你这下往哪里跑!” 花凉柒顿时心头一惊,抓起桌子上的茶壶,朝着那男人的头便飞了过去。 “哗啦啦……” 茶壶砸在了那男人的头上破碎了,紧接着便瞧见那男人的头划开一条大口子,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那男人彻底怒了,指着花凉柒便怒骂道,“我要杀了你!” 花凉柒看着那个男人扑了过来,心里更是没底了,忙是往桌子下面爬,那个男人扑了个空,整个人都砸在了桌子上,全身酸痛。 花凉柒这时目光落在了远处桌子上的尖子,她用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爬过去。 身后的男人已经到达了愤怒的极致,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桌子整个掀翻,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朝着花凉柒跑了过来。 花凉柒此刻心跳加速,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惊慌害怕。 不可以,她不可以就这样失掉贞洁,不可以! 就在最关键的那一秒,花凉柒终于拿到了那把剪刀,可是那男人也像疯狗一样扑了过来。 花凉柒看准时机,狠狠的刺在了那男人身上。 “噗呲……” 那个男人,废了…… “啊!啊!好疼!好疼!” 鲜血,顺着那男人的裤子往外流,那个男人已经站不起来了。 花凉柒此刻缩在桌子下,她真的坚持不住了,那个男人既然废了,她的贞洁也就保住了。 花凉柒死死的用衣裙护住自己的上身,眼前开始变得越发模糊,最终抬不起来眼皮,昏了过去…… 待到了夜色全黑,婉桢便告诉漓擎澈花凉柒来了钱家私宅,漓擎澈本就提醒过花凉柒,不允许她再来这里的,自然是要过来看花凉柒的。 婉桢此刻的面色含着无尽的得意,那样得意的样子,果真是小人得志。 漓擎澈瞧着身后的婉桢笑着,便问道,“何事这么开心?” 婉桢变为柔和一笑,“太子妃前来钱家私宅,被太子殿下发现了,我当然开心了。” 漓擎澈也没多问,继续向前走着。 二人入了宅子,婉桢故作起疑着,“恩?真是奇怪,这宅子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 漓擎澈也是疑惑,但面上却未展现出来,直径来到卧房的门口。 婉桢唇角隐隐的邪邪勾起,“这怎么还关着门,好生奇怪呢。” 漓擎澈抬手推门,却发现根本推不开,门在里面反锁了。 漓擎澈不由蹙眉,“花凉柒,开门!” 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人作答。 婉桢此刻更加得意了,“太子妃这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把门给反锁了。” 婉桢此刻心里却是想着:花凉柒,你眼下定是睡在男人的温柔乡吧,我倒要看看,一个不守贞洁的女人,殿下还如何再宠你! 漓擎澈眼下有些失了耐心,抬手重重的敲着门,“花凉柒,你赶快开门!” 卧房内,依旧安静极了,无人回答。 漓擎澈愤怒的紧了紧唇角,抬脚便踹了出去。 “哐啷!” 殿门被漓擎澈强行踹开,紧接着,眼前的一切,让漓擎澈傻了眼。 殿内狼藉一片,地上破破碎碎的瓷器,翻得乱七八糟的桌椅。 更让人为之一惊的,是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躺在血泊中死去,还有衣裙遮住赤.裸的身体,脸色苍白昏倒在角落的花凉柒。 此刻,傻了眼的还有婉桢,原本浮现在她唇角得意的笑意,如今变为瞪大双眼,惊异的不敢相信。 漓擎澈直接冲了进去,跨过男人的身体直径来到花凉柒身边,摇晃着花凉柒的身体,“花凉柒!花凉柒!你醒醒!” 花凉柒这时吃力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的漓擎澈,顿时委屈着眼眶一红,一行泪划过脸颊,声音颤抖着,“你终于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有人要凌辱我。” 这一句话,花凉柒说的好生吃力,随后便瘫在了漓擎澈的怀里。 漓擎澈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将花凉柒横抱而起,高声呼喊着,“传大夫!传大夫过来!快!” 卧房顿时乱作了一团,人们也都开始慌乱。 漓擎澈将花凉柒放在床榻上,赶忙查看花凉柒身上有没有受伤,除了身上有几道紫红的痕迹,以及脸蛋有些红肿以外,并无其他伤势。 漓擎澈赶忙拿起锦被为花凉柒盖好,愤怒的呐喊着,“这里的人都死到哪里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石奎!石奎!” 石奎这时小跑进来,也是紧张,“殿下,属下在。” 漓擎澈早已愤怒,“给本太子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奎不敢怠慢,忙是应道,“是,属下这就去查。” 就在这个时候,张福跟着李斛也赶到了此地,看到眼前一片狼藉也是吓了一跳,当他们看到花凉柒此刻昏迷在床榻上,二人赶忙就焦急走了过来。 尤其是张福,惊吓得脸都变了色,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跪在床榻前就呼唤着,“主子!主子!您怎么了?” 漓擎澈这时便问道,“你不是应该伴在太子妃身侧的吗?你去了哪里?” 张福赶忙回话,“奴才的确是跟随主子来到这里的,但是在门口被人拦下了,不让奴才卑贱之躯进来。” 漓擎澈更是疑惑,“你和太子妃来钱家私宅做什么?” 张福不敢隐瞒,看到眼前完好无损的漓擎澈,他更是惊讶了,“今日傍晚,便有宫人来锦绣殿通传,说太子殿下您在负了重伤正在钱家私宅,主子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当时奴才还提醒主子再问问那个宫人,可主子担忧太子殿下安危便没问,如今看来主子是中的歹人的圈套啊。” 漓擎澈的瞳孔此刻瞪得溜圆,恨恨的紧了紧牙根,“居然敢有人伤我的女人!本太子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本太子要杀了他!” 站在一旁的婉桢紧张的屏住呼吸,她万万没想到,她派来的这个有功夫的男人,居然没有制服花凉柒。 婉桢对此计划势在必得,她根本没想到会不成功,眼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固然有些紧张。 而站在一旁的李斛,过多的是担忧花凉柒的安危,他上前给花凉柒把脉,不过数秒,便淡然开口,“太子妃被人下了毒。” 漓擎澈虽然讨厌李斛,但此刻还要以花凉柒为重,便问道,“什么毒?” 李斛回道,“是迷情散,一种男女温情的药物,服下之后,中毒者会出现浑身滚烫、全身无力、意识模糊,不过见此情形,太子妃应该是刚服下毒药就被歹人凌辱,药效还没达到最大效果,若是在等上一炷香的功夫,只怕太子妃的贞洁就保不住了。” 漓擎澈越发愤怒了,紧了紧唇角,问向张福,“你可看到是谁领太子妃进来的吗?” 张福点了点头,“奴才看到了,一个女人。” 漓擎澈当即下令道,“将钱家私宅所有的女婢给本太子传来,让张福指证!” 婉桢顿时就慌乱了,她太过自信,根本没做失败后的部署,她一心想着此事定能成功,到时候让漓擎澈看到花凉柒不堪的模样,肯定会大发雷霆,必然不会相信花凉柒的辩解,也更不会彻查此事。 可如今此事没成,这让婉桢有些措手不及,幸好她没让巧莲跟过来,当即机灵的回道,“殿下莫着急,我这就去让钱家私宅的女婢过来。” 漓擎澈终究是没有怀疑到婉桢的头上,婉桢便忙是走出了卧房,焦急的离开了。 第148章 温柔,关怀备至 婉桢并未第一时间去召唤女婢,而是急匆匆的来到自己的住所,找到了巧莲。 巧莲看到婉桢独自回来,便问道,“主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成了吗?” 婉桢面容难看的回道,“事情出了披露,没成。” 巧莲顿时一惊,“不会吧?那个人可是主子安排的,绝对万无一失,太子妃一个弱女子,哪里是她的对手,怎么会没成呢?” 婉桢此刻焦急着说道,“眼下不是分析的时候,最紧要的,是殿下开始彻查此事了。” 巧莲却似乎并不担忧,“奴婢部署周全,殿下查不出什么来的,到最后也不过是无头案而已。” 婉桢却皱着眉头道,“太子妃身边的那个太监,已经看见是你带太子妃入钱家私宅的了,眼下殿下正要将钱家私宅所有女婢叫过去,让那个太监指认呢。” 此话一出,淡定的巧莲了有些慌乱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奴婢若是去了,被那么太监指认出来可就糟了。” “所以你万不可露面,你现在赶紧逃离钱家私宅,正巧殿下这几日让我盯着太贵妃,我就说让你出去接应太贵妃那边的消息去了,一时还没回来,之后我们在做出你今日傍晚不再钱家私宅的假证便可以了。” 巧莲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对了,还有东宫咱们的那个内人,今日去谎报殿下手上的婢女,你现在赶紧派人将她做掉!” “是,奴婢明白,只是主子一人能否应付得来吗?” “我毕竟跟在殿下身边多年,他还是信任我的,你不必担心,赶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巧莲忙是应了一声,随后便穿上夜行衣,推开房门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见并无他人,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当钱家私宅所有女婢到了宅子,张福一个一个的瞧过了,皆是摇头。 之后,漓擎澈又让钱家所有的女人都叫了过来,张福瞧过也同是摇头。 漓擎澈不免问道,“你可看清楚了?可别错过了什么。” 张福严肃道,“回太子殿下,奴才瞧的很是认真,这里面的确没有带主子入钱家私宅的那个女人,事情发生才不过几个时辰,奴才不会忘记那个女人的模样。” 漓擎澈一时蹙眉泛忧,婉桢还装模作样的说了句,“是不是那个人生怕被指认出来而跑掉了?或者是说,她根本就不是钱家私宅的人?” 李斛当即否认,“若是说因为惶恐而跑掉了倒是有可能,但绝对不可能是钱家私宅之外的人。钱家私宅戒备森严,是不允许任何陌生人出入的,更何况是说装作是钱家私宅内人带人进入的呢。而且这个人可是瞒过所有人带太子妃入内,想必也是在钱家私宅颇有地位的人。” 婉桢故作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那到底会是谁呢?” 李斛当即直截了当的开了口,“婉桢,你身边的婢女巧莲呢?” 婉桢顿时微微一怔,防备着看了李斛一眼,不悦道,“李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我吗?” 李斛顿时轻浮一笑,“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呢?不过此事毕竟牵连太子妃,非同小可,必然要彻查到底,所以还请巧莲来一趟吧?” 婉桢未免有些紧张,紧了紧唇角,回了句,“巧莲不在钱家私宅,出去办事了。” 李斛顿时眉头一挑,“哦?果真是巧啊,巧莲可是很少离开你身边的,今日怎么不在了?” 婉桢紧了紧牙根,根本不和李斛解释,“巧莲是我的婢女,她去了哪里没必要向你汇报!” 李斛唇畔仍旧含着笑意,“的确,婉桢是太子殿下的人,关于你的一切,的确没必要向我汇报,但我说了,这件事毕竟非同小可,还望婉桢你说清楚才是。” 婉桢紧张的咽了口吐沫,瞧了一眼一旁的漓擎澈,漓擎澈也正在直勾勾的看着她,等着她做解释。 婉桢稳了稳情绪,走到漓擎澈身边,俯下身子在漓擎澈耳边低语道,“婉桢去接应太贵妃的消息了,在太子妃前来之前就离开了。” 漓擎澈和婉桢共事多年,对婉桢的话他倒是没有多少怀疑,也根本没想到谋害花凉柒的会是婉桢。 当即点了点头,对李斛道,“这件事的确与婉桢无关。” 虽然李斛不知道婉桢在漓擎澈耳边到底说了什么,但既然漓擎澈说此事与婉桢无关,那么他也不再说什么,毕竟花凉柒是漓擎澈的太子妃。 就在这时,石奎走了进来,禀道,“殿下,属下已经查过了,钱家私宅无人知晓此事,而行凶的那个男人,身上并没发现任何疑点,属下也从未见过,并不知道是谁的人。” 漓擎澈眉头皱的更深了,如此说来这件事还真是难查,背后之人来头不小,东宫有内应,在钱家私宅还有内应,那到底会是谁呢? 钱家私宅本来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大小官员以及皇子们这里都有自己的人,若真想查出背后黑手是谁,还真是有些难度。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人是冲着花凉柒来的,那么花凉柒到底得罪了谁?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漓擎澈的心里,一时连点头绪都没有,简直让漓擎澈有些犯愁。 就在这时候,便听到花凉柒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她醒了。 漓擎澈赶忙坐在床榻边,关怀着,“你醒了,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花凉柒此刻只觉得浑身难受,使不出一点力气,虚弱着,“哪里都不舒服,难受死了。” 漓擎澈心疼的挽起花凉柒的手,劝慰着,“没事,我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这样温柔又心疼的模样,是婉桢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哪怕是她为了漓擎澈嗓子哑了的那一刻,漓擎澈也不过是安抚了几句罢了,哪里有这样心疼的模样。 一时婉桢眼底迸发出极为嫉妒的模样,牙齿咬的紧紧的,眼底迸发出十足的恨意,恨不得将花凉柒生吞了。 而婉桢的这般模样,被站在一旁的李斛,看得清清楚楚。 花凉柒这时瞧了瞧四周,当她看到李斛和婉桢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今晚遭遇的一切,慌乱的紧紧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惊慌失措,“有人要害我!我怎么样了?我有没有被他……被他……” 花凉柒越说越害怕,眼角不由渗出泪花,这是一向坚强的花凉柒,不该有的样子。 漓擎澈看见更是担心,赶忙说道,“没有,没有,什么都没发生,你保住了贞洁。” 花凉柒这才安稳了下来,可仍旧有些后怕,紧紧抓住漓擎澈的手,说道,“我要回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漓擎澈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带你回去,咱们回家。” 随即,漓擎澈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花凉柒的身上,将花凉柒横抱而起,疾步走出了住所。 婉桢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全过程,当她听到漓擎澈对花凉柒说“咱们回家”的时候,她的心彻底凉了。 她跟在漓擎澈身边这些年,漓擎澈都没给她一个家,如今却对另外一个女人说着这样的话,她的心真的是又恨有痛。 嫉妒,可以让一个变得无情而可怕。 婉桢也是女人,而且是一个双手沾满无数条性命的女人,嫉妒起来便更是可怕。 待漓擎澈带着花凉柒来到锦绣殿,初九和袭秋看到花凉柒这般模样也是吓了一大跳。 张福也没过多解释,也没这个时间解释,赶忙对袭秋道,“赶快给主子取件衣服穿上。” 袭秋见事情紧急,也没多问,赶忙去衣柜拿了件衣裳,给花凉柒穿上了。 花凉柒今晚可是被吓坏了,到现在脸色还是苍白的,浑身无力的躺在软榻上。 漓擎澈这时对石奎道,“钱家私宅那边可安排人盯着了?” 石奎点了点头,“属下都安排好了,一有什么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殿下的。” “把那个今日下午谎报本太子受伤的宫人带来,本太子要亲自问话。” “是,属下这就去。” 漓擎澈随后将目光落在花凉柒身上,见她嘴唇干涸的有些发白,便打算起身给她倒水。 可怎知身子刚刚抬起,花凉柒一把就抓住漓擎澈的手,害怕的说了句,“你别走,我害怕。” 漓擎澈看着花凉柒眼下这般模样,赶忙安抚,“我不走,就是想给你倒杯水,咱们都回东宫了,没人会欺负你了。” 初九识相的倒了杯水过来,漓擎澈随后接过,递给花凉柒道,“看你嘴干的都裂了,快喝口水缓缓。” 花凉柒果真是口渴了,接过茶杯就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 漓擎澈看到又说道,“慢点喝,别呛着了。” 一杯水咽下,花凉柒方才觉得好多了,重新躺下,情绪安稳了许多,但仍旧不敢去想今晚发生的一切,一想起来就浑身汗毛竖起。 漓擎澈温柔的抚了抚花凉柒额前的碎发,关怀道,“别害怕,今晚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这样的话,的确让花凉柒感到了几分安全,紧了紧窝着漓擎澈的手,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149章 迷离,查不清楚 梁婉音进入了梦想,沉沉的睡着,知道漓擎澈肯确认她睡得极熟的时候,方才松开梁婉音的手。 这个时候石奎走了进来,禀道,“殿下,属下……” “嘘……” 由于石奎的声音有点大,漓擎澈赶忙打断了石奎,瞧着并未惊扰花凉柒的睡眠,便起身朝着石奎招了招手,出了寝殿,石奎便跟在漓擎澈的身后。 二月的夜里,仍旧还是有些冷的,凉风吹过不免让人有些发寒,呼吸都带着微微的白气。 漓擎澈转头问向石奎,“那个宫人找到了吗?” 石奎回道,“找到了,不过已经死了。” 漓擎澈顿时一惊,“死了?怎么死的?” “属下是在井底找到她的,虽然是淹死的,但身上明显有殴打过的痕迹,所以是他杀。” 漓擎澈愤怒的紧了紧唇畔,“到底是谁?敢在本太子的东宫如此猖狂?” “属下已经彻查过了,询问宫人,他们都没看见这个宫女是怎么死的,所以没有一点线索。” 漓擎澈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必查了,咱们在钱家私宅的动作太大,已经打草惊蛇了,只怕幕后黑手早就毁灭所有的证据了。” 石奎面容庄重着,“殿下,到底是何人呢?能耐也是不小,不仅在钱家私宅行动自如,而且还能潜入咱们东宫,这样的人可在少数啊。” 漓擎澈不免有些沉重,“这个人并非是冲着本太子来的,而是冲着太子妃来的,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这件事情一时卡在当下没有任何头绪,漓擎澈也是陷入困境,和石奎又说了几句,便入了寝殿准备歇息了。 而这时,钱家私宅内,婉桢卧房的灯还亮着。 巧莲身穿夜行衣,偷偷摸摸的推门而进,婉桢赶忙起身迎上来。 巧莲不免问了句,“主子可还好?搪塞过去了吗?” 婉桢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暂时搪塞过去了,你那边怎么样?” “主子放心,东宫的那个宫人奴婢已经派人除掉了,而且做的干净,太子殿下查不出什么的。” 婉桢这才舒了口气,坐在木椅上软了下来,仍有担忧,“如今最大的麻烦,就是你已经暴露了,咱们混得过这一时,可混不过一世。” 巧莲为难的咬了咬唇畔,顿时眼前一亮,“那咱们杀掉那个张福不就好了。” 婉桢赶忙摇头,“关键是太子妃也看到你了,我们杀得了那个张福,杀得了太子妃吗?眼下正是太子殿下用得着花丞相的时候,咱们要是杀掉太子妃,岂不是坏了太子殿下的大事,那可是花丞相最宠爱的女儿。这件事咱们不能再做下去了,若是杀人灭口,必然会引起太多无法平息的祸乱。” “那主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先去外面躲躲。” “主子的意思是,让奴婢离开?” 婉桢点了点头,“嗯,我会对殿下说派你出去办事,殿下对我还是有几分信任的,至少如今根本没有怀疑到我的头上,然后我再想法子找个替罪羊便是。” 巧莲也觉得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不过仍旧疑惑着,“只是这替罪羊可不好找啊,太子殿下本就精明多疑,主子若不部署周密,是骗不过太子殿下的。” 说到此处,婉桢也是倍感压力的叹了口气,“哎,我想了整整一晚上,仍旧是毫无头绪,这件事太子殿下不查个水落石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时间托的越久,对咱们便越不利。” 巧莲站在原地无声的思索着,良久,才开了口,“主子若想找个替罪羊,这个人必须和太子妃有关系,而且还能进入东宫的人。” 婉桢面容越发难看起来,“你说的容易,这个人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巧莲先是犹豫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主子,倒是有这么个人。” 婉桢一听也来了精神,赶忙问道,“谁?” 巧莲脱口而出,“二皇子。” 婉桢细细一想,顿时恍然大悟起来,“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之前可是和太子妃有过的一段情的,而且如今住在东宫,眼下太子殿下已经盯上他了,他可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巧莲点了点头,“的确,只要主子把这件事牵扯到二皇子的身上,便好办了。就说二皇子记恨自己的旧情人嫁给太子,便有意想要毁了她。” 婉桢阴冷一笑,“这还不好办,我就说你今晚打探到消息,已经在太贵妃那里查明,这件事就是太贵妃和二皇子联手办的,这样太子殿下就不会轻举妄动,毕竟如今太子殿下还没有实力能够扳倒太贵妃。巧莲,你果真是聪明,若不是提点,我还不知要苦恼多久呢。” 巧莲抿嘴一笑,“只是以后主子要自己照顾自己了,奴婢要走就得赶紧走。” “你不必担心我,身边能伺候的人多的是,我再叫一个过来便是,我毕竟是濛族公主,濛族的旧人遍布大江南北,肯为我效劳的不是太多了么,只是你要多注意安全才是。” “主子放心吧,奴婢直接南下去妙音坊呆着便是。” “嗯,那的确是个好地方,妙音坊是咱们开的,你在那里也能做得了主。事不宜迟,你赶紧收拾收拾就上路吧,多带上些盘缠,连夜出城,免得夜长梦多。” “是,奴婢知道了。” 翌日,当花凉柒醒来的时候,漓擎澈已经起身早朝去了,洗漱过后,便坐下准备用早膳。 袭秋特地让厨房做了清淡可口的菜肴,毕竟花凉柒昨日受了委屈,今日吃油腻的东西只怕吃不下。 花凉柒吃的很慢,似乎也没什么胃口,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她脑子里在专注的思考着什么。 张福瞧出了花凉柒的心思,便问道,“主子是不是还在想昨天的事情啊?” 花凉柒点了点头,“嗯,我在想到底是谁害我。” “这件事太子殿下已经彻查过了,仍旧没能水落石出,看来幕后黑手并不简单。” “其实这件事也好办,找到昨日给咱们引路的那个丫鬟不就好了。” “已经找过了,根本没找到,而且昨日前来谎报太子殿下受伤的宫人,昨日也被人给杀掉了。” 花凉柒当即一点胃口也没有了,放下碗筷,眉头紧锁。 袭秋瞧见便对张福不悦道,“这种事情,你就不能等主子用完了早膳再说嘛,你瞧瞧,主子都没有胃口了。” 张福也觉得有些愧疚,深沉的含着头没有说话,初九便对袭秋道,“你指责张福做什么,他也不是有心的。” 花凉柒开口道,“没事的,本来就没胃口,和张福无关。” 就在这时候,便听到外面有人急切的唤着,“太子妃!太子妃!” 众人忙是往外瞧,随即便看到漓擎瑞跑了进来,看到花凉柒坐着,便疾步走上前,那样子焦急万分,“太子妃,你没事吧?” 花凉柒顿时有些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我没事啊,五皇子这是怎么了,紧张兮兮的。” 漓擎瑞这才安心的喘了口大气,“哎呦,我在四哥那里听说你昨晚在钱家私宅出了事,就赶忙跑过瞧瞧,你没事便好,吓得我这心怦怦直跳。” 花凉柒顿时抿嘴一笑,“有劳你惦记了,不过就是虚惊一场。” 漓擎瑞随后便在花凉柒对面坐下,花凉柒便又问道,“可用过早膳了吗?” 漓擎瑞摇了摇头,“没有呢,想着先来看看你才最要紧。” 花凉柒赶忙对袭秋道,“袭秋,给五皇子加一副碗筷来。” 袭秋赶忙应下,随后便给漓擎瑞递过来碗筷。 漓擎瑞也不见外,盛了一碗粥就大口的吃起来。 花凉柒瞧见又是一笑,“今日我这的早膳清淡了些,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漓擎瑞无所谓道,“没事,我不挑食的,有一口能吃饱就行。咱们说说正事,你到底在钱家私宅出了什么事啊?” 花凉柒并没有赶忙回答,反而试探的问了句,“四皇子没告诉你吗?” 漓擎瑞摇了摇头,“四哥也不知道,就只知道你昨晚在钱家私宅出了事,连大哥都惊动了呢。” 看来,漓擎岚也不过是听了些风声而已,想必也在漓擎瑞面前说的很严重,不然漓擎瑞也不会这般慌张的跑过来。 漓擎瑞不过就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告诉他实情属实无用,而且会让他更为担忧,所以花凉柒便敷衍了一句,“没什么大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漓擎瑞不高兴的抿了抿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花凉柒含笑露出贝齿,“你这么关心我啊?” 漓擎瑞毫不犹豫的回道,“那当然了!你可知道我刚才多担心你吗?说来也奇怪,自小到大我也只有在母亲身上有这种感觉,为什么会如此在乎你呢?四哥说你昨晚还晕倒了,吓得我恨不得飞过来,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花凉柒顿时面露尴尬之色,赶忙搪塞过去,“别在那胡说八道了,赶快吃饭,一会儿都凉了。” 漓擎瑞倒也没说什么,夹起一块竹笋豆腐便吃了起来。 而花凉柒此刻深然的看着漓擎瑞,眼底夹杂着几许令人读不懂的神色。 第150章 等待,日后再报 用过了早膳,漓擎瑞便言语着上午还要和教书先生读书,便赶忙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嘱咐花凉柒要多照顾自己。 漓擎瑞前脚这一走,袭秋就疑惑着,“奴婢有点不明白,五皇子为什么这么担心主子啊?早膳顾不得吃就跑过来了。” 张福和初九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一言不发,似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袭秋忽然眼前一亮,惊讶着,“是不是五皇子喜欢主子啊!” 初九赶忙拽了一下袭秋的衣袖,提点道,“别瞎说,这种话岂是能随便说出口的,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可是会给主子带来麻烦的。” 袭秋这才缓过神来,后悔的捂了捂嘴。 花凉柒这时面容有些沉重,也根本不想提及此事,随后对张福道,“张福,昨天的事情不能就这么过去了,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害的我。” 张福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这件事属实是有些难查,毕竟事情发生在钱家私宅,要不主子去问问李公子吧。” 花凉柒顿时疑惑,“李斛?他知道是谁害的我?” 张福摇了摇头,“李公子或许也不知道,但昨晚李公子一直都在,也是奴才碰巧在钱家私宅外面碰到的李公子,奴才才进去的钱家私宅,但李公子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主子不知道的事情。” 花凉柒深思着,看来这一次她还真的要再见李斛一次。 本来想让张福去约李斛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对初九道,“初九,你去太尉府邸找一下李斛,就说我今日下午在老地方等他,记住万不可太过张扬。” 初九点了点头,“是,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 待初九走后,花凉柒对张福道,“张福,近几日你就不要出东宫了,昨晚你也是见过那个丫鬟的,前来谎报的宫人已经被人杀了,我怕他们会对你下手,这几天你多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单独一人。” 张福颔首应下,“是,奴才多谢主子挂念。” 花凉柒不高兴的皱了皱眉,“我差点在这件事上吃了大亏,我可不想你们再出事。” 下午,花凉柒提早来到那间茶楼的包间,点了一壶好茶,等待着李斛。 半个时辰之后,李斛准时到达,推门而进的时候,朝着花凉柒笑道,“你到了啊,本来我还是想等你的。” 花凉柒同是一笑,“既然是我约的你,岂有让你等我的道理。” 李斛随后在花凉柒的对面坐下,袭秋给他斟了一杯茶。 花凉柒便又道,“上次我被侧妃诬陷一事,真是多亏了你帮忙,来不及言谢,失礼了。” 李斛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你何必介意这些,只要是你的事情,我必然义不容辞。” 花凉柒一笑而过,直接开门见山道,“今日我约你出来,也是有正事。” 李斛眼底含着明睿,言道,“是关于昨天在钱家私宅的事情吧?” 花凉柒点了点头,“嗯,我想查清楚是谁害我。” 李斛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言道,“我倒是怀疑一个人。” 花凉柒赶忙问道,“是谁?” “婉桢。” “婉桢?怎么会是她?” 李斛顿了顿,严肃道,“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你先说说,昨日带你入钱家私宅的那个丫鬟是什么模样,最好是有什么特殊的特点。” 花凉柒一边仔细的回想着,一边说道,“那个丫鬟个子和我差不多高,尖尖的下巴,眼睛不大,皮肤很白。对了,她耳朵后面有一颗红痣。” 李斛赶忙就说道,“是不是在左耳后面。” 花凉柒皱眉在此回想着,随后坚定的点了点头,“对,就在左耳后面。” 李斛目光显得越发复杂了起来,“那想必就是婉桢身边的侍女,巧莲了。” 花凉柒顿时就来了精神,“若是如此,那害我的就是婉桢了?我和她只不过有一面之缘,她为何要这般歹毒害我?” 李斛分析道,“想必她是嫉妒你是太子的正妻吧,她跟随在太子身边多年,为太子出了不少力,若是只是为了濛族复兴,她没必要如此赴汤蹈火,只怕是深爱着太子。像她这种女人,怎能容忍自己心爱的男人心里有别人。” 花凉柒气愤的抿了抿嘴,“所以她就要毁了我!这个恶女人,好毒啊!李斛,我要报复!” 李斛却无力的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眼下还动不得。” 花凉柒咽不下这口气,自然是不甘心的,便问道,“为什么?她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难道我还要忍着?我差点就失了贞洁,这可不是小事!” 李斛解释道,“她是前朝濛族陨落的公主,实力不容小觑,在京城,官家府邸可都有她的眼线,甚至在后宫都安插了人手进去,而且在你的东宫也有她的人。” 花凉柒惊讶的睁大双眸,“她实力这么强吗?” “当然,如今钱家私宅是我的地盘,可连我都不能动她丝毫,你说她实力如何?而且除了京城之外,整个大辽东漓都有濛族的旧人聚集点,为的就是替婉桢办事,复兴濛族。” 花凉柒顿时就没了声音,看来这次是遇到强劲的对手了。 李斛随即又道,“她若不是有些实力,怎会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她如今可以说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所以就算你将巧莲找出来,对太子殿下道出实情,太子殿下也不会把婉桢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对婉桢冷淡一些,这样做既达不到目的,又打草惊蛇了,我怕到时候婉桢会对你不利。” 李斛的话说的没错,如今一个漓擎冷就够花凉柒头疼的了,若是再来个婉桢,只怕她会应付不来。 可是这口恶气属实让花凉柒难以咽下,“可是这件事不能就这样一了百了了吧?” 李斛毅然决然道,“当然不能,只是我们要等待时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忍耐,等时机一到,咱们加倍奉还才是。” 花凉柒疑惑的皱了皱眉,“你说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李斛轻轻一笑,“既然是你要报仇,那就要替你考虑,咱们先不说除掉婉桢是何等困难,就算咱们眼下拔掉了婉桢这根刺,那么对太子来说是好事吗?毕竟你是太子妃,只有太子好了,你才能好。” 花凉柒一下子就明白了,漓擎澈如今正是用得着婉桢的时候,她此刻若是对婉桢大打出手,不管谁输谁赢、谁生谁死,对于漓擎澈来说都是一种损失,要么失去婉桢的辅佐,要么失去花丞相的辅佐。 花凉柒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不由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想到这个层面。” 李斛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我想了很久,眼下的确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猜婉桢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失败,眼下也定是慌得很,必然会做些手脚在太子面前蒙混过关,所以不管太子告诉你什么,你只管点头应下便是,你当下的委屈,日后我必然会替你加倍奉还,你信我。” 花凉柒摇了摇头,“李斛,我今日只是想在你这里打探一些消息,没想要麻烦你帮我。” “一点都不麻烦。”,李斛回答的毫不犹豫,接着说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昨天看你被人下了药那般下贱的毒药,我表面虽然没什么,但心里也是极为愤恨的。我说过,我会站在你的身后永远护着你,可你居然在我的地盘被人谋害了,果真是打了我一记响亮的嘴巴。” 花凉柒更是情急,“李斛,你不要这么想,我……” 没等花凉柒把话说完,李斛就打断道,“我懂你的意思,但我说过,我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所以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心甘情愿。你不必再说那些话了,我都明白,你我没有结果,但这无法阻止我爱你。” 花凉柒慌乱的咬了咬唇,眼下果真是让她无话可说,因为道理李斛都明白。 可难就难在,李斛什么都明白,还偏偏要对她花凉柒这般好。 花凉柒也只能无奈点头,“好,这件事我听你的,不管太子殿下给我什么答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李斛随即言道,“以后还是少去钱家私宅吧,那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再过三日就要任职户部侍郎,也算是朝中官员,自然能为你出力。” 花凉柒顿时欣喜一笑,“厉害啊,初入官场就是正四品。” 李斛显得有些无所谓,“不过是父亲托了些关系罢了,再加上平日结交一些朝中大臣,便方便些。” 花凉柒勉励道,“李斛,你是个才子,日后定是前途无量的。” 李斛却是回的失落,“才子又如何?终究是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花凉柒面容露了几许尴尬之色,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斛随后赶忙岔开话题,二人又聊了好一阵子,直到傍晚时分,时辰已经不早,二人便言词告别离开了。 第151章 恰巧,不谋而合 夜深,花凉柒都已经脱下外衣准备就寝的时候,漓擎澈才来。 袭秋上前为漓擎澈宽衣解带,换上亵衣便退下了。 漓擎澈并没有着急躺下,而是坐在软榻上对花凉柒严肃道,“昨天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花凉柒眉头一挑,没想到速度如此之快,便问了句,“是谁?” 漓擎澈先是深然的瞧了花凉柒一眼,方才缓缓开了口,“是二皇子。” 花凉柒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她心里很清楚,定不会是漓擎冷做的,虽然漓擎冷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眼下正是漓擎冷用得着她的时候,漓擎冷又怎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害她呢? 但花凉柒和李斛毕竟是商讨过的,知道漓擎冷不过是婉桢找的替罪羊,看着漓擎澈那般坚定的眼眸,她便知道婉桢定是给了漓擎澈无法怀疑的假证。 可花凉柒终究一句质疑也没有,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这倒是让漓擎澈感到有些疑惑,“没有其他的话了吗?” 花凉柒付之一笑,“你想让我说什么?或者是,你想让我做什么?” 漓擎澈如此聪慧的人,当即就开了口,“你不是说和老二之间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吗?可为什么你的反应会如此平淡。” 花凉柒缓缓的深舒了一口气,“你可知道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漓擎澈淡漠的样子沉静极了,瞧着花凉柒久久没有开口,他在认真的深思。 而花凉柒此刻大脑也在迅速转动,她忽然想到眼下是个告诉漓擎澈那件事的好机会,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随后,花凉柒严肃的开了口,“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漓擎澈问道,“什么事?” 花凉柒走到梳妆台前,在一处不起眼的暗格下拿出了小瓷瓶,随后走到漓擎澈身边道,“二皇子前些日子来找过我。” 漓擎澈面容不显一丝惊讶,他想知道重点,“然后呢?” 花凉柒看了看手里的小瓷瓶,然后递给漓擎澈道,“他让我在你的膳食里放这个东西。” 从头到尾都淡然自若的漓擎澈,当下终于面容微微惊变,接过花凉柒手中的小瓷瓶,打开之后先是瞧了瞧,然后又闻了闻,又问道,“这是什么?” 花凉柒毫无隐晦的告诉了漓擎澈,“这是夹竹桃,一种慢性毒药。” 漓擎澈听后先是冷漠一笑,举起那小瓷瓶目光深邃的瞧着,语声显得有几分冷,“他终于是按耐不住了,他也果真是信任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来做。” 花凉柒此刻的面容仍旧是严肃的,“这是我复仇计划的一部分。” 漓擎澈当下开始揣测花凉柒的心思,“你就是要让老二信任你,对不对?这样你就好报复他了,你果真是聪明,就凭你这绝美容颜再加上绝顶聪明,我倒是信你有这个实力。既然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也就是准备开始行动了。” 花凉柒看着漓擎澈当下的模样,和昨晚那个温润的男子简直判若两人,不由开口道,“你知道吗?你变得颇有心机的时候,显得你十分冷漠。” 漓擎澈微微一怔,横眉竖起,“谈正事就要有谈正事的样子,岂能马马虎虎。” 花凉柒心里清楚,漓擎澈自小在宫廷长大,看惯了尔虞我诈,身为太子又被人处处算计,这样背景的他,属实让他时常难有温和情怀。 花凉柒倒也没多说什么,便开始说了正事,“这些日子,我也在犯愁此事,如何在二皇子面前将这件事敷衍过去。” 漓擎澈倒是轻松一笑,“这有何难,我配合你演一出戏不就好了。” 花凉柒顿时一惊,“演戏?你是说你要配合我?” “我这么做即是成全了你,也是成全了我自己,老二如今有太贵妃这课大树果真是不容小觑,朝中已经有人开始暗中辅佐他了,虽然风声不是很大,但已经开始筹谋,如今老二的母亲兰妃,在后宫也接连受到父皇不少赏赐,已经渐渐开始得宠了,这也是太贵妃的手段之一。” “所以呢?你也打算开始对付二皇子了吗?” “原本只是打算盯着他,看他有什么举动,既然如今他想取我性命,必然也是冲着我这太子之位来的,那我又怎能坐以待毙。先假装中了他的毒,看他到底想要掀起什么波澜。” 花凉柒点了点头,“嗯,这样是最好不过的,咱们就打他个出其不意。” 可漓擎澈却是疑虑的瞧着花凉柒,“他既然能找到你做这件事,必然也是答应了你什么事情吧?” 事到如今,花凉柒也没什么隐瞒的,“我骗取他的信任,所以他还坚信我心里有他,便对我说,只要你不在了,我和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漓擎澈不由嗤鼻一笑,“呵呵,他倒果真是自信,不仅要取我性命,居然还要动我的女人!” 漓擎澈的霸气,这种浑然于天地间的威严,让人冷傲不敢亲近。 漓擎澈随即瞥了花凉柒一眼,又道,“你可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我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花凉柒怎不知漓擎澈话中之意,坚定的回了句,“我既然把这件事告诉你,就足以证明我不是他的人。” 漓擎澈赶忙脱口而出,“那你的心呢?属于谁?” 花凉柒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漓擎澈会这样问她。 漓擎澈见花凉柒不回答,便又道,“是属于我的,还是李斛的,更或者说,你的心根本就不属于任何人,我们所有人都是你复仇的工具。” 花凉柒心头一紧,忙是解释,“你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漓擎澈看着花凉柒紧张的样子,反而一笑,“你激动什么,我只不过是问问而已。” 花凉柒缓了缓了情绪,不耐烦的回了句,“你真是无聊,那我现在问你,你的心属于谁?” 漓擎澈坦然开口,“我的心,还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走的进来。” 花凉柒莫名的有些失落,她就知道漓擎澈会这么说,偏偏还要这么问。 就在此刻,漓擎澈忽然又接了一句,“只是眼下有一个女人,她已经在我心中的门边徘徊。” 花凉柒当然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可始终不敢问出口。 她怕,她听到的答案,不是她。 花凉柒紧了紧牙关,索性不再追究这样的问题,转了他话,“我会找机会告诉二皇子你已经服下这夹竹桃了,你那边也开始做准备吧。” 花凉柒不问,漓擎澈也没回答,顺着花凉柒的话说道,“好,过几日就是母后的寿辰了,母后说她今年的寿辰不想办的太过隆重,只宴请后宫的妃嫔而已,既然没有男子出场,我就不去了,但你也参加的。” 花凉柒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给母后准备寿礼的。” 三日后,花凉柒来到漓擎冷的寝殿,他的寝殿仍如往日那般的宁静,侍奉的下人屈指可数,安静极了。 花凉柒的到来,让漓擎冷不免有些惊讶,开口道,“你怎么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过来了,若是让旁人瞧见可不好。” 花凉柒无所谓道,“大白天的谁能说出什么,我来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说。” 漓擎冷当即缓过神来,直接开口道,“那件事成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嗯,我费了好大的周折,才将你给我的东西放入太子殿下的膳食里。” 漓擎冷顿时展露出欣喜之色,一把抓住花凉柒的手,“凉柒,你可是办了件大事,只要这件事成了,那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该演的戏,花凉柒还是要演的,装作一副高兴的样子,但多少还是有些担忧,“但是我怕,万一这件事要是暴露了可怎么办?” 漓擎冷示意花凉柒安心的目光,言道,“你别担心,凡事还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花凉柒点了点头,“嗯,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事情都已经做了,我没有回头路了,你可千万不能丢我一个人。” 漓擎冷将花凉柒揽入怀中,“你放心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我怎么会扔下你一个人呢。” 可说完这句话,漓擎冷的目光却是冷漠的,他要的就是让花凉柒上了他的贼船再也下不去,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有这样,花凉柒才能为他所用。 而此刻的花凉柒,目光比漓擎冷还要冷,他听着漓擎冷这些如前世般的那些谎言,看着漓擎冷如前世般骗了他整整十年的模样,他的心里的怒火就难以消退。 她要漓擎冷的结局,比她前世还要惨痛一百倍,她要漓擎冷这辈子事事不顺,她要等到最后,亲眼看到漓擎冷愤恨的模样。 她要将前世漓擎冷对她所有的亏欠和伤害,在今生全数奉还。 不!是加倍!加倍奉还给她! 花凉柒怨恨的紧了紧唇角,她要为前世的自己,和前世为诞下的孩儿报仇! 第152章 皇后,很是郁闷 皇后的寿辰如期到来,花凉柒盛装打扮入宫。 寿宴热闹非凡,满宫嫔妃皆是全数参加,连太贵妃今日都来了,同皇后坐在大殿中央的正位上。 如今太贵妃回宫已久,只怕后宫风云突变,看着大殿上两位装扮华贵的女人,谁都难说眼下后宫到底是谁的天下。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的笑意,但内心真正的高兴的,能有几个。 花凉柒并非后宫中人,这些与她无关,她也无暇去理会,今日前来也不过是因她太子妃的身份而已。 既然是皇后寿辰,花凉柒的贺礼自然是不能轻了,送给皇后一尊丹顶鹤的玉雕,价值连城。 宴席开始,乐音四起,歌舞升平。 花凉柒坐在座位上扫视了一下众人,一个个的皆是打扮精致得体。 后宫的女人平日里就是这么无聊,相互排挤妒忌,凡事都要争个高低,更何况是这样公众的场合,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和首饰穿戴在身上,为的就是两个字——面子。 花凉柒忽然将目光停在兰妃的身上,漓擎冷的母亲,原本不过是个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兰嫔,身份卑微,即便诞下漓擎冷也没能在后宫出人头地。 不过如今倒是不一样了,身为妃位的她,着装也比过去精致得多,发髻上的簪子、步摇、流苏,也都是上等货色。 漓擎澈说兰妃日前得了陛下不少赏赐,自然是少不了锦缎首饰的。 而且花凉柒也知道,兰妃精通些医术,推拿按摩的手法向来一流,想必也定是因此得了陛下宠爱,如今陛下老了,不如年轻那般气盛,对于后宫这些年轻貌美的妃嫔,想必陛下也是有心无力了,反倒想起多年不得宠的旧人。 想起这个兰妃,花凉柒自当要瞧向良妃了,当初可是因良妃残疾,兰妃才得意晋升的。 啊,不对,倒是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如今的良妃已经不是妃位了,应该良贵嫔。 皇后终究没有给良贵嫔太低的位份,陛下也下旨,良贵嫔所有的待遇都和妃位一样。 虽然皇后和陛下如此,但在后宫位份还是极为重要的,良贵嫔膝下无子,又是个残疾,身份自然大不如从前。 花凉柒不免想到良贵嫔残疾的双腿是被他人所害,不免心里有些惋惜,但这件事与她无关,她没必要没事找事,毕竟她现在也是很忙的。 一段歌舞退下,嫔妃之间便与皇后闲聊起来,不过都是些阿谀奉承的话,假得很。 忽然,懿贵妃倒是说了其他的事情,“这丽妃怎么还没到啊,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寿辰,果真是不懂规矩。” 被懿贵妃这么一提,花凉柒果真发现,四位妃位的位置当中,的确有一个是空缺的,看来就是单慕雪的姐姐丽妃了。 端妃声音含着尖酸道,“丽妃妹妹向来得宠,臣妾听说,陛下在丽妃那儿歇着呢。” 懿贵妃面露几分不高兴,“果真是恃宠而骄,眼里可还有皇后?” 皇后此刻也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罢了,侍奉陛下才是主要,陛下在她那里,她或许也是抽不开身。” 太贵妃面容也是冷然,却是这样说的,“可今日怎也是皇后你的寿辰,满宫妃嫔接来给你祝寿,偏偏她一人不来,眼里可还有你这个皇后啊?” 皇后抿了抿唇,既然是太贵妃开口,她自然是无声。 随即,太贵妃下令道,“来人啊,传哀家旨意,即刻传丽妃过来。” 宫人应了一声,便领命去传召了。 大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丽妃今日要遭殃了。 待丽妃到了的时候,大殿内正有宫女献舞,太贵妃根本不等舞蹈结束,当即就喊了声,“你们都退下吧。” 献舞的宫女当即停止的跳动,含着腰的应了一声,便都退了出去。 丽妃瞧见太贵妃一脸的不高兴,面容也是有些拘谨,走到大殿中央施礼道,“臣妾参见太贵妃,参见皇后娘娘。恭贺皇后娘娘寿辰,千秋永寿。” 太贵妃的声音却是凛冽,“你既然知道今日是皇后的寿辰,为何还要缺席?” 丽妃平日里骄阳跋扈,可在太贵妃面前倒是软弱的像个绵羊,恭敬回道,“臣妾本不想缺席的,本来已经准备过来,可陛下驾临臣妾寝宫,臣妾自是不敢怠慢。” 太贵妃却不因此而放过丽妃,极其不悦道,“不要拿陛下当借口!后宫得宠的女人也不只有你这一个,怎么不见旁人缺席啊?陛下向来善解人意,以哀家看,是你根本就不想来吧?” 丽妃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起来,“臣妾冤枉啊,陛下驾临臣妾寝宫,臣妾岂有怠慢之礼。” 兰妃这时开了口,“陛下也是知道今日是皇后娘娘寿辰的,你大可向陛下禀报此事,难不成陛下还不让你来吗?” 只这一句,花凉柒就知道兰妃已经和太贵妃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兰妃是个怎样的性情,花凉柒前世不是不清楚,她是很少会在公众场合说话的。 太贵妃越发的不高兴了,“后宫自有后宫的规矩,身为妃嫔眼里没有主子,那便是不忠。丽妃,你自己说,你该不该罚啊。” 丽妃委屈的抿了抿唇畔,无奈的应下,“是,太贵妃教训的是,臣妾甘愿受罚。” 太贵妃一副傲气凌人的模样,开口道,“就罚你为皇后抄写一百遍佛经贺寿吧,抄不完便不允许你踏出寝宫一步,字迹不可以潦草,不然重抄!” 我的天,一百遍的佛经,这工作量可不小,抄写一篇佛经就要半个时辰,那丽妃就算不吃不喝不睡,一直不停的写,也要五十个时辰啊。 这下,丽妃可真是遭了罪了。 可这令子是太贵妃下的,谁敢多嘴,大殿众人谁都不敢说一句话,就连皇后坐在殿上,面容含着几分不悦,也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花凉柒瞧得出,太贵妃这是要权倾后宫啊,哪里把皇后放在眼里。 原本热热闹闹的宴席,闹出这么一出,后面也就显得不那么热闹了,嫔妃们都安静的坐在原处静悄悄的。 待宴席结束后,花凉柒随着皇后回了慈宁宫,见皇后面容不高兴,便说道,“母后别不高兴了,太贵妃不也是为了您打抱不平么。” 怎知皇后更是不高兴,“本宫用她打抱不平吗?她那点心思本宫怎么看不出来,不就是想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吗?禁足了得宠的丽妃,只怕陛下便更要往兰妃那里去了,这样岂不是合了太贵妃的心意。” 花凉柒瞧着皇后愤愤不平的样子,便试探的问了句,“兰妃如今很得宠吗?她这辈子都不怎么得陛下宠爱,怎么年老色衰了,反倒得起宠来了。” 皇后生恨道,“也不知道兰妃给陛下关了什么迷药,陛下去兰妃寝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不就是会些推拿按摩的手段么,这后宫什么时候缺侍奉陛下的人了。下贱就是下贱,连得宠的手段都这么卑微。” 花凉柒给皇后斟了一杯茶,劝慰着,“母后别生气了,喝口茶缓缓。” 皇后面含不悦,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沉沉的舒了口气,“本宫从来都没有把那个懦弱的兰妃放在眼里,没想到人老了居然还能耐上了,找了个太贵妃当靠山。也不知道陛下怎么那么糊涂,明知道兰妃和太贵妃走得近,陛下还宠着她。” 花凉柒赶忙提点了一句,“母后小心,隔墙有耳,这话若是被人听了去可不好。” 皇后无力的点了点头,便转了他话,“你在东宫一切都好吧?” 花凉柒含笑道,“劳烦母后挂念,臣妾在东宫一切都好。” “哎,本来前些日子本宫得知侧妃怀了身孕还挺高兴的,谁知道她那么不争气,没几日就滑胎了,而且还落了残疾。” 花凉柒附和道,“也是侧妃不小心摔了一下。” 皇后不免有些谴责的意思,“明知道自己怀了身孕,还那么不小心,真是让本宫白高兴一场。” 语毕,皇后瞧了花凉柒一眼,说道,“眼下侧妃也不得澈儿宠爱了,你也要加把劲啊,赶紧给本宫生个白白胖胖的皇孙,你若是诞下澈儿的第一个孩子,本宫才是打心里高兴呢。” 花凉柒尴尬一笑,“这要看天意的,可能是臣妾福薄吧。” 皇后不免叹了口气,犯愁的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 花凉柒也不再说什么,皇后如今压力的确是大。 如今后宫来了个难对付的太贵妃,压得皇后心里堵闷,向来看不起的兰妃,还一下子得了宠。 皇后入宫这么多年,看过很多得宠的妃嫔,本该习以为常的,但兰妃不同他人,是同她一样的旧人。 这旧人得了宠,皇后心里自然是不舒服,嫉妒是多多少少会有的,再加上兰妃巴结上的太贵妃,便更让皇后郁闷。 可这后宫的事,花凉柒还是少参与微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即言词着时辰不早,便告退回了东宫。 第153章 气愤,擎澈冷淡 小半月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三月已然到来,气温日渐温暖,柳树开始发芽,初春的气息袭来。 用过早膳,天空便阴了上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花凉柒打开木窗,站在窗边看着这场细雨,目光略微有些发呆。 袭秋这时走上前言道,“主子,小心染了风寒。” 花凉柒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开口却是这样说的,“如今太子都多日病着,我染了点风寒怕什么。” 花凉柒的语声虽平淡,但仍旧夹杂着几许悲凉的意思。 袭秋自然知道花凉柒因何失落,便劝慰道,“主子既然知道太子殿下最近病了,也就能理解太子殿下为何多日不来锦绣殿。” 花凉柒却是抽冷一笑,漓擎澈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她比谁都清楚,不过都是为了欺骗漓擎冷装出来的。 只是,漓擎澈最近真的待她太冷淡了,冷淡的这半月都没有来看她。 她也知道漓擎澈因何冷淡,这几日她与漓擎冷私下见了几面,昨夜漓擎冷又偷摸来到她的寝殿,有给了她一瓶夹竹桃。这些事情自然是逃不过漓擎澈的眼睛,漓擎澈在怀疑她,怀疑她是否真的在和漓擎冷作对,说的过分一点,漓擎澈在怀疑她是不是和漓擎冷联手。 花凉柒是了解漓擎澈的,他是个多疑的男人,即便花凉柒将所有的事实告诉了漓擎冷,可他也不会完全相信,毕竟是有关皇子之争的大事,漓擎澈自然是马虎不得,而花凉柒当下也没必要做任何解释,因为解释的太多,便越让漓擎澈怀疑。 真正能够彻底消除漓擎澈的怀疑,便是等到击败漓擎冷的那一天。 这场雨越下越大,风也开始渐渐大了起来,雨滴不免顺着木窗打了进来,沾湿了花凉柒的衣裙。 袭秋赶忙将木窗关上,言道,“主子,这雨下的太大,风也是凛冽,再不关窗子您可真的会着凉的。” 花凉柒看着眼前紧闭的木窗,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坐在软榻上,开始摆弄着盆栽。 她将一颗杜鹃花的花苗种在盆中,对袭秋道,“春天来了,离夏天也就近了,这盆杜鹃倒是也就开出粉嫩嫩的花儿来。” 袭秋含笑回道,“那是自然,主子栽的花哪有不绽放的,到时候定是好看。” 花凉柒却是失落的一笑,轻柔的抚摸着杜鹃的绿叶,言道,“只可惜花无百日红,带到花季结束,它也就凋零了。” 袭秋整日陪伴在花凉柒身侧,花凉柒已经好几日不见笑容了,她听了花凉柒这么说,心里也是难受,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花凉柒又开了口,“袭秋,你知道杜鹃花的来历吗?” 袭秋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花凉柒回道,“杜鹃花又叫映山红、山石榴。古书中记载,杜鹃鸟日夜哀鸣而咯血,染红遍山的花朵,所以这花因而得名为杜鹃花。” 袭秋皱了皱眉,“主子,您别伤心了,太子殿下这几日病着,中间都有好几日没能上朝,不来咱们锦绣殿也是情理之中。” 花凉柒越发冷漠的笑了笑,“太子到底病没病,我比谁都清楚,他既然选择配合我,居然还不信我。” 袭秋听不懂花凉柒在说什么,越发的疑惑了,“主子,您的话奴婢听不懂。” 花凉柒也不解释,掸了掸手上的泥土,起身走到水盆前洗净双手,忽然就冒出来一句,“袭秋,你说我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太子了。” 袭秋微微一怔,她跟在花凉柒身边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花凉柒说喜欢哪个男人,多多少少有些惊讶,但也觉得是情理之中,“主子是太子妃,主子就应该对太子有情谊的啊。” 花凉柒擦干了手上的水,无力的叹了口气,“只是,太子他并非喜欢我。袭秋,你觉不觉得好笑,天下男人众多,我为何偏偏喜欢的人是他?李斛待我那般好,我就是无法动心,可太子什么都没做,我的心却还是被他勾走了。我喜欢上了这世间最难打动的男人,你说我是不是傻?” 袭秋却摇了摇头,“奴婢倒不这么认为,奴婢觉得情难自控,当初奴婢喜欢初九的时候就是这样,初九也并不出众,可奴婢就是打心里喜欢他。爱情这种东西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说到底还是太子有什么东西吸引主子。” 花凉柒转念一想,若是轮到吸引,最多也是漓擎澈前世待她至死不渝,而令她刻骨铭心吧。 就在这时,张福走了进来,禀道,“主子,今日太子又没去早朝,身体越发的不舒服了呢。” 花凉柒不过淡淡点了点头,面容一点担忧也没有,她知道漓擎澈这是做给漓擎冷看的。 张福见花凉柒如此,不免提醒了一句,“主子要不要去探望太子殿下啊,自打太子殿下生病以来,您就没去过。” 花凉柒将那盆杜鹃放在台面上,言道,“不必了,让厨房给殿下准备些上好的膳食即可。” 张福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主子,您若在不去太子殿下那里,只怕日后就有人和您争宠了,这几日李氏经常半侧在太子殿下身边。” 花凉柒的面容当即就是一怔,赶忙问了句,“那太子是什么态度?” “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太子并未拒绝李氏,虽然没有留李氏过夜,但白日还是允许李氏在身边侍奉,奴才怕主子听了不高兴,一直忍着没说。” 花凉柒面容不悦起来,不免紧了紧拳头,恨道,“好啊,他多日不见我也就算了,居然还召见其他女人,他什么意思?” 张福赶忙含着头回道,“李氏精通筝乐,也因此能给太子殿下解闷。” 袭秋赶忙上前扯了一下张福的衣袖,不高兴道,“你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少说几句能憋死你啊。” 随即,袭秋走上前赶忙劝慰,“主子别生气,那李氏不过就是个妾室,无名无份的,岂能和您相较?” 花凉柒在乎的可不是这个,当即就怒道,“就算是个卑微的宫女也不行!太子他太过分了!前些日子待我还那般柔情,如今说不搭理就不搭理我了?当我花凉柒是什么?心情好的时候就哄哄,心情不好就丢在一旁是吗?” 花凉柒随后问向张福,“太子现在人在何处?” 张福赶忙回了句,“在养心殿。” 花凉柒目中绽放出一丝凛冽,迈步顶着雨就出了寝殿。 袭秋赶忙去拿了伞,小跑着嚷了句,“主子,淋雨容易着凉啊,奴婢给您打伞!” 袭秋一边追着花凉柒,一边谴责张福道,“你竟能给主子惹事,我看待会儿主子在太子面前大发雷霆,你该怎么办!” 张福面容也是有几分拘谨,但他这个从宫里出来的下人,眼里只有尽心尽力的侍奉主子,要做主子的眼睛和耳朵,今日张福若是不将此事说出来,等日后李氏若是得了宠,他就有知情不报的罪责。 张福不免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也迈步跑了出去,追在花凉柒身后。 待花凉柒到了养心殿,就听到殿内筝乐萧萧,面容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石奎瞧见花凉柒前来,也是一惊,赶忙上前迎接,“属下不知太子妃驾临,属下失礼了。” 花凉柒语声冷漠道,“太子眼下在干嘛?” 石奎为难的瞥了一眼养心殿里面,小声的回道,“太子殿下最近身体不适,正在养身子。” 花凉柒顿时冷笑一声,“连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这么不自信,你认为本宫会信吗?难不成本宫耳朵聋了?听不到里面的乐曲吗?” 石奎赶忙弯下身子,回道,“太子妃切莫动气,属下这就进去通传。” 花凉柒当即阻止道,“不必了!本宫有腿,自己会进去的!” 石奎忙在身后阻拦,张福赶紧上前回道,“太子妃早就知道李氏在了,就算你当下拦得住,也拦不住之后的一切。” 石奎听了张福的话,当即身体就钉在原处,任由花凉柒走了进去。 张福和袭秋也知道,待会儿养心殿里面就会发生一场“战争”,他们自然也是识相的没有跟进去。 花凉柒走到门前,抬手就用力的将殿门推开,伴随这一声“哐啷”脆响,筝曲嘎然而止。 李晴看到花凉柒前来自是吃惊不小,赶忙起身施礼,“妾身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瞧都不瞧李晴一眼,朝着殿内缓缓的走着,看着漓擎澈此刻歪躺在软榻上,冷冷一笑,“太子殿下果然好兴致啊,身子不舒服,居然还有兴致听曲。” 漓擎澈没有急着开口说话,上下打量着花凉柒,瞧着她的拖地长裙已经被雨水打湿,不过微微一笑,“就是因为本太子身体不适,才叫李氏来弹曲子的啊,你来做什么?” 这样的话,便更让花凉柒不高兴了,当即抬高嗓音,“我来做什么?听太子这话的意思,是我打扰太子殿下的雅兴了?” 第154章 吃醋,大吼大叫 漓擎澈根本就不吃花凉柒这一套,满不在乎的闭上眼睛,慵懒道,“没有,太子妃来得正好,正巧和本太子一起欣赏一下李氏的乐曲。李氏,就弹你最拿手的那曲《阳春白雪》给太子妃听听。” 李晴岂敢违抗漓擎澈的旨意,应了一声,在筝琴前坐下,手刚抚在琴弦上,花凉柒就呵斥道,“不许弹!” 这一嗓子吓得李晴浑身一颤,有些胆怯的看着花凉柒,言道,“可太子殿下让妾身弹的。” 花凉柒毫不退让道,“本宫让你不许弹,你聋了吗?” 漓擎澈却固执的说道,“弹!” 花凉柒怒道,“不许弹!” “弹!” “不许弹!” 一时让李晴甚是为难,放在琴弦上的手,不知是该动还是不该动。 漓擎澈见李晴略有迟疑,便不悦道,“你是听本太子的话,还是听太子妃的啊,只要你弹得好,本太子就封你为良娣。” 良娣,是仅次于侧妃的位份,比刘香云的良媛的身份还要高上一等。 这对于李晴来说可是最好的机会,她做妾室已经很久,就期盼着能有位份呢,所以为了位份,她今天也要冒险违抗花凉柒。 李晴应了一声,对花凉柒道,“太子妃,妾身不敢违抗太子旨意,还望太子妃恕罪。” 而后,李晴的纤纤玉指就在筝琴上波动起来,一曲《阳春白雪》响起。 花凉柒根本没心思欣赏李晴的琴艺,此刻她气得不行,简直就是怒火中烧,一时情绪难控,上前一把就将李晴的筝琴一脚踢翻,冲她怒吼道,“放肆!你居然敢违抗本宫旨意!” 伴随着筝琴的坠地声,李晴吓得不轻,赶忙跪在地上,“太子妃恕罪,妾身属实不敢违抗太子旨意啊。” “那你就敢违抗本宫旨意是不是?” “可太子比太子妃您身份尊贵,妾身也是没有办法。” 漓擎澈这时开口道,“太子妃,你今日是来胡闹的吗?” 花凉柒骤然回身,朝着漓擎澈就怒吼道,“没错!我就是来胡闹的,你能怎样!” 这也让跪在地上的李晴甚为吃惊,她不敢相信花凉柒的胆子居然这么大,竟敢如此对漓擎澈无礼,一时心想着花凉柒今日定是要受罚的,不免心里有些窃喜。 漓擎澈当下终于是有些不高兴了,缓缓起了身,皱着眉头对花凉柒说道,“本太子近几日身体不适,你身为太子妃不知体恤本太子,居然还前来胡闹,哪里有太子妃的样子。” 花凉柒撇嘴轻笑了一声,“呵!是!我这个太子妃当的不合格,那你大可选你中意的人来当啊!李氏怎么样?你看李氏让她来做太子妃,我做妾室,可以了吧!” 李晴赶忙惊慌叩头,“妾身不敢!” 李晴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当即就惹来花凉柒的愤怒,“你不敢?本宫看你是巴不得当这个太子妃吧!太子这几日有病在身,你便天天过来,为的是什么难不成本宫心里不清楚?平日本宫看你老实巴娇的,没想到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你明知太子殿下身体抱恙,却还要为她奏乐,东宫人员众多,如今皇子们也住在东宫,别人听见了会怎样议论?到底太子是真的得了病,还是窝在养心殿寻欢作乐啊?” 声声谴责,吓得李晴百口莫辩,剩下的只有惊慌,“太子妃明察,臣妾只想着奏乐为太子殿下舒缓神经,没想这么多啊。” 花凉柒极其厌恶的白了李晴一眼,“哼,想要争宠就明说,何必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想要名分本宫现在就可以给你,即刻就可以封你为良娣,你用不着如此费尽心机!” 漓擎澈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好了!你不要喊了,歇歇你的嗓子吧。” 花凉柒目光骤然锐利,看着漓擎澈便更是来气,“太子是嫌我话多,嫌我絮叨是吗?好啊,那我不说话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嘛!哼!” 花凉柒气愤的怒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往殿外走,漓擎澈骤然起身,唤住了她,“你站住!” 花凉柒停足转身,冷道,“不让我走?呵呵,你把我花凉柒当什么了?你现在让我留下,我还就不留了呢,好好听李氏给你弹曲子吧,声音最好大一点,让各位皇子们都听到,最好也让二皇子听得清清楚楚!臣妾告退!” 语毕,花凉柒抬步就离开了,丝毫都不拖泥带水,走的那叫一个利索。 漓擎澈站在原地,气得呼呼的喘着粗气,看着花凉柒的背影,一脚就将香炉踢翻了,怒吼一声,“混账!简直气死本太子了!” 李氏见漓擎澈发怒,便更是胆怯,身体缩成一团,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漓擎澈这时目光恰巧看见了李氏,当即就将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都是你!若不是你,今日太子妃怎能来此大吼大叫!太子妃方才说的没错,你想争宠怎也要看看是什么时候!滚!本太子看见你就烦!” 李氏自是觉得委屈,这些日子的努力看来全白费了,可眼下漓擎澈正在气头上,她哪里敢叫屈,赶忙应了一声,筝琴都顾不上拿走,惊慌失措的就退出了养心殿。 待花凉柒回到锦绣殿的时候,全身都被雨水给浇透了,袭秋赶忙让人准备洗澡水,然后对花凉柒道,“主子,赶快把衣服脱下来,这样会生病的,待会儿赶紧洗个热水澡。” 花凉柒却呆滞的动都没动,失落道,“袭秋,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直站在养心殿外面的袭秋,虽然没看到全过程,可是却听的清清楚楚,抿了抿唇角,小声的说了句,“主子的确有些太冲动了,毕竟李氏还在,您应该给太子殿下面子的。” 花凉柒不高兴的抿了抿唇角,“那还不是怪他!凭什么他就可以朝三暮四!今天和这个女人,明天和那个女人!我生气!” “主子先别生气了,洗澡水都给主子备好了,主子赶快洗个热水澡,不然待会儿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方才您走的太快了,奴婢追都追不上。” 花凉柒随即去了浴室,褪去了湿湿的外衣,便入了热水池里。 花凉柒洗澡的地方,也是精致而奢华,这里有一个很大的汤池,汤池六角雕刻着凤凰于飞,热水冒着白气,显得颇有仙境的感觉。 花凉柒坐在汤池里,袭秋服侍她沐浴,端着一大盆的玫瑰花瓣,将其倒入汤池中。 一时间,玫瑰花瓣散落在水面上,香气扑鼻,将花凉柒水下的身体遮挡住,只露出水面以上的部分,长发黑丝散落,显得格外美艳,令人欲罢不能。 花凉柒此刻觉得泡在热水里特别的舒服,袭秋随后用丝巾为花凉柒擦拭身体,不免说了句,“其实奴婢也想不通,主子长得这么漂亮,太子殿下本该宠爱主子才对的。” 花凉柒不由叹了口气,“他是尊贵太子,都不知道见过多少美人了,怎会在意我的容貌。” “可主子是京城第一美人啊,走到哪里不是引来惊叹目光,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 “他就是个花心的人,在外面就勾三搭四,在东宫也不知道收敛,他要是做了皇帝,我看后宫佳丽都得过千!” 袭秋看着花凉柒这般模样,不由抿嘴一笑,言道,“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吃醋呢。” 花凉柒骤然蹙眉,“要是初九这个样子,你难道不吃醋?” 袭秋顿时脸色就是一变,“他要是敢这个样子,奴婢肯定打断他的腿!” 这样的话倒是逗得花凉柒一笑,“哎呦呵!你这小暴脾气倒是有几分像我,不过我看初九是个老实人,不会那么做的。” 袭秋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奴婢瞧着太子殿下也不是那种特别花心的人,对哪个女子都是淡淡的,并不像三皇子那样,看见美人简直都走不动路了。” 花凉柒郁闷的抓起一片花瓣,气急败坏的撕扯着,气道,“话虽如此,可看他那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就那么不甘寂寞吗?非得有女人作伴吗?那他直接住在窑.子里不就好了!真是的!本来还挺担心他这半个月怎么样,今天看到他那个样子,我恨不得吃了他!” 就在这时,浴室里就走进来一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漓擎澈。 花凉柒抱怨的声音,让刚刚到来的漓擎澈听的清清楚楚,唇畔扬起一瞥邪魅的笑意。 每次都是这样,漓擎澈每次来都是想和花凉柒大发雷霆,可每一次都有状况让他发不出任何脾气。 漓擎澈走上前,轻轻的点了一下袭秋,袭秋忙是回首,瞧见漓擎澈的那一刻,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漓擎澈阻止了。 漓擎澈竖起食指放于唇畔之间,示意袭秋不要说话。 袭秋也是听话,赶忙就不支声了。 花凉柒没有发现异常,而是问道,“袭秋你怎么了?快点给我洗啊。” 袭秋赶忙应下,“是。” 怎知漓擎澈却抢下袭秋手上的丝巾,给袭秋递了个眼神,袭秋当即会意。 为难的看了看花凉柒,虽然很想告诉她漓擎澈来了,但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脚步轻轻的退了出去。 第155章 上夜,娇羞不清 花凉柒一直没有回头,便一直以为都是袭秋在给她搓背,她也根本不会想到,浴室会有男人进来。 所以坐在汤池里只是自顾自的说话,漓擎澈一言不发,就想着看看花凉柒什么时候能发现。 过了不一会儿,花凉柒就觉得奇怪了,不免问了句,“袭秋,你怎么不说话了,还有干嘛总搓后背啊,我的胳膊你还没擦呢。” 语毕,花凉柒就回头瞄了一眼,当他看到是漓擎澈的时候,瞬间吓得脸都青了,赶忙尖叫了一声,“啊!!!” 浴室本来就空旷,花凉柒这一嗓子,震得漓擎澈赶忙皱眉头,不高兴道,“你喊什么喊,好吓人的!” 花凉柒赶忙抓起一旁的浴巾就遮在身上,然后退到汤池的另一个角落,与漓擎澈保持最远的距离,惊道,“是谁吓谁啊!你是怎么进来的?袭秋呢?” 漓擎澈将手里的丝巾扔在一旁,轻松的口气说着,“这东宫还有本太子不能去的地方吗?” 花凉柒紧了紧盖在身上的浴巾,大声道,“你给我出去!流氓!流氓!” 漓擎澈顿时嗤鼻一笑,“你是我明媒正娶来的女人,我看你洗澡天经地义,怎么流氓了?再说,你的身材也不过如此,倒是没什么好看的。” 这样的话,在此激怒了花凉柒,瞬时愤然,“谁要你看啊!你快出去!” 漓擎澈无奈的耸了耸肩,“真是没劲,本来还想逗逗你的,你放心,你这满池子的花瓣,本太子什么都没看见。” “我让你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漓擎澈点了点头,“好啊,那我在寝殿等你,你快点。” 随后,漓擎澈起身走到屏风前,将花凉柒的衣服全数收走,坏笑道,“衣服我就替你拿走了。” “喂!”,花凉柒惊叫一声,“你拿走衣服我穿什么啊!” 漓擎澈却根本不理会花凉柒的话,坏笑了一下,转身就离开了。 花凉柒叫嚷了好几声,可漓擎澈根本就不回头,偌大的浴室里,只剩下花凉柒孤零零的泡在汤池里。 花凉柒生气的紧了紧唇角,她就知道漓擎澈哪里会乖乖离开,肯定是要故意整她的,眼下没有了衣服,难不成她要什么都不穿的出去吗? 她才不会! 花凉柒赌气的泡在汤池里,今天不给她衣服,她还就不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花凉柒果真就这样泡在汤池里不出来,漓擎澈本来就是急性子,不由在外面喊道,“你赶紧快一点,本太子没时间和你磨蹭!” 花凉柒不甘示弱的喊道,“你给我衣服我就出去!” “休想!” “那我就不出去了!” 花凉柒心头生恨,倔脾气的她怎会乖乖就范,可随着时间的流失,汤池里的水开始变得发凉,花凉柒也觉得有些发冷,身体开始不由的打着哆嗦。 这样下去真的会得风寒的,可是没有衣服,她怎么出去啊。 就在这时,漓擎澈走了进来,将一床被子丢在屏风上,不悦道,“这是我给你最大的限度,你最好速度一点!” 漓擎澈扔下句话,转头就离开了。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心里虽然不愿意,可冰凉的水果真让她冻坏了,她现在真想烤烤火炉,在被窝里暖和暖和。 花凉柒随后出了汤池,擦干了身上的水,将棉被裹在身上。 太冷了,真的太冷了。 无奈之下,花凉柒就以这样尴尬的样子走出了浴室,浴室和寝殿是连同着的,路途不远,也不会被旁人看见。 待花凉柒到了寝殿,就看到漓擎澈坐在软榻上,她极其厌恶的瞪了漓擎澈一眼,面容虽是倔强,可那动作却让人发笑。 由于花凉柒身上裹着棉被,走起路来特别费劲,就好像鸭子一般,只能左右摇晃着前行。 漓擎澈瞧见不免有些想笑,但还非要装作一副威严的样子,“你就不能快一点?” 袭秋赶忙走上前去扶花凉柒,随后为花凉柒取出亵衣,花凉柒还不忘让袭秋将屏风拉上,不让漓擎澈瞧见。 待花凉柒换好了亵衣,袭秋便识相的退了出去。 漓擎澈瞥了花凉柒一眼,半带嘲讽道,“方才在养心殿不是还耀武扬威的吗?眼下怎么如此可怜啊?” 花凉柒不甘道,“你这分明就是趁人之危!简直就是小人之举,偷看我洗澡不说,还拿走我的衣服,根本就不是君子!” 漓擎澈邪魅的勾起唇畔,“本太子何时说自己是君子了?本太子就小人了,你能怎样?” 花凉柒气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漓擎澈果真是让人无语,不免说了一句,“卑鄙!” 漓擎澈笑的越发坏了起来,凭谁都看得出他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坏主意,言道,“太子妃,你果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看来本太子不惩罚你是不行了。” 花凉柒不禁心头一颤,漓擎澈这是要来真的? 花凉柒的面容也越发认真了起来,语气也大不如从前,“不知太子殿下要如何责罚我啊?” 漓擎澈忽然玩魅一笑,“杀了你本太子还舍不得,废了你本太子平日还少了个乐子,你说本太子该怎么罚你?” 花凉柒越发觉得漓擎澈莫名其妙,明明就是他要责罚,如今倒是问起自己来了。 “太子殿下若是没想好,那就慢慢想,我不着急。” 漓擎澈深思许久,方才缓缓道,“那今晚就由你来侍奉本太子上夜吧。” 花凉柒顿时脸色一变,让她侍奉上夜?她又不是宫女,侍奉漓擎澈上夜?开什么玩笑啊! 花凉柒刚要说话,漓擎澈便又道,“你若是不从,便去冷宫住吧。” 花凉柒当即闭嘴,若是打入冷宫,那可是暗无天日了,别说出头,连活下去都难。 哎,谁让漓擎澈是太子,开口便是命令呢,花凉柒出了听从,没有其他办法了。 夜幕降临,花凉柒端着水盆走入锦绣殿,万般不情愿着道,“殿下,该洗漱歇息了。” 漓擎澈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起身清洗了面容,随后走到床榻前道,“更衣。” 花凉柒微微一怔,“我要给你换衣服?” 漓擎澈顿时蹙眉,“难道你要本太子穿着衣服睡吗?” 花凉柒不情愿的紧了紧唇角,她这辈子都没伺候过人,如今真是不服气。 可花凉柒还是走到了漓擎澈的身前,抬手去解漓擎澈的衣扣,怎知漓擎澈脖颈处的扣子异常的紧,花凉柒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解开。 漓擎澈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那么笨!快一点!” 花凉柒顿时就不满道,“这扣子扣的太紧了,又那么小,很难解开的。” “快一点,本太子困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催。” 可花凉柒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她都怀疑那扣子是不是缝上去的。 花凉柒顿时也失了耐心,上去便用力一拽,只听“咔啪”一声,扣子就坏掉了。 漓擎澈当即不悦,“你怎么这么粗鲁?居然弄坏了本太子的一副,你会不会侍奉人啊。” 花凉柒也是生气,“你不是着急嘛,这扣子说死都解不开,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明日让宫人缝上去就是了。” 随后花凉柒便速速解开了其他扣子,三下五除二的便褪去了外衣。 可是当花凉柒继续往下的时候,花凉柒犹豫了,再往下,漓擎澈可就是没穿衣服了。 漓擎澈瞧了花凉柒一眼,不悦着,“继续啊,慢吞吞的作何?” 花凉柒心想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一不做二不休快点就是了,免得漓擎澈一会儿又乱发脾气。 随后花凉柒解开了漓擎澈腰际的绳子,瞬间漓擎澈唯一的一件衣服便退了下去。 花凉柒也忙是回避着不看,回身去拿漓擎澈的内衣,就只就在转身之时,漓擎澈却不知何时逼近在她身前。 花凉柒不由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你干嘛贴着我这么近?” 漓擎澈也不说话,唇边含着无尽的坏笑。 漓擎澈每靠近一步,花凉柒不得已就得往后退一步,直到自己身后抵在了墙壁上。 漓擎澈嘴角勾起一抹玩魅和冷意,一低头,唇贴着花凉柒的唇瓣,略带着威严的声音渡到她的嘴边,“怎么,你还想去哪儿?” 花凉柒此时没有退路,两个人的呼吸彼此缠绕、交织,暧昧无边。 花凉柒努力的别过头,想逃避漓擎澈过于灼热的男性气息,这般贴着她,每一个字都似乎是吻她一下。 花凉柒的鼻端全是漓擎澈惑人的男性气息,有些晕晕欲睡,他的喘息,就喷在她的脸侧,那浓烈的男性气息迷乱了她的心智,她的身体已经超越了能承受的极限…… 花凉柒此刻的心砰砰直跳,蹙着眉头艰难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漓擎澈抬手轻柔的划过花凉柒的脸颊,当即花凉柒就觉得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漓擎澈的声音暧昧且含糊不清,“你要做什么?本太子都随你……” 第156章 折腾,不让消停 可还没等花凉柒说话,漓擎澈猛地将花凉柒一推,压倒在了一旁的床榻上,将花凉柒密密实实的压在了身下。 “啊!” 突然的动作引得花凉柒失声尖叫出声,抬起美眸,撞进一双幽深如千年寒潭的冷眸中。 深邃,专注的视线直直射入她心底,心再度漏跳了半拍。 花凉柒她此刻,慌了…… 两个人肌肤相贴,而且,漓擎澈现在是身无片缕的…… 花凉柒一阵纷乱,“你个流氓!快起来!你真的好重!” 漓擎澈却是扬起一抹坏笑,俯身,啄了啄女人的唇瓣,原本只是浅尝,因为太过于美味,最后却是火热的亲吻着。 花凉柒的鼻间、唇间尽是他的渡过来的气息,漓擎澈的力道之凶猛,以致于她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被他吸走,漓擎澈的吻久久缠绵,越来越深,吻得花凉柒的大脑昏呼呼的,一时之间,竟忘记反抗…… 良久之后才被男人松开,花凉柒已经面若桃花。 漓擎澈柔和一笑,“没想到你害羞起来的样子倒是挺好看的。” 花凉柒此刻呼吸有些急促,看着压在身上的漓擎澈,她此刻的心犹如小鹿乱撞般砰砰直跳。 以花凉柒性情,应该有些异于常人的冷静,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面对漓擎澈的吻,她为什么就慌了?那种强烈的心跳以及难掩的羞涩,这是花凉柒从未有过的感觉。 花凉柒一时更是无法接受,抬手便将漓擎澈推在一旁,抓起一旁的枕头就砸在了漓擎澈的身上,怒道,“流氓!” 漓擎澈反倒舒适躺在床榻上,平淡着,“你是本太子的女人,本太子这么做是理所应当,怎么就流氓了?再者说你的身体本太子也不是没看过。” 这话虽然有道理,花凉柒和漓擎澈的婚姻是当初太后的懿旨,她只能认命自己是漓擎澈的女人。 可即便如此,她和漓擎澈当下果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她虽然喜欢漓擎澈,可漓擎澈却不一定喜欢她。 若是就这样发生了关系,花凉柒自然心有不甘。 花凉柒拾起方才慌乱中扔在地上的衣服,直接扔在榻上,她早已没了兴致侍奉漓擎澈上夜,“把衣服穿上吧。” 漓擎澈瞧了瞧扔在榻上的衣服,不由一笑,“本太子睡觉从来不穿衣服。” 花凉柒顿时无奈了,在古代就已经时兴裸.睡了? 花凉柒也懒得理会漓擎澈,抬手便将床帐拉了下来,薄薄的床帐将花凉柒和漓擎澈隔开了。 花凉柒语声带了几分不耐烦,“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漓擎澈抬手挑开床帐,朝着花凉柒玩魅一笑,语声依旧淡淡,“可是本太子现在不困,要不你陪本太子一起睡?方才你的柔媚之态,让本太子好生欢喜。” 此话一出,花凉柒的脸颊顿时红了,方才的事果真是个意外,真是让花凉柒难堪。 花凉柒挑眉瞪眼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何为矜持啊?哪里有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耍流氓啊!” 怎知,漓擎澈此刻却是舒了口气,“像你这样不懂风花雪月的女子真是无趣,身材不怎么样也就罢了,脾性还这么泼辣,本太子对你真是提不起来兴趣。” 什么?什么?漓擎澈这是在嘲笑她? 她身材怎么不好了?要胸有胸,没兴趣你方才干嘛还要那样! 漓擎澈此刻或许也真是失了兴致,盖上被子便翻过身去,应该是准备睡了。 花凉柒站在原地生着闷气,心里暗道:花凉柒,你一定要忍,要忍住,他是太子,你不能得罪,就是脾气不好了一点,不是什么大事。 随后花凉柒深深长舒了一口气,便准备转身而去。 怎知花凉柒刚走到门口,漓擎澈便道,“明日本太子下了朝,你随本太子去去一趟穆王府。” 花凉柒当即顿足,穆王府?穆王爷的住所? “去穆王府作何?” “哪里那么多问题,让你去你就去便是了!” 花凉柒顿时不悦的白了一眼,凶什么凶啊,不就是问一句吗? 随后,花凉柒便迈出了门,将殿门重重的一摔。 “哐啷”一声震天响,随之便听见漓擎澈怒吼道,“花凉柒,你找死是不是!” 花凉柒就当没听见一样,走到台阶上便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石奎拿来了一个垫子,在花凉柒耳边道,“太子妃,夜深地上凉,垫上垫子坐着吧。” 花凉柒抬手接过,“谢谢哦。” 花凉柒随口的一声感谢,引得石奎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属下怎担得起太子妃一句谢谢。” 花凉柒此刻沉闷着脸,瞧着漫天繁星,她越来越觉得和漓擎澈就是八字不合,一见面就吵架,就像她欠他的一样。 石奎也是瞧着花凉柒不高兴,便问道,“太子妃是不是又和殿下生气了?” 花凉柒不禁无奈叹了口气,“本宫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和殿下在一起就吵架,他总是那么不讲理。” “殿下性子就是这样,外刚内柔。” “内柔?本宫怎么没看出来?” “太子妃有所不知,今日您去养心殿大发雷霆,待您走了之后,殿下当时简直是气得火冒三丈。” 花凉柒却是不悦轻笑了一声,“嫌本宫没给他在李氏面前留情面吗?” “属下的话还没说完呢,殿下临来您锦绣殿的时候,的确是口口声声说要责罚您的,可是当殿下来到了您这锦绣殿,脾气一下子就变了。” “他不是责罚本宫侍奉他上夜了吗?” “娘娘,这可是其他女人求都求不来的呢,您别忘了,在东宫还有几个女人,已经好久都没见过殿下了。” 花凉柒倒没觉得多骄傲,她此刻认可在这外面呆着,也不愿意和漓擎澈吵架。 可是这样的话,花凉柒自然不会对石奎说,石奎瞧着花凉柒不说话,便又追了一句,“太子妃,其实属下侍奉殿下也有好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殿下对一个女子这般,若是按照平常,殿下责罚是轻,只怕再也不会传召了。” 而这样的话花凉柒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当初漓擎澈接近她,也是为了配合她演一出给漓擎冷看的戏码。 至于如今,在花凉柒眼里,根本就是漓擎澈在刁难她。 翌日,漓擎澈下了早朝,花凉柒便候在东宫门口。 身旁张福笑道,“主子,您今日打扮的可真是亮丽,尤其脖子上的这珊瑚玛瑙项链,果真是好看。” 而花凉柒面容可未带任何喜色,昨夜漓擎澈可是折腾了他一宿,不是要喝茶就是倒水,花凉柒也不过睡了几个小时而已。 至于今日这身打扮,完全就是袭秋的主意,袭秋以为毕竟是出宫,只带了花凉柒一人是漓擎澈的器重,所以才为花凉柒打扮的如此好看。 花凉柒也没心思接张福的话,瞧了瞧远处,不耐烦道,“太子不是下朝了吗?怎么还没来?” “应该在路上了。” “既然他人没到,干嘛派人来锦绣殿通传,我昨夜被他折腾的一宿没怎么休息,今天还不放过我。” 张福只是嘿嘿一乐,倒也不说话,反正在旁人眼里,这可是求之不来的。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不过刚落,便瞧着漓擎澈的辇车缓缓而来。 花凉柒上了辇车,瞧见漓擎澈就气的很,也不说话,离着漓擎澈远远的坐在旁边,带了困倦的闭上眼睛。 漓擎澈瞧见却是冷清一笑,“大白天的就打瞌睡?” 花凉柒听见也没理他,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漓擎澈不清楚吗? 明知故问! 伴随着辇车晃晃悠悠的,花凉柒竟然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便觉得有人在推他。 花凉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瞧见是石奎,便问道,“石奎,怎么了?” 石奎回道,“太子妃,穆王府到了。” 花凉柒这瞧了瞧四周,“太子呢?” “太子殿下已经下了辇车进王府了。” 漓擎澈要不要这样啊,居然弃她于不顾! 花凉柒心里自然有些不高兴,下了辇车便在石奎的带领下入了穆王府。 听说今日是穆王爷的生辰,穆王爷在穆王府大摆宴席,宴请满朝文武,漓擎澈也亲自前来。 花凉柒是前世重生的人,自然知道穆王爷的年纪和陛下差不多,是陛下兄弟之情极为深厚,平日也是很少过问朝政,只是在穆王府安静的呆着,颐养天年。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陛下当年才留下穆王爷的性命。 花凉柒走入穆王府,才发觉穆王府中的华丽,一点都不比东宫差。 待花凉柒入了大殿的后阁,也不见漓擎澈的身影,心想着漓擎澈去了哪里?把自己丢在这儿了? 一旁的张福也是疑惑,“主子,怎么不见太子殿下?” 花凉柒悠哉的靠在木椅上,“你问我,我问谁?你们都以为他有多宠爱我,实际上他根本就不鸟我。” “主子,您不能这么想,殿下能带您出来,就是殿下心里有您。” “他若是心里有我,必然不会昨晚那么折腾我,今日还让我前来,我现在就一个字:困!” “主子,您再坚持坚持,等回了宫,就让袭秋服侍您歇息。” 花凉柒也不再说话,只是绷着脸坐在原处。 第157章 巨变,鲁拜行刺 而此刻,漓擎澈却和穆王爷呆在了书房,只见漓擎澈面上带着无比的严肃,对穆王爷道,“皇叔,陛下安排的事情,您都部署好了吗?” 穆王爷坚定颔首,“放心吧,本王都安排好了,眼下王府内三百精明将士已经埋伏好。” 穆王爷只比皇帝小三岁,所以年纪也不小了,鬓角已然有了白发,体态圆润,尤其是那大肚子,一看平日里就是尽享荣华富贵的。 但也是常理之中,虽然穆王爷不理朝政,整天在穆王爷花天酒地,但他毕竟是皇亲国戚,封了王爷的人,皇家自是不会亏待他。 漓擎澈眼底含了几丝杀气,“皇叔英明,他鲁拜不是要刺杀父皇吗?侄儿倒要看看他的本事。” 穆王爷也是面露不满之色,“鲁将军简直太过自信了,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还是被皇兄所察觉。” “父皇也差点被鲁将军给骗了,鲁将军忠心为国效力多年,父皇一直都很看好他。若不是鲁将军前些日子露出马脚,父皇也万万没想到,这个辅佐了父皇这么多年的将臣,居然是个前朝叛贼!” 穆王爷附和深邃一笑,“是侄儿你睿智,若不是你暗中彻查,皇兄哪里会知道鲁拜是前朝余党。” 漓擎澈是和等人也,他的睿智几乎绝顶,从一个人的眼神就可以猜出端倪,即便是效忠了国家多年的忠臣,他也不惜查一查。 由此可见,漓擎澈是个多么谨慎的人,也是一个多么不轻易相信他人的人。 漓擎澈不过付之一笑,“侄儿不过是向父皇禀报此事而已,剩下的可都是父皇做的。” 穆王爷这时瞧了瞧天色,言道,“时辰差不多了,宴席该开始了。” 漓擎澈缓缓点了点头,“好,侄儿这就让太子妃入王府,她大白天的还睡懒觉。” 穆王爷不由一怔,“擎澈啊,今日可是非同小可,您怎么把太子妃带过来了?” 漓擎澈回道,“皇叔的寿辰办的如此隆重,父皇和母后今日可都来了,侄儿岂能不带太子妃前来。” 语毕,漓擎澈便自行去往大殿,漓擎澈小的时候,经常回来穆王府玩耍,所以对于穆王府的地形他很是了解。 待漓擎澈到了大殿的后阁,石奎忙是上前道,“太子殿下,您回来了?” 漓擎澈淡淡点了点头,“太子妃入王府了吗?” “眼下正在偏殿候着呢,太子殿下不必担忧。” 漓擎澈的脸色立马变了,“本太子才不担忧她。” “那殿下为何方才到了穆王府的时候,故意轻声慢步的下了马车,还嘱咐属下让太子妃多睡一会儿,到了时辰再叫她。” 漓擎澈眼底冷光一闪,“多嘴!” 石奎顿时嘿嘿一乐,“是,是,属下多嘴,属下多嘴。” 随后漓擎澈便入了大殿后阁,怎知刚一进去,便瞧见花凉柒竟然歪倒在木椅上睡着了,他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在一旁坐下。 张福忙是上前,“奴才参见殿下。” 漓擎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张福以为漓擎澈这是不高兴了,便道,“殿下息怒,主子今日困乏,奴才这就唤主子起来。” 漓擎澈忙是摇首,“不必了,让她再睡着吧。” 张福顿时欣慰一笑,心想着漓擎澈还是在乎花凉柒的,当即便退到了一旁。 过了不一会儿,石奎便走进道,“殿下,时辰已到,您该入殿了。” 漓擎澈随后瞧向一旁的花凉柒,怒道,“死女人!该醒了!” 一声怒吼,惊得花凉柒顿时惊醒,轻缓的晃了晃头,不满的瞧着漓擎澈。 漓擎澈目光带着冷意,“擦擦你嘴边的口水。” 花凉柒顿时一惊,忙是抬手去抚唇角,顿时便知道是被漓擎澈给耍了。 根本就没有口水,一时心中自是不悦,刚要发泄不满,漓擎澈便起了身,言道,“时辰到了,随本太子入大殿。” 花凉柒紧了紧牙根,若不是在意这里是穆王府,她才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转身她就回锦绣殿,爱谁谁,气死她了。 花凉柒愤愤起身,万般不悦的跟在漓擎澈身后,目光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张福,她竟然发觉张福在笑。 花凉柒顿时瞪着张福道,“笑什么笑,本宫被太子给耍了,你很开心吗?” 张福忙是收起笑容,忙是摇了摇头,“不好笑,奴才知错。” 花凉柒随后也不再理睬张福,继续朝着大殿走去。 出了大殿,便瞧见百官文武齐齐叩首,叩拜皇帝、皇后。 皇帝坐在了大殿正位之上,皇后则是坐在了漓擎澈旁边的偏座,而漓擎澈和花凉柒坐在殿下,离着他们也不是很远。 皇帝柔和一笑,“众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期间,花凉柒扫视众人,怎也有好几十位大臣,穆王府这大殿还真是宽敞,不比皇宫的承乾殿小多少。 皇帝缓缓扫视了众位官员,面上依旧柔和的笑着,“今日是朕的弟弟,穆王爷是生辰,朕特来祝贺,既然不在皇宫,众位爱卿也不必太过拘束了。” “是,臣遵旨。” 大臣们虽应下了,可是一个个依旧面容拘谨着,看来漓擎澈还是很有威严的嘛。 穆王爷倒是舒心一笑,“皇兄能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臣弟贺辰,臣弟新表感激,这杯酒是敬皇兄的。” 皇帝拿起酒杯,朝着穆王爷温润一笑,二人一同饮下。 随后穆王爷又斟了一杯酒,朝着皇后道,“臣弟也感谢皇后娘娘今日前来。” 皇后也是知分寸的,朝着穆王爷嫣然一笑,端起酒杯道,“今日是穆王爷的生辰,本宫祝穆王爷万事合心意,万日皆有喜。” “本王谢皇后娘娘。” 随后皇后和穆王爷饮下了杯中酒。 然后,便是女子上演歌曲舞蹈。 花凉柒最不喜听曲,叽叽呀呀的慢调子简直难听死了,所以花凉柒也是无心去听,她此刻就想着找一个舒适的大床好好睡上一觉。 可由于众位官员再次,花凉柒也不能失了形象,正襟危坐的坐在远处,目光随性的端看着。 怎知,就在下一秒,花凉柒的眼神竟和殿下的花丞相四目相对,花丞相朝着花凉柒抿嘴温和一笑,花凉柒也同是回之一笑。 宴席进行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尾声。 可就在这时候,只见殿下忽然站起一位将军,举杯对皇帝道,“陛下,宴席马上结束,微臣趁此机会敬您一杯。” 皇帝缓缓一笑,“好啊,鲁拜的酒朕必须喝。” 原来,他就是鲁拜! 怎知鲁拜这时却道,“前一阵微臣去了一趟西域,带回来了一些西域贡酒,那酒味果真是好喝,在咱们大辽南国可是寻不到的,所以今日也未陛下准备了一些,陛下尝尝可好。” 鲁拜可是皇帝比较器重的将士,这是满朝文武众所周知的,所以皇帝自然是不会拒绝,“好啊,朕就尝尝这西域贡酒的美味。” 随后,鲁拜朝着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神,那宫女便端着酒壶走上了大殿,为皇帝斟了一杯酒。 皇帝面上瞧不出任何端倪,左手举起酒杯,右手随之抬起,长长的挽袖遮住面容,这是古代为了注重形象而定的。 可坐在不远处的花凉柒却瞧见,就在那一刹那,皇帝却没有喝下那杯酒,而是把酒杯上的就全数倒在了右手的挽袖之上。 花凉柒不禁起疑,皇帝这是在做什么?、 聪慧的花凉柒当即瞧向那壶酒,难道那酒有问题? 当皇帝放下酒杯,满意着点了点头,“这果真是好酒,入口淡淡,咽下之时却是醇厚,而且……呕……” 只见皇帝面上蹙眉,忽然呕出一滩鲜血! 一旁的花凉柒吓得不轻,她亲眼看到皇帝没喝那酒,怎么就吐血了。 惊吓的可不止花凉柒一个人,满殿众人见到皇帝吐了血,一个个的也都惊慌失措。 皇后吓得简直就是花容失色,赶忙惊叫道,“快传太医!传太医!” 大殿顿时哗然,一个个都慌了神,目光皆是瞧向了鲁拜,谁也不敢说话。 花丞相这时愤然起身,对鲁拜道,“鲁将军,你那酒被人动了手脚吧?” 鲁拜却是阴冷一笑,“那酒里是本将军下的毒,只怕传了太医也无用了,过不了多久,陛下可就活不成了。” 大臣们简直不敢相信鲁拜的话,他可是为皇帝忠心多年的武将啊。 花丞相当即怒吼,“鲁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鲁拜也不甘示弱的怒吼着,“本将军没疯!他,这个狗皇帝,当年亲手杀死了本将军的父母,本将军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么一天,来人啊,杀!” 随后,只听“轰隆”一声,大殿房上瓦片坠落如雨,紧接着飞下数十位手握刀剑的死士,个个面带杀气的朝着漓擎澈杀来。 大殿内瞬时乱了套,谁也没有想到鲁拜居然会谋杀皇帝,谁也没有防备,顿时乱了套。除了几个不顾生命冲上来保护皇帝的,其他的该跑的跑,该逃的逃。 一时间,大殿内乱作一团,叫喊声源源不绝,拥挤的人群让人看不出个数来。 第158章 挡剑,生死一刻 只见皇后当即护在皇帝身前,大声喊道,“穆王爷,赶紧叫侍卫前来保护陛下,这里本宫先顶着,其他人快逃!快逃!” 根本不知内情的花凉柒,此刻站在漓擎澈的身后,冷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怎知就在这时,漓擎澈忽然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宝剑,冲上了大殿,叫嚷着,“来人啊,护驾!护驾!” 花凉柒这才知道,原来今天的事情,漓擎澈也是知情的!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来参加什么穆王爷的寿宴啊! 花凉柒也不能无动于衷,赶忙对一旁的几个大臣道,“快将陛下送入后阁逃离,只要太医赶来的及时,陛下就没事” 一旁的大臣忙是应下,冲上了大殿,驾着皇帝的躯体不过刚起了身,怎知后阁又杀出死士。 已经没有退路了。 花凉柒也错失了逃跑的时机,她眼下也来不及逃离了。 数十位手握利剑的死士,个个面带杀气的将皇帝还有漓擎澈包围起来,鲁拜这是同样手拿长剑走了出来,冷冷一笑,“狗皇帝,没想到吧,我居然会造反。” 皇帝阴冷的看着鲁拜,骤然一笑,“你的父母是谁?朕根本不记得。” 这样的话,更激怒了鲁拜,“我的父母是前朝四品李将军。” “前朝?朕想起来了,就是要举兵谋反朕登基的那个将士。他果然是对前朝皇帝忠心耿耿,前朝皇帝的头颅当时都被朕亲手摘下,他居然还不肯就范。朕当年看在他一片赤诚的份上,没有将他五马分尸已经是很够意思了!” 鲁拜越来越气,“狗皇帝!我今天就要摘了你的人头!” 怎知这时皇帝却是嘲讽一笑,推开了驾着他的大臣,抹去唇角的血痕,完全没有一丝被毒害的样子,“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今日的计谋?你多年效忠于朕,的确也骗取了朕的信任!但是你在自作聪明的时候,也要看朕聪不聪明!想害朕?你再练几年吧。” 鲁拜看着皇帝这样子,顿时慌了神,“怎么可能?你明明喝了那杯酒!” 皇帝特意让鲁拜瞧见自己右边袖子上的酒渍,得意道,“谁说朕喝了?” 这时,穆王爷朝着殿外吼道,“来人啊,将叛臣鲁拜拿下!” 一声令下,只见殿外冲出数百位侍卫。 鲁拜当即慌了神,就算他的死士武功再过高超,可是寡不敌众,几十人对战几百人,结局可想而知。 皇帝冷然一笑,“鲁拜,朕看在你也算是忠心辅佐朕多年的份上,只要你肯速速就擒,朕可以饶你不死。” 怎知鲁拜却是阴冷一笑,“辅佐多年?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每一次接近你,都一种冲动要杀了你!可是你太精明,我根本无法近你身,我也没有强大的势力和军队。我苦心积虑这么多年,设计了今日,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你果然聪明绝顶!” 穆王爷这时眼底含着怒气道,“鲁拜,你别犯傻了,你也不过只有几十名手下,怎敌得过殿内殿外三百位侍卫!” 鲁拜毫不畏惧的恶毒一笑,“我的确敌不过你们,但是我却占着位置的优势。趁着你们杀进来,我先取了这皇帝的狗头。我即便与他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杀!” 随着鲁拜杀声一起,几十位死士骤然举剑杀来! 漓擎澈顿时一惊,忙是命令身前三位侍卫,“保护陛下安危!杀了鲁拜!” 顿时大殿再次乱作一团。 鲁拜的确是占了位置优势,不过几秒的时间,皇帝和漓擎澈便被数十位死士团团百位,皇帝早有准备,从椅子后面拿出早已备好的利剑,开始举剑抵挡! 花凉柒这时手无兵器,也跟着厮杀起来。 花凉柒赶忙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躲起来,鲁拜要杀的人是皇帝,所以在暗处的角落,她还是安全的。 鲁拜只有趁着这个时间亲自来杀皇帝,只见鲁拜腕中的利剑,寒光霹雳一般疾飞向皇帝。 而溜清澈纵身一跃于空中,那剑竟然在他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 漓擎澈忙是举剑用真气一震剑端,化解了鲁拜的攻击,再次不约而同的纷纷跃起,在尘挨之间跳跃。 两人的剑气都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那快得只能听见的战斗。 就在这时,远处弓箭手手握弓箭,一箭射出,擦过了漓擎澈的身体,直直的射在了鲁拜的要害! 鲁拜负了重伤,直直的从空中坠下,花凉柒当即定眼一看,居然射在了里心脏三寸之处,那必然是起不来了,看来是故意留了他一命。 漓擎澈这是稳稳落地,手中的剑已被鲜血染红,朝着鲁拜怒道,“鲁拜,你本有大好的前程。” 鲁拜一口鲜血喷出,苍凉一笑,“父母之仇必然要报!原来是你,是你这个太子识破了我今日的行动!” 这时,鲁拜的几十位死士也全都被穆王爷的侍卫击毙。 花凉柒这时才走了出来,来到漓擎澈身旁,她是紧张的,看着漓擎澈完好无损,这才放心了。 皇帝顿时舒了口气,吼道,“将他关入天牢,永世不得释放!” 殿下降世当即应下。 漓擎澈这时瞧了花凉柒一眼,“你怎么还没走?留在这里很危险的!”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跑不掉了,一直在远处躲着。” 漓擎澈本以为鲁拜已没了反击的机会,所以便松懈了警惕,可怎知鲁拜却怒吼一声,“狗皇帝!我今日杀不了你,也要杀死你的儿子!” 话音一落,鲁拜就将手中的利剑举起,朝着漓擎澈的方向狠狠抛出。 一旁的穆王爷瞧见忙是惊道,“擎澈,小心!” 漓擎澈骤然回身,下意识的不是去挡剑,而是看情形。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要两秒,就两秒,那利剑就会刺在漓擎澈的胸膛。 一旁的众人忙去搭救,可是距离太远已然不够。 就在这一秒的瞬间,手无寸铁的花凉柒,冲了上去。 …… 伴随着花凉柒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鲁拜的剑不偏不正的刺在了花凉柒的胸口。 那柄剑,直直的穿过了花凉柒的胸膛。 就在那一刻,花凉柒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呼吸也停止了。 她忽然心底失声一笑。 花凉柒,你好傻,为了漓擎澈不顾自己的性命,你值得吗? 也就是那一刻,漓擎澈奋力呐喊着,“花凉柒!” 随后,疾步上前,一把接住了半空中将要跌倒的花凉柒。 花凉柒就那样重重的跌倒在了漓擎澈的怀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呕……” 一口鲜血,从花凉柒的口中涌了出来,随后呼吸变得越加急促,她觉得胸口无比的疼,感到的死亡的气息。 一旁的花丞相也是吓得瞪大了双眼,“柒儿!” 鲁拜见此情形,却是失望的轻轻一笑,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 皇帝此刻牙根一紧,这时目光含怒,愤怒道,“杀了他!杀了这个叛贼鲁拜!” 花丞相此刻也是恨得牙紧,举起利剑便刺在了鲁拜的喉咙。 鲁拜死了,但是,花凉柒呢? 漓擎澈这时怀抱着花凉柒,双臂颤抖着,“花凉柒,你为什么……为什么……” 花凉柒却是轻轻一笑,“我是不是好傻……” 漓擎澈此刻面容悲切,怒吼着,“是!好傻!傻到家了!我说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 花凉柒感觉自己要死了,也就不再顾及其他,“如果你死了,我觉得我会伤心。” “可是你死了,我会更伤心!” 花丞相这时也跑了过来,看着花凉柒这般模样,声音悲凉,“柒儿,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花凉柒顿时自嘲一笑,“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那么不顾一切。太子,我也没有什么夙愿,临死之前只想和你说,我还从来没有看到你笑的样子。你以后要多笑一笑,说不定比现在更帅。” 漓擎澈紧了紧的花凉柒的手,呐喊道,“不行!你不能死!花凉柒,振作一点!” 花凉柒此刻越发觉得胸口刺骨的疼,那是利剑穿过了胸膛,鲜血染红了大殿。 花凉柒有些后悔了,自己明明死过一次,老天给了自己一个机会重生,她还想着如何活着,如何去复仇。 可是,结果呢? 花凉柒越发觉得自己好傻,明明怕死,刚才为什么要挡那一剑。 花凉柒渐渐觉得眼前发黑,她好累,她只想睡一觉。 花丞相瞧着花凉柒的眼睛越发无神,忙是高声惊叫着,“柒儿,你不能睡!陛下已经去传太医了。柒儿,你不能死!不能死!父亲求求你,不要睡!” 漓擎澈也大声的呼喊着,“花凉柒,你振作一点!” 花凉柒越来越没有力气,缓缓摇着头,“我真的不行了。如果说,我现在后悔刚才替你挡了一剑,还……还来得及吗?” 漓擎澈沉沉颔首,“来得及,来得及!花凉柒,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不能!” 花凉柒此刻连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的,“我的确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但看来也没有机会了,我不在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父亲,还有,照顾好你自己。” 不过就是一句话,花凉柒真的是费劲的力气。 当最后一个字落地,花凉柒全身瘫软在漓擎澈的怀里,双眼紧闭。 第159章 危险,生命垂危 “花凉柒!花凉柒!你不能死!你醒一醒!” 漓擎澈声音如狮吼一般的呐喊着,可是花凉柒已然无动于衷,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漓擎澈的怀里。 陛下这时也是面容焦急,呼喊着,“太医!太医!太医在哪里!在哪里!” 漓擎澈将花凉柒死死的搂在怀里,这是第一个为她而死的女人,是第一个不顾自己安危舍弃生命的女子,漓擎澈的心如刀绞般的痛! 他的声音都开始变得颤抖,“花凉柒,你不能死,我还没有欺负够你呢,你怎么可以死!” 就在这时,穆王爷带着太医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皇兄,太医来了。” 可当穆王爷看到漓擎澈怀里闭着双眼的花凉柒,穆王爷他傻了。 那样呆滞的表情里,是惊讶和惶恐。 太医忙是上前,先是放在花凉柒的鼻息之处,发觉有呼吸,又忙是抚在脉搏之上,下一秒,便是担忧着蹙眉。 “太子殿下,太子妃现在急需医治,快送往安全的地方吧。” 穆王爷此刻缓过神来,忙是言道,“快到暖阁去。” 怎知,漓擎澈抱起花凉柒便往外走,根本不容他人触碰花凉柒的身体。 皇帝这时命令道,“去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叫到穆王府来,谁若胆敢迟疑一步,斩立决!” 皇帝这般焦急之态,谁还敢迟疑,忙是瞻前顾后的紧随着漓擎澈出去,自然,也落不下花丞相等一群人。 待漓擎澈来到暖阁,便将花凉柒放在床榻上,此刻太医院所有太医也都全数到场。 花凉柒流了很多血,已经染湿了漓擎澈的袖子。 可漓擎澈根本顾不得自己,忙是对太医们道,“本太子命你们必须医好太子妃,不然本太子要你们所有人全家陪葬!” 太医们固然知道漓擎澈的脾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谁还敢怠慢,忙是上前去查看花凉柒的伤势。 就在这时,李斛慌张的走了进来,惊呼了一声,“太子妃呢?” 所有人闻声瞧去,之间李斛此刻满头的大汗,焦急的面容无法言语。 李斛根本无暇关心其他人,看到花凉柒的时候,赶忙走上去,见利剑穿过花凉柒的胸膛,他的眉头锁的更紧了,赶忙抚上花凉柒的脉搏,随即言道,“太子妃伤势太重,要赶紧将利剑拔出!” 漓擎澈带了几分烦躁,“那就拔!” 一旁的太医插言道,“可是,太子妃眼下流血过多,拔剑是极为危险的,若一有不慎,只怕太子妃就……” 漓擎澈一下子就怒了,“你听不懂本太子方才的话是不是?本太子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今日太子妃若是有任何三长两短,你们谁都别想活!” 太医们顿时胆怯的咽了口吐沫,不敢再说话。 李斛这时命太医道,“取剑吧。” 其他太医皆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都不敢上前。他们都知道严重性,若是这剑拔好了是功,若是拔不好,只怕人头就保不住了。 李斛站在一旁焦急万分,向来温文尔雅的他,当下也有些暴脾气了,“一个个的真是废物,我来!” 太医忙是嘱咐道,“李大人,这剑可是穿过了太子妃的五脏六腑,您拔剑之时千万要急速而果断,但凡是有任何迟疑,只怕就会伤及内脏。” 李斛严肃道,“不必你提醒,我知道!” 漓擎澈这时扶着花凉柒的肩膀道,“本太子帮你扶着太子妃。” 其他太医去拿止血散来,花丞相更是面容焦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斛这时紧张的深舒了一口气,握紧剑柄,瞧着漓擎澈道,“太子,臣要拔剑了。” 漓擎澈挑眉坚定的点了点头。 李斛瞧着此刻花凉柒苍白的脸,便更觉紧张,紧了紧剑柄,屏住呼吸,骤然抬手拔剑,一秒的时间,穿过花凉柒胸膛的利剑拔了出来。 原本光亮的利剑,如今沾满了花凉柒的鲜血。 只听花凉柒沉闷的低吟了一声,面色瞬间比方才更加惨白! 太医忙是拿来止血散,为花凉柒敷上。 可即便如此,依然止不住花凉柒的鲜血直流,染红了床榻,染红了衣裙。 李斛忙是吩咐,“快拿愈合凝香膏还有三叶百花露来,还有绷带,快!” 两样药品拿来,李斛便说道,“太子殿下,接下来便是为太子妃缠绷带了,若是殿下不介意,劳烦给太子妃更衣。” 漓擎澈瞬时咒骂道,“放肆!本太子怎么不介意!太子妃的身子本太子都没碰过,岂是你们可以瞧的,都滚到外满候着!” 漓擎澈的一声怒吼,太医们忙是退了出去,李斛这时面容带了几丝犹豫,还是同太医们退了出去。 花凉柒,是李斛最爱的女人,可如今却要让漓擎澈来看她的酮.体,李斛的心里自然是不爽。 可当李斛方才听到漓擎澈的话时,他才知道原来花凉柒如今还是完璧之身,顿时心里也是舒服了几分,本就是生死关头,李斛也没必要纠结这些。 众人退了出去,暖阁里只留下了袭秋,袭秋上前小心翼翼的帮着花凉柒脱了衣裙,漓擎澈命袭秋扶住花凉柒的身体,自己为其包扎。 漓擎澈此生他第一次为女人包扎伤口,也是第一次有一个女人为他不顾生命。 漓擎澈瞧着花凉柒胸前深深的那个血洞,他的心有点疼,这也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而心痛。 漓擎澈包扎的速度很快,他怕时间太久弄疼了花凉柒。 待包扎完毕,漓擎澈小心翼翼的将花凉柒放在床榻上,眉头紧蹙,对袭秋道,“宣太医们进来吧。” 太医们走了进来,查看了花凉柒的脉搏,一个个面色阴沉。 漓擎澈则问道,“太子妃眼下情况如何?” 太医们都不敢回答,漓擎澈瞧见便发怒吼道,“都哑巴了吗?说!太子妃现在怎么样!” 太医上前回道,“微臣已经命人去熬药了,至于太子妃能否活下来,就要看天意了。” 漓擎澈顿时愤怒,抓起太医的脖领便怒骂道,“你在找死你知道吗?你以为本太子真的不敢杀你吗?什么叫看天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太医自然是吓得不轻,面色阴沉着,“太子殿下,太子妃的伤势太过严重,能够挺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太医院都会竭尽全力。” 漓擎澈早已火冒三丈,将那太医狠狠一推,太医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漓擎澈毫不怜惜的指着数位太医道,“你们这群废物,我皇家养你们这太医院有什么用!” 太医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忙是跪了一地,“微臣无能,微臣罪该万死。” 漓擎澈心中怒火未消,怒骂着,“你们死一次都不够,还要万死是不是?” 穆王爷此刻忙是上前劝解,“擎澈,您消消气,眼下还是医治太子妃最为重要。” 漓擎澈回首瞧向花凉柒,花凉柒细软的脖颈歪向一旁,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孔。 她眉头紧锁,嘴唇紧紧的抿着,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眼眶微微泛青,但那身体依然温热,浅浅的呼吸着。 漓擎澈缓缓在花凉柒的身旁坐下,此刻的他渐渐平静了下来,语气低沉着问向李斛,“李斛,你告诉本太子实话,太子妃到底还能不能活。” 李斛面容也是阴沉的,缓缓道,“利剑穿过太子妃的胸膛,已经伤及了内脏,而且太子妃眼下失血过多,此刻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能不能活下来,全凭天意,就看待会儿服下药之后,能不能熬得过今晚了。” 漓擎澈骤然蹙眉,语气深明,“无论如何,都要尽全力医治太子妃,什么药材名贵用什么,若是救下太子妃的命,朕重重有赏。若是救不下,就还是那句话,你们都得死!” 本来听着漓擎澈前半句话松了口气的太医们,这下子又再次紧张起来,忙是应下。 漓擎澈此时不悦着道,“你们都去外面候着吧。” 众位太医应下便退出了暖阁。 这一出暖阁,一位位太医即刻露出愁容,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哎,太子妃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太子让咱们医治好太子妃,这岂不是再难为咱们嘛。” “这岂止是难为,咱们的项上人头都保不住了。” “太子妃的伤你们可都看了,哪里熬得过今晚啊。” “李斛不是开了方子吗?” 众人皆是瞧向李斛,忙是簇拥上前,“李大人,您看太子妃可有生还的机会?” 李斛阴郁着脸道,“你们都是医者,难道心里没数?” “就是因为咱们心里有数才问的您啊。” “是啊,您不是给太子妃开了方子吗?到底如何啊。” 李斛顿了顿道,“本官那方子的确有希望能救太子妃一命,不过只是希望。” “可只怕太子妃连服药的能力都没有了啊。” 李斛此刻也是心烦,言道,“无论如何,都要全力以赴救治太子妃,太子殿下的旨意你们也都听见了,想不想保住你们的人头,可就在此一举了。这几日你们要轮流换班照顾太子妃,本官会时时刻刻在此。本官去太医院取些药来,你们现在这候着吧。” 众太医忙是应下,李斛随后便离开了。 第160章 发烧,病情恶化 花凉柒的汤药熬好了,袭秋便端了进来,对漓擎澈道,“太子殿下,太医说了,这碗药务必要给主子服下。” 漓擎澈也不说话,接过汤药便盛在玉勺之中,放在花凉柒的唇边,喂给了花凉柒。 怎知,倒入花凉柒口中的汤药,全数被花凉柒给吐了出来。 漓擎澈当即心急,再盛了一勺汤药,柔声道,“快喝下去,喝下去就好了。” 再次倒入花凉柒的口中。 花凉柒依旧全数吐了出来。 一旁的张福焦急万分,“殿下,这可怎么办啊?” 漓擎澈端着药碗,也是眉目微皱,这药必然要喂给花凉柒。 只是,花凉柒她不喝,该如何是好? 随后,漓擎澈命宫人道,“去叫李斛进来。” 不一会儿,李斛缓缓而进,“殿下,您唤微臣何事?” 漓擎澈虽然不喜欢这个李斛,但当下情况危急,漓擎澈也只能放下架子,有求于李斛了,“太子妃她不服药,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殿下,太子妃如今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早已没有的知觉,放入口中的东西也不会下咽。” “那该怎么办?这汤药太子妃喝不下去,岂不是完了?” “眼下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灌药!” 漓擎澈当即一惊,“灌药?要如何灌?” 李斛回道,“灌药分很多种,例如强行掰开嘴灌下去。” 漓擎澈顿时皱了皱眉,似乎有毅然决然之态,李斛瞧出端倪,忙是言道,“殿下,若是这么做的话,就太粗鲁了。” 可漓擎澈根本不理会李斛,喝了一口汤药,单手将花凉柒揽入怀中抱起来,俯下身去,直接压在了花凉柒的唇上。 !! 漓擎澈,居然为花凉柒,嘴对嘴服药! 这一举动,当即惊得李斛倒吸一口冷气。 漓擎澈用舌尖缓缓撬开了花凉柒的唇,随后将药一点点的送入花凉柒的口中,就在花凉柒往外反的时候,漓擎澈用力吹气,随后轻轻用润唇吸住的花凉柒的舌头,以便花凉柒用舌头再次吐出。 花凉柒失去了舌头的力道,汤药只能沿着花凉柒的喉咙往下流。 成功了! 当漓擎澈再次起身,面上微微潮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俯着身子吹气果真是累。 反反复复,就这样,漓擎澈将一碗汤药全数为花凉柒服了下去。 随后漓擎澈拿起一旁毛巾,为花凉柒擦拭着唇边的药渍。 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毕竟花凉柒是为了救她才有的当下这般生命垂危之际,漓擎澈虽冷漠,但也不是十恶之人,他也有他的良善。 漓擎澈随后问向李斛,“花凉柒喝下了这碗药,明日会醒过来吗?” 朱秉承紧了紧唇角,“明日一早太子妃若是没发高烧,便是相安无事。但若是要等太子妃醒过来,只怕要等些时日。” 漓擎澈不由沉闷的舒了口气,缓缓颔首,“本太子知道了,你退下吧。” 李斛虽有不舍,但终究是没说什么,人虽然退了出去,但只怕是不会真正的离开,在外面一直候着。 漓擎澈这时沉闷的坐在床榻边,静静的瞧着花凉柒,良久,不由咒骂道,“傻瓜!” 一旁的穆王爷言道,“擎澈,太子妃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漓擎澈深深的舒了口气,“这个侄儿当然知道了,可就是不知道太子妃还有没有命醒来,接受本太子给她的赏赐。” “太子妃一定会没事的!一定的!”,穆王爷不由坚持着。 漓擎澈缓缓转首,微微一笑,“侄儿也希望他没事。” 穆王爷这时直视着漓擎澈,面色严肃,“你今日倒不如不带她来的好。” 漓擎澈骤然蹙眉,“皇叔是在指责侄儿吗?” “本王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凡事都是过去了才知道后悔。” 漓擎澈紧了紧唇角,深深舒了口气,“的确,都是侄儿不好,其实侄儿万万没有想到,太子妃会为了侄儿挡下那一剑。在朕心中,她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安危,而不会顾及侄儿的人。” “那你现在后悔吗?” 面对穆王爷的问题,漓擎澈沉默了,至于答案,或许只有漓擎澈自己知道。 半晌,漓擎澈方才开了口,“侄儿今日就留在王府陪着太子妃,皇叔先下去歇着吧。明日早朝结束之后,侄儿会再来王府的。” 穆王爷缓缓点了点头,担忧的瞧了花凉柒一眼,便迈步离开了。 此刻,暖阁内,只有漓擎澈和花凉柒两个人。 漓擎澈抬手轻轻拂过花凉柒的脸颊,温润一笑,那样的温和的笑容,是在漓擎澈的脸上从未展露过的。 漓擎澈此刻自语,“你不是想看我笑的样子吗?今日我就笑给你看,怎么样?你喜欢吗?” 而花凉柒,却依然紧闭的双眼静谧的躺在床榻上,一语不发。 漓擎澈随后缓缓收起笑意,转为严肃,“我以为,你是一个满腹心机的女子。自打你嫁给我,你就将东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还帮我出谋划策,我虽然嘴上没说,但你的计谋的确帮了我不少忙。” “虽然你工于心计,但至少,你不做作、不虚假,你敢对我发火、敢对我大喊大叫,今日,你再次救了我一命。所以,花凉柒,你若是醒来,我定不负你!” !! 漓擎澈,他居然说了这样的话!他居然说了不负! 其实,漓擎澈虽然外表冰冷无情,但却不是个十足的万恶之人,他对敌人可以做到杀人不眨眼,但对他好的人,他都可以记在心上。 对于花凉柒,漓擎澈此刻的在乎,他认为不是爱,而是因为花凉柒救了他一命。 但漓擎澈的内心的确如此吗? 或许,连漓擎澈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 翌日,早朝刚刚结束,天边便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雨点连在一起像一张网,挂在人们的眼前。 漓擎澈换下的朝服,穿上了便装,一旁的石奎瞧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劝道,“殿下,外面下了大雨,要不等雨小些,您再去穆王府吧。” 漓擎澈却执意道,“不了,本太子想看看太子妃今日的状况,辇车摆好了吗?” “属下早就备好了。只是殿下,东宫那三位小主也想去探望太子妃。” 漓擎澈当即烦躁蹙眉,“让她们在东宫歇着吧,她们去了只会给添乱!” 漓擎澈扔下这句话,抬步便出了大殿。 石奎忙是跟在身后,对一旁的太监道,“去偏殿通禀刘良媛、李氏、张氏,就说今日下了大雨,太子殿下心念三位小主着了凉,便自行前去了。” 一旁的太监应下,便忙是朝着偏殿走去。 石奎,不愧是侍奉漓擎澈身边多年的人,处理事务总是如此拿捏有度。 待漓擎澈来到穆王府,刚来到暖阁的门口,便瞧见下人们个个神色匆匆的穿梭于暖阁内外。 漓擎澈自是猜到出了事,不顾身后打伞的石奎,忙是健步冲了出去。 身后的石奎自是跟不上,拿着伞一边追着一边唤道,“殿下,您慢点,下着大雨您别淋了风寒。” 漓擎澈也不顾身后的石奎,等到进了暖阁,身上已经已是湿润的了。 漓擎澈的到来,使得暖阁的太医和下人跪了一地,漓擎澈也无暇理睬他们,直径走到花凉柒的床边。 床榻上的花凉柒依旧昏迷着,只是今日的她,脸色不再苍白之中夹杂这通红的眼色。 那种红,不是润,而是发热的红,呼吸比昨日更加虚弱了,呼吸极慢,每一次伴随的胸脯的起伏,都觉得花凉柒用了很大的力气。 花凉柒此刻,每一寸皮肤都很灼热,每一个毛孔都在冒火,她发烧了! 漓擎澈抬手抚上花凉柒的额头,好烫! 漓擎澈心情骤然起怒,朝着跪在地上的太医怒道,“这一夜你们是如何照顾太子妃的!” 太医回道,“启禀陛下,太子妃本就伤了内脏,眼下内脏已然发炎肿起,故使太子妃发烧。” 漓擎澈随后目光锐利的瞧向一旁的李斛,指责道,“你不是告诉本太子,只要太子妃喝下汤药便会好转吗?” 李斛回道,“殿下,太子妃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 太医也不免附和着,“李大人所言极是,殿下,太子妃伤的太严重了,微臣已经尽力了。” “混账!”,漓擎澈他怒了,冲着太医们们怒吼道,“你的意思就是太子妃她医不好了是不是?你们太医院的项上人头还要不要了?以为本太子昨日的话是在吓唬你们吗?” 太医们的呼吸明显加快了,一个个都胆怯着不敢说话。 好一阵子,太医方才说道,“太子殿下,微臣已经尽力了。” “尽力?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一个个不中用的废物!皇家养你们这些太医又有什么用!” 花丞相下了早朝就赶来了,比漓擎澈还早到一步,眼下他目光哀伤的看着花凉柒。 他这个宝贝了整整十六年的女儿,如今生命垂危,他怎不痛心。 痛心的一句话也不想说,痛心的那种想哭都没有泪水。 第161章 神药,天仙玉露 一旁的李斛这时上前道,“太子殿下,眼下还是想法子医治太子妃吧,您这样骂他们也是没用。” 李斛的话固然有理,眼下还是医治花凉柒最为要紧。 漓擎澈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太医们,随后怒吼道,“你们这帮废物都滚出去!留你们在这里也是没用!” 太医们忙是应声起身退下,眼下对于他们来说,逃离漓擎澈的视线才是上策。 花丞相面带哀伤的看着此刻憔悴的花凉柒,不由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啊,我的柒儿,我的女儿。” 李斛皱了皱眉头,说了句,“如今能救太子妃一命的,便只有一味药。” 李斛此话一出,似乎给所有人都带来了一丝希望,漓擎澈赶忙问道,“是什么?” 李斛虽然找到了法子,但面容却似乎有些为难,“是天仙玉露,这药乃是世间神药,不仅包治百病,而且还能救人于垂危之际,只不过就是难寻了些。” “有多难寻?” “此药我大辽东漓南国没有,只有大属西域才有,而且此药每年产量甚是稀少,乃是皇族才有资格享用的稀物。” 此话一出,漓擎澈的面容当即变了色。 随后对上了花丞相的脸,花丞相这时眉头深深蹙起,略微为难之色。 看来,这天山玉露果真是难得的。 花丞相这时带了几分担忧道,“这几年咱们和大属西域的关系可不怎么融洽。” 的确如此,去年的这个时候,皇帝还差一点因为属地的事情,和大属西域动了兵。 漓擎澈这时瞧了瞧床榻上的花凉柒,眉目深然道,“眼下为了救太子妃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大属西域不是要咱们大辽东漓边疆的一小块属地吗?本太子这就入宫去恳求父皇。” 花丞相不由一惊,其实大辽东漓疆土辽阔,边疆那一小块属地也不算什么,只是这关乎到一个国家的威严,如今就为了寻天仙玉露而让了一块属地,属实有些不值。 但话说回来,大属西域又怎会白白送漓擎澈一瓶天山玉露呢? 花丞相这时认真问道,“太子殿下,皇帝可曾为了这块属地差点与大属西域动兵,您可想好了,只怕皇帝未必会同意啊。” 漓擎澈坚定道,“若是没法子去救太子妃,本太子便是无能为力。可如今有法子去治太子妃,而本太子却选择不顾,你觉得合适吗?太子妃是为了救本太子而陷入危难之中,本太子不能弃他于不顾,凡事尽力而为吧,本太子会好好恳求父皇的。” 这时,李斛却开了口,“或许让微臣去会好一些。” 此话一出,当即引来漓擎澈的注意,“让你去?为何?” 李斛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花丞相倒是提点了一句,“太子殿下,您不要忘了,大属西域的公主可是心仪李大人很久了。” 漓擎澈眼眸一亮,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随后,花丞相又道,“太子殿下,要不臣先和李大人入宫去恳求陛下吧,陛下或许会给臣这个面子的,若是行不通,再由太子殿下入宫,这件事还是这样办的好。” 漓擎澈转念一想,花丞相说的的确在理,毕竟是官爵之首的丞相,陛下也器重多年,而花凉柒又是花丞相最宠爱的女儿,陛下自是会给些面子的,如果陛下实在不同意,再由他这个嫡子入宫恳求便更好一些。 随后漓擎澈点了点头,“嗯,也好,那你们就先入宫吧。” 漓擎澈和李斛应了一声,二人便抬步出了暖阁。 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大了起来,偶尔一声雷鸣,吵的漓擎澈有些烦躁。 漓擎澈掩了掩花凉柒身上的被子,不由深深舒了口气。 就在这时,虚弱的花凉柒低吟着哼道,“别走……这里好黑……别走……” 漓擎澈知道是花凉柒说了梦话,随即挽上花凉柒的手,温柔道,“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别怕。” 其实,漓擎澈若是将这样的温柔平日里给了花凉柒,花凉柒也未必会对漓擎澈那般大吼大叫,人都是相互的,不是么? 就在这时,石奎推门而进,禀道,“殿下,东宫三位小主来看太子妃了。” 漓擎澈顿时眉头一皱,似乎有几分不悦,“本太子不是说不让她们来了吗?” “属下也叫人通传了,可是三位小主还是来了,她们说担忧太子妃的安危。” 漓擎澈不由冷哼了一声,“让她们回去!” 石奎面容忙是露出了为难之色,“殿下,这外面下了暴雨,三位小主眼下就在门外候着呢,这……” 漓擎澈顿时咒骂了一声,“真是麻烦!叫她们进来吧,让她们看看本太子到底待不待见她们!” 石奎忙是应声走了出去,他管不了漓擎澈会如何对待那三个女人,反正复了命便是。 待李晴、刘香云和张璐瑶走了进来,身上已然有几处被雨打湿了,三人朝着漓擎澈缓缓施礼,“臣妾/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再次起身,当她们看到漓擎澈的手挽着花凉柒的时候,面容顿时都变了色。 漓擎澈语声很冷,“本太子不是说了吗?不让你们三哥过来了。” 刘香云毕竟是有名分的良媛,自是先开了口,“臣妾实在担忧太子妃安危,所以便顾不得大雨就来了。” “既然看都看了,那便回宫吧。” 面对漓擎澈如此态度,三人转首对视了一下,刘香云便又道,“臣妾实在担心太子妃,又怎能在宫里呆得住呢。太子殿下在这儿也是劳累多时,要不您先回宫歇息,让臣妾和妹妹们照顾太子妃吧。” 漓擎澈骤然冷笑,“本来自生怕你这一照顾,太子妃死的更快了!” 刘香云不由一惊,本就平日里很少见漓擎澈的,见漓擎澈态度这般冷漠,她也不敢在开口说话了。 李晴这时笑道,“太子殿下多虑了,妾身自然会悉心照顾的。” 漓擎澈阴冷的目光对上李晴,那样深不可测的冷意,是轻轻驾驭不了的,李晴顿时便不由心慌起来。 漓擎澈也不顾其他,带了几分怒意道,“悉心照顾?本太子不放心!你们三个平日里虽然在东宫悄然无声的,但心里哪里有太子妃!你们添乱本太子就已经很满意了!” 原来,漓擎澈他什么都知道。 李晴一时竟被漓擎澈问的无言以对,只能支支吾吾的,“妾身……妾身……” 漓擎澈原本阴冷的面容又再次冷了几分,“把你们那虚假的嘴脸收起来,本太子今日不想看!你们若不是出自官宦府邸,本太子简直就是懒得理你们!” 李晴一时吓得不由浑身一颤,竟然连解释都忘了。 而一旁的刘香云和张璐瑶见漓擎澈如此,哪里还敢说话。 漓擎澈继续着,“你以为你们的心思本太子都不知道吗?你们今日前来的目的是什么本太子也很清楚!本太子警告你们,本太子这次要让熹昭仪活,你们谁胆敢从中作梗,本太子不会顾及你们是谁的女儿,一律格杀勿论!东宫的太子妃唯有她花凉柒一人,你们别痴心妄想了!” 三个女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她们的确是希望花凉柒死了的好,这样她们便有出头之日了。 漓擎澈随即冷道,“本太子不管外面下着多大的雨,也不姑息你们会不会着凉,赶紧立马给本太子滚出去!不然,本太子便一纸休书全部废了你们!本太子这话,可不是向吓你们的,都滚!” 三人吓得不轻,忙是福了福身子,一同退出了暖阁。 待三人出了暖阁,出了穆王府坐上马车的时候,张璐瑶便不悦的开了口,“果真是热脸贴冷屁股,好心好意来看太子妃,居然被太子殿下辱骂一番。” 李晴鄙夷的看着张璐瑶一眼,语声很冷,“你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怎么出了穆王府肯说话了?” 张璐瑶不甘示弱,语声尖锐,“太子殿下的态度你们也看见了,你让我说什么?当时那种情况,说话就是找挨骂的。” 李晴抿了抿唇角,眼神不经意的落在刘香云的身上,当即不屑一笑,“本还以为刘良媛已经有名有分了,你的话太子殿下也会在意几分,没想到竟是如此。” 刘香云紧了紧唇畔,言道,“我的位份是太子妃给的,这份恩情我不能忘,今日我本打算独自前来,是你们二人非要来的,所以被太子殿下骂一顿也是你们自找的,管我什么事?” 李晴顿时就不高兴了,刚要开口说话,张璐瑶就打断道,“好了,咱们在这争吵有什么用啊,你们两个都是嫡女,还有我这个庶女垫底呢,有什么可吵的。原来咱们还以为太子妃不得宠,今日方才知道,她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地位有多重。” 李晴愤然的模样当下也软了下来,失落道,“哎,太子妃这次要是平安无事,只怕咱们在东宫便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张璐瑶不安的紧了紧眉头,一句话也没说。 而刘香云面容倒是淡然,没有任何异样。 第162章 娶她,不爱的人 花丞相和李斛入宫恳求陛下,皇帝虽没有答应,但也没说不答应,只是说此事关乎国家大事,需要考虑考虑。 随即,漓擎澈便再次入宫恳求,还叫上了皇后娘娘,这母子二人一唱一和的,终于是让皇帝点了头。 两日已过,李斛拿着割让属地的诏书,来到了大属西域的皇宫。 大属西域,是各国之中医术最为强盛的国家,尤其是毒术,那是堪称闻名的,所创的无解毒药数不胜数。 李斛站在大殿之内,随着一声通传,“皇上驾到,永阳公主驾到。” 随后,便瞧着大属西域的皇帝和公主齐齐而出。 对于大属西域的皇帝倒没什么可说的,要特意说明的,是大属西域的永阳公主——顾骐菱。 三年前,在大朝会上,永阳公主见到李斛的第一面,便一见钟情。 这个对爱情义无反顾的女子,当即便提出嫁给李斛为妻,但是却被李斛无情的拒绝了,而大属西域的皇帝也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他极其宠爱顾骐菱,当时李斛只是个官宦公子,尚无官爵在身,大属西域的皇帝自然是不同意的。 至此,永阳公主便整整等了李斛三年,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还未出嫁的十九岁的女子。 在古代,十九岁还未出嫁的女子便是大龄了,大属西域皇帝和皇后为其许了很多好驸马,但永阳公主就是不嫁,她在等李斛。 当顾骐菱看到李斛的时候,眼底迸发出异样的光彩,那样的眼神里,夹杂着惊喜与爱慕。 顾骐菱惊喜的叫着,“李斛!” 可李斛却未理会顾骐菱,缓缓施礼,“大辽东漓户部侍郎李斛,参见大属西域皇帝、永阳公主。” 皇帝淡淡点了点头,本就与大辽东漓关系不容,自是面色没什么好脸色,“三年过去了,你做官了?只是不知你今日来西域有何事啊?” “微臣今日前来大属西域是想寻一味药剂。” 皇帝不由深邃一笑,“不知你要寻哪味药?” “天仙玉露。” 皇帝这时面色的笑意竟然转为了嘲讽之色,“你的口气倒是大,你可知道天仙玉露多为珍贵。是专为皇家储备的神药,每年也不过只产出那么一小瓶而已。” 李斛将诏书拿了出来,严肃道,“微臣今日自是不会前来白要,大辽东漓愿意让出属地作为交换。” 皇帝却不以为然,“可是去年和西域相争的那一小块属地?西域疆土虽小,但是也不缺那一点点。” 李斛骤然转冷,西域皇帝这是不准备给天仙玉露了,李斛不由问道,“敢问西域皇帝,要我大辽东漓怎样,您才肯交换天仙玉露?” 还没等皇帝开口,顾骐菱急着说道,“娶我!娶我!只要你娶了我,要十瓶天仙玉露我都给你!” “咳咳!”,一旁的西域皇帝忙是咳了一声,“骐菱,莫要多嘴!” 顾骐菱嘟着小嘴撒娇着,“父皇明明就已经答应骐菱了,干嘛还要这样。” 李斛当即明了,西域皇帝要他娶了顾骐菱才肯交出天仙玉露。 可是李斛明明喜欢的人是…… 是花凉柒。 皇帝正襟危坐着严肃问道李斛,“只要你肯娶了朕的爱女,朕便给你天仙玉露。” 按理来说,这可是好事,顾骐菱可是西域皇上和皇后所生的公主,是西域皇上的掌上明珠,其身份乃是尊贵至极。 不仅能娶个西域公主,而且还能得到解药,李斛可是赚大了。 可是,李斛此刻却是深深蹙起了眉头。 西域皇帝之所以能这样直截了当的出说来,想必早已知道李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李斛和顾骐菱之间,可不是纠结几日了,那可是整整三年。 顾骐菱从原来的少女等到了现在的大龄女子,西域皇帝也是无法,李斛不肯娶,他就要让李斛想法子娶。 李斛此时眉目深明着问道,“不知西域皇帝可还有其他交换的条件?” 李斛如此一问,倒是给西域皇帝问怒了,“朕倒是有其他条件,朕想要你们大辽东漓的江山,你们肯给吗?李斛,若不是永阳公主非你不嫁,你以为朕愿意做这赔本的买卖?” 的确如此,送出去一瓶天仙玉露倒是小事,可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到异国他乡那可是大事啊。 李斛顿时蹙眉,他根本对顾骐菱就没有感觉,顾骐菱毕竟是西域的尊贵公主,娶了她自然要给她正妻之位。 李斛自是不愿意的,他娶不了他自己心爱的人,却要娶一个不爱的人。 可是,花凉柒眼下生命垂危,就等着这天仙玉露救命呢,连自己心爱的人生命都不在了,他还在乎娶了谁吗? 西域皇帝瞧着李斛如此犹犹豫豫,便更是不悦,“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朕的爱女就让你这么犹豫吗?即便是现在,在西域也有数不清的达官贵子等着娶呢!” 顾骐菱听了这话也不生气,俏皮着跑下了大殿,来到李斛身前,嬉笑着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拿这个天仙玉露去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只要你娶了我,你就可以去救他了。” 如此看来,顾骐菱倒是个开朗的女子。 殿上的西域皇帝顿时怒道,“骐菱,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回来!” 顾骐菱转首朝着西域皇帝不悦道,“人家等了他三年了嘛!还有必要矜持吗?谁不知道女儿非他不嫁啊,女儿才不管那么多!” 顾骐菱这些年早就被西域皇帝惯坏了,如此当着旁人的面对父皇任性,倒真是少见。 李斛这时冷冷的瞧着顾骐菱,“即便是我不爱你,即便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我的心,你也愿意吗?” 顾骐菱不假思索的沉沉点了头,“我愿意!我愿意!娶我吧,李斛,我真是的好爱好爱你,只要能天天看你就行!” 殿上的皇帝一时气愤的咒骂道,“朕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我西域没有好男人了是不是?你不过只和他见了一面,魂就被他勾走了!” 顾骐菱也不理会殿上的皇帝,继续对李斛道,“李斛,你可想清楚的,你要就救的人现在可等着天仙玉露呢,这次你要是再拒绝了我,那我可真没面子在西域呆下去了!” 是啊,花凉柒现在还等着天仙玉露救命呢,李斛果真没有理由再推辞了。 为了花凉柒能够活下去,他必然要娶了顾骐菱,即便他再不愿意,即便他不爱她,都要为了他爱的人而委曲求全。 李斛眼底展露出几分决然,“好,我可以娶你,现在可以交给我天仙玉露了吧?” 顾骐菱此刻万分欣然一笑,惊喜连连的样子好生欢喜,“哈哈,你终于答应我了!你放心,等我嫁到你的府邸,我自然会把天仙玉露交给你。” 李斛眼神却是闪出一丝冷然,“我根本等不了,那人眼下生命垂危。” 顾骐菱眼珠在眼眶里踱来踱去,思索了老半天才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让父皇筹备,明日我就随你嫁到大辽东漓去。” 殿上皇帝当即起怒,“胡扯!骐菱,你可是我大属西域的公主,怎么说嫁就嫁了,要好好筹备一番,要选择良辰吉日的!” 顾骐菱转过身去,嘟着嘴道,“可是李斛着急救人嘛,李斛的事就是骐菱的事。” “不行!绝对不行!” “父皇,女儿不管!父皇若是不帮女儿筹备,女儿现在就带着天仙玉露随颜翼辰去大辽东漓去,随随便便弄一场婚礼便好。” 皇帝此刻早已气得不行,指着骐菱开始发飙了,“你!你这个倔强的女儿!疯了是不是?” “女儿没疯!女儿就是要嫁给李斛!” 李斛自是没时间看西域父女在此争吵,随即坚定道,“微臣乃是大辽东漓的官员,父亲又是堂堂一介太尉,所以说出的话必然算数。微臣这次毕竟迎娶的是西域的公主,该走的形势还是要走的。” 西域皇帝听到李斛这么说,情绪方才平和了几分。 随后,李斛又道,“但是,微臣要救的那个人属实危在旦夕,希望西域皇帝可以先给微臣解药,待日后定下吉日,微臣自会带着迎亲队伍前来娶永阳公主回大辽东漓。” 这时,顾骐菱倒是有些不高兴了,“那你万一到时候反悔怎么办啊!” 李斛瞧着顾骐菱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顾骐菱紧了紧唇角,“我不是不相信你,是真的怕你不娶我,人家等了你那么久嘛。” “那我问你,你可喜欢我。” 顾骐菱回答的不假思索,“当然了!” “既然你喜欢我,就应该在我有难的时候出手相助,我现在真的需要天仙玉露。” “你果真会来娶我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我这就给你去拿。” 殿上皇帝这时有发怒了,“骐菱,你站住!” 可顾骐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直冲冲的朝着后殿跑去,殿上皇帝当即下旨,“给朕抓住永阳公主!” 怎知,远处传来了顾骐菱倔强的声音,“今日谁敢碰本公主一下,本公主就咬破手指!本公主若是受了伤,母后肯定会要了你们的命!你们谁敢动!” 大殿寂静了良久,便传来殿上西域皇帝无可奈何的叹息,看来还是没能阻止顾骐菱。 顾骐菱这般任性的性格,都是被皇帝和皇后给惯坏了。 而站在殿下的李斛却是一声不发,此刻的他,内心的复杂的。 他必然要娶了顾骐菱,他虽有不愿,但是花凉柒现在能否活下来,可都全凭着那天仙玉露,李斛已经别无选择了。 第163章 苏醒,落下病根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顾骐菱便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来到李斛身前,笑道,“这就是天仙玉露,你快拿去救人吧。” 李斛也不说话,忙是接过了天仙玉露。 西域皇帝这时面容深沉着道,“李斛,你可万不可忘了你对骐菱的承诺,不然,你应该知道后果。” 李斛这时的面容也是同样是阴沉的,“西域皇帝放心,微臣自知其中轻重。” 西域皇帝似乎有些不信李斛,冷冷一笑,“本月二十五乃是个良辰吉日,就定在那日成亲吧,你到时若是不来,可就别怪朕心狠了。” 李斛淡淡颔首,“西域皇帝放心,微臣说话向来算数。” 语毕,随后便转身而去。 顾骐菱则是在身后大声的呼喊着,“李斛,我可等着你来娶我!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了啊!” 李斛步伐走得很快,根本不理会身后大吵大叫的顾骐菱。 李斛出了皇宫,骑上了烈马便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一刻都不肯停歇,他想让花凉柒活下来的心,那种急切或许根本无人能够体会。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程,李斛赶回了穆王府,入了王府便直径来到暖阁。 漓擎澈这时正守候在花凉柒的身旁,面色含着无尽的愁容。当他瞧见李斛的时候,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天仙玉露寻来了吗?” 李斛坚定颔首,“寻来了。” 一旁的花丞相可是喘了好大一口气,“这可真是太好了,我的女儿有救了!” 李斛顿时蹙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大人有所不知,柒儿她现在病情恶化,昨夜还吐了血,您这解药拿来的太及时了。” 李斛听过便是蹙眉上头,心下更是焦急,便说道,“快把天仙玉露给太子妃服下吧。” 漓擎澈早已按耐不住,一把夺过全数倒入口中,随后压在花凉柒的身上,舌尖启开了花凉柒的口,将天仙玉露送入了花凉柒的口中。 自打花凉柒昏迷以来,都是漓擎澈用嘴帮花凉柒服的药,如今漓擎澈已经越发熟练了。 漓擎澈随后抬起身,瞧着花凉柒几秒,忙是问向李斛,“熹昭仪怎么还不醒来?” 李斛解释道,“天仙玉露就算是在神也不能见效这么快,怎也要等上一个时辰。只要太子妃退了烧,那就说明药效其作用了。” 漓擎澈和李斛就这样焦急的在暖阁里等着,他们此刻都是提心吊胆的,深怕再出什么差池。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已过,花凉柒的烧热便退了,漓擎澈和李斛也终于展现了几分笑意。 李斛忙是吩咐其他太医去准备带回花凉柒醒来要饮的汤药,一时暖阁又忙活了起来。 李斛这时从袖中将诏书拿了出来,原封不动的交给漓擎澈道,“太子殿下,诏书给你,将它转交给陛下吧。” 漓擎澈当即一惊,“西域没要属地?” 李斛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漓擎澈不由疑惑问道,“那西域开了什么条件?” 李斛略有顿促,缓缓道,“微臣要迎娶西域永阳公主。” 漓擎澈的面容微微一变,“你不是不喜欢她吗?这么多年了,你可一直都没有娶她。” 李斛瞧了瞧床榻上的花凉柒,轻轻舒了口气,“救人要紧,不是么?” 漓擎澈瞧着李斛的眼眸,良久都没有说话,他是聪明人,自然猜得出李斛的心思,漓擎澈随即淡淡的问了句,“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李斛面容极为坚定,“微臣绝不后悔!” “本太子知道你的心意,但你应该清楚,有些事终究是无法改变的。” 李斛怎不知道漓擎澈话中何意,淡漠的轻轻一笑,“微臣知道她是太子妃,是太子殿下的女人。” 漓擎澈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悦,“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李斛语声淡漠,“太子殿下不必担心,微臣没有要和您争太子妃的意思,只不过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妃出事,太子妃能够不顾性命替您挡下一剑,微臣就已经知道太子妃的心思了。” “可你还是这么做了。” “一切都是微臣心甘情愿,微臣从来没有逼迫过太子妃,微臣只做微臣自己想做的,太子妃爱不爱微臣是她的事情,而微臣爱不爱太子妃是微臣的事。” 漓擎澈冷哼了一声,“哼,你这话说的果真让本太子火大,但这一次是你救活了她,算是本太子欠你一个人情。” 李斛这时面色严肃了几分,问向漓擎澈,“太子殿下,你喜欢太子妃吗?” 这下,无声的人变成了漓擎澈。 漓擎澈不由瞧向花凉柒,他喜欢她吗? 他不确定。 他现在只觉得花凉柒为了他而不惜生命,这种在乎是一种内疚。 自他成为太子那一日起,便有太多人不想让他活,暗杀、行刺、谋逆,这种对他生命造成威胁的事情,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为了他如此不顾及自己。 数一数自己身上的疤痕,每一道都曾经差一点取走他的生命,可身边却没有一个人为他挡过一次伤害。 那么这种在乎,是喜欢吗? 良久,漓擎澈才开了口,“本太子也不知道,本太子只知道现在不想失去她。” 顿促几秒,李斛开了口,“微臣看得出太子殿下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所以希望太子殿下不要辜负太子妃,她是微臣这辈子见过最美丽、最有魅力的女人。” 就在漓擎澈刚要开口之时,床榻上的花凉柒睫毛微微颤抖,指尖也缓缓动了一下,唇角微微启开,艰难的呢喃着,“渴……渴……” !! 花凉柒,她醒了! 漓擎澈和李斛瞧见花凉柒醒来,哪里还顾得上聊天,二人忙是簇拥上前。 漓擎澈先开了口,“花凉柒,你醒了吗?” 紧接着,李斛也是迫不及待,“太子妃,你终于醒了!” 花凉柒此刻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不免有些来不及适应,躺在床榻上好几秒,伴随着眼前模糊的一切渐渐清晰,方才缓了过来。 瞧着四周陌生的一切,花凉柒疑惑问道,“这是哪里?” 漓擎澈回道,“这里是穆王府,你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花凉柒瞧着漓擎澈和李斛,竟然问道,“我没有死?” “你当然没有死,有本太子在,你怎么会死!” 李斛这时抬手抚上花凉柒的脉搏,浮脉过多,脉象聚而骤散,这是主虚失血的现象。 花凉柒看着李斛这般模样,便问道,“你们给我用了什么药?” 漓擎澈回道,“是李大人去西域千里寻来的天仙玉露。” 花凉柒当即蹙眉,“天仙玉露?果真有那神药?” 花凉柒当然知道何为天仙玉露,不过她从未见过,她以为那不过是人们杜撰出来的神药罢了。 漓擎澈缓缓点了点头,“是的,李大人为了能给你寻来这药的确是不易,甚至不惜……” “太子殿下,眼下太子妃能够醒过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李斛果断打断了漓擎澈的话,他不想让花凉柒知道他为了她做了什么。 花凉柒此刻倒是起了疑,“李斛他不惜什么?” 李斛忙是遮掩,“不惜千里迢迢被,这几日你可是生命垂危,微臣可是八百里加急往回送,马都跑死了两匹,微臣这身子都受不住了。” 花凉柒倒也信了李斛这话,淡淡一笑,“那我可真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花凉柒刚说出这话,顿时便觉胸口传来刺痛,不由忙是咳嗽起来。 这下可吓坏了一旁的漓擎澈和李斛,忙是上前嘘寒问暖问情形,可花凉柒的咳嗽却越发不能停止,根本无间隙回话。 漓擎澈急了,高声唤道,“太医!太医!” 随后,太医匆匆入内,瞧见花凉柒醒来,顿时大惊,“太子妃醒了?药效这么快?” 漓擎澈却无暇回复太医,“废话少说,没看到太子妃在咳嗽不止吗?还不快瞧瞧是怎么回事?” 太医忙是上前抚上脉搏,随后犯愁着蹙眉,“回陛下,太子妃应该是伤着了肺叶,所以才会导致咳嗽不止,微臣这就去调制止咳的药来。” 漓擎澈听了这话更是着急,“啊?严重吗?” 太医紧了紧唇角,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了,“怕是会落下病根子。” 李斛不由一怔,“什么?病根子?” 这时床榻上的花凉柒终于停止的咳嗽,呼呼的喘着粗气,李斛忙是抬手抚上她的脉搏,顿时清楚,太医说的果然没错,只怕是当时利剑穿过胸膛,伤了肺叶。 花凉柒这时急喘着气道,“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李斛的面容却是分外担忧着,“太医,按照我的药方给太子妃熬药吧,以后这药是不能断了。” 太医忙是应下,凭谁都能听得出,花凉柒这病是医不好了! 纵使李斛医术再高,但花凉柒如今肺叶已损,她也无再生能力,只能尽量修复伤势,只是这病根子只怕是除不掉了。 第164章 一切,心甘情愿 花凉柒服下了药,袭秋便准备了清淡的米粥小菜。 花凉柒现在越发觉得胸口痛楚,那种痛是难以忍受的,每咽下一口食物,胸口就传来撕心般的痛。但花凉柒还是坚持把膳食吃完,因为她现在需要体力恢复。 李斛看着花凉柒痛苦的面容,不由担忧着,“太子妃,你哪里不舒服?” 毕竟李斛为了她千里迢迢寻来天仙玉露,花凉柒对其态度自然是和蔼的,牵强着笑了笑,“毕竟是利剑穿透了胸膛,当然会有些不适,能活过来都是奇迹了。” 漓擎澈眉目深明了几分,当然也是担忧的,问向一旁的太医,“太子妃何时能够痊愈?” 太医回道,“熹昭仪这伤势太重,痊愈怎也要三个月,而且伤了肺叶,日后一定要多加调理。” 花凉柒插言道,“没事的,本宫以后定会多加注意。” 太医忙是应下,“太子妃在东宫养尊处优,自是不必微臣费心。但微臣还是想多一句嘴,太子妃留下咳疾的病根子,日后可千万不能动气,一旦动气自会引发咳嗽不止。” 此话一出,漓擎澈顿时慌了神,“什么?病根子?难道就不能治愈吗?” 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肺叶已损,除非再生。可谁又有再生的能力呢?太子妃年轻底子好,以后多加服药自然无碍,但不可动气,一旦气火攻心,必然会引发咳疾。” 漓擎澈顿时气愤怒吼,“废物!你的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 太医吓得扑通跪地,惊慌失措着解释着,“太子殿下饶命啊,这……这也是微臣不能控制的啊。” 花凉柒这时开了口,“你还是息怒吧,这也不管他的事,也不是他伤的我。” 漓擎澈不禁万分揪心,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救了他的命,而且还因他留下了病根子,他不禁萌生几分愧疚。 漓擎澈缓缓抬手抚上花凉柒的纤纤玉指,蹙眉道,“你这样,让我于心何忍?” 花凉柒不由一惊,若是旁人她倒不觉得什么,可这话可是从漓擎澈的嘴里说出来的,漓擎澈那般孤傲的性子,如今变得有几分温和,花凉柒倒是有几分不适应。 花凉柒忙是一笑,将手抽出来,“你可别在这矫情了,我可不适应。” 漓擎澈顿时认真起来,“本太子可是认真的!” “得了吧,你这样我可受不住。” “该死的女人,你怎么就是不信!” 花凉柒心底一笑,对嘛,这样泼辣的性子才是他漓擎澈嘛。 “你还想让我死一次?如此狠心?” 一句话,噎得漓擎澈一句话也没有,他不过就是气急了咒骂一句,哪里还能让花凉柒再死一次。 就在此时,石奎匆匆走进,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漓擎澈问道,“什么事?” 李德海眉头紧蹙着,看来很着急,走到漓擎澈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漓擎澈当即一惊,那面容一种不安,看来是出了什么大事。 漓擎澈随后对花凉柒说道,“我还有些要事要处理,你现在穆王府养伤,我晚些时候再过来陪你。” 花凉柒自是不肯的,漓擎澈走了,自己独自呆在穆王府这里算什么事啊,若是引起些闲言碎语,她可犯不上。 “我也要回宫。” 漓擎澈骤然蹙眉,“别任性,你现在刚刚醒过来,需要休息!” 花凉柒顿时耍起了性子来,“我不!我不!我就要回宫,我独自留在穆王府算什么事啊!这岂不是落人口舌。” 李斛这时说道,“太子妃,你眼下刚刚苏醒,留在穆王府养好了身子最为重要,他人谁又敢说什么呢?” 漓擎澈也是不介意,“就是,有本太子在,本太子相信你便是了,你怕什么?” 可花凉柒依旧执拗着,“我不嘛!我不嘛!我要回东宫!我要……咳咳咳……咳咳……” 怎知花凉柒的话还没说完,便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 花凉柒紧皱着眉头,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胸口,伴着剧烈的咳嗽声。 花凉柒的身体颤抖着,面部涨的通红,那双眼睛里泛着泪花。 那样子,不禁让人心头一颤。 漓擎澈顿时无奈的喘了口气,“好好好,回东宫,回东宫,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石奎,备撵!” 随后,漓擎澈便上前一把将花凉柒横抱而起,直径出了屋子。 李斛却没有跟出去,只是孤寞的站在原地,瞧着李斛抱着花凉柒远远离去,目光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凄凉。 花凉柒此刻坐在辇车上,胸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故作坚强的不让漓擎澈有任何察觉。 其实想想自己的确有点傻,为了漓擎澈不顾性命当下一剑,死里逃生的奇迹活了过来,现在还落下了病根子,值得吗? 花凉柒不由瞧向一旁的漓擎澈,这个男人,孤傲冷漠,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张口闭口不是责罚就是处死,她这么做可以换来什么? 若是说只是简简单单为了宠爱,固然有些不值。 可就在当时那样的情景下,花凉柒是下意识的举动,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那是出于什么?平时的冷静都去了哪里?就在那一瞬间的担忧害怕,又是因为什么? 想到这里,花凉柒忙是晃了晃头,强制让自己变得清醒。 就在这时,辇车忽然剧烈震动摇晃着,惊得花凉柒不禁惊叫一声,随后便是胸口被震得传来剧痛。 “咳咳……咳咳……” 又咳嗽了。 漓擎澈见状忙是将花凉柒揽入怀中,高声道,“停!” 随后,便听到石奎在外面言道,“殿下,怎么了?” 漓擎澈及其不悦着,“不知道太子妃身上有伤吗?是如何驾辇车的?” “殿下,车夫一时有些不小心,压到了路边的石头。” “即刻换人驾辇,将车夫重打三十大板,若有此情况发生,立马拉出去杖毙!” 石奎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颤抖,“是,奴才遵旨。” 花凉柒此刻任由漓擎澈揽入怀中,看着漓擎澈此刻微微愤怒的面容,心里倒是有几分欣慰,毕竟漓擎澈是为了花凉柒才这样的。 花凉柒这时开了口,“你的脾性怎么总是这么狠,车夫也不过是不小心。” 漓擎澈低首瞧了花凉柒一眼,故作不满道,“还不是因为你吵嚷着非要回东宫,自己身体怎么样自己不清楚吗?” 花凉柒顿时无声,她真是懒得理他,就知道胡乱发脾气。 待花凉柒回了东宫,漓擎澈安顿好了一切,方才离开出去办正事,先是让锦绣殿的宫人以后小心伺候着,然后又叫石奎明日拿来好多补品,真是生怕花凉柒再出什么事。 花凉柒眼下身子虚弱,坐在软榻上盖着锦被,胸部的灼热痛楚令她有些难忍。 就在这时,初九走了进来禀道,“主子,花丞相来了。” 花凉柒忙是说道,“快让父亲进来。”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花丞相便走了进来,袭秋忙是搬了把椅子放在花凉柒的床榻旁,花丞相随后坐下,张福和袭秋识相的退了出去。 花丞相看着花凉柒此刻憔悴苍白的脸,担忧着,“柒儿,你这次可是吓坏父亲了。” 花凉柒示以温润一笑,以便让父亲安心,“父亲不必担心,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可花丞相仍旧有些后怕,“你可知道,你昏迷的这几日,父亲真是提心吊胆,害怕极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父亲怎么活。你个傻孩子,当时怎么就冲上去替太子挡剑了,难道还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吗?” 花丞相这样的话,却令花凉柒微微一怔。 是啊,还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吗?当时她不顾自身安危护漓擎澈周全,就足以证明她有多在乎漓擎澈。 花丞相不由问了句,“柒儿,你是不是爱上太子了?” 花凉柒在父亲面前没什么隐瞒的,为难的咬了咬唇盘,“女儿也不清楚,当时就想着不要太子出事,就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 花丞相不由叹了口气,“哎,你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花凉柒看着花丞相那般哀伤的样子,就知道花丞相是思念自己亲生的母亲了,或许这次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只怕父亲也难向九泉之下的母亲交待。 花凉柒提纯一笑,“父亲别担心了,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花丞相无力的点了点头,“你醒来了,父亲自然就安心了,只是你这一剑可不能白挨,我会去找太子讨个说法。” 花凉柒赶忙情急道,“父亲,千万不要这么做。” “为何?” “女儿替太子挡剑是心甘情愿,并不是出于想要索求什么,女儿一不要权势,二不要宠爱,女儿就是真心实意的想保护太子,父亲若是去找太子说这件事,性质可就变了。” “可柒儿你受了这么多的苦,难道都白受了吗?” “既然是心甘情愿,女儿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女儿不希望和太子之间有什么交易,那样就不是夫妻了。” 花丞相顿时哽住,他也年轻过,他也爱过,怎不懂花凉柒当下的心情。 既然理解,就要成全,花丞相便点头应下,随后又是一阵嘘寒问暖,直到傍晚时分,方才离开。 第165章 识破,瞒不下去 夜深了,漓擎冷迟迟未归,想必真是出了什么大事。 花凉柒身体脆弱,自是要早点休息,怎知刚要准备躺下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在外面敲窗子。 不用问,这么晚了,能来到锦绣殿敲窗子的人,只有漓擎冷一个人。 花凉柒便让袭秋退下,随后朝着窗子的方向说了句,“进来吧。” 窗子被推开,只见漓擎冷跳了进来,面容是那般冷漠,一点笑容也没有,那是一种生气的模样。 漓擎冷走到花凉柒的床榻前,看着花凉柒苍白的脸,他没有一丝的心疼,反而冷道,“你居然骗我。” 漓擎冷突如其来的一句,令花凉柒微微一怔,装傻问道,“你说什么?” 漓擎冷半带嘲讽的抽冷一笑,“你都替太子舍命挡剑了,你还有什么可装的!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他?你一直都在骗我!” 花凉柒顿时心头一紧,她替漓擎澈挡剑的这件事,的确令她百口莫辩,凭谁都能看得出,这是一种在乎的表现,更何况是漓擎冷了。 可花凉柒怎能就此放弃复仇的机会,仍旧牵强的说了句,“那是出于一个人的本能,我现在也很后悔啊,可通过这件事,我得到了太子的信任,以后就更好与你谋事了。” 漓擎冷笑得越发嘲讽了,“谋事?你还真有脸说!” 随后,漓擎冷从里怀丢出两个小瓷瓶,高声质问道,“那我现在问你,你分明告诉我你已经给太子服下夹竹桃了,那为什么在你梳妆台的暗格里,这两瓶夹竹桃怎么还在!” 花凉柒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你居然偷摸搜我的寝殿?” 原来,从花凉柒挡剑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引起了漓擎冷的怀疑,漓擎冷趁着花凉柒在穆王府昏迷多日的时候,就来到锦绣殿搜宫了。 漓擎冷没有一点做错事的样子,反倒大方道,“若不是我从你寝殿搜出这东西,我还被你蒙在鼓里!真是枉我那般信任你,你居然和太子一起串通欺骗我!” 事已至此,花凉柒知道是瞒不住漓擎冷了。 她的复仇计划,失败了。 花凉柒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当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终于展露出了冷漠的样子,回道,“的确,是我骗了你,我根本就没有给太子下毒,而且还和太子一起给你演戏。” 漓擎冷顿时就怒了,握紧拳头,气愤道,“花凉柒!你当我是吃素的是不是?” 花凉柒毫无畏惧的邪邪勾起唇畔,“你认为我会怕你吗?” 花凉柒这般模样,更加让漓擎冷愤然,他上前几步,声音是那么可怕,“你信不信,我会毁了你!” 花凉柒听了这话,觉得越发的可笑了,“呵呵,漓擎冷,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我既然有勇气害你,那么便根本不会怕你!” 漓擎冷眯了眯眼睛,问了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从你当初还未嫁给太子的时候,你就在骗我?” 花凉柒大方承认道,“没错,从头到尾都是我在骗你,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吗?呵呵,别做梦了,就你这样子,你果真以为我堂堂丞相嫡女会看上你吗?” 漓擎冷顿时恼羞成怒,声音亢奋着,“为什么!你我从前素不相识,之间也毫无恩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花凉柒轻松的舒了口气,眼底含着无限愤恨,“你我之间的恩怨,可以说是不共戴天!漓擎冷,既然事情已经暴露,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花凉柒恨毒了你,今生若不亲手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漓擎冷听着花凉柒如此愤恨的话语,他迷惑了,他不清楚,他到底怎么惹到花凉柒了,令花凉柒这般恨他。 花凉柒看着漓擎冷面带疑惑的样子,又道,“至于你我之间的恩怨,我现在还不能说,等我亲手要将你斩杀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真相。” 漓擎冷看着此刻眼前的花凉柒,目光锐利的看着他,腹黑的模样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 漓擎冷是个男人,自然不会像女人一样磨磨唧唧,他没有再开口多问,只是不屑道,“就凭你?就想杀我吗?” 花凉柒万般自信道,“若是我和太子这出戏演得好,你让认为你还有活路吗?” 漓擎冷面容微微一变,花凉柒说的没错,如果他一直没有发现花凉柒在骗他,到最后漓擎澈也并未染毒,那么他真的会输的一败涂地。 漓擎冷不由看是觉得花凉柒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不过就是个十六岁的女子,心机居然如此深重。 花凉柒却根本不顾漓擎澈怎么想,冷道,“只不过这次是老天不帮我,让你发现了端倪,不过这并不会让我退缩。漓擎冷,今生你我之间必然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漓擎冷眼底露出一丝狠厉,不屑道,“我若敌不过你一介女流之辈,也就别想着做日后的皇帝了。” 花凉柒抽冷一笑,“你终于说出实话了,你说我喜欢你是假的,那你喜欢我不也是假的吗?你为何接近我?不就因为我是丞相嫡女吗!还口口声声说,与你谋事是为了我们,是为了能和我在一起!你可知道你说这样的话,让我觉得多么的恶心!” 漓擎冷却是这样说的,“我承认,我接近你的确是因为你是丞相最宠爱的女儿,的确有我的私心,我也曾以为我对你是没有感情的,可当我知道你欺骗我的时候,甚至和太子一起演戏欺骗我的时候,我的失落、我的伤心、我的愤恨告诉我,我这个从小到大冷漠无情的人,居然对你有情。” 花凉柒根本就不相信漓擎澈的话,笑得是那般的轻浮,“呵,漓擎冷,你别拿这种话来骗我了,我根本就不会信!” 漓擎冷目光里闪出一丝失落的伤感,不过只有一秒罢了,他黝黑的眸子微微一紧,阴冷道,“花凉柒,我既然得不到你,我就要毁了你!我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 花凉柒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寝殿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若敢动她一丝一毫,我就会杀你个片甲不留!” 寂静的寝殿忽然传来另一道声音,令花凉柒和漓擎冷皆是一惊,闻声瞧去,居然是漓擎澈。 漓擎澈这时缓缓走了进来,瞧见漓擎冷面容阴冷,“本太子果真是没想到,向来最安分的二弟,居然也有今日不安分的一天。” 面对漓擎澈的到来,漓擎冷多多少少有些惊讶,但也不过那一瞬间而已,当下已经缓过神来,语声比漓擎澈还冷,“本来还想在瞒大哥几日,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漓擎澈面带嘲讽之意,“瞒?二弟未免也太自信了,本太子早就知道你和太贵妃联手的事情。” “可结果呢?大哥不还是吃亏了么。” 此话一出,漓擎澈面容骤然一变,当即不悦,“路还长着呢,咱们日后见分晓,你今日让我失去一卒,来日我便让你失去全部!” 漓擎冷抽冷一笑,“呵呵,大哥果然是有太子风范,话说的真是霸气。不过我不怕,大哥尽管放马过来,我到真希望能和大哥较量较量。” 漓擎澈瞧了花凉柒一眼,得意道,“咱们就先说当下,就在美人之争上,本太子已经赢了你。” 这下换做漓擎冷面容骤然,愤恨的紧了紧唇角,斩钉截铁道,“没到最后这根本不算赢!我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你的太子之位、你的女人、你的一切。” 漓擎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啊,放马过来,本太子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漓擎冷紧了紧双拳,愤恨了一句,“咱们走着瞧!” 语毕,漓擎澈便纵身一跃飞出了窗外,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漓擎冷前脚一走,花凉柒就开始咳嗽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扶着胸口痛苦的咳嗽着。 漓擎澈赶忙上前坐在床榻上,将花凉柒揽入怀中,担忧着,“你没事吧?” 花凉柒摇了摇头,一阵咳嗽结束,回道,“没事,不碍的。” 漓擎澈却是越发的担忧起来,“是我不好,我是害了你。” 花凉柒赶忙开口说道,“没事,你不必内疚,太医不是说了么,只要我坚持服药便没有大碍。” 漓擎澈紧了紧搂着花凉柒的手臂,问道,“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连我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花凉柒温柔的扶上漓擎澈的手,温柔的说道,“当时事发突然,连你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这不怪你的。” 漓擎澈无力的缓了口气,将花凉柒的头浸在自己的怀里,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花凉柒,我漓擎澈这辈子欠你一条命,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也更不会对你冷若冰霜,我为我以前对你不好的态度道歉。” 花凉柒不由抿唇一笑,“看来我这剑没白挨。” 漓擎澈将自己的头抵在花凉柒的头上,说道,“傻瓜,我再不允许这样奋不顾身了,知道吗?” 花凉柒乖乖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随后,便是幸福一笑。 第166章 以后,待她很好 花凉柒在漓擎澈的怀里待了一会儿,便问道,“对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忙了一整天。” 漓擎澈的面容一下子就淡漠了下来,不高兴的回了句,“母后出事了,有人在母后的膳食里下毒。” 花凉柒也是吓了一大跳,赶忙问了句,“那母后没事吧?” 漓擎澈摇了摇头,“幸好母后服毒不多,太医来的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子有些虚。” 花凉柒一时情绪难以平复,“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母后性命?” 漓擎澈又摇了摇头,“眼下还没有头绪,父皇也派人彻查此事,还要再等几日看看。” 花凉柒停顿了几秒,又道,“我如今身体虚弱,连下地行走都困难些,不然真该入宫探望母后的。” “你就在锦绣殿好好养身子吧,母后那边你不用操心。” “嗯,等我养好身子就入宫探望母后,母后精明能干,自是不用我操心的,我如今倒是有些担心别的事。” “什么事?” “我们的计谋被漓擎冷发现了,他如今也知道我和他是仇敌,只怕日后便更难办了。” 说到此时,漓擎澈便更是焦虑,“漓擎冷的确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么多年消声无息的,已出动便废掉我一个兵部尚书。” 花凉柒又是一惊,“漓擎澈把一个兵部尚书给废掉了?他是怎么办到的啊?” 漓擎澈生恨道,“前些日子,京城突发命案,一个女子被人谋害刺杀,悬镜司经过彻查之后,竟发现那女子是兵部尚书所杀,如此草菅人命惹得父皇极为大怒,今日已经下旨明日处斩了。” 花凉柒眉头一紧,“这么严重吗?” 漓擎澈点了点头,“嗯,这件事已经引起京城百姓议论纷纷,民意极为不满,父皇若不处决简直难熄民愤,今日我去牢房问过兵部尚书,他说的确与他平日有染,但的确不是他杀的,我让石奎去查此事,是漓擎冷背后搞的鬼。兵部尚书是我的部下,跟随我好多年,如今失去他,就等于是失去最重要的一步棋。” 花凉柒固然知道,六部之中,每一个部分就分外重要,兵部尚书便更是不用提了,漓擎冷这回可真是让漓擎澈头疼了。 花凉柒也犯难道,“我当初只是想着,漓擎冷只是想夺你性命,没想到居然手都伸到朝堂上去了,如此来那个太贵妃的确不容小觑。” 漓擎澈赞同道,“的确如此,太贵妃在朝中有几个人辅佐,而且为人又阴险狡诈,这次母后遇害,我就怀疑是太贵妃动的手,如今在太贵妃的帮衬下,漓擎冷的母亲已经得了宠。” “真不知道这个太贵妃要做什么,漓擎冷又不是她的儿子,她干嘛这么做。” “当年父皇打下江山的时候,皇祖父还健在,所以便执政了一段时间,太贵妃年轻貌美深得皇祖父宠爱,一时宠冠后宫无人能及,她一心想要称霸后宫,却终究没有敌过太后,听说太后当年也害的太贵妃不浅,当时下旨将太贵妃赶出宫外的正是父皇,所以太贵妃也恨极了父皇。” “所以她就要闹个天翻地覆吗?” “她肯定是要报复的,不是还有个小皇子么。” 花凉柒转念一想,便问道,“我看那个小皇子年岁很小,是太贵妃亲儿子所生的吗?” 漓擎澈冷冷一笑,“父皇执政这么多年,那小皇子怎么会是太贵妃的儿子生的,是当年一个小小贵人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贵人便难产死了,太贵妃当时还在后宫,便过继到自己名下抚养。” “如此说来,那小皇子是陛下的骨肉,太贵妃不过是继母而已。” “嗯,只是众人都不想承认罢了,因为毕竟和太贵妃沾边的东西,就会有太多人敬而远之,父皇也根本不宠爱小皇子。” “怪不得我见太贵妃第一面的时候,见那小皇子唤她皇祖母就心生疑惑,想着太贵妃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有皇孙了。” 漓擎澈不由叹了口气,“哎,这个太贵妃真是让我头疼。” 花凉柒便劝慰着,“你别担心,事情终归会解决的,你还有我呢。” 漓擎澈朝着花凉柒温润一笑,“是啊,我还有你呢。” “以后就什么烦心事就和我说,至少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嗯,其实现在想想,当初真是不应该,居然还怀疑你。” “怀疑我什么?” “怀疑你是否是真的想帮我对付漓擎冷。” “你是不是怀疑我其实在和漓擎冷联手对付你。” 漓擎澈点了点头,“嗯,的确是这样怀疑的,你会怪我吗?” 花凉柒要摇了摇头,“这不怪你,这是人之常情,只能说你疑心太重,但你身为太子自然是要谨慎的。” 漓擎澈会心一笑,认真道,“我再也不会怀疑你了,之后会对你很好?” 花凉柒含笑问道,“有多好?” “这个嘛,嘴上说的再好听也不如实际行动来得好,看我以后行动吧。” “好,那我就看你以后的行动,天色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漓擎澈点了点头,花凉柒唤袭秋进来侍奉就寝,随后花凉柒便进入漓擎澈的怀抱入了梦乡。 半月过去,花凉柒的伤势终于好转了许多,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却是表皮而已,内里还是需要养的,但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花凉柒今日准备入宫探望皇后,素颜淡雅了半个月,今日也打扮了一番,毕竟是要入宫的,不能太过朴素了。 花凉柒转头问了张福一句,“我听说李斛要迎娶西域公主了,是吗?” 张福点了点头,“是的,婚期就在后天举行,李大人也是前些日子启程去西域迎亲的。” 对于李斛的骤然大婚,花凉柒的确是想不通,但也没有多想,反倒觉得迎娶西域公主对李斛的前程来说是好事,毕竟二人不能天天见面,有些事情花凉柒自然是不知道的。 随后,花凉柒说道,“我这次得以生还,的确真要感谢李斛,帮我准备一份大礼,后日给李斛送过去,我不能亲自参加李斛的婚礼,但我的礼必须要到。” 张福当即应下,“是,奴才知道了,库房里正巧有一尊镀金的送子观音,把那个送过去,主子认为可好?” 花凉柒满意的点了点头,“嗯,送子观音寓意早生贵子,很好,就送那个吧。” 这时,袭秋为花凉柒发髻上差上最后一柄簪子,便说道,“主子,头饰戴好了,您可以出门了。” 花凉柒随后起身,对张福道,“初九和袭秋随我入宫,锦绣殿你先照应着。” 张福欣然应下,“主子放心入宫吧。” 花凉柒自是没有担忧的,随后便抬步出了寝殿的门,张福还不忘提点着袭秋和初九,“你们两个可要小心伺候主子,主子身上有伤,定要注意。” 初九和袭秋认真的应了一声,袭秋便赶忙上前扶着花凉柒的手臂。 待花凉柒入宫到了慈宁宫,见到皇后的那一刻,皇后的面容的确显出几分憔悴来。 花凉柒正要施礼,就被皇后给拦下了,“你如今身上有伤,礼数就免了,快坐到母后身边来。” 花凉柒和善一笑,随后同皇后坐在软榻上,言道,“前些日子就听说母后身体不适,可由于臣妾身体抱恙不能下地行走,所以不能及时前来探望母后,还望母后莫怪罪。” 皇后怎能对花凉柒有不满之意,忙道,“瞧瞧你这话说的,母后怎么会怪罪你呢,你是为了救太子才负伤的啊,母后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前些日子陛下的赏赐你都收到了吧?” 花凉柒点了点头,“收到了,陛下送过来好些奇珍异宝,臣妾倒是有点受宠若惊。” “这都是你应得的,你为了太子差点丢了性命,赏赐你些宝物也是补偿不了你。” 花凉柒刚要开口说话,便觉得胸部痛痒,忙是掏出丝帕捂口咳嗽起来。 皇后赶忙让人斟茶过来,担忧着,“柒儿,你不要紧吧?” 一口清澈入口,花凉柒方才觉得好些了,摇了摇头,“母后不必担忧,没事的。” 皇后不由叹了口气,“哎,果真让你受委屈了,本宫听说你这次伤了肺叶,真是可惜。柒儿,你放心,咱们皇家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花凉柒微微一笑,问了句,“母后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皇后点了点头,“的确恢复了许多。” “可查出是谁害您了吗?” 皇后目光黯淡了几分,“查出来了。” “是谁?” “这后宫除了太贵妃以外,谁有能耐能在本宫的膳食里做手脚。” 果然不出漓擎澈所料,花凉柒赶忙说道,“那母后赶快将此事通知陛下啊,这可是个好机会。” 皇后却无奈道,“只是本宫自己查出来了而已,太贵妃做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本宫无凭无据如何向陛下通报。” “那母后也不能白受罪啊。” “罪当然不能白受,日子还长着呢,本宫和太贵妃慢慢算这笔账!” 语毕,皇后的眼底迸发出一丝探不见底的阴冷。 第167章 噩耗,四夫人死 又过了七八日,花凉柒正在寝殿歇着,袭秋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言道,“主子,该服药了。” 花凉柒接过药碗,将里面的汤药一口气的喝了下去,随后便是痛苦的皱眉,“好苦。” 袭秋赶忙将蜜枣拿了过来,说道,“主子含个蜜枣解解苦。” 花凉柒用筷子夹起一颗蜜枣入口,不免有些埋怨,“这汤药虽然见效快,但就是太苦了,我喝的那么快,还是苦的不行。” “良药苦口利于病,主子就忍忍吧,这药方是李大人特地给主子您配的呢。” 提起李斛,花凉柒才想到李斛已经大婚完毕了,随即便问道,“李斛应该成亲了吧?迎娶的是西域公主,场面一定是热闹非凡。” 袭秋点了点头,“嗯,奴婢听说都惊动陛下了呢,更别说是满朝官员了。” 花凉柒淡然一笑,“不管这个西域公主合不合他的心意,他终究是成了家,倒是好事。” 这对于花凉柒来说的确是感到欣慰的,前世李斛就是为了等她误了终身大事,今生早早就成了家,花凉柒心里自然是替他高兴。 随后花凉柒又问道,“我的礼物送过去了吧?” 袭秋回道,“张福亲自送过去的。” 花凉柒不免叹了口气,“哎,按理来说我应该亲自到场的,只可惜我身上有伤,果真是失礼了,希望他能应我送他的那尊送子观音的期望,明年添个一儿半女。” 说完这句话,花凉柒唇畔扬起一抹温润的笑意。 就在这时,初九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禀道,“主子,丞相府出事了。” 原本留在花凉柒唇畔的笑意,顿时就散了,疑惑问道,“出了什么事?” 初九咽了口吐沫,回了句,“四夫人去世了。” 花凉柒面容骤然一惊,一下子就站起身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初九面容也是难过的说道,“四夫人去世了。” 话音一落,花凉柒又再次沉沉的坐在软榻上,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袭秋见状忙是询问,“主子,您没事吧?” 花凉柒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我没事,四夫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初九回道,“今日一大早,丞相府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 花凉柒难过的皱了皱眉头,“怎么会呢?我明明有让张福按时送药过去,四夫人怎么这么快就去世了,李斛不是说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碍吗?” 初九回了句,“主子,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亲自去了才知道。” 初九说的没错,花凉柒当即就整理妆容,让初九备上马车,随后去了花府。 待花凉柒到了花府,眼前的一切如往日一般,没有一丝丧礼的气氛,下人也都穿着往日的服装,甚至偶尔路过的婢女,头上还带着红花。 这足以证明,四夫人这个妾室,在花家是多么微不足道,即便是死了,也根本就无人重视。 花凉柒直接去了四夫人的住所,便只看到那简陋的庭院里,满布戴白。 迈步走进卧房,便摆着一口棺材,棺材前方放着四夫人的灵位,燃着香火。 花凉珍跪在棺材前面,悲伤的哭着,拿着纸钱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放。 花凉柒悄声走上前,小声的唤了声,“妹妹。” 花凉珍忙是闻声回头,看到花凉柒那一刻,就好像是看到了亲人一般,一把保住花凉柒的大腿,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凄凉的哭声彻响在小小的卧房里,花凉柒心里也是揪得慌,轻轻的拍了拍花凉珍的后背,温柔着,“妹妹乖,妹妹不哭。” 可花凉珍仍旧哭的凄惨,“呜呜呜,姐姐,凉珍没有娘亲了,凉珍以后再也没人疼了。” 花凉柒赶忙说道,“怎么会呢,你还有姐姐,娘亲不在,还有姐姐疼你。” “姐姐,我以后该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 花凉柒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姑娘,不由叹了口气。 是啊,花凉珍不过才十三岁,在花府本就卑微,四夫人如今不在了,她以后可怎么办。 花凉柒劝了好一阵子,花凉珍才停止了哭泣,花凉柒这才问道,“妹妹,你告诉姐姐,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花凉珍吸了吸鼻子,回道,“今早起来,母亲就开始发高烧,然后吐了好多好多的血,之后就断气了。” “那没叫大夫过来瞧吗?” “来过了,可大夫说娘亲没救了。” 说完这句话,花凉珍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花凉柒赶忙将花凉珍揽入怀里,眼下这个情况,她属实是不能多问,花凉珍的情绪太难平复了。 就在这时,二夫人走了进来,瞧见花凉柒便施礼道,“妾身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赶忙说道,“免礼,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问你,坐下吧。” 二夫人入了座,便说道,“太子妃有什么事便直接问吧。” 花凉柒便开门见山道,“四夫人不一直都好好的吗?这怎么忽然就没了?” 二夫人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这件事妾身也不清楚,四夫人平日里本就很少与人接触,在花家也没有什么地位,妾身也不怎么关注她,不过前几日倒是瞧见四夫人一切都好,今日听说四夫人去世,也让妾身吃惊的很。” 花凉柒紧了紧唇畔,她觉得四夫人的死很是蹊跷,她按时让张福送药过来,而且李斛也说过,四夫人短时间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四夫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再者说,就算一个人要病死,之前也应该有什么征兆才对啊。 二夫人看出花凉柒疑惑的心思,便说了句,“要不妾身查查这件事?” 花凉柒果断点了点头,“嗯,你替我查查这件事,我觉得有蹊跷。” 就在这时候,花丞相走了进来,二夫人忙是起身见礼,花凉柒也站起了身,唤了一声,“父亲。” 花丞相点了点头,问道,“你不在东宫好好疗伤,怎么来了?” 花凉柒说道,“女儿听说四夫人去世了,便过来瞧瞧。” 花丞相回的是那般满不在乎,“不过就是个妾室,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惊动你的。” 这种话让花凉柒心里不是个滋味,便说了句,“女儿之前和四夫人倒是有几分交情,人走了,女儿自当要过来看看的,父亲打算如何处理四夫人的后事?” 花丞相的语气是那么不在乎,“三日之后入葬便是,也不必惊动太多人,本来就是病逝。” 花凉柒瞧了一眼身边的花凉珍,便又问道,“那凉珍呢?父亲又打算如何安置?” 花丞相瞥了花凉珍一眼,“她当然是继续待在这里了,等长大了嫁人便是。” 花凉柒看得出花丞相的不在乎,若是将花凉珍自己独留在花府,真不知道日后要被多少人欺负,她果真是疼惜花凉珍这孩子,便说道,“父亲,要不女儿把凉珍接到东宫去吧。” 这让花丞相十分不满,当即不悦道,“胡闹!她不过一介庶出,有什么资格住在东宫。” 花凉柒赶忙劝说着,“可是凉珍也是可怜,没有了娘亲,日后谁照顾她。” “花家自然可以保她衣食无忧。” 花凉柒却轻笑道,“四夫人活着的时候,都不能保障凉珍衣食无忧,如今四夫人不在了,凉珍就更别说什么衣食无忧了,只怕会有很多人欺负她,拿她当下人使唤。” “胡说!她是花家庶出小姐,怎么会有人拿她当下人。” “父亲有所不知,四房在花家地位太过卑微,卑微到冬天连暖衣火炉都没有,凉珍常年吃不到饱饭,穿不上新衣服,难道父亲今日来到四夫人的住所,还不明白吗?” 花丞相不由的瞧了一眼四夫人的卧房,的确是寒酸了一些。 花凉柒趁机又说道,“女儿带凉珍去东宫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女儿实在放心不下凉珍这个妹妹。” 二夫人这时候也插言道,“丞相,太子妃在东宫没有亲人,若是带凉珍过去,倒也算是有个伴儿,再者说凉珍如今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是大姑娘了,多多少少能帮衬太子妃一些。” 二夫人说了这一句,也果真是让花丞相软下心来,再加上他本就宠爱花凉柒,便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等四夫人丧礼过后,你便可以接她去东宫,不过这孩子要是不安分,父亲可立马把她接回来。” 花凉柒顿时欣然一笑,“凉珍妹妹很懂事的,怎会不安分呢,父亲不必担忧了。” 花凉珍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安心了许多,抬手就紧紧抓住花凉柒的手,似乎是找到了日后的依靠。 三日过后,花凉柒将花凉珍接到了东宫,安置在了自己的锦绣殿,卧房也是布置精致,甚至还请了师傅日后教授花凉珍习舞学琴。 傍晚的时候,花凉柒叫花凉珍过来一起用膳,花凉珍瞧着满桌子的菜肴,馋嘴的咽了口吐沫,目光盯着菜肴不肯移开。 花凉珍不由一笑,可心里却越发的疼惜起来。 第168章 善心,抚养凉珍 花凉柒夹起一个鸡腿放在花凉珍的碗里,笑道,“快吃吧。” 花凉珍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就啃起来,那样子就好像是乞丐一样,狼吞虎咽的。 袭秋赶忙给花凉珍盛了一碗汤,说道,“小姐慢点吃,别噎着,喝口汤缓缓。” 