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倾城,主上别撩我》 第一章 不是穿越了吧? 慕容隐看着原本热闹的宿舍变得空空荡荡,刚刚放下的心不知不觉又悬了起来,大学……要毕业了呢! 大家都走了,她买的是明天的火车票,所以就只能享尽这漫漫长夜了。 “呼!”慕容隐呼了口气,坐在床边,翻看着一本杂志。 不知不觉,手上的龙骨戒指忽然亮了一下,虽不至于晃眼,她还是察觉到了。不过并没有因此在意,只当是幻觉。 说起这枚戒指,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记得还是七岁时一个小道士给的,只说什么保身用的,说这个孩子将来有大患。家里人吓得大气不敢出,二十年每天都不让丫头松下,不过渐渐地,慕容隐也不怕了。 突然,肚子不配合叫了一声,慕容隐笑笑拍了两下肚子,“吃面去。” 大学五年,慕容隐学习的是商贸系,在班里是班花,校里是校花,学校男生围着她一个人转,慕容隐已经习惯了这种前呼后应的生活。就是其她女生恨得牙痒痒,每天上学路上不是一根绳子绊到脚,就是一桶水喷泄而下,她怎么可能让那些小贱人得逞,跆拳道,柔道,为的可不是修身养性,防狼,防火,防贱人。 反正自己已经是公认的小白花了,那群男生追求她,道变成了她的错,那群人怎么不和太阳肩并肩呢? 想着想着,眼泪不知不觉埋在眼眶,路途都是模糊的。 就这样左摇右晃的走到一片别墅区的外面,这里可是冥城达官贵人住的地方,从外观也能看出来地方的豪华显赫,什么豪车,女人从来不缺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隐都快要把冥城逛了一遍,她老是这样恋地方的。 远处的车灯晃着慕容隐的眼睛,她微闭双眼,转而退到一旁,有钱人就是了不起。 远处的车停了下来,笛声震耳欲聋。 劳斯莱斯,而且从外观看,一定豪华不菲,慕容隐识趣的往旁边挪了挪,戒指微亮,却敌不上车灯一分一毫…… 车子缓缓发动,却也是一秒,猛然间以最大的马力驰向慕容隐,慕容隐却是浑然不觉。 车子发出一声怒吼,慕容隐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撞飞了。 “啊!” 司机也惊呆了,远处,女孩儿的身下已是一片血泊…… 慕容隐的头发散乱在路上,和着血,更显得触目惊心。 “出事了!”司机基本吓得魄散魂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后面的人微蹙眉,好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的薄唇微启,松开电脑上的视线,“你打扰我办公了。” “总裁……死人了。”司机声音颤抖的厉害,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已经出了汗,他赶紧下了车,拿出手机拨打120。 男人阴嗜的的眸子扫过远方不省人事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见鬼了吗?他的脑子里轰然一般炸裂开来,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划过。 回神间,自己已经走到女孩儿的面前…… 司机打电话的手不由得都松开了几分,电话里传来“喂,喂”的声音。 总裁是在担心? 傅廷初缓缓蹲下身子,他摇着头,眼神里充满疑惑,为什么?这个女孩儿为什么会让他怜惜? 他的手弯了弯,最后伸在慕容隐的小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没有一丝一毫生机的女孩睫毛微颤,最后张开了模糊的实现。 这个男人是谁,好帅啊!绝对比校草帅多了,等会,不是他撞了自己吗?不行,你大爷,本姑娘醒不过来了,你可得每年给我烧柱香啊!想着,慕容隐一把抓住他的袖口,刘楚熙的神色更是冷的吓人,这个世界,还没有女人敢抓他的袖口,要是有,也死的光光了。 “咳咳!”她的嘴角渗出鲜红色的斑驳,触目惊心。 正想推开她,傅廷初的眼睛却被她手上奇怪的戒指吸引了,为什么?为什么这枚戒指和自己的……是一样的? 他那只带着戒指的手缓缓且又有些颤抖的握住她的手,五指相扣。猛然间,两枚戒指发出一道白光,似乎要撞破黑色的夜。 然而只有二人感觉到了,司机在一旁依旧是呈打电话的神态。 时间仿佛定格一样…… 好困啊!为什么越来越困了,眼睛睁不开了,身上的痛楚慢慢减弱,最后没有一丝一毫的知觉,只有眼前还冒着白色的光……不,慕容隐,你不能睡,睡了会醒不过来的,爸爸妈妈怎么办?不,不能睡……可是最后,慕容隐依旧是阻挡不了这突来的睡意,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眸。 傅廷初一下松开了她的手,戒指恢复换样,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珠,最后换来一句不确定的“隐儿?” …… 时空转换,魏国府邸 紫娟正掩着帕子拭泪,紫色的窗幔下躺着个美人儿。 怎么会这样呢?与北国连亲,那个府里的小姐不是千盼万盼,主上看重小姐,这可是一辈子修来的福分呐,如今小姐投河,把魏国百姓置于何地,把主上置于何地? 如今魏国上下都在论小姐的不是,将军的脸面往哪里放,如果不去连亲,将军头顶的乌纱帽只怕是不保了啊! 只想着,床上的人儿缓缓张开了美目,这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一举一动,一投一足,注定是个红颜祸水。 慕容隐其实刚刚就醒了,她透过余光看着周围的一切,一直处于半懵逼的状态,所以还在装睡。 紫娟看着榻上刚刚醒来的小姐,高兴的语无伦次,“小姐,小姐,你醒了,我告诉将军去,这下将军府有救了,咱们魏国有救了。” “哎!”慕容隐想打住她,只是那丫头跑的极快,一功夫的时间就不见了。 绣花鞋,胭脂粉,长袍,府邸,丫鬟,饶是慕容隐再傻,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咳咳!老天,你玩我。 自己难道真的死了?现在她是获得了新生,还是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想着想着,慕容隐迅速穿上鞋子,却没有注意,原来身下还有个台阶,疼到想死。 她整个人摔在地上,不小心碰到了梳妆台,一面铜镜掉在地上,她的手微颤,伸手拿到镜子,照着自己的面颊,这个人……和自己长的竟然是一样的,只是额间有枚红色的痣,女孩儿的头发极长,基本到达膝盖。 “啊!”她一把丢下镜子,不能面对这个事实,她才刚刚毕业,还没有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竟然来这么一出,不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连忙站起来,把厚重的衣服提起来,才刚刚跑到门外,一个震慑力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想去哪?” 这个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像慕容隐这样爱乱来的都吓得一怂。 第二章 出嫁 “呃,那个……喝水……”慕容隐狗腿笑到,不然呢? 慕容渊海驰骋沙场几十余年,一个眼神还不得把丫头吓得跪地求饶? “紫娟,” “老爷!” “好好看着小姐,这三天,什么地方也不准去,要是你敢放她,有你好看。” 慕容隐又是一哆嗦,个人的恩恩怨怨何必牵扯到那么多人呢?搞得大家都不痛快。 “那个……你说完了?”慕容隐试探问道,好像古人是要尊敬长辈的,现在那个谁说话,她也不能插嘴。 慕容渊海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搞得慕容隐傻笑两声。 “你敢死,我就敢杀了你母亲。” “喂!喂!”慕容隐冲着他的背影喊到,可是回应她的只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真是,那老头儿谁啊!”想来就气,她好像还没有招惹过他吧!搞得自己那么被动。 官兵包围小院的声音窸窸窣窣,还偶尔听得到长矛相互碰撞的声响。 “小姐,咱们回房吧,您在任性,连累的可是整个魏国。”紫娟一脸祈求。 慕容隐看的出来,丫头很害怕自己,“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刚刚醒,脑子有点不好使,什么都忘了,你给我讲讲从前的事,我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啊?小姐,你怎么了呀!”紫娟吓得低声啜泣,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怎么什么又不记得了,小姐命苦。 怎么又哭了,她也没招惹她啊!让她哄小女孩,慕容隐只能说,臣妾做不到啊! “别哭了,我就是一点点想不起来。”她拍着小丫头的后背,声音有点不耐烦,不过也没有显现,别吓着孩子了。 “咱们魏国不过是诸侯国里一个小国,几十年来,都是靠和亲来拉拢大国势力的,就算两国交战,咱们魏国基本也是寡不敌众,只有求和。这次北国主上看上小姐本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破旨封小姐为隐夫人,可是,可是……” 经过丫头这么一说,慕容隐基本也知道了,哎!前人犯得错难不成还真要她来填?最无辜的是她好不好。 “然后呢?” “万万没有想到,小姐竟然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情,投河自尽,弃魏国与不顾,差点害了个满门抄斩。” “啊?”那么严重吗?怪不得那老头会气成这样,可是据她所知世家小姐应该贪慕虚荣的占多数,这个原身怎么会想不开呢? 想不开,还不如索性不想。 “我叫什么名字呢?” “小姐别吓奴婢啊!你跳的湖也没有礁石啊!脑子怎么会磕坏呢?” 慕容隐额前冒出三道黑线,她毫不怀疑,这个小丫头在多说一句,她会把她也扔下去。 “呵呵,我就是记不清了,你讲讲,我就明白了。”慕容隐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紫娟丝毫没有察觉到慕容隐的异常,自顾自说道,“小姐名唤慕容隐,是……” “等会!” “怎么了?”紫娟疑惑不解,小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我……叫慕容隐?” “对啊!怎么了?” 她几乎大气也不敢出,慕容隐?不是和她从前的名字一模一样的吗?她到底是穿越了?还是这个人本来就是她?否则原身怎么会和她长的一样呢? 她不敢在继续想了,因为包围她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小姐是咱们魏国有名的才女,大将军慕容渊海的独女,多少达官贵人看上小姐,更有甚者,为了小姐终身不娶……”紫娟一脸憧憬,这样的生活,上天的宠儿,换成世间哪个人不兴奋,谁不羡慕小姐呢? 