花凉珍点了点头,拿起汤碗便大口的喝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花凉柒,见此情景心里那叫一个酸楚,又夹了些菜肴,说道,“慢点吃,又不赶时间。” 花凉珍吃的那叫一个香,满嘴油腻腻的,吃了好多好多,待吃到再也吃不下的时候,花凉珍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了句,“哎呦,撑死我了。” 花凉柒抿嘴一笑,“都告诉你慢点吃了。” 袭秋拿出丝帕为花凉珍擦了擦嘴,花凉珍顿时就不好意思了,“不用这样伺候我,我自己来就行。” 袭秋抿嘴一笑,“小姐不必见外的。” 花凉珍自己擦干净的嘴巴,感激的瞧着花凉柒道,“姐姐待凉珍真好,这是凉珍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晚餐,也是吃过最饱的一次。” 花凉柒笑着回道,“以后你天天都可以吃上饱饭,穿上暖衣,我还给你请了师傅,怎也是大家闺秀,怎能不会抚琴习舞呢,等你长大了,再给你寻个好人家。” 花凉珍越发的感激的,一时竟有些不知说什么好,起身一下子就给花凉柒给跪下了,“姐姐这份大恩大德,妹妹真是无以为报。” 这让花凉柒吓了一跳,赶忙将花凉珍扶了起来,“快起来,你这傻孩子,跪我做什么,我是你的姐姐,自然要照顾你的。” 花凉珍随后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布包,这是她今日带过来的,放到花凉柒面前道,“这些东西都是姐姐之前给我和母亲的,如今母亲不在了,所以要还给姐姐。” 花凉柒随后打开布包,有一些银两和首饰宝珠,便问道,“我给你们的钱财,你们为什么不用啊?” 花凉珍回道,“母亲说钱财还是攒一点,留着日后有什么急用。” 花凉柒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了,越发的怜惜起花凉珍来,想想同是出自花府,她平日的生活奢华不知节省,可花凉珍却要受冻挨饿,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花凉柒不由叹了口气,“哎,我给你们的东西,你们尽管用便是,留着它做什么。” 花凉珍嘟了嘟嘴,“本来还有很多的,母亲出殡那一天,丞相府的下人抢走了好多,他们太坏了。” 花凉柒抚了抚花凉珍的额头,笑道,“以后,东宫就是你的家,这里没人会欺负你,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花凉珍此刻感动的有些要哭,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凉珍在丞相府从小受人排挤,心里总是愤愤不平,母亲告诉凉珍,说忍让必然会换来好报,那么眼下凉珍有这么好的姐姐,算不算苦尽甘来。” 花凉柒见花凉珍要哭,赶忙笑着回道,“是的,以后在东宫,你再也不会过苦日子了,日后姐姐会调教你,如何变得坚强,因为你终究是要嫁人,终究要独当一面,总这样哭可不行。” 花凉珍一下子就憋回了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凉珍不哭,凉珍以后要像姐姐一样强大,然后保护姐姐,报答姐姐。” 花凉柒欣慰一笑,将布包递给花凉珍,“这些东西你拿着吧,日后定是有用的。” 花凉珍却摇了摇头,“我已经接受姐姐太多恩赐了,这东西本来就是姐姐的,凉珍不能要,母亲说过,不是自己的东西,拿了终究是要还的,凉珍还小,用不到什么钱。” 花凉柒心头一暖,四夫人果然是个好母亲,教出来花凉珍这样好的一个孩子。 只可惜,四夫人福薄,还没看到自己的女儿出嫁,就…… 花凉柒半带忧伤的喘了口气,将布包放下,随后吩咐袭秋道,“袭秋,给凉珍找个贴身侍女,以后万不可屈着这孩子。” 袭秋沉沉的点了点头,“嗯,主子觉得裴蓉如何,那丫头平日里干活仔细,人也老实,派她去伺候小姐吧。” 花凉柒赞同道,“好,那就裴蓉吧。” 就在这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传报道,“太子殿下驾到……” 花凉柒忙是起身,随后漓擎澈便走了进来,他看到花凉珍的时候,便笑着问道,“这就是你的那个庶妹?” 漓擎澈如今待花凉柒温柔备至,花凉柒也早就说过要把花凉珍接过来,漓擎澈家大业大,自然是不会反对,反正先他也宠着花凉柒。 花凉柒笑着点了点头,“正是。” 漓擎澈此刻看到一桌子剩下的饭菜,便知道花凉珍是在这用的晚膳,花凉柒的食量他是知道的,平日里不会吃这么多,也固然猜得出花凉珍这孩子饿坏了。 花凉珍不是不懂礼数的孩子,朝着漓擎澈施了一礼,“凉珍参见太子殿下。” 漓擎澈朝着花凉珍温和一笑,“不必多礼,以后你就住在东宫,缺什么少什么就和你姐姐说。” 花凉珍见漓擎澈如此和善,微微一笑,“姐夫人真好。” 此话一出,花凉珍才知道自己失言了,赶忙慌乱的解释道,“凉珍失礼,一时忘了尊称,还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漓擎澈无所谓的摸了摸花凉珍的头,依然笑着,“没事,以后就叫本太子姐夫,听着亲切。” 花凉珍惊喜的睁大着眼睛,“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漓擎澈深然点了点头,“当然,你姐姐在本太子面前都不用称呼的,你也可以。” 花凉珍年纪小,自然是开朗的高兴着,“哇,姐夫不仅人长得英俊,性格也这么好,姐姐真是有福气,能嫁给你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话,逗得漓擎澈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花凉柒都忍不住抿嘴笑着。 漓擎澈随后对花凉柒道,“你这妹妹和你一样古灵精怪,但有一点比你强多了,嘴比你甜。” 花凉珍含着笑意的拍了一下漓擎澈的肩膀,故作不高兴的样子,“你说什么呢!” 漓擎澈倒也不在意,随后坐在软榻上,袭秋则是赶忙叫人过来将晚膳撤下去。 漓擎澈随后又笑着问花凉珍,“你多大了?” 花凉珍答道,“十三。” 漓擎澈点了点头,“嗯,年纪也是不小了,等再过几年,姐夫给你寻个好夫君。” 花凉珍却是这样说的,“这个就不劳烦姐夫费心了,这样凉珍会不好意思的,姐姐已经答应凉珍,凉珍的婚事姐姐做主。” 漓擎澈随后对花凉柒一笑,“这孩子倒是很听你的话。” 花凉柒温润一笑,“凉珍乖巧,很合我的心意。” 花凉珍随即懂事道,“时辰不早了,凉珍就不打扰姐姐和姐夫休息了,凉珍告退。” 花凉珍施了一礼,便往寝殿外面走,袭秋迎上去说道,“外面路黑,奴婢掌灯带小姐回去,正好也让您见见裴蓉,以后就她侍奉在小姐身侧了。” 花凉珍欣然应下,拉着袭秋的手,二人便出了寝殿。 漓擎澈慵懒的靠在软垫上,说了句,“你这妹妹果真可爱。” 花凉柒却叹了口气,“哎,却也让人怜惜,你是没瞧见她今晚用膳的样子,就像好久没吃过东西一样,狼吞虎咽的真是叫人心怜。” “我看到剩余的晚膳了,又得盘子都见底了,你的食量我知道,绝不是你吃的。” “这孩子是庶出,从小受了不少苦,小小年纪娘亲就去世了,我若是不管她,真不知道她在府邸该怎么活。” “嗯,接过来也好,倒是有人陪你了,让她在东宫安心住下,我这边没意见的。” 花凉柒自是欣慰,感激的说了句,“谢谢。” 漓擎澈用腿推了花凉柒一下,笑着,“和我这么见外作何?” 花凉柒将手扶在漓擎澈的腿上,说道,“凉珍是庶出,身份卑微了些,你不计较这些我已经很满意了,带她还这么和善,怎能让我不感激。” “她是你的妹妹啊,既然你要收留她,我自然成全,不过这丫头我倒是喜欢,叫我那一声姐夫,喊的我心里美滋滋的。” 花凉柒顿时就扑哧一笑,“嗤,瞧你那傻样。” 漓擎澈付之一笑,瞧了瞧花凉柒的胸口,问道,“身上的伤没大碍了吧?” 花凉柒点了点头,“没什么大事了,只要再调理几日便可。” 漓擎澈此刻散了笑意,语声酸酸的,“只是我一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落下病根,我这心里就不舒服。” 花凉柒却无所谓着,“没事的,细心调养没什么大事,你不必担心。” “凉柒,我是不是很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一声凉柒,如此亲昵,叫花凉柒不由心头一热。 花凉柒摇了摇头,“这不怪你,你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怎会怪你。” 漓擎澈起身,抬手将花凉柒揽入怀中,语声温润,“凉柒,你是第一个让人心疼的女人。” 花凉柒自然的将头靠在漓擎澈的胸膛上,微微一笑,那笑意幸福而温暖。 第169章 寿辰,皇帝大怒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五月就这样悄然无息的到来了,原本应该是春暖花开的大好春季,可是却连着下了好几日的大雨。 花凉柒的身体也痊愈的差不多了,除了偶尔夜里会咳嗽不止以外,其他的倒还好,如今漓擎澈把她当宝贝一样对待,她怎能不康复呢。 今日是皇帝是寿辰,花凉柒自然是要盛装打扮入宫参宴的。 偌大的大殿内,坐满了满朝文武以及官宦正妻,皇帝坐在高高的大殿之上,面容始终带了盈盈笑意,看样子是很开心。 歌舞作罢,大殿安静了下来,漓擎冷端起酒杯站起了身,对皇帝道,“儿臣敬父皇一杯,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帝自然是欣喜一笑,端起酒杯就和漓擎冷喝了一杯,随后满意的对漓擎冷一笑,言道,“擎冷最近真是令父皇刮目相看,帮着父皇分忧了不少忧心事,是个好孩子啊。” 此话一出,众位皇子面容各异,尤其是漓擎澈和漓擎岚,面无表情的容颜下,隐藏着几许不悦。 花凉柒当即就猜到,如今漓擎冷已经开始讨好皇帝了,速度果然是快,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 这时,门下令田大人含笑插言道,“二皇子的确是文韬武略,就上次那件连悬镜司都无法破解的案件,二皇子不过三日就破了,果真是厉害啊。” 一位大臣也附和道,“嗯,就是,如今众位皇子之中,唯有太子和四皇子参政,臣提议可以让二皇子参加早朝,这样可以为陛下分忧。” 花凉柒心底顿时骤然一紧,若是让漓擎冷参与早朝,只怕漓擎冷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纵然如此,当下场合,花凉柒也没有说话的资格,连众位皇子都没出声,她也不能多嘴多舌。 殿上皇帝面容深然,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敷衍的说了句,“二皇子还需要历练,再等等吧。” 漓擎冷的面容明显有些不高兴,可田大人仍旧坚持着,“陛下,二皇子的年岁也不小了,眼下正是历练的好机会啊。” 皇帝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人驳斥他的话,他有些不高兴了。 可殿下的大臣们似乎还没看出皇帝不高兴,仍旧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花凉柒这时候瞧了一眼漓擎澈,他悠哉的喝着酒,仿佛根本听不见众位大臣说话一样,再看看花丞相,也是一言不发,看样子二人都已经猜到皇帝的心思了,所以才能坐得这么稳。 “够了!”,果不其然,坐在殿上的皇帝骤然大怒,愤道,“朕的儿子该如何调教,朕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们几位臣子劳心费神!有这精力,还是多管管江南水灾一事吧!” 众位大臣见皇帝发怒,谁都不敢再说话了。 看来皇帝方才夸漓擎冷那一句,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有重用漓擎澈的意思。 从前世重生而来的花凉柒很清楚,皇帝的性情她是了解的,皇帝要的就是太子和四皇子之间不合,只有这样,众人眼里才有他这个皇帝,可若是再让漓擎冷插进来,事情定会变得复杂,若是两个皇子勾结对于另外一个皇子,那对于陛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帝赶忙就调开了话题,愤怒道,“如今正值春季,过了夏季,转眼就是丰收秋季,江南发了水灾误了今年的粮食,朕拿什么养活江南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朕早在七日之前就将赈灾粮食以及银两八百里加急送往江南,可结果呢!” 殿下众臣一个个皆卑躬着腰身坐在原处,哪里还敢再说话。 只见陛下和身旁的太监耳语了几句,太监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不打会儿的功夫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本折子。 皇帝抓起那本折子,愤然起身吼道,“户部尚书,你的折子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江南水灾已经明显缓解,灾民也皆有安身之处,发放粮食之处多达三十几处,你敢用你的项上人头来向朕保证,这一切都属实吗?!” 只见群臣中,一位大臣颤颤巍巍的跪下,支支吾吾道,“臣……臣……” 皇帝一时愤然将折子朝着这位官员砸去,原本愤然发怒的声音又高亢了几分,指着众位大臣道,“如今还有比历练皇子更为重要的事,那就是江南黎民百姓的生命危在旦夕,可你们有去理会过吗?你们一个个拿着朕的俸禄,朕养着你们这一群废物有何用!” 群臣皆是惶恐不安,赶忙跪下,齐齐呼应道,“臣罪该万死。” 皇帝顿时不削一笑,“罪该万死?你们死一次就够了!若不是朕派花丞相前去盘查,到如今朕还被蒙在鼓里呢!是花丞相自掏腰包拿出五千两救济江南百姓的!历练皇子一事,花丞相这个百官之首都未曾说过一字,你们倒争执不休了起来,你们平日里都说朕太过偏袒花丞相,可现如今能为本朝苦心办事的也只有花氏了!朕若不器重花氏,难道还要器重你们吗?关于历练皇子之事,你们心里那点小九九别以为朕不清楚!谁常与后宫哪些人往来密切,别以为朕不知道!朕也长着耳朵和眼睛那!” 皇帝气得呼呼的喘促着粗气,刚刚高声怒吼使得他嗓子有些发干,喉咙一阵不适,赶忙抬手捂嘴轻咳起来。 众位大臣见顾亦凡咳嗽,便更是有几分紧张。 皇帝瞬即沉沉坐下,一口参茶入口方才觉得好了许多,略微缓了缓,语气降低了几分道,“朕若想治理好这个国家要靠你们,朕以前的时候,确实想做千古圣君,可如今就有你们这些只顾私欲的官员在,朕就只能做个慵君!这几个夜你们都睡得好吧?朕昨晚是一宿没睡呀,因为当朕得知晓了江南水灾真实情况之时,根本就睡不着,朕担心着江南的黎民百姓,朕仿佛都能听见他们在骂朕是昏君!那五百万两银子到底去了哪里?那五百石的粮食到底去了哪里?户部尚书是当年朕亲提的官员,朕心寒啊!朕敢拿这江山作为赌注,朕若是现在抄了户部尚书的府邸,定是可以救下不止一个江南水患!” 皇帝的声声训斥,使得众位大臣跪在地上不敢出声,户部尚书此刻,早已吓得满面冷汗。 随后只听皇帝说道,“户部尚书,朕不想追究那赈灾的银两和粮食去了哪里,就将你的家产全数投入赈灾所用吧。” 户部尚书立马慌了神,连连叩首道,“皇上恕罪啊,皇上恕罪啊,微臣知错了,微臣知错了。” 皇帝根本不予理会,瞬即下旨道,“户部尚书徐泽,假拟奏折,欺君罔上,其家产全数充公,妻妾子女全数从良为奴,即刻革职查办!” 户部尚书一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皇帝根本不想再听,即刻高声唤道,“来人啊,把户部尚书拉下去!” 瞬时,御书房大门被人推开,进来两位侍卫,强行把户部尚书拉了下去。 皇帝瞬即瞧着跪了满地的文官大臣,语气凝重道,“关于历练皇子一事,朕心里有数,不容商讨!你们若是有心,还是多关心关心国民大事吧,从今日起,朕若是再听谁提起这件事,谁就是第二个户部尚书!” 群臣立马齐齐应道,“是,臣遵旨。” 好好的一个寿宴,竟闹到如此地步,原本热闹的气氛,眼下也变得紧张起来。 皇帝随后让众位大臣平身入座,但也没有缓和多少气氛。 花凉柒静静的坐在原处,她看得出皇帝很反感大臣们提及皇子的事情,皇帝毕竟是一国之主,想必漓擎冷勾结太贵妃的事情,皇帝也应该是知道的。 皇帝虽然不说不管,但并不代表不在意。 漓擎澈这时忽然开口说道,“父皇,既然江南水患如此严重,儿臣愿意亲自前去治理。” 皇帝瞥了漓擎澈一眼,皱了皱眉,“擎澈,你可要想清楚了,那地方可是苦的很,而且已经乱作一团很难治理了。” 漓擎澈却坚持道,“儿臣不怕,只要能为父皇分忧,儿臣不在乎任何。” 皇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你有心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前去处理吧,明日就动身启程。” 四皇子漓擎岚这时也起身道,“父皇,儿臣愿意随大哥一同前去,辅佐大哥治理江南水灾。” 皇帝笑得越发深邃起来,那笑意并不怎么和善,似乎已经洞察出了什么,所以皇帝是这样说的,“既然如此,那皇子们就都去吧,漓擎瑞年纪还小,他就不必去了。” 花丞相顿时蹙眉插言道,“陛下,这样做妥帖吗?” 皇帝坚定道,“方才不是有人说要多历练历练皇子们吗?那这岂不是一个好机会,这次只要谁能治理得了江南水灾,朕重重有赏!” 花凉柒看着各位皇子们各异的表情,心中变得复杂起来,皇帝这么做,就是要皇子们开始争、开始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皇帝才是最大的赢家。 第170章 随他,一同南下 花丞相却又说道,“陛下,江南水灾严重,各位皇子们去了定是会受委屈的。” 陛下也仍旧坚持着,“花丞相,你不必多说了,让他们吃吃苦也好,看看黎民百姓的苦难,让他们也体会体会,只要谁这次治理了江南水灾,朕就允谁可以入御书房辅政。” 此话一出,各位皇子皆是一惊。 这可是一块大肥肉啊,入御书房辅政,就是可以随便翻看奏折,可以给陛下提意见如何处理国家大事。 这原本是漓擎岚专有的权力,如今却被父皇允许他人参与,对于其他皇子来说是不容错过的机会,可对于漓擎岚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今日陛下已经勃然大怒,谁还敢再说一句反对,众人也只能在心里犯嘀咕,谁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就在这时,花凉柒缓缓起身,她这个女子有话要说,“父皇,臣妾想随太子殿下一起下江南,这样臣妾便能照顾太子殿下起居了。” 此话一出,花丞相的面容一下子就变了,眼神里充满的反对的目光,他自然是舍不得花凉柒前去江南受苦。 皇帝这时瞧了花凉柒一眼,又是一笑,“太子妃,连你也要进来凑热闹吗?” 皇帝这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的,让众位皇子前去治理江南水灾,本来就是皇帝别有用心。 花凉柒却坚定道,“臣妾一介女流之辈,自然是不懂朝政的,臣妾只是放心不下太子殿下。” 漓擎澈却当即反对道,“你不必担心我,你去了只会添乱,还是在东宫好生待着吧。” 花丞相也借此机会开了口,“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您是前去治理水灾,带着太子妃自然是不便。” 花凉柒却依然坚持着,“臣妾身为太子妃,职责就是全心全意照顾太子,江南民不聊生,自然是苦不堪言的,臣妾前去不会惹麻烦,只是想照顾太子殿下。” 皇帝此刻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皇后却开了口,“柒儿,本宫知道你心念太子,可是你这身体刚刚痊愈,还是留在东宫为好。” 花凉柒紧了紧唇畔,抬步走到大殿中央,当即跪下,郑重其事道,“父皇,臣妾身为太子妃,就要时时刻刻谨记自己身上的责任,就像上次臣妾替太子殿下挡下利剑一样,不管到什么时候,臣妾都要把太子殿下放在第一位,太子殿下此次南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臣妾属实是不放心啊。所以,还望父皇成全,让臣妾随太子殿下南下吧。” 漓擎澈此刻已经急坏了,朝着花凉柒吼了一声,“太子妃,你不要任性!” 花凉柒却坚决如铁,“臣妾没有任性,臣妾想得很清楚!” 漓擎岚这时神然一笑,开了口,“大哥和太子妃的情义真是让人感动啊,其实太子妃为人伶俐,有她在身边照顾大哥,父皇和母后也安心许多。” 漓擎墨这时也附和道,“就是,身边多个人照顾,总比没人的好。再说咱们是去治理江南水灾,又不是去打仗,太子妃也不会出什么危险,臣弟觉得这件事可行。” 三皇子和四皇子都说了话,皇帝便也顺着说了句,“嗯,擎墨和擎岚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擎澈啊,那就让太子妃随你一同前去江南吧,这样也有个人照顾,太子妃是个伶俐的女子,想必也不会给你添乱。” 花凉柒赶忙就叩头谢恩,“臣妾谢陛下成全。” 皇帝都点了头,花凉柒有应的那么快,漓擎澈还能说什么,只能埋怨的看着花凉柒,生着闷气说不出一句话。 随后,皇帝便和众位大臣还有皇子们闲聊起来,花凉柒觉得无趣,便偷偷的离开了大殿。 花凉柒站在走廊上,瞧望着广阔的庭院,映着夜晚皎皎月光,她忽然觉得这皇宫好大,若是方在现代,想必要有好几十个足球场那么大吧。 这里,其实就是一个世界,一个被红墙高高围起来与世隔绝的世界,这里富丽堂皇却充满心计谋算,所有的人都为了地位而活着。 宫人,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攀升地位,如何讨好主子。 妃嫔,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晋级升品,如何讨好陛下。 而这其中,又有多少人,摒弃了良善,不惜双手沾满鲜血。 一阵秋风吹过,袭秋站在身后道,“主子,奴婢给您取件披风来吧。” 花凉柒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站一会儿就回去,再说本宫也不冷。” 张福这时问道,“主子,好端端的您怎么出来了?” “坐着太累。袭秋啊,下次可别给我梳这头饰了,太沉了,压得脖子痛。” 袭秋微微一怔,“主子,这头饰可是最正式的发髻了,后宫妃嫔参加隆重场合都要这么梳的。” “还是算了吧,我可遭不起这个罪。” “是,奴婢知道了。” 花凉柒不再说话,依旧静静的观望着四处,眼神随处游荡着,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花凉柒本打算回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女音,“臣妾参见太子妃。” 暮然回首,便瞧见眼前站着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子,一看便知是有身份的人,但花凉柒不认识她,便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回道,“臣妾是户部侍郎李大人的正妻。” 花凉柒浅浅一笑,“原来是西域公主啊,你怎么在这?” 顾骐菱也不回话,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花凉柒,面容是那个淡漠,不带有一丝笑意,这竟让花凉柒有些不适。 花凉柒瞧着顾骐菱一言不发,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顿时觉得不适,“不知西域公主在看什么?” 顾骐菱浅笑,“太子妃果然生得亮丽,真是世间难寻的美人。” 花凉柒柔和一笑,没想谦虚回答,却见原本含着笑意的顾骐菱骤然变得不高兴起来,“怪不得,令臣妾的夫君如此朝思暮想。” 此话一出,花凉柒顿时一怔,似乎有几分惊讶,蹙眉瞧着顾骐菱。 顾骐菱见花凉柒如此表情,便低眉一笑,“看来太子妃还不知道呢。” 花凉柒忙是开口,“你的话本宫听不懂。” 顾骐菱缓缓上前,站在花凉柒的身侧,面容虽淡然自若,可眼底却夹杂的悲凉,“太子妃还不知道吧,当初太子妃负了重伤,唯有西域的天仙玉露能救您一命,夫君不惜以娶了臣妾作为交换条件,之位救太子妃您一命。” 什么? 花凉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李斛是为了救她才娶的顾骐菱,她怎么不知道? 顾骐菱不顾花凉柒惊讶的模样,继续道,“臣妾自打三年前看到李斛第一眼开始,便爱上了他,可李斛对臣妾却是冷漠,一切都是臣妾的单相思,三年过去了,臣妾非他不嫁,可却因为娘娘您,她娶了臣妾。臣妾如今虽然是他的棋子,可却得不到他的心,娘娘能够体会臣妾的心情吗?就好像,一直追寻了多年的东西,如今就摆在了面前,可是却说什么都得不到。” 花凉柒木讷的站在原地,她现在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斛为了她才娶了西域公主,她还傻傻的认为,李斛是为了想得到权力,才娶的西域公主。 许久,花凉柒才摇了摇头,“不,这不可能。” 顾骐菱却失声一笑,“臣妾会拿这种事骗太子妃吗?您可知道,您方才不过就是看了臣妾一眼,夫君便让臣妾出宫回府,您知道臣妾的心有多难受吗?娘娘,您都已经得到太子的宠爱了,您为何还要去抢臣妾夫君的宠爱呢?” 花凉柒骤然深深皱眉,严肃道,“本宫没有,本宫不知道李大人为了本宫做了这么多,本宫一点都不知情。” 这样的话,反倒让顾骐菱更不高兴了,“太子妃想解释什么?您越是这么说,便越证明夫君对你的爱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你可知道,夫君夜夜都在书房盯着月光发呆吗?他在想什么,他在向谁,臣妾很清楚!臣妾不怕您笑话,直到现在,夫君碰都没碰过臣妾!” 花凉柒看着顾骐菱发恨的眼睛,不禁呼吸加快。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顾骐菱声音高亢,发泄着她对花凉柒的不满以及怨恨。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顾骐菱喜欢了李斛整整三年,非他不嫁,西域不是没有好男人,可顾骐菱通通拒绝了,从一个十六岁的花龄少女,等到了十九岁。 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李斛,却发现,李斛已经有了爱的人。 爱到对她无视,把她当成空气一样,当她完全不存在。 顾骐菱,不过就是一个挂着李斛正妻头衔的女人,有名无实。 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原本怀揣着美好的爱,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得到幸福,其实,终究是一场泡影。 这,让她如何不恨? 张福看着顾骐菱此刻怨恨的眼眸,不悦道,“李夫人,请注意您对太子妃的态度。” 顾骐菱却是嗤鼻嘲讽一笑,“知道自己是太子妃最好,她终究是太子的女人,不是李斛的女人!” 花凉柒听着顾骐菱如此不敬的言语,紧了紧唇角,“不管你信不信,本宫和李大人之间什么都没有。” 顾骐菱讥讽的笑意更深了,“太子妃说这样的话谁信?” 就在这时,便瞧见大殿处传来哄哄嚷嚷的人声,好像宴席已经结束,官员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了出来。 顾骐菱也是瞧见了,便道,“时辰不早了,臣妾也要回府了,希望太子妃可以记住臣妾的话,最好离里哭远一点!” 语毕,顾骐菱便白了花凉柒一眼,扭头就走了。 袭秋瞧着顾骐菱的背影,有些不高兴了,“这个西域公主,还真是不讲礼数,居然对主子您如此不敬。” 花凉柒却不在意道,“她毕竟是西域的尊贵公主,性子自然要泼辣任性些。” 第171章 喜欢,相互喜欢 回了东宫,漓擎澈就对花凉柒吹胡子瞪眼起来,坐在软榻上对花凉柒气哄哄道,“你怎么这么任性?你以为我南下是去游山玩水吗?我去治理水灾,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花凉柒见漓擎澈如此激动,心里暗自不爽,当即就有些不高兴了,“我陪你去怎么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又不会给你添乱!” “我是去办政务!带着你自然是不方便,再说饮食起居也有下人在,用不着你操心!” 漓擎澈无心的顺口一说,让花凉柒顿时倍感伤心,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激动的说道,“不用我操心?漓擎澈,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我这是在担忧你的安危啊!我不知道前去南下水患很苦吗?旁人躲还来不及呢,我图什么啊我,我跟着你去遭罪?你还讲不讲道理!回来就和我发脾气,弄得我像做错了什么错事一样,真是狗咬吕洞宾!” 漓擎澈眉头一横,目光锐利起来,“你说谁是狗?你再说一次?” 花凉柒此刻早已愤怒的失去了理智,根本不过大脑的吼了一句,“就说你是狗,你能把我怎样!” “你!”,漓擎澈此刻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站起身怒瞪着花凉柒,勃然大怒顺势爆发。 可就在漓擎澈刚要开口的时候,花凉柒忽然就觉得胸部痛痒,胸腔传来一股抑制不住的潮涌,使得花凉柒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不断的咳嗽,使花凉柒说不出话,直不起身子。 太医曾经提醒过,花凉柒万不可动气,只要动气便会引发无休止的咳嗽。 漓擎澈这时哪里还有心思生气,性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赶忙倒了杯水递过来,语声也温和着,“快,喝口水缓缓。” 花凉柒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清水,又咳嗽了大概十几秒,方才缓过来。 可花凉柒此刻却是满面潮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样子有些虚弱。 漓擎澈心疼极了,坐在花凉柒身边,语声温润道,“我之所以和你生气,也是因为担心你啊,就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安心让我随我一起南下。” 花凉柒沉沉的舒了口气,“可我也是牵挂你,你独自南下,我在东宫也呆不住。”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也担心你,我不能再让你有任何闪失。” “又不是去打仗,我能遭什么罪,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心安了,反正这件事陛下也点头了,你不同意也没用,你不让我去我也得去!” 漓擎澈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好好好,带你去!你这个女人,我真是对你无计可施,看来是丞相把你给宠坏了,任性的很。” 这话倒是让花凉柒欣然一笑,脱口而出的说了句,“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漓擎澈眸子忽然一亮,似乎有些惊喜,“因为什么?你再说一次?” 花凉柒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口无遮拦,忙是别过头去说着,“不说!” 漓擎澈笑得越发的舒心了,“你不说我也听见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花凉柒不由双颊一红,忙是尴尬转移话题,“明日一早就要启程了,你还不快去准备准备。” 漓擎澈自是看出花凉柒有些羞涩,也就不再为难她,颔首起身道,“好,那我就去准备准备,你早些歇息,不必等我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漓擎澈便抬步离开了。 怎知,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漓擎澈忽然停下脚步,声音很淡,但是却非常清晰,“花凉柒,我也喜欢你。” 语毕,漓擎澈便抬步消失在了寝殿。 花凉柒此时愣愣的坐在原处,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引俊不禁的偷笑着,那笑意幸福而甜蜜,仿佛是有什么喜事一般。 翌日清晨,天刚刚擦亮,花凉柒就起了身,袭秋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要带着,花凉柒瞧见不免笑道,“袭秋,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要把家搬到江南吗?” 袭秋解释道,“那地方发了水灾,指定特别贫苦,要啥没啥的,奴婢都得准备好了。” “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如此,我是以照顾太子的名义去江南,怎能如此?就带几件换洗的衣裳就行,其他的都不用带了。” 袭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主子要这么做,奴婢听命便是。” 随后花凉柒又说道,“这次我南下,就只带袭秋和张福两个人,东宫一切事宜初九你盯着点,多照顾一下凉珍。” 初九点头应下,“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尽心尽力。” “嗯,这次又让你和袭秋分开一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初九顿时面容一变,忙道,“主子说这话岂不是见外了,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主子若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奴才了。”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宫人,说道,“太子妃,太子殿下已经在门口等您了,派奴婢前来问问,您准备好了没有。” 花凉柒本以为自己起的够早的了,没想到漓擎澈起的比她还早,都准备好出发了,花凉柒也不耽误时间,赶忙让袭秋和张福准备准备,随后便起身出了锦绣殿。 待花凉柒到了门口的时候,离远就瞧见漓擎澈身边站了一位女子,走近了一瞧,才看清那是婉桢。 花凉柒顿时就不高兴了,上次差点被这个坏女人害的失了贞洁,怎能对她有什么好感。 花凉柒走近,语声便尖酸刻薄了些,“婉桢姑娘还真是牵挂太子殿下,特意过来探望吗?” 婉桢瞧见花凉柒的那一刻,面容也是冷了下来,极其不情愿的施了一礼,“婉桢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轻蔑的拂过一眼,看到石奎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她方才亲眼看到是婉桢给的,便问了句,“婉桢姑娘给太子殿下送了什么好吃的?” 婉桢冷冷的回了句,“是太子殿下最爱吃的糕点,婉桢想着路途遥远,便给太子殿下特地准备的。” 花凉柒走到石奎身边,揭开食盒盖子,从缝隙中瞄了一眼,冷笑道,“原来是桂花糕啊,太子殿下最不喜甜食了,向来最爱吃本宫做的榛子酥。” 随后,花凉柒一把就挽住漓擎澈的胳膊,温柔的问了句,“是不是啊,太子殿下。” 漓擎澈怎不知道花凉柒这是演的哪一出,但重点是他要给谁面子。 漓擎澈朝着花凉柒温润一笑,问了句,“她送我吃的你不开心吗?” 花凉柒趾高气昂的扬起脖子说道,“那当然了,难不成我看到别的女人给你示好,我还好喜笑颜开的说谢谢吗?” 这样的话逗得漓擎澈抿嘴一笑,随后转头对石奎道,“石奎,将这糕点还给婉桢吧。” 石奎应了一声,随后便将食盒又还给了婉桢。 婉桢自是失落,不免说了句,“太子殿下,这可是婉桢连夜做的。” 漓擎澈却付之一笑,似乎并不在乎,“那就辛苦你了,此次本太子南下想必时日会久些,京城的事情你就多帮本太子费费心吧。” 婉桢有些伤心的皱了皱眉,淡淡的回了句,“是。” 花凉柒越发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太子殿下,那我们上马车吧。” 漓擎澈点了点头,便随着花凉柒上了马车。 伴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婉桢拎着食盒站在原处远远的遥望,倒是显得有几分沧桑。 曾几何时,漓擎澈的身边只有她婉桢的光彩,就连满京城都知道,她婉桢是她漓擎澈的人。 可如今呢? 花凉柒才是漓擎澈名正言顺的女人,而且重要的是,漓擎澈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因其他女人而拒绝了她,如此不留情面,让她显得如此的卑微。 其实,婉桢比谁都清楚,她在漓擎澈眼里,就是一个工具,就算是漓擎澈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她要盯紧风声。 可就算是这样,婉桢的爱蒙蔽了她的心智,嫉妒令她产生无法消除的怨恨,她恨恨的紧了紧唇角,心里愤怒的念了一句:花凉柒!咱们走着瞧! 接下来很长的时间,周围都是一片沉默,耳边只有车轮磕碰着发出的单调的夺夺声音,却显得这车厢里更加的寂静。 漓擎澈,好像睡着了一样,从花凉柒上车到现在,一直没有睁眼。 但这个男人即使闭着眼,还是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花凉柒坐在一旁看着漓擎澈平静的睡容,还不忘拿出毛毯给漓擎澈盖在身上, 就在花凉柒以为漓擎澈沉睡不醒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目光一下子交集,让花凉柒蓦地一惊,而就在这时,一直匀速行驶的马车突然拐了个弯,花凉柒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在车厢上。 怎么回事?! 花凉柒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却发现漓擎澈虽然睁开了眼,神色却依旧很平静,只看了看花凉柒,便伸手去撩起了旁边的帘子。 花凉柒这才发现,马车驶进了一处很隐蔽的巷道里,而其他的马车好像完全没有反应,依旧朝前行驶着。 第172章 此生,互不相负 花凉柒下意识的道:“这是……” 就在这同时,一辆马车猛的从花凉柒的马车旁边飞驰而过,定睛一看,竟然是和她现在坐的马车一模一样的! 而在两辆马车擦身而过的同时,花凉柒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整个车厢都剧烈的摇晃起来,竟然是辆马车上的几块车厢板,被硬生生的扯落! 现在整辆马车几乎是焕然一新,外面全都是坚固的松木,也有精细的雕花,但不是刚刚那些威严的盘龙团凤,而是祥云飞虎,镶嵌着一些亮晶晶的松石,层层纱帐从车顶上飘然落下,风拂纱起,好像被云雾笼罩着一样。 所有的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 当花凉柒再回头时,那辆和她这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已经迅速的驶出了这条巷道,甩掉了原先的车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车队缓缓的朝大道驶去。 偷天换日,这个做法宫里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每一次皇族出巡,都会用替身来故布疑阵。 漓擎澈这样做,无可厚非。 可是——花凉柒心里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这套手法,漓擎澈要在出了东宫之后,才做? 虽然花凉柒的心里有千般疑惑,但她没有去问漓擎澈,漓擎澈这么做自然有漓擎澈的理由,马车就这样离开了皇城,慢慢的朝着南方驶去。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很平静,官道上来往人并不多,间或才能听到别的马蹄声从旁匆匆而过,剩下的只有车轮磕碰在地上发出的单调的声音,让这段旅程越发显得寂寥。 一路上,漓擎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他每天就是坐在那儿喝酒,时而和花凉柒谈笑说上几句,时而搂着花凉柒熟睡,但大多时候,漓擎澈都是沉默的,那种严肃的模样,似乎是漓擎澈与生俱来的。 而花凉柒,漓擎澈不开口,她当然也不会主动开口去找他说什么。 这种气氛,好像她和漓擎澈只是第一次见面,从未是认识过一样。 但是,这一次的对峙更漫长,渐渐的好像融入了这狭小的空间里,连空气都紧绷着。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溃。 这一天,漓擎澈喝了不少酒,然后靠在卧榻上,似乎睡着了。 帘子晃晃悠悠,不时灌进来一些冷风,花凉柒想了想,拿起一件雪狼皮大衣给他轻轻的盖上,然后退回到车厢坐下,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实在闲得无聊,索性从角落里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 有些意外,手里的这本书,竟然是《诗经》。 翻开书册,那些熟悉的批注便映入眼帘, 花凉柒忍不住又伸出手指,沿着那流畅的笔画慢慢的划拉着,好像跳舞一样游走。 就在起来的目光也顺着指尖看过去,猝不及防,一下子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漓擎澈已经醒了,正看着她。 “太子?”,花凉柒倒是吓了一跳:“您,醒了?” 漓擎澈却那般沉重的回了句,“我做了噩梦。” 花凉柒疑惑问道,“什么噩梦?” 漓擎澈沉默不语的看着花凉柒,那种过分的安静让花凉柒有些不安,到底做了什么噩梦? 这样想着,花凉柒急忙将书放到了一边,可漓擎澈什么也没说,却慢慢的起身,朝她过来。 车厢里的空间太小,一个很小的动作都那么显眼,而他俯身朝她过来时,那种慑人的气势让花凉柒有一种如山压顶的错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后面响起。 官道上虽然过往的人不多,但间或也会有赶路的人,这样的马蹄声并不陌生,往往是从后面响起,然后慢慢的消失在前方。 但这一次,马蹄声却在他们的面前停下了。 “太子殿下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花凉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漓擎澈微微蹙眉,抬起头:“说。” “马队覆灭,替身身亡。” 什么?! 难道,漓擎澈之前的那一批马队全都都…… 花凉柒心中一惊,急忙抬头看向漓擎澈,他却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冷笑了一声,喃喃道:“她动手,倒是快。” 这句话他说得声音很小,但花凉柒与他近在咫尺,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对外面道:“下去领赏吧。” “谢殿下。” 那人说完便策马离开,漓擎澈慢慢的低下头,看着花凉柒苍白的脸,突然道:“害怕了?” “……”,花凉柒摇了摇头。 “你知道,是谁要害我吗?” 花凉柒想了想,摇了摇头,漓擎澈的对手太多,她实在猜不出。 漓擎澈冷冷一笑,“不是太贵妃就是老四。” 花凉柒紧张的问了句,“你是不是早就听到风声了?” 漓擎澈摇了摇头,“没有,调换马车也不过是为了防备,此次父皇让我们四位皇子前去平定水患,为的就是要让咱们四个皇子斗起来。” 这个花凉柒早就已经猜到了,皇家就是一个这样复杂的地方,明明是父子,明明是兄弟,但却在某些事情上毫无亲情可言。 花凉柒随后说道,“陛下不是已经说了么,谁若是平定此次水患,就让谁入御书房辅政,这对四皇子来说威胁太大,而你又深得陛下器重,难保四皇子会对你下黑手。” 漓擎澈毫无畏惧的冷冷一笑,“这对于老二和老三来说也是个不容错过的良机,尤其是老二,他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提起漓擎冷,花凉柒便是心头生恨,赶忙说了句,“我是不会让漓擎冷得逞的,他想做未来的皇帝,先要过了我这一关!” 漓擎澈没有多说什么,抬手抚了抚花凉柒额前是碎发,说道,“知道我方才做了什么噩梦?” 花凉柒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看你方才那可怕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梦。” 漓擎澈回了句,“我梦到我弄丢了你,跑断了腿都找不到你,好害怕。” 花凉柒先是一愣,随后淡然一笑,“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漓擎澈一把将花凉柒揽入怀中,语声有些不安,“看你现在憔悴的样子,我真是后悔把你带过来,我的女人,怎么能受苦呢。” 花凉柒笑得有些幸福,靠在漓擎澈的胸膛里,言道,“你这算是表白吗?” 漓擎澈很诚实的点了点头,“嗯,算是吧。花凉柒,这个磨人的妖精,勾走了我的心,你可要负责。” 花凉柒又是一笑,“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要我一个女人负责,真好意思说。” 漓擎澈却严肃着说道,“我此生身边有过很多女人,但却没有一个让我放在心上,你是第一个。” 花凉柒眨了眨眼睛,问道,“婉桢呢?” 漓擎澈回答的毫不犹豫,“她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我在利用她的时候,她也在利用我。” 花凉柒从漓擎澈的话中,已经听出漓擎澈其实还是防着婉桢的,防着这个前朝没落的濛族公主。 花凉柒无聊的玩弄着漓擎澈腰间的那荷包,那是她绣的,便说道,“没想到你还真戴着了。” 漓擎澈也低头看了看,说着,“你亲手做的,我怎么会不戴着呢。” “那有人说它好看吗?” “有啊,听他们说荷包好看,我就会骄傲的说,是你给我做的。” 花凉柒笑得越发开心了,漓擎澈紧了紧怀里的花凉柒,言道,“凉柒,你会给我幸福吗?或者是说,你会就这样伴我一生吗?” 花凉柒羞涩的紧了紧手指,握住漓擎澈的手道,“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漓擎澈听了这话,捏了捏花凉柒的耳垂,霸道着,“那你这辈子都别想跑了,只是觉得,我身为太子,后半生注定颠沛,你怕苦吗?” “我若是怕苦,就不会选择随你南下,我只是想着,不管发生什么,你的身边都有我。”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就在你替我挡下一剑生命垂危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多么害怕失去你,那种一想到后半生没有你的日子,我的心就疼得发紧。” “那你以前还对我凶巴巴的,还欺负我。” “那是因为我太过谨慎了,身边除了石奎以外,谁我都不相信,我甚至觉得每一个人对我都有企图,我身为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但是却觉得这个地位是那么不安稳。” “我能理解你,当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的时候,就会选择不信。嫁给你也快一年了,终于打开了你的心扉,说实话,当初嫁给你的时候,心里也是慌慌的。” “你慌什么?” “因为我怕,我怕我的夫君与我不同心,我这辈子都注定孤独终老。” 漓擎澈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花凉柒的额头,温柔道,“不会了,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曾对你说过,我此生定不负你,我是认真的,你完全可以信我,我会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你。” 花凉柒幸福的紧了紧漓擎澈的腰际,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幸福的滋味温暖着她的心扉。 第173章 大怒,昏庸知县 马车连夜赶了整整十几日,方才到了南边水灾之处。 怎知刚入了城,漓擎澈便吩咐石奎道,“告诉城门守卫,谁若胆敢透露本太子驾临,一律格杀勿论!” 石奎随即应下,花凉柒对漓擎澈的做法一时不解,不过也未过问。 马车在城内行驶了片刻方才停下,花凉柒随着漓擎澈下了马车,便看到一座宅子,牌匾上写着:知县府。 花凉柒随即瞧了瞧四周,只见路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让人怀疑这宅子里是否住着人,门口也没守卫,花凉柒随着漓擎澈走到门前,便敲起门来。 不大会儿,便瞧着一位家丁开了门,瞧着漓擎澈和花凉柒二人,忙是警惕道,“你们是谁?” 漓擎澈淡淡道,“我们是经商之人,特来找知县大人。” 家丁当即起疑,“胡说!如今水灾泛滥,都已经引起瘟疫了,岂还有商人敢入城?况且城门守卫也是不许旁人出入的,你们到底是谁?” 漓擎澈顿时瞧了瞧府内,瞧着除了家丁以外并无他人,顿时阴冷一笑,“我能如此顺利的通过城门守卫入城,自也是你家知县提前安排的。”,随后漓擎澈朝着家丁招了招手道,“来,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我是谁?” 那家丁虽有顿促,但思索片刻还是谨慎的将耳朵靠在那窄狭的门缝中。漓擎澈迅速从腰间掏出匕首,果断插在那家丁的喉咙处,这一动作来得迅速,使得毫无防备的家丁连叫喊声都未发出,当即便瘫躺在地断了气。 花凉柒顿时惊得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漓擎澈瞬时抓着花凉柒的手便进了知县府。 花凉柒忙是低沉着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漓擎澈严肃道,“你别说话!” 花凉柒一时有些惊慌失措,步伐杂乱的被漓擎澈牵着往前走,偶尔路过几位下人,瞧着漓擎澈和花凉柒解释投来诡异的目色。 不过刚走了不远,便瞧着迎面走来几个侍卫,当即喝道,“你们是谁!”,漓擎澈不显一丝惊慌,“我们是经商之人。” 那侍卫顿时疑惑的瞧着漓擎澈和花凉柒,万般不信任道,“可有知县大人的令牌或者是通告?” 漓擎澈果断道,“没有。” 侍卫当即更是起疑,“没有?那门卫家丁是如何让你进来的?” 漓擎澈不显一丝惊慌,当即一笑道,“你是说那个小矮子?被我杀了。” 漓擎澈如此坦然的回答,不禁侍卫一惊,就连花凉柒都吃惊不小,她不知道漓擎澈这是要做什么。 侍卫当即怒吼道,“大胆!给我拿下这两个人,带去知县大人那里!” 一声令下,漓擎澈和花凉柒当即被侍卫擒住,随后强行推着花凉柒前行,侍卫的力道很大,抓得花凉柒的臂膀很是疼痛,她不解的瞧着漓擎澈,她猜不到漓擎澈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待花凉柒和漓擎澈被带到了正厅,却见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正坐在正厅中央,万般享受的闭着双眼,正听着一旁奏琴歌女正在弹曲子。而桌子上,则摆放着品种多样的瓜果茶点,花凉柒当下便猜到那男子应该是知县大人,顿时不禁疑心,不是说水灾瘟疫泛滥严重吗?堂堂知县大人,怎还如此悠哉? 乐女瞧着侍卫擒着两个人,乐声当即戛然而止,知县大人忙是睁开眼睛,瞧见此景忙道,“这是怎么了?” 侍卫上前一步道,“启禀知县大人,这两个人没有您的通传便私自入府,而且还将门卫家丁杀害了。” 知县大人不禁一惊,缓缓起身走向漓擎澈,仔细打量片刻问向侍卫,“这两个人可验过了?” 那侍卫当即一惊,忙是愧疚道,“属下……属下忘记了!” 知县大人忙是退后两步,就连一旁的乐女都不禁惊慌失措,只听知县大人大发雷霆道,“没有验过就敢带到本官面前?若是他们染了瘟疫,咱们这知县府上上下下一个都别想活!” 侍卫忙是请罪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漓擎澈当即不禁冷笑,“在下刚刚入城便直径来到了你这知县府,还没那么快染上瘟疫吧?” 知县大人神色鄙夷的瞧着漓擎澈,冷冷道,“你是谁?谁让你入城的?” 漓擎澈声音也不温和,“你让他们松开我们,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知县大人迟疑片刻,随后摆了摆手道,“放开他们。” 侍卫得命便松开了花凉柒和漓擎澈,只听漓擎澈瞧了瞧四周,顿时鄙夷一笑,“好一个知县,百姓如今被水灾瘟疫所困,你却在此悠哉听曲,你该当何罪!” 知县大人被漓擎澈这么一怒喝,顿时惊异,指着漓擎澈怒斥道,“你是谁?胆敢对本官如此无礼!” 漓擎澈当即冷冷道,“我是朝廷派来之人,还不快快请罪!” 怎知这句话并没吓住知县大人,反而使其嗤鼻一笑,“朝廷委派的皇子们要多日后才能抵达此处。像你这种假扮朝廷命官的百姓以此躲避瘟疫的乱民本官见得多了去了!” 漓擎澈当即冷视着知县大人不语,只瞧着知县大人冷笑更深道,“若是朝廷委派,岂会身边不带着人?而且你连陛下亲下的诏书都没有,何需你杀本官守门家丁而入?况且还带着一位女子,你以为穿着一身干净得体的衣裳,就可以假扮朝廷命官了?来人啊,将这两个乱民给本官拿下,扔到避难棚去!” 侍卫当即应下,随后便先擒住了花凉柒,由于力道过大,使得花凉柒肩膀被传来万分痛楚,花凉柒不禁痛苦道,“啊!好疼啊!” 漓擎澈见状忙是起怒,大声呵斥道,“都给本太子住手!” 此道声音一出,知县大人顿时一惊,漓擎澈从怀甩出诏书扔在地上,威严怒斥道,“狗官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知县大人忙是弯身拾起诏书打开,渐渐的,他的手在颤抖着,面容十分惊慌失措,直勾勾的瞧着漓擎澈,吓得好似无法出声了。 漓擎澈顿时冷笑,随后掏出令牌道,“这是本太子的令牌,这下你可知道本太子是谁了?” 知县大人忙是跪地叩首道,“微臣叩见太子殿下,微臣眼拙,不知太子殿下驾临,微臣罪该万死啊!” 侍卫听到也是惊慌不已,忙是松开花凉柒,周围所有人皆是跪了一地。 漓擎澈冷哼道,“本太子无需你万死,让你一死便足矣!” 知县大人跪在地上,全身吓得微微颤抖,连声音都显得不平稳了,忙是请罪道,“太子殿下息怒,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漓擎澈不再理会知县大人,迈步走向前厅正位,本想坐下,可瞧见桌上精致的瓜果茶点,一时更觉气愤,抬手便掀了那桌子。 顿时只听“哗啦啦”的一声,瓷器破碎一地,瓜果也散落了一地。 漓擎澈高声怒吼道,“如今百姓民不聊生,你倒在这儿知县府品茶听曲,你还真有心思如此悠哉!” 知县大人忙是直起身子解释道,“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原本只是水灾隐患,可怎么城内突发了瘟疫,如今瘟疫早已到了不能控制的局面,就连高大人都染上瘟疫病逝了,微臣也是没有办法啊,如今就连微臣都不敢前去啊。” 漓擎澈根本不听知县大人辩解,当即厌恶道,“高大人临终前就已将你昏庸之举写信函通禀于本太子,本太子特意连夜赶路,就是为了抓你个现行!堂堂知县,就该不把百姓之事放在第一位,如此昏庸无度,真是丢我大辽东漓的脸!” 语毕,便瞧着石奎缓缓而进,扶手施礼道,“太子殿下,属下已安排妥帖。” 漓擎澈随即万分厌恶的瞧了知县一眼,随后命令道,“将这知县大人押下去,本太子会将方才看到的一切,一字不漏的传报给父皇,之后再听从发落!” 石奎随即应下,随后便命人强硬的将其押了下去,知县大人歇斯底里的哀求着漓擎澈饶命,可终是为时已晚。 漓擎澈随后瞧着跪在一旁的乐女,气愤填膺的怒吼道,“你们还不快滚!”,一旁的几位乐女吓得浑身一颤,忙是应声起身落荒而逃。 漓擎澈气得深深的舒了口气,花凉柒这时上前道,“如今治理瘟疫才是头等大事,切莫生气了。” 漓擎澈随后对道,“眼下这知县府还算安全,咱们就且宿在此处,我去带医者前去避难棚瞧瞧,你暂且留在府中吧。”,语毕,漓擎澈便迈步疾步而去。 随后,花凉柒跟着石奎来到一间庭院,随后便瞧着袭秋和张福已在此收拾了,袭秋瞧见花凉柒忙道,“主子您来了?” 花凉柒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在软榻处坐下,张福随即道,“这知县府可不比咱们那府邸小多少,一看便知这知县定是个腰缠万贯的主。” 花凉柒当即鄙夷道,“我看他这知县也做到头了。” 袭秋随后疑惑道,“为何?” 第174章 江南,瘟疫成灾 花凉柒说道,“如今百姓民不聊生,知县大人居然悠哉的在正厅品尝赏曲,正巧被太子逮了个正着,眼下已经被押下去了。” 袭秋当即不禁一惊,气愤道,“真是岂有此理!方才奴婢临来之时,可是瞧见很多百姓瘫躺在大路上,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一个知县大人却置之不理。” 花凉柒不禁叹了口气,“罢了,不说这些了,快些收拾东西吧。”,语毕,也起身跟着袭秋和张福收拾了起来。 夜幕降临,漓擎澈方才回来,看其步伐缓慢,神色黯淡,便知是这一日很是劳累。 花凉柒忙命袭秋去打盆热水来,随后便吩咐袭秋道,“伺候太子泡脚吧,这一日太子定是累极了。” 待热水浸上了漓擎澈的双脚,漓擎澈方才感到舒适许多,花凉柒忙坐在一旁问道,“瘟疫的情况如何啊?” 漓擎澈烦闷着摇了摇头,“很不好,如今城内未染瘟疫的百姓不过只剩下一百多人而已,这是一个曾经万人居住的城池。” 当即一惊,一百比一万,这样的比例,足以证明瘟疫的严重性。 花凉柒随后又问道,“还找不到医治的办法吗?” 漓擎澈摇了摇头,“以前的医者基本都染了瘟疫而逝,剩下的医者所剩无几,我带来的医者可都是朝廷最优的,皆是从未见过此瘟,眼下还正在商讨对策。” 花凉柒也不禁担忧着叹了口气,“哎,这可如何是好。” “今日李斛也赶到了,我听说他医术高明,明日也让他跟着去吧,眼下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花凉柒顿时蹙眉,“李斛怎么也来了?” “原户部尚书已经被革职查办,陛下已经晋李斛这个户部侍郎为户部尚书了,他掌管经济大权,自然是要来的。” 花凉柒不由一惊,李斛果真是厉害,初入朝堂就是户部侍郎,不过短短几月,就成了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是六部中户部的最高级长官,相当于今日的财政部长,这个职位可非同小可啊。 花凉柒也无暇过多考虑这些,赞同着点了点头,“李斛医术精湛,或许会有办法。” 漓擎澈随后又道,“明日你也去趟避难棚,毕竟你是太子妃,怎也要出出面,随便治理几下便好,那里危险,不宜久留。” 花凉柒随后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 漓擎澈累了一天,已经满面倦容,花凉柒也不再打扰漓擎澈,随后便和袭秋将床榻铺好,本想唤漓擎澈起身的,怎知漓擎澈居然憩在软榻上睡着了。 颠簸了十几日本就疲累,眼下又不得休息的忙了一天,想必漓擎澈定是很乏,花凉柒并没有唤漓擎澈起身,而是叫袭秋将洗脚水撤下,为漓擎澈盖了被子,让他在软榻上睡了一夜。 翌日,花凉柒用过了早膳,便随众人到了避难棚。 花凉柒这不来不知道,如今这一来,可才知道避难棚果真是简陋,真是如其名了,不过就是个破旧的棚子,屋顶居然还有空洞。 花凉柒随后进了避难棚,便瞧见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百姓,在他们面前,有四个人身披熊皮,头戴面具,手里拿着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在百姓面前挥舞双臂跳动着,嘴里还念叨着让人听不懂的咒语。 花凉柒忙问身旁的医者,“这是在作何?” 医者回道,“太子妃,这是驱疫鬼者,他们正在祷告神明驱散瘟疫。” 花凉柒当即不禁被气得嗤鼻一笑,赶忙走上前高声道,“给本宫停下!” 一声令下,那四位驱疫鬼者赶忙停止了举动,百姓也都直起腰身,疑惑的望着花凉柒。 花凉柒瞬即万般不满道,“若是祷告神明便能将瘟疫驱除,可还需要朝廷委派人来治理,直接让你们四个人天天在此张牙舞爪不就好了?” 那四个人瞧着花凉柒打扮得体,自是猜出花凉柒不是平民百姓,一个个站于原地不敢说话。 随后花凉柒便问道,“这避难棚是谁主持?” 只见一位男子走出道,“微臣太医院院使龚景荣,见过太子妃。” 花凉柒当即不悦道,“堂堂太医院院使,也信这迷信之术吗?” 龚太医忙是回道,“微臣昨日才到着避难棚,对其不了解,还望逃走分哦恕罪。” 花凉柒也未理会,随后命道,“日后无需他们再来此处了。”,龚太医瞬即应下,随后便叫人将那四人送走了。 随后龚太医对众人道,“这位是太子妃,你们还不快快行礼。” 众百姓忙是叩首道,“草民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忙是温和道,“都快快起身吧。” 众人皆是起了身,花凉柒定眼瞧去,百姓一个个衣冠很是简陋,面色灰突突的,应该许久没有清洗了。花凉柒当下不禁心生怜悯,随后吩咐道,“这避难棚太过简陋了,如今城内一切商贩行为是不是都停止了?” 龚太医回道,“是的,眼下城内就这些个民众还未染瘟疫。” 花凉柒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便找一家大一点的客栈,仔细消毒打扫,让这么人都住在那里吧。定要远离瘟疫之处,这里简直太破了,然后让他们都洗个澡,本宫限你明日之前办妥,本宫明日下午再过来检查,你若是敢有半点疏忽,本宫便治你的罪!” 龚太医当即应下,“是,微臣领命。” 花凉柒随后便出了避难棚,龚太医自知任务艰巨,忙是叫着众位太医官员前去打理。 百姓们一个个随地而坐,这里没有床,没有椅子,土地就是他们的床和椅子。 只听他们耳语道,“瞧着这太子妃面色慈善,会不会好生安置我们?” “客栈总比这里好吧?看来朝廷这次是派了善人来了。” “哼,不过就是过来转一圈便走了,开口便是旨意,吐几个字的事谁不会啊。” “我看那太子妃明日是不会来了,她那么高高在上,巴不得离咱们远一点呢。” “我看也是如此,咱们还不是等于换个地方等死么。” “……” 待到了下午,便瞧着漓擎澈匆匆而进,未等花凉柒开口,他便气愤道,“谁让你下那般命令的,你可知道,避难棚是最安全之所,万一调动地点,这些人再染了瘟疫怎么办?再者说,你只给医者一天时间,他们怎么办得到。你这简直就是胡闹!” 花凉柒瞧着漓擎澈如此情急,忙解释道,“我才没有胡闹!避难棚那般破旧,那些百姓身上那般邋遢,你看不到吗?阻止瘟疫,就是要多加注意卫生以及通风,那些人在避难棚再呆下去,不染了瘟疫也会得其他病的。至于我今天的令子,医者自会做到,人都是逼出来的。拿着朝廷俸禄,就是要看着他们找四个人在那里跳大神而驱除瘟疫吗?简直就是笑话!” 漓擎澈见花凉柒如此振振有词,一时更是不悦,“找驱疫鬼者是为了抚慰民心,眼下所有人都在找法子抑制瘟疫。” 花凉柒不禁嗤鼻一笑,“真是笑话,只要这瘟疫一日不除,便无法抚慰民心,你可看到他们眼里的恐慌了吗?” 漓擎澈一时懒得理会花凉柒,忙道,“明日你不必出面了,还是在知县府好生呆着吧。” 花凉柒忙反驳道,“不行!我都当面答应百姓明日要去的,不然岂不让百姓诟病我不守信用?这是在丢你的颜面,避难棚的事不用你管了,我心里有数!” 漓擎澈听闻此话更是气愤,“不用我管?我是太子,你不过是太子妃,你这口气倒是不小!” 花凉柒也不恼,淡然自若着道,“我身份自是不如你,可既然来到这儿,我自然要尽我一份绵力,你就去寻抑制瘟疫的法子吧,我来照顾这些没染瘟疫的人,有袭秋和张福在我身侧,你就放心吧。” 漓擎澈最厌烦的就是花凉柒这幅淡然之态,随后气急败坏道,“好,若是避难棚的百姓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如何收场!”,语毕,漓擎澈便气愤的徜徉而去。 这是身旁的袭秋道,“娘娘,太子妃这是生气了。” 花凉柒倒是不以为然,“不必理他,整天神经兮兮的。” “太子妃不过也是为了百姓着想。” 花凉柒一时更是不悦,“难道我就不是为了百姓着想吗?避难棚如何简陋你今日也瞧见了,还请什么驱疫鬼者,简直就是荒谬。” 袭秋见花凉柒起怒,当即劝慰道,“主子莫生气了,太子不也应允您治理避难棚了吗?” 花凉柒随后深深舒了口气,“这避难棚我自是要治理好了给他瞧瞧,到时堵上他的嘴,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袭秋见此状忙是转了话道,“娘娘,今早知县夫人过来了,当时您忙着去避难棚,奴婢便谴她回去了。” 花凉柒当即道,“定是来为知县大人求情的,不必理会便是了。” 袭秋当即应下,“是,奴婢知道了。” 第175章 忙碌,安置百姓 第二日下午,花凉柒便到了龚太医打典好的地方。这是一家很精致的客栈,共有三层,没层至少二十几个房间,一间客房住上两三个人,完全能容得下一百余人。 花凉柒叫张福审查了客栈的卫生环境,而后又挨个客房都转了一圈,毕竟有好几十个客房,待花凉柒探查过后,已到了傍晚时分。 一楼还有个小厨房,晚膳时辰到了,便瞧着煮饭的下人端着一大锅清粥还有馒头出来,两道菜也是以素为主。由于客栈一层有个前厅,花凉柒便命百姓都下来用膳。 花凉柒随后对龚太医便道,“给本宫也盛一份来,今日本宫在这儿用膳了。”,龚太医忙道,“娘娘,这里膳食简陋,您还是回知县府用膳吧。” 花凉柒冷冷瞧着龚太医一眼,语声清冽道,“本宫说话你听不懂?袭秋,你去给本宫盛一份来。” 龚太医当即不敢再多语,袭秋随后为花凉柒盛了一碗粥和一个馒头,又添了些菜端了过来。 花凉柒随后在一桌百姓身旁坐下,反而使得这桌百姓拘谨着起了身道,“草民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忙是温和招手,“快快坐下,本宫和你们一起用膳便是了。” 桌上的几位百姓缓缓入了座,可还是有些拘谨的不敢动筷,花凉柒又是温润道,“我如今与你们一样,都是身份平等的寻常百姓,不用这般拘谨的,快些用膳吧。” 当下,花凉柒称自己为“我”,使得百姓这才舒缓了许多,虽然动起筷子,但是却是不敢多说话。 这时,只听桌上一位五六岁的小男孩问向身边的妇人,“母亲,用膳是什么意思?” 那妇人忙训斥道,“不许多舌!” 那孩子一时被妇人训斥得有些不开心,眼底含着泪花,花凉柒当即温润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可那孩子还是不开口,身旁的妇人又训斥道,“太子妃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话啊!” 随后,便听闻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哭声很大,使得众人都瞧向这边,一边哭着一边还委屈道,“母亲你坏!你到底让不让孩儿说话啊,呜呜呜呜……” 桌上的人不禁难以控制的被这孩子逗得无声一笑,那妇人倒是不好意思对花凉柒道,“太子妃莫怪罪,是草民平日里管教不善。” 花凉柒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随后朝着那孩子招了招手道,“来,到我身边来。” 那孩子乖巧的走到花凉柒身边,花凉柒将其抱在腿上,掏出丝帕为其擦了擦眼泪,劝慰道,“不哭了,吃饭的时候哭,对身体不好。” 那孩子当即便停止了哭泣,瞧着花凉柒的丝帕娇滴滴的道,“姐姐的丝帕真是好看。”,花凉柒笑着递给那孩子,“喜欢吗?若是喜欢便送给你了。” 那孩子惊喜一笑,“真的吗?”,花凉柒坚定着点了点头,那孩子随后接过丝帕,冲着妇人道,“母亲你看,姐姐送我的丝帕多好看,姐姐人真好。” 那妇人忙是谢道,“民女谢太子妃赏赐。” 花凉柒随后笑了笑,“没事,不过就是一个丝帕,哄着他开心便是了。你们和我在一起没有必要如此拘谨的,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们,你们哪里觉得不妥大可和我说,我尽量满足你们。” 此话一出,桌上的百姓个个皆是有些感动,那妇人便道,“太子妃您真是心善,待百姓也是真的好,看来朝廷这次是真的派来好人了。” 花凉柒随后便问道,“以前派的人不好吗?” 一旁的老奶奶苦楚的摇了摇头道,“原先瘟疫刚泛起之时,朝廷派来的人待我们无礼不说,每日吃的东西也是不好。原本我们这里有上千人呢,渐渐的啊,也就只剩下我们这一百多人了。” 一旁一位青年男子附和道,“是啊,高大人前来之时,带我们去了避难棚,原来避难棚可没有现在这么简陋,可高大人平日出入瘟疫严重之处,不久便染了瘟疫,便也不能常来看我们了,我们的日子便又回到了从前。” 花凉柒一时对众人安心道,“放心吧,大家此次住进了客栈,虽不比平日在家,但也总比那避难棚强得多。昨日我到了那避难棚,当即便是来气,在这里吃食虽不是上品,但保证能让你们填饱肚子。” 妇人当即道,“能睡上床榻还能沐浴,民女便知足了,太子妃,您可真是菩萨心肠啊。” 花凉柒不过一笑,随后又问道,“我听说这原本是万人的城池,眼下除了你们,其他人呢?即便是病逝了,那么多人都安置哪里了?” 老奶奶不禁叹了口气,“哎,知县昏庸无度,但凡是染病一点的百姓,他也不医治,全数抓起来拉倒山上活埋了,我那可怜的儿子啊,不过是才起了一点点疹子,便被抓走了。”,语毕,那老奶奶伤心的抹了抹泪花。 花凉柒当即不禁一惊,“什么?活埋?” 众人都点了点头,花凉柒当即气愤道,“简直是岂有此理!哼,你们放心,太子殿下已经将他治罪,眼下就等着陛下发落呢,依着我看,命定是保不住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解气极了,那老奶奶的愤慨道,“好!好啊,他终于是落得应有的报应了!” 花凉柒随后又问道,“这怎么好端端的就起了瘟疫呢?” 妇人当即道,“这里本是有名的经商之城,娘娘看看城内精致的店面便知道了。就咱们现在住的这家客栈,那原是每天都爆满的,城内家家户户都以经商为主,靠的是外来的客源。这次发了大水,本来也只能是吃食上出些困难的,谁知道会引发瘟疫。去年秋季,从西域来了几个人,卖给同德堂药店一箱琶罗虫,瘟疫便要从那琶罗虫说起了。” 花凉柒不禁疑惑道,“琶罗虫?那是什么东西?” 青年男子回道,“那是西域的一种药材,那药效果真是好,可以说是包治百病,只要谁得了病,服了那药几日便痊愈了。当时在城内也是名扬一时,同德堂随后又大批进购,只是那琶罗虫只能是尸体入药,只要是那虫子还活着,咬人一口,便会引发瘟疫。同德堂第二次进购的药品中便有活的琶罗虫,先是同德堂的店小二染了病,随后不过几日同德堂全员便都死了,当时我们也没在意,随后便在一个月内,全城爆发了瘟疫。” 花凉柒当即得知,原来这才瘟疫的起源,随后道,“你们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朝廷。” 青年男子道,“与西域有私下往来是不许的,知县大人不让我们说,如今听闻太子妃您说知县大人被扣下了,咱们才敢说的。” “那你们可还有那琶罗虫的样品,我好让医官瞧瞧,研制出来解药啊。” “瘟疫爆发之时,知县大人将那琶罗虫全数烧毁了。” 花凉柒当即气愤,看来这瘟疫坏就坏在知县大人身上。花凉柒当即也不再提此事,随后与百姓和善的用起了晚膳。 这些时日,花凉柒整日忙于避难所百姓的事,每日都是夜深方才回知县府。百姓虽已安置,但每日琐事繁多,花凉柒要打理他们的膳食是否干净,每日是否按时消毒,平日里还有抚慰百姓眼下不安的民心,果真是忙得打紧。 而这段时间,漓擎澈也多日没有回知县府了,因为他比花凉柒还要忙,他要管的事情比花凉柒还要多。 今日,漓擎澈回了知县府的内阁,身旁还跟着李斛,却发现内阁里空无一人,甚至袭秋和张福都不在,漓擎澈随后唤了石奎进来问道,“可知太子妃去了哪里?” 石奎躬身回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这几日都在忙着处理避难所的事,每日都是很晚才回。” 漓擎澈思虑片刻,方才道,“本太子听说避难所如今处理的很好,那里的百姓人人都赞扬太子妃的慈悲。” 石奎点了点头道,“是啊,太子妃将百姓安置在了一家客栈,每日吃食用度也比从前好得多。” 漓擎澈缓缓一笑,眼底含着些许满意,“本太子还真是小看她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的确聪慧,对百姓也是亲和,深得民心一事要不要上报给陛下。” 漓擎澈顿时目光落在石奎身上,面容含着几分冷意,“她是本太子的太子妃,本太子自有安排!” 石奎一时反而不怯,倒是笑道,“太子殿下如今醋意真是重。” 漓擎澈语声更是冷冷,话语中似有几分驳辩在里面,“放肆!本太子这么说难道不对吗?” 石奎身子微微一弓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漓擎澈随即面色缓和了几分,严肃道,“陛下今日传来诏书和圣旨,对知县昏庸无度很是愤怒,命撤去知县官职,灭其九族,所有家产全数用于此次瘟疫所用。明日你便拿着圣旨前去处理吧。”,石奎当即应下。 第176章 解药,西域才有 这时,便听门外传来话语声,随后便瞧着花凉柒和翠云还有张福缓缓而进,瞧见漓擎澈在此,忙是施礼。 漓擎澈朝着石奎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随后便笑着对花凉柒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花凉柒坐在漓擎澈对面,神色中似有几分得意,但却不彰显骄傲,淡淡着道,“怎么?不对我大发雷霆了?” 漓擎澈语声夹带着温和,“你如今深得百姓民心,我还能说什么?” 花凉柒瞧了李斛一眼,目光有些游离,不过还是客气着,“李大人也来了,快入座吧。” 李斛和缓一笑,坐在旁边的木椅上。 花凉柒一时更是得意,不过笑意不过一瞬便散了,开口道,“你这几日都没回来,定是很忙吧?染病之处的百姓怎么样?” 提起此事,漓擎澈的脸色便浮上一丝阴霾,忧愁道,“医者依旧没有找到法子,眼下只能做到控制染病百姓的发病速度,皆是治标不治本,每天都有很多百姓相继而逝。” 花凉柒一时目光也暗淡了几分,不过下一秒忽然眼前一亮,忙是开口道,“对了,我倒是查到了这瘟疫的起因了。” 这话也使得漓擎澈来了精神,“是什么?” “我听避难所的百姓说,是因为一味琶罗虫的药。” 当即,还未等疑惑的漓擎澈开口,一旁的李斛倒是吃惊不小,控制不住的惊讶道,“什么?琶罗虫?” 漓擎澈目光落在李斛身上,问道,“你知道?” 李斛面色严肃着点了点头,“奴才对此药略有耳闻,琶罗虫乃是西域禁品。此虫的尸体可以入药,其药效十分惊人,小到伤风感冒,大到外伤骨裂,皆是可以医治。但此药药性剧烈,不宜过多服用。但此虫含有剧毒,若是被此虫咬伤之后,身上便会鼓起脓包,随后慢慢腐烂致死,但凡是触碰患者身体的人便会传染,以此便会引发瘟疫,而且速度极快,大概也就几个时辰而已。” 听了李斛徐徐道来,漓擎澈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如今染病的百姓身上皆是鼓起脓包,随后脓包破裂便会导致全身腐烂而死,眼下医者研制出来的方子,只能阻止脓包破裂,却不能治愈染者。” 花凉柒一时情急问向李斛,“你若知这琶罗虫,可能研制出来解药?” 李斛无奈的摇了摇头,“琶罗虫的解药只有西域才有,而且此禁药乃是皇室禁品,只怕要向西域去寻了。” 花凉柒顿时无声,这前去西域之事,她这女子家家的可是做不了主。当即目光转向漓擎澈,却只瞧着漓擎澈沉沉的叹了口气,“若是如此,那本太子要前去一趟西域了。” 花凉柒担忧着皱了皱眉头,“西域是药国,此次路途遥远,你可定要小心。” 漓擎澈沉沉叹了口气,带了些许烦闷,“你认为那琶罗虫是无意传入我大辽东漓的吗?这不过是西域的手段,西域如今就在等着咱们派人前去呢,西域皇帝自有条件在等着我们。”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道,“那眼下该怎么办?” 漓擎澈一时眉头紧蹙,明睿的眸子专注着瞧着一处不动,他也在思索此事该如此去办。 眼下百姓深陷瘟疫所困,医者拼尽全力终是无法,若是控制不住瘟疫,染至它城,那便是更加纷乱。所以当下,大辽东漓需要大属西域的解药,所以这趟西域是必须要去的。 漓擎澈随后道,“明日我便写书信将此事告诉父皇,自荐前去西域。” 花凉柒当即点了点头,“从此事便可看出西域之阴险,你万不可一个人前去。” 漓擎澈点了点头,“我知道,此事终是要父皇点头才是。” 没几日,陛下的旨意便传达了下来,要漓擎澈前去西域寻解药,花凉柒陪同。 午时刚过便到了避难所,二楼的嬉戏的孩子最先瞧见了花凉柒进了客栈,忙是放下手里的玩具,惊叫着道,“太子妃来啦!太子妃来啦!” 此道声音一出,只瞧着客房的门逐个的打开了,百姓皆是面容笑着下了楼来到大厅。 那日餐桌上的小男孩头一个冲出人群跑了出来,一下去抱上了花凉柒的大腿,娇滴滴着道,“太子妃姐今日怎么才来,裴儿都想你了。” 经过多日的接触,花凉柒早已和这里的百姓熟识了,与这个叫裴儿的小男孩感情更是深厚,花凉柒当即将裴儿抱了起来,宠溺着道,“因为姐姐上午去忙别的事了啊。” 只瞧着裴儿的母亲,那日餐桌的妇人——暖红,笑着道,“太子妃每日事物缠身,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儿,裴儿你快下来,太子妃忙了一上午定是很累了。” 花凉柒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暖红姐不碍的,我也喜欢裴儿呢。” 随后便瞧着花凉柒身后有人将一件件衣裳抬了进来,整整齐齐的放在大厅的桌子上,人众里有人道,“太子妃又给咱们带来好东西了。” 花凉柒随后笑着道,“前些日子我瞧见暖红姐早膳之时,穿得衣裳还是潮湿的,询问过后便知,你们现在每个人衣裳不过一两件,换洗过后便没新的穿了,所以我便叫人去城外置办了衣裳,由于时间紧急,便没按照尺寸去做,而是做了不同尺码的,大家将就着穿一下。” 暖红在一旁深感感动着道,“民女不过无心的一句话,竟让太子妃挂心了。” 那日餐桌上的老奶奶也言道,“这么多衣裳,得花多少银子啊。” 花凉柒随后将裴儿放下,走到老奶奶身旁,挽着老奶奶的手言道,“陛下已经下旨,如今知县大人所有家产全数用于此次瘟疫所用,所以郑奶奶您无需担忧。” 郑奶奶听后当即解恨道,“好!好!那个贪官的钱,都是搜刮民脂民膏来的,不用白不用!” 一旁一位民众疑惑道,“知县大人判罪了吗?” 花凉柒笑着答道,“太子殿下已将知县大人的罪行全数上报给了陛下,陛下已经下旨灭其九族了。” 此话一出,百余位百姓无一不欢呼叫好,由此便可看出这知县当初是如何欺压百姓的。 花凉柒随后叫人将衣裳按人头分发给了民众,民众皆是满面喜色,对于花凉柒此番做法,百姓自是深感谢意的。 当裴儿领到了两件衣裳,当即开怀着道,“哇,好漂亮,比母亲做的都要好,太子妃姐姐对裴儿真好。” 花凉柒见状朝着裴儿招了招手,裴儿乖巧的走到花凉柒身前,花凉柒柔声道,“可喜欢吗?” 裴儿点了点头,“喜欢,太子妃姐姐,您是除了母亲以外,对裴儿最好的人了。” 花凉柒蹲下身子,笑着说道,“既然姐姐对你这般好,你要如何报答姐姐呢?姐姐昨日可是告诉你了。” 只见裴儿万分坚定道,“等此次瘟疫平息了,裴儿要用功读书,长大做个为百姓谋好事的好官。” 花凉柒当即满意一笑,温柔的抚了抚裴儿的头,笑道,“裴儿真乖。” 可就在此刻,郑奶奶倒是担忧着道,“此次瘟疫还会平息吗?” 如此一问,犹如一道霹雳,使得原本还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人,人人面色担忧的瞧着花凉柒。这样一场不可收拾的瘟疫,已经困扰这福阳城的百姓整整太久了,百姓不得不担忧这场瘟疫是否还能平息。 花凉柒随后缓缓起身,冲着大家安心一笑,“大家放心,眼下已经找到解药就在西域,明日我便随太子殿下前去拿解药回来。你们都安心吧,即便是到了最坏的地步,我也不会扔下你们这些人不管的,会给你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百姓得知如今已找到解药,顿时安心许多,一个个都露出难有的喜色。但唯有裴儿,他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花凉柒见状忙疑惑道,“裴儿你怎么了?” 暖红当即上前训斥道,“你这又是作何,哭哭啼啼的。” 裴儿一下子将衣服扔在一旁,死死的拉着花凉柒的手,哭着道,“太子妃姐姐要走了,裴儿再也见不到太子妃姐姐了,呜呜呜,不行,裴儿不许太子妃姐姐走!” 花凉柒瞬时温润一笑,擦拭着裴儿的泪花道,“裴儿不哭,太子妃姐姐不过出去几日,随后便回来了。” 裴儿此时哭声渐渐小了,但悲伤之情依旧未消散,哽咽着道,“父亲临走的时候也是这么对裴儿说的,但是却再也没有回来,裴儿不信太子妃姐姐的话。” 此言一出,只瞧着暖红不禁神色微变,眼底也涌上了泪花。 花凉柒忙笑道,“太子妃姐姐说到做到,来,太子妃姐姐和你拉钩。” 随后花凉柒便举起了小拇指,裴儿乖乖的勾上花凉柒的拇指,随后便道,“太子妃姐姐可要记得你的话。”,花凉柒当即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人众一位妇人便道,“太子妃,您这次出门的这段时间,那些官员不会再冷待我们吧。” 花凉柒起了身,冲着大家安心一笑道,“放心吧,即便是我不来避难所了,其他人还会一如既往的对待大家,若是待你们不好,等我回来你们大可告诉我,我自会责罚他们。” 那妇人当即安心一笑,“有太子妃这句话,咱们就安心啦。” 第177章 前去,寻求解药 随后便又嘈杂声四起,民众排着队领着衣裳。花凉柒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瞧着,却被步伐急促的郑奶奶一下子拉倒一旁,看似是有什么急事,花凉柒疑惑着道,“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只瞧着郑奶奶郑重其事的严肃道,“你要去西域吗?那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千万要带上人马啊。” 面对郑奶奶的关怀,花凉柒淡淡一笑,“郑奶奶您放心吧,此次臣妾跟着太子殿下前去,不会有事的。” 郑奶奶反倒更加严肃了,“奶奶我以前可是在大户人家做过奶妈子,自知身为权贵的男人如何待自家女人。毕竟是出使他国,自是有危险的,你可千万要保重好自己。” 花凉柒顿时觉得郑奶奶的确有点多虑了,当即抚上郑奶奶的手笑道,“郑奶奶别担心,朝廷也有朝廷的安排,您就在避难所等着我回来吧。” 郑奶奶点了点头道,“我一平民百姓可管不着朝廷,但我眼下关心的事你的安危,你是个好人,是个能成大事的女人。” 花凉柒当即不过温润一笑而过,随后便送郑奶奶回了客房。 第二日,花凉柒便与漓擎澈乘上了前去西域的马车,为了早日拿到解药救治百姓,所以便连夜赶路,辗转反侧了十日,方才到了大属西域。 待到了大属西域,皇帝却是因国事缠身而未见花凉柒和漓擎澈,直到傍晚时分,大属西域皇帝方才露面。 大属西域也算是热情招待,大殿之上呈上了丰盛的晚宴,可花凉柒和漓擎澈根本没有心思品尝菜肴。 只见大属西域皇帝温和着道,“不知太子和太子妃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漓擎澈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大辽东漓属地百姓因染了琶罗虫而沦陷,此乃解药唯西域所有所以特来请大属西域皇帝出面要来解药。” 大属西域皇帝面色不显一丝惊异,只是温润一笑,“如此小事何需太子你亲自跑一趟?大可派使臣前来便是了。只是这解药产量甚少,前些日子刚巧用完了,朕这就让医官赶紧研制,待制出了解药,朕再交由太子。” 大属西域皇帝这话说得自是在理,可漓擎澈与大属西域皇帝打过交道,自然对其有所了解,这是大属西域皇帝的拖延之语,当即语声清冽道,“眼下百姓正处于危难之中,所以时辰不得耽搁,还望大属西域皇帝体恤。” 大属西域皇帝依旧面不改色,笑道,“再过情急也是需要做出来才行啊。” 漓擎澈面色冷冷,“大属西域皇帝为何要刁难本太子?” 大属西域皇帝一时笑意深邃不语,端起酒杯悠哉入口。 漓擎澈不禁眉头微蹙,严肃道,“大辽东漓自知要感怀大属西域相助,自当会感激的。” 大属西域皇帝当即满意一笑,“明人不说暗话,朕就喜欢大辽东漓太子这般直爽的性子,朕要大辽东漓让出三座城池。” 当即,漓擎澈面容微微一惊,两国之间因一座城池之争,便可举兵万马。他大属西域皇帝如今倒是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大辽东漓三座城池,这样的要求这未免有些过分了。 漓擎澈语声冷冷道,“大属西域皇帝这是要趁火打劫吗?” 大属西域皇帝到也不恼,含笑道,“大辽东漓太子无需把话说得如此难听,三座城池和大辽东漓百姓的安危,孰轻孰重,大辽东漓太子自当掂量便是。” 漓擎澈眉宇深锁,当即严肃道,“此事本太子还要奏明父皇,改日再做商讨,本太子多日赶路疲累,需要歇息。” 大属西域皇帝含笑颔首,“来人啊,带大辽东漓太子前去暖阁歇息。” 待花凉柒和漓擎澈到了暖阁,漓擎澈当即气愤的坐在软榻上,拳头紧握,重重的锤在桌子上,怒气十足道,“岂有此理!竟要我大辽东漓三座城池!” 花凉柒面色淡淡,疑惑道,“方才为何不与大辽东漓皇帝再作商讨?” 漓擎澈顿时冷笑,“哼,你可知那大属西域皇帝的脾性,冷酷残暴,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如今只要大辽东漓答应给他三座城池,他即刻就会将解药拿出来。” 花凉柒一时无声,但自知当下形势严峻,“那如今该怎么办?百姓可都危在旦夕呢。”,漓擎澈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会飞鸽传书给父皇的,看父皇意下如何。”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漓擎澈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想要到这解药,要么答应大属西域的条件,要么便是举兵攻打大属西域。可眼下百姓急需解药,时辰不得耽搁,实属不是宣战的时候。” 花凉柒一时淡淡道,“我不懂国事,自当也出不了什么好的建议,但听闻你说这一切都是大属西域部署的,故意将琶罗虫流入咱们大辽东漓,那自是对大辽东漓那三座城池信心十足的,他分明就是趁人之危。” 漓擎澈深深叹了口气,“这便是为国权的无情,如今大辽东漓与大属西域边境已经有兵马驻扎,也是由于两国实力相当而迟迟不肯举兵,此次让下三座城池,大辽东漓疆土便更是辽阔,日后必是咱们大辽东漓的力敌。” 花凉柒当即体会到当下局势的进退两难,一边是国局优势,一边是百姓安危,实属是难以抉择。 漓擎澈随后瞧了花凉柒一眼,淡淡道,“只是我猜不透,为何父皇要你随我前来。” 花凉柒和点了点头,“我也是想不通,我一不能为你参谋国事,二不能为商谈国事出力,陛下到底是为何?” 漓擎澈一时眉宇微蹙,无声的苦思着,忽然眼前一亮,出言道,“父皇定是猜到大属西域此次要狮子开口,提出些过分的条件,而你,是花丞相最器重的女儿。” 花凉柒顿时一惊,她当即明白,“所以父亲必要保护我的安危,而重视此事,对吗?” 漓擎澈点了点头,“身为君臣自是顾全自身最多,让出城池此乃国之大事,是需要朝廷重臣商谈的,若有一人阻拦,此事便难以定下。你父亲即便是为了你,也会同意让出那三座城池的。” 漓擎澈说的没错,花丞相在自身利益和国家利益面前,自当要保住自身利益。 花凉柒当即问道,“若我们不答应大属西域的条件,是不是我们便回不了大辽东漓了?” 漓擎澈又点了点头,“岂止是回不了大辽东漓,只怕你我便也没了性命。” 花凉柒当即吃惊不小,她没想到代价会如此深重,陛下是绝不会让漓擎澈出事的,而陛下之所以让她随漓擎澈恰来,也是早已谋划好了一切。 漓擎澈随后问道,“怕吗?”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我的确怕死,但在如此无能为力的实况下又能怎么办?” 漓擎澈随后挽起花凉柒的手,坚定如铁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花凉柒当即提唇一笑,便也不再说话。 花凉柒和漓擎澈在大属西域等待着陛下的抉择,七日已经过去了,花凉柒自是有些心急了。 当晚,花凉柒独坐于暖阁,只瞧着漓擎澈疾步而进,忙道,“父皇已经答应了齐国的条件。” 花凉柒当即一惊,“陛下答应了?” 漓擎澈点了点头,“八百里加急传来的诏书,明日我便可与大属西域皇帝交换解药了。” 花凉柒当即便安心道,“看来陛下还是注重百姓安危的。” 语音一落,便瞧着一位婢女缓缓走进,施礼道,“奴婢见过东漓太子、太子妃。” 漓擎澈当即道,“可有何事?” “启禀太子,惜贵妃想传召廖国太子妃小坐片刻。” 花凉柒当即一愣,她与这齐国惜贵妃并不相识,为何要见她? 漓擎澈当即对花凉柒道,“齐国惜贵妃是东漓远嫁的公主,你去吧。” 花凉柒随后点了点头,随后便起身随着婢女而去。这一路本想问那婢女惜贵妃为何唤她,但始终还是没能开口。 待到了惜贵妃的宫殿,便进了寝殿,婢女朝着梳妆台前的女子道,“娘娘,东漓太子妃来了。” 首次见面,便带着花凉柒入了寝殿,便可得知这惜贵妃倒是不见外,只瞧着惜贵妃缓缓回身,浅笑道,“这么快?本宫刚刚梳妆得体,你先下去吧。”,婢女应下便退了出去,寝殿独留花凉柒和惜贵妃。 惜贵妃看样也不过十八九岁,皮肤白皙,样貌也算秀丽。惜贵妃随后冲着花凉柒温和一笑,“太子妃入座吧。” 花凉柒含笑颔首,便在木椅上坐下,开口道,“不知贵妃娘娘唤臣妾前来何事?” 惜贵妃倒是悠然一笑,“好不容易盼来了东漓的人,本宫想见见家人。” 惜贵妃的声音,柔和中夹杂着苦涩,花凉柒不知道惜贵妃嫁入廖国多久了,但却能体会惜贵妃的思乡心切,眼下对于身在异乡的惜贵妃来说,但凡是廖国的人,都是她的家人。 花凉柒只是含笑不语,惜贵妃倒是笑问道,“父皇可好?本宫的母亲可好?” 花凉柒当即不禁一愣,因为她还不知道,这个惜贵妃是几公主,是出自哪个嫔妃,花凉柒一直有些不知所以,便道,“不知贵妃娘娘您是东漓几公主?” 惜贵妃一时了然花凉柒何意,似有自责之意,“本宫一时心切,倒忘记你与本宫素不相识了,本宫乃是东漓七公主,岚嫔所出。” 第178章 奸诈,西域皇帝 花凉柒当即一笑,“臣妾平日呆在东宫,很少入宫,所以从未与岚嫔谋面。不过倒是没听说岚嫔出什么事,应该一切都好,只是陛下如今身子大不如从前了。” 惜贵妃不禁心头一沉,“本宫听说了,父皇老了,本宫不孝,不能再他身边尽孝了。” 花凉柒含笑道,“娘娘如今远嫁西域,父皇会体恤您不便的。” 惜贵妃不禁冷然,“父皇若是体恤本宫,当年也不会让本宫远嫁西域。” 花凉柒自是听出几分来,看来这七公主并不得陛下宠爱。 惜贵妃又是淡淡一笑,“本宫听说大哥前来,真是高兴得不得了,这么多年了,本宫总算能瞧见东漓的人了。” 花凉柒面色淡淡,开口道,“不知贵妃娘娘嫁入西域多久了?” “五年。” 花凉柒不禁一惊,看着惜贵妃如今不过十八九岁,想必当年的她才十三四岁,那般年纪,陛下也真是舍得。 惜贵妃瞧着花凉柒不语,便又开口道,“大哥那般冷热不定的性子,娶了你这个性格淡然的太子妃,定是受不了的。 花凉柒当即开口问道,“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很熟吗?” 惜贵妃摇了摇头,“不熟,不过也知道一二,当年我们都很羡慕他,他最得父皇的疼爱了。他如今可还好?当年就那般英俊,如今定是个美男子吧?本宫身为宫妃,自是不便召见他的。”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太子殿下如今一切都好。” 花凉柒就这样和惜贵妃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而就在此时,宫殿外面,只瞧着西域皇帝急匆而来,身边并没有众多侍从,有的只有一位公公。 只听西域皇帝问道,“你确定东漓太子妃来惜贵妃这儿了?” 那公公坚定点了点头道,“奴才确定,您这几日让奴才盯紧了东漓太子殿下那边,奴才得知惜贵妃传召东漓太子妃,便第一时间通禀您了。” 西域皇帝面色冷冷也不说话,门口宫女瞧见西域皇帝忙是施礼道,“奴婢参见陛下。” 西域皇帝问道,“惜贵妃呢?” “惜贵妃眼下正在寝殿和东漓太子妃在一起呢。” “只有她们两个人?” “是,要不要奴婢前去通传一声?” 西域皇帝摆了摆手,“不必,谁都不许跟进来!” 随后西域皇帝绕到寝殿后面的侧窗,推开窗子跳进了偏殿。随后绕过内阁,便到了寝殿门口,步伐轻极了,坐在门口的木椅上,便听着花凉柒和惜贵妃谈话。 只听惜贵妃当下笑道,“你嫁给大哥也这么久,也该给大哥生个一儿半女的。”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许是臣妾没这个福分吧,嫁给太子殿下一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惜贵妃当即说了句,“西域是医术最强的国家,本宫在这里这些年也学了点医术,太子妃若是不介意,本宫为您把把脉,有的时候只许吃点补药,便能有孕的。” 这倒是让花凉柒有几分尴尬,但既然惜贵妃开了口,她若是拒绝了反倒有点不给情面似的,反正眼下大殿里并无他人,花凉柒便点头道,“那就有劳惜贵妃了。” 花凉柒随后伸出手臂,惜贵妃抬手抚在花凉柒的手腕处,不过把脉数秒,熙贵妃面容便微微一惊,惊异的目光瞧着花凉柒,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这反倒让花凉柒不舒服了,不由问道,“惜贵妃为何这般瞧着臣妾?可是臣妾得了什么病?” 惜贵妃收回手臂,严肃着,“太子妃知道如今都未侍寝吧?” 花凉柒当即一愣,她没想到惜贵妃如此厉害,居然能从脉象看出这些,她还能隐瞒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惜贵妃随后笑道,“本宫冒昧,可让本宫瞧瞧你的守宫砂。” 花凉柒也不忌讳,当即撩起广袖,雪白的肌肤上,那一点红,赤而耀眼。 惜贵妃当即深深一笑,“东漓的习俗本宫知道,但凡是不满十五,是不得侍寝的。你为侍寝就得大哥宠爱,看来大哥是真心喜欢你,只是大哥脾气还喜怒无常,定是让你苦恼吧?” 花凉柒一时笑道,“太子殿下待臣妾疼爱,臣妾不觉苦恼。” 惜贵妃顿时减了减笑意,淡淡道,“你我同是东漓所出,何必还如此客套呢?本宫今日召你前来并无他事,不过想和同乡之人说说话罢了。” 花凉柒只是淡笑,她能体会惜贵妃的思乡心切,但面对并不相识的惜贵妃,她的确无法做到直言不讳,当即笑道,“天色晚了,若再不回去,太子殿下该担忧了,臣妾告退。” 惜贵妃眼底虽有几分失望,但不过还是笑道,“恩,天色已然全黑,本宫派个人送你回去。”,花凉柒俯身施礼言谢,而后便朝着门口而来。 西域皇帝忙是起身躲了起来,待花凉柒走远了,他才从角落走出。 惜贵妃瞧见瞬时一惊,“陛下何时来的?” 西域皇帝也不接话,只是淡笑道,“想不想让朕给你身边安排一个东漓的人陪着?” 惜贵妃瞬时一惊,她不知西域皇帝何意,不过还是笑道,“若能如此,那便是极好的。” 瞬时,西域皇帝的脸色,浮上一丝冷漠的笑意。 翌日,漓擎澈与花凉柒疾步朝着正殿而去,身后还跟着石奎,漓擎澈目色冷清严肃道,“都安排好了?” 石奎坚定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您放心,都安排好了,眼下侍卫已经埋伏在大殿四周,只要属下一声口哨,便会护您和太子妃安全。” 花凉柒当即不禁一惊,“非要如此吗?西域皇帝会使诈?” 漓擎澈冷音道,“防着他自然是没错,我已安排人护你周全,到时自有人带你离开,你无需管我。” 花凉柒心头不禁感到有些惊慌,“我想和你一起走。” 漓擎澈瞧了花凉柒一眼,皱眉道,“此次我带你前来就是个错误,我定要护你周全。这是承让三座城池的诏书,你万要拿好,若有情况大可带着它逃逸。” 花凉柒接过诏书,点了点头随后收好,她此刻竟有些想落泪,但却还是忍住没有哭,他不知道这是为了担忧漓擎澈的安危,还是因为一会儿要面对的危难而害怕。 而此刻正殿内,西域皇帝坐在正座,随后问向身边的护卫道,“可都安排妥当了?” 护卫当即开口道,“陛下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东漓太子不过只带了百位士兵,自当应付得来。” 西域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很好,一会儿要见机行事。” “是。陛下,要取其性命吗?” 西域皇帝毅然决然道,“不,让东漓太子平安回国,记得,不许伤及东漓太子妃丝毫。” 护卫当即应下,西域皇帝随后摆了个手势,那护卫便绕后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便瞧着花凉柒和漓擎澈缓缓而进,西域皇帝当即笑道,“不知东漓太子面见朕有何事?” 漓擎澈面色冷冷,拿出诏书道,“父皇已答应你的要求,让你三座城池。” 西域皇帝冲着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便下了大殿接过诏书交于西域皇帝手中。西域皇帝随后过目,顿时满意一笑,“既然东漓如此慷慨,那我西域也不吝啬。”,随后吩咐道,“来人啊,把东西呈上来。” 随后,便瞧着一位太监拿出一方锦盒,但也不交到漓擎澈的手上,只是在漓擎澈的面前将其打开,随后便瞧见里面一个布包,布包放着一堆红色粉末,想必那就是解药。 西域皇帝随后道,“这解药只需服下一勺的计量,便可治愈染者。朕给足了你解药,你大可安心回国。” 殿下漓擎澈当即冷冷道,“即是如此,为何还不将解药交到本太子手中?” 西域皇帝随后瞧了瞧花凉柒,笑道,“因为朕想向东漓太子你讨一个人?” 漓擎澈一时眉角微蹙,“是谁?” 西域皇帝语声铿锵有力道,“你的太子妃,花凉柒!” 当即,花凉柒浑然一惊,甚至那一刻,她是否怀疑自己的耳朵。 漓擎澈当即怒吼道,“你不要太过分!” 西域皇帝顿时嗤鼻一笑,“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只要东漓太子您应下,解药你自当可以拿走!” 漓擎澈当即毫不犹豫道,“太子妃乃是本太子的妻子,自是不可让给任何人,西域皇帝这是要出尔反尔吗?” 西域皇帝根本不以为然,“朕就是出尔反尔了,你能奈我何啊?” 漓擎澈随后对身旁石奎使了眼色,石奎当即会意,随后脚尖轻点地面,翻身朝着捧着解药的太监身前一跃,随后便要抬手去夺。怎知那太监居然也会功夫,忙是盖上锦盒向后空翻撤步,使得石奎扑了空。 漓擎澈当即瞧出,那并非是什么太监,而是西域皇帝早已安排好的护卫假扮的。 西域皇帝顿时深邃一笑,“怎么?东漓太子这是准备抢吗?” 下一秒,漓擎澈的面容变得阴冷起来。 第179章 紧急,擎澈负伤 漓擎澈顿时阴冷一笑,“本太子自知你会使诈,方才给你的诏书是假的,真的依然在本太子这里。” 西域皇帝当即一惊,随后冷冷一笑,“朕的条件不容退让,缴出三座城池和你的太子妃,便可得到解药。” 漓擎澈顿时愤然,丝毫不犹豫道,“无论如何,本太子都不会叫出凉柒的。”,语毕,便要转身离去。 怎知,就在此刻,只听“哐啷”一声,大殿的门被死死关上。漓擎澈骤然回身,语声清冽,“西域皇帝这是何意?” 西域皇帝悠然一笑,缓缓起身下了大殿,那副倍然自信的样子,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随后笑道,“东漓太子,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在西域,咱们凡事好商量,您若是如此决然,只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漓擎澈面色冷然不语,西域皇帝当即喊道,“来人啊,将东漓太子妃给朕拿下!” 一声令下,殿内两位太监疾步上前,瞬时擒住了花凉柒。 原来,今日殿内的所有太监,都是西域皇帝早已安排好的,花凉柒被两位太监死死擒住,根本不能挣脱,惊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漓擎澈见状怒吼道,“西域皇帝,你这是在与我东漓宣战吗?” 西域皇帝不以为然的一笑,“为了个女子而战,实属不划算,东漓太子,您最好思虑周全了,一边是百姓安危,一边是绝世美人,孰轻孰重,你应该知道。” 漓擎澈不假思索的愤然道,“在本太子心中,没有任何比花凉柒更重要!你的解药,本太子不要了!” 此话一出,花凉柒当即一惊,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漓擎澈口中。 西域皇帝不禁轻笑,“朕今日这解药还就是给定了,来人啊,把东漓诏书给朕夺下!” 一声怒吼,大殿门窗被人破开,黑压压的进了一群黑衣人,当即石奎吹亮口哨,从屋檐之上同时落下护卫。 至始至终保持着笑意的西域皇帝,眼下终是笑意尽散,万分严肃道,“东漓太子,你应该清楚,眼下这是在西域,凭你这点侍卫,根本敌不过朕。朕今日不想取你性命,可是与你诚心交易。” 东漓太子冷然道,“放了凉柒,我便将诏书给你!” 可西域皇帝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阴冷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上!” 一声令下,两面阵容交错而战,顿时,刀尖碰撞的清脆声响,撤响于整个大殿之内…… 两国百余位侍卫在大殿内刀剑相争,使得大殿内混乱而嘈杂。 花凉柒此刻被两位侍卫擒着,根本无法挣脱,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漓擎澈丝毫。 只见一位侍卫递给漓擎澈一把利剑,随即便与众多西域侍卫交战起来。 而西域皇帝,此时远远的站在一旁,被数位侍卫团团围住保护着,目色寒而不惧的观看着一切。 只瞧着漓擎澈一个跨步,冲在了人群中,一把抓住一位西域侍卫的手臂,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这时惨叫声这才响起。 紧接着,漓擎澈朝前跨出一大步,狠狠的一拳打在另一位西域侍卫的小腹,那西域侍卫随即便直直的飞了出去,连续撞倒了好几个西域侍卫。 西域皇帝见漓擎澈武功高强,忙是高声怒吼道,“给朕擒住东漓太子!” 一声令下,众多西域侍卫皆是朝着漓擎澈而来,石奎也忙是高声喊道,“保护太子!” 刀剑相逢、拳脚飞斩,又再一次撤响于大殿。渐渐地,便可看到两国侍卫的尸体,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西域皇帝随后又高声道,“来人!” 紧接着,又从殿外冲进无数西域侍卫,花凉柒在一旁心念:不好!两国侍卫的数量太过悬殊了,即便漓擎澈武功再过高强,也只怕是寡不敌众。 果不其然,不过打斗了半个时辰,便只剩下石奎和漓擎澈二人。 西域皇帝阴冷一笑,命道,“都退下!” 西域侍卫随后齐齐纵身一跃,消失于大殿之内,只留下七八个人保护西域皇帝。 漓擎澈此刻以剑拄地,呼呼的喘着粗气。 西域皇帝缓缓上前,冷笑道,“东漓太子,朕不想取你性命,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交不交出太子妃,你应该看得出,今日即便你不同意交出太子妃,你也是带不走她了。” 漓擎澈顿时阴冷一笑,恶狠狠的道,“那也要等本太子死了再说!” 冷言一出,便瞧着漓擎澈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利剑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直直的向西域皇帝刺去,剑法来得极快,西域皇帝根本来不及闪躲,刚想纵身而起,那利剑便狠狠地插在西域皇帝的右臂上。 西域侍卫见此景皆是吃惊不小,只瞧着一位侍卫纵身而起,一掌拍在漓擎澈的胸口,使得漓擎澈被击飞,幸得石奎在身后接住,随后便瞧着漓擎澈站于原地且眉心紧蹙,本想强压着胸口,却还是没能挺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出来。 花凉柒见状忙是惊叫道,“漓擎澈!” 漓擎澈瞧向花凉柒这边,强忍着胸口疼痛怒吼道,“带太子妃离开!快!” 石奎随即又吹起一声口哨,随后便从殿上飞下暗器直直的插在擒着花凉柒的两名太监脑上,两名太监当场毙命,随后紧接着两名侍卫飞下,拉着花凉柒便往门外跑。 花凉柒一时心挂漓擎澈,只见石奎与漓擎澈也准备逃出大殿,西域皇帝一时惊呼道,“休想逃!” 随后,西域皇帝拿起身旁侍卫的利剑,朝着漓擎澈直直飞去。 花凉柒当即惊呼道,“不要!”,随后忙是挣脱开侍卫的手,大步跑向漓擎澈,惊叫着,“漓擎澈,快躲开!” 花凉柒张开双臂挡在漓擎澈身侧,说时迟那时快,漓擎澈回身看着挡在身前的花凉柒,顿时大惊,“凉柒!不要!” 当即一把拉过花凉柒揽入怀中,背部狠狠扭转,与花凉柒调换方向,利剑直挺挺的插在了漓擎澈的脊梁,利剑插进了漓擎澈的背部,漓擎澈随即与花凉柒瘫躺在地。 随后漓擎澈重重的压在花凉柒身上,花凉柒顾不得疼痛,忙是扶着漓擎澈的肩膀,忙是问道,“漓擎澈,你没事吧?” 只瞧着漓擎澈此刻目色暗淡,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没事。” 可花凉柒却瞧见自己的胸膛沾满了血迹,可受伤的不是自己,她瞧见那柄穿透漓擎澈胸前的利剑,鲜血直流。 花凉柒当即大声惊叫,“漓擎澈!”,此刻石奎也是惊呼,“太子!” 石奎忙是上前将漓擎澈扶躺在地面,花凉柒已经顾不得其他,起身跪在漓擎澈身边,眼底含着无数的泪花,声音颤抖着道,“为什么!我都上前保护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回头!为什么!!” 漓擎澈艰难的喘了口气,瞧着花凉柒牵强一笑,“你没事便好……我不能让你再为我受伤。” 花凉柒忙是摇首,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尖叫着,“不!不!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你是太子,你不能出事!!” 漓擎澈无力的摇了摇头,“我答应过你,必会护你周全。凉柒,我……我是真的在乎你。” 花凉柒一把抓住漓擎澈的手,重重的点着头,“我信!我信!” 西域皇帝当即面色阴冷,“即是如此,那便要了东漓太子的命!” 花凉柒听闻忙是尖叫着,“不!不!” 花凉柒随后赶忙起身到西域皇帝身边,哭泣着,哀求着,“求求你,不要杀他!诏书在我手里,我也留下来,你放他走!我求求你,放他走!” 西域皇帝冷冷的瞧着花凉柒,鄙夷一笑,“你与太子如此情深,还真是让朕感动啊。把诏书拿出来!” 花凉柒随后忙是拿出诏书,西域皇帝一把夺过,此次他看得很是认真,确认此诏书无误,冷凝一笑,“把解药给他,放他们走!” 随后那名太监将锦盒扔给了石奎,石奎一把接住,可一时却未离去,目色却是担忧着瞧着花凉柒。 漓擎澈忙是摇首,无力的虚弱道,“别扔下凉柒!她……她不能留下来。” 花凉柒当即刚要上前,却被西域皇帝死死抓住,花凉柒高声尖叫着,“石奎!快带着太子走!不要再管本宫!她现在需要医治!快走!” 可漓擎澈却依旧死撑着,“不……不……别扔下凉柒,不……”,随后却要硬撑起身,不过离地不过一寸,便有沉沉摔下,一口鲜血,再一次从漓擎澈口中喷出。 花凉柒见状当即情急,“石奎!带着太子走,快!这是命令!快!” 石奎当即紧了紧唇角,冲着另外两名侍卫道,“撤!”,随后石奎抱起漓擎澈,疾步飞驰而去。 石奎和漓擎澈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花凉柒的视野,花凉柒当即无力的摊在地上,双臂颤抖着,垂着头悲痛的哭泣着。 一旁侍卫忙是高喊道,“陛下负伤了!快传太医!” 西域皇帝随即便命令道,“把东漓太子妃带下去!” 身边侍卫领了命,便上前抓起花凉柒的胳膊,花凉柒奋力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西域皇帝一时倍感烦躁,抬起未受伤的左臂,狠狠锤在花凉柒的脖颈处,花凉柒忽然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第180章 上夜,心有不愿 当花凉柒再次睁眼,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原本沾满血迹的衣裳,如今已被换了新的。 花凉柒缓缓起了身,只觉脑袋传来“嗡”的一声,阵阵刺痛传来,使得花凉柒忙是扶着头闭上眼睛。 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你醒了?” 花凉柒随后睁眼,便瞧着惜贵妃坐在身侧,担忧的瞧着自己。 花凉柒忙问道,“这是哪里?” 惜贵妃回道,“这是本宫的寝殿啊,你如今是本宫的贴身侍婢,从这一刻起,你叫慕青。” 花凉柒根本不在乎这些,忙是焦急道,“太子呢?可逃走了?” 惜贵妃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大哥已经逃离皇宫了。” 花凉柒顿时苦涩一笑,“他负了重伤,又让臣妾如何放心。” “你眼下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一道浑厚的男子声音撤响于殿内,花凉柒闻声瞧去,便瞧见西域皇帝缓缓而来。花凉柒眼底含着无限的愤恨,紧闭着双唇不语。 西域皇帝阴冷一笑,“从即刻起,你便是西域惜贵妃身边的侍婢——慕青。以后你要称自己为‘奴婢’!” 花凉柒目色含着怒色直勾勾的瞧着西域皇帝,西域皇帝当即冷笑不减,上前抵着花凉柒的下颚,冷言道,“恨朕吗?” 花凉柒万分厌恶的打开西域皇帝的手,愤然起身怒吼道,“别碰我!” 惜贵妃见状忙是上前劝慰道,“陛下,慕青这是还未习惯她侍婢的身份,您别生气。” 西域皇帝唇边笑意不减,“朕不生气,反正她如今已是西域的人了,就像当年的你一样。” 惜贵妃一时悲怀的紧了紧唇角,不再说话。 西域皇帝随后道,“今夜朕便宿在你这里了,还让不慕青伺候朕更衣。” 花凉柒义愤填膺道,“你想都别想!” 西域皇帝当即笑意尽散,甩手便甩了惜贵妃一巴掌,力道很是有力,打得毫无防备的惜贵妃踉跄跌倒在地。 西域皇帝毫不怜惜道,“你是怎么教导下人的,居然敢对朕无礼,该当何罪!” 惜贵妃忍着脸上的痛楚,没有意思抵抗的跪在地上道,“臣妾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花凉柒瞬即上前扶着惜贵妃的肩膀,语声清冽道,“你根本无罪,为何要如此?” 惜贵妃忙是瞧着花凉柒道,“若不如此,你便要受苦了,慕青,你不必管本宫。” 西域皇帝顿时满意一笑,“去外面跪上一夜吧。” 惜贵妃顿时毫无怨言道,“是,臣妾领命。” 随后惜贵妃便预起身而去,花凉柒忙上前拉住惜贵妃,随后怒火中烧着对西域皇帝道,“若是再外面跪上一夜,可还想让她明日行走吗?” 西域皇帝也不恼,似有几分乐在其中的样子,笑道,“你若心疼她,便本本分分的做你的侍婢!” 惜贵妃忙低沉着道,“慕青,本宫去外面跪着便是了,你不要如此。” 可就在惜贵妃刚要转身之时,便听花凉柒冷冷道,“好,奴婢这就侍奉西域皇帝更衣。” 惜贵妃顿时一惊,当即高声道,“慕青!” 西域皇帝满意一笑,对惜贵妃道,“你走吧,朕今夜要慕青上夜。” 惜贵妃当即情急,“陛下,慕青还未学此礼仪,怕是会伺候不好您,今夜就让臣妾伺候您吧。” 西域皇帝厌恶的瞧着惜贵妃,冷冷道,“朕的话是说的不清楚,还是你没有听清楚。” 惜贵妃一时不敢再多话,站于原地有些为难。 花凉柒随后瞧着惜贵妃安心一笑道,“惜贵妃去歇息吧,奴婢会侍奉好西域皇帝。” 惜贵妃依旧站在原地担忧的瞧着花凉柒,西域皇帝当即万分不悦着道,“还不快滚!” 惜贵妃顿时吓得浑身一颤,眼底含着无限的担忧,可终究还是对西域皇帝有所顾忌,无奈的转身离去。 西域皇帝随后抬平双臂,玩魅的瞧着花凉柒道,“来吧,侍奉朕更衣。” 花凉柒一时蹙眉,上前去解开了西域皇帝的腰带,西域皇帝冷笑道,“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如此能屈能伸,淡然的眸子里让人读不出任何情绪。” 花凉柒也不理西域皇帝,动作加快了几分,快速的侍奉西域皇帝更衣完毕,随后冷冷道,“陛下早歇息吧,奴婢告退。” 怎知还未等花凉柒回身,西域皇帝冷冷道,“茶。” 花凉柒一时蹙眉,便去斟了杯茶,转身之时,却发现西域皇帝已经躺在了床榻上,花凉柒将茶递给西域皇帝,西域皇帝喝过后,便又递给花凉柒。 花凉柒将茶杯放在原有的位置,便走向的门边,西域皇帝当即道,“朕让你走了吗?” 花凉柒冷冷道,“亵衣也换上了,茶也饮了,你还要怎样?” 西域皇帝淡然道,“知道何为上夜吗?” “上夜即是值夜,奴婢会在门口守着的。” “在西域,上夜是要侍女侍奉身侧的,在朕床边跪下。” 花凉柒一时有些起怒,“你到底有完没完?” 西域皇帝又是一笑,“你难道要看着惜贵妃跪上一夜吗?” 花凉柒愤然的紧了紧粉拳,忍住心中怒意,随后便来到西域皇帝从床榻前跪好。 西域皇帝满意一笑,朝着花凉柒侧过身来,端详着花凉柒的面容,良久方才缓缓道,“骐菱说你惹她很是不爽,朕也看得出你是个傲骨的女人,如今倒是为了一个惜贵妃肯如此卑微的跪在朕面前。” 花凉柒也不说话,她当下才明白,原来是顾骐菱因不满李斛喜欢她,然后才使得西域皇帝如此刁难她,可她绷着脸跪在原地,一言不发。 西域皇帝淡漠的收起笑意,冷冷道,“朕倒要看看,你何时才能屈服!” 第二日一早,西域皇帝缓缓起了身,便瞧着花凉柒竟跪在地上睡着了。 这时一位公公走进,瞧着西域皇帝已经起身,顿时一惊道,“呦!陛下,您醒了?” 西域皇帝眉头一簇,朝着花凉柒使了眼神,那公公当即会意,连忙高声斥责道,“你个臭丫头,陛下都醒了,你居然跪在这里睡着了!还不快起来伺候!简直就是在找死!” 花凉柒被一声愤厉的声道唤醒,她跪了一夜,自然是熬不住困倦的,夜半时分,跪在地上便睡着了。 当下忽然被人唤醒,脑子昏昏沉沉的,花凉柒轻柔着太阳穴想缓缓精神,怎知却被身旁的公公用力推道,“还不快起来侍奉皇帝更衣上朝!笨得要死!” 花凉柒被那太监用力的推倒在一旁,随后胳膊支地的起了身,怎知左腿刚刚落地,便又一个踉跄落地,跪了一夜,膝盖自然是酸麻了。 西域皇帝见状忙是俯身将其揽入怀中,轻柔着道,“以此来博得朕的入怀么?好不新奇的手段。” 花凉柒当即起怒,厌恶的推开西域皇帝,艰难的起了身,身旁的公公苛刻道,“还不快去把朝服拿过来给陛下穿上,笨!” 花凉柒一时心有不悦,还是走到一旁拿起朝服,由于第一次接触朝服,花凉柒自然要斟酌着要先穿什么,西域皇帝指了指朝服道,“先穿这个。” 一旁的公公愤力的打了花凉柒一下,高声怒斥道,“该死的丫头!还要陛下告诉先穿哪件吗?真是无礼,动作麻利点,耽搁了陛下上朝的时辰,你长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面对身边公公数次的斥责,花凉柒自是有些不悦,隐忍着心中怒气,侍奉西域皇帝穿了朝服,西域皇帝瞧着花凉柒冷然一笑,随后便迈步而去。 待西域皇帝出了惜贵妃的宫殿,身边公公道,“陛下,奴才方才那么做对吗?” 西域皇帝满意一笑,“做得很好,以后不必给她好脸色。” 此刻,花凉柒便开始收拾床榻,惜贵妃走了进来,忙是疾步上千阻止道,“慕青,不必你做这些的。来人啊,进来收拾床榻。” 随后惜贵妃便带着花凉柒入了内阁,惜贵妃谴退了下人,只留花凉柒一人,随后笑道,“用早膳吧。” 花凉柒随后在惜贵妃身旁坐下,毫无食欲的摇了摇头,“贵妃娘娘您用吧,奴婢没胃口。” 惜贵妃随后挽上花凉柒的手臂,温柔道,“你在本宫面前不必称自己为‘奴婢’,唤自己慕青便是了,本宫不用你伺候。” 花凉柒也不过提唇微微一笑,那笑意却不带一丝喜色。 惜贵妃瞧花凉柒此态,顿时一惊,忙道,“陛下昨晚是不是欺负你了?” 语毕,惜贵妃也不等花凉柒回话,忙是抬手挽起花凉柒的袖子,瞧见守宫砂还在,当即舒心的喘了口气,“还好,还好。” 花凉柒随后将袖子放好,淡淡道,“慕青不过是跪了一夜,陛下没把慕青怎么样。” 惜贵妃一时眉间一蹙道,“陛下昨夜没把你怎么样,但不代表以后不会把你怎么样。陛下能将你霸留在西域,他自是不会让你只做个侍婢这么简单。” 花凉柒无所谓一笑,“慕青现在担忧的倒是太子,不知道他现在伤势如何了。” 惜贵妃眉色暗淡了几分,“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你放心,你在本宫这儿,除了陛下,没人敢欺负了你。” 花凉柒听惜贵妃此话,便能读出几分来,随后开口道,“你很怕西域皇帝吗?” 第181章 西域,好不安生 惜贵妃一时语促,姿态松懈了几分,缓缓道,“本宫当年初到西域时,曾和你一样,万般不从,可西域皇帝生性狠辣,到头来本宫不但没守住贞洁,还吃了不少苦。慕青,你听本宫一劝,你若想逃离着皇宫,便要先忍辱负重,呛着陛下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花凉柒不禁嗤鼻一笑,“逃离?只怕那是难上加难了。” 惜贵妃紧了紧花凉柒的手臂,劝慰道,“后宫女子繁多,陛下不过失了兴趣也就罢了,待到他对你没了兴致,本宫随便找个理由给你个死罪,之后便会叫人将你悄悄送出宫外。” 花凉柒深深舒了口气,她眼下根本没心思顾虑自己,“惜贵妃,你可有法子联系到东漓。” 惜贵妃一时犯了难,“本宫也曾试过与东漓联系,可都被陛下所察觉,本宫这次可以再试一试。” 花凉柒感怀着点了点头,“慕青只想知道,太子殿下眼下有没有平安回到东漓,伤势到底如何了。” 惜贵妃一时有所顿促,她瞧着的花凉柒的眼眸,那抹无限的担忧,全数瞧在惜贵妃的眼里。惜贵妃当即问道,“你是爱大哥的,对不对?” 花凉柒当即微微一愣,不过下一秒便又是悲怀,惆怅道,“慕青也说不清楚,只是这一刻慕青很惦记他,慕青本是想为太子殿下挡那一剑的,可太子殿下却为了我……” 话到尾处,花凉柒声音明显哽咽了,哽咽着无法再说下去,眼底含着悲凉的泪花。 惜贵妃见状忙是怜惜道,“本宫都听说了,大哥既然能为救你而舍下自己性命于不顾,他定是心里顾及着你的安危,他回到东漓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你的。” 花凉柒当即一惊,忙是摇首道,“不!他不能再来了!不要再为了我而深陷困境。” 惜贵妃同是悲怀道,“爱是抵挡不住任何困难的,就像大哥在为你裆下那一剑,便可知他爱你如命了。” 花凉柒当即一惊,漓擎澈爱她如命吗? 她回想着昨日所发生的一切,漓擎澈不会因另有所图,而傻到不要了性命,能使人忘乎性命所要营救的,那便是在乎。 这时,一位婢女走进道,“娘娘,给皇后省安的时辰到了。” 惜贵妃点了点头,随后对花凉柒道,“本宫去给皇后省安,你在寝宫好好呆着,等我回来。” 花凉柒只是木讷讷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 惜贵妃见状不禁叹了口气,“哎,留下你自己本宫也是不放心,这样吧,给你找点事情分分神。你去小厨房命人做点糕点来,等本宫回来用。” 花凉柒当即点了点头,牵强一笑,“娘娘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语毕,惜贵妃便抬步离去,临到门口之时,还不忘担忧着瞧了花凉柒一眼。 花凉柒按照惜贵妃的吩咐,打听到了宫殿的小厨房所在之处。进去之后,便瞧见众位婢女正在忙着手中的事务。此时,坐在一旁甚是悠哉的一位婢女,瞧见面生的花凉柒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花凉柒瞧着她的装束与其他做事婢女所有不同,而且首饰发簪也比其他宫女精致,当即便猜出她是个管事宫女,随后便道,“惜贵妃娘娘让奴婢前来准备些她爱吃的糕点。” 那婢女鄙夷的瞧了花凉柒一眼,随后吩咐道,“做盘蟹饼酥和莲花糕。”,小厨房婢女当即应下。 花凉柒只是淡漠的站在一旁等着,也不说话。 那婢女此时缓缓起了身,冷凝一笑道,“你是谁啊?我怎么看着你眼生啊。” 花凉柒淡淡道,“奴婢是惜贵妃身边的侍婢慕青,不知您如何称呼?” 那婢女瞬时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是这小厨房的掌事宫女念薇,也是惜贵妃身边的一等掌事女官妙菡的亲妹妹。” 念薇以为花凉柒会因此而高看她一眼,怎知花凉柒不过淡淡道,“哦,奴婢知道了。” 念薇当即笑意尽散,瞧着花凉柒这幅淡漠的样子,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哪里是一副婢女的样子,倒是很像是一位大小姐。 要知道,在惜贵妃这溢香宫,谁不把掌事女官妙菡的亲妹妹念薇,高看几眼呢? 念薇自是不悦的,怒气的紧了紧唇角,走到众人中高声道,“动作都麻利点!都想让惜贵妃等得心急吗?” 众人皆是应下,动作也都麻利了许多。 念薇随后愤然的瞧了花凉柒一眼,她分明就是在以此发泄怒气,一旁的一位婢女走过来,悄声问道,“念薇姐,那个丫头是谁啊?” 闻其称呼,便知这婢女与念薇很是相熟,念薇不悦的白了一眼,冷冷道,“说是惜贵妃身边的侍婢,名叫慕青。” 那婢女当即起疑道,“奴婢怎么没说听说过啊,新来的吗?” “应该是吧。” “新来的宫女就去伺候惜贵妃近身了?她到底花了多少银子啊。” 念薇一时心底更是不忿,“哼,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如此无礼吗?” 那婢女瞧了瞧花凉柒,随即道,“奴婢可看不出她是婢女,瞧着她那纤细如玉的手,哪里是做过活的?看样子倒是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念薇一时心中更是恼火,恶狠狠道,“不把我放在眼里?哼,那我便想法子让她以后把我放眼里。” 随即念薇高声道,“慕青,眼下小厨房人手不够,你去端盆热水来,蟹饼糕入锅以前是要烫一下的。” 花凉柒当即应下,随后便去锅旁盛了一盆开水,随后朝着念薇走来。怎知不过刚走到念薇身侧,念薇故意伸脚绊住花凉柒。 花凉柒顿时脚下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忙是抬手去端平手中的热水,热水不慎洒出一半,念薇忙是退后一步。 念薇当即怒斥道,“你稳着点!想烫死我吗?” 花凉柒一时眉宇微蹙,冷视了念薇一眼,那眼底的狠厉,不禁让念薇一震。 这种高高在上的冷眸,是唯有身为主子才有的,从当下婢女身份的花凉柒眼中射出,自是让念薇不禁一惊。 花凉柒也不与她计较,端着水盆刚要放到桌上,念薇上前便推了花凉柒的后背一把,“动作快点!磨磨蹭蹭!” 这一推可不要紧,使得热水再一次摇晃洒出,全数洒在了花凉柒的左臂上。花凉柒不禁惊叫一声,忙是扔下热水,开始端看自己的左臂,当即便红肿起来,想必一会儿定是要出水泡的。 念薇一点都不怜惜,反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得意的笑道,“哎呦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花凉柒忙是回身,愤怒道,“你为何要推我!” 念薇冷哼一笑,“我推你?谁看到了?你问问这小厨房的众人,谁看到了!” 念薇趾高气昂的质问着花凉柒,花凉柒瞧了瞧他人,皆是低着头做事不语。 花凉柒刚要开口驳斥,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道狠厉之音,“本宫看到了!” 随即,便瞧着惜贵妃缓缓而进,念薇一时吓得不轻,众人也是一惊,顿时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奴婢见过惜贵妃娘娘。” 惜贵妃随后走到花凉柒身侧,忙担忧道,“你怎么了?本宫听她说推了你?” 花凉柒忙是将左手藏于身后,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是不小心推了我一下。” 念薇听花凉柒在惜贵妃面前并不称自己为“奴婢”,当即又是一惊。 惜贵妃仔细端倪着花凉柒,随后便发现她藏在身后的左臂,当即将其左臂拉出来。花凉柒本来想抽出来,可由于烫伤处太过疼痛,不禁浑身一颤,惜贵妃见状忙是撩开花凉柒的手臂,只见花凉柒的左手腕处,已然被热水烫的通红,淤血渗在皮下,已经高高肿起。 惜贵妃一时大声对念薇怒斥道,“念薇你好大胆!居然敢动本宫的人!” 念薇当即惊慌失措,跪在地上将头垂得很低,方才那般趾高气昂之态全数消散,胆怯着道,“娘娘恕罪,奴婢只是不小心推了慕青姑娘一下,奴婢不是有意的。” 惜贵妃顿时冷哼道,“凭你方才那般豪气云干的口气,你是不小心吗?你当本宫是傻瓜吗?” 念薇连连叩首,“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惜贵妃当即对身后妙菡道,“妙菡,给本宫掌她的嘴,慕青不喊停,你就不许停!” 妙菡当即一愣,她哪里舍得打她的亲妹妹,可是面对惜贵妃的旨意,她却不敢不从,缓缓走到念薇身旁,甩手打了起来,那巴掌看着很是绵力。 惜贵妃万般不悦道,“舍不得打你妹妹吗?给本宫用力打!不然本宫连你一起罚!” 妙菡听了这话,为难的咬了咬唇,甩手便是狠狠的一巴掌,一下一下又一下,妙菡打的自己手都疼了。 花凉柒见状忙道,“惜贵妃,停手吧。” 惜贵妃根本不叫停,念薇的嘴角已渗出斑斑血迹。花凉柒一时蹙眉道,“惜贵妃,让妙菡停下来吧,慕青才到你身边伺候,这样属实不妥。” 秀贵妃思索片刻,随即道,“停!” 妙菡顿时便停了手,看着念薇眼下双颊高高肿起,她这个做亲姐姐的,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惜贵妃顿时冷然一笑,“念薇,你以为你是妙菡的亲妹妹,小厨房的掌事宫女,就可以在本宫这溢香宫无法无天了吗?” 念薇眼底含泪,忙是叩首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惜贵妃随后道,“你们都给本宫听着,从即日起,慕青乃是本宫身侧的一等宫女,与妙菡一同掌管溢香宫,谁若胆敢再欺凌她,本宫绝不姑息,都听懂了吗!” 众人皆是齐齐垂身垂首,“奴婢听懂了。” 惜贵妃万般不悦的瞧了念薇一眼,冷冷道,“慕青,咱们走!” 第182章 可恶,西域皇帝 待花凉柒随着惜贵妃回了寝殿,惜贵妃忙是让人拿来烫伤药,随后涂抹在花凉柒的左臂上。花凉柒忙道,“惜贵妃,我自己来便是了。” 惜贵妃忙道,“与本宫不必讲究这些,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待众人退下,惜贵妃为花凉柒上了药,随后便道,“本宫回宫瞧着你不在,便去小厨房看看你,没想到还真是出了事。” 花凉柒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 惜贵妃顿时不悦道,“今日本宫若不为你出气,日后宫中侍婢更是要欺人太甚了。” 花凉柒不过淡淡提唇一笑,惜贵妃随后又道,“慕青,既来之则安之,有本宫在,会全力保护你的。” 花凉柒随即瞧着惜贵妃,夹带着疑惑直言道,“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惜贵妃略有顿促,随即缓缓道,“因为你是东漓的人。你可知这些年本宫有多想家吗?眼下对于本宫来说,你就是本宫的家人。” 花凉柒一时有些感动,当下局势,她孤身一人沦落于西域,惜贵妃或许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花凉柒便也不再拘谨着,直言不讳道,“你当初并不愿意嫁入西域,对吗?” 惜贵妃坦诚的点了点头,“身为皇室所出,婚姻大事向来由不得自己,本宫本就不得父皇宠爱,当时西域提出与东漓联姻,父皇便将本宫许给西域皇帝了。” “真是苦了你,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要嫁给一个大你那么多的男人。” “不仅如此,陛下还是个狠毒的人,陛下是当年亲手害死了他的父皇,篡改诏书,登上了皇位。” 花凉柒听后当即吃惊不已,“什么?他竟然如此大逆不道?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父皇?” 惜贵妃严肃着点了点头,“这件事满朝文武人尽皆知,可谁都不敢说出来。” 花凉柒当即起疑,“为什么?难道就没有能掌权的大臣吗?” 惜贵妃不禁冷笑,“本宫听说,就在陛下毒害了他父皇的那一年,朝廷上下的确因此动荡不安,可谁若是敢提出,陛下便派兵灭其全族。” “那其他的皇子呢?就这么看着?” “都死了,没有一个活着。” 花凉柒一时无声,心中太多疑虑,却没有问出口,毕竟这是西域的事,她若再开口多问,自有不便。 花凉柒愤恨的紧了紧唇角,不禁吐出两个字,“禽兽!” 惜贵妃倒是无所谓的一笑,“本宫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陛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你万不可冲撞他。眼下陛下之所以不与你计较,是因为他对你倍感兴趣,等到对你遗弃之时,你若在如此无礼,定是要置你于死地的。” 花凉柒一时深深舒了口气,哀愁道,“若是此生都呆在这西域,还真不如让我死了得好。” 惜贵妃顿时心急道,“你万不可这么想,你要等待时机,你相信本宫,大哥不会不管你的,你此刻若有个三长两短,大哥会是怎样的心情?本宫自知你眼下身在异国悲凉的心思,也能体会那种无奈无助的感受,所以本宫一定会让你回国的。” 花凉柒一时感怀万分,淡淡道,“惜贵妃,你是个好人。” 惜贵妃顿时苦楚一笑,“善良的人总是会被人欺凌,本宫便是最好的例子,不然也不会嫁入西域了。” 花凉柒当即听说几分端倪来,本想开口细问,却瞧着一位宫女走进道,“娘娘,太后传您过去问话。” 惜贵妃点了点头,“好,本宫这就去。” 惜贵妃随后对花凉柒道,“本宫去趟太后那里,你就在寝殿好生呆着。” 花凉柒随后点了点头,惜贵妃便起身离开了。 宽敞的寝殿里,只留下花凉柒一个人,安静的只剩下花凉柒的呼吸声。花凉柒一时倍感心酸,他担心着漓擎澈眼下伤势如何,那是一柄利剑穿入了胸膛,乃是重伤!从西域到东漓路途遥远,这一路颠簸,漓擎澈可受得了? 她不敢再往下想,就在此时,一位婢女走进,瞧着花凉柒施礼笑道,“慕青大人在啊,这是惜贵妃今日的糕点,奴婢放在这里了。” 花凉柒当即不禁疑惑,“慕青大人?” 那婢女点了点头道,“是啊,您现在是溢香宫的一品掌事宫女,奴婢自是要唤您为慕青大人了。” 花凉柒明了的点了点头,“糕点放在那里吧,你出去吧。”,那婢女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此时,只瞧着妙菡缓缓而进,因妙菡如今与花凉柒是同品级,所以妙菡不必用尊称,只是轻声道,“慕青。” 花凉柒顿时回首,顿时一笑,“是妙菡啊,有什么事吗?” 妙菡拘谨着走上前,缓缓道,“我那妹妹念薇不懂事,你别与她计较。” 花凉柒无所谓的一笑,“没事,我并未往心里去。” 妙菡淡淡一笑,“那便是好。” 花凉柒瞧着妙菡眼下有些欲言又止,便猜到是与自己不熟的缘故,随后便笑道,“我如今虽是溢香宫的掌事,但毕竟是没有经验的,日后溢香宫还是由你主持吧,我就伺候在惜贵妃身侧。” 妙菡听闻此话,当然是高兴的,顿时欣然一笑,“好,那惜贵妃日后就有劳慕青姑娘了。” 花凉柒不过淡淡一笑,“妙菡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 妙菡当即笑了笑道,“我实在怕惜贵妃介怀念薇今日鲁莽之举,慕青姑娘与惜贵妃走得近,您能否在惜贵妃面前替念薇美言几句。” 花凉柒一时略有顿促,妙菡见状忙道,“我知道念薇今日冒犯了你,还望慕青姑娘念在我这做姐姐的苦心。” 花凉柒随后无所谓的一笑,“放心吧,我会对惜贵妃说的。” 妙菡顿时嫣然一笑,“真是谢过慕青姑娘了。” 就在花凉柒刚要回话之时,便瞧着一位公公走进道,“慕青大人,陛下传您去一趟休心殿。” 花凉柒当即眉头深锁,万分凝重道,“是,我知道了。” 花凉柒随着那位公公来到御书房,便瞧着西域皇帝此时正坐在书桌前。 花凉柒见其也不施礼,面色冷冷。而西域皇帝当下情绪也是不高,瞧着花凉柒紧绷着脸,甩手拿起一张地图便摔在花凉柒脚下,发怒着道,“你自己瞧瞧,你们东漓给朕是何样的三座城池!” 花凉柒面色不改,垂首瞧了瞧地上的地图,已然看到在东漓的地盘上,用红色圈上了三座城池,花凉柒当即冷冷道,“慕青一女流之辈,看不懂这些东西。” 西域皇帝当即浑然起身,愤慨的走到花凉柒身前,低吼道,“那三座城池加在一起都没有一座城池大,而且简直就是群山缭绕如同废墟一般!” 花凉柒当即冰冷一笑,“国事又不是慕青能够左右的,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你难道事先会不知道吗?你们东漓这是在戏弄朕!” 花凉柒不禁鄙夷一笑,“那陛下您呢?如何趁人之危难道就只字不提吗?那琶罗虫是您故意流传到东漓境内的吧?如此卑劣手段,东漓能给你三座城池就已不错了,您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西域皇帝瞬时眼底含怒,直视着花凉柒,预有发怒之势。不过片刻,他居然冷然一笑,“朕听说你现在是溢香宫的一品掌事宫女了?” 面对西域皇帝如此突如其来的一问,花凉柒不禁微微一愣,明亮的睿眼中,泛着锐利的光。 西域皇帝一把抓起花凉柒的左臂,低吼道,“你能耐倒是不小啊!”,由于花凉柒的左臂被烫伤,花凉柒当即惊叫着,“啊!别碰那里,疼!” 西域皇帝见状略有一惊,随后撩起花凉柒的左臂,瞧见她红肿的左臂,顿时冷然一笑,“平日里做惯了养尊处优的太子妃,忽然成了西域的婢女,定是笨手笨脚的吧?” 花凉柒一把推开西域皇帝,怒吼道,“放开我!” 西域皇帝当即怒斥道,“你该称自己为奴婢!” “我不是奴婢!我东漓太子妃!我能够承认慕青这个名字,也是看在惜贵妃的份上。西域皇帝,我花凉柒可以告诉你,我今生今世都是东漓的人!” 花凉柒再也隐忍不住心中怒气,愤慨的与西域皇帝对峙。 西域皇帝忽然鄙夷一笑,上前一把将花凉柒揽在怀里,贴在其耳边轻声道,“你如今就是朕西域的宫女,便也就是朕的女人了。你说,漓擎澈那般喜欢你,若是知道你成了朕的女人,他是不是很伤心呢?” 花凉柒当即大惊失色,用力的推着西域皇帝的胸膛,想挣脱其怀抱,但西域皇帝臂力大的出奇,使得花凉柒根本无法挣脱,花凉柒不禁惊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西域皇帝顿时邪魅一笑,语声柔中带邪,“朕就喜欢你这种倔脾气的女人。” 瞬即,西域皇帝手腕用力,将花凉柒死死扣在自己怀中,当即烈唇便贴在了花凉柒的嫩唇上。花凉柒用力的挣扎着、支吾着,可都无济于事。 西域皇帝随后伸出润舌,强行撬开了花凉柒的口,霸道的探索着、缠绵着。 第183章 重罚,死不认罪 而花凉柒此刻害怕极了,她觉得西域皇帝的吻简直是无比恶心,她用力的反抗着可终是于事无补,花凉柒随即灵光一现,张开贝齿便狠狠的咬在西域皇帝的舌头上。 西域皇帝顿时疼的低吼一声,连忙从花凉柒的口中逃离,松开花凉柒轻扶嘴唇,渐渐地,他感到了口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西域皇帝当即大怒,甩手便给花凉柒一巴掌,打得花凉柒一下便跌倒在地,西域皇帝怒吼道,“你竟敢咬朕!” 花凉柒摊在地上,只觉得脸颊热辣辣的疼,她紧了紧唇角,目光含恨的直视着西域皇帝。 西域皇帝当即怒吼道,“你以为朕真的喜欢你吗?你不过是朕威胁漓擎澈的利器!趁着朕还对你有兴趣的时候,你最好给朕乖乖的,不然,便是死路一条!居然敢惹骐菱不开心,那是朕最爱的女儿!” 花凉柒根本毫不畏惧,高声吼道,“你杀了我吧!” 西域皇帝冷然一笑,“你越是想死,朕便越不从你,朕如今要让你生不如死!来人啊!” 随即,便从外面走进一位公公,“陛下,您有何吩咐?” “慕青恶意伤及朕,实乃罪不可恕,即刻拉倒暴室行刑!没有朕的旨意,不得释放!” 那公公当即应下,随后又叫了两位太监进来,将花凉柒从地上拉起,毫不怜惜的将花凉柒擒着便出了御书房。 西域皇帝此刻愤然坐下,舌头传来的痛楚让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时,只见一位侍卫走进道,“陛下,属下查到东漓太子的下落了!” 西域皇帝冷冷道,“说!” “东漓太子眼下刚到东漓,正在医治中,想必不久东漓皇帝便会派人接回宫中。” 西域皇帝顿时冷然一笑,“漓擎澈的命还真是大,利剑穿过胸膛居然还能活着。” 那属下瞧了瞧西域皇帝的面色,随后试探问道,“陛下,眼下东漓太子还未回宫中,其身边的侍卫也不多,要是想做什么都来得及。” 西域皇帝忙是摆手,“朕不想要漓擎澈的性命,当时用利剑伤他也是万不得已。既然他没死,那便要留着东漓太子妃的命。你去一趟暴室,传朕口谕,万不可让东漓太子妃断了气。” 那侍卫当即垂首道,“是!”,随后便疾步走了出去。 而就在此时,惜贵妃坐在寝殿,目色里含着无限的担忧。此刻妙菡急匆而进,惜贵妃忙是问道,“慕青在御书房怎么样?” 妙菡点了点头,面容忧愁着道,“娘娘,慕青眼下被陛下送往暴室了。” 惜贵妃当即大惊失色,愤然起身道,“什么?” “听说慕青恶意伤了陛下的龙体,陛下一时大怒,便将慕青送往暴室了。” 惜贵妃当即不禁蹙眉,“哎,真是糊涂,本宫特地告诉她万不可呛着陛下。” 妙菡也是心急,“娘娘,慕青怎受得了暴室的刑罚,眼下该如何是好?” 惜贵妃一时也是焦急万分,心急的在寝殿来回不然的走着,眸子在眼眶里不安的游走。随后果断着道,“本宫要去御书房。” 暴室内,阴暗极了,四周虽燃着蜡烛,但微弱的火光却并不明亮。太监将花凉柒重重的摔在地上,对着坐在前方的一位太监道,“张公公,这宫女冒犯了陛下,陛下下令送到暴室来了,并吩咐不许要了她的性命。” 张公公点了点头,“好,洒家知道了。” 随后那太监便转身离去。张公公此时瞧着花凉柒阴冷一笑,恶狠狠道,“居然不知性命的敢冒犯陛下,你该当何罪!” 花凉柒不语,骤然抬首,冷视着张公公,那眼底锐利的光,透着万般的不服。 张公公当即一惊,“哎呦!死到临头还如此倔强,洒家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这暴室是谁说了算,来人啊,行刑!” 随后,便走出两位太监,强制的将花凉柒按在一张椅子上,花凉柒奋力反抗着,“放开我!放开我!” 张公公即刻命令道,“把她绑起来!” 太监拿出绳子,将花凉柒死死的绑在椅子上。花凉柒愤然着扭动着身子,可由于被绳子所束缚,根本挣脱不开。 张公公此刻起身走到花凉柒身前,冷冷一笑,“不用你现在在这儿使足了倔脾气,等一会儿一道行刑过后,洒家看你有没有力气坐得直!” 张公公随即满脸横肉,挥手说:“叫她尝尝!” 两个太监拧住花凉柒的胳膊,一个从后面用条白布把花凉柒的脑袋一勒,另一个拿两块檀木板,照花凉柒的脸上便是啪啪啪的打了起来,左右来回不停的的打。不过几下子,便打得花凉柒嘴里连血带沫子的流了下来,舌头也是浑然发麻,好似棉花瓤子一般。 忽然,檀木板子打到了眼角上,花凉柒当即只觉得昏昏沉沉,一时有些分不清事物了。 张公公见状忙抬手道,“停手,可不能把她打死了。” 一位太监道,“张公公,她好像有些昏迷了。” 张公公冷冷一笑,“哼,挨不住刑法,还要逞一时之气,把她弄醒!” 太监用一卷草纸把花凉柒熏醒过来。张公公问道;“你可知罪啊?” 花凉柒当下一只眼睛已经被打的淤血,另一只眼睛瞪着,紧了紧嘴角愤然道,“是陛下冒犯慕青,慕青一切皆是自保,慕青无罪!” 张公公当即一惊,“嘿!倔强的丫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洒家换个样儿,看她认不认罪!给她一碗黄米饭吃!” 这时,花凉柒背后那太监,用膝盖顶住花凉柒的腰,手里的白布紧紧一勒,勒得花凉柒仰起了脸儿。旁的太监就用小米泡凉水,往花凉柒鼻子里灌。还听见张公公说:“你吃这碗饭怎么样啊?饱饱儿的吃一顿吧!” 花凉柒忍不住一吸气,呼的就把小米吸进去了,呛得脑子酸酸的,忽忽悠悠的又要昏过去了。太监又把花凉柒熏过来。花凉柒此时迷迷糊糊的,鼻子里喷出来的小米全成了血蛋蛋,嘴里也喷出来了,身上又是血又是水。 张公公得意的说:“你这丫头倒是铁嘴钢牙、柏木舌头,到了洒家手里,看你还厉不厉害!我最后问你一遍,知不知罪。若是知罪了,洒家便让人去拟罪状,你画了押便可免了余下的刑法。” 花凉柒此刻呼呼的喘着粗气,语声虽虚弱,但却不失愤怒,“慕青无罪!你们……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张公公一时愤恨的咬了咬牙,“给我上夹板!夹她的手指!” 太监随后取来用绳子捆好的木板,随后便给花凉柒松了绑,可花凉柒眼下根本没有坐起来的力气,一下子摊在地上。 太监根本不顾及眼下虚弱的花凉柒,将花凉柒的手指硬生生放在木棍之间,两位太监用力拉起两边的绳子,随后便听到花凉柒痛不欲生的嘶喊,“啊!啊!”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花凉柒的手指便流出斑斑血迹,血液顺着木棍缓缓流下,滴在地上。花凉柒痛苦的嘶叫着,她甚至能够感受指间骨头断裂的声音! 花凉柒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这是活生生的让人难以忍受的责罚! 张公公一声令下,“停!”,太监赶忙松了力气。 花凉柒随后又再一次重重的摊在地上,她的手指传来火辣辣的痛楚,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原本白皙如玉的纤纤细指,眼下却是满目血色。花凉柒当即发觉,她的手已经不能再由她控制了。 张公公也是失了耐性,愤然怒吼道,“你到底认不认罪!” 花凉柒此刻已到了虚弱的边缘,她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虚弱的声音答道,“你们……你们杀了我吧,我无罪。” 张公公上去便是给了花凉柒一脚,怒斥道,“洒家倒真是想杀了你!可是陛下不许!你个臭丫头,方才冒犯陛下的时候,咋不想想现在的刑罚?” 一旁的太监此时道,“张公公,这宫女可扛不住刑罚了,再如此下去怕是要撑不住了,陛下可是吩咐过,留其性命的。” 张公公紧了紧牙关,愤然道,“不用你说!洒家清楚得很!把她先关起来,明日再审!” 随后,太监便抓起花凉柒的双臂,拖着将她扔进了一件牢房,牢门沉沉的关上,当锁链声清脆的发出一声锁闭的声音,当即便安静了下来。 花凉柒摊躺在冰凉的地上,眼下的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随后便开始昏昏沉沉的,全身火辣辣的痛楚,使得她失去了理智。 脑海闪现出漓擎澈的样子,利剑穿过胸膛,鲜血直流,与她一样,摊躺在地上,无力的呐喊着,“凉柒……凉柒……” 花凉柒指尖微微颤抖,不禁呢喃道,“漓擎澈……我没事……漓擎澈……” 之后,花凉柒就觉得头越发的沉重,便昏睡了过去。 第184章 救人,答应条件 惜贵妃眼下站在御书房前,似有几分焦急之色,一旁的公公此时为难道,“惜贵妃娘娘,陛下眼下正忙着批阅奏折呢,根本没时间见您,您还是回去吧。” 惜贵妃毅然决然道,“本宫可以等,本宫就不信,陛下再也不出这御书房了。” “惜贵妃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陛下若是不想见您,即便是出来了,也不会理您的。” 惜贵妃此刻紧了紧指尖的丝帕,眼底泛起一道锐利之色,当即迈步朝着御书房的门口走去。 公公见状忙是上前阻拦道,“惜贵妃娘娘,御书房不得女子进入,您要三思啊。” 惜贵妃冷冷的瞧了公公一眼,“本宫的贴身侍婢慕青也是女子,为何她就能进御书房。” “那是陛下传召的,眼下陛下可没传召娘娘您啊。娘娘,您这不是再让奴才寻死吗?” 惜贵妃不悦的白了公公一眼,毫不留情道,“你现在就是在寻死!” 语毕,惜贵妃便大步流星的走到御书房的门边,那公公吓得脸色惨白,忙是上前阻拦,可惜贵妃根本不顾及他,一把便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疾步的朝着里面走去,公公忙是高声道,“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啊!哎呦,这不是让奴才掉脑袋嘛!娘娘!娘娘!” 惜贵妃根本不听那公公繁琐之语,随后便走到西域皇帝面前。 西域皇帝早已被那公公的吵闹声所扰,当即怒视着惜贵妃。 那公公见西域皇帝起怒,忙是跪下请罪道,“奴才该死,没能拦得住惜贵妃娘娘,还望陛下责罚。”,话虽如此,可那公公此刻早已吓得浑身打颤。 西域皇帝冷言道,“退下去!”,那公公当即安心的舒了口气,应了一声,忙是起身退了出去。 西域皇帝顿时冷冷一笑,“什么事这么急着见朕?” 惜贵妃当即冷颜,语中带着决绝道,“劳烦陛下放了慕青。” 西域皇帝一时冷笑更深了几分,“你许久没有这么对朕了,如今倒是为了一个奴婢。” 惜贵妃冷颜依旧,朱唇轻启道,“在臣妾眼里,慕青不是奴婢。” 西域皇帝悠然着起了身,缓缓走到惜贵妃身前,唇角黯然道,“朕没想要她性命,你大可放心。” 惜贵妃唇角凉凉着,“可那里是暴室,陛下应该清楚那里的刑罚,只怕过不了明日,慕青便没了性命!” 西域皇帝微微扬起唇角,一双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你毕竟也是从那里出来的人,看来很是了解嘛。” 惜贵妃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肃,“只要陛下肯放了慕青,臣妾什么都答应您。” 西域皇帝不禁眼前一亮,“真的?” 惜贵妃微微抬首,“臣妾说到做到。” 西域皇帝随后轻柔的抚上惜贵妃的脸颊,声音柔和似水道,“你好久没与朕温存了。” 惜贵妃当即不假思索道,“只要陛下眼下放慕青出来,今夜臣妾就侍奉陛下就寝。” 西域皇帝顿时满意一笑,随后将手从惜贵妃的脸色移开,吩咐道,“来人啊。” 那公公又重新走进,俯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去一趟暴室,传朕口谕,将慕青放了。” “是,奴才这就去。”,那公公领了命,随后便转身离去。 惜贵妃此时福了福身子道,“谢陛下,臣妾告退。” 西域皇帝当即玩魅笑道,“今夜就在溢香宫等着朕吧。” 惜贵妃顿时眉头一蹙,转身悄然而去。 过了大半个时辰,花凉柒便被人抬回了溢香宫。惜贵妃瞧见花凉柒当下浑身鲜血的惨状,当即吃惊不小,忙是叫人去传太医,随后便把花凉柒安置在了偏殿。 妙菡小心谨慎的为花凉柒换了衣裳,用热毛巾擦去了鲜血。惜贵妃坐在一旁,看着花凉柒那惨不忍睹的双手,高高肿起的脸颊,顿时愤然道,“本宫就知道,陛下不会善待慕青的。” 妙菡也是怜惜道,“哎,真是让慕青受苦了。娘娘若不是早些让陛下放了慕青,只怕真的熬不过明日了。” 惜贵妃顿时目色暗淡了几分,惋惜着,“真是苦了慕青,整日担忧着大哥,还要受这般苦楚,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妙菡瞧着此刻昏迷于床榻的慕青,一时也是尤为伤感的。随后又道,“娘娘,您今日真的要侍奉陛下就寝吗?您可是两年都没有侍奉过陛下了。” 惜贵妃顿时面色冷然,淡淡道,“本宫若不如此,岂能救下慕青?” “可娘娘您心甘情愿吗?” 惜贵妃不禁冷笑,“本宫是他的贵妃,此生都无法再更改,即便心不甘又如何?本宫饱受这痛楚数年,如今不能再让慕青沦陷,她的贞洁不能失于陛下。” 就在此时,便瞧着太医缓缓而进,朝着惜贵妃施礼道,“微臣见过惜贵妃娘娘,不知惜贵妃娘娘哪里不舒服?” 惜贵妃随后道,“本宫好得很,眼下本宫的侍婢慕青伤势较重,你且给她瞧瞧。” 太医当即一愣,为难着道,“惜贵妃娘娘,宫规您不是不清楚,宫女是不许太医诊治的。” 惜贵妃冷视着太医,清冽道,“今日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那太医当即婉拒,“娘娘,您不是不知道陛下的脾性,恕微臣难以从命。” 惜贵妃顿时骤然起身,摘下头上一柄簪子,随后抵在脖颈处,狠厉道,“你今日若是不医治她,本宫便死在你面前!你应该清楚,本宫可是当年闹翻了整个后宫的人!” 那太医忙是惶恐不安,顿时跪地道,“娘娘,万不可冲动啊,微臣有罪!微臣有罪!” 妙菡站在一旁冷然道,“今夜陛下便会来溢香宫,你应该清楚娘娘这一簪子若是刺下去,你可保得住你的九族!” 那太医当即大惊,惶恐这起了身,“微臣医治慕青姑娘,微臣医治!” 惜贵妃听了此话,便将簪子放下。太医眼下已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走到慕青身前,把过脉后道,“回娘娘,慕青姑娘是受了刑罚吧?” 惜贵妃淡然点了点头。 太医随即道,“慕青姑娘是受不住责罚昏迷过去了,皆是皮外伤,脸上的伤处涂些药膏几日便会痊愈,可手指已然断裂,只怕要养上一月了。” 惜贵妃忙问道,“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太医摇了摇头,“娘娘放心,慕青姑娘并无性命之忧,好生修养大可康复。劳烦妙菡姑娘随微臣去取药。” 随即,妙菡便跟着太医走了出去。 当晚,惜贵妃独坐于寝殿内,随后便瞧着西域皇帝推门而进,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人。 西域皇帝唇角悠然一笑,“果真想好了?这可不是朕逼你的。” 惜贵妃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是臣妾心甘情愿的。” 随后惜贵妃便缓缓起身,走到西域皇帝身前,解开了其腰带,“臣妾侍奉陛下就寝吧。” 惜贵妃的动作很是轻缓,但面色却不见一丝笑意,褪去了西域皇帝的外衣,正当要取亵衣之时,西域皇帝当即道,“不必去取了,反正一会儿也是要脱下的。” 面对全.身.赤.裸着的西域皇帝,惜贵妃也不显一丝羞涩,仿佛如常事一般。 西域皇帝随后抬手拉下惜贵妃的腰带,卸下外层裙摆,里面裹胸长裙落地,此刻惜贵妃身上只剩下一件粉色的肚/兜,白皙的肌肤尽显于西域皇帝的面前。 西域皇帝顿时深邃一笑,瞧着惜贵妃冷然的面容,抬手轻轻滑过惜贵妃的香肩,淡笑道,“朕多久没有碰你了?好似整整两年,如今却是看在一个东漓太子妃的面子上,想想都觉得可笑。在你眼里,东漓自是比朕重要。” 惜贵妃眉间一蹙,紧闭着双唇不语。 西域皇帝将手抬高,抚摸着惜贵妃的脸颊,温润着道,“还有这桀骜不驯的容颜,朕也是许久不见了。你对朕毕恭毕敬了两年,温婉贤淑了两年,如今决定侍寝之时,终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当年的你。” 惜贵妃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陛下,陈年旧事不必要提了。” 西域皇帝沉沉舒了口气,“是啊,都是陈年旧事了。朕拿得下江山,拿得下整个后宫的女子,但却唯独拿不下你。朕看到如今的慕青,就好似看到了从前的你,难道你们东漓女子都是如此吗?” 惜贵妃一时有些不耐烦了,“陛下,夜深了,歇息吧。” 西域皇帝随后将惜贵妃横抱而起,缓缓走向榻前,将其放下随后压在其身上,但却不做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瞧着惜贵妃。 惜贵妃抬手环住西域皇帝的脖颈,淡淡道,“可以开始了。” 西域皇帝微微一笑,“朕都不着急,你倒是心急了。” 随后,西域皇帝吻上了惜贵妃的香唇,那唇来得十分火热,好似冬日的炬火般。手掌在惜贵妃的身上游走着,吻缓缓下移,星星散散的打落在惜贵妃的身上。 渐渐,惜贵妃也融入其中,娇滴的声音响起…… 一番鱼水欢过后,惜贵妃嵌在西域皇帝的怀里。只听西域皇帝淡淡道,“明日不要服那种药了。” 惜贵妃冷冷一笑,“这不是你能左右的。” “朕想要和你有个孩子。” 第185章 出兵,营救凉柒 惜贵妃却是这样回答的,“可是臣妾不想。” 西域皇帝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难道每次你与朕温存过后都要服用那药物吗?就这么厌烦朕?” 惜贵妃每次侍寝过后,都要服用一种药物,使她怀不上孩子。 惜贵妃明眸微动,束素芊芊滑落在西域皇帝的胸膛,朱唇轻启道,“只要你答应臣妾,留住慕青的贞洁,臣妾便与陛下要个孩子。” 西域皇帝一时有些怒意,“你还有什么条件,一次性都说出来!” 惜贵妃淡淡一笑,“没有了。” “好,朕答应你。但你要清楚,这你是最后一次,和朕提关于东漓太子妃的条件。” “好,只要陛下留住慕青的贞洁,臣妾自然不服那药了。若是陛下食言,臣妾即刻打掉腹中胎儿。” 西域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朕就是喜欢你这般烈性子。” 当即,西域皇帝翻身压在惜贵妃的身上,再一次与惜贵妃交缠在了一起…… 翌日一早,惜贵妃便早早来到偏殿,瞧着花凉柒醒来,顿时喜笑道,“你醒了?” 花凉柒躺在床榻上,温和着唤了声,“惜贵妃。” 惜贵妃温润道,“眼下你且要好生养伤,本宫已经派了人过来伺候你。” “多谢惜贵妃。” “不必与本宫客气。对了,本宫已经打探到了,眼下大哥已经安全回了东漓,可能由于负了伤,刚入了东漓边境便停下养伤了。眼下父皇都动身往那边赶了。” 花凉柒听后当即一笑,“真的吗?那果真是好事,希望他会早日康复。” 惜贵妃不禁怜惜道,“你如今的状况也不好,十指断裂,你也要早日康复才是。” 花凉柒无所谓道,“只要太子没有事,慕青便了无牵挂了。” 惜贵妃听闻此话更是添忧,一时蹙眉道,“你放心,如今本宫已经想到法子能护你周全,眼下陛下不会再把你怎么样了?” 花凉柒顿时一愣,忙问道,“你答应西域皇帝什么了?” 惜贵妃无谓一笑,“你只管养好你的身子便是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不行!你要告诉我,你答应西域皇帝什么了?” 惜贵妃略有顿促,似有几分犹豫,她自知拗不过花凉柒的,随即便道,“本宫答应陛下,会与他要一个孩子。” 花凉柒一时眉心一蹙,当即不解。惜贵妃又道,“本宫每每侍奉过陛下,一早起来便会服下特制的避孕药物,这件事情陛下是知道的。如今本宫答应了陛下,会与他要一个孩子,只要他再敢欺负了你,我便以打掉孩子威胁他。” 花凉柒不禁叹了口气,“惜贵妃,为了慕青这样值得吗?” 惜贵妃嫣然一笑,“其实本宫早打算如此了,深宫蔓蔓,本宫也要有个牵挂、有个寄托,只是这两年本宫与陛下的关系一直僵着,便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可是西域皇帝那般毒辣的性子,慕青怕你吃亏。” 惜贵妃安心一笑道,“放心吧,本宫也不是什么善主,陛下也怕本宫闹起来。” 花凉柒当即疑惑着瞧着惜贵妃,不可置信着道,“你?”,面对善良的惜贵妃,花凉柒有些质疑。 惜贵妃随后笑了笑道,“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你要好生疗伤,待身子康复了,本宫再给你想法子出宫。” 花凉柒顿时有些感动,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感怀着瞧着惜贵妃,和缓一笑。 东漓边境一座小城的知县府,漓擎澈平躺在床榻上,呼吸平和着沉沉睡去。如今的他,胸口缠着厚厚的白纱,那一点艳红,好似还渲染着几日前的那场厮杀。 石奎守在床榻旁,侍奉于身侧。 此时,只瞧着陛下步伐缓缓而进,石奎忙是起身施礼道,“参见陛下。” 陛下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太子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郎中刚刚瞧过了,说太子殿下如今伤势较重,还不能下床,需要疗养。” 如今漓擎澈受了重伤,陛下不顾自身,千里迢迢赶来探望他的儿子。 许是陛下和石奎的谈话惊醒了漓擎澈,这时漓擎澈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着唤了声,“父皇。” 陛下见状忙便坐在漓擎澈身侧,关怀道,“澈儿,可觉得好些了?” 漓擎澈点了点头,“儿臣觉得好多了。父皇,什么时候前去救太子妃回来?” 陛下一时显了几分犹豫,为难着道,“澈儿,为了一个女子举兵前去西域,的确不值。” 漓擎澈一时情急道,“父皇,您难道要儿臣舍下太子妃于不顾吗?她可是舍命为儿臣挡下一剑。” 陛下面色忧愁着道,“父皇知道你心挂太子妃,可东漓与西域的实力你不是不知道,此番骤然举兵前去,属实胜率不大。若是败下阵来,东漓必然大损。” 漓擎澈眉心一蹙,决然道,“既然父皇不允,那儿臣自己去!” 语毕,漓擎澈便预愤然起身,可不过是刚刚离开床榻一点,漓擎澈的胸口便传来一阵刺痛,漓擎澈不觉低吟一声。 陛下见状忙是焦急道,“澈儿,你这可是利剑刺伤胸膛,此乃重伤,你万不可多动。” 漓擎澈忙是情急道,“父皇,难道太子妃现在不是在危难之中吗?她眼下比儿臣要危险得多。父皇,儿臣堂堂七尺男儿,不能舍下太子妃于不顾,也不能让一个女子来挽救儿臣!” 陛下当即有些起怒,语声也浑厚了几分,“澈儿!你莫要任性,你应该清楚国事与家事哪个更为重要!” 漓擎澈一时无声,只是直直的呆望着陛下,良久,才缓缓道,“父皇,你在意母亲吗?” 陛下不禁顿时一怔,漓擎澈随即又道,“您若是在意母亲,自然能够体会儿臣眼下的心情。您想让我日后整日活在愧疚中吗?此次您携花丞相前来,您又让儿臣如何与花丞相交待?太子妃是花丞相最宠爱的女儿,您不是不知道。” 陛下随即沉沉舒了口气,“父皇会好生安抚花丞相的。” 漓擎澈随即又道,“可您安抚得了花丞相失落的心吗?您的儿子就是孩子,而花丞相的女儿就不是孩子吗?他可是当年忠心辅佐您拿下江山的臣子啊!他如今还要效忠于朝廷,父皇,您要三思啊!” 陛下当即目光锐利,语声清冽道,“你眼下要拿花丞相来压父皇吗?” 没等漓擎澈开口,便瞧着花丞相缓缓而进,见漓擎澈醒来,花丞相一时也是舒畅许多,当即施礼道,“臣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陛下只是点了点头,花丞相随后对漓擎澈道,“太子殿下如今身子如何?” 陛下回道,“太医说需要休养。” 花丞相不禁担忧道,“伤势的确是严重,太子殿下要多顾及身子才是。” 漓擎澈根本不理会这些,当即开门见山着道,“花丞相,您的女儿眼下还在西域呢,您怎么想?” 陛下一时面色有些不悦,花丞相顿时眉间一蹙,骤然跪地。 这一举动,不禁使得陛下微微一愣,花丞相当即语声坚定道,“陛下,臣恳求您救太子妃一命。” 陛下不禁有些迟疑,紧了紧拳头道,“花丞相,你应该清楚两国的实力。” “陛下,臣身为朝廷忠臣,自当为国思虑,若是臣旁的女儿,臣必不会如此恳求陛下,可太子妃是臣的爱女,还望陛下体谅臣当下的心情还望陛下体谅!” 陛下不觉为难着舒了口气,“那你可有什么法子?” 陛下本以为会如此问倒花丞相,怎知花丞相回道,“此次无需与西域正面交锋,大可从汝国下手。” 漓擎澈当即眼前一亮,“对啊,还有个汝国。西域刚拿下汝国不久,自是管戒不严,只要能拿下汝国,大可威胁西域皇帝交出太子妃。西域皇帝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丢弃一个汝国的。” 汝国,本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前段时间,西域派兵攻下了汝国. 花丞相点了点头道,“汝国兵马不强,陛下只需五万大军方可摆平。陛下您是否想过,眼下众国中,咱们东漓实力很是强盛,若是此次陛下您委曲求全,他国会怎么想?他国会认为东漓惧怕西域,日后他国还如何敢投奔您呢?” 陛下一时陷入深思,身为一国之君,他要思虑周全。 漓擎澈忙是附和道,“父皇,儿臣不能没有凉柒。西域皇帝的脾性您不是不知道,如今耽搁一天凉柒都有危险,父皇!” 面对漓擎澈的声声乞求,陛下终是动了心,“边疆三处阵扎共有四十万兵马,那是万万不可轻易调动的。眼下便唯让太尉出兵了。” 漓擎澈当即惊喜万分,“儿臣谢父皇。” 陛下冷视了漓擎澈一眼,随后道,“父皇也是觉得花丞相的话在理,可不是因为你。” 即便如此,漓擎澈还是开心的,他整整劝说陛下两日了。 漓擎澈当即道,“太尉赶来也需几日,到时儿臣身子便能下地了,儿臣要亲自前往,接太子妃回来。” 陛下顿时大怒,“胡闹!你眼下身子如何你不清楚?” 漓擎澈毅然决然道,“陛下,凉柒眼下正处在水火之中,儿臣不能退缩!” “不行!你随父皇回宫,有太尉在,大可无需你担忧!” 漓擎澈当即道,“父皇若是不允,儿臣便不服药!” “你!”,陛下一时气得打紧,一时竟不知所言。 花丞相此时道,“陛下,您就允了太子殿下吧,只怕太子殿下随您回去了,也是整日惦记着太子妃。此次无需太子殿下征战,他指挥便好,您要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陛下一时气愤的捶打了一下双腿,无声叹气道,“哎,朕怎么就宠爱你这么一个顽固的儿子!”,随后,便愤然起身离去了。 第186章 合谋,救下凉柒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花凉柒受伤的身体日渐好转,眼下双手依然缠着厚厚的绷带。 这一个月,西域皇帝并没有再找过她,不过却是每天都宿在溢香宫,惜贵妃如今乃是盛宠优容。 这一日,花凉柒正在内室休息,便瞧着惜贵妃急匆而进,面色含着几分不安,瞧见花凉柒便道,“慕青,出事了!” 花凉柒一时起疑道,“出什么事了?” “东漓眼下已经举兵攻打汝国了,来势凶猛而突然,打得汝国措手不及。” 花凉柒当即眉间春水不在,当即一惊,“好端端的,东漓怎么攻打汝国了?” 惜贵妃也是不解的摇了摇首,“听说几日前便攻下汝国边塞城池了,随后汝国便将消息通禀了陛下,途中再耽搁着几日,不知道汝国现在状况如何。” 花凉柒当即疑惑不解,心想着是不是解药出了问题?可随后便否认,即便是出了问题,那也应该来找西域皇帝,为何还要攻打汝国呢? 惜贵妃看出花凉柒当下的疑惑,缓缓开了口,“本宫还听说,是大哥举兵前去的。” 花凉柒顿时大惊失色,“什么?他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花凉柒不禁瞧了瞧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指,当即便否认了。不可能的,自己十指断裂如今还未愈合,漓擎澈那利剑穿透了胸膛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呢? 花凉柒随即便猜出,这是一场急攻的战役,漓擎澈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伤处了。 就在此刻,便瞧着一位婢女走进,恭敬施礼道,“奴婢见过惜贵妃。” 惜贵妃当即问道,“什么事?” “陛下传召慕青大人过去一趟,传话的太监眼下正在外面等着呢。” 惜贵妃不禁眉头深锁,“可知是什么事?” 那婢女摇了摇头,“传话的公公也没说。” 惜贵妃随后对花凉柒道,“你去吧,若是时辰久了,本宫便过去。” 花凉柒随后点了点头,便跟着外面的传话公公离去了。 待花凉柒到了御书房,面色冷冷的瞧着端坐着的西域皇帝。西域皇帝瞧见花凉柒,瞬即阴冷一笑,“知道朕传你而来所谓何事吗?” 花凉柒顿时冷言道,“不知道。” 西域皇帝缓缓起身,走到花凉柒身前,冷眸盯着花凉柒的脸颊,“漓擎澈终还是舍不下你的,举兵攻打汝国,以此来威胁朕,让朕交出你。你说,朕该怎么办呢?” 花凉柒当即大惊失色,她没想到,漓擎澈会为了她举兵攻城。 西域皇帝看着花凉柒当下的面容,和缓一笑,语声中夹带着愤然道,“怎么?你也很吃惊吗?没想到东漓太子倒是技高一筹,等到朕举兵前去汝国之时,只怕汝国早已沦为东漓的了!” 花凉柒稳了稳神色,当即冷冷道,“西域皇帝向来聪颖,连这个都没有猜到吗?” 西域皇帝当即怒气爆发,“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别以为朕不知道,惜贵妃与东漓近期有密函来往!” 花凉柒不过一笑,“我知道或者不知道,眼下还重要吗?当下你还是想想如何保住汝国那块肉吧!” 西域皇帝当即怒不可遏,抬手便抓起花凉柒的喉咙,用力抵在墙上。 花凉柒瞬即便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喉咙被西域皇帝掐得生生的疼,不禁抬手去抓西域皇帝的手。 只听到西域皇帝咬牙切齿的恶狠狠道,“朕最讨厌的便是威胁!朕会让东漓太子来的,不过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带走你!” 瞬时,西域皇帝便撒开了手,花凉柒一时如同大释一般,紧抓着喉咙呼呼的喘着粗气。 只听西域皇帝一声令下道,“来人啊,把她给朕关起来!” 当即,侍卫便走进,押着花凉柒便走了出去。 过了大半个时辰,便瞧着惜贵妃走进,她看着花凉柒不在,当即便问向西域皇帝,“慕青呢?” 西域皇帝冷漠着道,“关起来了。” 惜贵妃顿时一惊,当即语声高挑,“她手上的伤还没有好,你不能关她。” 西域皇帝却是不以为然,鄙夷道,“汝国都要保不住了,朕哪里还管得了她!” “汝国失守而是因你强霸慕青在先,你都得到了东漓三座城池,你还要怎样?” “东漓给朕的是怎样的城池你应该清楚!当朕是三岁孩童那般好骗吗?” “那你大可光明磊落,为何拿一女子当要挟?后宫佳丽万千,西域美女如云,你为何偏偏要为难慕青?” 西域皇帝不禁冷然一笑,“你以为朕对那个东漓太子妃感兴趣!哼,若不是骐菱看不惯她,朕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惜贵妃当即无声,手指缓缓抚上小腹,轻言道,“臣妾有身孕了。” 淡淡的一句,却使得西域皇帝大惊,“什么?”,西域皇帝浑然起身走到惜贵妃身前,“真的吗?” 惜贵妃面色淡然道,“你若不信,大可叫太医来把脉。” 西域皇帝瞧着惜贵妃那般淡然的眸子,随即挽住其手腕坚定如铁道,“保住这个孩子!” 惜贵妃冷然一笑,“这个孩子保不保得住,全凭你如何待慕青。”,惜贵妃扔下这句话,随后便起身离去。 阴暗的牢房里,花凉柒蜷缩于墙角,四周昏暗无光,使得本来怕黑的花凉柒,不禁有些害怕。 牢房里静极了,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有些疲累,明明很想睡,但是却不敢,她不知道西域皇帝会不会留她的性命,她不知道她下一刻是生还是死。 她不由得有些想念漓擎澈了,那些没有光亮的夜里,漓擎澈的臂弯给予她的安心。 她此刻有些担忧漓擎澈,身负重伤,却带兵攻打汝国,身体承受得住吗?当初那一柄利剑是如何伤了漓擎澈的胸膛,那样的一幕,花凉柒这辈子都不会忘。 那种眼底迸发出来的毅然决然,那种毫不犹豫的奋不顾身,挡下利剑,将其揽入怀中。 或许爱就是如此,双方都不想让对方受伤,可到头来必要有一个负伤。 花凉柒当即紧了紧抱着双膝的臂弯,她决定,漓擎澈若是为了夺回她,而不顾自身重伤攻打汝国,如果她还能活着回到漓擎澈的身边,她一定会全心全意去待漓擎澈。 几日后大殿内,西域皇帝威严的坐在殿上,如今的他,面容紧绷着不展一丝笑意。 漓擎澈当即冷冷的开门见山道,“东漓太子妃呢?” 西域皇帝同是冷然,“东漓太子放心,你的太子妃眼下相安无事。” 西域皇帝随后吩咐人将花凉柒带上来,当漓擎澈看到花凉柒手上缠着白纱,顿时起怒道,“这就是你语中的相安无事?她的手是怎么回事?” 西域皇帝冷漠一笑,“朕不过是和她温存了一下,她竟敢伤朕龙体。东漓太子,你说该不该罚啊!” 漓擎澈听闻此话一时怒火中烧,“你把凉柒怎么样了!你个畜生!” 西域皇帝顿时仰首朝天仰笑,“你放心,朕对你的太子妃不感兴趣,只要你肯撤回安置在汝国的将士,朕自当完好无损的将太子妃交还于你。” 而就在此刻,花凉柒的目光无比担忧的瞧着漓擎澈,见到如今能下地行走,一时不禁安心几分。 漓擎澈顿时冷然一笑,“只要本太子带走凉柒,自当会撤去安置在汝国的将士。” 西域皇帝当即无声,锐利的目光直盯盯的瞧着漓擎澈。 漓擎澈不以为然道,“西域皇帝这是在怀疑本太子吗?可本太子也不信西域皇帝,你也可是对本太子出尔反尔过!” 西域皇帝当即断然起身,怒吼道,“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东漓太子妃。哼,不过五万大军,居然敢在朕面前如此叫嚣!” 漓擎澈也不惊慌,缓缓偏首,命令道,“将西域惜贵妃带上来!” 语毕,便瞧着惜贵妃被两个人擒住,带入了大殿。西域皇帝顿时一惊,漓擎澈得意道,“本太子手中也有西域皇帝你的女人,想不想保住龙种,便要看西域皇帝你的诚意了。” 惜贵妃此刻面色淡然,对西域皇帝道,“陛下,放了慕青吧,为了我们的孩子。” 西域皇帝一时有些愤然,紧紧地握起双拳,高声怒吼道,“东漓太子,你不要忘了,她可是你的皇妹!” 漓擎澈当即无所谓的一笑,“哈哈,又不是出自一个母亲,本太子可不在意她,不过是个嫁到他国的公主罢了,已不是东漓的人了。” 殿上花凉柒当即一惊,忙是呼喊道,“擎澈,不要伤害惜贵妃!不要伤害她!” 漓擎澈听闻花凉柒此话,便知花凉柒与惜贵妃感情不浅,足矣信服惜贵妃是真心帮她的。可这戏码他终是要演下去,当即质问西域皇帝道,“西域皇帝,你手里握着一条命,可本太子手中可握着两条命,你自己做抉择。” 西域皇帝双拳在颤抖,愤怒的瞧了花凉柒一眼,他自是清楚,如今是在西域境地,漓擎澈不敢太过放肆,随后不甘着吩咐道,“放了慕青!” 擒着花凉柒的两位侍卫得令,当即便松开了花凉柒。花凉柒当即便跑下大殿,呼喊着漓擎澈的名字,一下子便拥入漓擎澈的怀中,紧紧的抱着漓擎澈。 漓擎澈忙是柔声道,“凉柒,不怕,我带你回家。”,花凉柒沉沉的点了点头。 漓擎澈随后冲着西域皇帝阴冷一笑,“就让惜贵妃带本太子出宫吧,西域皇帝大可放心,汝国还是属于西域的。” 西域皇帝指着漓擎澈愤然道,“你若胆敢伤惜贵妃一根毫毛,朕必将派兵踏平你们东漓!” 而此刻,在惜贵妃的眼底,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迸发。 第187章 此情,如胶似漆 漓擎澈阴冷笑意不减,随后便牵着花凉柒的手出了大殿。待走了不远,侍卫便松开了惜贵妃,惜贵妃当即一笑,“慕青,你终是自由了。” 花凉柒不禁疑惑,瞧了瞧漓擎澈,又瞧了瞧惜贵妃,不禁言道,“你们……” 惜贵妃淡笑着,“若不如此,陛下不会这么轻易的便放过你。” 花凉柒当即释怀一笑,“原来如此,害得慕青我方才那般担忧你。” 漓擎澈听闻此话,不禁疑惑,“慕青?” 花凉柒笑道,“我现在是西域惜贵妃身边的一品掌事宫女,改名为慕青!” 漓擎澈顿时目光锐利几分,“宫女?他西域皇帝还真是卑鄙!竟如此待你。” 花凉柒倒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惜贵妃待我很好,有她的照顾,这些时日倒也不是很苦。” 漓擎澈瞧着花凉柒受伤的双手,当即愤怒到,“还不苦?看看你的双手!” 花凉柒不以为然的一笑,待众人到了宫门口,惜贵妃笑道,“本宫该回去了,花凉柒,日后自当保重。” 不知为何,花凉柒不禁心头一酸,她虽与惜贵妃相处时日尚短,但她的确和惜贵妃有了感情。由于双手受了伤,她不能去挽起惜贵妃的双手,便给了惜贵妃一个大大的拥抱,一时感怀道,“惜贵妃,你要在西域好好的,我们来日有缘再聚。” 惜贵妃温润一笑,“放心吧,本宫自当会照顾自己。从此事,本宫也看出了陛下的心,等本宫诞下了孩子,本宫会将这段故事讲给他听。” 花凉柒温润着点了点头,惜贵妃淡淡一笑,随后便转身而去。当高大的宫门合闭,花凉柒依然还有些不舍的观望着。 此刻,身后的漓擎澈言道,“别再看了,你难道还想进去啊。” 花凉柒不禁噘嘴道,“人家不过是舍不得惜贵妃罢了。”,漓擎澈随后抓起花凉柒的手臂,将其带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行,花凉柒安心的舒了口气,“我真是紧张的要命,没想到这么顺利便出了西域。”,漓擎澈当即冷然道,“那你还要怎样?还要我胸口再插上一剑。” 花凉柒顿时激动着道,“你说什么呢!我没有那个意思好不好!” 漓擎澈也不接花凉柒的话,瞧着花凉柒受伤的双手,当即想起了方才西域皇帝的话。顿时目光闪出惊异之色,忙是撩起花凉柒的广袖,待看到了那颗守宫砂,漓擎澈的眼底才露出安然之色。 花凉柒随即问道,“我若没守住这颗守宫砂,你还会不会要我?” 漓擎澈不假思索道,“要!” 花凉柒不禁淡然一笑,“伤势可好了?我整日担心着你。” 漓擎澈一把将花凉柒拥入怀中,深深的吻上花凉柒的润唇,随后感慨万千道,“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花凉柒不禁双颊绯红,羞涩的点了点头,“我也是。” 随后,漓擎澈又重新吻上了花凉柒的唇,那许久的思念以及牵挂,全然发泄在如此火烈的吻上。 漓擎澈命剩下侍卫回了营地,随着大军回东漓。而他和花凉柒还有石奎,则是走小路回去,这样能节省一天的时间。 花凉柒当晚随漓擎澈宿在了客栈,夜深人静,花凉柒和漓擎澈相拥着躺在床榻上。 只瞧着漓擎澈淡淡提唇一笑,紧了紧环着花凉柒的手臂道,“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安心。” 花凉柒唇角莞尔提起,“我也是,这些日子我很想你。” 漓擎澈面容萦着徐徐的暖意,似有几分幸福。随即,目光中透出几分认真,“凉柒,我好像爱上你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使得花凉柒一时微微一怔道,“当我肯为你挡下那一剑的刹那,我才知道,我是如此在乎你。” “其实我们早就已经在乎着彼此。只是,谁都不愿承认罢了。” 花凉柒赞同着点了点头,“因为你我的家世,权势在中间阻碍着我们,当我们表现出在乎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都会去质疑是不是在利用彼此,加上你平日待我那般淡然,便更让我产生了错觉,不过还好,我们终是没有错过。” 漓擎澈顿时得意一笑,“我淡然的样子是不是很帅气?” 花凉柒不禁“噗呲”一笑,“你果真是自恋,你那般样子到让我觉得你很冷漠,不是容易接触的人。” “哦?如此说来,我倒是没能迷得住你。” 花凉柒略有顿促,随即便道,“说实话,我嫁给你是太后之命,并不是我本意。” 漓擎澈垂首瞧了瞧怀中的花凉柒,淡淡道,“所以新婚之夜便不想与我同房?” 花凉柒诚实的点了点头,“恩,的确如此。” “那又是为什么,后来你对我很是柔情了。” 花凉柒一时紧了紧唇角,“因为我对你冷漠不起来,说不上来的感觉,更何况我人在东宫,也不能对你这个太子太过冷漠了。” 漓擎澈微微颔首,“我当时也是这么猜忌的,猜你为了权势而如此,当时的我对你毫无情感,只是在权衡利弊,却没有顾忌你的心思,再加上你那副淡然自若的样子,那种眼底含着恨意却不表达出来,让我看着很不爽快,所以便对你也没什么好态度。” “那你当时看着我那般痛苦,心里是不是很爽快?” 漓擎澈深邃一笑,“恩,或许是吧。我总是想凌驾于你,可是却终是被你给征服了。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你,只是不由自主的想和你在一起。每晚回到东宫,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去找你,哪怕知道去你那里会和你拌嘴,我也是愿意。” 花凉柒明媚一笑,“我也是,每晚都在等着你来,其实早在那个时候,我便开始在乎你了,只是我说服不了我的心。” 漓擎澈一时略有顿促,淡然道,“身为女子也会背负家族使命吗?” 花凉柒摇了摇头,“是家族的工具,唯有让自己变得有价值,才能让家族重视你,得到了家族的重视,自己在府邸的日子才能过的舒坦些,不然只会被人欺凌。只是我和其他姐妹不同,至少父亲是真心宠爱我的。那你呢?身为太子,要比我更累吧?” 漓擎澈当即面色黯淡,“我自小德蒙父皇宠爱,自住一所宫殿,很少与其他皇子接触,但我对每一个兄弟都是真心的,他们每每来求我在父皇面前进言,我都会照做。可随着我渐渐长大,我便清楚了一个道理,在皇室,根本没有亲情可言。当你得势的时候,他们对你称兄道弟。等你落势的时候,他们不单单是避而不见,甚至是痛下毒手。” 说到此,漓擎澈不禁沉沉叹了口气,“凉柒,你知道吗?身为皇子,唯有登上帝位,才是活路。若是被他人夺去皇位,死是迟早的事,因为他会顾忌着自己的皇位,他怕兄弟会夺去他的江山。” 花凉柒淡淡一笑,“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 漓擎澈随后环住花凉柒的柳腰,侧妃面朝着他,眼中含着无限的柔情,“凉柒,以后让我来照顾你,我会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你,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花凉柒顿时一怔,不觉眉宇微微一颤,“澈,虽然你现在走进了我的心,可我还需要时间。” 漓擎澈微微颔首,“好,我等你,只要我在你心里,便是有希望的,对么?”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恩。” 随后,漓擎澈温柔的吻上花凉柒的唇。 花凉柒缓缓闭上双眼,温热的回应着,渐渐的,双手换上了漓擎澈的脖颈。 随后花凉柒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漓擎澈的怀抱,未尽语声淹没满是情意的吻里面。漓擎澈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攫取着属于气息她的气息,用力探索过每一角落,一瞬间的悸动,使得他们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漓擎澈缓缓抬手,便解开了花凉柒的腰带,花凉柒忙是皱眉,“不……不行……” 由于花凉柒的手受着伤,无法抬手抵抗,漓擎澈将花凉柒抱得紧紧,“凉柒,我爱你,我们可以的……” 随后,漓擎澈翻身将花凉柒压在身下,花凉柒一时有些迷茫,她此刻无法抗拒漓擎澈的热情,她的内心在挣扎,她爱他…… 漓擎澈褪去了花凉柒的衣裳,花凉柒一时有些害羞,忙是挣扎道,双颊排红道,“澈,我……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我好紧张……” 廖凌睿万般柔情的一笑,“无需你做任何。凉柒,你终究是我的女人……” 温润的霸道,冲破了花凉柒最后一道防线。 漓擎澈的吻,爱抚着花凉柒每一寸肌肤。花凉柒一时有些迷醉了,还未等反应过来,漓擎澈便慢慢的进入了花凉柒的身体,一股疼痛使得花凉柒流下了泪。 床榻上,被一片血迹染红。 漓擎澈吻上了花凉柒的泪花,幸福着道,“凉柒,你是我的了……我很幸福……” 而花凉柒此刻的脑袋化做一片空白…… 随后,便瞧着花凉柒臂上的守宫砂,渐渐的消散不见…… 第188章 归来,甚得民心 翌日,花凉柒与漓擎澈路过了福阳城,随后便下了马车。 刚入了城门口,便看到偶有商铺已经开门了,街上的行人虽不多,可比起从前的落魄苦难要强得多。 花凉柒不禁和缓一笑,“看来这里渐渐开始好转了。” 漓擎澈牵着花凉柒的手腕,笑着点了点头,“恩,那解药很是管用。” 花凉柒当即温润一笑,“这里的百姓终于解脱了,这本是万人的城池,眼下百姓不多,会不会很冷清。” 漓擎澈当即毫不担忧道,“如今还处在修复中,这是一座商城,不久便自会有百姓入住,这个你不必担忧。” 花凉柒本想开口,便听到远处一道声音传出,“太子妃!是您吗?” 花凉柒闻声望去,原来是暖红。 花凉柒当即温润一笑,“暖红姐。” 暖红一时激动着上前,一把拉住花凉柒的手,“你从西域回来了?郑妈妈可日日都惦记着您呢,您这手是怎么了?受伤了?” 花凉柒当即轻柔一笑,“没事的,不过就是点小伤,替我转告郑奶奶,我已平安归来。” 暖红随即便道,“郑奶奶如今就住在我家里,快随我回去。” 花凉柒忙是摆手道,“不了,我还赶着去历城呢,那里的水灾还等着我和太子殿下处理呢。” 怎知,暖红却坚持着道,“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快来!” 随后,便强拉着花凉柒的手往城里走,花凉柒一时也是不好拒绝。 而站在一旁被人冷落的漓擎澈,当下不禁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跟着花凉柒走着。 待花凉柒到了暖红的家门,便瞧着是一个整洁的庭院,暖红走进当即便激动着唤道,“郑妈妈,您快瞧瞧暖红带着谁来了。” 此时,便瞧着郑奶奶从屋内走出,瞧见花凉柒当即同是激动万分,由于年岁大,步伐显得有些缓慢,但却是拼尽全力的快速行着,上前一把拉住花凉柒的手,激动万分道,“我没做梦吧?是太子妃吗?” 花凉柒和缓一笑,“是我。” 郑奶奶一时激动着眼底含着泪花,“我听说你被困在了西域,一时便担忧着不得了,如今看你平安归来,这心终于是放下了。” 花凉柒温润笑着道,“郑奶奶,我一切都好,你且安心吧。” “对了,我听说是太子殿下舍命救了你,看来太子殿下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花凉柒随后瞧了瞧身侧的太子殿下,随后笑道,“郑奶奶,这便是太子殿下。” 郑奶奶当即一惊,忙是施礼,“庶民不知太子殿下驾临,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漓擎澈忙是扶起郑奶奶,“身体不便,繁琐礼节便省了吧。” 郑奶奶顿时礼仪一笑,随后瞧着花凉柒道,“在奶奶这住上几日再回去,原来避难所的人都记挂着你呢,你这手是怎么了?伤着了?” 花凉柒忙是婉拒道,“郑奶奶,这恐怕是不行,我要赶时辰的去其他地方,我的手没事,就是点小伤而已。” 郑奶奶不禁有些失望,刚要开口之际,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太子妃姐姐!” 花凉柒瞧去,见是裴儿,当即明媚一笑。 裴儿此刻激动着跑了过来,一下子便抱住了花凉柒的大腿,“裴儿好想太子妃姐姐,裴儿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一旁的暖红忙是斥责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花凉柒当即无谓道,“没事的,童言无忌嘛。” 裴儿随后撒娇着道,“太子妃姐姐不要走了好不好,留下来陪着裴儿。” 花凉柒随后温润道,“太子妃姐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不能在这儿陪着裴儿了。” 裴儿顿时一愣,稚嫩的脸庞自是藏不住情感,只听“哇”的一声,高声哭道,“不行!不行!裴儿不许太子妃姐姐离开,呜呜呜呜,裴儿不许!” 郑奶奶随后拉着裴儿的手道,“我的好孙儿,太子妃还有要事在身,日后有机会就回来看你的。” 花凉柒当即不禁一愣,“孙儿?” 暖红随后解释道,“孙妈妈的儿子不在了,没人照顾,便认了我这个干女儿,日后生活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郑奶奶也点了点头,“暖红的夫君如今也不在了,我这个老婆子整日无事可干,也可以他照看裴儿。” 花凉柒听后顿时赞同道,“你们在一起有个照应也是好的,这样我也放心了。” 郑奶奶随后挽起花凉柒的手道,“你不必担心我们,你这一走,我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话到尾处,郑奶奶反倒有些哽咽了。 花凉柒忙是言道,“郑奶奶,您如今身体康健,只要我得空,自是会再回来的。” 郑奶奶点了点头,“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一个女儿家家的,在外面可别吃了亏。” 花凉柒瞬时淡然一笑,无意的偏头瞧了漓擎澈一眼,便瞧着他正在看天色,随后便道,“郑奶奶,我还要赶时间,便不多留了。” 暖红一时情急道,“马上午时了,食了午饭再走啊,我这就去准备,很快的。” 花凉柒忙是摇首,“暖红姐,不必麻烦了,我真的是在赶时间,历城那边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去的晚了也不好向陛下交待。” 暖红听了这话,便也不再坚持。 花凉柒随后与众人说了些不舍的话,便出了庭院。 怎知不过走了不远,便听着暖红唤她,花凉柒顿时停足,随后便瞧着暖红拿着锦盒走来道,“太子妃,这是咱们避难所的一点心意,都是咱们这里的特产。” 花凉柒忙是推辞,“我怎能收百姓的东西,你快拿回去,这心意我领了。” 暖红随即便推在了花凉柒的怀里,当即道,“太子妃,您就收下吧。我们从来没把您当过太子妃,都把您看成了如同我们百姓一般。您的大恩大德我们这里的百姓是不会忘记的,这里还装着咱们福阳城的泥土,您无暇的的时候,打开了这锦盒,还能记得我们。” 花凉柒一时不禁有些感动,接过了锦盒笑道,“好,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暖红一时也有些不舍,眼底含着泪,但却是笑着道,“太子妃快赶路吧,一路顺风。” 花凉柒淡淡一笑,便随着漓擎澈离开了。 待走远了,漓擎澈便言道,“你倒是很得民心啊。” 花凉柒淡淡一笑,“她们都很善良、很实在。” 随后,漓擎澈也不再多语,牵着花凉柒的手臂,走到了城门口,乘着马车离去了…… 待花凉柒到了历城,已是夜晚时分,几日的赶路使得花凉柒有些疲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住在知县府,舒舒服服的泡在木桶里。 袭秋则侍奉在身侧,小心翼翼的为花凉柒擦拭着身体,含笑道,“主子您终是平安归来了,奴婢真是担心死了。” 花凉柒顿时和缓一笑,“我也没曾想会这么快就回来。” “主子在外面是不是吃苦了?奴婢看着您的手都受伤了。” “有时候吃苦未必不是好事,只有吃尽苦头,才能磨练一个人。” 袭秋当即含笑不语,随后轻轻擦拭着花凉柒的手臂,忽然笑意尽散,不禁惊异道,“娘娘,您的守宫砂……” 袭秋有些欲言又止,花凉柒顿时提唇一笑,“是太子。” 袭秋当即又是一惊,“主子,您想通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袭秋,我喜欢太子,也被太子为我挡下那一剑而感动。在这权势充斥的皇室,我应该珍惜,不是么?” 袭秋随后思索片刻,只是淡淡道,“只要主子您想清楚了便好。” 就在此时,漓擎澈缓缓而进,袭秋瞧见当即吓了一跳。 漓擎澈忙是抬起手指放于唇边,示意袭秋不要出声,随后接过袭秋的手帕,示意袭秋退下。 花凉柒此刻却没觉察到,继续言道,“我自然是想清楚了,我要好好珍惜这份感情,太子也同我一样,都有过感情不易的阶段。” 身后漓擎澈不禁幸福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温柔的再为花凉柒擦背。 花凉柒随后笑道,“袭秋,你怎么不说话了?”,就在刚要回首之时,瞧见漓擎澈当即大惊失色,忙是捂着胸部,惊叫着,“啊!怎么是你!袭秋哪里去了!” 漓擎澈倒是无所谓道,“你这般惊慌作何?” “你说我为什么惊慌!我在洗澡,你快出去!你怎么这么爱看别人洗澡,上次就是这样偷摸进来的!” 漓擎澈当即玩魅一笑,贴在花凉柒的耳边温柔道,“你哪里我没看过?有什么害羞的?” 花凉柒当即脸颊绯红,竟有些语无伦次,“你……你说什么呢!你给我出去!流氓!” 漓擎澈却不离开,笑着道,“那夜温存之时,你怎不说我流氓?再说了,你是我的太子妃,这很正常。” 花凉柒顿时有些起怒,恼羞着道,“哎呀!你不要乱说!你快出去!快出去!” 漓擎澈顿时温柔道,“你让我等着太心急了。” “好啦,我知道啦!你快出去!” 漓擎澈顿时邪魅一笑,“那你不必穿衣服了,反正一会儿也是要脱下来的。” 花凉柒当即反驳道,“不行!你快出去!” 漓擎澈无奈一笑,扔下手帕,“好好好,我出去,真是败给你了!” 花凉柒这才松了口气,擦干了身上的水,穿上衣服,这才回了内室,可由于动作慢了些,让漓擎澈等的有些心烦。 第189章 问题,再次来临 花凉柒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内室,漓擎澈此刻正坐在床榻上,不由烦闷着舒了口气,起身走过来便将花凉柒横抱而起,随后将其放在床榻上,一把将花凉柒身上的衣服撕扯下来扔在地上。 花凉柒当即捂着自己的赤.裸的身体,大惊失色的尖叫着,“啊!” 漓擎澈当即压在花凉柒身上,“这不还是一个道理,非得要穿什么衣服!” 花凉柒此刻害羞得不行,咬着唇道,“你太粗鲁了。” 漓擎澈倒是不悦着,“是你太做作了!我还是头一次让你这么不听话的人侍寝。” 花凉柒辩解道,“这不是做作好不好,谁都有羞耻心的。” “可我们是夫妻不是么?这是很正常的事。” “不正常!在我眼里就是不正常!” 漓擎澈当即气得紧,狠狠的便吻上了花凉柒的润唇,渐渐地,卧房里洋溢着鱼水之欢之景…… 翌日,漓擎澈和花凉柒用过了早膳,便一同去瞧瞧历城眼下的情况。 这里,虽然没有引发瘟疫,但是也同样是民不聊生,春天刚种下的粮食,被一场大水冲的所剩无几,再加上连着十几日的连雨天,庄稼便毁于一旦。 听说灾难之时,路上积满了水,高度可达膝盖,大水冲过来的时候,冲垮了房屋和田地,人们死的死、伤的伤,积水成河,一片灾祸。 眼下大水虽然已经褪去,但剩下的荒芜也足实让人头疼,百姓们无家可归,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们,因为没有粮食而饿死。 花凉柒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彻底傻掉了,她觉得历城现在就是个地狱。 花凉柒不安的咽了口吐沫,对身旁的漓擎澈说道,“澈,这该怎么办?” 漓擎澈虽然沉得住气,但却也为难的皱着眉头,“先把灾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安置,然后分发口粮,破坏的土地要重新修建,还要盖设房屋。” 花凉柒长长的舒了口气,“你说的轻巧,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的,这可是个大工程,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做不完的。”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听说各位皇子也治理完了其他地方的灾难,只剩下历城了,今日下午他们就会抵达。” 花凉柒眼底精光一轮,“他们要来了?” 漓擎澈点了点头,“历城这地方是最难处理的,但不过也是一块肥肉,别忘了陛下的嘱托,谁要是把这地方治理好了,谁就能入御书房辅政。” “所以你才不顾身上的伤势也要来到这里,对吗?” “不然呢?难不成还要把权势拱手让人吗?” 花凉柒顿时无声,她虽然心疼漓擎澈,但是也的确是没有任何办法,现在若是走了,就等同于放弃。 花凉柒不免提点了一句,“那你可要多注意身体,胸口的伤还没好呢。” 漓擎澈朝着花凉柒安心一笑,“你也是,手上的绷带虽然拆开了,但是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花凉柒微微一笑,“你放心吧。” 待到了晌午,花凉柒便歇在内室,漓擎澈还在外面忙着。 张福这时走了进来,禀道,“主子,各位皇子已经入了历城,只是唯独不见二皇子。” 花凉柒眉眼一抬,“漓擎冷?他没来吗?” 没等张福开口,袭秋倒是说了话,“主子,二皇子上午来过您这儿,瞧您不在便走了。” 花凉柒顿时生疑,心想着漓擎冷如今已经知道她的真面目,为何还会来找她呢? 花凉柒不免问了句,“来了什么都没做吗?” 袭秋摇了摇头,“没有,就进来看主子您不在就走了。” 花凉柒紧紧的皱着眉头,“奇怪,他来找我作何?” 