所以自己这是真的穿越了?可是要怎么回去呢?总不能再死一次吧,小说电视里虽然是这样的,可是万一自己再死一次穿越不回去,那不是白搭了自己的小命吗?好难抉择啊! “哦!我好像都想起来了,丫头,不要担心了。”这是最能明哲保身的办法了,既然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有能让她活下去的理由,现在她就是慕容隐,会为了原主好好活下去的,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就更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现在不是犯傻的时候,更不能自乱阵脚。 她既然是慕容隐,就应该为了魏国好好做一回事,不就是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吗?她怕什么,当初怎么也是学校有名的一枝花啊! “紫娟,我困了,想睡一会。”慕容隐揉着眉心。 “哎!好!” 紫娟把她扶到床边,慕容隐躺在上面慢慢闭上双眼,那晚的事情又像过电影一般浮现在脑海。如果自己不乱跑,现在早该收拾行李回家了吧! …… 北国 “呵,她真敢这么做。”刘楚熙气的把一摞奏折甩在地上。 “主上息怒,想必魏国已经在处理了,慕容,不,隐夫人实在是任性愚蠢至极。” “隐夫人??你们还称她隐夫人?” “主上!” “传我旨意,贬慕容隐为隐美人,她不是想死吗?那我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轻轻一笑,好像地狱的阎王,而慕容隐就像甲板上令人宰割的鱼。 “主上是不是记错了,美人是庶出,可是慕容小姐是作为魏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昭阳公主出嫁,怎么能安排庶出呢?” “她这样做无疑于毁坏我的名声,我还愿意娶她,你不觉得是给魏国一个机会吗?” “主上,您这么做,不是无疑于打魏国嘴巴吗?” “你长本事了?” “……” “慕容隐,你好样的!”他嗜血的浅眸里满是报复。 …… 三日后 “隐儿,父亲不求你能大富大贵,一定明哲保身。”慕容渊海得知最终慕容隐还是会走,一生未曾流下的泪水最终还是为了女儿而流,若不是为了国度,他怎么会舍得把女儿放入狼口? “父亲!” 她跪下来,三日时间,教引姑姑教会了她很多礼仪,虽然她知道慕容渊海说的话,不一定真心,不过她也认了。 这个老头这三天对她的好她都知道,原身和慕容渊海一定是有误会的,慕容渊海只不过是为了舍小保大,母国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母亲!” 慕容隐又是一跪,慕容夫人连忙拉起她,“美人不必眷恋家乡,记得好好活,别得罪人家。” 她的头上是厚重的霞帔,身上穿着红色喜服。慕容隐如何不知,魏国的王一定是想杀了她的,可奈何国度太小,怎敢动她一根汗毛?这次她得罪了那么多人,即使嫁过去,也不过是个工具,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 “母亲,父亲,隐儿要走了。” 慕容渊海看着女儿一步步离去,心里便是一阵痛,慕容隐掀开盖头,最后深深忘了一眼这个府邸……真希望将来的路好走些,她要谢谢这个家……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喜婆沿路撒下花瓣,一路上络绎不绝。 第三章:身下都是血 和亲队伍络绎不绝,仿佛商队一样,各路顶级高手互送,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哎!倘若电视剧里的和亲,女主角一定会怀抱琵琶,等着她的白马王子,可是让她过去,那个什么什么主上还不得杀了她,慕容隐只觉得脊梁骨上冒着冷汗。 自己怎么说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高考更是全校第二,虽然没有古人那么谦逊,将来入了后宫,陪伴君王身侧,那些妃子,别杀自己就好了。 电视剧已经把自己洗脑了,主上不会是个老头子吧!咳咳,不行,怎么也不能失身,哪天穿越回去了,她还要嫁人呢! …… 皇朝,大殿 刘楚熙把玩着玉扳指,他的眼底是浓浓的恨意,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时候他还未曾加貫,年仅十四。 父王派他去打探魏国虚实,父王何其残忍,一同的还有二弟,他是父王最为看重的儿子,可是,看重归为看重,自然是一点点感情也没有的。 那夜,他夜潜将军府,为了偷取一份机密信函,却被官兵所伤,那个时候,他第一次遇见了慕容隐,她救了他,那年,她还只有八岁。 刘楚熙第一次遇见那么好看的女孩儿,他吻了她,从此她便注定会是他的人。 那份机密信函,北国士气大增,打了胜仗。 两军交战,不足十岁的她做为大将军的陪护奔赴沙场。 许是没有任何防备,对面城池,一支箭射进他的胸口。 年不足十岁的她利用他的信任治他于死地。 那天,她恨意的眼眸,像噩梦一样……许是后悔救他,让她成了魏国的罪人! 其实……她和他早就万劫不复了不是吗? 许是上天保佑,他没有死,可是,慕容隐,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所以,你即便是死上千万回也是不能弥补的。 …… 夜 慕容隐正坐在塌前,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红毯,床上撒开一层美丽的屏障,可是这些都不重要,关健正中间坐着的美人唇红齿白,她深色的眸子,不能多看一眼,否则就像一个万丈深渊一样,一不注意,就掉下去了。 今夜,大喜之夜,不过在路上舟车劳顿,她都简直累到爆。现在整个脑袋依旧是懵的,只记得,北国城下,百姓迎接,口中喊着“昭阳公主千岁!”虽说是名义上的,可是,依旧浑身都是不自在的,古人嘛!就是谦逊! 慕容隐轻眨眼睛,看着远处守门的宫女打着哈欠,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她轻轻把盖头掀起来,坐在凳子上,吃起了桂圆。 毫不怀疑,这些一定是进贡的,古人可真会享受。 逐渐,桂圆被她吃了一大半,蜡烛也要燃尽了,寂静的夜越来越深,慕容隐逐渐倒在桌子上…… 她又梦到那个夜晚,自己的身下血淋淋的一片,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好可怕好可怕,她想叫人,可是根本没有人,只有那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冷漠的看着她,他的手上有一枚戒指,和她的一模一样…… 第四章:不如做爱 突然,那个男人遏制住她的脖子,慕容隐拼劲全力想拿下他的手,可是却动不了一丝一毫,只剩下一个无底洞,在坠落,坠落…… 一双略显粗糙的手抚摸着她洁白无暇的面孔,指尖轻轻一划,便是一道血痕,紧接着那只手缓缓下移,最终停落在她醉人的红唇之上。 慕容隐的睫毛微颤,似蝴蝶的羽翼一般引人入胜,许是有些难受,慕容隐的两只手缓缓握住停留在她唇上的那只大手,想把那碍人的东西拿下来,可是……无果。 她的眉毛微皱,许是生气了,嘴角更是撅起。 “喂!”一双手轻轻拍了拍她的面颊,声音略显慵懒。 “哼~”小嘴儿更是翘起,不过这招还蛮好用,慕容隐睁开了双眸,先是闪开一条缝,然后看见一个男人时,一双美眸尽显花容失色,眼睛更是倏地睁大。 主要,这个男人正伏在她身上,慕容隐更像一条八爪鱼一样缠着他,她头上的玉簪已经被尽数取下,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更为气人的是男人的嘴角轻咧,好像在看一场好戏一般。 男子精致的桃花眼,挺翘的鼻子,薄薄的唇瓣对她都是致命的诱huo,她在现代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可是,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这个男人为什么和那个撞了她的霸道总裁一模一样?这不可能是巧合吧!这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流口水了!”接着是男子调侃的声音,慕容隐忍不住往嘴角胡乱楷去,随即发现是男人的恶作剧,狠狠瞪了一眼男人。 “喂!你不会是主上吧!”她已经很尊敬了,否则的话可不会那么委婉。“臣妾不过是小小一个美人,不过是做为昭阳公主的名号嫁过来,其实美人是不需要主上新婚夜过来的,对吗?” “对!”男人嘴角轻扬,松开了她,下一秒就要起来。 慕容隐忍不住轻轻呼了口气。 然而,只是一秒,男人的身体更加紧紧逼迫她,他的一只手轻而易举拉高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就要去松她的腰带。 慕容隐意识到了危险,不停反抗,可是就像做无用功一样,根本没有一点点用。 “喂!你说话不算数,放开我!”明明就是知道嫁过来总有一天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她怂了,本来还以为主上根本看不上她,嫁过来也一点点事情也没有,如果要她失身,还不如让她去死。不行,她不能这样就没有了第一次。 “听到没有,放开我!”这句话可谓是吼也不为过。 腰带卡扣松开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耳膜,慕容隐就像甲板上的鱼,而刘楚熙就是那个屠夫。 指尖一挑,红色的睡衣现在眼前,刘楚熙的眼睛里除了浓浓的情意,还有恨。 他的唇贴在慕容隐的脖颈,吸允着她的美好,他的唇就像一条冰凉的蛇,她从来没有这么的怕。 “你敢碰我,我就去死!” 刘楚熙缓缓抬眸,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深眸,还是有一丝的心软,可是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他又变成了那个恶魔。 “哦?你觉得十年前你把箭射进我的胸口的时候,你还有机会求我吗?……隐儿?” 什么十年前,这个原身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为什么都要她来承担,现在还要失身了,她简直比窦娥还冤。 “不是,主上,中间一定是有误会的,你听我说。” “你说!”他带着玩味的笑容,一只手还不老实的轻掐她的下巴,食指放在她的唇上来回轻触。 “……”那个,她怎么说? “怎么?没话说吗?那咱们还不如做……”他的唇贴近她的耳朵,轻吐,“做爱!” 接着原来捏着她下巴的手往前一带,他冰凉的唇契合着慕容隐甜儒的唇瓣,原来……这个丫头的唇那么可口,都仿佛吃不尽一般。 “唔!”