而过了傍晚,天朦朦有些黑了,漓擎澈本打算回知县府,半路上却被漓擎冷唤住。 漓擎澈目光冷然的瞧着漓擎冷,说道,“二弟有什么事吗?” 漓擎冷反而和善一笑,只是那和善的笑意里夹杂着深邃,“我已经听说了关于太子妃的事情,也听闻了大哥和太子妃之间的伉俪情深,果真是让我感动呢。” 漓擎澈知道漓擎冷是在说西域的事情,如此冷嘲热讽,使得漓擎澈有些不高兴,“你要说什么便直说,我没时间和你在这磨蹭。” 漓擎冷笑得越发释然了,只是淡漠的说了一句,“大哥真的相信太子妃从未喜欢过我吗?” 漓擎澈顿时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 漓擎冷故意缓了缓才说道,“大哥向来是最聪明的,当初太子妃可是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反对所有人嫁给你,反对你这个太子,反对她的父亲,反对皇后,她执意就要嫁给我,现如今又说不喜欢我,大哥就从未怀疑过吗?” 漓擎澈目光虽有深邃之色,不过还是坚定道,“我自然信得过凉柒,她不会骗我的,不过倒是怀疑你,当下和我说这些的用意。” 漓擎冷笑得越发轻浮了,“呵呵,大哥是在怀疑我挑拨离间吗?我不是傻瓜,没有证据的事情我怎会随便说出口呢。” 漓擎澈一听这话,眸子骤然一紧,“你有什么证据?” 漓擎冷随后从里怀掏出些许信件,递给漓擎澈道,“这些信件都是太子妃当初写给我的,大哥大可拿回去慢慢读读,就当是打发打发时间了。” 漓擎澈半信半疑的看着漓擎冷手里的信件,用着充满怀疑的目光看着漓擎冷。 漓擎冷见状便说道,“我的话句句属实,至于大哥你信不信便是你的事情。” 漓擎澈语声很冷,“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了,如今我看着曾经对我一往情深的女人,投入了大哥的怀抱,我的心里怎么会舒服呢,至少也要让大哥清楚,花凉柒这个女人是如何欺骗您的。” 漓擎澈一把夺过漓擎冷手里的信件,不屑的白了漓擎冷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待漓擎冷走远了,他身后的下人便问了句,“二皇子,咱们能骗得过太子殿下吗?” 漓擎冷顿时自信道,“太子向来疑心就重,只要他看了那些信件,一定会怀疑的,而且我还在花凉柒的住所做了手脚,所以这件事成功的机率很大。” “二皇子果真聪明,这招简直就是一箭双雕,不仅能报复了太子妃,而且还能让太子殿下因此烦恼而无心处理历城水患的事情,到最后二皇子便有机可乘了。” 漓擎冷顿时阴冷一笑,得意道,“只怕过不了多久,知县府那边就会有大事发生,这场戏可有的看了。” 待漓擎澈回了住所,他果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花凉柒,而是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打开信件,信里的字迹的确是花凉柒的笔体,大概内容也不过是些情话,这让漓擎澈心里很是不爽,当他看到最后一封信的时候,忽然被里面的内容所吸引。 上面写着,花凉柒是多么无奈的嫁给漓擎澈,是多么不愿和漓擎冷分开,甚至答应漓擎冷做双面间谍监视漓擎澈。 漓擎澈的手不免开始有些微微颤抖。 真的吗?这些信都是真的吗? 花凉柒是双面间谍? 若是如此,那花凉柒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就都是谎话。 向来疑心颇重的漓擎澈,心里开始萌生出怀疑,不过下一秒,漓擎澈便摇了摇头。 不!不会!凉柒不会这么做的,她是不会骗我的! 漓擎澈紧了紧手里的信件,将那信件握的开始褶皱,不安的呼吸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漓擎冷的计谋,他不能上当。 当漓擎澈去见花凉柒的时候,对这件事是只字未提,也从未表露出任何异常,而花凉柒也没有任何察觉。 翌日,花凉柒从外面回来,袭秋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说道,“主子,太子殿下回来了。” 花凉柒看了看天色,疑惑的问了句,“太子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袭秋的面容却是有些难看,“主子走了不久,太子殿下就回来了,而且在您的行李里面翻出了一些东西,之后就便不高兴了。” 花凉柒不禁有些心疑,想着自己不过随身带了些衣服而已,漓擎澈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不过终究是要走进去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便让张福和袭秋候在外面,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当花凉柒撩起那珠帘,便瞧着漓擎澈此刻眉目肃然的坐在软榻上,蹲桌上放着一个锦盒,他的手里拿着一叠信件。 花凉柒从未见过那锦盒,便问了句,“你在看什么?” 张张白纸书信,散落了满地。 珠帘发出清脆的声响,使得漓擎澈闻声回首,瞧见了花凉柒,顿时眼底含恨,万般冷漠道,“我死也想不到,你居然骗我!” 花凉柒顿时疑惑蹙眉,莫名其妙着,“我骗你什么了?” 漓擎澈指着满地的白纸怒吼着,“这些信件都被我发现了,你还狡辩是不是!我本来以为是漓擎冷耍的手段而已,原来都是真的!” 花凉柒看着漓擎澈愤怒的样子,便拾起地上的信件,粗略一瞧便是惊讶,上面是漓擎冷的字迹,写的都是一些情话,还有要如何算计漓擎澈。 第190章 一发,不可收拾 花凉柒此刻的心绷得紧紧的,她此刻惶恐不安,她不知道该怎样向漓擎澈解释,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漓擎澈随后拿出一张书信,冷笑着缓缓念道,“时隔一年尤生恨,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春风洒落断肠处,岂是一个悔字能消得了的忧愁。——念,错别之情。” 漓擎澈继续冷漠着,“凉柒,这是你的字迹。好一个岂是一个悔字能消得了的忧愁!好一个错别之情!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话到尾处,漓擎澈顿时勃然大怒,高声的质问着花凉柒。 花凉柒忙是上前一步道,“澈,你听我解释。” 漓擎澈面容肃穆不语,花凉柒开口解释道,“这些书信都是假的,都是伪造的!” 漓擎澈根本不相信花凉柒的话,怒瞪着双眼摇晃着手中的那张宣纸,高声怒吼道,“你写给漓擎冷的书信我都瞧过了,和这些都能对得上!你们的字迹我都是熟悉的,你还解释什么!漓擎冷信上所写,要你如何算计我,如何让你做双面间谍,所有的事情都能对得上,你又如何解释!而你写这个又算什么!你若是心里没有他,怎会写出如此悲凉的词,你后悔没有等他对不对?你后悔嫁给了我对不对?” 花凉柒忙是摇首,“澈,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都是假的!这一定是别人塞到我这里的,为的就是挑拨我们的啊!” 漓擎澈当即气愤着浑然起身,将手里那张宣纸愤然扔下地上,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你还要给我演戏吗?花凉柒,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 花凉柒此刻万般紧张,“澈,你冷静一点。” 漓擎澈顿时怒不可遏道,“你现在让我怎么冷静!花凉柒,你在嫁给我之前,你爱慕谁、喜欢谁,我漓擎澈管不着!可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你心里有别的男人,你要我怎么冷静!这信上清楚的写着,就连你为我挡下那一剑,都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你好毒啊!花凉柒你好毒啊!” 花凉柒此刻万分心急,赶忙解释道,“澈,我心里有你,我是爱你的,你是知道的!” “哼,爱我?你若爱我,你若爱我,就不会留着漓擎冷写给你的每一张书信!你若爱我,也不会写下那悔字当头的词!” 漓擎澈一时气得呼呼的喘着粗气,她瞧着花凉柒的脸,万分悲凉道,“怪不得我做什么漓擎冷都清清楚楚,原来都是你从中作梗,对不对!” 花凉柒瞧着此刻根本不信她的漓擎澈,一时心急万分,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澈,你冷静一点,我说过我和漓擎冷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不能凭这几封书信就怀疑我啊!” 漓擎澈越听越气,不禁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憋着气,一时难以压制心中怒气,把喷怒化作一声震人心肺的怒吼,“花凉柒!你就是个骗子!” 花凉柒听着漓擎澈唤着她的全名,听着漓擎澈指控她是骗子,忙是摇首,“我没有,没有!我没有骗你!澈,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是爱你的。” 漓擎澈不禁嗤鼻一笑,“哼,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证据都摆在面前,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枉我那么信你,那么爱你,为了你不顾性命,不顾一切!” 花凉柒一时又惊又怕,方寸已乱,“澈,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我有我的难言之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漓擎澈根本不理会花凉柒的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难言之隐?你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本就怀疑,你一个丞相嫡女,能和漓擎冷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可我还是选择相信你,若不是我今天看到这些书信,还不知道要被你骗多久!” 花凉柒当即心急万分,不禁惊叫起来,“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漓擎澈一时失去了耐心,冷冷的冒出一句,“你是不是漓擎冷派到我身边的做细。” 直愣愣的一句,使得花凉柒当即一惊,她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漓擎澈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你对我谄媚示好,却不与我同.房,原来是因为这个!” 花凉柒一时气愤着道,“澈,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擎冷安插在你身边的做细!” 漓擎澈当即阴冷一笑,“擎冷……叫的好生亲切,你还这样叫过其他男子吗?是不是也这样叫过李斛啊?” 花凉柒一时有些恼羞成怒,奋力叫喊道,“澈,你到底要怎样?你为什么不信我的话!” 漓擎澈指着满地的信笺,愤然道,“这一封封暧昧情深的书信摆在我面前,你让我如何信你的话!花凉柒,我那么爱你,我为了你可以不顾性命!我为你了可以举兵攻打汝国!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花凉柒一把抱住漓擎澈的腰身,焦急着道,“不是的!不是的!澈,我求求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是爱你的,澈……澈……” 声声呼唤,却始终唤不动漓擎澈的心,漓擎澈将花凉柒推开,冷冷道,“即日起,你就呆在这内室吧。花凉柒,你给我记住,从这一刻起,我漓擎澈不再宠你!我会让你后悔嫁给我!” 语毕,漓擎澈便大步徜徉而去。花凉柒忙是回身追过去,哭着惊叫着,“澈,你听我解释,你不要走!不要这样对我,你若走了,我便什么也没有了!澈!澈!” 漓擎澈根本不理会追在身后的花凉柒,回首对石奎道,“把太子妃给本太子关起来!” 石奎当时也是一惊,当他确认无误漓擎澈的确下了这道命令,这才命人将花凉柒关在了内室。 漓擎澈此刻来到无人的房间里,愤怒源源不断的吞噬着他的心。 漓擎澈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不错,漓擎冷他这次赢了,他抓住了漓擎澈的性格,他知道越是漓擎澈在乎的东西,便越会让漓擎澈失去冷静。 而漓擎澈也的确失去了冷静的判断,来往书信设计的那么周密,让漓擎澈无法相信花凉柒。 不然漓擎澈为何燃烧着,引燃着周身的空气,惊人的安静,却让空气怒吼着撕扯着心跳。 漓擎澈此刻越想越气,抬手便将书桌掀翻在地,随后拿起一旁的瓷器,就是无休止的朝地上的砸去。 瓷器破碎的声音,宣泄着漓擎澈此刻的愤怒。 石奎此刻闻声大惊走进,见着漓擎澈如此愤然,他也不敢多语,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瞧着。 一炷香的功夫,漓擎澈把书房能摔的东西,全部砸碎了。许是砸得累了,一下子摊在太师椅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石奎此时轻声道,“太子殿下,或许您误解太子妃了。” 漓擎澈当即直言不讳的高声道,“那些书信你也瞧见了!本太子岂是误解她!是她,欺骗了本太子!” 石奎细细思索,随后便道,“太子殿下,此事应该彻查,您不能一时动气。或许太子妃也有她的难言之隐。” 漓擎澈毫不怜惜道,“哼,她那般对本太子,本太子为何还要顾忌她?从今日起,本太子不让太子妃安生一日!” 石奎见情况不妙,忙是劝解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如今十指刚刚痊愈,而且还有旧疾在身,怕是受不得责罚。” 漓擎澈愤然道,“本太子必要让她记住!她到底是谁的女人!” “太子殿下,其实太子妃心里还是有您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舍命上前替您挡剑。太子殿下三思啊,想想您和太子妃之前的日子,若是太子妃心里没有您,不会这么做的。” 漓擎澈一时无声,他细想着曾与花凉柒日前的种种,花凉柒的倔强、冷然、可爱、温柔,尽显在漓擎澈的脑海。 可当他想起花凉柒写出那悔字当头的词,当即美好的一切烟消云散。 他待花凉柒如命,可花凉柒却对他如此。他根本无法隐忍,因爱生恨,爱几分便恨几分。他不得不怀疑花凉柒是不是漓擎冷派到他身边的。 漓擎澈随即冷冷开口道,“此事你去给本太子查,花凉柒到底和二皇子有没有其他勾当!”,石奎当即领命,随后便退出了书房。 翌日,花凉柒无声的蜷缩在软榻的角落,她此刻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她没曾想,漓擎澈会怀疑她和漓擎冷的事,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就在此时,便听到漓擎澈的声音,“不知道太子妃正在幽禁之中吗?退下!” 随后袭秋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不管太子妃犯了什么错,还请太子殿下看在太子妃侍奉您的份上饶恕她吧。” 漓擎澈当即厌烦道,“在此吵吵闹闹的令人厌烦,来人啊,把袭秋拉下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三思啊!三思啊!” 随着代梦茹声音渐渐消散,漓擎澈便推开了房门,力气很大,使得大门发出“哐啷”的一声。 第191章 彼此,相互折磨 花凉柒忙是惊得向后退了几步,她瞧着漓擎澈此刻愤怒的脸,紧了紧唇角没有说话。 漓擎澈顿时冷然回首吩咐道,“来人啊,把东西抬进来。” 一声令下,侍卫把一盆放着热腾燃燃的炭火端了上来,里面放着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烙铁上刻着一个字:“澈”。 花凉柒当即不禁一惊,他虽然不知道漓擎澈要干嘛,但她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 漓擎澈当即冷冷道,“今日,我要让你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女人!” 随后,漓擎澈也不等花凉柒说话,上去一把抓起花凉柒的臂膀,随后就往屋子里面走,花凉柒一时有些惶恐不安,被漓擎澈重重的摔在软榻上。 张福见状吓得骤然失色,立马跪下大声恳求道,“太子殿下息怒啊,奴才恳求殿下饶恕主子这一次吧。” 漓擎澈全然不予理会,一声命令道,“来人啊,给本太子擒住太子妃!” 这时又从门外走进数位侍卫,强制按压着花凉柒,一旁的李斛惊呼道,“主子!你们快放开主子!”,剩余的侍卫齐齐拦住李斛和张福,一时恳求声、呼喊声漫布于内室。 花凉柒用力挣脱着,终是摆脱不了侍卫的擒制,随后歇斯底里的喊道,“澈,你疯了吗?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漓擎澈听后更是来气,果断拿起烙铁死死的按压在了花凉柒的左胸上,愤恨的说道,“我要让你永远记得,你是我的女人!” 花凉柒的衣服瞬间被烧得破了洞,烙铁印在花凉柒的皮肉伤发出滋滋的声响,疼得花凉柒身体向后仰。 花凉柒此刻脸色瞬间惨白,额前渗出细细汗珠,死死的咬着嘴唇,眼里满是坚毅之色,不发出一声叫喊。 漓擎澈见状越发用力按压着烙铁,胸口的肉已被烫得熟了,花凉柒终于忍不住痛苦的低吼一声,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歪倒在侍卫身上。 漓擎澈随后拿下烙铁,重新扔进火盆中,他看着此刻晕厥的花凉柒,不禁眼底流露出几分担忧,索性不再去瞧,高声吩咐道,“来人啊,传郎中给太子妃疗伤,务必要让这道疤留在太子妃的身上!” 夜里,李斛趁着夜黑,偷偷溜进花凉柒的内室,瞧着花凉柒如今虚弱的躺在床榻上,李斛一时不禁怜惜,随后问向一旁的袭秋,“太子妃的伤势眼下如何?” 袭秋一时皱起眉头道,“大夫说由于烙铁是隔着衣服烫上去的,导致衣服和皮肤粘连在一起,清理伤口时,只能连皮肤一起清理掉,落下疤痕是一定的了,如今虽上了药,但伤口依然红肿,若是感染的话就不妙了。” 李斛不禁眉头深锁,轻轻掀起花凉柒的被角,揭开亵衣的一角,便瞧见花凉柒的左胸口处那块红肿的疤痕,赫然的“澈”字印在花凉柒的胸膛,红肿渗着斑斑血迹。 花凉柒当即缓缓睁开眼,看到李斛忙唤道,“李斛。” 李斛随后为花凉柒盖上被子,担忧着道,“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花凉柒淡漠着摇了摇头,“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斛不禁叹了口气,“眼下太子正在前殿和八位侍女玩乐呢,我便趁机给了门口侍卫些银子,偷偷溜进来的。” 花凉柒不禁眉角微微一蹙,“八位侍女?” 李斛点了点头,“嗯,殿下找来八位侍女,听说婉桢过几日也要来了。” 花凉柒当即眉头深锁,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她不觉握紧粉拳。 漓擎澈,不爱他了吗? 李斛此刻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使得太子这般生气?” 花凉柒缓缓摇了摇头,“李斛,我被人算计了。” 李斛顿时蹙眉,“被谁算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凉柒面容深沉着回道,“有人在我行李里面动了手脚,假造了一些书信,笔迹都是漓擎冷的,上面写着一些情话,还有诬陷我是漓擎冷的人,以此来算计太子。” “就凭这个太子就怀疑你?” “我听太子的话里,好像他那里还有另一份书信,是我的笔体,都是写给漓擎冷的,但都是假造的。” 李斛越发的惊恐了,“那你可知道是谁?” 花凉柒冷冷一笑,“除了漓擎冷还会有谁呢。” 李斛坚定说道,“你别着急,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让太子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们一定会重归于好的。” 花凉柒不禁悲凉一笑,“不会了,太子不会再宠爱我了,他眼下都在和侍女玩乐呢,定是不会再来我这儿了。我的心,死了。” 李斛顿时焦急道,“你和太子可是出入过生死的,太子不会忘记你的。” 花凉柒淡漠的将头转向一侧,清冽道,“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了,他若还在意我,又怎能与其他女子在一起玩乐,又怎舍得让我承受烙铁的疼痛。” 李斛本想开口,却瞧着侍卫走进道,“李大人,时辰差不多到了,太久了,属下也不好交待。” 语毕,李斛不舍的瞧了瞧花凉柒,随后便起身离去。 花凉柒无声的躺在床榻上,她此刻,能够清晰的听到心破碎的声音。 她不禁轻抚着自己的左胸口,不禁一行泪划过脸颊。 袭秋瞧到忙是担忧道,“主子,这几日您一直以泪洗面,您不能再哭了。” 花凉柒不以为然的哽咽道,“袭秋,太子不爱我了。” “主子,太子殿下也是一时心气,待太子殿下想通了,太子殿下还会对您好的。” 花凉柒失落的摇了摇头,“袭秋,这都是本宫自作自受,算尽了所有事,终究是逃不出一个情字,爱情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失去了理智。” 袭秋忙是上前一步,声音幽婉道,“主子,您要振作啊!” “他如今有众多美人入怀,你叫我如何振作?他始终还是不信我,我现在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好累。” “主子,日子总是要过的,您不能日日都这般悲怀啊,熬过了这段日子,以后便好了。” 花凉柒嗤鼻一笑,自嘲道,“我和太子还会有以后吗?” 袭秋一时眉心深蹙,焦急的唤了声,“主子……” 花凉柒深然的舒了口气,感情的确令她失去了理智,若她没有这样深爱着漓擎澈,是不是就全心全意的投入复仇之中,今日怎么可能被漓擎冷算计。 如今被感情乱了心智,让漓擎冷趁虚而入,才让她落得这般田地。 而漓擎澈对她所做的一切,让花凉柒伤透了心,她清楚漓擎澈这么做是在乎她,但她无法理解漓擎澈居然狠心折磨她。 花凉柒想到这里,心底骤然一冷,孤寞的浅笑浮上唇角,是那么冷清而失落。 此刻,前殿内,八位样貌美艳的侍女,侍奉在漓擎澈的身侧。漓擎澈只是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根本不瞧侍女们一眼,这时,石奎走进道,“太子,李大人从太子妃那里出来了。” 漓擎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随便指了一位侍女道,“你今夜侍奉本太子就寝吧。” 那侍女当时惊喜连连,连忙殷勤着施礼道,“是。” 待漓擎澈移步到了卧房,侍女殷勤着走上前,害羞着娇滴滴道,“让妾身侍奉太子更衣吧。” 语毕,便抬手去解漓擎澈的腰带。怎知漓擎澈当即厌恶蹙眉,一把打开那侍女的手,冷冷道,“不必!” 那侍女当即一惊,娇羞之态瞬间消散,惶恐着站在原地。 漓擎澈自行换了亵衣,独自躺在床榻上,对那侍女冷冷道,“跪下!” 那侍女当即一惊,不解着跪在漓擎澈的榻前,委屈着道,“太子,妾身哪里侍奉的不周吗?还是妾身犯了什么错?” 漓擎澈瞧都不瞧她一眼,缓缓闭上眼睛道,“本太子根本不想碰你,你便在这里跪上一夜吧,明日你便是妾室了。” 侍女有些一时有些委屈,漓擎澈让她来侍寝却不碰她,之后还给她名分。 可是她看着漓擎澈冷漠的脸,她也不敢再开口,默默的跪在原地不语。 漓擎澈此刻眉心微蹙着,他的脑海萦绕着花凉柒的模样,想起那日烙铁印在花凉柒的胸口,花凉柒那般痛苦的样子,使得漓擎澈有些心烦意乱。 他不觉烦躁的侧过身,不禁抚摸着床榻上的空位,他怀念着拥抱花凉柒入睡的日子,她怀念花凉柒身上淡淡的花香。 他此刻甚至希望自己没有看到漓擎冷写给花凉柒的书信,他想花凉柒在身边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可他容忍不了花凉柒心里有别的男人,哪怕是一点点,他都无法隐忍。 他故意让李斛知道婉桢要来的消息,故意大肆假作与侍女玩乐,故意让侍女假作的侍寝的样子,一切都是假象,他就是要让花凉柒心里难受! 可如今呢?他的心里爽快吗?舒服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依然想着花凉柒,他的心依旧会痛。 漓擎澈不禁寞落的闭上双眼,难道这就是爱吗?爱也会这么痛苦吗? 第192章 喜讯,怀有身孕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白天与黑夜无数次交替,花凉柒依旧孤寞的呆在内室。 如今婉桢也到了历城,整日粘在漓擎澈身旁,寸步不离。 而漓擎澈也专心忙着治理历城的事情,但是却显得并不是那么专心。 花凉柒左胸的伤口已然愈合,但是那个“澈”却留在了花凉柒的胸口。 花凉柒孤寞的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寂静的蓝天,她的心却死气沉沉。 这时,袭秋端着午膳来到内室,轻声道,“主子,该用午膳了。” 花凉柒只是淡淡道,“放在那里吧,我不饿。” “主子,您这天天吃的不多,身子会受不住的。您好些日子没让大夫给您把脉了,也不知道您的咳疾怎么样了,正巧大夫今日入府,奴婢这就叫他过来。” 袭秋也不等花凉柒回话,随后便出了内室,找到了大夫,对到付说道,“你进去给太子妃把把脉,随便说些什么都可,太子妃这整日也不好好用膳,人都瘦了。” 大夫当即应下,随后便随着袭秋进了内室,走到花凉柒身前道,“太子妃,草民给您把把脉,看您这几日身体如何。” 花凉柒也不说话,也不动,只是静静的坐着。 袭秋见状便上前抬起花凉柒的手臂,然后给大夫使了个眼神。 大夫随后轻搭上花凉柒的脉搏,不过片刻,大夫瞬时一惊,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他定了定神色,再一次细细把脉,惊讶之色更深了几分,忙是开口道,“太子妃,您有身孕了!” 花凉柒当即大惊,惶恐着起了身,惊讶着,“你说什么?” “太子妃,您如今已经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了。” 花凉柒随后再次伸出手臂,惊慌失措道,“你是不是弄错了?再把一把。” 大夫万般肯定道,“草民确认了两遍,不会有错的,太子妃,您如今果真有了身孕。” 花凉柒不禁抚上自己的小腹,她有了漓擎澈的孩子。 花凉柒当即有些心花怒放,她要做母亲了,这个孩子是漓擎澈的。 她果真是高兴的,随即紧了紧唇角,对袭秋道,“袭秋,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 过了许久,漓擎澈带着另外一位大夫进了内室,漓擎澈瞧着花凉柒,眼底满是冷漠,对大夫道,“给太子妃把脉。” 大夫当即领命,随后便为花凉柒把脉,随后起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的确怀了身孕,眼下已经一月有余了。” 漓擎澈眼底不禁一惊,唇角微微有些上扬,明显看得出他的喜悦。 花凉柒,怀了他的孩子。 不过漓擎澈却故作冷冷道,“在内室好好歇着吧,我会派人照顾你的。”,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花凉柒当即失落的坐回原处,顿时自嘲一笑,“我以为,他会同我一样高兴。呵呵,是我自作多情了,如今有婉桢在他身边,他哪里还顾得上我。” 张福当即劝慰道,“主子,奴才方才瞧着太子殿下还是有几分高兴的,只是这些日子和您怄气,一时不好展露喜悦罢了。” 花凉柒并没有把张福的话放在心上,淡漠着起身走到窗边,目光呆滞的瞧着远处。 良久,忽然冒出一句,“我要离开这里。” 袭秋当即一惊,“主子,您要去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我想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主子,您如今可怀着太子殿下的孩子,您若是离开了,日后诞下了孩子,该怎么办呢?” 花凉柒不以为然着一笑,“我又不是都永远不回来了,只是想安静一段时间,毕竟我还要亲手杀掉漓擎冷那个混蛋呢!” 张福随即担忧着道,“可是主子,您腹中胎儿若是在外面诞下,只怕有些不妥。” 花凉柒一时无声,思索片刻道,“孩子降临的那一刻,不管是世子还是公主,都是皇室的人,他拥有一个不得宠的母亲,你觉得他会幸福吗?” 张福和袭秋当即无声,花凉柒顿时落寞一笑,“我是出自官宦之所,便要为此付出这么多,身为皇室的后羿,想必要付出的比我还要多。太子殿下如今不爱我了,是我自食其果,我不怪他,但我i却要为腹中胎儿考虑,我最近太累了,我要离开这里。” 张福读出了花凉柒眼底的毅然决然,当即坚定如铁道,“主子若是决意如此,奴才愿意跟随主子,主子独自出府,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 袭秋也当即坚定道,“奴婢也要随主子而去,主子到哪儿,奴婢就到哪儿。” 花凉柒顿时感怀一笑,“你们二人可想清楚了,我这一走,可就不是太子妃了,就如同平民百姓一样。” 二人坚定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疑义。 花凉柒随后含笑道,“到头来,有你们两个还在我身边,我也知足了。” 张福随即道,“主子,您可想好去哪里了。” 花凉柒想了想,随后道,“自然是要出城的,不然太子殿下不会放过我的,还要趁着他未派人照顾之前离开,不然怕是脱不开身。” 袭秋当即为难道,“可主子您现在正处在幽禁之中,连内室都出不去啊。” 花凉柒当即无所谓着一笑,“凡事事在人为,我唯一能出这内室的时候便是沐浴的时候,而且沐浴之时侍卫也不能靠近我近身,我今日会让小楠假替我,我穿上小楠的衣服,溜出府邸。” 张福随即蹙眉,思索片刻道,“小楠会同意吗?” 花凉柒毅然决然道,“我先和她谈,她若不同意,咱们便强行让她同意,我这次一定要离开,我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袭秋随即点了点头,“即使如此,主子的动作就要快,随后便直径从后门溜出去,后门虽有侍卫把守,但是却比正门松懈得多,只要银子给的足,一切便都好说。” 花凉柒随后又道,“外面的日子自是不比在这知县府悠哉,这次我的盘缠要带够了,能拿走的值钱东西都拿走,出了城在做决定去哪里。” 张福当下果断道,“那奴才这就去准备。” 自打漓擎澈得知了花凉柒怀孕的消息,便回了书房,静静的一个人呆坐在太师椅上,一坐便是一下午。 漓擎澈的心很乱,他爱的女子,怀上了他的孩子,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高兴,只是,他依然介怀着花凉柒和漓擎冷的事。 他封锁了多年的心扉,花凉柒犹如一道暖光,照进了漓擎澈的内心,就当他决定对花凉柒义无反顾的时候,却发现花凉柒和漓擎冷居然…… 他能够接受花凉柒之前的所有,但却无法忍受花凉柒现在对漓擎冷依然有情,在漓擎澈的眼里,这是一种背叛。 就在这时,石奎缓缓而进,施礼道,“太子殿下,属下盘查了这几日二皇子的动向,正在全心全意治理水患一事,和京城太贵妃那边也没什么联络。” 漓擎澈眉间皱起,问道,“他未曾与凉柒联系过?” 石奎摇了摇首,“没有。” 漓擎澈一时无声,他在深思。 石奎此刻试探着开口道,“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多虑了?” 漓擎澈深深舒了口气,“石奎,那一封封信件,真的不能说明一切吗?太子妃甚至随身带在身边。” 石奎当即果断道,“可太子妃是花丞相的女儿,花丞相如今对您忠心扶持,他怎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做二皇子的做细呢?这说不通啊。” 漓擎澈一时更显了几分烦躁。 石奎随即又直言不讳道,“太子殿下,恕属下直言。您这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一时刻意在胡思乱想罢了。您想找一个理由来放弃太子妃,却始终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对吗?” 漓擎澈原本蹙起的眉渐渐舒展开,语声淡漠着,“是啊,本太子想忘记她,可是却始终做不到,她如今怀了本太子的孩子,禁足便撤了吧,派人好生照顾她。” 石奎当即一惊,“太子妃有身孕了?这可是喜事啊。太子殿下,您就别为难太子妃了,您终是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如今花丞相为了扶持您,与朝中很多大臣都已经闹翻了脸,眼下若是知晓了这些事,您这岂不是让花丞相伤心吗?” 漓擎澈深深舒了口气,缓缓道,“也许是本太子多心了,罢了,谁让本太子爱她,照本太子的话去做吧。” 石奎当即和缓一笑,“呵呵,太子殿下您这是找不着台阶了,不好意思向太子妃认错是不是,属下会为您想办法的。” 漓擎澈随后又说道,“最近派人盯紧了二皇子。” “是,属下明白。” “还有去查查那些书信,是不是二皇子一手假造的。” “是,属下明白。” “退下吧。” 漓擎澈孤身一人坐在书房,面容深沉而暗黑,石奎的话终究是提点了他,他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自责的紧了紧牙根,当初被气愤冲昏了头,没有去彻查此事就对花凉柒发了火。 只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的,就在漓擎澈想要和花凉柒和好的时候,花凉柒却准备要离开。 第193章 逃离,伤心之地 夜深,花凉柒的沐浴之处,袭秋低沉着声音道,“主子,张福已经在小门处候着了,张福说若是小楠不肯,便用这丝帕捂在她的鼻口处。” 花凉柒当即问道,“这东西不会要人命吧?” 袭秋摇了摇头,“张福说了,只是迷魂药而已。” 花凉柒当下点了点头,这时小楠便提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笑道,“太子妃今日怎来的这么早?热水奴婢已经备好了,劳您更衣吧。” 语毕,小楠便将热水倒入池中。 花凉柒看着小楠瘦小的身体提着那一大桶热水很是艰难,一时的确有些不忍心,但她眼下也是无法。 小楠将水温调好,不见花凉柒更衣,疑惑着道,“太子妃,您怎么不更衣?”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小楠,我当下有难,需要你的帮忙。” 小楠一时疑惑更深,“太子妃,不知奴婢能帮上您什么忙。” 花凉柒当即直言不讳道,“小楠,我想逃出这知县府,需要你的这身衣服混出府外。” 小楠当即大惊失色,万分惶恐道,“太子妃,此事若是暴露,奴婢怎么向太子殿下交待,您这不是为难奴婢吗?” 花凉柒当即有些情急,诚恳道,“此事太子殿下发现,你便说是我胁迫你的。或者,等我逃离府邸,你便喊人过来,告发我逃逸,所以你不会任何有事的。” 怎知小楠却是万般不愿的摇了摇头,“太子妃,奴婢不能这么做,奴婢……奴婢真的不敢。” 这时,袭秋在一旁道,“小楠,主子平日里待你不薄,难道连这个忙都不能帮吗?” 小楠一时为难道,“奴婢知道太子妃平日里待奴婢不薄,所以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可这样违反规矩的事,奴婢属实不敢做,还望太子妃体谅,奴婢不过就是一个知县府的小丫鬟啊。” 花凉柒当即眼里含着几许决然,“小楠,既然你不肯帮我,那就别怪我心狠了。袭秋!” 花凉柒随即上前擒住小楠,唤了一声袭秋,袭秋当即理会花凉柒何意,拿起丝帕便捂在小楠的鼻口处。 小楠当即惊慌失措,唔唔的叫喊着,可不过数秒,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摊在了花凉柒的身上。 花凉柒一时也是紧张的不得了,赶忙吩咐道,“脱下她的衣服,快!” 袭秋当即手脚麻利的将小楠的衣服脱下,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 花凉柒随即将小楠的衣服换上,摘下繁琐的头饰,赶忙让袭秋梳起小楠的发饰。 花凉柒不安的瞧着外面,她当下害怕极了,忙是吩咐道,“袭秋,你快些!” 袭秋一时也是有些手忙脚乱,幸好侍婢的发饰比较简单,不过一会儿便梳理好了,袭秋随后道,“主子,可以了。” “张福把盘缠都带够了吧?” “恩,能拿走的值钱物件和所有银子,张福都拿走了。” 花凉柒随后提起一旁的木桶,紧张的咬了咬唇,便道,“走!” 花凉柒随后将头垂得很低,提着空木桶缓缓的朝前走着,袭秋在前面带路。 刚走门口,袭秋故作镇定着道,“小楠,去再打一盆热水来,我要去给主子拿亵衣。” 花凉柒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便步伐急速的走下台阶,生怕侍卫看出端倪来。 门口的侍卫疑惑道,“小楠这是怎么了?头怎么垂得那么低?” 袭秋当即气愤道,“哼!笨手笨脚的把太子妃给烫了,太子妃赏了她一巴掌,哭哭啼啼的,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侍卫不过点了点头,也没再理会。 花凉柒来到知县府的小门处,随后将木桶藏在一处灌木丛中,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主子。” 花凉柒当即吓得浑身一颤,忙是回身,瞧是张福,当即扶着胸口道,“张福,你吓死我了。” 张福此时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道,“主子,奴才在这儿候您多时了。” 花凉柒瞧着张福身上的包袱,随后问道,“这里装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 “奴才把能拿走的值钱物件都拿走了,等出了城,奴才把它们全当了,换成银票便方便携带了。” 花凉柒随后点了点头,“眼下就差袭秋了,之后咱们直径去城门,连夜出城。” 花凉柒和张福等了片刻,便瞧着袭秋步伐轻快的走了过来,时不时的还谨慎的四处张望。 待袭秋走到身前,花凉柒忙道,“都安排妥当了?” 袭秋点了点头,“恩,侍卫眼下并未察觉,但瞧着奴婢未归,时辰久了自然会暴露。主子,咱们现在要抓紧时间才行。” 随后三人便走向小门处,瞧着一位侍卫眼下正蹲坐在门口睡了过去。 花凉柒将头垂得很低,生怕被侍卫发现,张福上前碰了碰那侍卫。 那侍卫缓缓睁开双眼,晕晕乎乎的不耐烦道,“谁啊。” 张福当即谄媚一笑,“侍卫大哥,我是张福啊。” 侍卫定眼瞧了瞧,淡淡道,“哦,什么事啊。” “侍卫大哥,可否让我出去,我想见个人。” 侍卫顿时眉头一皱,“你这大晚上的见谁啊!” 张福不过嘿嘿一乐,“嘿嘿,守卫大哥行行好,朋友过来稍封家书。” 侍卫不悦的紧了紧唇角,瞧了瞧身后的袭秋和花凉柒,随后道,“她们是干嘛的。” 张福随即道,“这是太子妃身前的两个侍婢,这些日子太子妃幽禁,整日忙得紧,家里传了家书过来也没时间去取,我便让朋友替她们接过来了。侍卫大哥,您行行好,咱们一炷香的功夫便回来。” 侍卫当即起怒道,“你一个人出去便可!啰啰嗦嗦的带这么多人,你这是盼着我死吗?” 张福当即情急,随后从里怀拿出一定金子道,“侍卫大哥,您就行行好吧,这次我给您拿一锭金子,她俩拿了东西就进来,就一炷香的功夫。” 侍卫瞧着张福手里的那金子,当即眼前一亮,他不过一个看门侍卫,这辈子也没见过金子啊,若是得了这金子,他还做什么侍卫,大可回家种田养媳妇了。 侍卫随后接过那金子,鄙夷一笑,“在太子妃身旁伺候倒是挺吃香啊。好吧,就一炷香啊,不然我便锁门了,明日你吃不了兜着走可别怪我。你那身上背着的是什么东西?” 张福当即殷勤一笑,“真是谢过侍卫大哥了。这些都是太子妃赏赐的一些值钱东西,想着如今兵荒马乱的闹水灾,我赶紧交到朋友手里能安全点。” 侍卫当即鄙夷的瞧了张福一眼,“人人都说你尽心尽力侍奉太子妃,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快去快回!” 张福故作不满的对袭秋和花凉柒道,“还不快走!非得要让我朋友带什么家里的书信,浪费我一锭金子,下个月可要还给我!” 花凉柒只是沉默着不说话,袭秋倒是配合着笑道,“好,好,您放心,下个月一定还给您。” 话语,三人便出了小门。 夜黑风高,街道上空无一人,三个人步伐慌张的便往城门口跑,花凉柒当即问道,“到城门口得多久?” 张福回道,“主子,知县府在城中心了,咱们跑着去怎也要一个时辰。” 花凉柒不禁眉心一蹙,这时间的确是有点久了。 而就在此时,漓擎澈则来到花凉柒的住所,推开内室的门,却瞧见空无一人。 平日里张福可都是守在门口的,今日却不见了。漓擎澈当即喊了一位婢女进来,随后问道,“太子妃呢?” 那婢女回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眼下正在沐浴呢。” “去告诉她,本太子来了。” 那婢女应了一声,便回身出去了。 漓擎澈随即憩在软榻上,随后对身边的端着锦盒的婢女道,“把东西放下吧,你可以退下了。” 那婢女将锦盒放于漓擎澈的面前,随后便俯身退下。 锦盒里面放着要送给花凉柒的礼物。 他终究还是打算不再和花凉柒生气,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他终于在煎熬中妥协了,只是他还不知道花凉柒会不会与他和好如初,毕竟他伤了花凉柒的身体,他让婉桢来到历城。 就在漓擎澈还在思考着如何向花凉柒开口之时,方才那位婢女跑进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她不见了!” 漓擎澈当即一惊,“什么?不见了?” 那婢女点了点头,“是的,侍奉她沐浴的小楠眼下昏厥在地,太子妃和袭秋都不见了,而且奴婢也没找到张福。” 漓擎澈当即慌张起身,疾步走到门口,石奎见状便道,“太子殿下,出了何事?” 漓擎澈当即吩咐道,“太子妃不见了,快封锁知县府!” 石奎当即也是一惊,连忙按照吩咐去做。半个时辰过去,府邸被把把火炬点的通亮,四处见得到侍卫在搜索。 石奎此刻走进道,“太子殿下,属下派人将知县府搜了个遍,并没有见到太子妃的身影,审问了知县府所有守门侍卫,一位侍卫说今晚放了张福出去。” 漓擎澈赶忙道,“把他带上来!” 只见方才与张福对话的侍卫,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一下子便跪在太子殿下面前,“属下见过太子殿下。” 漓擎澈当即冷冷道,“你今晚放了张福出去?” 那侍卫诚实的点了点头,“张福说他朋友看他,还带着家书,属下一时心软,便放他们出去了,张福还说一炷香的功夫便会来,可却迟迟不见人影。” “只有张福一人?” “还有两位婢女,只是头垂得很低,属下看不清她的模样。” 漓擎澈当即猜出那人定是花凉柒,气愤着一脚将那侍卫踢开,怒吼道,“混账东西!来人啊,给我拉下去乱刀砍死!” 那侍卫一时吓得不轻,在惊叫着求饶中,被侍卫拉了出去。 石奎当即道,“太子殿下,眼下还是寻太子妃打紧,太子妃逃离,必是不会再回来了,那会去哪里?” 漓擎澈一时眉心蹙起,忙道,“快去封锁城门!骑马赶去!快!” 石奎当即得令,带了数位侍卫,骑马飞驰而去。 第194章 焦急,全城搜索 花凉柒此刻正在拼命的朝着城门跑去,跑的久了,也是疲累,胸口的烫伤有些隐隐作痛,可是她根本没有时间理会。 袭秋和张福此刻也是累的呼呼的喘着粗气,可是却依然没有停歇。 一个时辰,花凉柒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即顿时大惊失色,忙是低声惊道,“不好!是石奎!” 张福和袭秋定眼瞧去,同是一惊,三人赶忙躲避起来。 花凉柒累的呼呼的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道,“怎么这么快?” 张福瞬即回道,“奴才看到石奎身边有马,定是骑马前来的。” 袭秋一时焦急道,“主子,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此刻,便听着石奎当即喊道,“太子妃还未出城,给我全城搜捕太子妃,谁若是找到太子妃,重重有赏!” 花凉柒听到此话,一时更是惊异。 张福随即焦急道,“主子,城门必是会有重兵把守,万不可冒然前去。” 花凉柒此时急速思索着对策,她如今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那她要去哪里? 花凉柒当即失落的蹲下,不禁抚上自己的小腹,不禁犯了愁,只怕眼下回到鸣承殿,漓擎澈必不会善待她,她不想再过那种日夜忧伤的日子,她需要自由。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毅然决然道,“本宫好不容易逃出了知县府,不能就这样轻易再抓回去。” 袭秋一时蹙眉,“主子,眼下石奎下令全城搜捕您,该怎么办?” 花凉柒无奈的摇了摇头,“见机行事吧,咱们先去客栈休息一晚。” 最后三人便动身,谨慎的走向了城门口的客栈。 而此刻,漓擎澈烦躁的坐在内室,石奎急匆走进道,“太子殿下,属下已经盘问过了,眼下城内四处城门,今夜都未有百姓出城。” 漓擎澈一时疑惑道,“那她会去哪里?” “属下已经下令全城搜索太子妃了。” 漓擎澈点了点头,“太子妃逃离知县府一事万不可声张,所以声势不可过大,万不可惊动了朝廷。” 漓擎澈思索片刻,随即又道,“不要放过任何一处,所有门店都要搜,尤其是客栈。” 石奎当即应下,随后便回身急匆走了出去。 漓擎澈此刻忧伤的拂过桌上的锦盒,淡淡道,“凉柒,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漓擎澈不禁轻声一笑,“难道我们注定错别吗?当我决定义无反顾去爱你的时候,才让我知道你和漓擎冷的事。当我决定与你和好之时,你却选择了离开。爱一个人,真的好痛苦。” 翌日,花凉柒在客栈刚刚洗漱过后,便瞧着袭秋急匆走进道,“主子,不好了!奴婢方才出去买早点之时,便瞧见石奎带着众人进了客栈!” 花凉柒当即一惊,赶忙道,“快走!” 张福赶忙拿起包袱,翻窗逃了出去。 眼下街道百姓繁多,花凉柒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感觉石奎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感到危机四伏。 袭秋当即道,“主子,咱们这么逃可不是个法子。您现在怀着身孕,也多有不便啊。” 花凉柒站在原地呼呼的喘着粗气,她要找个帮手才行,可是眼下谁能帮她呢? 花凉柒随后忙问道,“袭秋,石奎早上是什么打扮?” 袭秋回道,“石奎与众侍卫都是便装。” 花凉柒当下断定,她逃离知县府的事,还没有昭告全城,只是漓擎澈在私下抓捕她。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惊得花凉柒忙是回身望去,当她看清眼前的人,也是吓了一大跳。 居然是伊美璇! 那个曾经在集市被田景琦欺负的女子,是花凉柒出头救了她。 只是,伊美璇怎么会在历城? 伊美璇这时喜笑上前,施礼道,“草民见过太子妃。” 花凉柒仓促一笑,“你怎么会在这?” “太子妃有所不知,草民利用您给的那些钱财,在京城做了点小买卖,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听闻南方发了水患,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便过来瞧瞧,看看有没有商机。” 一年多未见了,花凉柒几乎已经把这个女子给忘记了,如今她不再是想从前那般寒酸,而是打扮的很是贵气。 花凉柒顿时眼前一亮,眼下伊美璇可是个好帮手,她对伊美璇有恩,伊美璇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花凉柒一把将伊美璇拉到角落处,惊得伊美璇问道,“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 时间紧迫,花凉柒没时间和伊美璇客套,直接说道,“伊美璇,我如今有难,你能否帮我一把?” 伊美璇蹙眉一惊,上下打量了一下花凉柒,果断点头,“太子妃是草民的恩人,草民若是能帮上太子妃什么忙,草民必定尽心尽力。” 花凉柒严肃道,“我要出城。” 伊美璇越发的疑惑了,“太子妃若是想出城应该很简单啊,难不成还有人敢拦您吗?” “是的,的确有人敢拦我。” 伊美璇一听这话,当即愣在原地,心想着在历城能拦得住太子妃的,也就是太子了。 花凉柒随后又道,“眼下满城都是抓我的人,那些人都身着便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在历城我也没什么熟人,只能求你。” 伊美璇缓过神来,说道,“太子妃您别着急,草民给您想办法,虽然草民不知道您为何如此,但你的事就是草民的事,正巧今日草民也要出城,劳烦太子妃先随我来。” 花凉柒点了点头,便跟着伊美璇走了。 漓擎澈处理完了要事,便急匆匆的回了知县府,一夜未眠的他,眼下有些疲累,但是却不肯歇息。 待到了午时,石奎向其禀报道,“太子殿下,属下一早带人搜了城内所有的客栈,皆是没有见到太子妃。” 漓擎澈眉角微微一颤,“那这一夜她会去哪里呢?” “不过属下早上在搜查一家客栈的时候,倒是有一件客房的人离奇不见了。掌柜的说,是夜半两女一男入宿,早上也可未曾见其离开。” 漓擎澈当即一惊,“那想必就是凉柒了,她是怎么知道你的行踪的?” 石奎也疑惑着摇了摇头,“属下也是疑心,属下当时进入客房时,连床铺都还未来得及收拾,客房处于一楼,窗子是敞开的,想必应该是从窗子逃走的。” 漓擎澈随即问道,“城门那边可有消息了?” 石奎摇了摇头,“城门那边的人还未有任何动静,想必太子眼下并未出城。” 漓擎澈当即无声,他开始疑惑花凉柒到底去了哪里。 随后漓擎澈道,“再继续搜,若是今日还没有结果,明日本太子会将此事上报朝廷,请兵搜捕太子妃。” 石奎微微垂首,思索片刻道,“太子殿下打算如何向陛下说呢?” 漓擎澈又再一次陷入沉思,他不能将实情告诉皇上,他要找一个理由,“就说太子妃与本太子处理水患之时走散了,这样的说辞,不会令人起疑的。” 就在此时,便瞧着一位侍卫走进道,“太子殿下,二皇子求见,眼下正在外面候着呢。” 漓擎澈顿时起疑,想着好端端的漓擎冷怎么来了。 待漓擎澈去前殿见到漓擎冷,当即冷凝一笑,“二弟可真是稀客呢。” 漓擎冷一时紧绷着脸,毫不客气的冷凝道,“你把花凉柒怎么样了?” 漓擎澈瞬时笑意尽散,冷冷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漓擎冷含着怒意,“你不必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我只是要问你,花凉柒现在身在何处?” 漓擎澈干干的冷笑一声,“呵,凉柒是我的太子妃,她去了哪里,你管不着吧?” 漓擎冷直视着漓擎澈,顿促片刻道,“看你这样子,看来是对我和凉柒之间的事情很不爽啊。” 漓擎澈不以为然一笑,“没错,我是不爽,但你能怎么样呢?” 漓擎冷毅然决然着,“我现在是不能怎么样,但不代表以后不能!” “怎么?要准备抢了吗?” “我说句实话吧,这件事是我捣的鬼,但我不希望看到花凉柒出事!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漓擎澈不禁轻笑道,“果然是你,那些书信都是假的吧?二弟,你若是这样算计你大哥,可就别怪你大哥无情了!” 漓擎冷眼底满是冷意,“我现在只要你告诉我,你把花凉柒怎么样了!不然她为何不在你这知县府!” 漓擎澈同是不甘示弱道,“我说了,凉柒如今是我的太子妃,她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我!” 漓擎冷一时气愤着微眯双眼,气愤道,“你若胆敢伤花凉柒一根汗毛,我必是不许的!” !! 漓擎冷,这个令花凉柒恨之入骨的男人,居然喜欢她! 漓擎冷简直太变态了,她既然喜欢花凉柒,居然还如此算计她,然后眼下还来质问漓擎澈把花凉柒怎样了! 漓擎澈悠哉的坐在木椅上,含着鄙夷的双眸瞧着漓擎冷,语声清冽,“看着你如此愤恨之态,我心底果真舒服。” 漓擎冷咬了咬贝齿,恶狠狠的吐出几个字,“卑鄙!” 第195章 误会,往日恩怨 漓擎澈不禁仰首一笑,“哈哈!我所做的这些和你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你派人潜伏在我身侧,整日监视我的动向!若不是我当时一时疏忽,怎有你今日风光?漓擎冷,想和我抢凉柒吗?那还要看你的本事!” 漓擎冷信誓旦旦道,“你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只问你,如今凉柒逃走了,漓擎澈,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漓擎澈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没把他怎么样,就是幽禁了她,对她动了些刑罚。” 漓擎冷听闻此话,瞬时起怒,甩手一拳重重的打在漓擎澈的脸色,愤然道,“你个混蛋!” 漓擎澈的脸上挨了漓擎冷重重的一拳,当即嘴角便出现一块淤青。 漓擎澈当即愤恨的瞧着漓擎冷,起身抬臂便是还了漓擎冷一拳,那一拳重重的打在漓擎冷的右肩,使得漓擎冷当即疼痛不已,微微弯曲着身子,颤抖的双肩,随后便瞧着漓擎冷的右肩便渗出了鲜血。 漓擎澈当即阴冷一笑,“近些时日频频宣郎中,旧伤复发了吧?” 漓擎冷愤然的瞧着漓擎澈,冷冷道,“你连我的伤处在哪里都知道,还不承认没有调查我?” 漓擎澈瞬时得意一笑,“你不也一直在调查我吗?漓擎冷,凉柒如今怀着我的孩子,我最好奉劝你,断了对凉柒的心思,这个女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给你!” 漓擎冷明显听了此话双眸一惊,紧了紧唇角道,“他怀了你的孩子你还不善待她?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漓擎冷,眼下你和我提人心?自小皇子当中我待你最好,到头来上还是被你伤的最深!” “若不是你那般待我母亲,令我母亲惨遭父皇责罚,我也不会如此!” “我说过,我没有害过你母亲,你母亲当晚递给太后的那碗汤药,我根本没碰过!” “胡说!桩桩证据在此,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若不是你的皇后从中帮你使计,你早就暴露了。” 漓擎澈一时眉间紧蹙,似有几分不耐烦之色,“陈年旧事我已经向你解释无数遍,你不信我也无法。事到如今,你我已结下不可磨灭的恩怨。漓擎冷,我此后必不会对你手软!” 漓擎冷同是阴冷一笑,“好,咱们走着瞧!还是那句话,你若再敢虐待花凉柒,我必不允许!” 漓擎冷扔下这句话,便转身出了正殿。 漓擎澈看着漓擎冷远去的背影,面容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眼底流露着十足的阴冷,不由想起多年以前的事情。 漓擎澈十岁那年,太后染了风寒,漓擎澈前去探望,入了大殿施礼道,“皇孙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和缓一笑,“平身吧。来,在哀家身边来。” 漓擎澈乖巧的起了身,来到太后身前,担忧道,“皇孙听说皇祖母您染了风寒,眼下可好些了?” 太后含笑点了点头,“早上服了药便好多了,最近可有好好用功读书?” 漓擎澈点了点头道,“昨夜父皇还来与皇孙温习功课了呢,父皇说皇孙如今书读得熟,过些日子要便带皇孙去御书房。” 此事,一直坐在一旁,漓擎澈的母亲兰嫔不禁一惊,忙是装笑道,“太子果真不负陛下期望,如今才十岁,便要去御书房了。” 太后瞥了兰嫔一眼,语声中夹杂了几分不悦,“那也是澈儿平日里劳心劳力用功读书得来的。你还是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儿子吧,他平日里本就不善言辞,哀家听说陛下前些日子考了他一句诗词,他竟答不上来。” 兰嫔面色顿时尴尬了几分,漓擎澈忙开口道,“皇祖母,那是因为兰嫔前些日子病着,二弟整日侍奉在兰嫔身侧,便一时疏忽了,等过些日子,皇孙想带着二弟一起读书。” 太后当即有些怒意,“胡扯!冷儿要跟着其他皇子一起在上书房的,你有专门的太师教授,岂能让冷儿同你一起?” 漓擎澈随后挽起太后的手,轻摇着道,“皇孙平时与二弟最为亲近,这又有何不可呢?” 太后眉角微微蹙起,“哀家说了,不许就是不许,这是规矩!哀家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冷儿是所有皇子当中地位最轻的,因此你便怜悯他,和他走的最近。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兰嫔,侍奉哀家服药吧。” 兰嫔含笑应下,只是那笑意,含着无限的凉意。 兰嫔端起药碗,盛了一勺药递到太后唇边,“劳烦太后张口。” 太后随后接过药碗,缓缓喝下一口,兰嫔轻搅了搅了药汤,刚要盛第二勺时,便瞧着太后万般痛苦的抚着胸口,一口鲜血当即喷出。 众人忙是大惊失色,漓擎澈也是吓得脸色惨白,惊叫道,“皇祖母!您这是怎么了!皇祖母!” 兰嫔忙是吩咐道,“快!快传太医!” 随后,兰嫔又通知人去通禀了陛下和皇后,待陛下到来之时,太医正在为太后医治。 陛下当即开口问向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不过是染了风寒,怎么会吐血?” 太医赶忙上前,惶恐万分道,“陛下,太后这是中毒所致,经微臣盘查,有人在汤药里下了毒。” 陛下一时大惊失色,万般气愤道,“大胆!竟敢下毒谋害太后,朕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大的胆子!” 皇后在一旁问道,“这药是谁熬的?” 一旁的侍女回道,“兰嫔娘娘今日前来,说要侍奉太后服药,所以那药是兰嫔的侍婢暖青熬的。” 当即,众人的目光皆是瞧向兰嫔,兰嫔当即惶恐不安,连忙跪地对陛下道,“陛下,臣妾不过是想照顾太后服药,臣妾不知情啊!” “一句不知情就可以推辞了吗?这药从头到尾可都是由兰嫔你的人过手的。” 一旁的漓擎澈忙是言道,“父皇,兰嫔不是那种人,她不会那么做的。” 陛下不是蹙眉,对漓擎澈道,“澈儿,你先回去吧。” 漓擎澈也不敢再说什么,便施礼退了出去。 待出了太后的寝宫,漓擎澈忙是派人去通禀漓擎冷。 过了不过半个时辰,漓擎冷便到了漓擎澈的寝宫,焦急着道,“大哥,母后怎么了?” 漓擎澈开口道,“兰嫔侍奉太后服了一碗汤药,太后便吐了血,太医说有人在药里下了毒,这药是兰嫔侍婢亲手熬制的,也是兰嫔亲手侍奉太后服下的。” 漓擎冷一时眉心蹙起,“这可怎么办?父皇是不是生气了?” 漓擎澈摇了摇头,“当时父皇便让我退出来了,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 漓擎冷一时有些惶恐不安,“母亲前些日子染了病,当下可如何是好?” 漓擎澈一把拉住漓擎冷的手,便道,“二弟,你放心,父皇会彻查此事的,兰嫔不会有事的。” 小小年纪的漓擎冷,怎经得住这般惊吓,一时焦急的在原地来回走着。 漓擎澈随即道,“二弟切莫着急,母亲与太后平日里走得近,我让母亲去劝劝太后,只要太后开口帮你们说话,一切便好说了。” 漓擎冷顿时眼里满怀感激着道,“那就劳烦大哥了。” 漓擎澈倒是无所谓一笑,“你我兄弟之间无需如此客气,你先回宫吧,我这就去母亲那里。” 待到了皇后的寝宫,漓擎澈便对皇后道,“母亲,您去劝劝太后吧,这毒定不是兰嫔下的。” 此话一出,却瞧着皇后顿时愤然道,“眼下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什么兰嫔?你可知道,已经有人指控是你接过那药碗,在那药里下的毒!” 漓擎澈当即一惊,慌张着道,“儿臣从未碰过那药碗,兰嫔和太后都看到了。” 皇后断然起了身,语声清冽,“太后眼下正处于昏迷之中,兰嫔也根本就没替你说话,你倒是好心帮起兰嫔来了。母亲听说你还提议让漓擎澈与你一同入殿读书?” 漓擎澈当即点了点头,皇后当即无奈道,“傻孩子,你这般待漓擎冷,漓擎冷又是如何待你的?情急之时,他母亲可否替你说过一句话?” 漓擎澈一时也慌了神,“母亲,那眼下该怎么办?” 皇后蹙了蹙眉,“你好好在寝宫呆着吧,此事母亲自会为你处理。” 三日后,的确有人说那碗药是漓擎澈递给兰嫔的,可漓擎澈有太后袒护,使得桩桩证据皆是指向了兰嫔,兰嫔百口莫辩,陛下当即将兰嫔打入冷宫。 至此,皇后再不许漓擎澈与漓擎冷见面。 而兰嫔这桩冤案,直到多年以后,兰嫔方才沉冤得雪,这期间漓擎冷受旁人排挤,受尽了人间冷落。 他坚信是漓擎澈对他虚情假意,故意谋害他的母亲,导致他失去了全部。 兰嫔也从此被人所看不起,母子二人在皇宫受尽欺凌,地位卑微至极,这更让漓擎冷对漓擎澈怀恨在心。 而漓擎澈也找机会和漓擎冷解释过,可漓擎冷却终是不信漓擎澈。 这段误解的恩怨,一直持续到了今日…… 第196章 惊险,顺利出城 伊美璇带着花凉柒来到她的客栈,一刻也肯不停留,“我出去置办些东西,你在这里等我。” 花凉柒忙是眉角蹙起,担忧着道,“太子殿下现在正在派人盘查客栈,你定要快去快回。” 伊美璇当即点了点头,“恩,这附近商铺很多,草民速去速回。”,语毕,伊美璇便起身而去。 花凉柒在客栈焦心的等待着,每当门口有脚步声走过,她的心不禁悬起,她生怕石奎带人来盘查。 半个时辰左右,伊美璇一手拿着几件衣服,一手提着一个满满的布袋,布袋里装着胭脂水粉以及首饰。 花凉柒不禁心疑道,“你买这些东西作何?” 伊美璇明睿一笑,“当然是要给你们着装了,太子妃和袭秋女扮男装,张福男扮女装,这样自是好掩人耳目的出城。” 花凉柒当即一笑,“还是你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 伊美璇随后道,“时间紧迫,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随后,伊美璇首先动作麻利的给花凉柒打扮上,褪去了裙摆,穿上了男式的衣衫,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 卸下发饰,梳起男式的头髻,乌发束着白色丝带,描上重重的宽眉,眉长入鬓,描出细长温和的双眼,俏鼻下贴上一撇俏丽的胡须,虽有些不搭调,但却不失俊俏,平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伊美璇赶忙退后几步,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完全看不出你原来的模样了,这样贵公子的打扮,就说你是入城的商人。” 伊美璇随后又为袭秋打扮成了随从,将张福打扮成了婢女丫鬟。 袭秋的装扮倒也简单,只是张福稍微复杂,光是粉白胭脂就涂了大概小半盒,描上淡淡蛾眉,娇嫩的粉唇,发饰梳成丫鬟惯有的发髻,点上一支简单发簪,穿上比家常女子宽大的裙摆。 花凉柒瞧见一时蹙眉道,“这哪里像什么丫鬟,倒像是粗壮的老妈子在装嫩。” 花凉柒的一句话,引得袭秋不禁一笑。 伊美璇这时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一会儿去城内置办一辆马车,到时候袭秋当车夫,你和张福坐在车里,这样也能隐蔽些。张福,在马车里你要用裙摆藏好你的脚,你的脚实在不像女子的小脚。” 张福当即应下,随后他便和袭秋赶忙将客房杂乱的一切收拾起来。 这时袭秋上前道,“主子,东西都收拾好了。” 花凉柒随后便道,“咱们走吧。” 待马车渐渐停稳,花凉柒知道是到了城门,随后便听马车外有人道,“车里坐着何人?” 袭秋故作粗狂的声音回道,“坐着我家公子和丫鬟,前几日入城做了点生意,眼下准备回家。” “撩开车帘,我要看看!” 袭秋随后下了马车,将车帘撩起。随后数位侍卫朝着马车里探出脑袋,他们手里拿着一张画像。 花凉柒偷偷的瞄了一眼,画中之人就是她。 当下,花凉柒便安心了许多,自然是拿着画像对人,那自是不认得她的,只要石奎不在,想必她眼下的装扮不会有人察觉。 只瞧着一位侍卫目光落在了张福身上,忽然眉心皱起,疑惑着道,“你家丫鬟生得好壮啊。” 张福当即不禁紧张了几分,花凉柒微微一笑,“这位官爷,我这丫鬟平日里比我都能吃,所以长得壮实了一些。” 那侍卫不禁厌弃道,“有这么丑的丫鬟侍奉你,你也看得过去?” “侍奉在我身前多年了,也就习惯了。不知官爷可还有事,我还赶着回家见妻小呢。” 怎知,那是侍卫当即眉色一变,目光落在了张福的喉咙处。花凉柒同是瞧去,不禁心底一惊,张福有喉结的。 而那侍卫又瞧了瞧花凉柒的喉咙,当即不禁起疑,长着胡子却没有喉结,而身前的丫鬟如此粗壮却有喉结。 那侍卫当即道,“你俩给我下马车,我要好好盘查。” 花凉柒一时不免有些紧张,不过还是下了马车,侍卫当即瞧了瞧手上的画,又瞧了瞧花凉柒,发话道,“查!” 随即,其余侍卫便从张福开始,全身上下的搜索着,花凉柒一时紧张得不了,张福可是没有胸部的,若是查出端倪,可就前功尽弃了。 花凉柒一时急速想着对策,却听到张福忙是躲避,故作细腻的声音尖叫着,“啊!非礼啦!非礼啦!” 花凉柒当即不禁一惊,随后自知这是张福的计策。 坐在马车里的伊美璇当即便道,“放肆!你们竟敢调.戏我家侍婢!” 经过这么一闹,四周的百姓皆是瞧过来。 侍卫赶忙道,“我们是秉公盘查,这是公事。” 伊美璇当即有力质问道,“什么公事,非要对我家侍婢如此无礼?” 那侍卫举起手中画像道,“我们再查画中的这个人,你们马车里两个人装扮奇特,我自是要查。” 花凉柒这时眼目肃然着低吼道,“即是要查画中的人,那便看我们的样貌不就好了,何必对我家侍婢如此动手动脚。” 那侍卫不禁鄙夷一笑,“好啊,那我就先从你开始查,你我都是男子,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侍卫当即便朝着花凉柒,花凉柒一时有些惊慌失措,若是搜身的话,她自然会暴露身份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便听到一旁有人高声呵斥道,“住手!” 花凉柒闻声瞧去,随后惊讶之色更深。因为阻止者正是李斛! 那侍卫见是李斛,当即俯身施礼道,“属下见过李大人。” 李斛眉头一皱,不悦着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太子殿下下了令子,让咱们城门侍卫查一个人,属下见这两个人打扮古怪,便准备盘查一下。” 李斛不禁冷笑,“这两个人是本官传召入城的,难道还会有疑义吗?真是大胆!” 那侍卫见李斛起怒,当即赔罪道,“属下不知这位公子是李大人您的人,实有冒犯,还望李大人见谅。” 李斛随后瞧了瞧花凉柒,摆了摆手道,“上马车吧,家里的人还等着你呢。” 花凉柒一时有些讷讷,不过为了出城,还是赶忙上了马车。 马车再一次行驶,花凉柒坐在马车里有些心神不安。 张福不禁喘了口粗气,“主子,刚才真是吓死奴才了。” 花凉柒不过淡淡道,“我现在不是什么太子妃了,以后唤我为夫人吧,不管到哪里,都说我的夫君病逝了。” 张福当即点了点头,随后便又不解道,“夫人,李大人刚才为什么要帮咱们啊。” 花凉柒不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他认出我来了。” 话音刚落,忽然马车骤然而止。 花凉柒不禁一惊,赶忙问道,“袭秋,怎么了?” 袭秋忙是撩起车帘,慌张着道,“主子,是李大人” 随后,便瞧着李斛纵身一跃,跳进了马车。 花凉柒不禁向后退了退,“怎么是你?” 李斛淡淡一笑,温润道,“若是没有我,你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出城啊。为了出城,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花凉柒不禁咬了咬唇,缓缓道,“你跟来做什么?” 李斛面容严肃着,“和你一起走。” 花凉柒当即大惊失色,她竟有些质疑李斛的话,“什么?不行!你不能和我一起走!” 李斛和缓一笑,“凉柒,我愿意为了你不要任何。包括权势和地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花凉柒声音高挑着,“不可以!我现在已经怀上太子的孩子,你不可以跟我走。” 李斛一时笑意更深,“即是怀上了他的孩子,为什么还要离开他呢?” 花凉柒当即微微一愣,她之所以离开,就是为了逃避漓擎澈,她又怎么可能让李斛和他一起走,忙是摇首道,“不行!你不能和我走!我不愿意。” 李斛温润笑意不减,“你若不愿意,我便将你带回去,幽禁在我的府邸,你自己选吧。” 花凉柒当即不禁握紧粉拳,他自知李斛必不是一个人前来,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被李斛挟持回了府,让漓擎澈知道了,便更是百口莫辩了。 可花凉柒终究是要想个法子摆脱李斛的,只是她该怎么办? 花凉柒一时无声,泛起了忧愁。 李斛倒是悠哉的憩在马车里,等待着花凉柒的回答。 花凉柒思索片刻,目光里显了几分决然之色,对外面袭秋道,“袭秋,去福阳城。” 没错,花凉柒决定要去福阳城,那里毕竟她呆过,也有几个熟人,生活自是好打理。 袭秋应了一声,马车便又再一次行驶了起来。 李斛甚是满意的一笑,淡淡着道,“花凉柒,你变了。” 花凉柒面无表情地道,“哪里变了?” “性格,变得比从前冷漠了。而且,我再也看不到你的笑了。” 花凉柒悠然着回道,“经历得多了,笑容也就少了。我曾以为擎澈是我另一道曙光,但他却是我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李斛良久脸色一变,收起温润了的笑意。 第197章 搬入,去福阳城 花凉柒一行人辗转反侧了数日,方才到了福阳城,而伊美璇和她不同路,便半路下了马车离去了。 这几日,花凉柒对李斛的话很少,李斛也只是孤寞的坐在一旁。 花凉柒进了福阳城,便直径去了暖红的住所,因为上一次来过,花凉柒自是记得路的。 花凉柒刚刚进了院子,便瞧着暖红气愤的打了裴儿一下,气愤着道,“你个淘气的孩子,没事追着鸡跑作何,你瞧瞧,是不是丢了一只!” 裴儿一时眼里含着泪花,委屈着道,“裴儿也不是有意的,娘亲你坏!居然打裴儿!哇……奶奶,娘亲打我!” 随后郑奶奶便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一边走着一边倒,“暖红啊,裴儿淘气你也别打他啊。” 可就在郑奶奶走出的那一刻,便瞧了站在庭院的花凉柒,朕奶奶当即一惊,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待瞧准了的确是花凉柒,当即喜出望外道,“哎呦,是太子妃。” 暖红也是一惊,随后撒开了裴儿转身瞧来,同是喜悦一笑,赶忙上前道,“太子妃,您怎么来了?” 花凉柒淡笑着,“我有些想你们了,便来福阳城看看你们。” 郑奶奶忙是挽起花凉柒的手,随后言道,“即是来了,就别在这站着了,来,进屋坐。” 花凉柒随后牵着郑奶奶的手,便往屋子里走。 暖红泡了茶端了进来。郑奶奶随即道,“这次来就多住些日子吧。” 花凉柒点了点头,“我如今怀了身孕,也想出来散散心,便和太子殿下说来福阳城待些时日,入城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便过来找你们了。” 暖红在一旁忙是喜悦一笑,“哎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郑奶奶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你就安心的在奶奶这儿住着,好生养胎,奶奶必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花凉柒当即舒心一笑,暖红这时插言道,“既然太子妃有了身孕,我这就去宰只老母鸡炖上。” 花凉柒忙是婉拒道,“不必这么破费的,家常便饭就是了。” 郑奶奶忙是笑道,“这有什么破费的。” 暖红也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太子妃,您就在暖红这儿安心住着吧。” 花凉柒温润一笑道,“我这次是低调而来的,以后你们唤我为凉柒就好了。” 暖红一时有些迟疑,“这……这样不好吧?” 花凉柒双眸微抬,依旧含笑道,“暖红姐何必计较这些?” 郑奶奶也点头道,“就是,你这样唤凉柒为太子妃,凉柒自有不便的。” 暖红一时便也释怀了,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那我就日后就唤您为凉柒了,我去准备晚饭,凉柒你在屋里歇着吧。” 语毕,暖红便出去了。 这时,郑奶奶忙是问道,“凉柒,你是不是为了你腹中胎儿的安危才出府的?” 花凉柒忙是一惊,疑惑道,“郑奶奶此话何意?” 郑奶奶一时郑重其事道,“奶奶我以前在大户人家当过奶妈子,可是知道妻妾之间的明争暗斗,你身为太子妃自然更是如此了。” 花凉柒淡淡一笑,“不是,就只是想出来散散心而已。” 郑奶奶点了点头,便与花凉柒说了它话。 而此刻,李斛在客栈内,对赵宇道,“你去城内买座宅子,要离着花凉柒近些的。” 赵宇是李斛的贴身随从。 赵宇当即一惊,“大人,您打算住在福阳城吗?眼下历城还有好多事要您处理呢。” 李斛严肃道,“历城的事情我都打理好了,自是无需担忧的。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如今身体突发抱恙,去寻郎中医治了,走得很急,来不及与众人告别。” 赵宇一时略有迟疑,担忧着道,“大人,这样真的好吗?” 李斛一时眉宇蹙起,忧愁着道,“花凉柒眼下身边需要人照顾。” “可是您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朝政啊。” “赵宇,你知道我i如今为何这般急于夺权吗?就是因为我想在花凉柒困难的时候可以保护她,可如今花凉柒遇到了困难,我还要那些政权做什么?对于我来说,没有了花凉柒,就等于是没有了一切。” 赵宇无奈叹了口气,“既然大人您已作出抉择,那属下听命便是了。对了,咱们安插在各个皇子身边的人,眼下可都断了联络。” 李斛不以为然道,“如今时局太乱,先缓一缓再说,万不可打草惊蛇。” “如今太子身边也没有咱们的眼线了。” “漓擎澈对我早就起了提防之心,不可擅自行动,了解他朝中政事动向即可。” “大人,如今您突然不在历城,太子殿下不会不调查的。” 李斛冷漠一笑,“让他放手去查,等他查到了,估计也需要些时日。” 李斛思索片刻,随后又道,“我听说朝廷那边,丞相和官员们大吵了一架,是为何事?” 赵宇忙道,“是因为上书房理政的事,如今陛下身体匮乏,打算让一位皇子进御书房协理政务。花丞相举荐的人是太子,官员便说是因其女儿是太子妃,抱有私心。” 李斛不禁半带轻笑道,“这水患还没解决呢,他们那些老家伙倒是等不及了。” 赵宇忙是情急道,“可大人也要早作准备才是,听说陛下前些日子染了病呢。” 李斛明智道,“这种事情还得是走一步看一步,人人都以为进御书房协理政务是好事,一旦政务处理不当,便会失去陛下器重的。” 赵宇当即如若大释,笑道,“还是大人机智,属下蠢顿了,属下会将此计策告诉太尉的。” “眼下我不在京城,此事不可过急,先看看陛下让人进御书房协理政务再说。” “是。只是属下如今不在您的身边,倒是担忧您。” 李斛劝慰道,“放心吧,宅子办妥了,我便买几个人来伺候便是了,我在这里比在历城和京城安全得多。” 花凉柒用了晚膳,便带着张福往李斛的住所走,路上张福不禁开口问道,“夫人,您打算宿在暖红家了吗?” 花凉柒当即点了点头,“恩,我想了一路,若是在福阳城买栋宅子,李斛必是要跟过来,此事若被太子知道了,你要我如何向他解释?” “夫人,您现在还顾念着太子殿下吗?” 花凉柒当即无声,心底不禁轻笑。 是啊,漓擎澈如今心里都没有她了,她为何还要在意漓擎澈呢? 花凉柒顿时自嘲道,“你这话倒是提点了我,只怕太子再寻我几日,寻不见也就罢了,反正他如今有美人入怀,哪还会念得起我。我之所以会来福阳城,之所以会宿在暖红家,也是为了摆脱李斛。我不能告诉暖红和郑奶奶实情,这样也会给她们带来不便,等到我诞下孩儿,便带着孩儿走。” 话音一落,花凉柒便到了知县府,花凉柒随后问道,“你打听清楚了?李斛确实住在这里吗?” 张福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奴才打听清楚了。” “那便上前叩门吧。” 张福随即上前叩门,随后守门家丁开了门,瞧着花凉柒和张福面生,随后问道,“不知二位找谁?” 花凉柒浅浅一笑,“我是李大人的旧识,劳烦通禀一声。” 那家丁又问道,“不知姑娘姓名?” “你告诉李大人,凉柒姑娘找他便是了。” “好,那劳烦姑娘在此等候。” 不大会儿的功夫,便瞧着李斛急匆着走了出来,瞧见花凉柒瞬时一惊,出乎意料着道,“凉柒,你怎么来了?” 花凉柒莞尔一笑,“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你这么惊讶干嘛。” 李斛忙朝着花凉柒招了招手,“不要站在这里了,进来说话吧。” 花凉柒随后跟着李斛来到内阁,侍女斟了茶,李斛便谴退了下人,忙是问道,“凉柒,找我何事?”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淡淡道,“找你来聊聊天,一个人呆着也是闷得慌。” 李斛紧了紧眉头,“凉柒,你能否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花凉柒点了点头,“对于我来说,的确是出了大事。” 花凉柒顿了顿,缓缓道,“太子误会我和漓擎冷有奸情。” 李斛面容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恩,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然后呢?” “你知道的,我在嫁给太子之前,曾经和漓擎冷表面上是情人的关系,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之后太后下了懿旨,我嫁给了太子,并且爱上了他,如今怀上了他打孩子。” 李斛一时眼底蒙上一层阴霾,或许是几分失落,“既然怀了太子的孩子,你就更应该留在太子身边的。” 花凉柒用力的摇了摇头,“李斛,我现在无法呆在太子身边了,太子已经误会我和漓擎冷之间有奸情,他很生气,将我幽禁在寝殿,还对我用了刑。现在太子新纳了妾室,而且还把婉桢从京城接了过来。太子,他……他不爱我了。” 话到尾处,花凉柒说的有些哽咽,眼底浮上一层悲凉的泪花。 第198章 悔恨,怒不可遏 李斛沉闷的舒了口气,“你说的这些我大概都知道的,可是我觉得太子不是那种绝情的人。” 花凉柒又再次摇了摇头,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你是没看到太子是如何待我的,那种充满愤恨的样子,李斛,你说我能有今日是不是自作自受。” 李斛忙是摇首,“凉柒,这不怪你。” 花凉柒淡漠着摇了摇头,“我曾以为我此生再不会爱上其他人,可是天意弄人。如今既然太子不再爱我,我也没有必要留在他身边了。” “所以你就来福阳城了?” “嗯,至少这里有熟人,但我还是怕太子会找过来。” 李斛当即明了,“你的意思是让我阻拦太子去见你?” 花凉柒点了点头,“我现在看到他,心里属实不舒服。我之所以要逃走,就是想放下过去的一切。” 李斛随后便道,“明日你便搬到知县府吧,那里毕竟是官宦门户,我和知县府打声招呼,这样以来我也好办一些。” 花凉柒细细想来,这样也好,今晚暖红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使得她属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百姓之所,她不能让她们破费。 再者说,知县府官宦之所,旁人也不能擅自出入的。 花凉柒随即点了点头,“恩,待我产下孩子,我便带着孩子离开。” 李斛一时焦急道,“你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孩子去哪啊?” 花凉柒无所谓着一笑,“天下之大,不会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的,我如今,终于是自由了。” 李斛倒是有不同见解,“我看未必,你是花丞相的女儿,是太子的太子妃,你突然失踪,你认为朝廷会不派人寻你吗?凉柒,你这是说服不了你的心,你这是在逃避。” “可是李斛,那样纠结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面对了。” 李斛看着花凉柒这般痛苦,不禁深深舒了口气,“哎,好吧,眼下你且好生安胎,日后的事,我自会为你打算。” 花凉柒当即感怀一笑,“李斛,谢谢你。如今,这些心里话,我也只能对你说了。” 李斛不过淡淡一笑,“你能说这样的话,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安慰了。凉柒,我说过,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守护你,不论什么时候。” 花凉柒淡漠的瞧着李斛,温柔的一笑。 在花凉柒心里,他爱的人,已经不爱她了。而爱他的人,她却无法去爱。 一切的一切,真是天意弄人。 当下,知县府内,漓擎澈烦躁的在原地来回走着。 三天了,整整三日,他派出去的人,依然没有寻到花凉柒的任何消息。 此刻,石奎缓缓而进,漓擎澈忙是问道,“怎么样?可有凉柒的消息了?” 石奎失落的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属下无能,还是没有找到太子妃的消息。”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漓擎澈一时气愤的怒吼着,“本太子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连个女人都找不到!” 石奎一时也是倍感愧疚,“太子殿下,属下派出去的人,将历城翻了个遍,属实不见太子妃,属下猜测太子妃眼下已经不再历城了。” 漓擎澈听了这话更是来气,“难道本太子安排在城门的侍卫都是饭桶吗?” 石奎一时眉角皱起,“太子殿下,三日前三皇子在城门庇护两男一女出城甚是可疑,如今李斛李大人也突发身体不适,出城寻郎中去了。” 漓擎澈顿时一惊,如此说来,花凉柒是跟着廖凌睿走了? 想到这里,漓擎澈顿时醋意大发!愤然着道,“查!给本太子去查!李斛到底去了哪里!本太子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查不出来,你便不必再来见我了!” 石奎听了这话,也是极为惶恐的,忙是欠身领命,“是。” 漓擎澈一时愤然的坐在木椅上,他当下万般后悔,后悔为何当初要那般冲动的冷待花凉柒,如今他比谁都担心花凉柒的安危,他生怕花凉柒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了,是他自己,亲手逼走了花凉柒。 就在此刻,便瞧着婉桢缓缓而进,瞧见漓擎澈笑道,“殿下,这是臣妾给您做的糕点,您尝尝。” 漓擎澈瞧着婉桢面容含着盈盈笑意,当即不悦道,“你眼下是不是比任何人都开心啊?” 婉桢当即微微一愣,“嗯?殿下此话何意?” 漓擎澈当即低吼道,“此话何意?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吗?如今凉柒不在知县府了,你便可在知县府独大,再也没有人和你争宠了!是不是?” 婉桢当即有些惶恐,忙是蹙眉解释道,“太子殿下,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婉桢呢?婉桢不过是将知道的事实告诉您了而已,剩下的事情可都是您自己做的主啊。” 这话自然使得漓擎澈不悦的,静静的怒视着婉桢不语。 这使得婉桢不禁紧张了几分。 漓擎澈良久脸色一变,有嘲讽之状,“你监视凉柒多久了?” 婉桢当即微微一愣,“婉桢日前人在京城,哪里得空监视太子妃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太子妃和二皇子的事?而且知道二皇子写给太子妃信笺的锦盒放在哪里,你搜过太子妃的内室吧?” 原来,这件事婉桢也有插手,这个恶毒的女人! 婉桢略一迟疑,这件事是漓擎冷告诉她的,可她怎敢如实告知漓擎澈呢?随后半带严肃着道,“太子殿下是认为是婉桢做错了吗?太子妃在外面朝三暮四,婉桢跟随在您身边多年,自是想去查的。” 漓擎澈不禁连连冷笑,“说的倒是理直气壮,但你可别忘了,凉柒是本太子心爱的女人!” 婉桢当即面色肃穆,“太子殿下,您喜欢谁婉桢阻拦不了,但您不能误会婉桢。” 漓擎澈满不在乎的一笑,“误会?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难道本太子还不了解你?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难不成本太子会误会你吗?” 婉桢当即一惊,忙是上前一步,“太子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 漓擎澈不过轻浮一笑,“因为你是陨落的濛族公主吗?是啊,东漓不满了你的人,本太子不得不顾忌。可是婉桢,就是因为你,如今本太子才将凉柒弄丢了,你说该怎么办!” 婉桢一时有些恼羞成怒,神色也不像方才那般温润,“太子殿下,婉桢方才说了,不过是将事实如实告诉您了,剩下都是您自己做的。” “啪!”,漓擎澈忽然起怒,愤然拍了一下桌子,肃然起身怒吼道,“若不是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我岂能那般待凉柒,凉柒又岂会离开知县府!” 婉桢也不甘示弱,虽不像漓擎澈这般怒吼,但却是眉目肃然,“太子殿下,您如今要将所有的错强加到婉桢身上吗?禁足太子妃的令子是您下的,对太子妃施加刑罚也是你做主的,您又何必要来找婉桢?现在太子妃离开了,您后悔了是吗?她那么对您不忠,您还这样在意她,为什么?” 漓擎澈怒瞪着双眼,直直的瞧着婉桢。 婉桢又道,“太子殿下,您这样在乎太子妃,可她是怎么对您的?太子殿下,您对太子妃的这点在乎,哪怕只对婉桢一点点,婉桢就心满意足了,我爱您不比太子妃少,为什么您就是看不到我的用心啊!” 漓擎澈一时起怒道,“哼,你这也满腹心计的女子,不值得本太子对你好!” “那太子妃呢?她就不满腹心计吗?她能得到您今日的宠爱,难道就不是使心计得来的吗?” “那本太子问你,凉柒当初嫁入府邸之时,她可有招惹过你?你一而再再而三是使计对她,难道还要她继续被你欺凌吗?至于那些书信的事情,二皇子都已经告诉我本太子了,都是他做的手脚!那么本太子现在问你,你又是怎么知道那装有书信的锦盒在什么地方?你别告诉我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事到如今,还在此恬不知耻的和本太子理论,你给本太子滚!本太子不想看到你!” 婉桢一时讷讷的站在原地,瞧着漓擎澈如此愤然之态,她忽然冷凝一笑,“好,我滚!婉桢这就滚! 语毕,婉桢便愤愤的转身而去。 内室,瞬间变得安静下来,独留漓擎澈一个人,漓擎澈失落的瘫坐在太师椅上。 他不过是把当下的气愤,全数发泄在了婉桢身上。 他眼下认可婉桢当初没有告诉他一切,如此,他也就不会那般冷待花凉柒,花凉柒也不会离开。 漓擎澈深深的舒了口气,他担心花凉柒当下的安危,怀着身孕会去哪里呢?这一走,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 漓擎澈一时愁眉不展,不禁扪心自问:花凉柒,难道你不爱我了吗?难道对我就没有一丝留恋吗?你就这样毫不留恋的一走了之,我的心真的好痛。 漓擎澈痛苦的紧了紧拳头,心如滴血一般的疼,天下之大,让他如何去找? 第199章 事情,越发复杂 翌日,花凉柒端坐在庭院,暖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顿时倍感舒服。张福说花凉柒如今怀着身孕,要多晒阳光对其身子是有益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在晒太阳吗?” 花凉柒忙是回身望去,居然是漓擎冷! 花凉柒瞬时笑意尽散,惊讶着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漓擎冷淡淡道,“我说这半个月怎么找不到你人,原来你躲到福阳城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和李斛是同时不见的,想查还查不出来吗?” 花凉柒万万没有想到,漓擎冷会查到她的下落。 花凉柒终是烦躁着蹙眉,不过是过了半个月的清闲日子,如今还冒出来一个漓擎冷。 漓擎冷见花凉柒此状,忙言道,“花凉柒,你如今就这般讨厌我吗?” 花凉柒摇了摇头,“不是讨厌你,而是恨你,恨不得那刀亲手杀了你!” 漓擎冷毫无忌惮的缓缓一笑,“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来杀吧。” 花凉柒眉目肃然,激动着道,“你给我滚!滚!要不是因为你,我岂能有今日!” 漓擎冷神色从容着道,“这话说的没错,的确是我从中作梗,制造了拿了假的书信,但我没想到会让你有今日这般田地,我只是冲着漓擎澈去的。” 花凉柒愤恨的咬着唇畔,“漓擎冷,你这是趁虚而入,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漓擎冷听闻此话,眉间春水不在,微蹩眉角道,“那你可有想过,我漓擎冷这辈子从未信过任何人,但我信过你,可你是如何对我的?” 花凉柒当即不禁眉头深锁。 漓擎冷继续道,“我曾以为,我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你而接近你,但当我知道你和太子联手欺骗我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多痛吗?我那时候才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也曾告诉我自己无数次要忘记你,可是花凉柒,我真的做不到。我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你让我知道原来爱是义无反顾,爱是包容一切,我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就像你现在说服不了你一样。” 花凉柒瞬时激动着,“你给我闭嘴!你现在和我说爱?呵,真是让我恶心!漓擎冷,我大可实话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是以杀你为目的去的,接近你也是为了要害死你!每一次与你见面接触,都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漓擎冷眼底含着凉意,却并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花凉柒,良久方才款款道,“我到底为何让你如此恨我?” 花凉柒此刻眉头深深蹙起,前世的事情她无法开口去说,只有沉默。 漓擎冷此刻又道,“我想不通,你我之间毫无瓜葛,你为何就要这样害我?为什么?” 花凉柒当即骤然起身,激动着道,“你为何如此恨你,没必要和你解释,你只要知道,今生今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可以了!今日你告诉我你喜欢我,我呸!你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吗?” 花凉柒气得呼呼的喘着粗气,忽然胸腔传来一阵刺痛,她咳嗽了起来。 漓擎冷一时蹙眉,“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没事吧?” 语毕,漓擎澈将手抚在花凉柒的肩膀上。 花凉柒厌恶的打开了她的手,吼道,“滚!” 花凉柒愤怒的瞧着漓擎冷,转身便疾步进了内室。 知县府,漓擎澈的卧房,只瞧着石奎急匆而进,漓擎澈明睿一笑,“你即是来了,定是查出李斛的动向了?” 石奎点了点头,“太子殿下给属下一日的时间,属下并未完成任务,这些时日一直在查李斛的动向,终于有了眉目。” 漓擎澈有些迫不及待,“说!” “属下查到了李斛的随从赵宇的行踪,他是从福阳城回来了的。” 漓擎澈顿时一惊,当即毅然决然道,“他一定和凉柒在一起!” “殿下这么肯定吗?” “凉柒与福阳城的百姓交好,凉柒出了历城自是会选择去福阳城的。” 漓擎澈随即骤然起身,愤愤道,“她果然还是跟着李斛走了!” 石奎顿了顿,随后道,“要不要属下带人去把太子妃寻回来?” 漓擎澈面容冷冷,“既然凉柒是跟着李斛走的,你认为她会乖乖跟你回来吗?” “太子殿下,说不定是李斛执意要跟着太子妃娘娘去福阳城的。” 漓擎澈当即果断回身,决然道,“不可能!李斛会放弃政权随花凉柒而去?看来花凉柒早就和李斛协商好了,一起逃出历城的。凉柒,我真是小瞧你了。” 漓擎澈目光瞧向远处,思索片刻道,“你是怎么查到赵宇的行踪的?” “如今花丞相也在寻太子妃娘娘,话丞相发觉赵宇派人送了李斛的令牌到福阳城,当即便断定李斛在福阳城。” 漓擎澈眉头一蹙,“花丞相也知道了?” 石奎点了点头。 漓擎澈一时愁容渐深,看来花丞相眼下没来向他讨人,自是等着时机呢。随后漓擎澈当即决断道,“本太子要亲自去一趟福阳城!” 石奎当即一惊,“太子殿下,历城还有好多事情您没处理呢,这不是给四皇子机会么?” 怎知,漓擎澈却顿时勃然大怒道,“凉柒如今都跟着其他男人跑了,本太子还哪里有心思管什么这些!你马上去派几个精明的侍卫,今晚就跟着本太子动身去福阳城。。” 石奎自知自己的话在漓擎澈面前无用,当即只得领命。 傍晚之时,京城内,单慕雪的卧房。 单慕雪如今已经残废,瘫坐在软榻上,眼下的她已不是从前那般模样,自打她被禁足在寝殿,就好似变了个人。 而今日,她在等一个人。 不一会儿,就看到单慕雪的侍婢巧莲缓缓走进。 单慕雪面色冷然,无意着道,“不知单慕雪派你来有何事?” 巧莲瞧着单慕雪如此冷态,不禁眉心微动,不过很快抿嘴一笑,“奴婢前来自是有要事和您商讨了。” 单慕雪当即冷笑,“你能有什么事与本宫商讨的。” 单慕雪未让前巧莲入座,巧莲倒是悠然的坐在木椅上,清音素言道,“如今太子妃不在府邸了,侧妃的神色真是比往日更有神了呢。” 单慕雪当即面容含着几分怒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巧莲顿时盈然一笑,“侧妃是聪明人,眼下太子妃虽不在府邸了,可太子殿下心里还时时刻刻的记挂着太子妃呢,您能有今日惨状,可都是太子妃害的啊。” 单慕雪当即颦眉微皱,眼中精光一轮,清冽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巧莲直了直身子,嘴角黯然一笑,“奴婢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如今太子妃身在福阳城,想必眼下太子殿下也知道了,定是会前去福阳城寻太子妃回来。” 单慕雪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淡淡开口道,“你怎么就知道太子殿下会亲自去福阳城?” 不过巧莲只是得意一笑,“如今奴婢的主子婉桢可是在太子殿下身边,婉桢当然知道了,而主子排奴婢前来,就是要告诉侧妃您这个消息啊。不过今晚太子殿下就要动身了,太子殿下若是把太子妃寻回来,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 单慕雪当即眼中精光一轮,“本宫为什么要信你的话?” 巧莲当即悠扬一笑,缓缓起身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奴婢可是将此事全数告诉你了,您别忘了,只要太子妃活一日,你就永无出头之日了,也不过就是个残废的侧妃罢了。” 单慕雪当即骤然转怒,冷言训斥道,“放肆!” 巧莲不禁仰首得意冷笑,“侧妃,您有这和奴婢生气的功夫,还是想想该如何阻止太子妃回来吧,不然啊,只怕你这形同虚设的侧妃也做不了几日了!对了,还有一件不必忘记告诉您了,就是太子妃已经怀上太子的孩子了。” 语毕,巧莲阴冷一笑,骤然转身而去。 待巧莲离开了东宫,一旁的手下说道,“您今日真是勇敢,竟当着侧妃说了那般不敬的话。” 巧莲当即不以为然道,“我这是按照主子的吩咐,故意去激侧妃的,她可是恨极了太子妃,她不会不去查的,待查到我今日的话全数正确,她定会阻挠花凉柒回来。” 下人明睿一笑,“这借刀杀人的一计可真是高。” 巧莲不过冷哼一笑,“计谋高超的人是主子,如今太子已经对主子不满,主子也只能借刀杀人了,以前太子妃住在东宫,侧妃这个残废的人也是无力对付,可今时不容往日,太子妃已经沦落他乡,身边又无人保护,侧妃自然就敢下手了。” “您说的没错,侧妃是不会咽下这口气的,她如今都残疾了,还苟延残喘的活着,或许为的就是要报仇。” “哼,不管再怎么折腾,她这个残废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了,为的就是泄恨而已。” 语毕,巧莲的眼底,含着无限的阴冷和毒辣。 第200章 众人,追随而来 花凉柒此刻坐在软榻上,当下大夫正在为她把脉,大夫随后起身道,“夫人,您眼下胎象平和,要坚持服用安胎药。” 花凉柒不过淡漠着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 大夫此刻收拾起药箱,便起身离开了。 一旁的张福忽然想起了某事,忙道,“主子,也不知道东宫那边怎么样了,初九一个人在锦绣殿能否应付得来。” 花凉柒只是淡淡一笑,“我如今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一旁的袭秋这时言道,“主子,您刚到福阳城的时候,心情还是蛮舒畅的,怎么这几日又不见您笑了?” 花凉柒一时目色暗淡几分,自打漓擎冷知道了花凉柒住在知县府,便每日都过来看她,虽再不提那些情话,但花凉柒瞧见漓擎冷,属实心情也好不起来。 花凉柒随后淡淡的开了口,“二皇子可走了?” 袭秋当即点了点头,“恩,二皇子今日走的早,午时一过便走了。” 这些时日,漓擎冷虽日日前来,但花凉柒都是避而不见。 这时,只瞧着下人端着一碗汤药走进道,“夫人,您的安胎药熬好了。” 花凉柒随后含笑接过,拾起玉勺便饮了起来,不过刚刚入口,便言道,“今日这安胎药怎么不苦了?” 下人笑道,“奴婢在这安胎药里加了些冰糖,大夫说不碍的,这样也就不苦了。” 花凉柒当即温润一笑,“你有心了。” 下人微笑道,“奴婢这就去给夫人准备晚膳去,怀孕的人吃核桃最好了,奴婢晚膳给您备些核桃蒸鸡丁可好?” 花凉柒当即点了点头,“好。” 语毕,那下人便退了出去。 袭秋瞧着那下人的背影,当即满意一笑道,“这丫头平日倒是机灵,学什么东西一交就会,而且话也不多,遇到什么事了也不多问一句。” 花凉柒服了安胎药,放在药碗用丝帕拭了拭嘴角,随后道,“再怎么伶俐我也不能收在身边了,有你们几个伺候就够了。” 语毕,便瞧着李斛含笑走进道,“凉柒,在干嘛呢?” 花凉柒瞬时温和一笑,“没事可做,便和袭秋和张福聊聊天,你今天没事吗?” 李斛随后在花凉柒对面坐下,笑道,“今日没什么事,你整日呆在这知县府很闷吧?” 花凉柒当即摇了摇首,“如今怀着身孕,也应该安生呆在内室养胎的。” “对了,过些时日我准备去一趟安清寺,你可要去?” 花凉柒不禁问道,“安清寺?那是什么地方?寺庙吗?” 李斛点了点头,“恩,我要去那里办些事,顺便也带你出去走走。” 花凉柒当即欣然应下,“好啊,出去走走倒真是好。” 李斛顿时温润一笑,“方才还说着要呆在内室安生养胎,眼下听到要出去,倒也开心的不得了。” 花凉柒不过一笑置之,随后便和李斛说了它话。 此刻,将军的府邸,单慕雪急躁的问向将军,“父亲,怎么样?可查到了?” 将军点了点头,“为父已经查到了,眼下太子的确是去了福阳城。” 单慕雪当即眉心一蹙,愤然道,“看来巧莲的话说的没错,太子是去寻花凉柒去了。” 将军倒是有些不以为然,“女儿,太子此次前去,寻不寻来花凉柒还不一定呢,你不必如此挂心。那个婉桢这是容不得太子妃,在使借刀杀人的计两呢。” 单慕雪倒是有些焦急,“父亲,如今太子的心思全被那花凉柒给勾去了,您让女儿怎么不挂心?女儿自知这是婉桢的计两,可女儿如今能有今日还不是被花凉柒害的,女儿咽不下这口气!” “你是太子名正言顺册封的侧妃,如今都残废了,还折腾什么啊。” 单慕雪当即忙道,“父亲!难道你让女儿咽下这口气吗?若不是那个花凉柒,我现在怎么可能残疾?怎么可能被禁足?父亲您现在也在辅佐太子,若日后太子登基,那花凉柒就是皇后,花家就更加耀武扬威了,哪里还有您的地位啊!” 将军当即微微一惊,紧了紧唇角没有说话。 单慕雪赶忙又道,“而且如今花凉柒已经怀上太子的孩子了,这要是诞下一个男婴,将来花凉柒又是皇后,那可就是太子了啊!” 随后,单慕雪不禁眼底涌上泪花,委屈着道,“女儿已经无力为父亲效力,可也不能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啊,我之所以残疾,可是太子让人给活活打残的,父亲知道那种骨头断裂的疼吗?” 将军当即勃然大怒,“哼!说到这个父亲也是来气,父亲当初是如何护他安全的了,若没父亲尽心尽力的保护他,不知道已经被他的那几个兄弟暗杀多少次了!当初你出了事,还和花家父女趁虚而入威胁我!” 单慕雪当即吸了吸鼻子,收回眼底泪花道,“父亲,如今太子朝中有花丞相辅佐,是不是用不到您了?” 将军当即怒吼道,“花丞相才辅佐太子不过一年,为父帮了他多久!花丞相的确在朝中比父亲有实权,但他太子可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事!当初还好意思让我去东宫,逼我辅佐他!真是来气!” 单慕雪此刻身前微微前倾,忙道,“父亲,所以眼下就更不能让花凉柒回来了啊,不然只怕您劳心劳力的辅佐太子登上皇位,可皇后却是他人,到时候太子在不器重您了,您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将军当即阴沉的面容不语,良久,才缓缓点头道,“你的话不无道理,花丞相是不会白白辅佐太子的,他也想让自己的女儿日后登上后位。花丞相在朝中党羽磅礴,而父亲手里也不过是有那几万大军而已。” 单慕雪试探着问道,“那父亲您看眼下该怎么办呢?” 将军顿时冷冷道,“此事你不必管了,父亲会派杀手去福阳城的。” 单慕雪一时眉宇微微蹙起,“父亲,此次太子可是亲自去了福阳城,万不可让太子发现了。” 将军当即点了点头,“父亲自会考虑周全,你回东宫吧,出来这久了,被人发现可就糟了。” 单慕雪当即点了点头,“那女儿便告退了。” 就在这时,便瞧着漓擎冷急匆而进,略带焦急道,“李大人,凉柒呢?” 李斛闻声抬起头,瞧见漓擎冷和缓一笑,缓缓起身施礼道,“微臣见过二皇子,微臣并不知太子妃去向。” 漓擎冷一时眉宇微蹙,“你和凉柒一同来到这里,凉柒去了哪里你为何不知?你应该护她周全。” 李斛又是淡然一笑,“微臣的确是护太子妃周全,但却不能阻止她出行。” “我找遍了整个知县府,她常去的地方我也去了,可是却还是没有找到她。” “二皇子您切莫着急,太子妃不过是出去散步了,傍晚前肯定是会回来的。” 漓擎冷一时紧绷着脸,其实他知道,花凉柒这是在躲避他,他紧了紧拳头,决然道,“本皇子要搬入知县府。” 李斛面色无异,不过眼底却是黯然了几分,“这件事二皇子应该对太子妃商量。” 漓擎冷眼底不禁冷然了几分,“你能安排凉柒住进这知县府,这点小事你做不了主吗?” 李斛当即温润一笑,“这件事微臣还真是做不了主。” 漓擎冷当即面色暗淡了几分,不禁问道,“你与花凉柒到底是什么关系?” 漓擎冷突如其来的一问,倒是让李斛不禁一笑,“微臣和太子妃只是好友,敢问二皇子和太子妃又是什么关系呢?” 李斛的这一问,犹如一把无形的刀子,重重的回击给了漓擎冷。 漓擎冷当即笑意尽散,就在其犹豫之时,便瞧着一名家丁慌张的跑了进来,语声急促的对李斛道,“李大人,外面有个陌生男子没有令牌,也没有您的传召,便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还出手伤了人。” 李斛当即一惊,“是谁这么大胆子?” 话音刚一落地,便瞧着漓擎澈迈着急促的步伐,匆匆走进了书房。 李斛当即吃惊不小,可还未等他缓过神来,漓擎澈便一把抓起李斛的衣襟,恶狠狠道,“凉柒现在在哪里?” 李斛当即冷冷道,“放开我!” 漓擎澈依旧紧紧抓着李斛的衣襟,再一次高声质问道,“我再问你!凉柒在哪里!” 李斛随后厌恶挣脱开了漓擎澈的手,抚平的胸前的衣襟,语声清冽,“我不知道!” 漓擎澈当即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胡说!凉柒是跟着你走的,你敢说你不知道?” 李斛稳下来情绪,回道,“太子,您别激动,太子妃眼下出府散步去了,傍晚前自会回来。” 漓擎澈瞧了漓擎冷一眼,不禁冷哼一声,“哼,二弟也在啊,这里可真是热闹了!” 漓擎冷眉心微低,略带冷漠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漓擎澈不禁嗤鼻一笑,“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第201章 他们,让她苦恼 知县府的书房内,李斛正坐在书桌前,部署着历城的粮草方案。 李斛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是自己前来福阳城的,兵不过是跟随谁而来的。” 漓擎澈当即将又质问李斛,“那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本太子告诉你们,凉柒是我的太子妃,你们谁都别想带走她!” 李斛一时眉角一蹙,紧闭着双唇不再说话。 此刻漓擎冷倒是冷笑道,“呵,怎么?自己没能力给太子妃幸福,还不许别人给她吗?大哥,你这也未免太霸道了。” 漓擎澈当即愤然,不禁反问道,“你说什么?” 漓擎冷一脸冷笑不减,语声更加清晰道,“即是来寻花凉柒,就要拿出寻花凉柒的态度。你这般生硬蛮横,怪不得花凉柒会离你而去。” 漓擎澈一时难忍心中怒气,抬手一拳便打在了漓擎冷的脸上,愤然着怒骂道,“你敢再说一遍!” 漓擎冷当即脸上挨了一拳,不禁被打的别过头去,一时嘴角出现一块淤青。 漓擎冷果然转首,愤怒的瞧着漓擎澈,也不说话,抬拳奋力便向漓擎澈挥去,怎知漓擎澈却抬手抵挡住了漓擎冷的进攻,漓擎冷又是一拳,二人随后便在书房厮打起来。 李斛见大事不妙,忙高声道,“你们快快住手!” 可漓擎澈和漓擎冷根本就不听李斛劝阻,李斛一时心急,喊道,“你们这样若是被花凉柒看到了,可否想过花凉柒的心情!” 一声呐喊,当即使得漓擎澈和漓擎冷木讷于原地。 李斛见二人停止了打斗,随后声音低沉了一些,“你们还是想想等下花凉柒回来,你们该如何向花凉柒解释吧。” 漓擎澈一时怒瞪了漓擎冷一眼,厌恶的甩开漓擎冷的手,愤然的坐在一旁,冷冷道,“本太子是来领太子妃回去的,有什么可解释的。” 李斛站在一旁忙道,“太子殿下,您可有想过,花凉柒当下愿意跟您回去吗?她之所以要离开历城,还不是为了躲避您和二皇子,你们让她太累了。” 漓擎澈和漓擎冷面色同是阴沉着不语。 李斛继续道,“花凉柒之所以会离开历城,不是不在乎,而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会选择离开。你们若是爱她,就要让她的日子过得舒心。” 漓擎澈当即气愤道,“本太子在乎她,她可在乎过本太子?还不是跟着爱他男人跑了!” 李斛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你怎么就知道花凉柒不在乎您呢?这一切都是您的猜忌,您可曾亲口问过她?” 漓擎澈当即又是无声。 李斛随后又道,“你们都给得了花凉柒荣华富贵的生活,但却给不了花凉柒舒心舒意的日子。你们逼得花凉柒太紧了,她现在甚至想逃都逃不掉,你们可曾想过花凉柒哭泣的那些日日夜夜?你们谁真正理解过她?你们与其在这争执,还不如想想如何让花凉柒过得幸福。” 李斛的话,犹如一碗清水,熄灭了漓擎澈和漓擎冷的怒火,使得他们当即都冷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便瞧着家丁又再一次的急促走进,“李大人,凉柒姑娘受伤了。” 李斛当即一惊,“什么?受伤了?” 家丁连忙点了点头,“是的,伤在胳膊了,眼下凉柒姑娘已经回内室了。” 李斛当即迈步冲出了书房,漓擎澈和漓擎冷也是情急着跟了出去。 待李斛入了内阁,便瞧着张福正在为花凉柒包扎胳膊上的伤口,看到那血粼粼的伤处,一见便知是剑伤。 李斛当即眉间紧蹙着担忧道,“凉柒,这是怎么了?” 花凉柒一时也是愁容不展,“李斛,有人要刺杀我。” 李斛一时大惊失色,“怎么可能呢?这可是在福阳城啊。” 袭秋在一旁插言道,“奴婢随着夫人去了河边散步,随后便杀出两位刺客,冲着夫人便举剑而来,若不是有众位百姓在场,只怕夫人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就在此刻,便瞧着漓擎澈和漓擎冷冲进了内阁,漓擎冷进了内阁便惊叫道,“花凉柒在哪里?” 花凉柒随后闻声望去,当她看到漓擎澈的那一刻,花凉柒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她惊呆了。 漓擎澈怎么来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福阳城的?难道是来抓她回去的吗? 就在花凉柒慌乱思索的片刻,漓擎澈赶忙上前,他此刻早已忘却了怒气,满是担忧着问道,“凉柒,你怎么了?哪里受了伤?” 花凉柒瞧着漓擎澈的面容,紧张着甚至有些磕巴了,“你……你怎么来了?” 漓擎澈紧绷着脸,冷然道,“你都受了伤,我又岂能不来?” 漓擎冷此刻也同是担忧着,“凉柒,你这是怎么了?” 李斛严肃着答道,“有人要刺杀花凉柒。” 漓擎澈和漓擎冷当即一惊,漓擎冷当即道,“是什么人容不得花凉柒呢?” 花凉柒当即摇了摇头,寞落着不再说话,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刺客,漓擎澈的突然到来,早已打乱了她的心。 张福随后为花凉柒的伤口包扎完毕,漓擎澈赶忙挽起的花凉柒的手道,“胎儿怎么样?可有异样?” 花凉柒一时不敢去瞧漓擎澈的眼睛,忙是从漓擎澈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慌张的摇了摇头,“没……没事。” 漓擎澈当即安心,又再一次挽起花凉柒的手,“没事就好。” 一旁的漓擎冷见状忙是愤然道,“没看到花凉柒不愿意被你拉着吗?快点松开!”,随后忙是上前将花凉柒的手从漓擎澈的手中拿出,漓擎澈当即气愤着直起身,愤怒道,“凉柒是我的太子妃!” 漓擎冷当仁不让着怒吼道,“那也不许!” 花凉柒见到二人高声愤怒的吵着,当即便倍感心焦,一时不想在内室里待下去,忙是起身疾步去了庭院。 李斛一时不禁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随着花凉柒退了出来。 李斛随后来到花凉柒身前,轻声道,“怎么出来了?” 花凉柒面容含着悲凉道,“李斛,我本以为我终于摆脱了一切,如今看来是我自己想错了,我无法在他们二人面前,那种纠结的心情你懂吗?” 李斛随即劝慰道,“凉柒,其实有些话我知道说了你会不高兴,但却是我想告诉你的。” 花凉柒牵强着淡淡一笑,“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斛稳了稳情绪,随即开口道,“花凉柒,我希望你回到太子殿下身边。” 此言一出,花凉柒当即一惊,她不解着看着李斛。 李斛随后解释道,“花凉柒,我爱你,之前追求你,是因为你还未出嫁,我自然有这个权力。你嫁给了太子我依然不肯放弃,但如今你是爱着太子,还怀了他的孩子,我有这个必要为你着想。” 花凉柒当即冷然一笑,“擎澈若像你这样为我着想,我也就不必离开历城了。” 李斛当即焦急道,“现在这些不是首要问题,太子既然能千里迢迢来福阳城寻你,自然是心中有你的。” 花凉柒当即不禁冷笑更深了几分,“那他纳了妾室又如何解释?又是为什么要让婉桢过来?” 李斛不禁眉间微微一蹙,“你和太子都是一样的性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猜忌的,你可否亲口问过太子?凉柒,你若是不喜欢太子,我大可带你远走高飞。可你如今爱他,不是吗?既然又怀了他的孩子,你也应该为孩子的以后考虑考虑。” 花凉柒一时忙道,“我就是为孩子考虑才离开历城的,不然我也会隐忍着禁足在那知县府了。” “凉柒,你这种想法不对。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将来孩子长大了,问起他的父亲,你该如何作答?你担忧着孩子成长在皇族会很累,但他没有父亲会更累,你常说凡事事在人为,为什么这次不试试呢?” 花凉柒当即有些慌乱,不禁烦闷的闭上双眼,烦躁着道,“李斛,我的心真的很乱。” 李斛当即不假思索道,“这个问题已经不用再质疑了,你应该跟太子回去。” 花凉柒忙是摇首,“那样纠结的日子,我已经害怕了,我真的好累。” 李斛抿了抿唇,苦口婆心着劝慰着,“那还是你说服不了你的心。你总让我放下,可最终放不下的人是你,你现在再这样下去,便更是让太子更难做,你现在要当机立断啊。” 花凉柒一时陷入犹豫当中,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慌乱了。一定要让自己做个选择吗?漓擎澈真的还爱自己吗?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自己的多想了吗? 就在此刻,漓擎澈和漓擎冷从内室走出。 漓擎澈冷冷的对花凉柒道,“凉柒,你是真心决定离开要我吗?” 漓擎冷也回答道,“花凉柒,我们真的就这样让你难以抉择吗?” 花凉柒闻声骤然回首,她瞧着漓擎澈和漓擎冷此刻严肃的面容,一时慌了神。 第202章 和好,知心话语 漓擎澈缓缓上前几步,面容含着几分严肃,“花凉柒,若是你想离开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花凉柒一时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我……我……” 漓擎澈一时淡淡道,“凉柒,你还爱我吗?我想带你回去,我再也不会责罚了你了,好吗?” 花凉柒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当她听到漓擎澈爱她的那一刻,她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漓擎澈见花凉柒如此,以为花凉柒这是在犹豫,连爱不爱他都要犹豫,漓擎澈觉得当下和花凉柒没什么好谈的,当即面容冷如冰霜,语声冷冷道,“连爱不爱我都这么难回答吗?那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吧,我走!” 漓擎澈当即便起步而去,花凉柒一时慌了神,忙是转首唤道,“你别走!” 可漓擎澈根本不听花凉柒唤她,执意的大步而去。 花凉柒一时紧张着不再顾及一切,忙是小跑追上漓擎澈,一把环住他,“你别走!我……我也爱你……” 就在此刻,不远处的漓擎冷,顿时黯然失色,用着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忧伤的唤了声,“花凉柒……”,随后不禁自嘲一笑,淡漠着转身离开。 的确,当下漓擎冷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而李斛,也面容略带哀伤的缓缓离去。 漓擎澈随后抚上花凉柒的手,淡淡着道,“非得等我生气了,才知道说爱我吗?” 花凉柒诚实道,“李斛还在,你要我怎么开口?” 漓擎澈当即转身愤然着道,“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顾及他的感受!” 花凉柒忙是摇首,“毕竟他帮了我那么多,我怎么忍心让人家寒心。” 漓擎澈瞧着漓擎冷已然不在,当即闪过一丝冷笑,随后轻点了一下花凉柒的鼻子,“你再这么在乎别人,小心我不理你。” 花凉柒当即抚了抚自己的鼻梁,低沉着道,“别碰我鼻子,不行吗?” 漓擎澈毅然决然道,“不行!” 花凉柒这时瞟了一眼身后,她瞧着李斛已然不见,心头不禁微凉拂过。 她知道,她又再一次伤了李斛的心,只是刚才当她看到漓擎澈离开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已经不能被她所控制。 这时漓擎澈拉着花凉柒的手,便进了内室。 张福和袭秋见状,忙是识趣的退下。 花凉柒坐在软榻上,瞧了瞧漓擎澈紧绷的脸,试探的问道,“我们这样是不是算和好了?” 漓擎澈一时故作生气道,“谁说和好了?你还没有向我解释为什么要擅自离开历城呢!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多么辛苦的找你。” 花凉柒神色暗淡了几分,“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漓擎澈一时眉角轻挑,带了几分认真道,“凉柒,我觉得爱一个人是没有犹豫的,是义无反顾的。即便是面对其他爱慕你的男人,也会释若淡然,因为你要清楚你当下爱的人是谁。” “可是我会不忍心的。” “那你就忍心伤害我?” 花凉柒不禁轻叹了口气,“所以这才让我为难,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都不想伤害,而漓擎冷又是我的仇人,我真的不知道,我很乱!” 漓擎澈当即冷然着,“我不能理解,喜欢我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我还是会全心全意爱你,不会顾忌他们的感受。” 花凉柒不高兴的抿了抿嘴,“是啊,你把婉桢都接过来了,我还能说什么。” 话到尾处,花凉柒的话说的越来越无力,夹杂着几分失落。 漓擎澈当即不禁轻笑,“那只不过是气你的,我想让她走,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花凉柒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随后,漓擎澈又认真道,“凉柒,你今日必须告诉我,你和漓擎冷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花凉柒看着漓擎澈的眼眸,半晌说不出来话,看着漓擎澈那般冷漠的样子,她知道今日她若不说清楚,漓擎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当下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花凉柒也必须要对漓擎澈做一个解释。 花凉柒为难的皱了皱眉头,问了句,“澈,你相信人会重生吗?” 如此一句,漓擎澈微微一惊,“重生?什么意思?” “就是人死了以后,会得以重生,回到她年轻的时候重活一次。” 漓擎澈疑惑着皱着眉头,“这和漓擎冷有什么关系吗?” 花凉柒点了点头,“当然,不然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千金,和漓擎冷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澈,我是就是得以重生的人,我前世只活了二十六年,是被漓擎冷亲手杀死的,今生十六岁重生,我就是为了复仇而活。” 漓擎澈呆滞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花凉柒,他有些不相信,但是看着花凉柒那般认真的面容,他又不得不信。 花凉柒瞧着漓擎澈这般模样,又道,“我知道,我空口无凭的这么说你定是不信的,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不然你觉得我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城府怎会这么深?又为何那般了解很多事情。” 漓擎澈咽了口吐沫,又问道,“那你是怎么被漓擎冷害死的?”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说道,“前世,我深爱着漓擎冷,我为他付出所有,帮他登上皇位,可就在大婚之日,他和长姐联手杀了我。” “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长姐从中作梗,表面待我和善,如亲姐妹一般,其实背地里在漓擎冷面前鞭策我。” “你长姐不是你的亲姐姐吗?她怎么会谋害亲妹妹呢?” 花凉柒抽冷一笑,“直到我前世临死前,我才知道,我并非是长姐的亲妹妹,我本是庶出,娘亲在生下我的时候就难产死了,那是父亲最爱的女人,所以父亲也疼惜我,将我过继给了大夫人做嫡女,然后将这件事压下来,因此大夫人和长姐将我怀恨在心,表面上待我和善,可背地里却做着谋害我的事情。” 这个天大的秘密,让漓擎澈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他看着眼前这个倾世美人,花丞相视如掌上珍宝的女儿,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世。 花凉柒随后叹了口气,“澈,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重生的事情我无法证明,但我的身份你可以去问我父亲,我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骗你。” 漓擎澈缓了缓情绪,点了点头,“你若骗我,也不会拿重生这么扯淡的理由,我信你。” 花凉柒紧张的咬了咬唇,“那你会介意我是庶出的身份吗?” 漓擎澈顿时皱眉,“你在说什么傻话,我爱都爱上你了,还在乎你是什么身份吗?这件事既然是秘密,我会守口如瓶的,若是传出去对你不利。” 花凉柒顿时心头一热,勉强一笑。 可漓擎澈却忽然冒出来一句,“那你长姐的死,定是和你有关吧?” 花凉柒笑容一下子就散了,诚实的点了点头,“嗯,是我设计杀了她。” 漓擎澈目不转睛的看着花凉柒,怜惜道,“你背负了这么多,真是委屈你了。” 花凉柒悲凉道,“比起你误会我,这根本算不上委屈。” 漓擎澈随后在花凉柒身边坐下,将她揽入怀中,“以后我不会这样了,这次是我不好,我错了。” 花凉柒顿时一惊,她能从漓擎澈的口中听到错了二字,果真是破天荒的奇迹。 当下花凉柒所有怨恨和委屈都烟消云散了,女人的软肋就是她爱的男人对她低头。 花凉柒有所顾忌着道,“我说的这些,你都相信吗?” “当然。” “那你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这些事情,谁都不知道,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好,我帮你保密。” 花凉柒抬头瞧了瞧漓擎澈的脸,又问道,“那你真的还爱我吗?” 漓擎澈当下情急,“我若不爱你,为什么我还要千里迢迢的来寻你?为什么还要彻夜不安的担心你?” 花凉柒咬了咬润唇,淡淡道,“可是就在我禁足的那些日子,你新纳了妾室,而且还责罚我,我真的以为你不爱我了。” 漓擎澈随后挽起花凉柒的手,“凉柒,那是我的不对。是我太过气愤而失去了理智,我真容忍不了你的心里有别人,我……我真的很爱你。” 花凉柒淡然点了点头,“这一次我便信你,下一次我可不再信你了。” 漓擎澈随后将花凉柒环在怀里,轻柔着问道,“那伤口还疼吗?” 花凉柒摇了摇头,“不疼了。” 漓擎澈一时不禁心感悔意,“我们都在质疑着彼此,你以为我纳了新人不再爱你了,我以为你跟着其他男人而去而不再爱我了。凉柒,我们若再这样下去,只怕便要错过彼此了。” 花凉柒同是点了点头,“我们应该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对方的,李斛说的没错,我终究还是要回到你的身边。” 花凉柒心里是最清楚的,不论他到哪里,漓擎冷和漓擎澈都会找到她,与其如此,自是要当机立断的。 第203章 名字,已经起好 漓擎冷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静默的坐在窗前,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当花凉柒对漓擎澈说出爱他的那一刻,他的心犹如跌入了万丈深渊,他曾以为,花凉柒即使不爱她,也总会有着一点点的在乎。 可是他错了,花凉柒宁可选择伤害自己,也不要让漓擎澈离开。 漓擎冷当下开始质疑自己,难道一切都是自己在强求吗?难道他放弃一切追随花凉柒而来是错的吗?痴心的追随自己心爱的人,哪里有错?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漓擎冷顿时苦闷着深深舒了口气,他瞧着西下的暖阳,不禁有些发呆。他比任何人都想放弃这段感情,那种倍感折磨的日子,只有他懂! 可是他却说服不了他的心。 漓擎冷忽然孤冷一笑,连他自己都嘲笑自己,像他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居然还会爱上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当初利用过的女人。 漓擎冷现在很清楚,花凉柒是不可能回到他身边了,而且还恨他入骨。 漓擎冷当即眼底含着几许明锐之光,心下坚定了几分,他定要夺下皇位,既然有些东西他得不到,那么他就要毁掉! 而此刻,知县府的内室,花凉柒和漓擎澈相对而坐,漓擎澈担忧着瞧了瞧花凉柒的胳膊,“伤口深吗?” 花凉柒摇了摇头,“不过是被剑轻轻刮了一下,当时众多百姓在场,场面慌乱极了,刺客只能落荒而逃。” 漓擎澈一时眉间蹙起,“是谁这么留不得你?居然追杀到福阳城来了?” 花凉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漓擎澈思索片刻,果断道,“不行,福阳城不能再呆下去了。” 花凉柒当即一惊,“那要去哪里?” 漓擎澈不假思索着道,“回京城。” 花凉柒听过眉角不禁微微颤动,她在有所顾虑。 而漓擎澈这时也看出了花凉柒的心思,当即挽起花凉柒的手抚慰道,“凉柒,你放心,这次我再也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你了,我也不会。” 漓擎澈再过清楚不过了,她是在消除花凉柒当下的顾虑。 只是花凉柒仍旧执意,“你历城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处理呢,我怀着身孕回去了也不会安全的,我不想回去。” 漓擎澈直视着花凉柒,忽然温润一笑,“我怎么就爱上你怎么个倔脾气。哎,好吧,你若是喜欢就在福阳城养胎,我在这儿陪着你。” 花凉柒顿时忙道,“不行,你还要忙着历城的事情呢,我不能耽误你的正事。” 漓擎澈当即将花凉柒拥入怀中,语声轻柔似水且如蜜,“你如今就是我的正事。我不会再离开你身边半步了,这段时间我们都太累了,就当是在福阳城散散心。” 花凉柒略带着顾虑道,“真的可以吗?陛下不会怪罪你吗?” 漓擎澈含笑摇了摇首,“不会,我会派人向陛下说明的,我总是要亲眼看到我的孩子降生的。” “那历城的事情真的不要紧吗?这可是关乎你未来的。” “历城的事情就算我回去也斗不过老四了,耽误太久了。” 花凉柒面容不免有些愧疚,咬了咬唇盘,内疚道,“都怪我。” 漓擎澈无所谓的道,“没事,错过这次入御书房的机会,以后还会有的,眼下我就陪在你身边,就当是给咱们散散心。” 花凉柒瞬时无声,思索了片刻,黯然点了点头,“那这样也好,还有七个月孩子就诞下了。澈,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漓擎澈不假思索着,“都喜欢。” 花凉柒嵌在漓擎澈的怀里温润一笑,这样温馨的感觉,有多久没有感受过漓擎澈温暖的拥抱了? 只听着漓擎澈随即道,“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是不是有点早了。” “我们男女各取一个不就好了,留着备用,让我想想,叫什么呢?” 漓擎澈认真的思索着,良久,方才缓缓开口,“若是男孩就叫玹霖,如何?” 花凉柒同是思索着,随后含笑着点了点头,“玹,象征高洁,指举止风度翩翩的高洁之士。玹霖,体现出生机和希望,含有滋润大地之义。这个寓意真是好,倘若是男孩,那就叫玹霖。若是女儿就叫婉馨。怎么样?” 漓擎澈当即断然颔首,“好,就这么定了。等我们的孩子出世了,也不要抱给奶娘,咱们亲手养大,到时我给他备个寝殿。” 花凉柒欣然颔首,轻声的回复着,“好。” 随即,二人便幸福的相拥着。 而就在此时的京城,只瞧着单慕雪步伐急促的回了府,进了前厅瞧见单将军,便焦急着开口道,“父亲,女儿托付您办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单将军失落着摇了摇头,“为父派的人在百姓众所动的手,不过是伤了花凉柒一剑。” 单慕雪当即心急,焦急道,“怎么失败了呢?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吗?花凉柒定是要多加防范了。” 单将军一时也是忧心忡忡,“我父亲小看了此事,以为花凉柒一个无缚鸡之力的丫头根本无需大动干戈,所以便随便派遣了两个人。” 单慕雪一时愁眉不展,低垂眉宇,缓缓道,“一定要趁着太子殿下前去之前动手。” 单将军当即摇了摇首,“来不及了,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到了。” 单慕雪当即一惊,“什么?这么快?那咱们就难下手了。” 单将军倒是不以为然,“不碍的,这次父亲已经派了精明高强的杀手前去,绝对不留后患。” 单慕雪一时自是不安心的,“父亲,若是被太子殿下知晓是女儿动的手,那可就糟了。” 单将军毫不担忧着道,“放心吧,这回派去的人都是父亲训练多年的,不会有错的。” 单慕雪一时没有说话,眉间蹙得紧紧的,顿了顿方才道,“父亲,要不这次就算了吧。等花凉柒回来了,还有机会的。” 单将军当即有些愤然之意,语气决绝着,“你难道要等到花凉柒抱着个世子回东宫吗?若是事事胆怯,岂还能成什么大事。” “女儿不是胆怯,而是担忧您派的刺客会伤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如今胸口的伤口还未完全痊愈呢。” 怎知,这样的一句话,反倒让单将军更气了,“你不说这件事还好。提起来为父就气得紧,太子殿下会为了花凉柒那丫头挡下一剑,他可为你做过什么?若不是介怀着为父,你早就死了!你侍寝那么多次,肚子也不见有动静。人家花凉柒便有了身孕。你啊,就是不给父亲争气!” 单慕雪委屈的咬了咬唇,低沉着道,“女子无能,眼下身体残废,更不能为父亲效力了。” 单将军一时倍感烦躁道,“所以当下除掉花凉柒已是刻不容缓!这件事你不必过问了,为父会打典好一切的!” 单慕雪听着父亲说了这话,还动了气,她一时也不敢再说什么,直挺挺的坐在原处不发了话。 这一日,晴空万里,蓝蓝的天上白云飘,春风拂面,春暖花开,风和日丽。 花凉柒和漓擎澈手牵着手走在安清寺里,今日李斛出来处理公事,花凉柒也顺便跟着过来外出散散心。 如今花凉柒已经有孕三个月了,肚子虽然已经显怀,但是却被蓬松的缎裙遮挡着看不出身孕来。 花凉柒瞧着四周的花花草草,当即心情大好,喜笑颜开道,“这安清寺真如其名,果真安静清雅。” 漓擎澈当即深邃一笑,“怎么?有出家做尼姑的心思了?” 花凉柒当即笑意尽散,抬手便打了漓擎澈的臂膀一下,故作嗔怒道,“你说什么呢!” 漓擎澈倒是不以为然,含笑轻刮了一下花凉柒的鼻梁,宠溺道,“你若是出了家,我便在一旁建个寺庙,做个和尚陪着你,如何?” 此话倒是引得花凉柒当即一笑,“真是胡扯!还有,不许你碰我鼻子!” 漓擎澈就是喜欢轻刮了花凉柒的鼻梁,然后看着花凉柒故作生气的可爱模样。 漓擎澈随后挽起花凉柒的手,走向寺庙道,“走,去请炷香吧。”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今日他们没有带任何随从,只是两个人独自前来,享受着彼此相处的时光。 花凉柒走进寺庙,燃了香,跪在菩萨面前跪地鞠上三躬,轻声道,“菩萨保佑,保佑我儿平安诞下。”,随后花凉柒起身,将香插进香炉里。 随后便出了寺庙,她含笑挽上漓擎澈的手,笑道,“我听李斛说,安清寺有个湖,我们去瞧瞧可好。” 漓擎澈倒是不感兴趣,“不过就是个湖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花凉柒嘟起嘴道,“我想去看嘛。” 漓擎澈一时无法,只好作罢,“好吧,那咱们去瞧瞧。” 花凉柒一时兴起,同漓擎澈说笑着往湖边走去,带走了一会儿的功夫,漓擎澈随后谨慎的瞧了瞧四周道,“这里离着侍卫稍远了些,咱们去去就回吧。” 花凉柒一时倒是没反应过来,“离着侍卫远点怎么了?” 漓擎澈一时略带担忧着道,“我怕那些刺杀的侍卫还没有离开福阳城。” 花凉柒心头不禁一沉,“这件事都过去一个月了,他们还在吗?” 第204章 负伤,再次为她 漓擎澈认真了几分道,“说不准,你不过是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想要杀你简直是轻而易举,可你不过只是受了剑伤,我猜测背后之人是不是只是想吓唬吓唬你?还是说要挟持你来威胁于我?而且我发现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花凉柒不禁心底紧张了几分,当即停顿步伐道,“要不咱们回去吧?李斛身边有侍卫的。” 漓擎澈垂首瞧了瞧花凉柒,思索片刻道,“恩,我身上没带兵器,还是别走得太远得好,等到你诞下孩子了,我带你去京城游湖,不比这里的差。” 花凉柒点了点头,随即应下。 可就在与漓擎澈刚要回身之时,便听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怒喝,“别想走!” 随后便从树上飞下三位黑衣人,花凉柒当即一惊,她不禁紧张的抓起漓擎澈的手,她万万没有想到,漓擎澈竟料事到如此神准的地步。 三位黑衣人面容裹着黑纱,虽看不见其面容,但依然能够感受他们身上的杀气,站在中间的那个黑衣人冷冷道,“不愧是太子殿下,居然察觉到我们了。” 漓擎澈当即冷然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太子殿下无需知道我们是谁派来的,我们今日对您没兴趣,只取太子妃性命!” 漓擎澈毕竟是习武之人,当即瞧着三位黑衣人武功绝非一般,他将花凉柒护在身后,冷冷道,“有什么事好商量,何必要对一个女子出手?” 黑衣人依旧没有退步的意思,决然道,“太子殿下,难道我的话您听不懂吗?你应该知道杀手的规矩,得令既取人头!” 漓擎澈也是当仁不让,“本太子绝不会让你们动凉柒丝毫!” 黑衣人一时略有迟疑,可他们的确在福阳城潜伏太久了,知县府内根本下不了手,好不容易等到今日这样的时机,一个月没有完成单将军下达的任务,眼下已经等不下去了。 黑衣人当机立断道,“太子殿下,那就多有得罪了!上!” 一声令下,三位黑衣人纵身一跃,举剑飞到漓擎澈身前,由于漓擎澈并无兵器,只有急速侧身去躲避着利剑,可黑衣人剑剑都预朝着花凉柒的刺去。 漓擎澈当即猜到,这黑衣人并无杀他之意,他们的目标就是花凉柒! 漓擎澈随即便护在花凉柒身前,由于单将军下令,不得伤漓擎澈,所以黑衣人一时陷入困境。 就在三位黑衣人犹豫刺杀之时,漓擎澈看准时机,横抱起花凉柒便轻功一跃,飞于树上逃脱。 三位黑衣人当即一惊,同是飞身追去。 花凉柒此刻在漓擎澈的怀里,紧张得不了,紧紧的抓着漓擎澈的衣襟,她清楚的看到身后三位黑衣人正在紧逼而追。漓擎澈的速度飞快,花凉柒甚至看不清身边的风景,只能听到耳边嗖嗖的风声。 漓擎澈此时比谁都清楚,他身上没有兵刃,而且还要保护花凉柒,面对三位武术高手,他自是打不过的,眼下他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只要能到李斛那里,那么他们便安全了。 可是事事总不是那么顺利的,眼瞧着李斛就在远处,怎知漓擎澈从一棵树上飞到下一棵树上之时,踩到了一根细枝,这根树枝经不住花凉柒和漓擎澈的数量,当即折断! 漓擎澈随即脚踩一空,便与花凉柒沉沉坠下,花凉柒当即惊慌不小,忙是惊叫着,“啊!!!” 漓擎澈心念不好,生怕伤到花凉柒腹中胎儿,忙是在半空中抬手擎住花凉柒,落地之时,使得花凉柒重重的摔在自己的身上,随即便听到漓擎澈痛苦的低吟一声。 因为花凉柒摔在了他的胸口,他那一剑穿过胸膛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内伤还在,郎中说要等彻底痊愈,怎也要一年之久。 漓擎澈当下觉得胸膛传来热辣辣的痛楚,花凉柒此刻忙是从漓擎澈身上翻下,惊慌着担忧道,“澈,你要不要紧。” 漓擎澈则是紧咬着双唇,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呢?腹中胎儿如何?” 花凉柒也摇了摇头,“我也没事,快,我扶你起来!” 而就在此刻,那三位黑衣人,已然追到了他们身前。 花凉柒瞧了远处的李斛一眼,忙是高声尖叫道,“李斛!救命啊!救命啊!” 远处的李斛自是听到了花凉柒的呼喊,瞬时回过身来,看到花凉柒和漓擎澈身前站在三位黑衣人,当即大惊失色,忙是高呼身边的侍卫道,“快来人啊!保护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安全!” 三位黑衣人见大事不妙,方才说话的黑衣人顿时下令道,“就趁现在!上!” 随后,三位黑衣人当即得令,挥剑起步而上。 漓擎澈顿时一惊,不顾自身胸口伤痛,对花凉柒喊道,“凉柒!躲在我身后!” 随后便瞧着漓擎澈赤手空拳的与三位黑衣人厮打起来,漓擎澈自知要在李斛赶来之前,保护花凉柒的安全,也清楚这三位黑衣人不会伤他。 所以黑衣人每每朝着花凉柒刺来的一剑,漓擎澈都用身体去抵挡,幸得三位黑衣人武功高强,出剑收剑相当利落,这才使得漓擎澈没有受伤。 而花凉柒此刻却只能胆怯站在原地,她甚至害怕的闭上双眼不敢去看,听着耳边利剑刹风的声音,她不知道下一秒自己还能不能活。 就在此刻,耳边终于传来了李斛的呐喊,“住手!快!给我拿下那三位刺客!” 花凉柒一时如若大释一般,李斛终于带着人来了。三位刺客自知寡不敌众,忙是起身准备逃逸。 花凉柒此刻顾不得一切,忙是走到漓擎澈的身前,担忧着道,“是不是胸口伤处旧发了?” 漓擎澈深皱着眉头,痛苦的点了点头,他现在觉得就连说话胸腔里都会很痛,当他看到花凉柒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方才恐慌的心终于平复了。 花凉柒忙是道,“快走!快让李斛给你瞧瞧伤势!” 树上刺客瞧见花凉柒眼下在漓擎澈身前,当即拔剑便朝着花凉柒狠狠刺去,另一位刺客瞧见忙阻止道,“快住手!” 但却是为时已晚,利剑已经离手,飞在了半空中。 漓擎澈终究也不是武功单薄之人,立马察觉到头上有利剑飞来之音,随即果断抬头,便瞧见一柄利剑急速刺来,他忙高呼道,“凉柒!快跑!” 可人的潜意识终是要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所惊,花凉柒站于原地微微一愣,她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生死边缘之际。 一切全数来不及了,只要一秒,那柄利剑便会插在花凉柒的喉咙处。漓擎澈当即一把推开花凉柒,可就在刚要侧身逃离之时,只瞧着那柄利剑,狠狠的插在了漓擎澈的右侧胸口。 “啊!!!” 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痛苦声,漓擎澈便直直的摊到在地上。花凉柒此刻被漓擎澈推向了远处,见到此场景,她早已惊慌万分,赶忙上前跪在漓擎澈的身前,惊叫着,“澈!澈!” 而树上的三位黑衣人同是惊慌失措,其中一位恶狠狠道,“笨蛋!看你如何向主人交待!” 另一位举剑刺杀了几位侍卫,随后忙道,“人太多了,快跑!”,随后,便瞧着三位刺客轻功一跃逃离。 李斛也是不放弃,忙是带着众侍卫吩咐道,“快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送回知县府!其余的人,跟着我追!” 随后,众人抬着太子殿下上了马车,花凉柒则是坐在身旁,他看着此刻胸膛留着鲜血的漓擎澈,她的心比谁都要痛苦。她不禁哭出声来,“呜呜呜……澈……你没事吧……澈……” 漓擎澈万般虚弱的摇了摇头,断断续续道,“我……我没事……” “澈……呜呜呜……你为什么那么傻啊……为什么又再一次救了我……” 漓擎澈忽然无声一笑,“傻瓜,我……我不保护你……谁来……来保护你呢,只要你和孩子……孩子没事就……就好……” 花凉柒当即彻底泪崩,她万分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我非要去什么湖畔,不然你也不会出事,都怪我!” 漓擎澈这时挽上花凉柒的手,轻声道,“没……没事,不过是只是剑伤罢了,你……你不用这么紧张。” 可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平息花凉柒当下的担忧,“你胡说!你在流血!” 就在此刻,马车已然驶到了知县府,如了内室,袭秋和张福瞧见受了剑伤的漓擎澈,当即也是吃惊不小。 众人将漓擎澈放在床榻上,正巧这时候李斛回来了,李斛赶忙上前医治。 李斛扯开了漓擎澈的衣服,随后便瞧见那柄利剑深深的插进了漓擎澈的右胸膛,虽然扎得不深,但那触目惊心的血,让人瞧着都感到害怕。 李斛当即吩咐道,“眼下我手里没有药材,快去找郎中,让他带着止血散和金创膏来。” 李斛随后又气愤着不禁叹了口气,“算了!我直接开药方,都还站着做什么!快那笔墨来啊,太子眼下需要急救!快!” 袭秋忙是去拿笔墨来,张福赶忙疾笔写下房子,对一个侍卫,“快骑马前去!载着郎中带着药材而来,速度要快!” 而花凉柒此刻则是坐在漓擎澈的身侧,眼下的漓擎澈已经闭上了双眼,虚弱的呼吸,代表着他还活着。 花凉柒满面泪水横流,他担忧着问道张福,“李斛,太子他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李斛忙道,“你放心吧,太子眼下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昏迷了。太子是习武之人,利剑刺在右边,只要药材来得及时,他不会有事的。” 可这样的话,依旧不能平复花凉柒的心,她依旧止不住的哭泣。 李斛随即又抚上花凉柒的脉搏,随后对袭秋道,“袭秋,赶快熬上安胎药,太子妃受了惊吓,眼下必须要用药。” 袭秋听后也是焦急,忙是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可花凉柒当下哪里还有心思管自己,她的心全数牵挂在漓擎澈的身上。 她看着眼下昏迷的漓擎澈,她比谁都悔恨,好端端的非要去什么湖畔,都怪自己! 这是第二次漓擎澈为了救她而负伤,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人为她如此了。 第205章 担忧,泪水不止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侍卫终是带着郎中赶来。 李斛一刻也没有耽搁,忙是取来了止血散,随后指着漓擎澈对郎中道,“你扶着他的双肩,我把利剑拔出来!” 郎中见到漓擎澈受了如此惨烈的剑伤,一时也是惊吓不小,但眼下根本没有聊话的时间,随后忙是扶上漓擎澈的双肩。 只瞧着李斛似有几分紧张之色,他两度握着利剑不敢抬手拔出。 他在思索着要以何力道拔剑,剑拔得万不得拖泥带水,更不能有任何偏离,不然只怕会伤及内脏。 终于,李斛定夺了力道,果断抬手拔出利剑。 随后便听到漓擎澈发出痛苦的呻吟,李斛赶忙将利剑扔在地上,在伤口处撒上了止血散。 随后接过了金创膏,动作麻利的为漓擎澈涂抹在患处,或许是金创膏有点消炎止痛的功效,一时使得伤处传来蛰刺般的疼痛,昏迷中的漓擎澈不禁声声呐喊着。 郎中随后忙是拿来纱布,与李斛用热水擦拭着伤口周边的血迹,之后将伤口包扎好。 郎中随后拿起药包道,“下人不知道火候,我去煎药,快带我去厨房。”,袭秋赶忙应了一声,接着便带着郎中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花凉柒此刻坐在漓擎澈的身侧,万分担忧的瞧着漓擎澈,她刚刚服下的安胎药,眼下情绪虽平稳了许多,但是却依旧悲伤。 花凉柒悲怀的对李斛道,“太子眼下伤势如何?” 李斛语气终是不像方才那般急促了,平稳着道,“放心吧,药送得很及时,待一会儿给太子服了汤药,后天或者大后天,太子便会醒过来了。” 可花凉柒依旧担忧着再一次问道,“会醒过来吗?” 李斛坚定着点了点头,“别担心了,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吗?” 待给漓擎澈服了汤药,内室里的众人也都全数散去,袭秋这时候端着晚膳走进道,“夫人,该用晚膳了。” 可花凉柒连瞧都不瞧一眼,只是淡淡道,“放在那里吧。” 袭秋本想劝说几句,一旁的张福朝着袭秋使了个眼神,袭秋当即便闭上了嘴。 当下,床榻上只剩下花凉柒和漓擎澈两个人,花凉柒就这样静坐在漓擎澈的身前,她越想越悲,一行泪又再一次不争气的滑落至她的脸颊。 花凉柒不禁哽咽的朝着漓擎澈自语道,“澈,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剩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我们都为孩子取好了名字,你还没听见他唤你一声父亲呢。” 花凉柒随即又吸了吸鼻子,继续道,“都是我不好,我当初应该听你的话,回京城去,这样你也就不会受伤了,都是我不好。澈,你怎么那么傻啊,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我,挡下两次剑,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再也不会去想其他男人的,我乖乖的做你的太子妃,你醒过来,我们立马回京城。” 花凉柒声声悲凉的呼唤,依旧唤不醒眼下昏迷不醒的漓擎澈。 漓擎澈眼下面色稍暗,没有丝毫清雅细致的感觉,看起来有种沧桑操劳之感,眼泡微肿,微垂眼睫下有淡淡黑影,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衬得整张面庞更加阴沉。 乍眼看去的瞬间,沉静优雅的躺在床榻上,外面渐渐下起了小雨,滴在檐瓦上的语声,仿佛也化为内室外嘈杂的声响。 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漓擎澈不再言语,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 花凉柒就这样呆望着漓擎澈,她的思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害怕漓擎澈就这样昏迷着不再醒过来。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痛楚,她的心中感到了万分的恐惧,忽然悲凉的呐喊道,“澈!我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离开你!不该离开历城!澈,我真的爱你,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呜呜呜……我求求你,醒过来吧……我错了……” 话到尾处,花凉柒的声音渐渐变得无力,变得那般失落。 一旁的袭秋终是看不下去了,缓缓上前几步道,“夫人,您别哭了。” 花凉柒忙是悲愤道,“不要叫我夫人!叫我主子!叫我太子妃!我是漓擎澈的太子妃!太子妃!” 袭秋能够理解花凉柒当下的悲愤,紧了紧唇角道,“主子,李大人说了,太子后天或者大后天便会醒过来,您还是用膳吧。” 花凉柒一时悲痛的呐喊着,“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用膳!你瞧瞧太子,他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躺在那里,我好怕他会醒不过来,真的好怕!” 袭秋一时眉角微微蹙起,就在刚要说话之时,便瞧着李斛走了进来。 他瞧见花凉柒哭泣的那一刻,当即情急道,“凉柒,你这是怎么了?” 花凉柒看到李斛,泪花更是止不住了,“李斛,太子他昏迷不醒,我好害怕啊。” 李斛瞧了瞧床榻是漓擎澈,随后语声温润着劝慰道,“凉柒,我已经问过张福了,太子眼下只是昏迷,并无生命危险,你别太紧张了。” 可花凉柒却依旧激动着,“我怎么能不紧张!李斛,如果澈就这样一直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 李斛随即坐在花凉柒的身旁,温柔道,“你别哭了,你这样我看着心疼。你眼下怀着身孕,哭泣对胎儿也是不利的。太子眼下需要静养,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反倒会让他得不到休息。” 花凉柒听了这话,哭泣声方才渐渐小了,随后吸了吸鼻子道,“可追到那三个黑衣人了?” 李斛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三个人绝非一般武士,武功高强极了,侍卫也死了好几个,终是没有追上。” 花凉柒此刻含恨道,“一定要查出他们是谁!然后五马分尸!” 李斛见花凉柒再一次激动,忙是劝慰道,“好好好,你别生气,动气对胎儿不好,我会彻查此事的。只是凉柒,是谁这么留不得你?” 花凉柒当即无声,她在静静的思考着一切。 花凉柒一时踌躇着道,“我并未得罪过什么人,我也不清楚。” 李斛当即道,“就凭那三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便可看出想害你的背后黑手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花凉柒淡然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待查出幕后黑手是谁,我决不姑息!” 李斛眼底浮上一层温润,“凉柒,你终是想通了。” 花凉柒担忧着瞧了瞧床榻的漓擎澈,悲楚着道,“若是早些时日想通了,太子也就不会有今日了,是我太过倔强了,当初一意孤行,之后又不听旁人劝阻,非要留在福阳城。” 李斛也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凉柒,你就是太过敏感了,其实一切都很简单,反倒让你做的有些复杂了。你可知道,太子为了你,已经放弃进御书房为陛下参政的机会,如今四皇子已经治理好了历城,陛下大为赞赏,就连二皇子都得了赏赐。” 花凉柒当即不禁一惊,原来这一个月,她看不到漓擎冷,是因为漓擎冷已经回京城了。 花凉柒随后瞧着李斛淡淡道,“眼下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珍惜眼前这个为了我,可以豁出性命两次的男人。” 这样的话使得李斛入耳,他也自是难受的,谁都不知道,他在劝说花凉柒回到漓擎澈身边的那一刻,他的心有多痛。他当初的确有私心,带着刚到福阳城的花凉柒远走高飞,可这不过是小人之举,他既然爱花凉柒,就要让花凉柒幸福,就要让花凉柒留在她爱的人身边。 李斛随即缓缓一笑,“你能想通便是最好,等到太子醒了,你们便回京城吧,眼下福阳城已经不比东宫安全了。” 花凉柒赞同着点了点头,随后抚上小腹道,“其实我不回东宫的原因,也是为了腹中胎儿可万万没想到,那些刺客会让太子受伤,与其如此,我倒不如回到京城去,即便是日日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也好过让太子受伤。” 李斛瞧着花凉柒的侧脸,她忽然发现,当初的那个纯净的女子已经不在了,语气悠然着道,“凉柒,我当初就因你清澈见底的眼眸而爱上了你。可当下,那份清澈已然不见,在太子身边勾心斗角的日子,是不是让你很累?” 花凉柒不过抿嘴一笑,“还未爱上太子的时候,那样的日子果真很累。可爱上太子之后,在他身边也就不觉得累了。李斛,我本不是什么善举之人,原本的那一点清澈,也早已被勾心斗角的日子所耗没了。” 不知为何,李斛此刻竟有些心疼花凉柒,“凉柒,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是那句话,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坚强的后盾,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花凉柒不禁感怀一笑,“李斛,你是个好男人,只是我终究不能和你在一起。以前是,现在是,恐怕以后,也是。” 李斛不过淡淡一笑而过,“这些我都知道,我已经没有任何所求了,只要你现在过得好,我便知足了。” 这时,下人端着漓擎澈的汤药走了进来,花凉柒忙是接过,亲手细腻的服侍着漓擎澈用药。 第206章 苏醒,躲过一劫 而此刻单将军的府邸,单将军已然怒意大发,当他得知他派的人失手的那一刻,他已是恨的不行。 当下的他气愤的在正厅里来回走着,浑身散发出一股烦躁之气。 坐在一旁的单慕雪,看到父亲如此气焰,一时也不敢说话,只是淡漠的坐在一旁。 单将军胸脯呼呼的喘着粗气,就在转身的那一刻,目光落在单慕雪的身上,当即气愤着道,“说到底,还是你不争气。你若是能得太子殿下宠爱,岂会有今日繁琐之事。我本以为以你的才智,定会拿下太子殿下,结果倒好,居然花家的人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 单慕雪一时自是万般委屈的,她一直用心的在围拢着太子殿下的心,她不知道自己的错在哪里。所以声音低沉着道,“女儿已经很用心了。” 单将军当即极其败坏道,“你还敢说你用心?你可知道?太子殿下为了陪着花凉柒那个丫头,甚至放弃了进御书房辅佐皇上参政!你哪怕能得到太子殿下一半这样的宠爱也好啊,为父辛辛苦苦的栽培你十余年,全是白费!” 单慕雪一时被说的心感悲痛,咬了咬唇道,“父亲,您这么说女儿多伤心啊。” 单将军反倒更生气了,“现在知道伤心了?当初你入东宫的时候你想什么了?花凉柒她没小你几岁,你还治不过她?居然还被她惨遭太子殿下禁足数月,真是丢人!” 单慕雪一时也隐忍不住单将军这般辱骂,忙是起身娇声道,“父亲!您能不能不要这么说女儿,女儿在太子殿下身边如何您不是不知道。如今事情已然全数发生,您要女儿怎么办?” 单将军当即不解气的深舒了一口气,“哎,看来还是花丞相教女有方啊。” 单慕雪随后语气降了几分,轻声道,“父亲,眼下该怎么办啊?” 单将军一时眉头紧蹙,思虑片刻道,“如今父亲失手,无意伤了太子殿下,刺杀花凉柒的事情便不能做了,眼下便唯有看你的了。” 单慕雪也不是蠢人,她自是清楚,如今漓擎澈负了伤,花凉柒和漓擎澈定是会回鸣承殿的,她也自然知道父亲话中何意。 单慕雪坚定点了点头,“是,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父亲,太子殿下不会查出是您派的人吧?” 单将军当即安心道,“放心吧,太子殿下查不出来。不过,并不代表太子殿下会猜不到,但是拿不出证据,他也不会把你和为父怎么样,你就把心思放在陆花凉柒的肚子上就是了。” 单慕雪当即应下,“是,女儿知道了。想必这些日子太子殿下也该回来了,女儿就不常回府了,免得太子殿下起疑心。” 单将军一时点了点头,烦躁的摆了摆手道,“知道了,走吧,走吧。” 单慕雪朝着单将军施了礼,随后便坐着轮椅离去。 夜幕降临,漓擎澈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了,可如今却依旧静默的躺在床榻上,不声不响。 花凉柒已经在漓擎澈身边守了三日,每日不过喝点水,吃点粥,如今的她也有些憔悴了。 她眼下有些困意缠身,但是眼睛却不肯闭上,她害怕漓擎澈醒来她看不见。 花凉柒当即愁楚的叹了口气,不禁哀伤着对昏迷中的漓擎澈道,“澈,三天了,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呢?我困得快熬不住了,你也不心疼心疼我。” 这时候,袭秋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言道,“主子,您该服安胎药了。” 花凉柒淡淡点了点头,随后接过安胎药,缓慢的服下。 这时,袭秋担忧着道,“主子,要不您休息会儿吧,您现在脸色可不太好。” 花凉柒摇了摇头,瞧着漓擎澈道,“李斛方才来过了,说太子快醒了,我不想他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我。” 花凉柒随后自顾自的服着药,袭秋忽然眼前一亮,当即惊讶着道,“主子,太子殿下他的手动了。” 花凉柒当即一惊,忙是望向漓擎澈,“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袭秋赶忙道,“奴婢看到了,方才太子殿下的手动了一下,太子殿下是不是要醒了?” 花凉柒目不转睛的瞧着漓擎澈,她现在知道应该想办法唤醒漓擎澈,她赶忙拿起玉勺,盛了一勺安胎药,送入漓擎澈的口中,随后忙道,“澈,是不是很甜?快醒过来,我在你身边。” 可是漓擎澈却依旧不动声色,花凉柒一时蹙眉,随后放下药碗,将漓擎澈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柔声道,“澈,你摸摸,现在我已经有些显怀了,虽然腹部还不是很大,但是却鼓起来一点点了,等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能踢我的肚子了,澈,你醒过来看看好不好?” 而此刻的漓擎澈,好似听到有人在呼唤他,可是眼前却是漆黑一片,他想知道,呼唤他的那个人是谁。他克制着眼部的压力,用尽全身力气,一鼓作气,终于睁开了双眼,但却被血液模糊了视线。 痛,十分的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断了。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他看见自己中了一剑摊到在地,看到花凉柒慌张的面容,他不禁唤着,“凉柒……凉柒……” 随后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澈,是我!我在呢,你醒过了!你看看我!” 眼前依旧被血色模糊着,漓擎澈重新闭上双眼,再次睁开,可依旧看不到眼前的一切,难道自己瞎了吗?他痛苦的低吟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身旁的花凉柒见大事不妙,忙是唤了张福进来,张福瞧见漓擎澈醒来,一时也是惊喜不小。 可花凉柒却是担忧着道,“张福,澈的眼睛怎么了?怎么红红的。” 张福走到漓擎澈身前,当即便瞧着他的眼睛被一层血红色的液体所笼罩,张福随后道,“主子不必担忧,这是因为太子殿下昏迷时间太久,淤血留置眼睛上了,李大人交代过的,奴才这就去取药过来。” 不大会儿的功夫,便瞧着张福急促走到漓擎澈的身旁,手里拿着一黑色药瓶,他对漓擎澈道,“太子殿下,奴才给您眼睛里的淤血清出去,可能会有点疼,您忍着点。” 随后张福便打开黑色药瓶,将里面液体倒入眼内,随后便听到漓擎澈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啊!疼!疼啊……” 漓擎澈赶忙闭上双眼,随后从其眼角流下红色的血液,张福忙是接过袭秋手里的丝帕,为漓擎澈擦拭。 花凉柒站在一旁虽不说话,但却惊吓得心砰砰直跳。 渐渐地,漓擎澈不再叫喊,再一次睁开双眼,原本眼前眼里的血色已经不见,他能够清晰的看到四周的一切,干净整洁的床榻,淡蓝色的床帐。 他缓缓偏头,便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花凉柒,随后忙是唤道,“凉柒……” 花凉柒一时激动极了,忙是上前抓着漓擎澈的手,“澈,你终于醒过来了。” 漓擎澈点了点头,“我……我好饿……” 张福顿时欣喜一笑,“太子殿下若是知道饿,那便是好事,袭秋,快去准备一碗清粥过来。” 袭秋还不忘追了句,“用不用再备些菜?” 张福摇了摇头,“不必,眼下太子殿下也只能吃流食。”,袭秋随后应下,赶忙疾步出去准备了。 花凉柒此刻看着醒过来的漓擎澈,一时高兴得不禁落了泪,漓擎澈虚弱着道,“别哭……” 花凉柒忙是点了点头,“恩,我这是高兴的,你终于是醒过来了。” 漓擎澈此刻有好多话要说,但是却因为自己太过虚弱而说不出,只得说出几个字来,“我饿……没有力气……说不出话。” 花凉柒忙是笑道,“等会儿用了膳便好了。” 袭秋准备得也是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端着清粥走了进来。 花凉柒接过,小心仔细的伺候着漓擎澈服下,许是漓擎澈饿得紧,吃得有些焦急,每当膳食划过胸口,他都能感到万分刺痛。 待漓擎澈服了清粥,方才觉得好多了,虽仍有些虚弱,但却比方才要强得多。他瞧着花凉柒,问道,“凉柒,孩子……孩子还在吗?” 花凉柒忙是连连颔首,将漓擎澈的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孩子平安得很,你放心吧。”,漓擎澈眼底涌上一份欣慰,“那便好,我好担心你,也好担心孩子。” 花凉柒本想再说些什么,漓擎澈却有些疲惫着道,“凉柒,我好困啊,我想睡一觉。”,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眼下天已经黑了,你便好好休息。” “我要你躺在我身边。” 花凉柒一时有些犹豫,“澈,你如今受了伤,只怕有所不便,我就睡在软榻,好不好?” 漓擎澈忙是眉心一蹙,“不行!我要你和我一起!咳咳咳……咳咳……” 随后,便听到漓擎澈一阵仓促的咳嗽。花凉柒忙是心疼着道,“好好好,我躺在你身边,我们一起睡。” 待漓擎澈停止了咳疾,花凉柒小心的躺在漓擎澈的身边,随即便手牵手进入了梦乡。 第207章 回京,打道回府 漓擎澈在府邸歇了三日,便与花凉柒乘上了马车,自打漓擎澈苏醒,便有些止不住的咳嗽。 临别前,李斛送花凉柒出了府,一时略带担忧的对花凉柒道,“回了京城一切都要照顾好自己,如今你怀着身孕,自当要多加防范小人。” 花凉柒含笑颔首,“好,待你回了京城,便告知我一声,我为你接风。” 李斛顿时和缓一笑,“凉柒,记住我的话。你走,我不送你。但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都会去接你。” 花凉柒当即略有一惊,李斛淡笑道,“太子如今身上有伤,别耽误了时辰,快走吧。” 花凉柒随后朝着李斛温润一笑,便回身上了马车。李斛独自在门口静静的观望的,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眼前,他也不肯离开,想必他的心定是失落的吧。 由于漓擎澈身体抱恙,马车也不敢行的太过颠簸了,袭秋和张福坐在外面驾车,依然清晰可以听到马车里漓擎澈时不时的咳嗽声。 袭秋一时眉头深锁,担忧着对张福道,“自太子殿下苏醒,便一直不停的咳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福不禁忧愁的叹了口气,“哎,伤势那么重,必然是有内伤的,这几年都要注意。” 袭秋当即一惊,“什么?你不是说再服几天药便好了吗?” 张福见袭秋吃惊的语声高挑,忙是碰了袭秋的胳膊一下,焦急道,“你小声点!太子殿下不让主子知道这件事。” 袭秋当即谨慎的捂了捂嘴,撩开马帘瞧了瞧里面,轻声道,“太子殿下和主子都睡了,没听见。张福,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福一时蹙眉,顿了顿道,“太子殿下的旧伤虽然表面伤口愈合,但是内伤却还需调养,当日主子从树上落下,摔在了太子殿下的身上,砸伤了太子殿下的内脏,李大人说要休养几年。” “李大人医术向来精湛,难道就治不好了吗?” “内脏如今已经损伤,只怕华佗在世,也治不了太子殿下这病。不过倒是没主子那么严重,主子是这辈子都落下病根,太子则是需要休养几年。” “你的意思就是,太子殿下这几年,便离不开汤药了,是吗?” 张福淡然点了点头,“没错,李大人说太子殿下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壮,一般的外伤都无大碍,但是却终是敌不过这内伤啊。” 袭秋一时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哎,主子本就因太子殿下受伤而内疚,若是再知道太子殿下为了接住她而伤了肺叶,得了治不愈的病根子,只怕更要自责了。” 张福随后便道,“所以太子殿下才不让我将此事告诉主子,太子殿下也担忧着主子肚子里的孩子。” 袭秋不禁紧了紧手中的马绳,思索片刻道,“太子殿下待主子是真心的好。” 张福瞧了袭秋一眼,果断道,“咱们主子对太子殿下也是真心的啊。” 袭秋摇了摇首,“我不是再和你争执这个问题。张福,你有没有想过,此次主子有孕在身,若回了东宫,只怕日子要比从前更难过了。” 张福当即不语,他也不禁开始思索此事,随后赞同着点了点头,“是啊,主子如今深得太子殿下宠爱,又怀了身孕,太多人把主子当做眼中钉了。” 袭秋随后愤然道,“所以咱们更要保护主子周全,这胎说什么也要保住了,只要主子平安诞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日后在京城自是没人再敢和主子叫嚣了。” 张福也决然着点了点头,“恩,日前主子总说以静制动,这次回去可要防住那些小人,眼下太子殿下又有其他妾室,等我回到东宫,定要盯紧了她们。” 袭秋当即欣慰一笑,“张福,你做事向来比我周全,我只能伺候主子,而你则是替主子办事。” 张福当即谦卑一笑,“不过是以前在宫里过惯了勾心斗角的日子罢了。” 就在这时,便听到马车内花凉柒和漓擎澈开始聊起了天,袭秋和张福当即便闭了口,不再说话。 花凉柒此刻瞧着漓擎澈,关怀道,“这样坐着可是累?要不要我扶你躺下?” 漓擎澈摇了摇头,“没事,我不累。” “这是李斛特地置办的官府出行马车,即宽敞又舒适,我扶你躺下吧。” 漓擎澈又是摇了摇头,“天天躺着我也难受,还是坐着吧。” “马车行的快不快?颠簸得厉害吗?要不要我让张福驾得慢一点?” 漓擎澈此时温润一笑,挽起花凉柒的手道,“你别这么紧张,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昨夜换药的时候你也瞧见了,伤口已经结疤了。” “那只不过是表皮罢了。” 漓擎澈随后瞧着花凉柒,目光含着暖暖的柔情,轻轻吻了花凉柒的额头道,“我喜欢你看对我紧张的样子,让我深深感受到你心里有我。” 花凉柒不禁双颊微微一红,低声道,“我担心着你,你反倒还享受的瞧着,你这人,真是可恨!” 漓擎澈轻刮了花凉柒的鼻梁,笑道,“即是可恨,为什么还要和我回京城。” 花凉柒故作生气道,“我这么做可是为了孩子,你可别自作多情的以为我喜欢你。” 漓擎澈邪魅着一笑,“哦?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啊。哎,即是如此,那我还是和其他妾室过吧。” 花凉柒当下情急,瞪着眼睛高声道,“漓擎澈!你敢!你要是再敢纳妾,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举动,当即使得漓擎澈开怀大笑,“哈哈!好厉害的女人,真是吓死我了。哈哈!” 花凉柒不禁轻轻的打了漓擎澈的臂膀,生气道,“不许你笑!我是认真的!” 漓擎澈瞬时收起笑意,深情的将花凉柒揽入怀里,柔情道,“以后,我只宠爱你一个人,在我的心里,唯有你。” 花凉柒当即明媚着一笑,嵌在漓擎澈的怀里,柔柔道,“未曾青梅,却如青梅。不是竹马,好似竹马。芬芳满地,相思万里,我穿越千年烟霞,只为听你说,独爱我不假。” 漓擎澈瞬即温润一笑,那一抹幸福,仿佛绝美如画。 花凉柒和漓擎澈乘马车辗转反侧了好几日方才回了京城,待到了鸣承殿,漓擎澈便随花凉柒直接回了崇明阁。 漓擎澈此刻憩在床榻上,花凉柒关怀道,“颠簸了几日,可是累了吧?” 漓擎澈无谓的摇了摇头,“没事,不累的。” 花凉柒随即看了看天色,已然是傍晚时分,随后便让袭秋去准备晚膳。 花凉柒随后坐在漓擎澈的身侧,淡笑着道,“颠簸了这么多日,终于是回来了,我真是怕你身子受不住。” 漓擎澈随即挽上花凉柒的手笑道,“我伤在胸口,又不是手脚,行动自然方便。倒是你,怀着身孕自是要好生休息的,我怕累着咱们的孩子。”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孩子?” “都担心。” 花凉柒听过不禁宛然一笑,就在这时,只瞧着石奎缓缓而进,施礼道,“属下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花凉柒自是石奎是来找漓擎澈的,所以便识趣着对漓擎澈道,“我去看看袭秋备了什么晚膳,你先好生歇着。” 漓擎澈含笑点了点头,花凉柒便起身离开了。 待花凉柒出了内室,漓擎澈当即笑意尽散,带了几分认真问向石奎,“我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石奎自信的点了点头,“属下派人跟踪了那三位黑衣人,经盘查,是单将军派遣的。” 漓擎澈当即目色一亮,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单将军留不得花凉柒,难道是忍不下花凉柒怀着腹中胎儿吗?千里迢迢的派遣武功高强的杀手追杀花凉柒,这是有多大的仇恨? 漓擎澈一时陷入沉思,他真后悔当初纳单慕雪为侧妃,给她荣华富贵,其父女竟如此歹毒,他又怎能隐忍? 漓擎澈一时越想越气,不禁胸口传来万分痛痒,一时不禁咳嗽不止,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抚着胸口,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漓擎澈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面部涨的通红,眼底也泛起了泪花,那样子,不禁让人心头一颤。 一旁的石奎忙是担忧着道,“太子殿下,切莫动气啊,李大人可是说了,您这咳疾只要一动气上火,便会引发咳嗽不止。” 漓擎澈随后忙从里怀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入口,当下,咳嗽声便渐渐小了,缓缓的,随着漓擎澈长舒了一口气,咳嗽方才停止。 漓擎澈一时不禁有些轻微的喘着粗气,愤然道,“本太子身边有一个如此歹毒的侧妃,你让本太子如何不动气?” 石奎皱着眉道,“可太子殿下您的身体重要,遇事解决便是了,动了气对您身子可是不利。” 漓擎澈当即眉目肃然,冷然着道,“可能拿出证据来?” 石奎失落的摇了摇头,“属下无能,没能拿到任何证据。” 漓擎澈一丝不禁展露愁容,即是拿不出证据,那他便不能去找单将军说这件事。 石奎当即也看出了漓擎澈的心思,不禁追了一句,“太子殿下,如今四皇子可是入御书房辅佐皇上理政了,二皇子也得到陛下器重,眼下您需要实权。” 漓擎澈赞同着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本太子明白,本太子如今若想在众位皇子中脱颖而出,那么就需要单将军手中的几万大军。所以本太子现在做的,就是要隐忍。” 石奎当即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英明。” 漓擎澈当即不禁冷笑,“本太子若是英明,也不会让凉柒受苦了,本太子为了自己,让凉柒受太多委屈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聪慧且通情达理,她会理解您的。” 漓擎澈当即不禁深深舒了口气,靠在软垫上,万分坚定道,“等到本太子出头之日,必要替嫣儿出气!至于单将军的女儿单慕雪,随便找点手段了结了她,做出一副是意外死亡的样子,我最起码也要提点一下单将军。” 石奎当即应下,“是,属下明白!” 第208章 故意,引狼入室 而花凉柒此刻从小厨房走回内室,她还不知道石奎到底走没走,若是没走的话,她也自是不便进去的。 可就在思索之时,她便瞧着内室门口站着一位女子。 花凉柒缓缓上前,瞧了瞧她陌生的面孔,当即问道,“你们是谁?” 那女子瞧了瞧花凉柒,淡然道,“妾身是太子殿下的妾室,得知太子殿下如今回来了,所以想看看他。” 花凉柒瞧着她眉清目秀、花容月貌的样子,当即心底不禁轻笑,她还是第一次与漓擎澈在历城新纳的这位妾室谋面,想必这妾室也未曾见过花凉柒。 终于,一位妾室疑惑着问道,“你又是谁?” 花凉柒不过淡淡,“本宫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 妾室当即一惊,忙是俯身施礼,“妾身见过太子妃。” 花凉柒也懒得理会她,淡笑道,“太子殿下颠簸了数日,如今需要歇息,你先回吧,他若是想见你,自会传召的。” 妾室当即面色暗淡了几分,似有几分不甘,“只是妾身多日不见太子殿下,未免也有些担忧的。” 花凉柒面容微微含着几许威严,随后对张福道,“张福,进去通传一声。” 张福当即应下,随后便抬步进了内室,不大会儿的功夫,张福走出来对花凉柒道,“主子,太子殿下说了,他今日身体乏得很,想好好休息。” 花凉柒当即嫣然一笑,唇角含着百媚对妾室道,“你可都听清楚了?” 妾室一时同是失落,福了福身子,“是,妾身告退。”,随后便离开了。 花凉柒直直的瞧着她们的背影,对张福冷冷道,“石奎可在里面?” 张福点了点头,“在呢,正在和太子殿下谈话。” 花凉柒随后道,“那本宫就不进去了。” 走下庭院,来到石椅旁,张福见花凉柒准备坐下,忙用衣袖掸了掸石椅上面的灰尘。 花凉柒随后缓缓坐下,悠然着道,“这妾室居然跟着太子殿下来京城了,果真是有些不自量力啊。” 张福眼中闪出一丝明睿的光,在花凉柒耳边耳语道,“主子,用不用奴才查查她的来处?” 花凉柒当即果断道,“查!当然要查。本宫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么女子,能在本宫禁足的时候,让太子殿下这般垂青。还有,最近给本宫盯紧了婉桢那边的动向,一定要防着她。” 张福当即应下,“是,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花凉柒此刻,面容含着几许狠厉,她知道,这一次回来,必将会是一场比以前更凶残的斗争。 又过了几日,张福便和花凉柒汇报道,“主子,奴才查明了,那个妾室不过就是个歌女,没什么背景。” 花凉柒冷冷一笑,“既然是无名无份,那便是无依无靠了。” “还有一件事,李大人派人过来通传,说谋害您的人是侧妃,而且初九告诉奴才,说前日子主子不在东宫的时候,有人偷偷见过侧妃,初九跟踪过,说那人回了钱家私宅。” 花凉柒眼底微微一眯,“侧妃那个废人,还不知收敛?昨日不是落水身亡了吗?想必没那么简单吧。” 张福点了点头,“这件事奴才没有去查,奴才想着在东宫敢动侧妃的人,便只有太子殿下了,奴才怕若是盘查此事,就惊动太子。” 花凉柒也附和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对,想必太子殿下也知道想杀我的人是谁,但太子殿下绝对不会知道煽风点火的人是婉桢!” “主子说的没错,钱家私宅可就只有婉桢和主子过不去。” “本来我已经采纳李斛的建议不想动她,如今她倒是变本加厉了,我得想个法子。” “可是这件事难办,主子如今怀着身孕,自是不便出入东宫,婉桢又住在钱家私宅。” 花凉柒目光骤然深邃,“所以我打算让婉桢入东宫啊。” 张福却是一惊,“主子,您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花凉柒精明道,“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对付那个婉桢,不然她人在钱家私宅,再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我还是拿她没办法。她爱慕太子多年,想必也十分想得到一个名分吧,如今我就给她这个名分,让她知道知道,这东宫谁是女主人!” 当晚,漓擎澈和花凉柒坐在软榻上,花凉柒便开始找话题说起此事,“你在历城纳的那个妾室,那天我瞧过了,长得也算眉清目秀。” 漓擎澈瞥了花凉柒一眼,似乎并不想提她,敷衍着,“你若不喜欢,我就把她赶出去。” 花凉柒微微一笑,“我没有这个意思,东宫也不差她一口饭吃,毕竟是你从历城带回来的人,若是赶出去让人知道了,还指不定如何议论你呢。” 漓擎澈缄默不语。 花凉柒又说道,“提起她,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婉桢跟了你那么多年,你也该给她了位份的。” 漓擎澈顿时蹙眉,似乎有些不高兴,“她还是算了吧,若是入了东宫,还不知道要给我惹多少麻烦,你或许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是前朝陨落的濛族公主。” 如今漓擎澈和花凉柒是无话不谈,对花凉柒也是极为信任的。 花凉柒故作惊讶,“原来婉桢是这个身份啊,即是如此,你便更要留在身边了,京城谁不知道婉桢是你的人,你这样可不好。” 漓擎澈目光瞬时落在花凉柒身上,微微眯着,“你这个鬼丫头,又在打什么算盘?” 花凉柒眉头一挑,忙道,“我能有什么算盘啊,这不是和你闲聊天么。我知道婉桢这些年帮了你不少忙,但你就真的那么信任她?” 漓擎澈紧了紧牙根,“她也不过是为了想重振濛族而待在我身边,我们就是相互利用。” “即是如此,你便更要防着她,钱家私宅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官员时常出入的地方,我听李斛说,这个婉桢可不是那么安分,你就那么放心让她呆在钱家私宅?” “婉桢的忠心我还是信得过的。” 的确,漓擎澈从未怀疑过婉桢的忠心,不然花凉柒上次被婉桢谋害差点失了贞洁,漓擎澈也未查过婉桢。 花凉柒顿了顿,又道,“那我如果告诉你,那些刺杀我的刺客,和婉桢有关系呢?” 没想到,漓擎澈却淡然的回了句,“我知道。” 花凉柒骤然一惊,“你怎么知道?” 漓擎澈冷冷一笑,“这东宫来过谁,难道还能逃过我的耳朵?再说了,单慕雪就是我派人推入河里的,临死前她告诉石奎,是婉桢身边的侍女巧莲煽风点火的。” 花凉柒没想到,漓擎澈居然什么都知道,那么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既然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做?” 漓擎澈舒了口气,对花凉柒温润道,“凉柒,婉桢还不能动,他对我有大用,不过这个仇,我迟早会为你报的。” 花凉柒在乎的不是这个,“我知道,我也没想杀了她,但我想让她入东宫。” 漓擎澈面容微微一变,泛起涟漪,“凉柒,婉桢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女人,你这是自找麻烦。” 花凉柒却坚持着,“难道我躲着她,她就不会再害我吗?她还是会对我出手的,我必须要让她在我视线内,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了她,但至少我要保住我自己。” “你的事情交给我不好吗?” “澈,你就这么不信我的能力吗?” 漓擎澈目不转睛的看了花凉柒许久,终于妥协的点了点头,“好好好,都依你,我可真是的,怎么就是过不了你这一关。” 花凉柒随后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漓擎澈无奈道,“你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真心是没法拒绝你,就算你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得给你摘去。” 花凉柒顿时抿嘴一笑,漓擎澈简直要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 翌日傍晚,张福便对花凉柒道,“主子,婉桢入府了。” 花凉柒赶忙放下手里的事情,问道,“太子殿下给了她什么名分?” “昭训。” 花凉柒讥讽一笑,“跟在太子身边这些年,太子才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昭训之位吗?我倒是高看他了,以为太子最起码也要封个良娣呢。” 张福回道,“眼下京城谁不知道她只是个卖唱女,说白了就是太子在外面养的女人,给她昭训之位都是抬举她,按理来说应该做无名无份的妾室。” 花凉柒歪在软垫上,语声不轻不重的说道,“毕竟也是跟在太子身边多年的人,帮了太子做了那么多事情,给了名分倒是不过分,住所应该定下了吧,派人给我盯紧了。” 张福严肃道,“主子放心,婉昭训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奴才派过去的。” 花凉柒点了点头。 张福又问道,“主子不过去瞧瞧吗?” 花凉柒满不在乎道,“我何必要过去瞧她,我若是过去了,她便会把自己太当回事,我先晾她几天再说,想必她也不会安分了。” “是,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给主子盯紧了她。” 第209章 余氏,不是善茬 又过了几日,花凉柒在锦绣殿歇着,张福便说从历城来的那个妾室那边出了大事,听着张福把事情讲了清楚,花凉柒根本没做停留,直径便让张福带路前去。 妾室的卧房内,便瞧着妾室她此刻满面起了红疹,正躺在床榻上委屈的落着泪,漓擎澈此刻走进,妾室瞧见忙是坐起了身,万般苦楚的唤了声,“太子殿下。” 漓擎澈面色倒是有些淡然,不过只是淡淡的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妾室不禁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似有要哭泣之意,哽咽着道,“昨日太子妃赏赐了妾身一盒胭脂,臣妾本来是满心欢喜的,可怎知今早涂了在脸上,不过一个时辰便起了红疹。太子殿下,这让臣妾日后怎么见人啊。” 漓擎澈听了这话,脸上没有任何异色,“可看过郎中了吗?郎中怎么说的?” “郎中说这是中毒所致。” “多久能好?” “郎中没说。” 就在此刻,便瞧着花凉柒缓缓而进,声音冷清着道,“本宫正巧也带了大夫过来,让她给妾室你瞧瞧吧。” 此时,漓擎澈和妾室皆是转头瞧来。 花凉柒走近不禁福了福身子,“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漓擎澈当即和缓一笑,十分亲切道,“去哪里了?回来便不见你。” 花凉柒也同是一笑,“一直都在锦绣殿呆着了啊,这不刚听说妾室出了事,所以便带张福过来看看。” 漓擎澈随后起身,挽起花凉柒的手笑道,“不过是起了红疹,不是什么大事,你如今怀了身孕,不宜多走动。” 妾室看着花凉柒和漓擎澈这般亲昵,而且她在漓擎澈口中竟是这般轻薄,一时自是不悦的。 花凉柒淡漠的瞧了妾室一眼,深邃一笑道,“毕竟妾室是因涂了我赏给她的胭脂才了红疹,我自是要来看看的。” 此言一出,妾室当即一惊,她这才知道,花凉柒居然在漓擎澈面前不用敬语,而称自己为“我”。 花凉柒随后身旁大夫道,“还不去给妾室瞧瞧。” 大夫当即应下,随后上前仔细端看了妾室的伤势,随后又把了把脉,转身回道,“启禀太子妃,妾室只是皮外伤,一会儿奴才去药房备些药,涂上明日便好了。” 花凉柒当即轻薄一笑,“中毒所致吗?” 大夫当即点了点头。 花凉柒随后对妾室道,“去把那胭脂拿出来吧,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可要好生查查。” 漓擎澈当即插言道,“凉柒,不必了,我信你。” 花凉柒含笑摇首,“我自然知道你信我,但我怕妾室她不信我。” 花凉柒随后又对妾室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妾室如实回答,“妾身名叫余秋和。” “那以后本宫就叫你余氏了,还不把那胭脂拿出来。” 余氏当即紧了紧唇角,当她再一次听到漓擎澈亲昵的唤花凉柒为凉柒的时候,她早已醋意大发。 她随后叫侍婢拿出了那盒胭脂,大夫盘查过后道,“这胭脂里的确被人动了手脚。” 花凉柒倒也不慌张,语声万分淡然着漓擎澈道,“这胭脂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我的,我刚刚回府便赏赐给了余氏。袭秋可以作证,张福也可以作证,皇后娘也可以为我作证。” 漓擎澈一时眉间紧蹙,带了几分焦急,“凉柒,我都说了,我信你。”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我说了,我是怕余氏不信。” 漓擎澈随后缓缓回首,对余氏冷然道,“你可有怀疑太子妃?” 妾室见此场景,她还敢说些什么,“妾身并没有怀疑太子妃。” 漓擎澈带了几分烦躁,“即是母亲赏赐的东西,怕也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即是红疹明日便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太子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语毕,漓擎澈便起步离去了,面容举止间,夹杂着几分不悦。 花凉柒此刻缓缓上前,走到妾室的床榻前,含着几许鄙夷的笑意,悠然道,“你瞧瞧,让太子殿下生气了吧?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何必呢?” 妾室此刻面容紧绷着,她已然有些生气了,不过介于花凉柒的身份,语声还算柔和,“妾身听不懂太子妃的话。” 花凉柒当即笑意尽散,怒气着冷哼道,“哼,本宫如今怀着身孕,皇后娘娘自是不会谋害本宫的,这胭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 花凉柒也不等妾室说话,便又道,“不过本宫这一次,不和你计较。你也瞧得出,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在意你,也十分信任本宫,你最好给本宫记住,想与本宫争宠,这点伎俩还嫩了点!” 妾室不禁紧了紧唇角,含着怒气道,“是,妾身谨遵太子妃教诲。” 花凉柒一时不禁轻笑了一笑,“呵呵,你这幅不服气的样子是在做给本宫看吗?余氏,你为何不想想,这胭脂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本宫的,你这可不是在诬陷本宫,而是在诬陷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是太子殿下的母亲,你以为太子殿下会因此彻查她的母亲吗?真是可笑!” 花凉柒当即冷视了妾室一眼,随后愤然转身而去。 待花凉柒回了锦绣殿,便一直不悦的紧绷着脸。 张福在一旁见状道,“主子,您无需与一个不得宠的妾室生气。” 花凉柒当即愤怒道,“哼,本宫这才回来几日?便就有人沉不住气了!余氏,本宫记住她了!” “主子,您怀着身孕,实属不能动气啊,这样对胎儿无益。” 花凉柒听了这话,当即不禁深深舒了口气,“你说得对,本宫就算为了孩子,也不能与她生气。” 当晚,漓擎澈很晚方才归来,花凉柒便坐在内室绣着女红等他。 当漓擎澈走进,花凉柒含笑放下女红道,“今日怎回来的这么晚?白天不是回东宫了吗?” 漓擎澈有些疲惫的坐下,缓缓道,“又出去处理了些政事,你如今怀着身孕就该好好休息,做女红劳眼睛。” 花凉柒无所谓着笑道,“我给咱们的孩子做几件衣裳。” 漓擎澈随后抬手环住花凉柒,轻轻的抚摸着花凉柒的小腹,温润道,“好期待他出来的样子,待他出世,我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 花凉柒随后抚上漓擎澈的手,略带几分惆怅,“可是有太多人不想让他出世了,我这才回来几日,便有人来找麻烦了。” 漓擎澈当即面上笑意尽散,带了几分怒意且严肃道,“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孩子,今日余氏真是让我生烦!” “其实她也是委屈的,涂了我赏给她的胭脂,脸上起了红疹子,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哼,那是母后赏给你的,东西怎会出错?还不是她的苦肉计,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麻烦。” 花凉柒当即一笑,“那你还纳这么多妾室作何?” 漓擎澈瞬时不假思索着道,“还不是你当初不听话,气得我怒火中烧的拿她们来气你。”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紧了紧漓擎澈的手道,“以后我会乖乖听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漓擎澈当即温润一笑,“真的吗?” 花凉柒坚定着点了点头,“真的,以后乖乖的待在你身边。” 花凉柒随后含笑靠在漓擎澈的胸口,漓擎澈当即忙是一躲,眉头紧皱。 花凉柒这般无意之举,许是碰触道漓擎澈胸口的伤口了,当即忙是担忧着道,“碰到伤口了吗?我不是故意的。” 漓擎澈当即含笑,摇了摇头,“没事,不碍的。” 花凉柒不禁深深舒了口气,“哎,如今带着伤处理政事定是很辛苦吧?”,漓擎澈随后重新挽起花凉柒的手道,“还好,你不必担心我,咱们睡吧。”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便和漓擎澈上了床榻。 而此刻,妾室余氏却没有睡,眼下她脸上的红疹已然褪去了大半,可是她的贴身侍婢宛如走进道,“主子,时辰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余氏淡淡着道,“太子殿下今晚又在太子妃那里歇着了?” 宛如点了点头,“恩,太子殿下回了府便直接去了太子妃那里。” 余氏当即冷凝一笑,“呵,太子妃可真是得宠啊,如今怀着身孕,太子殿下依然留宿在她那里。” “主子,奴婢听说,以前太子殿下就颇为宠爱太子妃的。” “我今日听闻太子殿下在太子妃面前自称‘我’时,就早已看得出他们是伉俪情深了。哼,宛如啊,你说说我的命是有多苦,本以为终于可以熬出头了,没想到又是苦命的开始。” 宛如面上一时悲怀了几分,“其实说到底,还不是被您那几个姐妹害的,她们个个都让您当初接近太子殿下,说什么随太子入京便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可到头来,却还要受苦。” 余氏不禁深深叹了口气,“还是我当初心计不足,方才遭人算计。” 宛如这时上前几步,劝慰道,“主子,您别犯愁了,其实您跟了太子殿下也好,总比在历城那地方强得多。” 