慕容隐的眼睛瞪得老大,初吻,她的初吻啊!你大爷姥姥姨夫,放开我啊! 慕容隐的牙关紧闭,阻挡着她的进攻,刘楚熙的手下移,游过她完美的锁骨,放在她一只小丘之上。慕容隐本就青涩的身子狠狠一颤,他随即轻启她的牙关,驱逐着她粉粉嫩嫩的小舌。 慕容隐的挣扎越发厉害,可是根本动不了他的身体,这家伙总不要来真的吧! 不行,她不能失身,下定决心后,慕容隐闭紧眼睛狠狠一咬,果然,那人原来埋在她嘴里的舌头一收。 再睁眼时,他的眼眸更显深处,嘴角的血证实了慕容隐刚刚的力度。 “你凭什么咬我?” “我怎么不能咬你?”说完,她又怂了,这不是无异于火上浇油吗? 他看着她此刻的眼睛,就好像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她,她站在城门上,手上拿着慕容渊海最为得意的弓箭,毫不犹豫的对准他的胸口,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的死活不是吗?刘楚熙知道,当年他不应该欺骗她的感情,拿走那份机密文件,可是,她竟然会杀了他,这又是为什么? 刘楚熙丢开了她的手,起身,紧接着是下床的声音。 侍女带上了门,“看好你家美人,别让她在死了。” “是!” 慕容隐坐了起来,先是轻轻啜泣,而后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圣母的时候,整理好衣物,她下了床。 找到纸和笔,勾勾画画,如果说在现代那个男人是把她带到古代的钥匙,那刚刚那个和撞死她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是不是让她回现代的钥匙呢? 是不是那个男人在撞死她一次,就可以穿回去了?可是古代是没有交通工具的啊!那么唯一的交通工具…… 最后她在纸上写出“马车!” 对了,只要那个主上驾着马车撞死她,她不就能回家见爸爸妈妈了吗?虽然听着有点可怕,可是这个好像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慕容隐转动着手上的龙骨戒指,反正如果一直这样呆下去,保不准哪天被那个男人吃干抹净了,她还怎么活? 第五章:初见宫斗 夜,格外的静,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慕容隐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就那样趴在桌子上枕着方形的纸睡着了,上面有很多回去的方案,她的口水不着痕迹都洒在上面…… 而览书房内 刘楚熙坐在门槛上,吹着竖箫,本来纳她,不过是想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的,可是为什么?再见到她的时候,他还是舍不得,难道他依旧是没有放下吗?十年的时间可以淡化一切,甚至是她曾经差点杀了他。 他靠在墙壁上,门外有昆虫的鸣声,格外的好听,许是被箫声感染,连昆虫的声音都略显悲伤。 …… 次日凌晨 一排侍女恭恭敬敬端着整齐的洗漱品,两个侍女打开房帘,本想去叫慕容隐的,竟不曾想到。 慕容隐正趴在桌子上,桌子底下是揉的一团团的纸,她的两只手耷拉着,头侧向一旁,本来好看的脸蛋被桌子挤压的些许变形。 一行人似是从未想过传言的魏国第一美玉,在行为举止上竟然是如此的……不拘小节! 看来宫里该闹翻了。 慕容隐狠狠吸了吸鼻子,才感觉到后颈火辣辣的疼,不会是落枕了吧!她美眸微睁,看到面前的一列侍女又是一震,刚好碰到了脖子,又是一阵酸爽…… “啊!”原来的尖叫声改成了哈欠,还很配合的伸了下懒腰。 “美人,洗漱!”侍女跪在地上,把盆子簪子的都举在头顶,显出尊敬的意思。 立刻有人拉着慕容隐端端正正坐在梳妆台前,她忍不住挨个儿的摸前面的小盒子,古人宫廷里的东西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一个侍女开始帮她梳理头发,另一个跪在地上举着泛着香味的水,里面撒满了一层的花瓣。 如果每天都那么逍遥自在,她都不想回去了,看着这些侍女那么低声下气的,慕容隐心里也不是滋味,心里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和大家处理好关系才行。 “好了!美人!” 大约过了一刻钟,帮她盘头发的侍女说道。 在睁眼时,铜镜前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显现出来,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鬓,挽着个淡蓝色的发簪,一直垂到肩际,蓝色的袍子显得她更遗世独立一般。 慕容隐不自在极了,原本刚刚穿越在将军府的时候她也就随便穿穿,从未像现在这样好好审视过自己,这个原主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可是她也不是她。 “美人,要给王后娘娘请安了,今日不能晚。” “哦!”她微叹。 当慕容隐步入大殿的时候,还是被这里的金碧辉煌所震撼了,大殿的中心一个一身红袍的女子坐在上面,金色的凤椅更显高贵。她的十根手指带着四个翡翠戒指,手上把玩着个如意,一看就是上好的材料所制。 “呼!”慕容隐轻轻一叹,随即两个侍女拿来垫子,慕容隐就要跪下请安。 一个略显娇媚的声音率先开口,“怎的,今日妹妹可来迟了?” “给刘夫人请安!”慕容隐可不想摊事,没有经历过宫斗,可又不是没有见过电视里放过。 她微蹲身子,还没有行礼,那人又是一阵讽刺,“我怎么敢当?一个差点死了的人,过去过去,别沾了晦气。” 坐在两侧的妃嫔无一不笑出来,掩着嘴角,虽是痛快的笑,却不失优雅。 “喂……” “都是自家姐妹,刘妹妹是在和你开玩笑呢!”坐在上头的女子缓缓开口,她头顶的发簪数不胜数,虽说是身份的象征,可是带着也是累的够呛,至少对于慕容隐是这样。 第六章 你觉得……我喂不饱你? “我可没有当一回事,有些人还不至于我生气。”慕容隐狠狠翻了个大白眼,她是谁?她才不会怕。 “你……”刘夫人差点没有坐住。 “嘿嘿,玩笑而已,夫人不必当真。”本来不想得罪人,可是她才不是什么低声下气的人,慕容隐可是自称小辣椒啊! “给王后娘娘请安!”慕容隐懒得和那人在废话,她恭恭敬敬跪在垫子上就是一礼。 “免礼!” “是,”缓缓直起腰身,头上的青丝有的散到身前,慕容隐别在腰后,她这一个举动,更是魅惑万千。 有些人更是气的牙痒痒。 “赐坐。” 慕容隐缓缓退到一边,侍女早已经备好一个方方的檀木桌子,慕容隐的眼睛都要直了,檀木?坐在这里那么多妃嫔,都用檀木,终于知道为什么百姓那么苦了。 “哎!隐姐姐。”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叫着一旁还在发愣的慕容隐。 “……嗯?怎么了?” “早就听说魏国的第一美玉慕容小姐倾国倾城了,今日一见,果真不虚。”小丫头咯咯笑着,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嫣美人也是刚刚进宫,两位妹妹可是要好好熟识熟识了。”王后倒是注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对啊!虽然慕容隐在现代已经二十了,可是这副身体还是略显青涩,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在古代,这个时候嫁出去也是老姑娘了。 “我看嫣儿可爱的紧,嫔妾自然喜欢这么一个妹妹。”说完,慕容隐掩面而笑,这几天姑姑教的礼仪,可没有白学,要是露出破绽,贻笑大方可怎么办。 “不过……嫣儿看着姐姐总会想起个人来。”小丫头笑的很天真。 “哦?你说说,我像谁?” “像,像嫣儿的长姐,怎么都是亲切的。” 这句说完,大家又是一阵笑,不过是有的虚假些,看着平平常常的谈话说笑,可是慕容隐也不是傻子,任何时候都要警惕才好。 …… 回到藏月阁的时候,慕容隐都快虚脱了,她的贴身侍女正在帮她揉肩,紫娟做为陪嫁丫头站在一旁。刚刚大殿之上,都是各怀鬼胎,她不免会有些怕。 “窈窕,紫娟,你们两个都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将来无论如何,咱们三个就是绑在一起的蚂蚱,谁也不能背叛谁。” 许是担心吧,慕容隐拿过窈窕刚刚还在替她捏肩的手,又叫过来紫娟,握住她的手。 二人都是陪原来的慕容隐一起长大的,为人她一定相信,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谁也不知道将来如何。 “美人什么话?” “对啊!不管宫里人怎么样,我们怎么会背叛小姐呢?” 突然帘子被两个公公打开,刘楚熙从中间进了来,“在说什么?” 慕容隐赶紧撒开了二人的手,两个人立马退下了。 帘子被放下来,接着是门合上的声音。 怎么都走了,气氛有点不妙啊! “嘿嘿,主上,您老来了,请坐,请坐,我去给您倒杯茶!”慕容隐狗腿说到。 “不用,我不渴。”刘楚熙大步上前,坐在凳子上。 他看向一旁已经石化的慕容隐,不觉有些好笑,十年未见,这丫头变的还真多,“过来啊!” “嗯?哦!”慕容隐挪过来,坐在桌子那头,虽说桌子很小,即使慕容隐坐在那头,也不显空当。 可是刘楚熙的额间硬是拉下三道黑线,她可真……找死。 “你做那么远,我们怎么说话?” “啊?挺好的啊!这样多好,还有足够的活动空间!”慕容隐说完,还很配合做了个大幅度的夸张动作。 “你很怕我?” “怎么会,人一老,就爱多想,你看你,现在脸阴沉沉的,皱纹挤出来了多影响形象哈!”本来是句调侃的话,可是面前的男人脸色却是更难看了,刘楚熙感觉有几支箭狠狠戳进他胸口,慕容隐,你真可以。 “那个……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的。” 话未说完,刘楚熙一个横抱,慕容隐惊呼一声,“喂!要做晚上做啊!现在大中午的,你不饿,我还要吃饭呢!” “你觉得……我喂不饱你?” “……”他好污啊! 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一个翻天覆地,慕容隐被重重压在床上,他与她双手合十。 慕容隐简直后悔,自己在现代好歹也是练过跆拳道,拿过奖的,可是这副破身体偏偏柔弱到爆,一点点力气也没有,她要欲哭无泪了。 “隐儿,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折磨你,报了当年你差点杀了我的仇?”明明是阴狠的声音,却被他说的那么暧昧,尤其他趴在慕容隐耳边,热气不断喷洒在她的耳垂。 慕容隐想哭,“你们两个人的恩恩怨怨,干嘛牵扯我一个无辜的人,我还不够可怜吗?你还要强迫我,你放开我,放开……” 刘楚熙才不会管她说什么,他的吻炽热的喷洒在她的脸上,还有脖颈,慕容隐不断摇晃着脑袋,像躲他,却不过是杯水车薪。 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啊!姓刘的,你信不信我杀了你,简直变态啊! 