第210章 联手,谋害凉柒 宛如不禁轻笑道,“那又如何?我不还是要在这东宫孤独一生吗?今日你可曾看到太子殿下怎么待我吗?明明受伤的是我,可太子殿下挂心的却是太子妃!我在太子殿下眼里是什么?真堪比羽毛般轻薄。” 宛如瞧着余氏这般摸样,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好言道,“主子,您还是歇下吧。” 余氏随后悠然道,“时辰已到,我在等一个人。” “主子在等谁?” 就在此刻,便听着门外有人轻声道,“余氏可睡了吗?” 余氏当即便让宛如去开门,只瞧着婉桢这时缓缓而进。 余氏一时笑道,“姐姐还真是守时,让妹妹好等。” 婉桢当即一笑,“我听说太子殿下在太子妃那儿歇下了,方敢才出门啊。” 余氏一时轻笑道,“怎么?姐姐还想着太子殿下会去你那里歇息吗?” 婉桢听了这话也不气,瞧着余氏脸上的红疹道,“我就想着妹妹如今起了疹子,太子殿下怎也会来看看你的。” 余氏当即面色严肃了几分,语声清冽道,“姐姐这是在嘲笑妹妹吗?” 婉桢一时笑意更深了,“你我同是不得宠之人,我又有什么资本嘲笑你呢?如今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要齐心协力才行。” 余氏听了这话,面容倒是舒缓了许多,不过语声依旧冷清,“姐姐可有什么好计谋?” 婉桢直了直身子,严肃着,“如今还能有什么好计谋,当然是让太子妃保不住腹中胎儿了。” “妹妹今日可是探了探太子妃,她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姐姐最好还是想个万全之策。” 婉桢当即一笑,笑意含着几分嘲讽,不过下一秒嘲讽之意便消散不见,“不是我说妹妹如何,你今日之举,属实不算上策,那胭脂可是皇后赏赐给太子妃的,你让太子殿下如何查?太子殿下若是查了,那便是在不信任他的母亲,到时岂不是让皇后难堪?太子妃向来伶牙俐齿,自是会将所有全数推在太子妃身上。” 余氏倒是信誓旦旦道,“妹妹今日一举不是想栽赃嫁祸给太子妃,一来是探探太子妃的本事,二来是要看看太子殿下到底有多宠爱太子妃。” 婉桢当即不禁一笑,笑意里含着十足的讽刺。 婉桢含着几许笑意道,“可结果如何呢?太子殿下非但没有质疑太子妃半点,反倒是对妹妹生了厌恶之心。妹妹此举不过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余氏微皱着眉头道,“那姐姐说该怎么办?” 婉桢眼底一丝阴冷划过,“妹妹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时日短,或许还不知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情意。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情深意重,可不是咱们能争得过的,当下唯有让太子妃消失,咱们才有机会。” 余氏不禁一惊,“姐姐的意思是杀掉太子妃?” “杀死一个人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我曾经试过多少次?可太子妃如今不还是好好的活着,当下唯有先让太子妃失了腹中胎儿,才能计划如何杀了她,丧子之痛是最让人痛不欲生的。” 余氏一时不禁紧了紧唇角,一时有些忧犹寡断,“可那毕竟也是一条生命。” 婉桢听过不禁嗤鼻一笑,“呵呵,妹妹若是狠不下心,那便就要在这守活寡了。妹妹可曾想过,若是太子妃诞下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那在东宫的地位可就一鸣崛起了,到时候若想再扳倒太子妃,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余氏一时陷入思索不语。 婉桢瞧见又道,“妹妹,咱们身为太子殿下的女人,这一生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够诞下个孩子,日后能有个地位,不然这辈子都会被人所瞧不起,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的宠爱都给了太子妃一个人吗?咱们哪一点比太子妃差?你甘心吗?” 余氏当即眼底含了几分锐利之色,婉桢的话深深的触动了她。 余氏越想越气,当即决然道,“姐姐可有什么好法子?” 随后,婉桢缓缓起身,便在余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余氏当即一惊,“如此冒险,姐姐可有把握。” 婉桢万分自信道,“放心吧,只要妹妹配合得好,此举定是万无一失的。” 余氏随即咬了咬唇,毅然决然道,“那好,就照姐姐的法子去办。” 随即,婉桢的唇角,含着十足的冷意。 翌日,阳光明媚,花凉柒在花园从中散步。这时,身后的袭秋道,“主子,过些日子是刘氏的生辰。” 花凉柒不过淡淡着,“本宫如今怀着身孕自有不便,随便派送了礼物送去就是了。” “可是主子,婉昭训经过太子殿下恩准,如今正在为此事张罗着呢,应该会摆个家宴。” 花凉柒不禁追了一句,“婉昭训也会去吗?” “婉昭训亲手操办此事,想必自是会去的。” 花凉柒一时停下脚步,思索了片刻道,“若是如此,那本宫也要参加了,免得让旁人说本宫不通人情。本宫若是没记错,刘氏是内史刘大人的嫡女吧。” “主子好记性,没错。” 花凉柒随后抬步缓缓走着,开口道,“呵,婉昭训倒是费心了。” “婉昭训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引得太子殿下注意罢了。” 花凉柒深然一笑,“这只不过是其一,其二还是想买刘氏一个好,她如今刚住进东宫没几日,定是要结盟党羽了。” “婉昭训这是在想法子对付主子呢,主子可要提防些。” 而花凉柒此刻却未搭话,她的目光朝着远处瞧去,只见刘氏正在花丛中放着风筝。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花凉柒随后轻声慢步走过去,只瞧着刘氏手里牵着风筝,欢快的跑着,脸上洋溢的欢快的笑容,那样肆无忌惮充满阳光的笑意,花凉柒已经许久不曾见过。 这时,她身边的侍女瞧见花凉柒,当即一惊,忙是抬手碰了一下刘氏,紧张着道,“主子,太子妃来了。” 刘氏也是一惊,忙是回身,瞧见花凉柒瞬时笑意尽散,赶忙松了风筝俯身施礼道,“妾身见过太子妃。” 花凉柒随后瞧着空中的风筝滑落,弯起唇畔笑道,“见到本宫就这般紧张吗?风筝都落了,快叫人去寻吧。” 刘氏直起了腰身,紧了紧唇角,对一旁侍婢道,“去把风筝取回来。”,侍婢忙是应下,随后便慌张的跑了。 花凉柒不禁深邃一笑,方才刚说起她,如今倒是碰到了。 刘氏瞧见花凉柒这样的一笑,一时更是紧张了。 花凉柒面容笑意不减,“本宫听说过些日子便是你的寿辰了,到时候本宫会参加你的宴席的。” 刘氏忙是谢恩,“妾身谢太子妃。” “这有什么可谢的。”,花凉柒随后摘下腕上的暖玉八宝嵌珠镯,含笑对刘氏道,“本宫看着你倒是可爱,这镯子便赏给你了。” 刘氏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忙是婉拒道,“妾身……妾身不敢。” 花凉柒缓缓抬步上前,将镯子为刘氏戴上,含笑道,“本宫赏你的东西有什么不敢的,瞧瞧,戴上了多好看。” 刘氏瞧了瞧手腕见的玉镯,却不敢抬头去瞧花凉柒,拘谨着道,“妾身谢太子妃恩典。” 花凉柒一时与其带了几分深邃之意,提点道,“这镯子本宫可是戴了许久的,可别像余氏学,惹出什么事端来。” 刘氏忙是摇首,“妾身能得太子妃之物自是高兴,怎敢惹出事端。” 花凉柒随后淡淡一笑,也不再说话,随后便直径越过刘氏走了。 待走远了,身后的袭秋疑惑道,“主子为何要赏刘氏那般好的镯子,那可是主子从府邸带过来的。” 花凉柒一时深深舒了口气道,“我曾帮过刘氏一次,想必刘氏也不会忘记,我今日赏她这镯子也是在提点她,不要忘记我以前对她的恩德。” 袭秋这才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主子是怕刘氏日后成了婉昭训的人。” “自打婉桢入了东宫,我便一直没打理她,如今她终于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所以主子才要多加注意那个婉昭训。” “近些时日张福盯的很紧,听说婉桢在夜深见过余氏,聊了很久的话。” 袭秋面容骤然一变,“有什么话非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说,她们定是没做什么好事。” 花凉柒无所谓的笑了笑,“余氏是从历城来的,说白了就是个平民,她无名无份的在东宫自是卑微,也是被人看不起的,婉桢就是利用这一点,才会接近那个余氏。” “她们那叫臭味相投,都是卖唱女而已,还真是勾搭到一起去了!” “先别论其身份,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婉桢是何等聪明的人,所以我也不能小瞧了她们。” 袭秋想了想,担忧的皱了皱眉头,“主子,奴婢怕她们是冲着您腹中胎儿来的。” 花凉柒面容骤然一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倍感压力的长舒了一口气。 第211章 危险,胎儿有恙 今日,是刘氏的寿辰,婉桢特意安排在了福熙阁的前厅,眼下婉桢已经入席,其他妾室也全数到场,唯有花凉柒还没有来。 乐师此刻弹奏着悦耳的音乐,前厅也是祥和一片,几位私下交好的妾室,正低声含笑交谈着。 只瞧着有李氏和张氏耳语道,“太子殿下可真是小题大做,刘氏过个寿辰,还特摆了宴席。” “岂止是太子殿下重视刘氏,我听说啊,前些日子刘氏在花园放风筝,太子妃瞧见还赏了她一个镯子呢。” 李氏当下将目光转向刘氏,随后便瞧见了刘氏腕上的那个玉镯,当即一惊道,“若是我没看错,那玉镯乃是上好的暖玉,而且镶嵌着八宝珍珠呢,果真是好。” “哼,别看刘氏平日里话少,我看也不是什么善主。” “可不是么?不然怎能让太子妃如此上心,私下里不知道如何卖弄讨好呢。” “哎,咱们是没那个好福气了。对了,时辰马上就到了,怎也不见太子妃呢?” “太子妃如今在东宫是何地位啊,太子殿下疼得紧,即便太子妃来迟了,谁又敢说些什么呢?” 张氏当即点了点头,“只怕太子妃今日不来,旁人也不能说什么。” 李氏鄙夷着一笑,“如今东宫又添了两个新人,听说今日主持寿辰的婉昭训是跟随在太子殿下身边多年的女人呢,如今太子妃身怀有孕,婉昭训才特地请示太子殿下举办刘氏的寿辰的。” “哼,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出风头。” “可不是,一个无名无份的歌女,居然还封了昭训,咱们两个这个出自官宦的小姐,还是妾室呢。” 就在此时,便听着外面通传道,“太子妃驾到。” 随后便瞧花凉柒着含笑缓缓走进,今日花凉柒着装很是得体,身着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绣着几只蝴蝶,眉间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苏,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 众位妾室皆是缓缓起身施礼道,“妾身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随后坐上大殿正位,扫视了众人,含着笑意一言不发。 一旁的袭秋小声的低估着,“主子瞧瞧这一个个打扮的都是如此娇艳,许是等着太子殿下来呢。” 花凉柒不过一笑置之,“太子殿下如今政务繁忙,昨夜已经告诉我,他不过来了。” “不过主子今日的妆容也不输别人,尤其是那额前的花钿,果真是好。”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这花钿是你为我点的,哪有你这样自己夸自己的。” 而就在此刻,远处的婉桢对其身边余氏道,“妹妹,可都准备好了?” 余氏自信一笑,“放心吧,万不会出错的。” 婉桢瞧着花凉柒如今美娇高贵的模样自是不满,语声不禁冷了几分,“这件事可都是妹妹你一手张罗的,能寻到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我可等着妹妹的好消息。” 余氏当即又是一笑,“只要姐姐给的那个药没问题,今日这件事自是成了,之后所有的罪责便都施加在刘氏的身上,咱们大可看一出好戏。” 婉桢不禁冷视了花凉柒一眼,满喜着一笑,“不用她花凉柒现在春风得意,一会儿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哭的。” 时辰已到,随后便是婉桢特地安排的歌舞,道道精致菜肴端上来,一看便知是用了心的。 袭秋在一旁笑道,“婉昭训倒真是用心啊,这菜布的可真是精致。” 花凉柒淡淡瞧了瞧菜肴,不以为然道,“今日可是刘氏的寿辰,可你瞧见刘氏说过一句了吗?一切都是婉桢做给太子殿下看的,结果太子殿下却没有来,属实是要让她失望了。” “婉昭训此如也不过是为了撑撑场面而已,不过她倒是疏忽了一点,太子殿下喜欢谁,谁才是真正在东宫说了算。” “随她折腾去吧,我懒得管。” 语毕,花凉柒便欣赏起了大殿当中的舞蹈。 对于菜肴,虽是飘散出缕缕清香,但她不会碰一口,她如今怀着身孕,要比任何人都谨慎。 大殿舞蹈结束,赢得了众人鼓掌,这时婉桢笑道,“若是论到舞姿啊,我听说还要数余氏的白纻舞最为美艳呢,今日我到真是想瞧瞧这白纻舞。” 婉桢目光示意了余氏一眼,余氏当即会意,含笑缓缓起身道,“那妾身就献丑了,妾身这就下去换衣裳。” 不大会儿的功夫,便瞧着余氏身着白麻衣缓缓而出,雪白的衣裙好似天边的云朵,长长的水秀拖地,趁着余氏纤细的腰身,果真是好看。 乐声缓缓而起,余氏便开始摆动着腰身,那婀娜的舞姿,真乃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女子婉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时而扬袖含娇,双手在空中柔美摆动,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身姿矫捷,长长的云袖,随着余氏的身姿,在空中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乐声渐渐到了尾声,余氏一曲作罢,含笑朝着婉桢福了福身子,“妾身献丑了。” 花凉柒当即深邃一笑,她不得不承认,余氏的舞姿真乃美艳。 余氏一曲作罢,只瞧着婉桢对刘氏笑道,“今日是刘氏的寿辰,这璀璨宝石玉如意是臣妾一点心意。” 刘氏当即着起了身,因为她的身份比婉桢高,便称一声妹妹,“多谢妹。” 花凉柒自知这是到了送礼之时,嫣然笑道,“本宫也准备了礼物。”,花凉柒随即朝着袭秋招了招手。 刘氏缓缓走到花凉柒身前,花凉柒站起身,随后打开袭秋手里的锦盒,拿出一串珍珠翡翠项链,亲手戴在了刘氏的脖颈,满意着淡笑道,“果真是好看,趁着你的皮肤真白。” 刘氏抬手抚了抚那项链,当即施礼道,“妾身谢过太子妃赏赐。” 此刻,婉桢语声夹杂着清冽道,“果真是上好的珍珠啊,晶莹剔透,再配上前些日子太子妃赏赐给刘氏的那个暖玉镯子,真是搭配呢。” 婉桢此话一出,明显瞧着刘氏的脸色变了几分。 花凉柒面容不改,笑道,“本宫喜欢刘氏,乖巧文静,不像有些人,好似生怕旁人当她是哑巴一样,吵的紧。” 婉桢当即眉目肃然,含怒的瞧着花凉柒。 花凉柒好似没瞧见一样,缓缓入了座。 花凉柒此刻坐在椅子上,忽觉十分口渴,渐渐地,头愈来愈沉重,喉咙里像塞满了干柴禾,花凉柒实在支持不住了。 她一时生了疑惑,好端端的,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袭秋瞧出端倪,担忧着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花凉柒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渴。” “渴了便喝些水,此次宴席特地给您备了果汁。” 袭秋随后忙是为花凉柒斟了一杯,花凉柒一杯果汁入口,却也没觉得如何解渴,袭秋此刻也同是道,“主子,奴婢今日不知怎的,忽然也觉得口渴极了。” 花凉柒当即一惊,她瞧了瞧杯中的果汁,不禁生了几分谨慎。 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吗? 不过花凉柒还是放下了那杯子,而此刻,远处的余氏,唇角扬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得意之色。 众人相赠了刘氏礼物,便又闲聊了几句,宴席便结束了。 花凉柒此刻忽然觉得腹部有些下坠之感,她忙是对袭秋道,“袭秋,我觉得难受,快扶我回去。” 袭秋当即应下,便俯身扶着花凉柒起来。 这花凉柒这一起来不要紧,腹部竟然万般刺痛起来,一时疼得花凉柒根本直不起腰身,当即便跌落在地上。 袭秋瞧见瞬时一惊,忙是蹲下焦急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腹部的疼痛,使得花凉柒面色苍白,她颤抖着双手,抚在腹部痛苦道,“肚子,我的肚子,好疼。那果汁……果汁有问题!” 词语一出,使得众人大惊失色,婉桢此刻也面色阴沉的走下大殿,袭秋当即惊叫道,“快传大夫!快!” 花凉柒此时觉得腹部越来越痛,那种绞痛,使得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 花凉柒上气不接下气道,“张福……张福在门口,快……快叫他进来。” 待大夫到了之后,急忙而进,瞧见花凉柒此态,当即便大惊失色,忙是为花凉柒把脉。 只瞧着大夫的手搭在花凉柒手臂上数秒,瞬时面色惨白道,“太子妃有滑胎迹象,快!来人啊,快把太子妃送回崇明阁!” 张福当即便唤了人进来,将花凉柒抬起送出了正厅,袭秋一时也吓得不轻,紧紧跟随着,不过走了几步,瞬时吩咐袭秋道,“袭秋,拿着那壶果汁!” 袭秋当即应下,随后又挑了几样菜肴慌张跑了出去。 花凉柒当即面色阴沉十分,她知道这是有人使了计策,她脑海顿时细想着会是谁。 忽然她眼前一亮,当即抬眸恶毒的瞧向婉桢。 婉桢瞧着婉桢如此愤恨的目光,不过冷然一笑,“太子妃瞧着妾身作何?当下您还是想想该如何保住你的孩子吧!” 众人瞧着婉桢对太子妃如此无礼,顿时也是吃惊不小。 花凉柒被人抬了出去,婉桢当即发怒道,“你们还都站着作何?还不快回去?” 众人见婉桢发怒,一时也不敢再多逗留,忙是转身急匆而去。 第212章 幸好,虚惊一场 而此刻的锦绣殿,已经是乱作一团。 花凉柒躺在床榻上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她根本承受不住腹部传来的疼痛,那种痛,就犹如一把把刀子,一下又一下的折磨着花凉柒。 大夫赶忙命人去熬药,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个红色药丸给花凉柒服下。 站在一旁的袭秋早已急火如焚,“大夫,太子妃到底有没有事?” 大夫紧皱着眉头,不安道,“太子妃无事,只是腹中胎儿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袭秋听过更是着急,赶忙道,“大夫,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太子妃的孩子!一定!” 大夫深深叹了口气,“能不能保得住,就看那颗药丸了。” 花凉柒这是疼得紧紧抓着床单,她明显能够感觉腹部下坠,仿佛肚子里的孩子要出来一样。 她一时惊慌的有些害怕,哽咽着道,“大夫,保住孩子。保住本宫的孩子。” 大夫此刻赶忙上前几步,焦急着道,“太子妃,您现在有什么感觉?” 花凉柒痛苦万分着道,“疼!肚子……肚子好疼,感觉……感觉孩子要出来……” 袭秋一时心焦极了,但她也只能看着花凉柒如此痛苦,不禁在原地来回走动,双手合在一起祈求道,“老天爷啊,求求你,保住主子的孩子,求求你。” 大夫此刻言道,“我特地制了药丸,就是为了给太子妃滑胎所用,太子妃眼下没有见红,便就是还有机会。若是见红,只怕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了。” 花凉柒随后紧紧抓住大夫的手臂,坚定如铁道,“保住我的孩子,我……我要你保住他!啊!好疼啊!” 花凉柒此刻痛苦的呻吟着,袭秋和张福也是焦急万分。 半个时辰过去了,可花凉柒仍然没有任何好转,依旧躺在床榻上痛苦的呻吟着。 袭秋此刻早已急得额前渗出细细汗珠,此刻下人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大夫顿时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娘娘现在还没有见红。快服侍娘娘服下这碗药,一切都还来得及。” 袭秋听了这话,忙是将药碗递到花凉柒唇边,花凉柒也是焦急的大口喝下。 一旁的袭秋焦急万分道,“大夫,太子妃的孩子到底能不能保住啊。” 大夫紧皱着眉头回道,“只要在服药前没有见红,便就有机会,这药的药效我调制的很是奏效。” 就在此刻,便瞧着漓擎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不过也刚刚回府,听闻了花凉柒的事,便一刻也不停留的赶来了。 漓擎澈此刻看着痛苦万分的花凉柒,当即吃惊着坐在花凉柒身边,将花凉柒揽入怀中道,“凉柒,你怎么了!” 花凉柒此刻看到漓擎澈,眼里含着泪道,“澈,我们的孩子……孩子出事了。” 漓擎澈看着花凉柒如此悲痛的面容,当下决然道,“我必不会让孩子有事。”,随后转首对大夫怒斥道,“你若是保不住太子妃的孩子,本太子便要了你命!” 大夫一时也不显畏惧,但却是也是焦急得很,“太子殿下,眼下我把能保住娘娘的药全数给娘娘服下了,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漓擎澈一时紧了紧唇角,瞧着内室众位侍婢,气愤着怒吼道,“你们为什么没有好生照顾太子妃,今日太子妃腹中胎儿若是出了事,本太子便要锦绣殿所有下人的命为本太子的孩子陪葬!” 一声怒吼,当即使得内室的气氛紧张了许多。 一旁的袭秋此刻插言道,“今日太子妃参加了刘氏寿辰的宴席,只喝了一杯果汁,之后便觉得腹部痛楚,奴婢一惊把那果汁拿来了。” 漓擎澈听过气愤着道,“张福,去查!本太子倒要看看,是谁活腻了,竟敢动凉柒。” 张福当即应下,随后便拿着果汁离开了。 这时,花凉柒紧紧抓着漓擎澈的衣襟,此刻的她恐惧极了,一行泪滑过脸颊,悲楚着道,“澈,我好害怕,他还没有出世,他不能有事。” 漓擎澈忙是紧了紧怀里的花凉柒,吻上花凉柒的额头,坚定道,“凉柒,你放心,孩子不会有事的,都怪我,这几日忙着政务,没有照顾好你。” 花凉柒痛苦的咽了口气,在漓擎澈的怀里哽咽着道,“老天求你保我儿一命,我花凉柒愿折寿十年,求你让我的孩子活下来吧,求求你……” 漓擎澈听了这话,也不禁眼角湿润了,他紧紧地抱着花凉柒,摇着头道,“不会,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花凉柒随后便在漓擎澈怀里悲伤的哭着,许是哭得累了,加上药物的作用,花凉柒竟然睡了过去。 当花凉柒再一次睁眼,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 花凉柒睁开眼的那一刻,便慌张的揭开了被子,如今腹部已经不再痛楚,她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她不知道,孩子还在不在。 一旁的袭秋瞧见花凉柒醒来,忙是惊喜的唤了声,“主子,您醒了?” 花凉柒则是慌张问道,“我的孩子还在吗?” 袭秋忙是含笑道,“主子您放心吧,您的孩子保住了。” 花凉柒当即深舒了口气,“谢天谢地。” 花凉柒瞧了瞧空荡荡的内室,便问了句,“太子殿下呢?” 袭秋当即回道,“太子殿下去彻查您昨日滑胎之事了,张福查出了一些眉目。” 花凉柒不禁皱眉道,“怎么回事?” “是有人先是在您的菜肴里动了手脚,菜香会使您感到口渴,那果汁里加了藏红花。” 花凉柒当即气愤着道,“是谁?我要杀了她!” 袭秋当即焦急着道,“主子您莫动气,张福说您现在胎象依旧不稳,要好生休息,日后定要注意了。” 花凉柒听了这话,便坐起身子靠在软垫上,她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呼喊着,“求求你们,让我瞧瞧太子妃吧,求求你们了。” 花凉柒当即起疑道,“是谁在外面?” 袭秋答道,“娘娘,是刘氏。自从您出了事,刘氏便一直跪在外面,整整跪了一夜了,奴婢劝也劝不住。” 花凉柒思索片刻,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随后,袭秋便通传刘氏进来。 刘氏走进便跪在花凉柒的床榻前,含着泪苦楚道,“妾身有罪。” 花凉柒不过一笑,“你何罪之有?” 刘氏胆怯的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道,“若不是太子妃参加了妾身的宴席,腹中胎儿也不会出事,太子妃,妾身有罪,您责罚妾身吧。” 花凉柒面色浅浅笑意不减,“太子殿下已经去查背后凶手了,有罪的不是你。袭秋,把刘氏扶起来吧。” 袭秋随后将刘氏扶了起来,刘氏用丝帕拭了拭眼角泪花,苦楚着道,“妾身怎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子,现在人人都说是妾身谋害您的,可是妾身属实没有这么做啊,妾身冤枉啊!” 花凉柒朝着刘氏招了招手,刘氏缓缓走到身侧,花凉柒淡笑着拉起她的手,语声轻柔着道,“本宫自然是信你的,本宫若是不信你,当日便会叫人把你扣押了,你别紧张,本宫从来都没怀疑过你。” 刘氏坚定着点了点头,“妾身与娘娘您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您呢?再说妾身就算再无知,也不会去伤及他人性命。还有妾身能有今日的名分,也是太子妃当初您给妾身的,若不是太子妃当初出手相救,妾身估计就被人给打死了。” 花凉柒当即紧了紧刘氏的手,含笑道,“所以就要等着太子殿下查出真凶,然后你便可以证明清白了,快别哭了,在外面跪了一夜,定是很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刘氏却摇了摇头,“就让妾身侍奉太子妃身边吧,妾身深觉有愧。”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本宫身边不缺人伺候,眼下本宫也需要静养,你先回去,待本宫身体养好了,自然会召见你的,你是良媛怎能侍奉在我身侧呢,快退下吧。” 刘氏一时显了几分犹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施礼退下了。 刘氏不过刚走,便瞧着宫人匆忙而进,对花凉柒道,“太子妃,刘氏刚出了锦绣殿,便被太子殿下派来的侍卫抓走了。” 花凉柒当即一惊,“到底怎么回事?” “侍卫说太子殿下叫刘氏去前厅问话,至于什么事,侍卫也没说清楚。” 花凉柒一时不禁眉头微蹙,当即便问道,“张福呢?” “张福眼下正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盘查您的膳食呢。” 花凉柒当即猜出,定是漓擎澈查出了什么。 花凉柒随后便迫不及待的下了床,对袭秋道,“帮我更衣,我要去前厅。” 袭秋一时担忧道,“主子,您如今身孕才稳,万不得见风啊。” 花凉柒瞬时目光透了几分锐利,“难道你相信是刘氏动的手吗?我怎也要知道,到底是谁,敢伤我的孩子!” 袭秋瞧着花凉柒决然的样子,自是知道劝不住花凉柒的,只好服侍花凉柒着了衣裳,梳洗打扮一番,便往前厅走去。 第213章 彻查,幕后黑手 当花凉柒到了前厅的时候,便瞧着漓擎澈坐在正位,婉桢也在此,毕竟寿辰是婉桢主持的,所以她也要到场,而刘氏正跪在地上胆怯的哭泣着。 漓擎澈瞧见花凉柒当即一惊,果断起身走到花凉柒身前,略带担忧道,“凉柒,你醒了?”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恩,早上的时候就醒了。” “即是醒了就该好好休息,为何还要出来呢?” “我听闻你正在彻查此事,便过来瞧瞧,我怎也要知道到底是谁谋害我们的孩子。” 漓擎澈点了点头,随后便让花凉柒坐在其身边,花凉柒随后问道,“可查出些眉目了吗?” 漓擎澈此刻阴沉着脸,瞧着跪在地上的刘氏道,“已经有人指证,那壶果汁是刘氏的侍婢亲手安排的。” 刘氏听了这话惶恐了几分,带着哭腔道,“太子殿下,妾身自知太子妃身怀有孕不能饮酒,所以特命人给太子妃备了果汁,可妾身万万没有在那果汁下藏红花啊!” 婉桢当即冷凝一笑,“那果汁是你的人备的,如今果汁里发现了藏红花,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刘氏此刻满面委屈着道,“果汁是妾身侍婢准备的没错,可准备完毕之后,妾身的侍婢就离开了,难道就不排除他人下手吗?” 漓擎澈当即起怒道,“已经有人亲眼所见,你的侍婢在果汁和菜肴中做了手脚。况且,还从你侍婢身上的香囊中发现了藏红花和梅粉,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刘氏听过当即惶恐不安,胆怯着连连叩首道,“太子殿下,这是有人陷害妾身啊,妾身没有谋害太子妃啊!” 婉桢顿时冷言道,“人证物证俱在,刘氏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桩桩证据足以证明是刘氏动的手。” 花凉柒一时阴沉的脸,他也在深思此事。 刘氏见状害怕极了,万分慌张的摇着头,“不!妾身是冤枉的。太子殿下,妾身是冤枉的。” 刘氏随后瞧着花凉柒一眼,赶忙跪行的爬到花凉柒的脚下,流泪满面的哀求道,“太子妃,您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没有害您啊!娘娘,求求您,相信妾身吧,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花凉柒垂首瞧着刘氏,看着那稚嫩的脸庞,花凉柒转首对漓擎澈道,“凌玄,我相信刘氏,这件事许不是她做的。” 一旁的婉桢冷笑道,“太子妃,臣妾也希望这件事不是刘氏做的,可如今证据确凿,难道你还有什么疑义吗?” 花凉柒当即面色冰冷着道,“本宫之所以刚刚初醒便前来此地,就是为了要查出真正的凶手,而不是为了随便找一个替罪羊了结此事,本宫现在要求重审。” 婉桢当即一惊,眼底带着锐利道,“臣妾和太子殿下连夜彻查此事,难道还会出错吗?你这是信不过臣妾,还是信不过太子殿下?” 花凉柒也丝毫不肯退让,“本宫自然信得过太子殿下,但本宫不信这件事是刘氏做的,本宫要见人证和物证。” 婉桢一时眉间微蹙,就在婉桢刚要开口之际,漓擎澈便道,“将人证物证以及刘氏的侍婢带上来。” 一声令下,不大会儿的功夫,便瞧着两位婢女缓缓入内,其中一位婢女,是被人托着进来的,她的身上已经布满创伤,看来是用刑了。 刘氏瞧见她当即一惊,赶忙跑过去惊叫道,“彩楠!彩楠!你这是怎么了彩楠!怎么浑身是血啊?” 原来,那是刘氏的贴身侍婢。 彩楠虚弱着道,“主子,奴婢只是挨了几板子,不碍的。” 刘氏当即眼泪便止不住的流,“彩楠,是我无能,没能好好保护你。” 漓擎澈当即低吼道,“好了!你们主仆哭哭啼啼的作何?眼下正在审理之中!” 经漓擎澈这么一吼,刘氏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随后便又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地上。 花凉柒此刻面色淡漠的问道,“谁是人证?” 只瞧着一旁没用刑的婢女言道,“是奴婢,奴婢亲眼瞧见彩楠往您的果汁里撒了东西,当时还特意问她放的是什么,彩楠说是调剂果汁的调料,当时奴婢也没再多问。” 彩楠听了这话,当即激情着愤怒道,“你胡说!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也根本就没和你说过话!” 花凉柒也不理彩楠,只是觉得另一位婢女似有几分眼熟,便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在哪里做活的婢女?” “奴婢名叫千琴,在厨房做活。” 花凉柒当即深邃一笑,“即是在厨房做活,自是知道本宫当晚的膳食了,那么本宫问你,本宫当晚膳食中的羊肉,是红烧的还是爆炒的?” 瞬时,便瞧着千琴面色微微一怔,她停顿了数秒不语,花凉柒瞬时便瞧出了端倪。 只瞧着千琴支吾着回道,“奴婢……奴婢不曾知晓太子妃您的膳食,所以不知道。” 彩楠当即驳斥道,“你胡说!你若是看到我往果汁里下东西,必是会看到一旁太子妃的膳食。” 千琴不悦的瞧着彩楠一眼,当即果断道,“当日宴席忙得很,我自是没工夫去仔细瞧了。” 彩楠当即冷凝一笑,“那好,那么我问你,太子妃当晚装果汁的酒壶,是镂金的,还是镀银的?你可是口口声声说了你亲眼看到我往果汁里下了东西,你必不会记不得那酒壶的样子吧?即便当日再忙,你也定会记得它的颜色!” 千琴一时紧了紧唇角,她想起当日所有妾室的酒壶,皆是镀银材质的,所以她方道,“是镀银的。” 彩楠当即嗤鼻一笑,“呵,太子妃当日的酒壶,不是镀银的,也不是镂金的,而是青花瓷的!因为主子知道太子妃喜欢素雅,所以当晚宴席,太子妃所用的全数餐具,皆是青花瓷的,你说错了!” 花凉柒当即明睿一笑,她很赞赏彩楠的智慧。 花凉柒当即颔首承认道,“彩楠说的没错,当晚宴席之上,本宫的所有餐具,皆是青花瓷所致。” 彩楠一时心底怒火中烧,强忍着全身的痛楚,愤力的指着千琴道,“千琴,你连太子妃酒壶的颜色都说不准,又是怎么瞧见我在太子妃酒壶里下东西的!你分明就是谋害我!” 千琴一时跪在地上,紧紧的捏着衣角,紧张的咬了咬唇说不出一句话。 而此刻婉桢开口道,“那彩楠香囊里的藏红花粉末和梅粉又怎么解释呢?” 花凉柒自知何为藏红花,但却不知道梅粉是何物,她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张福,开口道,“张福,梅粉是什么?” 张福上前一步答道,“娘娘,那梅粉是用乌梅、西梅、涩梅而制,放入菜肴中,会随着菜香挥发,其香气会使人感到口渴。” 花凉柒当即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晚她会忽然感到口渴,原来是这梅粉所致。花凉柒一时语声缓缓道,“若不是那晚本宫感到口渴,也不会去喝那果汁,当本宫听闻袭秋也有口渴之状时,本宫当即便觉蹊跷,不过喝了一口便罢了。” 张福当即阴沉着脸道,“娘娘,那果汁里藏红花粉末的量整整放了五两,您幸好只喝一口,若是超过三杯,必会滑胎!” 花凉柒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她不得不佩服背后凶手的良苦用心,为了使她滑胎,居然如此费心。 花凉柒瞧了彩楠一眼,当即问道,“对啊,你香囊里的藏红花粉末和梅粉你又该如何解释呢?” 彩楠当即回道,“太子妃,那香囊是主子亲手绣给奴婢的,奴婢很是珍惜,便日日都戴在身上。昨夜主子在您内室外跪了一夜,夜深之时,天气便有些凉了,主子不肯回去,奴婢怕主子冷,便回去为主子取一件披风,怎知半路有人碰撞了奴婢一下,奴婢本就着急,也就未多留意,随后便发现奴婢的香囊不见了。” 花凉柒当即点了点头,“你的意思,就是香囊被人偷走了,有人在里面放了藏红花粉末和梅粉,以此来陷害你?” 彩楠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太子妃。” “那你可看到那人的样子了?” 彩楠失落的摇了摇头,“当时夜黑,奴婢也着急六妾室受凉,便没多留意。不过奴婢可以肯定,是个妾室的婢女,因为她带着妾室贴身侍婢独有的腰牌。” 没错,东宫如今下人众多,为了平日里各个主子的贴身侍婢好替主子办事,便为每个主子的贴身侍婢配了腰牌,以此来表明其身份。 花凉柒一时眉间微微蹙起,“若是按你的意思,谋害本宫的人便另有其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妾室。” 这样的一句话,令前厅里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与此同时,婉桢的面容也变得开始复杂起来,藏在身下的手指不安的揉捏着,紧张的咽了口吐沫,眼神变得有些慌乱。 她越发觉得她有些小看花凉柒了,本该顺理成章的找个替罪羊,如今事情却发展到了如此地步。 第214章 找寻,替罪之人 婉桢当即冷言道,“这一切不过是彩楠一己之言,她可没有证据。” 花凉柒瞬时淡然道,“但是千琴这个人证的确疑点颇多。” 婉桢有在此语声清冽,“那也不能证明不是彩楠下的手。” 花凉柒也不理会婉桢,她鄙夷的瞧着千琴一眼,冷冷道,“那么本宫想问一问千琴,为何要假作人证呢?一个小小奴婢,与本宫毫无瓜葛,没理由谋害本宫吧?” 花凉柒当即冷视了彩楠一眼,随后道,“彩楠,你的话毕竟也是一面之词,本宫也不能全信,你要拿出证据。” 彩楠一时有些慌乱,眼珠在眼眶中慌乱的来回窜动,她仔细的想着那晚的场景,她想找出任何一个可以证明她的话正确的证据。 就在此刻,一旁的袭秋淡然上前一步道,“主子,奴婢可以证明彩楠当晚的香囊的确丢失了。” 袭秋的一句话,使得众人皆是瞧去,就连彩楠面上都含着不解,袭秋缓缓道,“昨夜彩楠拿了披风回来,便对刘氏说香囊丢失了,奴婢正好路过,便听见了。” 花凉柒当即深邃一笑,瞧了婉桢一眼,“婉昭训,这可不是本宫信不过你,如今可真是疑点重重啊。” 婉桢一时咬紧唇畔,她的确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直在一旁静静观望的漓擎澈,此时烦躁的蹙眉道,“都拉下去关起来!这件事本太子要亲自审查,本太子就不信,还查不出凶手是谁!” 随后,侍卫便走入正厅,擒着刘氏、千琴以及彩楠便拉了出去,刘氏眼下面容含着苦楚和胆怯,却生生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彩楠也是悲痛的,她瞧着刘氏,眼底不禁流露出一丝苦涩,当她的眼眸定在刘氏脖颈处的一点痦子之处,当即眼前一亮,忙是回首喊道,“奴婢想起来了,昨晚碰撞奴婢的人,脖颈处有一点黑痣!” 漓擎澈一时烦躁的甩了甩手臂,“拉下去!拉下去!” 花凉柒瞧着漓擎澈此刻烦闷,便缓缓起身道,“臣妾先回去了。” 漓擎澈淡然点了点头,“回去吧,好生照顾身体,一切有我,你不必担心。” 花凉柒淡然着一笑,随后便迈步出了前厅。 待花凉柒回了锦绣殿,便慵懒的憩在软榻上,当下的她刚刚经历了险些滑胎,身体自是有些不适的。 袭秋拿来一毯子,盖在了花凉柒的腿上,关怀道,“主子多休息会儿吧,张福方才在前厅瞪了奴婢好几眼,待会儿他回来,定是要数落奴婢了。” 花凉柒不禁一笑,“怎么?你这么怕他?” 袭秋紧了紧唇角道,“奴婢倒不是怕他,而是他临走前特意嘱咐过奴婢,万不可让您见风的。” 花凉柒随后紧了紧毯子,淡笑转了话题,“你为什么替彩楠说话?你必没有听到那样的话吧?” 袭秋诚实的点了点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子,奴婢看着婉昭训句句不让,便说了这话。” 花凉柒当即满意一笑,“你做的很好,虽然不过是一句,但却让这件事必要重审。” “主子,您说婉昭训如此想草草断了此事,凶手会不会是她?” 花凉柒缓缓摇了摇头,“本宫看未必,此次宴席可是婉昭训一手策划的,她这只不过是生怕此事会牵连到她。但这不过是本宫的猜想,或许是婉昭训也说不准。” “方才奴婢瞧着太子殿下一直绷着脸不说话,定是气极了。” “你以为本宫就不生气吗?这件事难查啊,不过彩楠可说了,昨夜碰撞的那个侍婢,脖颈处有个黑痣,这也是一道线索。本宫之所以选择离开,也是给太子殿下一个空间,太子殿下是聪慧的人,他一切自然心中有数。他必是要权衡其中利弊的,这件事就让太子殿下去断吧,他自有他的想法。” 花凉柒的这番话,使得袭秋不再多语,随后便叫下人去为花凉柒熬了药。 而此刻,余氏的卧房内,余氏端坐在木椅上,她如今比谁都想知道花凉柒滑胎的事进展如何。 随后便瞧着宛如匆匆而进,还未等宛如说话,余氏倒是急忙道,“怎么样?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宛如赶忙道,“本来一切顺利,婉昭训和太子殿下都要责罚刘氏了。可太子妃却赶来了,审问了千琴,查出了端倪,而且彩楠也指出,昨夜碰撞她的人,脖颈处有颗黑痣。” 余氏当即一惊,目光落在了宛如脖颈处的那颗黑痣,她不禁紧张的握紧粉拳,“太子妃怎么醒的这么快?”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婉桢十分不悦的声音,“妹妹不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为何如今还是被花凉柒查出了端倪?” 余氏瞧见婉桢前来,赶忙起身相迎,待婉桢坐下,她便解释道,“妾身怎知道太子妃会醒的这么快,而且妾身都部署好了的啊,那果汁里放了足足的藏红花,只要喝下三杯,胎儿必是保不住的。” 婉桢面色笑意不减,悠然着,“花凉柒可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想谋害她必是要做到滴水不露。即便花凉柒当下没醒,太子殿下处死了刘氏,只要你做的有破绽,花凉柒日后必会查出来的。妹妹,还是你做事不够周全啊。” 余氏一时不禁焦急了几分,“姐姐,眼下该怎么办?彩楠已然瞧见宛如脖颈处的黑痣了。” 婉桢一时笑意更深了,“怎么?你怕了?” 余氏皱着眉头道,“即是如此,自然会盘查东宫所有侍婢的,若是查到宛如身上,妹妹自是脱不了干系。” 婉桢瞧着余氏慌张之态,当即笑意尽散,讽刺道,“遇着点事便如此慌张,真是没出息!” 余氏不禁紧了紧唇角,“这怎叫妾身不慌呢?如今可是太子殿下亲理此事。” 婉桢当即果断起身,冷冷道,“如今花凉柒的腹中胎儿已然好生的在她肚子里,这件事也该停手了,当下唯有让太子殿下不再彻查此事,你就要找到一个替罪羊。” 余氏当即一惊,“谁愿意去做这替罪羊啊。” 婉桢语声阴冷道,“你别忘了,千琴可是侧妃原来的贴身侍婢,若是让她做了替罪羊,一切便都可说得过去。” 余氏一时仿佛看到的希望,可下一秒却重新转为忧愁,“可如何让千琴心甘情愿的去做这件事呢,这可是要付出生命为代价的。” 婉桢顿时浑然转身,愤然道,“心甘情愿?谁愿意为你心甘情愿的去送命?咱们要逼着她去做!余氏啊,你未免也太蠢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和你联手!” 余氏眼下已经有些胆怯的慌了神,她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满脑子都在担忧着太子殿下会不会查到她头上。 婉桢不悦着怒瞪双眼道,“你这是做贼心虚了,这般性子必然也成不了什么大事。算了,这件事就由我去办吧,你不必插手了。” 婉桢随即厌恶的瞧了余氏一眼,随后便转身踱步出了卧房。 婉桢在回去的路上,步子走得极快,面色阴沉着,且夹带着气愤,随后她回首对凌香道,“你赶忙去暴室,给暴室掌事些银两,告诉她们,不必善待千琴,我下午会前去一趟。” 凌香当即应下,随后便转身急匆而去。 下午,婉桢准时来到暴室,身后的凌香低沉着语声道,“主子,您又何必要如此呢?若是被太子殿下发现您来了,必是要追查的。” 婉桢当即气愤道,“你以为我是在帮余氏吗?若不是怕余氏会供出我,我才不会这么做。我曾以为余氏是个聪慧之人,到头来不过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凌香瞧着婉桢起怒,一时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婉桢身后。 而这暴室,和地狱仿佛只有一步之遥。在这里,没有尊严,更别说是怜悯,只有残酷无情的遗弃。 残酷的刑罚,折磨得着每一个人的身体,有的人心灵早已被折磨的没有了底线,可有些人的心灵,却依旧如初。这里的人已经不敢再思量日后的路,因为他们根本无法预测,眼前的黑暗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他们甚至不再相信,自己能否寻到光明。 一团团的阴影,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们的头顶,它像一团毒物,浸湮着这里每一个人的身体。 婉桢走到千琴的牢狱前,停下了脚步。而此刻的千琴,已经浑身是血,蜷缩在牢狱的角落,残暴的酷刑,促使她感到死神正在逼近身边。 婉桢的眼底不带一丝怜惜,冷冷的唤了声,“千琴。” 千琴缓缓睁开双眼,瞧到婉桢的那一刻,她好似看到了最后的希望,她挣扎着爬到牢狱门口,声音沙哑着道,“婉昭训,您救救奴婢。” 婉桢当即阴冷一笑,缓缓蹲下身子,眼底透着十足的锐利,语声虽温柔,但却似带着刀子般令人感到害怕,“我这不是来救你了么?让你早日解脱这苦难。” 千琴瞧着婉桢此刻阴毒的面容,她根本无法相信婉桢是来救她的。千琴有些担忧着紧了紧唇角,轻轻唤了声,“婉昭训……” 婉桢一时笑意更深了,穿过牢狱的木栏杆,轻轻挽起千琴的手,声音如冰般凉薄,“何必要在这里受苦?还不如早日死了解脱得好。” 第215章 阴毒,令人不满 千琴一听当即大惊失色,胆怯的将手从婉桢的手中抽出,她害怕的摇着头,“不……不……,婉昭训,您这是要杀奴婢灭口吗?” 婉桢含着阴冷的笑意道,“若不是余氏将此事办砸了,我也不会待你如此心狠,现在太子殿下正在彻查此事,我要你自首,承认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千琴万般不愿的摇着头,“我不!我不!我不要死!” 婉桢瞬时笑意尽散,缓缓的直起身子,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语声狠厉道,“你若不肯,可就别怪对我对你的妹妹下手了。” 千琴当即又是一惊,“不要!婉昭训,不要伤害奴婢的妹妹,她是无辜的。” 婉桢垂首瞧着地上的千琴,冰冷道,“千琴,你最好还是想清楚,即便你不答应我,我日后也不会留你活路的。我现在和你做一笔交易,只要你肯答应承认所有罪责,我会放你妹妹回乡。” 千琴当即无声,眼睛直勾勾的瞧着远方,她此刻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忽然,千琴冷漠着一笑,“这原本就是一个圈套,即便这件事余氏和您做成了,想必您也不会留奴婢活路的。” 婉桢万般不以为然道,“身为奴婢,就是要为主子效忠的,而你,这是在为侧妃效忠!” 千琴当即怒气难忍的怒吼道,“侧妃已经落水死了!奴婢冒着风险帮你们做这些事情,可结果呢?太子妃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还是无恙吗?你们说什么是为了侧妃报仇,根本就是假的!你们这些骗子!骗子!” 婉桢听过当即起怒,若不是被牢狱挡着,她定要抬脚踢千琴一脚。 婉桢即刻愤然道,“我没时间和你在这儿墨迹,要么你顶下所有罪责,你妹妹也可出了东宫不再做奴,要么你便是死路一条,我会让你妹妹陪你走黄泉路。千琴,反正怎么都是死,你自己权衡利弊吧。” 千琴当即苦涩一笑,无力的低下了头,“好,奴婢会顶下所有罪责的。” 婉桢瞬时甚为满意的一笑,“知道该如何交待吗?” 千琴黯然点了点头,她的声音犹如冬季的雪,轻薄而无力,冰凉而失落,“知道,因为奴婢曾侍奉侧妃,侧妃因太子妃而死,奴婢怀恨在心,所以才会谋害太子妃,在太子妃的果汁里放了藏红花。随后是奴婢撒谎说看到彩楠在果汁里放了藏红花,而那晚偷走彩楠荷包的人,也是奴婢。” “那六妾室的侍婢当晚遇到撞她的人为何脖颈处有黑痣呢?” “那是因为奴婢为了逃脱,故意在脖颈处点了一颗黑痣,以此嫁祸给余氏的侍婢宛如的。” 婉桢一时满意的笑容更深了,“真是个聪明的丫头。你放心吧,我会放了你的妹妹,不会让你枉死的。”,语毕,花凉柒含着阴冷的笑意,抬步而去。 而当婉桢走到暴室门口,便瞧着花凉柒也同是走进暴室,当花凉柒瞧见婉桢的那一刻,当即微微一愣。 婉桢一时也是吃惊不小,不过下一秒便又恢复了平静,缓缓俯身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冷冷着道,“你来这里作何?” 婉桢缓缓直起腰身,冷视着花凉柒,反而反问道,“那太子妃又来这里作何?” 婉桢眉角微微一颤,语声中带了几分狠厉,“放肆!我在问你话呢!” 婉桢唇角斜斜勾起,缓缓抬步上前,走到花凉柒的耳边,用二人仅能听到的语声,鄙夷着道,“花凉柒,你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了吗?想让我对你俯首称臣?呵,这辈子我都做不到。” 花凉柒听闻此话当即目中带厉,婉桢不显丝毫畏惧,含着一抹轻薄的笑意直径离开了。 花凉柒缓缓回首,瞧着婉桢的背影,目光锐利的含着愤怒。 花凉柒随后也不再留意,缓缓抬步走进了暴室,张福在前面引路。 凉柒随后来到刘氏的牢狱,她瞧着刘氏正坐在地上,而一旁的彩楠依旧浑身是伤,如今更显脆弱了。 刘氏看到花凉柒,当即一惊,忙是上前施礼道,“臣妾见过太子妃。” 花凉柒不过淡淡道,“起来吧。” 刘氏缓缓起了身,她目光复杂的瞧着花凉柒,一时拘谨着不敢说话。 花凉柒淡然着一笑,带了几分认真道,“刘氏,你实话告诉我,你与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刘氏当即一惊,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臣妾绝对没有谋害过您的孩子。” 随即,刘氏竖起三根手指过于头顶,坚定如铁道,“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臣妾如果有谋害太子妃腹中胎儿之心,必将遭五雷轰顶,死后魂魄永世不得安宁!” 花凉柒当即抬手,穿过牢狱的栏杆将刘氏的手放下,“我信你,只是最后想再问你一次。” 刘氏一时紧了紧唇角,“太子妃,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花凉柒淡然着道,“清者自清,你不必担忧你当下的处境。”,花凉柒扔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待花凉柒回了内阁,便憩在软榻上无声的坐着,她在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日她到了暴室,本来是想安慰刘氏几句的,可她不知为什么,当她看到刘氏的那一刻,她忽然心底难受得紧,莫名其妙的吐出那么一句,便再无心情呆在那里。 随后,花凉柒想起婉桢今日在她耳边说的话,唇角不禁起了嘲讽之色,她未曾因婉桢的话而生气,她反而感到可笑,因一时之气而如此大费周折,到头来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婉桢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就在此时,张福缓缓而进,花凉柒瞧见了便问道,“怎么?案子结了?” 张福当即一愣,点了点头,“是,千琴承认了所有的罪责。” 花凉柒顿时含笑不语,张福不解道,“主子为什么要笑?为何不问奴才其过程呢?” 花凉柒敛起笑意,语声带了几分清冽,“反正也不是真实的,我又何必多问?” 张福听了这话便更加疑惑了几分,“主子这话奴才不解。” “我今日在暴室碰见了婉昭训。” 花凉柒淡淡的一句,聪慧的张福便猜出了一切,一时情急道,“主子,那您为何不将此事告诉太子殿下呢?” 花凉柒瞥了张福一眼,语声淡然道,“我为何要告诉太子殿下?难道要让太子殿下彻查婉桢吗?你可想过其结果。” 张福站在原地陷入沉思,良久,方才恍然大悟,惊奇着道,“主子,奴才明白了,眼下太子殿下正是用得着婉桢的时候,若是这件事真的水落石出了,那么婉桢也活不成了,主子这是在顾全大局啊。” 花凉柒眉目深邃了几分,张福随即又道,“可婉昭训此次太过狠毒了,主子您咽得下这口气吗?” 花凉柒不以为然着道,“想让我滑胎的人太多了,若是我气起来,岂不是要气死了?对于婉桢,我只要遮过她的头顶,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即可,我就算看在太子的份上,也要留她一命。” “主子,您变了,以前您定是要找余氏报仇的。” 花凉柒深深舒了口气,“人都是会变的。” 张福随即紧了紧唇角,随后便道,“那主子打算就这么对婉昭训置之不理吗?” 花凉柒当即冷笑,“我不张扬此事并不是因为怕她,而是为了太子考虑,这么久了,我也该消消她的气焰了。” “主子打算怎么做?” 花凉柒思索片刻,方才道,“明日我会去婉桢那里,我必要让她知道,想动我,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 话音一落,便瞧着漓擎澈气愤着走了进来,花凉柒随后忙是起身道,“你回来了。” 漓擎澈愤然的坐在软榻上,花凉柒朝着张福递了个眼神,张福即刻会意,识趣的退了出去。 内室里已无他人,花凉柒含笑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气愤?” 漓擎澈抬首瞧着花凉柒,眼底含着些许悲凉,一把将花凉柒揽入怀中,语声暗淡道,“凉柒,我真是没用,查了这么久,居然被一个侍婢做了替罪羊。” 花凉柒不以为意的一笑,“许是她顶不住暴室的责罚了,自己认了罪,这也是好事,免得让你费心去查。” 漓擎澈随后松开花凉柒,焦急着道,“凉柒,难道你真的相信这一切都是一个婢女所为吗?她的背后难道没有指使之人吗?” 花凉柒面上笑意不减,轻轻拂过漓擎澈的鬓角,轻柔着道,“凡事咱们尽力便是了,日后我也会多加注意,不会再让孩子出事了。” 漓擎澈瞧了花凉柒数秒,方才严肃着缓缓道,“你知道是何人了,对不对?”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聪慧的你也定是猜得到,是谁能让我如此顾全大局,任由着一个婢女来做替罪羊。” 漓擎澈思索片刻,忽然眼前一亮,他猜到了是谁。 漓擎澈的目光重新回到花凉柒的脸上,“凉柒,你这是为了我吗?” 花凉柒深深的舒了口气,“你是太子殿下,我是你的太子妃,凡事我自当为你考虑。” 漓擎澈一时眼眸渗出几分感怀,“凉柒,你如此深明大义,难道就不觉得委屈吗?” 花凉柒不禁一笑,“我不觉得委屈,反倒觉得可笑,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第216章 霸气,震慑婉桢 漓擎澈随即环住花凉柒,让花凉柒在自己的腿上坐下,意犹未尽着道,“我曾以为,只有我们皇族之中,兄弟之间才会互相残杀,没想到,官宦之所的姐妹之间,也是如此心狠。” 花凉柒抬手环上漓擎澈的脖颈,轻柔着道,“怪只怪你太疼爱我了,引得她身为嫡出如此生恨,这都是你的错。” 漓擎澈瞧着花凉柒清澈的眼眸,抬手吻上花凉柒的下颚,温情似水道,“这不怪我,是你偷走了我的心,你又让我如何不疼爱你呢?” 花凉柒顿时嫣然一笑,将漓擎澈嵌在自己的怀中,柔柔着道,“此事就到此结束吧,好吗?” 漓擎澈漠然点了点头,“你说好便好。” 花凉柒随即瞧着怀中的漓擎澈,唇角嫣然之笑,渐渐消散。 翌日,花凉柒用过了早膳,便来到了婉桢的住所。 如今的花凉柒,身孕刚刚稳妥不久,属实应该好好歇息,但是身为太子妃的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 花凉柒缓缓走入婉桢的内阁,婉桢不过浅浅的福了福身子,“臣妾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眉心微低,冷笑道,“是谁昨日说不会向本宫俯首称臣的,如今为何又要向本宫施礼?” 婉桢直起腰身,冷冷道,“你这是在向我炫耀吗?”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向你炫耀又如何?如今本宫的确有这个资本不是吗?” 婉桢瞬时面色阴冷了几分,刹那间冷意纷飞,“你不必如此趾高气昂,还是多注意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花凉柒随后缓缓抚摸着小腹,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本宫如今果真是该好好照料自己的孩子。” 婉桢瞬时冷哼了一声,“哼,你别以为我这次失败了,就不敢有下一次。” 花凉柒一时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不管你如何看待本宫,在旁人眼里,本宫终究是这东宫的女人,本宫之所以不追究此事,并不是因为畏惧你,而是为了大局考虑。婉桢,你也要为太子考虑的。” 婉桢当即紧了紧唇角,不禁嗤鼻一笑道,“呵,为太子思虑?真是可笑,我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么多年,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你少来拿这个提点我,我认识太子殿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婉桢随即走近花凉柒的身前,冷笑着,“花凉柒,你能不能容下我,是你的度量,我能不能让你容下,是我的本事。” 花凉柒当即被这句话所激怒,但面上却依然盈着笑意,“好,如今本宫就要看看你的本事。” 花凉柒随即瞥了袭秋一眼,对身后袭秋道,“袭秋,斟茶。” 袭秋当即应下,随后上前走到桌旁,倒了一壶茶水。 花凉柒随后从里怀掏出一包白色粉末,倒入其茶水中,随后含笑对婉桢言道,“还记得当初你是如何在钱家私宅差点让我失去贞洁的吗?今天我也给你带来了一杯,不过这是要人命的毒药!” 婉桢当即一惊,不禁警惕的退了两步。 花凉柒一时笑道,“不过不是让你喝,本宫要让你的贴身侍婢替你喝!” 婉桢的侍婢,凌香当即吃惊不小,双腿发软的跪在地上,颤抖着道,“太子妃,奴婢哪里做错了,求太子妃饶恕奴婢。” 一旁的婉桢即刻嗔怒道,“你为何要跪!没出息的东西,你给我起来!” 凌香被婉桢训斥的浑身一颤,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一时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花凉柒含着涟涟冷笑,“怎么?你伤及本宫腹中胎儿,本宫不取你性命,难道还不许本宫取你贴身侍婢的性命吗?” 婉桢毫不畏惧道,“花凉柒,你凭什么有资格在我面前如此耀武扬威?你之所以会赢,就是赢在心狠手辣,而我会输,也未必就正直不阿。” “本宫再过心狠手辣,又岂能与你相较?本宫向来只对害本宫的人心狠手辣,至于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正直不阿吗?” “我说的哪里有错?你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用这张貌美的脸皮让太子殿下对你宠爱有加,你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花凉柒听闻此话,当即起怒,甩手便给了婉桢一巴掌,恶狠狠的道,“你说本宫如何,本宫都可以忍!但万不可以容许你诋毁本宫和太子殿下的感情。” 婉桢一时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庞,愤然道,“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花凉柒当即趾高气昂着道,“本宫是太子妃,打你都是看得起你!而你,如今不过也就是卑微的昭训罢了!” 婉桢一时再也忍不住气愤,抬步上前便要对花凉柒动粗,怎知身后的张福上前一步挡在花凉柒身前,冷漠着道,“婉昭训,您今日若是敢动太子妃丝毫,太子殿下必是不许的,太子妃如今可是有这个实力的,婉昭训您可要三思。” 婉桢直视着花凉柒,胸脯呼呼的喘着粗气,她如今的确不能动花凉柒,她愤愤的咬了咬牙关,忽然冷凝一笑,“好,这一巴掌我记下了,终有一日,我会加倍奉还!” 花凉柒根本没有被婉桢的话所震慑到半分,瞧了瞧桌上的茶盏,悠然着道,“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是你害本宫腹中胎儿,那么这杯茶终是要有人喝的。要么是你,要么是凌香,本宫在锦绣殿等着你们的消息。” 花凉柒扔下这句话,便预转身离开。 婉桢当即冷言道,“花凉柒,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可锋芒太漏,要知道木强则折,不然只怕你的结局会很惨!” 花凉柒当即停足,缓缓回身,瞧着满面含恨的婉桢,花凉柒的笑意不减,“你知道这句话便好,这句话也是警醒你自己,本宫要让你知道,过了今日,你只会输给本宫,你根本就不会赢。” 婉桢当即含恨道,“你未免对自己也太过自信了!” 花凉柒敛起笑意,带了几分严肃道,“这不是自大,而是事实。婉桢,你的智谋终究是比不过本宫,因为,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才是赢。” 婉桢当即尖叫着,“我怎么不懂!凭什么你可以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而我不可以!凭什么你可以怀有身孕,而我不可以!凭什么你可以得到权贵,而我不可以!花凉柒,我必须要打败你!” 花凉柒淡然摇了摇头,“你若想打败本宫,首先要打败你自己。你以为你除掉了本宫,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吗?宠爱?身孕?还是权贵?你都错了,你即便打败了本宫,还会有下一个人来压制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叫做赢。” 花凉柒随即面容含了几分厌恶道,“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你之所以能入东宫,你之所以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殿下的女人,不过都是本宫提议的。本宫可以给你一个名分,也当然可以让你一无所有!即便你是半侧在太子殿下身边多年的女人!” 花凉柒顿时冷凝一笑,便转身果断离去。 待花凉柒回了锦绣殿,便慵懒的憩在软榻上,背部紧紧的靠着软垫,面容夹带些许疲惫。 张福见状眉头不禁皱起,随后站在一旁道,“主子,您眼下需要多休息,而且万不可动气。” 花凉柒微微闭着双眼,慵懒着回道,“方才你也不是没在场,婉桢那声声亢奋,又让我如何不生气?” 张福紧了紧唇角,关怀道,“婉昭训的确让人生愤,可主子眼下腹中胎儿才最主要,原本您就动了胎气,眼下可需要好生休养。” 花凉柒沉沉舒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语声夹带了几许惆怅,“我这一双眼睛,要盯着那么多人,又要我如何安心休养?必须要给我盯紧了,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张福当即坚定回道,“是,奴才日后会万分谨慎的。” 就在此刻,翠云缓缓走进道,“主子,刘氏来了。” 花凉柒当即坐直了身子,抚平了褶皱的裙角,缓缓道,“让她进来吧。” 随后,便瞧着刘氏缓缓走了进来,到了花凉柒旁边,俯身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和缓一笑,指了指对面的空位道,“起来入座吧。” 刘氏起身坐下,瞧了瞧花凉柒,带了几分紧张道,“太子妃如今身子如何了?” 花凉柒含笑轻语着,“我身体已经痊愈了。” 刘氏随后接过身后侍婢手里的锦盒,打开对花凉柒道,“这是一对玉如意,臣妾拿来孝敬给太子妃的,夜晚用于太子妃安枕。” 花凉柒随后将目光落在锦盒里的那对儿玉如意上,那是上好的羊脂玉,质地细腻滋润、白璧无瑕,上面以少许五颜六色的宝石作为装饰,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花凉柒不过淡然着一笑,“刘氏这是作何?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可不能收,你且拿回去吧。” 刘氏一时蹙了蹙眉,目光刚巧落在梓嫣内室里的夜明珠上,随后轻咬着唇畔道,“臣妾知道太子妃不缺这些贵品,可这也是臣妾的一片心意,太子妃放心,这玉如意是安全的,您大可找人去鉴定。” 第217章 宠溺,爱之情深 花凉柒含着暖暖笑意,“我不是不信你,而是这对玉如意的确贵重了些。” 刘氏一时愧疚着道,“太子妃是因参加臣妾的寿辰宴席而险些滑胎,臣妾属实觉得愧疚,这玉如意您若是不收下,臣妾心里更是难受了。” 花凉柒面上笑意不减,温润着道,“这件事又不怪你,有些人想要害我,即便我不参加你的寿宴,也挡不住她们残害我的手。再者说,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你,不是么?” 刘氏此刻的眼底含着让人读不出的情绪,多半许是感动,也有些激动,随之开口问道,“太子妃为何这么相信臣妾?” 花凉柒笑意微微减了几分,果断着道,“直觉,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没有诡心计的人,” 刘氏将锦盒手边的蹲桌上,紧了紧指尖的丝帕,言道,“若是没有心机,又怎能存活在这妻妾众多的东宫,只是臣妾秉承着一个道理,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臣妾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也不要什么恩宠优容,臣妾能平平安安度过余生便好。” 这样的一席话,属实让花凉柒沉静了许久,她此刻竟有些羡慕刘氏,能有这样纯净的想法。 刘氏一时被花凉柒瞧着有些拘谨,不禁垂首道,“太子妃为何这般看着臣妾。” 花凉柒含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这般纯净的想法果真是好。” 刘氏顿时疑惑,“纯净?这样的想法也算纯净吗?” 花凉柒微微颔首,轻声道,“在这个满布着淤泥的东宫,你这样的想法,就是纯净。在这东宫里,聪明的人很多,但懂得识分寸的人却很少。而你,就是那识分寸的人。” 刘氏不禁咬了咬唇畔,语声很轻,“太子妃这么说真是折煞臣妾了。” 花凉柒当即含笑,“你今年多大了?” 刘氏回道,“十三。” 花凉柒当即吃惊不小,不禁质疑道,“什么?你才十三岁?” 刘氏拘谨着点了点头,花凉柒一时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是刚刚过了寿辰吗?如此说来,你入东宫的时候,不过才十二岁?” 刘氏倒是和缓着一笑,“太子妃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花凉柒只是无声的瞧着刘氏。 刘氏莞尔一笑道,“这是臣妾的秘密,太子妃不要告诉任何人。” 花凉柒当即含了几分严肃道,“你为何如此信任我?” 刘氏不假思索道,“因为太子妃曾信任过臣妾,臣妾自当也要信任太子妃了。臣妾入东宫之时,父亲虚报了臣妾的年龄,多报了三岁,臣妾如今十六了。” 花凉柒不禁舒了口气,“小小年纪便被送入宫中,真是苦了你了。” 刘氏倒是有些不以为然,“臣妾的姐姐原是皇上身边的露嫔,可是前不久染病去世了,所以父亲本打算让臣妾入宫为妃的。谁知阴差阳错,臣妾成了太子殿下的妾室,这样的事情对臣妾来说,是一件好事。” 花凉柒不禁追了句,“为何?” 刘氏含笑道,“因为太子殿下总比快六十岁的皇帝强吧,而且住在东宫自是比皇宫好,可以偶尔回娘家探望母亲。” 这样的话不禁使得花凉柒缓缓一笑,“此次有人谋害我,并且有人诬陷你,你也很害怕吧?” 提起这样的话,刘氏当即笑意尽散,慌张的点了点头,“恩,臣妾真是怕极了。若真是臣妾做的,臣妾是死有余辜,可这件事不是臣妾做的,臣妾死了岂不是冤枉得很。若不是太子妃信任臣妾,臣妾只怕眼下也无缘与太子妃相坐而谈了。” 花凉柒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袭秋便端着药碗走进道,“太子妃,用药的时辰到了。张福说您刚刚动了气,要赶紧服了这安胎药。” 刘氏听了这话,识趣的起身施礼道,“那臣妾就不打扰太子妃了,臣妾告退。” 花凉柒忙是指着蹲桌上的玉如意道,“把这个带走吧。” 刘氏忙是摇了摇头,“太子妃若是不收下这个,臣妾心里属实过意不去,臣妾会再来探望太子妃的,臣妾告退。” 刘氏说了这些话,便赶忙抬步离开了内室,根本不给花凉柒任何回话的机会。 花凉柒缓缓喝下汤药,身旁的袭秋瞧着蹲桌上的玉如意,当即惊奇道,“这玉如意真是好,若是奴婢没有看错,定是羊脂玉吧?” 花凉柒放下药碗,抬手轻轻拂过玉如意,含笑颔首,“恩,这是刘氏送给本宫的。” 袭秋又是言道,“据奴婢所知,羊脂玉可是属于玉中的优质品种,韧性和耐磨性也是玉石中最强的,即便入土数千年,也不会全部沁染。羊脂玉的子玉浸泡在昆仑山下荒原或绿洲的地下水土中千百万年,产量稀少,价值很高。羊脂白玉晶莹洁白,细腻滋润而少瑕疵,刘氏真是破费了。” 花凉柒当即深邃一笑,“她一个不得宠的妾室,想必这上好的玉如意,也是她最贵重的家当了,本宫本来是不收的,可刘氏却执意不肯。” “许是刘氏对娘娘您感激,毕竟您是因为参加她的寿辰才出的事。” 花凉柒忽然想起李梦琪方才说的话,一时语声带了几分惆怅,“刘氏年纪小,经不起什么事,想必这次也把她吓坏了。” 花凉柒话音不过刚落,便瞧着漓擎澈含笑走进道,“把谁吓坏了?” 花凉柒闻声望去,瞧是漓擎澈当即一笑,“今日怎回来的这么早啊?” 漓擎澈随后在花凉柒身旁坐下,语声温润着,“政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回来看看你。” 漓擎澈此刻的目光同时落在蹲桌上的玉如意上,当即疑惑道,“这是从哪里寻的玉如意,玉质真是好。” 花凉柒含笑道,“是刘氏送给我的,让我夜里安枕所用。” 漓擎澈眉角微微一颤,顿时深邃一笑道,“怎么?她感激你的?” 花凉柒唇角微扬,“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何必还要问我呢。” 花凉柒随后朝着袭秋递了个手势,袭秋当即会意,将玉如意收起便退下了。 漓擎澈将蹲桌撤到一旁,歪身躺在花凉柒的腿上,将头轻轻的靠在花凉柒的小腹上,环住花凉柒纤细的腰际,轻柔着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他踢肚子的声音?” 花凉柒当即微微含笑,柔声道,“这才几个月啊,怎么也要等到六七个月的时候。” 漓擎澈紧了紧花凉柒的腰,温柔着道,“我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我好着急,好想让他快点出来,我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 花凉柒顿时轻柔着一笑,刚要开口说话,袭秋便走进道,“太子殿下,婉昭训求见。” 漓擎澈当即笑意尽散,语声带了几分冷意,“让她进来吧。” 花凉柒随即道,“婉昭训来了,你快快起来。” 漓擎澈果断道,“不!” 花凉柒一时有些情急,“你这样躺在我怀里成什么样子,快快起来。” 漓擎澈连动都不动道,“我累了,不想起来。” 这时,婉桢便缓缓而进,瞧见花凉柒和漓擎澈如此暧昧的一幕,当即微微一愣,面容含着几分不悦,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当婉桢起了身,瞧着花凉柒依然坐在软榻上,任由漓擎澈抱着不动,她的眼里燃起许许怒火。 漓擎澈也不起来,也不瞧婉桢一眼,背对着婉桢冷言道,“有什么事吗?” 婉桢当即回道,“太子殿下,臣妾已经将千琴处置了。” 漓擎澈语声依旧冷冷,“恩,还有什么事?” “过些时日便是母亲的寿辰了,不知太子殿下要如何置办呢?” 漓擎澈眉心微动,毫不在意着道,“近些时日本太子要忙于政事,再说这件事是太子妃分内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了。” 婉桢微微有些意外,忙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如今身怀有孕,自是不便的。” 漓擎澈当即起怒,高声愤慨道,“本太子的话你难道听不懂吗?本太子乏了,若没有其他事,你便退下吧。” 婉桢当即有些失望,紧了紧牙关,轻声道,“是,臣妾知道了,臣妾告退。”,婉桢随后冷视了花凉柒一眼,随即便起步离去。 待婉桢出了内室,花凉柒垂首对漓擎澈道,“婉昭训不过是和你禀事,你又何必如此冷然待她。” 漓擎澈不假思索道,“我不愿意理她,看见她就烦。” “那你至少也别躺在我怀里啊,你背对着她是没瞧见她看的眼神,都快把我吃了。” “她敢!”,漓擎澈当即气愤着,“她若是再敢对你出手,看我怎么收拾她!” 花凉柒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她毕竟也是你的婉昭训,是你的女人,看到你我如此暧昧,定是要吃醋的。” 漓擎澈当即冷哼一声,“她根本就没资格做昭训,又有什么资格吃醋,如今倒是惦记上你的分内之事了,以后还不知道要如何无法无天呢。” 花凉柒随后便又问道,“你真的不参加母后的寿辰吗?起码也要出面吧?” 漓擎澈语声凉凉道,“我如今政事繁忙得连陪你的时间都没有,母后最近也知道我政务忙。” 花凉柒瞬时绷起面容道,“再怎么忙也不能疏忽了母后的寿辰啊。” 第218章 密谋,再害凉柒 这话引得漓擎澈更是激动,振振有词道,“我现在只想陪着你,见了母后,母后又该絮叨我一些有的没的,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私下应该去见婉桢了吧??” 花凉柒点了点头,“去过了。” 漓擎澈淡淡问道,“怎么处理的?” “留了一杯放有砒霜的茶,留给婉桢的侍婢了,我怎也要杀杀她的锐气。” “这样也好,你可告诉她,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花凉柒微微颔首道,“我已经说了。” 漓擎澈一时有些烦躁,随后便道,“这件事我如今不追究,但并不代表永远不追究,这件事我总有一天找她算账!” 花凉柒瞧着漓擎澈此刻有些不悦,当即轻拍着漓擎澈的背道,“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你这样惯着我,会把我惯坏的,你如今妻妾众多,岂不是让人所诟病。” 漓擎澈将头往花凉柒的怀里拱了拱,不以为然道,“我就是要宠着你,谁敢因此诟病我就责罚谁,我就是要让东宫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你。” 花凉柒一时唇角微微扬起,但眼底却含着几分担忧,因为她知道,漓擎澈如此待她,未必回是一件好事,婉桢的话不无道理,木强则折。 漓擎澈此刻缓缓闭上双眼,轻声道,“我要抱着你和孩子睡一会儿。” 花凉柒含笑应下,拿起一旁的软毯,盖在了漓擎澈的身上。 婉桢此刻坐于内阁,目光瞧着某处发呆,她无法忘记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漓擎澈嵌在花凉柒的怀中,背对着她,语声是那般的清冷。 婉桢不禁心生冷笑,心语着:哼,忙于政事?即是如此繁忙,怎还会有时间躺在花凉柒的怀里。漓擎澈,花凉柒到底是那一点迷惑了你,竟让你痴迷到如此地步? 想到这里,婉桢不禁愤恨的握紧粉拳,拳头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她紧紧的咬着贝齿,她属实咽不下这口气。 嫉妒、怨恨,此刻充斥着婉桢的心脏。 婉桢当即冷凝一笑,花凉柒,你这是在向我炫耀吗?有太子殿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有太子殿下的宠爱,你就可以对我无视了?你如今春风得意,我必让你日后失意! 婉桢随后唤了侍女进来,吩咐道,“去叫余氏过来,就说我找她们有事相商。” 侍女当即应下,随后便转身而去。 半个时辰过去,越是已经到了内阁。 余氏面色含着许许疑惑,语声淡然着道,“不知婉昭训唤妾身前来何事?” 婉桢面若泛起涟涟冷笑,“我叫你们前来,是商讨如何对付太子妃的事情。” 余氏当即一惊,她此次谋害花凉柒失利,属实让她有些心有余悸,如今听到婉昭训与她再次提起此事,她不得不有些心感忧虑,不过还是问了句,“不知婉昭训有何高招啊?” 婉桢随后歪倒在一旁的软垫上,悠然着道,“我若有妙计的话,何必还要找你。” 余氏紧了紧唇角,“婉昭训,妾身也没什么法子。” “没什么法子就想,长脑子是摆设吗?” 婉桢的语气锐利,让余氏未免有些语塞,瞧了瞧四周,侍奉的丫头也换了人,便问了句,“婉昭训原来的那个侍女呢?怎么不见人了?” 婉桢冷漠的蹦出两个字,“死了。” 余氏倒抽一口冷气,“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提起这件事,婉桢就气得紧,不耐烦的气道,“被太子妃给毒死了!你问什么问啊!还是想想法子如何对付太子妃吧,不然下一个死的可就说不定是谁了!” 这样的话,属实让余氏有些感到胆怯,她觉得此次属实是死里逃生。 余氏被婉昭训这般数落,也是有几分不高兴的,语声清冽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婉昭训已经找到妾身,那必是要和妾身联手了,又何必在这里冷嘲热讽。” 婉桢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对,你说的话没错,如今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余氏吸了吸气,清音道,“妾身此次做事不周,便使得太子妃抓到了把柄,实属妾身愚笨,只怕妾身只会添乱。” 婉桢当即冷笑更深了,“怎么?你这是要打退堂鼓了?我为何没有将你的事挑明,就是要为今日所用,你逃脱不了的。” 余氏听了这话,眼底含了几分凝重。 她不是因为胆怯而退缩,而是她清楚,花凉柒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想谋害花凉柒可不是什么易事,如今婉桢要与她联手,若是再出了事,她自是自身难保。 可她也再清楚不过,婉桢已经知道她谋害花凉柒的事,若不应下婉桢的要求,那她必是没有活路,她如今除了应下婉桢,已经别无他法了。 余氏紧了紧唇畔,淡淡道,“即是能得婉昭训器重,也是妾身的福气,妾身愿意出绵薄之力。” 婉桢当即满意一笑,“即是如此,那咱们就想想该如何对付太子妃吧。太子妃如今深得太子殿下宠爱,即便是使计让她犯错,太子殿下也会包庇她,所以如今之计,就是果断直接的让她滑胎。” 余氏默然片刻,赞同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只是难就难在该如何让她滑胎,从刘氏寿辰那晚,太子妃不动任何菜肴便可看出,她如今是非常谨慎的,所以从她衣食住行下手属实冒险。妾身已经得知,太子妃如今内室伺候的人,只容许袭秋、张福还有初九三人,旁人根本不得进入。而且太子妃每日膳食,张福都要细细盘查。” 婉桢眉心微动,当即阻止道,“所以药物这方面还是放弃为好,到时别谋害太子妃不成,反倒暴露了。既然这样,那就要制造一场意外了。” 余氏微微一愣,陷入思索,随即说道,“若想行此法,就要先查明太子妃的日程安排,然后再商讨该如何行事。只是如今太子妃整日都呆在内室,只怕难以下手。” 婉桢倒是毫不担忧,“太子妃再怎么小心,也不会不出锦绣殿的,机会总是有的。如今太子妃刚刚滑胎,必然要万事小心,咱们先不能冒然动手,等到过些时日,太子妃必会松懈,到时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余氏也是赞同道,“您说的没错,离着太子妃诞下腹中胎儿还有六七个月,时间自是充足,咱们也好商讨对策,确保万无一失方再动手。” 婉桢严肃道,“好,我会派人盯着太子妃的动向。” 余氏当即冷凝一笑,“妾身就不信,此次咱们谋划周全,她还能逃过此劫!” 婉桢此刻笑容得意而放肆,“太子妃没有了腹中胎儿,看她还如何再众人面前耀武扬威。” 余氏倒是面色淡然,“太子妃即便失了腹中胎儿,太子殿下依然也会宠爱她。不过太子妃若是诞下孩子,日后便可在东宫立足,所以咱们必要阻止她。” 此时,二人的面容皆是扬起阴冷的笑意,心中暗藏着各自的私心。 又过了一个月,午时刚过,花凉柒和漓擎澈从外面回了东宫,不过刚过了花园,便瞧着刘氏欢笑着跑了过来,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这段时间,刘氏时常在锦绣殿探望花凉柒,来往得多了,二人也就熟了。 花凉柒随即柔和着一笑,“天气这么热,怎还在花园?” 刘氏灿然一笑,举起手中的风筝道,“太子妃快瞧,这是彩楠新为臣妾扎得蝴蝶风筝,好不好看?” 花凉柒瞧了瞧,含笑点了点头,“恩,好看极了。” 漓擎澈和同是温润着道,“你这丫头太贪玩了。” 花凉柒笑着点了点头,“可不是,也不怕晒黑了。” 刘氏灿然笑意不变,随后言道,“臣妾明日去找太子妃玩可好?”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好啊,明日本宫陪你去湖畔如何?” 刘氏赶忙笑着拍起巴掌,“好啊,好啊,太子妃能陪臣妾出来一次果真不容易。” 漓擎澈此时挽起花凉柒的手,关怀道,“咱们回去吧,你最不喜热的。”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随后对刘氏道,“你也早点回去吧,记得避暑。” 刘氏当即应下,俯身施礼道,“臣妾恭送太子殿下,恭送太子妃。” 而就在此刻,花园灌木丛中,有一道身影悄然而去。 待花凉柒回了锦绣殿,便拿起扇子快速的扇起来,“真是热死了。” 漓擎澈当即笑道,“如今正值眼下,你如今怀着身孕,不能吹冰扇的,不然我便叫人把冰扇搬来了。” 花凉柒一时热的有些烦躁,将扇子扔在了一旁,摊在软榻上道,“太热了。” 漓擎澈则是坐在一旁笑道,“心静自然凉。” 花凉柒随后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腹部,噘着嘴道,“为了孩子,我不能吹冰扇,不能喝凉茶,不能吃冰镇水果。昨晚看你吃冰镇西瓜,果真是要活生生的馋死我。” 漓擎澈一时笑意更深了,将头贴在花凉柒的腹部,柔声道,“为了咱们的孩子,你便吃点苦,我已命人将庭院里的蝉都打下来了,这下晚上不吵了吧?”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恩,不吵了。” 第219章 出事,胎儿难保 如今的花凉柒,怀孕六个月了,困意正是浓的时候,她和漓擎澈聊着天,聊着聊着竟然睡着了。 翌日,过了午时,太阳不那么毒了,刘氏便笑着来到锦绣殿,见到花凉柒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淡然笑着,“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本宫可是等了你一天了。” 刘氏欣然笑道,“太子妃您不喜热,所以臣妾特意等到日头不足了方才来,臣妾还带了鱼食,咱们走吧。” 花凉柒含笑点头,拉着刘氏的手笑道,“你啊,听到出去便高兴得不得了呢。” 张福和袭秋也紧紧的跟在花凉柒的身后,如今她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花凉柒,甚至每日都寸步不离。 待花凉柒和刘氏到了湖畔,刘氏便是撒了欢的跑到湖边,花凉柒忙是唤道,“你慢一点,湖边危险的。” 可刘氏却是不以为然,指着湖里的金鱼道,“太子妃您瞧,湖里有好多金鱼啊。” 花凉柒瞧着刘氏的背影,唇边笑意再现,身后的袭秋一时笑道,“刘氏真是活泼呢。” 花凉柒淡淡点了点头,“是啊,我就喜欢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笑。” 张福也跟着附和道,“太子妃如今怀胎六月,要多走动的,这样对胎儿有利,不过也要小心才是。” 花凉柒点了点头,随即缓缓抬步上前,她不知怎的,总觉得今日鞋底有些滑,可是介于眼下在外面,女子是不得随意将脚外露的,花凉柒也没多在意,便来到刘氏身侧。 刘氏递给了花凉柒一些鱼食,花凉柒随即将鱼食洒向湖畔,随后便涌上一群金鱼,争食着鱼食,使得湖畔泛起许许水花。 花凉柒欣喜一笑,瞧着满湖的荷花,淡笑道,“这荷花真美。” 刘氏也点头应道,“是啊,夏天的荷花最美了,太子妃要不要一朵,臣妾摘给你?” 花凉柒忙是摇首,“太危险了。” 刘氏指着不远处的木桥,笑着道,“去木桥上摘一朵不就好了。” 随后刘氏也不能花凉柒回话,忙是抬步跑去木桥上。 花凉柒抬步缓缓跟上,只瞧着刘氏蹲在木桥旁,摘下一朵荷花,冲着花凉柒摇晃着,嬉笑着唤道,“太子妃,臣妾摘到了。” 花凉柒随即缓缓了木桥,接过刘氏手中的荷花,一时也是心情大好,“果真是好看。” 刘氏这时候又再一次蹲下身子,准备为自己摘一朵,忽然听到刘氏惊叫道,“哎呦!好滑啊!” 花凉柒忙是低首,便瞧着刘氏此刻跌倒在桥边,花凉柒忙是上前扶起,“莽莽撞撞的小心着点。” 刘氏一时心疑着道,“这桥上怎么这么滑啊。” 花凉柒也未多想,随后便道,“下去吧,本宫真是怕你滑倒了。” 语毕,花凉柒便预准备走下桥,当即她也觉得这桥上面滑极了,就连走路都有些不稳。 忽然,只听“扑通”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落入水中,花凉柒以为是刘氏坠入湖中了,一时惊吓不小,忙是回身瞧去。 怎知这一回身可不好,由于花凉柒一时着急,脚下一滑,身子失重后倾,桥上又无栏杆可扶,本想站稳脚跟,怎知这桥上滑极了,根本使她无法站稳,身子一歪,花凉柒忙是尖叫,随着众人面容大惊,花凉柒落入了湖中。 此刻的花凉柒害怕极了,她本想抬手去抓桥面,怎知却感觉湖底有人在抓她的脚踝,脚上的那只手用力一下,花凉柒一下子就被拉入湖中,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花凉柒只有愤力的挣扎着。 花凉柒的脚愤力的想挣开那只手,随后她便觉得脚上的那只手松了力,可她的脚被绑上了绳子,使她无法逃脱,她低首一瞧,自己的脚已被死死缠在水草上。 花凉柒的水性本就不好,她不停的在水中挣扎,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她想呐喊,却因在水中而无法发出声音。 花凉柒此刻感到胸口堵闷,氧气已经明显不够,迫使着她张开了口,好几口水灌下。随后便觉得身子越来越沉,尤其是腹部,重的让她没了力气,她的身子渐渐坠入湖底,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湖水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 窒息,还是窒息。 花凉柒仿佛感受到了死神正紧紧地勒住她的脖子,缓缓用力。 “睡吧……睡吧……” 子安听到那个让她无法回避的声音,轻轻地透支着她的意志。 终于,花凉柒不再挣扎,随着水流,缓缓下沉。 岸上的袭秋和刘氏,焦急的呼喊着梓嫣,可是湖面依旧平静极了,张福已经潜入湖中许久,也不见张福上来。 袭秋瞧着有侍卫路过,忙是惊叫道,“来人啊!快过来!太子妃坠湖了,快来人啊!” 侍卫听见忙是停下脚步,小跑来到湖面,袭秋忙指着湖面道,“快下去!太子妃坠湖了!快!快!” 侍卫听过也是大惊失色,忙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跳入湖中,刘氏此刻胆战心惊,她跪在桥面上,朝着湖面用力的大喊着,“太子妃!太子妃!” 刘氏此刻有些害怕哭出声来,失落的将手抚在桥面上,忽然,她感到桥面上滑滑的,仔细一瞧,桥面上居然被涂了一层蜡,刘氏当即大惊失色,“这……有人谋害太子妃,是有人谋害太子妃!” 袭秋当即一惊,疑惑问道,“刘良媛你说什么?” 刘氏忙是一把拉过袭秋,惊叫着,“袭秋你瞧,这桥上被人涂上了一层蜡!” 袭秋当即也是吃惊不小,就在此刻,张福终于找到了梓嫣,侍卫赶忙将其抬上了岸,张福忙是吩咐道,“快!快将太子妃送到锦绣殿,太子妃现在需要医治!” 袭秋此刻也顾不得一切,忙是起身去往张福身边,众人吵吵嚷嚷的便回了锦绣殿。 而此刻,就在婉桢的卧房内,婉桢的新侍婢,青莲步伐急匆的小跑进来。 顿时卧房里,婉桢和余氏,面色皆是闪出一丝惊异。 婉桢不禁问道,“怎么样?事情可是办成了?” 青莲坚定点了点头,“办成了,太子妃从木桥上坠入了湖底,眼下以至昏迷不醒,已被众人抬回锦绣殿了。” 余氏当即面露喜色,略带了几分激动道,“好啊,终是办成了!” 婉桢倒是坐在软榻上面色沉稳,她淡漠的瞧了瞧余氏,语声清冽道,“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你怎么就知道能成?” 余氏倒是带了几分自信,“妾身派的人已经在湖底潜伏许久,太子妃必是不会那么容易上岸的,那孩子自是保不住了。” 婉桢当即冷凝一笑,“你可别忘了,太子妃身边可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一切都要等到太子妃属实滑胎了,这件事才算是办成了。” 婉桢唇角含着几许得意之色道,“不管怎样,太子妃今日终是逃不过此劫的,湖畔之处妾身早已都安置好了,木桥上涂了蜡,路石板上也涂蜡,就连湖畔旁的泥土,妾身都派人弄得松松软软的,妾身可是忙了一夜呢。” 婉桢一时笑意更深了几分,“本宫安插在锦绣殿的人,昨日夜里潜入太子妃的卧房,在其鞋下涂了一层蜡,便才使得她今日脚下不稳。加上刘良媛水下安插的了人,此计必是万无一失的。眼下已经黄昏了,今夜你去把湖畔的蜡除去,还要参与此事的人都除掉吧,万万不可露了破绽。” 余氏含笑起了身,瞥了婉桢一眼方才道,“好,只要妾身湖畔的一切都清理得当,自是查不出来的,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随即,余氏便春风得意般的起身而去。 锦绣殿,内室里乱作了一团,花凉柒静谧的躺在床榻上,细软的脖颈歪向一旁,眉头紧锁,嘴唇紧紧的抿着,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眼眶微微泛青,浅浅的呼吸着。 大夫抚上花凉柒脉搏,一时面容大惊失色,指尖不禁开始微微颤抖,随后忙是高声吩咐道,“快去烧热水过来,快!” “初九,快去熏艾草!” “袭秋,快去备安胎药,药剂要多加些,快!” 内室众人忙是应下,随后皆是小跑着冲了出去。 大夫赶忙喂了花凉柒一颗药丸,他的面容有些惴惴不安,花凉柒当下的情况仿佛不太好。 一旁的刘氏焦急上前一步道,“大夫,太子妃眼下情况如何?” 大夫蹙起眉头摇了摇头,“刘良媛,太子妃这胎恐怕是保不住了。” 刘氏当即吃惊不小,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怎么会!大夫,你一定保住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啊!” 大夫沉重的点了点头,“我自然会尽力保住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由于上次太子妃已经伤及了身体,眼下不过才刚刚复原。” 就在话间,便瞧着花凉柒的臀部位置,床单已然渐渐渗出血迹,刘氏当即一惊,忙是伸手掀开花凉柒的被子,顿时吓得刘氏不禁喊出声来。 只瞧着花凉柒的下/体,已经渗出鲜血,将床单染红了一大片,鲜血顺着小腿慢慢延伸。 第220章 紧急,胎儿难保 张福也是吃惊不小,不禁高呼一声,“不好!” 大夫也是吓得脸色一白,随即又拿出一颗药丸为花凉柒服下,这时候初九已经将艾草拿了过来,大夫赶忙吩咐道,“张福,快和初九一起熏艾草,我去取止血散来。” 张福当即应下,赶忙和初九一起熏起了艾草。 刘氏此刻站在花凉柒的窗前,不禁惶恐的嘤嘤哭泣着。 袭秋端着药丸走进来,目光瞧来,当她看到花凉柒鲜血不止,一时也是惶恐不安,甚至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主子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刘氏悲伤的吸了吸鼻子,痛苦着道,“大夫说,太子妃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话到尾处,刘氏已经悲伤的嘤嘤做哭了起来。 袭秋当即跑到花凉柒身前,拉着花凉柒的手哭声哀嚎,“主子啊,您要振作啊!您快醒醒,快醒醒!主子求求您了,主子!” 阵阵悲痛的哭声,渲染着内室,空气中仿佛都夹带着阴沉。 大夫此刻走了进来,见此状眉头深深一蹙,训斥袭秋道,“哭有何用?太子妃现在孩子还没掉呢,快起来!” 袭秋此刻浑身颤抖着,紧紧抓着花凉柒的手,抬首瞧向大夫,万分悲凉道,“大夫,你告诉我实话,主子腹中胎儿,还能保住吗?” 大夫将止血散递给袭秋,语声沉重着道,“能用的法子我全用上了,能不能保得住,一切全凭听天由命。你把这止血散为主子涂在下.体,我去看看安胎药,在里面再加些药材。” 袭秋接过大夫手中的止血散,大夫便又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袭秋此刻吸了吸鼻子,她也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是她无法控制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漓擎澈迈着急匆匆的步子,疾步走进内室,当他看到花凉柒昏迷于床榻上,床单上血迹斑斑之状,顿时心头不禁微微一凉。 瞬时上前抓起花凉柒的手,高声唤道,“凉柒!凉柒!” 可花凉柒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昏睡在床榻之上。 漓擎澈当即怒视着众人,随后目光落在张福身上,质问道,“太子妃昨日不还好好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福一时眉目阴沉了几分,低音回道,“今日主子陪着刘氏去湖畔散步,上了木桥脚下不稳便坠入湖中。主子在摔倒之际,本就闪到了胎儿,再加上在湖中浸水时间过久,以至于如今有滑胎之象。” 漓擎澈听后气愤着恶狠狠道,“废物!全都是废物!连你们家主子都照看不周,还留着你们何用?” 袭秋当即含泪跪地着道,“奴婢有罪,奴婢未能好生侍奉太子妃,奴婢甘愿受罚。” 一旁的刘氏也果断跪地道,“妾身也有罪,若不是妾身一时贪玩,上了木桥摘荷花,太子妃也就不会坠入湖中了,妾身也甘愿受罚。” 大夫也阴沉着脸,跪在了地上,“奴才也有罪,奴才医术浅薄,以至于太子妃眼下处于危险之中。” 漓擎澈当即气愤冷哼道,“本太子现在恨不得将你们全部处死,可是有用吗?本太子现在就命令你们,必要保住凉柒的孩子,不然本太子要你们整个锦绣殿的下人全数陪葬!” 大夫此时依旧跪在地上,语声清冽且悲伤,“太子殿下,在下该为太子妃医治的药材都用上了,眼下主子鲜血已经止住,能不能保得住这孩子,全看天意。” 漓擎澈听了这话,气愤的抬脚便踢在了张福的胸膛,当即气愤填膺着道,“废物!你不是一向医术高明吗?怎么如今就要看天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本太子的孩子保不住了是吗?” 张福踉跄起了身,面容不夹带一丝恐慌,但却是十足的悲伤,“太子殿下,太子妃经过上次谋害,已经伤及腹中胎儿,而今不过才刚刚休养得当,再加上今日这一次意外,属实难以让主子腹中胎儿所承受,奴才已经拼尽全力了。” 漓擎澈一时更是气愤,胸脯一上一下的呼呼的喘着粗气,刚要开口说话,怎知胸口处涌上一阵急咳,咳嗽来得很是突然,使得漓擎澈不禁抚着胸口,脸涨的绯红,仿佛都能感到他的肺好似撕碎了一般。 大夫当即担忧道,“太子殿下,快服药。” 漓擎澈从里怀拿出药丸,送入口中,渐渐的咳嗽方才止住,可漓擎澈却依然紧蹙着眉头,呼呼的喘着粗气。 大夫随后又道,“太子殿下,您万不可生气上火,这样自是会引起肺部急咳的。” 漓擎澈悲愤的瞧着张福,指着花凉柒道,“如今本太子的孩子都命不保夕,你要本太子如何不上火?” 大夫一时愧疚的垂下头。 漓擎澈随后坐回花凉柒的身侧,隐忍着怒气,对张福道,“你告诉本太子实话,孩子到底还能不能保住。” 张福紧了紧唇角道,“主子眼下鲜血已经止住,只能说是有机会保住腹中胎儿。太子殿下若是要确切答案,在下也不好说。” 就在此时,婉桢缓缓入内,当她瞧见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花凉柒,唇角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得意。她走到漓擎澈身前,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漓擎澈瞥了婉桢一眼,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婉桢瞧了瞧昏迷不醒的花凉柒,语声低沉着道,“臣妾听说太子妃坠湖以至于动了胎气,便过来探望。” 漓擎澈当即阴冷一笑,“呵,这不是正合你的意了吗?” 婉桢当即显了几分焦急之态,“太子殿下,臣妾是真心过来探望的。” 漓擎澈冷视了婉桢一眼,含着几分恨意道,“你少在本太子面前装模作样,你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当初是谁派杀手刺杀的凉柒!” 婉桢当即一惊,漓擎澈眼下太过气愤,婉桢知道若再过多解释,漓擎澈必将会把气愤全数发泄在她身上。 婉桢一时故作委屈状,低声道,“臣妾带着高太医来的,他是宫里御用的太医,曾保住过很多妃嫔的孩子。” 漓擎澈一时无声,但面容依旧冷若冰霜,婉桢随后将高太医唤了进来,高太医走进朝着漓擎澈施礼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漓擎澈自是认得高太医的,当即淡然道,“劳烦高太医了。” 高太医不过谦卑一笑,随后上前抚上花凉柒的脉搏,高太医把脉把的很细,以至于许久都未出声。 一旁的婉桢面色却是阴冷的,她故意把时间耽搁了许久,她之所以带高太医来,不过也是做样子给漓擎澈看的。她也知道如今侍奉花凉柒的大夫医术高明,即便高太医来了,也未必能有什么妙计。 高太医此刻把过脉,缓缓起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是因溺水而导致滑胎的吧?” 漓擎澈点了点头,“没错,高太医,你可是保住过众多妃嫔的孩子,眼下本太子的孩子可就靠你了。” 高太医不禁叹着气摇了摇头,“哎,恕微臣医术浅薄,太子妃眼下情况不妙,能不能保得住其腹中胎儿,便就只有一个字,等。” 漓擎澈一时微微皱起眉头,“要等到什么时候?” “太子妃如今胎象依旧不稳,等到什么时候微臣也拿不定主意,但最晚到明早,也可知道这孩子能否保得住了。但日后太子妃必将会早产,因为其太胎盘已经损伤,太子妃已经医治过了吧?能否让微臣看看其药方?” 大夫此时站在原地,他冷目望向高太医语气凝重道,“高太医,你连在下都信不过吗?” 而当高太医瞧见张福的那一刻,一时浑然大惊,这大夫在京城都出名,高太医自然认出,高太医当即便道,“即是你开的药房,那便是最好的。” 高太医随后朝着漓擎澈施礼道,“太子殿下,这位大夫的医术高于微臣,太子殿下大可将太子妃交由他医治,微臣告退。” 话毕,高大人便提着药箱,缓缓的走了出去。 漓擎澈此刻很是烦躁,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皆是应下,随后缓缓起身退了出去。站在一旁的婉桢,唇角斜斜勾起,转身也同是离开。 张福只是在后面缓缓的行着,待婉桢走远了,张福在门口轻声对漓擎澈道,“太子殿下,那高太医可是齐妃的人。” 漓擎澈当即眉头微微蹙起,淡淡道,“本太子知道。” 张福随即也不再多语,出了内室将门关好。 此时袭秋对刘氏道,“天色已经暗了,刘良媛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刘氏倒是有些不愿,“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我放心不下侧妃。” 张福随即开口道,“太子妃身边有人伺候,刘良媛还是回去吧,太子妃若是醒了,奴才自会派人前去通知您的。” 刘氏瞧了瞧内室,举止间带了几分犹豫,她的侍婢彩楠此时言道,“主子,您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回去吧,明日早些过来探望太子妃便是了。” 刘氏听着彩楠此话,方才点了点头,随后对袭秋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太子妃若是醒了,定要通知我。” 袭秋点了点头,刘氏便迈步缓缓而去。 第221章 苏醒,疼痛难忍 一旁的初九此时言道,“奴才去为太子殿下备些晚膳。”,随后初九也离开了。 大夫不禁深叹了口气,坐在了内室门口的石阶上,袭秋也在其身边坐下,悲凉着道,“大夫,大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大夫失落着摇了摇头,“没有了,大夫说甚至在安胎药里加了超负荷的药物。即便主子此次保住了孩子,日后必会早产。袭秋,我是不是很没用?” 袭秋摇了摇头,“大夫,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袭秋随后又顿了顿道,“当时主子在坠入湖中之时,桥面上已被人涂了一层蜡。” 此话一出,大夫当即一惊,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谋害主子?” 袭秋坚定着点了点头,“方才我瞧了主子的鞋底,也被人涂上了一层蜡,所以才会使得主子滑到的。” 大夫一时愤然紧了紧唇角,气愤道,“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袭秋不禁叹了口气,“哎,提防了这么多日子,终究还是没躲得过旁人算计。今日夜里,必会有人去湖畔毁灭证据,我就去那里守着。” 大夫果断颔首,“恩,定要查出谋害主子的人到底是谁!” 袭秋不禁紧了紧唇角,疑惑着道,“不过今日婉昭训居然带着太医来给主子医治,我总觉得不对劲。” 大夫当即嗤鼻一笑,“那高太医是婉昭训的人。” 袭秋一时更是疑惑,“婉昭训为什么这么做呢?” 大夫随即摇了摇首,“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婉昭训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目的。” 袭秋不禁深深叹了口气,“我真不敢想象,主子的孩子若是没了,主子醒来会是怎样的伤心。” 大夫不禁苦涩一笑,“我曾在宫中的时候,不论哪个嫔妃怀了身孕,在我眼里,都是祸患的开始。妃嫔只要滑胎,没人会去怜惜,就好似平常事一样,反倒是能平安诞下孩子的,成了惊奇之事。只是事到如今,这种苦难发生在了主子的身上,我也终于尝到这种悲伤的滋味。” 袭秋此时缓缓起身,无精打采着道,“主子太不易了,苍天保佑,一定要保住主子腹中胎儿平安。” 大夫随后微微抬首,忽然他当即一惊,他瞧见漓擎冷正急促而来。 而此刻,内室里,漓擎澈目光悲凉的瞧着花凉柒,他缓缓挽起花凉柒的手,温柔的唇深深印在花凉柒的手背上。 漓擎澈纤细修长的手指划过花凉柒的脸颊,牵强一笑道,“凉柒,你要坚强,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花凉柒依旧紧闭着双眼,浅浅的呼吸,没有任何回答。 漓擎澈此刻眼睛竟有些湿润了,悲楚着道,“我们的孩子若是没了,你也不要伤心,因为我们以后还会有的,我现在只要你平安。” 忽然,只听内室的门被人用脚踢开,发出“哐啷”的一声。、 漓擎澈当即一惊,目光转向门边,只见漓擎冷迈着急匆的步伐走到漓擎澈身边,开口便问道,“花凉柒怎么样?” 漓擎澈此刻眼底湿润不见,而已被冷漠代替,他缓缓起了身,“你怎么来了?” 漓擎冷也不理漓擎澈,目光落在昏迷之中的花凉柒,当即面露担忧,起步便上前预走到花凉柒身前。 怎知,却被漓擎澈无情的推开,漓擎澈当即冷冷道,“你是怎么知道凉柒出事的?” 漓擎冷当即冷漠一笑,“如今我住在东宫,难道还会不知道吗?” 漓擎澈自是分析得出来的,想必漓擎冷也时时刻刻盯着花凉柒这边的动静。 漓擎澈随后语声冷漠着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走吧。” 漓擎冷面色含了几分不满,“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如何照顾花凉柒的!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漓擎澈也是当仁不让,语声狠厉道,“你知道便好,凉柒是我的太子妃,与你有什么关系?你私自闯入锦绣殿,我没有追究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漓擎冷随后指着昏迷的花凉柒,气势汹汹的对漓擎澈吼道,“你每日忙着朝政,已经忽略了花凉柒对不对?若不是你照顾不周,花凉柒怎会滑胎?” 漓擎澈不过冷漠反问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漓擎冷,花凉柒是我的女人。” 漓擎冷当即嗤鼻一笑,“那不过是现在而已,我日后必要夺回她!” 漓擎澈听了这话毫不畏惧,“你大可放马过来,无论是江山还是美人,我终究都不会输给你!” 漓擎冷一时敛起笑意,他瞧着床榻上昏迷的花凉柒,不禁眉头微微担忧着蹙起。 就在此刻,便听到床榻上的花凉柒轻轻低吟一声,“呃……好疼啊……” 漓擎澈和漓擎冷当即一惊,目光皆是瞧向花凉柒,随后便发现花凉柒眼下已经醒来。 漓擎澈当即坐于花凉柒身前,担忧着道,“凉柒,你醒了?” 花凉柒此刻面色有些苍白,轻抚着小腹,深深蹙眉着道,“澈,我的肚子,好疼啊……” 漓擎澈随即将花凉柒揽入怀中,“凉柒,你没事的。” 花凉柒随即声音低沉着道,“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的孩子没了,梦到你在哭。澈,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漓擎澈忙是摇首,“不,我们的孩子还在。” 花凉柒随即缓缓转首,瞧见了一旁的漓擎冷,当即嗤鼻一笑,“这一定还在梦里,我居然看到了漓擎冷,他怎么会在这儿?” 漓擎冷赶忙上前一步,担忧着道,“花凉柒,这不是梦,我就在你的身边。” 花凉柒此刻有些混混沌沌,她不知道当下是梦还是醒,昏昏沉沉的低吟着,“那你给我滚现在!我不想看到你!我现在怀着身孕,还要对付其他人,没时间搭理你!等我诞下了孩子,我再和你算账!滚!滚!” 漓擎冷当即瞳孔放大,那种凄凉,仿佛已经冻结了一切。 漓擎冷紧了紧唇角,落寞的离开了。 漓擎澈此刻已经没心思再理睬漓擎冷,当即高声唤道,“大夫!大夫!” 大夫即刻小跑着走了进来,瞧见花凉柒醒了,他顿时惊喜着一笑,赶忙上前为花凉柒把脉,不过笑意却瞬间消散。 漓擎澈见状担忧着道,“凉柒眼下如何?” 大夫眉头紧锁着道,“太子妃眼下没有任何好转,不过即是醒了,药剂便可再加一些,在下这就去备药。” 漓擎澈一时担心至极,紧了紧怀里的花凉柒。花凉柒随后抬手抚上漓擎澈的手,语声低沉着,“澈,我的肚子,好疼啊。” 漓擎澈当即焦急着道,“凉柒,你再忍忍,大夫已经为你配药去了。” 就在此刻,花凉柒只觉腹部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生,刺激着她的神经。 花凉柒的腹部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花凉柒的全身。一阵又阵的疼痛犹如大潮一般朝花凉柒涌来,一波又一波。 花凉柒此刻双手捂着肚子,身体在漓擎澈的怀里来回翻滚,嘴里吱吱呜呜地发出撕心裂肺的疼痛,“啊——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花凉柒此刻犹如在地狱里翻滚着,犹如一把尖刀刺进花凉柒的心脾,旋转着,刺痛着,疼痛一下子占据了花凉柒的肚子。 花凉柒不禁疼得尖叫起来,“啊!澈,救救我!我的肚子,好疼!啊——” 漓擎澈瞧见花凉柒突发的腹痛,一时心急如焚,当即唤道,“来人啊,快叫大夫过来,快!” 花凉柒此刻依旧紧紧的抓着腹部,尖叫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不要离开我!不!啊——好疼,好疼!” 一行泪,滑过了花凉柒的脸颊,她已经承受不住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漓擎澈此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甚至想代替花凉柒来承受这种痛楚,可是他做不到,他唯有一声又一声的安慰,“凉柒,你忍着点,很快就会好了!” 花凉柒此刻慌乱的摇着头,“我忍不住了,好疼啊,我感觉……我感觉……我们的孩子,他要出来!” 此时,大夫急匆跑了进来,漓擎澈当即尖叫道,“凉柒这是怎么了!” 大夫一时眉头紧蹙,“太子殿下,在下方才止住了娘娘的流血,眼下腹中胎儿要坠体,娘娘自是疼痛难忍的。” 漓擎澈一时急得满面通红,“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止住凉柒的疼痛。” 大夫摇了摇头,“镇痛药剂对腹中胎儿不利,眼下娘娘唯有忍着痛楚,等待腹中胎儿平定才好。” 就在此时,袭秋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大夫赶忙问道,“可否制凉了?” 袭秋点了点头,“奴婢把药温都调好了。” 大夫当即焦急着道,“娘娘要喝下这碗药,这药在下加了足足的药剂,有助于帮助安胎。” 漓擎澈当即接过药碗,递到花凉柒的唇边,“凉柒,喝下这碗药,快……” 花凉柒此刻痛的呼呼的喘着粗气,颤抖着双唇一口接着一口的喝下去。 过了好一会,花凉柒腹部的疼痛才渐渐消失。 众人本来都松了一口气,可是,没过多久,又一轮疼痛袭击了花凉柒的身体。 第222章 幸亏,有惊无险 霎时,花凉柒的腹部犹如魔鬼作怪,翻江倒海,仿佛她的肚子即将要爆裂一般,那种痛就好似被一辆车碾过,又有如陨石刺破,仿佛有着上万只虫子啃噬着花凉柒的腹部。 花凉柒的肚子越来越疼,她的手紧紧地攥着一旁的被子,整个身体不住地颤动着,连脸上的肌肉都微微都颤抖了起来。花凉柒的脸色一片苍白,随后,花凉柒的全身开始冰冷,脸上迸沁着冷汗。 花凉柒捂着肚子,在漓擎澈的怀里使命翻滚,被子、床单乱成一团,好似经过一场恶斗。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从花凉柒的额间冒了出来。 花凉柒索性将眼睛闭上,眼泪从狰狞的眼中挤了出来。花凉柒再也承受不住,“啊——啊——”地叫了起来,那疼痛一阵又一阵地折磨着花凉柒的腹部。 漓擎澈再也看不下去了,当即对大夫道,“真的就没有法子让凉柒停止痛楚吗?” 大夫一时有些欲言又止,但看着花凉柒如此痛苦,紧了紧唇角终是说了出来,“若是想让太子妃停止痛楚,那便是让太子妃堕胎。” 这样的话语,使得漓擎澈当即一惊,她看着怀中万般痛楚的花凉柒,属实于心不忍。 可花凉柒却气喘吁吁道,“不……不可以……保住……保住我的孩子……我……我不能没有他……” 漓擎澈此刻已经急得不行,“可是凉柒,你这样太痛苦了,你让我如何承受得住。” 大夫随即眼前一亮,“太子殿下可以制晕太子妃,这样太子妃就不会感到痛楚了。” 漓擎澈又是一惊,他一时有些犹豫,转首问向大夫,“你确定没事?” 大夫坚定点了点头,“太子殿下只管下手,不会有事的。” 漓擎澈一时有几分不忍,花凉柒却生生呐喊着,“澈,快……快动手……我……我要撑不住了!啊——啊——” 漓擎澈当即眉目决然,抬手便打在花凉柒的颈部,瞬即花凉柒的叫喊声戛然而止,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翌日一早,花凉柒终是从昏迷中醒来,她第一个动作便是去抚摸自己的小腹,高高隆起的腹部还在,可她还是担忧的问道,“我的孩子还在吗?” 漓擎澈微笑着点了点头,“凉柒,我们的孩子还在。” 花凉柒当即如同大释一般,深深的喘了口气,经过一夜的煎熬,她的孩子终是保住了。 花凉柒一时竟喜极而涕,不禁语声颤抖道,“在梦里,我的孩子没有了,那样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澈,我好害怕。” 漓擎澈此时挽起花凉柒的手,温润着道,“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花凉柒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带了几分胆怯道,“从今日起,我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内室好生呆着,真的是太可怕了。” 漓擎澈夹带着几分愧疚,“凉柒,是我不好,没能好生照顾你。” 花凉柒牵强着一笑,“这不怪你,是我走路太不小心了。” 漓擎澈当即眉头微微蹙起,语声也阴沉了许多,“凉柒,是余氏害了你滑到,我已经责罚她了。” 花凉柒不禁瞳孔微亮,“余氏?怎么会是她?” “是袭秋发现了其中端倪,昨夜去湖畔抓了个现行,正好碰见余氏正在销毁证据。” 花凉柒当即浑身稍稍松懈几分,“你是如何责罚她的?” “我将她禁闭在内室,每日都派人对她施刑,杀了她,太过便宜了她。” 花凉柒倒是不禁冷笑,“我的孩子差一点就没有了,再怎么责罚她又有何用?我日日提防,终还是防不住她们的毒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使得她们这么容不得我的孩子。” 话到尾处,花凉柒的声音已经转为悲凉。 漓擎澈当即紧了紧花凉柒的手,愧疚着道,“凉柒,跟我在一起,属实让你受委屈了。” 花凉柒缓缓摇了摇头,“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委屈。只是恨她们如此待我。” 这时,石奎缓缓而进,开口道,“太子殿下,陛下急召您入宫。” 漓擎澈紧了紧眉宇道,“告诉父皇,就说太子妃险些滑胎,如今刚刚苏醒,本太子明日再入宫觐见。” 高澹却站于原地未动,他瞧了瞧床榻上的花凉柒,语声低沉了几分,“太子殿下,是四皇子处理大理寺的案子出了差错。” 漓擎澈听过当即眼前一亮。 花凉柒随后笑道,“你去忙吧,眼下孩子已经保住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漓擎澈语声温柔着,“可是我想陪着你。” 花凉柒笑意更深了几分,“政事要紧,我知道,你在历城的那些日子,耽误了很多政事,你去忙吧,我就在内室等你回来。” 漓擎澈点了点头道,“恩,我快去快回,你好生照顾你自己。” 花凉柒微笑颔首,漓擎澈便起身离开了。 漓擎澈离开不久,便瞧着刘香云缓缓而进。 花凉柒瞧见当即一笑,“你来了?” 刘氏点了点头,担忧着道,“太子殿下在此,妾身也不敢进来。太子妃,您昨日可是吓坏妾身了,后来实在放心不下,一直在庭院守着,听着您歇斯底里的呼喊,真是把妾身的心都唤碎了。” 花凉柒倒是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还好,孩子终究是保住了。” 刘氏顿时愧疚涌上心头,当即跪在地上道,“是妾身不好,一时贪玩唤着太子妃您去了湖畔,太子妃责罚妾身吧。” 花凉柒释怀着一笑,“这不怪你,快快起来。” 刘氏一时眼底湿润着,语声颤抖着道,“太子妃,眼下府邸人人都说妾身是您的灾星,害得您两次险些滑胎。太子妃,妾身好恨自己啊。” 花凉柒听过眉角忙是蹙起,“这怎么是你的害得呢?袭秋,快把刘良媛扶起来。” 袭秋此时弯着腰身将刘氏扶起来道,“想害太子妃的是另有其人,与刘良媛您有什么关系,旁人的话一听即过便是了。” 刘氏站起了身子,拿起丝帕擦拭了泪花,便道,“还好,太子殿下将罪魁祸首的余氏绳之以法了,眼下每日晌午,都会有人对余氏行刑,她也是罪有应得了。” 袭秋一时也附和着道,“是啊,奴婢听说余氏每日都要行跪针板和银针之刑,想必也熬不过几日了。” 花凉柒听过此话面容带了几分恨意,“我本想着如今怀着身孕自有不便,便懒得理会她,没想到竟然变本加厉了,看来我不得不变得狠厉了。” 刘氏这时插言道,“其实东宫的那些妾室还是畏惧着您的,妾室们每每提起您,都是有些畏惧的,不过唯有那个余氏和婉昭训,可能觉得她的身份与我们不同,心里不平吧。” 袭秋一时冷哼一笑,“心里不平又如何?到头来不还是下场惨淡。” 花凉柒此时舒了口气,“如今我身体不适,待产下孩子之后,必要让众人知道,东宫的太子妃到底是何脾性!” 刘氏随后在花凉柒身旁坐下,语声夹带几分凝重,“太子妃您笼罩在太子殿下宠妃的光环里,始终也没无法摆脱这层荣耀给你带来的麻烦。你与妾身不同,妾身可以做到安安稳稳,而你终究是要争斗竟逐的。” 花凉柒不禁冷凝一笑,“人生虽不过区区数十寒暑,但终究是要度过春来秋去的。” 这些话使得年少的刘氏有些听不懂,她疑惑着说道,“太子妃的话,妾身怎么听不懂。” 花凉柒转头瞧向刘氏,随后微微一笑,“你方且年少,待到再过个一两年,你便都懂了。” 经过多日的休养,花凉柒的身体已经痊愈了许多,可是仍旧每日离不开汤药,谁都没有告诉花凉柒,她的腹中胎儿会早产的事情。 花凉柒此刻正憩于软榻之上,袭秋这时缓缓而进,走到花凉柒身前道,“主子,奴婢听说余氏如今每日承受刑罚,已经快不行了。” 花凉柒未有一丝动容,但却含着几分冰冷,缓缓下了软榻,淡淡道,“我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余氏的内室,阴冷阴冷的,透着一丝寒气,不带有一丝温暖。 原本明亮华丽的内室,如今变得昏暗冷清,屋子里不见一个婢女伺候,静谧的仿佛废弃了许久一般。 床榻旁,沾满鲜血的针板孤独的摆放着,一排排银针也赫然放在一旁,让人根本想不到这里是内室,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给原本的寒冷平添了几分恐惧。 就在几日前,漓擎澈就在这个屋子里,愤然的对着余氏下了一道无情的旨意,“余氏,本太子若杀了你简直就是便宜了你,本太子要留你一条贱命。石奎,即刻幽禁余氏于内室,撤去所有侍婢,无需任何用度,以冷茶淡饭相待,每日下行跪针板之刑,上行插针之刑,以此警戒东宫。本太子倒要看看,日后谁还敢欺凌太子妃!谁若再敢欺凌侧妃,朕就让谁生不如死!” 第223章 责罚,罪有应得 忽然,“咳……咳咳……” 床榻处传来女子虚弱的轻咳声,转眼望去,触目惊心的画面让人无法直视。 只见余氏孤独的躺在榻上,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每日暴室都会派人前来给余氏行刑,将余氏活活的按压在针板上,之后数位宫人拿起银针活生生的用力扎在余氏的身上,实行酷刑一个时辰之后,下人便将余氏如破布一般丢在床榻上。 这半月,余氏日复一日的受着残酷的刑罚,这般生不如死的活着,真不如死了的好,可余氏现在就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见余氏的小腿上,锦裤早已变得破烂不堪,从那空隙中可看见余氏的腿部,早已被针板扎得血肉模糊,甚至于根本就看不见皮肤。上体的衣服也被人撕得破碎,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看不见的针孔,她微闭着眼睛,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纳,病痛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哐啷……” 寝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暖暖的风从门口吹入。 只见张福伴着花凉柒缓缓走进,来到余氏的床边,花凉柒一时阴冷一笑,语气尖锐道,“余氏近来可好啊?” 余氏这时缓缓睁开双眼,瞧见花凉柒,唇角无力的微微颤动,声音沙哑道,“托太子妃的福,妾身一切都好。” 张福搬来一把椅子,花凉柒随后缓缓坐下,淡漠的看着余氏此刻人命危浅的模样。 花凉柒娇白细滑的脸上,不带有一丝怜惜,唇角依旧保持着那抹冷笑,嘲讽道,“本宫真乃佩服余氏的刚韧,都这般时候了,竟还能如此淡然。” 余氏一抹冷笑一闪而过,恶狠狠道,“太子妃,你会遭报应的。” 沁媛顿时嗤鼻一笑,不禁仰首耻笑,“报应?呵呵,余氏,你害本宫险些滑胎,眼下你遭受这生不如死的日子便是报应!” “太子妃,你敢保证你能有今日荣宠,就没有耍一点手段吗?你敢保证你的双手不带有一滴鲜血吗?其实你同妾身一样,都不是什么善心之人。” 花凉柒面容笑意尽散,渐渐转为阴冷,“余氏,其实你是个聪明的人。目贵在明,耳贵在聪,心贵在智,这些你都具备,可你却被婉昭训所利用,越有用的人,最后便会被人利用得越惨。你固然是聪明,但也要看看本宫聪不聪明。” 余氏顿时苍凉一笑,“不管怎样,妾身终究是让你险些滑胎,你若不是身边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只怕您这胎必是保不住了。不过也无碍,至少妾身也做到了会让你日后早产,想必你诞下孩儿之时,也要遭受痛楚的吧?” 花凉柒当即一惊,她自是不知道自己会早产,目光锐利的瞧了一眼身旁的张福,张福赶忙回避花凉柒的目光,紧闭着双唇不语。 花凉柒此刻重新瞧向余氏,冷冷的问道,“余氏,本宫问你,你可为你自己而活过?” 余氏无所谓的提唇道,“太子妃如此聪慧之人,竟然会问这种愚问,你且问问这东宫所有的妃嫔,哪个为自己而活过?哪个是心甘情愿的入了这东宫的?哪个又是真心实意的侍奉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你如今得了太子殿下的真心,你是不会懂我们这些人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太子妃,你之所以赢了我,就是赢在你有太子殿下的万般宠爱,赢在你身边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不然,这次你必输!” “余氏,你我之间根本不存在输赢,因为本宫对你根本就没兴趣!本宫从来和你从没有争斗的意思。” 余氏顿时拂面冷笑,“太子妃,眼下东宫里人人惧怕你,人人都说你此次若是诞下男婴,太子殿下日后若是登帝了,你便是下一个凤座之人。不过你未经历浴火重生,根本就是难担其位,倒头来你到底是浴火重生还是玩火自焚,一切都尚未定数,你想赢吗?那你就要先学会怎么输。” 花凉柒一时无声,看着床榻上惨目忍睹的余氏,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一时竟有些木讷。 余氏这样的话,她也曾说过,她能够深切的感到,余氏是个明智之人,只是为何会这么容易就暴露了? 花凉柒随即冷冷开口,“你既然把一切都看得这么清楚,为何还要不顾性命的谋害本宫?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就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被人察觉而暴露了身份?” 余氏鄙夷一笑,语声缓缓且悠扬,“妾身本是历城最有名的歌女,生活富贵的不比你这个太子妃差,却被一时被权势蒙蔽了双眼来到东宫,当时太子妃你在历城禁足于内室,妾身与太子殿下相处的时日最多,人人都以为妾身最得宠,可谁又知道,太子殿下瞧着妾身那眼神是多么冷漠,夜夜跪在太子殿下榻前真是难熬啊,太子殿下甚至连妾身的手都没碰过。” 余氏随即转首瞧向花凉柒,眼里含着十足的恨意道,“直到最后妾身才知道,原来太子殿下不过是拿我来气你的。妾身知道了真的是好嫉妒啊,你说,妾身怎么容得下你?至于妾身为何被人察觉,不过也是因妾身只是妾室之位罢了。” 花凉柒瞧着摊躺在床榻上的余氏,一时间有些失了耐心,当即缓缓起身,冷漠着道,“你能有今日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你自己。” 随即,花凉柒便抬步离开了。 花凉柒回到了锦绣殿,情绪略微有些沉重,面色阴沉着坐在软榻上一言不发。 一旁的袭秋瞧着花凉柒情绪不高,当即便问了句,“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不高兴了?” 花凉柒随即瞧了袭秋和张福一眼,当即道,“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本宫,本宫日后会早产。” 袭秋当即一惊,她疑惑着花凉柒是怎么知道的,瞬时将目光瞧向张福。 张福面色含着几许压力,“主子,奴才怕您知道这个消息会承受不住。” 花凉柒不禁冷然一笑,“呵,本宫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是本宫承受不住的。” 袭秋一时紧了紧唇畔,悲怀着道,“主子,您如今才十七,经历这么多事真是太不容易了,奴婢也不敢和你们提起这件事。” 花凉柒一时深深舒了口气,“不容易又如何?难道本宫还有其他选择吗?你们看本宫不容易,为何不瞧瞧余氏,她和本宫年纪相仿,却要每日承受折磨,倒头来惨死在那内室,她比本宫还要不容易。” 袭秋当即含恨道,“余氏那是罪有应得!” 花凉柒目光淡漠,悠悠的问了句,“余氏错在哪里?” 袭秋不假思索着道,“她不该谋害主子您的孩子!” 花凉柒一时深邃一笑,“谋害本宫孩子的不是余氏,还是本宫这个太子妃之位。余氏她没有错,而是为了能在东宫谋得一席之地而战。她不过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花凉柒随即瞧向袭秋,开口问道,“倘若我如今是个不得宠的妾室,太子殿下身边有个荣宠兼得的太子妃,本宫背负着花家所出的家世,你觉得本宫会怎么做?” 花凉柒这样的问题,使得袭秋当即无法作答。 花凉柒笑意深邃着道,“我会同余氏一样,想方设法的争宠。所以在皇室,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权衡利益。父亲的话很对,本宫如今与太子殿下相爱,即是利也是弊,本宫既然选择跟着太子殿下回来,就要背负太子殿下的爱所带来的种种,本宫早已做好了准备。” 花凉柒此刻的面容是极为认真的,张福瞧之当即也是严肃着道,“即是主子看得如此透彻,那奴才也就直言不讳了,主子将在怀有身孕八月之时早产,而且在生诞之时,会承受巨大的痛楚。” 花凉柒不过淡然一笑,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本宫不怕疼,而是怕孩子会出事。” 张福当即坚定如铁道,“主子,奴才会拼尽全力的。” 花凉柒瞧着张福和缓一笑,“张福,你可曾记得你对本宫说过的话吗?你说身为下人的准则,就是千万别让人知道你有本事,否则下次,主子对你的要求只会更加无理,大智若愚才是生存的方法。所以张福你放心,只要你拼尽全力即可。” “主子,奴才说再多的忠心之语都是无用,一切全看奴才实际行动吧。” 花凉柒不过含笑不语,张福随即又道,“主子,此次不过是铲除了余氏一人而已,婉昭训您要如何处置?” 花凉柒顿时笑意尽散,目光显了几分锐利道,“想要除掉婉昭训可不是什么易事,日前我总说静观其变,如今也该主动出击了。” “主子打算怎么做?” 花凉柒思索了许久,方才缓缓道,“我与婉昭训的斗争,不是在争太子殿下的宠爱,而是在争这东宫的地位,在争太子殿下日后登帝之时,那个皇后之位。” 第224章 不管,这人是谁 袭秋当即轻声道,“若是如此,想法子杀了婉昭训不就好了?” 花凉柒忙是摇了摇头,“你这话分析的很对,可你却忘了,婉昭训是前朝濛族公主,婉昭训若是死了,你以为她的人会容忍吗?太子殿下如今朝中根基不稳,我若是这么做了,就等同于是害了太子殿下。” 张福当即点了点头道,“主子说的没错,婉昭训如今为何只谋害您的胎儿,而不取您性命,也是介怀着主子您的家世而不敢动手。再者说了,眼下婉昭训若是不在了,她的人必然不会放过主子和太子殿下的,这太冒险了。” 花凉柒当即提唇一笑,“还是张福更显聪慧,其实现在本宫不过是谋求在东宫的地位,至于日后的皇后之位,眼下属实尚早。” 张福随即又道,“可主子也要早做准备。” 而就在此刻,漓擎澈迈着轻步缓缓而进。 花凉柒当即含笑道,“你回来了?” 漓擎澈眼下绷着脸,面容不显一丝笑意,花凉柒知道漓擎澈是有心事,谴退了张福和袭秋,随后含笑道,“怎么了?这一回来就愁眉苦脸的。” 漓擎澈一时微皱眉宇,淡淡道,“洛惜文要生了。” 花凉柒当即一愣,问道,“洛惜文是谁啊?” 漓擎澈烦躁的舒了口气,“是漓擎冷派遣在我身边的做细,早早被我发现,让我关在梨园了。” “那他的孩子是谁的?” “当然是漓擎澈的,但不过被漓擎澈刷了点手段,让洛惜文误以为那孩子是我的,而且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花凉柒不知道这个洛惜文是谁,不过也未多问,只是说道,“那你怎么不去梨园啊。” 漓擎澈摇了摇头,“我不想去,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花凉柒一时微微抿起润唇,语声清扬着道,“可毕竟那孩子在名义上是你的,孩子降生你终是要安置的。还有那个洛惜文,她生下了孩子,你又打算如何安置她?” 漓擎澈一时烦躁的闭上双眼,带了几分愤怒,“凉柒,她欺骗了我!我属实无法隐忍!” 花凉柒不过淡淡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漓擎澈不假思索道,“杀了她!” 花凉柒当即一笑,“你忍心吗?孩子终是要有母亲的。” 漓擎澈忙是摇首,“她知道我太多事情了,万万留不得。凉柒,孩子便过继给你吧。” 花凉柒瞬时一惊,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这孩子我不能要。不是我心狠,而是我无法接纳别人的孩子,澈,原谅我的自私。” 漓擎澈一时带了几分愁容。 花凉柒随即又道,“将孩子过继给刘氏吧,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无心计,心地也善良,定能对孩子好的。平日里我与她走得也近,自然也能帮着照看。” 漓擎澈当即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花凉柒一时问道,“那孩子现在何处?” “这个时辰,想必孩子也诞下了,我将一切都交给石奎去办了。” 花凉柒随后忙是下了软榻,起身道,“我去把孩子接过来,送到刘氏那里,和她交待几句。” 漓擎澈忙直起身子道,“你如今不易多走动,我派人前去便是了。” 花凉柒含笑摇了摇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是我亲自去比较好,不然刘氏忽然接到一个孩子,她也是有些吃惊的,你在内阁好生等着我,我快去快回。” 漓擎澈思索片刻,随后点了点头道,“好吧,带着张福去,以免你身体不适。” 花凉柒淡笑着问道,“孩子的名字可取好了?” 漓擎澈毫不在意道,“孩子的名字就由你做主吧。” 花凉柒瞬时淡淡一笑,便起步离开了。 当花凉柒到了梨园,庭院里已是静悄悄的,偶尔几个下人匆忙走过,也都是神色匆匆。 石奎站于庭院,瞧见花凉柒前来略有一惊,赶忙走到花凉柒身前道,“属下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让本宫前来接洛惜文的孩子。” 石奎当即点了点头,“孩子眼下正在内室,太子妃您进去即可。” 花凉柒淡淡的问了句,“是世子还是公主?” 石奎回道,“是世子。” 花凉柒听过面色未有一丝动容,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入了内室,随即便瞧着床榻上,床单有些凌乱,洛惜文虚弱的躺在床榻上,额前的汗珠还依稀着存在于额头。 当洛惜文瞧见花凉柒的那一刻,面容显了几分慌张与不安。 花凉柒也不理会她,而是走到奶娘身前吩咐道,“将孩子包裹好,之后便随着本宫来吧。” 洛惜文忙焦急着,那已经损坏的嗓子,沙哑的问道,“你要把我的孩子带到哪里?那是我的孩子!” 花凉柒随即偏头瞧向洛惜文,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面容含着淡然,语声也不夹杂任何情感,平淡如水,“从现在这一刻起,这孩子便不是你的了。” 洛惜文倒吸一口冷气,惶恐的摇着头,“不!不!他不可以跟你走!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洛惜文顿时焦急万分,强撑着支起身体,刚要起身下床,却由于太过虚弱而跌落坠地,她痛苦的在地上缓缓的爬着,悲痛着道,“别带走我的孩子,别带走他。” 花凉柒面容也不显怜惜,回首对张福道,“把她扶起来吧。” 张福当即应下,随即上前弯身将洛惜文扶了起来。 洛惜文坐在地上,悲痛万分道,“别带走他。” 花凉柒瞧着洛惜文此刻悲伤的模样,语声依旧淡然,“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你放心吧,你的孩子太子殿下会派人照顾好的,他也将有一个新母亲。” 洛惜文慌乱的摇着头,“不,不可以!你们别带走他,他是我的所有,我的全部!” 话到尾处,洛惜文已然泪花滑过的脸颊。 花凉柒拿出丝帕,扔在了洛惜文的怀里,“擦干泪水吧,本宫能够理解你现在的不舍,但这终究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洛惜文此刻厌恶的将丝帕扔在一旁,愤怒的尖叫着,“你是太子妃吧?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是不是要抢走我的孩子!你现在已经怀着身孕了,为什么还要抢我的孩子!就因为他是世子对不对?” 花凉柒顿时眉目肃然,语声带着几分严肃道,“你的孩子将交由刘良媛抚养,本宫对你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兴趣!” 洛惜文此刻已经有些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在地上挣扎着,预打算到花凉柒的身旁,可却被一旁的张福紧紧的拉着。 花凉柒从奶娘怀里接过孩子,缓缓上前几步,眉心微低,略带清冷,“太子殿下心意已决,你就不必在此挣扎了,再好好看看你的孩子最后一眼吧。” 洛惜文瞧着花凉柒怀里的孩子,此刻她已经哭得不成了样子,悲痛欲绝着道,“他终究还是留不得我,他终究还是这么狠心,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花凉柒瞧了瞧怀中的男婴,语声清冽,“太子殿下并没有来,他说他不想见你,所以才委派本宫来的。” 洛惜文当即冷凝一笑,自嘲道,“呵,连最后一眼都不肯见我吗?这是为什么……” 花凉柒随即将孩子交给奶娘,花凉柒便道,“本宫不知道你和太子殿下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本宫可以猜得到,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洛惜文一时痛苦的闭上眼睛,一行泪滑过脸颊,悲痛着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对不起太子殿下。” 花凉柒顿时面色含了几分冷意,“那你还有什么资格祈求太子殿下会来呢?” 洛惜文当即悲愤着道,“我不过是想再见他最后一面!太子妃,这一定是你在他耳边谗言,不让太子殿下来见我,对不对!” 花凉柒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太子殿下若是想来,即便本宫再过阻拦也是拦不住的。” 洛惜文此刻仰首瞧着花凉柒,眼里慢慢转为愤怒,指着花凉柒怒吼道,“就是你!让太子殿下不再爱我。就是你!从我身边夺走了太子殿下!” 花凉柒一时轻笑之意更深了,“本宫听说,你背叛了太子殿下,使得太子殿下对你心灰意冷,我也看得出你喜欢太子殿下,所以我不理解,既然你爱他,为什么还要背叛他。” “我是迫不得已的,若不是为了我唯一的家人,我根本不会答应二皇子的要求!” 花凉柒当即冷哼一笑,“那便不是爱,爱是毫无保留的,爱是无坚不摧的。当你欺骗了太子殿下之后,方才再说爱这个字,你把爱看得太卑微了。现在你还祈求什么?有什么什么资格祈求什么。” 洛惜文微眯了眯双眼,愤恨着道,“你现在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心,就可以在我面前炫耀了是不是?当初我在钱家私宅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应该除掉你这个祸患!”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她俯视着坐在地上的洛惜文,半带轻笑着,“本宫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是谁,关于你的一切,本宫也没兴趣知道,本宫与你并无话相谈,所以也就没必要因你的话而生愤。” 洛惜文此刻眼底的愤恨渐渐消散,她知道如今无论她怎样愤慨,都已经毫无作用。 花凉柒随即又道,“你虽与这孩子无缘,但你终究是孩子的母亲,给他起个名字吧。” 洛惜文此刻眼底又再一次被泪花所浸湿,半带苦楚着道,“可否让我再抱抱我的孩子。” 花凉柒给奶娘使了个眼色,奶娘随即将孩子递给洛惜文。 洛惜文缓缓接过,将孩子死死的抱在怀里,颗颗泪珠带着洛惜文的悲伤,凌乱的滴落在了孩子的裹布上。 洛惜文声音颤抖着道,“孩子,你以后好好生活,母亲无能,不能亲手抚养你长大,你要多多吃饭,长得壮壮的,将来长大习武,像你父亲一样,武艺超群。” 洛惜文随后颤抖着手,抚摸着孩子的脸庞,哽咽着道,“就叫惜吧,惜别、惜恨、惜怨。” 花凉柒瞧了瞧天色,随即道,“好,那就如你所愿,孩子起名为玹惜,对了,还有一件事,这孩子不是太子殿下的,而是二皇子的。” 语毕,花凉柒便转身出了内室,奶娘见状,也抱起孩子跟在花凉柒后面。 随即,洛惜文呆滞的跌坐在地上,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花凉柒说出实情的那一刻,洛惜文便比谁都清楚,随后便听着内室的洛惜文的哀怨,撤响于内室,那声声哀嚎,整个梨园都能听得见。 第225章 孩子,过继给人 花凉柒从梨园出来,便直径到了刘氏的住所,刚入了内阁,便瞧着刘氏正在写字。 花凉柒当即和缓笑道,“刘良媛在写字吗?” 刘氏闻声抬首,瞧见花凉柒当即冁然一笑,“太子妃您怎么来了?” 刘氏随后瞧见花凉柒身后的奶娘,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当即疑惑着道,“这孩子是谁?” 花凉柒随后含笑道,“这是太子殿下的孩子,她生下孩子便大出血去了。眼下这孩子无人抚养,本宫打算过继给你。” 刘氏当即一惊,“太子殿下的孩子?太子殿下哪里来的孩子?再说真的要过继给妾身吗?妾身从未抚养过孩子,此事可行吗?” 花凉柒倒是不担忧,“有经验丰富的奶娘伺候着,你自然大可放心,太子殿下也同意让你抚养了,至于这个孩子的来处,你就不必过问了。” 刘氏微微一怔,她是懂规矩的人,既然花凉柒说别问孩子的来处,那她自然不会多问。 刘氏此时抬步走到奶娘身前,瞧着那男婴当即欣然一笑,“他好可爱啊,新生的婴儿都是这么小吗?那妾身眼下是不是可以做母亲了?”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对,日后你就是他的母亲了。” 刘氏一时有些惊喜,喜笑着道,“妾身一定会好生抚养他,必不会让他受苦。太子妃,他可取了名字?” 花凉柒回道,“他叫玹惜。” 刘氏疑惑着道,“是哪个惜字?” 花凉柒随即走到笔墨旁,拿起毛笔先写了个玹字,可下一笔花凉柒一时略有迟疑,随即写了一个熙字。 刘氏当即笑道,“好名字,熙,本义是指太阳,寓意也好。” 花凉柒随后目光暖润的瞧着刘氏,当即道,“他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世子,你且要生抚养,莫让本宫失望了。” 刘氏一时面容含了几分认真,决然的点了点头,“妾身知道这是太子妃您器重妾身,妾身定不负重托,一定会好生抚养玹熙的。” 花凉柒随即淡然一笑,“时辰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去了。” 刘氏当即欣然颔首,福了福身子道,“妾身恭送太子妃。” 花凉柒随后朝着奶娘递了个眼神,奶娘当即会意,便也跟着花凉柒走了出来。 待花凉柒到了庭院,花凉柒面色严肃的对奶娘道,“你日后便跟着刘氏,好生照顾玹熙。至于方才在梨园的事,你万不可透露一个字,不然,你应该知道后果。” 奶娘半带惊慌着点了点头,忙是改口道,“太子妃方才和洛惜文谈话的时候,奴婢没有在场,不知娘娘您和洛惜文说了什么,至于这个孩子的来处,奴婢也不会透露一个字。” 花凉柒当即满意一笑,“很好,好生照顾玹熙,本宫不会亏待了你。” 奶娘当即俯首应下,花凉柒便离开了。 张福在花凉柒身后疑惑着道,“主子,您为何将世子的名字改了?” 花凉柒当即认真道,“玹熙如今是刘氏的孩子,你难道想让孩子长大以后怀缅他的亲生母亲吗?” 待花凉柒回了崇明阁,漓擎澈正卧在软榻上,瞧着花凉柒回来便问道,“都安置好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恩,我告诉石奎,散布消息,就说孩子的生母是诞下孩子大出血而逝,至于孩子的生母是谁,不可传出去一个字。孩子取名为玹熙,已经交由刘氏了,奶娘也都安排好了。” 漓擎澈听了这话,也没有消了面色的愁容,花凉柒瞧见便道,“还在担忧着什么?” 漓擎澈直言不讳道,“我在想,该如何向父皇解释这孩子。” 花凉柒当机会意,这件事是瞒不住的,漓擎澈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个孩子,他不能和陛下说出实情,说这孩子是漓擎冷的。 花凉柒皱了皱眉,问道,“我实在不明白,漓擎冷是如何做到让人以为这孩子是你的。” 漓擎澈蹙眉叹息道,“当初漓擎冷将洛惜文安置在钱家私宅,故意接近我,做我的做细,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可我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为的就是和漓擎冷逢场作戏,有一日夜里,漓擎冷和洛惜文用药物致晕了我,之后洛惜文肚子里便多了一块肉,我当时很清楚那孩子不是我的。” “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拆穿此事?” “你要我如何拆穿?当时钱家私宅都知道洛惜文有了身孕,也都以为那孩子是我的,你要我如何解释?” 花凉柒顿时无声,她是明白人,这种事情越解释便越说不清,若是解释清楚,便会说皇家两位皇子与一位歌女纠缠不清,对皇家名声不利,若是解释不清楚,便会说漓擎澈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所以权衡利弊最好的办法,就是默不作声的承认,反正漓擎澈是太子,在外面沾花惹草也说得过去。 花凉柒随即便道,“即是瞒不住,那便如实相告吧,就说孩子的生母诞下世子便过世了,孩子不过而是过继给了一个妾室而已。” 漓擎澈一时眉头微蹙,点了点头道,“眼下已经有人还是散播,洛惜文是前朝公主的假消息,趁着在还没有人从中作梗之前,我就要先告诉父皇此事,不然必是对我不利。” “明日我随你入宫觐见陛下,如今我怀着身孕,我父亲又是陛下器重的丞相,陛下不会不介怀的。” 漓擎澈一时眉头皱纹渐深,摇了摇头,“不行,你眼下需要休息,我自己去说便可。” 花凉柒倒是淡淡一笑,“不碍的,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你的事才固然要紧。玹熙也是陛下的皇孙,陛下看到了也会为之动容的。凌玄,有些事多一个人,总比你自己面对要强。” 漓擎澈一时还有些担忧,“可是我怕你身子受不了。” 花凉柒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不过就是入宫罢了,路上又不颠簸,陛下也是知道我刚刚险些滑胎,不会对我怎样的。澈,你整日忙于朝政,一个人太累了,我自是会帮你分担一些。” 漓擎澈一时无声,他还是有些犹豫。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几分,淡淡道,“澈,我已经知道了我会早产的消息。” 漓擎澈当即一惊,“是谁告诉你的?” “我今早去了余氏那里,是她告诉我的。” 漓擎澈当即愤恨着怒骂道,“贱人!”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眼底没有惶恐,也没有不安,仿佛如常事一样,“澈,即是事实,那我就要勇敢面对,不是吗?” 漓擎澈一时眉宇深重,愧疚着道,“凉柒,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花凉柒不以为然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在历城的那些日子,耽误了很多政事,所以你回来自然要忙一些。而且我也知道,如今陛下身体匮乏,你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漓擎澈眼底露出微微感怀之情,悠然着道,“你总是这么通情达理,每次都苦了你自己。” 花凉柒倒是深邃笑道,“我可不是什么通情达理之人,谁让我爱的人是你呢?你为了我可以负伤两次,而我又有什么理由不为你付出呢?澈,这便是我们的生活,我和你一起面对。” 漓擎澈随即拉住花凉柒的手,“就算为了你和孩子的以后,我都要夺下那皇位。” 花凉柒随即抚上漓擎澈的额头,温润着道,“一切尽力便好,即便日后你未能登上皇位,你也是我花凉柒的夫君。不论到时我们处境如何,我都会跟随你,即便到时候去封地的日子再苦,有你在身边也是甜的。” 漓擎澈随即嵌入花凉柒的怀里,深情款款着道,“凉柒,我此生有你便已足矣。” 翌日,花凉柒怀抱着玹熙,随着漓擎澈入了御书房。 按照宫规,女子是不许进入御书房的,可是由于皇帝如今身体不便,便特许花凉柒入御书房觐见。 漓擎澈先是施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随之,花凉柒也俯身施礼,“臣妾给父皇请安,世子玹熙给皇祖父请安。” 花凉柒这样的请安说词,当即使得皇帝瞧了花凉柒怀里的玹熙一眼,随即皇帝便道,“花凉柒如今身怀有孕,繁琐礼节便省了吧,平身吧。” “谢父皇。”,花凉柒谢过恩典,便缓缓起了身。 皇帝随后便问道,“太子妃怀里的孩子是澈儿的?” 漓擎澈点了点头,“正是,昨日刚刚诞下,今日便带着玹熙给父皇您请安来了。” 皇帝眉头不禁微微一蹙,“父皇记得你眼下唯有太子妃怀着身孕啊,那这孩子……” 话到尾处,皇帝刻意停顿了。 漓擎澈紧了紧唇角,当即解释道,“这孩子是澈儿和一位歌女所生。” 此话一出,皇帝当即眸子微亮,里面含着几许不可置信,“什么?这是你和外面女人所生的孩子?荒唐!真是荒唐!” 皇帝此时已经有些怒意,漓擎澈当即道,“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大可去问二弟。” 皇帝一时有些失了耐性,烦躁着道,“澈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和冷儿也有关系?” 漓擎澈直言不讳道,“当年是二弟将那歌女安插在儿臣身边的,至于儿臣的话是否属实,父皇大可派人去查。” 皇帝一时阴沉着脸,瞧着花凉柒怀里的玹熙不语。良久,方又问道,“那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漓擎澈随后回道,“这孩子并非是与我亲生,这孩子其实是二弟的,是二弟施计甩给儿臣的,儿臣自知此事传出去对皇家不利,所以便一直没有外露。” 皇帝当即明白,略带愤怒道,“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逆子!” 漓擎澈顿时无声,皇帝又问道,“这孩子的生母叫什么?” “洛惜文。” 怎知这三个字说出的那一刻,皇帝顿时眉头一挑,更是起怒,“什么?就是朝中有人说的那个前朝公主洛惜文?你疯了是不是!你是不是疯了!” 第226章 玹熙,交给父皇 漓擎澈瞧着皇帝发怒,一时也不显慌张,随即又道,“洛惜文到底是不是前朝公主,父皇也大可去查。不过经儿臣调查,她不过是平常百姓之女,乃是有人给她假安的身份。” 皇帝一时怒气冷哼道,“洛惜文前朝公主身份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而今人人都认定那洛惜文就是前朝公主。澈儿,你如今与她诞下一个孩子,难道就不怕引起朝廷纷乱吗?难道就不怕引起朝中大臣所诟病吗?” 漓擎澈刚预开口,花凉柒便抢了先,淡然自若着道,“父皇,太子殿下也是在顾全大局啊,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二皇子惹的祸,眼下孩子已然诞下,怎也是一条生命,谁也不能忍心丢弃了他啊。” 皇帝一时怒然瞧着花凉柒,当即怒斥道,“你一女子,自是不懂朝中琐事,这是会引起纷乱的!太子和二皇子这分明就是胡闹!” 花凉柒面色从容,带了几分严肃道,“本宫身为女子,自是不懂什么朝政,但本宫知道,这毕竟是皇室的孩子,若是将这孩子遗弃,被众人所知,更会引起纷乱的。父皇,既然孩子已经诞下,为何不抚养他呢?” 皇帝当即朝着花凉柒冷然嗤笑道,“呵,你们若是能够承受君臣诟病之语,大可抚养他!” 皇帝随后怒视着漓擎澈,已然愤怒,“太子妃乃是女子,不懂朝政也就罢了,难道你还不懂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是不知道!” 皇帝的话外之音,漓擎澈怎听不出来,漓擎澈开口道,“眼下洛惜文生下玹熙便大出血而逝,儿臣已将玹熙过继给了出身不高的刘良媛。父皇,玹熙也是您的皇孙啊。” 皇帝当即万分厌恶道,“父皇不承认这个孩子!” 花凉柒当即语声清明着说道,“那父皇要如何处置玹熙呢?眼下东宫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诞下了一个男婴,父皇若是狠心遗弃了他,岂不是让全天下人所诟病?不管这孩子身份如何,他也是一条生命。父皇您之所以容不下玹熙,就是因为她的母亲是人们口中前朝公主的身份,可如今洛惜文已逝,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糟糕了。” 皇帝一时直视着玹熙,思索片刻,语声沉重着对漓擎澈道,“澈儿,你应该知道。父皇眼下正准备拟继承皇位的旨意,你有一个与前朝公主所诞下的孩子,父皇必然要介意的。” 漓擎澈一时眉色沉重了几分,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本宫敢问父皇一句,父皇打算把这江山交由怎样的人来执政?” 皇帝当即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智勇双全的人。” 花凉柒顿时笑意渐深,“即是如此,那又何必考虑他的孩子呢?太子殿下到时大可许诺,拟下圣旨,玹熙此生不得继承皇位,这样不就好了?” 此话一出,漓擎澈当即一惊,要知道眼下谁来继承皇位还尚未有定,花凉柒这样的话,分明是蓄意皇位,这可是重罪。 皇帝当即也面色阴冷着道,“你怎么就知道朕要把皇位继承给太子?” 花凉柒也不畏惧,只是淡笑着,“皇位由谁继承,自然是父皇您说了算。本宫今日不过是来解决玹熙的事情,本宫也是想告诉父皇,不要因为玹熙,而误会了太子殿下。” 皇帝一时思索不语。 花凉柒又道,“父皇,您的一言一句即是圣旨,您若开了御口,本宫和太子殿下不得不从。玹熙这条生命,也可以说是这一生的命运,都掌握在您的手上,但本宫知道,您也是父亲,您也知道爱子心切之理,眼下不是谈论太子殿下和洛惜文的事,而是谈论太子殿下和其世子的事,本宫希望父皇三思。” 皇帝此刻目光沉重的瞧着玹熙,面容阴沉着不语。 花凉柒当即一笑,上前一步将玹熙放在皇帝身旁,言笑道,“既然父皇不容许本宫和太子殿下抚养玹熙,那本宫就把玹熙交给父皇吧。父皇是杀是留大可自便,本宫和太子殿下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当即,皇帝的面容更显几分惊异,他垂首瞧着玹熙,愤然的紧了紧牙关。 这一举动,不禁引得漓擎澈带了几分紧张,但漓擎澈也知这是当下唯一的希望,当即抬手施礼道,“儿臣不打扰父皇休息,儿臣告退。” 花凉柒一时也是淡笑着施礼,“本宫告退。” 随即,花凉柒便随着漓擎澈出了御书房而去。 花凉柒随漓擎澈出了宫,便回了东宫,待二人坐下,花凉柒瞧着漓擎澈愁眉不展的面容,一时便道,“是不是有些担心玹熙?” 漓擎澈面容夹带着几许惆怅,“你说父皇会如何处置玹熙?” 花凉柒淡淡一笑,似有几分自信含在眼底,“我相信陛下不会丢弃玹熙的,你会不会觉得我把玹熙全权交给陛下有些鲁莽?” 漓擎澈摇了摇首,“凉柒,你很聪明,你这样做虽然有些大胆,但却是当下最得当的法子,你抓住了父皇的慈善之心。父皇眼下不会处置玹熙的,定是会去查洛惜文身世一事,如此一来,父皇自是会查出当年漓擎冷的计谋,这样自是洗脱了我,也会留下玹熙。” 花凉柒听过此话,当即面容笑意尽散,指尖不禁微微一颤。 漓擎澈自是看出了花凉柒的心事,唇角微微勾起,“怎么?在担心漓擎冷吗?” 花凉柒淡淡的瞧着漓擎澈的脸,微微一笑,“我为何要担心他?我巴不得他早点死。” 漓擎澈一时眸子轻扬,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恨他?” “前世事情我也告诉你了,你让我如何不恨,我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他亲手杀死了我和我的孩子!” 漓擎澈随即一把将花凉柒揽入怀中,轻柔着道,“他就交给我吧,从今以后我来保护你,咱们不说这个,免得你不开心。” 花凉柒此刻嵌入漓擎澈的怀里,克制着自己收起的烦躁的思绪,浅浅道,“我去一趟刘氏那里,免得她担心玹熙。” 漓擎澈当即点了点头,“好,让张福陪着你去。” 花凉柒随后便起身去了刘氏的住所,将一切交待给了刘香云,之后又安抚了刘香云几句,花凉柒也未多留便离开了。 待花凉柒路过花园之时,便瞧着婉桢迎面走来,二人此刻正逢面对面,自是无法躲避的。 花凉柒步伐依旧轻缓着,当婉桢走到其身旁之时,婉桢万般不情愿的施礼道,“本宫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也是面带笑意道,“婉昭训不必多礼。” 婉桢缓缓直起腰身,也不打算迈步离开,但也未有开口之意,只是淡淡的直视着花凉柒,目光了夹带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婉桢瞧了瞧花凉柒如今高高隆起的小腹,当即和缓笑道,“太子妃腹中胎儿真是天降福泽啊,经历了两次挫折,真是不易呢。” 花凉柒面色也不显一丝愤怒,甚至是春色笑意更深了几分,毫不在意着道,“本宫还有两个月便要早产,又怎是天降恩泽呢,这些也要拜婉昭训所赐啊。” 婉桢一时笑的轻快而娇嫩,“太子妃这是何出此言呢?凡事可是要讲究证据的。” 花凉柒一时微微敛起笑意,带了几分冷然道,“有些事婉昭训您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本宫不予追究,可不是因为怕你,而是因为本宫当下怀着身孕,没那心思与您纠缠。” 这样的一席话,自然使得婉桢有些不悦,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那你以为臣妾会畏惧你吗?你斗得过这东宫所有的妾室,可却未必斗得过臣妾。” 花凉柒顿时唇畔微微弯起,笑得得意而放肆,“本宫还未与婉昭训你斗呢?你又怎么知道本宫斗不过你呢?” 婉桢一时有些似笑非笑,语声也带了几分狠厉,“好,那你大可放马过来,臣妾拭目以待。” 花凉柒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那就劳烦婉昭训你等到本宫产下孩子以后吧。本宫可以提点婉昭训你一句,你若是再胆敢伤及本宫腹中胎儿,本宫必让你付出代价!” 婉桢顿时笑意尽散,目光中夹带着几分锐利,“提点?真是好大的口气。太子妃,你就算再得宠,也要看看你我的身份,我跟随太子殿下多年,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花凉柒一时却不生气,含笑点了点头,“对,你说的没错,你是陨落的濛族公主,势力不容小觑,这些了帮了太子殿下不少忙,可那些都与本宫无关,你现在只是太子殿下的昭训,而本宫是太子妃,就要凌驾在你头上!” 婉桢可以说是顷刻间起怒,嗔怒道,“花凉柒,你别太过放肆!” 花凉柒瞧着婉桢起怒,一时得意至极,美眸轻转,眸子里透着清明之色,浅笑道,“婉昭训您可小声点,都吓着本宫肚子里的孩子了。” 第227章 羁绊,争斗不休 就在此刻,花凉柒便瞧见远处缓缓走来的漓擎澈,身边还跟着石奎。由于婉桢站于花凉柒的对面,是背对着漓擎澈的,所以自是不知道漓擎澈的到来。 花凉柒当即唇角斜斜勾起,缓缓上前一步,在婉桢的耳畔轻语道,“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如此猖狂?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不动声色的让你输给我!” 婉桢听过此话,当即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着花凉柒,“我不信!”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余光瞥了一眼即将走近的漓擎澈,淡然笑道,“有的时候我打败你,真的无需废一兵一毫,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 婉桢当即冷哼一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太子殿下面前的分量。” 花凉柒当即含笑点了点头,语声轻快着道,“你说的没错,你如今的确是太子殿下面前颇有分量的人,即便你只是昭训,这东宫也无人敢惹你。” 花凉柒这番说词,终是使得婉桢面容缓和了许多。 不过花凉柒下一秒确实面色含着十足的冰冷,“所以你的性命,不是我有资格夺取的,在这东宫,唯有太子殿下才有这个资格。但却除非一点,只要我成为太子殿下身边最宠信的人,让太子殿下以我的喜爱为喜爱,以我的厌恶为厌恶,想必这样才会使你比死还难受。婉桢,我大可告诉你,杀了你不过是一刀的事,我要让你活着承受这种痛苦,即便伴侧在太子殿下身旁,也得不到太子殿下一丝怜爱!” 婉桢一时被气得呼呼的喘着粗气,心里十足的不服气。她愤怒了,甩手便狠狠的推了花凉柒一把,当即开口怒斥道,“贱人!” 这一巴掌打的果真的用力,让一时猝不及防的花凉柒退了几步,幸好身后的张福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花凉柒。 这时漓擎澈也刚好走到婉桢的身后,当即起怒道,“大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怎知婉桢顿时一惊,赶忙转身,当她瞧见漓擎澈的那一刻,早已大惊失色,慌张的俯身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漓擎澈直径越过婉桢,来到花凉柒身前,挽起花凉柒的手担忧问道,“没事吧?” 花凉柒淡淡摇了摇头,“没事,不用担心。” 漓擎澈当即骤然回首,冲着婉桢怒吼道,“你是不是活腻了!” 婉桢当即浑身一颤,轻唤着道,“臣妾是无心的。” 漓擎澈刚要起怒,花凉柒忙是抬手轻拉了漓擎澈的胳膊一下,随即言道,“罢了,她也是无心之举,你这是要去书房吧?去忙吧。” 漓擎澈一时偏头不解的瞧着花凉柒,花凉柒一时浅笑着解释道,“是我对出言数落她的,以此便惹怒了她,你快去忙正事吧,我在锦绣殿等你回来用晚膳。” 漓擎澈一时略有顿促,思索片刻后,忽转冷眸瞧着婉桢,随即冷冷道,“婉桢,日后你胆敢再对太子妃出手,小心本太子不念旧情,对你不客气!” 之后,漓擎澈瞧着花凉柒,温润着道,“那我去书房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花凉柒当即含笑点头应下,漓擎澈便起步匆忙而去。 待漓擎澈走远了,花凉柒当即笑意尽散,带了几分得意道,“本宫说得如何?本宫当下的确不必费一兵一毫就可以打败你,而且即便是让太子殿下知晓本宫对你出言不逊,他也会谴责你。” 婉桢一时气得呼呼的喘着粗气,冷眸直盯盯的瞧着花凉柒。 花凉柒瞧之,一时冷笑道,“你也不必不服气,日后我会让你知晓,我到底有多强大。我打败你无需大动干戈,只要一点一点的消磨你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你便再无回天之力了。” 花凉柒当即冷漠一笑,抬步便直径越过婉桢离开了。 而婉桢此刻,站于原地早已气得浑身发抖,就连呼吸都显得不再平稳,她已经怒不可遏,转首阴冷险恶的瞧着一眼花凉柒的背影,随即愤然迈步离去。 五日之后,御书房内,皇帝面色阴沉的坐在木椅上,而漓擎冷则站在皇帝身前。 今日,皇帝的情绪很是气愤,眉目肃然,完全可以看出皇帝生气了。 皇帝不悦的瞥了一眼身前的漓擎冷,当即冷言道,“冷儿,你简直太让父皇失望了!” 漓擎冷一时紧了紧唇畔,语声低沉着道,“父皇,当年儿臣也是迫不得已。” 皇帝当即不悦冷哼道,“再过迫不得已,你也不能如此谋害你的大哥啊。” 漓擎冷不禁面色阴沉着,似有几分不服气,但语声却是温润,“父皇,儿臣知错了,是儿臣当年糊涂了。” 皇帝一时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哎,你这么做,岂不是害了澈儿。父皇与澈儿也因此事产生误会,冷儿,你再过容不下你大哥,也不该如此待他啊,父皇记得你和澈儿小时候最为要好,怎么长大了却变成这样了。” 漓擎冷当即愤然道,“大哥待儿臣并非真心,不过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罢了,若不是他,母亲又怎能被打入冷宫那么多年!” 皇帝一时无奈着摇了摇头,“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何还如此耿耿于怀,如今父皇不是很关照你母亲嘛,况且父皇相信,澈儿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的。” 漓擎冷一时眉目深然,眉角微微皱起道,“父皇,您自小最为宠爱大哥,你自然一切都向着大哥说话,可您是否知道?大哥也并非是坦荡之人。” 怎知,这样的话确使得皇帝当即大怒,瞬时重重锤着一旁的软垫气愤道,“闭嘴!你犯了错,反倒还责怪起旁人来了。你别以为父皇不知道,你们几个兄弟之间如今是何等不睦。你们都是父皇的孩子,能否知道父皇如今的心情!” 漓擎冷一时紧闭着双唇不语,随即父皇又道,“若不是前些日子,澈儿和其太子妃将玹熙送来,朕万万不会知道,你还曾做过如此龌蹉之事!” 漓擎冷当即一惊,面色瞬时惨白了几分。 在漓擎冷的心里,漓擎澈之所以会把与洛惜文的孩子送给皇帝,这分明就是漓擎澈的一计,漓擎澈就是要让父皇查出当年之事。 可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花凉柒随着漓擎澈将孩子送过来的,那也就是说,花凉柒如今甚至为了漓擎澈,已经到了可以出卖他的地步,这也足以让他再一次知道,花凉柒是有多讨厌他。 漓擎冷一时心里慌乱十分,他甚至听不见父皇的话,他的脑海里萦绕这无数的疑问。 难道如今,花凉柒就这般恨他吗? 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花凉柒的事情,让花凉柒这般恨他。 皇帝瞧着漓擎冷发呆的模样,当即高声道,“冷儿!父皇在和你说话呢!” 漓擎冷当即一愣,赶忙微微欠身道,“是,儿臣在听。” 皇帝不禁沉沉的叹了口气,“哎,如今父皇老了,你们也长大了,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父皇再也管不住你们了。” 漓擎冷当即言道,“儿臣不孝。” 就在这时,一位公公走进道,“陛下,太子殿下与其太子妃已经来了,眼下正在御书房门外候着呢。”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对漓擎冷略带失落着道,“你回去吧,这些日子父皇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也无需你替父皇料理政事了,身边有你大哥和老四就够了。” 漓擎冷当即面色阴沉了几分,心里虽然不高兴,但却没有说什么,缓缓施礼道,“是,儿臣告退。” 当漓擎冷走出御书房的那一刻,便瞧见花凉柒和漓擎澈站在御书房的门口。 花凉柒瞧见漓擎冷的那一刻,眼底迸发出无尽的阴冷,愤怒的咬了咬唇,唇畔在齿间咬合着,宣泄着此刻心中无法压抑的愤怒。 而漓擎冷此刻瞧着花凉柒,眼底含着复杂的目光,质疑、悲痛、不解,等等复杂的感情,全数涌现在漓擎冷的眼底。 漓擎澈瞧见当即冷笑道,“二弟,可看够了吗?若是看够了,你便可以走了。” 漓擎冷当即目中含着十足的冷意,语声清冽道,“大哥真是好计谋,借着和洛惜文的孩子赢我一局。” 漓擎澈当即淡然一笑,“想赢你还不容易,以前是不想动你,如今是不得不动你。” 漓擎冷为微微低首,语声深沉且悠长,“大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漓擎澈瞥了漓擎冷一眼,冷道,“我会好好照顾你和洛惜文的孩子,至少你以后若是死了,还有个后人。” 漓擎冷顿时愤然,冷冷一哼,“大哥难不成要拿那孩子威胁我吗?” 漓擎澈又是一笑,“你未免也太看扁我了,想对付你,对于我来说是轻而易举,我何必还要拿你的孩子威胁你。” 漓擎冷紧了紧牙根,怒道,“好一句轻而易举,我倒要看看,大哥是如何轻而易举扳倒我的!” 瞬即,漓擎冷面容含着十足的怒意,迈步徜徉而去。 第228章 皇帝,采纳建议 待花凉柒随着漓擎澈入了御书房,朝着皇帝施礼道,“儿臣/臣妾,给父皇请安。” 皇帝缓缓点了点头,“都平身吧。” “谢父皇。” 待花凉柒和漓擎澈站起身,皇帝便缓缓开口道,“今日召见你们二人入宫,是想告诉你们,父皇如今承认玹熙这个皇孙,也已经昭告天下,玹熙如今已是世子。” 此语一出,花凉柒和漓擎澈当即惊喜一笑。 虽然皇帝面容有些牵强,但毕竟也是皇帝承认的皇孙。 花凉柒当即万分欣喜的俯身施礼道,“谢父皇宽怀仁厚。” 皇帝当即深邃一笑,“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有个聪慧无比的头脑。澈儿,你可是娶了个贤内助啊。” 漓擎澈当即不过一笑,花凉柒倒是开口道,“臣妾不过也是怜惜玹熙罢了。” 皇帝随即唤了人将玹熙抱进来,花凉柒随即接过,她看着玹熙此刻可爱的面容,一时欣喜万分。 花凉柒一时挑逗着怀里的玹熙,皇帝瞧了瞧漓擎澈,随即言道,“澈儿,日后便入御书房协理父皇料理朝政吧。” 漓擎澈听过微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皇帝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赶忙郑重其事道,“是,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托。” 皇帝随后瞧了瞧花凉柒怀里的玹熙,一时感叹道,“哎,如今父皇老了,你也有了你的孩子,父皇也该定一下由谁来继承这皇位。” 此话一出,御书房内的气氛瞬时变得沉重起来。 花凉柒和漓擎澈皆是不语,皇帝又继续道,“父皇有五个儿子,你们兄弟之间为了这皇位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可你们谁又知道,这皇位岂是那么好坐的?你们皆是看到了身为皇帝外表的光鲜,可谁知那内在的苦楚。父皇执政数十载,也是尝尽其中酸苦,若是时光可以倒流,父皇绝不会像当年那般,苦心推翻前朝,登上皇位。” 皇帝的这一番话,听得花凉柒心里有些酸涩,她不知道身在皇位如何,但她一定知道,身为皇帝自是不易,定是不像平常百姓那般随性自在。 漓擎澈此时开口道,“父皇,您如今虽然身体不如从前了,可是治理朝政还是绰绰有余的,要不储君之事缓缓再定也可。” 皇帝当即摇首,“太医都和朕说实话了,父皇不过还有两年的时间了。” 漓擎澈当即愤然道,“这是哪个太医如此大胆,儿臣看他就是在胡说八道!” 皇帝赶忙摆了摆手,“太医并非是胡说八道,也是朕逼着他说实话的。无论如何,父皇都要考虑立谁为储君。澈儿,你是父皇最为疼爱的儿子,所以父皇对你也是直言不讳。” 漓擎澈一时面色阴沉了几分,思索片刻道,“儿臣能得父皇信任,自是欣喜的,只是储君之事只怕儿臣也做不了主。” 皇帝当即冷笑,“连父皇这个做父亲的如今都犹豫不决,更何况你了。你们六个兄弟如今太过痴迷这皇位了,纷争手段无情,为父皆是看在眼里,可为父比谁都清楚,这皇位需要一个才德兼备、智勇双全的人还继承。” 漓擎澈顿了顿,随后道,“儿臣明白了,父皇这是在质疑我们几个兄弟。” 皇帝随后赞同着点了点头,“为父首先要知道,谁才是最忠诚的。” 漓擎澈当即会意,皇帝这是在向漓擎澈寻求意见,可他也是皇子,这意见从他口中所出,属实不妥,漓擎澈一时间有些犹豫。 而一旁的花凉柒自然看在眼里,她一女子身份,虽不可参政,但就因如此,即便她说错了话,皇帝也不会介意,再者说了,皇帝既然能在她面前毫不介怀的说了这些话,自然也是不避讳她的。 花凉柒当即淡淡一笑,“臣妾倒是有个主意。” 词语一出,漓擎澈当即一惊,他的目光带了几分诧异,他没想到花凉柒会出言,更不想花凉柒说错话,漓擎澈此刻有些担忧。 皇帝倒是深邃一笑,“太子妃有何妙计大可直言。” 花凉柒缓缓上前一步,谦卑道,“皇帝大可假拟一道圣旨,昭告天下您已经拟定了储君,而圣旨上就写立太子殿下为储君,但是最好要有容易改动的地方,这样旁人才会趁虚而入。臣妾一女子,不过是有些愚见罢了,父皇一听即过便好。” 花凉柒话音一落,皇帝当即唇畔深深勾起,接着花凉柒的话说道,“然后朕就可以装大病几日,形如仿佛即将离世一般,以此便会有人去篡改那道圣旨,对吗?” 花凉柒淡笑点了点头,“父皇英明,只是父皇可要想清楚了,此计虽然奏效,但必会引起朝廷纷乱。” 皇帝当即冷哼一笑,“朕又不是真的要离世了,再过纷乱又如何?朕倒也真想瞧瞧,若是朕真到了那么一天,会是怎样的景象。” 漓擎澈当即皱眉道,“父皇,此举很是冒险,太子妃一女子家家,自然不懂什么朝政,父皇请三思。” 皇帝倒是毫不担忧道,“父皇都不担心,你怕什么?” 随即,皇帝将目光转向花凉柒,眼底含着十足的赞赏,悠然道,“太子妃,你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女子,不过十七岁而已,竟能想出如此妙计,花丞相真是教导有方啊。” 花凉柒当即谦卑施礼道,“臣妾愚笨,不过提了个主意,至于怎么拿捏,全凭父皇。” 皇帝一时含笑摆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朕乏了。” 花凉柒和漓擎澈施礼告退,便一同离开了御书房。 待花凉柒和漓擎澈回了东宫,漓擎澈当即略带气愤的对花凉柒道,“凉柒,你这太过莽撞了,你怎能提出这般主意?” 花凉柒倒是无所谓的一笑,“你身为太子,自然是不好答复皇帝了,还不如我这个做皇儿媳的开口,即便出错又如何,他人也说不出什么。” 漓擎澈随即愤然道,“他人是说不出什么,可你这法子若是引起朝廷纷乱,到时收不住局面,你便是罪魁祸首。” 花凉柒毫无担忧道,“你放心吧,陛下自然会拿捏有度的。我为何要提议圣旨上写你,就是在昭告天下,陛下有意立你为储君,而且计谋是当着你的面说的,所以你也大可站在一旁看戏便可,到时哪个皇子中了圈套,哪个皇子便是与皇位无缘了。” 漓擎澈当即紧闭双唇不语,他不得不承认花凉柒此计高明,但却太过冒险。 花凉柒瞬即淡笑道,“你曾说过,你想登上皇位,即是如此,便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便能得的。” 漓擎澈一时沉沉舒了口气,瞧着花凉柒无奈一笑,抬手轻刮了一下花凉柒的鼻梁,淡淡道,“下次,我必不会带你去见父皇了,惹祸的丫头!” 花凉柒瞬时明媚一笑,嵌入漓擎澈的怀里笑而不语。 不久,就在花凉柒怀胎七月之时,皇帝便忽然病入膏肓,一夜之间便摊到于床榻。突发的急病使得太医们皆是束手无策,唯有皇帝内用的太医暗自心中有数,因为皇帝正是服了他的药剂,方才有今日之态。 皇帝已经不参早朝整整七日了,满朝文武大臣皆是议论纷纷,言语之中都在说着皇帝命不久矣,花丞相已代皇帝昭告天下,储君已定。 今日,满朝文武大臣已然整齐的站于太和殿,依旧还是公公独自一人走上大殿,高声宣道,“皇帝今日身体欠佳,不便参政,退朝。” 只见众多大臣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皆是转身出了太和殿。 花丞相步伐缓慢的行着,不过刚出了太和殿,一旁的官员便上前问道,“花丞相,您说陛下会让哪位皇子继承皇位啊?” 花丞相冷冷的瞧着他一眼,淡漠着道,“陛下圣意岂是本丞相能够揣测的。” “可却是您代陛下昭告天下已经拟定新君了,您会不知道?” 另外一位大臣介怀的推了他一下,带了几分不悦道,“你真是放肆!花丞相即便知道会告诉你吗?眼下陛下不过是病着,你这不是找死嘛!” 那位大臣听了此话,顿时含了几分畏惧,赶忙疾步着离开了。 花丞相瞧着那二人的背影,一时间眉头深深蹙起。 就在此时,沈将军走到花丞相身前,语声深邃且阴沉,“花丞相为何如此愁眉不展?是不是皇帝立的储君不是太子啊?” 花丞相一时眉目肃然,冷意笑道,“本丞相属实不知陛下立的储君是谁,要不然沈将军去问问陛下?” 沈将军顿了顿,继而笑言道,“您可是陛下最器重的人,陛下连您都不告诉,怎会告诉本将军呢?” 花丞相瞧着沈将军包含深邃的面容,狡黠一笑,“不过本丞相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太子即是未来的储君,名正言顺。” 沈将军不过微微一笑,“花丞相这话属实为之尚早,如今您可瞧见一位皇子上朝?这几日他们忙得很,所以啊,这日后的储君是谁,还真是说不准。” 语毕,沈将军缓缓敛起笑意,面容里含着十足的阴冷,怒视了花丞相一眼,大步徜徉而去。 第229章 婉桢,得意忘形 花丞相一时心头不禁微微一沉,对于皇帝突然病倒,而且还拟好了储君圣旨,这不得不使他担忧。昨日深夜,他已然派人偷偷潜入御书房,当得知圣旨上写着命太子继位之时,他就开始疑心,他总觉得一切来得太过蹊跷了。 不过不管怎样,如今皇帝缠绵床榻,太医已说命不久矣,无论如何,他都要思虑如何辅佐漓擎澈登帝。 花丞相随即步伐不禁加快了一些,他此刻,需要回府去见一个人。 待花丞相回府,便直径来到正厅,随即便瞧着花凉柒坐在正厅内。 如今花凉柒的腹部比一个月前更为圆润了,天气本就酷热,这使得耐不住燥热的花凉柒倍感难受,蚕丝玉柄扇根本就离不得手。 花凉柒见到花丞相进了正厅,刚预起身之时,花丞相忙是摆手示意道,“你如今怀着身孕有所不便,礼节便省了吧。” 花凉柒听了这话,便又重新做回椅子上,待花丞相坐下,花凉柒便道,“不知父亲传女儿回府有何事?” 花丞相顿时眉目深然了几分,“如今陛下忽然病倒,太医已说命不久矣,为父会辅佐太子殿下登帝,时间紧迫,想与你聊几句,为父准备做一番大动作。” 花凉柒当即一惊,怪不得这几日整日瞧不见漓擎澈,原来陛下终究还是采纳了她的意见。 花凉柒不禁直了直腰身,含着几许焦急道,“父亲万万不可如此,这是陛下的一计,陛下根本就没病。” 花丞相听了这话一时吃惊不小,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花凉柒的话,“你说什么?陛下没生病?” 花凉柒万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将事情原委细细与花丞相道来,听得花丞相惊异连连。 花丞相听过一切后,一时眉间微蹙着道,“柒儿,你此举太过鲁莽,你可知道,如今朝野上下已经动荡不安,若是惹出什么乱子,你可是罪魁祸首啊。” 花凉柒细细斟酌着,一阵暖风从窗袭进,花凉柒的发间流苏随风飘荡,嘴角微微上扬道,“女儿已经权衡过了,此举虽冒险,但却是让太子殿下脱颖而出的好机会。父亲你想想,眼下各皇子还能坐得住吗?皇帝不就是要知道他的儿子谁怀有夺帝之心吗?眼下必是会让皇子们原形毕露的,而且女儿提议陛下在圣旨上写上太子殿下,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在以此昭告满朝文武,在陛下的心中,太子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花丞相听过此话,不禁眸光微闪,深深思索片刻,不禁连连颔首道,“柒儿,你此举实属深谋远虑,但的确太过冒险了,为父差一点就要为之出动了。” 花凉柒不过淡淡一笑,“女儿也不敢确保陛下会采纳女儿的建议。陛下如今若是这么做了,那道圣旨必是要放在既保密又能让人轻易拿得到的地方,想必过不了几日,众位皇子自是知晓立太子为储君之事,所以父亲你眼下在朝中什么都不必做,只要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必不会让人所察觉。” 花丞相当即唇角微微勾起,心笑,他的确小看了他的这个女儿,“柒儿,你的确是个聪慧的丫头,太子日后若是登帝,你不是皇后,还会有谁呢?” 花凉柒随即美眸轻转,谦卑着道,“父亲此言差矣,不是还有婉桢么?她本就心高气傲,如今肯定想着如何除掉女儿,她代女儿做皇后呢。” 花丞相一时笑意更深了,深深弯起的唇畔,仿佛包含着无数的阴意,“那女儿打算怎么做呢?” 花凉柒当即冰冷笑道,“就让她放手去做吧,她越是放肆,点子便越是厌恶。” 花丞相瞧着花凉柒当即深感满意着一笑,随即语声悠扬道,“你回东宫吧,再过些时候便是晌午了,天气燥热着你也不好回去,为父就坐看这场好戏吧。” 花凉柒缓缓起了身,垂首说了告辞之语,便缓缓离去。 花凉柒回到了东宫,她现在心绪有些繁杂,并没有直径回到锦绣殿,而是来到了花园。 走进花园,入眼便是一片鲜艳的紫红,眼前的景色惊的花凉柒微微有些许呆愣,不一会儿便回过神来,抬步往里而去,越往里便越被那紫罗兰的艳丽变更迷人心神。 没过多久,传来了一个声音,“太子殿下当下可在东宫?” 听这声音,很像是婉桢,随之走过去看,果然不出所料,看婉桢当下的表情,正值春风得意,想必是有什么好事临头了。 反正也碰到一起了,花凉柒便款款走出,“婉昭训今日心情真是好呢,陪衬着这满园的紫罗兰,更显娇美了。” 婉桢当即闻声瞧见,见是花凉柒,当即唇角明媚勾起。 婉桢轻缓的福了福身子,“本宫参见太子妃。” 再次起身,婉桢不削的瞧了一眼花凉柒高高隆起的腹部,半带笑意道,“太子妃如今的腹部更显圆润了呢,想必还有一月便早产了吧。” 婉桢将“早产”二字说的极为加重,花凉柒听了也不气,反而笑意更深了几分,“怎么?婉昭训这么期待本宫的孩子出世吗?” 婉桢不禁嗤鼻一笑,走到花凉柒耳边轻语道,“想必你父亲也告诉你了吧,如今陛下身体突然不适,太医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陛下已经拟下旨意让太子殿下继位,你说我该如何除掉你呢?” 花凉柒顿时心底冷笑,想必他父亲如今已经暗查了那道圣旨,想必那道圣旨,已经被很多人都偷窥了吧。 花凉柒面容不显丝毫端倪,依旧温润的笑着,“事实即便如此,婉昭训你也别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这可是大不敬之语呢。” 婉桢丝毫不在意,美眸微垂,抬手轻轻抚上花凉柒的小腹,轻柔的抚摸着,语声却是十足的冰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你为人聪慧,事事料得神准,但也斗不过天意,不是么?” 花凉柒闻言愣了愣,眼底划过冷意。 做戏嘛,倒是越发有趣了。花凉柒抬头言道,“本宫向来不听天由命,不过本宫还是劝告你一句,有些东西越是轻易而得,反而更易失去。” 婉桢闻此话,脸色顿时变黑,当即将放在花凉柒小腹上的手拿下,压下心底的愤怒,语气生冷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你别以为时间短我就没办法除掉你!” 花凉柒毫不掩饰的嗤鼻一笑,“呵,那你来啊,我在锦绣殿等着你。” 婉桢当即愤然,“你无需如此猖狂,我婉桢这辈子杀过的人,比你吃过饭都多!” 面对婉桢的字字珠玑、语气犀利,花凉柒倒也不气,心想婉桢当下这黄粱美梦真是惹人生笑。 花凉柒随即素手轻抬,将额前的碎发别于耳后,轻摇着手中的蚕丝玉柄扇,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道,“是,婉昭训你说的没错,若论这个,我的确不如你,可那又怎样呢?只要太子殿下心里有本宫便足矣了。” 花凉柒随后眸子轻扬,瞧着婉桢又冷言道,“而你?即便是你坐上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又如何?只怕太子殿下心里也不承认你这个皇后,手握实权、掌管六宫,却要夜夜独守空房。啧啧啧,想想都让人感到惋惜呢。即便本宫腹中胎儿早产又如何?也总比你没有孩子强吧?” 婉桢气得有些呼呼的喘着粗气,心觉不甘,又狠狠道,“不用你现在嘴硬,你也猖獗不了几日了!你也不必洋洋得意!” 花凉柒听闻此话心中自然生愤,但面容笑意不减,喜色中夹带一丝怒意,语声清冽,“这些本宫并不担忧,你想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到尾处,花凉柒依旧笑意尽散,眼底含着十足的阴冷,瞬时不悦的瞥了婉桢一眼,便起身迈步直径越过婉桢,不再理会。 待花凉柒走远了,身后的张福一时笑道,“主子方才话语属实狠厉,你临走时没瞧见婉昭训那脸,都被你气绿了。” 花凉柒不禁冷笑,“她还在那里沾沾自喜的做黄粱美梦呢,只怕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不是,想必她自是不知道这是陛下的计谋。主子,这些时日婉昭训自是不能消停了。” 花凉柒倒是满不在意,“随她折腾去吧,反正一切都是假的,她越是猖狂,太子殿下才越是厌烦她。本宫如今怀着身孕,没工夫和她计较,她日前欺负本宫的帐,等本宫诞下孩子之后,本宫再和她一笔一笔的算!” 张福在花凉柒身后紧紧的跟着,思索片刻又道,“主子,方才婉昭训能说出那样的话,是不是她也知晓圣旨的内容了?” 花凉柒随意着抬手摘了一朵紫罗兰,放于鼻前闻过花香,淡然着道,“听她话的意思,的确是看过了,陛下若想让这戏码演足了,必会将那圣旨放在既保密又轻而可以拿到的地方。” 张福瞬即明睿着一笑,“主子这计谋可真是高。” 花凉柒轻轻拂过手中的紫罗兰,微微一笑道,“如今这般事态,不过都是顺势而发的,本宫也并非如此料事如神,这场戏,咱们就静静的瞧着吧,一定热闹极了。” 随即,花凉柒的面容,露出一展深邃且寒凉的笑意。 第230章 假戏,到此为止 数日已过,漓擎澈坐于书房内,他的左手受了伤,缠着白色的绷带。 这时,石奎缓缓而进道,“太子殿下,花丞相来了,眼下正在书房外候着呢。” 漓擎澈淡漠着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不大会儿的功夫,便瞧着花丞相缓缓而进,抬手施礼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漓擎澈面容含着几分温润,“花丞相不必多礼,请坐。” 花丞相微微点了点头,待其坐下,便瞧见了漓擎澈左手的伤口,当即疑惑道,“太子殿下,您的手怎么受了伤?” 提起此事,漓擎澈面色阴霾,华眸微敛着道,“今日本太子下了早朝刚出宫门,便杀出三名刺客,左手挡剑便受了伤。” 花丞相略微一惊,“太子殿下,这是有人留不得你了。” 漓擎澈面含轻笑,“是四皇子的人。” 花丞相当即无声,面容沉闷几分,抬眸瞧向漓擎澈道,“古往今来皆是以立嫡长子为皇帝,而陛下此次圣旨上立的储君是您,自然是理所应当,四皇子这是留不得您了。” 漓擎澈听过不禁嗤鼻一笑,“昨日石奎前来禀报,说四弟已经篡改圣旨诏书,三弟也已经召集死士,派人监视众皇子动向,准备反杀。” 花丞相听过言道,“三皇子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做法虽明智,但其实力怎么比得过三皇子?” 漓擎澈英眸瞧向其左臂,眼神无意的游走着,唇畔含着嘲讽,“父皇这出戏属实让各位皇子乱了阵脚,原本还都是私底下运筹帷幄,如今倒是如此明目张胆了。” “陛下已经不上早朝许久,昨日又从宫中传出风声,说陛下如今连膳食都服不下,各位皇子前去觐见,皆是被陛下拒之门外,就连皇后都没能瞧到陛下一眼。” 漓擎澈放下手臂,目光远瞻含慧,“若是被他们瞧见岂不是露了馅?本太子倒是听说五弟已经呈上奏折,提议前去镇守边关?” 花丞相坚定颔首道,“那道折子微臣瞧见了,属实确有此事。五皇子提议前去镇守边关,实则是拉拢军权。五皇子这是以退为进,镇守戍边,自然会因战争而争得战绩,而且可以远离政治斗争,随其他皇子相争,五皇子则可以定下心来打仗,还可以结交武将。” 漓擎澈一时笑意渐深,“五弟年纪尚轻,只怕这主意也是旁人给他的,他朝中势力单薄,一无战功,二无政绩,朝中又无人扶持,他此番做法属实高明。” 不过花丞相此刻倒是含了几分疑惑道,“不过二皇子倒是没有任何动向,这属实让人起疑。” 漓擎澈当即笑意尽散,他自是清楚,若是到了争夺皇位之时,漓擎冷不会如此无声无息的,除非漓擎冷也知道,这是陛下的一计,只是漓擎冷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漓擎澈脑海闪现出一个名字——太贵妃。 漓擎澈随即面色淡然,素眉轻挑,“不管怎样,如今倒是瞧得出各位皇子是何实力了,本太子也好做以准备。花丞相,您向来深谋远虑,可有何高见?” 花丞相顿时面色深沉,面容含着严肃,“微臣认为,您若想日后登帝,必须要具备四个条件。” 漓擎澈一时来了兴致,“烦请花丞相细细道来。” 花丞相随即深然缓缓道,“首先,是人才。您的身边要有人才相助,不一定要有军队,有时军队太多反倒容易引起陛下芥蒂,人才是指谋士和武将。” 漓擎澈深感赞同的点了点头,听得极为认真,“花丞相请继续说。” 花丞相便又开口道,“其次,是盟友。您要有盟友,可以少,但必须有。然后,是才能。你需要有才能,为你的团队和东漓做贡献,因为陛下也要为国家的前途考虑。比如李世民,第一他是皇子,皇帝舍不得动他,第二,他能打仗,当时唐朝北方还有强敌,他自然是皇帝身前不得或缺的。” 漓擎澈再次深表赞同的点着头,“那最后一点呢?” 花丞相微微直了直身子,解释道,“最后,是信任。得到陛下的信任或者宠爱,但这一点若是没有,那么前三点就要全数做到精致。” 漓擎澈当即深深舒了口气,感慨道,“花丞相分析的属实正确。” 花丞相随即有认真道,“太子殿下,这四点您具备三点,您唯没有盟友。” 漓擎澈顿时无声,深然思索,良久,漓擎澈方才开言道,“五弟,本太子可以拉拢六弟,只要他拥护本太子登帝,本太子保他日后平安,甚至可以给他官爵,予以参政。” 花丞相听闻此话同是思索,随后赞同颔首,“太子殿下这样的条件对于五皇子来说属实诱惑深至,他朝中无权无势,他眼下唯求一条生路。” 漓擎澈随后皱了皱眉,冷言道,“花丞相可否想过,父皇为何要冒险使出此计,因为父皇想看到咱们皇子之间斗争,不然父皇也怕皇子们联手与他抗衡。” 花丞相深然赞同道,“陛下如今老了,他也知时日不多,若是众位皇子联手,他自是无法抵抗的。” 漓擎澈当即冷然一笑,“古往今来,皇子带兵纳权逼皇帝让位者数不胜数,父皇也是在为此担忧。” 花丞相当即直言不讳道,“其实陛下真正防的人是您和四皇子,因为辅助其之人,手上皆是握有兵权。陛下曾对微臣说过,他也想余生安稳,随之入土为安,至于皇帝殡天之后,你们皇子之间如何相争,陛下也是眼不见为净了。” 漓擎澈微微敛起唇边笑意,淡淡着道,“这些都是后话,当下局势本太子要考虑该如何应对一切。如今本太子乃是众皇子中的死敌,所以本太子暂时不争,要耐得住性子去等,等到陛下到了真正快要殡天之时再出手。” 花丞相随即又道,“而今微臣也少于您往来,以此减少陛下的顾虑,太子殿下您眼下只要扣准陛下的脉,牢牢拿捏住皇帝的心便可。” 漓擎澈随即深然一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就在朝廷开始纷乱至极之时,一个让人惊异的消息传出,皇帝的病情突然好转,如同回光返照一般,这不得不使满朝文武以及众位皇子所震惊。 太和殿内,皇帝重归早朝,亲理朝政的第一日。 皇帝容光焕发的坐于大殿龙椅之上,殿下的大臣与众位皇子神色各异,担忧、惶恐、平静、坦然,繁杂的面容汇聚在他们的脸上。 皇帝深邃一笑,明睿的眸子发出一道锐利的光,“朕病缠床榻这几日,可是忙坏了你们啊。” 这样的一句话,使得那些惶恐的文武百官当下更是紧张了几分。 皇帝继续悠然着,但语气里却是满满嘲讽,“你们都以为朕要殡天了是不是?都以为朕再也不能重回这太和殿了是不是?朕坐在这皇位数十年,今日方才知道,谁对朕饱含忠心,谁对朕存有异心!” 随即,皇帝将目光落在众位皇子身上,顿时冷哼一笑,“还有你们,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话到尾处,皇帝的语声也显得洪亮有力,使得众位皇子面色各异。 皇帝随即又道,“朕当年苦心打江山、立大辽东漓,培养了你们几个儿子,而今,朕还没死那,你们就开始蠢蠢欲动准备诺权篡位了是不是!” 瞬时,五位皇子皆是惶恐着齐齐跪地,请罪道,“儿臣罪该万死。” 皇帝不禁轻蔑一笑,“死一次还不够还要死一万次!” 五位皇子当即不做了声,皇帝随即语声清明着道,“漓擎澈、漓擎冷平身。” 漓擎澈和漓擎冷齐齐道,“谢父皇。”,漓擎澈和漓擎冷随即缓缓起身。 皇帝当即指着二人对其他皇子道,“你们知道父皇为何独让他们二人平身吗?” 众位皇子不语,皇帝面含冷笑,“想必父皇不说,你们也最为清楚。” 随即,只瞧着皇帝收起笑容,面色含了几分怒意,语声清冽,“朕有你们六个儿子,朕还没闭眼那,就有三个坐不住了!看看朕这几个儿子,哪个不是每日念叨着要报效朝廷,哪个不是时常将孝字挂在嘴边,可如今你们变了,朕的心也碎了!” 话到此处,皇帝已然愤怒,气得胸膛因气息上下浮动,含着怒力高声吼道,“朕苦心积虑打下江山,如今却养出你们这几个逆子!朕真是痛心疾首,朕有罪于国家,愧对祖宗,愧对天地,朕恨不得自己罢免了自己!” 皇帝的声声愤慨,使得众位皇子低首跪在地上不敢做声。 随后皇帝将目光转向众位大臣,怒吼道,“还有你们!虽然个个冠冕堂皇站在朝上,你们就那么勤政不阿吗?朕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比这朕的儿子更可恶!朕劝你们一句,都把自己的心肺肠子翻出来,晒一晒、洗一洗,拾掇拾掇!朕刚即位的时候以为朝廷最大的敌人是前朝余党,灭了前朝余党,又以为最大的敌人是邑国,朕平了邑国,西域又成了朕的心头之患。朕现在是越来越清楚了,东漓的心头之患不在外边,而是在朝廷,就是在这太和殿!就在朕的骨肉皇子和大臣们当中!