逐渐,慕容隐感觉腰间有个坚硬的东西在不断变大,丫的,不会是男人的那个吧,他还真发情啊! “主上,主上,你听我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以后我不招惹你了。” 可是根本没有用,她的衣服在一件件剥落,最终还剩下个肚兜。 刘楚熙的手控制着她的手,她的脚也使不上劲。 “我不会招惹你了,你也别招惹我,喂!” 终于,刘楚熙吻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所以……她是成功了?可是,开心的心情还没有持续一秒,只觉得身下一疼,撕心裂肺的疼,慕容隐的眼睛逐渐黯淡下去,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他的手抚上她的额前,那里都是汗珠。 “隐儿,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我会一点点的折磨你……” 他的手抚平慕容隐紧皱的秀眉,在她额前红色的美人痣前印下一吻。 第七章 一同进宫的还有旁人? 一双玉手缓缓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她裸露在光线下面的皮肤闪着耀眼的光芒,尤其是还在微颤的睫毛,上面闪着泪珠,湿哒哒的飞在空中,被吻得略微发肿的嘴唇,更是妖艳十分。 “嘶!”慕容隐缓缓张开双眸,身上便是钻心的疼,尤其是腿根深处更是一点点也不能动,两条腿软的她不敢动弹。 所以,她现在不用再害怕那个禽shou让她侍寝了?自己保存了二十年的贞洁啊!本来是留给自己将来最最最亲爱的老公的,可是一夜之间就给了个禽shou,不能忍。 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一件妃色的睡衣,上身是齐胸的款式,下身的裙摆拖到地上,那个混蛋早已不知所踪,还好他不在,要不然她非得杀了那男人。 慕容隐缓缓下床,系好腰带,床单上刺眼的红刺激着她,她连忙捂住眼睛,不在看了。 慕容隐到桌子旁倒了口水,她竟然从昨天中午睡到了早上,就算是现在,手臂依旧是酸涩的抬不起来。 “美人,你醒了。”紫娟本是在外头守夜的,听到动静也进了来,她把卧房两侧的帘子给掀起来,又点上了檀香。 “那个……” “怎么了?” “我这衣服……” 紫娟逐渐明白慕容隐的意思,她嫣然一笑,“奴婢给换的,主上走了好久了,还派了些奴才赏了东西。” “呼!”还好还好,最后一点尊严保存住了。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虽说早做好了准备,可是宝贵的第一次就这样没有了,还是被那个混蛋拿走的…… “其实像美人这样的七品,前三日是不能侍寝的,主上今儿宠幸了美人,估计六宫都该知道了,王后和各宫掌事的送的东西都快放不下了。” “所以……接下来我是不是更危险了。”慕容隐拿着杯子的手微顿,在手里摇晃着,最后轻轻搁在桌子上,荡起微小的水花。 “美人不用怕,现在没人敢乱欺负咱,一切都有主上呢!”紫娟历经的事情多,懂得更是比慕容隐多上许多。“美人的饭食都由奴婢把关,且都会用银针试毒,不会出一点问题。新入宫的其他人现在肯定气的牙痒痒。” “陪我一起入宫的还有旁人?” 她不是做为昭阳公主的身份出嫁吗?嫁礼准备的更是豪华百倍,难道主上还另纳了旁人? “一同进宫的还有陈国的嫣美人,就是上次的那个小丫头,另一个是咱们北国尚书女儿,有名的才女赵美人。” “你懂的好多啊!紫娟,”慕容隐一脸敬佩。 “一入宫门深似海,紫娟自然什么都得留意。” 反正慕容隐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也不想听了, “好紫娟,咱们做桂花糕玩吧,今天就去!”慕容隐摇着紫娟的手,嘴角微微嘟起,像个小孩子。 “行行行,只不过美人应该去拜见拜见嫣美人和赵美人的,不然旁人说闲话就不好了。”也不知道小姐最近怎么了?自从投河自尽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以前的时候对大家是好,可是却依旧高傲,也是终究瞧不起下人的,难道差点死一次,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隐姐姐,不必去看妹妹的。”一个俏皮的声音传来,慕容隐一回头,看到一个眼睛澄澈,天真无邪的女孩站在帘子后头。 “哎?是你啊!快过来。”慕容隐一见到这个小丫头,心里便舒畅了很多,她笑起来真是好看。 “姐姐昨儿回来也不找嫣儿玩,哼!”她小嘴一撅,坐在慕容隐旁边的凳子上,惹得紫娟和慕容隐就是一阵笑这个丫头真是难得的可爱,看到了让人忍不住想掐她的小脸蛋。 第八章: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姐姐本来是想去看看嫣儿的……”慕容隐忍不住去哄她,可奈何小丫头的嘴更快一步, “一定是主上不让姐姐来看嫣儿!现在六宫都闹翻了天,都知道主上提前宠幸了姐姐。”小丫头心直口快,抢着便说道。 “她们怎么说?” “说姐姐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呗!反正众说纷坛,什么都有。”嫣儿拿起瓷杯,小心捏着。 “嫣儿呢?想不想主上宠幸你呢?”慕容隐半开玩笑。 “主上能宠幸我,我当然高兴,不过咱们主上不好色,一年进后宫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现在只有几个公主,膝下没有世子。” “一会洗漱洗漱,去百花园采些桂花来做桂花糕吧!”