朕有病这些时日,天天夜不能寐,总想着若是身子好了和大伙说些什么,幸好朕得苍天眷顾,苍天没收走朕这条命!可是话总得有个头啊。说说容易,身体力行又何其难?” 第231章 依然,同居一宫 皇帝眼下已经气极了,终是不觉轻咳了几声,随即语声降低了几分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和朕的哪个儿子关系密切,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做的那些龌蹉的事!朕睁只眼闭只眼不予理会,但并不代表朕不介怀!还记得当年太后临终前说的话吗?太后说,打下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如今朕真是体会到了,朕连着皇位都要保不住了,更何谈守住这江山!” 众位大臣顿时齐齐惶恐跪下,“臣有罪。” 皇帝不削的冷哼一声,随后目光黯然的瞧着他的众位皇子,苦楚着对众皇子道,“你们就是一颗颗钉子,钻进去时不知道有多深,拔出来时才知道有多痛!可是这颗钉子扎的太深了,朕啊,不想拔了。” 皇帝随即长长舒了口气,语气异常的平淡道,“朕如今老了,身边也需要有人辅佐,漓擎冷、漓擎澈接旨!” 当即漓擎冷与漓擎澈跪地,语声清明道,“儿臣在。” “今,皇太子漓擎澈、皇二子漓擎冷,轩辕明镜,天姿聪颖,仁慈豁达,恪尽孝道,勤习政务,品行良好,准其二人辅佐朕参政,同移居裔銮宫。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漓擎冷与漓擎澈当即叩首谢恩,“儿臣谢父皇恩典。” 此道旨意,当即使得众人大惊,这可不是皇帝的口谕,而是一道圣旨,这皇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将来的储君在二人之中选择了么。 皇帝随即缓缓起身,冷视着殿下众人道,“除了漓擎澈和漓擎冷以外,其余的人皆跪在这太和殿思过两个时辰,谁若胆敢不从,格杀勿论!” 众人皆是垂首道,“是,儿臣/微臣,甘愿受罚。” 皇帝顿时冷哼一声,愤怒着果断起身离开了。 漓擎澈和漓擎冷此时缓缓起身,一同走出了太和殿。 微风缓缓吹过,轻抚着漓擎澈和漓擎冷。 漓擎冷唇畔微微扬起,淡笑道,“你我能有今日荣宠,是否应该谢过凉柒?” 漓擎澈唇角深然弯起,浅笑,“我会将你此言带给凉柒的。” 漓擎冷一时笑意更深了几分,“明日,你我就同住于这皇宫之中了,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漓擎澈倒是冷然一笑,“可我们终究是回不到小时候了,不是吗?” 漓擎冷微微颔首,敛起笑意,“确实如此,如今的我,已经不需要大哥保护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为大哥。” 漓擎澈深深舒了口气,语声深然有力,“时隔多年,再听你唤我为大哥,还真有些怀念我们小时候。二弟,我们之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漓擎冷英眸深明如渊,唇畔笑意不减。 漓擎澈俊容淡漠如冰,眉宇凝重不缓。 翌日,裔銮宫内的东厢宫和西厢宫,已然有了新的主人。 裔銮宫,顾名思义,龙裔的銮宫。 东厢宫漓擎澈居住,西厢宫漓擎冷居住。 花凉柒则居于裔銮宫的香絮殿,为何取此殿名,因古有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香絮与相许谐音,这是漓擎澈的主意。 此时,太阳即将落山,天色有些擦黑了,香絮殿的内阁,袭秋已经备好了晚膳。 这东厢宫虽然只是裔銮宫的一部分,但却比原来的东宫大得多,花凉柒这香絮殿,就是原来所居的锦绣殿两三个大。 晚膳作罢,花凉柒和漓擎澈憩在软榻上,漓擎澈抬眸环视四周,随即笑道,“今日时间仓促,若是觉得缺什么物件便告诉我,我去内务府寻去。” 花凉柒微微提唇道,“你置办得如此周全,怎还会缺物件呢?如今居于皇宫不如在宫外,一切也不是由咱们做主了,还是低调些为好。” 漓擎澈俊容转淡,语声悠扬,“如今入宫居住,便不能轻易离宫了,以前你还能时常能回娘家,如今倒是难了。” 花凉柒无所谓着笑了笑,“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便足矣。” 漓擎澈顿时悠然一笑,轻柔的将花凉柒揽入怀中,“凉柒,你真是我的贤内助,若不是你提议父皇做出此番举动,我必不能有当下殊荣。如今我居于皇宫,能时常辅佐父皇治理朝政,这对于我来说是极大的优势。” 花凉柒美眸微微扬起,谦卑着道,“我不过一女子,思虑自是不比你这身在朝廷中人想得周全,这次也不过是歪打正着了。” 漓擎澈当即微微摇首,“此言差矣,你虽是女子,却有过人的智谋。凉柒,你若是个男子,若在朝廷为官,你必前途无量。” 花凉柒当即冁然一笑,“如若如此,那我也会辅佐你的,不管我是男是女,我都对追随你。” 漓擎澈温润着轻刮了花凉柒的鼻梁,柔声道,“嘴甜的丫头!” 花凉柒当下刚要作笑,怎知腹部忽然刺痛了一下,使得花凉柒不禁蹙眉,赶忙慌张的抚摸了一下高高隆起的肚子。漓擎澈见状忙是问道,“怎么了?” 花凉柒回道,“这些时日腹部会偶尔传来刺痛。” 漓擎澈面容显了几分担忧,“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瞧瞧?” 花凉柒摇了摇首道,“不用了,我已经让大夫瞧过了,大夫说我离着早产不足一月,这是属于正常现象。” 当花凉柒提到“早产”二字时,明显瞧得出漓擎澈的面容含着几许阴沉,紧了紧环着花凉柒腰际的手,担忧着道,“凉柒,我担心我们的孩子。” 花凉柒温润着和缓一笑,“别担心,他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一定是个坚强的孩子。” 语罢,花凉柒忽然想起了某事,便道,“对了,如今咱们已经居于宫中,明日是不是该去给皇后娘请安?” 漓擎澈当即面色阴沉了几分,“我今日已经去过了,明日你自己前去即可。” 花凉柒知道漓擎澈与齐妃不和,随即便颔首应下,说了他话。 而此刻,在西厢宫,漓擎冷孤坐于书房,赵宇此刻缓缓而进道,“二皇子,一切都打理妥当,您的寝殿属下也派人收拾好了,您可以前去歇息了。” 漓擎冷此时俊容含凉,缓缓走到窗前,看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一时忧愁道,“如今本皇子与她只有一宫之隔,这么近却见不她,你让本皇子如何入眠?” 赵宇闻此话微微一怔,含了几许严肃道,“二皇子,您如今要以国事为重。” 漓擎冷当即垂首轻笑,“是啊,本皇子如今若想夺回凉柒,便唯有登帝。” 赵宇站在一旁不语,漓擎冷面色悲凉不见,严肃着道,“二皇子那边也安排妥当了?” 赵宇微微颔首,“是,二皇子如今妻妾虽多,但伺候的人也多,想必再不过两三日,便也安稳了。” 东厢宫与西厢宫一般大,不同的是,一个宫殿人丁兴旺,一个宫殿却是孤冷一人。 相同的是,两座宫殿的主人,心中住着同一个女人。 漓擎冷思索片刻,随即又对赵宇道,“如今本皇子居于宫中,与朝中官员不可过多联系,所以还是老规矩,日后便由你替本皇子私密联系朱太尉。” 赵宇当即果断应下,“是,属下知道了。二皇子,其实如今您和太子同时晋封,还是您略占优势。因为陛下此计太子是知情的,所以太子才没有任何举动,这个陛下不会不知道。” 漓擎冷眉角微微扬起,冷然笑道,“你的意思是说父皇更相信本皇子无夺帝之心?” 赵宇一时无声,漓擎冷唇边冷笑不减,“你若是这么想便大错特错了,父皇自然是猜得到本皇子早已知道了计谋,父皇之所以晋封本皇子和太子,不过是做给众人看的。” 漓擎冷顿了顿,又道,“如今众皇子中,唯数太子、四皇子和本皇子实力雄厚,父皇这么做也是让咱们三个反目,唯有这样才能势力平衡,父皇这皇位才坐得稳。” 赵宇顿时大释若然,“还是二皇子顾虑周全。二皇子,您如今还是与太子同居一宫,万事皆是要小心谨慎。” 漓擎冷赞同着微微颔首,“你说没错,本皇子与太子不和,的确要防着他。” “而且如今二皇子您与太子位份平齐,四皇子自是会怀恨在心。” 漓擎冷明睿浅浅,“如今四皇子怀恨在心的可不是本皇子一个人,想必还会有太子,以后咱们这几个兄弟,比的就是智谋了。” “而且如今太子实力也是不容小觑,他还有个精明的皇后在身后辅佐,皇后可不是等闲之辈。” “皇后向来深明大义,本皇子听说四皇子此次本打算刺杀太子,但却被皇后阻拦,由此便也可见皇后的实力不容小觑。” “反正二皇子日后要多加注意才是,不过如今您居住后宫,和太贵妃也就好联系了。” “话虽如此,可本皇子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了,仍旧还是老规矩办,万不可被人察觉,太贵妃那只老狐狸现在对本皇子还有用呢。” 话毕,漓擎冷面色含了几分冷意。 第232章 早产,千钧一发 时间飞速,转眼间花凉柒已经怀胎八月,腹部刺痛的频率也日渐繁多,大夫说这是快生产之状,所以花凉柒此时心情有些紧张,毕竟是早产,即便她嘴上说无妨,但心里比谁都担忧。 今日,花凉柒闲来无事,便去找刘氏闲聊,回来的路上,花凉柒一时竟觉得胸口堵闷,有些喘不过气来,腹部感觉有些下坠感,时不时的还会感觉到恶心,花凉柒一时纳闷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偶尔几缕暖风袭来,方才觉得舒服许多,可腹部的下坠感却依然存在,感觉腹中胎儿此刻比平日里沉了许多,炽热的太阳晒得花凉柒一时竟感觉有些眼晕恶心,连忙高声唤道,“张福。” 张福赶忙上前一步,“奴才在。” 花凉柒一时停顿脚步,呼呼的喘着粗气,“张福,我肚子不舒服。” 张福当即担忧着道,“娘主子可觉得腹部如何?” “我觉得腹部好沉,而且头晕乎乎的,浑身没有力气。” 张福当即一惊,忙道,“主子快回香絮殿歇息吧。”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便在张福和袭秋的搀扶下,步伐缓慢的往香絮殿走。 花凉柒感觉胸口越来越堵闷,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重,腹部已由原本的沉坠感转为隐隐刺痛,她忍受着疼痛,吃力的移动着那双无力的腿,脸颊已然渗出细细的汗珠。 袭秋一时心焦道,“主子方才在刘氏那里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觉得腹部不适了?要不奴婢去传顶轿子过来?” 花凉柒摇了摇头,略带虚弱道,“不必了,还有不远便到了。” 花凉柒继续吃力的走着,忽然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花凉柒根本无法直起身子,只见花凉柒痛苦的低吼了一声,“啊!” 随着一声呐喊,花凉柒瞬间便跌坐在地上,紧闭着双唇,眼中充满了泪水,那痛苦的神情,使人看了心里好生难过,只听花凉柒吃力的挤出几个字,“好疼……好疼……” 袭秋吓得顿时慌了神,“主子,您这是怎么了?那里疼啊?” 花凉柒跌坐在地上,痛苦的咬着唇,“肚子……肚子……”,张福听过,顿时惊愕万分。 花凉柒此刻的脸色早已变得苍白,忽然瞳孔猛地一缩,腹部突如其来的痛开始变得变本加厉起来,毫不留情的折磨着花凉柒。 那种痛,就好像被千万根银针狠狠的扎在肚子上,都像被人拿着钉子用铁锤用力的敲击,万般难耐。 那一瞬间,花凉柒真怀疑自己是否会就这样的死去! 花凉柒再也忍耐不住,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啊!好疼,我的肚子……肚子好疼啊……” 张福忙是抚上花凉柒的脉搏,瞬时,张福便大惊失色,“不好!主子要生了!” 只见张福赶忙弯身横抱起花凉柒,步伐走得极快,就好似一阵风一样,急速的往香絮殿赶。 待张福抱着花凉柒到了香絮殿,花凉姌瞧见顿时一惊,忙是焦急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张福赶忙吩咐道,“姐姐要生了,劳烦小姐快去传太医过来,快!” 花凉姌听闻此话,一时也是紧张十足,一刻都不敢怠慢,赶忙小跑着去传太医。 张福将花凉柒放于床榻上,花凉柒平躺在床上,依旧痛苦的捂着肚子,恐惧的瞪着双眼,有气无力道,“张福,我……是不是要生了?” 张福忙蹲到花凉柒身旁,宽慰道,“主子,您再坚持一会儿,现在还不是时候。” 花凉柒痛苦着摇了摇头,“不行,我怕坚持不住。肚子……肚子好疼啊!” 张福极为担忧的咬了咬嘴唇,随后掀开沁媛的裙摆,张福顿时惊讶得脸色骤变为惨白,只见花凉柒的下体已然流出鲜血,染得床单鲜红鲜红的,像一条蜿蜒的红蛇。 就在此刻,袭秋也冲进了内室,呼呼的喘着粗气道,“主子怎么样?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太子殿下了,还叫了大夫过来。” 大夫上前瞧过,眉头微微蹙起,“主子怕是要生了。” 袭秋一时万分紧张着,“那你为何还不接生啊,你不是精通医术吗?” 大夫抬手抚上花凉柒的脉搏,凭当下脉搏迹象,花凉柒若再不及时医治,只怕两条人命都保不住了! 花凉柒此刻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害怕而又痛苦样子,仿佛感觉自己再也看不到明天了。 这时只见漓擎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疾步上前慌忙的走到花凉柒身前,看着花凉柒此刻万分虚弱,默默转头,见到床单上那一抹鲜红,顿时眉头紧蹙,上前死死拉住花凉柒的手道,“凉柒,你怎么样?” 花凉柒此刻虚弱极了,就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起来,“澈,我的肚子好疼啊,我……我能感觉到……下面……下面是不是流血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漓擎澈此刻眉头紧蹙,慌忙摇了摇头,“说什么傻话,你现在好得很,你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大夫当下正在花凉柒身前做接生的准备,花凉柒此刻双手颤抖的抓着张福的衣角,万分担忧道,“大夫,我的孩子,怎……怎么样?” 大夫当即故作宽慰一笑,“太子妃您放心,您这是要生了,奴才这就去准备,给您接生。” 可就在大夫转身的那一刻,面色可真是恐慌极了,他用尽全力的保住花凉柒腹中胎儿八月,可终究还是到了这么一天。 随即大夫对漓擎澈道,“劳烦太子殿下去前厅候着,主子临盆,您不方便。” 擎苍绷着脸点了点头,给予花凉柒一抹宽慰的笑容,“放心,我在外面等你,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花凉柒紧皱着眉头,痛苦的点了点头。 待漓擎澈到了前厅,便忙问向大夫,“太子妃当下到底如何?” 大夫面色阴沉着回道,“太子妃如今已怀胎八月,胎儿方已成形,但却是早产,如今已有鲜血渗出,若不及时救治,主子只怕会血崩不止,太子殿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漓擎澈一时惊吓的瞳孔瞬间放大,怒斥道,“太子妃要母子平安!太子妃与腹中胎儿若有异样,你就提头来见吧!” 大夫此刻面容肃穆极了,不显一丝畏惧,从容不迫的淡漠回禀道,“在下自当尽力,不过不敢保证母子平安,到时太子殿下若取奴才这颗项上人头,奴才也无二话。” 大夫回完话,便转身急匆匆进了前厅,开始吩咐宫女们伺候花凉柒生产。 香絮殿的内室,花凉柒此刻嘴里咬着软木,呜咽着,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大夫的双手毫不留情地在她腹上压抚着,帮助花凉柒往下顺着胎位。 “唔呃……呃……”,花凉柒不停地摇摆着头颈,抬起上身,抵抗着无边的痛楚,大夫忙时喊道,“太子妃万不可抵抗啊,用力!一定要用力啊!” 阵痛慢慢加剧,间歇越发短了,花凉柒死死抓紧身下被褥,额上滚下层层冷汗。 大夫强持镇定,一边为花凉柒拭去冷汗,一边力道适中地为花凉柒推拿肚腹,可是花凉柒腹中胎儿头部只出来了一半,这样的局面已经快僵持了快半个时辰了,一旁的太医焦急道,“若想保住孩子,眼下便只能用催生药了,不然只怕胎儿命不久矣。” 大夫面色焦急而又紧张,随后吩咐宫女道,“出去向太子殿下和皇后禀报太子妃眼下的情况,问清楚是保住太子妃还是保住孩子!” 宫女赶忙应下,疾步转身出了寝殿,花凉柒将软木松开,沙哑的声音虚弱无力的断断续续道,“保住……孩子,一定……要……要保住……本宫的孩子……” 大夫赶忙又将软木塞进沁媛口中,眼下情况危急,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尊卑礼仪,赶忙高声吩咐道,“太子妃若是想保住孩子,那么就快用力吧!” 有一句话,大夫没有说出口,若想保住这胎,眼下必然是要用催生药的,可是强烈的催生药,可以最快地耗尽花凉柒的体力,结束她的痛苦甚至生命。 这时宫女慌忙小跑进来禀道,“大夫,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说要保住太子妃。” 大夫随后点了点头,可花凉柒却是慌忙的摇了摇头,两行泪顺着脸颊滑落,带着哭腔道,“大夫……保住……保住本宫的孩子。” 大夫眼色变得锐利,如今若是想保住孩子,就只有赌命一搏了。 大夫最后坚定道,“太子妃,眼下胎儿和您恐怕只能留一个,您也在所不惜吗?” 花凉柒肯定的点了点头,“是……” 大夫随后吩咐道,“太医,快给太子妃服催生药!” 太医应了一声,将早已准备好的催生药端到花凉柒面前,花凉柒面容惨白极了,毫不犹豫的将催生药全部喝下。 这催生药的效力还真是快,不过半个时辰而已,花凉柒腹中胎儿的头部已全部出来,大夫依旧大声叫喊着,“用力!用力啊!!” 第233章 血崩,迫在眉睫 花凉柒在一阵狂暴的撕喊声中,一股强大得几乎把她的肠子也扯出来的压力把腹内的东西往外逼! 羊水伴随著血液源源不绝地从后庭涌了出来,在疼痛快要把她击倒的时候,花凉柒却狠狠抓住身上的被角,奋力挣扎,不让自己昏过去!心里暗暗默念着:为了孩子,一定要振作!振作!现在除了自己,已经没人可以救孩子了! 这时,漓擎澈与皇后还有皇帝,个个神色不安的坐在前厅,眼神时不时向内室瞧去,听着花凉柒声声撕裂般痛苦的呐喊,他们皆是心急如焚。 漓擎澈着急的坐如针毡、心急火燎的,终于有些耐不住了性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在那空地中央里踱来踱去。漓擎澈一时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皇后此刻面色紧绷着,眉头拧成疙瘩,此刻觉得时间竟如此漫长,随后焦急的吩咐身旁的宫女道,“快进去看看太子妃如今进展如何,都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结束?” 宫女连忙应了一声,小跑着进了寝殿内。 皇帝随后宽慰道,“皇后切莫着急,太子妃如今已怀孕八个月,又是早产,自然是有所不便的。” 皇帝虽然语气柔和平缓,但从那一双焦急的眼眸,和那不安握着拳头的小动作上,便知皇帝此刻也是焦急万分的。 这时,方才进了寝殿的那位宫女,急速的跑了出来,焦急的答道,“回起妃皇后娘的话,如今胎儿的头部已经出来了,大夫说保全皇嗣是没有问题了。” 漓擎澈这时赶忙高声问道,“那太子妃呢?情况怎么样?” 宫女一时眉头皱起道,“大夫说太子妃眼下状况不是很好,只怕……只怕……” 宫女略显了些唯唯诺诺之意,漓擎澈怎耐得住宫女这般支支吾吾,急躁的问道,“只怕什么!说!” “只怕保不住太子妃!” “啪!”,只见漓擎澈一时愤怒的将手中的十八颗菩提手钏摔在地上,一时间菩提珠子已被摔得满地都是,漓擎澈极其愤怒的高声怒吼道,“饭桶!宫里养的太医署那帮太医都是废物是不是?!” 皇帝一时也是难忍心中着急,赶忙道,“你进去宣朕口谕,太子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就让太医署所有的太医陪葬!” 宫女一时被皇帝愤怒的样子吓坏了,连忙应了一声,不容迟缓的跑进了寝殿里,这时只听外面太监传报道,“太贵妃驾到。” 随后只见太贵妃步伐缓缓的走了进来,听着寝殿里花凉柒痛苦万分的吼叫,一时眉头微蹙。 当即,屋子里的所有人朝着太贵妃行礼道,“参见太贵妃。” 太贵妃示意众人平身,“都快起来吧,本宫听说太子妃要生了,便急着过来了,太子妃眼下状况如何?” 太贵妃虽然不被众人待见,但当下花凉柒情况危急,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皇后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太子妃如今乃是早产,太医说情况不妙!” 太贵妃当即不悦冷哼道,“太医署那帮废物,每次都说情况不妙! 随即太贵妃走到内室门前,当即怒吼道,“里面的太医给本宫听着,今日太子妃若是有任何闪失,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此言一出,使得内室里的太医们更显焦急了。 花凉柒不过身为太子妃,如今生诞却使得皇帝、皇后以及太贵妃全数到场,这是很难见的。 而太贵妃当下的模样,大家都知道她是在做戏。 漓擎澈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些,眼神担忧的望向内室,可内室里乎满了人群,根本看不见花凉柒。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孩提哭声响亮的充斥着内室,只听一位太医大呼道,“太好了!太好了!世子平安生下来啦!” 这一道极为喜悦的声音,使得漓擎澈和皇后等人忙时起身往殿里瞧,脸上夹杂着隐隐的喜悦。 “不好!快拿止血散来,太子妃血崩了!快!” 大夫的高声呐喊,使得寝殿内顿时乱作一团,太医赶忙上前诊治。 内室外,众人的喜悦之情不过就那么一秒罢了,根本来不及让人回味。 原本得以舒缓的漓擎澈,眼下更是焦急万分,漓擎澈再也抑制不住此刻的焦急之情,急匆匆的迈步进了内室。 漓擎澈此刻神色紧张而焦急的抚在花凉柒床头,看着花凉柒此刻满头虚汗、头发凌乱的样子,一时担心极了,赶忙死死的抓紧花凉柒的手道,“凉柒,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花凉柒此刻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连咽了一口吐沫就觉得很是吃力,随后沉沉的将眼皮无力的合起。 正在为花凉柒医治的大夫紧张道,“太子殿下快与太子妃说说话,还未止血之前,太子妃万不可昏迷啊!” 太子殿下听后更显焦急,赶忙用力的摇晃着花凉柒的臂膀,高声道,“凉柒你别睡,你听我说几句话!” 花凉柒这时缓缓睁开双眼,眼珠子缓慢的转向漓擎澈,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澈……” 那声音虚弱极了,若不是从嘴型判断出是澈这个字,不然在吵闹的寝殿内,根本就无法听得清楚。 漓擎澈看着心爱的人这般虚弱苦楚,一时心里犹如重石压着一般沉重,赶忙振奋的说道,“凉柒,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孩子已经平安降生了,你还没听他唤你一声母亲呢!” 花凉柒无力的摇了摇头,“澈,我……我好累,我好想……睡一觉。” “不可以!凉柒,千万不要睡,你若睡了可就醒不过来了!” “可是我太累了……” 漓擎澈此刻激动极了,一向坚强淡定的他,此刻眼角带着无限的急躁,焦急的喊到,“不行!不行!凉柒,你要坚强,这一路坎坷你都走过来了,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我们好不容易相知相爱,如今孩子出生了,你不能就这么睡过去啊!” 这时大夫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道,“太子殿下,是个世子。” 漓擎澈面容立马露出惊喜之色,赶忙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随后放到花凉柒旁边,惊喜万分道,“凉柒,是个男孩,你快快看看。” 花凉柒听闻是自己的孩子,随后偏过头仔细打量着,露出一丝强颜之笑,“我终是没有白受苦。” 漓擎澈随后对四下众位忙碌的太医怒吼道,“本太子命你们务必医治好太子妃,不然本太子要了你们全家的命通通陪葬!” 四下太医听到后一时更是紧张起来,动作不便都加快了许多。 就在此时,只见花凉姌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她早已从他人口中得知花凉柒当下状况,空气中弥漫的血腥的味道,使得花凉姌更添焦躁。 这时,皇帝唤漓擎澈出去,漓擎澈赶忙吩咐花凉姌道,“凉姌,你陪着太子妃说说话,万不可让她睡过去。” 花凉姌当即应下,便急忙走到花凉柒的床头,唤了声,“姐姐。” 花凉柒闻声瞧来,牵强着虚弱一笑,“妹妹。” 花凉姌随后抱起世子,转向花凉柒柔情说道,“姐姐,你快看,这孩子的眼睛多像你,姐姐最美之处便是眼睛,这孩子长大了定是个美男子。” 花凉柒听后虚弱的柔和一笑,缓缓的抬手抚着孩子的脸庞,眼里满是溺爱。 花凉姌又说道,“姐姐,为了孩子的以后,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啊。” 花凉姌的一句话,使得花凉柒一时有些顿促。 花凉姌说的没错,如今诞下世子,自己若就这般撒手而去,那这孩子以后的路也就难走了,花凉柒目光变得坚定,缓缓点了点头。 这时一位太医上前道,“劳烦花小姐让一下,太子妃该服药了。” 花凉姌赶忙起身让开,见四下太医个个形色匆忙,自己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一时心里也是焦急。 待花凉姌出了内室,漓擎澈忙上前问道,“凉柒怎么样?” 花凉姌缓缓摇了摇头,“姐姐刚刚临盆,身体很是虚弱。” 漓擎澈在一旁听到更是万分焦急起来,可是再过急躁却也不能进到内室里去,真真是一种煎熬,漓擎澈随后冲着寝殿高声呐喊道,“大夫!大夫!” 大夫随后急匆匆的寝殿跑出来,“太子殿下,您唤在下?” “太子妃眼下到底怎么样?” 大夫沉沉的喘了口气道,“太子妃太子妃眼下血崩不止,外加上刚刚临盆本就虚弱,所以情况及其不妙。在下已给太子妃太子妃用上了止血散,并服下了名贵药材仙鹤草,抵达药效怎也需一炷香的功夫,所以太子妃能否平安无事,也就要看其能不能挺过这一炷香的功夫了。” 漓擎澈听后眉头紧皱得更深了,一时知觉胸口堵闷刺痛,赶忙抚上胸口不停的的咳嗽起来,看来是咳疾又犯了。 大夫赶忙劝慰道,“太子殿下切莫太过焦急,您这咳疾的病最怕气血攻心啊。” 漓擎澈随后摆了摆手,强忍着咳嗽道,“你快进去医治太子妃吧,本太子不碍得。” 大夫随后应了一声,又重新回到寝殿内。 花凉姌赶忙到了一杯清茶送到漓擎澈面前,“姐夫快喝杯茶缓缓。” 漓擎澈随后入了座,缓缓喝下一口清茶,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第234章 噩耗,无法生育 皇帝一脸愁容的沉沉叹了口气,“哎,澈儿,你也别太过着急了,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炷香的功夫了。” 随后问向花凉姌道,“可知生的是世子还是公主? 由于大家都在忙着医治花凉柒,以至于刚刚诞下的世子只有大夫一人伺候着,所以也无暇派人出来禀报一声。 花凉姌这时回道,“回陛下的话,是个世子。” 这话使得皇帝和皇后的脸上渐渐缓和了许多,皇帝略带欣慰的点了点头道,“也不枉太子妃受了这么多苦,澈儿,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漓擎澈点了点头,“名字儿臣早已想好了,叫漓玹霖,父皇觉得如何?” 皇帝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玹,象征高洁,指举止风度翩翩的高洁之士,霖,体现出生机和希望,含有滋润大地之义。” 这时只听寝殿里跑出来个宫女,万分喜悦的说道,“回陛下,回太子殿下,太子妃的血止住了!” 漓擎澈和皇帝等人听后皆是大喜,赶忙急匆匆的进了寝殿,只见花凉柒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呼吸均匀的熟睡着。 花凉姌一时也高兴极了,兴奋的泪水湿润了眼眶。 漓擎澈自打到现在,才展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皇后放心的拍了拍胸脯道,“谢天谢地啊,总算是母子平安啊。” 而此刻,却不见太贵妃的身影,由于众人皆是沉浸在欢喜之时,皆是没有发现太贵妃离开。 这时袭秋抱着世子走到漓擎澈面前道,“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太子妃诞下一世子。” 漓擎澈赶忙喜悦万分的抱到怀里,只见怀里的婴儿,有着一张胖乎乎的脸蛋,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一对菩萨耳,肉嘟嘟的小嘴巴,在嘴巴下面还有一个圆鼓鼓的双下巴,双手胖乎乎的,十指有短又粗,真是可爱,白皙如雪的肌肤娇嫩极了,见到漓擎澈双开双手“啊……啊……”的叫着,仿佛很是开心的样子。 漓擎澈一时开心极了,抬手轻轻抚过他的脸蛋,万分柔和的说道,“霖儿……我的霖儿……”。 皇帝早已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来,忙着说道,“快快让朕瞧瞧。” 随后皇帝接过了穆轩,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随后万分喜悦道,“看看朕这皇孙的这对大眼睛,真是像极了太子妃。这鼻子、这嘴巴真是和澈儿当年一模一样。” 随后皇帝喜爱得将玹霖抱得更紧了,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皇后随后善笑着说道,“玹霖倒是乖巧,不哭不闹的。” 袭秋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就在临盆的时候哭闹了一会儿而已,真是乖巧极了。” 话间,皇帝已抱着玹霖坐到软榻上,望着怀里的玹霖,露出平日里少有的宠溺之笑,随后抬眼瞧了瞧床榻上的太子妃,眉目倒显得庄重了许多,“太子妃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夫这时上前回道,“太子妃眼下身子过于虚弱,正处于昏睡状态,依在下看,明日一早方可醒来,太子妃如今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 大夫话到尾处有些迟疑,漓擎澈即刻严肃回道,“但是什么?说!” 大夫抿了抿嘴唇,缓缓开口道,“但由于太子妃此次临盆伤及身体,所以急需恢复身体。” 此话一出,倒是让漓擎澈松了口气,他以为花凉柒又出了什么事。 皇后此刻语气深重着道,“太子妃也真是不易,今日差点命不保夕,幸得苍天眷顾。” 大夫也插言道,“世子是早产儿,所以身体瘦小,日后定要多加照顾,不然只怕长大了身子骨弱。” 这样的话,不得不让皇帝思虑,皇帝看着怀里的皇孙,思索片刻凝重道,“来人啊,宣朕旨意,太子妃积善醇朴,德惠广济,赫赫功劳,皆以在目,朕念其蔼,大义可嘉,赐封号孝安,其世子漓玹霖册封为皇二品御瑾尊世子,钦此。” 漓擎澈赶忙跪地道,“儿臣代太子妃谢过父皇恩典。” 皇帝随后又对皇后道,“玹霖是早产儿,只怕会先天不足,你且找个伶俐的奶娘来照顾玹霖。” 皇后坚定着点了点头,“臣妾遵旨。” “还有,玹霖此次居住在哪里?这宫殿可还有空房?” 漓擎澈一时言道,“儿臣和太子妃已经商量过了,玹霖先寄养在身侧,等大一些了再为他准备住所。” 皇帝缓缓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们在他身边更是照顾得当了。” 就在此刻,便瞧着刘氏缓缓走进,朝着众人施礼问安,皇帝含笑让其平了身。 刘氏瞧着皇帝怀里的玹霖,当即笑道,“臣妾听说太子妃生子,便赶忙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皇后顿时满面含笑道,“不晚,不晚,你也不是瞧见世子了吗?” 刘氏瞧了瞧床榻上昏迷的花凉柒,舒心一笑,“当下母子平安即是好事,世子叫什么名字?” 皇帝万分高兴道,“世子取名为玹霖,等明日孝安太子妃醒来啊,看见玹霖一定高兴极了。” 而刘氏再次听到“孝安”二字时,比方才还要震惊,心想着太子妃居然有了封号,这身份就更尊贵了。 就在此刻,一位太医缓缓上前,面色含着几分惶恐,“皇帝、太子殿下,太子妃眼下不妙。” 此言一出,使得原本安心的众人又再一次担忧起来。漓擎澈忙是焦急道,“又怎么了?” 只见那太医眉头深深蹙起,“由于太子妃此次临盆伤及子宫,怕是日后是再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了。” 太医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使得寝殿所有的人皆是大惊失色。 花凉柒今年不过十七而已,却失去了生育能力,这对于花凉柒来说是个晴天霹雳的噩耗。 漓擎澈一时难控情绪道,“这怎么可能!” 皇后也一时悲情道,“可怜的柒儿啊,怎么会是这样?” 大夫赶忙上前抚脉,随后又检查了一下花凉柒的身体,随即面色阴沉着道,“太子妃此次为保住世子,生子过程中用了催生剂,随后又血崩不止,以此便伤及了身体,以至于不能再有身孕。不过幸得太子妃娘娘年岁尚小,料理个两三年或许会痊愈。” 这样的话,使得众人随之缓了口气,可漓擎澈此刻可以说是痛心欲绝,他无法想象花凉柒醒来之时,知道这个消息会是怎样。 随即,漓擎澈忙道,“封锁这个消息,万不可让凉柒知道,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痛心的。” 大夫也赞同着点了点头,“太子妃还要坐月子调理身体,心情固然是重要的。” 皇帝也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哎,这让朕如何面见花丞相,朕没有好好照顾好她的爱女。太子妃不能再孕的消息只许今日在场的人知晓,若是传入她人耳中,朕必深究重罚。” 众人当即俯首应下。 天空的浓浓乌云像排山倒海的波涛滚滚而来,这是暴风雨的前兆。忽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隆隆”打了个惊雷。 霎时,豆粒般的雨像天河决堤的洪水呼啸而来,宫人们像水中挣扎的鱼儿,慌乱的找寻着避雨的地方,雨水从瓦片上进了小水坑,溅起了一朵朵水花,给原本平静的清晨,平添了一丝阴郁。 而花凉柒如今已成了皇宫里人尽皆知的人物,皇帝昨日的那道圣旨,伴随着这瓢泼大雨,洒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轩起不小的议论风波。 此时花凉柒早在夜半便醒了过来,眼下已用过了早膳,不过身子依然有些虚弱,漓擎澈一直伴在花凉柒旁侧,连今日早朝都没去。 花凉柒这时坐在床榻上,面色略显了几分苍白之色,不过有漓擎澈在一旁陪伴,所以心情爽朗明快,前提是她还不知道她不能够再生育的噩耗。 花凉柒柔和的对擎苍一笑,“玹霖还没有醒过来吗?” 漓擎澈轻缓的挽起花凉柒的手,声音细腻柔和道,“玹霖现在正在睡着呢,奶娘说怎么也要等到晌午。” “要那么久啊,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玹霖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以后有得是时间和他在一起,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好生调养身体,太医说你必要休养好了,不然只怕会落下病根子。” 花凉柒随后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这时只听外面传报道,“皇后娘娘驾到……” 随后,便瞧着皇后步伐缓慢的进了寝殿,漓擎澈起身扶手行礼道,“儿臣给母亲请安。” 花凉柒本预备起身行礼,却被皇后疾步上前拦住,“柒儿如今身子羸弱,此等礼节就免了吧。” 花凉柒随后谦卑一笑,“母后怎这么早就来了?” 皇后抚了抚花凉柒额前的碎发,面容万分柔和道,“本宫听说你醒了,便过来瞧瞧,现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花凉柒随后摇了摇头道,“臣妾眼下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皇后缓缓一笑,“那就好,如今你是孝安太子妃了,玹霖也平安诞下,皇帝也封了‘尊’字封号。柒儿,你没白受苦。” 花凉柒随后点了点头,“其实臣妾不求荣耀,只要玹霖能平安健康,便是臣妾最大的心愿了。” 第235章 悲伤,不能生子 这时候一位宫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谦卑有礼的说道,“太子妃,滋阴补气的药熬好了,太医说要趁热服下,有利于您这不孕之症。” 花凉柒顿时惊愕,惊讶的问道,“不孕之症?” 花凉柒赶忙瞧向一旁的漓擎澈,漓擎澈此刻紧闭着双唇,面色尴尬的说不出一句话。 皇后此刻气极了,高声怒吼道,“怎么是你前来伺候?平日里伺候太子妃的宫人都哪里去了?” 宫女见太后突然愤怒,一时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回道,“张福去忙太子妃午膳的事了,袭秋则在世子身边伺候着,奴婢便过来伺候太子妃近身。” 皇后当即大怒道,“哼,派也不派个伶俐的,口无遮拦不识大体,来人啊,拉下去杖毙!” 那宫女顿时吓坏了,连连磕头求饶着,随后被太监活生生的拉了出去 花凉柒根本无暇理会这等杂事,抬高声音问向漓擎澈,“这是怎么回事?” 漓擎澈勉强的抿了抿嘴唇,极为为难的说道,“凉柒,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和你说。” “我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花凉柒高声的追问着,完全不在乎一旁的皇后,漓擎澈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低沉道,“凉柒,太医说你此次临盆伤身极重,以后怕是不能再有身孕了。” 花凉柒听后一时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漓擎澈一时担忧的唤了一声,“凉柒……”,随后上前本想握紧花凉柒的手,却被花凉柒反抗的推开,花凉柒一时歇斯底里的喊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花凉柒此刻激动极了,双手抓紧了被角,不由得鼻尖发酸,眼前模糊一片。 随后索性将被子蒙在头上,声声痛哭起来,无力的摇晃着头哭诉着,“呜呜呜……不可能,这是假的,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呜呜呜……” 花凉柒此刻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漓擎澈此刻心疼万分,抬手将被子掀下,一把将花凉柒拉入怀中,面容也是极为难过的,语气柔和的劝慰道,“凉柒,别哭,你还有我,还有玹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花凉柒此刻的悲伤早已大于一切,根本听不进去漓擎澈的话,强烈的悲痛如泰山压顶般地向花凉柒袭来,花凉柒俯在漓擎澈的怀里,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于内室,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皇后在一旁眉头紧锁,一时开口安慰道,“凉柒,你别难过,大夫说你如今年纪轻,两三年之后会医好的。” 花凉柒随后挣脱了漓擎澈的怀抱,拖着虚弱的身体慌乱的下了床,一下子扑在皇后脚下,悲情的泪水顺着脸颊数不清的往下落,撕心裂肺的哭道,“母后,你告诉臣妾,这些都是假的对不对?是您在吓唬臣妾对不对?你告诉臣妾,告诉臣妾啊!” 皇后见状赶忙俯身扶着花凉柒,心疼焦急之态展现的一览无遗,“凉柒,快快起来,地上凉,月子期间若是着凉会落病的。” 花凉柒用力的摇晃的脑袋,“凉柒不起来!母亲你告诉凉柒这是假的,假的!” 皇后见根本劝不住花凉柒,随后高声喊道,“来人啊,快把太子妃扶起来。” 四下宫人领命后,皆是上前预扶起花凉柒,怎知花凉柒怒吼道,“都别碰本宫!都不许碰本宫!” 随后也不知花凉柒哪来的力气,瞬间站起了身子,奋不顾身的冲到庭院里,一下子跌坐在院子里,冲着天空怒吼道,“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粗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不带一丝怜惜的打落在花凉柒的身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花凉柒从头到脚已全然湿透。 花凉柒悲痛的哭泣着,红肿的眼眶高高凸起,脸上泪水和雨水交杂,早已分不清楚哪是雨水哪是泪水。 花凉柒随后又冲着天空怒吼道,“老天爷啊,我花凉柒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这一路坎坷走来,好不容易保住了腹中胎儿,你为何还要这么对我!这不公啊!不公啊!” 忽然,不知从哪儿来的光闪了一下子,紧接着一道闪电刺破长空,长鞭一样抽向大地,天空就像被利剑劈开了两半。 “轰隆——”,一阵巨响震耳欲聋,仿佛老天已经听见的花凉柒的呐喊,此道闪电雷鸣便是回答。 这时寝殿里的漓擎澈和皇后来到门口,见状皆是惊讶瞠目结舌,皇后赶忙对四下怒吼道,“你们都瞎了是不是?还不快把太子妃扶进屋里来。” 四下众人扶手领命,赶忙淋着大雨跑向院中方向,花凉柒这时依旧挣扎着不起来。 这时碰巧大夫走来,见状也是惊讶万分,赶忙高声怒吼道,“赶紧把主子扶起来啊,月子期间这般淋雨可还了得!” 漓擎澈一时早已心烦气躁,不顾漫天的驰风骤雨,冲到庭院中间,一把将花凉柒横抱起来,步伐轻快的走到了寝殿内。 大夫紧紧跟在身后,冲着四下宫人道,“快去烧一盆热水,再拿一壶温酒过来,太子妃要赶紧驱寒才行,快!” 原本气氛肃穆的内室,如今又变得喧闹杂乱起来。 婉桢的寝殿内,青莲缓缓而进,对端坐在软榻上的婉桢言道,“主子,您派遣的人已经让太子妃得知她如今不能再孕的消息了,奴婢听说太子妃知晓后甚是悲痛,甚至在香絮殿嚎啕大哭呢。” 婉桢当即唇角深深勾起,语声冰冷道,“尽快把那宫女除掉吧。” “主子,无需咱们动手了,皇后娘娘已经命人将其杖毙了。” 婉桢一时笑意更深了几分,“那便最好,此事万不可声张,陛下可是说要深究的。” “是,奴婢知道了。” 婉桢随即拿起一旁的八宝玉如意,放于手中无意悠哉的把玩着,悠然笑道,“我以前计计失算,如今总也算赢了一次了。” 一旁的青莲也同是笑道,“虽然主子您费尽心机没能废掉太子妃的腹中胎儿,但却让她不能再孕,这对于太子妃来说可是不小的打击,她今年才不过十七呢。” 此言,却未让婉桢心感喜悦,反而夹带着愤怒,将手中的玉如意烦躁的丢在一旁,不悦道,“我昨日也打算前去凑凑热闹,怎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太医说太子妃不能再生育了,那大夫可是说了,花凉柒这病过几年便可治愈,况且她如今诞下的是个世子,我可是看到太子那欣喜的样子了。” 青莲一时收敛笑意,淡漠着,“如今陛下封赏太子妃的那道圣旨,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人人都在议论此事。” 提起此事,婉桢便恨得牙根痒痒,她不禁紧了紧牙关,万般不悦道,“哼,不过是个卑微庶出,居然封了个太子妃,如今她倒真是担得起皇上日前封她兴国安宁皇子妃的封号了,她如今诞下世子,位份仅次于本宫,日后可还了得?” 青莲见婉桢起怒,一时便赶忙劝慰道,“可主子您到底是太子身边的亲信,日子还长着呢,日后除掉太子妃便可。” 婉桢当即反驳道,“你懂什么?若是花凉柒家世不如本宫倒也好说,她父亲可是当朝一品丞相。你可知道,花丞相如今在朝中的党羽有多少?有多少五品以上的官员全是他的门第,若是太子殿下日后登帝之时,花丞相会不辅佐花凉柒登上后位吗?” 婉桢面色阴沉了几分,继续道,“花凉柒是太子妃,有皇上亲封的封号,而且诞有世子,太子殿下又那么宠爱她,你能保证我会顺利的登上后位吗?” 面对婉桢的质问,青莲一时没了声,她不过是一个奴婢,她的职责就是效劳于婉桢,这种事本就不该她操心。 婉桢一时沉沉舒了口气,语声清冽道,“花凉柒这个女子,万万留不得。可难就难在我除不掉她,我需要一个时机,一个能够让花凉柒永无翻身之日的时机。” 语毕,婉桢的面上浮现出十足的阴狠,瞧着让人发瘆。 而此刻,原本的瓢泼大雨渐渐转为细雨。 香絮殿内,花凉柒嵌在漓擎澈的怀里,哭闹过后的花凉柒,瞬间变得安静极了,眼睛直勾勾的瞧着外面的雨滴,没有任何精神。 漓擎澈瞧着怀里的花凉柒,一时担忧着道,“凉柒,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花凉柒此刻面容淡漠,语声悲凉着,“澈,你叫我怎么能不伤心?我再不能有孩子了,我们曾说过,诞下男孩唤名为玹霖,诞下女孩唤名为婉馨。可如今,我也只能有玹霖一个孩子了。” 如今的她悲痛万分,但是却无泪,她的泪已经流干了,许许悲伤化作了锋利的刀剑,一刀一剑的刺在了她的心上。 漓擎澈一时紧了紧怀里的花凉柒,柔声劝慰道,“大夫说了,你如今年纪轻,过几年会痊愈的,等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第236章 仇恨,必须要报 花凉柒美眸淡淡失落,楚楚道,“澈,我觉得这样不公平,我哪里做错了?老天要如此待我?” 这样的话,使得漓擎澈更加心痛,“凉柒,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 花凉柒也不理会漓擎澈的话,深陷于自己的思维中,她当下含着恨道,“她们谋害我的孩子不成,使得我不能再有孩子了!澈,我恨!我好恨!我现在恨不得将她们碎尸万段!” 漓擎澈忙是低缓着轻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凉柒,让你受了委屈,也是我的过错。” 花凉柒此刻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带着无奈和悲凉,“澈,我多想做一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可是她们总是逼着我,以为我不予理会便是软弱。” 漓擎澈一时深深舒了口气,“当初就应该和你呆在福阳城,这样你也不会出事了。” 花凉柒却是摇了摇头,“原因不在于此,在于太多人留不得我,既然如此,我也就没必要对她们仁善,待我善者,我会铭记于心,若待我恶者,我必加倍奉还!” 漓擎澈眉目深然,缓缓道,“日后我不必容许任何人欺负你,即便是能为我所用者,我也不在乎。” 花凉柒当即深邃一笑,“你在说婉桢吗?”,漓擎澈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时候,袭秋抱着玹霖走了进来,对着花凉柒笑道,“主子,世子醒了,您要不要抱一抱?” 花凉柒赶忙直起身子,抬手接过玹霖,看着玹霖可爱的脸庞,她慈善着微微一笑。 这是一旁的袭秋开口道,“主子,奴婢知道您现在心情不好,但是您怎也要为世子考虑,再者说了,您这样郁郁寡欢,太子殿下瞧见了心情也不好,坎坷总会过去的。” 花凉柒当即含笑点了点头,“日后你便随着奶娘照顾玹霖吧。” 袭秋当即俯首应下,“是,奴婢遵命。” 初秋,空气也是爽凉且舒畅,日头暖暖的洒向大地,照在花凉柒的身上。 如今,花凉柒已经出了月子,玹霖也满月了,闲来无事,便与花凉姌一同来到御花园晒太阳。 花凉柒怀抱着玹霖,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孩子,花凉柒静谧无声。 一旁的花凉姌此时言道,“姐姐,都过去这么久了,您也别太伤心了。” 花凉柒不过淡淡一笑,也不开口说话。 花凉姌一时担忧着道,“姐姐,自你生下玹霖以后,便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爱说话了。” 花凉柒眉目清明,语声清脆着道,“如今我还能说什么呢?” “姐,你如今有太子殿下、有玹霖还有我这个妹妹,我们都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沁媛顿时露出一丝苦笑,“太子殿下曾说过我们的女儿名叫婉馨,如今看来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奢望了。” 花凉姌当即焦急了几分,“怎么不可能?大夫说了,你这病会治好的,虽然要等上几年,可你终究还会再有孩子的。姐姐,你要振作起来,以后的日子还那么漫长,你如此一蹶不振,对于你来说就等同于雪上加霜” 花凉柒缓缓弯起嘴角,苦笑的样子显得那般凄凉陌落。 花凉姌见花凉柒此态,便又道,“姐姐,如今你这般悲痛欲绝,岂不是让歹人称了心?遇事悲情正常,但万不可一蹶不振,您以后好多路要走呢。” 花凉柒听了这话,瞬时心中生恨,脸色变得铁青,与方才的悲情虚弱完全的两种模样,一触即发的怒气暴露的一览无遗,肩膀不断的剧烈颤抖着,声音渐渐变调,多时忍耐的怒气彻底爆发。 她低垂着头,紧紧握拳,不假思索的恶狠狠道,“若不让那些歹人遭万劫不复,我花凉柒誓不为人!” 花凉姌见此刻燃起斗志的花凉柒,面容稍稍缓和了一些,瞧着玹霖语气柔和说道,“玹霖如今不仅封了‘尊’字封号,还特指其宿在你身前,你如今又是孝安太子妃,只要日后太子殿下若登帝,玹霖自然是太子。凡事有利便有弊,眼下咱们东厢宫多少人眼气着呢,玹霖身边若没有姐姐你这母亲照拂着可怎么行,就算为了玹霖你也振作起来啊。” 花凉柒瞧着着怀里的玹霖,眼面容也随之舒缓了几分,“妹妹说的没错,为了玹霖,我也要振作起来。”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忘了这段伤痛吧,人总是向前看的,眼下你且休养好身子,等身子养好了,就是姐姐破釜沉舟的日子。” 花凉柒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婉桢设计所害,这一次姐姐我不能再隐忍了。” “妹妹切莫激动,来日方长,咱们找准时机来个一招致命。” 花凉柒顿时冷漠一笑,眼里满是阴冷,“一招致命岂不太便宜了她,生不如死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花凉姌此时神色变得几分深邃,或许此刻,这是唯一能让花凉柒忘记伤痛,振奋走下去的理由了吧。 就在此刻,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道亮丽的女子声音,音色中含着无限的愤怒。 花凉柒和花凉姌当即一愣,花凉姌忙是问道,“这是谁啊?” 花凉柒细细听来,好像还有皇后的声音,花凉柒随即将玹霖交由袭秋的怀里,起身对花凉姌道,“好像是皇后,走,咱们瞧瞧去。” 随即,花凉柒和花凉姌便缓缓起了身,绕过了假山,便瞧见懿贵妃和皇后正在面红耳赤的辩驳着。 懿贵妃,三皇子漓擎墨的生母。 只瞧着眼眸透着丝丝寒意,愤怒道,“哼,别以为如今太子晋封‘尊’字封号,居于宫中辅佐陛下亲理朝政,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皇后眼眸冷漠淡然,带起丝丝笑意,“就算没有这些,本宫堂堂后宫之首,难道没有资格在你面前耀武扬威吗?” 懿贵妃听闻此话面容也不见缓和,冷然依旧,“那你为何在方才省安之时,当众数落我?” 皇后瞧见懿贵妃之态,一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本宫那不是数落,而是善意的提点,你属实不该提议众人前去御书房探望陛下。” 懿贵妃不禁嗤鼻冷哼一笑,眼底满是轻蔑道,“呵,您是皇后没错,可您别忘了,你我二人在这后宫斗了一辈子,谁输得多,谁赢得多!” 皇后毫不慌乱,淡笑着道,“都是些陈年旧事,贵妃你还提它作何,今日本宫也不过是就事论事,如今陛下整日忙于朝政,您若携众嫔妃去觐见陛下,岂不是给陛下平添烦乱。本宫知道,你如今已经许久没能见到陛下了,可是即便如此,您也不能如此莽撞啊,前些日子本宫随太子去了御书房,陛下如今身子好得很,懿贵妃您无需担忧。” 懿贵妃听闻此话一瞬间便白了脸色,本预愤然开口。 怎知,就在这时,袭秋怀里的玹霖突然醒了,叫唤了一声,孩提的声音本就清脆,使得皇后和懿贵妃瞬时闻声瞧来。 花凉柒自知是躲不过了,忙是和花凉姌上前一同施礼道,“臣妾参见母后,参见懿贵妃。” 懿贵妃瞧见花凉柒一时更是不悦了,皇后倒是冁然笑道,“凉柒怎么来御花园了?” 花凉柒回道,“臣妾带着玹霖来御花园晒晒太阳,刚巧路过。” 懿贵妃一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轻蔑而阴冷,“本宫真是许久不见太子妃了,如今真是越发优容了。” 花凉柒听闻此言也不气,神情淡漠如水,“托懿贵妃的福。” 皇后此刻眼底划过冷意,淡笑中含着嘲讽,“凉柒如今是封了‘孝安’名号的太子妃,而且还诞下皇家第一个世子,倒是三皇子,哎,没那福分啊,身边从来没缺过美人,但却每一个能给皇家开枝散叶的。懿贵妃,今时不同往日了,您又何如此拿捏着后宫的地位不放呢?” 懿贵妃不悦道,“皇后,如今这后宫哪个嫔妃最得宠你不是不知道,并不是什么样貌出众的新人,而是二皇子的生母兰妃,与其如今你和臣妾斗,倒不如把经历方才兰妃身上!” 皇后也不着急,慢吞吞的说道,“本宫从来没把你放在过眼里,是你揪着本宫不放的,至于后宫谁最得宠,那是陛下的心思,本宫也左右不得,你又何必操这份心呢?安分守己的做你的贵妃吧,别最后闹得连贵妃都保不住了,本宫看到时你怎么办。” 懿贵妃自是心觉不甘,眼中含怒的瞧着花凉柒和皇后,当即冷哼了一声,转身愤然而去。 花凉柒瞧着懿贵妃的身影,一时问道,“母后,懿贵妃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皇后倒是无所谓着道,“懿贵妃时常如此,不必理会她。这里离着母后的宫殿不远,午膳时辰就要到了,去本宫那里用膳吧,正巧本宫也想玹霖了。” 皇后方才替花凉柒解围,况且又说了如此言语,花凉柒自是无法拒绝的,一时含笑着应下。 花凉姌自知不便跟随,便借照顾婉桢为借口回去了。 第237章 皇后,另有它意 待花凉柒随着皇后到了宫殿,便在内阁歇下了。 皇后万分欣喜的怀抱着玹霖,眼底流露出无限的慈善。一时笑道,“玹霖这模样真是和澈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花凉柒同是一笑,“玹霖平日里乖巧的很,不哭也不闹。母后若是挂念玹霖,大可常去臣妾那里坐坐,臣妾也可常带着玹霖过来探望母后。” 花凉柒这样的话,实属让皇后听着舒心,皇后一时冁然一笑,眼底含着几许深邃道,“你能这么说倒是让本宫有些意外,本宫还以为你会抱着玹霖去见澈儿呢。” 花凉柒当即面色笑意尽散,她自是猜出皇后的心思,皇后这是嫌花凉柒平日里和她走动的少。 不过花凉柒倒是毫不芥蒂的直言道,“母后整日有很多事情要忙,臣妾自是不敢打扰。” 此话一出,皇后瞬时目光中含有几分锐利,眉目肃然着道,“凉柒,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本宫想要的是什么,你可是未来的皇后,而本宫是未来的太后。” 花凉柒一时深深舒了口气,对于皇后的自信,她无法评说,只能说自己的想法,“母后聪颖过人,臣妾无需解释过多,臣妾只说一句,您若想了解臣妾,不要用耳朵去听,要用眼睛去看。” 皇后唇畔微微弯起,“你是在说婉昭训?” 花凉柒当即严肃着不语。 皇后一时笑道,“本宫知道,婉昭训来过本宫这里的事情,定是瞒不过你,她之所以要讨好本宫,是因为她不得澈儿的宠爱,可越是如此,她便越依附本宫,至少在她心里,拿本宫很当回事。” 花凉柒怎听不出皇后话中何意,花凉柒随即道,“太子殿下只有您一个母后,臣妾身为太子殿下的皇子妃,您也是臣妾的母后,在臣妾心里,您的地位和太子一样重要,臣妾这话不是阿谀奉承,而是实话。” 皇后听了这话,面容未有任何异样,她端看着怀中的玹霖,面无表情道,“那本宫也和你讲一句实话,当初本宫执意要让你嫁给澈儿,是打心里喜欢你这孩子,满朝文武身份尊贵的嫡女倒是不少,但像你这样称心的唯独你一个,所以对于你本宫没有任何利用,你能动吗?” 花凉柒知道,皇后自然还有下话等着她,她一时静坐在原处等待。 果然,皇后唇角笑意渐深,语声清冽,“太子如今深得皇上宠信,在朝中实力也算敦实,本宫这个做母亲的,自会辅佐他登帝,想必你的父亲花丞相也会如此。至于太子能否顺利登帝,咱们暂且不谈,咱们就假设太子殿下日后若是真的做了皇帝,你认为太后会是谁呢?” 花凉柒毫不犹豫道,“自然是母后您了。” 花凉柒这话说的没错,当下人人皆知皇后是漓擎澈的母后,而且皇后家世尊贵,也自然有这个实力。 皇后一时眸子瞧向花凉柒,语声深邃道,“可你应该知道本宫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如何,太子殿下的性子你也了解。” 而皇后的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漓擎澈与皇后关系并不是那么亲密,最多也只能说是尊敬。 皇后轻拍着怀里的玹霖,笑意不减,“本宫知道澈儿很喜欢你,而且你也是明睿之人,是澈儿的贤内助,所以本宫希望你能常来这儿和母后走动。” 花凉柒随即瞧了一眼一旁的张福,张福眸子深邃几分。 皇后瞧见当即一笑,“当本宫看到你这贴身侍从的那一刻,便认出他曾是太后身边的太监,他是个明睿之人,你大可问问他,当下局势,你该怎么做?” 就在此时,宫女缓缓入内道,“皇后娘娘,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皇后随即将玹霖递给袭秋,随后瞧着花凉柒道,“随母后去用午膳吧。” 花凉柒当即含笑应下,待与皇后用了午膳,花凉柒便回了裔銮宫,由于玹霖也到了喂奶的时候,袭秋便抱着玹霖去找奶娘去了。 花凉柒坐在内阁的软榻上,对着张福道,“皇后这是在让我投靠她。” 张福赞同着点了点头,“那娘娘您是怎么想的?” 花凉柒一时眉目深明,思索片刻道,“其实我眼下不怕得罪皇后,因为我是花丞相之女,皇后自然知道她若是动了我,父亲自然会不满,太子殿下如今可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 张福随即接了花凉柒的下话,“可日后太子殿下若是登帝,您虽是一宫之主,但皇后还是压在您的头上。” 花凉柒深深颔首,“没错,若是太子殿下登帝之后,皇后都会是太后,若是本宫有半点逾越皇后,等候太子殿下皇位稳固,皇后自然可以对本宫出手。” 张福微微垂首深思,缓缓道,“皇后明知主子对其不是真心,但却不介怀,是因为皇后想让您和婉昭训不和,这样对皇后才是最有利的。” 花凉柒当即不禁冷笑,“皇后是个聪明人啊,她的目光放的很长远。婉昭训的身份是保密的,只要不公布天下,婉昭训日后当然可以入宫为妃,皇后这是再拿婉昭训逼我,看来皇后如今在后宫的日子不好过啊。” 张福随即又赶忙道,“主子您眼下可不是在东宫了,这里可是皇宫,今日奴才瞧见丽贵妃之时,方才想到,李贵妃那性子,今日定是看不惯您了。” 花凉柒一时深深舒了口气,“怪不得今日皇后会在丽贵妃面前替本宫说话,皇后的用意在此啊,她早已算好了一切,她现在根本不需要我与其谈任何条件,就这样逼着我去接近她。” “所以主子您要三思啊,您当下可是裔銮宫众人的眼中钉,皇宫可是黑暗无情的,您若不强大起来,只怕日后会应付不来。” 花凉柒一时陷入沉思,四指在蹲桌上来回敲打着,良久,她方才缓缓道,“看来本宫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本宫需要和皇后好好谈谈了。” 这日,阳光充足,花凉柒便与刘氏坐在花园里闲聊。 裔銮宫的花园并不大,自是不比御花园精致。 刘氏怀里抱着玹熙,瞧了瞧日头笑道,“如今虽已入秋,但天气却是暖和,这日头暖洋洋的,晒在身上真是舒服。” 花凉柒含笑微微颔首,瞧了瞧怀里的玹霖当即道,“是啊,张福说玹霖要多晒晒阳光,这样对他的身体好。” 刘氏瞧着花凉柒怀中的玹霖,顿时冁然一笑,“如今娘娘也有了孩子,玹霖和玹熙年岁又相仿,等他们长大了,就可以作伴在一起玩了。”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 刘氏如今年岁虽不大,但待玹熙却是十分好。 花凉柒本就喜欢刘氏,如今都各有一子,平日里走得也就近些。 就在此时,便瞧着李氏和张氏结伴缓缓而来,瞧着花凉柒和刘氏含笑闲聊,三人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快瞧瞧,那不是太子妃和刘良媛吗?” “如今刘良媛和太子妃来往密切,瞧着她们那般含笑而语,便知其关系不浅。” “那还不是刘良媛卖乖讨太子妃的欢心,不然太子妃怎会提议将玹熙过继给她。咱们个个想法子如何讨太子殿下欢心,其实刘氏才是最聪明的,有个太子殿下的长子,即便不得宠又如何?” “这是刘良媛能看清局势跟对了人,你们看看太子殿下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个妾室,即便长得比咱们美艳,那又怎样?还不是惨死于内室,我听说她死的时候,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了,骨头都露出来了。” “哎呀,你可别说了,吓死人了。” 就在此刻,花凉柒无意偏头瞧来,便瞧见这她们二人,二人顿时不禁紧张了几分,赶忙上前施礼道,“妾身参见太子妃,参见刘良媛。”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你们也出来晒太阳了?” 李氏笑道,“闲来无事,便同张氏结伴出来走走。这便是御瑾尊世子吧?长得真是可爱。” 花凉柒不禁深邃一笑,“你有心了,竟然记得玹霖的封号。” “陛下已经下旨了,谁不知道世子的封号呢?” “对啊,太子妃真是有福气了,看着世子这般可爱模样,妾身真是喜欢得不得了呢。” 花凉柒知道这不过是她们的奉承之语,唇边含着浅浅笑意,也不回话。 就在这时,便瞧着张氏眼底不禁一惊,忙是转身施礼道,“妾身参见婉昭训。” 众人同是随着刘氏施礼的方向瞧去,便看到婉桢正缓缓的走了过来。 随即,李氏也随着众人同是施礼,“妾身参见婉昭训。” 婉桢当然也不失礼数,万般不情愿的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子妃,参见刘良媛。” 起身之后,婉桢瞧了瞧众人,又瞧了瞧花凉柒和刘氏怀里的孩子,一时含笑道,“这里可真是热闹,怎么?都来看太子殿下的两位世子吗?” 众人皆是不语,花凉柒便回道,“今日阳光暖和,本宫便和刘良媛带着玹熙和玹霖出来晒太阳,偶遇了这两位妾室。” 婉桢眼底含了几分鄙夷,不过唇角笑意不减,“太子妃如今风头真旺,不过是出来晒个太阳,便有这么多人陪着。” 众人怎听不出婉桢当下语中不悦,李氏和张氏瞧着眼下形势不对,忙是施礼告退。 花凉柒随即给刘氏使了眼神,刘氏也福了福身子离开了。 第238章 责罚,毫不犹豫 当下,便只有花凉柒和婉桢二人。 花凉柒和缓着一笑,“婉昭训你瞧,你这一来把众人都弄走了,到底谁的风头更旺呢?” 婉桢一时转为冷笑,“你诞下世子封了‘尊’字封号,如今又是孝安太子妃,如今我自是比不过你了。” 花凉柒含笑曼声,“即便如此,你终究是太子殿下的婉昭训,前些日子,还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的说要当皇后了呢。” 语毕,花凉柒眼中满是嘲讽。 婉桢顿时起怒,强忍下心中恨意,眼眸中的恨,化为声声冰冷,“你早就知道那是陛下的一计对不对?” 花凉柒一时冷眸微转,瞧着怀中的玹霖微微一笑,“婉昭训既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定是你派人查出了一切吧?” 婉桢此时怒意凛然,“哼,那些日子太子将我软禁在卧房,我就开始怀疑了!你也不必得意,你如今再也不能有孕了,我念你悲怀之情,便不予你计较。” 怪不得婉桢一直没有动静,原来漓擎澈早就猜到了婉桢的心思,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花凉柒听了婉桢这话反而不气,唇畔笑意更加放肆了几分,“本宫为何要悲怀?即便不能再孕又如何?至少本宫如今有了玹霖,太子殿下依旧夜夜宿在香絮殿。而你呢?可以生育却无子嗣,真正悲怀的人应该婉昭训你吧?” 婉桢听闻花凉柒的话,心下恨意无法抑制,侧过眼眸,眼中寒意更甚,语声冰冷到了极致,“无论如何,我终是令你日后不能再孕,如此,我即便不得宠,但也不算亏了。” 花凉柒当即轻哼,就连说话的仪态也多了分妩媚,带着些许冷漠淡然,“婉昭训说的没错,此计你属实不亏。但你要清楚一点,本宫可是有仇必报之人,如今该到本宫反击的时候了。” 婉桢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会怕你?” 花凉柒一时敛起笑意,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本宫曾说过,只要本宫想动你,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如今本宫可以告诉你一句,本宫不仅可以如此,还能随时随地。” 婉桢不禁紧了紧唇畔,含怒道,“哼,高傲自大。” 花凉柒语声依旧淡淡,“你嘲讽本宫也好,质疑本宫也罢。本宫会做给你看的。你大可瞧瞧,你大费周章的谋害本宫那么久,本宫只问你一句,你得到了什么?权贵、宠爱还是地位?都没有。有的只有让太子殿下越来越对你感到无比的厌恶!” 婉桢此刻怎忍得住内心气愤,胸脯早已气得上下浮动。 花凉柒瞧见万分得意的一笑,“怎么?婉昭训你动怒了?当你派人夜里凌/辱本宫之时,当你派人刺杀本宫之时,当你谋害本宫腹中胎儿之时,本宫和你现在一样的气愤!你手段如此卑鄙,那也别怪本宫对你不仁了!” 话到尾处,花凉柒的面容含着十足的决然,当即也不在理会婉桢,转身徜徉而去。 如今,已到了深秋,花凉柒与皇后的关系进展的很是顺利,以花凉柒的智谋,她已经和皇后走得很近。 秋高气爽,花凉柒挽着皇后的手臂在御花园中散步,皇后面容含笑道,“玹霖近日可还好?” 花凉柒微笑颔首,“玹霖一切都好,近些日子吃的比以前更多了,胖乎乎的,明日臣妾便带着玹霖来探望母后。” 皇后面色当即舒缓了许多,“玹霖是早产,身子自然弱些,要多加照顾才是。” “母后大可放心,伺候玹霖的奶娘经验丰富,而且臣妾还派了可靠之人照顾着。” 皇后缓缓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你如今和母后走得近,澈儿没别的想法吧?” 这样的话,使得花凉柒微微一怔,不过下一秒便嫣然笑道,“太子殿下自然是知晓臣妾时常来探望母后,可太子殿下却没过问,这也就说明太子殿下默许了。” 皇后当即笑意渐深,隐含着几分满意之色,抬手抚上花凉柒的手道,“有你这贴心的皇儿媳在,本宫真是欣慰。”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不语,皇后随即又道,“过些时日便是中秋了,本宫为了节省开支,便只简单设了个家宴,到时候你便随母后去吧。” 花凉柒一时问道,“这家宴是宴请后宫妃嫔的,臣妾去合适吗?” 皇后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你如今为太子诞下世子,已是立功之人,并无不妥之处。” 花凉柒听闻此言,心底不禁满意一笑,皇后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足以说明如今在皇后的心中已经有些许地位了。 花凉柒当即欣然应下,“好,那一切全由母后做主。” 怎知就在此刻,不知从哪里落下一只风筝,不偏不正的打在皇后的头上,打落了金簪,打散了发丝。 皇后当即不禁一惊,花凉柒也是吓了一跳,忙道,“母后,您没事吧?” 宫女忙是上前拾起金簪为皇后戴好,又伺候皇后整理的妆容。 怎知,那宫女忙是惊呼道,“皇后娘娘,您的额头出血了。” 花凉柒忙是瞧去,随后便瞧着皇后的额头上被风筝的棱角刮出一道口子,那口子虽不大,但却流出一丝鲜血。 花凉柒顿时赶忙掏出丝帕,擦拭着皇后额头上的伤口道,“母后,您没事吧?” 皇后缓缓摇了摇头,“不碍的,不过是点皮外伤罢了。” 待花凉柒放下丝帕,便瞧着丝帕沾着丝丝血迹。 就在此刻,便瞧着一位宫人跑了过来,瞧见皇后和花凉柒不禁微微吃惊,赶忙俯身施礼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不禁问了句,“你是谁?” “奴婢是婉昭训的侍婢如霜。” 花凉柒当下了然,婉桢原本的贴身侍婢,已经被花凉柒出言逼死了,看来这如霜是婉桢如今的贴身侍婢。 皇后面色冷冷,“这风筝是你的?” 那奴婢一时支吾着不知所言,就在这时,便瞧着拐角处传来一道声音,“如霜,可寻到风筝了吗?” 随即,便瞧着婉桢缓缓而出,当她瞧见花凉柒和皇后时,一时也带了几分惊讶,同是俯身施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妃。” 皇后见来者是婉桢,眼中泛起一丝冷漠,“你可知道,你这风筝落地,不偏不正的刮伤了本宫的尊容?” 婉桢一时浑身微微一颤,瞥了一眼皇后的面容,便瞧到了皇后额头的伤口,一时带了几分惊慌,“臣妾是无心的,今日风大,臣妾一时收拢不住风筝,使风筝失去控制坠落,不知会刮伤母后的尊容。” 皇后当即厌恶的冷哼一笑,“哼,不过一卑微昭训,怎有资格唤本宫为母后?” 婉桢听闻此言更是胆怯了几分,皇后随即含着冷意,缓缓上前几步,来到婉桢的身前,语声夹杂着不悦,“你倒是有闲心来御花园放风筝,没事的时候多学学太子妃,尽心侍奉太子殿下,得空的时候来陪本宫散散步。” 婉桢刚要开口应下,却又再一次被皇后打断,“不过本宫看着你也是个鲁莽的丫头,还是好生呆在内室吧。” 婉桢一时愤然的咬了咬唇畔,即便愤怒,可终是不敢辩驳。 花凉柒此刻缓缓上前,语声温润着道,“母后,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瞧瞧?” 皇后朝着花凉柒温柔一笑,“你不用担心,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随即,皇后再次将目光转向婉桢,语声霎时转冷,“若是传了太医,后宫自然知晓太子殿下的昭训伤了本宫,这不是让人耻笑吗?” 花凉柒此时面带浅笑,声音虽柔和,但话中之意却并非如此,“婉昭训,你这也太过鲁莽了,怎能伤了母后的尊容?这让太子殿下知道了,可还得了?” 婉桢一时恨意更浓,可介怀着皇后在此,她终究是不敢说些什么。 皇后此时对花凉柒柔声道,“凉柒,婉昭训平日要帮衬在太子殿下左右,自然是有疏忽的时候,这可是你这太子妃管教不善了。” 花凉柒自是听出皇后话中何意,赶忙微微垂首道,“是,臣妾出言不妥,是臣妾失职。” 皇后微微抬手,“罢了,这些日子你还要照顾玹霖,自然是忙不开的,今日母后就给你示范一下,该如何管教宫中妃嫔。” 花凉柒浅笑应下,“是,那便有劳母后了。” 皇后随即用手指勾起林淑仪的下巴,很是用力,一下在婉桢的脸上出现了吃痛的表情,皇后语声鄙夷道,“小小昭训,居然敢佩戴镶金宝珠步摇,真是自不量力!” 皇后当下挽起一抹嗜血般的残忍,浅笑。 皇后固然清楚,花凉柒和婉桢不和,如今正是皇后需要花凉柒的时候,所以这次必是要给花凉柒出气。 随即皇后果断扬手,一巴掌打在婉桢的脸上,似乎还觉得不够,高声道,“来人,婉昭训今日在御花园冲撞本宫,按宫规,杖责十板,由于佩戴高品级饰品,再杖十板,总共杖责二十。” 婉桢当即惊讶不小,忙求饶道,“臣妾属实是无心之举啊,还望皇后娘娘宽恕。” 皇后也不理会婉桢,随即对花凉柒道,“凉柒,你可学会了?明日本宫便亲自教你宫规。” 花凉柒含笑福了福身子,“是,臣妾受教了,劳母后费心。” 皇后随后挽起一抹微笑,冷冷地望了婉桢一眼,随即对兰贞道,“带她下去用刑吧,若胆敢违抗,当即杖毙!” 随即,皇后拉起花凉柒的手,含着十足的温润笑意,柔声道,“午膳时辰到了,随母后去用膳吧。” 第239章 贵妃,婉桢姑姑 花凉柒和皇后用过了午膳,便坐在内阁闲聊,这时便瞧着宫女急匆匆的走进道,“皇后娘娘娘娘,懿贵妃来了,行色匆匆的,看样子是生气了。” 怎知,兰贞话音不过刚落,便瞧着懿贵妃气势冲冲的走了进来。 花凉柒和皇后起身施礼道,“臣妾给懿贵妃娘娘请安。” 懿贵妃面色含怒,毫不掩饰的不悦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责罚婉桢!” 花凉柒顿时一惊,想着懿贵妃是三皇子的母后,怎么帮着婉桢说起话来了。 皇后也不显慌张,反倒是莫名其妙着问道,“婉桢是谁?本宫今日不过只责罚了太子的婉昭训而已。” 懿贵妃紧了紧牙关,愤然道,“你少装模作样,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这是根本不把臣妾放在眼里!” 皇后唇角悠扬弯起,浅笑道,“哎呦,本宫岂敢不把你这个贵妃放在眼里呢?不过婉昭训犯了错,难道本宫身为太子的母后,没有资格责罚她吗?懿贵妃未免管得有些宽了吧?” 懿贵妃一时气愤难消,“你应该知道,婉桢是臣妾的亲侄女儿,即便她犯了错,你也应该看在臣妾的份上不予责罚。” 此话一出,婉桢便更是吃惊。 婉桢居然是懿贵妃的亲侄女,如此说来,懿贵妃也是濛族的人了。 皇后不禁心底冷笑,不过面上却不显端倪,“懿贵妃,这里可不是皇宫,本宫若是饶恕婉昭训,日后您要本宫如何管教她人呢?” 懿贵妃顿时冷眸轻扬,目光锐利的瞧向花凉柒,顿时冷然一笑,“难道你这个身为花府所出的太子妃,也不知道该劝劝皇后,你就忍心看着婉桢受罚?” 花凉柒面色淡然如水,声音也是平稳,“婉昭训的确举止鲁莽了,臣妾也不好多说什么。” 皇后当即语音悠扬,“本宫就是看在花凉柒的份上,才没有过重的责罚婉昭训,不然,就凭她伤及臣妾尊容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本宫便可以要了她的命。懿贵妃,若是这后宫谁胆敢对您如此,您也会不留其性命吧?” 懿贵妃一时面色阴冷。 皇后随即又道,“本宫知道懿贵妃这是为自家侄女儿抱不平,可本宫也有本宫的立场,懿贵妃若是感到不公平,大可上报于陛下,让陛下来评评理。不过嘛……本宫倒觉得您没有胜算,毕竟本宫的做所作为并没有错。” 懿贵妃顿时面容更显愤然,不过她也知道此事她无胜算,说到底,这毕竟是太子自家的事,她这个身为后宫的嫔妃,自是无权管辖。 懿贵妃当即阴冷一笑,“好,这一次臣妾记住了!” 懿贵妃扔下这句话,便转身果断离去。 花凉柒当即不禁沉沉舒了口气,皇后一时笑道,“怎么?被懿贵妃吓到了?”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臣妾倒真是怕懿贵妃惹出什么事来。” 皇后毫不担忧道,“放心吧,她自知其中原委的,不过是来吓吓本宫罢了。” “母后,婉桢是懿贵妃的亲侄女儿吗?” 皇后点了点头,“嗯,当年濛族快要陨灭的时候,懿贵妃为了救濛族,便嫁给了陛下。” “那臣妾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如此,婉桢为何还要辅佐太子殿下呢?” 皇后冷冷一笑,“她们的目的不是想扶谁当上皇帝,而是要复兴濛族,而唯一的希望就是天下国君来帮忙,她们姑侄二人各自辅佐一个,岂不是胜算更大,再者说了,陛下是知道懿贵妃是濛族人的,早就芥蒂着此事,不想立三皇子为储君。” 如此一句,花凉柒便都明白了,她也终于想清楚,为何婉桢在后宫能有内人,原来懿贵妃是她的姑姑。 随后,花凉柒又问道,“母后,懿贵妃平日里也如此嚣张跋扈吗?” “以前她深得皇帝宠爱,在后宫可以说是横行霸道,连本宫她都不放在眼里,她若不是长得娇媚,你以为陛下会如此骄纵她吗?只可惜啊,她是濛族后裔,诞下一个儿子也让陛下时时刻刻都忌惮着,这贵妃之位便也是她的顶峰了。” “以前臣妾也听说过,懿贵妃在后宫简直就是横行霸道。” 皇后不禁冷然一笑,“今时不同往日,陛下身子大不如从前了,懿贵妃也许久见不着陛下,她还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如今是谁的皇子出众,谁才是赢家,她懿贵妃再过得宠,到最后不过也就是个太贵妃罢了。” 花凉柒听闻此话,便也不再多语,不过她可以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婉桢是个棘手的任务。 而在此时,懿贵妃的寝宫中,婉桢正躺在床榻上,臀部已然高高肿起,鲜血已然浸透了雪白的纱布,面色痛苦万分。 懿贵妃这时疾步走进,婉桢忙是轻声唤了声,“姑姑。” 懿贵妃愤然瞧了婉桢一眼,气愤填膺道,“你可真是没用!就任凭着让皇后责罚你?” 婉桢一时委屈道,“我不过一昭训,怎敢与皇后叫嚣,皇后根本不容我说话,劈头盖脸的便直接责罚了我,再说我怎么知道那风筝会落在皇后头上啊。” 懿贵妃一时愤怒的喘了口气,转了话锋道,“方才本宫去了皇后那里,瞧见花凉柒也在,她们如今走得很近吗?” 婉桢当即点了点头,“恩,花凉柒如今经常带着玹霖去皇后那里。” 听了这话,懿贵妃更是来气,“你终究是没有花凉柒有头脑,你也别埋怨花凉柒会凌驾于你之上,你和花凉柒一样嫁给太子,为何偏偏花凉柒就得了太子的宠爱?为何花凉柒就能诞下世子?如今不过刚刚入宫,花凉柒便讨了皇后的欢心,而你呢?投靠本宫有何用,你出了再大的事,说到底那也是太子的家事,你要本宫如何帮你?” 婉桢一时更委屈了,“姑姑,花凉柒那丫头聪明得很,我与其周旋这么久,仍是没有赢过,如今我身为昭训,皇后怎看得起我,我不找姑姑来,还能找谁呢?” 懿贵妃一时陷入沉思,良久,方才缓缓道,“如今陛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本宫又是濛族的后裔,这辈子必然是太贵妃的命了,而你自然是有机会的,只要日后太子登基,你便有出头之日。” 婉桢不禁失落的叹了口气,“如今花凉柒身为太子妃,还诞下世子,陛下下了圣旨封了‘尊’字封号,还有个丞相也全力辅佐她,我哪还有什么机会。” 懿贵妃不禁眉宇微皱,“那你就心甘情愿日后做个嫔妃?永远被花凉柒踩在脚下?” “那我该怎么办呢?” 懿贵妃不假思索道,“你若想日后出人头地,首先就要灭掉花凉柒,随后除掉皇子妃,之后你才有机会。” “姑姑说得轻巧,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你放心吧,姑姑会教你怎么做的。” 慈宁宫的大殿内,众妃嫔按照位份次序井然有序的坐在两旁,今日是中秋,特设了此家宴。 皇后此时正独坐在大殿中央,身着一袭瑶红色攒心海棠吉服深浅重叠,月白蝶舞双菊抹胸,底下桃红底色繁复华丽的蹙金线长摆凤尾裙拖曳于地。 大殿中央内舞女、歌女们歌舞升平,妃嫔之间欢笑的寒暄着,一时气氛是好不热闹,皇后灿色宛若,对着眼前众位妃嫔艳丽笑靥。 而懿贵妃则是慵懒的坐在前排,表情淡漠至极,全然一副轻视之态。 这时只听外面太监拉着长音宣道,“太子妃驾到……” 一声通传,大殿内歌舞女们赶忙停止舞姿,随后皆是躬身为花凉柒散开一条路,妃嫔们也都停止了交谈,眼神皆是好奇的端望着门口之处。 随后只见花凉柒优容华贵的缓缓走了进来。 花凉柒今日也是盛装打扮,宝蓝色的百花绣纹锦绣裙,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裙子带有袍。一头乌黑的坠马赞上戴着彩珠链,生动有趣,旁边带有金步摇,雅观美丽,鞋子是同是宝蓝色,在不大引人注意的裙下闪闪发光,如此耀眼装扮穿在沁媛身上,却不显一丝庸俗, 如今花凉柒是赐了封号的太子妃,位同妃位,所以大殿内除了皇后、懿贵妃和妃位之外,众人皆是齐齐起身,恭敬的行了扶手蹲礼道,“嫔妾/姬妾,给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不过礼仪一笑,走到大殿前端,缓缓施礼道,“臣妾参见母后,参见懿贵妃。” 原本表情淡漠的皇后,眼下已转为喜悦之色,细语柔声道,“平身入座吧。” “谢母后。” 随即花凉柒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众妃嫔皆是无声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花凉柒的到来,使得原本热闹非凡的大殿内,瞬间变得安静极了。 眼下宫中无人不知花凉柒,但却未曾见过花凉柒几面,不禁将目光瞧来,皆是看看能得皇上亲封封号的太子妃。 而花凉柒面对众人的目光,不过面色淡然至极,仿佛没有瞧见一般,一时间妃嫔心中各异,嫉妒、好奇、莫落、羡慕…… 而此时坐在大殿内的懿贵妃,紧绷着脸显出一丝不悦来,想着前些日子婉桢一事,莫大的怒意涌上心头。 第240章 禁足,愤愤不平 皇后,丹绯绛低,瞧了一旁的太贵妃一眼,一时含笑道道,“今日中秋佳节,本宫特携太子妃前来,这金镶碧玉一路如意挂件,乃是本宫在宫外讨来的宝贝,其玉质细腻、色泽碧玉,希望太贵妃喜欢。” 话毕,太贵妃挑眉品了一口清茶,举止间散发着几分淡雅,身后的公公手捧一红色檀木锦盒,上到殿前承给了皇后。 而太贵妃此刻虽面带笑容,但当她瞧见花凉柒之时,当即冷眸一转,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皇后有心了,不过哀家听说太子妃自诞下世子之后,身子便一直不舒服,今日来参加家宴,哀家真是欣慰呢。” 花凉柒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嘴角很快微微弯起,淡然道,“今日中秋佳节,臣妾身为皇家人,自当要来参加家宴的。” 而太贵妃也不过一笑,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缓划茶盏翡漏芙蓉纹重花盖,饮下一口清茶。 这时一旁的皇后瞧了一眼旁边的懿贵妃,缓缓提唇,语气尖锐道,“懿贵妃每年的寿辰之日也会设宴啊,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懿贵妃的寿辰已经过去了吧?今年怎么没摆宴呢?” 一旁的一位嫔妃和含着冷笑附和着,“是啊,而且以往陛下都会来参加呢。” 另外一位嫔妃也道,“臣妾虽入宫尚短,可却听说去年懿贵妃娘娘寿辰之时,只因懿贵妃借景生情,一时谱了一首诗词,陛下便想尽法子的栽了满池的荷花。如果臣妾没记错的话,那首诗应该是‘凉秋渐深风自来,半池荷花复凋败。喟然叹息君不知,耻向东君更乞怜。’,懿贵妃娘娘,臣妾说得没错吧?” 花凉柒当下便了然,懿贵妃如今在宫中,已经被众人所不满了,不然怎会在如此公众场合公然话里话外的嘲讽她。 而此时殿上的皇后,却是一副悠然之态,品尝着瓜果甜品,根本没有理会,仿佛是在一场好戏。 皇后瞟了一眼懿贵妃,丹唇勾起一抹冷笑,“听你们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懿贵妃娘娘何不对大家说说这首诗背后的故事?” 皇后和众人的一唱一和,使得懿贵妃此刻脸色难看极了,恨不得上前将她们碎尸万段。 一旁的皇后淡漠一笑,“哎,懿贵妃娘娘当初若不那般冲动,怎能遭到皇帝冷待呢?原本懿贵妃娘娘宫里有个安答应,有幸怀了身孕,怎知却被懿贵妃娘娘给……” “啪!”,一声茶杯打碎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婉妃还没有说完的话,只见懿贵妃此刻的脸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细密的青筋在雪白的脖颈处凸起,她的双眼等的如铜铃般大,眼里满是无尽的怒火。 皇后此刻抚了抚手腕上的玉镯,梨涡轻陷,淡笑不语,但眼里却是刹那间冷意翩飞,几丝怒意晕开在脸上,尖酸道,“陈年旧事,皇后你又何必再提?你瞧瞧,懿贵妃都生气了呢。” 懿贵妃眉眼起怒,气势汹汹道,“今日乃是中秋节庆,自当是该热热闹闹的,你们又何必如此哆哆相逼呢?” 殿上的皇后此时语声倒是夹杂了几分怒意,“懿贵妃,你既然知道今日是中秋节庆,那又何必要摔东西呢?你这是要搅局吗?” 一时,大殿内的气氛不禁紧张起来,嫔妃们皆是不敢出声,而花凉柒则是无声的淡看着一切,她早已料到,懿贵妃今日是要遭难了。 懿贵妃一时面色愤然,“皇后娘娘,到底是谁在搅局您还看不出吗?” 皇后不过冷然一笑,“众妃嫔不过是在闲聊,你又何必如此介怀,倒是你属实有点过分了。” 随即,皇后也不等懿贵妃回话,便又赶忙冷言道,“你这嚣张跋扈的性子若不惩治,便是要无法无天了,来人啊,带懿贵妃去净心殿思过半月。” 皇后突然的一道惩罚,使得大殿内的所有人都转为震惊,随即,便上前一位公公,含着冷笑道,“懿贵妃娘娘,请吧。” 懿贵妃一时冷冷着道,“皇后娘娘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责罚臣妾,就不怕众妃嫔诟病吗?” 皇后淡然的坐在原处,仿佛根本没听到一样,根本不理睬懿贵妃,语声寒如冰霜,“本宫的话你听不清楚吗?还不快快随公公去净心殿?违抗懿旨可是重罪。” 懿贵妃此刻面容愤愤不平,不过下一秒竟然嗤鼻嘲讽一笑,“臣妾必然永生记得今日。”,随即便愤然迈步离开了。 懿贵妃和皇后的这么一出戏,使得当下大殿之内气愤很是沉重,待歌舞过后,家宴便草草结束了。 花凉柒回到裔銮宫,面容却是阴沉着不见笑意,一旁的张福问道,“主子可是在介怀着方才的事?” 花凉柒面容淡然十足,缓缓道,“太子殿下如今得皇上宠信,皇后便也就敢趾高气扬的数落懿贵妃了。” “是啊,懿贵妃如今又失了宠爱,自然是比不过皇后的。” 花凉柒当即冷然一笑,“那还不是她自作自受,若不是因她以前得宠之时太过嚣张跋扈,也不过引起众人对她不满。” “奴才倒是看出皇后也是看懿贵妃不满的。” 花凉柒一时随意的卸下之间七彩宝石护甲,悠悠道,“那是自然,你以为皇后责罚懿贵妃只是单单瞧着懿贵妃不爽吗?这也是做给本宫看的。” 张福一时起疑道,“难道皇后娘娘对您也怀有不满之意?” 花凉柒沉沉的舒了口气,“没什么满不满的,不过就是让我死心塌地的跟随她罢了,太子殿下快回来了,你去让袭秋准备晚膳吧,今日之事不要让太子殿下知道,不然他又该烦心了。” 张福当即应下,“是,奴才知道了。”,随即,张福便转身而去。 而此刻,净心殿内,懿贵妃面色愤厉的端坐在木椅上,四周简单朴素的装饰,与其寝宫比起来真乃天壤之别。 这时一位年老的姑姑,手捧着几本厚厚的书籍淡然走了进来,身姿虽是卑躬,但面色和声音却不显一丝恭敬,声音冷漠道,“懿贵妃娘娘,净心殿的规矩您最清楚不过了,您禁足这半月时日里,除每日三个时辰睡眠的休息以及用膳外,需抄写《佛经》、《女经》、《女训》各十遍,且不得停顿休息,皇后还特意吩咐您再抄写宫规十遍。” 懿贵妃一时气愤至极,怒目瞧着姑姑,万般不悦道,“本宫若是不抄呢?” 老姑姑淡然自若的直起了身子,将厚厚的三本书籍放在桌子上,唇边微微扬起,不紧不慢道,“懿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说了,您只有通通抄写完毕之后,才许出净心殿。这净心殿是让妃嫔思过净心的地方,在这儿可不分什么地位权势,皆是一视同仁,倔强不愤的妃嫔您也不是头一个,净心殿还有好些法子呢,所以奴婢还是建议您安分守己为好。” “啪!”,懿贵妃气急败坏的奋力拍着桌子,怒瞪着姑姑高声吼道,“放肆!竟敢对本宫这般态度。” 老姑姑淡然自若的瞧了婉妃一眼,随后不削一笑,转身推门而出。 懿贵妃怒睁着眼,自她入宫以来,还没受过这般冷待,一时间气得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紧捏着手中的丝帕,指尖不禁随之发抖。 而这时,殿门被人轻轻推开,只瞧着婉桢缓缓而进,瞧见懿贵妃当即轻声唤了声,“姑姑。” 懿贵妃顿时一惊,“你怎么来了?” 婉桢缓缓上前道,“我听说姑姑受了罚便买通了静心殿的姑姑进来瞧瞧您。” 婉妃极为不悦的白了婉桢一眼,“有这功夫,你还不如想想如何对付花凉柒!” 婉桢一时不禁紧了紧唇角,“姑姑如今受罚,我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还是想想陪着姑姑该怎么度过这半月再说吧。” 懿贵妃听了这话,瞧着桌子上厚厚的书籍,一时更是郁闷,这净心殿根本不许贴身侍婢跟随,平日里的生活起居皆是要自行解决,看来这半月是极为难熬的,不禁想起才在大殿数落她的人更是愤恨起来,恶狠狠的说道,“如今宫中太多人看本宫不顺眼了,只怕日后本宫的日子要难过了,趁着姑姑还能为你出力,你要尽快除掉花凉柒。你可安排那个人入宫了吗?” 婉桢缓缓点了点头,“已经安排了,眼下在我身边伺候着,现在就差时机。” 懿贵妃微微点了点头,“如今花凉柒深得太子殿下喜爱,咱们要分了她这宠爱才行。” “我听说你安排的那个人,在你江南故乡全城闻名,多少名家子弟都登门求亲,看来定是优秀极了。” “那人无论从舞艺、曲艺、琴艺皆是精湛无比,那可是她娘亲花了重金培养出来的,你大可放心,本宫安排的人,必是周全,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婉桢却不显任何喜悦,反而忧愁道,“只怕太子殿下未必能对那人上心,姑姑有所不知,眼下太子殿下新纳的那几位妾室,皆全是完璧之身,不过只有个名分罢了。” 懿贵妃当即一惊,“什么?竟有此事?” 婉桢坚定的点了点头。 懿贵妃不禁忧愁着舒了口气,“若是如此,此事便难办了,不过无论如何,都要及锋一试,之后咱们再随机应变。” 婉桢当即应下,这时候外面的姑姑便进来催促着婉桢离开,婉桢担忧的瞧了懿贵妃一眼,柔声道,“姑姑要照顾好自己,我过些日子再来看您。” 语毕,婉桢还不忘瞧上懿贵妃几眼,随即便不舍的离开了。 第241章 计谋,进献美人 中秋的夜,明朗深邃,高远莫测,一丝云儿也没有,一点儿尘也看不见,冰清玉润的月牙,像是“挂”在南天上,可细看,又无依无托,使人觉得好似从哪里飞来的一把神镰突然停在了那里。 中秋是个团圆的日子,裔銮宫的大殿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殿两旁坐满了漓擎澈的全部妾室,各个装扮艳丽、面带喜色,妾室之间偶尔窃窃私语闲谈,好一副其乐融融的之景。 花凉柒姿态优雅的坐于大殿前方,时不时的与刘氏笑颜低语着,这时坐于大殿中的李氏瞧着花凉柒优荣华贵的样子,随后歪身对张氏低声道,“太子妃如今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张氏也不禁瞧了花凉柒一眼,随后缓缓颔首道,“太子妃其父亲可是当朝丞相,生来便是凤雏的命,如今自然立于枝头了。” “如今太子妃已再不能有子嗣了,太子殿下还整日都宿在太子妃那儿,也不知香絮殿哪里好,太子殿下竟如此痴迷。” 张氏谨慎的瞧了瞧四周,声音低沉着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人多嘴杂的,说了这话若是传到太子妃耳朵里,可还有你的好?太子妃可是连懿贵妃都敢惹的人,我看这太子妃可不简单。” 李氏看着远处的太子妃,随后轻言道,“不过就是仗着太子殿下的宠爱罢了,花无百日红,若是哪日没了太子殿下的宠幸,看她还拿什么耀武扬威。” “我看未必,太子妃本就家世尊贵,如今又诞下一世子,皇上封了皇二品‘尊’字封号,若是太子殿下日后登基,那可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即便太子妃日后失了太子殿下的宠爱,可背后还有个手握大权的父亲呢,就这坚固的后盾,如今谁可比拟?你再瞧瞧那刘氏,如今不也是有子嗣之人,而且还封了良媛。不然就她不得宠的卑微妾室,怎能有权做太子殿下世子的继母,太子妃这么做就是在告诉众人,顺其者昌。” 张氏的话分析的句句在理,李氏随后目光扫过众人,忽然在婉桢处骤然停下,嘴边冷笑道,“你分析的不无道理,你看,有些人都按耐不住了。” 只见婉桢自然优雅的坐在大殿之内,时不时的与身后的一年轻女子闲谈,这个人并非妾室,而是婢女,但装束是极好的。 只见那婢女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暗红的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却透着神秘,另人无法琢磨,如柳般的秀眉,眉宇眼角满是甜甜的笑,水灵得能捏出水来,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妩媚动人,集万千风情与一身,诱惑着人心,白皙的皮肤有两团淡淡的红晕,婴儿般的皮肤吹弹及破,真乃人间极致美人。 自打她入殿以后,众人的目光皆是聚拢在其身上,偶尔也会时不时与他人低语几句,婉桢仿佛就好像没看见一样,淡然自若的坐在原处,随后侧身对那婢女道,“今晚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可别辜负了你娘对你多年的栽培。” 那婢女微微垂首,细腻如丝的低沉道,“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刘氏这时剥开一粒葡萄,随后递给花凉柒言笑道,“太子妃尝尝这葡萄,甜极了。” 花凉柒瞬即莞尔一笑,接过葡萄放入口中,满意的点了点头,“的确很甜。” 刘氏用丝帕擦拭着指尖的水珠,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太子妃可看见婉昭训身边的那个婢女了吗?” 花凉柒顿时唇角微扬,笑道,“那般貌美如花的女子,本宫怎会看不见?” “看那穿着便知是精心准备而来,看样子今晚有好戏看了。” “那就给婉昭训这个机会吧,不然岂不枉费了她一番心意,不过不得不承认,那婢女长得果真靓丽。” 刘氏面容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不过却选错了路,入了这深宫为人所用自是命不久矣的,真是枉费了她那娇美容颜。” 花凉柒垂下排扇般的羽睫,思索片刻才道,“本宫早就听说婉昭训如此安排了,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本宫,本宫怎忍得了?” 刘氏瞬即抬眼,对上花凉柒那深邃的眼眸,良久淡抿唇瓣,轻轻颔首,“那臣妾就坐等着看太子妃您的好戏了。” 花凉柒顿时自信一笑,低垂眼睑,无声。 这时只听太监通报道,“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皆是齐齐起身,缓缓俯身施礼,整齐的行了礼节。 漓擎澈入了大殿,便让众人平身入座。 随即漓擎澈急速扫过众人,随后花凉柒处停留几秒,嘴唇闪出一丝微笑,随后庄严道,“今日乃中秋佳节,特摆此宴为团圆之意,大家都无需太过拘谨。” 随后大殿音乐奏起,照例的舞。 舞女上前一展舞姿,每每宴席皆是如此,真是毫无新意,众人刚开始都还端坐着仔细瞧着,可时间久了也就厌了,都相互附耳说笑着,漓擎澈也任由着众人颜笑,一时间大殿恢复了方才的热闹气氛。 几段曲子作罢,舞女都退了下去,大殿变得安静下来,花凉柒随后问向众人道,“今年的螃蟹味道如何?众妃嫔可还吃得惯?” 众人齐齐答道,“甚好,谢太子妃美意。” 刘氏随后笑着开了口,“今年的螃蟹味道鲜极了,太子妃定是费了心思吧。” 花凉柒善笑着微微颔首道,“中秋乃是品月饼、食螃蟹的大好时节,本宫自当要择品选优了。” 漓擎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年中秋倒是比往年热闹几分。” 花凉柒回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今年新入宫了几位妾室,所以平添了几分热闹。” 漓擎澈随后对着花凉柒柔笑着说道,“今日乃中秋时节,太子妃何不奏筝一曲?” 花凉柒闻声谦卑一笑,“真是不巧,臣妾今日并未带筝琴前来,不过臣妾听说婉昭训身边有个婢女,其舞艺精湛,何不让她献舞一曲呢?” 花凉柒这样的提议,倒是让婉桢有些始料未及,她没想到花凉柒会主动提议。 而花凉柒则是含笑看着婉桢,那眼底满是深邃之意,她倒是要看看,婉桢这次会如何与她斗。 漓擎澈随后望向婉桢,随后言笑着说道,“可是婉昭训身边那位婢女?” 这时婉桢起身行礼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她是前段时日臣妾寻来的侍女,名为凌薇。” 随后凌薇卑躬上前,音调柔和着施礼道,“奴婢凌薇见给太子殿下请安。” 漓擎澈似乎并没什么兴趣,花凉柒便接话笑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凌薇随后缓缓将头抬起,凌薇的妖而不艳、雅而不俗使得花凉柒不禁为之一惊。 此刻漓擎澈端详了凌薇几分,随后唇角微扬,端起茶盏浅品了一口,举止未带一丝凝视,仿佛丝毫不感兴趣一般,花凉柒此刻眼中夹杂着深邃,不削的望着婉桢。 花凉柒随后缓缓一笑,“凌薇长得真是秀丽,连本宫瞧了都为之惊叹。” 凌薇谦卑一笑,隐隐中夹杂着自喜,盈盈道,“太子妃言重了,奴婢这般容颜怎比得上在座的各位小主娘娘。” 花凉柒随即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一般,不带任何语气道,“嘴巴倒是挺甜的,太子殿下可觉得这女子如何?” 漓擎澈面对花凉柒的追问,一时提唇道,“的确是世间难有的美人。” 婉桢这时闪出似有似无的笑意,“那太子殿下纳了做妾室可好?”,婉桢此刻嘴边的玩魅,好似是玩笑之语,又好似带了几分认真,此话一出大殿众人神色各异。 怎知漓擎澈嘴角勾起完美笑容,从容道,“本太子如今身边已有太子妃了,无需在多人伺候了,这般美貌做个侍女的确可惜了,本朝文官将相之子尚有多位才子,本太子大可为其许配一个好人家。” 众妃嫔也都将目光转向花凉柒,花凉柒未有一丝动容,欣然接受着众人的眼神,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一般。而漓擎澈的一番话,使得原本面带喜色的凌薇顿时有些失落之意。 婉桢这时言笑着,“妾身不过就是一句玩笑罢了,既然凌薇姑娘舞艺才气精湛,何不让她给太子殿下您献艺取乐呢?” 还没等漓擎澈回话,凌薇倒是谦卑颔首,“是,那奴婢就献丑了。” 刘氏一时深色淡漠的对花凉柒低语道,“太子殿下也没同意让她献艺,她倒是主动。” 花凉柒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满不在意着道,“若不抓住今日,她还有机会吗?” 刘氏一时也不语,只是静静的瞧着。 第242章 凌薇,不自量力 只见宫人拿出长约三丈,宽约两丈的纯白色麻布平铺在大殿中央,随后又备好笔墨纸砚,众人一时皆疑惑起来,心想着凌薇不是要起舞一曲吗?为何搬了笔墨纸砚上来,而这麻布又有何意? 随后凌薇拿起宽粗的毛笔沾足了墨,而后缓缓站于纯白色亚麻布的中央,从袖口拿出约一寸长的木质东西放入口子,这一系列皆是让众人匪夷所思,使得大殿所有的人都好奇瞧着。 凌薇淡定自若的舒了口气,对向乐师轻轻点头示意,曲子响起,身体也随着韵律翩翩起舞,嘴拱成尖状,清脆的哨声从口中传出,原来方才放入口中那木质东西是乐器,这乐器是专门为凌薇打造的,以便于可以一边起舞一边演奏,世间绝无第二所属。 淡蓝色的长裙绸缎也随着乐曲轻轻摆动,身边好似有无数蝴蝶伴舞,婉若游龙,经若翩鸿,曲子如流水,舞蹈却似在山涧,又如翩翩舞蝶,如仙子一般。 只见凌薇身轻如燕弯腰,在地上的亚麻布上用毛笔展画出一轮明月,从指间流露出来的美丽,就连头发也飘舞起来,也忘情的舞蹈好似忘记了身边的人。 凌薇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曼妙的节奏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扭动腰肢再次下身,麻布上一排排连绵不绝的山川映入眼帘。那若有若无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又清雅如同夏日荷花,动人的旋转着,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 漓擎澈坐于大殿之上,目不转睛的瞧着,眼里满是惊喜之色,不过那只是赞许之色罢了。 只见凌薇又一完美俯身,绵绵溪水呈现于麻布之上,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乐曲缓缓激烈,旋转、甩袖、扭腰、下摆、俯身、作画、鸣曲,众多动作一气呵成,乐曲缓缓放慢,身姿也随着柔软起来,水袖翻飞,抽出五尺余长,弯腰跪地,头朝后仰去,在麻布之上云间最后一朵祥云,腰肢一百八十度度弯起,乐曲骤然结束,一切都安静了,似不曾发生过这一切般虚幻伴随着乐声的消失。 凌薇最后一个舞毕,站于麻布中央,一幅夜月山水画展现出来,凌薇微微调整了下呼吸,扬起清亮的眸子,含着笑意婉桢看去。 大殿内所有人都为之惊叹,这是一段美轮美奂的舞蹈,优美、独特、文雅混为一体,早间的传闻看来是名不虚传了,凌薇随后盈盈行蹲礼道,“奴婢不才,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漓擎澈柔和一笑,一时不禁鼓掌道,“好!真是妙啊,本太子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般绝美舞姿,可否告诉本太子你含入口中那乐器叫什么?” “启禀太子殿下,奴婢口中乐器,乃是奴婢幼时,琴师特为奴婢打造的凤口弦,世间独一无二。” “真是妙啊,如此多才多艺的佳人真乃世间稀有。” 凌薇又再一次盈盈俯身,“奴婢谢太子殿下夸赞。” 漓擎澈随后便道,“平身吧。”,凌薇当即应下,随后便回到婉桢的身侧。 宴席又举行了大概半个时辰方才结束,众人皆是起身行礼恭送漓擎澈和左雯婷出殿,就在漓擎澈经过花凉柒身边之时,骤然顿足抬手道,“随本太子回香絮殿。” 花凉柒瞬即青葱玉指轻抬,挽上漓擎澈的手,优雅起身,唇边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好。”,随后便随着漓擎澈出了大殿。 众人这才起身,刘氏率先举步离开,走到婉桢处顿足,瞧着婉桢鄙夷笑道,“凌薇的舞跳得再好,可太子殿下终究是没看在眼里,有人心想着攀龙附凤,总也要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太子殿下身边向来不缺才艺之人,只怕婉昭训多心了。”,瞬即黯然一笑,迈步离去。 婉桢顿时目色带着了些许愤意,不愤的咬了咬唇角。 而此刻,书房内,漓擎澈仿佛在找寻着什么东西,对着一旁石奎道,“石奎,你可曾看见本太子的紫木锦盒了?” 石奎一时皱起眉头,随后忽然眼前一亮,“可是今日下午尚工局送来的那锦盒?” “对,就是那个。” “属下瞧见您放在书柜下的抽屉里了。” 漓擎澈赶忙走到书柜前,拉开暗格抽屉,只见那紫木锦盒好端端放在抽屉里。 漓擎澈面色转为极喜,拿起那紫木锦盒,自嘲道,“本太子这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走,去香絮殿。” 就在漓擎澈预迈步时,一位太监走进来禀道,“太子殿下,有一个自称是凌薇的女子要求觐见。” 漓擎澈顿时蹙眉,瞧了瞧窗外月色,语气凝重道,“传。”,太监应了一声,随后出了御书房。 不一会儿,只见凌薇迈着轻缓的步伐走了进来,朝着漓擎澈卑躬屈膝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漓擎澈淡淡回道,“平身吧。” 凌薇瞬即缓缓起身,漓擎澈随后淡漠道,“你可有何事?” “民女是来转交李将军信笺。” 漓擎澈面色骤然转冷,石奎随即接过呈递给漓擎澈,漓擎澈将信笺打开速速扫过,瞬即嘴边闪出一丝冷笑,语气淡薄道,“李将军的心思朕懂了。” 这所谓的李将军,是当朝三品的诸卫将军,特将凌薇借梓涵之手进献给漓擎澈,李将军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是准备投靠太子殿下的意思,这样的事漓擎澈是不会拒绝的。 凌薇随后缓缓一笑,“太子殿下,那今夜让奴婢伺候您可好?” 一旁的石奎不禁惊愕,石奎服侍皇上身边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主动的女子。 漓擎澈当即面带冷意,随后似有似无的提唇道,“本太子承认你的确是才貌双全的绝顶女子,本太子可以给你名分,不过本太子已答应了太子妃,今夜去她那儿。” “那明晚呢?” “明晚也是。” “那后晚呢?” “后晚也是,日后的每一个夜里,本太子都要在香絮殿歇息。” 凌薇不解的直视着擎苍,冷冷一笑,冷意至眼角而消散,“奴婢真是不明白,太子妃已无生育能力,太子为何还那般宠爱。” “放肆!”,漓擎澈顿时气急败坏的低吼道,“你若再如此无礼,你信不信本太子要了你命!”,漓擎澈怒视着凌薇,此刻已然有些生气。 凌薇瞬即眉头微蹙,任由心绪纷飞,忍下心中情绪,沉声而言道,“奴婢一时冲动,还望太子殿下切莫介怀,日后凌薇必日日前来伺候太子殿下,已表凌薇孝心,夜深了,太子殿下早些歇息,奴婢告退。”,随即凌薇缓缓福了福身子,神色坚定的出了书房。 就在凌薇出了房门那一刻,花凉柒面色淡然的站在门口,凌薇顿时一愣,想着方才与漓擎澈的谈话定是让花凉柒听见了,瞬即眉心微微皱起,轻缓俯身行礼。 花凉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凌薇可真是有心啊,大殿之上一曲舞艺的风头还没出够吗?竟追到书房来了,可知这书房是不许女流之辈进入的。” 凌薇缓缓直起腰身,唇角微扬,笑道,“太子殿下都没说奴婢什么,太子妃倒是不满起来了。” “如今这裔銮宫只怕不止本宫一人对你不满吧,本宫最好奉劝你一句,才貌双全固然优越,但脾性桀骜不驯只怕会陷你于万劫不复。” 凌薇瞬即无所谓的一笑,“民女谢太子妃娘娘指点。”,随后漠视了花凉柒一眼,迈步缓缓离开。 花凉柒瞧着花凉柒的背影,嘴角冷漠瞬即扬起,眼里满是狠历之色。 此刻,漓擎澈缓缓从御书房出来,见到花凉柒柔和一笑,“你怎么来了?” 花凉柒面色转为善笑,方才的狠厉之色瞬即烟消云散,“我在香絮殿等了你好久,原来是有美人作伴啊,早知道我就不来打扰了。” 漓擎澈眉心皱起,焦急道,“是她自己来的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花凉柒顿时嫣然一笑,“好了,夜深了,快跟我回香絮殿吧。” 漓擎澈缓缓点了点头,伸手便挽住沁媛的手往前走,花凉柒莞尔一笑,“在宫外呢,让宫人看见不好。” 漓擎澈顿时抓着沁媛的手更紧了,语气高挑道,“本太子就是要让满宫宫人知道,如今你才是我的唯一。” 花凉柒略展了昳丽容颜,华色精妙唇线绽蔓嫣然笑意,“你心里有我便足矣,不必做的这么明显,你是皇子,我能理解。” “凉柒,我只想做你的男人,我想证明给你看,即便我是皇子,也可以专宠于你。” 回到香絮殿,花凉柒便迫不及待的来到摇篮旁,见玹霖已安静的熟睡着,顿时舒心一笑,转头问向袭秋,“本宫不在的这段时间玹霖可还安分?” 袭秋瞬即柔和一笑,回禀道,“娘娘大可放心,二世子很是乖巧,到了时辰奴婢哄哄便睡了。”,花凉柒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第243章 阻止,开始行动 “回到香絮殿就急着见玹霖,也顾不上我了是不是?” 花凉柒顿时闻声回头,见到漓擎澈已站在寝殿中央,灵卉识趣的微微躬身退下。 花凉柒随即唇畔微微扬起道,“我来看看玹霖睡着了没有,连玹霖的醋你也吃?” 漓擎澈随即走近身,看着摇篮里安静熟睡的玹霖,顿时扬起慈父般的笑容,“玹霖睡着的时候真是可爱,等他长大,一定和他父亲一样英俊潇洒。” 花凉柒顿时抿嘴一笑,“你可真是自恋。” 漓擎澈顿时收起笑意,万般认真道,“难道我不英俊潇洒吗?” “世间男子英俊的数不胜数,你不过是在后宫这男子甚少的地方算是英俊吧。” “喂!可有你这么轻浮自家夫君的?” “好好好,你是这世间最英俊最潇洒的男子了,可以了吧?” 漓擎澈随即拿出那紫木锦盒,提唇道,“看看我带来了什么?” 花凉柒唇畔微染起清浅笑意,轻言道,“那是什么?” 漓擎澈随后将锦盒缓缓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精致小巧的银色长命百岁如意平安锁,“这是我让尚工局特意为玹霖打制的平安锁,意为平安如意。”,漓擎澈随后弯下腰身,轻柔的给玹霖戴上,那平安锁显得格外闪亮。 花凉柒眉间笑意点点,“玹霖在我腹中之时,便经历无数磨难,希望能承顺这平安锁的寓意。” 漓擎澈冲着沁媛安心一笑,轻缓的环上沁媛的细腰,万分柔情道,“有我在,玹霖定会健康成长。”,沁媛顺势靠在漓擎澈的怀里,唇角好似梨花绽开的苦笑着,“我此生可能只有玹霖一子了,我只希望他能平安。” 漓擎澈听了这话顿时心头一紧,紧了紧环住沁媛的柳腰,“凉柒,我没有保护好你,日后定会保护好玹霖。” 花凉柒缓缓将头抬起,含情脉脉之态犹如花开般迷人,“澈,我余生只有你和玹霖了,你可知我有多珍惜。” 漓擎澈轻挑横眉,低声柔和道,“凉柒,我此生绝不负你。”,随后俯身便是深深一吻。 花凉柒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二人你情我浓的相拥着,缓缓转向榻前坠下。 翌日,花凉柒用过了早膳,便抱着玹霖憩在软榻上。 这时,便瞧着刘氏缓缓而进笑道,“如今太子殿下又新纳了个妾室,太子妃还得空在香絮殿悠哉。” 花凉柒闻声瞧来,见是刘氏当即一笑,“你来了,袭秋,快上好茶。” 刘氏善笑这坐于花凉柒对面,瞧着花凉柒怀里可爱的玹霖一时笑着言道,“玹霖长得真是可爱呢,一看就讨人喜欢。” 花凉柒回之一笑,随之问道,“你方才说什么,太子殿下又新纳了一个妾室?” 刘氏点了点头,“正是,凌薇已经是妾室,来时的路上臣妾碰见了她,顿足相谈几句,她正准备去书房呢,” 花凉柒嗤鼻一笑,“她倒是积极,昨日现了才艺,今日就按耐不住了。” 刘氏顿时鄙夷道,“哼,臣妾看她是不自量力,以为自己长得娇丽些就了不起了?身上还掸着极重的晚香玉,怪不得生得一副妖媚。” 花凉柒淡漠一笑,本想开口回之,怎知张福此刻激动道,“什么?晚香玉?刘良媛可敢确定?” 张福此言一处,当即使得花凉柒起疑。 刘氏坚定颔首道,“是啊,我那儿还有一盒晚香玉粉呢,所以我敢肯定那是晚香玉没错。” 张福赶忙问道,“主子,如果奴才没记错,太子殿下可喜龙诞香吧?” 花凉柒点了点头,“是啊。张福,你这是怎么了?” 张福赶忙回禀道,“主子有所不知,晚香玉的香气和龙诞香混合,便有着极强了催/情作用啊!这是后宫妃嫔常用的争宠手段,奴才见得多了。” 此话一出,内室众人顿时一惊,刘氏此时眉心焦急皱起,抬高声调惊呼道,“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凌薇这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花凉柒此刻眼里早已显出几丝阴冷,刘氏尔后又言道,“太子妃,可万不能让凌薇得逞啊。” 花凉柒朱唇微微弯起,阴冷的笑意散发着鄙意,“张福,你昨日告诉本宫的那个法子肯定可行吗?” 张福坚定的点了点头,“奴才以前在太后身边的时候就做过,所以是极为肯定的。” 花凉柒嘴角弯起完美弧度,随后起身将玹霖放在摇篮里,戴上那精致华丽的护甲,语气坚定道,“走,咱们去会会这个凌薇,让她知道,在这裔銮宫里,到底是谁的天下!” 花凉柒与刘氏站在沁心湖边,花凉柒面容轻松放着湖中畅游的金鱼,唇畔弯起盈盈笑意,一旁的刘氏这时不安道,“太子妃,您不去书房瞧瞧吗?” 花凉柒瞬即自信道,“放心吧,不会发生那种事的。” “为何?” “眼下正值下朝之时,太子殿下忙于国事自是不会召见凌薇的,方才本宫告诉你的话,可都记下了?” 刘氏点了点头,“臣妾记下了。” 这时只见凌薇从拐角处缓缓走来,刘氏瞧见轻声道,“太子妃,她来了。” 花凉柒顿时唇畔微扬,笑而不语。 待凌薇走进,盈盈附身行礼道,“妾身参见太子妃,参见刘良媛。” 刘氏随后语气尖酸道,“凌薇真是好记性,入宫不过半月,竟记得本良媛的姓氏。” 只见凌薇嫣然一笑,眼里满是不削之意,“太子妃可是太子殿下的宠妃,而刘良媛与太子妃素日交好,妾身怎不记得您呢?” 花凉柒微微转头望向装扮妩媚的凌薇,唇畔的笑意更深了,想必婉桢是跟着凌薇说了不少,随后语气淡漠道,“你可真是闲啊,早早便去了书房,定是吃了闭门羹吧?” 凌薇顿时笑意尽散,“太子殿下忙于国事实属正常,妾身傍晚再去也无妨。” 刘氏顿时嗤鼻嘲道,“呵,十三妾室倒是不厌其烦,你可知道书房是什么地方吗?那可是不许女流之辈出入的地方!” “妾身没进御书房,只是在偏殿候着给太子殿下送些糕点,太子殿下终日忙于国事自然疲累,妾身心系体恤太子殿下,难道也有错吗?” 花凉柒抚了抚指尖的宝石护甲,语气冷漠道,“没人说你有错,只是善意的提点几句而已,你若是不领情便罢了。” 凌薇瞬即不悦的白了花凉柒一眼,“太子妃和刘良媛若是没事,妾身便告辞了。” 凌薇将预迈步离开,便听闻花凉柒怒气道,“慢着!” “太子妃可还有何事?” “不过一卑微妾室,竟敢白眼于本宫,婉昭训难道没和你讲宫规吗?” 凌薇顿时紧闭双唇,面对花凉柒的赤/裸挑衅,目色变得尖利,花凉柒随后缓缓走近凌薇身旁,一股愈烈的花香扑鼻而来,想必这就是晚香玉了,花凉柒随即淡淡道,“跪下!” 凌薇顿时惊愕,“什么?” 刘氏顿时狠历道,“太子妃让你跪下你听不到吗?” 只见张福骤然上前,朝着凌薇的腿弯处便是狠狠一脚,凌薇瞬即狠狠跪下,手扶着草地绝强道,“太子妃这是要干什么?” 花凉柒轻柔一笑,“你原来的主子婉昭训没有教导你宫规,本宫便替婉昭训好好教导教导你,今日你就在这跪着吧!张福,你在这看着她,直到天黑之前,她哪里都不许去!” 张福顿时领命应下,怎知凌薇愤恨的看着沁媛,即刻起身道,“你凭什么要惩罚妾身?哼,您若是嫉妒妾身大可直说,何必使出如此阴狠手段。” 花凉柒顿时仰天一笑,“阴狠?你定是不知你原来的主子婉昭训的阴狠之处吧?” “婉昭训如何还轮不到太子妃你来定论!” “啪!”,刘氏气愤填膺的给了凌薇一记耳光,刘氏随即愤愤道,“太子妃身份尊贵,岂是你一介卑微妾室能顶撞的?真是不知礼数,本夫人看罚你在此跪地一天都是轻的。” 凌薇捂着左脸惊异的看着刘氏,一时难忍怒气道,“你原不过也是个妾室,有什么资格耀武扬威,你可知我是谁的人?” “啪!”,又是一记耳光打过,刘氏紧绷面容道,“这一耳光是本良媛代太子妃打的,本良媛压不住你,太子妃可压得住你?” 凌薇此刻呼呼的喘着粗气,一时竟有些语无伦次,“你们……你们这是欺人太甚!” 花凉柒轻蔑的瞧着凌薇,看来这是一有长相而无大脑的女人,花凉柒随即开口道,“刘良媛身为良媛之位,身份怎不及你一妾室?你今日就在这跪着反思吧!” 凌薇瞬即愤愤道,“妾身若不呢!连太子殿下都不敢惩罚妾身,你又有何资格?” 花凉柒顿时冷哼道,“不敢?你也未免太过自大了吧?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婢女罢了,口气竟这般狂妄,你不是想做太子殿下的宠妃吗?那还是先学学宫规吧,不然,本宫怕你在这后宫可走不了太远。” 花凉柒刚要转身离开,怎知凌薇已怒气冲天,胸脯气得上下浮动,握紧粉拳尖声高呼道,“太子妃!你太欺负人了!” 张福瞬即疾步上前,朝着凌薇勃颈处一掌打过,凌薇瞬即昏迷倒地,刘氏倒吸一口冷气,“太子妃,她晕了。” 花凉柒赶忙上前观望,随即盘问道,“她不会有事吧?” 张福坚定的摇了摇头,“奴才不不过是将她打晕了,半个时辰便会醒来。” 花凉柒瞧了瞧四周,见四下无人便说道,“动手!” 第244章 事成,不可收拾 只见张福掏出一卷皮布,迅速打开,里面放着大大小小众多型号的银针,只见其拿出三根银针,抬手轻抚凌薇腹部,随后找准穴位,急速的将银针扎入,凌薇顿时低沉冷哼了一声,吓了刘氏一跳,生怕她会醒来。 不大一会儿便瞧见凌薇下/体流出斑斑血迹,染红了点点草地,张福随后自信道,“主子,成了。” 花凉柒断然道,“找几个侍卫将凌薇抬回住处。” 张福随即应下,好些功夫才找到两位侍卫。花凉柒随即又道,“去叫婉昭训来,咱们给凌薇送回去。” 待到了凌薇的暖春阁,婉桢在前厅等候,不大会儿的功夫便瞧着婉桢慌张的走了进来,见一旁昏迷不醒的凌薇,顿时焦急道,“凌薇这是怎么了?” 刘氏笑着回道,“婉昭训不必如此惊慌,凌氏不过是昏迷了而已,不到半个时辰便会醒过来的。”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昏迷呢?” 花凉柒随后不悦道,“凌氏对本宫无礼,本宫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她竟敢出言顶撞本宫,本宫一时气急便罚其在沁心湖边罚跪上一日,怎知她竟要上前殴打本宫,张福便将其拦下,凌薇死死抵抗,张福一时无奈,只好将其制晕。” 婉桢一时气愤道,“即便如此,太子妃也不该将凌薇制晕啊。” 花凉柒顿时厉色道,“那本宫还等着她上前殴打本宫吗?原也不过一介婢女罢了,居然敢出手于本宫,本宫留其性命便是对她最大的恩赐!既然太子殿下晋封她为妾室,便是她莫大的荣幸,她自当安分守己才好,而不是想着法子去勾引太子殿下!这道理凌薇入宫尚短不懂,婉昭训你还不懂吗?” 婉桢怒目直视着花凉柒,紧闭着双唇没有说话。 花凉柒随后顿然道,“凌氏顶撞本宫,蓄意伤及本宫,实乃有违宫规,本宫念其入宫尚短不予追究,但其原主婉昭训实属教导无方,罚俸半年,禁足寝宫半月!” 随即花凉柒狠历的瞧了一眼婉昭训,果断转身离去。 婉桢此刻眉心烦躁皱起,吩咐着一旁宫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凌氏抬到寝殿去!” 众人赶紧上前将凌薇抬起,缓缓抬向寝殿,可能是期间动作幅度太过颠簸,导致众人刚刚将凌薇放在榻上,凌薇便紧皱着眉头醒了过来,婉桢见状忙吩咐道,“都下去吧!” 众人应声退下,寝殿里只留下婉桢和凌薇二人。 凌薇抬手轻抚头部,万分疲惫道,“妾身这是在哪儿啊。” 婉桢严肃的瞧着凌薇,不悦道,“这是在你的内室。” 凌薇顿时一愣,“妾身怎么会在这里?妾身是怎么回来的?” 婉桢当即不悦道,“你是怎么回来的?本妾室还要问你呢!” 凌薇眉心皱起,细细思索片刻,忽然眼前一亮,一时愤愤道,“妾身想起来了!太子妃在哪里,妾身要找她算账!” 婉桢立刻低吼道,“够了!本妾室让你晚些再去书房,可你偏不听,非要趁着本妾室不在的期间动身,如今太子殿下没见到,反而还惹了祸!” 凌薇瞬即无辜道,“妾身没有惹祸,是太子妃故意刁难妾身的,她不过是在嫉妒妾身罢了!” 婉桢瞬即冷笑道,“嫉妒你?就凭你昨晚那一支独舞吗?你未免把太子妃看的太过简单了,你这么做只会惹祸上身,太子妃岂是你能惹得起的?” 凌薇眼珠慌乱的眼眶里跳动,随后慌乱道,“妾身要去告诉太子殿下,我要见太子殿下!” “好了!你还嫌闹得不够大吗?你以为太子殿下会听你解释吗?你以为太子妃是哑巴吗?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少惹是生非,眼下可倒好,不仅吃了哑巴亏,还连累我禁足半月。” 凌薇眼下也变得老实起来,羸弱愧疚道,“主子,那眼下该怎么办?” “哼,闯祸了知道叫主子了?脾性如此轻浮即便做了太子殿下的宠妃又如何?依我看,直接将你送回李将军身边算了。” 凌薇赶忙下地拉着宁贵人得手恳求道,“主子不要将妾身送出宫啊,妾身就这样回去了,李将军一定会生气的!” 婉桢随即厌恶的甩开凌薇的手,面向着窗口愤愤喘了口气,“今日戌时,你再去一趟书房,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若不然,明日你就出宫吧!” 凌薇赶忙回道,“是,这一次妾身一定听话。” 婉桢随即烦闷的瞧了凌薇一眼,极其不悦的走出了寝殿。 待婉桢走远了,身后的贴身侍婢如霜低声道,“主子,这凌薇真是没用,不仅事情没有办成,反倒还连累了您。” 婉桢一时憋气的舒了口气,不满道,“本妾室真是想不明白,李将军怎么派遣了这样一个蠢笨之人。” “或许是因为凌薇长相美貌且才艺无双啊。” 婉桢当即愤然道,“那又如何?太子殿下身边可缺美人?那太子妃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呢,她不过也就是个没用的花瓶罢了。” “主子,您眼下遭禁,凌薇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吧?” 婉桢当即冷凝一笑,“本妾室该做的可都做了,剩下全靠她凌薇自己了,禁足了也好,凌薇到时惹出什么事端来,本妾室也好向李将军交待。” “主子怕李将军生气吗?” 婉桢毫不担忧着,“本妾室何必怕他,一切不过是各谋其利罢了,李将军想投靠太子殿下,而本妾室也是为了能夺去花凉柒的宠爱。当初李将军找到姑姑的时候,他也能想到这样做是对双方都好的事,可是姑姑却不知道,用美人来夺花凉柒的宠爱,是多么的愚蠢。” 如霜一时起疑,不禁问道,“奴婢不明白。” 婉桢一时缓缓道,“太子殿下之所以宠爱花凉柒,是宠爱她的人,又不是宠爱她的美貌。太子殿下若是喜爱美人,能直到如今才娶亲吗?太子殿下是对花凉柒的真心的,可是能为了花凉柒豁出性命挡剑的,就凭这一点,你以为用美人计就可以吗?” 如霜当下了然,“主子,如今懿贵妃尚禁在净心殿,怕是也出不了什么力。” 婉桢面容深邃了几分,“我原本提议等姑姑出了净心殿再让凌薇出动,可姐姐偏说不能错过中秋家宴的时机,反正我如今禁足了,一切全凭凌薇自己,出了什么差错本妾室也好推辞。罢了,不说这些了,回去吧。” 如霜当即应下,随即便扶着婉桢的手远去。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偶然一声鸟鸣,冲破香絮殿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花凉柒身着亵衣独坐在软榻上,此刻的她,脱下靓丽裙摆,摘下华丽首饰,卸下艳丽浓妆,素颜净秀的模样,显得格外清秀可人。 曾几何时,花凉柒也终日这般素颜静美,但经历的多了,也就变得城府极深了,胭脂粉黛的装饰下,掩盖着那原本的静好。 花凉柒此刻独坐在榻前,静谧而又深沉,时不时的瞧着窗外夜色,仿佛在等着什么,指尖不安的敲打着桌面,有些焦急之色,随后问向一旁袭秋道,“袭秋,什么时辰了?” 袭秋回禀道,“主子,亥时刚过。” 花凉柒一听眉心皱微微皱起,按理来说时辰应该差不多了,难道是事有变故? 花凉柒又忙问道,“凌薇是什么时候进的书房?” “戌时。” “可否用了晚香玉?” “用了。” 花凉柒眉心皱得更深了,眼色微微轻挑,忽然瞳孔放大,难道是张福没有将事办成? 若是如此,今日之计可真是赔大了! 随后骤然瞧向一旁的张福,张福自然明白花凉柒之意,上前坚定禀报道,“主子大可放心,奴才今日那一针定是成了,而且奴才已经派宫女前去盯梢了。” 即便如此,花凉柒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么久了,书房那边怎么还没有任何动静? 忽然,寝殿的门被宫女推开,随后宫女急切小跑进来,喘着急促的粗气道,“太子妃,书房那边出事了,太子殿下不知怎地忽然大发雷霆,听说好像是因凌氏的事,眼下刘良媛已经过去了,听说婉昭训不顾禁足责罚,也前去了。” 花凉柒听后顿时喜上眉梢,“袭秋,备披风。” 大概一刻钟的时辰,花凉柒里穿亵衣,外披粉红披风,急匆匆的来到书房门前。 石奎正面色紧张的候在门口,见到花凉柒前来赶忙行礼道,“属下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赶忙道,“无需多礼,好端端的太子殿下怎么因凌氏勃然大怒了?” 石奎沉沉叹了口气,“凌氏她……,哎,属下不敢多嘴,太子妃您进去就知道了。” 花凉柒一时更是焦急,赶忙推门而入。 书房的正殿内,漓擎澈正身着亵衣正襟危坐在大殿上,殿下的凌薇虽外装完好,但也显得有些衣冠不整,发饰凌乱而随性,而代梦茹和婉桢则是面色沉厉的站一旁。 第245章 结局,不了了之 漓擎澈见花凉柒前来一时有些诧异,见花凉柒这般装束便知是急切而来,赶忙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花凉柒缓缓上前道,“臣妾听闻太子殿下因凌氏而勃然大怒,所以便过来瞧瞧。” 漓擎澈一时更为气愤,沉沉的往椅子上一靠,语气凝重道,“太子妃大可问问凌氏!” 花凉柒垂首望了一眼凌薇,眼里尽是冷意,随后瞧向婉桢道,“婉昭训,凌薇这又怎么了?今日本宫可是警醒过你的。” 婉桢此刻面容坚韧,紧闭着双唇没有说话。 刘氏在一旁嗤鼻一笑,“太子妃有所不知,凌氏今夜前来御书房伺候太子殿下就寝,她竟然不是处子之身。” 刘氏接着悠悠道,“不过臣妾已经查明了,凌氏身上浓烈的晚香玉,混合着太子殿下的龙诞香,乃是上好的暖房之物呢。” 花凉柒当即冷眸转向凌薇,语气唾弃道,“真是不知廉耻!” 凌薇瞬即羞愧的微微低首。 花凉柒随后怒视着婉桢,狠厉道,“这等龌龊之事,婉昭训难道不知道吗?” 婉桢一时冷静极了,清秀的面容上不限一丝惊慌,“妾身的确不知实情。” 花凉柒一时面容更冷了几分,“哼,即便婉昭训不知实情,也不该纵容凌薇独自前往书房。婉昭训,你那点儿猫腻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本宫只是不愿与你计较罢了。” 婉桢一时也不甘示弱,质问道,“太子妃此话乃何意?是您下旨将妾身禁足于宫中,妾身就算有心管制,也是无法挟制住凌氏啊。” 此话一出,凌薇赶忙慌张的看着婉桢,她竟没想到,婉桢竟会就此放弃了她,这一切可都是婉桢一手谋划的啊。 刘氏一时嗤鼻一笑,“哼,你可是凌薇原来的主子,主子管不住奴婢吗?说来真是让人笑话,眼下最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凌薇尚未出嫁却已不是处子之身,这可是欺君之罪,有侮太子殿下尊体,按律当斩!” 话到尾处,凌薇吓得不禁全身一颤。 花凉柒随后又缓缓道,“此事婉昭训不会不知道吧?既然是将凌薇进献给太子殿下的,怎也要好生检查一番啊?” 花凉柒短短的一句话,便将此事与婉桢联系在一起。 婉桢直视着花凉柒,沉静如水的眼眸不带一丝涟漪。婉桢随即缓缓走到凌薇身边,眼里瞬即转为狠厉,甩手就是一巴掌,顿时疼的凌薇咧着嘴唇,抬手捂着脸庞,不敢置信的看着婉桢。 婉桢随即怒斥道,“你个下贱的东西!竟然隐瞒我在外面不知廉耻的朝三暮四,你可知道只因你,李将军的一番苦心便劝被你毁了!” 漓擎澈一时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花凉柒瞧之顿时心头一凉且带惊异,她不得不佩服婉桢当下的才智,也固然知道凌薇是李将军派来的人。 凌薇此刻惊讶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以致凌薇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泪水涌在眼眶里,无助的摇晃着头颅,悲情的哭诉道,“主子,妾身没有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主子,你要相信我啊。” 婉桢此刻绝情道,“别叫我主子,你不配!我和李将军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凌薇此刻更加惊慌失措,一把抓紧婉桢的衣袖,“主子,不要这么对妾身!不要啊!请你相信妾身,妾身没有那么做,求求你!主子,不要置妾身于不顾啊!”,婉桢瞬即狠狠甩开花凉柒的手,愤怒的白了一眼。 婉桢随后朝着漓擎澈沉沉跪下,庄重道,“太子殿下,凌氏欺君罔上,有辱圣君,罪该万死。妾身是其原主,自是教导无方,甘愿受任何责罚,但妾身用项上人头保证,凌氏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妾身确有不知,妾身若是知晓此事,怎也不敢如此莽撞。” 漓擎澈听后冷眸沉静,眼神如深海般深不可测,猜不透此刻正在想些什么,漓擎澈忽然轻挑扬眉,嘴边弯起一抹冷笑,他竟然笑了。 刘氏此刻瞧出端疑,紧绷着脸色抢先道,“哼,如今此事已闹得人尽皆知,婉昭训不要脸面,太子殿下还要脸面呢!” “罢了!都退下去吧,本太子和婉昭训单独说几句。”,漓擎澈微微开口,语气不乏坚硬道。 花凉柒此时眉宇下沉,轻瞥了漓擎澈一眼,漓擎澈瞬即给予花凉柒安心一笑,花凉柒面无表情的淡漠转身,迈步离去。 花凉柒出了御书房,并没有选择等待,而是朝着香絮殿的方向走去,刘氏也紧随其后道,“太子妃这是要回香絮殿吗?” 花凉柒骤然顿足,微微转首道,“事已成定局,留在这儿还有何用呢?” 刘氏沉沉的叹了口气,“太子殿下这是顾忌着李将军。” “罢了,本来本宫也没想借凌薇置婉昭训于死地。” “太子妃这是在给婉昭训一个下马威?” 花凉柒嘴角划过一丝冷凝,“本宫是在告诉婉昭训,她在本宫眼里简直如蝼蚁般脆弱,这只是一个开始。” 语毕,花凉柒瞬即阴冷一笑,那寒意逼得人发抖,好像渗透进了空气,使得人无形中会感到一丝恐惧。 此刻,书房内,婉桢直立于大殿内,漓擎澈唇畔微扬道,“本太子给足了李将军的情面,晋封凌薇为妾室,如今将闹出如此尴尬之事,也别怪朕不给你和李将军留情面,欺君之罪加上有辱本太子尊体,乃是九族之罪!” 婉桢依旧面色不改的沉静如水,语气坦然道,“太子殿下可以不给妾身以及李将军情面,但妾身恳求太子殿下收回九族之罪。” 漓擎澈勾出玩魅的笑,眼色似剑般毫不留情地刺向婉桢,决绝道,“给本太子一个理由。” “如今太子殿下正是需要朝廷辅佐的时候,李将军乃是三品诸卫将军,自是会为太子殿下效力,虽不是您的耳目股肱,但也可锦上添花,况且此事也是保全了妾身,妾身辅佐太子殿下这么多年,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漓擎澈顿时微勾唇角,妖冶的眸子中化过一丝得意,他自然知道婉桢会怎么做。 漓擎澈随即轻挑眉目,浅笑吟吟,“好,既然婉昭训如此坦明事理,本太子自然是可以网开一面的。石奎。” 只见石奎缓缓推门而进,躬身上前道,“属下在。” “宣本太子旨意,妾室凌氏,妇行有亏,欺君罔上,有辱圣君,此乃大不敬之罪,朕念其年纪尚轻,虑事不足,特免除九族之罪,赐凌氏三尺白绫,以此警戒,钦此!” 婉桢随即俯首盈盈跪地,“妾身叩谢太子殿下恩典。” 漓擎澈随后断然起身,不削的瞧了凌薇一眼,唇边带着丝丝得意走下殿前,直径越过了婉桢出了书房。 婉桢随即缓缓起身,转身望向漓擎澈的背影,眼神变得尖利起来。 香絮殿内,花凉柒此刻已褪去披风,身着亵衣静躺在榻上,只听寝殿的门被人推开,漓擎澈静悄悄的走了进来,走到榻前翻身躺在花凉柒身边,反抱着花凉柒道,“怎么没有等我?” 花凉柒面色如水般平静,背对着漓擎澈道,“你独自与婉昭训相谈,我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怎么?你生气了?” “没有。” 漓擎澈英俊脸庞微微绷紧,“还说没生气,明明就是生气了。” 花凉柒依旧背对着漓擎澈,顿时无声。 漓擎澈又言道,“凉柒,我与凌氏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我……” “我没有生气你和凌氏的事。”,花凉柒连忙打断,漓擎澈疑惑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花凉柒随即淡漠道,“以你的才智,定知道这一切都是婉昭训一手策划的吧?你甚至都清楚婉昭训为何要凌薇进宫吧?” 漓擎澈一时眉梢轻挑,解释道,“婉昭训答应朕,会妥善处理后事的。” 花凉柒瞬即赶忙翻转过来,轻缓而夹杂了隐忍道,“澈,我此生已不能再为你开枝散叶,所以我不怪你与其他女人有染。你是将来的一国之君,我可以理解你为了顾全大局而选择隐忍,可你明知道婉昭训这次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求你为了我而不顾大局,但至少我希望你能为我说句话。在外人面前你是太子殿下,你的一句话便是旨意,可在你我面前是夫君,我希望你能保护我,我现在除了玹霖以外就只有你了,若你都不再保护我了,那我以后该去依靠谁?” 面对花凉柒肺腑之言,漓擎澈一时眼里满是深情,顿时无声,一把将花凉柒揽入怀中,良久,才道,“凉柒,对不起。” 漓擎澈的一句致歉,使得花凉柒一时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语气转为柔和,缓缓柔声道,“别扔下我一个人,我怕我在这人心叵测深宫里应付不来。” 漓擎澈臂力紧了紧,缓缓道,“凉柒,今夜我是被凌氏设计了,我答应你,我再不与其他女子有染,即便日后我的妾室再多,我也会为你守身如玉。” 花凉柒听后竟撇嘴一笑,漓擎澈疑惑道,“你笑什么,我很认真的。” “我只是在笑你的最后一句话,都不知道拥有多少女子了,竟然还大言不谗的说什么守身如玉。” “你这是在笑话我吗?” 花凉柒故作娇气道,“我岂敢笑话你?” 随后便又是抿嘴笑去,花凉柒瞧见顿时便觉气愤,手臂用力,将花凉柒揽入怀里,深深吻上那朱唇。 第246章 凌薇,惨死陋室 此刻的香絮殿,暧昧缓缓升温,可陋室内却满是冰冷之意。 陋室内,红木桌子上,放着三尺白绫,而凌薇则绑在木椅上,恐慌的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这时门被人推开,只见婉桢姿态笔挺的走了进来,凌薇瞧见后美颜急骤起来,惊呼道,“主子,快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婉桢愤恨的白了凌氏一眼,气愤道,“如今我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救不了你!眼下只能牺牲你一人,来保全我和李将军。” 凌薇绝望的摇着头颅,“不!妾身不要死!妾身要见李将军,妾身要见李将军!婉昭训,你太狠心了!太狠心了!” 婉桢秀颜转为厉色,气愤填膺道,“这一切怪本妾室吗?若不是你自作主张,岂会有今日这般田地?你可知道,只因你一时鲁莽,害得我要费尽心机的妥善后事。在外面做了苟且之事,居然还敢侍寝于太子殿下,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我没有!我没有!”,凌薇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我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主子你要相信我!” 婉桢顿时嗤鼻一笑,“呵,我相信你有用吗?太子殿下不相信你,一切都是谬谈!李将军怎么培养出你这么个蠢钝之人!你短命玉损怪不得别人,只因你平日太过张扬,以为有着一副娇美容颜和别人无法比拟的才艺便沾沾自喜,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借你来走这一步,简直就是错的!” 凌薇一时双眼瞪得溜圆,她简直不敢相信,在自己临死之前,婉桢会说出这般无情的话。 有时候成长就在一瞬之间,此刻凌薇才看透一切,不过已经为时已晚,凌薇一时木讷的坐在木椅上说不出一句话。 婉桢此刻无暇理会凌薇情绪,随后语气低沉道,“你且放心去吧,后事我自会处理得当,每年的今天我会命人给你烧纸钱,以抚慰你在天之灵。” 凌薇此刻无助的冷笑着,紧闭着双唇没有一句话。的确,如今她还有什么可好说的? 此刻大门被人用力推开,只见刘氏和石奎站在门口。 刘氏瞧见婉桢在此,唇畔泛起一丝冷意,尖酸道,“婉昭训是在这里主仆叙旧吗?若是还有后话未完,我可以再给予你一点时间。” 婉桢淡漠的瞧着刘氏,极其冷漠道,“不必,多谢刘良媛。” 婉桢本打算迈步预将离去,就在越过刘氏之时,只听刘氏高声刻薄道,“婉昭训留步,我有句话要送给你,那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婉昭训别以为做的那些事情太子妃就不知道,你以为就凭你,会是太子妃的对手吗?” 婉桢瞬即冷漠一笑,微微转头鄙夷道,“刘良媛,我也有句话送给你,那就是伴君如伴虎,你今日虽得蒙太子妃庇护殊荣在身,但依妾身看来,那不过是自掘坟墓罢了。”,婉桢随即唇畔轻薄弯起,不再理会刘氏,迈步离去。 刘氏怒瞪着婉桢背影,直至婉桢消失不见,方才转身走进陋室,看着此刻坐在木椅上失魂落魄的凌薇,随即冷笑道,“石奎,行刑吧。” 石奎应了一声,随即便叫人上前解开凌薇的绳索,怎知凌薇忽然来了精神,高声怒吼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不可以这么对我!我要见我李将军!我要见李将军!” 众人见凌薇挣扎反抗,又忙是将其捆绑。 刘氏随即眉心烦躁皱起,抬手以示阻止道,“住手。” 众人随即骤然停下,刘氏随即冰冷道,“你们都出去吧,凌氏眼下情绪激动,不适合行刑,我安慰她几句。”,众人随后应声退下。 陋室里只剩下刘氏和凌薇二人,凌薇挣扎着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刘氏冷漠的叹了口气,淡淡道,“凌氏,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所改变的。自古以来,被判刑入了这陋室的人,还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呢,事到如今,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凌氏定是疑惑为何自己不是处子之身吧?” 凌薇顿时变得静默,刘氏唇畔微扬,冷笑道,“那是因为今日在沁心湖边,你被打晕之后,张福在你身体上做了手脚,使你今夜侍奉太子殿下之时未能见红。” 凌薇一听顿时转为惊愕,当时初醒之时便发现自己见红,不过是以为这次月信刚逝的反应罢了,原来是被人做了手脚。 凌薇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怒火中烧,脸涨得通红,一时想要挣扎起身,可却被粗粗的绳索所束缚,随后高声怒吼道,“你们这些贱人!我要见太子殿下,我要见李将军!我是被冤枉的,冤枉的!你们这些贱人!” 刘氏无所谓的鄙夷一笑,“见太子殿下?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事到如今方才发现事实因果,真是够蠢的!光有一副娇美容颜,却无机智头脑又有何用?居然还想着攀龙附凤,真是可悲,你就随这三尺白绫而去吧,在下面好生等着你原来的主子,不久的将来她也会去下面与你会合的,到时候你们主仆再续前缘也不迟,来人啊!” 石奎等人这时推门而入,刘氏厉色吩咐道,“上刑!她若是不从,就随便找个法子了断了她。” 石奎随后躬身领命道,“是,属下领命。”,随即指挥着身旁太监道,“行刑吧。” 凌薇亢奋的挣扎着,却始终无济于事。 刘氏随即缓缓出门,只听了陋室里凌薇高声吼道,“太子妃、刘良媛,你们必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这些贱人!” 忽然,凌薇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只听石奎走出道,“刘良媛,凌氏殁了。” 刘氏当即唇畔满意微扬,轻缓而不失端庄道,“凌氏得以正法,太子殿下固念天泽,特恩准留以全尸,明日一早送出宫外转交给李将军吧。” 石奎随后俯身领命,吩咐着众人将凌薇的尸体松绑,尔后便抬了出去,刘氏瞬即一丝阴笑现于唇畔,为这漆黑的深夜,平添了一丝阴郁。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裔銮宫的花园内,坐着张氏和李氏,她们打扮得靓丽动人,可即便如此,如今宫中谁都不及花凉柒万千宠爱聚一身。 张氏此刻端起茶盏浅浅品了一口,低沉道,“婉昭训如今尚在禁足,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 李氏唇畔微扬,颇有深意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婉昭训来了?” “我倒不是关心她,只是我听说昨夜太子殿下赏了凌氏三尺白绫,所以一时好奇罢了,现在宫里可是众说纷纭呢。” 李氏缓缓放下茶盏,用丝帕轻轻擦拭嘴角,抬眼谨慎的瞧了瞧四下,随后对其附耳道,“听说昨晚凌氏前去书房见太子殿下,初次侍寝竟不是处子之身。” 张氏顿时一惊,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瞳孔放大惊呼道,“真的假的啊?” 李氏嘴角淡漠扬起,回身笔直坐好,沉静道,“我拿这个骗你作何?” “天啊,凌氏胆子也太大了吧?婉昭训难道不知晓吗?” “婉昭训为人聪慧精明,岂能做出如此鲁莽之事。” “书房可是女子禁止出入的地方,凌氏怎么会有机会见到太子殿下?再者说太子殿下即便再看中凌氏,也不能在书房就……” 李氏一时欲言又止,张氏随之付之轻笑道,“听说凌氏昨夜只是在书房偏殿候着,本就长得明艳动人,前夜那一曲舞姿又引得太子殿下刮目相看,漆漆黑夜、孤男寡女自然是难控思绪了。” “哼,看凌氏那狐媚样儿,就知道不是什么内秀之人,入宫便想着法子的勾引太子殿下,引火上身也是活该。” “咱们也别说人家,宫里何时缺过美人?说得难听些,谁又不是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博得太子殿下一笑。” 张氏随后顿了顿道,“婉昭训禁足了也好,眼下也只怕她是没脸见人了?” 就在此刻,便瞧着刘氏正携着花凉柒谈笑风生的缓缓走过。 李氏瞧见眼里竟带了些许敬畏之意,随后缓缓道,“太子妃如今可真是威风呢。” 张氏同是望去,羡慕之中带着些许嫉意,缓缓道,“太子妃不论从家世还是品性,都是一等一的。” 李氏唇畔微扬,带了些许鄙夷,“怎么?看你的样子还有些羡慕之意?” 张氏微微转过脸来,直视坦然道,“难道你不羡慕吗?” 李氏的一句话使得张氏顿时语塞。 李氏随后单边嘴角上扬道,“如今只怕不止你我二人羡慕,裔銮宫的人谁不羡慕太子妃?即便是日后再无皇嗣,太子殿下依然专宠于她,此等宠爱真真叫人望尘莫及。” 张氏随后有些黯然,“陛下如今身子一日不比一日不爽朗,日后太子殿下若是继承皇位,难保太子妃定会跃枝成凤。” 李氏瞬即嗤鼻道,“跃枝成凤?难道现在太子妃还未站在枝头吗?她如今在裔銮宫的人气早已越过了任何人,知道为何人人对太子妃皆是羡慕而非嫉妒吗?因为人人心里都含有畏惧,也就只有婉昭训那般城府的人才敢嫉妒吧,就凭这个,怎是你我二人所能比拟的?” 李氏早已把一切都看透了。看得透了,走得也就远了,这也是为何她跟随漓擎澈这么久,而无一树敌的原因。 第247章 婉桢,不能善待 而此刻刘氏和花凉柒,相伴而行,刘氏笑着道,“太子妃准备回香絮殿吗?” 花凉柒看了看天色,唇畔微扬道,“天色还早着,我打算去一趟储香阁。” 刘氏嘴角顿时暗然一笑,犹如清水般的眸子显得格外明朗,“是去见婉昭训?” “是啊,本宫灭了她一枚棋子,自当要去加以‘安抚’了。” 刘氏顿时扶手一笑,“看把太子妃您得意的,臣妾昨夜倒真是看了一出好戏,你手下那张福还真有些本事。对了,婉昭训如今可大不如从前了,为人足智多谋,太子妃还是快去快回,本想着邀您去臣妾那儿坐坐的,如此看来,便改天吧。” 花凉柒甜笑着点了点头,“恩,明日我再去找你。” 语毕,刘氏宛然一笑,便转身离去。 储香阁内,婉桢坐在软榻上看书打发时间,只听外面太监传报道,“太子妃驾到……” 婉桢瞬间蹙眉,将书放下缓缓起身。 花凉柒随后缓缓走了进来,婉桢柔柔覆下身,浅施礼道,“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嘴角微翘并没说话,直径走到榻前坐下,方巧瞧见木桌上那一本《楚辞》,瞬即粲然一笑,“婉昭训真是闲情逸致啊。” 婉桢缓缓起身,淡然道,“禁足便是静心,而读书则是最好的方式。” “既然如此,那婉昭训也不妨借此练字静心,把《女四书》都个抄写一遍,随后交给本宫吧。” 《女四书》字数繁多,如若各抄写一遍的话,不吃不喝不睡最起码也要五天。 婉桢面色依旧不改,淡淡道,“是,妾身遵命。” 花凉柒此时微微敛起却月双弯黛,语气缄默道,“婉昭训失了个贴心的侍婢倒也不显悲伤之情,本宫听说尸首今早已送往李将军府邸了,不知李将军知道了这消息会是怎样的心绪呢?” 婉桢顿时唇畔笑意收起,目中流露出冷意,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语气略带几丝冷意,“太子妃觉得这样很得意吗?” 花凉柒神色从容,若无其事道,“本宫从中毫无益处可存,又有什么可得意的?本宫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太子妃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居然还可以如此坦然,真真叫妾身佩服。” 花凉柒顿时鄙夷一笑,“呵,如若如此,那婉昭训呢?” 婉桢绷着脸默然片刻,随后坚定道,“至少我嫁给太子殿下以后没有害死过一个人,不像你,不过是靠着沾满了血迹的双手耀武扬威罢了!” 花凉柒面色庄严的紧盯着婉昭训,良久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婉昭训是在指当初余氏的事吗?呵,若不是当初你与余氏联手谋害本宫,本宫岂能痛下狠手?再者说了,当初对余氏重罚的人是太子殿下,这笔账可不能算到本宫头上,余氏不过是自作自受。” 婉桢面对花凉柒的咄咄逼人,不显一丝畏惧,目光锐利道,“俗语有句话,叫不是不报,是时机未到。太子妃如今得意,但不代表永远如此,你大可扪心自问,你嫁给太子殿下以后,没有谋算过别人吗?如今你再不能生子了,便是你最大的报应!” “啪!”,张福瞬即一巴掌打了过去,恶狠狠的道,“大胆!不过一介昭训,居然胆敢训斥太子妃。” 瞬即婉桢的嘴角的流出点点血迹,婉桢一时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冷笑道,“花凉柒,你若不是得太子殿下的宠爱,你以为你是什么?” 花凉柒瞬即缓缓起身,刹那间冷意翩飞,“婉昭训这话说的很对,若是本宫还是当初那个处事优柔寡断的花府嫡女,眼下只怕早已被你们挫骨扬灰了吧!呵,恨本宫吗?那就不断的奋力往上爬吧,除非终有一日将本宫踩在脚下,不然,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本宫改变主意了,你要把《女四书》各抄写十遍,不然休得踏出储香阁半步!” 婉桢当即嘲讽着一笑,“花凉柒,其实你和我一样,从未为自己而活过,你数落我心狠手辣,但你也未必是正直不阿,咱们不过尔尔罢了,我承认你比我聪慧,也承认是我谋害你在先,可我永远清楚一个道理,就是不管怎样,你也不敢杀我,即是如此,我便还有机会。” 话到尾处,花凉柒的面容显了几分决绝。 没错,不管婉桢如何狠毒,花凉柒都会念在她是前朝濛族公主的身份而不能处死她。 花凉柒此时只是冷冷的瞧着婉桢,良久,骤然转身愤愤出了储香阁。 秋季,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到来了。 深夜,亥时已过,却不见漓擎澈归来,一旁的袭秋言道,“主子,亥时已过,今晚太子殿下恐怕不会来了。” 花凉柒瞧了瞧蹲桌上的蜡烛,随后开口问道,“太子殿下可回宫了?” 袭秋摇了摇头道,“奴婢刚才去了书房,也不见太子殿下,连石奎也不见了,太子殿下也未在他房歇息。” 花凉柒听了这话,便知漓擎澈定是与石奎一同外出了。 袭秋随后又道,“主子,天色已晚,奴婢服侍您歇下吧。” 花凉柒淡淡摇了摇头,“本宫要等张福回来,不知道交待他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便瞧着张福推门缓缓而进。 花凉柒见是张福,一时眼底含了几分焦急,还未等张福走近,便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福淡然着道,“主子,奴才已经查过了,事情办成了。” 花凉柒一时眉间微蹙,“你可确定?” 张福当即断然颔首,“奴才敢确定,婉昭训今晚都宣了太医了,奴才明早就会将此事散播于宫中。” 花凉柒当即唇角斜斜勾起,她废了近两个月的心思,终于是把事情办成了。 袭秋一时不解道,“主子托张福办什么事了?” 花凉柒淡然一笑,“袭秋,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深秋的清晨,太阳刚刚露出脑袋,后宫便从黑暗转为了明亮,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生活也就开始了。 花凉柒缓缓睁开双眼,便瞧见漓擎澈身着夜行衣坐在床边,顿时有些顿促木讷,原本晨醒的困倦立马烟消云散,赶忙直坐起来惊讶道,“你怎么才回来?穿了这身行装定是去办事了吧?” 漓擎澈温和一笑,眼里夹杂着少许血丝,轻轻抚了抚花凉柒额前的碎发,“昨夜事出突然,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定是等了我很久吧?” 花凉柒笑着缓缓的摇了摇头,漓擎澈唇角微微扬起,带了几分无奈,“我回来看到桌上还未燃尽的蜡烛,就知道你是等了很久。” 花凉柒随后下床走到蜡烛旁,熄了蜡烛,笑着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快把这身行装换了吧,一会儿下人们都进来了,看见了不好。” 漓擎澈笑着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花凉柒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朝服,走到漓擎澈身边服侍其更衣。 漓擎澈穿上朝服,微微抬手看了看袖口的暗褐四龙追尾花纹,细腻针法,栩栩如生,顿时温馨一笑,看着眼前正在为自己扣扣子的花凉柒,心里浮上一丝感动,抬手一把将花凉柒拥入怀中,紧紧搂在怀里。 这突然的举动,使得花凉柒一时有些惊讶,随后温柔一笑,“怎么了?” 漓擎澈缓缓道,“这么多年,我的朝服向来都是出自尚工局的手,可自从有了你,我的朝服便全是你做的。” 花凉柒温和一笑,“我整日待在这香絮殿也是闲来无事。” “我都听说了,你夜夜掌灯等我回来,这期间你便为我制衣。” 花凉柒柔和一笑,“我只是想着能让你穿着舒服些,最近咳疾可好些了?” 漓擎澈同是柔和一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如今入秋,倒是听见你咳嗽的紧了。” 花凉柒本想说些什么,袭秋便走了进来,瞧见漓擎澈和花凉柒相拥,顿时惊讶不小,赶忙紧张躬身道,“奴婢不知太子殿下驾临,请太子殿下恕罪。” 花凉柒笑着从漓擎澈怀里出来,漓擎澈提唇一笑,“不知者无罪,平身吧。” 袭秋这才舒了口气,随后直起身子道,“谢太子殿下。” 花凉柒柔声道,“这么早进来,有什么事吗?” 袭秋缓缓道,“主子,婉昭训夜半突发不适,太医前去诊治,太医说婉昭训已怀孕一个月了。原本婉昭训还有意隐瞒此事,但却还是被人传出了风声。” 花凉柒心底闪过鄙夷,不过唇边倒是微微提起,“这可真乃是大喜事,如今婉昭训也有身孕了。” 而此刻漓擎澈的面容却含着十足的冰冷,随即对袭秋道,“你下去准备早膳吧。”,袭秋当即应声退了下去。 花凉柒瞧着漓擎澈的面容,笑道,“怎么瞧着你不高兴啊?” 漓擎澈沉闷道,“凉柒,你应该清楚,我从未在婉昭训那里过夜。” 花凉柒略有顿促,一时眉角皱起,“我记得你上个月去过婉昭训那里一次。” 漓擎澈沉沉舒了口气,“不过小坐一会儿便回来了。” 花凉柒淡漠的坐在椅子上,思虑片刻道,“难道婉昭训她与别人……” 花凉柒的余话始终没有说出口,到了尾处便止住了。 第248章 摧毁,只是开始 漓擎澈当即冷哼道,“哼,不知廉耻!” 花凉柒并不理会,当即便道,“不管怎样,这件事万不可外传,不然岂不是有失你的脸面,再说定能引起不小的风波。” 漓擎澈淡然颔首,“没错,我一会儿要去上朝,你先去瞧瞧婉昭训。” 花凉柒淡然点头,待与漓擎澈用过了早膳,便去了婉桢的住处。 待花凉柒进了内阁,便瞧着婉桢满面愁容的坐在软榻上,一旁的桌子上,早膳纹丝未动。 婉桢瞧见花凉柒到来,也不施礼,眼底带着不悦道,“你来作何?” 花凉柒也不介意,反而梨涡提唇,淡笑道,“本宫是来给婉昭训道喜啊,你如今可是怀着身孕呢。” 婉桢一时不禁紧了紧粉拳,她这些日子总觉得浑身无力,昨夜传来太医,结果却让她不敢置信,她居然怀孕了,她自是清楚自己没曾服侍过漓擎澈就寝,怎会有身孕呢? 她本想封锁这个消息,可怎知,却终还是走路了风声,她知道她是被人算计了,而她怀疑此人就是花凉柒。 婉桢当即嗔怒道,“是不是你做的?” 花凉柒当即一愣,“婉昭训在说什么?什么是不是本宫做的?” 婉桢愤然道,“你别跟我装傻,你心里最清楚!” 花凉柒不禁冷凝一笑,“眼下心里最清楚的,应该是太子殿下才对,婉昭训可想好要如何向太子殿下解释了吗?太子殿下方才得知您有了身孕,那脸色可是不太好看呢。” 婉桢不禁气得咬着唇畔,怒意蓄势待发。 婉桢面容含着怒意,愤慨道,“这裔銮宫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敢对本宫出手?” 花凉柒此刻笑意更深了几分,丝毫没有胆怯,柔媚的双眼淡瞧着婉桢,“那敢问婉昭训一句,证据何在?” 婉桢此刻已然被气急了,怒瞪着花凉柒说不出一句话。 花凉柒随后悠然步伐上前,在婉桢身侧缓缓的行着,语声悠扬道,“这个时辰太子殿下也下朝了,想必一定会来你这里的,你可想好解释之词了?你放心,太子殿下必然会顾全大局的,臣妾也会在太子殿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婉桢此刻早已怒发冲冠,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面目看起来很可怕,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气得几乎要爆炸。 就在此刻,便听到门口太监传报道,“太子殿下嫁到。” 漓擎澈随即缓缓而进,花凉柒和婉桢当即施礼道,“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 漓擎澈冷漠的瞧了婉桢一眼,语声轻柔,“婉昭训如今怀了身孕繁琐礼节便省了吧,都平身吧。” 漓擎澈的态度出乎婉桢的意料,不过她此刻还是极为紧张的,拘谨的起了身。 漓擎澈随即命令内阁所有侍婢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宫女们皆是欠身施礼退下。 当下,内阁里便只剩下花凉柒、漓擎澈和婉桢三人。 漓擎澈随即坐于软榻之上,面色阴沉着,婉桢见状忙开口道,“殿下,您听臣妾解释,臣妾……” “不用解释了!本太子不想听!”,还没能婉桢把话说完,漓擎澈便冷言打断。 婉桢一时更是情急,激动着,“太子殿下是不相信臣妾吗?” 漓擎澈当即冷笑,“呵,本太子倒是想相信你,可你如今却怀了身孕。” 婉桢赶忙上前一步,“这是有人陷害臣妾啊!太子殿下,臣妾跟随您这么多年,臣妾即便再糊涂,也不能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啊!” 漓擎澈面色不改,语声依旧淡淡,“本太子不管你如今是被人谋害,还是你是否做了不知廉耻的事,本太子只在乎颜面,本太子不会责罚你,反而会对你爱护有加,但本太子命令你,这孩子不能生下来!” 婉桢听了这话当即一怔,她也不是蠢笨之人,她知道如今漓擎澈是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肚子,在意的是皇室的颜面,她也清楚,她如今在漓擎澈的心里,简直轻如鸿毛。 漓擎澈根本不理会婉桢,随即又道,“你如今怀着身孕,裔銮宫的事情就不由你操心了,由太子妃打理本太子很放心,日后你便在寝殿好生歇息吧,不必出门了。” 婉桢当即失声轻笑,她怎不知道,漓擎澈这分明就是想把婉桢软禁在临华殿。 婉桢当即激动着道,“太子殿下,你为何不相信臣妾?如今臣妾居于宫中,怎会有他人会轻易入宫,太子殿下难道您就不怀疑吗?太子殿下你向来聪慧,自是猜出其中端倪,你甚至也知道这是太子妃在谋害臣妾,你为何还要如此呢?” 漓擎澈顿时英眸锐利几分,已然有些起怒,“婉昭训,你有何证据指证是太子妃做的?” 婉桢一时轻笑更深,“呵,太子殿下,您宠爱太子妃,您怎会承认呢?您若是承认了,岂不是要处置太子妃了?你爱她爱到可以不顾虑臣妾的感受,你爱她爱到纵容她做任何事,那臣妾这婉昭训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漓擎澈此刻语声冰冷至极,“当初本太子询问你是否想入东宫的时候,你也是兴高采烈应下的,况且这本就是太子妃的主意,你以为本太子真的想让你入东宫吗?” 婉桢一时不敢置信的瞧着漓擎澈,她的心随着漓擎澈的这句话而碎,她现在还有必要解释吗?对于此事,她只有哑巴吃黄连的命,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而她也清楚,这一点花凉柒早已预料到了,花凉柒向来聪慧,怎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婉桢此刻有些想哭,但却强忍着眼里的泪花,她怒视着花凉柒道,“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可满意了?” 花凉柒不过淡漠一笑,“婉昭训如果怀疑是本宫做的,本宫也没有办法,但本宫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随即,花凉柒对漓擎澈认真道,“太子殿下,婉昭训此胎就由臣妾打理,若是婉昭训腹中胎儿有任何闪失,臣妾就自行撤去太子妃之位,即刻打入冷宫!” 此话一出,漓擎澈当即一惊,“凉柒,我可没打算留下婉昭训的孩子。”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臣妾自然知晓,但太子殿下可否想过,哪里有怀了身孕不过数日便滑胎的?怎也要再过些时日,到时只要太子殿下您一句话,臣妾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臣妾只担保婉昭训这段时日。” 花凉柒话外之意,就是在告诉漓擎澈,婉昭训的身孕就全权由花凉柒做主了。 漓擎澈思虑片刻,缓缓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随即,漓擎澈怒视着婉桢,“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若一切都是太子妃做的,太子妃会拿她的位份做赌注?事情到底如何,唯有你自己最清楚!” 漓擎澈随后冷哼一声,果断起身对花凉柒道,“凉柒,咱们走!” 花凉柒轻声应下,瞧了婉桢一眼,唇角邪邪勾起,便抬步随着漓擎澈离开了。 待漓擎澈和花凉柒走远,婉桢站在原地气愤至极,怒瞪着花凉柒远去的方向,眼里的怒火卓卓燃烧,呼呼的喘着粗气,胸脯上下微微浮动着,咬紧牙关,使得两腮细细青筋突起。 终于再也忍不住怒气,拿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茶杯应声而碎,清脆的响声仿佛在宣泄着婉桢的不满。 一声脆响,当即使得青莲慌张入内,她瞧着婉桢此刻面色含怒,一时也是吓得不轻,站在一旁微微垂首不敢出声。 婉桢此刻眉心皱起,面色愤厉的高声对青莲道,“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这收拾了!” 青莲赶忙手脚麻利的将地上的碎片收拾起来,她方才一直候在门口,自然听到了方才的对话,随后细语道劝慰道,“奴婢知道娘娘心里委屈,可是那又能怎样?太子殿下如今已被太子妃给迷住了,你即便再生气,不也改变不了什么吗?娘娘与其在这里生气,倒不如平心静气的想想怎么对付太子妃吧。” 婉桢此刻忍住怒气,沉沉坐在木椅之上,略微思索片刻道,“花凉柒对太子殿下许诺,不过是为了防着日后本宫会诬陷于她。” 青莲可此认真道,“太子妃这招用得好啊,一来向太子殿下表明了正义凛然,二来也会以此逃脱干系。” 婉桢当即冷哼一笑,“哼,逃脱干系?她方才不是已经向太子殿下许诺了吗?我这胎若有任何异样,她便撤去太子妃之位,即刻打入冷宫,这话可是她自己说的,我倒要看看,到时她该如何收场,青莲,去准备藏红花!” 青莲当即有些微微一惊,“娘娘,你这样会伤及身体的。” 婉桢顿时大怒道,“我让你去准备你就去!” 青莲一时也不敢违抗,虽然面容有些难看,但仍旧应下转身而去。 如今的婉桢,已经将花凉柒恨之入骨,甚至到了不惜一切代价。 第249章 动手,时机成熟 此刻,香絮殿的门口,漓擎澈挽着花凉柒的手走了回来,花凉柒瞬即甜甜一笑,“好了,就送我到这里吧。” 漓擎澈笑着微微颔首,英俊的脸上显了几分担忧,“你方才真不应该那么做,婉昭训心计颇深,若是胎儿有任何闪失可怎么办?” 花凉柒轻松一笑,“那我就在冷宫伺候你被。” 漓擎澈面容骤然变色,“胡说!就算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力保你的。” 花凉柒柔和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婉昭训如今疑心于我。” 漓擎澈缓缓叹了口气,“哎,我相信你不就好了,何必要做给她看?” 花凉柒又是一笑,将漓擎澈肩膀的落叶掸掉,柔声道,“好了,你不必如此紧张我,我知道该怎么做,快去忙政务去吧,不然又该忙到深夜了。” 漓擎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千万别忘记服药,大夫说你这咳疾在天冷时最易复发” “快去吧,我在这看着你离开,我下午去书房看你。”,漓擎澈柔和一笑,幸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去,待漓擎澈完全消失了身影,花凉柒才回到了寝殿。 寝殿内,袭秋正哄着玹霖玩儿,见花凉柒回来了,袭秋忙起身行礼道,“主子,您回来了?” 花凉柒微微点了点头,摘下护甲后,走到摇篮旁将玹霖抱起,花凉柒万分慈祥道,“霖儿,想母亲了没有?” 玹霖咧嘴阳光一笑,伸出小手抓紧花凉柒脖颈处的衣角,开心的笑着,这一举动引得花凉柒欣喜一笑,随后花凉柒缓缓坐下,轻轻抚摸着玹霖的脸庞。 这时一旁袭秋道,“主子,奴婢认为,婉昭训这次保不齐会向自己腹中胎儿下手。” 花凉柒万分无所谓一笑,“呵,腹中胎儿?她婉昭训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孩子本宫还不清楚吗?所以本宫也不担心婉昭训会怎么做,因为婉昭训根本就不会滑胎,张福,这药效还能坚持多久?” “此药一般坚持三个月没什么问题,只要药物一停,婉昭训择日便会来月信。” 花凉柒极为满意一笑,“很好,那就让婉昭训多享享福吧,婉昭训日后的膳食和用度皆是要最好的。” 张福当即应声道,“是,奴才遵命。” 这时,只听外面太监道,“刘良媛到……” 随后只见刘氏款款走了进来,花凉柒灿烂一笑,“你来了,快坐。” 刘氏笑着点了点头,坐于花凉柒对面笑着道,“快让臣妾看看玹霖。” 花凉柒笑着将玹霖递给刘氏,刘氏小心的接过抱在怀里,笑着说道,“真是长大了不少呢,看他睡觉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花凉柒柔和笑道,“方才还在我怀里没睡呢,不过就是几句话的功夫,他竟然就睡着了。” “玹霖还小,喜酣是正常的,倒是不像熙儿,现在会爬了,简直就不停着,闹的很。” “小孩子嘛,活泼一点总是好的。” 刘氏轻轻叹了口气,将玹霖递给了袭秋,随后缓缓道,“哎,不说这个了,臣妾听说婉昭训有了身孕,您一早就去了?” 花凉柒淡淡一笑,“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刘氏瞬即眉心皱起,略带焦急道,“我还听说您向太子殿下许诺,由您亲自照顾婉昭训的腹中胎儿。” 花凉柒笑着点了点头,刘氏凝视花凉柒数秒,缓缓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吧?” 花凉柒笑着冲着刘氏招了招手,带能入顺势附耳过来,花凉柒低声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话毕,刘氏缓缓抬首,面色转了几分阴沉,“这件事太子妃您有几成把握?” 花凉柒自信一笑,优雅的端起茶盏不紧不慢道,“十成说不上,八分还是有的。” 刘氏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如果这件事若是成了,婉昭训便再无出头之日了。” 花凉柒喝了口茶,微微一笑,“婉昭训害我这般地步,我总是要加倍奉还的。” 刘氏无所谓一笑,“婉昭训向来聪慧,她这些日子必是不能消停了,即便她如今深陷谷底,可性命还在,您若想打败她,便唯有取她性命。” 花凉柒深然一笑,“婉昭训为人如何,太子殿下心里明镜的,可即便如此,太子殿下依旧放任着婉昭训,如此可见婉昭训在太子殿下心中还是有些许地位的,所以,除掉婉昭训是需要一个时机,急不得。” 语毕,花凉柒将目光瞧向原处,眼底含着令人读不懂的阴霾。 初冬,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木,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才不过午时刚过,太阳就已经收起它那淡淡的光,好像也怕冷似的,躲进了像棉胎一样厚的云层。 临华殿内,婉桢端坐在软榻上,脚下燃着火炉,听着身旁青莲禀报道,“主子,奴婢在您的安胎药里加了藏红花,可这么久了,您的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婉桢目色转为冷意,沉沉思索片刻,疑惑道,“奇了怪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青莲也同是疑惑着说道,“奴婢也疑心极了,这一个月来,主子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可太医还说脉象平稳。” 婉桢面色显得凝重,她一时万分不解,有些烦闷的轻敲着桌面,脑海里细细的思索着这件事,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根本就没怀孕。” 此话一出,引得青莲不禁一惊,细细思索片刻道,“太医可是日日前来把脉的,而且都不是同一人,这也太过蹊跷了吧?” 婉桢的眉头锁起,“问题就出在这里,青莲,你去彻查此事,我怀疑花凉柒定是在这里做了什么手脚。”,青莲赶忙应下,小跑着推门而去。 此时,香絮殿的寝殿内,已燃起了一盆小火炉,花凉柒抱着玹霖坐在一旁,袭秋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发冷的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走到花凉柒身边微微躬身道,“主子,今年这冬天来得特别急,只怕过不了几日便会降雪,奴婢再去内务府领些木炭来吧。” 花凉柒缓缓摇了摇头,将玹霖递给了袭秋,随后缓缓道,“如今裔銮宫各位小主皆是如数领取木炭,我掌管裔銮宫,又岂能徇私?等再冷些,太子殿下下令增加木炭时再说吧。” 袭秋随后躬身应下,尔后一旁的张福道,“这几天一直阴沉沉的,想必会降雪,主子要多注意身体。” 花凉柒听过满意的点了点头,“张福有心了,婉昭训那边你照料得如何?” “主子您大可放心,这一个月来奴才可盯着这事儿呢,如今婉昭训无论从膳食还是用度,皆都是裔銮宫最好的,其他小主可都颂读主子您的关怀呢。” 花凉柒丹唇斜斜勾起,付之冷笑道,“是颂读还是亵渎,我心里明镜的很,婉昭训这胎若是有任何闪失,我可是要入冷宫的,刘氏那边也别怠慢了,她在宫里地位单薄,如今还带着玹熙,若是失了我这个屏障,日子可就艰难了,你可有去盘查过?” “奴才昨日还去了刘氏主处,从膳食到起居皆是检查一遍,也告诉刘氏平日里该注意些什么,大世子如今也健康得很,主子放心吧。” 花凉柒眉眼微垂,放心的点了点头,“最近你不仅要照料着玹霖,还要忙着婉昭训和刘氏的事,让你受累了。” 张福微微颔首,谦卑道,“主子言重了,这些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花凉柒随后目光转为深邃,语气凝重道,“婉昭训那边可都打理好了?如今时辰也该到了,婉昭训这段日子可没少折腾,想必也该起疑心了。” 张福坚定的点了点头,“昨日夜里奴才便把药引子断了,若无闪失,今夜戌时婉昭训便会见红。” 花凉柒安心的点了点头,万分冷漠道,“很好,我隐忍了婉昭训这么久,终于可以报这一箭之仇了。” “婉昭训如此心毒谋害主子,主子这么果断的解决了她,可真是便宜了她。” 一旁的袭秋附和的点了点头,“张福说的没错,主子也应该让婉昭训尝尝苦楚才行。” 花凉柒无意的抚了抚指间玉戒,冷漠道,“我何尝不想以牙还牙,可婉昭训其实那么容易就可以击垮的。” 这时,只见一宫女缓缓走进,躬身道,“主子,刘氏侍婢彩楠求见。” 花凉柒毫不犹豫道,“传。” 随后只见彩楠缓缓走进,尊卑的缓缓行蹲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随后缓缓道,“刘氏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彩楠瞬即显了几分焦急之色,略带慌张道,“太子妃,快去救救刘良媛吧。” 花凉柒神色骤然转色,问道,“怎么了?” “回太子妃的话,今早奴婢随主子去了御花园,碰巧遇到了李氏,自打主子将大世子过继后,李氏便一直看主子不顺眼。李氏今日出言数落了主子几句,主子一直没有反驳,直到李氏连带着数落主子是您身边的一条狗,主子便忍不住顶撞了几句,怎知李氏竟勃然大怒起来,强押着主子回了宫,看样子是要进行一番责罚啊,奴婢见时机不妙,便偷溜了出来,太子妃可要救救主子啊。” 第250章 帮助,刘氏被欺 话到尾处,彩楠眼角不禁夹杂着几滴泪花,花凉柒听后面色转为愤怒,质问道,“刘氏乃是良媛,李氏不过一个小小妾室,竟如此猖狂?” 彩楠随后委屈道,“主子脾性素来随和,行事也素来低调,李氏就以为主子好欺负。” 花凉柒一时怒火中烧,迅速的起了身,愤怒道,“哼,连本宫的人也敢动,张福,这李氏是什么来头。” 张福赶忙回道,“李氏是廷尉李大人嫡女。” 花凉柒微做顿促,唇边闪出一丝凝笑,“本宫就去会会这个李氏。”,随后便大步流星般的出了香絮殿。 待到了李氏的印月阁,已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花凉柒下了肩舆便急匆匆的走进印月阁,走到院子里,便瞧见刘氏独自跪在那儿,初冬寒风瑟瑟,使得刘氏弓着身子跪在石板地上,双手紧握着双拳,强忍着寒冷的风,面色也苍白极了。 花凉柒瞧见后更为生气,赶忙走到刘氏身边道,“刘良媛,快快起来。” 刘氏赶忙转头,瞧见了花凉柒很是激动,仿佛就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难以抑制的情绪唤了声,“太子妃……” 花凉柒面色肃穆极了,赶忙又复言,“刘良媛,快快起来。” 张福上前将刘氏扶起,刘氏委屈的皱了皱眉,开口道,“太子妃,臣妾……” 花凉柒赶忙抬手阻止,“彩楠已将事情与本宫说了,你放心吧,本宫会为你做主的。” 花凉柒随后面色愤厉的迈步进了印月阁的内阁,只见李氏正坐在软榻上烤着炉火,瞧见面色严肃的花凉柒进来,一时惊讶至极,赶忙起身行礼道,“妾身给太子妃请安。” 花凉柒缓缓走到李氏身旁,面色如冰般冷漠,语气刻薄而威严道,“跪下!” 李氏顿时一惊,眉头微皱的抿了抿嘴唇,随后缓缓跪下,花凉柒万分冷凝道,“李氏也知道天气寒冷吗?自己在内阁烤炉子,却让刘良媛跪在外面,这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吧?” 李氏此刻有些唯唯诺诺,对于花凉柒,她还是有所惧怕的,花凉柒随后缓缓坐下,质问道,“刘良媛到底犯了什么错?” 李氏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低沉着缓缓道,“刘良媛出言顶撞妾身,所以妾身就小惩了刘良媛。” 花凉柒冷漠一笑,随后高声愤怒道,“放肆!不过一个妾室,居然敢责罚刘良媛!你眼里可还有宫规!你辱骂刘良媛是本宫身边的一条狗,难道还不许刘良媛辩解几句吗?大家闺秀出身,竟然语出如此轻薄之语,也不嫌羞耻!” 花凉柒的一时愤意,把李氏吓坏了,赶忙缩成一团跪在地上,连连认错道,“妾身再也不敢了,还望太子妃太子妃恕罪。” 花凉柒怒瞪着李氏,淡漠一笑,“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为何看不惯刘良媛,你嫉妒她相貌平平,却过继了太子殿下的大世子。哼,平日里你们妾室之间的争斗,本宫素来睁只眼闭只眼,不过你总也是要看看刘良媛是谁的人,本宫的人你也敢动吗?今天你错就错在不该责罚刘良媛,这叫以下犯上!你怎也要该看在她是玹熙母亲的份上不与她计较!再者说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责罚她?” 李氏此刻更是怕极了,紧了紧手中的丝帕,声音颤抖道,“妾身知错,妾身知错。” 花凉柒鄙夷的瞧了李氏一眼,随后缓缓起了身,“张福,断了李氏这个冬季的木炭,让她也尝尝寒冷的滋味。” 张德海赶忙应下,随即花凉柒连瞧都不瞧李氏一眼,冲着刘氏和缓一笑,“走,本宫送你回泫春阁。” 随后,花凉柒便相伴着刘氏出了内阁,留下李氏一个人孤莫的跪在地上,敢怒而不敢言。 待花凉柒与刘氏回了泫春阁,花凉柒赶忙吩咐宫人烧起木炭,伺候刘良媛取暖,刘氏本有意出言相谢,却被花凉柒阻拦,或许刘氏是真累了,竟然靠在软榻上睡着了,待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刘氏的脸色也渐渐转回红润,花凉柒见刘氏有所好转,这才放心的回了香絮殿。 待到戌时刚过,刘氏方才醒来,彩楠一时喜色晕染于面部,笑着说道,“主子,您醒了?” 刘氏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在彩楠的搀扶下直起身子坐好,“太子妃走了?” 彩楠微微颔首道,“恩,太子妃见您睡下才走的。” 刘氏用过了晚膳,本打算入榻歇息,只听外面太监传报道,“太子妃驾到……” 刘氏闻声赶忙起身行礼迎接,“臣妾给太子妃请安。” 花凉柒入了寝殿忙是弯身扶起刘氏,“快快平身吧。” 二人随后相对坐在软榻上,花凉柒随后笑着关怀道,“怎么起来了?你吹了寒风着凉,应该躺着多歇息会儿才是。” 刘氏嫣然一笑,柔和道,“妾身眼下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刚用了晚膳,所以便起了身。” “本宫听闻你醒了,便过来瞧瞧,看着你眼下面色红润也就放心了。” “臣妾唯恐太子妃您挂心,所以便派人前去通禀,早知道还劳烦您过来,臣妾就不派人通禀了。” 花凉柒顿时春风般一笑,“你与本宫之间无需客气,本宫本以为宫里已无人再敢欺凌于你,如今看来可都是因本宫而隐忍着呢。” 刘氏缓缓叹了口气,“哎,李氏这是因妒生恨。太子妃处处帮衬着臣妾,臣妾真是感动。” 花凉柒顿时柔和一笑,“本宫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旁人欺负了你呢?” 花凉柒随即便挽上了刘氏的手臂。 刘氏随后深思数秒,沉闷道,“说到底还是臣妾性子软弱,若是性子能刚强些,也不至于人人都敢欺凌臣妾。” 花凉柒缓缓的点了点头,“你这话的确有道理,你如今是玹熙的母亲,宫里不知有多少人看你不顺眼呢,本宫能保护你一阵子,却不能保护你一辈子,等玹熙长大了,就要依仗着你这娘亲,熟话说母凭子贵,可反过来子凭母贵也是一样的,你素来聪慧,想必无需本宫提点,其中道理你自然明白。” 刘氏眼神深邃了几分,缓缓点头道,“太子妃说的没错,臣妾这性子是该改一改了。” 花凉柒眉目略微高挑,淡淡道,“放心吧,有本宫在定是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刘氏略带感动的微微一笑,“太子妃对臣妾这般垂爱,臣妾定铭记于心。” 花凉柒无所谓一笑,“你如今只管好生抚养玹熙,别有任何压力。” 刘氏随后微微颔首,“只是太子妃还需多注意些婉昭训那边,毕竟婉昭训肚里的孩子可都牵扯着您呢,说来也奇怪,最近婉昭训倒是没什么动静了,她如今怀着身孕,依着她的性子,定是要到处宣扬了。” 花凉柒瞬即深邃一笑,“这些事本宫心里有数。” 这时只见彩楠从外面慌张的小跑进来,语气万分急促道,“太子妃,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原本平静的寝殿,眼下已被彩楠的惊声而打破,花凉柒赶忙转头瞧向彩楠,刘氏眉头微蹙,略带生气道,“彩楠,太子妃在此,休得无礼!有什么事慢慢说。” 彩楠咽了口吐沫,焦急的神色更深了一分,焦急道,“临华殿那边出事了,奴婢听说婉昭训小产了。” 此话一出,使得刘氏惊异极了,忽的站起身子,万分惊讶道,“什么?怎么可能!” 彩楠坚定的点了点头,“眼下太医都过去了,临华殿的宫人也前去通知太子殿下和皇后了,千真万确啊。” 刘氏一时惊吓不少,担忧的瞧向花凉柒,“太子妃,这可怎么办啊?” 此刻,花凉柒面色从容不惊,缓缓起身,对着刘氏安心一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先安心待在泫春阁。”,随后花凉柒便迈步准备离开,怎知刘氏也随着跟上前道,“不行,臣妾也要随太子妃您一起去。” “这个时辰了,你要照顾玹熙的。” 刘氏用力摇了摇头,“臣妾就是留在寝殿也不会安心的,太子妃您就让臣妾随您一起去吧,臣妾如今是玹熙的母亲,若是出了什么事,臣妾恳求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会看在玹熙份上动容的!” 花凉柒顿足直视着刘氏,虽然她知道此事根本不会牵连到她,可她看着刘氏如此焦急的样子,一时竟觉得有些欣慰,缓缓点了点头,“好吧。”,随后,刘氏也随着花凉柒出了寝殿。 待众人来到了临华殿,只见众太医围堵在婉桢的床前,个个面色疑惑至极,而太子殿下和皇后坐在一旁,面色皆是担忧迷茫, 花凉柒和刘氏缓缓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皇后娘。” 漓擎澈缓缓道,“都平身入座吧。” 花凉柒和刘氏起身入座,皇后瞧着刘氏道,“刘良媛怎么来了?” 刘氏微微颔首,尊卑道,“臣妾今日身有不适,得蒙太子妃抬爱,太子妃前来探望臣妾,随后得知婉昭训小产,便随同一起过来看看。” 皇后略带欣慰的点了点头,语气柔和了几分道,“你如今是玹熙的母亲,这个时辰能来探望婉昭训,可真是有心了。” 第251章 假孕,婉桢否认 刘氏瞬即浅浅一笑,“臣妾与婉昭训同住裔銮宫,婉昭训如今小产臣妾自然要来探望的,况且婉昭训腹中胎儿牵连着太子妃,臣妾独自在泫春阁也不安心。” 张氏这时冰冷一笑,“刘良媛来了又如何呢?婉昭训如今小产了,太子妃可别忘了当初对太子殿下的许诺。” 这个张氏果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今日她前来也定是为了看花凉柒的笑话。 漓擎澈这时不悦的瞧着张氏,随后语气有力道,“太医还没断出结果,张氏你何必出此断言呢?” 张氏冷笑更深,“太子殿下,您也瞧见床榻上那鲜红的血迹了,这孩子定是没了。” 皇后这时眉心皱起,夹杂着不满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应该为婉昭训腹中胎儿感到悲痛,找出小产缘由,可张氏倒说的这般轻松。” 皇后开了口,张氏多多少少有些畏惧,语声也软了下来,“婉昭训的胎向来由婉昭训太子妃打理,太子妃若想寻找缘由,那问问婉昭训不就知道了?” 花凉柒面色淡然的瞧着张氏,语气平缓道,“张氏大可放心,本宫说的话向来作数,不过本宫可以保证,婉昭训这胎本宫是悉心照料,张氏无需这般冷言讽语。” 刘氏这插言劝慰道,“皇后娘娘说的对,如今最要紧的是关心婉昭训胎儿如何。” 刘氏简短的一席话,使得众人都顿促无声。 花凉柒这时将目光从床榻处转过,随后问向漓擎澈,“太医是怎么说的。” 漓擎澈根本就不在意婉桢,只是淡淡道,“太医也说不出婉昭训是为何小产眼下正在诊治。”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从众位太医的空隙中,瞧见了躺在床榻上的婉昭训,此时婉桢隐隐中显了几分紧张,从面容上看不带任何憔悴,反而和平常之时差不多。 花凉柒也是怀过孕的,她知道小产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所以婉桢不该如此平静,随后花凉柒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张福,张福此刻面色淡然至极,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大概过了一炷香,一位太医从人群中走到漓擎澈身边,拱手缓缓道,“回太子殿下,据微臣判断,婉昭训根本就没有怀孕,如今见红是月信之兆。”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惊,床榻上的婉桢已经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她知道她原本的猜测是对的,可却为时已晚,因为她如今拿不出任何证据。 张氏此刻的目光也变得锐利,一时也是疑惑不解。 一旁另一位太医坚定道,“这不可能,婉昭训的胎由太医院数位太医亲自把脉照料一月之久,其脉象的确是喜脉啊。” 其他太医也连连赞同点头,“是啊,你是判断错误了吧?” “对啊,微臣也把过脉的,昨日还好好的。” “……” 众太医皆是语出质疑,那太医倒是释然一笑,“那众太医给本官解释一下,眼下婉昭训脉象毫无喜脉之兆,也无滑胎之色,这怎么解释呢?你们方才也都看过了,婉昭训分明是来了月信。” 这位太医的一席话,使得众太医皆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时刘氏开口道,“那就奇怪了,太子妃深怕婉昭训胎儿有损,所以特地吩咐太医院数位太医打理,现在怎么可能就诊断出婉昭训没有身孕了呢。” 这时太医缓缓道,“从婉昭训脉象上看,其脉急而有力,这是女子不该有的力脉,应该是服用了某种壮阳药物,月信血迹也是黯然发黑,避阴之物也是服用了不少,微臣断定婉昭训是吃了什么而导致的假孕。” 这时婉桢躺在床上怒吼道,“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太医顿时黯然一笑,随后问向众人道,“众位太医可见过小产之后的女子,还能这般沉稳有力的怒吼吗?” 众太医面色皆是疑惑更深,他们不得不承认朱太医的话,皇后这时容颜略显了几分怒意,随后下令道,“太医,你现在就给哀家彻查此事!哀家倒要看看是谁敢如此大胆!” 朱太医随后拱手应下,带着众太医走了出去。 而此刻,临华殿内的众人,脸色皆无喜色,个个神色阴霾着,皇后瞧着榻上躺着的婉昭训,眉色渐渐深邃,语气严肃道,“婉昭训,你和本宫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身孕?” 婉桢明眸微动,她自然知道这是花凉柒在谋害她,一时隐约有些犹豫,可当她的目光与漓擎澈相对时,她看到了漓擎澈此刻的决然,随即清冽坚定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此事臣妾根本就不知情。” 皇后冷眸一转,冷淡中透着一股警告,“婉昭训,你要清楚,你若是现在说了实话,本宫还可以网开一面留你性命,若是等下太医查出什么,一切可都晚了。” 婉桢侧过冷眸,泽唇凉凉道,“皇后娘娘,臣妾即便再糊涂,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是不该做。”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刹那间冷意翩飞,“很好,在座的也都听好了,若是等下朱太医若是查出什么,只要证据确凿,无论是谁,此事本宫定是要严惩的。” 皇后动了怒,四下众人皆是紧张了几分,齐齐应下。 这时刘氏瞧了瞧皇后的神色,略一迟疑,半带淡然道,“真希望只是虚惊一场,这一个月来,太子妃对婉昭训真乃细心呵护,若因此事招难,可真是委屈。” 刘氏简短的一句话,已经包含了一切寓意,此刻临华殿里坐着的都是聪慧之人,自然懂得刘氏言外之意,漓擎澈倒是神色从容,缓缓道,“放心吧,太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张氏此刻瞧着花凉柒面色淡然,隐隐中显出一丝自信,随后唇角定格一抹冷笑,她有一种预感,婉桢这次固然要栽在花凉柒的手里了。 就在这时,太医带着众位太医缓缓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碗莲子羹道,“太子殿下,微臣彻查清楚了。” 婉桢侧目望来,眉心微微皱起,她知道情况不妙。 漓擎澈英明锐利,语气有力道,“说!” 太医随后缓缓道,“微臣在婉昭训的莲子羹里发现了大剂量药物,此药物微臣曾随军出征见过,乃产自西域,名为‘胜子母’,凡是食用者都会出现恶心、呕吐、月信停止、自觉胎动、腹部隆起等怀孕症状,此药药效来得及快,服用后一个时辰,便可有喜脉,不过此药最多只可坚持三月,只要药效一停,女子即刻便会来月信。” 皇后此刻面容转为阴冷,质问道,“这东西乃是后宫争宠常用的手段,婉昭训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婉昭训此刻眼里闪过一丝慧黠的灵光,语气万分坚定道,“即便如此,也不能断定这是臣妾所为,臣妾上哪里寻得这西域之物?再者说,朱太医也说了,此药效只可坚持三月,臣妾这么做岂不是太过冒险了?” 这时刘氏鄙了婉昭训一眼,装笑道,“太子妃在太子殿下面前许诺,你这胎若有任何闪失,太子妃便自行撤去位份,即刻打入冷宫,宫里人人皆知你与太子妃娘娘不睦,你这么做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婉昭训明眸闪出愤厉,不甘示弱道,“本宫是怀孕之后,太子妃才许诺于太子殿下的,难道本宫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吗?” 刘氏顿时轻笑,仿佛是在嘲笑着婉桢,“婉昭训是何等聪慧,自然会见机行事了,这不过这也是妾身的猜测,最重要的,是太医如今查出了端倪,不是么?” 刘氏的确是伶牙俐齿,一席话,引得漓擎澈疑心更重,他此刻竟有些怀疑婉桢是否就是故意假孕,之后嫁祸花凉柒谋害。 婉桢轻咬红唇,愤愤道,“一切不过都是太医的断言罢了,又怎能轻信?太子殿下,臣妾即便再恨太子妃,也没必要如此冒险啊,您可以想想,若是一切都是臣妾所为,臣妾没理由让众太医前来诊治吧?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漓擎澈此刻目光深邃了几分,仔细的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时也是难断此事。 这时一旁的皇后冷漠道,“太医的话是否属实,一试不就知道了?”,随后皇后对着众太医道,“你们先给兰贞把脉吧,看她是否有喜脉。” 站在皇后身旁的宫女兰贞,这时上前伸出手臂,随后众太医皆个个上前把脉,皇后随后问道,“兰贞脉象可有喜脉?” 众太医齐齐道,“没有。” 皇后随后命令道,“兰贞,将那莲子羹喝下。” 兰贞应下,毫不迟疑的端起莲子羹一口喝下,皇后随后冷漠一笑,“好,那咱们就等一个时辰吧。” 众人皆是无声,这一个时辰,仿佛像过了一年一样漫长,每个人的脸上皆是神色各异,待过了一个时辰,皇后吩咐道,“把脉吧。” 太医上前抚上兰贞的脉搏,瞬时,自信的笑意更深了,数位太医也紧随其后,个个都惊讶得瞠目结舌,相互低声道,“这怎么可能啊,居然是喜脉。” 第252章 事成,婉桢输了 皇后面色阴冷,语气高扬的几分,“你们少嘀嘀咕咕的,到底如何!” 皇后的一声怒言,使得众太医皆是安静下来,一位太医上前道,“兰贞眼下的确是有了喜脉。” 这时刘氏惊呼道,“皇后娘娘,这背后之人意图可见,这分明就是冲着太子妃来的啊!” 皇后一时愤意怒气,“啪!”,奋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眼中怒火中烧,高声愤愤道,“放肆!来人,给本宫搜遍这临华殿的每个角落!” 婉桢此刻面色骤然转色,惶恐的坐直了身子道,“皇后娘,您为何一直坚信是臣妾所为?这分明就是有人背后捣鬼陷害臣妾啊。” 怎知皇后此刻眼里满是怒意,那一道狠历的目光,仿佛要将一个人活生生的吞下一般,高声怒吼道,“你闭嘴!婉昭训,太子妃因何不能再孕,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就凭这件事,你的项上人头早就该落地了!” 此话一出,婉桢顿时紧闭着双唇不再说话,自知花凉柒不能再孕一事已经暴露,她已百口莫辩, 漓擎澈更是一惊,竟不敢相信的瞧着婉桢,随后目光质疑转向花凉柒,花凉柒瞬即沉沉的叹了口气,随后微微颔首,“臣妾早已彻查清楚,只是拿不出有力的证据罢了。” 漓擎澈顿时皱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顿时火冒三丈,高声怒吼道,“婉昭训,本太子看你是活腻了!” 这时刘氏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真是枉费了太子妃的一番心意,眼下宫里谁不知道太子妃最挂心婉昭训,婉昭训居然如此歹毒的对待太子妃,你可还有良心可言吗?怪不得不食太子妃安排的膳食,原来就是为了食用那药物以便假孕!” 婉桢此刻也压制不住怒气,怒瞪着刘氏道,“刘良媛,你少血口喷人,对于本宫怀孕一事,本宫可以对天起誓,此事本宫根本不知晓,本宫是被陷害的。” 刘氏冷笑渐深,冷言道,“呵,婉昭训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婉昭训理解一个女子此生不能再孕的痛吗?” “够了!”,从头到尾一直没有说话的花凉柒,此刻终于开了口,此刻花凉柒目光冰冷的瞧着婉桢,语气万分冷漠道,“婉昭训,你欺凌本宫许久,本宫一直不与你计较,但今日,可别怪本宫心狠了!” 这时兰贞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紫木锦盒道,“皇后娘娘,奴婢在偏殿软榻的暗格里搜到了这个。” 皇后接过,缓缓打开,只见里面一白色锦布包裹着黑紫色粉末,皇后随后问向太医,“太医瞧瞧这是什么?” 太医随后接过,仔细打量,随后捏起粉末放于鼻端闻过,随后道,“拿壶酒来。” 宫人应下,不大一会儿便端来一壶白酒,太医随后拿起茶碗,将粉末倒入茶碗之中,将白酒倒入,只见黑紫色粉末瞬间转为暗红色,随后冒出气泡,朱太医随后万分坚定道,“没错,这就是‘胜子母’,此药本无味,遇液体带有酸涩味道,遇酒则会暴露。”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漓擎澈拿起茶碗狠狠摔在地上,随着茶碗应声坠地,暗红液体溅在地上,漓擎澈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漓擎澈随后骤然起身,一把将婉桢从床榻上拽到地上,使得婉桢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婉桢眉头紧蹙,顿时引来众人不小的惊讶,就连皇后此刻面色都为之动容。 漓擎澈全然不顾婉桢死活,愤怒高声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真是屡教不改!前些日子还指控是太子妃谋害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竟敢如此谋害太子妃,本太子就是杀你一百遍也不解恨!来人啊,宣本太子旨意,婉昭训肆意谋害太子妃,心肠歹毒,有违妇德,庄庄罪证,历历在目,实乃大逆不道,若不严惩,难以扶正,即刻削掉婉昭训一切待遇,幽禁于临华殿,永生永世不得出临华殿半步!” 此道旨意一出,婉桢一时瘫坐在地上,面容早已吓得惨白,犹如掉进了冰窟一般,甚至连解释求情都忘了。 漓擎澈随后英目骤然转色,愤恨之极对婉桢道,“本太子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死对于你来说太便宜你了!本太子要留你一条贱命,让你生不如死!” 漓擎澈的句句愤慨,引得众人一时不敢吭声。 石奎随后应下,便急着出去处理此事。 这后宫从来都是藏不住任何事情的,明日满宫都会知道今夜漓擎澈所说的每一句话,漓擎澈要的就是要满宫妃嫔都知道,如今谁敢谋害花凉柒,就等于是自掘坟墓! 婉桢此刻才缓过神来,赶忙拉住漓擎澈的衣角,含着泪哭道,“太子殿下,臣妾是冤枉的,求求您,不要这样对臣妾,求求您了!” 漓擎澈现在看到婉桢就觉得气愤难忍,一时厌恶的将衣角从婉桢手中抽出,万般不悦的冷哼了一声,便大步离开了。 婉桢见漓擎澈离开,一时害怕极了,忙是高声尖叫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皇后此时缓缓起身,面容也是不悦的,“婉昭训,若不是你辅佐太子多年,当本宫知晓你当初如何谋害太子妃腹中胎儿的那一刻,就该杀了你!”,随即,皇后冷漠的瞧了婉桢一眼,便直径离开了。 花凉柒此刻也无暇理会婉桢,缓缓出了临华殿,这时身后一道亮丽声音传出,“太子妃真是赢得漂亮。” 花凉柒缓缓回身,瞧着张氏款款而来,深邃一笑,“张氏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张氏柔声道,“太子妃到底听不听得懂,您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张氏扔下这句话,便太不离开了。 又过了几日,花凉柒正在用膳之时,便瞧着袭秋急匆走进禀道,“主子,不好了,出事了。” 花凉柒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婉昭训在临华殿上吊了,幸好被侍女及时发现。” 花凉柒当即一惊,不过下一秒倒是轻浮着一笑,“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走吧,去临华殿瞧瞧。” 待花凉柒到了临华殿,入了寝殿,她才发觉这寝殿属实是冷,连呼吸都带有白气,想必婉桢禁足的日子自是不好过的。 花凉柒随后缓缓来到婉昭训的榻前,只见婉桢此刻喉咙处有一道深红色的勒痕,目光呆滞的瞧着床榻的床帐。 多日不见婉桢了,她的面色苍白极了,长长的碎发散落,很是憔悴。 花凉柒顿时冷然一笑,“婉昭训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想不开啊,居然要轻生上吊?” 婉桢此刻将目光缓缓瞧向花凉柒,随即双臂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冷冷道,“怎么是你?” 花凉柒一时冷笑更深了几分,“那还会是谁呢?难道婉昭训还想着太子殿下会来吗?” 婉桢顿时嗤鼻一笑,“呵,我以为,太子殿下会来的。” 花凉柒随即缓缓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她猜得出这是婉桢想要见漓擎澈的戏码,不免嘲讽道,“婉昭训可得小心才是,别太子殿下没等来,倒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 婉桢当即目光恶毒的瞧着花凉柒,愤然道,“花凉柒,如今你是这裔銮宫东厢宫的女主人!你赢了,赢得漂亮,赢得果断!你终于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花凉柒听过此话也不显骄傲,起身缓缓走到婉桢身侧,“没错,本宫如今的确是赢了,可本宫却不费吹灰之力的赢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倘若你当初不那般狠心待本宫,本宫必不会如此狠心待你。你禁足的令子是太子殿下下的,太子殿下对你失望之极,甚至已经到了不再顾及你的地步,这都是因为你凡事做的太绝,使得太子殿下对你不再抱有一丝暖意。你不是输给了本宫,而是输了你自己。” 婉桢顿时嘲讽着连连冷笑,“哈哈,你说得对,我的确是输给了自己。我不仅输掉了地位权势,还输掉了太子殿下!我真的好后悔当初低估了你。” 花凉柒面色冷然,语声清冽道,“婉昭训,永远不要对任何事感到后悔,因为它曾经一度就是你想要的。你想要太子殿下的宠爱,便不折手段卑鄙的残害本宫,派人凌.辱本宫,派人刺杀本宫。你想要权贵地位,想要成为皇后,你便与他人联手谋害本宫腹中胎儿,以至于本宫不能再孕。所以本宫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婉桢当即笑意尽散,愤慨质问花凉柒道,“我想要的东西,难道就不是你花凉柒想要的吗?这些东西,难道就不是这裔銮宫任何一个女人想要的吗?难道就不是身为皇子身边的女人想要的吗?我没有错,我错就错在低估了你!” 第253章 接着,对付擎冷 面对婉桢的声声怒吼,花凉柒看得很淡,轻声道,“你说的没错,这些东西的确是身为皇子身边每一个女子索求的。但是婉昭训,本宫不会因为如此,就会任凭你欺凌践踏!本宫一直没与你正面交锋,不是因为本宫软弱,而是因为本宫不与你一般见识,但你却变本加厉的谋害本宫,难道你还要本宫继续隐忍吗?若是本宫这般待你,只怕早被你杀了无数次了吧!” 婉桢此刻紧紧握着被角,心里的怒气早已抑制不住,咬牙切齿着道,“花凉柒,我知道,我已经大势已去,即便如今太子殿下身边没有了你,太子殿下也不会解了我的禁足。但是花凉柒你给我记住,我这次没有死成,那么下次也不会让你好过!” 花凉柒毫不畏惧的冷凝一笑,“本宫自然相信婉昭训你有这个实力,不过本宫会处处防着你的。既然你还好好的活着,那本宫便不在此多留了,你就在这临华殿安度余生吧。” 语毕,花凉柒淡漠收起笑意,随后果断转身出了临华殿,对门外侍卫道,“给本宫盯紧了婉昭训,若是再出现此类事情发生,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花凉柒扔下这话,便悄然离去。 待花凉柒回了寝殿,张福便迎了上来,问道,“主子,婉昭训没事吧?” 花凉柒慵懒的歪在软榻上,满不在乎道,“不过就是想引太子殿下过去罢了。” 张福撇了撇嘴,“奴才就知道婉昭训是在做戏,事到如今还想见太子殿下,简直就是做梦!” “随她怎么折腾吧。” “主子,如今您可是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这日后便没人敢欺负您了。” 花凉柒眯了眯眼睛,冷道,“我在婉桢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眼下也要对付对付漓擎冷了,毕竟那才是正事。” 张福面容为难道,“主子,如今咱们可不是在东宫,这皇宫这地方,办事也不能太张扬了,不过幸好咱们和二皇子住得近,奴才倒是能派人盯着。” “不必了,漓擎冷办事向来谨慎,你这么做怕事会打草惊蛇,其实想除掉二皇子,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从太贵妃身上下手。” 张福不由一惊,“主子,太贵妃可不好动啊,如今在后宫就连皇后都要礼让三分的。” “可如今太贵妃是漓擎冷的后盾,只要除掉太贵妃,漓擎冷便无人扶持了。” 张福站在原地思绪了好久,终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低沉道,“奴才蠢笨,实在想不出法子。” 花凉柒也陷入沉思,良久,方才开口道,“太贵妃的确位高权重,但是她却是被陛下厌恶的人。” 张福眼珠骤然一亮,“主子的意思是……” 花凉柒提唇阴冷一笑,“其实对付太贵妃,也不用耍太多手段,直接取她性命便可,反正她死了,正好称了陛下的心思,朝中大臣大多数也都厌恶这个太贵妃,到时候只怕也没人会彻查太贵妃是怎么死的。” 张福点了点头,“主子分析的有道理,只是太贵妃那边插不进手啊。” 花凉柒面容显得越发深沉了,“所以我要去找皇后,这件事情不能我一个人做,至少到时候出事了,有皇后顶着,我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但首先,我要先想好如何除掉太贵妃的方法,我听说李斛回京了吧?” 张福疑惑着摇了摇头,“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奴才可以去打听打听。” “嗯,若是李斛回来了,你找机会让他来见我一面,就说我有要是相求。” 张福点了点头,“是,奴才会抓紧办的。” 花凉柒随后又歪身靠在软垫上,问了句,“最近我忙得紧,凉姌那边一切都好吧?” 张福回道,“主子放心,小姐一切都好,每日也按时学习琴棋书画,不过……” 话到尾处,张福显得有些支支吾吾,花凉柒便皱眉问道,“不过什么?” 张福咽了口吐沫,终究还是说了,“不过只要五皇子入宫,小姐便会前去探望。” 花凉柒顿时就明白了全部,不由深邃一笑,“我说凉姌凉姌这丫头怎么不常来看我了,原来是心里有人了啊,这丫头长大了,有个七情六欲乃是很正常的事情,五皇子为人率真坦荡,倒是个好夫婿的人选。” 张福却为难道,“可是五皇子似乎对小姐并不是很热情,小姐每次都碰一鼻子灰。” “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讲究你情我愿的。” “主子,可是这皇家的婚姻,哪里是能你情我愿的呢,小姐身为庶出,只怕五皇子的母亲也不会点头同意。” 花凉柒倒是不担忧,“如今说这个还为时尚早,凉姌年纪还小,婚配之事还要等几年呢,到时候再为她筹谋也不迟。” “主子所言极是,奴才还真是有些多操心了。” 花凉柒和善一笑,“若是没有张福你多操心啊,本宫哪里能有今日呢?” 张福忙是谦卑笑道,“主子言重了,这些都是奴才的本分。” 花凉柒淡淡舒了口气,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悠悠的说了句,“我总是会想起当初嫁入东宫的那一天,那时候的自己想法很简单,从未想过我会经历这些,人生的确是未知的,也有很多不可思议。” 张福悠然一笑,“是啊,谁也说不好明天会发生什么,就像奴才会侍奉主子一样,奴才万万没有想到,奴才伺候了太后多年,居然还能有幸侍奉太子妃,这也是奴才的福气了。” “张福你未免太抬举我了,你若是侍奉他人的话,或许也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琐事了。” “这后宫何时消停过,不管是位份高的主子还是位份低的主子,做奴才的都不会安分度日的,各有各的琐事,只是谋求的不同罢了。” “张福,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什么时候才能安安稳稳的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呢?” “只怕在这后宫,永远都不会有这一日了。” 花凉柒没有接话,只是目光停在窗外的某处,眼底蒙上一层阴霾。 又过了几日,花凉柒正在寝殿歇着,张福便走进言道,“主子,李大人来了。” 花凉柒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快请进来。” 张福当即应下,不一会儿,便瞧着李斛缓缓走进,朝着花凉柒施礼道,“微臣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赶忙起身将其扶起,“你我之间不必讲究这些繁琐礼节,快快坐下。” 李斛随后坐在木椅上,花凉柒则是坐在他的对面。 花凉柒叫人上了好茶,谴退了所有宫人,笑道,“既然从江南那边回来,怎不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好亲自前去给你接风啊。” 李斛淡淡一笑,“你如今身在宫中,有些事情自是不便,也就不必这么麻烦了,不过我听说你诞下了一个世子。”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嗯,你近来一切都好吧?” “嗯,江南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便回京复命了,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吧?” 如此一问,花凉柒便知道李斛定是知晓了自己不能再孕的事情,情绪不免低落了些,敷衍了一句,“没事的,身体好得很。” 可这终究是瞒不过李斛的,李斛抬手就抚上了花凉柒的脉搏,不过数秒,便是担忧蹙眉,“你的身子如今太弱了,看看你,人都瘦了一大圈,想必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受了很多苦吧?” 花凉柒深舒了一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既然花凉柒不说受了什么苦,李斛也不是多嘴去问的人,只是淡淡道,“待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坚持服用数月,不孕之症自然会好的,但千万要记得,不可以和太子同房。” 花凉柒不由瞧向李斛,自然是感激的,“谢谢。” 李斛不由悲凉一笑,“这是我最不喜欢从你口中听到的两个字,罢了,你今日找我来想必还有其他事情吧?” 花凉柒点了点头,“的确,若不是棘手的事情,我必不会求你。” 李斛直截了当说道,“说吧,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定义不容辞。” 花凉柒稳了稳情绪,严肃道,“我想除掉太贵妃,还请你给我准备一剂万无一失的毒药。” 向来沉稳的李斛,听了花凉柒这话,也是掩盖不住一时的惊讶,“什么?凉柒,你说什么?你要除掉太贵妃?你疯了吗?” 花凉柒早已料到李斛会有此情绪,所以也不慌张,沉稳回道,“嗯,是的,我要除掉太贵妃。” 机智过人的李斛沉默了几秒,便猜出了花凉柒的目的,“你想对付二皇子?” 花凉柒没什么隐瞒的,点了点头,“是的。” “为了太子吗?” “不仅是为了太子,更是为了我自己。” 李斛顿时无声,沉思了许久许久,他在想这件事成功的机率到底是多少。 良久,李斛面容深沉回道,“既然是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出手相助的,让我想想有什么毒药比较适合。” 第254章 事成,太贵妃殁 李斛眉头紧蹙,思来想去好一阵子才道,“既然你要对付的人是太贵妃,那这毒药就必须是一滴致命的,那么便唯有见血封喉了。” 花凉柒微微蹙眉,“见血封喉?你是说那奇毒?” 李斛点了点头,“嗯,只需一滴,便会瞬间要人性命。” 花凉柒眼眸转动了一圈,点了点头,“你能弄到这毒药吗?” 李斛回道,“当然,明日我会亲自给你送过来的。” 花凉柒面容严肃着说道,“好,有劳你了。” 可李斛的脸上却夹杂着几许不安,“你可部署好计划了,此事若是败露,只怕你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花凉柒朝着李斛安心一笑,“你且放心吧,我已经想好法子了。” 李斛本打算还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话到嘴边又咽下,深然的瞧了花凉柒几眼,便言词着还有要事在身,便起身离开了。 三日过后,花凉柒来到皇后的寝宫,皇后赶忙叫花凉柒入座,笑道,“你今日怎么来了?” 花凉柒和善一笑,“臣妾闲来无事,便到母后这里坐坐,母后可嫌臣妾叨扰吗?” 皇后忙是一笑,“这说的是什么话,母后哪里会嫌你叨扰,你来母后很高兴的。” 花凉柒随后又和皇后闲聊了几句,花凉柒便言归正传,“其实臣妾今日来,还是有要事和母后相商的。” 皇后早已猜到花凉柒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也不显惊讶,语气反而平淡,“有什么事情和母后直说便是。” 花凉柒芥蒂的瞧了瞧站在四周的宫人,皇后当即会意,随后道,“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宫人们皆是应了一声,随后便都退了出去。 皇后这时又道,“眼下只剩下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便说吧。” 花凉柒稳了稳情绪,从里怀掏出一个小瓷瓶,方才皇后眼前,一言不发。 皇后瞧见便更是疑惑,“凉柒,这是什么?” 花凉柒回的毫不犹豫,“是毒药,见血封喉,一滴便会要人命。” 皇后的面容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凉柒,你要干什么?”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开门见山,“臣妾想要太贵妃的命。” 此话一出,皇后瞬时倒吸一口冷气,警惕的瞧了瞧外面,随后语声低沉了几分,“凉柒,你可不能犯傻,这可是杀头之罪!” 花凉柒面容仍旧平淡如水,“母后,臣妾没有开玩笑,臣妾是认真的。” 皇后知道花凉柒不是一时冲动的人,便问道,“那你说说,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花凉柒即刻回道,“当然是为了帮太子殿下铲除异己,如今二皇子风头正盛,与太子殿下同居一宫,这个原本不得宠的皇子,如今却能和太子殿下平起平坐,若不铲除,日后必成大患。而二皇子之所以能走的这么快,背后可是有太贵妃这双手在推着,所以必须要除掉太贵妃!” 皇后面容越发的严肃的起来,眉目清明,紧了紧指尖,说道,“你这话分析的没错,可是太贵妃是何等人物,岂是那么容易就能除掉的,你今日拿来这毒药,太冒险了。” “要想成大事,就不能胆小懦弱,臣妾说一句杀头的话,如今陛下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储君之争迫在眉睫,母后可要三思啊,臣妾想太贵妃也不过是利用二皇子想要谋求其他,若到时陛下驾崩,众位皇子夺帝就已经够混乱的了,在加上一个太贵妃参与其中,到时候母后您敢保证您能掌控局面吗?” 花凉柒的话太过直白,句句都在点醒着皇后。 而这些,皇后也自当清楚,如今她虽是后宫一宫之主,但是却被太贵妃压着,陛下身体匮乏,也无暇插手后宫的事情,皇后也早就看不惯太贵妃了。 花凉柒见皇后开始犹豫,便又赶忙说道,“母后,只要太贵妃活一日,您将来的太后之位便保不住,太贵妃的性子您最清楚。” 皇后呼吸加快了几分,说道,“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花凉柒见皇后动了心,便继续道,“太贵妃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却不得人支持,陛下厌烦她,朝中大臣也对她颇有意见,她死了只会让人大快人心,这治罪嘛,说到底也就是陛下说了算,只要咱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陛下也不会彻查这件事的。” 皇后这才点了点头,“母后明白了,你这是要让母后去做这神不知鬼不觉的事。” 花凉柒和缓一笑,“臣妾不过就是个太子妃,自然没有这个能力的,可母后您可是后宫之主,您是皇后,您自然有办法。” 皇后抬手抚摸着桌角,指尖在桌角上来回游走,语声夹杂着深邃,“凉柒,只要咱们走了这一步,以后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你想清楚了吗?” 花凉柒并不胆怯,淡然点头,“臣妾自然想清楚了,对付二皇子,先是除掉太贵妃,之后再让兰妃失宠,二皇子便无任何回天之力了。” 皇后深然舒了口气,“昨天母后去探望陛下了,人瘦了好大一圈,精神也不如以前了,看来也是时候动手了。” 花凉柒知道她已经说服了皇后,心里自然是满意的,随即言道,“那这件事就有劳母后了。” 皇后失声一笑,“本宫这么做,一是为了太子,二是为了自己,反正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的,躲是躲不掉的了。” 花凉柒只是深邃的笑着,该说的话她都说了。 从皇后寝宫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黯淡了,张福跟在花凉柒的身后,缓缓的往回走。 张福瞧当下四下无人,便对花凉柒道,“主子,您说这件事交待给皇后,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说实话,花凉柒心里也是没底,无奈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此事非同小可,唯有皇后一人能办得到,她是太子的亲生母亲,所以皇后定是会用心去处理此事的,说到底也是坐拥后位这么多年的人了,我信她。”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花凉柒再也没有去找过皇后,日子虽然如平常一样,可花凉柒的心里却始终牵挂着这件事,她让张福时时刻刻盯紧太贵妃那边的情况,可终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冬日的雪纷纷落下,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寒风呼呼的吹着。 这些日子,漓擎澈也忙得不可开交,陛下的身子越发的糟糕起来,甚至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早朝了,朝政交给了漓擎澈和漓擎冷,有的时候花凉柒都睡下了,漓擎澈还没回来。 如今,玹霖已经会爬了,在摇篮里也呆不住,花凉柒便把他放在软榻上,任由玹霖在上面玩儿。 袭秋往火炉里添木炭,笑道,“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太医说世子吹不得风,这几日主子就别带他出去了。”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嗯,如今玹霖都会爬了,再过些时日就能走路,然后开口学说话。” 袭秋这时直起身子,“可不是,世子刚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可脆着呢,奴婢抱着他都不敢太用力,再看看现在,世子白白胖胖的呢。” “毕竟是早产儿,身子自然要弱些,所以也只能后天来补了。对了,我好些日子没去看凉姌了,她还好吧?” “主子放心吧,小姐那边一切都好,前些日子奴婢去送木炭的时候,恰巧听到小姐弹曲子呢,好听着呢。” 花凉柒欣慰一笑,“那便好,今日晚膳备些凉姌爱吃的,叫她过来一起用膳,好些日子不见她,倒是有点想她了。” 袭秋顿时应下,“是,奴婢会安排的。” 就在这时,只听“哐啷”一声,寝殿的门被大力的推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花凉柒和袭秋一跳,也惊得玹霖不轻,趴在软榻上开始呱呱的哭起来。 随之瞧去,原来是张福,他身上还有积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看来是出了什么大事。 袭秋赶忙过去将门关好,不悦道,“张福你干嘛啊,火烧屁股的,吓死人了,你看你把世子都给吓哭了。” 花凉柒赶忙抱起哭闹的玹霖,轻轻摇晃着哄了起来,随后蹙眉对张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竟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张福咽了口吐沫,蹦出了几个字,“主子,太贵妃仙逝了。” 此话一出,花凉柒顿时就惊呆了,甚至都忘记了怀里哭泣的玹霖,“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福回道,“就在刚刚,奴才得到消息就赶忙过来通知主子了,眼下这个消息已经震动整个后宫了。” 花凉柒等不及的问道,“那可知道太贵妃是怎么死的?” “奴才听说,是太贵妃今日去湖面冰面上散步的时候,冰面忽然断裂,太贵妃落水淹死了。” 花凉柒顿时无声,如今正直严寒冬季,冰面怎会那么脆弱,看来皇后那边是有动作了,制造了一场意外。 张福瞧着花凉柒许久也不说话,便说道,“主子,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花凉柒摇了摇头,“眼下这消息只怕还没传开,我若是过去了,定会引人怀疑的,再等等吧,等到傍晚我再过去。袭秋,今晚不必让凉姌过来了。” 第255章 南蜀,要来东漓 冬日天短,花凉柒傍晚出门,待到了太贵妃寝宫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刚入庭院,便能听到女人的哭声,宫人们皆是穿着白色孝服,面容不带一丝笑意。 花凉柒也身着白色袄裙,一头黑丝毫无首饰点缀,只别了一支银色的发簪。 待花凉柒入了前厅,便看到一个大大的奠字挂在中央,四周笼罩着显眼的白色,奠字下面摆着一口棺材,满宫妃嫔贵了一地,一个个拿着丝帕哭泣,可却不见一个妃嫔落泪。 太监这时高声传报道,“孙媳花氏祭奠主上,跪拜尽孝。” 花凉柒缓缓上前,跪在太贵妃的棺材前,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随后抓起一把纸钱,扔入火盆。 再次起身,皇后朝着花凉柒递了个眼神,花凉柒便上前跪在皇后身旁。 按照宫规,后宫妃嫔是要在此跪上三天三夜的,花凉柒也包含在其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是有人熬不住了,个个脸色惨白,有的妃嫔甚至开始偷懒,跪的也不那么规矩了。 皇后朝后面瞥了一眼,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装没看见,毕竟这真是个苦差事,跪的久了膝盖就会刺骨的疼,而且还要跪上三天三夜,凭谁也熬不住。 花凉柒也不例外,眼下身子酸楚的很,腰部的也随之而来的开始疼痛,可她出了坚持以外,别无他法。 夜半时分,皇后便对众妃嫔道,“今夜就有本宫一人守灵吧,你们也累了,明日一早再过来。” 妃嫔们终于如临大释一般,皆是应了一声,起身的时候也显得有些吃力,就连懿贵妃也是被人搀扶起来的。 皇后不免多看了兰妃一眼,此刻的她面容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但只怕心里早已波澜起伏,她后背的大树倒了,只怕以后也再无乘凉的地方。 待众人散去,皇后谴退了所有人,随后便起了身,对花凉柒说道,“你也起来吧,眼下无人了。” 花凉柒缓缓起了身子,坐在一旁的木椅上,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皇后也是疲累的,语气有些无力,“只要保证香火不断就行,你若是困了便眯一会儿。” 花凉柒摇了摇头,“臣妾还不累,没事的。” 皇后却是失声一笑,“跪了这么久,能不累么,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无需那么用心。” 花凉柒倒是没说什么,警惕的瞧了瞧外面,声音低沉着问道,“母后,陛下没有追查此事吧?” 皇后笑得开始阴冷起来,“陛下如今身体抱恙,哪里有时间管这事,今日已经把太贵妃的后事全权交由本宫处理了,你说能出事吗?” 花凉柒顿时就清楚了,既然这件事由皇后全权处理,那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花凉柒便也不再说什么,皇后反而开了口,“太贵妃这一死,二皇子也就大不如从前了,下一步就是兰妃那个狐狸精,老了老了还得宠了!” 花凉柒明显能够听出皇后话中的不满来,随即便多嘴问了句,“兰妃现在仍旧得宠吗?” 皇后气愤填膺道,“这几日陛下身体欠佳,只传兰妃一人,听说兰妃会些推拿的功夫。” 兰妃是个小角色,交给皇后自然不算棘手的事,这也不是花凉柒能管得了的。 三日过后,太贵妃出殡,葬入皇陵,死因也自是不慎落水而淹死的,谁也没有过多问些什么。 至于太医院那边,皇后自然可以让所有人都封口不提。 时光荏苒,春天就这样到来了,可后宫却如往日一般,并不是那么明媚。 陛下身体并没有什么好转,如今朝政已经全权交给漓擎澈和漓擎冷了,所以漓擎澈一边要忙着对付其他皇子,一边还要处理政务,变得越发忙碌起来。 夜晚,漓擎澈来到花凉柒的住所,花凉柒坐在漓擎澈身旁,漓擎澈轻缓抚上花凉柒脸庞,万分怜惜道,“凉柒,这段日子又让你受苦了。” 花凉柒瞬即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我现在不好端端的坐在你身边吗?怎是受苦了呢?” 漓擎澈眼里露出半分苦楚,“你如今不能再有身孕了,都是婉桢所为,今日若不是当日母后说出实情,想必我永远不知道会是婉桢害的你,凉柒,我真是无能,让你受委屈了。” “罢了,都过去这么久了,眼下再怎样也改变不了什么。” “凉柒,日后我定要好好保护你,谁若是再敢欺负你,我就让谁生不如死!” 花凉柒眼里凌光闪过,轻柔的挽起漓擎澈的手,“你狠判了婉桢,想必宫里再无人敢欺凌于我了,再者说我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如今朝政不安,你且把心思都放在朝政上吧。” 话到此处,漓擎澈更显一分忧愁,黯淡道,“我一直在怀疑,婉桢怎么会有南蜀所产的药物,想必南蜀的手已经伸向后宫了。” 花凉柒顿时淡笑道,“南蜀所产的药物又不是非要去南蜀索取,婉桢即便再恨我,她也不会背叛东漓的。” 漓擎澈眼里坚定了几分,决绝道,“我看未必!南蜀一直不敢对我东漓出手,是因介怀着我东漓强壮兵马,可若是能加害于你降了罪的话,你父亲自然怪罪我没能好好保护你,背后之人大可从中挑拨离间,到时南蜀便有机可乘了。” 花凉柒顿时安心一笑,“这个你且放心,父亲跟随了你这么久,是万万不能轻易背叛于你的,再者说到时我也会向父亲解释。” “这个我固然知道,可南蜀却未必会这么想,再过半月,南蜀太子便要入我东漓了,凉柒,哪里有这么碰巧的事情呢?” 花凉柒略显了几分惊讶,随后美眸低垂转回,这药物可是张福亲自安排的,没想到如今正歪打正着了,随即花凉柒缓缓道,“可我相信婉桢即便再糊涂,也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再者说了,南蜀是如何能潜入宫中呢?” 漓擎澈微微眯着双眼,淡然道,“想必哪位皇子已经与南蜀结盟了?” 花凉柒当即一惊,“什么?南蜀可曾是东漓的叛国啊,我也曾听说过,数年前东漓与南蜀一同合谋攻打西域,但中途南蜀却被西域收买。” 漓擎澈冷冷一笑,“如今各个皇子为了皇位,什么事做不出呢?” 花凉柒不仅轻叹了口气,“哎,我真是不能够理解,一个能与叛国结盟的皇子,将来则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漓擎澈和缓一笑,抚上花凉柒肩膀,淡笑道,“你最近太累了,又要照顾玹霖,又要掌管裔銮宫,如今婉桢已然禁足,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你如今也该好好歇息了。” 花凉柒淡淡一笑,“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不觉得累。” 漓擎澈同时一笑,将花凉柒横抱而起,走向了床榻。 翌日,花凉柒来到皇后的寝宫,与皇后相坐聊天,皇后一时和缓笑道,“如今你掌管裔銮宫,平日里本就忙碌,还抽空来本宫这里,真是有心了。” 花凉柒莞尔一笑,“母后此话言重了,母后时常帮衬臣妾,当初婉桢一事,也是母后出手相助,臣妾就是再忙也不能疏忽了母后啊。” 皇后听闻此话,缓了缓面容笑意,淡淡道,“婉桢的心思本宫怎会不懂?她就是太过自信了,以为自己暗中所做的一切会无人察觉,像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本宫是不会重用的。” 皇后这话,表面上是在说婉桢,可实际上却是说给花凉柒听的,花凉柒又怎能不出来呢? 花凉柒顿时抿嘴一笑,“母后说的极是。” 花凉柒随即又故意言道,“只是臣妾也在怀疑,婉桢怎么会有南蜀的药物?” 皇后此时端起茶杯,琉璃青瓷茶盖轻轻划过,深邃一笑,“过不了几日,便是南蜀觐见东漓的日子,一切并非偶然,本宫倒是相信婉桢不会做出叛国的事,只怕其中是被人所利用了。” 随后,皇后清茶入口,花凉柒顿了顿便问道,“这好端端的,南蜀怎么来咱们东漓了?叛国怎还有颜面?” 皇后悠然放下茶杯,掏出丝帕擦拭着唇边的水滴,随即道,“两国之间只有利益可言,哪里讲究什么颜面?本宫倒是查出了些迹象,南蜀与咱们东漓一直有密切联系,而且这个人身份不轻。” 花凉柒听过,当即眉角微抬,试探的问了句,“是谁呢?” 皇后笑意深邃了几分,“你去告诉澈儿,是四皇子。” 花凉柒当即无声,皇后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 皇后随后无意的甩了甩丝帕,斜靠在软垫上道,“澈儿最近太忙,不常来本宫这里,本宫知道些消息也不方便派人去告诉她,所以便交由你了。” 花凉柒坐在原处,想着皇后这话的深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她再次瞧向皇后的时候,只见皇后已经闭上眼睛,花凉柒瞧了瞧天色,午时刚过,皇后这是准备午睡了。 随即花凉柒识趣的起了身,“母后好生歇息,臣妾告退。” 皇后默然点了点头,花凉柒便转身离开了。 第256章 来了,南蜀太子 春季,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 崇德殿内,恭迎南蜀太子的宴席正在进行,满朝文武大臣已然坐好。 只见前排坐着一俊美男子,此男子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 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身穿长齐小腿的、两边开叉的宽松的南蜀专有长袍,腰上系有腰带,腰带两端都垂在前面,鞋是皮制的,宽大的裤子用一条皮带在踝部捆扎紧。 弓箭袋系在腰带上,垂在左腿的前面,箭筒也系在腰带上横吊在腰背部,箭头朝着右边。 花凉柒与漓擎澈候在后阁,看着大殿之内的景象,等着吉时一到便入殿。 花凉柒瞧着南蜀太子不悦的白了一眼,语气厌烦道,“看着那南蜀太子我就觉得烦。” 漓擎澈顿时柔笑道,“我倒觉得南蜀太子长得蛮俊俏的。”,此话引得花凉柒更为鄙夷起来,“我怎没看出来哪里俊俏?这宴席我根本就不想参加。” 漓擎澈唇畔微微扬起,“万事要顾全大局,今日各位文武大臣以及皇子都来了,你岂能不来呢?。” 这时石奎缓缓上前道,“太子殿下,吉时已到。” 随即太子殿下花凉柒便同众人缓缓起身,只听公公在大殿前宣道,“皇帝驾到……皇后驾到……众皇子嫁到……” 随后众人走入大殿之内,众官员皆是起身行礼道,“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殿上皇帝满脸慈笑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如今皇帝的身体已经明显不如以前了,走起路来有些磕磕绊绊,就连入座都要身旁的宫人伺候着。 待皇帝入了座,漓擎澈与花凉柒便也缓缓坐下,众官员才缓缓入了座。 皇帝随后满面春风的笑道,“今日南蜀太子入我朝,实乃我朝荣幸,为喜迎南蜀太子,特摆此宴恭迎。” 南蜀太子缓缓起身上前道,“谢东漓陛下恩赐。” 皇帝和缓一笑,满面善意看不出一丝敌意,“南蜀太子不必多礼,来人啊,上宴!” 一声令下,只见宫人们将膳食一一盛了上来,九凤朝天、雪玉红盏、黄龙吐翠、碧莲红裳、凤凰涅盘、中秋月圆、龙门戏水、孟婆浓汤,这九道菜品乃是宫廷著名菜式,个个色香俱全、样式精美。 南蜀太子缓和一笑道,“东漓菜式真乃极品,今日令本太子大开眼界啊。” 皇上回笑道,“南蜀太子大可品尝一下,看看合不合口味。” 南蜀太子随后微微颔首,举起酒杯对着皇上尊敬道,“东漓皇帝,请!” 皇上也端起酒杯道,“南蜀太子,请!” 随后典礼便正式开始,菜式虽是精致无比,却很少有人动筷,皆是笔直的坐着观看,各式美人上前展示歌舞,大殿内热闹非凡,南蜀太子悠哉的看着,眼里满是恰意。 花丞相这时望向花凉柒,自打花凉柒入宫之后,由于后宫不允许旁人擅自入内,所以花丞相一直未与花凉柒谋面。花丞相看着如今的花凉柒,优容华丽、体态高贵,如此威严之态,当即露出满意之笑。 此刻漓擎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花凉柒,这近半年的时间,漓擎冷一直没有见过花凉柒。 如今看着花凉柒越发优容,他的目光却是冷然一片。 坐于漓擎冷身旁的南蜀太子,这时转首轻声唤了一声漓擎冷,怎知漓擎冷依旧木讷瞧着花凉柒的方向,没有任何反应,使得南蜀太子朝着漓擎冷直视的方向瞧去。 南蜀太子忽然眼前顿时一亮,只瞧见漓擎澈身边坐着一位清丽的女子,正在与漓擎澈亲密的攀谈着,那清澈的双眸,仿佛可以闪出荧光来,那笑颜如春风般柔和,如阳光般明媚,瞬间使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南蜀太子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可如此样貌非凡让人不肯转目的女子,竟还是第一次,南蜀太子一时被深深迷住。 只见漓擎澈夹起一块翠芹放入口中,汁液不慎留在嘴角,花凉柒赶忙掏出丝帕小心仔细的替漓擎澈擦拭着。漓擎澈随后温和握紧花凉柒的玉手,二人对视甜蜜一笑。 花凉柒随后不经意微微转头,目光瞧了过来,顿时停在漓擎冷身上,眼中满是漠落。 随后滑过南蜀太子之处,见南蜀太子正看着自己,瞬即礼貌一笑,微晕红潮凝成一线,桃色腮红晕染,两颊笑涡似霞光荡漾,眼波闪闪甚为耀眼,南蜀太子一时竟有些痴迷,随即抬手抚拳以示礼貌。 花凉柒微微颔首已表礼貌,随后目光闪过,直视着前方,一旁的漓擎澈柔声道,“你的确识大体。” 花凉柒笑容未变,声音淡然道,“我此刻若不近人情,岂不是当着众人驳了你的颜面?” 漓擎澈瞬即满意一笑,“不过你方才对南蜀太子那抹笑颜真乃明媚,想必南蜀太子已经被你迷住了。” 花凉柒万不在意道,“南蜀太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随后大殿之上乐声骤然停止,歌舞女子隐隐退下,南蜀太子拍手叫好道,“好啊,中原女子真乃才华横溢。” 殿上皇帝缓缓点了点头,“能博南蜀太子一笑便可,南蜀太子可有相中的美人,朕大可赏赐于你。” 南蜀太子深邃一笑,眼色瞧了瞧花凉柒,瞬即淡漠道,“谢皇上恩赐,本王此次入中原还真是有心纳位侧妃回去。” 皇上一时笑道,“哦?侧妃?本朝有众多大家闺秀,近日朕就大摆宴席,招入宫中如何?” 南蜀太子柔媚一笑,“好,谢皇上恩赐。” 皇帝瞬即柔和道,“南蜀太子不必言谢。” 南蜀太子当即笑道,“东漓真乃美人众多啊。” 皇后这时颜笑着,“南蜀太子过奖了,本朝貌美女子众多,南蜀太子若是有心的话,近日本宫就给太子目色一个好的便是。” 南蜀太子瞬即道,“怎敢劳烦东漓皇后,本太子若是看中哪个,就请东漓皇后下旨赐婚便可。” 皇后言笑着道,“好,东漓与南蜀结亲,真乃一门好亲事呢。不知南蜀可对方才尽现的舞姿歌喉满意?” 南蜀太子客气道,“美人们舞姿精湛,本太子极是满意,不过照比我南蜀来说,还是有所逊色的。” 淡淡的一句话,使得众位君臣神色各异。 这时殿下的漓擎冷道,“南蜀太子所有不知,太子妃一曲春莺啭绝对称得上是精湛。” 南蜀太子顿时惊喜,“哦?如此深藏不露,何不展示一番让本太子一饱眼福呢?” 花凉柒当即面容失色,她目光深邃的瞧着漓擎冷,她猜不出漓擎冷何意。 一旁的漓擎澈倒是大方一笑,“本太子爱妻舞姿平平,实乃拿不出手,二弟,你又调皮了。” 漓擎冷一时笑意更深了几分,“我可没有开玩笑,太子妃的一曲春莺啭那可是堪称一绝。” 花凉柒心头微微一颤,春莺啭这样的名曲花凉柒当然知道,但是她并未跳过,漓擎冷这分明就是在刁难她。 南蜀太子听过更是好奇,“哦?本太子真想看看是怎样的舞姿。” 殿上皇帝淡笑道,“太子妃,你下去准备吧。” 既然皇帝下了令子,花凉柒自是不能拒绝的,随即盈盈起身,弯起一抹绝美的笑意,缓缓颔首对南蜀太子道,“好,那本宫就尽现一舞,南蜀太子切莫见笑才是。” 花凉柒缓缓转身下殿,命袭秋去准备舞衣,随即吩咐道,“取些玫瑰花瓣来,放在丝带中,本宫待会要用。” 袭秋当即应下,随即便赶忙去准备 南蜀太子方才说了,中原的舞姿照比南蜀稍逊色几分,所以面对南蜀太子的挑衅,她无法拒绝,若是拒绝了则是有损东漓颜面,这一舞她不仅要跳,而且还要博得南蜀太子赞赏才。 花凉柒瞬即目光转向一旁的漓擎冷,她知道这些漓擎冷也是可以想到的,瞬时眼里满是淡漠之意。 大殿内,清脆悦耳的琴声缓缓响起,花凉柒随步慢跳,身子柔柳,脪菡雪嫩的胳膊的上,纤细的手腕上,翠玉的镯子也随着琴声舞动起来,这时柔顺的秀发带着沉醉的感觉慢慢的一甩,跳着,身子旋转过去,衣袖,缓缓甩了出去,旋转了一圈,旋转到椅子旁边,雪嫩的双手,各一手拿住那条白色长长的丝带,丝带上带着淡粉色的玫瑰花瓣,随风舞动,旋转着,双手轻握丝带,将丝带甩向空中。 随后,玫瑰花瓣如雨的飘了下来,在玫瑰雨中,花凉柒又旋转了几圈,长袖甩了一甩,裙衣飘飞,秀发飘洒,接着一连串精美的舞姿展现出来,头发上的簪子碰出清脆的响声,跳向空中,衣袖飘动,随后双手摆臂,舞姿惊艳无比。 这时,双腿撇差,双手挥舞了几下,摆出一个完结的动作,琴声中止,面色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那么的白嫩,也没有喘气,呼吸平稳,柔顺的秀发上有一些淡粉色的玫瑰花瓣,这时玫瑰花瓣雨才飘落完腼腆。 第257章 爱慕,被人倾慕 南蜀太子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此刻若是在南蜀,他完全可以不故花凉柒是何身份,起身便可下旨将花凉柒据为己有。 只可惜,眼下他不能,南蜀太子此刻心间隐隐挥洒悦意,一份柔情融化在心头。 南蜀太子当即连连叫好,“好,果真是好啊,这春莺啭平添玫瑰花瓣,真乃绝了。” 殿上皇帝当即笑道,“此舞姿照比南蜀如何啊?” 南蜀太子面色带了几分尴尬,不过一笑而过,并没有回答。 可即便如此,众人也皆是知晓了答案,宴席又进行了大概半个时辰方才结束。 而此刻,南蜀太子瞧着花凉柒,笑容显了几分深邃而阴沉。 翌日,菊花开满了整个福翠园,白色的显得高洁庄严,黄色的显得淡雅,紫红色的显得热烈而又深沉,泼泼洒洒,在清凉的秋风之中摇曳。 今日漓擎澈需陪南蜀太子出宫巡游,花凉柒呆在香絮殿无事,便来福翠园散心。 花凉柒途径大半个花园,差不多已到了花园的尽头,随后来到湖边,微微垂首,瞧见湖中倒映的影子,偶尔金鱼游过,水面泛起波澜,使得影子波纹荡漾变了形状,花凉柒一时来了兴致,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过水面,金鱼一时起惊得四处乱逃,花凉柒唇边泛起涟漪,柔情一笑。 忽然身后一男子声音传来,“太子妃真有兴致。” 花凉柒顿时一惊,警觉的慌忙起了身,方才柔和静好瞬间消逝,赶忙转身瞧去,原来是南蜀太子,花凉柒心底阵阵鄙夷拂过,但嘴角却是柔和一笑,轻声柔和道,“原来是南蜀太子,太子殿下今日不是陪着您出宫巡游了吗?” 南蜀太子顿时鬼魅一笑,“太子妃定是极为得宠吧?连太子殿下的行踪都如此了如指掌。” “南蜀太子言重了,太子殿下与您出游,宫人皆是知晓的。” “非也,本太子今日出游之时,太子殿下见到格式精美新奇的物件,可都是口口声声的吩咐下人给您带着,怎不见太子殿下给其他带给宫妃?由此可见您的荣宠。” 花凉柒顿时谦卑一笑,无声。 南蜀太子随后又道,“昨夜太子妃那段舞真乃绝美啊。” “谢南蜀太子夸赞,不过陋艺罢了,只怕入不了南蜀太子的眼。” “本太子可是真心赞美,太子妃又何必如此谦虚?” 花凉柒一时疲于面对南蜀太子,随后瞧了瞧天色缓缓开口道,“本宫先回宫了,南蜀太子自便。” 花凉柒本想迈步离去,怎想南蜀太子赶忙上前挡住去路,嘴角弯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道,“天色还早着呢,太子妃又何必焦急?如此做法可不是礼待远客的道理。” 花凉柒一时顿足于原地,眉目淡然的直视着南蜀太子,脸色带着些许冷意,良久嘴角暗然一笑,犹如轻水般的眸子显得格外清明,“好,既然南蜀太子开了尊口,本宫岂有拒绝的道理,本宫带南蜀太子去云影园走走可好?” 南蜀太子瞬即一笑,痛快的回道,“好,太子妃请。” 南蜀太子极为绅士的拱手相让,花凉柒鄙了一眼,装笑着缓缓挪步。 云影园乃是十分幽雅的,里面有一翠竹林,翠竹林的正中央有一云影湖,景色极为怡人,但前朝董贵妃含冤投尽于此湖,据说每日早上大雾隆起的时候,都会听见有一女子在湖边哭泣,曾有几位宫女在此湖里丧命,花凉柒未入宫前,段贵人也命丧于此湖,所以宫里都说这地方阴得很,是董贵人含冤变成厉鬼在索命,后宫本就是个以讹传讹的地方,以至于白天这里都冷冷清清的。 待花凉柒和南蜀太子到了云影园,映入眼帘便是满野的玫瑰,这玫瑰花开得十分好看,淡黄色的花朵看上去十分典雅、庄重。玫瑰花瓣的边上眨着粉红色,覆着茸毛,含着晶莹的水珠,勃发着一派生机,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清香,南蜀太子对周围一切景色甚是满意,随即笑道,“这是玫瑰竟栽得如此靓丽,真乃一番好景致,只是这里如此冷清,没人观赏真是可惜了。” 花凉柒一时回笑道,“这云影园的一切植物皆原野生,没有园丁宫人伺候,云影园处宫中较偏位置,所以平日里人烟稀少,不过正因如此,这里是再好不过的净心之处。” “看来太子妃平日里常来此处了?” 花凉柒摇了摇头道,“本宫也是第一次来,今日有幸与南蜀太子同游,正好也要好好欣赏一番。” 南蜀太子缓缓走到一丛玫瑰花旁,轻轻抚摸玫瑰花瓣,花瓣中间有金黄色的花蕊,花蕊顶端粘着花粉,散发出阵阵醉人的芳香,南蜀太子微做沉思,缓缓开口道。,“云影幽深有红妆,玫瑰半开伴君赏。冲天香阵透深宫,唯恐夜深伴凄凉。” 花凉柒明眸微动,束素芊芊一挥,朱唇轻启,“没想到南蜀太子还懂诗赋?” 南蜀太子谦卑一笑,“听说太子妃也是文采极深的女子,可否将此诗继续对下?” 花凉柒随后缓缓来到南蜀太子身边,唇畔微微扬起,思索片刻道,“夜深作伴唯月光,秀丽横野十里香,胭脂雪瘦静年芳,分付西风此夜凉。” 花凉柒话音一落,南蜀太子顿时眼里透过一丝喜色,赞美道,“对得好,太子妃真乃好文采。” 花凉柒谦卑回之,“南蜀太子言重了,咱们往云影园深处走走可好?” 南蜀太子顿时微微颔首已表赞同之意,二人缓缓前行片刻,便来到了翠竹林子,花凉柒随后缓缓道,“这片竹林中央有一云影湖,本宫听说景色极为怡人。” “既然如此,本太子岂能错过,劳烦太子妃带路。” 花凉柒顿时回之一笑,缓缓挪步往翠竹林深处走去。 竹林内,碧碧翠翠,阳光透过竹叶,散散的照下来,风儿吹过,纤细伸展的枝叶随之轻舞着,闭目凝神,可听到沙沙的竹语,清清爽爽,有着一股与泥土混合了的香气透散开来,深吸一口,沁入心脾,久久留香。竹林中弥散出一股醉人的迷幻魅力,花凉柒顿时感到心旷神怡,甚至忘记了身边的南蜀太子,她竟不知道,宫里还如此静谧优美之处。 走到大半功夫,方才走到竹林中央,竹子渐渐显得稀少,当越过之后,方才发现有一湖畔,此湖畔清澈见底的湖水,湖水是那么的宁静,虽是白日,但湖面上仍旧蒙着薄薄的一层迷雾,缓缓走进,这湖水,乍看,犹似一潭诱人的陈酒,静静的,轻盈盈的,细看,宛如一面在翡翠帷幕中的宝镜,亮亮的,蓝湛湛的,湖平似镜,伴着周围静谧无声,显得格外静好,心悦舒畅极了。 南蜀太子也被此景所迷住,随后缓缓道,“没想到这云影园竟如此绝美。”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是啊,本宫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南蜀太子弯唇笑道,“如此绝美景色,又有美人作伴,真乃天上人间一般。” 此话一出,花凉柒唇边笑意顿时消逝,淡淡转过头去,瞧了瞧四下无人,闪出一丝坏笑,随后缓缓俯下身子,眼睛偷偷瞄向一旁的南蜀的太子,见南蜀太子正在欣赏着别处风景,便快速将指间羊脂玉嵌蓝宝石翡翠戒摘下,藏于袖口中,随后伸手拨弄着浅浅水面,柔声道,“南蜀太子快看,这湖里的石子多漂亮。” 南蜀太子闻声蹲下,仔细瞧去,果真如此,湖里的石子大小各异,五彩斑斓犹如宝石般闪亮,花凉柒拾起一颗宝蓝色石子举在空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透亮,南蜀太子笑道,“果真是漂亮。” 花凉柒一时惊喜道,“本宫要拾几颗带回去,放在本宫那金鱼瓷玉缸里定是好看极了。” 瞬即花凉柒掏出丝帕,精挑细选的捡拾着,南蜀太子这时安静的看着,此刻的花凉柒褪去了方才的彬彬有礼,此刻全神贯注的样子极为平易近人,那绝美的侧脸竟挑不出瑕疵来,炯炯有神的大眼忽闪忽闪着,如玉珠般透彻,他一时竟感叹廖凌玄,竟有如此美人作伴。 花凉柒挑得认真极了,拾了好多石子,皆是放在丝帕上,随后将丝帕包好,喜笑道,“好了,大功告成。” 随后冲着南蜀太子俏皮的灿烂一笑,引得南蜀太子一时心醉。 花凉柒缓缓起身,由于方才蹲下时间过久,使得腿部无力,一下子预踉跄跌倒,南蜀太子迅速上前扶住,一时间花凉柒坠入南蜀太子怀中,花凉柒缓缓抬头,冲着缓缓眯起美眸,浓密的睫毛风情万种的搧动着,黑瞳闪过一丝慧黠的灵光,竟然天真迷人般的笑了,南蜀太子见怀中美人如此风情,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当花凉柒发觉自己正在南蜀太子怀中时,一时忙时起了身,尴尬的笑了笑,举止间带了几分羞涩,随后柔柔道,“谢过南蜀太子。” 南蜀太子早已被花凉柒迷得如痴如醉,顿时柔声道,“太子妃无需客气。” 花凉柒缓缓一笑,低头望向丝帕里的宝石,眼色瞄向指尖,忽然大惊失色道,“天啊,本宫的戒指呢?本宫的戒指不见了!”,花凉柒瞬即赶忙慌张的俯下身子,在湖边的石子间拨弄着。 第258章 戏弄,惹怒了他 南蜀太子见花凉柒如此紧张,顿时皱眉道,“太子妃戒指不见了吗?” 花凉柒缓缓抬头,用力的点了点头,由于太过焦急眼角竟渗出了泪花,“是啊,那戒指可是本宫的娘亲留给本宫的,它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哇?” 南蜀太子见花凉柒急得连尊称都忘记了,顿时也随着焦急起来,赶忙道,“太子妃切莫焦急,本太子下去给你找。”,瞬即便扎入湖中找寻着,由于湖面本就起着蒙雾,到了湖深处更是极难找寻的,南蜀太子不顾身上衣着湿透,此时正逢深秋,湖水温度极低,秋风吹来微微有些刺骨,可南蜀太子为取花凉柒芳心,不顾一切的找寻着。 这时岸上的花凉柒唇边闪出一丝冷笑,方才的天真烂漫之态早已全然不在,瞬即高声道,“南蜀太子不必找了,本宫的戒指没丢。” 南蜀太子顿时抬首瞧向湖边的花凉柒,只见花凉柒从袖中缓缓将戒指拿了出来,南蜀太子一时明白了一切,方才花凉柒柔和静好的模样,失足入怀的尴尬笑意,都是花凉柒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南蜀太子此刻的难堪,南蜀太子面色略显怒意,“太子妃居然耍本太子?” 花凉柒毫不在意,动作轻缓的将丝帕里石子全数倒入湖中,抖了抖丝帕上的尘土,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南蜀太子果真聪慧,如若不这么做,本宫岂能甩掉你呢?你可知道本宫是有多不想与你同游。” 南蜀太子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之状,“太子妃若是不想陪同本太子大可直说,何必费这般周折?” 花凉柒将羊脂玉嵌蓝宝石翡翠戒戴好,抬起指尖不以为然的欣赏着,语气冷漠道,“四下宫人繁多,本宫岂能直面薄了你的面子呢?所以只好带您来这静谧之处,眼下你可知道本宫的脾性了吧?所以日后烦请南蜀太子还是找别人闲逛吧,本宫可没那么多时间。”,花凉柒顿时唇边拂过冷笑,果断转身离去,留下南蜀太子一人直立于河中。 南蜀太子眼下早已恼羞成怒,愤愤的走上湖岸,他堂堂南蜀太子,居然被廖国宫妃玩弄于鼓掌之间,真乃是奇耻大辱,南蜀太子瞬即眼中带着怒意。 花凉柒回了香絮殿,便瞧见漓擎澈坐在榻上喝茶,漓擎澈顿时柔笑道,“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了?” 花凉柒略带疲累的坐在椅子上,语气淡淡道,“你倒是悠哉,在这品茶歇息,我陪南蜀太子去了云影园,烦死我了。” 漓擎澈听后微做顿促,略带了些许疑惑,缓缓道,“南蜀太子不是回去歇着了吗?怎么找得到你?” 花凉柒端起茶盏品了口茶,缓缓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相信,他日后不会轻易让我相陪了。” 漓擎澈一时好奇道,“为什么?” 花凉柒一时沾沾自喜道,“方才在云影园我戏弄了他,呵呵,你是没瞧见南蜀太子那寒酸的样儿,真乃大快人心。” 漓擎澈唇畔微扬,略带了几丝无奈,“你啊,我都说过要以大局为重,南蜀太子是很记仇的。” “记仇又如何?我还怕他不成,我若不是给他一个下马威,想必日后还会纠缠于我。” 漓擎澈收起笑意,思索片刻略带了冷意道,“你昨晚那一舞跳的那般柔美,南蜀太子定是起了色心,居然在宫里就这般放肆。” 花凉柒摘下指尖的羊脂玉嵌蓝宝石翡翠戒,厌弃的丢在一旁,语气凝重道,“我一直在怀疑,我当时在福翠园,他南蜀太子在宫中住所根本不路过福翠园,他是怎么找得到我的?” “你以为南蜀太子在宫里没有眼线吗?具密探来报,昨日南蜀太子所住的梦海阁,曾有身着夜行衣的武功高手出入,想必应该是南蜀太子安插在宫里的。” 花凉柒面色略显几分凝重,思索片刻道,“皇后让我告诉你,四皇子与南蜀太子有来往,南蜀太子此次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漓擎澈缓缓叹了口气,眉心微微皱起,“没想到老四居然会与南蜀有来往。。” 花凉柒当即叮嘱道,“那你可要盯紧了,我看这南蜀太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灯。” 漓擎澈微微颔首,随后转开话题,从袖口中掏出一小巧精致的锦盒来,“快看看我给你从宫外带了什么。” 花凉柒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起身走到漓擎澈身边道,“给我来什么好东西回来?” 花凉柒随后接过锦盒,将其缓缓打开,只见锦盒里放着一镯子,轻缓拿起,只见那镯子的材质居然是透明的,里面灌有蓝光液体,夹杂着几颗珍珠格外耀眼,轻轻晃动,会看见里面的液体随之游动,珍珠来回游走,精致极了,简直叫人不敢用力,生怕稍加用力就会捏碎一般,花凉柒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镯子。 漓擎澈柔和一笑,“喜欢吗?” 花凉柒面带喜色的微微颔首,漓擎澈随后将镯子戴在花凉柒手上,纤细嫩白的手臂,配上着晶莹剔透的镯子,显得格外映衬,漓擎澈道,“这镯子还有一奇妙之处,就是其液体会随着温度而转变颜色,温度越高颜色越深,反之颜色则越浅,所以这镯子一年四季会有不同的颜色。” 花凉柒一听更为惊喜,赶忙仔细瞧望着,“真的吗?那我可要一直戴着。” 漓擎澈此刻瞧着眼前的花凉柒,光洁如玉的脸庞,红若樱桃的小嘴,不由涌起一股想吻她的冲动,他最近日夜忙于政事,已经好久没有与花凉柒温存,突然指着窗外说,“快看,窗外有人。” 花凉柒忙转头去看,只见窗外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这才发觉上当了,娇嗔着转回头来,“那里有人啊,你……” 花凉柒的话还没有说完,顿时,她的嘴巴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牢牢的贴在了他等在那里的嘴巴上,引得身旁宫人皆是垂首不敢直视。 花凉柒有点惊慌,但很快就被这感觉陶醉了,两片薄薄的唇带着倔强的压下来,她有点慌,紧紧的闭住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凉意,良久,唇分,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她躲避着他的眼神,低下头去,小脸微红. 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口的南蜀太子看在眼里,此刻握紧南蜀太子双拳,愤恨的观望着,而一旁张德海突然发现,赶紧轻咳了一声,花凉柒和漓擎澈赶忙分开,看到门口的南蜀太子,花凉柒显得一丝尴尬及羞涩。 漓擎澈自然一笑,“南蜀太子驾临怎么也不让下人通传一声?” 南蜀太子柔和道,“若是如此,本太子怎有幸看到您与太子妃恩爱之景。” “哈哈,让南蜀太子见笑了,快快入座。” 下人赶忙应声备茶,南蜀太子坐下后,瞟了一眼一旁的花凉柒,柔和道,“今日本太子有幸与太子妃畅游云影园,方才知道东漓宫中还有这样一番美景,真乃让本太子大开眼界。” 漓擎澈淡笑道,“南蜀太子若是喜欢的话,大可搬离梦海阁,在云影园有一处缀锦楼,景色也是格外怡人。” 南蜀太子顿时静谧无声,思索片刻,唇畔灿烂一笑,“好,那本太子就多谢太子恩典了。” 南蜀太子转头瞧向花凉柒,彬彬有礼道,“太子妃以后可要常去缀锦楼坐坐才是。” 花凉柒瞬即一笑,这笑轻快而娇嫩,完全看不出一丝不悦来,细语柔声道,“那是自然,本宫与南蜀太子有缘,自然要常相互走动才是,皇后这几日身体不适,本宫要前去探望,南蜀太子请自便。” 南蜀太子眼眸神色的瞧着,他不得不佩服花凉柒的城府,随即微微颔首道,“太子妃走好。” 二人随即相视一笑,花凉柒便迈步往门外走去,就在越过南蜀太子的那一刻,面色骤然突变,冰冷之意在面容上挥洒的毫不掩饰。 待花凉柒出了香絮殿,跟随在身后的袭秋道,“这南蜀太子可真是能够隐忍的,主子那般对他,他居然还能如此彬彬有礼。” 花凉柒嘴边含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随后淡淡道,“他可是一国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若没有这点本事岂是可以的?再说他此番入朝本就别有用意,得罪了我有又什么好处?” 身后的张福这时说道,“这不过才两个时辰的功夫,南蜀太子便换好了湿透的着装,只怕在宫里有内人领路,不然南蜀太子初次入宫不过两天,岂能从云影园这么快回到缀锦楼?” 花凉柒听后沉沉的舒了口气,步伐不禁加快的往皇后的宫殿走去。 皇后的宫殿内,皇后正憩在软榻上,慵懒的听着坐在对面的一位官员讲话,只听那位官员道,“皇后,南蜀太子此番入朝,其真实用意是助太子夺权篡位,太子答应南蜀太子,事成之后割让十万疆土,并永世不必供奉。” 皇后面色未有任何改变,“四皇子那边今几日可有什么动静?” “四皇子极力拉拢朝中大臣,其暗兵部下也都有所调动,只怕下一步就是逼宫了,依着南蜀四皇子的脾性,四皇子这番做法只怕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皇后冷凝一笑,“你以为四皇子是吃素的吗?他必是有后招在尾处备着呢,南蜀之所以会帮太子,是因四皇子与太子相斗,南蜀会得到最大利益罢了,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消息了?” 那位官员略微颔首道,“没有了,这是微臣所知的全部消息。” 第259章 逼宫,有没把握 皇后这时朝着一旁的姑姑摆了摆手,柳姑姑赶忙上前将皇后扶起坐直,皇后冷冷的看了官员一眼,冷哼道,“哼,那本宫怎么听说,四皇子如今已经将暗兵部下安置在京城内,但凡效忠于太子的君臣,都被四皇子的暗部死死的监视着,况且……” 皇后话到此处话音拉长,瞬间眼里冷意翩飞,语气刻薄道,“本宫还知晓四皇子谋权篡位的真实用意是因为什么!堂堂将军,难道会知道的比哀家还少吗?你到底对哀家还瞒着什么?” 那位将军此刻眉心皱起,语气坚定道,“微臣知道也就这么多。” 皇后不悦的白了一眼,“薛将军,你心里怎么想的本宫明白,本宫虽身居宫中年老色衰,但至少也没到耳聋眼花的份上,你效忠太子就等于是在效忠本宫,又何必对本宫有所隐瞒呢?这定是太子的意思吧?” 薛将军此刻紧张的抿着嘴唇,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力的点头承认。 皇后冷凝一笑,这时宫女走进禀报道,“皇后娘娘,太子妃求见。” 皇后毫不犹豫道,“传。”,宫女应声领命退下。 薛将军这时起身,“皇后,微臣不宜留在此处。” 皇后无声的点了点头,“从后面出去吧。”,薛将军随后微微躬身行礼,便在后阁退下。 这时花凉柒缓缓走了进来,面色言笑着浅浅俯身道,“臣妾给母后请安。” 皇后慈眉善目的一笑,“快起来入座。” “谢母后。” 花凉柒缓缓起身坐于皇后对面,盈盈开口道,“好些日子没来探望母后了,母后一切可好?” 皇后颜笑着点了点头,“本宫一切都好。” “最近臣妾实属疏忽了母后,还望母后切莫介怀才是。” “你终日忙着伺候太子,本宫怎会吃心?怎么没把玹霖抱过来?” “玹霖此刻午睡正酣,下次一定给母后您抱过来。” “多日不见皇孙,本宫还真有点念着,婉昭训最近没什么大动作吧?” 皇后此话前后不搭,转锋过急,使得花凉柒顿时一愣,随后微微颔首道,“眼下婉昭训正禁足于临华殿抄写《女四书》呢。” 皇后顿时唇角微扬,冷凝道,“该除就除吧,切莫迟疑,斩草不除根,只怕会后患无穷。” 花凉柒顿时无声,陷入一阵静寞,她不知道皇后为何会突然说出此话,“臣妾不知母后何意。” 皇后缓缓舒了口气,“本宫已经得知四皇子如今动向,他的暗兵部下已然在京城外驻扎,只要南蜀军队一到,那么四皇子即刻就会逼宫。” 花凉柒当即一惊,“逼宫?四皇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如今皇上还执政呢。” 皇后冷然一笑,“当下太子和二皇子皆是封了‘尊’字封号,那是有资格继承未来皇位的,况且终日辅佐皇上治理朝政,四皇子自然是等不及了。” 花凉柒一时眉角微抬,“四皇子这是要效仿李世民吗?真是大逆不道。” 皇后语声悠然道,“争夺皇位岂顾得了道义,四皇子逼宫,澈儿自然是要有所出动的,陛下若是到时顾全不了,澈儿即刻要击败四皇子继位,所以你如今也该把该清的人清一清了。” 花凉柒当即眉心深锁,缓缓颔首,“只是婉桢她辅佐太子殿下许久,当下除掉合适吗?” “本宫得到可靠消息,懿贵妃已经开始调动濛族旧部了,准备四皇子逼宫内乱之时复兴濛族,你说这个婉桢还能留吗?” 花凉柒当下了然,“臣妾明白了,母后是怕到时候婉桢的身份就会暴露,这样对太子是不利的,因为太子纳了一个濛族公主做嫔妃。” 皇后缓缓点了点头,“婉桢这枚棋子已经没什么大用了,可以除掉了,凉柒,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花凉柒并再说什么,只是应下。 花凉柒回了香絮殿,见漓擎澈还在,漓擎澈淡笑道,“你回来了?” 花凉柒微微颔首,坐在漓擎澈的身旁,面容有些沉重。 漓擎澈见状道,“脸色这么难看是怎么了?母后数落你了?” 花凉柒摇了摇头,思索片刻,缓缓道,“皇后方才对我说,如今四皇子暗兵部下已然在城外驻扎,只要东漓大军一到,四皇子便预逼宫。” 此话一出,漓擎澈当即大惊失色,不禁坐直了身子,“果真如此?” 花凉柒面色含了几分认真,“皇后能说出此话,定是查出了什么,我想皇后不会冒然出语的。” 漓擎澈随即面色阴沉,花凉柒随即问道,“四皇子若是逼宫,你有几成把握?” 漓擎澈失落的摇了摇头,“我如今手上只有几万士兵,四皇子在朝中有几位将军辅佐,加上东漓大军,只怕难以抗衡。四皇子这招属实是高,如今皇上的军队皆是驻扎在边关,自然是抵挡不住四皇子突袭的,如今众皇子中军权最多者是三皇子,但四皇子却有东漓大军相助,只怕谁也敌不过他。” 花凉柒顿时焦急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漓擎澈一时无声,良久,方才缓缓道,“我万万没有想到,四皇子会做出逼宫一事。” 花凉柒面色含了几分决然,“若是如此,那唯有一个办法了。” 漓擎澈瞬时问道,“什么办法?” 花凉柒面色阴沉道,音色冷清,“除掉四皇子。” 漓擎澈面色当即显了几分阴沉,思索片刻,当下局势,花凉柒的办法的确是最奏效的,可除掉四皇子岂是那么容易的,漓擎澈不禁深深舒了口气,“四皇子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除掉的,当下需要一个时机。” 随即漓擎澈淡然起身,蹙眉道,“我需要去处理些事情,晚膳之时我再回来。对了,明日皇后会为东漓太子在后宫南侧的妙菱园邀请各官员闺出入宫赏花,你便随着我去吧。” 花凉柒起疑道,“皇后为何要邀请各官员闺出入宫赏花?” “为了给东漓四皇子寻个侧妃。”,漓擎澈不过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即便起身离开了,如今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处理。 翌日,后宫南侧的妙菱园极为热闹,整个园子里满是清秀艳丽的貌美少女,个个皆是喜色满面,衬得妙菱园更加明媚几分。 参加今日赏花的,有南蜀太子、皇后、漓擎澈和花凉柒,待他们四人走出,众人皆是俯身施礼。 皇后和缓一笑,“都平身吧。” 待众人平身之后,皇后对众人言道,“今日本宫特邀各府闺出入宫赏花,一来本宫想和你们聚聚,二来便是为南蜀太子选一位侧妃。” 此话一出,各府闺出皆是一惊,远嫁南蜀,想必谁都是不愿意的,可若是皇后尊口一开,谁又敢违背呢? 这不得不使得众人紧张了几分,面色皆是不太好看。 皇后面容笑意不减,随即道,“都散了啊,去赏赏这妙菱园的花儿吧。” 众人当即应下,随后便散开了,可是各个面色都是不见笑意,三两个人熟识的聚在一起窃窃低语,想必都是在谈论远嫁南蜀的事。 皇后随后对一旁的南蜀太子道,“南蜀太子,这些可都是出自名门的嫡出,你若看上哪个了只管开口,本宫即刻下懿旨许配于你。” 南蜀太子柔和一笑,“本太子谢东漓皇后关怀,只是本太子心中已有人定所选。” 皇后当即起疑,“哦?若是如此,本宫今日一举倒真是多余了,不知南蜀太子看上了哪家姑娘啊?” 南蜀太子瞧了瞧不远处的花凉柒,含笑道,“现在还不时候,等时候到了,本太子自会向皇后娘娘禀明的。” 皇后莞尔一笑,“如此神秘,本宫还真是想知道南蜀太子看上了咱们东漓哪位女子,也好,到时南蜀太子只管开口便是了。” 这时漓擎澈含笑插言,“南蜀太子随本太子前去赏花可好,即可观看美人,又可欣赏风景。”,南蜀太子毫不犹豫的便应下,随即便二人便起身离开,不过看着二人面色深沉的样子,想必定不是赏花那么简单。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漓擎澈和高澹也无声起身离去,花凉柒当下明了,为何漓擎澈今日会来参加。 花凉柒淡然的坐在远处,这时皇后瞧了一眼花凉柒,眼底浮过一丝鄙夷,但笑意却是和善,“太子妃如今更显优容了呢。” 太子妃也在一旁含笑附和,“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臣妾记得第一次见到太子妃的时候,她还是陆府的庶出呢,一筝秒曲引得臣妾赏识,便携她入宫觐见了您。” 皇后笑意更深了几分,唇畔夹带着几分冷意,“人总是会变的,如今太子妃已经不容小觑了。” 面对皇后和太子妃的一唱一和,花凉柒也不恼,反而淡然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此话从皇后娘娘口中说出,岂不是折煞臣妾了。” 太子妃冷然一笑,“怎是折煞了你?本宫与你同住裔銮宫,对你的事也是略有耳闻的。皇子妃已经被禁足了,由你掌管东厢宫,如今你便是在东厢宫独大了。” 第260章 巧计,害四皇子 花凉柒浅浅笑答,“幕后居住裔銮宫的正宫,臣妾即便再怎么独大,也自是不及您的,况且这整个后宫都是皇后娘娘的,臣妾不过是一个渺小的砂砾而已。” 皇后颇为得意的一笑,“四皇子妃,你的嘴还是犹如从前那般能说会道。你知道这个道理便好,有些时候,鸡蛋总是碰不过石头的。” 皇后的这番话,不得不让花凉柒多虑,但花凉柒不过淡淡一笑,起身道,“臣妾去花园走走,请自便。” 待花凉柒来到花园深处,身后的张福言道,“主子,奴才没看明白,您怎么和皇后娘娘斗起嘴来了?” 花凉柒微微一笑,“知道何为做戏吗?这出戏是做给南蜀太子看的。” 就在这时,花凉柒便瞧着四皇子缓缓走来,即是碰见了,花凉柒是不得不说话的,含笑道,“四皇子今日也来了啊。” 四皇子瞧着花凉柒数秒,眼底夹杂着复杂之色,淡淡的说了句,“嗯,我也来凑凑热闹。” 花凉柒含笑起身,“四皇子不是和南蜀太子一同走的吗?怎么只见你一人?” 此话一出,四皇子面色当即不悦,“南蜀太子有大哥作陪,我便回来了。”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虽然不知道漓擎澈在做什么,但至少知道漓擎澈已经将事情做成了。 就在这时,居然瞧着裴蓉小跑过来,施礼道,“主子,二世子如今哭闹得厉害,您快回去瞧瞧吧。” 花凉柒当即一惊,不禁心生几分焦急,她当下对四皇子言道,“本宫需回宫瞧瞧玹霖,就此告辞。” 而当下的四皇子,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目光直勾勾的瞧着一旁的裴蓉。 花凉柒随时深邃一笑,对裴蓉道,“裴蓉,你留下来陪陪四皇子吧,本宫和张福自行回宫。” 裴蓉微微一惊,面对花凉柒的吩咐,她只有应下。 待花凉柒回了香絮殿,便直径去瞧了玹霖,玹霖此刻躺在摇篮里,嗷嗷大哭,不管奶娘怎样哄,玹霖都不见好转。 奶娘这时上前回道,“主子,太医来瞧过了,说二世子这是热得难受。” 花凉柒当即起疑道,“热?如今正逢初春,玹霖怎么会热呢?” “回主子的话,太医说二世子乃早产儿,所以早前吩咐过,要多加注意保暖,以免二世子唤了风寒,可如今看来,是这内室的火炉生的太热了。” 花凉柒随即不悦的瞧向奶娘,奶娘当即解释道,“奴婢也是怕二世子受冷,所以平日里火炉加的勤些。” 花凉柒也不会理她,随即将玹霖抱起道,“玹霖即是太热了,本宫便抱走一会儿,等你们调试好了这里的温度,再抱过来吧。”,众人当即应下。 待花凉柒将玹霖抱到内室,揽在怀里哄了一阵子,玹霖果然不哭了,这才使得花凉柒放下了心,随后轻摇着怀里的玹霖,不大会儿的功夫,玹霖便睡着了。 这时张福和奶娘走进,张福言道,“主子,二世子寝殿的温度奴才已经调试好了,也嘱咐了奶娘平日里该如何照顾二世子。” 花凉柒随后点了点头,将二世子交给奶娘,“玹霖刚睡下,你送他回寝殿吧。”,奶娘当即应下,随后便抱着玹霖走了出去。 花凉柒随后抬手将木窗欠开一条缝,看了看天色,随即道,“裴蓉回来了吗?” 张福摇了摇头,“没有。主子,这前前后后怎也有两个时辰了,裴蓉怎么还不回来?” 花凉柒唇畔微微弯起,“你可瞧见四皇子看裴蓉出神的样子了吗?” 张福微微颔首,“奴才瞧见了,主子,您不会是想让裴蓉……” 张福的下话没有说出,花凉柒微微点了点头,“如今本宫需要一个时机,一个除掉四皇子的时机。” 张福听过当即大惊失色,“主子,您说什么?除掉四皇子?” 花凉柒坚定的点了点头,“四皇子如今是太子最大的威胁,既然四皇子心仪裴蓉,本宫岂能坐视不管。本宫有这样一个想法,裴蓉虽是奴婢,但也是本宫的贴身侍婢,许配给四皇子做个妾室倒还够格,本宫想借裴蓉的手除掉四皇子。张福,本宫需要你的帮助。” 张福当即明白花凉柒何意,面色阴沉了几分,思索片刻道,“若是如此,这深宫有些药材自是用得上,只是此事太过冒险,主子可要部署周全啊。” 花凉柒紧了紧拳头,淡淡道,“裴蓉这丫头平日里虽不善言谈,但本宫知道她是个聪慧之人,此事能否成功,便全看裴蓉了。” 张福随后道,“奴才会劝裴蓉的,她的确是个伶俐的人儿。” 花凉柒微微苦涩一笑,“不过这倒是委屈了裴蓉,当下局势,如若不除掉四皇子,只怕四皇子便要逼宫了,到时岂还会留太子的活路,本宫也是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候,裴蓉缓缓入内,施礼道,“主子,奴婢回来了。” 花凉柒和缓一笑,轻声问道,“怎么陪了四皇子这么久?” 裴蓉有些迟疑,面色含了几分深沉之色,缓缓道,“奴婢与四皇子在花园赏梅,四皇子不叫奴婢离开,奴婢又怎敢走呢?” 张福这时笑着插言道,“如今花园的梅花大多都谢了,哪里有赏花的价值啊,只怕四皇子赏花是假,赏你才是真。” 此话,使得裴蓉当即紧张了几分,不禁握紧了小腹前的双手。 花凉柒此刻淡淡笑道,“如今正值初春,外面天气寒些,可四皇子却能和你立于花园许久,大可看出四皇子对你有心。裴蓉,你是本宫的侍婢,许配给四皇子做个妾室是绰绰有余的。” 裴蓉瞬时咬了咬唇畔,缓缓抬首,瞧着花凉柒道,“主子,您要奴婢做什么?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当会为您赴汤蹈火。” 花凉柒当即眉目深然,看来裴蓉果然是个聪慧之人,既然裴蓉如此直截了当,那花凉柒也没必要掖着藏着了,随即花凉柒开门见山道,“本宫要你除掉四皇子。” 裴蓉顿时大惊失色,随是紧张,不过还是问道,“奴婢该怎么除?” 花凉柒回道,“本宫会让张福备上药材,你只要让四皇子服了这药,你便是算完成任务了。” 裴蓉深思数秒,随即道,“奴婢知晓主子让奴婢陪同四皇子必然是不简单的,所以方才与四皇子临别时,四皇子说邀奴婢明晚一聚,奴婢自是应下了。只是奴婢在思索一件事,让四皇子服用张福的药不难,可四皇子服下后出了事,必然知道是奴婢下的毒,奴婢死了事小,可若是牵连主子您就事大了。” 花凉柒一时更觉裴蓉聪明伶俐,一时笑意更深了几分。 这是张福插言道,“这个你不必担心,这后宫的毒药千万种,我会找出一种让四皇子服下药后不会当即毙命,三日之后才会毒发身亡。” 裴蓉思虑片刻,点了点头,“好,即是如此那奴婢便可动手,但不能是明晚,奴婢需要和四皇子相处几日,建立信任再说。” 花凉柒突感欣慰,缓缓起身拉住了裴蓉的手,无奈道,“裴蓉,本宫知道这件事要委屈你,可是本宫如今需要一个时机除掉四皇子,四皇子不除只怕日后二皇子便活不成了,本宫也是没有办法。” 裴蓉无所谓的笑了笑,“主子不必这么说,奴婢侍奉主子这么久,后来又让主子去侍奉您的妹妹,你们待奴婢都很好,所以这是奴婢的本分。” 花凉柒当即微微有些感动,可裴蓉又开了口,“可奴婢有一事所求。” 花凉柒不假思索道,“你说。” 裴蓉紧了紧唇角,随即道,“奴婢不想成为四皇子的妾室,奴婢想一直呆在主子您的身边,奴婢会将此事办成的。” 花凉柒当即无声,她知道,裴蓉若是四皇子的妾室,那么这件事便好办些,可裴蓉若是只与四皇子私会,那难免会暴露身份。不过花凉柒本就觉得此事委屈了裴蓉,一时也是于心不忍,缓缓颔首,“好,那此事动向如何你必不能擅自做主,咱们要一起合谋,可好?” 裴蓉当即和缓一笑,“主子放心,奴婢定不负主子所望。” 翌日的夜晚,裴蓉去付了太子的约,花凉柒则是守在玹霖的身侧,待玹霖睡下了,袭秋便道,“主子,您回寝殿去吧,奴婢在这里候着,这个时辰太子殿下怎也回来了。” 花凉柒缓缓颔首,“恩,待裴蓉回来了,你让她明日来见本宫。”,袭秋当即应下,花凉柒便起身离开了。 待花凉柒刚到香絮殿的门口,便听到殿内传来一道急促而无休止的咳声,花凉柒知晓是漓擎澈回来,并且咳疾又犯了,忙是抬步走进,怎知刚入了殿,便听到漓擎澈言道,“万不可让太子妃知道本太子咳疾犯了,不然她又该担心了。” 花凉柒听到这话,不禁停下的脚步,面色含着几分苦楚。 她也是有咳疾的,不过毕竟有李斛那个神医调理,所以现在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换季的时候会发作,但如今漓擎澈的却有些严重了。 一旁的张福回道,“太子殿下,国事固然重要,但您也要注意身体啊,如今正值入冬时节,正是您这咳疾愈烈的时候,即便奴才不告诉主子,主子也不会不发觉的。” 随即,漓擎澈又是轻咳了几声,“本太子瞒了太子妃这么久,是不会轻易让她发现的。” 花凉柒当即迈步走进内室,忙是问道,“瞒了我什么事?” 第261章 行动,使美人计 漓擎澈当即一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花凉柒此刻面容夹杂着几分紧张,根本不理会漓擎澈方才的问话,又再一次重申道,“我再问你,你瞒着我什么了?你的病情是吗?” 漓擎澈一时阴沉着脸不语,花凉柒忙是问向张福,“张福,你来告诉本宫。” 张福一时有些为难,他试探的瞧了瞧漓擎澈。 花凉柒见状忙是起怒道,“张福,本宫再问你话!你和太子殿下方才的谈话,本宫可都听到了,你瞒不住了!说!” 张福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言道,“主子,太子殿下因当初救您之时,从树上摔下来,您砸伤了他的肺部,原本不是什么大病,可太子殿下最近太过劳累,没能好好保养身体,并且便加重了些,如今正值初春,正是太子殿下咳嗽最厉害的时候。” 此话一出,花凉柒当即怔于原地,良久,花凉柒才缓缓道,“这么大的事,张福你怎么不告诉我?” 张福赶解释道,“太子殿下怕您因此事担忧多心,便吩咐奴才不能告诉您。” 花凉柒随即目光悲怀的瞧着漓擎澈,失落的坐在软榻上,她的心此刻内疚起来,一行泪缓缓滑落。 原本沉默的漓擎澈看到花凉柒流泪,赶忙起什么坐在花凉柒身旁,抬手示意张福退下,环住花凉柒道,“凉柒,也不是什么大病,你别哭。” 花凉柒此时语声哽咽着道,“澈,你为了我真的付出太多了,两次为我负伤,如今又唤了这样的病根子,我的心好内疚啊。” 漓擎澈轻拍着花凉柒的后背,反而笑道,“傻瓜,夫君岂有不救娘子的,别哭了,你这样哭着我是何心情。” 花凉柒将头埋在漓擎澈的胸前,“可是我心里难受,如果当时我不去湖边,你也就不会负伤,也就不会伤了身体,都怪我。” 漓擎澈紧了紧花凉柒,柔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别哭了,你哭着我反倒能难受了,还不如让我咳嗽几声的好。” 漓擎澈随后拿起花凉柒的丝帕,为花凉柒擦拭着泪花,笑道,“快别哭了,你哭的时候真难看。” 花凉柒此时吸了吸鼻子,接过漓擎澈手中的丝帕擦拭起来。漓擎澈见花凉柒情绪平和,忙是转了话题,“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 花凉柒回道,“裴蓉不在,我便去照顾玹霖了,待他睡了我才回来。” 漓擎澈为了不让花凉柒再心思他咳疾的事,便无心的问了句,“裴蓉怎么不在了?” 花凉柒瞬时面容怔了怔,眉宇微垂,思索片刻才道,“四皇子看中了裴蓉,裴蓉去和四皇子私会了。” 此言当即引得漓擎澈为之大惊,他目中含神的瞧着花凉柒,顿了顿道,“凉柒,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吧?” 花凉柒紧了紧唇畔,终是说出了实情,“澈,我想借裴蓉的手除掉四皇子。” “胡闹!”,漓擎澈当即愤然,“凉柒,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此事非同小可,我都未敢出手,你若失手可知会引来什么后果?” 花凉柒随后忙是解释道,“澈,你不是说要有一个时机吗?如今时机来了,裴蓉也是个伶俐的丫头,我会部署好的。” 漓擎澈愤愤的舒了口气,“凉柒,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被人发觉,你我项上人头皆是不保!” 花凉柒此刻泪花已经消散,眼眶还微微有些红润,“可是若不除掉四皇子,等他逼宫之时,你又没有把握能够击败他,到时他若是谋权篡位得逞,岂还会留你性命?澈,我只是不想让你出事,只是想为你出出力。” 漓擎澈看着花凉柒当下微红的眼眶,不禁心头一紧,满腔的怒火终是消散了一半,随即挽起花凉柒的手道,“凉柒,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有些事你能不能和我商讨一下再去做,你这样太冒险了。” 花凉柒面容决然了几分,“凡事不冒险,又怎么会成功呢?若是没有了四皇子,你便就是少了一个与你争夺皇位的对手,到时你便是皇子中最强势的了,将来继承皇位自然能顺理成章些。澈,你相信我,我向来不做没准备的事,我会部署周全的,我就是你的左膀右臂。” 漓擎澈眉目深然的瞧着此刻面容极为认真的花凉柒,良久,方才叹气道,“哎,凉柒,下次做任何事之前,一定要与我相商。” 花凉柒听出漓擎澈有退步之意,当即笑道,“好,我这不是和你说了么。” 漓擎澈不禁嗤鼻一笑,“呵,你这是先斩后奏。” 花凉柒一时噘着嘴道,“那也比你什么事都瞒着我强。” 漓擎澈见花凉柒又要提他咳疾之事,忙是转了话题,“此事你有几成把握?” 花凉柒思虑了一会儿,缓缓道,“全看裴蓉进展如何,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候,一切都要见机行事。” 漓擎澈眉间微微蹙起,随后道,“美人计固然是好,但就不知道裴蓉那丫头是否能随机应变,此事非同小可,你定要与我汇报,知道吗?” 花凉柒瞬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及时与你沟通的。” 傍晚,初冬的暖阳斜斜的挂在天边,晚霞染红了云朵,照得天空红通通的一片。 香絮殿内,花凉柒和漓擎澈端坐在软榻上,听着裴蓉汇报着这几日的情况。 裴蓉清音开口道,“这些日子四皇子每天夜里都会约奴婢幽会,而今晚约奴婢去正宫大殿。” 花凉柒听过当即一惊,“四皇子竟如此明目张胆吗?” 裴蓉微微颔首,“四皇子昨天的确是与奴婢如此相约的,看四皇子与奴婢相处的举动,已经不是第一次幽会女子了。” 漓擎澈在一旁冷然一笑,“既然四皇子能约你今晚前去大殿,那你今晚就动手吧。” 花凉柒一时担忧道,“会不会有点为时尚早?” 漓擎澈眼底明睿一亮,“四皇子既然能约裴蓉前去他宫中,自然是想明目张胆的与裴蓉私会,裴蓉可是你的侍婢,时间久了,若是让他人知晓了,你认为四皇子还会留裴蓉性命吗?” 花凉柒瞬时无声,垂首转念一想,漓擎澈的话不无道理。 随即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恩,那就今晚动手吧,不过咱们也要想好如何处理后事,毕竟四皇子是要三日之后才能毒发身亡。” 这时一旁的张福言道,“主子,奴才找寻的这药材与鹤顶红极为相像,所以奴才也备下了一份鹤顶红,以便到时候太医盘查。” 花凉柒一时眉宇肃然,“你的意思是嫁祸他人?” 张福坚定颔首,“这样才能让裴蓉脱身,只要裴蓉脱身,也就和咱们东厢宫没关系了。” 花凉柒一时赞同点头,不过随即又担忧道,“可是找谁当替罪羊呢?咱们谁也料不到四皇子三日后夜里会去哪里。” 漓擎澈当即开口,“这个你不必担忧,张福你把鹤顶红给本太子,本太子会派石奎跟踪四皇子的,随后再见机行事。” 花凉柒又担忧着开了口,“这里可是皇宫,夜里巡逻侍卫繁多,石奎万一暴露了可就糟了。” 漓擎澈倒是毫不担忧的自信一笑,“你也太小瞧石奎了,石奎若是连这两下子也没有,也就不必跟随我这么多年了。”,漓擎澈随即将目光转向裴蓉,淡然道,“裴蓉,此事能不能成可就全看你今晚表现了。” 裴蓉瞬时淡然点头,“太子殿下放心,奴婢自当全力以赴,没有十足的把握,奴婢也不敢轻易行动。不过奴婢想问张福一句可有解药?” 张福当即问道,“裴蓉要作何?” “奴婢自当有一计,奴婢会将毒药放入酒中,为了不让四皇子多心,奴婢也会喝下这酒,所以奴婢才问张福你有没有解药。” 张福缓缓颔首,“有解药的,裴蓉你大可去喝。” 裴蓉当即欠了欠身子,“那奴婢便去准备了。” 随即裴蓉便起身离开了。 花凉柒此刻深邃笑道,“张福为何要问裴蓉要解药的原因,难道你不信她?” 张福略有迟疑,点了点头道,“奴才怕裴蓉被四皇子收买了。” 花凉柒当即笑意更深了几分,“你是怕四皇子来个反间计?张福,你多虑了,这是不可能的,裴蓉不会那么傻的,这样做对裴蓉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若是这么做了,本宫不会留她,事后四皇子也不会让她活,到头来她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 夜幕渐渐降临,裴蓉手拿一瓶酒壶,步伐轻快的来到裔銮宫正宫的宫殿,裴蓉东张西望着来到殿门口,谨慎的瞧了瞧四周有没有人,随后轻轻推开殿门,四皇子此刻正坐在殿上,瞧着裴蓉前来,瞬时笑道,“蓉儿,你来了。” 裴蓉柔媚着一笑,来到四皇子身旁坐下,“四皇子您可真大胆,竟约蓉儿来到您的正宫,蓉儿这一路可吓死了。” 四皇子轻柔的挽着裴蓉纤细的腰际,语声暧昧着道,“不用怕,万事有本四皇子在,你那边也都打点好了?” 裴蓉含笑点了点头,“恩,今夜不是蓉儿守夜,所以才得空来见四皇子啊。四皇子快瞧瞧,奴婢带了什么来?”,语毕,裴蓉便摇了摇酒壶。 四皇子随后笑着问道,“这是什么?” 裴蓉含羞一笑,“每次太子与太子妃就寝前,都会喝下这酒。” 第262章 机智,巧计谋杀 四皇子一时笑意更深了,微微弯起的唇畔中,夹杂着丝丝邪魅,抬手指尖轻轻滑过裴蓉的脸颊,“原来是暖情酒,蓉儿你可真是有心了。” 裴蓉这时倒了一杯酒,送到四皇子唇边,“那四皇子还不快快喝下。” 四皇子当即看着那杯中的酒,笑意显了几分冷然,裴蓉当即明了,随后便一口将杯中酒全部喝下,笑道,“四皇子这么不相信蓉儿吗?蓉儿待四皇子这般真心,蓉儿还想着让四皇子娶了蓉儿做妾室呢。” 四皇子随后垂首轻轻吻上裴蓉的脸颊,柔笑道,“本四皇子怎么会不相信蓉儿呢。” 裴蓉而是万分妩媚着一笑,“那四皇子便喝下吧,以便于一会儿蓉儿伺候您。” 怎知四皇子当即将裴蓉手中的酒杯打落,随后压在裴蓉的身上道,“你未免太小看本四皇子了,本四皇子从来不需要这些东西。美人入怀,本四皇子已经把持不住了。”,随后便热烈的吻上裴蓉的唇,动作娴熟的解开了裴蓉的腰带。 裴蓉故作谄媚的柔声低吟了一声,“四皇子,你坏……” 一番暧昧过后,四皇子躺在榻上沉沉睡下,裴蓉缓缓睁开眼睛,动作麻利的穿好衣裳,她瞧着桌上她带来的酒,知道计划失败了,她当下思索着要不要带着酒壶离开。若是带走,她生怕四皇子会起疑,可若是不带走,四皇子私下万一验了这壶酒,她岂不是就暴露身份了。 裴蓉坐在榻便犹豫不定,忽然她眼底一道明睿滑过,随后回身轻唤着,“四皇子,四皇子,蓉儿走了?” 可四皇子依然紧闭着双眼,裴蓉当即断定四皇子此刻正在熟睡,随即裴蓉蹑手蹑脚的将壶中的就全数倒入一旁的花盆中,拿起桌上另一壶酒,全数倒入她的酒壶当中,裴蓉随即深然一笑,便起身缓缓离开了。 翌日清晨,四皇子疲惫的睁开双眼,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他才想起昨夜的一切。 这时候一位太监走进道,“呦,四皇子您醒了?奴才服侍您更衣用膳吧。” 四皇子疲惫的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落在桌上裴蓉带来的那壶酒,当即吩咐道,“你去把这壶酒验一下,看看可否有问题,本皇子在这里等你。” 那太监当即应下,拿起酒壶便出去了,半个时辰方才回来,太监禀报道,“四皇子,这壶酒没问题,不过就是普通的酒而已。” 四皇子安心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服侍本皇子更衣吧。” 而此刻的香絮殿,花凉柒和漓擎澈正在一边用膳,一边听着裴蓉汇报昨晚的事。 此刻裴蓉站于原地,为难的抿了抿唇角道,“娘娘,奴婢无能,昨夜四皇子并未喝下那酒。” 花凉柒顿时面色起疑,“为何?” “四皇子对奴婢存有戒心,即便奴婢先喝了一口,四皇子还是未喝。” 漓擎澈当即深然一笑,“四皇子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不过裴蓉你可要抓紧时间,若是四皇子对你失了兴趣,便再也不会找你了。” 裴蓉当即点头道,“是,奴婢知道了。” 花凉柒此时不满的瞧了漓擎澈一眼,一时埋怨道,“你别催裴蓉,事关重大她也是着急的。此事我本就觉得对裴蓉有愧。” 漓擎澈无谓的耸了耸肩,起身道,“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去上早朝了。”,随后漓擎澈便离开了。 花凉柒随后对裴蓉关怀道,“可服下解药了?” 裴蓉微微点了点头,“一早张福便让奴婢服下解药了。” 花凉柒温然一笑,“没事,裴蓉,凡事都不是那么顺利的,咱们还有下一次机会。那酒你是怎么处理的?” “奴婢生怕四皇子盘查那壶酒,将那酒全数倒入花盆中了,之后倒入了新酒。” 花凉柒一时满意着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 裴蓉倒不显喜悦,随后微微蹙眉,“昨晚四皇子没说下次邀约时间。” 花凉柒随即挽起裴蓉的手道,“没事,咱们还会有机会的。” 半个月过去了,天空下起了小雨,这是初春的第一场雨,天气随着雪花的降临而寒冷了几分。 花凉柒此时坐在内阁,担忧着对漓擎澈道,“四皇子已经不再约裴蓉了,只怕是弃了裴蓉,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母后说南蜀的大军正在秘密的往东漓赶,再不除掉四皇子,便为时已晚了。” 漓擎澈也烦闷的叹了口气,“我也是着急,但事情出现叉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四皇子其实那么好设计的,不然他又怎能得父皇器重这么多年。” 花凉柒随后蹙眉道,“要不让裴蓉去主动找四皇子?” 漓擎澈当即抬手反对道,“不可。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裴蓉是东厢宫的人,四皇子难免会怀疑裴蓉是咱们派去的人,眼下便唯有一个字,等。” 花凉柒当即烦躁的蹙眉道,“我怕再等下去,便等来了南蜀大军。澈,咱们要想想法办啊。” “凉柒,凡事过于急躁便会出披露。如今不只是我们知道了四皇子与南蜀联手,其他皇子也都知晓了,想必他们也不会眼瞧着四皇子逼宫。” “可四皇子如今不还是好生生的活着吗?这也就说明一件事,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 “我也是思虑许久的,甚至想过在四皇子的菜肴里动手,可这么做太过冒险了。除掉四皇子其实不难,难就难在除掉四皇子之后还要置身事外,若是查出任何蛛丝马迹,那便是没有任何活路的。” 就在此刻,裴蓉匆匆入内,似有几分迫不及待之状,“娘娘,四皇子约奴婢今晚私会。” 这样的消息当即使得花凉柒甚是开怀,不禁反问道,“真的吗?” 裴蓉含笑点了点头,“真的,方才四皇子派人偷偷传了话。” 漓擎澈当即冷笑道,“看来四皇子对你还挺上心的,已经明目张胆到派人传话的地步了。这便说明四皇子如今对你的警惕性降低了,是时候动手了。” 花凉柒此时面容认真了几分道,“上次四皇子未中计,是因为介怀你的酒,如今机不可失,咱们要想个更稳妥的法子,你去叫张福来。” 裴蓉当即应下,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带着张福入内。 花凉柒一时赶忙开口道,“张福,四皇子约裴蓉今日私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还有什么法子?” 张福思索片刻,缓缓道,“法子只有一个,那便是让四皇子服药啊。” 众人一时深表无奈,张福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漓擎澈思虑片刻开口道,“既然四皇子不相信你带去的东西,那咱们就唯有在他的东西上面下手。” 花凉柒顿时为难道,“可四皇子的东西咱们怎么过手,派人前去太过冒险了。” 张福顿时眼前一亮,“奴才倒是有一个办法,奴才将药涂在裴蓉的丝帕上,裴蓉找机会转机会便可。” 众人一时无声,花凉柒随即又道,“四皇子再找裴蓉属实不易,如今时间宝贵,裴蓉此次你必要万无一失。” 裴蓉顿时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漓擎澈瞬时眉目深然,果断道,“既然机不可失,那便要好好把握了。裴蓉,今夜本太子和石奎陪你一同前去,若是你没做成,咱们就强行让四皇子服药!” 花凉柒当即大惊失色,“什么?不行,这么做太冒险了,若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漓擎澈明睿一笑,“谁说让四皇子服下张福调制的药了?若是裴蓉没将事情做成,那便让四皇子服下鹤顶红,之后再找机会嫁祸他人。” 花凉柒一时有些紧张,她细细的思索着此事,漓擎澈见状便道,“你不必担心,不到万不得已,我和石奎是不会出手的。”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蹙眉道,“千万别太过牵强,机会或许还有,但若是你暴露了身份,便保全不了自己了。” 漓擎澈朝着花凉柒安心一笑,“放心吧,相信我,我会处理的很好。” 当晚,裴蓉照例来到四皇子的大殿,她瞧了瞧大殿的屋顶,她知道此刻漓擎澈和石奎正穿着夜行衣在大殿上方,只要她一会儿一声口哨,漓擎澈和石奎便会出手。 裴蓉站在大殿门前,紧张的舒了口气,随即抬手推开大殿的门,四皇子仍旧坐在殿上。 裴蓉含笑坐在四皇子身侧,略带委屈道,“卉儿还以为四皇子您忘了卉儿呢,害得卉儿伤心了好几日。” 四皇子挽着裴蓉的腰际,温柔道,“这些日子本皇子国事繁忙,这不一得空便派人去找你了吗?怎么?想本皇子了?” 裴蓉故作羞涩的点了点头,“恩,一天不见四皇子,卉儿都想你。” 四皇子另一只手抚上裴蓉的双/峰,坏笑道,“哪里想我了?” 裴蓉娇嗔着呻/吟了一声,“四皇子,你好坏啊,不要嘛。” 四皇子此刻吻上裴蓉的唇畔,舌尖挑逗着裴蓉的贝齿,裴蓉当即眼前一亮,唇畔离开四皇子的唇,赶忙掏出丝帕封住四皇子的吻。 第263章 成功,擎岚死了 裴蓉当下亲眼看到,四皇子的舌尖已经碰到了丝帕,当下心中大喜,但面上却是娇羞着道,“四皇子你太坏了,每次见到人家都这样。” 四皇子一时坏笑更深了,“咱们相见时辰有限,本皇子自然要珍惜了,来,亲亲本皇子。” 裴蓉当即灵机一动,含笑道,“好,那会儿要四皇子闭上眼睛。” 四皇子此刻乖乖的闭上眼睛,裴蓉顿时坏笑的将丝帕放于四皇子的唇畔,随后隔着丝帕吻上四皇子的润唇,伸出舌头连带着丝帕伸入四皇子的口中,裴蓉唇畔含笑徐徐笑意。而四皇子此刻以为裴蓉这是在挑逗他,一时也沉浸在欢愉之中。 二人吻了许久,四皇子终于忍不住了,当即将丝帕丢掉,含笑道,“你个小丫头,居然如此调戏本皇子,看本皇子怎么收拾你!”,随即四皇子便歪身压在了裴蓉的身上。 裴蓉此刻看着坠落在地上的那方丝帕,中间的那一块已被唾液染湿,唇畔便洋溢出一道绝美的弧度。 待一番温情过后,裴蓉利索的穿好了衣裳,对四皇子道,“四皇子,时辰不早了,卉儿要回去了,不然一会儿袭秋姐查房,发现奴婢不在可就糟了。” 四皇子此刻也是疲累的,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好。” 裴蓉随即便拾起丝帕起身出了大殿,走到庭院中间,她抬手瞧向屋顶,冲着两个黑影晃了晃手里的丝帕,下一秒那两道黑影便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三日后的清晨,裔銮宫的正宫传来一道噩耗,四皇子殁了,突如其来的消息,好似一道霹雳,震慑皇宫以及朝廷中的每一个人。 皇帝和齐妃哪里还顾得上早朝和省安,步伐匆匆的来到裔銮宫的正宫。 此刻四皇子正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双颊印堂发黑,七窍流血,乌黑的鲜血已经蔓延到了枕头之上。一旁四皇子的妾室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不敢相信,昨晚还好好的四皇子,今日一早醒来,怎么就这样了。 皇帝和齐妃走入寝殿,当四皇子的母亲齐妃,瞧见四皇子当下模样,当即大惊失色,步伐杂乱的来到四皇子的身前,万分焦急的唤着,“岚儿,你这是怎么了?岚儿,你醒醒啊,母亲来了,你醒醒啊!” 皇帝此刻也是吓得不轻,倒吸一口冷气,当即问向一旁的太医,“四皇子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太医面容深沉道,“陛下,四皇子被人用鹤顶红毒害了。” 齐妃此刻抚摸着四皇子冰凉的双手,早已泣不成声,她艰难的摇着头道,“不,这不可能!岚儿昨日还来给本宫请安,今日怎么就被人毒害了。” 齐妃颤抖的手抚上四皇子的脸颊,万般悲痛的呼喊着,“岚儿!你快醒过来,你看看母亲,你看看母亲啊!!” 皇帝此刻心情也是悲痛的,失落的坐在软榻上,瞧了一眼一旁的太医,太医当即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无力回天。 皇帝当即愤然的紧了紧唇角,命令道,“查!给朕彻彻底底的查!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谋害四皇子,不论是谁,朕绝不留性命!” 就在这时,四皇子的贴身侍婢,兰桢也慌乱走进,当她看到四皇子的遗体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忙是慌乱扑倒四皇子身侧,哽咽着哭喊着,“四皇子!四皇子!您这是怎么了?” 寝殿里,兰桢和齐妃的哭泣声低沉的荡漾着,皇帝此刻也是痛心至极。 随即,齐妃恶毒的瞧向跪在一旁的兰桢,愤怒道,“你是怎么侍奉四皇子的!” 那妾室当即吓得浑身一颤,语声夹杂着惶恐道,“昨日夜里四皇子很晚才回来,奴婢服侍四皇子服了莲子羹便睡下了,四皇子当时还好好的,可今早奴婢醒来,便瞧见四皇子七孔流血没了气息。” 兰桢此刻一巴掌便打在那妾室的脸上,恶毒着道,“你个混账东西!” 皇帝听闻此话,面容微微一惊,忙道,“去查那莲子羹。” 四皇子随即应下,拿起桌上昨夜莲子羹的残骸,盘查过后,太医便上前道,“皇帝,这莲子羹里有毒,正是鹤顶红。”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目光全全投兰桢身上。 兰桢此刻也是惶恐不安,不敢置信的摇晃着头颅,“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齐妃可此早已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上去就掐住兰桢的脖子,恶狠狠道,“你个毒妇!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 兰桢的脖颈被齐妃死死的扣住,呼吸万般困难,皇帝当即命道,“快拉开齐妃!快!” 四下众人忙是将齐妃拉开,滥占则是跪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皇后此刻流着泪对皇帝道,“陛下,是她害死了四皇子!是她!” 兰桢忙是慌张解释道,“陛下,奴婢就算再糊涂,也不能谋害四皇子啊。皇帝,您要明察啊。” 齐妃此刻泪水已然收起,但眼眶却是红通通的。 皇帝声音清冽道,“没错,她是四皇子的贴身侍婢,又怎能谋害四皇子呢?只怕谋害四皇子的另有其人。” 兰桢此刻哽咽着哭道,“齐妃娘娘,您有所不知。四皇子平日里私会其他女子。” 齐妃听闻此话,顿时起疑道,“私会其他女子?” 兰桢缓缓点了点头,“恩,前些日子四皇子看上了东厢宫的裴蓉,都夜里领到大殿来了。” 齐妃当即愤慨道,“竟有此事,那裴蓉可是太子宫中的人,四皇子怎能接触,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向本宫禀报?” 兰桢见齐妃动怒,一时也是畏惧的,微微垂下首道,“四皇子的性子齐妃娘娘您还不了解吗?四皇子这不是第一次了,奴婢若是告诉您了,四皇子便会怪罪奴婢的。” 齐妃此刻气愤的摘下簪子便扔到兰桢的脸上,当即兰桢的脸颊便被金簪划出一道口子,兰桢痛苦的捂着脸。 齐妃瞧见了也不怜惜,愤怒的职责道,“糊涂!四皇子若是沾染其他女子也就算了,可那是太子的人啊!” 一旁的皇帝面容夹带了几分不悦,轻咳了一声,“咳咳,齐妃,你这是在怀疑澈儿吗?” 齐妃当即面色愤然不见,苦楚着对皇帝道,“皇帝,臣妾不是在怀疑太子,但此事不得不查啊。” 皇帝冷然一笑,“澈儿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而且四皇子最近动向如何,齐妃你不会不知道吧?” 此话一出,齐妃当即微微一怔,皇帝淡淡起身,对贴身太监道,“宣朕旨意,四皇子贴身侍婢兰桢谋害四皇子,此乃大逆不道不可饶恕之重罪,惩灭其九族,钦此。” 太监当即应下,皇帝随即又道,“四皇子漓擎岚,天道酬勤,厚德载物,劳苦功高,心思慎密,殁于今日朕深表痛心,即刻风光大葬,葬入皇陵,钦此。”,太监意再一次应下。 此刻,跪在地上的兰桢早已惊慌失色,尖叫着,“陛下,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谋害四皇子啊,皇帝您明察!明察啊!” 皇帝此刻眉头微微皱起,冷视了兰桢一眼,当即命令道,“将这贱婢压下去行刑。” 随后,便上来两位侍卫,托着妾室便离开了,妾室的呼喊声渐行渐远,齐妃当即冷凝一笑,“皇帝,您这样待岚儿公平吗?” 皇帝此刻对众人道,“将四皇子的遗体抬下去处理吧,齐妃此时心感痛楚,都下去吧,朕在这陪陪齐妃。” 此时,寝殿内只有皇帝和齐妃二人,皇帝面色含着几分冷漠,“齐妃,四皇子殁了,朕也很心痛。” 齐妃愤然紧了紧唇角,“陛下若是心痛,就不会如此草草了事,陛下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岚儿的侍婢谋害的。” 皇帝随即缓缓坐在软榻上,那道声音很轻,其含义却很重,“岚儿都要逼宫了,都要杀父了,你能体会朕的心绪吗?” 齐妃此刻微微一怔,坐在床榻上不语,皇帝再次冷凝一笑,“朕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终究还是活着,岚儿便容不得朕了。” 齐妃随即紧紧抓着床单,不满道,“陛下太过偏爱太子了,如今您把您的权势全部给了太子和二皇子,陛下不觉得这么做对岚儿不公吗?是您逼岚儿这么做的。” 皇帝当即龙颜大怒,语声高挑道,“可朕终究是他的父亲!齐妃,岚儿密谋南蜀逼宫一事,想必你不会不知道,朕是你的夫君,你对朕也是不敬!” 齐妃当即仰首干涩一笑,“哈哈,夫君?陛下何时拿臣妾当过妻子?这么多年了,您可曾给过臣妾一点点宠爱,没有!当年你那般宠爱姐姐,不也是因臣妾的美貌而遗弃了她吗?姐姐临终前对臣妾说,您曾对她说过,你不喜欢她,许她齐妃之位不过是为了顾全大局,陛下可瞧见姐姐临终前那一抹失望的泪花了吗?” 皇帝听过此话不过付之一笑,“你不也是亲手残害了你的亲姐姐吗?霸占了她的齐妃之位,还有什么颜面在朕面前说这些。” 齐妃也不畏惧,“原来陛下你都知道。” 第264章 除去,心头之患 皇帝眼底含着几分冷意,缓缓道,“当年递给太后的那碗药,就是你派人下的毒,随后嫁祸给了兰嫔和澈儿,以至让澈儿和冷儿因此反目。齐妃,知道朕为何不予追究吗?就是因为朕顾虑四皇子,你是四皇子的生母,你若是倒下了,四皇子被废是迟早的事,不过朕倒是疏忽了一点,四皇子有你这样狠毒的娘亲抚养,也不会善良到哪里去。朕这几日都没有睡好,想着该如何处置四皇子,没想到竟有人先动手了。” 齐妃此时愤怒的咬着唇畔,半晌,才缓缓道,“陛下心里早已猜出是谁了吧?但还是要包庇他,您不要忘了,那个人也在密谋着如何登上皇位呢!” 皇帝不过无所谓的笑了笑,“但至少他心里还有朕这个父皇,他至少也要等到朕闭眼了才出手,朕能够理解身为皇子的处境与无奈,他也是容忍不了他人对亲生父亲下手。齐妃,别怪朕如今草草了事,这都是四皇子咎由自取,如今你也失去了四皇子这个寄托,也算是结了朕心中大患了。朕真是担忧,你若是日后登上太后之位,这天下、这后宫,只怕要笼罩在阴毒之中了。” 随后,皇帝淡漠的瞧了齐妃一眼,又道,“朕自然知道,你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但朕告诫你一句,你若胆敢谋害朕的儿子,朕必将你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回宫!”,随后,皇帝便愤然起身,果断离开了寝殿。 当皇帝出了寝殿,便瞧见漓擎澈急匆而来,朝着皇帝施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当下面容也是悲凉,缓缓道,“平身吧。” 漓擎澈直起腰身,瞧了瞧寝殿,问道,“父皇,儿臣听说四皇子被人毒害了,眼下如何?” 皇帝冷冷的回了句,“四皇子殁了。” 漓擎澈听过面容沉稳,不显一丝惊异,皇帝淡笑道,“澈儿,你是不是该向父皇解释点什么。” 漓擎澈眉头微微一蹙,他知道皇帝已经知道了一切,顿了顿,认真道,“他要逼宫,他要杀父,儿臣容不得。” 皇帝随后淡漠着收起了笑容,缓缓道,“可他毕竟是你的兄弟啊。” 漓擎澈冷漠一笑,“明为兄弟,实则敌人。他是一把利剑,随时准备刺杀儿臣。父皇不是不知道,四皇子已经暗自派人刺杀儿臣多次,若不是儿臣武功在身且有高澹相随,儿臣早就死在四皇子手中了,欺人不可太甚。但儿臣知道自己有罪,望父皇责罚。” 皇帝深深的舒了口气,缓缓道,“知道父皇为什么明知四皇子逼宫,而不加以阻止吗?因为父皇知道,除了你之外,其他那四个皇子都在密谋着如何除掉四皇子,朕本打算在你们之前将四皇子软禁,但却还是晚了一步。四皇子虽阴狠,但他终究是父皇的儿子。你去传父皇口谕,四皇子入皇陵前的这三日,你们这五人都齐齐跪在四皇子棺前思过吧。” 漓擎澈深然垂首,“是,儿臣甘愿受罚。”,随即,皇帝便缓缓离开了。 此刻,香絮殿内,花凉柒在软榻上有些坐立难安,他时不时的瞧着门口,张福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 就在此时,张福急匆匆的小跑回来,花凉柒瞧见忙是起身问道,“正宫那边状况如何?” 张福此刻呼呼的喘着气,答道,“主子,四皇子确实殁了,陛下已经下旨风光大葬,而且已经将四皇子贴身侍婢灭九族了。” 花凉柒听过当即无声,缓缓坐下,一切太过顺理成章了,有的时候,凡事太过顺利,一定是有蹊跷。 随即张福又道,“陛下还下旨,让众皇子在四皇子棺前思过三日。” 花凉柒听过此话,当即了然,淡漠道,“本宫就知道,怎么会如此顺利。看来陛下是知道太子动的手了。” 张福随即又道,“可皇帝终究是没责罚太子,而且将全数罪责落在了四皇子侍婢的头上,这就说明皇帝根本不予追究了。” 花凉柒随即又问道,“尚宫局可去正宫了?” 张福点了点头道,“去了,眼下已将四皇子入棺,摆放于大殿,都布置得差不多了。” 花凉柒此刻瞧了瞧天色,随即吩咐袭秋道,“袭秋,去找一件白色的衣服,本宫要前去正宫一趟。” 四皇子的住所,皆是以白色为主调,原本正红的地毯,如今已换为白色。 花凉柒身着一身纯白色的衣裙,盘起的发髻上只一朵白花点缀,素雅的走进大殿,便瞧着四位皇子齐齐的跪在四皇子的棺木前。 花凉柒缓缓施礼,以表礼仪。 众位皇子除了漓擎冷和漓擎澈以外,不过淡淡的瞧了花凉柒一眼,皆是不语。 花凉柒直起腰身,瞧了漓擎澈一眼,也未多语,缓缓上前给四皇子上了一炷香,花凉柒随即问了声,“齐妃娘娘呢?” 宫人淡淡道,“在内阁歇着。” 花凉柒回道,“四皇子不幸,本宫深表遗憾,齐妃娘娘定是心碎,臣妾前去探望。” 待花凉柒来到内阁,便瞧着齐妃也是一身素白色裙摆,此刻神色悲凉的憩在软榻上,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尊容。 花凉柒缓缓施礼,“臣妾给参见齐妃娘娘。” 齐妃缓缓抬首,瞧见花凉柒的那一刻,当即眼底含了无数的愤恨,“你还有脸来见本宫?” 花凉柒不过淡漠的一笑,“如今四皇子不幸离世,臣妾自当要觐见齐妃娘娘的。” 齐妃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呵,你应该最清楚,四皇子是如何被人毒害的!” 花凉柒面容淡淡,“臣妾不知齐妃娘娘何意。” 齐妃愤怒的握紧粉拳,起怒道,“灵卉是你的贴身侍婢,难道不是被你致使吗?” 花凉柒也不显惶恐,反倒认真道,“齐妃娘娘,凡事要讲证据二字。当日在妙菱园,四皇子一眼便看中了灵卉,之后便频频与灵卉私会,臣妾也责罚过灵卉,但终是无用,臣妾也在考虑四皇子颜面,一直没将此事宣扬,但这并不能说明灵卉与四皇子毒害一事有关。” 齐妃缓缓起身,怒视着花凉柒,那怒火仿佛要讲花凉柒吞噬,恶狠狠着道,“你当本宫是傻瓜吗?这种事可还需要证据?花凉柒,本宫一直未动你,不过是看在花丞相的份上,如今你谋害本宫亲生骨肉,这仇恨本宫属实难消!” 花凉柒不过微微垂首,收敛笑意,再次抬首,语声清冽,“臣妾知道齐妃娘娘容不得臣妾,您怀疑臣妾也好,愤怒臣妾也罢,可父皇的旨意已下,您终究也是要顺应圣旨的。” 齐妃抬手指着花凉柒,愤怒道,“不用你在本宫面前洋洋得意,花凉柒,木强则折,如今不必本宫动手,自会有人了断了你!” 花凉柒淡笑盈盈俯身施礼,“臣妾谨遵齐妃娘娘教诲,臣妾告退。” 语毕,花凉柒便转身而去,根本不予理会齐妃当下情绪。 花凉柒回了香絮殿,一旁的张福便道,“齐妃娘娘如今真是怒气难消。” 花凉柒冷凝着一笑,“本宫去见她不过也是走个形式罢了,当我看到四皇子果真殁了,心底方才稳妥了。如今四皇子已除,齐妃也是大势已去,如此风云后宫的人物真是可惜了。” “主子日后也要提防着齐妃,奴才看齐妃方才愤怒的样子,想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几分,“她如今连儿子都没了,即便除了本宫又如何?本宫若是齐妃,才不会计较与一个女子计较,她要除掉的人,是太子。四皇子做不成皇帝,那齐妃也不会让太子做皇帝,想必这些太子也会料到。” “不过咱们太子也是厉害,居然能嫁祸给四皇子的妾室。” 花凉柒此时拨了拨木炭,悠然道,“太子昨夜与石奎一直跟踪四皇子,见四皇子见了他的贴身侍婢那里,还用了莲子羹,便于夜半偷偷潜入其房中,将鹤顶红放入残余的莲子羹里。事情虽然极近完美,但陛下和齐妃岂是好糊弄之人,可好就好在皇上未予追究。” “四皇子逼宫一事陛下怎会不知道呢?四皇子要亲手杀掉他的父亲,皇上也是不能容忍的。” 花凉柒此刻也不接话,随意的摘掉头上的白花,松懈的憩在软榻上不做了声。 三日之后,四皇子风光大葬,皇陵之处,跪满了满朝文武以及皇子和皇子妃,每个人面容虽严肃阴沉,但却更像看热闹的,除了齐妃以外,无人悲伤。 国师亲自为四皇子作法,随着一声起灵,四皇子的棺材缓缓而起,齐妃再一次失控,高声呼唤着,“岚儿!岚儿!”,泪花如雨滑落脸颊,可终究是唤不醒棺木里的四皇子。 四皇子的棺材缓缓前行,齐妃心头悲痛涌出,追着棺材大声哭道,“别带走岚儿!别带走他!”,众人忙是上前拦住齐妃,齐妃此刻面容悲伤至极,朝着棺材用力的伸着手,“岚儿!母后舍不得你啊!岚儿!” “齐妃娘娘,您要节哀啊。” “不!不要带走本宫的岚儿,不要……” 第265章 偷袭,预夺凉柒 一声惨痛的呼唤,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便有人惊叫道,“齐妃娘娘晕倒了,快!快传太医!” 之后,便是乌压压的上前一群人,跪在远处的花凉柒看不到是何情形,但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伴随着四皇子的离去,齐妃这一生便再也不会有辉煌之日了。 四皇子安然下葬,众人皆是退下,花凉柒和漓擎澈上了马车,马车缓缓朝着皇宫驶去,漓擎澈随即问道,“那日.你去见了齐妃,她可说什么了?” 花凉柒淡淡回道,“没说什么,不过就是恨我入骨罢了。澈,你要小心齐妃。” 漓擎澈缓缓点了点头,“四皇子殁了,如今我要小心的人太多了,南蜀太子昨日已经回国了。” 花凉柒鄙夷的冷哼了一声,“哼,卑鄙!” 漓擎澈不过淡淡一笑,“不过都是为了各自利益,又有什么卑鄙可言呢?” 漓擎澈随后揽过花凉柒的肩膀,柔柔道,“我时常都想着除掉四皇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四皇子殁了之后,我的心却高兴不起来,反倒也会苦楚。” 花凉柒也揽住漓擎澈的腰际,轻声道,“你太累了,回到香絮殿便好好歇歇吧。” 漓擎澈也不再说话,伴随着马车的摇曳,缓缓朝着皇宫驶去。 夜幕降临,花凉柒嵌入漓擎澈的怀里躺在床榻上,夜明珠将寝殿照得通亮,花凉柒依旧还是老毛病,她怕黑。二人此刻都没有合眼,漓擎澈柔声问道,“怎么还不睡?在想什么?” 花凉柒缓缓摇了摇头,“没想什么,就是睡不着罢了。” 漓擎澈紧了紧臂弯,轻声,“别想太多了。” 花凉柒微微颔首,“恩,睡吧,明日你还要早起上朝呢。” 语毕,花凉柒便闭上双眼,漓擎澈也没有回话,寝殿里顿时安静极了,就在花凉柒刚要潜入梦想时,便听“哐啷”一声巨响,声音好似从屋顶传来,花凉柒当即惊醒,“这是什么声音?” 漓擎澈一时也是惊讶不小,赶忙起身撩开床帘,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吓,只瞧着七八位黑衣人站于寝殿,花凉柒当即有些害怕,挽上漓擎澈的手臂。漓擎澈倒是镇定,眉目肃然,冷声问道,“你们是谁?” 只见打头的那一位黑衣人卸下面上黑纱,花凉柒瞧见那人面容一时吃惊不小,居然是南蜀太子,他不是已经回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漓擎澈眉宇微微一蹙,“不知南蜀太子有何事?” 南蜀太子冷然一笑,“本太子要取走你的太子妃。” 此言一出,花凉柒又是一惊,漓擎澈下意识的将花凉柒拦在身后,“南蜀太子,玩笑可不能开的太大了,这里可是东漓皇宫。” 南蜀太子同是鄙夷一笑,“本太子今日前来是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话音落地,只听南蜀太子对身后数位黑衣人命道,“上!” 黑衣人得了命令,个个眼含杀气,他们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举剑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 由于近日漓擎澈总遇人刺杀,所以早有准备,赶忙手腕一番,从床榻暗格中拔出一把利剑,瞬即起身挥出,化出一道流光,抵挡住了黑衣人。漓擎澈瞬时看准时机,抬手挥剑,扫过其中一黑衣人的头颅,只见这黑衣人颈身分离,鲜血溅到数米远,无头的身子朝后面倒去。 这时伴随着花凉柒的尖叫声,寝殿内顿时乱作了一团,门外张福和袭秋听到,忙是推门入内,瞧见此场景也是大惊失色,忙是惊呼道,“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漓擎澈与剩下黑衣人的打斗仍在继续,漓擎澈挥剑空隙间,冲着床上的花凉柒大喊道,“快跑!” 花凉柒此刻早已顾不得一切,赶忙起身下榻,怎知,南蜀太子纵身一跃,挡在了她的前面。 花凉柒顿时停足,眸子锐利瞧着南蜀太子,南蜀太子冷笑一过,“今夜你哪里都别想走!”,花凉柒见时机不妙,本想冲出突围,可是寝殿内早已打得乌烟瘴气。 这时张福唤着侍卫进入寝殿,张福随即高声道,“主子快跑,石奎来了,让他对付南蜀太子。” 花凉柒即便往后阁跑,南蜀太子有意抵挡,却被石奎举剑拦下。 袭秋此刻也顾不得性命,赶忙冲进来拉着花凉柒的手便往炮,待花凉柒跑到门口赶忙对袭秋道,“你快去叫侍卫来,这里不安全!” 袭秋面色紧张了几分,“主子,您不同奴婢一起走吗?” 花凉柒摇了摇头,万分担忧道,“我不走,本宫要在这等太子。” 袭秋立刻愤愤阻止道,“不行,您在这里反倒添乱,您必须和奴婢走!” 花凉柒赶忙摇头道,“袭秋你快去叫侍卫来,我不能把太子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快走啊!” 花凉柒索性推了袭秋一把,瞬即转身预躲在寝殿深处,怎知却被袭秋又一把拉了过来,袭秋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尊卑称呼,忙是焦急道,“不行!主子您必须得跟奴婢走!” 随后袭秋强硬拉着花凉柒,可还未转身离去,便听见大殿内石奎高声呐喊道,“太子!太子!您没事吧,醒醒啊太子!” 花凉柒自知太子是出了事,一时惊吓万分,一把甩开了袭秋的手,转身跑出后阁,只见众位黑衣人,眼下只剩下一位,而漓擎澈此刻口吐鲜血倒在了大殿之上,慌乱中的花凉柒早已顾不得许多,眼里饱含着泪水冲到漓擎澈身边,尖叫道,“澈!澈!你怎么样?” 黑衣人此刻瞧准时机,举剑便要刺向漓擎澈,花凉柒瞧见赶忙用身体阻挡,利剑如疾风般轻快,朝着花凉柒刺来,只听一旁南蜀太子高声道,“留太子妃性命!”,那黑衣人听闻此话忙是利剑骤转,却早已为时已晚,利剑深深的刺在了花凉柒的左臂上。 随着花凉柒的痛苦惨叫,花凉柒负伤了,寝殿内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石奎一时难掩怒意,杀掉身前所有人叛贼,随后将剑飞离手中,剑如飞箭一般重重的刺在了那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顿时顿促几秒,随后躺在了血泊中,丧了命。 花凉柒踉跄跌坐在地上,左肩上已渗出斑斑血迹,她紧皱着眉头,强忍着肩上的疼痛,将漓擎澈抱在怀里,悲凉的哭喊着,“澈!澈!你醒醒,醒醒啊!你不可以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啊!”,可漓擎澈根本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眼睛依旧紧闭着,没有半点苏醒的意思。 石奎此刻赶忙冲上前来,焦急的盘问着,“太子妃,您有没有事?” 花凉柒早已顾不得自己,焦急的问道,“石奎,太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 大殿内的打斗仍在继续,石奎快速道,“太子被南蜀偷袭而中了毒。” 花凉柒显得更焦急了几分,石奎忙高声喊道,“太子妃,你快走!这里太危险了!” 花凉柒用力的摇着头,将漓擎澈搂得更紧了,“本宫不走!” 石奎更加焦急了几分,面色早已急的变了色,心急如焚道,“太子妃,您现在负了伤,需要赶紧止血,您快走!走!”,话到尾处,石奎已转为怒吼,花凉柒此刻却决绝的尖叫着,“不!本宫不走!本宫哪里也不去!” 此时寝殿内,又冲进数位南蜀黑衣人,再次与众位侍卫战斗,一切太过突然,张福不过叫来十几位侍卫,如今已然剩下四五位。 就在此刻就要陷入困境之时,便瞧着漓擎冷带人冲了进来。 漓擎冷进入大殿的那一刻,便刀向南蜀太子头顶砍来。 南蜀太子赶忙横举宝刀,用力一推,把漓擎冷挡了回去,而后南蜀太子手腕一转,又向漓擎冷小腹横刀砍了过去。怎料漓擎冷轻功了得,轻轻一跃,跳到南蜀太子身后,稳稳落地,就着落地时又缓冲蹲下,挥刀向南蜀太子的小腿刺去。南蜀太子一转身,持刀由下往上一挑,挑开漓擎冷的刀,刀锋忽地转而向漓擎冷脖颈挥去,漓擎冷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架开南蜀太子又快又狠的刀,并不断向后迈步,南蜀太子察觉漓擎冷内功深厚,持刀的虎口被震的发麻,旁人看了只以为是南蜀太子在进攻,实际却连接招都有些手忙脚乱。 这时身旁石奎看准时机,抽出手中利剑,一挥手打落了南蜀太子手里的剑,紧接着纵身跃起,一套剑法使得轻灵飘逸,南蜀太子只觉得对方出手极快,内力也深厚,手腕被石奎一点,顿时便没了力气,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已架在南蜀太子的脖子上,反扣住南蜀太子,使其不能动弹,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瞬即石奎高声喊道,“放下你们手里的剑,不然南蜀太子的命可就不保了。” 可由于寝殿此刻场面混乱,根本无人理睬石奎的话语,石奎瞬即面色骤然专色,挥剑刺在了南蜀太子的胸口,一时疼得南蜀太子吼了一声,英俊的脸上骤然为痛楚,众人这才发觉南蜀太子已被挟持,南蜀太子忙是高声道,“都住手!” 第266章 救他,毁了自己 一声令下,大殿内的黑衣人瞬间退到一旁,其中领头的人喊道,“撤!”,数位黑衣人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大殿内没了踪影,其速度极快,让人根本看不清其逃离的方向。 张福这时赶忙疾步跑到花凉柒身边,万分焦急道,“主子,您怎么样?” 花凉柒面带悲伤,苍白的面容上带着泪痕,“太子殿下受伤了,快叫太医诊治。。” 待太医赶到的时候,看见如此场景也是吓得不轻,一时都不敢耽搁,赶忙抚上漓擎澈脉络,一时眉目深然,“太子妃,太子殿下中了毒,眼下需要解药,不然半个时辰便会毙命!” 石奎一时听闻此话怒气难消,冲着南蜀太子怒吼道,“你个叛贼!居然敢伤太子殿下,我今日非杀了你不可!”,说完便要举剑刺去,怎知花凉柒赶忙尖叫道,“不要!太子殿下需要他的解药,还不可以杀了他。” 石奎面色微作停顿,怒视了南蜀太子一眼,将剑收下,随后只听漓擎冷语气冰冷道,“南蜀太子,你若是识趣的话,就赶紧拿解药出来。” 南蜀太子缓缓抬起头,渗出的血迹已染红了整个胸口,忽然冷笑道,“有种你们就杀了本太子!想要解药可以,放了本太子,并且让本太子带着太子妃走!” 漓擎冷英目突显凌光,“带花凉柒走你想都别想!” 南蜀太子此刻怒视着漓擎冷,随即道,“二皇子,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漓擎冷顿时冷哼一声,“哼,本皇子已经派人跟踪你多日了,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离开东漓,没想到你的目的居然是凉柒。” 南蜀太子即刻明了,“二皇子唤太子妃这般亲切,难道你也心仪太子妃吗?” 漓擎冷一时无心与南蜀太子多语,当即命令道,“少废话!快拿出解药!你若肯拿出解药,本皇子即刻便放你走!” 南蜀太子毫不让步道,“拿出解药的条件本太子已经说了!” 石奎听后更是生气,朝着南蜀太子的肚子就是狠狠地一拳,南蜀太子瞬间觉得腹部挨了重击,疼得全身颤抖,之后只觉喉咙传来血腥的味道,一口鲜血咳了出来,南蜀太子本就受了重伤,眼下再挨着这么一拳,瞬间觉得难以支撑,就连呼吸都显得急促了。 漓擎冷一时眉目深然,随后又道,“不拿解药也可,现在你立刻离开东漓!” “你个混蛋!”,一声尖叫来自于花凉柒,花凉柒此刻怒瞪着漓擎冷,面容因为愤怒,而胀得通红,青筋暴起,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眼里是无尽的怒火,高声怒斥道,“漓擎冷,如果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信不信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漓擎冷顿时面色显了几分冰冷,心如千万把刀在割一般,无声的站在那里。 花凉柒见漓擎冷并无任何举动,眼色转为决绝之色,拾起地上的一把短剑,用力的扎在自己左边臂膀上,一时疼得花凉柒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不发出一丝声音,大殿内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几乎是同一时间,石奎和张福等人都惊叫。 “太子妃!” “主子!” 花凉柒左臂痛的微微颤抖,将短剑狠狠拔出,鲜血如水一般流出,花凉柒愤怒的瞧着漓擎冷,愤愤道,“在你的心里,太子殿下若是死了便正合你意,但对于我来说,太子殿下若是死了,我便也没理由活在世上了。” 漓擎冷此刻的心犹如刀绞一般,即便花凉柒这般对他,他还是不忍心看着花凉柒如此受苦,随后命令着对南蜀太子道,“把解药拿出来。” 南蜀太子面色居然,愤愤道,“不拿!”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花凉柒又一次举起手中短剑狠狠的刺在了左边小臂上,漓擎冷此刻面色惨白的怒吼道,“不!”,瞬即上前夺下花凉柒的短剑,焦急道,“凉柒,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花凉柒根本不理会漓擎冷,忍着疼痛对南蜀太子道,“你到底拿不拿!” 南蜀太子见花凉柒当下鲜血淋淋,也是心有不忍,再次淡淡道,“你跟我走,我便留下解药。” 漓擎冷这时拿起短剑甩在南蜀太子的小腿上,怒吼道,“休想!”,南蜀太子瞬即失了重心,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可是面容却是无尽的冷凝,不带一丝畏惧。 花凉柒这时缓缓起了身,由于左臂受了三处剑伤,所以起身之时略显了几分艰难,鲜血顺着左臂缓缓滴下,略微转身,淡淡道,“好,我答应你。” 漓擎冷一时惊呆了,高声驳斥道,“花凉柒!你不可以答应他啊!” 花凉柒一时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道,“但是你要先让我亲眼看到太子服下解药。” 南蜀太子自信满满一笑,“没问题,先把我送到殿门口。” 花凉柒瞬即对石奎点了点头,石奎立马应下,抓起南蜀太子纵身一跃,将南蜀太子重重的仍在殿门口。 南蜀太子呼吸变得紧蹙,从袖口掏出一白色药瓶,石奎赶忙接过回到大殿递给了张福,张福随即到处一粒药丸,细细盘查过后,随后俯下身子将解药给廖凌玄服下,这药效来得极快,几乎是瞬间,廖凌玄便睁开了双眼,众人面色皆略微缓和,花凉柒一时展开了笑意,廖凌玄有气无力道,“凉柒……” 花凉柒本想俯身上前,只听南蜀太子在殿门口吹起了响亮的口哨,只见从大殿上空落下三位黑衣人,正好落在了花凉柒身旁,一把擒住花凉柒架起,纵身一跃飞上了屋顶,南蜀太子也被人架起逃离,石奎惊呼不好,赶忙纵身一跃追赶,漓擎冷则紧随其后。 花凉柒被人用臂膀扛着飞走于屋檐之上,花凉柒用力的反抗挣扎,使得黑衣人一时有些偏离中心,黑衣人失了耐心,一掌打在花凉柒的颈部,花凉柒瞬即昏迷,无声的摊在南蜀黑衣人的身上。 石奎凌波微步急速追赶,屋顶上上演着追逐戏,石奎手握利剑,追上其中一名与其挥剑打斗,利剑在手中玩转,不过片刻功夫对方便丧了命,可就在马上就要追上第二名时,只见这黑衣人甩手飞出三颗药丸,就在药丸坠地之时,轰然响起一声巨响,使得房顶的瓦片都飞落而下,之后便起了一阵大雾,夜晚本就漆黑,使得石奎弥漫在大雾里,根本看不见南蜀人的踪影,只有冒然前行,等逃出大雾之后,发现四周早已空无一人,静谧的夜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花凉柒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虚弱的气息逐渐缓慢而沉稳,眼角微动,眉头微蹙好像要努力睁开眼睛,过了许久,才散开一缕眸光,她显得平静,但面容依旧苍白,左臂上那三道狰狞的伤口虽已结疤,但那耀眼的红色依旧没有褪去,仿佛在诉说着当时的惨烈。 花凉柒明亮的珠子在眼眶里转动,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床帘,陌生的家具,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稍作缓和,才想起来大殿所发生的一切,花凉柒随后右臂支撑床榻,吃力的起了身,缓缓走到窗前,抬手打开窗子,便瞧见外面已然飘起了鹅毛大雪,陌生的楼台、陌生的侍婢、陌生的景色,花凉柒一时起疑,这到底是哪里? 现在明明已经开春了,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雪。 瞬即冷风侵来,寒风打乱了花凉柒额前的碎发,丝丝凉风侵入花凉柒左臂的伤口处,使得伤口传来阵阵痛处,花凉柒瞬即咬紧牙关,左臂疼得微微颤抖。 “寒冬腊月,风寒刺骨,凉柒小主还是快上床歇息吧。” 声音来自于旁边的一位女子,只见这婢女穿着厚实的深褐色冬衣,领口与袖口处有着细细绒毛,短皮裙围身,其装束显得奇特极了。 再瞧面容,白皙的皮肤,明媚大眼有神极了,再仔细瞧去,柔亮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艳。 这女子缓缓走上前,将木窗放下,转身言道,“凉柒小主才醒来,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花凉柒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位女子,难免泛起一丝疑惑,随后缓缓问道,“你是谁?本宫现在是在哪里?” 这女子顿时鄙夷一笑,提唇间不免显了几分冷意,“奴婢您的侍婢如容,您现在是在南蜀皇宫。” 花凉柒听后顿时惊讶不小,瞬间瞳孔放大道,“什么?南蜀?这怎么可能!从中原到南蜀怎么也要半月啊!” 见如容瞬时释然一笑,随后缓缓道,“花凉柒小主,您已经昏迷了足足近一年了。” 蓦地,花凉柒惊讶的神色更深了,顿时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一时不敢相信道,“什么?昏迷了一年?” 如容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花凉柒一时控制不住情绪,高声怒吼道,“不可能!你在骗本宫!你在撒谎!本宫怎么可能会昏迷一年!” 第267章 震惊,昏迷一年 忽然,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凉柒姑娘无需惊讶,您的确昏迷了近一年,确切的说是十个月。” 花凉柒随后转身闻声望去,只见南蜀太子赫然站在她面前,她顿时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你明明受了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 南蜀太子得意一笑,缓缓走近花凉柒身边,魅笑道,“所以花凉柒姑娘还不相信已经过了一年吗?不然你的伤口怎么会愈合?我受了腿伤又怎么会下地行走?” 一霎间,花凉柒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她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细想着外面纷飞的大雪,也足以证明时间的流逝,花凉柒自问道,“本宫怎么会昏迷一年?怎么会?” 南蜀太子得意之色渐深,“花凉柒姑娘未必也太小看南蜀的医术了,南蜀不仅擅长毒术,医术的最为闻名,你被朕用了药物昏迷整整一年,不然只怕你这手臂的伤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花凉柒听南蜀太子自称为朕,顿时又是起疑,“你当了皇帝?” 南蜀太子缓缓点了点头,“子承父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花凉柒听闻后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这一个月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不,她要回到南蜀,随后她命令道,“本宫要回南蜀!” 南蜀太子瞧着花凉柒决然的面容,当即嗤鼻一笑,“凉柒姑娘眼下定是迷茫得很吧?那不如朕来告诉你一切,在你昏迷的这几个月里,朕不仅登基做了皇帝,而且早已将你死去的消息传到了东漓,想必眼下东漓早已认为你已经死了,你现在的名字依旧为花凉柒,日后将成为朕的贵妃,朕还没有正式向你介绍过自己,朕名为苏泠澈,你最好铭记于心!” 花凉柒此刻简直不敢相信,不过短短几个月罢了,怎么可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甚至让她觉得是在做梦,花凉柒瞬即激动的怒斥尖叫道,“不!本宫要回东漓!现在就要回去!” 只见苏泠澈缓缓走到花凉柒身边,顺势环住花凉柒的杨柳细腰,万分暧昧道,“留下做朕的宠妃多好,你放心,我定不会向廖凌玄那般容许众多女人刁难于你。” 面对眼前的苏泠澈,花凉柒感到厌恶至极,一把将苏泠澈推开,“滚开!” 怎知就在推上苏泠澈胸口的同时,疼得苏泠澈一时捂着胸口弯身站在原地,原来苏泠澈胸口有伤,如容瞧见赶忙上前扶上苏泠澈的手臂焦急道,“陛下,您没事吧?” 当即苏泠澈笑意尽散,面容已转为阴冷,英目里带了几分狠历,抬手厌恶的将如容推开,使得如容踉跄狠狠跌倒在地,捂着腹部痛苦的呻吟着,苏泠澈全完不予理会,恶狠狠的说道,“朕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时候!回东漓?哼,想都别想!” 可这时只见如容下体早已被血迹染红,只见如容惊慌害怕道,“陛下,我们的孩子……孩子……” 一旁的花凉柒也是吓了一跳,原来这如容怀着身孕,而且还是苏泠澈的! 怎知苏泠澈一时厌恶至极,毫不怜惜的高声道,“来人啊,将她拉下去处死!” 如容顿时吓坏了,痛苦的尖叫道,“陛下,不要啊……奴婢怀了你的孩子啊,陛下!陛下!”,可进来的几位士兵根本不听如容的话,无情的将刚刚滑胎的如容拉了下去。 花凉柒在一旁不可思议的瞧着,随后不可置疑道,“你居然这么对待怀了你孩子的女人。” 苏泠澈冷漠一笑,“天下女人多得是,更何况朕现在拥有了你,眼里怎容得下别人!” 花凉柒瞬即一阵愤恨涌上心头,斩钉截铁道,“我就是死,也不会从你!” 苏泠澈倒是无所谓的一笑,“没关系,朕可以等,朕向来不强求别人,早晚有一天,你会随了朕的,婉容!” 这时只见一女子缓缓走进,卑躬弯身道,“奴婢在。” 苏泠澈冷漠的瞧了花凉柒一眼,随后命令道,“好好伺候凉柒姑娘,一时都不可以离开她半步。” 婉容瞬即垂首领命,“是!” 苏泠澈这时柔媚一笑,“凉柒姑娘,朕还有国事在身,你且在寝殿好生歇息吧。”,随后转为冷笑,悠然转身离去。 花凉柒一时气极了,愤恨的目光仿佛要吞噬一切一般,拿起一旁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婉容姿态坦然的站在一旁,高声命令道,“来人啊,把这些都收拾了吧。” 花凉柒一时又气又恨,转身回到了床榻坐下,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花凉柒劝自己此刻定要冷静,强忍着怒气瞧着外面纷飞的大雪,眉间的阴郁更深了。 这时婉容缓缓走上前来道,“小主,午膳时辰到了,您想吃什么?” 花凉柒此刻哪还有心思用膳,冷漠的瞧了婉容一眼,随后转身一语不发,婉容根本不在意花凉柒的情绪,随后高声道,“来人啊,小主饿了,备膳!” 花凉柒顿时冷漠道,“我不饿!” 怎知婉容万分淡然道,“小主若想逃出去,怎么也要吃饱了才行。” 花凉柒面容骤然转色,眼含厉色的瞧着婉容,质疑道,“什么?” 婉容随后缓缓道,“如容是奴婢的姐姐。” 花凉柒顿时释然,唇角淡淡勾起,“你要替你姐姐报仇?” 婉容面色依旧沉寂如水,“我没能力杀得了陛下,可陛下如今若是失去了你,必然大怒,不顺了他的心意,也算是报了姐姐的仇。” 花凉柒一时怀疑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位女子的话,可不管怎样,她也要一试,因为在这南蜀她根本不认得一个人,这个婉容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 花凉柒随后笑着点了点头,“好,到时本宫若是离开了,也会带着你一同离开的。” 花凉柒本以为先给这女子一颗定心丸,怎知婉容无谓一笑,“奴婢哪里也不会去。” 花凉柒一时更是起疑,“那你不怕陛下杀了你吗?” 婉容面色转为释然,“陛下的身边向来不缺女子,之所以挂心于小主,是因为小主得来不易。男人,总是喜欢得不到的东西,即便杀了奴婢,也不会解决什么问题。” 花凉柒顿时瞧了婉容一眼,眼下她根本没有心思和婉容讨论这些,随后淡漠道,“你要怎么帮我?” “奴婢会想办法将您活着的消息传到东漓,您眼下需要做的就是一个字,等!” 花凉柒一时嗤鼻一笑,“等?你认为我还等得起吗?” “小主再着急也没有用,眼下您也只能指望奴婢一个人了,不是吗?” 婉容的话使得花凉柒一时语塞,花凉柒瞬即转了话锋道,“你不过一小小侍婢,能有什么办法传出消息。” 婉容唇边闪出一丝自信,“奴婢是宫令宫女,身居满宫宫女之首,自然也是有些办法的,陛下脾性奴婢了解,只要小主不随陛下意愿,陛下是万万不会强迫您的,眼下奴婢需要时间。” 花凉柒一时沉沉的叹了口气,无奈道,“好,那我就相信你,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婉容不过淡淡一笑,“奴婢只是在为姐姐报仇,咱们不过都是在相互谋利罢了,又有什么言谢的?”,语毕,婉容便敛起笑容,缓缓迈步走了出去。 花凉柒走在寂静而又深邃的长廊,缓缓踱步,回味着现在以及已过去的时间,雪飘飘悠悠,洒向大地。一时顿足,看着半空中飘落的雪花晶莹透亮,似白莲,似柳絮,似梨花,轻轻盈盈,突然下雪的速度快了,从天空中急速地落向地面,凌空划过无数道孤线,随风旋转、飞舞,犹如从天而降的柳絮,一时间弥漫天空。 一旁的婉容站在身后轻缓道,“下雪了,小主还是回宫吧。” 花凉柒美眸轻转,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去,你说南蜀也会下雪吗?那个人现在是不是俯坐床边看着飘雪发呆。” 婉容没有回答,一阵寒风吹过,打乱了花凉柒头上的流苏簪子,宝石间碰撞的声音清脆极了,花凉柒神色转为冷凝,眼里变得有些空洞,曾几何时,她想尽一切办法逃离漓擎澈,如今竟如此怀念。 现在的花凉柒深深的感受到,南蜀有她的夫君,她的孩子,那里就是她的家。 就在此刻,三位身着上等料子的女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数位宫女,瞧见远处静默直立的花凉柒,三人齐齐顿足,目光皆是在花凉柒身前停留,其中一位着装淡雅的女子开了口,“那是谁?本宫怎么从来没见过?” 一旁的宫妃轻蔑一笑,“元妃娘娘也不仔细瞧瞧,如今宫里谁用得起婉容呢?” 方才说话的元妃瞬时面色转为冷意,语气骤然降了几分,“还是湘妃娘娘慧眼。” 湘妃娘娘妩媚的弯起嘴角,瞧了瞧身前的皇后,瞬即深邃了几分,缓缓道,“本宫听说她名为花凉柒,是陛下从南蜀带过来的,有意立她为贵妃。” 元妃娘娘淡漠道,“本宫猜也猜到了,陛下都把福銮宫给了她。” “不过一南蜀女子罢了,听说都有夫有子了,居然把陛下给迷住了。” “陛下身边什么时候断过美人,再说陛下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不过是到了南蜀瞧见了貌美如花的女子一时觉得新奇罢了。” 第268章 意外,擎冷前来 湘妃深邃一笑,颇有深意的瞧了皇后一眼,随后语气尖锐道,“先皇在后期残喘病榻时,得知陛下领回一南蜀女子,顿时大发雷霆,强制下令让陛下杀掉她,可陛下是怎么做的呢?不过几日,先皇便归天了,你见过陛下为了哪个女子这么做过吗?” 这时站在最前面的皇后眼里闪过一丝怒意,语气明亮有力道,“好了!如此大不敬的话你也敢说,活腻了是不是!” 湘妃倒是无所谓一笑,慵懒的福了福身子,“臣妾知错。不过臣妾倒瞧着这南蜀女子果然貌美,堪称倾国倾城呢。” 花凉柒耳闻远处皇后的声音,随后缓缓转过身去,瞧见了这三人,而就在这同时,湘妃和元妃面不改色。 这时婉容在身后道,“站在最前面的是皇后,身后两位分别是湘妃和元妃。” 话间,皇后三人已经缓缓走到花凉柒对面,花凉柒听后面色淡然而纯雅,不带一丝涟漪,身后的湘妃娘娘带了几分威严道,“凉柒小主,站在你身前的是皇后娘娘。” 花凉柒只是缓缓卑躬,微微垂首道,“见过皇后娘娘。” 元妃顿时鄙了一眼,“婉容没教花凉柒小主南蜀礼仪吗?” 婉容随后缓缓垂首,细腻道,“花凉柒小主昨日方才醒来,如今应休养身体,陛下吩咐礼仪等事过段时间再教授也可。”,此话一出,元妃面色更是不悦了几分。 花凉柒看出这三人来意不善,她本就不喜这南蜀,所以也无心与其周旋,随后缓缓道,“我有些乏了,皇后和两位娘娘自便。” 沁园的话引来这三人更为不悦,花凉柒的口气仿佛居高临上一般,高傲的姿态完全凌驾于皇后之上,简直让人反感,未等花凉柒迈步,湘妃不悦道,“花凉柒小主真乃放肆,居然面对皇后竟然不用敬语。” 花凉柒缓缓抬首,冰冷道,“我在你们南蜀皇帝面前,就未曾用过敬语。” 此话一出,三人一时难掩惊讶之色,她们在苏泠澈身边侍奉多年,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敢这般放肆。 湘妃一时难掩气愤,语气已从原本的冰冷转为了狠厉,“花凉柒小主虽得陛下宠爱,但既然来到南蜀,就要懂南蜀的规矩。” 花凉柒无所谓一笑,“我堂堂东漓之女,何须要学你这小小南蜀的规矩。” 皇后此刻骤然转为怒意,厉色散于面部,厉声道,“放肆!你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实在是重罪!” 花凉柒唇边无谓之笑更深了,随后眼里闪出一丝冰冷,毫无畏惧的警告道,“我本无意留在你这南蜀之国,所以也就无意与你们有任何瓜葛,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惹我,不然只怕会不善后终。” 三人顿时更为惊叹,堂堂尊贵南蜀皇后,向来只有警告别人的份,何时被人如此无视过,皇后一时咬紧牙关,愤怒的瞧着花凉柒,元妃再也忍不住心头愤意,高声尖锐道,“真乃放肆!来人啊,把这中原放肆女子拿下!” 只见身后数位宫女预上前,婉容赶忙挡在身前,冷意翩飞的面容带了几分杀气,“谁敢!” 顿时宫女们个个都顿足在一旁,可又不敢违背元妃命令,一时皆是一副不知所措之态,随后婉容道,“奴婢奉陛下之命伺候花凉柒小主旁侧,时刻保护花凉柒小主安危,元妃若执意如此,可别怪奴婢出手了。” 这时只见苏泠澈缓缓从拐角处走来,瞧见此番情景,面色骤然转色,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此人正是漓擎冷! 花凉柒面容瞬时带了无尽的冷意,随后无情的开了口,“我可是警告过你们的,都转身瞧瞧谁来了。” 众人此时皆是转身,瞧见苏泠澈顿时面色骤转,一个个皆是没有了方才的霸气嚣张,顿时除了花凉柒以外,所有人都尊卑行礼请安,苏泠澈缓缓走近,面色严肃极了,花凉柒随后对苏泠澈缓缓道,“南蜀国的待客之道可真是不友善呢。” 苏泠澈单边唇角扬起,语气淡漠道,“谁怠慢了你,你告诉我。” 皇后三人顿时惊叹,不过是简单的两句话罢了,却足矣证明了一切。 花凉柒冷凝一笑,“没什么,你身旁宫妃皆如此美貌,何需我在此?南蜀太子还是珍惜眼前人吧。”,随后便迈步转身离去,这期间根本没有正眼瞧过漓擎冷,仿佛漓擎冷没有存在过一般。 花凉柒缓缓回身,便听到苏泠澈下了旨意,“来人啊,元妃、湘妃不和朕心,即刻打入冷宫,皇后未善其职,教导无方,禁足一月。” 花凉柒毫无顿促之意,继续缓缓前行,听着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求情,和苏泠澈无情的呐喊,渐行渐远。 可不过是刚下了台阶,出了廊厅之时,左臂便被人用力拉回,因左臂受了重伤,使得花凉柒低沉呻吟一声,一时扶着左臂痛苦的眉头深锁,瞬即转眼瞧去,只见漓擎冷万分致歉道,“对不起,我忘记了你胳膊的伤。” 花凉柒一时鄙了漓擎冷一眼,预转身离去,可又被漓擎冷拉回,花凉柒用力甩开右臂,万分厌恶道,“别碰我!” 漓擎冷一时眉头深锁,“花凉柒,你听我解释,我……” “啪!”,未等漓擎冷把话说完,花凉柒抬起右手甩手就是一巴掌,漓擎冷一时语促,不可思议的瞧着眼前的花凉柒,花凉柒瞬即怒意道,“这一巴掌,是我替东漓打你的,漓擎冷,虽然我讨厌你,但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出卖东漓!” 漓擎冷一时英目转为厉色,激动的说道,“凉柒,我哪里做错了,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花凉柒一时冷漠道,“为了我?你若是为了我,就应该成全我!漓擎冷,你即便再痛恨漓擎澈,也应该看在我的份上救他一命,可是你没有!那晚,你说你跟踪南蜀太子许久,那你定是知道他会来香絮殿,可你为什么却只带了几位侍卫,你还不是想借着南蜀太子的手除掉漓擎澈!” 漓擎冷一时忍不住吼道,“我只是想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花凉柒一时嗤鼻一笑,瞬即收起笑意,冷漠道,“漓擎冷,你真是多想了,我根本就不属于你!以前是,现在也是!” “怎么不属于我!只不过被漓擎澈夺了去,我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有错吗?” 面对漓擎冷的执拗怒吼,花凉柒一时竟觉得漓擎冷简直不可理喻,顿时放弃了对漓擎冷的争吵,平缓语气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现在为何会出现在南蜀?” 漓擎冷紧了紧唇角道,“我得到了婉容的消息,便第一时间赶到南蜀,我要和南蜀商谈国事,我要带你回去。” 这样的话,终于是花凉柒平静了许多,“可商谈好了?” 漓擎冷缓缓颔首,“商谈好了,只要我与南蜀联手,南蜀即可放你回国。” 花凉柒顿时嗤鼻一笑,“呵,与叛国联手吗?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击垮太子。” 淡淡的一句话,使得漓擎冷顿时无声,漓擎冷知道,若是将花凉柒送回东漓,那么除了他争夺皇位以外,花凉柒便再也不属于他,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原点,漓擎冷随后暂缓道,“凉柒,你等我半年的时间。” 花凉柒一时眉头紧锁,无奈道,“漓擎冷,我离开了你,遇到了漓擎澈,我才知道一个道理,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你我本就不属于一个世界,况且我立誓要亲手杀了你!” 漓擎冷继续执拗着道,“为什么?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想知道为什么吗?等到你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至于漓擎澈,你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你可知道,漓擎澈得知了你死去的消息,这么长时间来,他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以为他在乎你吗?你错了!” 花凉柒顿时自信一笑,“放心吧,他即便是知道我死了,也要看到我的尸体才甘心。” 漓擎冷一时不解,“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花凉柒缓和一笑,“因为爱……”,花凉柒随后苦涩一笑,转身离去。 花凉柒回到寝殿,婉容吩咐着下人给火盆加木炭,花凉柒坐在木椅上,平静的面容上不带任何表情,她环视周围陌生的一切,强烈的排斥感充斥着整个心脏。 就在这时,便瞧见苏泠澈缓缓走进,四下宫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儿,朝着苏泠澈行礼,花凉柒淡漠的瞧了一眼,依旧坐在坐在木椅,未有任何动作,苏泠澈走到花凉柒身边,邪魅一笑,随后指尖划过花凉柒的脸颊道,“有没有想我?” 花凉柒万分厌恶的将苏泠澈的手打落,愤恨的鄙了一眼,苏泠澈邪魅的模样没有变化,柔媚道,“怎么?生气了?我都将她们打入冷宫了,你还不高兴吗?” 花凉柒随后美眸垂下,瞧向别处沉默不语。 第269章 归来,却被软禁 苏泠澈随后坐在花凉柒对面,缓缓道,“你怎样才能随了我心愿?我答应你,只要你所提出的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即便要我南蜀皇后之位,我都可以给你。” 花凉柒顿时轻蔑一笑,随后坚定的愤厉道,“即便你把这南蜀的江山给我,我也不稀罕,想让我随了你,除非我死!” 这时漓擎冷缓缓走进道,“南蜀皇帝,你是否忘记了你对本皇子的承诺?” 苏泠澈当即无奈的耸了耸肩,“朕不过是在争取一下花凉柒的意见,说实话,若不是你开的条件如此诱人,我怎也不会放掉花凉柒。” 漓擎冷面色冰冷,语声清冽道,“既然如此,那本皇子现在就带花凉柒走。” 语毕,漓擎冷也不等苏泠澈回话,当即便拉着花凉柒出了大殿。 待漓擎冷和花凉柒走远了,苏泠澈冷漠的瞧了一眼婉容,语声冰冷道,“明日,朕不想在看到你!” 婉容听闻此话,居然悠然一笑,俯身施礼道,“是,奴婢遵旨。只要能让皇上您的心痛那么一点点,奴婢就算是替长姐报仇了。” 苏泠澈余光冷视了婉容一眼,随即便迈步出了大殿。 花凉柒随漓擎冷回了东漓已是深夜,来到宫门口,宫门已经关了,漓擎冷随后对花凉柒道,“既然宫门已经关了,那么便只有越墙了。” 花凉柒也不回话,漓擎冷随即挽起花凉柒腰际,腾空一跃,飞进了宫墙。花凉柒跟着漓擎冷缓缓朝着裔銮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花凉柒没有说一句话,她此刻只想快点见到廖凌玄,快点见到玹霖,她好想他们。 漓擎冷此刻淡淡道,“眼下东漓都以为你被东漓所害,若是一会儿漓擎澈看到了你,定是高兴极了。” 花凉柒当即冷漠的瞧着漓擎冷一眼,语声冷清,“漓擎冷,你告诉我,你当初是不是想借南蜀太子的手除掉凌玄?” 漓擎冷眼底泛起一丝涟漪,诚实的点了点头,“没错,漓擎冷若是死在东漓太子的手上,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而我也可以借此夺回你,两全其美。” 花凉柒听过此话,愤然的紧了紧唇角,“此计果然高明,如此卑鄙,真是符合你呢。” 漓擎冷无所谓的笑了笑,“有时候,人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如今我就是那个人。花凉柒,对不起,你不能回到漓擎澈的身边。” 语毕,漓擎冷深邃的瞧着花凉柒一眼,花凉柒当即觉得情况不对,赶忙谨慎的退后了几步,“你什么意思?” 漓擎冷面色含着几分苦楚,似有几分无奈,“花凉柒,我可以给你幸福,你要相信我。” 漓擎冷说完这句话,便急速凌波微步上前,一掌打在花凉柒的脖颈处,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没等花凉柒来得及反应,花凉柒便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当花凉柒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缓缓起身,揉了揉昏昏欲坠的头部,瞧着四周,自己是在一间内室,一切的家居皆是陌生的,花凉柒不禁自问:这是哪里? 起身走到门边,才发现门已被人在外面反锁,花凉柒当下猜到自己是被漓擎冷关了起来,当即用力拍着门大喊道,“放我出去!漓擎冷,你快放我出去!” 门外似有几声脚步声渐渐远去,花凉柒用力的叫喊着,却得不到一个人的回应,花凉柒随即盘查这个内室,就连窗户都被人反锁着,花凉柒发觉自己被软禁了,而这里又是哪里? 就在花凉柒质疑之时,门被人打开,漓擎冷缓缓走进,花凉柒赶忙上前质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漓擎冷面色淡然,好似平常事一般的回道,“这里是西厢宫。” 花凉柒一时有些生气,不悦着道,“放我出去!我回东厢宫!” 漓擎冷眼底露出决然之色,“花凉柒,你不能回去,你若是回去了,一切便都等于是回到了从前。” “不!放我出去!”,花凉柒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可却无法阻挡漓擎冷的决心,漓擎冷冷清一笑,“花凉柒,你别着急,待到我登上了皇位,这个后宫,这个天下,便都是你的。” 花凉柒愤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稀罕!我现在只想回到太子的身边,漓擎冷,你这么做我会更加恨你的!” 漓擎冷无所谓的笑了笑,“即便你恨我,我也不会放你出去。花凉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花凉柒顿时不削一笑,“爱我?如果你爱我,那你现在就应该选择放手,成全我。” 漓擎冷顿时笑意收起,毅然决然道,“花凉柒,你为什么要这般执着?难道就不能和我回到过去吗?你知道我多么爱你。” “你要清楚,我现在不仅是太子的女人,还是一位母亲,不管我此生身在哪里,我的心都在东厢宫,那里有我爱的人,有我的孩子,那里就是我的家。” 漓擎冷瞬时激动的上前一步,略带愤慨道,“你说东厢宫是你的家?呵,真是可笑,他漓擎澈拥有多少嫔妃妾室?他配得起你吗?” 花凉柒一时也不甘示弱坚决果断道,“漓擎冷,你真的懂爱吗?真正的爱情,是在能爱的时候懂得珍惜,在无法爱的时候懂得放手!” “放手?那我漓擎冷告诉你,我做不到!我此生非你不娶!我的住所,只容许你这一个女人入住!而他漓擎澈呢,他若是真的爱你,那么现在东厢宫正殿住的人应该你,而不是别人!他漓擎澈拥有那么多女子,却口口声声的说爱你,他配吗?不配!” “我认可住在东厢宫的偏殿,也不愿意住在你西厢宫的正殿。漓擎冷,你到底懂不懂,无论你现在做什么,无论你再怎么对我好,我都不可能对你有任何好感,我们注定就是仇人!” 漓擎冷一时无声的站在原地,不解的看着花凉柒,半晌,才缓缓开了口,“花凉柒,你变了” 花凉柒冷漠一笑,“或许是吧。” “花凉柒,自你入宫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如何把你带走,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才能与你安度后半生,为了你我不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可最终换来了你这样的话,你让我情何以堪?” “漓擎冷,我们之前的那些都是假的,都是我骗你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说我无情也好,说我多情也罢,可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既然你不可以去拥有,愁亦无法可消,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把这份情掩藏,不要让别人知道,最好连你自己也不让自己知道,忘记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药剂,把这份心意藏在心中,别再勉强自己,你连喜欢也不可以,你又何苦令自己这么辛苦。” 漓擎冷果断甩袖驳斥道,“你别和我说这些,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我废了这么多周折,好不容易又重新得到了你,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开你,总有一天,你会回心转意的!” 花凉柒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坐下苍凉道,“真是朽木不可雕,看来你我根本不可能再说通了,你走吧,我要休息。” 漓擎冷穆厉的瞧着花凉柒,眉间的紧锁代表着此刻的惆怅,淡淡转身甩袖推门而去。 寒风伴着开门的间隙吹进,花凉柒额前的碎发随之飘荡,随着内室的门重重关上,花凉柒沉沉的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逃出了南蜀太子的魔爪,可却被困在了这西厢宫不得抽身,她自知不能再坐以待毙,可眼下单凭自己一人的确无望,她到底该怎么办?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已经半个月了,花凉柒坐在内室的后窗边,书写着一张又一张的纸条,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话语:我在西厢宫,救我!凉柒。 当花凉柒写好了一张纸条,从窗户的缝隙中飞出去,寒风送着纸条飞走。这是花凉柒唯一的希望,她祈求漓擎澈可以看到她的纸条,哪怕是任何一个人都好,她要逃走,可是已经半个月了,白天和黑夜重复的交替着,花凉柒没有等来任何消息。 花凉柒寞落的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她担忧漓擎澈,她知道漓擎澈此时此刻一定也在担忧着她,她想念玹霖,想念她的孩子。东厢宫,就在离着她不远的地方,可如今对于她这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说,竟是一种奢望。 花凉柒不禁因此落泪,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她顿时觉得好无助,软禁在这内室里,使她寸步难行,没有一个人帮她,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存在,她好想漓擎澈,好想看到漓擎澈担忧的问着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焦急的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有多么的想她。 想到这里,花凉柒竟不禁哭出了声音,将头深深埋在自己的臂弯,悲伤侵蚀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悲哀的哭泣道,“澈,我好想你,你快来救我出去,我还活着。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哀伤,渲染着整个内室…… 第270章 事情,越发复杂 而在此刻,香絮殿内,漓擎澈孤寞的坐在榻边,这里有着花凉柒的影子,漓擎澈仿佛能看到花凉柒当下正坐在软榻上做着女工,能看到花凉柒坐在木椅上轻摇着玹霖的摇篮,能看到花凉柒和翠云欢笑的聊天,那些幻影犹如一刀刀利剑,刺在漓擎澈的心上。 石奎此刻缓缓走进,禀道,“太子殿下,属下回来了。” 漓擎澈看着石奎身后空无一人,当即失落道,“还是没有任何太子妃任何消息吗?” 石奎顿时泄了气,摇了摇头道,“属下前去南蜀,甚至深夜潜入皇宫,可都没看到太子妃的身影,如今二皇子也从南蜀回来半个月了,也没有任何动向。” 漓擎澈顿时眼底涌上一层泪花,半带苦楚道,“太子妃真的离世了吗?本太子不信,不信!” 忧伤低沉的声音,使得石奎此时此刻也倍感心酸,劝慰道,“太子殿下,如今南蜀太子已经登基,陛下也说当晚南蜀没留下任何证据不可派兵前往啊。” 漓擎澈当即起怒,愤怒道,“可凉柒就是被南蜀太子抓走的!我昏迷了将近一个月,当我醒来的时候,你们就告诉我凉柒死了!” 石奎顿时解释道,“属下追了一夜,在城郊外看到了太子妃的尸体。” 漓擎澈瞬时气愤起身,怒吼道,“那样血肉模糊的尸体怎么证明是凉柒!那不过是穿着凉柒的衣服罢了!你们真是没用,好几个人都没救下凉柒,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语毕,漓擎澈便觉胸口刺痛,他的咳疾又犯了,随即便是无休止的咳嗽,使得漓擎澈身体不支,抬手抚上床榻,支撑着身体剧烈的咳嗽起来。 石奎忙是上前担忧道,“太子殿下,您可要注意身体啊。” 漓擎澈随即吞下一粒药丸,咳嗽缓缓淡下,疲惫的坐在床榻边,冷清道,“如今凉柒都不在了,本太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石奎听闻此话顿时一惊,“太子殿下,您可要振作啊,朝中还需要您呢?您这都好几日不去上朝了,御书房您也不去了,如此下去是万万不可的。” 漓擎澈当即自嘲一笑,“呵,我为什么要争夺皇位?因为我要活着,只有我活着,凉柒才会有好日子,我想把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可如今呢?凉柒不在了,我还要那皇位作何?坐拥着天下,拥有万千佳丽的后宫,可是没有凉柒,又有什么意义?都是我的错,那天晚上,是我没有保护好凉柒。” 石奎一时也是心急,焦急着道,“太子殿下,您要振作起来啊,太子妃的在天之灵看到您眼下这般堕落伤感也是不高兴的。” 漓擎澈失落的将头靠在床榻上,缓缓悲凉道,“石奎,你说凉柒现在在天上是不是很孤单啊,我好想她,好想她在身边的每一个日日夜夜,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如此爱她,已经爱她到不能失去的地步了。” “太子殿下,您这是在说什么傻话啊,您一向是最坚强的,那么多坎坷波折您都挺过来了,您不能就这样倒下啊。您还有二世子,您若是倒下了,可让他们怎么办呢?” 漓擎澈深深的闭上双眼,深深的舒了口气,“本太子太累了,真的太累了。石奎,你不懂那种绝望的感觉,当本太子听到凉柒离世的那一刻,我真的好希望那是一场梦,好希望本太子醒来,凉柒还在身边,担忧的看着我,数落我不顾自身安危。石奎,我现在只希望凉柒能回来,让我怎样的代价都好。” 石奎此刻看着漓擎澈悲伤的模样,顿时也是倍感焦躁和不安,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劝慰漓擎澈,“太子殿下,人死不能复生,您要节哀啊。” 漓擎澈朝着石奎摆了摆手,轻声道,“你出去吧,本太子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石奎一时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便转身出了香絮殿,吩咐袭秋道,“照顾好太子殿下,时不时的进去瞧瞧,天气寒冷,记得加木炭。”,袭秋当即应下,石奎便离开了。 漓擎澈此刻坐在床榻边,轻抚着那一对鸳鸯枕,顿时苦涩一笑,自言自语道,“凉柒,我好想你。你总说这鸳鸯枕不舒服,你若回来了,我就换成你喜欢的好不好?凉柒,只要你回来,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我一个人真的好苦啊。” 话到尾处,漓擎澈的声音渐渐颤抖,一行泪滑落脸颊,这是漓擎澈平生以来第一次流泪,因为花凉柒,因为爱。 就在这时,张福急三火四的就跑了过来,“太子殿下可在里面?” 袭秋缓缓点了点头,“在呢,你有什么急事吗?” 张福厌了口唾沫,严肃道,“当然有,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等不得!等不得啊!” 可袭秋却有所犹豫的瞧了瞧殿内,为难道,“太子殿下如今什么精神状态你是知道的,只怕你冒然进去会挨骂的。” 张福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吼了一声,“哎呀!我没时间和你解释了!这可是大事!” 语毕,张福便冒然将殿门推开,惊得袭秋花容失色,想大叫又不敢太大声,“张福,你这是干什么啊!你疯了?” 张福根本无暇理会袭秋,急匆匆的就往殿内走。 果不其然,张福的冒然使得漓擎澈有些不高兴,面容阴郁着,“本太子不是说了吗?不许任何人进来!” 张福呼呼的喘着粗气,开口的那句话,让漓擎澈顿时就惊讶十分,“太子殿下,奴才可能有主子的消息了!” 此话一出,漓擎澈腾地一下子就站起身来,“什么?你说什么?” 张福又说道,“奴才有太子妃的消息了。” 漓擎澈迫不及待道,“什么消息?” 张福从袖中拿出一个字团递给漓擎澈,“太子殿下您瞧。” 漓擎澈赶忙接过那纸团打开,上面的字让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我在西厢宫,救我!凉柒。 良久,漓擎澈方才缓过神来,“你从哪里得到的?” “奴才今日途径花园偶然在地上捡到的,而且还看到齐妃的侍女也捡走了一张。” 漓擎澈哪里能等的及,箭步就往殿外跑,张福赶忙阻拦,“太子殿下莫冲动,这件事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漓擎澈极为肯定道,“凉柒的字本太子太熟悉不过了!” “太子殿下,您可不能冲昏了头啊,就算主子眼下真的活着,您现在去找二皇子,二皇子也不会把太子妃交出来的,这样就打草惊蛇了。” “本太子今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看看漓擎冷那儿有没有凉柒!” “太子殿下,那地盘可是二皇子的,二皇子自然有法子让您找不见,这要是打草惊蛇了,只怕您就更难寻到主子了,毕竟眼下人们都以为主子死了,您今日寻不到人,又能怎样?” 张福的话,句句都有道理,使得一时冲动的漓擎澈缓下步子,眉目深重,“那张福你什么意思?” 张福顿了顿,严肃道,“奴才方才也看到齐妃的侍女也捡走了一张,那么这件事就不会那么简单,齐妃可是因四皇子死的事情一直怀恨咱们呢,所以齐妃必不会就此罢休。” 漓擎澈眼底微微一亮,“你的意思是说,让本太子静观其变?” 张福坚定着点了点头,“没错,既然齐妃定会趟这浑水,那咱们就让齐妃折腾,到时候将计就计,便可知主子是否真的在二皇子那里。” 漓擎澈开始变得犹豫起来,在大殿中央来回的踱步,深深的思索着这件事情。 良久,漓擎澈缓缓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快去叫石奎来!” 张福当即应下,“是,奴才这就去。” 随后,张福一溜烟的出了的大殿。 漓擎澈紧了紧手里的那张纸条,顺着大殿的门缝往外看,悠悠的说了句,“凉柒,希望你真的还活着……” 齐妃的宫殿内,贴身婢女琉璃匆忙走进道,“主子,奴婢有要事禀报。” 琉璃赶忙走上前,坐在齐妃身边道,“主子,太子妃可能没有死。” 齐妃当即蹙眉一惊,“什么?没有死?” 琉璃坚定的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齐妃,“主子,您瞧。” 齐妃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道:我在西厢宫,救我!凉柒。 齐妃顿时紧张了几分,忙是问道,“你从哪里看到的?” 琉璃忙是回道,“在裔銮宫附近的花园里,奴婢已经找人确认过了,这是太子妃的笔迹。”、 齐妃深然思索,缓缓道,“西厢宫?那是二皇子的住所,难道太子妃被二皇子关起来了?” 琉璃微微点了点头,“奴婢也是这么猜想的,想必二皇子会以太子妃要挟太子。” 齐妃当即怀揣不安,连呼吸都加快了几分,“二皇子到底作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妃眼下还活着,怪不得二皇子前些时日去了东漓回来也毫无音讯,原来还是把太子妃带回来了。” 琉璃不禁紧张了几分,“主子,那咱们该怎么办啊?太子妃如今在西厢宫,咱们也插不进手啊,若是被太子知道太子妃还活着那可就糟了。” 第271章 算计,到底怎样 齐妃思索片刻,方才道,“他们当初害死了本宫的儿子,本宫岂能让他们舒坦了?只是这件事咱们不能插手,眼下咱们需要一个人替咱们出手除掉太子妃。” 琉璃顿时细想,忽然眼前一亮,“主子是在说婉昭训?” 齐妃深然一笑,“没错,就是婉昭训,她可是比咱们还不想太子妃活着。” “可她如今尚在禁足中啊。” “那有什么关系?婉昭训如今定是恨太子妃入骨,她为人聪慧,必然也有自己的手段,你眼下只需要将这消息告诉婉昭训,剩下的便全凭她去做,若是此事暴露了也与咱们无关,凡事一问三不知,推辞了便是。太子妃被婉昭训除掉了,太子若是知道是婉昭训做的,定是不会留她性命的。” 琉璃当即明睿一笑,“还是主子有办法,那奴婢现在就去见婉昭训。” 齐妃欣然颔首,“不该说的话别说,点到为止便好。” 琉璃瞬时应下,“是,主子放心,奴婢知道分寸。” 待琉璃来到临华殿,婉桢此刻身上盖着三层棉被,冰冷的内室照比外面没暖和多少。 琉璃缓缓走到婉桢的床边,冷清一笑,“婉昭训近来可好啊?” 婉桢偏头瞧向琉璃,也不介怀她不见礼,如今的她还有什么威严可存呢。婉桢瞬时冷冷道,“你是齐妃身边的侍女吧?你来作何?” 琉璃随后坐在婉桢对面的木椅上,深邃笑道,“婉昭训果真是好记性呢,奴婢是来告诉婉昭训一个好消息。” 婉桢冷哼一笑,“哼,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琉璃随即拿出那张纸条,团在一起扔在婉桢身上的被子上面,婉桢将纸团打开,看到纸上的字顿时一惊,“太子妃没死?” 琉璃含笑点了点头,“没错,太子妃的确没死。” 婉桢当即愤然轻咬着唇畔,她听说花凉柒的死讯之时,早已乐得心花怒放,可如今知道花凉柒还活着,一时也是怒气难消。 婉桢怒目瞧着琉璃,质问道,“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作何?” 琉璃姿态悠然的瞧着婉桢,声音清脆着,“奴婢方才说了,是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一个可以彻彻底底除掉太子妃的好消息。” 婉桢当即冷笑,“你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事成之后你便可以将此事告发太子,借太子的手除掉我。” 琉璃计谋被婉桢当即识破,可琉璃却不显一丝慌张,悠然自得道,“婉昭训,您当下处境如何您也是清清楚的,是谁让你惨遭今日落魄你也是知道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奴婢可没有逼着你去做,况且奴婢和齐妃娘娘与您无冤无仇,又何必要没事来招惹您呢?” 婉桢顿时握紧粉拳,怒目着前方,她早已恨花凉柒入骨,她恨不得将花凉柒碎尸万段。 琉璃此刻瞧着婉桢此刻愤怒的模样,缓缓起身笑道,“消息奴婢已经传达给您了,至于您怎么做,就是您的事情了,奴婢告退。” 待琉璃离去,青莲便走了进来,看着婉桢当下愤怒的模样,随即道,“主子,齐妃身边的侍女怎么来了?是不是给您气受了?” 婉桢随即将纸团扔在地上,愤怒道,“你自己看!” 青莲拾起纸团,看过也是吃惊不小,“这……这是什么意思?” 婉桢怒目瞧着青莲,愤怒道,“什么意思?花凉柒那个贱人还活着!” “太子妃不是死了吗?石奎都已经看到尸体了,主子,她们是不是在诈您啊?您可别上当。” 婉桢冷然一笑,“花凉柒若是被禁在别处,本宫自是不信的,可她如今却在西厢宫,二皇子前些日子可是刚从东漓回来,而且二皇子原本就和太子妃有情,就凭这些,还不足以证明花凉柒活着吗?” “可这些齐妃娘娘也未必不知道啊,她会利用这点来诈您。” 婉桢随即思索片刻,青莲的话不无道理,婉桢随即又道,“你去派几个高手前来,花凉柒到底在不在西厢宫,一探便知。” 青莲当即应下,随即又道,“主子,倘若太子妃还活着,您打算怎么做?齐妃娘娘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婉桢顿时冷然一笑,“呵,齐妃娘娘以为她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她未免太小看我了,我不会让太子妃死的,太子妃不是说过吗?死是最容易的,生不如死才最折磨人呢,如今我也让她尝尝这个滋味,你先去找人,待到落实花凉柒的确在西厢宫再说。” 青莲随后应下,急匆匆的便出了内室。 漓擎冷看着花凉柒整天郁郁寡欢,终于容许花凉柒在西厢宫里走动,不过身边却还是安插了眼线。 晌午一过,花凉柒用过了午膳,便出了寝殿在西厢宫的花园里闲逛,软禁在这西厢宫一个月,花凉柒是第一次走出寝殿,身旁侍奉的丫鬟众多,却没有一个是可以交心的,这一刻使得花凉柒分外想念张福、翠云还有初九,偶尔身旁路过几位侍婢,见到花凉柒面容皆是骤然转色,卑躬屈膝的顿促原地行礼,仿佛花凉柒不可亲近一般。 花凉柒知道,这些人都是漓擎冷安插的眼线,以此来监视她的,不让她出西厢宫,而花凉柒如今也在寻找着逃出去的机会。 花凉柒脚步和缓的向前走着,忽然走入了一片梅花林,凛凛寒风中,一大片梅花傲然怒放,枝头上,那粉色的小花在斗寒争艳,为这个严冬增添了几分生机,花枝条细长,形态不一,婀娜多姿,金钟似的小花在花枝间点缀着光彩,吸引着花凉柒的目光。 花凉柒抬手轻轻抚上梅花瓣朵,淡粉色的花瓣中间,含着金黄色的花蕊,在冬日微弱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好看,花凉柒此刻唇边缓缓提起,温馨一笑,开口缓缓道,“忽见腊梅艳,花开暖冬日。不知凌寒雪,疑是暗香明。” 话毕,花凉柒唇边笑意渐散,替代的是一抹让人读不懂的悲凉,此刻花凉柒的苦涩,或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哼!气死我了!我堂堂吏部尚书嫡女,难道还要看他赵宇的脸色吗?不过就是二皇子侍从罢了,他以为他谁啊!” 尖锐而带着沉重怨气的声音,使得花凉柒回身望去,只见一身着上好料子的女子步伐轻快的走了过来,看其黑丝上贵重的首饰,应该在身份不浅,不禁引得花凉柒多瞧上几眼。 花凉柒当即深邃一笑,吏部尚书的嫡女,看来这吏部尚书是有格外心思了。 只见其身旁丫鬟面色鄙夷的附和道,“可不是么,二皇子刚下了早朝小姐您就在书房候着,好容易等到二皇子回来了,他赵宇居然蛮横阻止您。”,话到此处,那女子面色更是狠历了几分,不过是短短两句话,花凉柒便已猜出这女子不是什么善茬儿。 那女子这时气哄哄的走了过来,忽然骤然抬首,便瞧见了站在梅花树下的花凉柒,顿时面容为之一惊,顿促数秒后,唇边扬起一抹伪笑,缓缓行礼道,“静香参见给太子妃。” 花凉柒不削的瞧了一眼,如此刁蛮的女子,真真是糟蹋了这么静好的名字,随即花凉柒缓缓开口道,“真是聪明,没见过本宫就是本宫是谁。” 朱静香缓缓直起了身子,唇边笑意渐深,“如今在西厢宫,除了二皇子以外,还能有谁出门有数位侍女服侍呢?想必二皇子都不及太子妃您呢,静香说的应该没错吧。” 花凉柒淡然一笑,“不过是朱吏部尚书的嫡女罢了,无品级无称谓,那么见到本宫应该行蹲礼才是,简简单单的扶手礼真是不合规矩呢。” 花凉柒淡漠的一句话,足以证明了朱静香的身份,朱静香此刻面色骤然转色,一下子就冰冷了几分,不愤的捏紧手中的丝帕,带了几丝不服气。 花凉柒又是一笑,“怎么?本宫这话是不是说得你不爱听了?” 朱静香一时再也忍不住气愤,抬手指着花凉柒,瑟瑟发抖道,“你如今不过是二皇子软禁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在此耀武扬威?” 花凉柒倒也不惊慌,“居然敢对本宫无礼?二皇子平日里没有教导过你吗?即是托朱吏部尚书这层关系入住宫中,那么平日里就应该安分守己的呆在内室,少出来惹是生非。” 这一席话使得朱静香更是气愤不已,连忙愤慨道,“静香知道自己是何身份,但怎也不需要太子妃你来教训静香!连二皇子都没有说静香什么,太子妃是不是有些干卿底事了?” 静香的这一句话使得花凉柒骤然转怒,没等花凉柒说话,便听到一声男子怒斥,“放肆!不得对太子妃无礼!” 花凉柒闻声望去,便瞧见漓擎冷缓缓走来,妾室一时赶忙俯身行礼,方才的傲气瞬间烟消云散,漓擎冷万分气愤道,“平日里你对赵宇蛮横,本皇子就一再忍让,如今竟变本加厉起来了!” 第272章 阴毒,老谋深算 静香此刻慌张直起身子,眼下早已变得委屈乖巧,细语低声道,“太子,太子妃侮辱静香身份,这让静香怎么忍得住啊,您知道静香一向最在意这个的。”,话到尾处,朱静香竟然拿起丝帕拭泪,可怜楚楚的样子真乃逼真,这一举动,引得花凉柒一番冷笑。 漓擎冷怒气依旧未消,语气冰冷道,“即便如此,太子妃说你几句你也不该反驳。” 花凉柒和缓一笑,摆了摆手道,“罢了,我不和无礼之人一般见识。” 漓擎冷眉心微皱,“太子妃赏你面子,还不快些退下去!” “是。”,朱静香赶忙委屈的应下,可就在转身之时,可怜之态瞬间消逝,转为那愤恨无比的恶狠面容,瞬即怀着愤恨急速离开。 花凉柒当即不削一笑,折下一支梅花在手中把玩,语气轻薄着对漓擎冷道,“你的重臣之女眼下定是恨极了我,霸着西厢宫的正室之所,居然还辱骂了她。” 漓擎冷此刻倒不显一丝笑意,万分认真道,“西厢宫的皇子妃之所,本就该属于你一个人的。” 花凉柒缓缓叹了口气,瞬即道,“罢了,不与你说这些,不然有一番不可休止的争吵。”,随后花凉柒便转身离去,嘴角上扬一抹自信的笑意,今日她故意挑衅朱静香是有原因的,这样朱静香定是容不下她在这西厢宫,如此一来便正和花凉柒心意。 朱静香回了寝殿,一屁股的重重的坐在软榻上,呼呼的喘着粗气,拿起一旁的茶杯就摔在地上,胸口随着怒气上下浮动着,一旁的丫鬟安慰道,“小姐何必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朱静香即可怒吼道,“哼!不就是个太子妃吗!至于在本小姐面前耀武扬威?她以为她住在西厢宫正室就是西厢宫的女主人了?简直就是在妄想!” 一旁丫鬟附和道,“可不是么,小姐,您废了好大力气才住入这西厢宫的,如今可不能让太子妃得逞啊。” 朱静香气得指尖发抖,呼吸急促的想着对策,忽然冷眸一转,“哼,不论二皇子怎么想,她也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如今太子可满城搜索她呢,那我倒不如帮太子一个大忙。” 一旁丫鬟顿时倍感警戒,低沉道,“小姐,二皇子可是警告过的,若是谁敢放出任何风声,那可是大罪啊。” 朱静香顿时鄙夷冷哼,“哼,本小姐若再留太子妃在西厢宫,日后便再无出头之日了,看你那胆小的样子,就不会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吗?” “那该怎么做?” 朱静香稍作顿促,思索片刻道,“在宫中婉昭训是不是与太子妃不和?” 丫鬟点了点头,“恩,奴婢也略有耳闻。” 朱静香顿然得意一笑,“很好,太子妃,我要让你知道,惹了我的下场,代价必是很惨痛的。” 话毕,朱静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临华殿内,婉桢姿态慵懒憩在软榻上,听着青莲弯身的秀珠徐徐道尽,唇边闪出一丝冷凝之色,缓缓一笑的试探道,“我派的人可都打探清楚了?” 青莲认真的垂了垂首,“是的,的确是在西厢宫里看到了太子妃,而且还住在正殿之中呢。” 婉桢顿时笑意略散,眼角不满的垂下,“花凉柒可真是不知廉耻,居然和二皇子做出苟且之事。” “主子,居您派的人来报,太子妃本是无意留在西厢宫的,是二皇子幽禁了太子妃,太子妃一时难以脱身罢了。” 婉桢此刻笑意尽散,缓缓坐直了身子,方才的慵懒姿态瞬间消散,显了几分严肃之色,“事实虽是如此,但我完全可以将它改变。” 话毕,青莲微微一愣,太子妃唇边闪出一丝坏笑,“如今全天下都以为花凉柒已经被南蜀所害,若是让众人知道花凉柒如今宿在西厢宫中,想必她花凉柒也是百口莫辩了。” 青莲眼色立马变得明朗,赞同的点了点头,“主子英明,只是太子素来偏袒信服太子妃,所以主子得想法子让太子相信才是。” 婉桢顿时无声,眉目微微垂下,仿佛是在细细斟酌,半晌,认真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咱们就得让太子亲眼所见,到时就算花凉柒在作解释又如何呢?” 青莲微微点了点头,一时为难道,“看来奴婢要在这件事上用点心思了。” 婉桢顿时释然一笑,“昨夜吏部尚书的嫡女朱静香前来私密我,通禀此事,自然是因她看不惯花凉柒了,所以她没理由不帮我,因为帮我的同时,也是在帮她自己。” “奴婢只怕她做不来,娘娘您也瞧见了,她未必是可用之人,到时可就不好办了。” 婉桢顿时无谓一笑,“人都是逼出来的,你去告诉她,这件事我可以帮她,不过也要她相助。” “主子那咱们这边打算怎么办?” “你觉得太子眼下最接受不了太子妃怎么做?” 青莲听后一时皱眉,忽然眼前一亮,惊讶道,“主子难道是要……” 青莲故意没把后半句说出来,婉桢自信的点了点头,“没错,我好不容易抓住这样一个绊倒花凉柒的大好时机,怎么会不好好把握呢?我和花凉柒周旋太久了,这次也该做个了断了!这件事你去筹备,筹备完毕之后通知我一声,皇上那边由我来说,记住,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应该知道若是失败了,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话到尾处,婉桢不禁加重了语气,使得青莲连忙紧张了几分,赶忙俯身应下,“是。” 婉桢随后悠然端起茶盏,浅浅品了一口,清茶入口,缓缓道,“太子如今仍未放弃搜索太子妃,西厢宫离东厢宫颇近,难保哪日会走漏风声入了太子的耳朵,所以这件事要抓紧办,万不可让花凉柒任何觉察和喘息的机会。” 青莲又是坚定应下,“是,奴婢今夜就去办妥此事。” 婉桢无声的将茶盏放下,唇边闪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深夜,大地已经沉睡,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青莲身着一件暗紫色披风帽衣,坐在街道一家路摊茶馆里,暗紫色的披风帽子戴在头上,微微垂首,遮掩住了青莲的样貌,手里虽握着茶杯,但是却没有品茶的意思,眼神在街道无意的游走,好像在搜索着什么,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路摊茶馆的坐席上除了青莲以外,早已空无一人,店家这时缓缓走近,用略带抱歉的声音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 青莲毫不犹豫的拿出一定金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随后语气冷漠道,“我在这等一个人。” 店家见到桌子上那定金子,顿时眼前一亮,眼睛发直的看着那定金子,这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看到金子啊,店家此刻有些激动,上前拿起金子快速的点头道,“客官您随意,等到什么时候都没有问题。”,随后赶忙转身离去,满面喜色的给一旁的妻子看,身边的妻子也是惊吓不小,二人顿时难掩一时喜色连连的样子。 这时只见远处,一位女子从拐角处快速走了过来,看其神色也是略带惊慌谨慎,脚步急速前行,眼神却时不时的张望着四周,随后在青莲身旁骤然停下,坐于零钱的对面,此人正是吏部尚书的嫡女朱静香。 青莲顿时冷冷的低声道,“你来晚了。” 朱静香难掩一时为难之色,赶忙解释道,“我能抽身从西厢宫出来已是不易,咱们赶紧长话短说,万一被人发现我此刻不在西厢宫就糟了。” 青莲顿时不悦的白了朱静香一眼,从袖口中拿出一白色纸包丢给了朱静香,淡漠道,“明日深夜巳时一过,将这包药给太子妃服下。” 朱静香顿时皱眉起疑,缓缓将纸包拾起,疑问道,“这是什么?” 青莲坚定道,“这是婉昭训的意思,其他的你不必管,你放心,婉昭训也是不希望太子妃善终的。” 朱静香一时略有迟疑,不过还是将药包收下,随后缓缓道,“我的住所离太子妃住所甚远,再者说她的饮食起居只怕我插不了手,明日太急,可否让婉昭训宽限几日。” 青莲一时显了几分不悦,“婉昭训尚在禁足,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你磨蹭,这件事若是成了,你便可以继续呆在二皇子身边,日子还如从前一样,这件事若是没成,不仅婉昭训会招来祸患,只怕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应该对婉昭训的脾性略有耳闻吧!” 话音一落,朱静香不禁吓得一阵寒颤。 青莲继续冰冷道,“你放心,婉昭训和你是站在一起的,至于你这人头能否保住,完全取决于你了,记住,明日夜里巳时。” 朱静香慌张的点了点头,“是,我记下了。” 青莲冷漠的瞧了朱静香一眼,瞬即果断起身,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朱静香坐在远处,慌张的咽了口吐沫,将纸包收好,随后也赶忙起身离开了。 第273章 顺利,奸计得逞 待朱静香回到西厢宫,侍婢赶忙上前迎接,将朱静香的披风脱下,万分担忧道,“小姐,您可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担心死奴婢了。” 朱静香赶忙来到火炉旁取暖,盘问道,“我走的这段时间可否有什么异常。” 侍婢摇了摇头,“小姐您放心吧,一切都正常,二皇子夜里去了一趟太子妃那里,眼下已照旧宿在书房了。”,朱静香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赶忙拿起茶盏品了口茶压压惊。 侍婢随后问道,“小姐,婉昭训是怎么说的?” 朱静香顿时显了几分沉重,将药包从袖口拿了出来,沉沉的叹了口气道,“婉昭训让我明日巳时准时将这药包给惠贵妃服下。” 侍婢顿时显了几分阴郁,为难道,“小姐,太子妃处的宫女可都是二皇子的人,咱们能插进去手就不错了,婉昭训还要求巳时的话,怎么能掐得那么准啊,您没和婉昭训身边的宫女说清楚吗?” 这番话使得朱静香更是为难,一时带了几分烦躁和不悦,“这些道理我还不清楚吗?可婉昭训说我若不照着她的意思做,那我这颗人头可就不保了!婉昭训能派出宫的宫女,定是婉妃亲信之人,只怕我反驳一句,便会引来婉昭训起疑,到时更是不好办的,这件事我不仅要按照婉昭训的意思去做,而且还要做的滴水不漏。” 侍婢顿时陷入为难,“婉昭训若是让小姐您这么做,定是明日巳时会有什么举动的,这么短的时间里,可如何是好。” 朱静香顿时陷入沉思,眉间皱起的一团疙瘩,眼下的问题的确很棘手,不禁发出叹气声,烦躁的起身在寝殿里来回踱步,脑子里装得还是这件事,良久,她停了下来,走回原处坐好,旁边放着的茶盏早已没有温度,端起喝进嘴里,才发现时间过了很久,侍婢赶忙上前接过,“小姐,奴婢再给您续些热水来。” 朱静香摆了摆手,“不必了,我不渴。” 侍婢顿时安慰道,“小姐,您别犯愁,总会有办法的。” 朱静香略带焦急而激动道,“我怎能不愁,我好不容易能入宫呆在二皇子身侧,住进了这西厢宫,拼尽全力争得了微薄地位,如今又怎能轻言放弃。” “小姐,自您入宫以来,奴婢就伺候您旁侧,您的苦奴婢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您现在着急也是无用啊,办法总是会有的。” 朱静香随后目光在那包白色药包上,瞬时感觉它犹如坚石一般沉重,沉沉的舒了口气,让自己完全沉静下来,到底该如何是好?太子妃的住所根本没有自己人,漓擎冷也不让旁人靠近,所以托付他人去办是不可能了,自己又不可能冒然进去,这样只会暴露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朱静香眉头紧紧深锁,忽然,就在此时,朱静香眼前一亮,她有办法了!细细斟酌片刻,觉得这办法简直就是绝妙,唇边闪出一丝冷凝的笑意,一旁侍婢瞧见顿时一愣,试探的问道,“小姐,您有办法了吗?” 朱静香得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咱们插不进去手,那就让赵宇替我们去做吧。” 侍婢顿时疑色更深,“赵宇?可小姐该怎么让赵宇信服呢?再者说赵宇根本与太子妃根本就没有交道啊。” 朱静香得意道,“赵宇的确与太子妃毫无交道可言,可却不代表太子妃不会见赵宇,我听说太子妃有个习惯,就是每日夜里都会服下半碗燕窝,赵宇住在潇楠苑,明日夜里辰时你派人做一碗燕窝,从潇楠苑路过,并故意不小心将燕窝摔碎,潇楠苑还没我这寝殿大,定是会让赵宇察觉的,到时候就故意在赵宇面前哭诉,就说太子妃脾性大,迟了这燕窝只怕太子妃会降罪,赵宇脾性本就向善,定会亲自解围送去。” 侍婢听后缓缓点了点头,“小姐这办法倒是好办法,只是万一出现纰漏可怎么办?” 朱静香自信一笑,“我怎么也和赵宇打交道半年多了,这点把握还是有的,你照办就是。” 侍婢当即应下,“是,奴婢遵命。” 朱静香眼底含了几分冷言与决绝,“你应该清楚此事事关重大,你定要谨慎才是。” 侍婢瞬时坚定回道,“小姐放心,奴婢自当拼尽全力。” 临华殿内,青莲面色严肃的向婉桢汇报道,“主子,西厢宫那边传来消息,说事情已经成了。” 婉桢顿时满意一笑,“很好,朱静香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你去告诉婉昭训现在可以行动了。” 青莲赶忙应下,瞬即便出了寝殿疾步走了出去。 香絮殿的寝殿内,漓擎澈依旧如往日一样,神色失落的孤坐在软榻上发呆,这时石奎疾步走了进来,面色显了几分喜色,急切道,“殿下,婉昭训求见。” 漓擎澈满不在意的微微抬首,问了句,“她来干什么?不见!” 石奎赶忙道,“太子殿下,婉昭训说她知道太子妃现在在什么地方。” 石奎话音一落,漓擎澈面色骤然转色,原本的满不在意早已烟消云散,隐隐中带了些许激动,一时间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想着这件事怎么被婉桢知道了,不由多了问,“她果真是这么说的?” 石奎肯定的点了点头,“婉昭训的确是这么说的。” 漓擎澈一时有些等不及了,急迫道,“快传婉昭训是进来。” 石奎瞬即应下。 不一会儿,便瞧见婉桢缓缓走了进来,朝着漓擎澈行礼道,“妾身给太子殿下请安。” 漓擎澈急切的摆了摆手,“你知道太子妃的下落?” 婉桢倒也不急,缓缓起身微微颔首,“是,妾身知道。” “太子妃现在何处?” “在西厢宫。” 漓擎澈听后顿时一惊,心里不禁泛起一阵疑惑,随后问向婉桢,“你这消息可否属实?” 婉桢颇为自信一笑,神色淡然道,“妾身怎敢拿这种事撒谎呢?” 漓擎澈神色微微顿促,细细思索片刻后,继续装傻试探的问道,“可本皇子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有任何消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婉桢悠然一笑,“本宫的侍婢与西厢宫的一位宫女交好,是那宫女说漏了嘴,妾身身份低微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好前来通禀太子殿下您了。” 漓擎澈此时神色显了几分阴郁,眉心深锁,缓缓抬首,对婉桢道,“这件事若是属实,你便立了大功。” 婉桢依旧不改面色淡然笑意,浅浅的福了福身子,“妾身只是希望太子殿下您不要再这样愁眉不展了,那妾身就不打扰殿下了,妾身告退。”,随后便转身缓缓离去。 漓擎澈面色阴沉的坐在原处,看来一切的一切都被张福给猜对了,才不过短短几日,事情就已经发展到连婉桢都知道了。 想到这里,漓擎澈便越发等不及了,随后高声唤了声石奎,只见石奎推门而入,“太子殿下,您唤属下?” 漓擎澈瞬即吩咐道,“石奎,今夜你随本太子去一趟西厢宫,去准备一套夜行衣来。”,石奎顿时应下,转身便退了下去。 夜晚,西厢宫的正殿里,花凉柒身着亵衣坐在软榻上,这时候从外面走进一个宫女,上前禀道,“主子,赵宇求见。” 花凉柒顿时起疑,自知赵宇是漓擎冷的贴身随从,不过自己与赵宇素不相识,好端端的他怎么来了? 花凉柒随后缓缓道,“让他进来吧。”,宫女瞬即应下离去。 不大会儿的功夫,只见赵宇提着一食盒缓缓走进,朝着花凉柒行礼道,“属下见过太子妃。” 花凉柒笑答,“无需多礼,平身吧。” “谢太子妃。”,赵宇谢了恩便直起身子,花凉柒瞬即提唇一笑,“不知这么晚了,赵宇前来所谓何事。” 赵宇面容淡淡,将食盒提到身前打开,从里面拿出半碗燕窝来道,“方才属下在潇楠苑时,瞧见宫女不小心打碎了您的夜宵,那宫女一时万分惊慌失措,生怕误了您的夜宵而怪罪,属下看着她可怜,便过来亲自送上,还望太子妃主子消气才是。” 花凉柒顿时无谓一笑,温柔道,“那宫女也太过夸张了,本宫脾性哪有那么暴躁,这燕窝不过是二皇子吩咐的罢了,本宫倒也不喜这个,不食也是无妨的,怎还劳烦赵宇你特此跑一趟。” 赵宇此刻面容依旧淡漠,“属下能为主子您效力是应该的,怎敢担得起主子您一句劳烦。” 花凉柒舒缓的笑了笑,“赵宇大老远的送来了夜宵,本宫怎也要尝尝的。” 话毕,花凉柒便端起了那燕窝食了一口,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居然还是温热的,如今天气寒冷,赵宇你可真是有心了。” 赵宇也无心听闻花凉柒说话,随即俯身道,“那太子妃早些休息,属下告退。” 花凉柒瞧着赵宇离去的背影,当即冷凝一笑,瞧了瞧桌上的燕窝,她猜不出赵宇这是在演哪一出戏,本来花凉柒还想静观其色,没想到竟真是放下燕窝便走了。 第274章 暴怒,苟且之事 怎知就在花凉柒疑心之时,花凉柒便觉得全身燥热起来,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眼前的一切也都开始显得模糊,花凉柒一时心念不好,神色慌张的再次瞧了一眼桌子上的燕窝,本想拿起茶杯喝口茶缓缓,怎知全身根本无力,连拿茶杯的力气都没有,茶杯在半空中失手坠地应声而碎。 这道声音,使得刚走到门口的赵宇赶忙回身,瞧见瘫坐在软榻的花凉柒顿时大惊失色,赶忙转身跑到花凉柒身边,万分担忧的问道,“太子妃,您怎么了?” 花凉柒此刻大口大口的唤着粗气,她万分不可思议的瞧着赵宇,断断续续道,“你……你在这……燕窝里……放了……放了什么东西。” 赵宇当即一惊,忙道,“属下什么都没放。” 花凉柒此时感觉意识逐渐模糊,耳边仿佛有人在吹着热气的呼唤着她,此刻只感觉烈火焚身一般燥热,不禁开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一旁的赵宇完全有些束手无策,赶忙跑到外面吩咐下人道,“快!快去叫二皇子过来,太子妃出事了,快!” 宫女们听后个个惊慌失色,赶忙转身小跑而去。 待漓擎冷前来之时,花凉柒早已歪憩在软榻上不成了样子,亵衣也敞开着,里面的粉色肚兜暴露在外,面色潮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里模模糊糊的喊着漓擎澈的名字,漓擎冷见状一时又惊又怕,一把将花凉柒揽入怀中,转首对赵宇怒斥道,“你到底给太子妃吃了什么!” 赵宇一时也是吓得不轻,用力摇晃着头道,“属下只是给太子妃食了半碗燕窝而已!”, 漓擎冷面色决然道,“去查那个备燕窝的宫女,看她是谁的人!” 赵宇当即应下,“是!” 这时,漓擎冷怀中花凉柒死死抓住漓擎冷的臂膀,轻声道,“我好热……我好热……” 漓擎冷一时焦急万分,高声喊道,“快传太医,快!” 漓擎冷这时将怀中花凉柒抱得紧紧地,焦急万分道,“凉柒,你到底是怎么了?” 花凉柒这时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竟浮现出漓擎澈的模样,看来药效是发挥了作用,花凉柒忽然甜美柔和一笑,娇媚万分道,“澈,你终于来了。” 随后抬手环住漓擎冷的脖颈,起身在漓擎冷的嘴唇上深深吻下,这一举动使得漓擎冷顿时大惊失色,花凉柒缓缓道,“澈,你可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随后又是深深一吻。 漓擎冷从木讷中缓过神来,一把推开怀中花凉柒,焦急道,“凉柒,你中了毒,你先冷静一下。” 花凉柒顿时娇媚一笑,眼下清秀娇丽的容颜,深粉的牡丹嵌花肚兜,勾勒出她年轻丰满的身材,万分妩媚一笑,“澈,你在胡扯什么。”,随后抬手轻轻勾起漓擎冷的英俊脸庞,万分柔媚道,“澈,你可知道我多爱你。”,随后便不顾一切的深深吻去。 漓擎冷一时瞪大着双眼,一副不可思议之态,他紧紧的箍住花凉柒柔软的身躯,明知花凉柒眼下是因中毒所致,明知花凉柒是把他错当成了漓擎澈,可是他的意识却渐渐变得不清晰、不理智,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只好轻轻地一带,牢牢地将花凉柒压倒在床上,怕自己身体压坏她,便微侧着身躯,用手臂压着她,闭上眼睛头回吻着她,不让花凉柒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只是把花凉柒抱得更紧,似乎要将花凉柒揉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花凉柒任由漓擎冷将自己放倒在床上,他此刻早已顾不得一切,温柔的将花凉柒融化在他的怀里。 就在这时,房顶之上,一片瓦片被轻缓掀开,一双亮眼投了进来,看到漓擎冷和花凉柒二人正缠/绵床榻,那双眼睛里先是无比的惊讶,最后缓缓转为了无法抑制的暴怒! 只听房顶传来爆炸般的巨响,随后屋顶破了一个大窟窿,从天而降数位黑衣人,瞬间使得漓擎冷顿时大惊,骤然从花凉柒的身上起来,抓起一旁毯子便给花凉柒盖好,待站于原地,只见黑衣人中打头的正是漓擎澈,他此刻正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盯漓擎冷,手握一把利剑,面带愤愤杀气。 漓擎冷不禁警觉起来,就在此时赵宇闻声带着众人从门外闯进来,见到此景顿时一惊,冷风从门外吹进,使得躺在床榻上的花凉柒清醒了几分,她看着眼前的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发觉自己衣着不整,一时也更是惊讶至极,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花凉柒还未缓过神来,不过倒是比方才清醒了几分,她看着眼前的澈,眉心不禁微微皱起,心里暗想着澈方才明明就在眼前,现在怎么这身打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这一举动使得漓擎澈顿时有所误解,他认为花凉柒这一深深锁眉的面容,是一种烦躁,是一种排斥,漓擎澈难以想象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她口口声声的说着爱他,可却背着他与旧情人做苟且之事,难道花凉柒和漓擎冷早有密谋吗? 漓擎冷看着眼前不可置信的漓擎澈,唇边闪出一丝冷笑,缓缓道,“不知太子深夜造访这西厢宫有何事呢?” 漓擎澈当即从深思中缓过神来,英目转为方才的怒色,指着花凉柒愤厉道,“本太子还想问你呢,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给本太子解释清楚!” 漓擎冷顿时无谓一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太子不都亲眼所见了吗?无需我过多解释了吧?” 这番话使得漓擎澈更是生气,一种无法言喻的羞辱感涌上心头,随后话不多说一句,举剑便朝着漓擎冷刺了过来,那剑速飞快,让人根本无法躲避,漓擎冷手中毫无武器,只能赤手空拳的与漓擎澈抵挡,赵宇见状忙唤身旁众人上前反抗,而漓擎澈也随众位夜行衣剑士参与其中。 只见原本宽敞的寝殿里,如今已打得不可开交,打斗声、破碎声此起彼伏,使得软榻上的花凉柒害怕的缩到了角落,此刻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依旧还能感到微微火热感,瞬即抬手将窗子推开,阵阵冷风袭来,使得花凉柒一下倍感清爽,她反复的思索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只记得自己喝下了那燕窝便开始身体不适,最后模模糊糊的见到俩澈的面孔,之后……之后…… 忽然,花凉柒眼前一亮,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之后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目光显得呆滞,随之猛劲的摇头,想把此刻的想法抛在脑后,心底怒吼着,不会!不会! 她不会看错的,方才拥她入怀的就是漓擎澈没错,自己怎么可能会看错!缓缓抬首看着殿内打斗的众人,目光锁定在了漓擎澈和漓擎冷身上,一行泪默然从眼眶夺出,即便自己再过否认,也无法更改现实所发生的一切,她猜到,这一切都是早已设好的局,在这毫无亲信的西厢宫里,自己一时掉以轻心,便让奸人得了逞,这一次恐怕自己怎么解释,都无法让漓擎澈相信了吧,该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花凉柒陷入深思时,便见漓擎澈纵身一跃飞上软榻,抓起花凉柒的臂膀将其架起,单脚踩住窗框一跃腾空飞上屋顶,扛起花凉柒便疾步逃离,身后漓擎冷更是穷追不舍,只是二人速度皆是极快,使得漓擎冷始终追不上漓擎澈,只见漓擎冷此时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甩手便飞了过来,只瞧匕首不偏不正的刺在了漓擎澈的左臂上,漓擎澈顿时疼得呻/吟一声,咬着牙齿继续不停的飞窜与屋顶之间,漓擎冷也是跟在身后穷追不舍。 忽然不知从哪里来了数位黑衣人,直径越过漓擎澈朝着漓擎冷的方向去了,将漓擎冷拦截在了原处,与其周旋起来,花凉柒被漓擎澈抗在肩上,看着匕首依然插在漓擎澈的左臂上,鲜血早已浸湿了外衣,担忧着道,“澈,你的伤……” “闭嘴!”,没等花凉柒把话说完,漓擎澈便开口怒斥着,那声音冰冷极了,隐隐中夹杂着不悦。 花凉柒顿时咬了咬嘴唇,缓缓道,“澈,你真的相信我会那么做吗?” 漓擎澈一时烦躁的皱起眉头,又再一次愤恨的高声道,“我让你闭嘴!” 这一次,花凉柒不再说话,任凭自己抗在肩上前行,一行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漓擎澈扛着花凉柒便到了香絮殿,一把将花凉柒重重的扔在寝殿上,花凉柒被摔得有些痛楚。 可花凉柒却不敢吭声,只是有些胆怯的瞧着漓擎澈,心想着自己该作何解释,解释方才的那一幕。 花凉柒还是开了口,“澈,你听我解释,刚才……” “不要说了!”,漓擎澈怒吼了一声,惊得花凉柒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275章 演戏,演给他看 忽然,漓擎澈歇斯底里地大声呼吼着,脸涨得通红,随手抓起花瓶就往地上狠狠地砸去,东西应声落地,砸的粉碎,伴随着尖锐的破碎的声音。 花凉柒见漓擎澈如此暴怒,惊得倒抽一口冷气,赶忙起身说道,“澈,你误会我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被人下了毒,在那燕窝里面,我误把漓擎冷认作了你!” 漓擎澈斜眼瞧着花凉柒,愤怒的紧着唇角,眼底通红一片。 花凉柒吓坏了,心想这下糟了,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该如何解释? 怎知,漓擎澈下一秒却将花凉柒揽入怀中,声音压抑着,“凉柒,我信你。” 这让花凉柒不可思议的微微一惊。 漓擎澈继续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漓擎冷那里。” 花凉柒一下子就直起身,瞪着双目惊讶道,“你早就知道?” 漓擎澈点了点头,“张福在花园捡到了你的字条,与此同时这字条也被齐妃的人捡到了,为了大局着想,我才没有轻举妄动,我怕打草惊蛇。” 不知怎的,花凉柒听了这话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声音哽咽着,“我还以为你误会我了,刚才吓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了。” 漓擎澈赶忙擦拭着花凉柒脸上的泪珠,“我的确生气!而且很生气!哪怕我知道一切都是误会,可我也生气!” 花凉柒吸了吸鼻子,“那你干嘛不早点来救我,你可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也想早点去救你啊,可是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这字条是不是你写的,虽然字迹是你的,但是可以模仿,我怕这是漓擎澈的奸计。” “你个傻瓜!你就不能派人打探一下吗?” “我派人了,可是漓擎冷也在防着我,毕竟我在明他在暗,万一打草惊蛇,到时候再把你转移到其他地方,我便更是找不到了。” 漓擎澈在此擦去花凉柒脸上的泪珠,“别哭了,你可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想你想的心都醉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还哭个不停。” 花凉柒听了这话,方才忍住了哭泣,漓擎澈又问道,“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凉柒面容一下子就悲凉起来,“当我在南蜀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过去八九个月了,南蜀太子给我用了药,让我昏迷了好几个月,之后又在南蜀遇见了漓擎冷,他便把我劫持回来。” 漓擎澈顿时就愤恨的咬着牙根,“哼,我日后定要灭了那个南蜀!” “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南蜀太子现在已经登基,漓擎冷已经和他联手,我想下一步漓擎冷就要准备借南蜀之力逼宫了。” 漓擎澈面容显了几分阴霾,不由叹了口气,“如今父皇的身体是大不如从前了,糟糕的很,漓擎冷原有太贵妃撑腰,自打太贵妃死了,他便显得有些无力,如今倒是勾搭上南蜀了。” 花凉柒顿时就认真道,“所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要早做准备才是啊。” 漓擎澈点了点头,“一切都来得及,最重要的是如今你回来了,这叫失而复得,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花凉柒牵强一笑,“我虽然回来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漓擎冷咱们不能再留了。” 漓擎澈眉头微微一紧,思虑了许久,点了点头,“既然他已经和南蜀联手准备逼宫,那即便是我想留都留不得了。” “今日你将我从漓擎冷那里夺走,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要做好善后?” 漓擎澈却是冷冷一笑,“善后?哼,他劫持你这件事情,连他自己都不会承认的,不然他以皇子的身份劫持你这个太子妃,传出去对他很是不利!这件事他只有忍下来。” 花凉柒没有急着回话,他是了解漓擎冷的,她正在揣测着漓擎冷接下来会怎么做,良久,花凉柒才开口道,“漓擎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肯定会暗中派人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我想我们要演一出戏给他看。” 漓擎澈顿时疑惑蹙眉,“什么戏?” “既然你原本就是将计就计,那就继续下去,咱们就要让漓擎冷误以为,你今日已经误解了我和漓擎冷有染,我已经失去了你的宠爱。” 漓擎澈忽然一惊,“你的意思是,如此一来,漓擎冷必然会迫不及待的逼宫?” 花凉柒点了点头,“对!” 漓擎澈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揣摩着,思索了好久,才说道,“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花凉柒却不这么认为,“既然他漓擎冷已经决定逼宫,那就是早晚的事情,凡事都怕急,只要一急便会出纰漏,逼宫可不是小事,没有完全的计划是不能进行,难道你还让漓擎冷好好计划此事吗?咱们就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漓擎澈思来想去,紧了紧拳头,“好,那就这么办!” 翌日深夜,临华殿内,花凉柒正怀抱着玹霖坐在软榻上,花凉柒许久不见玹霖了,如今玹霖已经可以会走路了,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会啊啊的叫嚷着,花凉柒慈眉善目的看着他,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 而这时候,张福迈着细碎的步伐走了进来,声音极小,“主子,二皇子的人眼下已经来了。” 花凉柒面容一下子就变了,赶忙问向张福,“太子那边可都准备好了?” 张福坚定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 花凉柒咽了口唾沫,稳了稳情绪,“我得调整一下情绪,这出戏要演的逼真才行。” 就在此刻,只听寝殿大门被人用力推开,发出哐啷的一声,花凉柒不禁闻声望去,只见漓擎澈面色极为不悦的走了进来,花凉柒一时有些惊讶,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读不出是喜悦还是悲凉。 漓擎澈怒目直视着花凉柒,额角的青筋凸起明显可见,以往的柔情似水如今早已烟消云散,漓擎澈上前一把从花凉柒夺过玹霖,由于出手太过用力,使得玹霖一时哇哇大哭起来,花凉柒怀抱顿时落空,木讷的瞧着眼前漓擎澈。 漓擎澈将玹霖递给了袭秋,冷冷道,“退下去吧。”,袭秋随后缓缓躬身应下,瞧了花凉柒一眼,面色带了几分担忧,抱着玹霖离开了。 当寝殿大门重新关闭时,漓擎澈瞬即冷冰冰的开了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不然只怕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花凉柒看着漓擎澈也是入戏,那她也不能太差,微微颤抖的双唇道,“我只想让你相信我,澈,你要相信我!” 漓擎澈顿时嗤鼻一笑,瞬间又转为愤怒,“你让我怎么去相信你!全天下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可你却活生生的在西厢宫的正殿里活着!你终究还是忘不了漓擎冷是不是!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面对漓擎澈的怒吼,花凉柒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哭泣的,想着内心最悲伤的事情,泪水从眼角梨花带雨般滑落,带着哭腔解释道,“澈,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被漓擎冷幽禁在了西厢宫,我孤身一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啊,澈,你要相信,我爱的人是你,是你啊!” “哼,幽禁?可你和他暧昧之时却是那般享受之态,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 “我没有!”,花凉柒再一次控制不住,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花凉柒走到漓擎澈身边,拉扯着漓擎澈的衣袖,可却被漓擎澈无情的甩开,“别碰我!把你的脏手拿开!” 花凉柒痛苦的抿了抿双唇,“我真的没有!我是被人陷害了,我被人下了毒,当时在我眼前的人明明就是你,澈,我求求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漓擎澈顿时冷笑,“呵,然后就被我碰巧看到了是吗?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全天下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可我却不惜一切代价去南蜀追寻你,倒头来你却在别人的温柔乡里快活,你到底有没有顾及过我感受!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花凉柒,你太让我猜不透了,你到底喜欢谁!到底爱谁!” “漓擎澈,我爱的人是你,是你啊!我承认,我爱的人是你,我花凉柒便决定此生都跟随于你,我若对漓擎冷依然有情,我完全可以趁着当时就离开你啊,澈,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为什么!” 漓擎澈一时紧闭双唇看着眼前眼泪纷飞的花凉柒,他此刻的心犹如刀剜一般疼痛,半晌,低沉着缓缓道,“我当时若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我绝不会舍命为你挡下一剑。” 冷冷的一句话,使得花凉柒顿时失神落魄。 漓擎澈淡漠一笑,“我当时真是傻,还奢望着能够得到你的心,相信着只要自己全心全意,一定能够有所回报,我错了,你和我身边的其他女子是一样的,爱着爱着就别有目的了,花凉柒,你做得很好。” 漓擎澈瞬时不削的瞧了花凉柒一眼,便预转身离开,花凉柒见状瞬即上前死死拉住漓擎澈手臂,高声吼道,“澈!你别走!你听我把话说完!” 这一幕幕,看得一旁的张福一愣一愣的,心想着这对夫妻的演技未免也太逼真了点吧。 第276章婉桢,大势已去 漓擎澈一时不带任何怜惜,冷冷道,“你闭嘴!你当初替我挡下的那一剑,算是还我当初为你挡下的那一剑吧,从今日起,你我互不相欠!来人啊!” 一声令下,石奎赶忙推门小跑进来,见到花凉柒跌到在地一时不禁有些惊慌,低沉着道,“太子殿下,您唤属下?” 漓擎澈冷漠道,“传本太子旨意,太子妃于南蜀身染剧毒,即日起静养于寝殿,不得踏出宫门一步,将玹霖接到本太子住处,由本太子亲自抚养。” 话音一落,花凉柒慌张的摇着头,嘴里念叨,“不……不……不要带走玹霖,不要!不要!” 石奎略带木讷的站在原地,漓擎澈低吼道,“听不懂本太子的话吗?还不快去安排!” 石奎这才缓过神来,赶忙低首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花凉柒一时爬到漓擎澈脚下,一把拉住漓擎澈的手臂,苦苦哀求道,“澈,我求求你,不要带走穆轩,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我只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漓擎澈瞬即极其厌恶的甩开花凉柒,冰冷无情道,“从今天起,玹霖与你毫无任何关系。”,随后便甩袖而去。 花凉柒赶忙直起身子追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寝殿大门被重重的关上,花凉柒跌撞在大门上,高声呼唤着,“不要!不要带走玹霖,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别带走我的孩子,不要!” 花凉柒此刻的心如针扎一般刺痛,这种痛苦比杀了她还难受,花凉柒甚至依靠着大门慢慢滑落,声音变得开始呜咽,试图用手掩盖她的痛苦,她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花凉柒也平静了下来,漓擎澈偷偷的走进寝殿,花凉柒赶忙就问了句,“漓擎冷的人走了吗?” 漓擎澈缓缓点了点头,“走了,想必眼下消息已经传入漓擎冷的耳朵里了。” 花凉柒这才放心下来,深深的舒了口气,张福忙是斟了杯茶递给花凉柒,说道,“主子喝口茶缓缓吧,您都吓坏奴才了。” 花凉柒接过茶盏,笑着问道,“怎么吓到你了?” “主子和太子殿下这戏演的太逼真了,奴才在一旁看着都不敢插言。” 花凉柒笑得深邃了些,“若不逼真又怎能骗得过漓擎冷?这出戏太重要了,不能有半点纰漏,只要这件事成了,那么离着漓擎冷的死期也就近了。” 漓擎澈却是这样问道,“凉柒,你就这样盼着漓擎冷死吗?” 花凉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他若不死,我必誓不为人。” 漓擎澈随即瞧了张福一眼,说道,“张福,这里不用你伺候了,退下吧。” 张福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漓擎澈这才开口道,“凉柒,你和他前世的恩怨真的就放不下了吗?”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将茶盏放下,语声深沉,“放不下!前世我为他赴汤蹈火,可结果却被他亲手害死,那可是我付出了十年啊,他整整欺骗了我十年,自打我重生之后,这也过了两三年了,已经被太多事情耽搁了,不能再拖了,这一次我必要取他性命!” 漓擎澈随后将花凉柒揽入怀中,“别太激动,今生有我陪在你身边,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花凉柒缓缓一笑,将头靠在漓擎澈的怀里,言道,“只是这出戏还要演下去才是,最近你还是少来的好。” 漓擎澈却有些不愿意,“不行,我现在一天看不到你都不行!我会悄悄来看你的,而且我也打算弃了婉桢。” 花凉柒微微一怔,严肃道,“你可想清楚了,她势力不小的。” 漓擎澈却毫无芥蒂的冷冷一笑,“我当初接近她,也不过就是因为她的势力,她这些年的确为了做了很多事,我也曾经很信任她,可就在你消失的这一年,张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原来她当初是那般卑鄙的残害你,那我也就没有任何理由再理会她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不会真的要杀了她吧?” “随便找个理由除掉她就是了,反正毒药有得是。” 花凉柒眸子微微一转,思索了片刻,“其实她也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才会那般待我。” 漓擎澈却很是坚定,“凉柒,别再说了,但凡是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让她活的。” 花凉柒终究也不再说什么了,婉桢的恶毒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之后的日子,花凉柒都被禁足在寝殿,漓擎澈也只是夜半三更才来看她,然后天还没亮就要走,为的就是不让漓擎冷有任何察觉,虽然这样有些麻烦,但却仍旧挡不住漓擎澈。 小半月过去,漓擎冷便忽然之间的凭空消失了,这让满朝文武都为之震惊,就连皇帝都惊讶至极,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花凉柒很清楚,漓擎冷这是去了南蜀,准备要逼宫造反,这也是破釜沉舟的做法,他的忽然消失,就足以证明,漓擎冷已经抛下一切,不顾任何后果,要的就是他日重归东漓,杀个片甲不留。 这并不让花凉柒感到惊讶,因为漓擎冷就是这样冷酷无情又胆大妄为的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春天就这样来了,由于漓擎冷已经消失了好几个月,花凉柒也没必要再演戏了。 后宫的人都不明白,漓擎澈和花凉柒这是闹的哪一出,前些日子还被禁足冷待,如今倒是重新成为东厢宫的女主人,漓擎澈最宠爱的太子妃,可谁都不敢问什么,因为如今皇帝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漓擎澈已经在朝廷如日中天,谁还能说漓擎澈一句不是。 婉桢如今已大不如从前,漓擎澈早已将弃了她,之所以没有杀她,也只不是顾忌着她的势力。 花凉柒随即来到了婉桢的住所,如今的婉桢早已不居住在临华殿,而是和其他妾室一样,居在一个小小的阁室,门前站着两位侍卫,看守着禁足的婉桢。 花凉柒随后缓缓走进,孤冷的庭院,虽已入春,却不见任何花草,一片荒凉之景象。 张福走上前推开门,便瞧着婉桢的侍女青莲正在熬药,瞧着花凉柒前来,青莲似乎很惊讶,忙是俯身施礼,“奴婢给太子妃请安。” 花凉柒不过扫了她一眼,便走进了内阁。 随之,便瞧见婉桢正躺在软榻之上,虚弱的呼吸,惨白的面容,看样子已经病入膏肓了。 婉桢闻声睁开眼睛,当她瞧见花凉柒的那一刻,眼底忽然一亮,骤然起身。 或许是由于起身太快,婉桢不禁蹙眉抚头,看样子是身体有些受不住了。 花凉柒顿时冷冷一笑,“婉昭训的身子这么弱吗?就连起身都不适了?” 婉桢随即缓缓抬首,眼底含着怒意,言道,“你解禁了?” 花凉柒也不急着回答,缓缓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深邃一笑,“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 婉桢当即冷哼一声,“哼,这东厢宫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原来一切都是太子设的局,我都知道了。” 花凉柒甚是淡然一笑,连连拍手,“本宫真是佩服婉昭训,如今到了这般境地,居然还有如此能耐,真不愧是前朝的濛族公主啊。” 婉桢愤恨的紧了紧唇畔,怒道,“可我到底还是输给了你。花凉柒,你果真厉害,为了太子殿下居然可以付出这么多!而本宫,终也是没能识破你!” 花凉柒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语声悠然,“本宫以前就和你说过,本宫是不想和你斗,只是你三番五次谋害本宫,本宫才对你痛下毒手的。” 婉桢听闻竟然笑了,笑得那般冷清,“哈,花凉柒,你说的真好听。你难道要我亲眼看着太子殿下对你专宠吗?你难道要我亲眼看着你夺走我的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吗?” “可结果呢?你拼劲全力和我争斗的结果是什么?不还是丢了一切吗?还有你最后破釜沉舟的做法,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你给我闭嘴!你不也是用尽手段来博取太子殿下的宠爱吗?” 面对婉桢的怒吼,花凉柒也不生气,淡淡的笑了笑,但话语却不带丝毫的温度,“本宫和太子殿下之间的感情,还轮不到你评头论足。本宫今日之所以来看你,就是要让你死心,你大势已去,眼下该承受以前作孽的报应了。” 婉桢此时早已愤然,拿起手边的茶杯便摔了过来,随着茶杯的一声脆响,婉桢气愤尖叫,“花凉柒,你有什么资格数落我!你说我如今已遭报应,难道你就没有作恶多端过吗?你扪心自问,你没有吗?” 张福当即不悦着斥责婉桢,“婉昭训请自重,若是惹得太子妃不高兴,你可是担待不起。” 婉桢不禁面容惊讶失色,而下一秒,却是冷然一笑,“如今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担待不起吗?花凉柒,你的命真好啊,这些年你经历了这么多坎坷,居然还能屹立不倒。花凉柒,你不过是比我命好罢了!” 第277章 事情,越发混乱 花凉柒此时面容阴冷,言道,“无能者,才会怨天尤人。” 婉桢气得死死的抓着被角,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我的能力根本不比你差!” “那本宫问你,你跟随太子殿下这么多年,为何迟迟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心。婉桢,你能力的确不差,头脑也是聪慧,你差就不差在不得人心,你太过冷漠,太过心狠手辣,你以为权利便可压制一切,但你忽略了一点,有些人,终究是无所畏惧的。” “你是在说你自己了?没错,花凉柒,你的确是勇敢,的确是无所畏惧,但是我败给你,我不服!” 花凉柒美眸微眯,语声夹带锐利,“单就拿最后设计谋害我和二皇子私通的事情,便可看出你有多愚蠢。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如此破釜沉舟的法子能做吗?你本就已经禁足,太子已经对你失望,此事一旦暴露,倘若太子殿下继承皇位,你还有机会成为嫔妃吗?即便如今我死了,你也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宠爱!你是为了杀我而冲昏了头脑,是为了复仇而迷醉了眼眶,单凭你这一件事,本宫大可对你放手了,因为,你已不足以成为我的威胁。” 婉桢顿时失神,身子瘫坐在软榻上,失落着一笑,苦楚点头,“对,你说的没错,我如今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不过花凉柒,我除不掉你,必然有人会替我除掉你。你知道我如今为何还要这般苟延馋喘的活着吗?我就是要看到你倒台的那一日,那样,黄泉路上,我便可以给你做伴了。” 花凉柒提唇缓缓一笑,“好啊,本宫会派人好生的伺候你,到时本宫倒要看看,是黄泉路上你与本宫做伴,还是本宫送你上黄泉路。” 婉桢满怀自信的笑了笑,“在这后宫,是个不论对错只论输赢的地方。木强则折,花凉柒,必然还会有留不得你的人存在,我也不过是个陨落的濛族公主,只怕日后你要面对的人,比我还要尊贵得多吧。” 花凉柒当即笑意尽散,她知道,婉桢说的人是后宫那些身位高贵的嫔妃。 花凉柒随后缓缓起身,语声冷冷,“婉桢,本宫向来就没有兴趣取你性命,一切都是你多想了。你三番五次谋害于本宫,本宫实在无法隐忍,所以你别怪本宫对你心狠,因为留着你,你便会不折手段的谋害我。好生在这阁室养身子吧,好好享受与世无争的日子吧,这可是宫中想求都求不来的生活。” 花凉柒冷漠的瞥了婉桢一眼,随后便迈步缓缓离开了。 翌日,傍晚时分,夕阳挂在天边,漫天霞光,很是怡人。 花凉柒带着张福来到皇帝的寝宫,经太监通传后,缓缓进入大殿,花凉柒终究是要亲眼看看,如今皇帝的病情到底如何,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大殿内,燃着许多的蜡烛,照得宽敞的殿内通亮,听说,皇帝如今不喜黑。 也只怕是,人之将死,都恐惧黑暗吧。 浓重的汤药味道扑鼻,苦涩得花凉柒有些难受。 花凉柒来到皇帝的榻前,缓缓俯身施礼,“臣妾参见陛下。” 皇帝躺在床榻上,无力的睁开双眼,似乎想笑,但却又因身体虚弱而笑不出来,语声干涸,“平身赐坐。” “谢陛下。” 皇帝随后朝着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当即会意,上前小心谨慎的扶皇帝起了身。 如今的皇帝已经瘦骨如柴,太监也不敢太过用力,好似生怕稍加用力,便使皇帝的骨头折断一样。 费了好大的功夫,皇帝才被太监扶着做起了身子。 随后太监服侍皇帝盖好被子,重新站回了原处。 不过就是起个身,还有太监服侍,但皇帝已经明显累的有些呼呼的喘着粗气。 花凉柒瞧见不禁蹙眉,担忧道,“陛下,臣妾只是来探望陛下,陛下其实不必坐起来的。” 皇帝缓缓一笑,“朕已经好久没有起身了,你来看朕,朕也是高兴,想和你多说说话。” 花凉柒万分柔和一笑,“臣妾自也是愿意多陪陪陛下,以表孝心。” “自带你从南蜀回来,朕也没能抽空去看看你,你在南蜀受了苦,委屈你了。” 花凉柒付之一笑,“陛下如今身体欠佳,臣妾哪里还敢奢望您能来看臣妾。” “如今澈儿要协理朕管理朝政,只怕你也打理东厢宫也是辛苦吧?” 花凉柒又是一笑,“还好,臣妾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太子殿下。” “他受的苦是值得的,毕竟他要为皇位奋力一搏,不是吗?” 面对皇帝如此直言不讳,倒是让花凉柒觉得有些唐突,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皇帝自是瞧出花凉柒的拘谨之色,缓缓笑道,“朕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在世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也不喜欢说冠冕堂皇的话了。你身为澈儿宠爱的女子,朕也想和你多聊聊,今日你可以畅所欲言,不管你说什么,朕都不怪罪你。” 皇帝这是在给花凉柒吃一颗定心丸,而花凉柒也就不能不说什么了。 花凉柒抿了抿唇畔,随即言道,“皇帝,臣妾一女子,对国事也是不懂。” 皇帝当即笑意深邃,“你不懂?若是你不懂,你还能全力相助与澈儿吗?你的事朕略有耳闻,你果真是个聪慧的女子。澈儿若是成了东漓的皇帝,你也必然会是个好皇后。” “臣妾不敢奢望。” “想必你也听说了,如今咱们东漓正在和南蜀交战,如今战局如何?” 花凉柒怎不清楚,每日都有人来给皇帝传战报,皇帝怎么会不知如今占据如何。皇帝这是明知故问,就是要看花凉柒该如何作答。 花凉柒思索片刻,严肃道,“皇帝许臣妾今日可以畅所欲言,那臣妾便直言不讳了。东漓与南蜀兵力相当,只怕这仗若是真打起来,也是要数年数载。” “那你看,如今该如何是好呢?” “臣妾觉得,还是收兵为好。” 皇帝似乎来了兴趣,“哦?你又是何出此言呢?” “皇帝,其实臣妾知道,您眼下身子不适,但是您耳不聋眼不花,你什么都清楚。臣妾今日所言可能句句是杀头之罪,但忠言逆耳,臣妾便斗胆说几句。” 皇帝默许着点了点头,“说吧,朕说了,你今日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你。” 花凉柒随后稳了稳情绪,言道,“陛下,您有五子。四皇子以逝,您如今只有四子,但四位皇子之间真的会如您所愿好生相处吗?四子之中,最为优秀的太子如今正在摄政,而二皇子却不知所踪的消失了,如今已然出现明争暗斗,大臣们也开始投靠各自所扶持的皇子,这样对朝政真的有利吗?还有,东漓和南蜀之战,想要打赢必然也要数年,这样真的可行吗?” 皇帝尤为满意着深然笑道,“不亏是辅佐澈儿这么久的太子妃,想得固然周到。但是,你却忽略了一点,你以为朕真的病入膏肓糊涂了?” 花凉柒不由微微一怔,疑惑道,“皇帝您早已料到会如此,便故意做此安排?” 皇帝付之一笑,言道,“你是澈儿的太子妃,有些话朕也不好和你多讲。太子妃,你若是个男儿,朕必然重用你。” 话到此处,花凉柒已不用多问,看来如今事态,皇帝已经自有安排了。 皇帝随后又道,“朕这几个儿子,除了澈儿和朕有几分情谊在,其他那几个啊,想必都巴不得朕快点驾崩呢。朕当年苦心积虑打下这片江山,也想着如何守住它,所以也要选一位最佳人选来治理这个国家。可是啊,朕这几个儿子,心都太狠了,总想着要除掉谁、杀掉谁,然后夺下皇位。” 花凉柒忽然眼前一亮,“所以陛下才会给每个皇子一些权势,一来是保住他们的性命,二来也可看出他们的才智。其实东漓和南蜀一站,陛下明知不好打,但不过是在试探各位皇子。这样以来,便能稳住他们不敢起大乱子。” 皇帝连连颔首,“朕说了,你是澈儿的太子妃,有些话朕不该说,可都偏偏让你猜中了。朕要攻打南蜀,是给南蜀一个下马威,让南蜀瞧瞧,即便如今我不能亲理朝政,可我的儿子也不损色,不管是谁登上了皇位,南蜀都会因此戒备,不敢擅自欺凌。给其他皇子一切权力,也是让他们知道做一个皇帝的难处。况且,几个皇子各握权力,必然相争,他们争得越狠,对朝政便越有利。因为谁都想做出一些成绩给朕看,便也会用心去管理这个国家。” 花凉柒当下恍然大悟,她不得不佩服皇帝的深谋远虑。 花凉柒一时敬佩道,“陛下果然睿智,臣妾万分佩服。” 皇帝苦楚的叹了口气,言道,“再过睿智也敌不过似水流年啊,朕老了,也累了,该闭眼歇息了。” 花凉柒随后和善一笑,“陛下,臣妾有个专用大夫,医术很是高明,曾救臣妾性命多次,不妨让把他传进来给您瞧瞧,开些药方服用可好?” 皇帝缓缓颔首,“好啊,让他给朕瞧瞧吧。” 第278章 各有,各的苦衷 花凉柒随即叫了大夫进来,大夫走进朝着皇帝施礼,随后言道,“劳烦陛下抬手,属下给您把脉。” 皇帝缓缓抬手,大夫抚上皇帝脉搏,当即面容为之一惊,再过几秒,便是绝望蹙眉。 “陛下,奴才会回去给您开方子的。之后交到太医院,让太医审一审,审过之后太医自然会抓药给您服用的。” 皇帝放下手,语声深然,“太子妃为人聪慧,就连其贴身大夫都如此谨慎小心那。”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陛下尊体,必然要事事小心的。” 随后,皇帝便转了他话,“你嫁给太子多久了?” “怎也有几年了。” “澈儿是个颇为疑心的孩子,你能得他的倾心,必然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其实太子殿下也只是外表坚强但内心脆弱的人。” 皇帝赞同颔首,“这都怪朕,朕当年有个极为宠爱的妃嫔,还因为那个女人伤了皇后,自那以后,澈儿便跟变了个似的。” 花凉柒微微一怔,对于皇帝的话她有些听不懂,但也终究没有问,“太子殿下过去是年少不懂事,如今他不会记恨陛下您的。” 皇帝随后长叹了一口气,面容深沉了很久,方才缓缓开口,“太子妃,朕能否托你办件事。” 花凉柒倒是不理解,皇帝会有什么事情托她办的,不过既然皇帝开了口,花凉柒便只能说,“陛下尽管开口,只要是臣妾办得到的,臣妾必定全力相助。” 皇帝语声悠悠着,不快也不慢,“朕想见舒贵人一眼。” 花凉柒微微蹙眉,“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个舒贵人呢?” “是朕年轻时极为宠爱的女人,眼下正在冷宫。” 花凉柒顿促几分,终于是明白了,随后缓缓颔首,“陛下放心,臣妾会尽快安排。其实,陛下虽然说她是您年轻时宠爱的女人,可直到今日您还是挂着舒贵人的,对吗?” 皇帝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朕想临终前再看看舒贵人,再见她一面。” “陛下既然心挂舒贵人,何必让舒贵人远离冷宫,毕竟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过是皇帝一道旨意的事。” 皇帝顿时苦涩一笑,“太子妃,你万不可把这后宫想得太简单了。冷宫才是对舒贵人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她原本不过是个宫女,无权无势,又怎么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生存。况且,如今又是皇子继承皇位争斗之时,让她出来并非是什么好事。” 花凉柒不禁无奈的紧了紧唇角,“陛下所言极是。哎,那倒真是苦了舒贵人了。” “若是太子殿下继承皇位,舒贵人也算是熬出头了。” 花凉柒当即面容默然几分,“但陛下可否考虑过,如今后宫妃嫔众多,她们可都个个想着如何出人头地呢。” 皇帝顿时泛起连连冷笑,“她们有没有那富贵命还不一定呢。” 花凉柒听着皇帝如此饱含深意的话,顿时心下疑惑,但是却不敢问出口。 皇帝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朕这几个儿子,人人都想当皇帝,谁又知道,当皇帝的苦呢?他们以为,皇帝权倾天下、荣华富贵,可谁又知道皇帝的无奈呢?” 花凉柒当即语声清冽道,“或许有些皇子是不在意这个皇位的,只是登上皇位才是活路。皇帝可有想过,若是皇子登基,他们为了保住皇位,能否留其他皇子性命?即便打发去了边疆属地,待到他们老的时候,也会为了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而除掉自己的兄弟。” “那是因为他们还有没了的心愿,人这一生啊,不求结局如何,但求落寞无悔。” 不求结局如何,但求落寞无悔。 多么富有哲理的一句话,但是又有几分能够看得开呢? 花凉柒不禁开口言道,“可谁都希望自己能够善终。” 皇帝当即抬手摆手否认,“他们只是不甘心罢了,生在皇族,过惯了荣华富贵的日子,看着朕权倾天下便心生羡慕,谁又甘心与皇位擦肩而过呢?太子妃,你也是这后宫的一员,后宫的争斗每日都在上演,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权势地位吗?女人亦是如此,更何况是男儿呢?” 花凉柒随后深深的长舒了口气,“是啊,真的有太多无奈了。其实,谁都想平平淡淡的度过此生,但是踏上了这段征程,只怕便无法回头了。” “历朝历代,春去秋来。宫里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可都是旧戏重演,争权夺势、谋害他人。” “看来陛下已经都看透了。” “人至将死,到了生命的尽头,看得都清晰了。朕啊,这一生遗憾太多,后悔太多,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下辈子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便好。” “皇帝您这样的心愿,何尝不是别人的心愿呢?” 皇帝目光深邃的瞧了花凉柒一眼,言道,“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的路要走。不过,朕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问心无愧便好。” “是,臣妾谨遵皇帝教诲。” “哎,其实朕这一辈子,把心思全放在治理朝政上了,即便到了现在,也要为这个国家而操心。你今日来啊,朕也算是找个人说说心里话了,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花凉柒不过和缓一笑,面对眼前尊贵的皇帝,她一个女子还能说什么。能够听到皇帝对他说了这么多的肺腑之语,也算是她的荣幸了吧。 这时,皇帝忙是连咳了几声,失落一笑,“瞧瞧朕这身子,不过坐了这么一会儿便坐不住了。来人啊,扶朕躺下吧。” 一旁的太监赶忙上前,侍奉皇帝躺下。随后转身对花凉柒道,“太子妃娘娘,陛下乏了。” 花凉柒含笑缓缓起身,朝着皇帝施礼道,“陛下好生休息,臣妾告退。” 随后,花凉柒便转身缓缓离开了。 翌日,晌午刚过,皇后便来到花凉柒的寝殿探望花凉柒。 皇后不乏关怀几句,无非就是让花凉柒好生养胎之类的,花凉柒也是一一应下了。 而话间,花凉柒也不得不把皇帝昨日交待她的事告诉皇后。 花凉柒一时郑重其事道,“母后,臣妾昨日去面见陛下,陛下让臣妾办件事。” “什么事?” “陛下想见舒贵人一面。” 此话一出,皇后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随之而来的,便是连连冷笑,“陛下还是忘不掉那个宫女。” “毕竟是陛下嘱托,臣妾也不敢擅自做主,便等着禀过母后方才敢做抉择。” 皇后不过淡淡叹了口气,“罢了,陛下身子日渐匮乏,本宫还计较这么多作何?若是舒贵人愿意,陛下也同意的话,就让舒贵人侍奉陛下到最后一日吧。” 皇后这样的话,属实让花凉柒有些吃惊,或许,这也是皇后自己最大的让步了。 花凉柒不由惊叹道,“母后果然心善。” 皇后面容依然含着冷笑,“本宫可不是心善之人,不过陛下毕竟是本宫的夫君,终也是要顾虑陛下的。” 花凉柒赞同颔首,“其实昨日陛下倒是对臣妾倾诉了几句,臣妾能够体会到陛下的不易。” 皇后这时的冷笑更深了,“呵,不易?后宫的千百佳丽都是他纳的,朝廷的纷乱都是他来治理的,他身为皇帝自然要承受常人几倍的苦。” “可是,臣妾从陛下的话语间,倒是听出陛下的心酸,还有对后宫的无奈。” “那还不是由于陛下纳了这么多嫔妃吗?倘若陛下只有一个女人,还会有这么多的纷争吗?” “臣妾听母后这话,倒是有几分责怪陛下的意思。” 皇后随后斜靠在软垫上,语声慵懒且不悦,“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谁敢责怪他。凉柒,你信么?本宫曾数度在梦中回去,仿佛还在昔年,一切未曾改变。本宫还是府邸那个父亲的掌上明珠,还是那个没心没肺整日只知道玩乐的丫头。只是,梦醒身在宫中,望穿天涯路,亦回不去了。” 花凉柒怎听不出皇后娘娘的苦,不乏劝慰道,“母后,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总也是要因顾全大局而疏忽一些事、一些人,陛下若是心中无您,当年怎会将您的孩子立为太子呢?” 怎知,这样的话反倒使得皇后更加愤愤不平,当即含恨咬牙道,“那不过是看在本宫的孩子是嫡子的份上!凉柒,如今你是太子最为信任的宠妃,也是本宫最为信任的儿媳。今日本宫也不妨与你说说本宫的故事,你知道本宫是如何怀上太子的吗?” 花凉柒缓缓摇首,“臣妾不知。” “当年,本宫是听命于家父的命令才入了这皇宫,入宫之时不过是个贵人,凭借太后喜爱,凭借门第尊贵,本宫即便没有子嗣,也坐上了妃位。本宫之所以没有孩子,是本宫根本就不喜欢陛下,所以本宫也不想怀他的孩子。每次本宫侍寝之后,本宫都会喝下一碗汤药,以便不孕。可太后和父亲却是心急如焚,本宫心想着,他们将本宫推入了这暗黑的万丈深渊,本宫便更不能让他们称心。” “母后,您这么做又是何苦呢?毕竟都入了皇宫,您这辈子都要呆在这里了。” 第279章 皇帝,见旧情人 “是啊,你说的没错。本宫当年太年轻、太叛逆了,直到后来,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皇帝宠爱的女人也越来越多,本宫这个没有子嗣的妃嫔在后宫吃了不少苦,太后从中撮合,本宫才低了头。说实话,本宫当时是真的纠结。可本宫当时已经是妃位了,有多少双手想把本宫推下去!本宫为了自保,便不得不迎太后的意思,澈儿当时还小,本宫也不舍待他刻薄,毕竟他是本宫的亲生骨肉。直到后来,陛下的孩子渐渐多了,本宫也觉得日子寂寞,直到玄儿会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唤本宫为娘亲,本宫当时就哭了。” “这样岂不是也很好,陛下也对太子殿下宠爱有加,还不是看在母后您的份上。” “陛下是看在本宫的份上吗?陛下那是看上太后和本宫家世的份上!” 话到此处,花凉柒明显看到了皇后愤恨的面容。 皇后随后失落着笑了笑,“至于舒贵人,那是皇帝年轻时最为宠爱的女人,她之所以会被打入冷宫,也是本宫一手所谓。本宫也知道这对舒贵人不公平,可一边是太后下令相逼、一边是家世前程相逼,本宫有选择吗?” 花凉柒不禁蹙眉,“母后,臣妾居然不知道您还有这么多的苦。” 皇后随后对上花凉柒的眼眸,语声深邃,“人生皆是十全九不美,谁都有苦,只是找不到懂的人。本宫这一生,对陛下没有爱,只有恨!今日,本宫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本宫同意舒贵人侍奉陛下,也是看在本宫与陛下夫妻一场,没有感情且还有几分情谊,所以也不过是可怜陛下罢了。” “即便如此,不是还有几分情谊吗?” “恨,也是一种情谊。” 花凉柒当即无声,她甚至不敢想,皇后是如何在这后宫度过一生的。 与一个不爱的男人,相伴一生,同床异梦,这样的日子,想必皇后也是痛苦的。 皇后此刻缓了缓情绪,言道,“陛下他对你诉苦,本宫却不觉得他苦。他让多少女子把大好的青春葬送在这后宫,又让多少女子把一生的幸福断送在这后宫。他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然后还不想承受痛苦,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面对皇后的愤慨,花凉柒只能选择无声。 因为她没有资格评头论足,也没有资格发表言论,毕竟,她也不过是个太子妃而已。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让人尝尽了酸甜苦辣,让人留下遗憾后悔,谁敢说自己的一生是一帆风顺、毫无遗憾呢? 傍晚,花凉柒来到冷宫,来到舒贵人的庭院。 当她看到舒贵人的那一刻,便知道舒贵人在年轻的时候也定是个美人,随后如今的她不如后宫那些女人保养的好,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但那略带苍老的容颜下,仍旧遮不住美丽。 而舒贵人的住所也是简陋,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遮风雨的房屋而已,身材纤细,只怕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 花凉柒说明的自己的来意,舒贵人顿时有些激动,忙是叫宫女莲珠去准备。 当花凉柒再次看到舒贵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行装,一看便知是崭新的,只是样式已是老款。但对于一个身居冷宫的人来说,这应该算得上是最好的衣裳了。 头也是新梳的,不过只是用一柄翠玉簪子做点缀。 舒贵人似乎有些紧张,牵强一笑,“太子妃您瞧臣妾穿这身去面见圣上可好?” 花凉柒含笑颔首,“舒贵人穿得很是得体,那咱们走吧,路途有些远,只怕您到了陛下的寝殿,天便黑了。” 舒贵人当即应下,随后便跟着花凉柒出了冷宫。 这一路,舒贵人走得有些慢,四处好奇的观望着,偶尔看到宫人也是有些拘谨。 而花凉柒也不催促,任凭舒贵人自由,毕竟是第一次出冷宫,花凉柒自是体会舒贵人的感受。 舒贵人淡淡一笑,言道,“臣妾怎也有数十年没再入皇宫了,没想到变化真大。” 舒贵人说出此话,顿时一惊,忙是捂口,“瞧瞧臣妾口无遮拦,居然敢在后宫之中,当着太子妃的面说这样的话。” 花凉柒面容微微一变,言道,“舒贵人,您这不是折煞臣妾了吗?” 舒贵人顿时面容严肃道,“太子妃,万万使不得啊。如今后宫中人也早已把臣妾遗忘,臣妾若是口无遮拦,只怕会惹繁乱啊。” 花凉柒顿时无声,舒贵人的话的确在理,只怕被旁人听了去,自会有人从中作梗的。 待花凉柒带着舒贵人来到皇帝的寝殿,花凉柒站在皇帝的榻前,柔声道,“陛下,臣妾把舒贵人给您带过来了?” 此言一出,躺在床榻上的皇上顿时眼底闪出异常的色泽,忙是唤人将他扶起,迫不及待着问道,“舒贵人在哪儿?在哪儿?” 花凉柒瞧了舒贵人一眼,舒贵人缓缓上前,当她看到皇上眼下这般病态之时,面容已然失色。 皇上此刻也是目不转睛的瞧着舒贵人,激动得连呼吸都不平稳了,手臂颤颤巍巍的抬起,指着舒贵人,激动道,“舒贵人,是你吗?” 舒贵人此时眼底含着泪花,连连颔首,“是臣妾,陛下,臣妾来看您了。” 皇上忙是招手,“快过来,快过来,让朕好生瞧瞧。” 舒贵人一下子变扑在皇上的身下,顿时泪如雨下,“陛下,您怎么病成这样了啊?” 皇上此次环着舒贵人的双肩,唇角颤抖着,“朕老了,要走了。” 皇上随后抚上舒贵人的眼角,苦涩一笑,“你也老了,但是,还和当年一样美。这簪子,还是朕亲自为你点的那支吧。” 舒贵人轻点了点头,“陛下好记性,居然还记得。” “关于你的事,朕没有不记得的。朕临走前还能看上你一眼,便知足了。” “陛下,您莫要说这样丧气的话,您说过,让臣妾在冷宫等着您呢,您忘了吗?” “傻丫头,朕那是哄你的,若没朕这句话,凭你的性子,还能在冷宫好生活着吗?” 花凉柒看着这样催情的场面,不禁眼角也是湿润了。 皇帝和舒贵人虽皆是年过半百的人,可那一声傻丫头,花凉柒仿佛看到了二人年轻的时候。 舒贵人面容早已梨花带雨,哽咽着道,“臣妾都知道,陛下之所以当年没有救臣妾,就是想让臣妾远离这是非后宫,冷宫才是臣妾安全的地方。可是臣妾一直在等陛下,陛下您不能扔下臣妾一个人就走了。” 花凉柒一时实在无法再看下去,忙是转身出了大殿,在殿外候着。 出了大殿,花凉柒拿起丝帕拭了拭泪花,张福瞧见便道,“主子可是被感动了?” 花凉柒沉沉颔首,“是啊,本宫能够体会陛下和舒贵人之间的苦楚。对了,大夫昨日也把过陛下的脉了,你可问过,眼下陛下的身体到底如何?” 张福轻叹了口气,失落的摇了摇头,“这等重要的事情,奴才当然问清楚了,哎,大夫说,来不及了,皇上大限已到。” 花凉柒随后瞧了瞧周边,瞧四处无人,低沉着道,“最多还有多长时间?” “即便大夫开了方子,也就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花凉柒当下心中有数,随即言道,“给陛下用最好的药,能保多久就保多久。而且这药必然要太医院过目,让太医院自行准备药材便是,咱们千万不要插手,免得到最后惹上繁琐之事。” “是,奴才清楚。而且,昨日奴才在陛下的床边看到了丹药,想必那是李国师炼的,奴婢趁人不注意,顺手偷偷拿了一颗。” “结果如何?” “奴才拿给大夫瞧了,大夫说丹药刚烈得很,是为陛下续命的。” 花凉柒顿时沉沉舒了口气,“陛下自己也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也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 “主子,您打算怎么做?” “本宫会将这件事告诉太子的。” 随即,花凉柒语声深邃道,“还有半年,本宫要抓紧把宫中事宜全数办妥。” “主子要办什么事啊?” “自是要趁着太子登基之前除掉不该留的人,还有其他皇子,也要处置妥当。” “主子,这些事您能办妥吗?” “办不妥也要办妥,太子如今忙的不可开交,若是等到漓擎冷举兵杀来的时候,一切可就都不赶趟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本宫再和你相商。” 张福当即应下,随后便也不再吱声了。 花凉柒一直在殿外候着,直到两个时辰,才得到太监通传入殿。 花凉柒入了大殿,瞧着皇帝和舒贵人的面容皆是平静,看来想谈的话,二人也都谈过了。 花凉柒上前道,“陛下有何吩咐?” “太子妃,舒贵人来的时候没被什么人瞧见吧?” “陛下放心,臣妾是带舒贵人从小路来的,不过偶尔路过几个下人,没被人所发现。” 陛下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趁着夜黑,带舒贵人回去吧。” 花凉柒瞧了瞧舒贵人的面容,舒贵人似乎有几分不舍,但也还是起了身。 第280章 留下,成人之美 花凉柒这时言道,“陛下,臣妾和皇后娘娘商量过了。就让舒贵人在这儿侍奉陛下吧。” 陛下当即一惊,“万万不可,若是被人发现,舒贵人生命必然遭到威胁。” 舒贵人骤然回首,恳求道,“陛下,都到了这个时候,臣妾还怕死吗?” 陛下依旧愤然,“不行!朕不同意。” 舒贵人随后跪在陛下身侧,恳求道,“陛下,臣妾其实早有这样的想法,侍奉您终老,臣妾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了,唯一的遗憾,便唯有您。” 花凉柒这时插言道,“陛下,您和舒贵人错过了这么多年,难道见上一面就草草了之吗?您的寝殿整日除了太医也无旁人了,您想防着的,想必也就只有皇后一人了,只要不让皇后知道不就行了。” 陛下一时有些犹豫,他瞧了舒贵人一眼,一时无声。 花凉柒随后又道,“这也是舒贵人的夙愿。” 舒贵人此刻眼中含着泪道,“陛下,臣妾不怕,臣妾只想陪伴您最后的时光,臣妾现在若是走了,才是真真正正的负了您。” 陛下顿时叹了口气,“好吧。” 舒贵人顿时喜极而涕,花凉柒这时又道,“为了掩人耳目,舒贵人还是穿上宫中姑姑的服侍,您常居冷宫自是不被人所熟知,但凡有人来,就说是新进的侍奉姑姑。若是您见到相识之人,必然不可露面便是了。” 花凉柒这样的提议,自然得到陛下的赞同,随后花凉柒便带着舒贵人下去准备了。 花凉柒忙是吩咐张福去取衣裳,而花凉柒则是在静谧的偏殿陪着舒贵人等候。 舒贵人悲怀之情还未消散,苦楚的笑了笑,“今日真是有劳你了。” 花凉柒不过浅浅的笑了笑,“舒贵人何需如此客套,本宫也是愿意帮这个忙,毕竟本宫懂您和陛下的心思。” 舒贵人不仅叹了口气,“哎,其实臣妾早就有探望陛下的心思,可由于身居冷宫,实在是无法脱身,毕竟皇后娘娘那边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舒贵人,其实是皇后提议让您侍奉在陛下身侧的。不然,臣妾也不敢开口相提啊。” 舒贵人不过冷笑,“就当是她委屈我这些年,还有一点点的善心吧。” 花凉柒一时无声,毕竟她也能体会皇后当年的无奈。 舒贵人随后又道,“如今陛下身体这么不好,是不是朝廷开始动荡不安了?” 花凉柒不禁劝慰道,“眼下朝廷有太子殿下接管着呢,您就不用操心了。” “臣妾想操心也忙不上什么忙啊,不过,从陛下方才的话语间,到能看出陛下对你倒是信任几分。”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本宫和陛下本不亲近的,或许只是陛下眼下没有可用的人了吧?” “陛下这辈子太累了,临到终了都没有信任的人,想想臣妾都替他担忧。方才他也和臣妾说了这些年的苦,真不知陛下是怎么熬过来了。” “如今有你照顾陛下旁侧,陛下自然是欣慰的,陛下每日都能看到您,身子说不定会好起来呢。” 舒贵人一时笑得深邃而失落,她怎听不出花凉柒的相劝之语。 随后对花凉柒意味深长道,“太子妃,你和太子的事情陛下也和我说了几句,你们是真心相待,太子是皇族的人,不管他日后能不能后继承皇位,你们都要好好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莫要像臣妾这样,到最后才知后悔莫及。” 花凉柒顿时疑惑,“舒贵人后悔什么?” “当然是后悔臣妾当年的软弱了,若是当年臣妾可以刚强一些,说不定就不会被打入冷宫,一直陪伴在陛下身侧,哪里还有今日的遗憾呢?爱一个人不容易,永远二字,说来简单,若真做起来只怕是很难了。所以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走过的春去秋来,即便到了最后,也就了无遗憾了。” “是,臣妾的话,本宫铭记于心。” “天下女子,无一不想与夫君情长到老。可你爱着的人,却是皇族的人。倘若太子日后登上皇位,太子妃你不要埋怨他佳丽无数,因为他有他的无奈。” 花凉柒为之一笑,淡淡道,“舒贵人您放心,本宫自然会体恤太子的。本宫嫁给二皇子这么多年,也算是经历了些坎坷,也知道何为身不由己,臣妾自是明白。” “太子妃,你是聪慧的孩子,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便知你心中也是有苦。在这深宫啊,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的地方,尤其是眼下这个非常时期,你万要事事小心。” “本宫知道,舒贵人不必担心。倒是你,如今可不是在冷宫了,你万事可要多加小心,若是有什么难处必然要通知臣本宫,本宫也好给您想法子。” “你放心吧,臣妾会小心谨慎的。” 就在这时,张福推门而进,手里拿着衣服,言道,“奴才寻了两件宫人的一副过来,给舒贵人换着穿的。” 花凉柒不由警惕道,“没被人所察觉吧?” “主子放心,奴才说是讨两件衣服托一位姑姑办事的,自然不会想到舒贵人身上。” 花凉柒当即应下,随后便帮着舒贵人换上,二人相言道别之后,花凉柒便回了寝宫。 花凉柒当晚回去,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漓擎澈,让他知道当下陛下那边的情况,天一亮,漓擎澈胡乱吃了一口东西,便又匆匆离开了。 待食过了早膳,花凉柒对张福严肃道,“张福,你找个机会去见上五皇子一面,就说本宫找他有事相商。” 张福当即应下,随后便听到门口太监传报道,“皇后娘娘驾到……” 花凉柒忙是起身迎接,待皇后走入大殿,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坐在了软榻上。 花凉柒含笑问了句,“母后今日没去给探望陛下吗?” 皇后回道,“没有,本宫今日要忙着明日去感恩寺的事,所以就没去。” “去感恩寺作何?” “明日是皇族为百姓求福之日,自然是要好生准备的,但凡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嫔妃都是要去的,也包括你。” 花凉柒微微一怔,她根本没有接到任何通知,“臣妾怎么不知道,也没有人前来通禀啊。” 皇后则是深邃一笑,“本宫这不是来告诉你了么。” 皇后随后又问道,“舒贵人的事都办妥了?” 花凉柒从皇后此话便可猜出,皇后已经知道了花凉柒已经将舒贵人安排在皇帝身侧了。 随即,花凉柒淡然一笑,微微颔首,“都办妥了,如今舒贵人以宫人的身份侍奉在陛下身侧。” 皇后面容虽有几分介怀,不过还是忍下了。随后严肃道,“此次前去感恩寺一事,本宫已经给你推掉了,如今朝中有人针对太子,本宫也怕你出事,本宫就说你身体不适,就让刘良媛去吧,她如今也是有子嗣的人,可以代表你的。” 花凉柒欣然颔首,“这自然是好,正巧臣妾也不想去。” 皇后随后有何花凉柒闲聊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翌日,下午时分,花凉柒在内阁歇着,只见张福神色慌张的小跑过来,还未走到花凉柒身前,就惊慌失措的高声惊道,“主子,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张福一向遇事沉着,能使张福如此惊慌的事定是不小。 所以花凉柒顿时蹙眉,赶忙问道,“怎么了?” 张福这时站于花凉柒身前,焦急万分道,“皇后此次感恩寺之行遇到歹人行刺。” 花凉柒顿时一惊,“然后呢?” “刚才东厢宫派人过来,说刘良媛眼下受了重伤,急着要见主子您一面。” 此话一出,花凉柒蓦地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忽然站起身来,惊呼道,“什么?!” 张福赶忙又补了句,“派来的人说,怕是刘良媛快不行了,等着要跟娘娘您说话呢。” 花凉柒顿时心跳得厉害,嘴唇有时抖颇起来,眉毛有时也在颇动,赶忙迈步惊慌失措的跑出宫外。 袭秋一时也是惊讶不小,也随之紧紧跟在身后。 花凉柒毫不停歇的疾走着,一时都没有停歇,待到了东厢宫,皇后已在殿外候着,看到花凉柒前来顿时吃惊不小。 花凉柒此刻悲情万分的哭着,刘氏抬手抓住了花凉柒的手臂,苍白的面容不带有一丝血色,额前渗出细细汗珠,声调虚弱道,“太子妃,臣妾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只能长话短说了。” 花凉柒赶忙摇了摇头,哭道,“刘氏,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子妃,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玹熙,你一定要替臣妾照顾好他。” 花凉柒用力点了点头,泪水梨花带雨般从脸颊滑落,“刘氏放心吧,本宫一定像对待自己孩子一般的对待他。” “臣妾……臣妾不能再帮衬你了,宫里人心叵测,太子妃你要……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花凉柒此刻早已泪崩,浑身颤抖的很,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紧紧抓着刘氏的手,苦苦哀求道,“刘氏,你不能就这么走啊,你还没有看到太子妃登基呢,你还要和本宫走过这苦尽甘来的日子呢。刘氏!刘氏!” 第281章 刘氏,撒手人寰 花凉柒根本顾不得给皇后问安,直径冲进了寝殿里面,抓起一旁的太医问道,“刘良媛怎么样?” 众太医皆是转身望向花凉柒,几位新晋升的太医都不认得花凉柒是谁,可还有几位老太医,见到花凉柒尽是惊讶不小,这时朱太医赶忙越过众人走了过来,“微臣见过太子妃。” 花凉柒见到朱太医,赶忙焦急盘问道,“朱太医,刘良媛伤到了哪里?怎么样?” 朱太医顿时失落的摇了摇头,语气苍凉道,“太子妃若是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刘良媛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花凉柒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头上仿佛着了一个霹雳,四肢顿时麻木起来。 这时,只听床榻处传来虚弱的呼唤,“刘氏……刘氏……” 花凉柒转首望去,只见刘氏虚弱的瞧着自己,随后赶忙慌张走到刘氏的榻前。 顿时,花凉柒便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呆,只见刘氏的胸口处插着一把利剑,这把利剑已经穿过了刘氏的胸膛,床单上浸满了鲜红的血迹,这场景简直是触目惊心! 花凉柒一下子扑到刘氏手边,悲情的哭道,“刘氏!刘氏你这是怎么了,刘氏!” 朱太医召唤着众人退下,亲殿内只有花凉柒和刘氏二人。 刘氏顿时苦涩一笑,“太子妃,我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我此生能得你这样情深义重的主子照拂,也算是在臣妾这后宫没白走一遭。太子妃要记得,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可对敌人手软,高高在上日子如坐针毡,一时疏忽便可酿成大错,臣妾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定不要在迷失方向,你要记住!” 花凉柒用力摇着头颅,歇斯底里道,“不可以!刘氏,你要坚强!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走了!不行!不行!” 刘氏抬手呼呼喘着粗气,此刻的她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太子妃,您别哭,人终有一死,我早就疲倦了后宫的生活,整日都在算计中度日,如今身为良媛又如何?不过都是靠着权贵来压制别人罢了,我本心向善,可难免有无奈之时,也曾害过几个人,或许这就是报应吧,这一次,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不!刘氏!不要!”,花凉柒高声呐喊着,“刘氏,你别走,别走!” 刘氏指尖略带颤抖的抓紧了花凉柒,声音清脆道,“太子妃,如有来生,我希望可以做你的妹妹。” 话毕,刘氏的手瞬间滑落,双眼合闭,去了…… 刘氏走得实在太过仓促了,一切都来得太快,花凉柒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尖叫着,“刘氏!刘氏!刘氏你醒醒啊,不要就这么走了,不要!你这样实在太残忍了!不可以,不可以!” 花凉柒颤抖着嘴唇,深深的低下了头,用力地咬住了嘴唇,双手握成拳,肩膀一颤一颤的,鼻子发出了微弱的抽泣声,当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一双眼通红通红的。 花凉柒的右手捂住了嘴,再一次“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如流水一般在她的眼角滑过,脸上满是酸楚的泪水,她大哭着,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哀号,双手捂住了脸,慢慢地蹲了下去,她十分悲伤,哭得泣得不成声音,只能低低地呜咽着,却泪流不止,她失声痛哭了很久很久。 皇后缓缓走进,面色也同是悲凉,走到花凉柒身边,轻缓安慰道,“凉柒,节哀顺变吧。” 花凉柒哭诉道,“母后,以后在这东厢宫,臣妾连个知心人都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皇后抚了抚花凉柒的肩膀,柔声道,“怎么没有,你还有本宫。” 花凉柒依然沉浸在悲伤之中,“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夺去刘氏,为什么!” 皇后将花凉柒揽在怀里,声音悲凉道,“尽情的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花凉柒浸在太后的怀里,悲情的哭泣着,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皇后此刻心仿佛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的心里摔得粉碎的声音,满心房的玻璃碎片,琳琅满目,反射着杂乱的光芒。而之后,又像是谁在手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去,这是一种用痛字都无法形容的痛! 就在这时,外面的有人传报道,“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刘良媛鞠躬尽瘁,即刻葬入皇陵,三日后风光厚葬,其九族之人,皆可加官进爵一级。” 这是一道荣耀至极的圣旨,彰显着皇室的重视,可即便如此,也无法弥补不了失去的痛楚,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靠花凉柒自己了。 三日后,是刘氏下葬的日子,满朝文武大臣以及东厢宫满宫妃嫔,几百人皆是整齐的跪在地上,妃嫔穿着白色的孝服,官员则是穿着藏蓝色官服,个个面色严肃而沉静,但是,却不带一丝悲伤,静静地等待着丧礼的开始。 后宫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你活着,有万千的人对你尊卑有礼,你死了,真心为你悲伤的却不过寥寥。 而此刻东厢宫的正殿内,刘氏的棺材赫然摆在正中间,四周雪白的一片,显得格外苍凉,皇后站在面色悲伤的站在大殿里,而花凉柒则是跪在刘氏的棺材前,面色极度的悲伤。 当最后一张纸钱投入火盆之时,张福从外面走进来道,“主子,时辰已到。” 皇后淡漠的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花凉柒,花凉柒自然也是听到了张福的传报,由于花凉柒这三日不吃不喝的跪在刘氏棺前,外加上心绪悲伤,使得身子十分虚弱。 她在袭秋的搀扶下起了身,缓缓走到刘氏的棺材前,语气万分伤感道,“把棺材打开,让本宫再看刘氏最后一眼吧。” 一旁穿着孝服的太监转首瞧了瞧皇后,皇后默默的点头允许,太监们赶忙上前将棺盖推开,只见刘氏躺在那口红漆的棺木里,素面朝天,四肢并拢,穿着一套华丽无比的镶金润丝寿服,眼睛闭得死死的,两侧的面颊用粉黛画得甚美,一头乌黑的秀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整个一副非常安详的样子。 花凉柒颤抖着双手抚了抚刘氏的脸庞,一行泪顺着眼角滑落,声音颤抖而悲情道,“刘氏,你且安心的去吧,妹妹会照顾好玹熙的。” 一旁太监再次将棺材盖好,随后棺盖便永远的钉死了,只听礼仪太监高声宣道,“时辰已到,恭送刘陵园往生极乐……” 最后一个字拉得特别的长,仿佛再一次宣布着刘氏再也不会回来,大殿内奏起响亮的哀乐,太监们驾着棺材缓缓走出大殿,站在原地的花凉柒目不转睛的瞧着,她不甘!不甘啊! 随后花凉柒再一次失去理智,挣脱开了袭秋的手,疾步追去,“刘氏!” 由于身子羸弱,不过才跑了几步,便重重的跌倒在地上,袭秋一时惊讶万分,毕竟花凉柒如今还怀着身孕,赶忙上前俯身扶着花凉柒道,“主子,您没事吧?” 花凉柒垂下脸颊,泪水再一次润湿了她的脸,双肩颤抖着高喊道,“刘氏,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你走得实在太仓促了!你让本宫如何接受这个现实啊,刘氏啊……” 花凉柒此刻的心犹如针扎一般疼痛,这年来,刘氏陪伴她多年,已经有了身后的感情,刘氏对于她来说胜似嫡亲。 一旁的皇后看着花凉柒倍感辛酸,走到花凉柒身前,面容冷漠,但语声却柔和道,“凉柒,节哀顺变吧。” 这是花凉柒入宫以来,皇后对花凉柒说的第一句话,花凉柒缓缓抬首,仰视着站在身前的漓擎澈,淡漠至极道,“母后,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刘氏?” 皇后听后面容更显几分阴沉,她知道花凉柒是在责怪她。 皇后自是心中含着怒气,齐妃随即冷冷一笑,淡漠道,“皇后娘娘,刘氏生前乃是太子妃的好姐妹,所以太子妃自然有些情绪难控。” 皇后不悦的瞥了花凉柒一眼,语声阴冷,“不碍的,本宫自然体恤太子妃眼下悲怀的心情,齐妃不必多操心,这里也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语毕,齐妃白了的花凉柒一眼,随即便果断转身离去。 皇后随后在一旁木椅上坐下,谴退了众人,大殿内只留下花凉柒和袭秋二人,皇后吩咐道,“将太子妃扶起来吧。” 袭秋应了一声,便扶着花凉柒坐在了木椅上。 皇后面色深沉的瞧着花凉柒,语气带了些许冷淡,“事已至此,再过伤心已是无用,若想缅怀,不如化作动力更为实在。” “母后,臣妾真是后悔,若是臣妾当时在刘氏身边,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花凉柒面无表情眨了眨眼,眼里的余泪点点落下,此刻眼中显了清明了许多,语气悲凉道,“刘氏走得太急了,臣妾怎能不悲?” 皇后沉沉的叹了口气,“是啊,刘氏聪慧明睿,小小年纪就这样撒手人寰的确可惜了。刘氏走了,本宫也同是惋惜。但太子妃你要知道,人终有一死,终也抵不过天意,况且这是人为之事。” 人为? 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282章 报仇,准备出山 花凉柒面容骤然转色,急切追问道,“皇后娘娘,您这话是何意?” 缓了缓,皇后才道,“当时歹匪突袭,使得场面极为混乱,人人皆是惊慌失措的逃窜,本宫被人保护在了密林之中,刘氏在逃窜之时,被人推了一把,不偏不正的倒在了插进土里的利剑上。” “那个人是谁?!” “齐妃。” 花凉柒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此刻她再也无法冷静,又是齐妃! 愤怒在沁媛在胸中燃烧着,花凉柒此时恨不得立刻将齐妃碎尸万段。 皇后随后又道,“想替刘氏报仇吗?那就该想想伤心惘然过后该怎么做。” 皇后愤厉的瞧了花凉柒一眼,随后起身便出了正殿。 花凉柒孤坐在正殿内,愤慨而痛心,如同骨鳗在喉,非吐不快,拿起一旁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茶盏应声而碎。 花凉柒心里那股火气,瞬时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然后,一下子窜上天灵盖,脸上腾地红起来,心里怒念着:齐妃,我花凉柒此生若不将你挫骨扬灰,必誓不为人!从现在起,凡是敢挡本宫路的,全部都得死! 刘氏的葬礼,浩浩荡荡的结束了,对于刘氏的逝去,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时,花凉柒的寝殿内,花凉柒无精打采的憩在软榻上,袭秋则是在一旁担忧的瞧着,“主子,您要节哀啊。” 花凉柒重重的喘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这哀伤只怕本宫要缅怀一辈子了,刘氏走得太急,什么都没有给本宫留下。” 袭秋眸子暂转,朱唇轻抿,言道,“事发突然,根本就是始料未及,主子自打从南蜀回来,可是销声匿迹了太久,若是想报仇,要想个法子才行。” 花凉柒也一时不禁眉头紧蹙,带了几分犹豫道,“只怕本宫着急也没有用。” “刘氏如今走了,其玹熙极为悲伤,皇后为了让他高兴,准备今年的寿辰要大办一场,主子,那可是个好时机。” 花凉柒一时显了几分犹豫,开口问道,“皇后也会去吗?而且玹熙现在也会开口说话了吧?” 袭秋点了点头,“皇后都说要大办了,想必一定会去的,咱们东厢宫冷清,请了刘氏和张氏,但后宫的嫔妃皇后叫上了十几位呢。” 花凉柒顿时略显忧愁,抬手抵住头部,认真的思索着,玹熙的寿辰在这个月二十八,今日已经是二十了,也就说,也就只有七日的准备了,时间的确有些仓促,可是袭秋的话没错,若再不出手,只怕便没有机会了。 花凉柒此刻开言道,“本宫在玹熙寿辰之日出头并不难,只是本宫担忧这么做真的可行吗?” 袭秋此刻决然道,“主子,您若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呢?” 花凉柒咬了咬牙关,没错,袭秋说的话很对,只有尝试才知道结果如何,如今刘氏的死,更让花凉柒有些迫不及待。 深夜,花凉柒身着一件深色长裙走进了延禧宫,皇后端坐在软榻上,面色淡然道,“凉柒,你深夜冒然前来有什么事?” 花凉柒决绝道,“母后,臣妾要为刘氏报仇。” 后顿时提唇一笑,“想法倒是不错,不过这仇可不是那么容易报的,你可都想清楚了?” 花凉柒坚定的点了点头,“臣妾都想好了。” 承福殿内,坐满了东厢宫满宫妃嫔,一个个皆是打扮得光鲜靓丽,映衬着四周的富丽堂皇,显得承福殿内光鲜靓丽许多。 只见玹熙面色淡漠的坐在大殿中央,如今的玹熙已经两岁多了,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脸蛋,高鼻梁,玹熙极为聪慧,不过两岁有余,便可伶俐的说话了。 玹熙身旁坐着皇后,皇后冲着玹熙缓缓一笑,“玹熙,看了这么多好看的节目,开心吗?” 玹熙一时嘟着小嘴,摇了摇头道,“玹熙想要娘亲陪着。” 话毕,只见玹熙的眼底渗出滴滴泪花,皇后一时眉心微蹙,生辰办得再过隆重,节目再过精彩,也无法弥补玹熙幼小的心灵。 这时皇后抬手温柔的挽起玹熙的小手,细语柔声道,“玹熙,今日是你的生辰,你看,满宫所有的妃嫔都来给你过生辰,你应该笑才是。” “可是娘亲不在了,玹熙笑不出来,娘亲答应玹熙,今年的生辰要送玹熙一个大大的礼物。” 皇后瞧着玹熙悲情的样子,一时心头感到些许悲凉,温柔的抚了抚玹熙的脸庞,缓缓道,“玹熙,虽然你娘亲如今不在了,可你还有本宫,本宫会像你娘亲那般疼你。” 玹熙乖巧的点了点头,瞧了瞧殿下众位妃嫔,随后转头道,“皇祖母,玹熙听娘亲说,她有个好姐姐是太子妃,还说,太子妃会对玹熙像娘亲那般好。” 皇后提唇柔和一笑,“今日一切都是玹熙说了算。兰贞,下去安排吧。”,身边的兰贞应下离去,皇后此刻只是提唇淡淡一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此时,只听琴音渐响,只见一身着艳红水裙的女子盈盈而出,面上罩着与水裙同颜色的面纱,拖着绮丽的舞裙,一跃而出,花凉柒来到大殿中央,身姿完美向后一扬,长长的水袖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迷醉了众妃嫔的眼。 遮在脸上的面纱被风挑起,在空中打了个旋,悠悠然飘落而下,百转千长。甩袖,锦带飘然,回眸,姿态且倾城,点足而起,身轻似燕,空中回旋,张开双臂,抛出锦带,发丝随之扬起,仙子落尘一般,缓缓落地,乐曲缓缓放慢,身姿也随着柔软起来。 水袖翻飞,待乐曲停止,一切都安静了,似未曾产生过这一切般虚幻随同着乐声的消散,最后一个舞毕,微微调解了下呼吸,扬起漂亮的眼眸,站直了身姿缓缓颔首道,“恭贺世子生辰。” 此道声音一出,坐在一旁的后宫妃嫔顿时一惊,尤其是齐妃,只见她不禁握紧手中丝帕,这声音她太过熟悉了。而此时,倍感疑惑的人不仅仅只有齐妃一个,所有的妃嫔都为之疑惑,她们都知道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舞艺宫女。 东厢宫的两位妾室不禁低语。 “太子妃这是作何?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她如今行动自如了,这是演得哪一出?” “太子妃这哪里是演给咱们看的,而是演给满后宫看的。” 就在这时,玹熙指着花凉柒,语气稚嫩道,“皇祖母,这舞跳得真好看,比方才跳得任何一个都好看。” 花凉柒直挺挺的站在大殿中央,一时间大殿之内显得安静极了,众妃嫔一时更为疑惑,各个面面相觑,这时一位妾室开口言笑道,“自打妾身入了这大殿,可算是看到公主的笑了,看来这舞蹈跳得真是精彩呢。” 皇后随后缓缓开口道,“摘下面纱吧。” 只见花凉柒将面纱从耳后摘下,冲着皇后宛然一笑,这笑意是极美的。 而与此同时,齐妃面容骤然转色,完全是惊呆了,腾地一下子站起了身,再一次瞪大双眼瞧去,没错,的确是花凉柒! 当刘氏葬礼之日,她瞧见花凉柒之时,当时便开始疑心。 而近日,她也自然知道,花凉柒演这一出戏是为了什么。 齐妃此刻骤然转首望向皇后,只见皇后唇角的得意如春风一般。 齐妃一时间便明白了一切,随后面色失神的缓缓坐下,目光显得有些凌乱。 而此刻大殿内,认识花凉柒的妃嫔也同是吃惊不小。 花凉柒无视着旁人眼色,姿态若然的福了福身子道,“臣妾给母后请安。” 只见大殿之上,玹熙稚嫩着问道,“你是谁?” 花凉柒含笑回答,“本宫是太子妃” 玹熙当即兴奋的高声道,“太子妃!母亲口中的好姐姐?” 玹熙随后赶忙起身,兴奋的小跑到花凉柒身前,也不怕生的拉着玹熙的手道,“母妃,母亲说你可以带玹熙走的。” 花凉柒冲着玹熙和蔼一笑,细语柔声道,“没想到玹熙如今这么大了,都会说话了,当年本宫抱着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婴儿呢。” 花凉柒缓缓一笑,没有回答,随后俯下身子行蹲礼道,“臣妾斗胆献舞一曲,还望皇后娘娘切莫怪罪。” 皇后和缓一笑,“太子妃舞姿如此精湛,与往年毫无差别,而且哄得玹熙喜笑颜开,本宫又怎会怪罪于你。齐妃,你说是吧?” 齐妃面含不悦着缓缓点了点头,目光未从花凉柒身上离开过一秒,语气带了几分苍凉,“没错,太子妃如今身子痊愈了?” 而花凉柒此刻瞧向齐妃,眼底含着冰冷,可声音确实柔和,淡然自若道,“承蒙齐妃娘娘关怀,臣妾一切都好。” 皇后这时缓缓道,“比起从前倒是羸弱了不少,整日呆在香絮殿定是受了不少苦,今日你有心了。” 花凉柒缓缓一笑,“刘氏消香玉损没几日,臣妾想着玹熙定是伤感的,所以前来看看玹熙。” 而此时,皇后的眼中,却是冰冷无疑,她本以为她击垮了花凉柒,但没想到,如今的花凉柒又要东山再起是吗? 是她疏忽了,大意了,未再派人打探东厢宫的消息。 齐妃随后瞧了一眼皇后,又瞧了一眼花凉柒,看来,如今她的敌人又多了一位。 “那你可有什么计划?” “臣妾打算在玹熙寿辰那一日出手。” “如何出手?” “臣妾打算献舞一曲,如此便可昭告后宫,臣妾已经解禁了。” 皇后顿时笑意更深了几分,“如今宫人都将你淡忘,这样也好,凭你的舞姿,足以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 花凉柒随后微微欠身道,“所以还要劳烦母后了。” 皇后无谓一笑,“这倒是小事,这几天你就抓紧准备吧,余下的本宫会给你处理妥当的。” 花凉柒随后缓缓福身道。“谢皇后娘娘。” 第283章 复仇,决心已定 玹熙这时在身边恳求道,“母妃,把玹熙带走好不好?东厢宫的夜太黑,玹熙好害怕。” 话毕,一行泪从玹熙唇边滑落,花凉柒赶忙抬手擦拭,柔声道,“玹熙不哭,有母妃在呢。” 齐妃此刻不禁眼色失神了几分,轻缓着对皇后道,“既然太子妃如今身体已经康健,皇后娘娘,您看该如何是好?” 齐妃的语气表面虽是询问,而深层含义皇后怎会不懂? 齐妃虽心有不愿,可说到底,这也是太子府邸的事,齐妃当着众人的面自然无法插手。 皇后随后含笑缓缓点了点头,“既然太子妃身体康健,那就解禁了,秉承刘氏遗愿,玹熙就落其名下为子。” 玹熙则是一时乐得连连拍手,花凉柒也同是和缓一笑。 宴席就这样结束了,花凉柒带着玹熙回了寝殿,便让初九开始侍奉玹熙的饮食起居。 翌日,花凉柒来到了齐妃的寝宫,昨日她造出的声势不小,今日当然要趁热打铁了。 待到了齐妃的宫殿,通传的宫女对花凉柒道,“娘娘,齐妃娘娘让您进去。” 花凉柒迈步入了齐妃的寝殿,只见齐妃此刻正悠哉的坐在软榻上。 流苏瞧着花凉柒也不施礼,当即不悦道,“放肆,见到齐妃为何不见礼?” 齐妃当即抬手,得意着道,“罢了,皇子妃禁足了许久,恐怕身体也是不适,礼仪就免了吧。” 花凉柒瞧着齐妃这般得意面孔,一时心中更是恨意难挡。 齐妃唇边含着深邃的笑意,言道,“昨日刚刚出了风采,今日便这般意气风发了?” 花凉柒面无表情的的瞧着齐妃,眼底含着冰冷,“本宫不得不佩服当初齐妃的计谋,借婉昭训的手如此谋害臣妾,果然高明,让臣妾毫无察觉。” “本宫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何以坐稳妃位之位这么多年呢?不过想必皇子妃心里定是愤恨不已吧?偷鸡不成蚀把米,眼下放在你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花凉柒心底不由轻笑,轻笑齐妃的痴傻,眼下齐妃还认为当时的计谋已经得逞了呢,但花凉柒也定是不会说破的,“臣妾也没想一举将您击垮,不过那一日已经不远了。” 齐妃当即嗤鼻一笑,“呵,就凭你?本宫承认,你的确是个聪慧之人,但不过想与本宫作对,你还嫩了点。本宫也大可告诉你,当初本宫就没想杀你,所以你才有机会苟延残喘活下来,不然你以为你今日还能站在本宫面前吗?” “齐妃娘娘的能力臣妾固然知晓,但却无法消除臣妾心中的怒恨!” 齐妃一时笑意更深了,“恨?这个字说的真好,你杀了本宫的儿子,难道还要本宫留着你?本宫不过是顺手除掉了你的一个好姐妹而已,比起丧子之痛,可差得远了!” 花凉柒愤然上前一步,怒道,“若不是当初你借刀杀人毒害臣妾,臣妾又岂能会经历这番波折!” 齐妃听了这话更得意了,“如此说来,那也算是相抵了。” 花凉柒此时早已气得不行,恨不得此刻就上前杀了齐妃。 可花凉柒也不是冲动之人,她隐忍着心中的怒火,愤然道,“臣妾真是看不懂,您固然知道您的结局必然悲惨,为何还要这般折腾?” 齐妃倒是毫不担忧着道,“事在人为,结局到底如何谁有说得清呢?本宫这辈子什么事没经历过,大风大浪走过来,害怕你们这些蝼蚁吗?” 好锐利的字眼,蝼蚁两个字,便足以证实了齐妃此刻的自信。 花凉柒顿时冷哼了一声,“旁的臣妾不敢多言,若是日后其他皇子登基,臣妾必然不会留齐妃您的性命!” 齐妃眼底骤然转色,但下一秒眼底却含着不屑,“你未免太过自信了吧,皇子妃?” “齐妃您应该清楚,众皇子中谁最为优越。至于陛下,臣妾也大可告诉齐妃娘娘您,陛下根本不在意您的生死,您的生死大权,陛下尽在掌握之中,只怕您谋算得再好,也算不过皇上那一关。” 齐妃顿时愤怒,怒吼道,“放肆!” 花凉柒毫不在意的连连冷笑,“臣妾即便放肆又如何?齐妃娘娘,臣妾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今日臣妾之所以会来,臣妾只是想看看,齐妃娘娘您得意时候的模样。待您到了失意之时,臣妾才更觉淋漓尽致的爽快!” 齐妃紧了紧牙根,连连颔首,“好,好,果然是有骨气。那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本宫败在你的手上,还是本宫送你去黄泉路陪刘氏做伴!” “臣妾倒是觉得,齐妃娘娘若是到了黄泉路上,定是会遇到不少故人吧?” 齐妃当即握紧粉拳,已对花凉柒的话语感到愤怒。 花凉柒悠然着笑了笑,“齐妃娘娘残害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孩子,夜里睡得真的安稳吗?即便睡得安稳,等到时下了地狱,也必然饱受折磨吧。” “你给本宫闭嘴!嘴硬的丫头,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 “有什么资格?就凭臣妾日后必定将您踩在脚下!齐妃娘娘,您万不可小瞧了任何人,如今放眼后宫,谁敬重您?不过都是畏惧您罢了。您以为其他皇子登基您会有活路吗?别做黄粱美梦了,您以前对她们的母亲怎样,皇子们心中自是有数!臣妾还是劝您一句,老老实实的享受您的余生吧?再怎么折腾,您的结局都是一样。” 齐妃当即愤然起身,怒吼道,“花凉柒!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花凉柒顿时仰首嘲笑起来,“哈哈,齐妃娘娘,您气糊涂了?这可是您的寝宫,您若是在此杀了臣妾,您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以为本宫不敢?” “臣妾自然相信齐妃娘娘敢这么做,但是同归于尽可不是您的作风。您还对一线生机抱有一丝希望呢,怎么会浪费在臣妾身上?不过臣妾倒还是挺可怜齐妃娘娘您的,好不容易将您的儿子辅佐成人,结果却是前功尽弃。您半生都在这皇宫,斗了半生、拼了半生,可到头来啊,不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齐妃当即愤慨,抬手便预给花凉柒一巴掌,花凉柒眼疾手快的抬手抵住,厌恶的将齐妃的手推开。 花凉柒面色严肃着说道,“齐妃娘娘这是要打人吗?您最好考虑考虑您这巴掌若是打下去,后果会是怎样!” 齐妃一时有些犹豫,愤怒道,“花凉柒,本宫记住你了。滚!” 花凉柒得意的笑了笑,浅浅俯身,“臣妾告退。” 在此起身,花凉柒眼底含着十足的怒色,果断转身离去。 待花凉柒回了寝殿,袭秋便上前禀道,“主子,张氏来了。” 花凉柒眉心一紧,想着是什么风把张氏给吹来了,不过人既然来了,花凉柒便让袭秋叫进来。 张氏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的就给花凉柒施礼道,“妾身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和缓一笑,缓缓坐下道,“免礼,入座吧。” 张氏微微颔首坐下,花凉柒也不想和张氏浪费口舌,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今日定是有什么事吧?” 张氏眼帘低垂,思索片刻才开了口,“太子妃如今终于撇开乌云见明月了,香絮殿又回到以前的荣华似锦,只可惜刘氏不在了,太子妃身边也没有个自己人,臣妾也想为太子妃处份力。” 花凉柒唇畔斜斜一勾,原来张氏是来投靠她来了,不过也是于情于理,张氏这个从未得宠过的妾室,如今的确该找棵大树了,漓擎澈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是日后继承皇位机会最大的人,只要漓擎澈一登基,花凉柒便是皇后,那张氏这个妾室若是能投靠花凉柒,自然对她有利。 而花凉柒如今是孤身奋战,她完全相信张氏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不过出卖花凉柒的,毕竟对于张氏一个小小妾室来说,她没这个能力。 花凉柒带了几分冷笑,“本宫如今身边的确缺个忠心的人呢。” 张氏听花凉柒这么说,便知是有戏,当即就坚定的表忠心,“太子妃放心,妾身定会全心全力辅佐您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花凉柒淡然一笑,“好啊,正巧本宫如今想要扳倒齐妃呢。” 张氏不禁当即起疑,“太子妃为何要扳倒齐妃呢?” 花凉柒眼底瞬时含恨,“是她害死了刘氏,难道本宫还要袖手旁观吗?” 张氏顿时大惊,她没想到刘氏居然是被皇后害死的,张氏顿时眉色凝重了几分,“如此说来,怎么也不见齐妃有任何动作?这的确不像是齐妃的性格啊。” 花凉柒顿时鄙夷道,“怎么没有?本宫在休养之时,她便派人在本宫药里做了手脚,若不是被我及时发现,只怕本宫便命丧黄泉了。” 张氏顿时思索片刻,之后万分坚定道,“定是谦贵人做的,谦贵人最近与齐妃走得近,其父亲又是太医署的医官。” 花凉柒冷凝一笑,眼底那抹杀意毫不掩饰,恶狠狠道,“本宫这次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复仇!本宫定要让齐妃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次不管是谁,本宫遇鬼杀鬼,遇佛杀佛,敢挡本宫路的,全部都得死!” 第284章 齐妃,还不消停 “啪!”,一声脆响出自于齐妃的宫殿,齐妃正襟危坐在木椅上,甩起手边茶杯便摔向了跪在脚下的谦贵人身上,滚烫的茶水全数洒在的谦贵人的脖颈处,随之茶杯应声坠地而碎,一时疼得谦贵人上半身微微颤抖,咬紧牙关强忍着脖颈处痛楚。 坐在一旁的流苏眉头微蹙,面对齐妃的大发雷霆,她却不敢开口劝慰,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心生怜惜。 齐妃此刻不带一丝怜悯,指着谦贵人高声怒吼的数落道,“本宫交待你这点事都办不妥,真是废物!” 谦贵人一时颤抖着双唇,胆怯的解释道,“齐妃娘娘息怒,这件事嫔妾的确是很难下手啊,为父也是拼尽了全力,却还是被太子妃的贴身太监张福察觉,眼下太子妃正派人彻查此事呢。” 这时流苏在一旁道,“太子妃素来聪颖,不用查也能知道是你做的手脚。” 此话一出,谦贵人更显了几分害怕,连连恳求道,“齐妃娘娘,臣妾真的是尽力了啊,奴婢听说那太子妃性情素来果断,齐妃娘娘定要救救臣妾啊。” 齐妃顿时冷凝一笑,语气冰冷道,“救你?你把事情办砸了还要本宫救你!做梦!” 谦贵人一时咬了咬嘴唇,更显几分胆怯,此刻她真是后悔不该应下这件事,如今落得自身难保,幸好她没让父亲拼尽全力,不然只怕此刻早已不在人世了。 流苏见谦贵人这样子也是可怜,便开口转了话题对齐妃道,“主子,咱们眼下该怎么办?” 齐妃极为厌恶的白了谦贵人一眼,冰冷道,“还能怎么办?定是要谋求它法了。” “眼下东厢宫侍奉太子妃的人可都是皇后亲选的,皇后还有意启禀陛下翻新香絮殿呢,眼下内务府正着手开始办了,玹熙今日晌午也搬入了香絮殿,眼下太子妃如此圣宠优容,只怕咱们插不进去手。” 齐妃沉沉呼了口气,半晌,冷凝一笑,“她太子妃如今不就是有皇后护着吗?别忘了,临华殿原来的那位主子,定是恨她恨得牙痒痒才对,流苏,陪本宫去一趟吧。” 原来,齐妃指的是婉桢。 流苏瞬即应下,齐妃面色阴沉着起身,疾步直径越过谦贵人离开了,流苏缓缓起身,瞧了瞧跪在地上的谦贵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随着齐妃也走了出去。 齐妃和流苏缓缓走向东厢宫,只听流苏缓缓道,“主子,咱们素来与这婉昭训没什么往来,此事能成吗?若是不成可就不好办了。” 齐妃提唇斜斜勾起,“本宫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何以坐拥后宫这些年?” “可是咱们并不熟悉这个婉昭训。” “婉昭训原本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怎受得了如今冷落清淡的日子?本宫为何迟迟没有动她,就是唯恐今日好留她作为后用,如今时机到了,若是不用岂不是白白浪费本宫一番心思了,放心吧,她定会答应本宫的。” 待二人来到婉桢所居的前厅,只见婉桢从后阁缓缓走出,尊卑有礼道,“妾身给参见皇后娘娘。” 齐妃提唇一笑,“起来吧。”,随之,婉桢缓缓直起腰身。 流苏也同是笑道,“婉昭训切莫站着了,快快坐下吧。” 婉昭训缓缓坐下,瞧了瞧齐妃和流苏二人,疑惑着开口道,“不知道齐妃娘娘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齐妃顿时深邃一笑,缓缓开口道,“本宫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也就不浪费婉昭训的时间了,本宫此次前来是想与婉昭训你联手除去太子妃。” 此话一出,婉桢不禁为之一惊,不过渐渐眼神随之黯淡下来,清音辗转道,“齐妃娘娘总也要给妾身一个理由吧?” 齐妃付之一笑,“就凭婉昭训眼下的处境还需要理由吗?婉昭训,你应该清楚你是因何得宠,又是因何失宠。” 流苏此刻嫣然一笑续言道,“婉昭训,你可以设想一下,如今东厢宫已经没有了刘良媛,如果再没了有太子妃,日子可能就如同回到了从前,你依然可以承蒙太子膝下啊。” 只见婉昭训瞬即转为冷淡,仿佛毫无兴趣,开口冷凝婉转道,“妾身自知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出头之日了,即便太子妃不在了,妾身也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日子。妾身如今已绝望,毫无心力为齐妃娘娘效力,只怕是让齐妃娘娘失望了。” 齐妃听了这话也不急,轻柔和抚了抚指尖宝玉翡翠戒指,笑容深邃了几分,“凡事事在人为,只要活着就有一线生机,如今你就这般放弃了?你想想,太子妃如今掌管协理东厢宫之权,日后你还有活路吗?” 婉桢抿了抿嘴唇,面色显了冷淡了几分。 流苏这时附和道,“婉昭训,如今宫里人人皆知你一落千丈,人人都在看着你的笑话呢,难道你就这样堕落下去吗?你怎也要为你的前程考虑考虑啊,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呢,若不是因太子妃的关系,太子如今疼爱的人说不定就是你了,你甘心吗?” 婉桢依旧紧闭着双唇没有说话,只是隐隐间依旧显得有些动摇。 齐妃看出其中端倪,语气越发变得尖锐起来,“太子妃入宫不久,便肆无忌惮的来到你这里,这足矣证明太子妃内心的不安。太子妃如今有什么事情要忙,无暇顾忌你,待到日后她缓过神来,你以为她还能留你吗?” 流苏又开口道,“太子妃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她若是恨起一个人来,手段可狠辣着呢,想必你当初也没对她手软过吧?太子妃怎会放过你?又怎能留着你这么一个不安之人在身边呢?” 婉桢听到这里,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起来,齐妃见时机已经成熟,随后缓缓起身道,“本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本宫在永宁宫等你的答复,流苏,咱们走吧。” 流苏瞬即应下,起身同齐妃缓缓走出东厢宫。 二人在缓缓行在回宫的路上,齐妃开口道,“方才你说的话很是恰到好处,想必婉昭训是活了心了。” 流苏缓缓一笑,“可即便如此,也难保婉昭训会跟随与咱们。” 齐妃无谓的缓缓一笑,“哼,仇恨和嫉妒会驱使一个人变得无情冷酷,婉昭训自是熬不过自己那一关。” 清晨,花凉柒早早起了身,召唤着袭秋前来伺候换洗梳妆,坐在那精致华丽的梳妆台前,面施粉黛,身着艳丽。 如今的花凉柒,打扮得比以前更为艳丽,仿佛在彰显着她的地位。 待花凉柒用过早膳,便瞧着玹熙手里拿着一个桃子,欢欢喜喜的跑了进来,满面含笑道,“母妃,你快尝尝这个桃子,可甜了。” 花凉柒瞧着顿时欣慰一笑,接过桃子笑道,“玹熙真乖。” 而这时,只见玹霖步伐仓促的也跑了进来,由于玹霖年纪尚小,随即步伐显得有些纷乱。 初九紧随其后的紧张道,“二世子,您慢着点,小心摔了。” 怎知玹霖上前一把便拉住了玹熙的手,吐出两个字,“拉着。” 玹熙朝着玹霖柔和一笑,“恩,我拉着你。” 花凉柒瞧着玹熙和玹霖这般交好,已是也是欣慰极了。 玹熙这时对花凉柒疑惑道,“母妃,二皇弟都快两岁了,为什么还不能流利的说话?” 花凉柒一时笑道,“玹霖可能说话要稍晚一些。” “让二皇弟多背书就好了,当年母亲教玹熙背了好多书呢。” 花凉柒听玹熙提起代梦茹,顿时笑意僵在脸上,花凉柒还是有些介怀着刘氏的离开。 这时,张福走了进来,禀道,“主子,昨日齐妃探望婉昭训了。” 花凉柒面容略微顿促,对初九道,“初九,待玹霖和玹熙出去玩吧。” 初九当即应下,上前拉住玹熙和玹霖的手,颜笑着走了出去。 花凉柒随后靠在软垫上,面色严肃,“消息可靠吗?” 张福坚定颔首,“消息绝对可靠,东厢宫的侍卫和看门太监都瞧见了。” 花凉柒不削着笑了笑,“齐妃这是准备拉拢婉昭训了。” “可是婉昭训已经根本毫无前程可言,齐妃拉拢婉昭训又有何用?” “即便在无用,婉昭训也是婉昭训。再者说,齐妃不是东厢宫的人,想要对本宫下手,东厢宫也就只有婉昭训能为她所用。” “如今齐妃的儿子不在了,朝中好多扶持齐妃的大臣都选择了离开,齐妃这是按耐不住了。” “此事暂且不必理会,毕竟本宫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办,你派人盯紧了便是,五皇子什么时候到?” “主子,五皇子说午时三刻,准时来东厢宫。” 花凉柒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离午时三刻还有些时辰,随后花凉柒起身去探望玹霖和玹熙了。 待到午时三刻,五皇子果然准时来到东厢宫,花凉柒将其约到静谧无人的偏殿。 五皇子瞧见花凉柒忙是俯身施礼,“见过皇子妃。” 第285章 事态,越发复杂 花凉柒忙道,“五皇子不必多礼,快快入座。” 待二人坐下,花凉柒便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今日本宫传五皇子前来,是想询问朝政之事。如今朝政发展到什么趋势了。” 五皇子不禁蹙眉道,“如今朝政由各位皇子把持,二哥如今不在,也就只有本皇子和大哥还有三哥,父皇将全力平分,眼下朝廷势力也分为三方,所以也就出现了分歧,但凡是出现政事,必然会因私利而出现争执。” “那眼下谁的势力最大?” “若是非要做出个比较,当然是大哥的势力较为大一些,辅佐他的大臣也多一些。” 花凉柒不禁深深舒了口气,“如此说来,那三皇子定是要不服气了。” 五皇子轻点额头,赞同道,“没错,三皇子拉拢朝廷命官,有意掌控朝廷大权,甚至已经密谋谋反了。” 花凉柒顿时大惊失色,“逼宫吗?” “不是,三哥还没那个大的胆子,他这次是冲着大哥去的。” “他终于是按耐不住了。” 五皇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为了争夺皇位,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呢?眼下父皇身体虚弱,大哥权势打过三哥,三哥自然是隐忍不住了。” “可掌握三皇子的行动了?” “本皇子倒是掌握了一些,不过听说辅佐三皇子的大臣中,有几位还是不赞同三皇子这么做的,昨日已经有大臣呈上折子,让陛下先立储君圣旨,免得日后再生祸乱。” 花凉柒略加思索,语气沉重道,“不知陛下会怎么做。” “太子妃,眼下朝中已然不安啊。” “太子这些日子把心思放在与南蜀的战乱之中,战争岂是短短时日能够结束的。” 花凉柒蹙眉深思,良久,方才言道,“其实即便立下储君圣旨如今也未必能独揽大权,眼下朝中三人各持势力,军权还掌握在太子手中,即便册立储君,还是和眼下形势一样,只不过是多了个名分罢了。” “话虽如此,可太子妃可有想过,到时父皇若是驾崩,那储君必然是名正言顺。” “所以三皇子才想到要对太子出手,五皇子可有什么好法子?” “本皇子倒是想了些法子,可终究不是万全之策。” “既然如此,那就让四皇子出手好了。” 五皇子当即一惊,“太子妃此言何意?” 花凉柒深邃一笑,言道,“五皇子可有想过?三皇子真的可以顺利谋划太子吗?陛下身体虽然匮乏,但神智却是清晰,况且五皇子和你我能让他顺利谋害?” 五皇子顿时眼中精光一轮,“太子妃的意思是,趁此时机将三皇子一网打尽?” 花凉柒又是一笑,“没错,三皇子做出那般丧尽天良之事,若是谋害不成,陛下会留他性命吗?” 五皇子思索片刻,颔首道,“太子妃言之有理,父皇必会杀鸡儆猴的。那本皇子这就前去准备。” “这件事我会和太子做商议,只是有劳你了。” 五皇子欣然应下,“太子妃放心,本皇子是大哥的人,自然也是和太子妃站在一条船上的。” 语毕,花凉柒和五皇子相视一笑,那笑意里,蕴含着无数的深意。 花凉柒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偏殿,五皇子的话依旧在花凉柒耳边徘徊,一时间心如磐石般沉重。 花凉柒却越发觉得时间紧迫,陛下的身体是撑不了多久了,看来要早些行动才行。 随后转身问向张福,“张福,本宫前几日让你办的事情可都打听清楚了?” 张福赶忙上前一步,面带严肃道,“奴才打听清楚了,当朝三品尚书李大人嫡女乃是宫中的澜常在,入住于懿祥宫,而且奴才还打听到,澜常在平日里与熙常在最为交好,两人同是两年前进的宫,皆不得宠。”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张福抬眼瞧了瞧花凉柒,接着低沉道,“熙常在乃是御史大夫孙大人的庶出。” 花凉柒听了这话即可便来了兴趣,眼里灵光一现,提唇缓缓一笑,“张福办事素来周全,本宫常居东厢宫,后宫也该有几个自己的人,本宫要让其知道本宫的存在了,走吧,去懿祥宫。” 张福应了一声,便紧随在花凉柒身后。 花凉柒缓缓走在甬道上,时而路过的婢女和太监皆是投来疑惑的目光,见身边跟着张福,便知花凉柒是太子的太子妃,一个个皆是惊讶万分的卑躬行礼。 花凉柒见状和缓一笑,“张福,现在在宫里,你比本宫有名得多。” 张福顿时谦卑一笑,“娘娘此话严重了,奴才之所以能让满宫熟知,还不是因娘娘您权威东厢宫么,不然谁知道奴才是谁啊。” 花凉柒顿时深邃一笑,缓缓转首颜笑道,“你这张巧嘴。” 此刻正逢花凉柒走到分岔路口,怎知从左侧甬道走来一宫女,由于这宫女手捧着高高的衣物挡住前方的视线,花凉柒本是转首对张福说话,使得这宫女横冲直撞的就撞到了花凉柒身上,让根本花凉柒无从躲避,花凉柒顿时低沉呻吟一声,脚步踉跄几分,幸好张福眼疾手快,飞快上前才扶住花凉柒。 花凉柒瞬时眼露厉色,忙是转头看是何人,只见这宫女手捧的衣物被撞得散落一地。 张福一时怒气道,“这是哪宫的宫女,没见到太子妃路过吗?” 这宫女一听是太子妃,一时惊吓不小,赶忙跪下求饶道,“奴婢是无心之举,还望太子妃饶恕。”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个太监,上去就给了这宫女一巴掌,怒气着道,“你个臭丫头,走路没长眼睛吗?连太子妃都敢冒犯,竟给本公公闯祸,看本公公回去怎么收拾你!” 这宫女挨了一巴掌,疼得捂着脸颊,眼里满是委屈的泪水。 只见这太监悠悠上前,卑躬殷勤道,“奴才参见太子妃,这宫女新进东厢宫没几日,无意冒犯了娘娘,还望娘娘宽宏大量饶恕一次。” 花凉柒看着这太监殷勤嘴脸,一时便觉得厌烦极了,冷眼不悦的瞧了其一眼。 张福看出其中端倪,语出尖锐道,“这不是婉昭训的身边新进的贴身太监吗?听说还是昨日齐妃亲封的呢,齐妃果然是关照婉昭训啊。这是从浣衣坊回来吗?怎么能这么不小心,不知道太子妃今日身体不舒服吗?若是太子妃有何闪失,你有几颗脑袋消受?” 李公公见张德海发了怒,一时间忙是赔罪道,“张公公息怒啊,今日清洗的衣服实在太多了,奴才也是一时疏忽,还望太子妃和张公公恕罪才是。” 花凉柒冷漠瞥了李公公一眼,冷凝中夹杂着不悦道,“你把所有的衣物都给了这宫女,遮住了她的视线,她自然是瞧不见路了,堂堂一个公公欺凌宫女,算什么本事,如果罚的话也该罚你。张福,让那宫女起来吧。” 张福应了一声,便唤着那宫女起了身,那宫女谢了恩,便惶恐起了身。 张福鄙了李公公一眼,瞬即开口道,“李公公,杂家听说浣衣坊如今人手不够,你先去帮一个月忙吧,杂家会交待浣衣坊姑姑好生照顾你的。” 李公公一听,微微一愣,瞬即赶忙求饶道,“张公公恕罪啊,奴才知错了。” 张福不悦的白了张公公一眼,走到花凉柒身边道,“娘娘,您没事吧?” 花凉柒缓缓摇了摇头,“没事,咱们走吧。”,瞬即便再也不理会跪在地上的李公公,慢悠悠的离开了。 婉桢的卧房内,婉桢面色深沉的坐在木椅上,而就在她的斜旁边,坐着姿态悠然的齐妃,齐妃眼眸显得妖媚了几分,隐隐中透着凌光,唇角斜斜勾起。 这时李公公面带委屈,无精打采的走进道,“奴才参见齐妃娘娘,参见主子。” 婉桢见李公公这般模样,疑惑着道,“你这是怎么了?” 李公公跪在地上万般委屈道,“主子,奴才今日不慎冒犯的太子妃,张公公罚奴才去浣衣坊劳作一月,恕奴才这一月不能为主子尽忠了。” 婉桢顿时一愣,“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才今日带着宫女巧云去浣衣坊取娘娘您换洗的衣裳,怎知走到半路,巧云一时不慎撞到太子妃身上,使得太子妃极为不悦,指责奴才苛待手下宫女,一时动了怒,便降罪于奴才。” 婉桢听后简直难忍一时怒气,握紧粉拳道,“岂有此理!本妾室这就去到香絮殿找太子妃说个清楚!” 说完婉桢便预起身,却被一旁齐妃唤住,“站住!” 婉桢骤然转首,愤愤道,“齐妃娘娘,您也都瞧见了,太子妃实在是太过分了!” 齐妃提唇邪魅一笑,冷凝道,“只怕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她是东厢宫之主,手握协理后宫主权,她罚你一个下人是很正常事情,你去了反倒还会牵连到你。” 张公公也微微点了点头,“是啊,主子,齐妃娘娘这话的确在理,责罚奴才的人是太子妃的贴身太监张福,乃是东厢宫的首领太监,眼下东厢宫宫里所有太监可都听从张福指挥,上级处罚下级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啊。” 婉桢听了这话,气焰则消了一半,无力坐下,语气愤愤道,“太子妃简直太欺人太甚了!” 齐妃直了直身子,开口道,“如今太子妃贴身侍婢袭秋都已经提为三品令人了,明日便可通过殿试,你如今难忍一时怒气,难保会惹来祸患。” 婉桢沉沉的叹了口气,“很好,妾身本来还想着不再去招惹太子妃,日后在东厢宫尽守本分便是,没想到她太子妃倒是如此欺负起妾身来了。” 齐妃唇角满意扬起,缓缓起了身,“太子妃这明显就是再给你一个下马威,李公公可是本宫昨日刚刚调到你身侧的,太子妃不会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如此伶俐的下人,太子妃能容他留在你身边吗?你且为你自己的后路好生打算吧” 话毕,齐妃便迈着悠扬的步伐,缓缓离去。 第286章 拉拢,对付婉桢 花凉柒缓缓来到懿祥宫,漫步悠然的往澜常在处走去,怎知就在刚转了拐角,便瞧见齐妃轻缓而来,花凉柒顿时面容微微顿促,齐妃一时也是略显几分惊讶,眼含清冽,待二人走进,同是齐齐的顿下脚步。 花凉柒美目光华巧转,含了几分鄙夷,浅浅福了福身子道,“臣妾参见齐妃娘娘。” 齐妃早已看出花凉柒这礼行得是的多不情愿,一时懒得与其计较,慵懒着回道,“平身吧。” 齐妃缓缓直起腰身,轻轻对上花凉柒深邃的双眸,语声尖锐着道,“太子妃不是身体不适吗?怎能轻易出宫呢,这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不知皇后娘娘要多心疼呢。” 花凉柒淡抿唇瓣,微绽梨窝,万般自然道,“臣妾一切自当会注意,真是劳烦齐妃娘娘挂心了,至于皇后娘娘心疼与否,好似也不是齐妃娘娘能说了算的。” 齐妃瞬时眼色黯淡几分,清冽道,“太子妃前来懿祥宫怎也不派人通禀一声,本宫好做准备接驾才是,这要是被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本宫不知礼数呢。” 花凉柒瞬即淡淡勾唇,一抹冷笑嫣然,“难道臣妾日后想来这懿祥宫,还要提前通禀齐妃娘娘您一声吗?” “你尊为太子妃之位,自然是不必的,可本宫害怕懿祥宫的宫人无意冒犯了你。本宫可刚听说东厢宫的公公都被您打发到了浣衣坊呢。” 话毕,齐妃轻勾丹唇,更显几分不怀好意的妖娆。 花凉柒听了这话也是不恼,嫣然巧笑着,“怎么?听齐妃娘娘这口气,隐隐中倒含着几分不悦来。” 齐妃娘娘听后忙装惶恐之态,轻笑着道,“哎呦,太子妃如今名冠后宫,而且还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儿呢,本宫怎敢不悦于你啊,不然只怕会像婉昭训一样遭人唾弃呢。” 花凉柒见齐妃这般做作姿态,一时眼里满是鄙意,唇边笑意未变,不过音色却转为了淡漠,“臣妾想去哪里,想罚哪个宫人,说到底也都是东厢宫的事。齐妃娘娘,您是不是有些狗拿耗子了?” 齐妃听闻此言,眉间春水不在,微蹩柳眉,眼含冷意的直视着花凉柒,半晌,冰冷道,“哼,本宫看太子妃是忘了您幽禁在东厢宫的日子了吧?要不要本宫给太子妃你想想办法,再幽禁一次,不然只怕太子妃是要在这后宫妄自尊大了!” 花凉柒见齐妃动了怒,一时间竟然笑意盈盈着说道,“也好,真让齐妃煞费苦心了,不过也要看齐妃娘娘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齐妃眼下笑意尽散,愤恨之态彰显得一览无遗,在这后宫里,齐妃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哼,不过是当初的手下败将罢了,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花凉柒宛然一笑,似有嘲讽之意,“手下败将?臣妾倒不这么认为,臣妾幽禁在东厢宫这么长时间,太子殿下可从未忘怀过臣妾呢。倒是对齐妃娘娘你的宠爱大不如从前了。臣妾听说在臣妾尚未入宫之前,齐妃娘娘您可是在后宫横行霸道得很呢,如今怎么收敛了许多啊。齐妃娘娘,知道何是置死地而后生吗?其实臣妾应该谢谢你才是,如今让臣妾学会了浴火重生的本领。你放心,你余下的有生之年,臣妾是不会让你好过的,你杀了刘氏,臣妾会让你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话到尾处,花凉柒微微扬起唇角,蛾眉淡扫,一双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却透着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芒,扎得人心里一慌。 花凉柒万分唾弃的瞧了婉妃一眼,迈着轻缓的步伐缓缓离开了,留下齐妃在原地,将其恨之入骨! 待花凉柒到了澜常在处,澜常在是极为惊喜的接待着花凉柒坐于前厅。 花凉柒暗自扫过桌面上的茶果,便可看出澜常在皇宠如何,这些茶果对于澜常在来说可能是其宫中最好的了,可对于花凉柒来说,还不如张福平日的用的。 花凉柒随后又仔细瞧了瞧坐于眼前的澜常在,身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袖宫装,墨色的暗花绣于其上,虽说素了点,却不失正经,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大体看上去却是清秀可人。 花凉柒一时憩在木椅的扶手上,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清冽,“本宫今日前来是由家父所托,想必是你父亲所指吧?” 澜常在善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实不相瞒于娘娘,妾身身为三品朝官嫡女,入宫已有两年了,可是却不得圣宠,这让家母实是在府邸抬不起头来,所以只好恳求太子妃您提携一把。” 花凉柒一时含笑不语,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姿态显得格外随性。 澜常在见花凉柒好似无兴趣可言,一时显得有些焦急,赶忙开口道,“妾身自是会好好辅佐太子妃的,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花凉柒瞬即和缓一笑道,“先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能否得到陛下垂爱,光有官宦身份是不够了,还要看你到底是不是可塑之才,再者说了,本宫怎也是太子妃而已,又不是皇上的嫔妃,有些地方也是力不从心。” 澜常在一时轻抿嘴唇,一时间难以猜测出花凉柒何意。 花凉柒接着又道,“你应该清楚本宫在宫里和谁是死敌吧?” 澜常在顿时一愣,轻眨着双眸微微颔首,“应该是齐妃娘娘吧?” “齐妃娘娘太过强势了,你不是她的对手,先从婉昭训下手吧,本宫给你三日时间。” 澜常在一时间面容骤然转色,不禁紧了紧手中丝帕,略带紧张道,“太子妃是要妾身除了婉昭训吗?” 花凉柒不禁付之轻笑,“你若有那个本事还用本宫提携吗?本宫素来喜欢聪颖之人,该怎么做你自己拿捏吧,本宫就在东厢宫等着你的好消息。” 花凉柒扔下了这句话,果断起身便出了前厅。 待花凉柒回到了东厢宫,万分疲倦的侧躺在了软榻上,闭上双眼开始养神,张福颇有眼力见的为花凉柒揉捏小腿,关怀道,“主子可是走累了吧?” 花凉柒微微颔首,“本宫总也不走路了,今日从懿祥宫走了个来回可真是累了。” 张福抿嘴一笑,抬眼瞧了瞧合闭双眼的花凉柒,思索片刻便缓缓道,“主子,方才在懿祥宫人多眼杂奴才不敢多嘴,您只不过给了澜常在短短三日,就凭澜常在之力可行吗?” 只听花凉柒慵懒道,“想要本宫提携她得圣宠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本宫就是要逼她一把,倒要看看她本事如何,姿色尚浅又无能力可言,本宫拉拢她又有何用?” “可您今日去了澜常在那里,齐妃定是知道了。” “本宫就是要齐妃知道,澜常在若是把这件事办成了,日后齐妃和婉昭训定是不容不下她的,这样她才能死心塌地的跟随本宫。” 张福一时赞叹道,“娘娘您真乃聪慧啊。” 花凉柒慵懒了摆了摆手,“罢了,本宫要小憩片刻,你先去外面候着吧。” 张福瞬即应下,躬身退了出去。 花凉柒憩于软榻上,单手轻放在蹲桌上,以此来让大夫把脉。 大夫安把过脉后,心点了点头,后退几步躬身道,“太子妃的身体如今恢复得很好,不孕之症也有所好转,只是太子妃的要多加补补身子,平日里行动定要注意,万不可食生冷辛辣之物,主要以清淡为主。” 花凉柒和缓着点了点头,“真是有劳大夫了。” 大夫谦卑道,“这都是属下的本分。” “自打本宫入宫以来,大夫便对本宫无微不至,本宫真是甚是感激。” “属下乃行医多年,与花丞相也有过往来。撇去君臣一层,也同是多年至交,幸得陛下英明决断,近年来朝廷并无纷乱,属下派遣入宫,所以主子的事就是属下的事。” 花凉柒一听花丞相三字,一时润唇微抿,眼眸深邃几分。 大夫此刻又道,“太子妃若是没什么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花凉柒善笑着点了点头,“袭秋,快送大夫出去。” 袭秋瞬即应下,随后便客气送大夫出去了。 花凉柒端起一旁茶盏,轻柔抬手以碗盖轻刮浮沫,浅浅品下一口,缓缓道,“张福,懿祥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瞬即张福悠悠上前,“奴才正想和主子禀报此事呢,碍于方才大夫在这便没说,熙常在于今晨早膳时,吃到一半便吐了血,一时吓坏了满宫宫人,即刻便招太医入宫,经查实是有人在熙常在的膳食里做了手脚。” 花凉柒一时冷凝一笑,“是婉昭训做的手脚?” 张福点了点头,“正是,皇后娘娘派人彻查了此事,人证物证俱在。皇后娘娘一时容颜大怒,降婉昭训为妾室,余半生永世不得皇宠。” 花凉柒顿时满意一笑,“今日正好是第三日,澜常在的确没让本宫失望。” “主子,澜常在本不得宠,若想动东厢宫的人实属艰难。可如今是熙常在出了事可就不同了,虽然熙常在不得宠,可却是御史大夫的女儿,由此可见澜常在这心思倒是缜密。” 第287章 好像,又出事了 花凉柒赞同着点了点头,“的确,熙常在如今跟随了皇后,今日中毒之人若是旁的不得宠的嫔妃,只怕皇后那一张利嘴便可将事摆平,可若是熙常在,皇后自是不敢怠慢的,总也要给御史大夫一个交代。” 张福眼眸微垂,思索片刻道,“澜常在和左良人平日交好,依着奴才看,这件事说不定是她们二人的苦肉计。” 花凉柒似有似无一笑,“若是如此,心思缜密的可是熙常在呢,一来让澜常在觉得其姐妹情深,二来则让本宫注意了她,若是熙常在日后惹了什么事,本宫平日怎也要看在这层的份上替她出言几句。” 此话引得张福一时蹙眉沉思,就在这时,袭秋端着食盒缓缓走进,朝着花凉柒尊卑行礼道,“主子,奴婢做了糕点。” 花凉柒春风一笑,招了招手道,“快快平身吧,快让本宫瞧瞧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袭秋提纯一笑,走到桌旁将食盒打开,拿出几碟精致糕点道,“奴婢今日给娘娘带了几样糕点。” 花凉柒瞧着袭秋将糕点一碟一碟放在桌子上,百果蜜糕、枣泥山药糕、百合南瓜红米酥、豌豆黄,这些可都是花凉柒爱吃的,花凉柒一时间面容显了几分喜色,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百果蜜糕入口,瞬时满意的点了点头,“袭秋做的糕点本宫素来喜欢,可给玹霖和玹熙带份儿了?” 袭秋笑着点了点头,“早被玹熙在门口截下了。” 张福一时无奈道,“大世子速来喜欢吃甜食,想必早把二世子那份儿也吃了。” 此话一出,引得花凉柒和袭秋同是抿嘴一笑,待二人笑意散尽,花凉柒略带欣慰道,“本宫膳食素来皆由袭秋你亲自负责,也是辛苦你了。” 袭秋谦卑一笑,“主子此话严重了,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如今您的膳食奴婢不亲自过手总是不放心的,今早熙常在那里便出了事。” 花凉柒顿时付之一笑道,“那是被本宫逼得。” 袭秋听着花凉柒这话,一时倍感疑惑,垂首思索片刻,忽然一亮,略带惊讶道,“怪不得澜常在和左良人昨日询问奴婢今晨早膳是何呢,奴婢原想她们二人也只不过是路过尚食局跟奴婢客套几句,所以奴婢便没多想,如今听娘娘您这么说,看来是早有预谋的。” 花凉柒一时面色深沉了几分,“袭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子有所不知,昨日奴婢正逢从尚食局出来,便碰巧遇到澜常在和熙常在结伴路过,各自寒暄几句,她们二人便问今晨左良人早膳是何,奴婢便相告几样,可熙常在说尚食局做得油酥肉饼好吃,奴婢今早便特加了此样儿,碰巧熙常在又食了百合蟹饼酥,太医说猪肉和百合同食会导致中毒。” 此话一出,花凉柒面含沉默且不语。 张福不禁冷笑道,“想必昨日澜常在和左良人早已在尚食局门口等你多时了,就是为了打探今早食用什么,以此来嫁祸婉昭训。” 花凉柒随后问道,“今早熙常在可说起此事了?” 袭秋摇了摇头,“没有。” 花凉柒沉沉叹了口气,张福在一旁说道,“如此看来,澜常在这步走的够险啊。” 花凉柒微微颔首,“由此便可知她澜常在是多想得蒙圣宠,对于尚无实权又无地位的她来说,这也是不得已之举。” “主子,那咱们眼下该怎么办?奴才去宣她过来?” 花凉柒干满赶忙抬手阻止道,“不!事情刚刚发生不过半日,若是这么做了,岂不是此地无人三百两吗?满东厢宫宫都知道本宫与婉昭训不和,自是会猜到是本宫指使的她们。” “主子,那咱们就把澜常在晾在那儿?” 花凉柒顿时深邃一笑,“该来的时候,不用本宫派人去,她们自然会来的。” 语毕,花凉柒唇角的笑意,盈着十足的自信。 又过了好几日,便正值春季正浓之时,张福陪同花凉柒在御花园里闲游。 花凉柒一边缓缓的走着,一边问向张福,“可让澜常在面圣了?” 张福上前一步,低语道,“奴才已经安排了,澜常在早在前日就面见圣上了。” 花凉柒唇角满意一笑,“很好。” 张福一时疑惑问道,“只是奴才不明白,如今陛下身体匮乏,澜常在还要圣宠作何?” 花凉柒散了面容笑意,含了几分严肃,“澜常在哪里是去争宠,必是有话要亲口对陛下说。” “主子可至今都没有召见澜常在了,这样做好吗?” “本宫毕竟是东厢宫的人,和后宫的人少联系也不是坏处。再者说了,本宫就是要澜常在知道一个道理,没有本宫举荐,她澜常在就别想看陛下一眼。” 张福面容深邃了几分,言道,“如此一来,澜常在便更依附您了。” 花凉柒随即得意一笑,“走吧,随本宫取瞧瞧皇后吧。” 语毕,花凉柒便迈步缓缓朝花园深处走去。 懿祥宫内,澜常在和左良人对坐于软榻上。 澜常在还如以往一样,身着淡色长裙。而坐于对面的左良人,身着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显得楚楚可人。 澜常在缓缓将木窗掀开一条缝,春风透过缝隙吹入寝殿,左良人手捧茶盏道,“外面风大,你开窗作何?” 澜常在随后将木窗关好,失落的叹了口气,“哎,都好几日了,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太子妃怎么还未传我过去?” 左良人浅品一口茶,缓缓将茶盏放下道,“既然是你求着太子妃提携你,那就只有你主动去东厢宫了。” 澜常在眉心微蹙,“那我明日就去?” 左良人淡淡一笑,“眼下满宫谁不知道太子妃看不惯婉昭训,如今婉昭训因你降为妾室,你若是与太子妃往来密切,岂不是惹人怀疑?” 澜常在眼眸微垂,轻缓道,“那我就要在宫里等到什么时候,你说太子妃是不是把我忘了?” 左良人笑意更深了几分,“妹妹你这岂不是多虑了?你父亲有求于花丞相,太子妃自然记挂心上。放心吧,太子妃聪慧过人,她自有她的打算,这件事急不得,你如今去见太子妃乃需要一个时机,要让满宫都以为你和太子妃是不谋而合,懂了吗?” 澜常在缓缓点了点头,“姐姐懂了,还是妹妹你想得全面。” 左良人微微提唇,缓缓起了身,“时辰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了,你且好生休息吧。” 澜常在忙是客气挽留道,“妹妹急什么啊,外面风大。” “如今已经入春,风再大也不觉得寒。不碍得,你快快坐下吧,无需相送了。” 待左良人走远了,跟在身后的贴身侍婢冬梅缓缓道,“主子,恕奴婢多嘴,这件事您插手好吗?毕竟牵连到澜常在的父亲和花丞相的事,若是因您一言半语误了事,只怕日后会落下埋怨。” 左良人深邃着无谓一笑,“如此好的机会,本主大可借澜常在接近太子妃。” 冬梅顿时和缓一笑,“主子真乃睿智。” “本主入宫两年,只因是家中庶出,终不得父亲提携,母亲在府邸也因此备受冷落,如今总算有了希望,本主又怎能轻易放弃,如今我只有在这后宫身居高位,才能让母亲不受旁人冷待,才能让父亲看重于本主!” 话毕,左良人嘴唇深邃扬起,眼里满是阴色。 此刻,钟粹宫内,皇后和花凉柒面带笑意的闲聊着,只听皇后唇畔微扬道,“自你解禁以来,本宫便越发觉得你精神了,治理东厢宫不累吧?” 花凉柒含笑微微颔首,“臣妾不累。” “如今你把东厢宫治理得很好,本宫很是欣慰,你身子也痊愈得差不多了吧?” “承蒙皇后娘娘关怀,臣妾身子已无大碍,大夫说再服些日子的汤药就大可痊愈了。” “你是本宫亲封的太子妃,最近也常去探望陛下,可你毕竟是东厢宫的人,必是让后宫不满的。平日里多提防些,尤其是齐妃,这些日子许不见她有动作,定是在密谋着什么事呢。” 花凉柒点了点头,“是,臣妾自当会注意齐妃的,臣妾身处太子妃之位,如今又治理东厢宫,得陛下器重,只怕会引得后宫不平,臣妾会少去探望陛下的。” 皇后顿时轻蔑一笑,“你将舒贵人安排在陛下身边,陛下自然舒心,既然得了陛下器重,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话虽这么说,可后宫终究有着万千嫔妃呢。” 皇后缓缓舒了口气,“随你吧,一切有本宫在呢,陛下命不保夕,齐妃自是蠢蠢欲动。本宫得到消息,齐妃已经开始勾结朝中大臣了,你也应做好准备才是。” 花凉柒无谓一笑,“臣妾也知晓了此事,臣妾已经暗中有所行动了。” 皇后满意着点了点头,“凉柒,证明你实力的时候到了。如今澈儿整日忙于朝政不见个人影,若想除掉齐妃,首先就要让满宫知道你的雷厉风行,只有人人畏惧于你,才能得到人人尊敬,这太子妃也才能坐得高枕无忧。” 花凉柒顿时微微沉首道,“是,臣妾受教了,如今臣妾膝下还有玹霖和玹熙,自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就在这时,只见兰贞急速走进,卑躬行礼对花凉柒道,“太子妃,您宫中宫女过来传报,说齐妃不知因何缘故,眼下正在您宫里撒泼,连袭秋都拦不住呢。” 花凉柒一听顿时一惊,“什么?” “太子妃,您还是回去瞧瞧吧。” 花凉柒一时紧了紧丝帕,起身道,“母后,臣妾告辞了,您且好生休息。” 皇后点了点头,“快去吧。”,随后花凉柒便步伐轻快出了大殿。 皇后随后转首对兰贞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贞迷茫的摇了摇头,“事发突然,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已经派人去查了。” 皇后瞬时冷哼一声,“哼,皇后简直太过放肆!” 兰贞赞同着点了点头,“可不是么,居然闹到东厢宫去了。主子,太子妃能应付得来吗?您不过去瞧瞧?” 皇后瞬时安心一笑,“放心吧,如今的花凉柒早已不是当初了。再者说,本宫帮得了她一时,却帮不了她一世,让她历练历练也好。” 第288章 齐妃,愤然大闹 肩舆之上,花凉柒面色显得格外冷凝缄默,眼睛里射出黑魆魆冷峻的寒光,那微微下翘的嘴角再加上有点咬紧的牙关,配合眉间那个明白无误的“川”字,透着无比的威严,引得疾步跟在身旁的张福都不敢出声。 待肩舆缓缓在东厢宫门口落下,花凉柒肃然起身,果断疾步着往前厅走去。 宫内众位下人见花凉柒动怒,个个皆是卑躬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待花凉柒到了前厅门口,袭秋赶忙迎面而来,眉间微蹙着道,“主子,您可回来了,齐妃在里面候着呢。” 花凉柒抬手望向前厅,面容满是严肃,略带冷漠道,“她来这儿无礼了?” 袭秋缓缓点了点头,“方才您不在宫里,缓缓横冲直撞着便入了宫,奴婢说您去了钟粹宫,派人前去通禀,让齐妃娘娘在殿外候着都不肯,自主推门就进了前厅,而且还对口出猖狂之语,气势简直是嚣张极了。” 花凉柒听后面色顿时冷凝了几分,双眼微眯显得格外阴冷,果断迈步走到门口。 花凉柒格外用力的将大门推开,只听“哐啷”一声,引得坐于前厅的齐妃骤然转首瞧来,透骨的春风席卷着柳絮入殿,使得花凉柒原本肃然的面容更显几分阴沉。 张福随着花凉柒入殿,反身将门关闭,寒风瞬间停驻,随之前厅的光线便阴暗了几分。 花凉柒顿时不削一笑,“齐妃娘娘,你可知这是哪里?您虽然是后宫妃位,但东厢宫乃是皇子之所,您这般倨傲无礼,在你眼里可还有宫规?” 齐妃听了这话骤然转怒,美眸似利剑便锐利,语气不愤道,“宫规?本宫入宫这么多年,宫规可都是本宫定的!太子妃,你少在本宫面前得意,你不要忘了你当初的落魄之态,本宫当初就不该留你一命!” 花凉柒双眉紧蹙,面对齐妃的傲慢无礼,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是付之冷笑,“呵呵,怎么?后悔了吗?那现在来取臣妾这条命也不迟!可就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定是因臣妾插手你暗自勾结大臣一事而生气吧?看着你这般生气,臣妾真是心悦极了。” 齐妃听后用眼睛严厉地瞪着花凉柒,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随之低吼道,“太子妃,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扳倒本宫吗?你入宫才几年?本宫入宫之时,你还没出世呢!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宫争!” 花凉柒顿时鄙了齐妃一眼,清冽着道,“若论起资格,臣妾乃当朝一品丞相之女,父亲为本朝立下汗马功劳,而你呢?不过就是亲手杀了嫡姐登上妃位,还有颜面在臣妾面前谈资?真是可笑!” 齐妃素来忌讳旁人谈论此时,一时间简直是气急败坏,脸色涨红,渐而发青,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放肆!不过一小小太子妃,居然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无礼!” 花凉柒微眯着双眼,阴冷寒光从缝隙中射出,语气狠厉道,“若提到无礼二字,还是齐妃无礼在先!这里是太子的寝宫,陛下若是要来怎也要派人提前通禀一声。您上次私自去探望婉昭训,臣妾就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哈,这个皇宫都是本宫说了算,难道还要请示你一个太子妃?” 花凉柒故意稍加停顿,嘲笑着道,“的确,臣妾的身份的确不如齐妃娘娘您尊贵,可臣妾却不惧您,齐妃娘娘,你斗不过臣妾的,你越想做什么,越想得到什么,臣妾就越不让你得手!终有一日,臣妾必将你挫骨扬灰!” 齐妃此刻已是气愤到了极点,抬手指着花凉柒怒吼道,“花凉柒!这一次本宫再不会对你手软,本宫会让你比刘氏死得还惨,咱们走着瞧!” 话音一落,齐妃极其不悦的推门而出。 花凉柒回身望着那极其败坏的背影,阴冷的笑意尽散,转为冰冷至极的冷凝。 张福见花凉柒动怒,不禁开口劝慰道,“娘娘,您别生气了,快坐下了喝口茶缓缓。” 话毕,张福便上前倒了一杯茶。 花凉柒缓缓坐下,眼里满是锐利,“看来齐妃是按耐不住了。” 张福在一旁赞同颔首道,“是啊,都到咱们这儿来撒野了,也不怕陛下知道,看来主子您这次是彻底激怒齐妃娘娘了。” 花凉柒无谓不削一笑,“哼,难道本宫还怕她不成?本宫叫五皇子从中作梗,斩断了她手边三位老臣拥护,她自然不悦的,她今日前来并非是冲动,而是来找本宫宣战的。” “自打四皇子不在人世,齐妃朝中便失去很多后盾,而如今那三位老臣,是齐妃最后的可用之人了。” 花凉柒缓缓舒了口气,“她还有没有未来可言,她自己比谁都清楚。但是她知道,如果日后继承后位之人是本宫,自然是没有她好日子过。” “可是奴才生怕齐妃这次会对您下狠手,毕竟齐妃可不是善茬儿。” 花凉柒缓缓阴冷笑道,“本宫若是惧怕这个,当初便不会立誓复仇。说到底,齐妃就是不肯服输,不肯接受无法成为太后的事实。本宫近日无暇与她浪费时间,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五皇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了吗?” “主子,五皇子今早派人过来,说您今晚就可以去面见陛下了。” 花凉柒思索片刻,深深舒了口气,“看来三皇子要有所行动了。” “主子,此事您可要慎重啊,毕竟是牵扯到朝政之事,万一有任何闪失,只怕谁也救不了您了。” 花凉柒深明大义的点了点头,“本宫自然清楚其中利弊,但这件事本宫必须要参与,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本宫不知道如何向太子交待。” “眼下主子凡事都以自身考虑为好,毕竟太子如今忙得不可开交,如今针对您的人也不是一个,要先自保才有机会。” 花凉柒面色阴沉了几分,好似是有很大的心事。 缓缓起身,走出大殿,春风吹过面容,吹乱了发髻上的流苏。 当晚,花凉柒坐在梳妆台前,整理了妆容发髻,转身对张福道,“玹霖可带过来了?” “主子,已经在大殿等候了。” “恩,那本宫便带着玹霖去面见陛下吧。” 花凉柒之所以要带着玹霖,是因为独身一人面见陛下必然引人怀疑,可若是带着玹霖,便大可以玹霖思念父皇为由了。 待花凉柒领着玹霖来到陛下的寝殿,陛下依旧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玹霖或许还是第一次见陛下,不免有些拘谨。 陛下慈善的朝着玹霖招了招手,示意玹霖到身前,“玹霖,来,到皇祖父身前来。” 玹霖面色胆怯紧紧的拉着花凉柒的手不敢过去,花凉柒笑道,“玹霖,去皇祖父身边。” 花凉柒发了话,玹霖便松开了花凉柒的手,试探着走到陛下身边。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舒贵人,看着玹霖的目光也是复杂的。 陛下抬手抚了抚玹霖稚嫩的脸颊,笑道,“性子如此内敛吗?” 花凉柒柔和着解释道,“玹霖毕竟第一次与陛下您见面,不免有些紧张。” 陛下缓缓放下手,淡然道,“你今日必不是只带玹霖过来面见朕的吧?有什么事吗?”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陛下。 花凉柒当下面色严肃了几分,瞧了瞧四下,见并无他人,郑重其事道,“陛下,三皇子要谋杀太子。” 瞬时,陛下面容当即阴沉,“你敢确定?” 花凉柒坚定颔首,“这么大的事,臣妾不敢妄言。” 陛下冷漠的笑了笑,“果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陛下,五皇子会暗中保护太子的。” “怎么?你和五皇子联手了?” 面对陛下突如其来的一问,花凉柒稍作顿促,有些事,她既然瞒不过陛下,那就没必要做戏,不如直言承认。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是的。” 陛下深明大义的微微一笑,“你果然是不平凡的女子。” “陛下,臣妾不是有意参与朝政,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任谁都人隐忍不住。” “恩,朕知道了,明日朕会宣五皇子入宫的。” 陛下说了这话,花凉柒便不再说这件事,毕竟她今日只是通禀,至于其他,还要她和五皇子进行商讨。 就在这时,一位太监缓缓而进,言道,“陛下,齐妃带着数位嫔妃来探望陛下了。” 陛下缓缓点了点头,“知道了。” 花凉柒和缓一笑,福了福身子,“那臣妾便告退了。” “让玹霖再陪陪朕,朕喜欢这孩子。” 花凉柒深邃的笑了笑,“好,那臣妾在外面候着。” 陛下随后瞧了舒贵人一眼,舒贵人便反身从后殿退了出去。 待花凉柒出了寝殿,便瞧见偏殿坐着数位妃嫔。 花凉柒和善一笑,俯身施礼道,“臣妾给各位娘娘请安。” 齐妃也未理会花凉柒,不过对身旁的阮妃言道,“你先进去面见陛下吧。” 阮妃此刻面色不带任何笑意,面容显了几分沉重,随后目光复杂的瞧了花凉柒一眼,便迈步入了寝殿。 而花凉柒也未多虑,只是坐在齐妃对面等着玹霖。 第289章 家伙,齐妃阴毒 这倒是引得坐于前厅内的众位妃嫔皆是望眼瞧来,两位新进入宫的贵人贴耳窃窃私语起来。 “坐在最前面的就是太子妃吧?” “恩,正是,我见过她一次。” “我还未见过太子妃呢,瞧着太子妃的年龄也不大,长得可真是好看呢,我听说她颇得太子宠爱。” 只见这贵人不屑道,“也不过就是因为那张脸而已。” “你小声些,这里人多,可别让他人听了去。” “听见又如何?咱们是后宫的人,也不是东厢宫的人,怕什么。” “你这话可说错了,你见过哪个太子妃可以如此在陛下的寝殿行动自如?陛下可是器重着太子妃呢。” 就在这时,花凉柒缓缓端起一旁茶盏,浅品一口,悠然放下茶盏之余,目光飘向坐于对面的齐妃。 今日的齐妃,不过穿了件杏色绸缎裙,妆容清淡秀丽。 花凉柒唇角微微提起,开口对熙常在缓缓道,“臣妾前些日子身体抱恙,倒是在寝殿呆了好些日子,臣妾听说熙常在那边出了事,如今也已然平息了吧?” 熙常在和缓一笑,“劳太子妃挂心,元凶已经被齐妃娘娘惩治了,臣妾也无大碍。” 花凉柒和缓着点了点头,“那就好。” 齐妃这时面带不悦着言道,“太子妃时常来探望陛下,想必也深得陛下器重吧?” 花凉柒也不恼,声音宛然清脆道,“陛下器重谁那都是圣意,岂是臣妾能够强求的?齐妃不也曾是宠冠后宫一时么,照比如今,臣妾可真是甘拜下风呢。” 花凉柒的这番话,表面是有谦让之意,可深层含义则在说齐妃宠冠后宫的时代已经过了。 齐妃一时面色冷了几分,半晌,嘴角含着几分鄙夷,仿佛是有幸灾乐祸之态。 花凉柒一时不禁心头一紧,她很清楚齐妃这表情的含义,一时间怀疑齐妃又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张福面带焦急的走了过来,疾步走到花凉柒身边,俯身在花凉柒耳边耳语了几句。 花凉柒听后顿时大惊失色,瞬即将目光转向一旁缓缓,愤怒之态简直毫不掩饰。 齐妃则是唇边含着坏笑,姿态优雅的端起一旁茶盏浅品一口。 花凉柒眼含怒意,焦急着便往陛下的寝殿走去,仿佛是出了什么大事,使得坐于前厅众妃嫔皆是疑惑的瞧着。 齐妃缓缓放下茶盏,目光飘向远处,唇角坏笑显得更为凝重。 待花凉柒来到寝殿,只见众位侍奉之人已经不在,只有玹霖一人委屈低垂着头站着。 而熙贵妃身前簇拥着众位太医,从缝隙里,可以看到熙贵妃那痛苦的面容,和床前那一摊鲜血。 花凉柒不禁心头一紧,果断走上前来焦急盘问,“这是怎么了?” 陛下眉头紧锁,语气沉重道,“方才熙贵妃服下了玹霖敬的茶便吐了鲜血,太医说茶里有毒。” 此话一出,花凉柒不禁一惊,目光迅速转到玹霖身上,只见玹霖此刻委屈着眼角带着泪痕。 花凉柒赶忙焦急道,“陛下,一定要查出凶手啊,不然只怕玹霖会受牵连。” 陛下命人扶其缓缓起身,语气凝重道,“放心吧,朕一定会查出凶手的。” “此人目的太过明确了,就是想置臣妾和玹霖于死地。” “太子妃,你别着急,朕已经派人去查了,不会让玹霖有任何事情的。” 忽然,就在这时,只见熙贵妃全身发颤,胸口仿佛有东西作呕,伸手欲扶,终于没能强自忍住,一口鲜血喷出,跟着白色亵衣上赤血凛然,随之便见熙贵妃大口大口的艰难的喘着粗气,太医个个皆是显了惶恐之色,忙是抓紧手上的动作开始为齐妃医治。 花凉柒回身也忙吩咐张福将玹霖带了下去,随后也缓步上前到熙贵妃榻前一探究竟,只见一位太医冲着陛下失落的摇了摇头,“启禀陛下,毒药太过猛烈,已经渗入五脏,只怕是……” 太医一时显得犹豫几分,下话便已不敢再说了。 花凉柒不时淡淡叹了口气,看着熙贵妃此时的脸,豆大的汗珠挨着两鬓。 熙贵妃睁开眼睛,费了好大劲,沙哑着唤了一声:“陛下。” 下人小心翼翼地把熙贵妃扶起来,眼下的熙贵妃,起身都有点儿吃力。 花凉柒此刻心情万分沉重,她知道,这一关若是渡不过去,她便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陛下坐在床边,目光瞧着不远处的熙贵妃,只见熙贵妃迟缓的瞧上陛下的眼眸,万分虚弱道,“陛下,不要责怪玹霖那孩子,这事定不是她做的。” 陛下点了点头,“朕知道,这些你都无需担忧,等你养好身体,朕定好生陪你。” 熙贵妃失落一笑,“只怕臣妾等不到那个时候了。陛下,臣妾侍奉您这些年,并无他求,临别之前,可否求您一件事。” 陛下缓缓点了点头,“恩,你说,只要朕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不论墨儿做了什么事,陛下可不可以宽容他,毕竟他也是你的孩子。” 三皇子漓擎墨,是熙贵妃所出。 陛下由衷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朕会仔细斟酌的。” 熙贵妃转首瞧向站在一旁的花凉柒,艰难的抬手并朝着花凉柒招了招手。 花凉柒虽不喜欢熙贵妃,可还是走近道,俯下身子,“熙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此刻的熙贵妃,连呼吸都显得格外困难,语气也渐渐显得虚弱至极,“本宫今日不是刻意要害你的。” 花凉柒看着熙贵妃这般虚弱之态,想想熙贵妃马上就要死了,说的话应该有几分可信度,所以沉沉的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 熙贵妃又重新喘了喘口气,眼下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就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太子妃,邪……邪不压正,你不要担心……玹霖,凶手终究会……会揪出来的,本宫……在后宫精明一世,没想到最后,被……齐妃给算计了。” 花凉柒见熙贵妃越发虚弱,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 熙贵妃瞬即抬眼望向陛下,苦涩一笑,“陛下,臣妾……臣妾……就要离开了,您要……好生保重,您是个明君,臣妾爱了……爱了您一辈子,不……不后悔。” 陛下痛苦的抿了抿嘴唇,语声柔和道,“你若不是濛族后人,或许朕还可以待你好一点。” 熙贵妃瞬即满意一笑,轻唤了一声,“陛下……” 熙贵妃本预抬起的手臂,可却手臂升到半空之时,瞬即失重垂下,双眼合闭,没有了呼吸…… 花凉柒见状大惊着摇晃着熙贵妃的身体,高喊道,“熙贵妃娘娘!熙贵妃娘娘!” 陛下摆了摆手,“太子妃,不要喊了,熙贵妃去了。” 随后下人上前将熙贵妃平放于床榻之上,皇帝高声唤道,“来人啊。” 只见一位太监迈着急促的步伐走了进来,“陛下,您唤奴才。” 陛下微微颔首,“让内务府准备后事吧。” 那太监顿时一惊,瞧了瞧床榻上无声的熙贵妃,一时也显了几分失落,“是,奴才这就去办。” 花凉柒无奈的叹了口气,“臣妾虽然不喜欢熹贵妃,可眼下熙贵妃去了,却会感到莫名的酸楚,她临终前说的那些话,固然知道她是无奈。” 陛下沉沉舒了口气,示意太子妃道身前,万分柔和道,“你日后也会是个好嫔妃的。” 花凉柒一时苦涩一笑,“如今玹霖一事还未查清楚,只怕臣妾脱不了干系了。” “太子妃,你放心,朕是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的。” “陛下,您相信臣妾和玹霖吗?” 陛下顿时自信一笑,“朕信,你不会这么做的,想必是有人为了朝政之事而陷害于玹霖,熙贵妃可是三皇子的生母。” 花凉柒此刻眉心微蹙。 就在此刻,齐妃悄然走到寝殿门口,看见花凉柒和陛下面对面交谈,一时间目光显得万分锐利,呼吸也变得紧蹙,简直就是恨意难挡,瞬即强迫自己提唇一笑,这笑意,简直比冬日还要寒冷几分,声音也是极其尖锐,“臣妾是不是打扰了?” 陛下和花凉柒闻声望去,只见齐妃缓缓走进,上前浅浅行礼道,“臣妾给陛下请安。” 花凉柒看见齐妃一时面色冷意,“齐妃,您来这干什么?” 齐妃笑意未变,淡淡着道,“臣妾得知熙贵妃离世,自然是要来缅怀一下的。哎,熙贵妃尽心尽力侍奉陛下这么多年,还诞下了三皇子,也算是有功之人,最后却逝在玹霖手中,真是可怜。” 此话一出,引得花凉柒满分不悦,未等她开口,便听陛下愤厉道,“如今证据不足,怎就能指证是玹霖做的?” 花凉柒也愤然道,“那盏茶并非出自一人之手,玹霖只不过也是接过而已,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两岁半孩童能做得了什么,真不知道齐妃你这是何居心。” 齐妃顿时不削一笑,“呵,正因为玹霖是两岁孩童,才不会惹人嫌疑。玹霖年纪尚小无力,但却不能说明这不是被人指使,毕竟熙贵妃娘娘升天了,对于四皇子来说是一件噩耗,而太子来说,可是喜事呢。” 此言,包含着太多的深意。 而花凉柒自己最清楚不过,这件事她若不能渡过去,只怕她和太子都无法翻身了。 第290章 玹霖,被人陷害 东厢宫玹霖的寝殿里,只见玹霖坐在木椅上闷闷不乐,原本可爱的小脸上,如今则是阴霾一片。 袭秋在一旁极为担忧的瞧着,“世子,您别害怕,陛下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玹霖这时决然开了口,“我没有害怕,只是我真的没有在那茶里下毒。” 袭秋沉沉点了点头,“恩,奴婢相信你。若是出了事,旁人会为你作证,实在不行还有太子妃呢。” 玹霖瞬即低沉脸颊,委屈的撅起小嘴。 就在这时,只见花凉柒步伐轻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袭秋忙是起身问安。 玹霖见花凉柒来了,起身一下子便扑进了花凉柒的怀抱,高声唤了一声,“母亲。” 花凉柒连忙应下,随后拉着玹霖的小手来到软榻旁。 玹霖强忍了一天的泪水,可能是见到了花凉柒的缘故,此刻晕染在眼角。 玹霖一时不觉感到心疼不已,万分柔和道,“玹霖,不要害怕,有母亲在呢。” 玹霖紧了紧花凉柒的手心,略带委屈道,“母亲,我没有在茶里下毒。” “恩,母亲相信你,那母亲问你,你今日出了宫,可都碰过什么?” 玹霖摇了摇头,“玹霖什么都没有碰过。” 花凉柒随即瞧了瞧一旁的袭秋,袭秋也坚定的点了点头,“主子,世子出了宫便直径随着您去了陛下的寝宫,这期间奴婢从并未离开过世子,世子并未碰过其他东西。” 花凉柒听后微微颔首,语气瞬间凝重了几分,“看来是有人在那茶里做了手脚。” 袭秋微微皱眉道,“主子,那参茶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趁人不备便可有空隙让人抓住机会,只怕不好追查。” 花凉柒眸子瞬间冷了几分,“不好查也要查!本宫就不信了,难道还留不下任何蛛丝马迹么,这一次,无论是谁,本宫绝不手软!” 这时候,张福小跑进来,朝着花凉柒微微躬身道,“主子,奴才查到了,当时端给玹霖的参茶的宫女,原是婉桢宫中的,这宫女从东厢宫出来,正逢齐妃那里缺人伺候,她便调过去了。” 花凉柒顿时眼色变得锐利起来,“婉桢?哼,她隐忍了这么久,终于是按耐不住了。” 张福一时不削道,“婉桢不知好歹和您对立,简直就是在以卵击石。” 花凉柒一时显了几分不悦,“本宫原本还可怜她,留她一条性命,没想到如今倒是先招惹本宫了。” “主子,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婉昭训好对付,难对付的人是齐妃,本宫让你办的另一件事可要确保万无一失。” 张福坚定点了点头,“主子放心,奴才早已记下了。” 花凉柒缓缓颔首瞧向身边的玹霖,见其依旧闷闷不乐,一时感觉十分不快,随后吩咐袭秋道,“这些时日本宫需忙些事情,玹霖就交给你了。” 玉茹果断应下,“主子您放心,奴婢定会好生伺候世子的。” 这时一位宫婢缓缓走进道,“主子,张氏来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随后笑着对玹霖道,“玹霖,母亲有事暂且离开,晚上再来陪你好吗?” 玹霖乖巧的点了点头,“好,那玹霖在寝殿等您。” 待花凉柒来到前厅,张氏已然在此等候,见花凉柒前来一时起身道,“太子妃,世子她没事吧?” 花凉柒沉沉坐下,略带沉重道,“幸得陛下庇护,世子暂且相安无事。” 张氏这才放心的喘了口气,“那就好,真是让妾身好生担心,太子妃可查出是何人所为了吗?” “张福已经打听到,递茶的宫女原是婉桢身边的宫人。” 张氏一时无声,思索片刻道,“那差不多就是婉氏做的了,如今婉氏和齐妃走得近,这怕这件事和齐妃也脱不了干系。” 花凉柒一时不削一笑,“呵,这还用说么,齐妃想尽法子想要置本宫于死地。可本宫也不是吃素的!” “听太子妃您这话,是想好法子对付齐妃了?” “本宫已让人传话给朝中的人,让其在朝廷传出风声,就说皇齐妃是当年谋害亲姐,夺得妃位。” 此话一出,李梦瑶顿时一惊,“太子妃,这无中生有的事能靠得住么?妾身不是不相信太子妃您的能力,而是怕到时出了事,反倒牵连到太子妃您了。” 花凉柒则是自信一笑,“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本宫可从来不做。” “太子妃素来稳重,臣妾自是相信的,贵妃这一去,后宫必然震惊不小,可固然齐妃再记恨您,她也管不了东厢宫的事。” “齐妃在后宫肆无忌惮了这么些年,陛下怎会放心把一切都交给她?陛下今日里里外外帮着本宫说话,齐妃那么聪明,难道还不清楚吗?” “只是臣妾不知,世子怎么就碰到那盏茶了?” “本来那参茶是敬给陛下的,宫婢送到门口,就有玹霖途中接过递给了贵妃。怎么贵妃试试茶水温度,当即便中了毒。” “即是如此,那也不能一言肯定就是世子做的手脚啊。” “张氏,你别忘了。陛下的所有吃食,都是有专门的人先试吃的,但那人却没事,偏偏经过了玹霖的手,贵妃喝下便中了毒。” 张氏顿时蹙眉,“好深的计谋啊。” 花凉柒无声的叹了口气,“其实也是本宫大意了,当时贵妃走进皇帝的寝殿之前,那样惆怅的看着本宫,本宫却未多想。其实想想贵妃临终前的话,应该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可贵妃有什么迫不得已呢?她可是三皇子的母亲,齐妃再怎么放肆也不能拿贵妃的性命做威胁啊。” 花凉柒当即冷然一笑,“就是因为她是三皇子的母亲,齐妃才留不得她。” “为何?” 花凉柒没有作答,毕竟朝中之事她不可多言。 但花凉柒比谁都清楚,若是三皇子谋害离清澈成功,齐妃自然是什么都得不到的,所以齐妃才留不得贵妃。 只是,花凉柒一直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贵妃何以拿自己的性命听命于齐妃呢? 到底齐妃对贵妃做了什么?或者是答应了什么呢? 可如今这个问题,只怕除了齐妃知晓以外,便只有九泉之下的阮妃最清楚了。 花凉柒拖着疲累的身躯缓缓回到了东厢宫,眼下已是月黑风高之时,袭秋见花凉柒回来赶忙上前关怀道,“主子,您回来了,贵妃葬礼之事怎么才结束,忙了这一天定是累坏了吧。” 花凉柒此刻乏得很,连话都懒得说。 一旁的张福开口道,“从早上出了宫,主子就没歇息过,繁琐礼节多得去了,光跪就跪了一个时辰,如今入正值春季,春风吹的紧,可真是委屈主子了。” 袭秋听了张福这番话,一时间更是心疼了,忙着开口唤道,“柱子哦这一日定是没好好用膳吧,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 花凉柒忙是摆手道,“不用了,本宫现在不饿,快把这身朝服还有头饰给本宫换下吧。” 袭秋忙是应下,赶忙上前动作麻利的将花凉柒身上的藏蓝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脱下,这是尚服局专门为花凉柒赶制的,藏蓝色,色深而不失庄重,更显得花凉柒对贵妃逝去的尊重。 花凉柒缓缓来到梳妆台前,染霜帮花凉柒把首饰摘下。 花凉柒瞧了瞧镜中的自己,白皙的肌肤已不像入宫时那般清透,明亮的眼眸也不像那是闪烁着神采奕奕。现在的自己,无论遇喜遇悲,面容都是这一副沉稳之态,目光落在自己这红唇上,鲜红的颜色格外耀眼,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喜欢上了艳丽,艳而不妖。 花凉柒抬手缓缓摘下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面色淡然着道,“袭秋,本宫这些日子不在的时候,宫里的下人可都还听话吧?” 袭秋笑着点了点头,“恩,下人们都还算本分,除了有几个喜爱偷懒的以外,其他动作都还麻利,今日奴婢也处罚了她们。” “偷懒倒是小事,存有异心才是大事。” 袭秋瞬即应下,随后微微一愣,忙是禀报道,“主子,前些日子新进了个宫女,原是婉桢宫中的,不过平日里做事倒是本分,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 花凉柒一听顿时灵光一现,赶忙道,“若是出事就晚了!以后这样的人不得入本宫宫中侍奉。” 袭秋顿时抿了抿嘴唇,应了声,“是,奴婢知道了。” 这时张福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将其放在架子上,花凉柒随即缓缓道,“张福。” “主子,有何吩咐。” “本宫听说宫里新进了个宫女,是婉桢宫中的,本宫看着别扭,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置了。” 张福赶忙躬身应下,“是。” 花凉柒从镜中瞧了袭秋一眼,沉沉的叹了口气道,“袭秋,知道为什么本宫要把这件事交给张福办吗?” 袭秋失落着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花凉柒这时首饰已经全数摘下,断然起身缓缓走向软榻处,语气凝重道,“因为你做事太过心慈手软了,你要记住,对待不利的人,对其手软就等于是谋害自己。本宫如今身为东厢宫之首,不知有多少人心里看本宫不顺呢,若不做事果断决绝些,只怕会命不久矣,你身为本宫贴身侍婢也是同理,你懂了吗?” 第291章 谣言,击垮齐妃 袭秋思索片刻,随后果断点了点头,“是,奴婢谨遵主子教诲。” 花凉柒随后缓缓坐下,卸下朝服和首饰等累赘,此下方才觉得轻松了些,随后又开口问道,“如今朝廷可有什么风声。” 张福忙是上前一步,低声细语道,“主子,五皇子今日传给奴才消息,说齐妃的那件事成了。” 花凉柒顿时满意一笑,唇边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很好,本宫倒要看看,齐妃这次还拿什么和本宫斗。” 张福顿时一笑道,“主子这招用得堪称妙哉,她齐妃在宫中骄阳跋扈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妃嫔的性命断送在她手上,其中还包括许多官宦之女,如今朝廷传出了这道风声,自然会有人去细查,到时用不着主子您出手,自然会有人将此事告发给陛下的。” 袭秋也在一旁插言道,“现在不仅朝廷,就连后宫都传出了风声呢,好些人私底下开始窃窃私语。” 花凉柒顿时微微一愣,赶忙问道,“可知道风声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从陛下的寝宫,想必是那日贵妃临去之时,陛下训斥齐妃的话被人听了去,这才一传十十传百的漏了风声。”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既然这样,出自于陛下口中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袭秋,再让消息传得快一些,最好能以讹传讹,但你要记住,万不可让人知晓是咱们东厢宫做的手脚,这样以后就不好办了。” 袭秋立刻领命应下。 张福这是笑着道,“如今朝廷风声一出,好多大臣也都开始怀疑呢。说齐妃入宫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召见过家中嫡夫人,想必齐妃现在在宫里定是坐不住了。” 花凉柒笑意更深了,“有时候,传言比事实更为让人信服。本宫若想擒住齐妃,那么首先就要击中其要害,本宫要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主子,您别生气,这件事还需慢慢来。” 花凉柒沉沉喘了口气,端起茶盏入了一口清茶。 袭秋这时在一旁道,“主子,昨日澜常在过来了,得知您忙着齐妃葬礼之事不在宫中便走了。” 花凉柒缓缓放下茶盏,淡淡问了句,“没说什么事吗?” “奴婢问了,只是澜常在没有说。” 花凉柒听后面色没有任何异动,起身走向床榻道,“把灯熄掉几盏吧,本宫要歇息了。” 张福赶忙应下,袭秋则上前服侍花凉柒歇下,随着寝殿的光渐渐暗了,花凉柒也进入了梦乡。 张福同染霜走了出来,见袭秋面色不悦,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袭秋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怎么。” “瞧瞧你那不苟言笑的样子,还说没怎么。” “只是在想娘娘方才对我说的话,我真的太过心慈手软了么?” 张福听后缓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主子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不知道如今我该怎么做。” “袭秋,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奴才受屈便是主子无能,可反过来也是同样,主子受屈也是奴才无能。娘娘****操劳的事情繁多,东厢宫这么大,娘娘自然顾及不到,所以咱们要替主子盯紧才行。” “这个道理我固然是懂的,只是不知该怎么去拿捏。” “袭秋,你如今是令人了,在后宫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女官,既然身为女官,就不应有以前当丫鬟时的脾性,该厉害的时候总是要厉害的,不然只怕你会被人小瞧而欺负了。咱们在宫里有地位了,主子做事也方便得多。” 袭秋瞬时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夜轮我守夜,你随着主子跑了一天定是乏了,快去歇息吧。” 张福瞬即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去了。 御花园内,翠绿的草植盈盈一片,让人瞧着心旷神怡。 只见不远处,澜常在和熙常在结伴缓缓而来,只听澜常在缓缓道,“今年春天倒是比往晚了些,这都四月了,小草才刚刚发芽。” 熙常在赞同着微微颔首,看了看一旁嫩绿的植物,缓缓舒了口气,“贵妃去了不过五六日,去的如此突然,倒也不觉得这春天多暖和。对了,你可去过东厢宫了?” 熙常在顿时一愣,“贵妃升天第二日,我倒是去了,可袭秋说太子妃不在宫中,如今世子出了事,我便没敢去打扰。” 熙常在顿时无奈抿了抿嘴,略带激动道,“哎呦,我的姐姐呦,前些日子急得够呛,眼下这机会来了你怎么还不去了?” 熙常在木讷蹙眉,“机会?你是指世子一事?” 熙常在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啊,如今局势你还看不清楚吗?太子妃和齐妃处于对立当着,世子那盏参茶的事儿使得太子妃眼下陷入困境,太子妃此刻定是急着想对策呢,所以你还等什么,锦上添花虽好,可雪中送炭才让人记忆深刻呢。” 澜常在顿时恍然大悟,“还是妹妹聪慧,我还想着太子妃这些日子心情定是不快,介怀着不敢去呢。” “你还是尽快去吧,若是见到了太子妃,那你离着再次拜见陛下的日子可就不远了。” 澜常在一听熙常在这话,一时间唇畔微扬,隐隐间泛起一丝兴奋来,连连颔首道,“好,那我今日下午就去见太子妃。” 熙常在同是一笑,拉起澜常在的手道,“姐姐,到时候你得蒙陛下垂爱,可别忘了妹妹啊。” “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我姐妹这么多年了,我又怎会忘了你。” 熙常在顿时唇畔弧度渐深,故作姿态道,“啧啧啧,就怕是你到时候坠入君怀,就把妹妹忘在脑后了,正好比是,一夜缠绵入君怀,尽日君王看不足。 熙常在顿时一惊,赶忙瞧了瞧四周,看着熙常在一脸坏笑的样子,双颊顿时泛起徘红,娇嗔道,“妹妹,在外面呢,你胡说什么!你太坏了,不理你了!” 话毕,澜常在便迈着大步,扔下熙常在于身后,熙常在一时笑意更深,赶忙追上前道,“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你看看你,这么不禁逗。” 怎知,澜常在忽然顿足于原地,面色骤然转为格外认真起来,眉心微蹙着打探着四周,一时弄得熙常在也收起笑意,好奇的询问道,“姐姐,怎么了?” 熙常在赶忙竖起手指于唇边,“嘘……” 这一举动,使得熙常在更为紧张,又是追了一句,“姐姐,到底怎么了?” 澜常在声音格外低沉道,“你听,好像有人在吵架。” 熙常在此刻无声的仔细闻去,忽然赶忙点头道,“恩,我也听见了,好像就在前面不远。” 由于好奇,迫使二人脚步轻缓的穿过灌木丛,抬眼瞧去,只见玹熙、玹霖还有四皇子的侄子,三人正在御花园中吵得喋喋不休,而旁边还站在袭秋。 只见玹熙一脸不愤着对四皇子的侄子道,“你这话未免太过分了,无凭无据为何要诬陷我?” “无凭无据?眼下谁不知道贵妃娘娘是喝了你的茶而殡天的?所以这件事你根本就脱不了干系!” 定眼瞧去,说话的正是四皇子的侄子,斜飞剑眉,锐利黑眸,削薄轻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不过也只是七八岁的少年罢了,但是其气势,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一瞧便是难对付的主。 只见袭秋愤愤抬首,握紧稚嫩的双拳道,“您是四皇子的侄子,所以奴婢尊重您,可您这样咄咄逼人实在太过分了!” 侄子一时不削一笑,“不过就是太子妃身边的工人罢了,居然还谈起道义礼仪了。哼,卑微侍婢,你和你家主子一样,表里不一!” 此话一出,引得袭秋气愤不已,可她毕竟是宫婢,怎也是斗不过世子的,一时间气得紧咬牙关,浑身发抖。 可玹熙则是不同,年长尚小,性子又直,一时愤愤高声吼道,“以我看,眼下不懂道德礼仪的是你吧?身为皇亲国戚,就要宽厚仁德,对人居然如此刻薄,真是让人笑话!还有,母妃向来仁慈,才不是那样桀骜不驯,这可是满宫有目共睹的!” 此话一出,使得身后袭秋顿时大惊,她不过也就是一奴婢罢了,皇嗣之间的话语身为奴婢插言已是规矩,一时间不安的抬眼瞧向世子,只见侄子此刻怒瞪着双眸,指着玹熙吼道,“放肆!不过就是个没了娘亲的野孩子,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世子吗?居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来人啊,给我拿下!” 只见玹熙赶忙上前一步,小小的个子,听着倔强的脑袋,气势不亚于世子,一时愤慨道,“谁敢!今日谁若是敢动我一下,我就和谁没完!” 侄子顿时鄙夷轻视的瞧了一下,立即下令道,“来人啊,拿下!” 袭秋一时促神,预上前抵挡,发功的步伐都已摆好,只听玹熙高声道,“哼,你这么做就不怕四皇子责罚吗?他们可都是太子的世子,难道你就不怕父亲和皇祖父发怒吗?我的事情,连父亲和皇祖父都没过问过,敢问您又有什么权力!” 此话一出,世子顿时一愣,身后的太监听闻此话,也显了几分犹豫,这时身后的袭秋愤然开口道,“恕奴婢多嘴,陛下素来疼爱二位世子,只怕您这么做会惹得陛下不悦。” 第292章 侄子,跋扈无礼 此刻,灌木丛后的澜常在和熙常在也是紧张的瞧着,这时熙常在道,“姐姐,接近太子妃的机会来了,你快去东厢宫叫太子妃过来!快!” 澜常在一时慌张点了点头,随后赶忙回身疾步而去。 熙常在抿了抿嘴唇,预出身上前,怎知却被身后侍婢冬梅低声唤住,“主子,您这一出头,可就是等于把齐妃给得罪了,若是到时太子妃再不领您的情,您这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齐妃是最记仇的了。” 熙常在一时犹豫了几分,看着远处三位皇嗣还在争执不休,思索片刻,面容万分坚定道,“这是我接近太子妃的再好不过的机会了,连澜常在那样无心之人都快出头了,我不能再等了!” 话毕,熙常在便愤然起步,面色肃然的朝着三位皇嗣的方向而去。 “哎呦,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熙常在上前打了声招呼。 熙常在忽然到来,使得众人皆是瞧眼望来,三位皇嗣也都停止了争吵,只听侄子问道,“你是谁?” 熙常在一时和缓一笑,“臣妾是熙常在,见过三位尊驾。” 此话一出,玹熙和玹霖皆是面无表情的瞧着,玹霖年纪尚小,好似还根本不知当下争执状况。 而侄子则是轻视一瞧,不削道,“怪不得我不认得你,不过就是个常在罢了。” 熙常在听了这话也不恼,笑意依然现于唇边,柔和道,“臣妾身份低微,自然没机会见着您了。” 玹熙一时不悦白了太子一眼,随后拉着玹霖的小手道,“皇弟,咱们回宫吧。” 玹霖乖巧着点了点头,可还没等二人迈步,侄子一时极为不悦道,“我让你们两个走了吗?真是无礼!” 侄子这话,一时间使得玹熙厌烦极了,姿态极为烦躁瞪了一眼,语气冰冷道,“入春风大,我这是为了您身体着想,敢问可否允许皇妹回宫?” 侄子一时冷哼一笑,“哼,真不知道你这礼仪从哪里学来的,这宫礼行的还不如我怕身边的丫鬟规矩呢。我听说,宫礼这东西,环境越恶劣学的才最快,来人啊,去上尚宫局叫个礼仪尚宫来,就在这里,教授玹熙世子礼仪,直到天黑为止!”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一惊,如今入春风大,若是在这呆上个半天定是会吹得生病的,更何况玹熙这孩童呢,看来这侄子平日里是被惯坏了。 玹熙一时愤怒道,“你到底怎样才肯满意?” 侄子一时无声,瞧着身后的下人愤厉道,“我的话你们听不懂吗?还不快去?” 身后一位太监连忙应下,随后迈着步伐急促而去。 袭秋一时则是慌了神,想着现在无法离身去通禀花凉柒,一时间更是着急,看来万不得已之时,只能是来硬的了。 这时熙常在细语柔声道,“您这又是何必呢?玹熙和玹霖世子都还小,您大人有大量饶恕一次也就罢了。” 此话引得侄子厌烦极了,斜眼怒气道,“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不过就是个卑微常在罢了,也配与我说话吗?还不快退下!” 此时熙常在面色微见顿促,袭秋一时柔声道,“熙常在,你还是回宫吧。” 熙常在顿时缓缓一笑,面色严肃了几分,直视侄子道,“臣妾自知身份低微不配插言,可臣妾也是为大局着想。您仔细想想,这入春风大,玹熙若是在这呆上半天定是会病的,到时候陛下和太子追问下来,您该如何交待呢?玹熙世子若是哪里惹得您不高兴,您大可通禀陛下和太子即可,这样做实属冲动!” 侄子不悦着厌烦道,“我乃三皇子的亲侄子,我要你现在即刻退下!” 熙常在一时咬了咬牙关,愤然道,“若您无法消气,臣妾愿带玹熙受罚,以解您心头之气,您若是责罚玹熙,简直太过鲁莽了。” “放肆!”,侄子一时歇斯底里的呐喊道,“好!那我就成全你,跪下!” 一声令下,熙常在咬了咬唇,缓缓跪下,冰凉的石砖侵入膝盖,生硬冰寒。 侄子即刻下令道,“来人,给我掌嘴,我不说停就别停!” 身后一位宫女应下,缓缓上前道,“熙常在,委屈了。” 随后便抬手用力掌嘴起来,使得熙常在的脸随着宫女的手臂来回左右摆动着,不过十几下,双颊便泛起粉红,嘴角渗出斑斑血迹。 玹熙一时惊讶极了,瞪大双眼对侄子道,“你这样太残忍了!这关熙常在什么事!”,袭秋在一旁也是惊讶不小。 可这些对于侄子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平日里责罚下人是侄子的一种乐趣,所以此刻侄子根本没有一丝怜惜,看着玹熙惊讶的样子,一时间反而觉得更为得意,高昂着头道,“怎么样?现在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这就是惹我不高兴的后果!玹熙啊,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出宫,心怀不轨谋害贵妃,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真是毫无教养!”,此话,简直就是把花凉柒也给羞辱了。 “玹熙到底有无教养想必还轮不到你说话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闻声望去,只见花凉柒迈着疾步速速而来,身后还跟着澜常在,见到跪在地上遭人掌嘴的熙常在,一时间不禁捂嘴惊讶不堪。 袭秋一时简直就是等于看见了救星一般,眼里满是激动之色,众人忙是行礼道,“儿臣/奴婢/奴才,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瞧了一旁的熙常在一眼,语气冰冷着道,“停手!” 只见那宫女缓缓停了手,这一举动,引得侄子略有不悦,毕竟这宫女是他的人,如今却听命于花凉柒,可即便如此,侄子还是隐忍着没有说话。 熙常在此刻被打的双腮红肿,双手支撑着地上缓缓喘着粗气,干咳了几声,呕出一口鲜血来,花凉柒不禁眉心微蹙,“熙常在,起来吧。” 一声令下,澜常在赶忙上前将熙常在扶起,看其面容一时心疼不已,万分关怀道,“妹妹,你没事吧?” 熙常在摇了摇头,万分虚弱着说,“没事,可算是等到太子妃来了。” 花凉柒随后转首瞧向侄子,顿时泽唇不削翘起,“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三皇子的侄子呢,如此的专横跋扈可真是像极了三皇子,怎么?今日三皇子入宫觐见笔下,倒是带着你入宫了?” 侄子一时抬眼怒目花凉柒,愤愤道,“太子妃言重了,三皇子怎也不及太子妃您啊。” 花凉柒当即目中带厉,直视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她竟想不到,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没想到嘴皮子倒是不饶人。 “主子您放心,您以后再也不会瞧见那个宫女了。” 花凉柒随后朝着熙常在和澜常在缓缓开了口,“这离你们寝宫太远,到本宫那里去吧,这里风大,熙常在这脸若是冻坏了可就糟了。” 澜常在一时万分感恩道,“谢太子妃关怀。”,随后便随着花凉柒疾步回宫。 待花凉柒回了东厢宫,坐于前厅的木椅上,神色显得格外凝重,这时袭秋提着一暖手炉缓缓走来,“主子,您方才走得急,忘了暖手炉,虽说春季已到,可外面风实在太大,快暖暖手吧。” 花凉柒随后接过暖手炉,缓缓放于手心,长长的镂金护甲,触碰着铜制暖手炉,发出清脆的声响。 花凉柒这时开口道,“玹熙和玹霖可都安顿好了?” 袭秋微微颔首,“恩,现都在二位世子寝殿歇着呢,初九在寝殿加了火炉,又上了些糕点和热茶,眼下情绪也平稳了许多。” 花凉柒这才放下心来,“本宫待见过了澜常在和熙常在后,就过去瞧瞧。” 袭秋一时面露几分为难之色,“真是难为二位世子了,小小年纪便要瞧着旁人的脸色,奴婢此刻也是倍感自责呢,身为宫人无法替他们出气。” 花凉柒一时面色显了几分不悦,“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三皇子的侄子,没想到他居然如此骄阳跋扈、目中无人。” “主子您有所不知,他虽然性格跋扈些,可小小年纪便学识渊博,连上书房的太傅都说侄子前途无量呢。” 花凉柒顿时不削一笑,“前途无量?他有个为非作歹的皇叔在,可还有前途可言?” 一旁的张福瞬即赞同着点了点头,“主子此言有理,奴才听说三皇子的侄子性情傲气凌人,好些个下人都被他责罚而惨死。” 花凉柒顿时略带冷意道,“若想成就大器,就要才品鉴得,不然也只会被旁人所取缔。” 这时,一位宫女缓缓走进禀道,“主子,澜常在和熙常在求见。” “传她们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便瞧见澜常在和熙常在缓缓走进,只见熙常在此刻唇边血迹已经不在,但那红肿突起的双颊,让人看得不禁心生怜惜,二人姿态尊卑着朝着花凉柒行礼道,“臣妾见过太子妃。” 花凉柒缓缓颔首,柔声道。“平身入座吧。” “谢太子妃。” 待二人坐下,花凉柒便开了口,“熙常在脸上的伤可好些了?” 熙常在和缓一笑,“刚刚涂了药膏,眼下已经不那么痛了。” 花凉柒顿时轻叹了口气,“哎,真是让你受委屈了,放心吧,本宫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袭秋,这几日让太医署多关照些熙常在,长得如此水灵,若是留下疤痕本宫可真是心有愧疚啊。” 熙常在一时笑意更深了几分,谦卑着说道,“太子妃这话严重了,妾身怎能眼瞧着侄子受欺负,如今世子相安无事,妾身这点罪也算没白受,不过是挨了几巴掌而已,过几日就好了。” 花凉柒一时满意着点了点头。 第293章 跋扈,嚣张侄子 花凉柒顿时抿嘴嗤鼻一笑,“呵呵,你这口气可真是大啊,眼下宫里和朝廷,关于齐妃的传闻传的是沸沸扬扬,你难道不知道吗?居然还不知收敛,出来惹是生非!真不知齐妃那般精明之人,怎么有你这么个愚昧无知的侄子!” 此话一出,一时引得侄子气愤至极,顿时直起腰身愤慨道,“太子妃,到底是谁专横跋扈!你这样也配太子喜欢吗?你不够是个外巧内嫉的人罢了!” 花凉柒听了也是不恼,反而笑意更深了,“好!很好!你若有能耐,日后都别唤本宫为太子妃。既然本宫在侄子心目中如此贩夫皂隶,那本宫又何必装得慈眉善目呢?你要清楚,你如今能够在众皇嗣中,甚至于本宫面前如此耀武扬威,不过都是凭借着三皇子罢了,不然你若是被其他嫔妃诞下,你以为你还能这般跋扈吗?哼,如今三皇子是自身难保了,他若是失了皇子之位,那你这侄子可还能坐得稳如泰山啊?” 一时间,侄子不敢相信摇着头,愤愤道,“不!你在撒谎,你在撒谎!” 花凉柒瞬即转首对张福道,“张福,把真想说给他听听吧。” 张福瞬即应下,上前一步道,“三皇子今日带您入宫之时,宫外已然镇守一千军队,准备刺杀太子。眼下五皇子已经带领军队镇守埋伏,只要三皇子敢轻举妄动,三皇子即刻会被拿下。” 侄子听后呼吸变得不匀,“不会的,这样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有人告诉我,而且还有重臣追随三皇子呢。” 花凉柒顿时鄙了一眼,“三皇子手中那几个大臣保得了这件事吗?三皇子是怕你忧心而没告诉你,陛下如今已经察觉此事了。你想想,如果三皇子真的刺杀了太子,那可是大逆不道,你便是叛逆的亲戚,那可是要连坐的。呵呵,也罢,趁着还能享受的时候就享受吧,免得以后沦落为阶下囚,可就什么都没了。” “你闭嘴!这都是谣言!谣言!一定是有人嫉妒三皇子而传的谣言!” “到底是不是谣言,侄子你问问三皇子不就知道了。” 侄子一时间呼呼的喘着粗气,愤然瞧了玹熙一眼,果断转身拂袖而去。 待侄子走远了,花凉柒一时沉沉叹了口气,玹熙一下子扑进花凉柒的怀里,娇嗔着道,“母妃,你怎么才来,玹熙都吓坏了!” 花凉柒赶忙俯下身子,摸着花凉柒冰凉的小脸,一时柔声道,“玹熙不怕,母妃在呢。袭秋,快带玹熙和玹霖回宫,这两个孩子定是吓坏了。” 袭秋赶忙应下,眉头紧蹙着对玹熙道,“二位世子,定是吓着了吧?随奴婢回宫吧,奴婢叫人备上糕点。” 玹熙乖巧的点了点头,袭秋赶忙抱起玹霖,拉着玹熙的手,步伐极快的往东厢宫走去。 花凉柒回身担忧的瞧着,随后目光转向一旁的熙常在,瞬即对张福道,“张福,今日打熙常在的那个宫女你可记下模样了?” 张福赶忙俯身道,“奴才记下了。” 花凉柒一时略带愤意道,“熙常在的苦可不能白受了,你懂了吗?” 熙常在含笑微微颔首。 花凉柒目光渐深了几分,一时满意一笑,对着澜常在和熙常在说道,“你们二人今日有心了,你们此番做法定是逃不过齐妃的耳朵,你们又居于后宫,这些日子定要注意才是,受了什么委屈大可过来对本宫说,本宫不会坐视不管的。” 花凉柒的这番话,明眼人怎能听不出是何意,澜常在和熙常在一时欣然应下,花凉柒此刻目光落在澜常在身上,唇边含笑道,“婉昭训降了位分之后,没有为难你们吧?” 澜常在木讷着摇了摇头道,“没有。” 花凉柒笑意渐散,缓缓道,“平日里都留神着点吧,今日你们这番作为,本宫会亲自告诉陛下的。澜常在,这些日子准备去陛下寝宫吧。” 此话一出,澜常在欣然一笑,赶忙微微欠身道,“真是多谢太子妃了。” 花凉柒面容微变,目光转向一旁的熙常在,见其面色略有隐忍失落之意,心底不免拂过几丝轻意。 这时澜常在和缓道,“太子妃您先歇着,臣妾和熙常在就不打扰您了。”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安抚道,“熙常在回去好好养伤吧。”,熙常在只是浅抬唇畔谢了恩,二人便结伴而去。 花凉柒缓缓舒了口气,手捧着暖炉对袭秋道,“走,随本宫去瞧瞧玹霖和玹熙。”,随后便起身抬步而出。 花凉柒和袭秋一前一后疾步朝着穆轩住所前行,袭秋瞧了瞧阵阵春风,便在身后说道,“今年春天的风还真是大,在外面时间久了果真熬不住,奴婢得让内务府多备些厚衣服。” 花凉柒顿时欣慰一笑,“你和张福的衣裳也做得厚实些,你如今身为令人了,衣着首饰都要是上层的,库房里的首饰你若看上哪个了直接去拿便是,本宫平日素来忙碌,自有顾霞不到的地方。” 袭秋温和一笑,“谢主子挂心,主子您赏给奴婢那些首饰,奴婢还有好些没戴呢,方才奴婢瞧见澜常在和熙常在的首饰也不过那样,奴婢怎也不好再戴得太贵重。” 花凉柒转首瞧了瞧袭秋头上的那珊瑚翡翠宝石琉璃蝴蝶簪,虽然头上不过只用这一个簪子别起,但这簪子的确价值不菲,比澜常在和熙常在满头的首饰都贵重,不过花凉柒只是无谓一笑,“后宫中,贵人位分以上才算得上小有地位,你身为令人女官,若还比不上个常在,岂不是有些太过寒酸了,所以并不打紧。” 袭秋一时付之一笑,思索片刻道,“主子,您方才只让澜常在准备去陛下寝宫,熙常在貌似会有些想法,毕竟今日受苦的人熙常在。” 花凉柒一时笑意而散,语气带了些冷意,“本宫当初只打答应了澜常在,可没答应熙常在,熙常在今日的确是比澜常在受得委屈多,可本宫要让她们清楚一个道理,不是任何人向本宫示好,本宫就会给任何人好处。” “主子,眼下这两人皆是把齐妃和婉昭训给得罪,还都同住在后宫,只怕这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奴婢倒不是担心她们二人,而是怕她们会给您带来麻烦。” 花凉柒一时鄙夷一笑,“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本宫,再者说这样才看得出她们二人本事如何,澜常在能把婉桢从昭训降为妾室,其能力也是不差,倒是那个熙常在,本宫在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袭秋一时应下,便不再多言,跟随在花凉柒身后,朝着穆轩寝殿疾步而去。 待花凉柒缓缓来到玹熙寝殿,只见皇后面色略带担忧的瞧着床榻处,花凉柒赶忙将暖手炉递于袭秋手上,行了扶手礼道,“臣妾参见母后。” 皇后闻声瞧来,这才发觉花凉柒前来,微微颔首道,“平身吧,你快来看看玹熙,她发烧了。” 花凉柒听闻此话,顿时一惊,赶忙起身疾步走到床前,只见穆轩盖着厚厚棉被,双颊红通通的。 花凉柒一时担忧极了,赶忙挽起玹熙的小手,眉心紧蹙着焦急唤了一声,“玹熙……” 只见玹熙疲惫的张开双眼,看着花凉柒牵强一笑,声音柔弱道,“母妃。” “玹熙,告诉母妃,你哪里不舒服?” “母妃,玹熙好热啊,头好痛。” 花凉柒一时牙关一紧,眼里透着些许哀伤,细语劝慰道,“玹熙,母妃在这儿呢,你先睡一会儿,一觉醒来就好了。” 玹熙乖巧着点了点头,随后闭上了双眼。 一旁的皇后不禁轻叹了口气,劝慰道,“凉柒,你先别着急,本宫已经传太医过来了,看样子是发了高烧。” 一旁的袭秋微微蹙眉道,“要不是因为三皇子的侄子刁难玹熙,玹熙又怎能发烧?外面的风实在太大了。” 花凉柒一时转首,眼含怒意着对皇后道,“母后,三皇子的侄子即便年长玹熙,可也不能这样苛待玹熙啊。” 皇后沉重的点了点头,略带不悦道,“本宫都听袭秋说了,哼,的确是过分了!” 花凉柒随后又瞧了瞧玹熙,略带焦急道,“若是只刁难了旁人也就罢了,受了什么委屈还有臣妾在,可是玹熙他……” 花凉柒一时有些语塞,顿促了一下又道,“刘氏走得早,玹熙的身份又特殊,这真是让臣妾无法隐忍。” 皇后一时面色凝重了几分,缓缓道,“如今朝廷和后宫对齐妃言论尤深,趁此时机,眼下你只管对付齐妃就好。三皇子今日若是不动则已,但若是动兵了,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对于他的侄子,就放任着吧,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长此以往下去,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你懂本宫的意思吗?” 花凉柒一时微愣,细细思索着皇后话中之意,忽然间恍然大悟,那是三皇子的侄子,花凉柒若是向他伸手的话,让旁人知道了,只会笑话花凉柒太过锱铢必较了,毕竟她如今是太子妃,是侄子的长辈,倒不如就继续放任世子不管,这样,一来显得花凉柒大度,二来日后陛下不会不知道侄子这般莽撞脾气,定是会有所考虑的。 第294章 纷纶,储君之争 而此时,齐妃神色凝重的坐在软榻上,前朝和后宫的传言早已让她惙怛伤悴一愁不展。 这时,流苏从外面走进,缓缓走上前来,“娘娘,奴婢回来了。” 齐妃幽幽开了口,“都打探到了什么?” “娘娘,今日早朝时,五皇子便未去上朝,如今正在刚从陛下寝殿离开。” 齐妃一时愁容渐深,“就这些吗?” “奴婢只打探到这些。” 齐妃不禁蹙眉不悦,语声凝重,“废物!这些消息有何用?本宫要知道五皇子的具体动向。” 流苏忙是垂首,面容显了几分慌乱,“奴婢无能,只得打探到这些。” 齐妃不悦的紧了紧唇角,敛下心中不满,“罢了,也是难为你了,毕竟五皇子也不会轻易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流苏见齐妃不予追究,便也送了口气,随即又道,“不过奴婢倒是打探到,近些时日,太子妃与五皇子走得极近,五皇子还曾私自去过东厢宫。” 齐妃面容微微一变,“哦?还有此事?” 流苏坚定颔首,“是的,而且今日三皇子的侄子入宫,还和太子妃起了冲突呢。” 齐妃当即深邃一笑,“五皇子与太子同盟,这件事本宫早就已经知道了,如今太子整日忙于朝政,太子妃与五皇子走得近也是人之常情。” “娘娘,如此一来对您可是不利啊。” 齐妃随即深思片刻,语声悠然,“三皇子要刺杀太子,此事不管成与不成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本宫便不能与她走得太近,五皇子又是太子的人,本宫也靠近不得,那便只有五皇子了。” “娘娘的意思是要帮五皇子?” “眼下可还有其他办法吗?不管哪个皇子日后登基,本宫都是太妃,可却难保日后哪个皇子不留得本宫,所以本宫眼下要辅佐一位皇子,你懂了吗?” “奴婢明白了。” 齐妃随后慵懒的靠在软垫上,言道,“三皇子的事你便不必打探了,这样的事咱们还是少插手得好,再等上几日,本宫要静观其变。” 流苏微微点了点头,“是。” 花凉柒这时走到陛下的寝殿,太监忙是疾步过来,“太子妃您来了。” 花凉柒轻点额头,“恩,陛下可在殿内歇息?” “哎呦,太子妃,真是不巧,陛下眼下正和大臣协商国事,要不太子妃先去偏殿候着?” 花凉柒微微颔首,“好,那本宫就在偏殿候着吧。”,随即朝着张福使了个眼色,张福当即明了,趁着那位太监不注意,便偷偷溜走了。 待花凉柒来到偏殿歇下,不大会儿功夫,便瞧见张福推门而入,走到花凉柒身前道,“主子,众位大臣因立除菌之事在陛下的寝殿争执不休,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花凉柒瞬时神色凝重了几分,瞬即起了身,便来到寝殿后阁。 花凉柒偷偷探出脑袋,瞧着皇帝的床榻前站着数位大臣,只听其中一位言道,“陛下,三皇子可是个孝子,多年侍奉在您身侧,而且也征战数次,况且参与过朝政。微臣认为,立三皇子为太子最为合适不过了。” 只见御史大夫鄙了其一眼,语气尖锐道,“微臣倒觉得太晃子最为合适不过,自小便跟随陛下您长大,之后也未朝廷立下功劳,也是战功赫赫啊。” “可御史大夫不要忘了,太子这些时日都在做些什么。” “微臣倒觉得五皇子倒是个人选。” 御史大夫鄙夷一笑,“太子必要是皇子之中的佼佼者,那么臣敢问一句,五皇子有过什么功绩?” 只见一位大人不依不饶道,“陛下,关于太子的世子端给贵妃娘娘临终前那碗参茶之事还未彻查清楚,毕竟那参茶可是要为陛下您服下的,此刻若立太子为储君,只怕实有不妥。” “一派胡言!” 孙大人不悦道,“当时世子是从宫女手中接过的参茶,随后才将参茶递给贵妃的,难道就在这几步之间世子就会做手脚吗?当时寝殿里众人可都瞧着呢!” 陈大人面色鄙了几分,毫不畏惧道,“陈大人,如您所说,仿佛您亲眼瞧见了?” 此话一出,使得孙大人一时鼓着腮帮子沉默了。 “够了!”,躺在床榻上且一直没有出声的陛下终于忍不住了,陛下愤然道,“朕如今身体匮乏,难得叫你们来一趟,你们就这样争执不休是不是!” 陛下气得呼呼的喘促着粗气,忽然知觉胸内传来一丝痛痒,赶忙抬手捂嘴轻咳起来,陛下的身子固然是虚弱的,一旦动气便会使得咳疾复发,众位大臣见状都慌了神,孙大人赶忙道,“陛下,注意龙体啊。”,其余大臣也跟着声声附和着。 陛下瞬即沉沉喘着气,一旁太监旁氏端来参茶,一口参茶入口方才觉得好了许多。 陛下略微缓了缓,语气降低了几分道,“朕若想治理好这个国家要靠你们,如今朕的几个儿子年幼,对于治理朝政还是实力尚浅,所以才叫你们这几个老臣过来商讨,结果你们在这说的都是什么!!” 陛下的声声训斥,使得众位大臣跪在地上不敢出声,早已满面冷汗。 陛下此刻也是烦躁,怒了一声,“罢了!叫你们来也是白费,还不如朕自己做决定,都退下吧!” 随后众位群臣齐齐应下,缓缓起身退下,陛下一时满面愁容,斜靠的床榻上抚着胸口一筹莫展。 花凉柒站在后阁处,瞧着陛下愁眉之态一时便有些心纠,舒贵人这时从角落走出,出言相劝陛下不要动怒。 花凉柒则是迈着细碎的步子轻声上前,柔声道,“陛下,您眼下龙体欠安,还是少动气的好。” 陛下忙是睁开双眼闻声瞧来,见是花凉柒顿时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赐坐。” 花凉柒提唇一笑,和缓着点了点头,随后在陛下身前的宽大的木椅上坐下。 陛下语声低沉着,“在后面呆了多久?” “没多久,本在偏殿候着陛下来着,忽闻这里吵闹便好奇过来瞧瞧。臣妾本也听说前朝因立储君之事泛起争议,只是没想到已到了如此明目张胆的地步。” 陛下听到这里,英目瞬时黯淡了几分,深深叹了口气,“朝廷如今对立储君一事各持分歧意见,闹得朕这几日烦透了。” 花凉柒眉心淡淡微蹙,缓缓道,“立储君一事不是陛下您做主吗?怎么前朝还起了争议。” 舒贵人这时拿来了一个软垫,陛下将身子疲惫的憩在软垫上,缓缓道,“按理虽是如此,可历朝历代,拟定储君一事,都会引起朝廷一阵风波,如今朕的身体实在是不太好,难免有人存有异心啊。” “真是放肆!”,花凉柒一时显了几分不悦来,“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陛下您现在眼下龙体虽然欠安,可还算是可以治理朝政的,他们现在就由此想法了?” 陛下缓缓一笑,“人都是有私欲的,如今朝廷最得重用的就是太子,有些人自然是要为以后打算了。涛总份额哦,你觉得谁最为适合储君人选啊。” 花凉柒不过付之一笑,“臣妾身为太子妃,实在不好出言此事。况且如今世子玹熙被人算计,臣妾也无暇其他心思了。” 陛下当即无声,沉沉的喘着气息,他目光深邃,似乎也在忧虑此事。 花凉柒瞧着陛下略有呆滞的面容,撇了撇嘴角道,“陛下,玹熙病了。” 此话一出,陛下倒是未显太多,不过眼里还是凌光一现,“什么病啊?” “只是发了高烧,不是什么大病。” 陛下缓缓颔首,“那便叫太医好好诊治吧,派个伶俐的人照顾便是了。” “其实这件事倒也不能怪侍奉的宫人,今日玹熙和玹霖去御花园观雪景,半路遇到了三皇子的侄子,他便拿着玹熙参茶一事责备了几句。玹熙年少气盛便反驳几言,那孩子一时生气便预责罚玹熙,幸好臣妾去得及时,那孩子都派人去请尚宫局的礼仪尚宫来了。” 此话一出,引得陛下十分不悦,“岂有此理,不过就是三皇子的侄子,况且如今也快到了束发之年,怎么做事如此莽撞?” “莽撞?陛下您是没听见那孩子当时那口气,简直傲气极了,连臣妾都没放在眼里。” 陛下当即眉间紧蹙,语气凝重,“三皇子如今千人军队就在宫外候着呢,他的枝子倒是还惹了事。” 花凉柒不过一笑,“三皇子还未动兵吗?” 陛下缓缓闭上双眼,言道,“朕在给他机会,若是他退了兵,他依然还是朕的儿子。可他若是动兵,朕便不得不痛心处置了他。” 花凉柒当即眼前一亮,唇角深邃勾起,言道,“陛下,臣妾前去劝劝三皇子可好?” 陛下淡然着笑了笑,“这件事全凭他一人做主吧。” 花凉柒当下便知陛下话中何意,随后便起身出了寝殿。 花凉柒目光深沉的走着,三皇子谋害太子可是被人唾骂之事,眼下便更不能让朝政纷乱,一旦纷乱,陛下必然要立储君的。 花凉柒心中不禁坚定,不行,她要去阻止三皇子。 想到此处,花凉柒骤然停足,忙是回身朝着宫门口走去。 第295章 阻拦,终是无用 当花凉柒去向宫门口时,不过刚过了金銮殿,他便瞧见了黑压压的军队。 花凉柒当即一惊,三皇子都已经攻到这里了?难道已经破了宫门?幸好太子早做了准备,已经决定避而不见,不然可就真是要出了大事了,花凉柒不禁步伐加快,朝着金銮殿走去。 五皇子眼下站在金銮殿宫城之上,目光含着决绝。 这时,一位侍卫走上前禀道,“五皇子,太子妃求见。” 五皇子面容微微一怔,思索片刻,言道,“让她上来吧。” 很快,花凉柒便步伐匆匆而来,一时也顾不得礼节寒暄,忙是问道,“五皇子攻破了宫门?” 五皇子深沉颔首,“恩,眼下正带着军队朝金銮殿而来,若是攻破了金銮殿,下一步便是太子了。” 花凉柒不觉紧张了几分,忙是问道,“可拦得住?” 五皇子略带苦楚的叹了口气,“父皇和太子并未派兵阻止,本皇子手上也不过几百兵力。” “你的意思就是阻拦不了?” “只能争取时间,三皇子虽只有千人军队,但个个都是精英啊。” 花凉柒此时无声,站在高高的宫城之上,俯视金銮殿前广阔的空地,她不由眉头深蹙,她没想到三皇子竟如此胆大,居然敢从金銮殿正宫逼近。 五皇子瞧着花凉柒无声,随即言道,“你可有什么办法?” 花凉柒不假思索道,“本宫要阻止三皇子逼宫。” 五皇子不禁一惊,“你不是要纵容三皇子吗?为何如今改变了主意?” 花凉柒当即严肃且认真着说道,“三皇子逼宫一事,陛下是知道的,陛下必然早已布局。三皇子若真的打到了太子那里,只怕早已有千军万马阻拦,到时陛下不会轻饶了三皇子。”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如此一来,三皇子便废了。” “原本本宫也是这么想,但本宫如今才想清楚,如今太子忙于朝政抽不开身,三皇子一旦倒台,朝廷必然会引起纷乱,况且还有一个失踪许久准备逼宫的二皇子,你有能力与他们抗衡吗?” 面对花凉柒的质问,五皇子当即无声,他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花凉柒话中何意。 就在此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金銮殿那一道高门已破,众多士兵瞬间涌入,紧接着,三皇子便骑着一匹血红烈马驰骋而进。 五皇子当即高声命令道,“拦下三皇子!” 一声令下,五皇子的军队齐齐将三皇子的军队包围,三皇子抬首瞧向宫墙之处,万分不屑一笑,骑着烈马来到宫墙之下。 只见三皇子唇角含着冷笑道,“五弟,你这是作何?” 五皇子眉目肃然,高声道,“三哥,你难道真的要如此大逆不道吗?” 三皇子当即仰天长笑,“哈哈哈,大逆不道?五弟真是言重了。” “那敢问三哥眼下你是在作何?陛下如今还健在,你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谋杀手足亲兄吗?” “本皇子谋杀手足亲兄没错,但也可以留太子一条性命,将他放在边疆封王。” “东漓这个天下交给谁,乃是父皇说了算,三哥这就是在夺。” 三皇子冷漠的瞧了五皇子一眼,眼底满是鄙夷,“本皇子今日只是把你们不敢做的事做了出来,你们难道暗地里做的那些事不是在夺吗?” 花凉柒此时上前一步,语声沉重,“三皇子,你最好想清楚,你一旦过了这金銮殿,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三皇子这时将目光转向花凉柒,更是不屑,嘲讽道,“这不是太子妃吗?五弟,你与太子结盟,如今倒是和他的女人走得很近。” 花凉柒听闻此话也不气愤,依旧郑重其事,“三皇子,本宫劝你还是带兵回去吧,你现在出宫一切都还来得及。” 三皇子眼底迸发出无尽的怒意,“你是怕本皇子今日过了这金銮殿,太子便没有机会坐上皇帝的宝座了吧?” 花凉柒当即冷然一笑,“三皇子还真是胸有成足,你眼下之举在本宫看来简直就是徒劳。眼下东漓大全权全数掌握在太子手中,即便你登上皇位,你认为你能坐拥天下几日?” 三皇子面容微微一怔,不过下一秒万分自信道,“到时天下都是本皇子的了,太子算什么?” 花凉柒语声淡淡却不失严肃道,“陛下已经知道你今日所作所为,只怕你过了这金銮殿,也见不到太子。” 三皇子略有迟疑,随之冷冷道,“如今大军全数都在攻打南蜀,父皇哪里还有军力。” 花凉柒美眸微微眯起,含着锐利道,“三皇子,你不要忘了,你的父亲可是当年打下江山的人,你认为你会轻而易举的逼宫而成吗?别再做黄粱美梦了,不然你怎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攻破宫门,陛下是再给你机会,你现在改变主意,你还是尊贵的皇子。不然,便不好说了。” 三皇子当即愤慨,“本皇子眼下都到了这里,便不会轻易回头!” “三皇子,本宫这可是好言相劝,别等到你全军覆没之时后悔。” “本皇子眼下若是听信你的话,只怕才会后悔吧。” 五皇子这时在花凉柒身边低语道,“三皇子这是逼宫决心已定了。” 花凉柒不禁握紧粉拳,再一次问道,“真的不能阻拦三皇子吗?” 五皇子坚定颔首,“实力太过悬殊,根本不能阻拦。” 花凉柒随即深深舒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天意。 花凉柒无奈道,“既然如此,三皇子大可攻破金銮殿。五皇子,收兵吧。” 五皇子不禁浑然一惊,“太子妃,你说什么?” 花凉柒淡然道,“反正也打不过他,那便收兵吗?” “这怎么可以,本皇子怎么能亲眼瞧着他刺杀太子!” 花凉柒万分坚定道,“你放心吧,太子自是安排好了一切。你若不收兵也可,这样到时也能领功了。” 花凉柒扔下这句话,便转身下了宫城,身后的张福不由紧张道,“主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花凉柒面容含着决然之色,语声生硬着回道,“去见陛下!” 语毕,花凉柒便步伐匆匆的朝着陛下的寝宫走去,而不远处,便彻响起士兵交战的声音。 路中,张福不禁疑惑着问向花凉柒,“主子,奴才不明白,您不是要阻拦三皇子吗?为何却放弃了?” 花凉柒眉目深明回道,“本宫本以为三皇子不会这么快攻破城门,可没想到居然都打到金銮殿了,如此一来,三皇子便只差一步就到陛下的寝宫了,他自会认为离逼宫只差一步,本宫说再多也是无用。况且,五皇子根本无法阻拦三皇子,以卵击石固然失败,本宫也没必要浪费时间。” “可是娘娘就那么确定三皇子会失败吗?” “本宫方才瞧见陛下那淡然的样子,便猜到陛下已经部署好一切了。即便陛下如今身体匮乏,可依旧能够威震朝中大臣,咱们在后阁不也瞧见了吗?陛下眼下哪里是把朝中全权交给他的儿子,他分明就是掌控一切。三皇子是保不住了,眼下唯有将计就计。” “那娘娘为何还要去见陛下呢?咱们不插手这件事岂不是更好?” “本宫方才已经出现在城上,这件事是瞒不住陛下的,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万不能现在逃脱,到时自是说不清楚,趁此时机,本宫也可卖陛下一个好,毕竟眼下玹熙那晚参茶还没解决呢。” 话到此处,张福便也不再多问,他知道花凉柒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自然会打点好一切。 待花凉柒到了陛下的寝宫,便瞧见陛下此刻正在用膳,舒贵人瞧见花凉柒前来,不禁疑惑问道,“太子妃,你怎么又回来了?” 陛下也不等花凉柒回话,忽然深邃一笑,“你是去了金銮殿吧?” 花凉柒轻点额头,当即猜到,陛下必然知晓了三皇子的动向,随后言道,“陛下真乃料事如神,臣妾是特来通禀陛下,三皇子已经带兵攻入皇宫了。” 陛下面无表情,但语声却似乎有些不满,“朕不是告诉你了,不必去管三皇子。” “可是臣妾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三皇子逼宫呢?” 陛下不由轻蔑一笑,“你到底是为了朕,还是为了太子,朕心里清楚的很。” 此话一出,花凉柒当即无声,但面容却不显任何皇子,只是静静的瞧着陛下。 陛下这时放下筷子,笑道,“这些时日有舒贵人陪在身边,朕心情大好,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身体也比前几日康健了几分。太子妃,有些事你本不该插手。” 陛下这番前言不搭后语之词,花凉柒怎听不出何意,陛下是在告诉她,舒贵人一事花凉柒自是立了功,但如今陛下身体比往日好了,也就是在指朝廷不劳花凉柒费心。 花凉柒不过淡淡一笑,“陛下,臣妾知道自己不该管这件事,可臣妾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臣妾也是在做对的事,不是吗?” “太子妃,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女子。” “女子又如何?当年穆桂英挂帅、巾帼英雄梁红玉、英勇女将樊梨花,这些可都是女子,臣妾虽不足于她们,但至少也可以出谋划策。” “你是在为太子出谋划策吗?” “臣妾的确含有私心,但也无法容忍大逆不道子杀兄逼父让位之事。” 第296章 事发,皇帝大怒 舒贵人这时略带担忧着瞧了瞧花凉柒,随后语声柔和着对陛下道,“陛下,太子也是一片好心,毕竟三皇子做的实属有些过分了。” 陛下顿时深深舒了口气,“太子妃,若不是朕看在花丞相的面上,朕早就杀你一百次了。” 就在此时,只见太尉匆匆而入,见花凉柒在此不禁一惊,随后朝着陛下施礼道,“陛下。” 陛下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很放松,“说吧,三皇子现在到哪里了?” 左太保谨慎的瞧了瞧一旁的花凉柒,似乎有些犹豫。 陛下虽未睁眼,但好像瞧见了一样,“不必在意太子妃。” 左太保当即言道,“三皇子已经攻破了金銮殿,活捉了五皇子,眼下已经带兵朝着太子的寝宫去了。” 陛下当即不假思索道,“拿下三皇子,放了五皇子,将这个逆子给朕扣押过来。” 左太保当即领命,“是,臣遵旨。” 随后,太尉还不忘瞧了花凉柒一眼,随后疾步离开。 陛下这时睁开眼睛,朝着花凉柒淡然一笑,“你也不必走了,你也好生瞧瞧,作为一个逆子的下场。” 花凉柒知道陛下此话何意,陛下是在点她,但凡是背叛陛下的人,下场到底如何。 陛下又吩咐一旁的太监道,“再燃几只蜡烛,把寝殿点亮了,朕今天要好生看看朕的儿子,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一旁太监当即应下,随后将大殿所有的烛台全数点亮,瞬时,大殿灯火通明。 舒贵人这时坐在陛下的榻前,劝慰道,“待会儿三皇子来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太医说了,如今你身子略微好转,可万万不能动气。” 陛下朝着舒贵人宠溺一笑,微微颔首,“朕知道了,朕现在是多活一日便是一日,朕要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舒贵人随后和缓一笑,说道,“我去给你准备些糕点来。” 陛下缓缓点头,舒贵人便起了身,随后瞧了花凉柒一眼,给花凉柒使了个眼色,示意花凉柒不要多说话,随后舒贵人便转过屏风离开了。 陛下这时瞧向花凉柒,笑道,“朕万万没想到,花丞相生了你这么一个机智聪慧的女儿。” 花凉柒缓缓施了一礼,开口道,“陛下言重了。” “朕可没有言重,关于你的事,朕还是知道一些的。敢作敢为、雷厉风行,你能够得到太子深爱,便是不易的。” “陛下何出此言?” “太子的脾性如何,朕还不了解?” “那陛下知道臣妾什么事?” “很多。” 陛下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花凉柒洞察了一切,她不得不佩服陛下的能力,她也猜不到陛下到底知道了什么,因为花凉柒做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只是,花凉柒猜不透一件事,既然陛下对她有所了解,为何还要与她有所亲近。 花凉柒不禁眼眸深邃的瞧向皇帝,看着陛下眼角细微的皱纹,花凉柒不由微微蹙眉。 皇帝是何人?一个能够打下江山,能够坐稳江山,能够临危不乱。看清世间百态,即便如今自己的儿子背叛了他,他也能如此淡然。 像这样的人,花凉柒又怎能猜得透他。 花凉柒不禁深深舒了口气,她当下才发现,她若想辅佐太子登基,最大的对手其实是皇帝。 又过了大概一两个时辰左右,只见太尉匆匆入了陛下的寝殿,身后跟着两位侍卫,侍卫死死的擒住三皇子。 太尉走到陛下身前,禀道,“陛下,臣奉旨扣押了三皇子。” 陛下面容淡然至极,看不出一丝愤怒,只是淡淡着道,“松绑。” 太尉朝着侍卫使了个眼神,侍卫随后便松开了三皇子。 陛下又追了句,“五皇子呢?” “在殿外。” “让他进来吧,你可以退下了。” 太尉颔首应下,转身之时,还不忘瞧向坐在一旁的花凉柒一眼。 不大会儿的功夫,便瞧着五皇子缓缓而进,朝着陛下施礼,“儿臣叩见父皇。” 陛下缓缓点了点头,“赐坐。” 待五皇子坐好,陛下瞥了三皇子一眼,“你也坐吧。” 三皇子此时面上有些许慌乱,但还是无声的起身坐下,五皇子倒是极为厌恶的瞧着三皇子。 陛下顿时深邃一笑,言道,“你们一个个果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二位皇子顿时面色各异,紧闭双唇不敢说话,看样子是有些畏惧自己的父亲。 陛下转首瞧来,仔细打量二位皇子过后,唇畔深然弯起,言道,“你们小的时候可都是乖巧的孩子,即便是到了束发之年,也是个个恪守孝道,朕万万没有想到,你们如今会这样对待父皇。” 三皇子这时再也隐忍不住心中慌乱,当即双膝跪地,“儿臣罪该万死。” 陛下面容依然含着令人不解的笑意,“你果然该死,居然要狠心谋害自己的兄长!在你眼里可还有亲情,你是不是准备杀了自己的大哥之后,就来取朕的人头啊!” “儿臣不敢,儿臣知罪,儿臣恳求父皇责罚。” 可陛下却不下旨责罚三皇子,倒是转了他话,“朕如今有五个儿子,一个个为了这个皇位手足相残。你们都以为父皇活不久了,便开始按耐不住了,但你们不要忘了,你们的父皇不是傻瓜,对付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五皇子这时紧了紧唇角,“父皇,三哥也是一时糊涂,还望父皇念在三哥父子之情,轻饶三哥。” 陛下不禁冷笑,“呵呵,父子之情?你们小时侯都是那么可爱,朕个个都抱过,那时朕就在想啊,你们永远长不大那该多好啊。朕的老师叫魏炳承,朕小的时候,他给朕讲过一个典故,叫“停尸不顾,束甲相攻”。意思是说,皇帝死了,他的儿子们,放着他的尸体不管,却为了皇位打了起来。那时朕确信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朕的身上,但是,现在朕相信这种事一定会发生在朕的身上,你们现在这样对待自己的父皇。将来你们的孩子看见了你们的所作所为,朕问你们,将来,你们的孩子该如何对待你们?” 二位皇子个个垂下头不语。 五皇子转首对上花凉柒的眼眸,花凉柒缓缓摇首,示意五皇子不要多言。 陛下这时瞧向五皇子,倒是把笑意收起来了,指着五皇子道,“也就唯有你,还能有点孝心,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你的父皇和兄长。” 随后,陛下瞧着花凉柒深然一笑,言道,“当然,这还要谢谢你的那位好军师。” 五皇子很是采纳花凉柒的建议,一时不语。 而花凉柒,也是面色淡然着不说话。 陛下随后缓缓叹了口气,“哎,你们的父皇的确老了,的确不如以前中用了。朕打下这片江山,坐稳这片江山,属实不易,征战无数了杀场,到最后,却要和自己的亲生儿子作斗争、耍心机,简直太累了。你们是不是都以为皇帝那个宝座很好坐啊,你们错啦!” 三皇子此刻眼角涌出泪花,语声略带哽咽,“父皇,儿臣不孝啊。” 陛下见三皇子预要哭泣,当即便愤怒起来,“不许哭!堂堂七尺男儿,做了事就要有担当,哭什么哭!当你的兵马打过金銮殿的时候,你就要想清楚后果。朕的儿子,就是要决然果断,即便是败了,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可以掉一滴眼泪,都不可以认输!废物!” 三皇子被皇帝如此辱骂,一时也不敢再说,忍住眼泪不敢让泪水涌出眼眶。 陛下极其厌恶的收回眼眸,冷哼道,“哼,你们两个照比太子简直差远了!朕把朝廷交给你们,你们是如何治理的?放着朝廷不管,天天想着如何谋权篡位,荒谬!不学会如何治理朝政,又如何能守住朕的万里江山!就这样,还想让父皇传位于你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五皇子听闻此话慌了神,“父皇,儿臣没有任何谋逆之心。儿臣只想着,四哥若是逼宫已成,儿臣决不让四哥得逞,即刻派兵进攻入宫。” 陛下一把抓起一旁的茶杯便摔了过来,尖锐刺耳的瓷器破碎声彻响,随之而来的,是陛下愤怒的呐喊,“大言不馋!你到底是何想法难道父皇不知道吗?你心想着三皇子若是逼宫已成,你便可瞬时击败三皇子坐上皇位。三皇子若是逼宫不成,你便收兵置身事外,你当你的父亲是傻瓜吗?” 五皇子愤愤的咬了咬唇畔,也不敢在说话。 陛下此刻气得呼呼的喘着粗气,眼中涌出细细红丝,看来是气得不轻。 而花凉柒此刻,看着如此之景,面色淡然自若。 她很清楚,也很明白,陛下之所以要她留下,就是要她亲眼目睹一切。让她知道,陛下并非是好糊弄之人,警戒万不可太过放肆。 皇帝的面容越发的深沉起来,唤了一声,“来人啊!” 这时,一位太监缓缓入内,“奴才在。” 花凉柒不安的咽了口吐沫,等待着皇帝的决断。 第297章 事了,有罚有赏 陛下随后深深的舒了口气,怒气消散了一半,缓缓道,“事已至此,你们也别怪父皇心狠,此时满朝人尽皆知,父皇也是不得已,你们不要责怪父皇。” 陛下思索片刻,言道,“宣朕旨意。三皇子预谋权篡位,谋害兄长,实乃大逆不道,若不严惩难以服众,即刻起贬为庶民,发落昌州,永世不得入京,钦此。” 三皇子顿时全身懈怠,魂不守舍。 但陛下能够留他性命已是开恩,他又怎能再出言,只得缓缓叩首,语声颤抖,“儿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陛下又继续道,“五皇子护驾有功,赏金银万两,替朕辅理朝政,钦此。” 五皇子忙是起身领旨,“儿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这时瞧了瞧花凉柒,面无表情道,“至于你,今日也算是立功了,但身为女子参政却是不该,玹熙一事便由你来查办吧。” 花凉柒缓缓起身,施礼道,“是,臣妾遵旨。” 陛下或许也是累了,忙是摆了摆手,“都退下吧,朕乏了。” 一行众人再次施礼,缓缓出了寝殿,侍卫当即便擒住了三皇子,三皇子面如灰土般失神,任凭侍卫牵制离去。 当他走到五皇子身边的时候吗,冷冷一笑,“本皇子向来以为,五弟你势力最弱,没成想今日倒是咸鱼翻身了。” “咸鱼翻身”,多么讽刺的一个词语。 五皇子却也不气,不过付之一笑,“三哥言重了,自打咱们兄弟治理朝政以来,四哥已经劳累许久,也该好好歇息歇息了。” 五皇子顿时面容笑意尽散,万分不悦着甩袖而去。 花凉柒伴随五皇子缓缓前行,五皇子一时笑道,“太子妃果然聪慧。” 花凉柒也不过是一笑,“本宫今日才知道,自己的那点聪慧和陛下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 “太子妃何出此言?” “陛下这般赏罚分明,就是让满朝文武知道,即便陛下如今兵缠床榻,但也有能力能够守住自己的皇位,也是在警醒那些藏有私心的大臣,如今三皇子被废,便也就只剩下三位皇子了,之所以能让你辅持朝政,是因为你的势力最弱。” 五皇子当即蹙眉,“太子妃的意思是,父皇是在给本皇子机会?” “没错,身为父亲,谁也不像看到自己的儿子落得惨败下场,他至少也要保全你,即便他人登上皇位,你也有能力保自己一命。” “可是父皇应该知道,本皇子已经与太子联手,如今让本皇子辅理朝政,这岂不是再偏袒太子?” “世事难料,谁又能说得准呢?陛下的想法,本宫也只能洞察出这些了。” 五皇子不禁深深舒了口气,缓了一会儿,又道,“不知太子眼瞎如何了。” 花凉柒顿时深然一笑,“你大可放心,这场战役,太子的胜算最大,他如今定是稳坐钓鱼台。” 五皇子再次疑惑,“为何?” 花凉柒深邃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眼下只管治理朝政便是,你定要将朝政治理妥当,让陛下知道你的能力,你要趁此时机,拉拢朝中大臣,原来辅佐三皇子的人,你该用的用,用不得的就杀。” 五皇子深然颔首,“本皇子知道了。” “万不可除掉太多人,你太过招摇必会引来陛下不悦,那些陛下曾经重用过的大臣,你一个也不许动。” “可是辅佐三皇子的人倒是有几个重臣,留着他们必是后患。” “可你若是杀了他们,必然会引得陛下大怒,其中利弊你自己权衡。如今陛下已对本宫辅佐你参政而不满,所以本宫不能太过插手朝政之事,这段时日你我也少见面为好。” “恩,本皇子知道了。” “但是你可以和花家兄弟结盟,本宫已经传了家书回去,他们自会尽心辅佐你的,二品观文殿大学士和三品吏部侍郎,够你所用了吧。” “本皇子怎会辜负太子妃美意,太子妃就好生处理玹熙世子一事吧,父皇如今将此事全权交付于你,就是让你自行做主。” “宫里的事本宫自然会部署妥当,眼下是非常时期,咱们都要小心。” “知道了,那本皇子便出宫了。”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五皇子便退下了。 待五皇子走远了,身后的张福言道,“主子,这五皇子靠得住吗?” 花凉柒颇为自信一笑,“本宫为何要他去找花家人,用意就是在此,他倘若敢背叛太子,本宫便让父亲和家人对其出手,咱们花家在朝中官位可都是不低,自然是有这个能力。而且,本宫也是在卖五皇子一个人情,本宫要让他知道,本宫可不是只有辅佐太子的能力,照样也有能力辅佐他。” 张福当即佩服一笑,“主子果然聪慧,五皇子只要用了您的人,就再也无法逃脱了。” “做事不留后手怎么行?眼下,本宫要处理玹熙的事情了。” “主子打算怎么做?” “容本宫好好考虑考虑。” 花凉柒缓缓朝着东厢宫走去,一路也没说话,思绪有些飘忽不定,时而想着如何处理玹熙的事情,时而想着如何击垮齐妃,时而又想着太子。 一时不禁思绪疲惫,此刻即便她再累也不能停歇,因为只要她一旦停下脚步,便会被人踩在脚下,她要办的事情简直太多了,可是她却别无选择。 翌日,花凉柒不过刚用过早膳,张福缓缓走进,面色严肃着禀道,“主子,奴才刚刚得到舒贵人传来的消息,齐妃今日一早前去探望皇上,提了玹熙世子的参茶之事,建议笔下将您捉拿归案。” 花凉柒却是毫不畏惧的冷冷一笑,“齐妃终于是等不及了,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证据不足以指正是玹熙世子做的,这件事还要继续查,听说齐妃和陛下因此事还吵了一架。” “齐妃费尽心机想置本宫于死地,看来本宫要尽快处理了这件事。” “主子所言极是,还是尽早了结此事吧。不然奴才怕齐妃再次对主子您下手。” 花凉柒眼底含着不屑,“她可是一宫之主,若是想抓本宫当日便可以,如今她难就难在陛下护着本宫。罢了,你去传玹熙过来吧。” 张福当即一惊,“主子,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齐妃啊。” “本宫自然知道,但本宫现在拿不出证据,所以才要找玹熙。当时递那碗参茶的宫女原不是侍奉玹熙的吗?先传她过来。” 张福当即应下,随后便疾步走了出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玹熙才来到寝殿,见到花凉柒目光含着无限的不悦,不过浅浅的福了福身子,“妾身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万般不在意的轻浮一笑,“婉氏还真是慢啊。” 随即花凉柒抬眼,瞧了瞧玹熙,如今的玹熙早已没有往日的优容华贵,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着了一身翠绿裙摆,头上点缀几个珠花,打扮还不如袭秋。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几分,“本宫记得,你最喜艳丽,如今倒是素雅。” 玹熙面含不悦,语气生冷,“有什么事便说吧,我没时间和你在此浪费时间。” 花凉柒面色依旧含着笑意,抬手抚了抚发髻上的翠玉镂金簪,“本宫今日只想问你一句,玹熙参茶一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玹熙听闻此话也不慌乱,面色淡然道,“是。” “是不是齐妃指使?” “不是。” 如此简简单单的对话,当即使得花凉柒面色笑意尽散,“婉桢,你要清楚一个道理,你若是认了此罪,你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玹熙顿时嘲讽一笑,“你何需如此吓唬我,不过就是谋害后宫嫔妃,我本来也是冒险赌一把,这件事我自是清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婉桢,你不要忘了,那碗参茶原本是陛下所服,不过是贵妃先饮了一口替陛下死的。” 玹熙当即面容一变,“什么?” 花凉柒瞧着玹熙此状,忽然一笑,“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啊?原本侍奉你的那个侍女,端过去的参茶是要奉给陛下的,玹熙也不过是途中递给了贵妃而已。” 玹熙倒吸一口冷气,面容终于显出了慌乱之色,不禁言道,“齐妃,她骗了我。” 花凉柒不禁笑出了声,“哈哈,真是可笑。若是本宫没猜错,齐妃定是说只让你谋害玹熙吧。本宫原本还怀疑,贵妃是你的姑姑,你怎么可能联手齐妃谋害贵妃呢?如今倒是说通了,不过本宫真是想不通,齐妃到底以何种方式让你如此不惜性命谋害本宫。但是,本宫眼下也料到,齐妃定是以为此计周全,只要参茶端给陛下,陛下服下之后毙命,本宫性命必然不保。但倘若之中出现纰漏,齐妃大可从你下手,让你来当这个替罪羊,你替齐妃办了那么多事,齐妃怎能留你?但齐妃万万没有想到,玹熙居然会将那参茶递给了贵妃,而贵妃却喝了。” 第298章 联手,对付齐妃 玹熙此时呼吸加快,不禁握紧粉拳,“你很想知道为何我会不惜付出生命而谋害你吗?因为我恨你!我固然知道,太子不喜欢我,可太子却不得不因为我的实力而宠爱我。我曾以为,太子对我的每一分溺爱,每一个笑容都是真实的,只要他的身边不再出现其他女人,我终有一日可以得到太子的心。可直到有一天,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太子不再频繁的来找我,不再宠我,不再对我笑。太子妃,你知道那种从天堂瞬间跌入地狱的感觉吗?你懂吗?你不懂!!” “太子之所以宠你,的确是因为你的家世。可是,你错了,太子并非不在乎你,至少你做了那么多措施,他还留你一命,你应该知道谋害陛下是何等大罪。” “那又怎样!我如今呆在这东厢宫里,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花凉柒,我可以自信的说,我根本不逊于你,我付出的不比你少!可是为什么太子深爱的是你而不是我!所以我嫉妒,我恨!我想方设法的想谋害你,可是你如今太强大了,你有着陛下的器重,皇后的偏袒,以及高贵的家世。若是你没有这些,你以为你是什么?!” 花凉柒听了这话并不恼怒,反而自然一笑,“你说的很对。本宫也可以坦白的告诉你,若是没有这些,本宫不可能走到今天,这就是人各有命。若是可以的话,本宫倒希望和你换换,至少,你现在的世界是宁静的。” 此话不禁引得玹熙未作一愣,花凉柒含笑继续道,“本宫与太子是坦诚相待,本宫可以为了太子而不惜自己的性命。婉桢,高高在上的日子不是你所想的那么容易,若想与太子终生厮守,终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得不选择双手沾满鲜血,不得不选择心狠手辣。自由、平淡、洒脱,终是所要摒弃的,可即便如此,本宫还要和太子在一起相守到老,这便是爱。” 婉桢听了这话,不禁半带苦涩的嗤鼻一笑。 花凉柒却不理会婉桢当下的表情,转为严肃着,“婉桢,你我之间的陈年恩怨本宫不想再提,本宫今日宣你前来,是要与你合谋一件事。” 婉桢面容微微一怔,不禁疑惑,“什么事?” 就在此时,张福匆匆而进,禀道,“主子,太子殿下到了。” 婉桢不由紧张起来,“你把太子殿下也找来了?” 花凉柒也不答,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漓擎澈。 待漓擎澈走进,瞧见婉桢的那一刻时,面容含着许许不悦,似乎还有几分厌烦,而婉桢,则忙是垂下脸不敢看漓擎澈。 漓擎澈直径越过婉桢,问道,“凉柒,有什么事吗?” 花凉柒温和一笑,“我知道你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不过我这边也有一件要紧事。” 待漓擎澈坐下,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说吧,什么事情。” 花凉柒瞧了婉桢一眼,随即言道,“你也知晓玹熙最近的事情吧。” “我知道。” “经过我盘查,递给玹熙参茶的那位侍女,原是侍奉婉桢的侍女。” 漓擎澈当即不由一惊,忙是转首瞧向婉桢,怒斥道,“都降为妾室了,难道还不消停吗?你这是要置太子妃于何地?那碗参茶可是要给父皇所服用的!我非要逼我杀了你是不是!” 婉桢见漓擎澈发怒,一时胆怯几分,咬了咬唇畔刚要开口,却被花凉柒抢了先,“澈,你先别急着动怒,婉桢也是被齐妃所利用了,齐妃本打算谋害我,若是此事不成,再将谋害笔下之满门抄斩之大罪嫁祸给婉桢,婉桢是不知情的,贵妃可是她的姑姑。” 漓擎澈却是冷哼道,“哼,她哪里是齐妃的对手,我告诉她多少次,不要再引火自焚,老老实实的呆在东厢宫,居然还是惹出了乱子。” 花凉柒顿时善笑道,“所以我才急着找你过来商量此事,陛下昨日可是将此事全权交给本宫了,玹熙如今过继到我膝下,也就是我的孩子,此事我必要为玹熙洗脱清白。但此事若是揭发,那便是婉桢谋害陛下,婉桢可是你的妾室,在当下这个局势,必然会有人说成是你指使她谋害陛下,以此谋权篡位。” 漓擎澈当即无声,愁眉微微蹙起,陷入沉思。 花凉柒瞧着漓擎澈此状,又道,“今日早上,齐妃可是去了陛下那儿,催促陛下捉拿我,所以我要尽快了解此案。可是我不想交出婉桢,因为我不想因此让你陷入困境。。” 漓擎澈微微抬手,眉目深明,“想必你也是想出法子了吧?” 花凉柒不由微微一笑,言道,“这件事本就是齐妃谋划的,所以咱们要供出齐妃。” 漓擎澈当即一惊,“你应该知道齐妃是何人。” “可你也要想想,谋害皇帝,可是杀头之罪。澈,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然后呢。” “如此便只有一个方法,揭发齐妃。我已经考虑过了,陛下是不会处死齐妃的,但是谋害后宫妃嫔一罪,齐妃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澈,你应该清楚一件事情,只要齐妃在,你便难登帝位,如今朝野上下都知道你主掌朝政,谁又肯容纳你呢?” 花凉柒这时瞥了一眼婉桢,继续道,“婉桢现在已经靠不住了,那便只有靠咱们自己了,咱们都是个深明大义之人,自然知道凡事以大局为重。” 漓擎澈思虑了许久,花凉柒便一直无声的等着。 良久,漓擎澈方才道,“你这话所言极是,昨日你能在父皇寝殿出现,便可证明你如今地位。” 花凉柒笑意微微散了散,“那你就给个答复吧,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漓擎澈目光坚定,不假思索道,“此事就交给你了,如今你完全可以独掌一面了,我这边还有太多事要处理,朝政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还要盯着二皇子那边的动向,忙得我几夜没合眼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商量对策吧,我会去向陛下告发,此事是齐妃指使婉桢做的,但为了保全你,咱们还需要一个理由。” 漓擎澈顿时烦躁蹙眉,对婉桢不悦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数讲出来吧。” 婉桢方才气势已经不在,紧了紧唇角,慢吞吞道,“齐妃前些日子来找过我,说是将我原来的侍女调入皇帝寝宫,齐妃会准备一碗参茶,待到太子妃前去探望皇帝之时,齐妃会带后宫嫔妃探望皇帝,之后将含毒的参茶交于太子妃手中,当着众人以及皇帝的面,让太子妃将参茶递给贵妃,以此嫁祸太子妃。” 漓擎澈一时愁容渐深,“就这么简单?” 婉桢缓缓颔首,“就这些。” 花凉柒当即否认,“不行,若是将事情这么说了,咱们必然脱不了干系。” “那你可有什么妙计?” 花凉柒沉思片刻,言道,“要找到一个让婉桢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法子,你与陛下父子这么多年,陛下是不会狠下心来的,到时候皇上自会怜悯。” “可是有什么法子呢?” 花凉柒一时也是想不出,她要找到皇上的弱点,如今皇上身体匮乏,最惜的就是子嗣之情了。 花凉柒忽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三个字,“张氏。” 漓擎澈不禁疑惑,“她?她能做什么?” 花凉柒顿时自信一笑,“张氏如今已经有意投靠我,所以不会不帮我的,这件事我会部署妥当,你等消息便是了。我会在三日之内谋划此事,确保万无一失。” “好,就这么办。” 花凉柒顿时深深舒了口气,看来,击败齐妃,成败在此一举了。 三日之后,花凉柒带着婉桢来到陛下的寝殿,守门太监看到花凉柒前来,赶忙殷勤上前,笑道,“太子妃,您来了。” 花凉柒礼仪一笑,“劳烦公公通禀圣上,就说本宫已将玹熙世子参茶一事查明,特前来通禀。” 公公忙是应下,“好,有劳太子妃在此等候。” 花凉柒随后瞧了瞧天气,今日的日光的确暖人,就算直视也不觉刺眼。 花凉柒回身朝着婉桢微微一笑,“你可准备好了?” 婉桢面无表情,言道,“不必你提点,我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太子也快来了吧。” “是。” 花凉柒笑意深邃了几分,“本宫从来都没想过,你我还有联手之日。希望你一会儿不要出错,这可是本宫谋划了三日,你不要忘了,你这是在帮太子。” 婉桢眼底带着怒意,迸发着无限的恨意瞧着花凉柒。 这时,公公便走了出来,“太子妃,陛下宣您入殿。” 花凉柒朝着婉桢鄙夷一笑,随即便抬步入了寝殿。 陛下依旧躺在床榻上,花凉柒缓缓施礼,“臣妾参见陛下。” 陛下微微颔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吧,到底谁是背后黑手。” “这件事臣妾彻查了好几日,方才发现其中复杂之情。” 陛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只吐了一个字,“说。” 花凉柒随后瞥了一眼婉桢,言道,“一五一十的告诉陛下吧。” 婉桢缓缓上前,跪地言道,“妾身参见陛下。” 陛下瞧着婉桢一眼,当即嗤鼻不屑一笑,“原来是你,难道是你动的手吗?那朕倒觉得不足为奇。说吧,你是怎么谋害玹熙的。” 这样的冷嘲热讽,自然使得婉桢脸上挂不住,她咬了咬唇畔,即便在不服气,她也没有任何辩解之词。 毕竟,她如今是败者。 第299章 假证,惩治齐妃 婉桢深深舒了口气,“是齐妃娘娘逼迫妾身谋害太子妃的。” 此语一出,皇帝当即一惊,“婉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婉桢目光坚定,“妾身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妾身说的就事实。齐妃娘娘留不得太子妃,曾数次联手谋害太子妃。只是这一次,齐妃拿玹熙性命相要挟,若是妾身不做,齐妃便要取玹熙性命。” 陛下当即冷眸对准花凉柒,语声生冷,“太子妃,朕曾和你说过,齐妃现在还不能动。” 花凉柒不由深然一笑,“臣妾自然清楚,可婉氏却不愿一人承担此罪,她偏要来面见圣上。完事,将事情经过说清楚吧。” 花凉柒根本不给陛下任何封话的理由,直接让婉桢来说。 婉桢接话也是快,根本不给陛下任何插话的机会,毅然决然道,“妾身当初被降了身份,贴身侍婢自然不许太多,齐妃娘娘特意把妾身侍婢调到陛下您身边侍奉。齐妃娘娘欺瞒儿臣妾,说她会找准时机,待太子妃面圣之时,她会带着后宫嫔妃觐见圣上,到时会备上一碗含毒参茶,交到太子妃手上。太子妃若是喝了,那便了结了太子妃。众人在场,定有证据,根本不会出现任何端倪,可齐妃娘娘却没告诉儿臣妾,那碗参茶是要敬献给陛下的。” 陛下的呼吸明显加快了许多。 婉桢依然不顾陛下此刻怒意,继续道,“可妾身却不愿如此,妾身已经因谋害太子妃惨遭落魄妾室之位,已经不愿再为非作歹。齐妃娘娘见妾身不从,便以玹熙性命相要挟,玹熙是太子的孩子,妾身再怎么也狠不下心去害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迫不得已便应下了。” 陛下当即愤然道,“那太子妃又是怎么查不出来的?” 花凉柒也不搭话,婉桢继续道,“是妾身主动找的太子妃,将实情告诉太子妃的,陛下,齐妃娘娘此计高明之处就在于一箭双雕。” 陛下顿时起怒,“齐妃现在还不能除!” 就在此时,便听门口太监急促着道,“太子殿下,陛下在里面问话呢,您不能这样进去啊,您不能啊!” 随后,便瞧见漓擎澈步履急速走进。 那太监也是恐慌,当即禀道,“陛下,太子殿下不听奴才劝阻,自行闯入。” 陛下面容更加深沉几分,“太子,你来作何?” 漓擎澈眉目深重,抬手施礼,“儿臣参见父皇,儿臣今日若不来,只怕儿臣的命便不保了。” 陛下惆怅的深深舒了口气,“好啊,你们要联手置齐妃于死地是不是?” 花凉柒这时语声有力,“父皇,臣妾也不想如此。臣妾也想顾全大局,可是婉氏不同意,再者说了,齐妃本就有罪!” 陛下速速起身,愤怒的样子令人有些胆怯,怒吼道,“齐妃是有罪!可三皇子闹事才几日,一波平复一波又起,你们到底要怎样!” 花凉柒随后瞧了瞧漓擎澈,漓擎澈自知何意,上前一步,严肃道,“父皇,儿臣辅佐您有近十年年了。儿臣对您的忠诚天地可鉴,儿臣娶了个罪该万死的妾室,但儿臣绝无谋害您之心啊。儿臣也想顾全大局,可这关乎儿臣的性命啊!” “朕可以保你性命,拿婉氏顶罪!” “父皇袒护儿臣之心,儿臣自然感恩戴德。但是父皇可以平复朝廷悠悠之口吗?那可是谋害父皇您的大罪啊,日后千古流传,儿臣岂不是成了大逆不道的皇子了吗?还望父皇三思啊。” “这就是朕的三思!若想要齐妃死,也要等到朕的儿子登基了再说!” 陛下如此心意已决,旁人也是无法。 花凉柒只是站在一旁不语,眼下的她无需出言,反正不管结局如何,婉桢的清白是保住了。 花凉柒淡然自若的瞧着,她是这场好戏的最后赢家,不论齐妃结局如何,她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漓擎澈当即深深一跪,面含踌躇道,“父皇,儿臣实在觉得冤枉啊。江山社稷固然重要,但儿臣也不能蒙受不白之冤啊。父皇您不是不知道齐妃的心思,您可想到这个后果了吗?” 陛下当即一惊,“你什么意思?齐妃想要的也不过是条活路。” 漓擎澈郑重其事道,“父皇,您比儿臣了解齐妃,他一直怀恨着四皇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不管将来谁继承皇位,您认为她会安生吗?想想她的家世,她可是出自将门啊!而且她最近也在寻找二皇子的消息,她找二皇子的目的是什么,父皇您应该很清楚,父皇若在不阻止,只怕日后二皇子归来之日,就和已经齐妃里应外合了!” 陛下当即无声,他的江山,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 陛下顿时严肃道,“来人啊,传齐妃!”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齐妃才迟迟而来,瞧着寝殿众人,面色当即微微一变。 不过还是镇定自若的俯身施礼,“臣妾参见陛下。” 齐妃怒视着齐妃,愤然道,“齐妃,你又不安分了,是不是?” 齐妃不过淡淡一笑,“陛下您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你如今也很关注二皇子在哪里是不是?” 如此一句,齐妃当即面容笑意尽散,随即目光投向漓擎澈,深邃一笑,“太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想必你的太子妃和妾室在此,也定是因参茶一事吧。” 花凉柒当即冷冷一笑,“齐妃娘娘果然聪慧,是不是该对此事解释些什么。” 齐妃毫不畏惧的轻松一笑,“解释?本宫解释什么?无凭无据就要指控本宫吗?” 婉桢咬牙切齿言道,“难道齐妃娘娘前段时日找过妾身,和妾身说过什么,您都忘了吗?您欺骗了臣妾!” 齐妃一时笑意更深了,“婉氏,本宫什么时候找过你呢?如今参茶一事你是要联和太子妃强加在本宫身上吗?反正那个侍婢也已经死了,你们倒是可以胡作非为了?” 花凉柒冷视着齐妃,“胡作非为的人是谁?是谁现在最留不得陛下?齐妃娘娘您生怕新帝登基留不得你,所以你才要联和其他皇子谋害圣上,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简直枉费人伦!” 齐妃竟然仰天笑出了声,“哈哈,太子妃,你也太过异想天开了。本宫若有心谋害陛下,早就动手了。那侍婢原来可是侍奉婉氏,是婉氏要害你,可不是本宫。” 婉桢愤愤的咬了咬嘴唇,“齐妃这是要过河拆桥不认账吗?” “本宫没做过的事,为何要认账?” 花凉柒瞧着齐妃眼下镇定的样子,一时不得不佩服齐妃的做戏功底,面对众人指正,居然还可以如此淡定。 婉桢终于忍不住了,言道,“当初,你拿玹熙性命相要挟,说谋害太子妃,可没说那茶是要敬献给陛下的!您千算万算,倒是没算到那茶竟让贵妃喝下了!” 齐妃顿时微微一惊,指着婉桢怒道,“简直一派胡言!本宫何时以玹霖做要挟?而且本宫从未见过你!” 就在此时,门外太监再次走进,言道,“陛下,太子的妾室张氏求见。” 陛下此刻本来就心烦得很,心想着定是也是为了此事,可是不传却也不合乎常情,当即烦躁道,“传!” 随即,便瞧着张氏抱着玹熙走了进来,施礼道,“妾身参见陛下。” 陛下蹙眉,不耐烦道,“你又是来作何的?” 张氏眼底含恨,怒道,“妾身是来指控齐妃娘娘的,齐妃娘娘要害死玹熙啊。” 齐妃顿时愤怒至极,“胡说!本宫根本就没见过你!” 张氏抬眼瞧了齐妃一眼,冷冷道,“齐妃这是打算不认吗?您瞧瞧玹熙手臂的刀疤,可是您亲自划的啊。齐妃娘娘,您忘了您当日对妾身说的话了吗?您说若是婉氏不从,您便要取玹熙性命,妾身实在无法,便去跪求婉氏。陛下,您瞧瞧,玹熙手上的刀疤,他才两岁啊,哪里受得了这苦。” 张氏随后撩起玹熙衣袖,白嫩的手臂上,赫然有一条一寸多长的刀疤。 陛下不由眉心蹙起,目光转向齐妃。 齐妃解释道,“陛下,臣妾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张氏,臣妾也根本没有伤及玹熙。” 花凉柒顿时冷漠一笑,“眼下可有这么多人证在,齐妃若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据何在啊?” 花凉柒这一招,打得齐妃措手不及,齐妃就算再聪慧,也算不到花凉柒会出此计。 漓擎澈这时附和道,“父皇,齐妃娘娘如今寻找二皇子,这便足以说明一切。她为了自保,便蒙骗婉氏,以此谋害于您。幸得当日贵妃娘娘替您试了试参茶温热,不然结局不堪设想啊。” 齐妃此刻双肩颤抖,指着众人言道,“你们……你们联起手来谋害本宫是不是?” 花凉柒此时插言道,“齐妃娘娘这辈子谋害的人还少吗?这也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齐妃娘娘,您就算再聪慧,也有失策的时候。您太过自信了,您心想着谋划万无一失,定能谋害圣上,辅佐二皇子登基,你成为圣母皇太后。可是算得过人心,却算不过天意,您到底想要什么,陛下心里可一直明镜的。” 花凉柒此语最后一句,就是在提点陛下,让陛下更加心疑齐妃。 其实说到底,谁对谁错,就是陛下一句话,就看陛下更信谁。 齐妃顿时嗤鼻一笑,“单凭婉氏的指正和玹熙手臂上刀疤就说是本宫做的?这算什么证据?这样的证据根本不作数。” “那齐妃娘娘您倒是拿出证据证明您的清白啊。” “本宫没做过的事,本宫也不知道你们要谋害本宫,眼下你让本宫如何找证据?” “齐妃娘娘若是这么说可就没道理了,婉氏和张氏都是人证,怎么就不作数?” 漓擎澈此时上前一步,严肃着说道,“父皇,这可是谋害您之大罪,而且还牵扯到江山社稷,您要明察啊。” 陛下不由冷冷一笑,“明察?该死的人都死了,朕还怎么查?事情到底如何,你们心里是最清楚的,朕啊,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陛下由此一句,不由使得花凉柒心头一慌。 陛下这话何意,难道又要包庇齐妃吗? 众人皆是无声,齐齐的看和陛下,等待着陛下接下来的话。 第300章 恶人,罪有应得 陛下此刻淡漠的瞧了齐妃一眼,“齐妃,你今日必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齐妃不由微微一惊,重重跪地,语声显得郑重其事,“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这是他人布好的局啊,臣妾即便再有能耐,逼迫玹熙性命,太子妃会不知晓吗?太子妃可是东厢宫之主啊。” “即便这次你是冤枉的,但朕不信你没插手,太子都闹出来了!” “陛下,您慧眼明珠,难道要误判臣妾吗?臣妾侍奉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花凉柒听闻此话不由心显鄙夷,如今拿不出证据,倒是演一出亲情戏了。 陛下微微蹙眉,“你侍奉朕这么多年没错,可你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朕的心里也很清楚。单凭任意的一件事,朕都可以问你的罪。” 齐妃不禁眼底含泪,“陛下,四皇子逝去一事,您最清楚是谁做的手脚。您草草了事臣妾一字未提,那可是臣妾的亲骨肉啊!” 张氏此时愤愤道,“那玹熙世子就不是太子妃的亲骨肉吗?若不是今日妾身先来禀明此事,太子妃定是不会说的!” 齐妃愤怒着瞧着李梦瑶,“你不要在这血口喷人!本宫根本就不认识你,也没害过世子!” 婉桢阴冷着笑了笑,“若论到血口喷人,齐妃娘娘血口喷人的次数还少吗?您害死过后宫多少个孩子,又有多少个孩子还没来得及瞧瞧这人世间,就被扼杀在嫔妃的肚子里,齐妃娘娘您心里最清楚不过!” 陛下当即烦躁怒吼,“好了!都不要吵了!” 众人见陛下发怒,当即便谁也不再说话。 陛下深深舒了口气,言道,“看来此事朕不下旨意,你们今日是不肯罢休了。齐妃顾氏,谋害贵妃,十恶不赦。朕念其在位多年劳苦功高,便免其死罪,此生幽禁于寝宫。” “太子妾室婉氏,参与谋害贵妃罪不可赦,处死!” 两条圣旨一下,众人有欣喜的,有绝望的。 欣喜的,自然是花凉柒。 绝望的,固然是齐妃和婉桢。 婉桢目光略显呆滞,一句话也没有,她今日就是要牺牲的,所以对面陛下处死的旨意,她自然也不觉惊讶。 可齐妃却万分激动,“陛下,这不公!不公啊!难道您真的要如此决断吗?您抛弃了四皇子,难道还要这样责罚臣妾吗?” 陛下缓缓闭眼,不在过多解释,言道,“将这两个罪人拖出去按旨意行刑,太子妃留下,其他人等退下吧。” 太监当即应下,随后便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办,婉桢只是静静的起身离开,可齐妃却是叫嚷着冤屈,被人强行拉了出去。 待太子和张氏施礼退下,陛下当即面含不悦,愤怒着花凉柒道,“跪下!” 花凉柒也不显惊讶之色,紧了紧唇角,缓缓跪下。 陛下愤怒的瞧着花凉柒,怒道,“朕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可知道你今日犯下了什么错?” 花凉柒语气不带一丝慌张,坚定如铁,“臣妾不过是为了玹熙伸冤查明此事,臣妾何罪之有?” “你查明此事无错,错就错在不该牵扯太多人于其中。” “当臣妾查明此事时婉氏所为时,婉氏方才知齐妃当初欺瞒了她,她自是不肯愿意一人承担罪责,将此事告知了太子殿下,臣妾有什么办法?” “太子妃,你要清楚你的身份!你是太子的正妻,不是平民百姓!你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你还嫌如今朝廷不够乱吗?” “如此就要隐忍齐妃在后宫胡作非为吗?陛下不也是知道齐妃昨日去找了二皇子才幽禁于她的吗?” 陛下当即无声。 花凉柒又道,“陛下,您是明君,您应该最清楚齐妃的野心。她想活着,她想成为太后,她在后宫蔽天遮日这么多年,难道您还要她继续纷乱后宫吗?倘若齐妃成了圣母皇太后,她必然不会在后宫安分颐养天年,她就是一个毒瘤,不得不除!” 陛下瞬时驳斥道,“这些不用你对朕说,朕自然清楚,只是现在还不是除掉齐妃的时候,朕有朕的打算!” “陛下就算再过谋算得当,难道也不顾他人性命吗?齐妃如此谋害苍生,陛下就这般纵容吗?陛下为了朝廷能够平静,为了后宫少些斗争,就打算不动齐妃,这本就是错误!因为齐妃活着,朝廷依然会纷乱,后宫也依然存在斗争。” “放肆!” “今日臣妾就放肆出言一次。臣妾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语,齐妃若是不除,便会危害江山社稷,联和二皇子之手辅佐二皇子登基,之后坐上圣母皇太后之位,她依然是这个后宫的主宰,但凡谁若是凌驾在她之上,便只有死路一条!这样歹毒之人,这样不顾江山社稷之人,臣妾不能留!” 陛下眉头紧锁,深深舒了口气,“太子妃,朕出口便是旨意,朕能让齐妃坐上圣母皇太后吗?” “可今日,除掉齐妃的,不是臣妾。不管陛下怎么下旨,只要能保玹熙清白即可。陛下最清楚,今日是谁留不得齐妃,有是谁觉得齐妃不能活。” 花凉柒这话,完全是说给陛下听的。其实,当陛下知道齐妃与二皇子有往来时,便觉得不能再放纵齐妃,所以才幽禁齐妃,禁锢住她的自由。 而这些,也全被花凉柒所猜中。 陛下咬了咬牙,冷冷一笑,“你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不过朕奉劝你一句,有的时候,太过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花凉柒淡然自若的微微颔首,“臣妾谨遵陛下教诲。” 陛下随后摆了摆手,“退下吧。你消停几日吧,这几个月以来,你便没消停过。” 花凉柒当即欣然一笑,“是,臣妾遵旨。” 随即,花凉柒便缓缓起身,退出寝殿。 待走了不远,花凉柒便问向身后张福,“张福,婉桢在哪儿行刑。” “还是老地方,陋室。奴才瞧着婉氏被带了过去,行刑也不过是片刻的事儿。” “毕竟今日她也算出了力,有没有什么法子帮帮她。” 张福思索片刻,才道,“倒是有一味药,服下后会觉困倦,不觉痛苦在睡梦便了断性命了。” “好,你去取来吧,本宫去陋室一趟。” 张福当即应下,随即便起步匆匆离开了。 待花凉柒来到陋室,便瞧见婉桢木讷的坐在木椅上,太监呈上来三样物件:三尺白绫、一杯毒酒、一柄匕首。 婉桢瞧了瞧,拿起哪壶毒酒盏上一杯。 花凉柒抬步上前,吩咐他人道,“本宫与婉氏道别几句,你们先退下吧。” 陋室内太监当即应下,随后便缓缓退了出去。 陋室内,只剩下婉桢和花凉柒二人。 婉桢缓缓一笑,也不瞧花凉柒,语声悠扬着,“我方才在想,到底该选择哪一个。白绫太过繁琐,匕首自刎必然痛楚,还是选择这壶毒酒吧。” 花凉柒此时面色淡然,“本宫已经让张福去准备了,你也不必如此受苦,不觉痛楚便会了断此生。” 婉桢嗤鼻一笑,“没想到,临到最后了,送我的人竟是你。” “其实本宫本不想来,只是受太子所托罢了。” 婉桢一时嘲讽笑意更深了,“太子?呵呵,他早就弃了我,还如此惺惺作态作何?即便陛下下了赐死我的旨意,太子连一句话也没有。” 花凉柒根本不关心婉桢的心情,她只是在等张福前来,“你还有什么遗愿大可说出来,只要本宫办得到的,本宫都满足你。” “我没有任何遗愿,原来的那些愿望啊,我现在一个都不想要。若是时间可以倒退,我必然不会选择接近太子,我会找一个心爱的人,哪怕他是个平民百姓。” 人到终了之时,或许才知自己想要什么。婉桢也不例外,她固然是个可怜之人,忙忙碌碌过了短暂的一生,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 花凉柒微微垂首,语声依旧淡淡,“其实你大可不必落得如此下场,若是你当初能本分些,如今你还是婉昭训。” 婉桢这才缓缓转首瞧向花凉柒,唇畔含着苦涩的笑意,“即便是婉昭训又如何?做得有什么意义?没有太子的宠爱,只有荣华富贵,你可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何没有孩子吗?” 花凉柒摇了摇头,“不知道。” “因为太子从来都没有宠幸过我。” 此语一出,花凉柒不由微微一惊。 婉桢依旧深陷在她的伤痛之中,继续道,“就因为我是濛族公主,太子怕他日后登基,我会不安分。哈哈,你说我多么可悲。你可知道,我多么嫉妒你能怀上太子的孩子。” 花凉柒当下转念一想,问道,“梓涵的孩子,也是你害的吗?” 花凉柒顿时蹙眉,“人就算再阴毒,也要有底线。本宫从来没有害过一个孩子,也没有不害对自己无关之人。本宫只算计谋害过本宫的人。事到如今,难道你不后悔吗?” 婉桢当即苦涩一笑,“后悔?若是谈得上后悔,我还是那句话,我就不该接近太子!罢了,花凉柒,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落得如此下场,自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但我奉劝你一句,太过强势并非是什么好事,除非你能独揽大权在手,不然,你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第301章 玹熙,被人毒害 花凉柒本想开口,怎知玹熙居然拿起酒杯将毒酒一口饮下。 花凉柒不禁惊慌,“玹熙,你何故如此?” 左良人顿时口吐一口鲜血,艰难的喘着粗气道,“我才不要那样不知不觉的死去,我也不要在最后一刻有你相助!你走吧,我不想你看到临死之前难看的样子。” 花凉柒站于原地数秒,无声的叹了口气,淡淡道,“一路走好。” 随即花凉柒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陋室,这时张福迎面而来,手里拿着药瓶道,“主子,奴才将您需要的东西取来了。” 花凉柒却直径越过了张福,语声清冽,“不需要了。” 待花凉柒刚出了陋室庭院的门,便听到里面的太监高声唤道,“太子妾室,婉氏殁了。” 花凉柒不由深深的闭上双眼,沉沉的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离开。 花凉柒回到了东厢宫,便分外乏累的憩在软榻之上,微闭着双眼,闭目养神。 张福这时缓缓上前,言道,“主子这三日可是为了玹熙世子的事一刻都没闲着,定是劳累了吧?” 花凉柒缓缓点了点头,语声慵懒,“本宫身体不累,是心累。” “主子可是为了今日之事?” 花凉柒缓缓睁开眼睛,瞧着前方语声悠扬,“本宫通过今日方才知道,想要除掉齐妃是有多难,陛下是多么想保她。” “奴才不明白,齐妃在后宫为非作歹这么多年,陛下何故还要如此?” “陛下是太过担忧他的江山了,也太不信任他的儿子,也是太过惧齐妃为非作歹。” “齐妃到底有何能耐,能让陛下如此防备?” “齐妃入宫这么多年,一举一动全数被陛下看在眼里,陛下自然对齐妃了解甚多。本宫虽然不清楚齐妃到底有什么杀手锏,但至少是可以震慑陛下的。” “不过今日还好主子获得大胜,齐妃被幽禁,婉氏也被赐死。” 提到婉桢,花凉柒不由眉头微微一簇,“本宫曾经将婉桢恨之入骨,可直到方才,本宫才发觉,其实自己也不那么恨玹熙,她固然是个可怜之人。” 张福却是不这么认为,面含不悦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主子您可别忘了,她以前可是怎么谋害过您的!” “身在其位必然身不由己,就像本宫一样,本宫若不是太子妃,或许也就远离这些争斗了。” 为就在此时,袭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瞧见花凉柒更觉焦急,“主子您可回来了。” 花凉柒瞧着袭秋如此焦急之态,便问道,“怎么了?” “娘娘,玹熙世子今早又发了高烧。” 词语一出,花凉柒当即一惊,骤然直起身子,慵懒之态全然不见,“什么?前些日子不是已经退烧了吗?” “是啊,可今早便又发起高烧了,太医忙活了一整天,也没见玹熙世子退烧啊。” 花凉柒一刻也不肯耽搁,忙是起身出了寝殿,匆匆朝着玹熙住所走去。 待花凉柒到了玹熙住所,只见众位太医正在为玹熙诊治,花凉柒急忙来到玹熙身前,抬手抚上玹熙的额头,依旧是热的发烫,这时一位宫女端着汤药走进道,“太子妃,玹熙世子的药熬好了。” 花凉柒一时愤怒的将药打翻在地,高声道,“喝这药有什么用,玹熙热病复发,太医署全都是废物!” 殿内众位太医听闻此话当即瞧来,见花凉柒发怒便也不再敢说什么。 沁媛的突发愤怒,使得宫女一时惊吓的赶忙跪地。 袭秋这时上前对其道,“太子妃眼下心烦,不是冲你,下去再熬一碗吧。” 宫女即刻应下,瞬即起身离去。 袭秋瞧着满殿的太医,也言道,“各位太医辛苦了,时辰不早了,便都回了吧。” 众位太医缓缓颔首,朝着花凉柒施了一礼,便都纷纷离开了。 袭秋上前劝慰道,“主子,您别太着急了,大夫眼下已经回府,得知玹熙世子患病,便即刻入宫了。” 花凉柒一时烦躁皱眉,“玹熙这烧也不见退,本宫怎能不急。” 话音一落,张福便走进道,“主子,大夫来了。” 花凉柒听闻赶忙转首望去,只见大夫提着药箱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急忙上前道,“大夫无需多礼,快瞧瞧玹熙的病。” 大夫即刻应下,赶忙上前为玹熙医治。 只是半晌也不见大夫说话,花凉柒疑惑问道,“大夫,玹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大夫阴沉的脸,即刻起身道,“太子妃,可有太医署未煮的草药?微臣要过目瞧一眼。” 袭秋即刻转身去取,片刻,便提着一包药草道,“大夫,这是玹熙世子每日的药。” 大夫接过打开,仔细一一挑拣瞧过,随后拿起放于鼻部一闻,顿时大惊,急忙道,“太子妃,这药里加了附子,细辛,马钱子,斑蝥,商陆,而且磨成了粉末状。这些药皆是温里药,服用会使人血管扩张,皮肤升温。玹熙世子本就发过高烧,自然是高烧不退了,尤其是马钱子和斑蝥,此乃慢性毒药啊,若是长期服用下去,会导致五脏六腑功能衰竭而死啊!太子妃,这是有人做了手脚!” 花凉柒顿时大惊,脑海里忙是沉思着到底是谁下的手,大夫赶忙追问道,“敢问玹熙世子这药服了多久?” 袭秋在一旁答道,“前天和昨天两日,今日的药方才被主子打翻了。” 大夫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慢性毒药,不过两日并无大碍,我这就去调配解药,想必不过几日玹熙狮子便可退烧。” 花凉柒一时愤愤握紧粉拳,坚定道,“下手之人定同药理。大夫,你入宫这件事太医署可知道?” 大夫摇了摇头道,“属下回府便直径来了东厢宫,还未去太医署,想必太医署并不知道。” 花凉柒即刻点了点头,“很好,大夫,你等下回到了太医署万不可打草惊蛇,你突然入宫背后之人定是措手不及,您定要抓住这个时间查出黑后之人到底是谁。” 大夫瞬即坚定应下,“太子妃您放心吧,属下自当尽力而为,属下告退。” 待大夫退了出去,袭秋在一旁道,“主子,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其目的再明显不过了,这分明就是想置玹熙世子于死地啊。” 花凉柒一时愤愤道,“哼,待本宫查出此人是谁,本宫会置他于死地!” 张福这时思索片刻道,“宫内能请得动太医署的人,就只有谦贵人了。” 花凉柒顿时起疑,“谦贵人?哪个谦贵人?” “娘娘有所不知,谦贵人的父亲是太医署的医官,而且是齐妃的人。” 袭秋一听顿时道,“主子,难道又是齐妃?” 花凉柒阴冷道,“若真是她,本宫便不会让她活!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玹熙出手!” 夜幕渐渐暗淡,花凉柒坐于寝殿的软榻上,听着大夫禀报道,“太子妃,属下查出是谁做的手脚了。” 花凉柒一边悠哉的剥着橘子,一边缓缓道,“谁?” “是刘太医,谦贵人的父亲。” “可打草惊蛇了?” “太子妃放心,属下动作谨慎得很,未被刘太医察觉。” 花凉柒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真是有劳大夫了。” 大夫缓缓一笑,拱手道,“太子妃若是没什么事,属下就告退了。” 花凉柒应了一声,大夫便瞬即退下。 就在此时,花凉柒吩咐张福道,“张福,去叫澜常在过来。”,张福瞬即应下。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澜常在便姗姗而来,尊卑有礼道,“臣妾给太子妃请安,恭喜太子妃击败齐妃,使得玹熙世子含冤得雪。” 花凉柒和缓一笑,“你这消息倒是灵通。” “眼下宫里谁都知道陛下已宣了圣旨。” “虽是如此,可本宫却不喜张扬,平身赐座。” “谢太子妃。” 瞬即,张福便搬来了一把椅子,熙常在瞬即坐下,“不知太子妃唤臣妾前来所为何事?” 花凉柒淡淡一笑,“本宫让你办一件事。” “太子妃请说。” “本宫不想再看见谦贵人了。” 此话一出,熙常在不禁为之一愣,一时显了几分迟疑。 花凉柒深邃一笑,“这件事若是办成了,本宫便在皇后面前进言晋你为贵人,你既然知晓了陛下的圣旨,也就知道如今独揽大权的人便只有皇后一人了?” 话音一出,熙常在不禁为之动容,虽不过是一级,但在这宫里,只有贵人以上的位分才会被人所看得起,熙常在即刻应下,“是,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花凉柒满意一笑,“本宫不想再看到谦贵人的身影,你明白了吗?” 熙常在顿时抿了抿嘴唇,“是,臣妾明白了。” 花凉柒瞥了澜常在一眼,抬手抚了抚太阳穴道,“本宫乏了,你下去吧。” 熙常在瞬时应下,起身便退了出去。 袭秋此刻赶忙上前为花凉柒揉按太阳穴,略带心疼道,“主子这几日因玹熙世子的事都没好好休息,定是累极了。” 花凉柒顿时轻蔑一笑,“哼,累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张福这时开口缓缓道,“主子,这件事澜常在去办妥吗?” 花凉柒无意道,“本宫怎也要看看这澜常在实力如何。” 第302章 反击,很是成功 袭秋这时道,“当初婉氏一事澜常在办的很是妥帖,这次不过是谦贵人罢了,想必也是没什么问题。”,花凉柒提唇一笑,“先别把话说的这么肯定,人都有幸运的时候。” 而此时,澜常在缓缓来到熙常在处,看着熙常在殿里烛光,随后便推门而进,瞧见熙常在正在软榻处坐着,言笑着说道,“妹妹在干什么呢?” 怎知熙常在目光平淡的瞟了一眼,略带无意道,“进来怎么也不叩门?” 澜常在顿时一愣,由于二人素来交好,所以平日里是不论这些礼数的,澜常在缓缓一笑,“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姐姐,姐姐替你出气。” 熙常在面容微变,隐隐间带了些许冷漠,瞬即开口道,“姐姐来有什么事吗?” 澜常在自是感到熙常在的古怪,不过一时却未放在心上,“方才太子妃唤我过去了一趟,让我除掉谦贵人。” 熙常在顿时鄙夷一笑,“那姐姐大可动手啊,这件事若是成了,太子妃可就成了你的靠山了,日后太子妃若是成了皇后,你即便成了太妃,在后宫也可高枕无忧了。” “这些道理姐姐自然知道,可毕竟是慎重之事,我这不来找妹妹商量了么。” 熙常在顿时转首,此刻眼色变得锐利起来,略带不悦道,“姐姐,你去拜见陛下之时忘了妹妹,现在有难之时却知道来找我了?我这妹妹当得岂不是太过可怜了!” 面对熙常在的冷漠,澜常在一时显得疑惑,“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熙常在提唇不悦一笑,“前几日你去面见陛下,我是否有求于你,让你在陛下面前提妹妹几句,也让妹妹见上陛下一面。你满口笑颜答应,我在寝殿打扮得体,兴致勃勃的等了一夜,可结果呢?” 澜常在一时性急道,“妹妹,你听我解释,那天我的确和陛下提起让你过来弹奏古筝一曲,可陛下只说身子乏了便要我先行离开,若不是我当时恳求几句,拿着已备下夜宵当引子,陛下定是不会多留我的。” “够了!”,熙常在抬手浑然驳斥道,“结果陛下不还是留下你了吗?玹熙世子被责骂那日,挨打的是我!可太子妃却只让你面见陛下,你以为你多有得太子妃赏识吗?你不要忘了,婉氏一事可是我瞻前马后的替你布局!” 澜常在一时委屈的抿了抿嘴唇,即刻焦急解释道,“妹妹,姐姐知道你对我的好,我自然铭记于心的,可是那晚姐姐的确为难啊。” “哼,不要再如此假惺惺了好吗?你把我当做了什么?用得着我的时候,满脸溢彩的善笑,等到用不着我的时候,便将我弃置一旁。我苦心苦虑的帮你,可反过来呢?不过是求你一件事罢了,不过是让你开口说句话罢了,可你是怎么做的?我不想再被你利用了,谦贵人一事,姐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澜常在一时不可置信的瞧着熙常在,愤愤的咬了咬嘴唇,愤然起身而去。 这时,一旁的冬梅缓缓道,“主子,您别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熙常在顿时鄙了一眼,“什么情同姐妹!根本就是谬谈!” 冬梅一时愤愤道,“澜常在还不是怕您抢了她的宠爱,可是话说回来,主子你方才这般决绝,若是澜常在日后跟随太子妃上了位,您可就尴尬了。” 熙常在顿时自信一笑,“冬梅,你简直是多虑了,你放心吧,谦贵人一事,澜常在根本就办不妥当!” 择日傍晚,花凉柒端坐在玹熙的床头,看着玹熙病情已然好转,一时也是倍感高兴的。 这时张福急急走进,面色带了几分焦急,“主子,谦贵人那边出了事。” 花凉柒毫不在意道,“什么事?” “今日下午,谦贵人不慎落入湖中,眼下一口咬定是澜常在推她落水。” 花凉柒顿时一惊,直起腰身道,“澜常在现在在哪?” “在谦贵人处呢,主子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花凉柒面容一时眉头微蹙,起身迈步而去。 待到了谦贵人的寝殿,只瞧见澜常在面色胆怯的跪在地上,而谦贵人则是身穿亵衣的直坐在床榻上,腿部盖着厚厚的棉被。 而皇后,也是在场。 众人见花凉柒到来,一时皆是行礼问安,谦贵人也预掀被起身,花凉柒一时阻拦道,“谦贵人不必多礼了。” 谦贵人一时和缓一笑,将被子重新盖好,“谢太子妃关怀。” 花凉柒自然悠然的坐于一旁,瞧了瞧跪在地上的澜常在,一时蹙眉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谦贵人一时万般委屈道,“今日下午,臣妾路过柳翠园,便瞧见澜常在一个人站在湖边,一时便过去寒暄了几句,怎知澜常在竟然痛下毒手将臣妾推入河中。皇后娘娘、太子妃,您们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花凉柒面色显了几分阴沉,毕竟这是后宫之事,她是无权利插手的,转首对澜常在道,“澜常在,是这么回事吗?” 澜常在慌张着摇了摇头,“不是的,是谦贵人自己不小心落了水。”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推了我一把。澜常在,本贵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谋害我!” 谦贵人面色愤厉的质问着澜常在,只见澜常在即刻解释,“臣妾真的没有那么做啊。皇后娘娘,您要相信臣妾啊!” 花凉柒眉头微蹙,疑惑道,“如今已经入春了,湖水也暖和,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呢?” 谦贵人急忙道,“虽是如此,可臣妾落实的时候正逢上午,臣妾瞬时便落入水中,臣妾本就体弱,臣妾被人救上岸的时候,早已吓得全身发麻。皇后娘娘,臣妾真的好生委屈啊。” 话毕,谦贵人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看样子是有要哭的形势。 皇后一时缓缓开口道,“你们二人各执一词,可有证据啊?” 谦贵人抢先道,“臣妾的贴身侍婢亲眼所见!” 澜常在一时开了口,“臣妾的贴身侍婢当时也在一旁呢。” 皇后听后顿时轻蔑一笑,“自家侍婢当然要向着你们说话了,还有没有别的。” 此话一出,殿内瞬时安静了下来,皇后抬眼瞧了瞧,随后道,“谦贵人,既然你指控澜常在谋害于你,你怎也要拿出证据才行。” 谦贵人一时激动道,“皇后娘娘,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与澜常在素不往来,无冤无仇的臣妾又何必要嫁祸澜常在。” 皇后付之一笑,“既然如此,那澜常在又何必要谋害你呢?” 花凉柒随之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澜常在,面容虽未有任何动容,可心底却是略有不悦。这澜常在的确太过懦弱,还要皇后为她争辩,若她再说些什么,自己偏袒澜常在就太过明显了。她怎也是太子妃,总也要秉公办理的,这道理澜常在难道不明白吗?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太监传报道,“熙常在到……” 随后,只见熙常在缓缓走进,随后行蹲礼。 皇后缓缓道,“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随即,熙常在便起了身,皇后一时疑惑道,“不知熙常在前来所谓何事?” 熙常在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澜常在,那深邃的目光让人读不出情感来,随后带了些许认真道,“因昨日臣妾与澜常在约好,今日下午相约在柳翠园湖畔,一同去冬梅园赏花。怎知臣妾才到了柳翠园,便瞧见谦贵人正在湖边数落澜常在,其话语实在太过难以入耳,澜常在不过顶撞一句,谦贵人便要抬手打人,怎知脚下一滑便落了水,臣妾当时太过惊慌便离身而去,回到宫中得知谦贵人指澜常在蓄意谋害,一时实在担忧澜常在安危,便特来为澜常在作证。” 花凉柒一时眼眸变得深邃起来,心想着这次是不是又是澜常在和熙常在串通好的,就在这时,便听见谦贵人高声怒吼道,“你胡说!我分明就是被澜常在推入湖中的!” 澜常在面色沉稳道,“谦贵人,当时臣妾在一旁看的真真的,您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口说无凭,希望谦贵人能够拿出证据来。” 谦贵人一时呼呼喘着粗气,花凉柒这时问道,“熙常在,当时谦贵人说了什么难以入耳的话?” 熙常在歪首瞧了瞧谦贵人,略带迟疑道,“臣妾不敢说。” 皇后不悦的白了谦贵人一眼,语气庄重道,“本宫在此有什么不敢说的,说!” 熙贵人即刻领命道,“是,臣妾听到谦贵人辱骂澜常在趋炎附势,是太子妃身边的一条狗。而且还说澜常在不知廉耻,为了面见圣上什么都做得出来,此等做法和红楼妓.女没什么区别。当时澜常在气不过便辩驳了几句,谦贵人一时生气便要出手打人,脚下一滑便落了水。” 皇后愤然瞧了谦贵人一眼,万分不悦道,“哼,官宦所出之女,竟然如此如此低俗之语!真是放肆!” 谦贵人一时慌了神,辩解道,“皇后娘娘,您不要听熙常在在这胡说啊,臣妾没有这么做过啊!” 这时熙常在愤然道,“臣妾没有说谎,还望皇后娘娘明鉴!” 花凉柒顿时鄙夷一笑,“谦贵人,熙常在说得很对,口说无凭,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谦贵人愤愤的咬了咬嘴唇,焦急道,“皇后娘娘,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第303章 让她,接近齐妃 齐妃瞬即悠然起身,缓缓来到谦贵人的床边,面色显得格外阴狠,看得谦贵人一时浑身不自在,只见齐妃俯身到谦贵人的耳边,极小的声音只有谦贵人能够听见,“谦贵人,你指使你父亲滥用医术下面小哦,这件事你觉得本宫能容得了吗?” 此话一出,谦贵人的脸瞬时变得僵硬,齐妃随后直起腰身,语气冰冷道,“谦贵人,肆意加害澜常在,语出不敬,实乃妇德有亏,骄纵无礼,着降为答应,即刻打入冷宫!” 齐妃此道懿旨一出,一时吓坏了谦贵人,谦贵人赶忙求饶谢罪,齐妃一时鄙了一眼,转身果断离去。 待花凉柒回了东厢宫,面色带了几分严肃的瞧着澜常在和熙常在,语气淡漠道,“这件事是你们一起做的?” 澜常在摇了摇头,“不是,一切都是臣妾一人的主意。” 花凉柒一时疑惑的瞧着熙常在,熙常在开口道,“臣妾在宫里听到澜常在的事情,便过来帮衬着,由于事发突然,恕太子妃莫怪罪才是。” 花凉柒此刻目光黯淡了几分,足以猜到这件事熙常在也是知道的。花凉柒随后瞧向澜常在,语气冷漠着,“澜常在,你可知道今日之事你办得有多仓促,若是身旁再有另外的人瞧见,只怕到时本宫也救不了你!” 澜常在一时沉沉低首,“臣妾知错,还望太子妃切莫怪罪。” 花凉柒一时沉沉的舒了口气,“罢了,今日之事想必也是吓坏了你,你先回宫歇着吧。熙常在,你暂且留下。” 瞬即澜常在失落的福了福身子,迈步离开。 花凉柒目光深邃的瞧着熙常在,瞬即缓缓一笑,“今日之事你倒显得机灵,不过也确实太过冒险,若是再有第二人瞧见事情过程,只怕你也会被牵连。” 熙常在微微提唇道,“当时情况危急,臣妾实在想不出办法来,也只能赌一把了。” 花凉柒润唇斜斜勾起,抚了抚腕间的翠玉镯子,语气微扬道,“你倒是有胆识,上次湘贵人一事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熙常在顿时谦卑一笑,“太子妃真乃聪慧。” “熙常在,眼下本宫身边缺个人手,你可愿效忠于本宫?” 熙常在脸颊微抬,毫不犹豫的微微颔首道,“能得太子妃您抬举是臣妾的福气,臣妾自当愿意。” 花凉柒满意一笑,“很好,从现在起就跟随在本宫身边吧,你若是忠心,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熙常在微微垂首应下,“臣妾定当竭心竭力跟随太子妃。” “即是如此,那本宫也没必要掖着藏着了,本宫要你去办一件事。” “太子妃您说。” “你是后宫的人,自然比较好接近于齐妃,本宫要让你潜伏在其身边做探子,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熙常在顿时一愣,这件事实属艰难,因上次世子一事帮衬花凉柒,这段日子齐妃可没少给她小鞋穿,熙常在抿了抿的嘴唇道,“太子妃您的意思是,让臣妾成为齐妃的心腹,之后帮衬着您办事是吗?” 花凉柒提唇微微颔首,“你倒是聪明。” 熙常在为难的咬了咬嘴唇,眉间不禁微蹙。花凉柒看出其端倪,笑意显得更深了,“熙常在,满宫妃嫔怎也过百,为何本宫只拉拢于你?一来本宫是看重你是个可塑之才,二来本宫也是看在你是梁大人之女的份上。” 熙常在听后面色骤然转色,她怎不知花凉柒话中何意,一时牵强一笑,“太子妃放心,臣妾定不负太子妃所望。” 花凉柒凤眼满意弯起,“很好。” 怎知,花凉柒下一秒抬手便朝着熙常在的脸蛋便是一巴掌,而且还是连扇了两下,使得熙常在的脸颊瞬时红通通的,熙常在顿时握着脸颊大惊失色,不可思议的唤了声,“太子妃……” 花凉柒面色严肃道,“从今日开始,明面上你便与本宫是死对头,带着这张脸去见齐妃吧,你为人聪慧,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熙常在顿时明了,微微颔首,“是,臣妾告退。” 待熙常在出了东厢宫,身后的冬梅疑惑道,“主子,这件事您可不好办啊。” 熙常在愤愤的咬了咬嘴唇,坚定道,“不好办也要办!本主今日若是没应下太子妃,只怕日后便再无出头之日了。” “可是主子,太子妃如今和皇后串通一气,自然能帮得到您。可是您表面再与齐妃不睦,只怕地位就很难提升了。” “本宫都做了两年的常在了,还差这几年吗?太子妃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对齐妃痛下狠手,这件事若是成了,我在太子妃面前可就是大功臣,到时候还会是常在之位吗?再者说,皇上也熬不了多久了,本宫也要为皇上驾崩之后做些打算,只要太子妃继承皇位,太子妃必然是皇后,本主只有上对了船,这条路才能走得远。” 待熙常在来到了凤翥宫,面色跪地行礼道,“臣妾参见齐妃娘娘。” 齐妃一时不悦的瞧着熙常在,语气尖锐道,“你来有什么事啊。” 熙常在语声极为委屈道,“臣妾前些日子真是糊涂,竟然帮衬太子妃,还望齐妃娘娘切莫怪罪。” 齐妃顿时冷漠一笑,“呵,怎么?尝到了苦头知道认错了?你这么做若是被太子妃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不高兴呢。” 熙常在一时决然道,“太子妃不高兴才好呢,眼下臣妾巴不得太子妃从这后宫消失!” 齐妃听后为之一惊,万般疑惑道,“你不是太子妃的人么?” 熙常在此刻眼含泪花道,“齐妃娘娘有所不知,今日上午,臣妾的好姐妹澜常在被谦贵人谋害,臣妾当时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便上前指证,怎知此事使得太子妃极为不悦,数落姬妾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坏了她和澜常在的计划,还出手打了臣妾,臣妾真是好生委屈啊!” 齐妃一时眉头深锁,她一时猜不出熙常在这是唱的哪一出,“你就因为这个而生气?” 熙常在此时吸了吸鼻子道,“前些日子世子一事娘娘您也是知道的,明明挨打受苦的人是臣妾,可最后侍寝的人确是澜常在。臣妾一时心觉不平,最后才知道,太子妃不过是看在其父亲和澜常在的父亲走得近而已。臣妾还在这傻乎乎的认为自己出了力,定能得到太子妃提携,怎知太子妃根本就没把臣妾这个庶出放在眼里。今日太子妃还出言辱骂臣妾,既然臣妾本就不得宠,那也什么都不怕了,臣妾如今在宫里无依无靠,还望齐妃娘娘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让臣妾随娘娘您一起击垮太子妃吧。” 齐妃瞬时眼色微眯,开口道,“来人啊,扶熙常在起来。” 宫女在一旁应了一声,走到熙常在身边道,“熙常在,地上凉,您快起来吧。”,话毕,便扶着熙常在起了身。 齐妃这时开口道,“本宫又何必要相信你呢?” 熙常在赶忙上前一步道,“太子妃不把臣妾当人看,臣妾又何必要把她当人看?臣妾有朝一日要让太子妃瞧瞧,臣妾也不是好惹的!齐妃娘娘,臣妾一定会尽心竭力的效忠您的,如今您可是臣妾唯一的期望了。” 齐妃一时深邃的瞧着熙常在,不禁深深思索,如今她不再是后宫之主,禁足于宫中也是陷入困境,她身边的确需要新人的,她自然也知道熙常在是聪慧之人,只是她还是有些疑心,眼色落在熙常在红通通的脸颊上。 半晌,齐妃缓缓道,“好,那本宫就相信你一次,你暂且回去吧,时机成熟之时,本宫自会召见你的。” 熙常在顿时俯身行礼谢恩,随后便缓缓离开。 待熙常在走远了,一旁宫女对齐妃道,“娘娘,您真的相信这个熙常在吗?” 齐妃表情严肃道,“信与不信本宫总也要品品的,这些日子给本宫盯紧了!” 宫女即刻应下。 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夏季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到来。 初夏的暖风拂过花凉柒的面容,吹散了她额间的碎发。如今的花凉柒,越发优容华贵了,眼里的浓妆蓉粉在她的面上,掩盖了她原本素颜的静好。 今日花凉柒看起来很是开怀,唇角含着隐隐的笑意。 身后的张福言笑道,“娘娘今日看起来心情大好,不知有什么喜事?” 花凉柒唇角含着隐隐笑意,言道,“太子如今将朝政治理的井井有条,陛下连连称赞,本宫怎能不高兴。” 张福听闻此话也是欣喜不已,“这果真是个好消息,太子如今若能击败二皇子,必然大势已定了。” 花凉柒听了这话,笑意却是散了几分,毕竟,在她的内心深处是痛恨漓擎冷的,这个男人消失了这么久,日后必然是卷土重来,闹个翻江倒海。 花凉柒索性不再去想,转了他话,“可有齐妃那边的消息?” “齐妃如今依然禁足于寝宫,陛下将侍奉齐妃的宫人削去了大半,眼下齐妃的寝宫早已不如往日那般华贵了,原本跟随齐妃的那些妃嫔,也大半离去。” “那齐妃可用熙常在了?” “熙常在昨日偷偷派人过来,说已经和齐妃走得很近,正在密谋着将您和二皇子当年只是揭发出来。” 花凉柒顿时冷漠一笑,“张福,这件事你怎么没告诉本宫?” 张福一时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第304章 后宫,越发混乱 花凉柒便又道,“本宫什么没经历过?难道这点打击还承受不住?反正熙常在是咱们的人,随着齐妃她去折腾去吧。” 就在此时,便瞧着张氏的彩楠急匆而来,步伐显得有几分慌乱,走到花凉柒身前当即施礼,“臣妾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瞧了彩楠一眼,便道,“有什么事吗?” “太子妃,张氏眼下有难。李氏眼下正在寝阁大闹,张氏也抵挡不住,李氏还要夺玹熙的命呢。” 花凉柒不禁一惊,“什么?胆子如此之大?” “李氏素来与张氏不和。昨日李氏本想偷偷溜出宫回府,却被张氏所发现,出言恐吓李氏要将此事禀告太子妃您,怎知李氏今日竟敢要与张氏同归于尽。太子妃,您快去瞧瞧吧。” 花凉柒一时也不肯耽搁,忙是朝着泫春阁走去。 怎知来到泫春阁,还没等走进屋子,刚到庭院便听到屋内大喊大叫着,“张氏,你个贱人!本妾室今日就要和你同归于尽!玹熙在哪里!在哪里!” 花凉柒更觉愤然,不禁脚步加快,刚入阁内,便瞧着李氏正在大闹。 内阁中,能砸的东西全数让李氏给砸了,满地的碎片,狼藉一片。 而李氏,犹如市井泼妇一般,尖声的吼叫着。 张氏此刻瞧见花凉柒,犹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也顾不得礼数,忙是上前求助,“太子妃,您可来了,李氏她疯了!” 李氏这时回身,瞧见花凉柒前来也不觉惧怕,毫无畏惧的冷凝一笑,“好啊,你斗不过我,便叫太子妃来了是不是?” 张氏一时也不敢多语,缩在张氏的身后。 花凉柒自是不怕这李氏,上去便甩了李氏一巴掌,怒道,“放肆!如今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李氏捂着自己的嘴巴,愤恨的瞧着花凉柒,可却也不敢对花凉柒发火,指着张氏道,“太子妃为何不问问那个贱人是如何谋害妾身的!” “你偷偷出宫已是触犯宫规,本宫还没唯你是问,你倒是有理了!” “太子妃,妾身思家心切啊,母亲现在病入膏肓,妾身偷偷出宫也是情理之中。可张氏她理解妾身吗?” “那你也不该在此大吵大闹!居然还大胆的要所玹熙的性命!” “那又如何!张氏不就是仗着有您的袒护便在东厢宫作威作福吗?不然她以为她是什么?妾身已经忍了她很久了,这一次属实忍不住了。即便太子妃责罚,妾身也要闹一次!” 花凉柒顿时冷冷一笑,“你闹吧,本宫随你。砸,继续砸!这里的东西砸不够,本宫那里还有,你最好有能耐把这东厢宫都砸了!” 李氏当即无声,她哪里有这个能耐。 花凉柒见状又道,“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趾高气扬吗?” 李氏这时恶毒的瞧着张氏,怒道,“张氏,你也不过是和我一样,身为妾室之位而已。除了能找太子妃袒护以外,你还会什么?” 花凉柒此时瞧了瞧身后的张氏,语气凝重,“张福,宣本宫旨意。张氏平日里恪守宫规,实乃东厢宫之典范。即刻起,晋封为良媛。” 张福当即应下,“是,奴才这就去尚宫局通禀。” 李氏顿时失神,下一秒,便是无力一笑,那份笑意显得格外苍白。 而张氏则忙是俯身跪地领旨,“妾身谢太子妃恩典,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花凉柒此刻冷视着李氏,语声清冽,“现在你还敢说你和张良媛是一个级别的吗?不过一小小妾室罢了,居然如此猖狂!” 李氏失神一笑,“太子妃如此包庇张氏,妾身自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您现在是东厢宫的天,您说张氏没错,张氏便没错。” “李氏,你应该知道张良媛是谁的人。你也应该清楚,你如此待张良媛,本宫必是不许。” “妾身自然知道,可妾身属实忍不住了。妾身身为太子的妾室,却根本不得太子妃宠爱,如此在东厢宫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母亲病重,难道妾身出宫一次都不许吗?她张氏横刀阻拦是什么意思?” 花凉柒根本不听李氏多语,当即下旨,“来人啊,将这泼妇给本宫拉下去杖毙!” 随后,门外便进来两位太监,托着李氏便往外拉。 李氏一边被人托着,一边喊道,“太子妃,您这样包庇张氏,何以服众,何以服众啊!” 待李氏被推了出去,花凉柒不悦的瞥了张氏一眼,怒道,“废物!连一个妾室都摆不平吗?” 张氏此刻跪在地上,咬了咬唇畔道,“臣妾也没想到李氏会如此冲动,闯进来便开始闹起来了,臣妾也是无法。” “有本宫罩着你,你有什么可不敢做的?本宫本以为你有所长进,如今连一个妾室都摆平不了,日后还何以辅佐本宫?” “太子妃教训的是,妾身知错。” 花凉柒当即深深舒了口气,“罢了,起身吧。” 张氏缓缓起身,瞧了瞧花凉柒的面容,语声低沉,“臣妾给太子妃添忧了。” 花凉柒敛下心中不满,语声柔和了几分,“你如今是良媛之位,旁的妾室也不敢对你如何。玹熙一事你立了功,这是你应该得的。只是,本宫如今也是琐事缠身,自然顾不到你,日后你要学会保护你自己。” “是,臣妾谢太子妃提点。” 花凉柒深深舒了口气,便起身离开了。 待花凉柒回了寝殿,张福也刚巧回来,言道,“主子,张氏晋封的事奴才已经通禀尚宫局了。” “恩,本宫知道了。” “主子,您这样包庇张氏,真的妥当吗?” 花凉柒毫不在意道,“李氏她本就犯了错,本宫责罚她也是理所应当。玹熙一事,张氏立了功,本宫自然要奖赏她。通过此事,本宫也要让东厢宫的人知道,如今在东厢宫,到底是谁说了算。本宫如今要时时刻刻防着齐妃,等二皇子卷土归来之日,本宫自然还要更忙,必然要先稳住东厢宫才是。” “是,奴才知晓了。奴才也会派人盯紧东厢宫的。” “李氏的事你抓紧去办。” “是,奴才遵命。” 而此刻,陛下的寝殿中,舒贵人正在和陛下含笑言谈着。 就在这时,太监推门而入,“陛下,齐妃娘娘求见,要是有要事要见您。” 好生一时所有顿促,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待齐妃缓缓而进,便道,“你来可有什么事?” 齐妃只是提唇和缓一笑,露出那错别多年的柔和。 陛下眼含波澜,他仿佛看到了数年前的齐妃,清秀可人、娇嫩如玉。 齐妃轻轻抬指,指向窗外,语声温和道,“陛下,您瞧,又下雨了。就像我当年刚刚入宫的时候一样,细雨淋淋,那时,你拉着我的手说,此生你定不负我。” 话音一落,陛下即刻不禁微微一愣。 陛下眼色寥寥而过,不带任何情感道,“有什么事便说吧,朕忙得很。” 齐妃瞬时鄙夷轻笑,“现在陛下都这般厌恶臣妾了吗?细想想,您与臣妾可有多久没有坦怀相待的聊过了,如今反倒觉得生疏了,也好,臣妾今日来就是想问您,臣妾和舒贵人你到底爱谁。” 陛下面容即刻僵在脸上。 齐妃瞧之微微一笑,“陛下大可细细斟酌,不必急着回答,因为,你的答案关乎着臣妾的抉择。” 陛下精光一现,“抉择?你要做什么?” “臣妾要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答案。” 陛下一时沉沉舒了口气,眉间微蹙,半晌,悠然开口,“舒贵人。” 话毕,齐妃瞬即付之一笑,“臣妾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居然还要傻乎乎的来自取其辱。” 陛下眉间舒展,语气凝重道,“齐妃,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如今该收手了,你可以不顾你自己,但至少你也要为你自己着想。你如今尚在禁足,为何还能出宫?” 齐妃笑意渐收,“错事?我从来没认为臣妾做的一切都是错的,那是您欠臣妾的!您违约承诺,当年口口声声说爱臣妾,不过都是为了能通过臣妾得到父亲的扶持。召进万千佳丽,个个宠爱不尽,那臣妾就要让后宫不得安生!至于为何臣妾会出宫?臣妾大可告诉陛下一句,这后宫,还没有能关得住臣妾的地方。” 陛下一时眉目显了些许严肃,“你害死了那么多人,扼杀了朕多少孩子,朕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到底还要怎样?” “臣妾就是要让陛下您知道,这就是您欺骗臣妾的代价!你曾说过,即便后宫佳丽万千,你的心里只爱臣妾一个人!可现在呢?你还不是移情别恋了?” “朕爱的是当年那个纯情可人的贵人,而非现在心狠毒断的齐妃!一切的一切都咎由于你自己!” “难道舒贵人不耍任何手段吗?身为卑微宫女,不还是勾引陛下您吗?可为什么您还是选择了她!” 陛下面色阴沉几分,极为严肃道,“舒贵人和你不一样,她懂得如何来保全这个后宫,懂得何为适可而止,她也可以为我不顾性命,是你先谋害她在先,一而再,再而三,难道还要她忍气吞声吗?” 第305章 眼线,不能善待 齐妃顿时失声一笑,“借口!都是借口!不论舒贵人做什么,在你眼里根本都不在乎!陛下,您变了,最终的最终,还是臣妾看错了人。” 陛下顿时失声一笑,“呵,齐妃,当年朕给了你身份,给了你地位,给了你权势,朕想把全天下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可是你索求的太多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朕,但是却用行动来排斥朕,既然爱朕,为什么不能理解朕身为一个陛下的苦衷!是你却选择的离弃、误解!这才是为什么我们直到今日,已经无法回到过去的原因。” 齐妃直视着陛下的眼睛,笑意渐渐散去,面色转了几分悲凉,摇了摇头道,“臣妾若不这么做,想必四皇子当年也就无法降于人世了。臣妾若是还像当初那般善良懦弱,只怕臣妾也没命能够走到今日!你根本就不懂这个后宫的日子有多难过,它就等同于战场一般,永远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您召选的女人越多,这个后宫就越纷乱!您怪臣妾心狠手辣,怪臣妾谋害太多生命,怪臣妾扼杀了你众多后裔,但是臣妾要告诉您,即便臣妾不这么做,也会有人替臣妾而行!因为在这个后宫,陛下只有一个!想要地位与权势,就是要拥有您的宠爱或者育有皇嗣!” 陛下听后不显一丝阴沉,只是淡淡道,“所以朕才把心交给了舒贵人。齐妃,你若还想保住性命,就好生在寝宫安分守己吧,这也是至今我唯一能做的宽恕。” 齐妃顿时仰首轻笑道,“哈哈,陛下,臣妾从来不是一个服输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臣妾说过臣妾终究会让您后悔!终究会让您补偿您对我所做一切!这一次,是您逼我的!您可不要怪我。” 陛下即刻严肃几分,“你到底还要怎样?” 齐妃顿时提唇冷笑,“陛下,你等着瞧吧,终有一日,您会后悔您今日所做的决定!” 齐妃瞬时扔下这句话,即刻便转身推门而出。留下床榻上的陛下,面色阴沉。 这时舒贵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担忧道,“陛下,齐妃娘娘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陛下缓缓摇了摇头,“放心吧,齐妃她自然会回宫。她大限已到,朕不收了她,自然会有人收了她。” 齐妃回到了寝宫,便气愤的坐在软榻上,眼下的供电,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热闹,硕大的寝殿里,冷冷清清的只有齐妃一个人。 齐妃此刻眼底含恨,今日她去见陛下,不是要询问陛下是否还爱他,因为她根本不在乎。 她当年违心骗取了陛下的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 她今日去见陛下,就是要问清楚,陛下可否留她性命。 而答案必然是否定。 齐妃瞬即冷冷一笑,眼底迸发出无尽的冷漠,“你们都负了我,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齐妃随即唤流苏进来,吩咐道,“去唤熙常在过来,本宫有事相商。” 流苏当即应下,随即便匆匆离开了大殿。 过了几日,花凉柒歇在寝殿,这时候,张福匆匆而进,禀道,“主子,熙常在那边有动静了。” 花凉柒面容微微一变,“什么动静?” “齐妃已经开始利用熙常在了,至于什么事熙常在并未说,只是派人通传奴才,已经在东厢宫部下眼线了,那人叫慕容,熙常在说那个眼线并不可靠。主子,要不要除掉她?” 花凉柒当即深邃一笑,“不必,若是除掉她岂不是太过兴师动众,本宫只要让齐妃知道本宫察觉了即可,本宫今晚的参汤就让她来服侍,你去安排一下。” 张福当即应下,“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夜里巳时刚过,慕容端着那碗棕红色的参汤,脚步轻盈的进了寝殿。 花凉柒此时正坐在床上歇息,张福和袭秋坐在一旁,仿佛在仔细拨弄着什么东西,仔细瞧去竟是一筐粮食,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作物。 慕容走进欠了欠身子道,“奴婢见过太子妃,太子妃,您吩咐的参汤熬好了。” 花凉柒抬眼瞧了一眼,见慕容的脸上带着几分轻佻,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却又不见亲近平和,同所有人划出一道堑。 慕容,便是齐妃派来的眼线。 花凉柒眼底闪过一道看不见的轻视,嘴角微微扬起温和道,“拿过来吧。” 慕容上前几步,将药碗递到花凉柒面前,花凉柒抬手接过后,仰首果断麻利的喝下。 花凉柒随后和善的笑着将药碗递给了慕容,慕容微微弯着身子上前接过,就在刚要碰到药碗之时,花凉柒忽然松手,玉碗应声坠地碎了,吓了慕容一跳。 花凉柒原本和善的模样忽然起了变化,极其不悦的望向慕容,语气刻薄道,“慕容,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眉头泛起皱纹,连忙微微颔首低声道,“太子妃,奴婢还没接过来,您就松手了。” 花凉柒嘴角斜斜一扬,“哦?照慕容的意思,是本宫故意摔了这玉碗喽?” 慕容面色虽不显一丝慌张,但语气却变为低沉,“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奴婢动作迟钝,没有及时接过药婉,让太子妃受惊了。” 花凉柒见慕容话锋有所转变,嘴角满意扬起。 张福这时在一旁插言说道,“慕容,如果本公公没看错,这药婉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所制,众所周知,玉器碎了可是极凶之兆。太子妃这几日身体可是不适呢,慕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慕容紧了紧丝帕,心有不甘的认错道,“奴婢一时不慎犯了错,望太子妃责罚。” 花凉柒轻蔑的瞧了慕容一眼,嘴角斜斜扬起,柔声中带有一丝尖酸,“慕容也是不小心罢了,不必太过自责。” 慕容听到这话,面容变得舒畅了一些,谁知花凉柒又缓缓开口道,“不过张福说的也对,如今本宫身体不适,这玉器碎了,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 慕容原本放松的脸上,此刻又紧绷了起来,“奴婢甘愿受罚。” 花凉柒瞥了慕容一眼,指着袭秋说道,“慕容为本宫深夜熬参汤,本宫怎舍得惩罚慕容呢。再者说了,慕容可是张福特意举荐给本宫的呢,不过慕容实在过意不去的话,本宫就成全了你吧。今日小厨房的下人一时疏忽,打碎了粮缸,拾到了许多粮食,下人们本是要扔掉的,可本宫看着太可惜,粮食可不能白白浪费了,慕容受点累,把各式粮食都挑拣出来吧,日后本宫吃着慕容姑姑挑选出来的粮食,这身体不适的症状自然也就痊愈了。” 慕容方才在入殿之时,只是大略的扫了一眼,这时朝着花凉柒指着的方向仔细瞧去,袭秋依旧双手不停的挑选着,再瞧向粮筐中,放着各式各样大小不等的米粒。有大米、小米、赤豆、绿豆、薏米、白芸豆、大麦米等,若是一个一个的挑出来,怕是一夜也挑不完,慕容顿时惊愕的瞧着花凉柒。 花凉柒轻柔的眨了眨眼睛,淡漠着说道,“怎么?慕容不愿意?” 慕容咬了咬牙,挤出几分极为不自然的笑容,“能为太子妃效劳,是奴婢的荣幸。” 花凉柒瞬即称心笑道,“袭秋你歇会儿吧,将粮食搬到内阁去,交给慕容便可。” 袭秋应了一声,便将粮筐搬了出去。 慕容眼里带有怒意,但却不敢说些什么,只好跟着出了寝殿。 花凉柒望着慕容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不削的笑意,随后吩咐张福道,“寝殿太暗了,把内阁的烛火拿进来几个吧,给慕容留一个就行了。” 张福当即应下,随即便将内阁的烛火全数拿了进来。 可花凉柒的寝殿中,却是被一颗夜明珠照得通亮,分谁都瞧得出,花凉柒的寝殿一点也不暗,花凉柒就是在刁难慕容。 张福这时在花凉柒耳边低语道,“主子,这下可有慕容苦头吃了。” 花凉柒万般满意着笑了笑,“她初入东厢宫,便得你重用侍奉本宫身侧,再加上今夜本宫可以责罚她,齐妃自然会知道本宫已经察觉,必然会再派新人前来的。” “主子果然聪慧。” “本宫也乏了,你下去歇着吧。明日盯紧了齐妃那边的动向。” “是,奴才遵旨。” 第二日袭秋伺候花凉柒梳妆后,用过了早膳便歇在了内阁。 这时张福走了进来说道,“主子,慕容已将粮食都分好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花凉柒淡漠的说道,“让她进来吧。” 这时袭秋在一旁笑着说道,“只怕慕容这一夜都没合眼。” 花凉柒将背靠在软榻上,慵懒的说道,“本宫只要慕容不合眼,齐妃便也无法合眼入眠了。” 话音刚落,慕容满脸倦怠的进了内阁,身后几个太监将分好的粮筐都提了进来。 慕容朝着花凉柒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和善笑道,“慕容不必多礼,快平身吧,粮食都分好了吗?” 慕容微微颔首道,“奴婢按照太子妃的吩咐,奴婢挑了一夜终于分好了。” 花凉柒望了望其身后的粮筐,原本夹杂在一起的一大筐粮食,眼下已各自分好装在小粮筐里。 花凉柒随后又看向了慕容,此刻正规规矩矩站于眼前,面容略显有些倦态,眼里布满了血丝,靠一盏蜡烛挑了一夜,定是万分疲惫的。 第306章 惊变,刺杀入宫 花凉柒没有一丝同情,嘴角淡淡扬起,“真是有劳慕容了,本宫以为挑个两三个时辰也就能分好的,没想到竟如此繁琐,竟让慕容疲惫了一夜。” 慕容浅浅一笑,“能为娘娘效劳,是奴婢的荣幸。” 花凉柒依旧笑着,“本宫原本还怕慕容多想呢,误解成是本宫有意刁难你,如今你能这么想,本宫就放心了。” 慕容只是含笑着微微颔首,“太子妃若没有其他吩咐,奴婢便告退了。” 花凉柒含笑让慕容退了寝殿,下一秒,花凉柒面容上的笑容便消散不见。 张福这时幸灾乐祸道,“慕容尝到了苦头,这下可是知道主子您的厉害了。” 花凉柒也不显得意,只是平静道,“给本宫盯着那个慕容,不管她去哪里、做什么,都不要管,随时向本宫禀报即可。” 张福当即应下,“是,奴才遵命。”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东厢宫内更是安静极了,寝殿的烛光颤颤巍巍,花凉柒安稳的躺在软榻上,睡得极熟,被角已然滑落到了腹部,微微动了动臂膀。 就在这时,屋顶传出一声异响,仿佛是瓦片滑落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太过微弱,没能惊醒熟睡中的花凉柒。 只见这时,咋张福轻轻推开房门,谨慎的瞧了瞧四周,见四处无恙,便又将寝殿的门关上。 就在这时,只见从屋顶上落下一根手掌大小、手指粗细的香,香头已被点燃,闪着点点火花,屡屡香气散发于寝殿之中,这是迷魂香,凡事闻之入鼻者,皆会被熏得昏迷。 待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从屋顶处落下两位黑衣人,手握利剑缓缓朝着寝殿的床榻而去,只见打头黑衣人将床帘撩起,见到花凉柒,一时不禁为之一惊,瞬时眼里满是怒意。 他即刻举起利剑,朝着花凉柒的背后就是狠狠刺去,可就在即将要刺到花凉柒的背部时,他似乎犹豫了。 门外的张福似乎听到什么动静,即刻推门而进,瞧见两位黑衣人顿时大惊,黑衣人见状瞬时朝着窗外冲去。 张福即刻大喊道,“站住!”,瞬时便运作轻功追去。 外面袭秋瞬即大惊道,“来人啊!抓刺客啊!快来人啊!” 即刻,殿外便开始变得嘈杂起来,而此时的床榻上,花凉柒则是痛苦的声声呻吟,由于处于昏迷之中,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又沉沉睡去。 择日一早,直到太阳升到当空花凉柒才混混沌沌的醒来,睁开眼便瞧见袭秋面带急切的瞧着自己,身旁的张福面带喜色道,“主子醒了,主子醒了。” 花凉柒一时知觉头部阵痛,抬手抚了抚头,语气虚弱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本宫的头怎么这么痛?” 一旁的袭秋回道,“主子,还有三更便是午时了。” 此话一出,使得沁媛大惊失色,“什么?你怎么不唤本宫起来?” 话毕,花凉柒便要直起身子,怎知不过才微微起身,头部便传来阵阵疼痛,不禁一时停顿,抚头蹙眉。 这时袭秋赶忙上前擎住花凉柒道,“主子,您中了迷魂香的毒,要好生歇息才是。” 这话使得花凉柒更是疑惑,一时惊讶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主子,昨夜有刺客潜入了寝殿,还用了迷魂香致晕了您,眼下陛下负了伤,正在偏殿歇着呢。” 花凉柒听后大惊,“什么?陛下受伤了?” 花凉柒一时急得根本顾不得自己,赶忙起身穿上鞋子便冲了出去,身后的袭秋极为担忧的喊着,“主子,您还没穿衣服呢!会着凉的。” 瞬即袭秋便随手拿了件棉质披风追了出去。 待花凉柒跑到了皇上的寝殿,只见皇上此刻正武神的歪憩在床榻上,面色显得格外憔悴。 花凉柒赶忙跑到其身边道,“陛下,你伤到哪里了?” 皇上见花凉柒只穿着亵衣,忙是一惊,“你怎么也没穿件衣服,如此成何体统?” 花凉柒显得万分焦急道,“臣妾问您伤到了哪里!快回答臣妾!” 皇上一时和缓一笑,“只是后背挨了一剑,不要紧的。” 花凉柒听闻此话方才安心的舒了口气,没事就好,只要陛下无事,漓擎澈的皇位便保得住。 这时袭秋拿着披风追了进来,张福也紧随其后,袭秋赶忙将披风披在花凉柒身上,随后斥责下人道,“还不快去东厢宫取衣服来来,没看见太子妃没穿外衣吗?都瞎了是不是?” 一旁宫女赶忙应下,瞬即便急匆匆的退下。 花凉柒即刻转首对张福愤怒道,“张福,昨夜可是你值夜?” 张福瞬即上前一步到,“正是奴才。”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你如此精明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张福即刻颔首卑微道,“昨夜是奴才失职,还望娘娘责罚。” 花凉柒一时愤厉道,“你连同昨夜守夜侍卫,去慎刑司各领十板子,即刻就去!”,张福即刻应下,瞬即转身而去。 陛下淡淡一笑道,“昨夜刺客是高人,一时没有察觉也是正常,你何必这么生气。” 花凉柒焦急道,“陛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笑得出来。方才臣妾得知您受了伤,魂魄都吓没了三分,可查出是何人所为了吗?” 陛下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只有两个人而已,而且昨晚事发之时,宫门把守森严,皆由朕的暗探把守,根本没有任何人出入。还有,你到底是为朕担心,还是为太子担心,朕心里可是最清楚不过。”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也不再提这件事,“陛下的意思是宫里人所为?” 陛下即刻否认道,“不会,昨夜部下暗探追到半路刺客便不见了踪影,宫里怎会有这般武功高手,今日京城内出现大批邬国人,朕怀疑是不是邬国所为。” 花凉柒随之皱眉,“邬国素来与我朝交好,怎么会呢?” “那也说不定,我已派兵严把城内,随时做好迎战准备,只是我一直在怀疑,昨晚那两个人去了哪里。” 花凉柒眉头紧锁,忽然眼前一亮,“宫里可否有什么密道?” 陛下为之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那些刺客凭什么可以来无影去无踪?” 陛下一时面带阴沉,缓缓道,“看来这件事朕要好好查查才行。” 第二日,花凉柒再次来到陛下的寝殿,她对这件事尤为关心,毕竟她也知道,此次劫持谋害陛下,必然是何皇位有关。 花凉柒到达之时,陛下正在换药,只瞧着陛下的上身赤/裸,太医拿着药膏在为陛下敷药。 陛下的后背处,一道两寸多长的口子,血红血红的,伤口如今已经变得干涸,放眼望去,犹如一黑洞,根本看不到底。 太医随后拿起纱布为陛下包扎完毕,下人拿起亵衣为擎苍小心翼翼的穿上。 花凉柒无奈的抿了抿嘴道,“陛下还骗臣妾说伤口不碍事,陛下如今身体本就不好,若是感染了,可就糟了。” 陛下微微提唇,“那样也好,朕也不必如此劳心劳力了。” 花凉柒又道,“京城为何出现大批邬国人,可查清楚了吗?” 陛下听了这话,即刻面色转为阴沉,失落的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消息,就在昨夜傍晚,城内邬国人明显减少,但是城卫说并未见有邬国人出城。” 花凉柒顿时眉心深锁,“那他们去了哪里?真是好生奇怪。” “这也是朕烦心的地方,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着隐隐的不安。” 花凉柒沉沉叹了口气,“自从前日陛下遭到偷袭,眼下宫中也是人心惶惶,皇后娘娘已派人将各宫加派重兵把守。” 陛下欣慰着微微颔首,“看来朕把这后宫交给皇后还是对的。” 花凉柒和缓一笑,“陛下安心治理朝政,后宫自有皇后娘娘打点。” 陛下当即深邃一笑,“她是太子的母亲,由她管理后宫,你自然得意。” 花凉柒当即无声,只不过是付之一笑。 陛下随即又道,“邬国是不会对咱们东漓有什么想法的,只怕又是朕的哪个儿子勾结他国了。” 花凉柒当即一惊,眼下可就只有二皇子和五皇子了,五皇子若是有行动,必然会通知她的。 就在花凉柒深思之时,便听外面太监高呼道,“陛下,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随后只瞧着太监破门而入,完全一副战战兢兢之态。 陛下即刻皱眉,“出什么事了?” 太监满面惶恐,上气不接下气道,“陛下,大事不好啦,宫里突然涌现大批邬国士兵,眼下都杀到懿祥宫了!” 此话一出,陛下和花凉柒顿时大惊失色,陛下一时不敢置信道,“什么?!” 太监忙说道,“邬国根本不是从宫门闯进来的,仿佛就像从天而降一般,眼下后宫已经大乱了!” 陛下即刻顾不得一切,举止间也显了几分慌张,语气清冽着花凉柒道,“你说的没错,这宫里定是有条暗道。” 花凉柒焦急道,“皇宫这么大,若想找到暗道也是不易之事。”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不然只怕后宫就沦陷了,你在赶紧随皇后出宫去青云寺。记得,保护好二位世子,知道吗?” 花凉柒看着陛下严肃的脸,一时沉沉点了点头。 第307章 齐妃,十恶不赦 花凉柒即刻慌张的回了东厢宫,忙是唤袭秋带上玹霖和玹熙离开,临行之前,还不忘派人去叫上张良媛,毕竟那是跟随她的人。 这时,张福推门而入,步伐焦急道,“主子,宫里起乱了!” 花凉柒沉沉点了点头,“本宫听说了。” “主子,如今邬国叛贼已经快杀出懿祥宫了,要不您先躲躲吧。” 花凉柒即刻愤然道,“本宫乃东厢宫之主,岂能先有逃匿之举。袭秋,你现在立刻带着玹霖和玹熙去皇后娘娘那里,然后赶快逃往宫外青云寺!快!” 袭秋即刻应下。 花凉柒随后眉色渐深,思索片刻,语气凝重对张福道,“邬国叛贼是最开始从哪杀出来的?” “奴才得知消息之时,邬国叛贼已经杀到懿祥宫了,宫门那边好好的,这邬国叛贼仿佛就如天降一般啊。” 就在这时,宫门被人推开,只瞧张良媛步伐焦急的走了进来,看着二人的面容也是极为惶恐,衣着也显得格外凌乱,想必来到此处也是极为坎坷。 张良媛一时都顾不得宫礼,焦急万分道,“太子妃,出大事了!” 花凉柒即刻愤然打断道,“本宫已经知道了!” 张良媛面色惶惶道,“太子妃,事发突然,根本就是始料未及啊,眼下懿祥宫已经死伤无数了!” 张良媛顿了顿,又急忙道,“臣妾来时的路上,瞧见打头之人是二皇子。” 花凉柒当即大惊失色,什么?是漓擎冷?! 张良媛面色更显几分焦虑,“太子妃,臣妾逃窜路过碧月阁时,瞧见有大批邬国人从碧月阁出来。” 花凉柒顿时一惊,“什么?” 碧月阁乃是东厢宫的偏院,只怕邬国叛贼不大会儿便会杀进来。 花凉柒瞬时气愤的咬了咬牙根,愤然起身,不安的在空地来回踱步,她万万没有想到,漓擎冷居然会勾结邬国逼宫,他不是去了南蜀吗?不管怎样,看来漓擎冷已经愤恨的失去了底线! 张良媛此刻蹙眉道,“太子妃,眼下该怎么办?” 花凉柒沉沉叹了口气,“你趁着邬国叛贼还没闯入东厢宫,赶紧随皇后娘娘出宫吧。” “太子妃您呢?不跟臣妾走吗?” 花凉柒即刻断然道,“本宫即便是死,也要和太子在一起,快走吧!此刻说不定还能遇到夫人,张良媛,如果这次我一朝失举,记得替本宫照顾好玹霖和玹熙。” 张良媛此时眼神夹杂着百般的情感,一时间眼角湿润,“太子妃请放心,臣妾誓死都会保护二位的安全。” 花凉柒微微颔首,摆了摆手臂道,“去吧。” 清晨,一缕晨光照亮了整个后宫。 不过一夜,昨日还繁荣似锦的后宫,如今却是惨目忍睹,放眼望去,已经横尸满地、血流成河,声声愤慨的呐喊声,举刀相击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碧月阁,大门已经敞开,门口躺着无数宫人,全然没有了气息,花凉柒迈着疲惫的步伐缓缓而来。 这一夜,花凉柒已经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原本十余名侍卫,已全数战死,只留下身后手握利剑的张福,眼神极为谨慎的瞧着四周。 花凉柒从容的迈过一具具尸体,不显一丝畏惧。 瑟瑟的凉风拂过,不带有一丝暖意。 花凉柒走到碧月阁门前,眼色含着几分恨意,步伐坚定的来到寝殿门口,抬手用力推开,迈步缓缓走进,一丝暖和的气流扑面而来。 只见齐妃悠然自得的坐在软榻上,桌上放着一盏热茶,只瞧着床榻处,床板已然掀起,里面有着深深的黑洞,看来这就是地道了。 花凉柒当即了然,原来,是齐妃引邬国叛贼入宫! 花凉柒眼含怒色,愤然走到齐妃身旁,高声怒吼道,“齐妃,你还有脸的安稳坐在这里吗?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 齐妃瞬时悠然一笑,“本宫当然知道本宫做了什么。” 花凉柒见状更是愤怒,“齐妃,我看你是疯了!你居然敢背叛你的国家!” 齐妃笑意不改,“我的国家?呵呵,本宫连我的男人,我的地位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国家!花凉柒,你不是想当皇后吗?本宫就偏偏就不让你得逞!现在连太子的江山都不复存在了,本宫倒要看看你怎么做你的皇后!” “啪!” 花凉柒甩手便给了齐妃一耳光,齐妃即刻转首愤怒的瞧着花凉柒,愤怒着质问道,“你敢打本宫?” 花凉柒愤怒的紧蹙着柳眉,丝毫不带一点畏惧,气急败坏道,“打你又怎样?你本就该打!齐妃,不论你怎么记恨臣妾,不论你怎么谋算臣妾,臣妾虽恨极了你,但却不会看不起你,可如今你为了一己之私而出卖朝廷,那真真是让臣妾所看不起!你这么做可对得起陛下?” 齐妃瞬时仰首干笑起来,那豪不压抑的笑声里,包含着无限的苍凉与嘲讽。 当齐妃再次垂下头时,面色已转为愤恨,“陛下对得本宫吗?口口声声怪本宫手段狠毒,口口声声怪本宫不念旧情,可到底是谁把本宫推下深渊?如果本宫不选择坚强,想必本宫早就不在人世了!本宫日.日如坐针毡,煎熬于这后宫之中,维护着自己的地位,本宫为了什么?!本宫忍受着他身边美人如云这么多年,但是却始终忍不了他的心属于别人!既然本宫得不到,那么谁都别想得到!” 齐妃越说越激动,话到尾处,已然变成了怒吼。 花凉柒冷漠的瞧着眼前的齐妃,冰冷道,“当你选择和陛下在一起的那一刻时,你就应该知道,他本就给不了你一夫一妻的日子,只不过是你不敢直面于现实,所以才导致你会痛苦,你会变了模样,丢了皇上的心,这根本怪不了别人!” “哼,你少在这里言辞凿凿,你的心计也不比本宫差到哪里,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数落本宫?这个江山就要不保了,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吗?” “是,臣妾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但至少,臣妾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让国家沦陷!齐妃,你应该想想,这个国家若是换了主人,你可还会留下性命?” 齐妃瞬即自信一笑,“这个你自然是不用担心,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花凉柒微微抿了抿嘴角,“哦?听齐妃你这话的意思,你的性命是无需担忧了?” 齐妃深邃着勾起唇角,“本宫若没有这点自信,敢忽然发起这么大的变革吗?” 花凉柒眼中亮起锐利之色,“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和二皇子协商过了,是吗?” “花凉柒,你向来聪慧,这样的问题,即便本宫不回答你,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花凉柒当即愤恨着紧了紧牙根,他没想到,漓擎冷居然勾结齐妃,为了保全他的皇位,漓擎冷居然许诺齐妃圣母太后之位! 齐妃瞧着花凉柒此刻隐隐含怒的样子,一时笑得更加得意了,“你和五皇子联手铲除了三皇子,阻止本宫无法联络二皇子,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拦本宫吗?你们太小看本宫了,你万万没有想到,本宫还是能会与二皇子联手吧?” 花凉柒紧了紧粉拳,此刻在她的心中,越发的痛恨起漓擎冷来。 花凉柒语声万分冷漠,好似冬日的冰川一般,“齐妃,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齐妃丝毫也不担忧,“一切都没有结束,本宫就还有机会。花凉柒,除非你铲除本宫。只要本宫活着,就必不会让你活着!” “臣妾同你一样,只要臣妾在世一日,就必然要取你性命!你对臣妾所做的一切,臣妾都会十倍百倍的让您还回来!” 齐妃笑得更加怡然自得,“好啊。反正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花凉柒冷漠的瞧了齐妃一眼,毅然决然的转身而去。 花凉柒出了碧月阁,张福便问道,“主子,奴才疑惑一件事。碧月阁乃是处于咱们东厢宫,齐妃又是如何部下暗道的?咱们怎么一点察觉也没有啊?” 花凉柒当即冷冷回道,“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本宫自入宫以来,便把所有的精力方才后宫上,对外面的事情关心甚少,没想到,居然在这地方失了手。” 张福此刻又道,“主子,奴才刚刚得到消息,太子也随带兵攻入皇宫了。” 花凉柒这才稍微安心舒了口气,“太子终于是来了,看来这是太子的计划,太子是准备前来收割了。走,现在万不可耽搁。” 语毕,花凉柒便迈着急促的步伐出了东厢宫。 事到如今,花凉柒除了选择面对,她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花凉柒出了碧月阁,步伐走的极快。 “主子,再往前走叛兵就多了,您定要小心才是。” 花凉柒禁足的思路一下被张福打断,瞬即点了点头,听着越来越近的杀戮声,步伐显得越来越稳健,这一刻她早已想好,即便是死,也要和漓擎澈在一起! 第308章 叛变,成为人质 花凉柒瞬即沿着小路躲躲藏藏前行,躲避着叛兵的厮杀,就在路过一条甬道之时,分岔路口处。花凉柒探出头看着眼前刀剑相融的士兵,转头问向张福,“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张福摇了摇头,“主子,眼下想去太和殿这是唯一行得通的路了。” 花凉柒即刻咬了咬牙,一时陷入困境。 张福即刻道,“主子,奴才倒有一招,不过要冒犯主子了,就是奴才抱着主子您轻功赶到太和殿,眼下叛贼顾着厮杀说不定会无暇顾着咱们。” 花凉柒坚定颔首,“好,就这么办!” 话音一落,张福便横抱起花凉柒,纵身一跃飞上屋顶,脚踩瓦片如燕般飞驰而去。 张福抱着花凉柒急速前行,行于屋顶之上便可瞧见太和殿了,忽然不知从哪窜出十余位叛贼,站立于张福面前,张福见状顿时大惊,即刻顿住的脚步,将花凉柒放下,眼含杀气的瞧着前方。 只瞧对面打头的一位邬国叛贼,看装素应该是个略有身份之人,那人邪魅阴险一笑,“东漓太子妃,您这是要去哪啊?” 张福瞬即拔剑站于花凉柒身前,愤然道,“你们休想动太子妃一根毫毛。” “哼,你这太监口气倒是不小。来人啊,给我把东漓太子妃拿下,要活的!” 一声令下,面前众位邬国叛贼皆是应下,瞬即举剑朝着张福冲来。 张福面对众多叛贼不显一丝惊慌,举剑疾步而上,瞬即刀尖碰撞的声响瞬即传来,张福剑法稳而有力,面对邬国众位叛贼招招致命的袭击,张福显得从容不迫,站于远处那位邬国叛贼瞧着张福不是等闲之辈,即刻纵身一跃参与其中。 花凉柒站在屋顶上,看着眼前的厮杀显得格外紧张。 她垂首看着屋檐下厮杀的众人,抬首看着眼前的招招袭击,她有些惊慌失措,可眼下她在屋顶之上,根本就无法躲避,除了站在远处,她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低吼,一把利剑插进了张福的腹部,纵使张福武功再过高强,也敌不过十余位对手,只见邬国叛贼飞出一脚,将张福踢落于屋檐之下。 花凉柒见状忙是惊慌大声喊道,“张福!张福!” 邬国叛贼即刻擒住花凉柒,劫持花凉柒而去,期间花凉柒用力的挣扎着,可却是无济于事。 一旁的邬国叛贼道,“东漓太子妃,我奉劝你还是放弃挣扎吧。真不知道一会儿太子瞧见您此刻的窘态,会不会心疼呢?” 花凉柒瞬即怒吼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邬国叛贼冷凝一笑,前行速度更加急快,朝着太和殿急速而去。 而此刻,太和殿的大殿下,漓擎澈和漓擎冷对立而站,皆是手握利剑,急促的呼吸着,他们二人整整厮杀了两个时辰,但却无一倒下。 漓擎澈即刻英目愤然道,“漓擎冷,我奉劝你还是收手吧,你看看太和殿外,过不了几个时辰,你的军队便会全军覆没!” 漓擎冷紧抿着嘴唇,漓擎澈的话说得没错,漓擎冷本想杀个措手不及,但没想到漓擎澈的暗兵部下个个武功高强,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已从原来的十余人扩展到了近千人,直到现在他都没能去下漓擎澈性命。 漓擎冷瞬即开口道,“只要你死了,这个江山就是我的了!” 漓擎澈眼里闪出一丝异光,“漓擎冷,此时非彼时,你已然不是我的对手了,你虽联合邬国攻东漓江山,却依然敌不过我手下千万兵马!” “哼,这个江山本就是我的,我现在只是夺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皇帝宝座本就是能者驾驭,你若想要,那就拿出实力吧!” “东漓太子,住手!” 一声呵斥,漓擎澈瞬即闻声望去,忽然面容瞬即大惊。 原来是邬国叛贼挟持着花凉柒而来,漓擎澈即刻呼唤道,“凉柒!” 邬国叛贼瞧见漓擎澈惊慌面色,即刻露出满意笑意,“东漓太子,江山与美人你选一个吧!” 漓擎澈一时显了惊慌失措,“领取,你为什么没有随母后一起出宫!” 花凉柒此刻奋力的挣扎着,她想跑到漓擎澈身边,可却无法挣脱邬国叛贼的挟持。 花凉柒此时高声呐喊道,“澈,我花凉柒这一生,死也要和你在一起。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声呐喊,使得远处的漓擎冷面色即刻变色,从花凉柒到来的那一刻,目光就从未离开过漓擎澈。对于自己,花凉柒连瞧都没瞧一眼。 这时邬国叛贼拔出利剑,抵在花凉柒的脖颈之下,高声怒吼道,“东漓太子,你若不下令退兵,我即刻就要了她的命!” 只见漓擎澈即刻紧张的阻止道,“不要!不要伤害她!只要你不伤害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邬国叛贼阴冷一笑,“好,放下你手上的武器!” 漓擎澈紧了紧牙关,将手中利剑扔在地上。 花凉柒连连摇首,“不!澈,不可以!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此时邬国叛贼甩手便给了花凉柒一巴掌,“你个贱人!给我安静点!” 这一举动,使得漓擎澈大怒,大喊道,“你若再动她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 漓擎冷也即刻开口道,“你若伤她一根汗毛,可别怪我不履行我对邬国的承诺!” 邬国叛贼顿时一惊,“二皇子,她是太子的女人啊!” “本皇子知道,可她也是我心爱之人!” 漓擎冷的一句话,使得邬国叛贼顿时大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漓擎冷此刻的话。 花凉柒此刻歇斯底里的喊道,“漓擎冷!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联合邬国背叛你的父皇!” 漓擎冷眼色转为黯淡,“我只不过是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包括你!” 花凉柒阴冷一笑,“呵,休想!若是太子不在这个世上了,我即刻便会随他而去!我花凉柒,无论是人是鬼,都相伴于太子旁侧!” 凌睿面色显得格外难看,他气愤至极,“只怕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花凉柒顿时自信一笑,瞧着手臂上邬国叛贼挟持的手,果断开口奋力咬了上去,邬国叛贼疼得高声大叫,瞬即便松了手。 花凉柒的手臂瞬即得到释放,花凉柒即刻掏出一把匕首,惊叫道,“都别过来!放开我,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我死了,我看你们还拿什么威胁太子!” 邬国叛贼此刻也显了几分紧张,即刻便有人上前在此劫持,花凉柒即刻拿起匕首刺在了自己的左臂上,随后奋力拔出抵在自己的心脏上,尖叫道,“都别过来!谁再动一步,我就自杀!” “不要!放开她!都放开她!”,漓擎冷站在远处高声呐喊着,擒住花凉柒左臂的邬国人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漓擎冷即刻又高声命令道,“我让你放开他!立刻!”,邬国叛贼一时显得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放开了花凉柒。 此刻,花凉柒的右臂负了伤,鲜血染红了外衣,顺着手臂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花凉柒呼呼才喘着粗气,忍着右臂的伤痛,匕首依然放在做出胸口,质问着漓擎冷,“漓擎冷,现在换我来问你,你是要我去死,还是要这江山,你自己选吧!” 漓擎冷站在原地,缄默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漓擎澈心疼的呐喊着,“凉柒!”,即刻弯身拾剑急速而来,只见花凉柒抬手阻止道,“澈,你别过来!” 凌玄即刻顿足,不解的瞧着花凉柒。 花凉柒此刻迈着大步缓缓前行,右臂的鲜血滴了一路,形成一道足迹,花凉柒目不转睛的瞧着漓擎冷,走到漓擎冷和漓擎澈二人距离的中间,匕首依然抵在做出胸口,面对着漓擎冷又是质问,“漓擎冷,你说!你是要踩着我的尸体坐上皇位,还是要我活着留在宫中,我花凉柒这条命,今日就听你的了!” 漓擎澈在其身后呐喊,“凉柒,我求你,不要那么做,江山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你重要。凉柒,不要!” 花凉柒顿时提唇一笑,她没有回头,只是开口淡然道,“澈,我知道你登上皇位是多么的不易,你若因我失了这江山,只怕我此生都无法偿还,你要记得,我花凉柒此生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简短的一句话,使得漓擎澈眼角变得湿润,而漓擎冷此刻却是满怀的悲痛,“花凉柒,漓擎澈对于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你为什么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为什么!” 花凉柒冷漠道,“漓擎冷,若可以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选择不与你谋面,你不知道我都有恨你!” “为什么!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恨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你如此恨我!” “话不多说,还是那句话,你是要这江山,还是要我死!你若再不回答,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话毕,花凉柒即刻抬手匕首狠狠的刺在自己的大腿上,又是利落的拔出利剑,即刻单膝跌倒在了原地,呼呼的喘着粗气,颤抖的抬起双手抵在胸口处,愤恨的瞧着漓擎冷。 第309章 死了,终于死了 漓擎冷此时高声呐喊,“不!我不要这江山了,花凉柒,你别这样,你不能死!” 漓擎澈此时早已心疼不已,纵身一跃来到花凉柒身边,环住花凉柒臂膀道,“凉柒,你怎么这么傻啊!我不要什么皇位了,你不要这样!” 花凉柒冲着漓擎澈缓缓一笑,瞬即冲着漓擎冷低吼道,“那就赶快将你的兵马撤出皇宫!滚得越远越好,我花凉柒此生再也不想见到你!滚!” 漓擎冷呆滞的望着花凉柒,他没想到,花凉柒会这样对他。 就在这时,只听“哐啷”一声,大门被士兵撞开,邬国百余士兵举剑呼啸而来,而后面则是梁皓泽带着齐国兵马紧随其后。 漓擎澈见大事不妙,即刻起身站于花凉柒身前,拔出利剑,看着眼前众多邬国叛贼,他不显一丝惊慌,转首对花凉柒道,“凉柒,可后悔爱上了我?” 花凉柒和缓一笑,缓缓摇了摇头,“不后悔,我自知这么做只能暂缓时间,可我依然要随你而去,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 漓擎澈顿时幸福一笑,“你太小瞧你的夫君了,我如果连你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你。” 瞬即漓擎澈即刻纵身一跃,加入到厮杀当中,只瞧着身后闪出两位黑衣人,驾着花凉柒果断进入太和殿,黑衣人即刻撕下衣角,为花凉柒包扎伤口,“太子妃,您先躲在此处,放心吧,太子都已安排好了,邬国不是咱们的对手。” 花凉柒微微颔首,此刻的心虽有些平复,但还是惴惴不安,听着殿外惨烈厮杀的声音,她的心根本无法安宁。 或许这就是红颜祸水吧,若不因自己,或许这样的悲剧也不会发生,人的一生往往由不得自己,或许这就是天命。 这场战争的结局无非只是两种,漓擎澈和漓擎冷必然要离去一个。 傍晚时分,殿外静极了,花凉柒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她走到门前,呼吸变得紧蹙,始终不敢推开殿门,她的结局早已注定,要么是生,要么就是死。 她终是要追随漓擎澈而去的,只是她怕,她怕当推开殿门的那一刻,漓擎澈倒在了血泊之中,她根本无法驾驭痛失爱人的痛苦,想到这里,她泪如雨下…… 忽然,殿门被人用力打开,只见漓擎澈赫然站在门口,身上沾染着血迹,花凉柒站于原地敦促几秒,眸子在眼眶里闪烁,她知道这次苍天顺了她的心意,她一下子扑进漓擎澈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毫不掩饰。 漓擎澈环住花凉柒,语气柔和道,“一切都结束了。” 花凉柒带着哭腔高呼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澈,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别哭了,外面还有君臣将士,也不怕人笑话。” 花凉柒从漓擎澈的怀里缓缓而出,擦拭了眼角的泪痕,吸了吸鼻子,淡淡的一句,“澈,漓擎冷还活着吗?” 漓擎澈面色阴郁几分,抬手指着偏殿深沉道,“若是有话就快些说吧,他的时间不多了。” 花凉柒即刻奋不顾身的飞奔而去,当来到漓擎冷身边,花凉柒一时惊讶不小,只见漓擎冷身上插着无数弓箭,其数量根本数不过来,鲜血染红了床榻,呼吸也很是虚弱,瞧见身旁的花凉柒,唇角微微弯起,声音沙哑道,“我从没想过,会让你看到如此难堪的我。” 花凉柒指尖变得颤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她没有想到,她如此憎恨的男人,日夜盼着他死的男人,如今会让花凉柒心情如此起伏。 漓擎冷艰难的抬起手,“花凉柒,可不可以拉着我的手,陪我走完最后一程。” 花凉柒不安的咽了一口吐沫,还是选择挽着漓擎冷的手,不知该如何开口。 忽然漓擎冷含笑悲凉,“我此生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你。” 花凉柒淡淡摇首,“你错了,从一开始我就在骗你,我要的结果,就是要你死。” 漓擎冷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那也总比失了你的好,我本明了夺了这个江山也得不到你的心,可是我却不服气。花凉柒,你要清楚,我所做的任何,无论错与对,都是因为我爱你。” 花凉柒紧闭双眼,一行泪潸然而下,下巴微微颤抖,想起前世的一切,她的心恨的生疼,“漓擎冷,别说了,一切都晚了,前世你那般待我,今生我必然不会留你。” 漓擎冷微微蹙眉,“前世?什么前世?” 花凉柒也毫不隐晦的说了,“实话告诉你,我是重生而来,前世你整整欺骗了我十年,亲手灌我毒药,害死了我们还未降世的孩子,我费尽心机辅佐你登上皇位,可你最后缺选择和我长姐结婚,抛弃了我,你说我不该恨你吗?” 漓擎冷微微一怔,那样呆木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惊讶,惊讶着花凉柒的话。 漓擎冷刚要开口,忽然传来一阵急咳,鲜血喷出,顺着嘴角流下。 花凉柒眉头一蹙,漓擎冷呼吸显得越来越紧蹙,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太多的话已说不出口,便断断续续道,“那你……告诉……告诉我,你现在……现在……幸福吗?” 花凉柒知道漓擎冷命不久矣,紧了紧手,沉沉颔首,“恩,我很幸福。” 漓擎冷释然一笑,“只要……只要你能原谅……原谅我,即便……我……万箭俱身……也……也值得,花凉柒……我们……我们……” 话音一落,漓擎冷双眼合闭,手从花凉柒的掌心滑落,没有人知道他还未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花凉柒顿时悲情万丈,心越发的绞痛,她想喊出声音,她想痛哭,可是却始终发不出声音,她如此记恨的男人,如今死了,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痛快,反而觉得心纠的难受,这个她曾经爱了十年的男人,护了十年的男人,如今死了,花凉柒有一种说不出的疼。 花凉柒缓缓蹲下身子,蜷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忽然,一双大手抚住花凉柒的双肩,将花凉柒扶起,揽入怀中道,“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些。” 花凉柒一下扑入漓擎澈的怀里痛哭起来,漓擎澈此刻怎不理解花凉柒的心思,虽不是爱,但却无法释怀过去。 花凉柒随即挣脱了漓擎澈的怀抱,她悲痛万分的瞧着瘫躺在地上的漓擎冷,吼道,“澈,张福为了救我身负重伤跌下屋顶,你快去找他。” 漓擎澈蹙眉颔首,“好,我这就派人去。” 花凉柒随后一下扑在了漓擎澈的身上,痛苦呐喊,“他死了!为什么我一点都笑不出来,我应该高兴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哭!” 声声悲痛却也无法让漓擎冷睁开眼睛,漓擎冷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弱。 夜渐渐暗了,漓擎澈牵着花凉柒的手缓缓入了陛下的寝殿。 陛下瞧着二人走进,面色居然含着令人读不懂的笑意,语声深邃,“澈儿,父皇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如此之举。” 漓擎澈紧了紧唇角,无奈道,“父皇,儿臣也是走投无路了。” “人都是逼出来的,你果然没有令父皇失望,居然也能亲手杀死你的手足,这是朕万万没有想到的结局。” “父皇,其实你早就想到会有手足相残的一日,对吗?” 陛下淡淡的点了点头,“父皇虽不愿看见,但父皇知道却是无法阻拦。你告诉父皇,你是怎么做到的?” “儿臣一直就在防着二弟,所以偷偷组建了暗兵部下,之后安插在宫中。” “即便不顾及二皇子也在所不辞吗?” 如此一句,使得漓擎澈眉头微蹙,思索片刻才道,“父皇,您坐拥天下这么多年,固然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儿臣留得了二弟,可二弟却留不得儿臣。” 父皇当即冷冷一笑,“朕有五子,到最后却是自相残杀落得如此惨痛地步。朕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年轻的时候宠爱你宠爱的太过明显了。澈儿,你若是登上皇位,你万要记得,万不可独爱一子,不然当你老的时候,走不动的时候,你会万分后悔。” “父皇,其实儿臣也不想这么做,只是……” 漓擎澈的话还未说完,陛下便赶忙摆手阻止,“不要再说啦,多说无用。如今你和老二把皇宫闹得大乱,你也该收拾残局了。如今你是众皇子中最为优越的一个,这江山终于没有悬念了。” “是,儿臣告退。” “恩,太子妃留下。” 漓擎澈和花凉柒当即一惊,陛下这么做,固然是有话要对花凉柒说,只是皇帝要说些什么呢? 花凉柒此时独留在寝殿,皇帝只是躺在床榻上,许久也不说话,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而花凉柒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站在榻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二人谁也不先开口。 待一炷香的时间已过,陛下终于先开了口,“自古红颜祸水,说的就是你吧?” 花凉柒不禁微微一震,她万万没想到,陛下的第一句,竟是这样的话。 第310章 最后,都得是死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言道,“陛下此话言重了,即便没有臣妾,结局也是如此。” 陛下冷冷一笑,“或许这个结局是要等朕闭眼了才会发生,而你却是催化了一切,让朕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 “人各有命吧,或许一切都是天意。” “其实早就有人和朕说过,让朕注意些你,当时朕并未在意,也的确是朕小看了你。可如今,朕知道自己错了。太子妃,你若不是花丞相的女儿、太子的挚爱,朕眼下必不留你。” 花凉柒不显一丝畏惧惶恐,只是淡淡颔首,“谢陛下不杀之恩。” 陛下却没有任何接受花凉柒感谢的意思,继续语声淡淡,“朕之所以把你留下,可不是想和你说这些事的,朕有一些事要交待于你。” “陛下请说。” “朕的身体一直不好,为何这般坚持熬日,就是为了能够等到储君为止已定。如今这一天终于是到了,可还有一些后事要处理。朕不在了以后,你要扶正舒贵人的身份,给她身份。至于齐妃,处死随朕葬入皇陵,不同墓,朕要和舒贵人合葬,就把齐妃葬在朕的脚下吧。” 由此可见,陛下是多么厌恶齐妃,即便死了,也要让齐妃孤零零瞧着陛下和舒贵人合葬,齐妃也固然是可悲,折腾了这么半天,费尽心机,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而此事,也固然将花凉柒推入风口浪尖,新帝登基,扶正居于冷宫多年的贵人,这是怎样一种艰难。 花凉柒随即又问道,“陛下,那皇后娘娘呢?” 陛下不假思索道,“和齐妃一样。” 花凉柒不禁大惊失色,唤了声,“陛下……” 陛下孤冷的笑了笑,“她是当年迫害舒贵人入冷宫的人,荣华富贵这么久,也该为此付出代价了。难道朕还要留着他们,继续欺凌舒贵人吗?” “陛下,此事必是难办,您为何交由给臣妾?” 陛下目光含着几分阴冷之色,“得到既有失去。太子那么爱你,你必然会是东漓的下一位皇后。但你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让臣妾背负逼死皇帝生母的千古骂名吗?” “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太子妃,朕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 花凉柒愤然的咬了咬唇畔,她没想到,陛下到最后居然给她留了这么一步。 花凉柒随后缓缓俯身,“是,臣妾遵旨。” 齐妃缓缓摆了摆手,“退下吧。” 花凉柒随后退出了寝殿,缓缓走回东厢宫。 此刻的东厢宫寂静极了,一场皇子之间的逼宫之变,闹得满宫人心惶惶,该跑的跑,该死的死。 花凉柒这一路神色恍惚至极,回到了寝殿,脚下跨过具具尸体,她也不觉害怕。 她此刻是在烦心,皇帝的确给她出了天大的难题,杀了齐妃是小事,扶正舒贵人也是小事,唯独除掉皇后,这件事对于花凉柒来说很是踌躇。 皇后虽为人不善,但待花凉柒的确不薄,况且漓擎澈怎会同意她对皇后出手。 花凉柒如今要将皇后灭掉,的确有些下不去手。 花凉柒就这样从傍晚坐到了深夜,殿内的那盏夜明珠发出璀璨光芒,照得寝殿通亮。 漓擎澈很晚才回来,走进大殿,温柔的唤了声,“凉柒。” 思索发呆的花凉柒这才发觉漓擎澈回来,忙是一笑,语声同是温柔,“澈。” 漓擎澈控制不住的上前一把抱住花凉柒,激动道,“凉柒,我们终于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花凉柒被漓擎澈紧紧的抱在怀里,只是牵强一笑,“是啊,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花凉柒环上漓擎澈的腰际,言道,“澈,抱着我。我真的好累好累。” 漓擎澈再次将花凉柒拥入怀中,“凉柒,让你受苦了。” 花凉柒缓缓摇首,“我不苦,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你终于可以继承皇位了,这一日我们等了这么久,为什么我现在一点也不高兴。” 漓擎澈终于是发觉出了什么,顿时一惊,“凉柒,父皇对你说什么了?” 花凉柒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让我好好找照顾你。” 漓擎澈自是知道陛下不会只说了这么简单的话,但他也了解花凉柒的脾性,花凉柒不愿说,他强问也是无用,所以只道,“凉柒,别胡思乱想了。等我登上皇位,你便是皇后,我此生不会再纳任何妃子,以后皇宫之中,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花凉柒这才略微显了几分幸福之色,“恩,好。只有你我两个人,便也再无这些烦忧之事了。” 三月过后,皇帝的生命终于到了枯竭的时候,太医已经通传,皇帝的时辰已经不多了。 皇帝的寝殿外,跪着他的无数嫔妃,个个以泪洗面。这次的眼泪是真实的,她们不是在哭皇帝,而是在哭自己,皇帝不在了,她们荣华安稳的日子也就不复存在了。 花凉柒此刻同是跪在殿外,漓擎澈被皇帝传进去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可是迟迟还没有出来,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吧? 毕竟,还要交待一些后事。 终于,漓擎澈步伐缓缓而出,走到花凉柒身前,语声柔和,“父皇让你进去。” 花凉柒微微颔首,瞧了瞧身后的张福,“都准备好了吗?” “主子,都准备好了。” 张福,经过三个月的细心调理,身子也终于康复了。 今日,齐妃也跟着前来,这是漓擎澈特许的,毕竟齐妃也跟随了皇帝数十年,临了,也是要见一面的。 花凉柒这时缓缓上前,言道,“齐妃娘娘,随着臣妾进去看陛下最后一眼吧,不然只怕陛下必不会通传你。” 如今的齐妃,已然落魄万分,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也是,她还有什么资本? 齐妃缓缓起身,面容没落,也不再言语,静静的跟在花凉柒的身后。 花凉柒随后又对皇后道,“母后,您也来吧。毕竟齐妃娘娘跟着臣妾进去了。” 皇后自是以为花凉柒怕齐妃做出什么出个的事而处理不善,所以便也起身同花凉柒走入寝殿。 此刻的皇帝,已然病入膏肓,比往日更显憔悴,连呼吸都很困难。 舒贵人这时在皇帝耳边言道,“陛下,太子妃来了。” 齐妃当即一惊,舒贵人怎么在这里?瞬时,齐妃的目光齐齐瞧向花凉柒。 花凉柒淡然自若的迎接着齐妃的目光,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花凉柒还怕什么? 皇帝这时艰难的睁开双眼,语声虚弱,“太子妃,朕让你办的事你可不要忘了。” 花凉柒淡淡一笑,“陛下,臣妾没忘。眼下皇后娘娘和齐妃娘娘都让臣妾请进来了,您还有什么话吗?” 皇帝冷冷一笑,“没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使得齐妃面容一惊。 齐妃声音悲凉道,“陛下真的对臣妾一句话也没有吗?” 皇帝缓缓摇了摇头。 齐妃泪花涌出,“为什么?” “你从来没有爱过朕,朕还有什么话对你说?” “那陛下当年为何还要那般宠爱臣妾!” “因为你的家世。” 齐妃不由冷然一笑,“原来,臣妾只是陛下的工具罢了。” “那是朕看得起你。皇后,你在后宫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临到头了,也值了。” “臣妾就知道陛下不能留臣妾,所以交待给了太子妃是吗?” 陛下只是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不语。 齐妃紧了紧牙根,愤怒的指着皇后道,“那皇后呢?她也未必比臣妾善到哪里去?她的也是手上沾满鲜血,为何她就能坐上太后之位?这不公平!” 陛下语气平和,“别着急,她自有她的归处。” 此语一出,皇后当即面容失色,惊异道,“陛下,您也留不得臣妾吗?” 陛下又是冷笑不语。 齐妃这时竟然仰天长笑起来,“哈哈哈,皇后,咱俩斗了一辈子,到头来还要黄泉路上一起走。哈哈哈,真是笑话,笑话!” 皇后哪里甘心,上前扑倒陛下的床前,悲楚着,“陛下,您怎么可以这样对臣妾?太子可是要继承大统的啊,臣妾是太子的生母啊,陛下!陛下!” 陛下根本不动容,只是冷冷,“你若活着,会善待舒贵人吗?” 皇后当即无声,失落的跌坐在塌下,顿时冷笑,“原来陛下还是放不下舒贵人。” 就在这时,张福端着两杯茶盏走进,言道,“皇后娘娘、齐妃娘娘,请用茶。” 齐妃孤冷一笑,缓缓接过茶盏,恶毒的瞧了花凉柒一眼,怒道,“花凉柒,咱们的帐,本宫下辈子再和你算!” 花凉柒不过淡淡一笑,“齐妃,留不得你的不是臣妾,是陛下。” 齐妃看着手中橙黄色的茶杯,孤冷道,“本宫很后悔,当初为何没能杀了你!” “都到这个时候,齐妃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齐妃这时缓缓走到皇帝榻前,淡笑道,“陛下,臣妾要比您先走一步了。臣妾知道,即便今日臣妾不喝下这杯茶,您也有会一道赐死臣妾的圣旨,臣妾也就布劳您费心了。臣妾在黄泉路上等着您,到下面,臣妾还侍奉您。” 语毕,齐妃缓缓端起茶杯,失神一笑,“儿子,母亲来看你了。” 随即,齐妃仰首便喝下了毒茶,而下一秒,齐妃便喷出一口鲜血,倒地而逝。 第311章 结局,竟是如此 张福随后将茶端到皇后身前,言道,“皇后娘娘,请用茶!” 皇后当即失声尖叫,“本宫不喝!不喝!” 皇后尖叫着,她拼搏了一生,抚养太子长大,终于熬到可以坐上太后之位,她还有大好的荣华富贵以及前程,她怎么会甘愿死去。 皇后这时指着花凉柒愤恨道,“太子妃,你这么做对得起本宫吗?本宫以前那样保全你,你就要这样来报答本宫吗?” 花凉柒闭上眼睛深深舒了口气,无奈道,“皇后娘娘,还是那句话,想杀您的不是臣妾,是陛下。” “花凉柒!你就这般狠心是吗?” “皇后娘娘,您坐拥后宫这么多年,你应该清楚这个道理。眼下的臣妾,还有别的选择吗?太子已经知道了,但太子却只是说顺着陛下的意思去办。” 皇后当即冷冷一笑,“本宫千算万算,居然败在你的手里!” “众位皇子在争皇帝之位,众位嫔妃在争太后之位。可胜利的人只有一个,你固然计谋算尽、机智过人,但你终究斗不过命!一切都是命运安排,皇后娘娘,您就从了命吧。” “不!本宫才不要!本宫这辈子让陛下害的还不够惨吗,全心全意照顾太子,可到头来本宫得到了什么?本宫不甘心,不甘心!” 花凉柒瞬时蹙眉,她瞧着皇后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自知在拖下去并非是好事。 随即花凉柒缓缓道,“人生皆是十全九不美,怪就怪你嫁给了帝王吧。来人啊,侍奉皇后娘娘用茶!” 张福当即唤了一声,“来人啊!” 瞬时,便从殿外走进四位太监,这四位太监,皆是东厢宫的人。 四位太监急速上前,当即便擒住皇后,皇后尖声惊叫,“花凉柒!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张福也是手快,一把掐住皇后娘娘的嘴,一碗茶便灌了下去。 皇后瞬时口吐黑血,愤恨的目光指着花凉柒,想要说话,可还没等说出话来,便到底而终。 那双眼睛,却是没能闭上。 一旁的舒贵人吓得一跳,忙是后退几步。 花凉柒深邃一笑,“舒贵人,您才是最后的赢家,还有什么要怕的?” 张福这时缓缓上前,言道,“主子,这下该怎么办。” “通禀后宫,皇后娘娘和齐妃娘娘心牵皇帝,在皇帝榻前自缢而终。太子会为她们加封位份,以表哀悼。” 张福当即应下,随后便急急走了出去。 榻上的皇帝不由阴冷一笑,“好啊,此计妙啊。不仅替朕除掉了皇后和齐妃,你也可以置身事外了。” 花凉柒咬了咬唇畔,冷道,“陛下想要陷臣妾于万劫不复,想让臣妾背负千古骂名,臣妾怎能容忍?陛下,你且安心的去吧,下面会有好多人要侍奉您。” 瞬即,花凉柒便预转身而去,就在越过皇后尸体之时。 十年后…… 花凉柒身着大红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裙裾用金丝线绣上凤凰图案,娇媚容颜。 面容与十年前不差毫分,只是隐隐中更显纯熟内敛,姿态华丽的端坐在软榻上,显了几分疲倦。 张氏坐在一旁笑道,“过几日就是太子的指婚之日,皇后娘娘可准备好了?可还需要臣妾做什么?” “本宫早已备好了。” “太子与称心之人成婚,皇后娘娘日后也就安心不少呢。” 花凉柒和美一笑,“这太子妃可是太子亲选的,毕竟是青梅竹马,虽说身份偏差了些,可只要太子高兴,本宫也就高兴。” 张氏连连颔首赞同,“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太子虽然只有十二岁,但看得出他颇为喜欢那女子,等到十六岁就可以成婚了,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花凉柒维和淡笑,转了话锋,“这段时日你过得还好吧?本宫把玹熙过继给了你,一切都好吧?” 张氏淡然一笑,“皇后娘娘大可放心,臣妾在溢香宫一切都好。” 花凉柒安心点了点头,“那便好,你千万要记得,玹熙的身世你万不可透露一个字。平日里陛下不常去你寝宫,缺什么少什么你和本宫说一声就是了。本宫乏了,你且回宫吧。” “是,臣妾告退。” 待张氏出了宫殿,花凉柒慵懒的憩在软榻上,一旁袭秋上前道,“主子可是累了?” 袭秋如今早已褪去了往日的稚嫩,如今的她已是后宫最高女官。 花凉柒摇了摇头,“还好,本宫昨日让你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袭秋沉沉颔首,“主子,都备好了。” 花凉柒瞬时眼里透着几分悲凉,“今天是漓擎冷的忌日,本宫要为他进上一炷香,十年前的今日,死了太多的人了。” 袭秋抿了抿嘴唇道,“主子,都过去这么久了,如今一切都好了。自那以后,陛下可从未纳过一位嫔妃,每天都来咱凤翔宫呢。” 花凉柒无奈一笑,“那又如何?即便如此,这后宫的争斗却一日都未停休过。” “娘娘睿智过人,如今宫里谁也不是娘娘您的对手了。” 花凉柒深邃一笑,如今后宫的争斗,花凉柒都交给张氏去做,她则是在凤翔宫躲清闲,偶尔也会觉得无事可做,甚至会莫名的去想,若是皇后在的话,想必自己也不会如此无事可做了。 花凉柒随后道,“玹霖的指婚之日将近,本宫亲手裁制的喜服可送过去了?” 袭秋微微颔首,“主子放心,奴婢昨日就派人送过去了,兰府简直是受宠若惊呢,一小小三品官员之户,嫡女出嫁能得皇后娘娘亲制嫁衣,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荣耀是玹霖给的,玹霖即便是喜欢一平民女子,本宫都会允许的。人这一生,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是何尝不易。” “兰府嫡女也是高兴万分呢,自上次您召见了她,她就对您无比亲切呢。” 花凉柒淡然一笑,“本宫把话和她说的很清楚,玹霖终究是要继承大统的,日后定是要妃嫔成群,她若是对玹霖真心,那就要付出些代价,这孩子为人淳朴,本宫怕她日后应付不来。” “只要太子眼下高兴便好,毕竟是人生一大喜事,怎也要随了太子的心意。” 花凉柒赞同着笑了笑,这时只听外面太监传报道,“陛下驾到……” 花凉柒闻声赶忙起身,只见漓擎澈走进寝殿,后面跟着两个俊俏少年,玹霖和玹熙。 如今的漓擎澈眼角已有深深皱纹,两撇胡须越发黝黑,花凉柒笑着道,“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漓擎澈笑着说道,“玹熙今日过来,我若是不陪着,他又该耍性子了。” 花凉柒瞧了瞧身后那俊俏少年,颜笑着招了招了手,“来,让本宫好生瞧瞧。” 玹熙急忙上前,挽住花凉柒的手,如今的玹熙简直和当年的漓擎冷一模一样,潸然浅笑道,“母后近来也好?可想玹熙了?” 花凉柒提唇一笑,“怎么不想,张氏对你可好?” 婉汐颔首道,“母后大可放心,张氏对儿臣好得很。” “那就好,你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自要收敛些,你那倔脾气上来,本宫怕张氏吃不消。” 只听一旁玹霖插言道,“母后担忧得极是,长兄平日里总是欺负我。” 只瞧着玹熙即刻怒喝道,“漓玹霖!” 玹霖即刻惊讶道,“父皇母后救救儿臣啊!” 花凉柒不禁一笑,“你瞧瞧你俩,都多大了,如今都已成人,怎么还这般孩子脾性。” 漓擎澈也颜笑道,“玹熙性子本就泼辣,就随她去吧。” 玹熙顿时喜色,“还是父皇对玹熙最好。” 花凉柒无奈摇了摇头,“玹熙这性子就是被你惯的。” 这时一位太监走进道,“启禀太子,兰府嫡女兰薇求见。” 此话一出,玹霖即刻露出笑颜,目光转向花凉柒,花凉柒笑着点了点头,“去吧。” 玹霖即刻喜色应下,瞬即小跑而去。 玹熙即刻不悦道,“马上就要指婚了,还这么腻腻歪歪吗?兰府这丫头就这么不矜持吗?” 花凉柒笑着回道,“他们二人正是甜蜜之时,这也是正常。” “哼,玹熙整天被她迷得团团转,不行!儿臣可得去瞧瞧那个兰府嫡女,太子若是吃亏也就糟了。”,玹熙扔下这句话,即刻起身而去。 花凉柒本要阻止,却还是没来得及,即刻无奈道,“哎,玹熙也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鲁莽。” 漓擎澈即刻一笑,“年轻气盛,随他们去吧。” 花凉柒感怀一笑,“是啊,年轻真好。” “怎么?感觉自己老了?” “可不是么,一晃都十年了,儿女都快成婚了。” 漓擎澈即刻将花凉柒揽入怀中,“这十年我过的很幸福,待玹霖指婚之后,我们出宫游玩如何?” 花凉柒即刻大喜,“真的吗?出宫多久?” “想多久就多久。” “那朝政怎么办?” “不是还有花丞相吗?如今的玹霖也大了,虽然只有十二岁,但也该了解朝政之事。趁着我还在,锻炼锻炼也好,我坐了龙椅这么多年也累了,也该放松放松了,你想去哪?” 花凉柒一时喜上眉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行,对了,大后天就是母后的生辰,咱们该去寒山寺了。” 漓擎澈含笑点了点头,“嗯,好,那咱们明天就动身。” 第312章 各自,各有归宿 寒山寺,位于东漓的最北边,那里四季都下着雪,是个很冷的地方。 花凉柒和漓擎澈坐了两天的马车才到这里,天里迢迢来到这里,当然是为了见一个重要的人,那就是漓擎澈的母亲。 没错,她并没有死。 当年,花凉柒并未毒死她,给她喝了和齐妃不一样的毒药,蒙骗了先帝,只是如今天下人都以为皇后她死了,所以皇后就这样秘密的活着。 而寒山寺这样艰苦的地方,也是皇后她自己选的。 这十年来,花凉柒虽然每年都陪着漓擎澈过来,但是却没有见皇后,因为花凉柒觉得对皇后有些愧疚。 只是今年不一样,漓擎澈从皇后的卧房走出来的时候,对花凉柒说道,“母后叫你进去。” 花凉柒的心不由紧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漓擎澈却又开了口,“进去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母后早就放下一切了,难道你这辈子都不见她了吗?” 花凉柒硬着头皮走到卧房门口,犹豫了好半天,终于还是推开了门。 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卧房倒是不冷。 花凉柒迈过门槛走进,瞧见一个苍老的背影,身穿一身灰色的尼姑服。 花凉柒知道那人就是皇后,不由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皇后缓缓回身,花凉柒这才看清她的脸。 十年过去了,皇后已经没有了以前的优容华贵,眼角也涌上了细细的皱纹。 花凉柒有些拘谨,不太敢看皇后的眼睛,只能含着头。 皇后却是微微一笑,开口道,“如今你才是皇后,你又何必唤我皇后,就像从前一样,唤我为母后吧。” 皇后的笑容多少让花凉柒心里舒服了一些,便也开了口,“母后,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当年也是迫不得已。” 皇后不过付之一笑,似乎已经不在意了,“你当年也是为了太子,先帝逼着你那么做,你也是没有办法,至少你还没狠心真的杀了我。”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母后要选择来寒山寺,这里这么冷。” “我这一生啊,是被权势蒙蔽了双眼,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如何去斗去争。记得我刚入宫的时候,只是一个贵人,我就想着什么时候坐上皇后之位就好了,可当上皇后了,我就想着等太子长大成人就好了,等太子长大成人,我就想着等太子登基就好了。” 皇后再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含着无尽的落寞,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样的日子永远都没有个头,盼着那个太后之位盼了那么久,其实想想,若是真坐上那个太后之位啊,指不定还要为什么继续去争去斗呢。所以当年本宫醒来的时候才大彻大悟,本宫累了,想远离那些纷争,如今守着一盏香火也挺好的。” 花凉柒不免紧了紧唇角,多少有些难过,“母后,跟我回去吧,你不想入宫也行,我给你安排一个比这好的地方,离着我和太子也近,也好照顾你。” 皇后却不肯,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呆了十年,早就习惯了,那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回去了。” 花凉柒自知劝说不动皇后,便也不再说什么。 皇后瞧着花凉柒微微一笑,“凉柒,你可知道你何等幸运?嫁给君王成了这世上最权贵的女人,而满后宫也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不用去争,不用去斗,我真羡慕你。” 花凉柒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母后,您恨我吗?” 皇后又是一笑,“早就放下了过去,又怎会恨你呢。我们这些后宫的妃嫔,到最后都输给了先帝,他才是最精明的人。哦,我倒是忘了,舒贵人如今还好吗?” 花凉柒回道,“舒贵人的身体倒是大不如从前了,总说眼睛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的,如今待在福寿殿颐养天年。” “那个女人啊,即便是入了冷宫,陛下都没忘记过她,你可能还不知道,先帝其实当初命你杀了我和齐妃之后,还有一道旨意,就是将太子过继给舒贵人,先帝想让舒贵人做太后,你说先帝偏不偏心。只是太子他不愿意,偷偷将那道旨意给毁了。” 这件事情花凉柒果真是不知道,漓擎澈对她只字未提,先帝也果真是疼爱舒贵人,但毕竟人都死了,凡事也就不能做主了。 皇后随后又问道,“现在后宫是不是很安静和谐啊,你每日都做些什么?” 花凉柒回道,“的确是比过去和谐多了,我每日就是打理打理后宫,然后就是照顾玹霖,对了,玹霖指婚了,等他行了冠礼之后,就可以娶亲了。” 皇后欣慰的笑了笑,“好,很好,到时候也没人和他争皇位了,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本宫今日唤你进来,就是想再看看你,十年过去了,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花凉柒谦和一笑。 皇后将手中的佛珠放下,又说道,“凉柒,你是个厉害角色,当年先帝的皇子,哪个死的时候和你没有关系?但难得是你仍能保证善恶分明,到了最后,其实最大的赢家就是你。” 花凉柒不由舒了口气,每每想起十年前发生的一切,她的心仍旧迟迟不能平静。 那些人,那些事,都将尘封在花凉柒的记忆里。 花凉柒和皇后聊了许久,以前的事,以前的人,直到傍晚时分,花凉柒才离开,临上马车的时候,花凉柒还不由转身瞧了皇后的卧房一眼,心底泛起涟漪。 带路过北辄的时候,花凉柒下了马车,这里也有她的故人。 漓擎澈登基之后,五皇子便请求远离朝政,漓擎澈也随了他的心愿,封为定亲王,将北辄这块封地给了五皇子。 当然,还是花凉柒的妹妹花凉姌,已经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五皇子。 花凉柒到了北辄的宫殿,五皇子便喜笑盈盈的出来迎接,如今的五皇子已经长大成人,两撇胡子留在鼻下,显得成熟了不少。 漓擎澈和五皇子对坐笑谈,花凉柒自然是去找花凉姌了。 到了花凉姌的寝殿,花凉姌热情的唤了一声,“姐姐。” 花凉柒笑着应了一声,二人挽手坐下,花凉柒关怀道,“如今一切可都好吗?” 花凉姌点了点头,“嗯,都挺好的,妹妹好,定亲王也好。” 花凉柒看着如今已经成为人母的花凉姌,心中很是欣慰,想着若是花凉姌的母亲还在世的,看到如今的花凉姌,肯定是高兴的。 花凉柒提唇笑道,“你如今是定王妃了,看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咱们姐妹如今离得远,倒是不能常见面。” 花凉姌点了点头,“是啊,以前和姐姐住在一起的时候,姐姐每日都很忙,我也不能和姐姐常见面,等姐姐成了皇后,我还以为能和姐姐常见的,谁知道随定亲王来了北辄,也就只能每年年节的时候能见上姐姐一面。” “定亲王当年自请要封地离开朝政,陛下便将这北辄设为封地给了他,你一心想要嫁给他,我拦都拦不住。” 提起当年的时候,花凉姌仍旧有些羞涩,含羞一笑,“当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追到五皇子的。” 花凉柒抚了抚花凉姌额前的碎发,说道,“我知道,所以才拦不住你。” 花凉姌随后转了它话,“父亲如今可好?好久没写家书了。” 花凉姌和花丞相父女感情不深,所以平日里往来也就少了。 花凉柒回道,“父亲如今身体硬朗,虽然年事已高,但仍旧辅佐陛下治理朝政,你不用担心。” “我听说府邸二夫人当了家,她的女儿直到我来北辄还没嫁出去,如今如何了?” “你走后的第二年她就嫁出去了,不过嫁的比较远,去了南蜀。” “南蜀?那么远?” “嗯,去南蜀做了官员的夫人,前不久才来了家书,说在那边一切都好。” 二夫人的女儿,那个曾经和下人私通的女子,在古代封建社会,不是处子之身很难家人,能嫁出去倒也算是喜事。 花凉姌与她们交往都不深,倒也没多问,“对了,姐姐今日怎么来北辄了?” “我去了寒山寺。” 花凉姌笑意顿时就散了,皇后活着的消息五皇子是知道的,既然五皇子知道,那么花凉姌便也是知情。 花凉姌不由问了句,“她还好吧?那地方比北辄冷多了,北辄至少还有夏天,那地方一年四季都下雪的。” 花凉柒笑道,“她过的很好,如今每天都念佛吃斋,日子虽过的平淡,倒是称了她的心意。” “哎,其实她挺可怜的,折腾了那么多年,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如今还要偷偷的活着,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皇陵里的棺木还有她的呢。” “人各有命,她有她的命数。” “姐姐好不容易来一次,那就多住几天,我带你在北辄好好玩玩。” 花凉柒却摇了摇头,“不了,明日我就和陛下动身回去了,后宫和前朝都需要我们呢。” 花凉姌失落的叹了口气,“哎,你和陛下都是忙人,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们。” 花凉柒微微一笑,倒也不再说什么。 第313章 前世,再次上演 花凉柒从北辄回来,车马劳顿了数日,不免有些疲累,用过了晚膳歪在软塌上就睡着了,袭秋拿了毯子过来为她盖上。 漓擎澈走进来看到此情此景,动作便更是小心翼翼,将花凉柒横抱起来,放在床榻上。 随后在花凉柒身旁躺下,朝着袭秋摆了摆手,袭秋便将寝殿的烛火熄了。 花凉柒睡得很沉,并没有被吵醒,只是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朦胧之中,她隐隐看见一座宫殿,和她如今住的凤翔宫一模一样。 这熟悉的场景,让李未央心头猛地一个寒颤。 她看着身边无数的宫人从她身边走过,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她一样,她仿佛就是一个透明人。 紧接着,她走进了凤翔宫的钦点,看着里面有个女人正在梳妆,熟悉的龙诞香在殿内飘扬,铜镜里的美人俊眼修眉,顾盼神飞。 这张脸,花凉柒不会忘记。 那是她的姐姐花凉溪,只是她的眼角眉梢早已不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尽管精心修饰,依旧遍布密集的细纹,那总是微微上翘的嘴角,此刻已经略有下垂。 这是衰老的征兆。 花凉柒不由惊讶的后退几步,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花凉溪,她不安的咽了口吐沫。 她很清楚,这不是今生,而是前世,是她死了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既然是住在凤翔宫,那花凉溪就是皇后了,那双洁白完好的双手,还并没有被损毁。 这时候,一位宫女走了进来,禀道,“皇后娘娘,选秀的秀女们如今已经住进储秀殿了。” 花凉溪拿起一并金钗悠哉的插在头上,语声不紧不慢的说道,“但凡是相貌出众的,都给本宫做掉!” 那宫女似乎已经习惯了花凉溪这般狠辣的模样,淡然应道,“是,奴婢明白了。” 待那宫女退了出去,站在花凉溪身边的宫女开了口,“娘娘,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明目张胆了,若是被陛下知道,对娘娘可是不利。” 花凉溪却满不在乎的冷笑道,“陛下如今忙着治理朝政,哪里还有心思管后宫的事情,难道这后宫和本宫争宠的还少吗?但就说那个何贵妃就够让本宫头疼的了!流珠,给本宫盯紧了她!” 流珠当即应下,“是,只是如今何贵妃身怀有孕,陛下自然是会关照些的。” 花凉溪听到这话,似乎更生气了,不免高吼了一声,“有身孕又如何!本宫又不是没杀过她人的腹中胎儿!连本宫都没有孩子,她们谁都别想生!你去准备藏红花,本宫是不会让何贵妃生下来的!” 流珠当即吓得不轻,“娘娘,何贵妃寝宫戒备甚严,只怕奴婢下不去手啊。” “那也要想办法,你的脑子是摆设吗?何贵妃若是诞下男胎,以后本宫在后宫可还有地位!” 简单的几句对话,花凉柒是听明白了,原来花凉溪成了皇后的日子也不好过,都人老珠黄了还没身孕,而漓擎冷如今也不宠爱她了,她还是老样子,容不得其他人比她好,但凡是强过她的人,她都要毁了。 这时候,又有一个宫女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对花凉溪道,“娘娘,您该服药了。” 花凉溪看着那碗药厌烦的皱着眉头,可还是喝了下去,随后就丢在地上,药碗应声而碎,紧接着就是花凉溪的咒骂,“真是苦死人了!本宫都喝了这么多的药了,怎么还怀不上身孕!” 流珠不免多了一句嘴,“娘娘,陛下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来咱们凤翔宫了。” 怎知花凉溪更是来气,吼的声音更亮了,“这还用你说,难道本宫不会数日子吗?连你也嘲笑本宫是不是!” 流珠吓得不轻,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慌张的认错,“奴婢不敢,奴婢该死!” 花凉溪恨的牙根直痒,恨道,“若不是那个何贵妃,本宫怎会失宠!陛下当年是何等的宠爱本宫,甚至都不惜杀了跟随她十年的花凉柒!如今一个区区何贵妃算什么东西!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除掉何贵妃肚子里的那块肉,听到了没有!” 流珠哪里敢不答应,连忙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花凉柒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着眼下花凉溪的窘态,她没有觉得一丝畅快,只是有些可怜花凉溪。 当年费尽心机的欺骗她,亲手杀了她,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人老珠黄了,还在为了争宠而算计人心。 她始终是不明白,这后宫从来不缺美人,除掉了一个何贵妃,还有下一个贵妃会上来,看来花凉溪并没有得到漓擎冷的真爱。 忽然,花凉柒的眼前冒出一股白烟,惊得花凉柒不由后退了几步,待眼前的白烟消失,她眼前的一切便都变了。 她忽然看到花凉溪换了一身衣服,气愤的站在与方才不同的位置,而身前还站着一位妙龄少女,肚子圆溜溜的,是怀着身孕。 只听花凉溪怒吼道,“何贵妃!你这个贱人!” 花凉溪顿时就明白了,看来这是场景跳动,已经不是刚才了。 何贵妃悠然一笑,很是得意,对面花凉溪这个皇后,她一副看不起的样子,嘲讽道,“皇后娘娘,您看是拿起镜子看看你自己吧,都一把年纪了,还争什么宠啊,居然还派人用藏红花来还臣妾,真是不自量力。” 花凉溪早已气的双眼充血,“你当年是如何得宠的你比谁都清楚!趁着陛下酒醉你爬上了陛下的床,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可偏偏何贵妃一点都不生气,反倒笑着说道,“皇后娘娘,你曾经得宠那么久,也该知足了!陛下如今正当盛年,陛下喜欢臣妾这年轻貌美的女子也是正常,不过臣妾有一件事倒是不明白,您得宠那么多年,怎么就不见你肚子鼓起来啊,说到底还是臣妾有福,陛下宠爱臣妾这两年,臣妾就怀上身孕了呢。” 花凉溪此刻气得都要爆炸了,她最受不了别人说她老,再加上说她生不出孩子,眼下早已失去了理智,怒吼着,“本宫辅佐陛下这么多年,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本宫入宫的时候,你还是个黄毛丫头呢!你不过就是凭借年轻谄媚陛下,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算个什么东西!” 何贵妃听了这话,顿时也气愤起来,“哎呦,皇后娘娘,您当年是如何得蒙陛下宠爱的,陛下可都和我说了,不过就是从亲妹妹手里抢来的宠爱,你有什么资格在这理直气壮的嚷嚷啊!你以为陛下不介怀这件事吗?陛下如今都有些后悔了呢!”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评头论足,只要我当一天的皇后就不会给你一天的好日子过!” “皇后!哈哈!你认为这件事我会就此罢休吗?我有证据在手,你的侍婢流珠全都招了,我已经把她送到陛下那里去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皇后还能坐多久!” 花凉溪猛然一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流珠她背叛我了?怎么会,她可是侍奉了我这么多年啊!” 何贵妃冷冷一笑,“她被我抓了个现行,肯定是逃不过死的,不过我答应她,只要她肯将你招供出来,我便饶她一命,你还真以为流珠会为了你而舍弃性命吗?你只把她当工具使,她在你身边受罚还少吗?” 花凉溪明显有些慌乱了,呆滞的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何贵妃又是一笑,“我听说花丞相这段时间身体可不是很好呢,在家病着都好几日没上朝了,听说病得很重。哎,你可真是祸不单行啊,如今你也靠不住你的家世了,我看皇帝可否会留你性命呢。至少我出自大将军府邸,陛下定不会不理此事的。” 花凉溪不安的咽了口吐沫,恶狠狠的看着何贵妃,恨道,“何贵妃,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何贵妃一点都不害怕,“只怕你到了阴曹地府,死在你手上的那些妃嫔也不会饶了你吧!哼,你也算是和陛下是结发夫妻了,我倒要看看,陛下对你情义如何?” 随后,何贵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时辰也差不多了,流珠应该和陛下交待的差不多了,陛下应该快来凤翔宫了,皇后娘娘你还不准备准备,想想待会儿你应该和陛下怎么解释呢?” 花凉溪呼吸明显有些加快,唇畔也跟着微微颤抖,是真的有些慌了。 何贵妃不屑的看着花凉溪,摆弄着指尖的护甲,悠哉道,“只要你被削去皇后之位,那便是我的出头之日了,我怀的可是陛下唯一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凭我贵妃之位也是最有机会成为皇后的,皇后娘娘你大可放心,你我斗了这么多年,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的,待会儿我会帮你在陛下面前美言的。” 可从何贵妃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好意,只怕她待会儿会在漓擎冷面前添油加醋才是。 花凉柒站在一旁,看着当下的花凉溪,她越发觉得花凉溪可怜。 第314章 报应,罪有应得 就在这时候,只听外面太监传报道,“陛下驾到……” 花凉溪的脸顿时就变得更加难看了,那是一种无法掩盖的惨白。 只见漓擎冷夹带王者风范的走了进来,金黄色的龙袍格外耀眼,英目炯炯,照比以往,他由内而外的散发着自信。 花凉溪竟想不到,漓擎冷人到中年竟没有一丝老气,反而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花凉溪看着漓擎冷此刻心底变得不安起来,强压着心头不安,故作镇定的朝着漓擎冷施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可偏偏,漓擎冷瞧都不瞧她一眼,而是抬手将何贵妃扶起,声音也是柔和,“不在寝宫养胎,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何贵妃毕竟年轻貌美,一下子就把花凉溪给比了下去,她提唇一笑,柔声回道,“想必臣妾那儿出了什么事,陛下已经知道了,臣妾便到皇后娘娘这里来了,也想问个清楚。” 漓擎冷只不过是付之一笑,他怎会相信何贵妃只是来问个清楚,但到底也没有深问,只是淡淡说道,“这件事朕会给你个说法,你先回去养胎吧,朕晚点过去看你。” 何贵妃乖乖的点了点头,瞧了花凉溪一眼,还是说了一句,“陛下,或许皇后娘娘只是一时糊涂,还望陛下开恩。” 何贵妃果真是会做戏,漓擎冷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何贵妃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花凉溪瞧见何贵妃离开,她便准备起身,可这腿还没站直,就听见漓擎冷忽然冷怒道,“跪下!” 花凉溪顿时一惊,他跟在漓擎冷身边这些年,漓擎冷还是第一次同她这样说话,即便是最近不得漓擎冷喜爱,可也不曾见漓擎冷这般。 花凉溪不免惊异的唤了声,“陛下……” 可换来的却是漓擎冷更加愤怒的声音,“朕让你跪下!” 再次怒吼,终究让花凉溪不敢再开口,乖乖的重新跪在地上。 漓擎冷似乎根本不想再看花凉溪第二眼,雨声淡淡道,“这件事朕也不想听你解释,收拾收拾东西明日搬到冷宫去吧。” 花凉溪顿时惊得变了样,她没想到漓擎冷什么都不问便把她打入冷宫,而且语气如此平淡,就好像那地方不是冷宫一样。 花凉溪怎能乖乖就范,不免高吼一声,“陛下!您怎么可以这么做!” 漓擎冷却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这个天下都是朕的,朕想怎么做还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花凉溪顿时哧鼻一笑,“呵,陛下这天下是怎么得来您自己不清楚吗?没有花家扶持,您能拥有这至高无上的皇位吗?如今父亲病入膏肓,陛下就要过河拆桥是不是!” 这样的话,终究是激怒了漓擎冷,“放肆!朕能留你一命就已经是念及你我多年情分!不然你谋害皇嗣这样的大罪可是要灭九族的!” 花凉溪笑的更加嘲讽起来,“多年情分?呵呵,陛下若是念及与臣妾多年情分,您又怎会喜新厌旧!陛下真的以为臣妾不知道您为何宠爱何贵妃吗?不就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个贱人罢了!当年何贵妃刚入宫,陛下只瞧了一眼就传召其侍寝,之后便封了妃,陛下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贱人!” 漓擎冷瞄了花凉溪一眼,也彻底的怒了,可是却半带笑意说道,“你照比凉柒可差远了!当年朕若不是为了这个皇位,朕也不可能杀了她!” “胡说!陛下您亲口告诉过臣妾,您不喜欢她,您和她演了足足十年的戏码,您喜欢的是臣妾!” “那是因为你母亲是将军府的人,不然你以为朕会接近你吗?让你做皇后,杀了凉柒都是你母亲的主意!” “那又怎样!陛下不还是亲手杀了那个贱人吗?当时她肚子里还有您的骨肉呢,您不还是杀了吗?是臣妾太傻,凉柒帮了你十年你都能杀了她,臣妾居然还奢望陛下能对臣妾一心一意,是臣妾太傻了!” 漓擎冷愤怒的紧了紧压根,严肃着,“你错了,当年是朕没有回头路了,朕需要你母亲家族的支持,所以才会这么做。而你,朕才是和你演了十几年的戏。” 花凉溪顿时就傻掉了,“你说什么?” 面对花凉溪目瞪口呆,漓擎冷并没过多解释,而是继续道,“这些年朕待你不薄,让你做了皇后,给你家世显赫,你应该知足了。” 花凉溪受了刺激,也不再约束着,腾地一下子就站起身,吼着,“知足?臣妾要的多吗?臣妾只想要陛下您的爱,可陛下您给过吗?” “够了!”,漓擎冷终究是忍不住了,“你不要得寸进尺!朕为什么知道如今都没有孩子你比谁都清楚!但凡是有身孕的嫔妃,你都毒害过!还有今年选秀,你把长得美艳的都杀了,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以为你那点伎俩很完美无瑕吗?只是朕不挑明罢了!如今你又要谋害何贵妃,朕若再不惩治你,你就要无法无天了!” 花凉溪反而觉得自己委屈,“臣妾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是因为臣妾怀不上孩子吗?臣妾自打坐上皇后之位那一天起,就没有真正安心过!害怕其他女人得宠,害怕其他女人来和臣妾抢这皇后之位!这后宫,只要臣妾没有孩子,其他人就别想有孩子!” “啪!”,漓擎冷甩手就给了花凉溪一巴掌,打得愤怒至极的花凉柒顿时目瞪口呆,她没想到漓擎冷会打她。 可漓擎冷却没有丝毫后悔的意思,严肃着,“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吗?因为朕派人每日都在你膳食里放了避孕的药物,你能怀上身孕才怪!” 又一个重击敲打在花凉溪的心头,直至今日,她才知道漓擎冷的真实想法,她彻底快疯了,尖声怒吼着,“忘恩负义!我那般爱你,可你却如此待我!你对得起我吗?” 漓擎冷面容一冷,“若是没有你,朕和凉柒的孩子如今都已长大成人了,你不配怀上朕的孩子!” “你居然还没有忘记她!这些年,每到那个贱人的忌日,你都独自呆在御书房不出来,拿着她留给你的丝帕暗自伤神,这些我都知道!你亲自为她抄写千字佛经超度,即便她死了,你把她葬入皇陵,叫好几十个活人守着她!那个贱人!那个有娘养没娘生的贱人已经死了!可是你还是忘不掉她!” 漓擎冷终于是被花凉溪给激怒了,话语也越来越难听起来,“你闭嘴!你看看现在的你,和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拿起镜子好好照照你的脸,满脸的皱纹让朕看了就恶心!凉柒她是天下第一美人,你是什么!” “可那又怎样,陛下不还是亲手杀了她吗?” 如此一句,顶的漓擎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漓擎冷当年为了皇位,的确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虽然他得到了皇位,可这十几年以来,每个夜晚他都没有安稳过。 他总是能梦见血淋淋的花凉柒来找她,肚子裂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直流,怀里抱着一个死透了的男胎,在他面前哭泣。 这些年,他不许任何人提起花凉柒,哪怕只是名字都不行。 因为他害怕,他自知自己愧对花凉柒,发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他总觉得花凉柒仍然在缠着他,每个夜里,都让他从梦魇中惊醒。 过去了这么久,漓擎冷得到了属于自己原本想要的一切,可是却越发怀念和花凉柒当初的日子,回忆起最开始的相爱生活。 令心而论,花凉柒是个很好的女人,以他的一切为考虑,聪明、美丽、得体,不管他要做什么,她总是会第一个想到,美好的记忆可以让他逐渐忘记恐惧,当他看到何贵妃的面孔,他依稀看到花凉柒年轻的模样。 同样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肤,一双清亮的眼睛,只是没有骨子里那份决绝和倔强。 他本应该感到恐惧,可他却得到了另外一种快感。 因为何贵妃十分顺从,一个顺从的花凉柒,这是他难以想象的,这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情和体验。他也没有想过让花凉溪不快,女人就应该听话一点,明白自己的地位,不要作出非分之想,更别妄想主宰他的决定。 所以当花凉溪一下子戳穿他的心思,漓擎冷无比的暴怒,他像一头恶狼一般狠狠瞪着花凉溪,恨不能扑上去将她撕碎:“住口,你住口!” 花凉溪看着漓擎冷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可怕神情,一时之间吓呆了,刚才支撑着她的嫉妒和愤怒变得无影无踪,身子都软了下去,气势也变得弱了:“陛下……,臣妾……” 漓擎冷一把揪住互凉席的长发,毫不留情地抵在墙壁上,吼道,“朕早就受够你了!你原本可以乖乖的做你的皇后,可你却偏偏每次都触碰朕的底线!你可知道这些年,朕每每梦见花凉柒之后,是有多恨你和自己!朕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认识你!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亲手杀掉凉柒!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女人,朕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漓擎冷的牙齿用力地挫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 第315章 大结局 花凉溪这时害怕极了,她很清楚漓擎冷的冷血,她很害怕此时此刻漓擎冷真的会亲手杀了她。 站在一旁观看许久的花凉柒终究是忍不住了,连自己都没发觉的喊了一声,“够了!放过她吧!” 下一秒,便看到花凉溪和漓擎冷齐齐转头瞧向了她。 紧接着,便是花凉溪更为惊恐的模样,惊异的开了口,结结巴巴的,“凉……凉柒……” 漓擎冷也看傻了眼,他惊呆了,松开了抓着花凉溪头发的手,呼吸加快,“凉柒,是你吗?” 花凉柒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原本一直都是透明人的自己,居然被花凉溪和漓擎冷发现了,看来自己只要不出声便不会被人发现。 既然如此,花凉柒也没必要再隐藏,缓缓点了点头,“没错,是我,我是花凉柒。” 花凉溪看着花凉柒身着皇后服侍,吓得后退了几步,“你是鬼!你是鬼!你是来索命的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花凉柒淡定自若的看着花凉溪和漓擎澈,缓缓摇了摇头,语声很轻,“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明明都死在我手里,可是却还能发生十几年之后的生活。” 这样的话,让花凉溪和漓擎澈所听不懂。 花凉柒随后解释道,“你们杀了我之后,我就重生了,重新回到十六岁的自己,我立誓要亲手杀了你们,为自己报仇,为我还未降世的孩子报仇!” 花凉溪不安的咽了口吐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漓擎冷显得冷静了许多,“结果呢?我们都死在了你的手上,对吗?” 花凉溪缓缓点了点头,“没错,你们都死了。” 漓擎冷看着花凉溪的脸,也猜得出她也有三十几岁了,但是却保养的很好,让漓擎冷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花凉柒。 花凉溪惊恐至极,吼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被你杀死,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你这个贱人!” 花凉柒面容仍旧淡然,“你我处在不同的时空,当我重生之后,你就被我害死了,先是弄残了你的双手,再后来便亲手杀了你,至于漓擎冷,你在争夺皇位的时候,便死在漓擎澈的刀下了。” 漓擎冷微微一怔,“漓擎澈?难道你和漓擎澈在一起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 漓擎冷不由心头一紧,他知道当年漓擎澈是多么喜欢她,听着花凉柒这么说,他不知为何,心里带着一点点的恨。 漓擎冷不由干笑了几声,疯狂的吼着,“哈哈,报应,都是报应!这些年你夜夜梦里都不放过我,到最后站在我面前,居然和我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报应,报应啊!” 花凉柒无视着漓擎冷的情绪,淡淡开口,“放过花凉溪吧,她很可怜,而你,更可怜。” 漓擎冷听见了这句话,笑声戛然而止,换做的是苦涩的面容,直勾勾的看着花凉柒,眼底居然涌出了泪花,声音也变得悲情起来,“凉柒,这些年我都在后悔,后悔当初对你的所作所为,总是想着,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肯定不会负你。我得到了皇位,得到了权利,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可是身边却再也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呵护我、照顾我、帮我、爱我,我错了,真的错了。” 花凉柒听着漓擎冷这样的话,心里也是压抑,眉头微微皱了皱,“我曾经恨你入骨,立誓要亲手杀了你。重生之后的我,也经历了很多磨难,我一步一步走来,当你真正在我面前没有呼吸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你的死并不能让我觉得痛快,反而是更加失落。怀缅过去,更加痛恨当初痴傻的自己居然会爱上你。命运的安排,让我看到我死后的你们过的并不幸福,我也就安心了。” 花凉溪此刻咬牙切齿的说了句,“你现在肯定很高兴吧?嗯?很得意是不是?” 花凉柒不由轻浮一笑,“你欺骗了我那么久,我对你的恨更是深厚,可如今想想,你比我可怜的多。或许是自己经历的多了,想法就和以前不同了。” “看你这身装扮,你肯定也是皇后了吧?怎么样?皇后的日子是不是很苦啊?” 花凉柒却摇了摇头,“不,我和你不一样。我嫁给了太子,他继承皇位之后就再也没有纳嫔妃,整个后宫只有我一个女人,我们有一个健康的孩子,我活的要比你轻松的多。花凉溪,你能有今日都是你自己作死,怪不了别人。命运都是公平的,在某一时刻受的委屈,就会在下一时刻补偿。而你,在某一时刻作恶,命运就会在下一时刻让你受苦,这叫自食其果。” “你闭嘴!贱人!贱人!”,花凉溪她疯了,猛然起身抓起榻上的剪刀就朝着花凉柒扑了过来,还叫嚷着,“我杀了你!杀了你!” 花凉柒只是淡然的站着,一点都不害怕,任凭花凉溪朝自己冲过来。 就在花凉溪马上就要刺伤她的时候,花凉溪却穿过了花凉柒的身体,一下子撞在花凉柒身后的圆桌上,惯力作祟,花凉溪手重重的装在桌子上,使得她手中的剪刀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下一秒,便是花凉溪痛苦的模样,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费尽全力转过身,用尽全部力气问出一句,“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说完这句话,花凉溪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漓擎冷看着此刻已经死去的花凉溪,顿时冷笑了一下,“凉柒,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花凉柒摇了摇头,“是你自己放不过你自己,谁能说得清楚,到底是我重生之后的生活是真实的,还是你当下的生活是真实的,但我们都真真实实的活过。” 漓擎冷无礼的瘫坐在软塌上,“我倒真希望我会和花凉溪一样,当下就死在你的手里,你可知道,你今日的到来,会折磨我整整一生,永生不得安宁。” 花凉柒缓缓叹了口气,“这些都是你自己自找的,原本我们可以相守到老的,不是吗?” “是啊,是我自己不懂珍惜。” “其实转念想想,我若成了你的皇后,说不定会和花凉溪一样过得很累,你的骨子里仍旧是冷的,冷的发寒,冷的让人不可亲近。罢了,我本不想打扰你了,今日的确是无心之举,好好处理花凉溪的后事吧,毕竟她是因为太爱你才会这么做。” “凉柒,你别走!再陪陪我!” 花凉柒只是诡异的笑着,不久的将来,漓擎冷会深切的知道,身为帝王,夫妻,君臣,父子,都是他当初种下的恶果。 忽然之间,花凉柒一下子猛然惊醒,额头上冷汗涔涔,却突然被人腾空抱了起来。 漓擎澈抱着她,温柔着说道,“做恶梦了吗?这一夜你都睡的不安稳,叫你还醒不过来。” 花凉柒镇定下来,原来只是一个梦,微微一笑,“没事,的确是做恶梦了。” 漓擎澈将花凉柒抱起来,问道,“什么梦?和我说说。” 花凉柒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梦,什么时辰了?天亮了吧?” 漓擎澈点了点头,“嗯,早就亮了,我看你睡的不安稳便没赶着去上朝。” 这时候,袭秋走进来,禀道,“陛下、皇后娘娘,早膳备好了。” 随后,漓擎澈牵着花凉柒的手走到餐桌,漓擎澈还不忘拿了件披风披在花凉柒的身上。 花凉柒端起一碗海鲜粥,怎知闻了一下就干呕起来,赶忙嫌弃的将海鲜粥丢在饭桌上。 这让漓擎澈慌了神,“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花凉柒皱着眉头,看样子真的很难受,“这东西太腥了,不行,我没食欲,不吃了。” 漓擎澈担忧极了,赶忙吩咐张福道,“快去传太医,快!” 待太医赶到,把脉过后,顿时就惊喜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此话一出,漓擎澈顿时就喜出望外,“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太医万般确认道,“微臣行医数十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皇后娘娘的确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花凉柒也是高兴坏了,面容激动到不行,“怎么会?我不是有不孕之症吗?怎么会怀身孕呢?” “皇后娘娘这些年一直没断过补药,不孕之症也就痊愈了,不过皇后娘娘属于高龄,可千万要照顾身子才是。” 花凉柒喜色连连,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怀孕,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漓擎澈高兴的一把搂住花凉柒,笑的像个孩子,“凉柒,我又要当父皇了,玹霖也要有弟弟和妹妹了,我好高兴啊,我真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哈哈,今天我要大赦天下!好日子,好日子啊!” 花凉柒也忍不住抿嘴笑着,所谓苦尽甘来就是如此吧。 她躺在漓擎澈的怀里,笑的格外甜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