慕容隐把头发别在身后,紫娟赶紧过来帮忙,显然她不想提那个王八蛋的事情。 “好啊!百花园据说修建了十年,废了许多人力物力,不过也着实好看。”小丫头倒是什么也不知道,依旧笑的开心。 …… 阳春阁 “据说嫣美人一大早上就跑到藏月阁去了,天天顶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给谁看啊!怎么也是个早死的货。” 赵美人睡在长椅上,一旁的丫头只觉的气的牙痒痒,谁不希望自己家的主子得宠,这样子奴才也是高人一等,扬眉吐气的。 “她不是个省油的灯,”椅子上的人懒懒散散的声音传来,她秀气的眉头微皱,丫头立马小心把躺椅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美人下次定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不急,慕容隐才是祸患,现在不用我出马,六宫的人都该恨死她了。”赵美人深深打个哈欠,把手搁在一旁的檀香上方,拿到鼻尖嗅了嗅…… 慕容隐和嫣儿到白花园的时候,都被震撼到了,这里的一景一物,虽不是浑然天成,都是工匠后期修订的,可是却丝毫没有瑕疵,就连鹅卵石铺的小道和周围环境都是那么契合。嫣儿虽是在陈国也是富家小姐,更是少不了出来观赏花物,却也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地方。 “姐姐,百花园的桂花林在哪里?”嫣儿没有表现很大的震惊,她的一投一足都不能表现出穷酸僻壤里小门小户的感觉。 相反,慕容隐的表情可有趣多了,这个时候教引姑姑交代的礼仪早就被她抛到脑外了,这个时候嫣儿叫她,她才回神过来。 “桂花林我听婆婆说过,好像是……” “美人,紫娟懂得多,紫娟带着美人和嫣美人吧!”紫娟插话插得快, “你呀!”慕容隐的声音略带一丝宠溺。 嫣儿身后跟着三四个侍女,她从小娇生惯养,人前人后,陪着的人多些,慕容隐且相反了,妖娆和紫娟虽然都是自己的陪嫁丫头,可是在将军府的那三日,一直是紫娟照顾着起居,所以她更相信紫娟,一直拿紫娟当在这里最好的朋友,因而去哪里几乎都是带着紫娟。 紫娟自然感觉到了小姐的变化,从前她确实不是这样子的,自从小姐死里逃生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但是她毕竟是个粗人,不会想那么多,而且现在的小姐那么好,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会随意揣测呢? “看,桂花林!”紫娟一脸兴奋,用手指着上面的牌匾。 白色的碎石拼接成的一块牌匾,大气又不失庄重,还有些浪漫的色彩,慕容隐撑起拿过来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帕子,就要去接桂花。 “走,紫娟,嫣儿,桂花糕这个东西,我最在行了。”当初慕容隐上学那会,会做的东西可多着呢!什么绿豆饼,海棠酿的酒……她最喜欢这些小玩意了。 “美人以前不是做的不好吗?可别打肿脸充胖子,一会可就知道美人的技术了。”原本一句调侃的话,不禁把慕容隐拉回现实,刚刚得意忘形,差点露陷了,不过小丫头傻乎乎的,应该看不出她不是真的慕容隐吧! “没事,紫娟看我的,到时候我来打下手,你来做,我可不就得闲了?”她赶紧一句不经意的解释,缓解了尴尬。 “一切有紫娟呢!” “姐姐有了紫娟也不管嫣儿了,”此刻嫣儿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两个侍女正在给她捏腿。慕容隐些许反感,这里的人都是那么矫情的吗?连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也快被这个大染缸弄脏了。 “我和紫娟在摘桂花,嫣儿也过来一起做吧!”虽是不喜欢小丫头的娇气,可是慕容隐知道这也不是嫣儿的错,毕竟在这个人有三六九等的古代,她还能有那么一丝纯真,已经很不容易了。 “嫣儿还是看着姐姐做吧,这身衣裳是进宫的时候新人各有一匹的,王后娘娘知道嫔妾身体长的快,特地多做了一匹。刚刚裁了做衣裳,可不能弄坏了……” 剩下的话,慕容隐已经自觉屏蔽掉了,她和紫娟对视一眼,紫娟的眼神应该是告诉她忍着。不过慕容隐接下来并不开心。嫣儿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她身后有人吗?有了王后又怎样,过来耀武扬威吗? 慕容隐对她的最后一点点好感也没有了,接下来她们很少说话,只有慕容隐摘桂花熟练的声音,紫娟和她偶尔玩笑几句。 后来又过了一会,嫣儿实在无聊,也带着侍女走了,可能她自己也知道打了一手的烂牌吧! 慕容隐看着嫣儿离开,摘桂花的动作也慢了些,紫娟看了她几眼,缓缓开口,“嫣美人许不是有意的,不过她想炫耀,却不知道好不容易在美人这里留下的形象被她一下就给破灭了。” “嫣儿倒是蠢,”慕容隐把桂花撒在帕子上,紫娟连忙找来一根绳子,系好。慕容隐伸了个懒腰,她连忙过去帮慕容隐捏肩。慕容隐一边锤肩一边谈到,“新来的赵美人是不是也是个有心机的?” “她是北国尚书女儿,看着自己的爹爹历职官场,勾心斗角,多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紫娟小心收拾好桂花。 “这样子多累啊!”她不由得感叹,如果在现代,她才不会活的那么累。“桂花都好了,咱们先回去,晚上应该就能做好了。” “行!”紫娟笑道。 第九章:做桂花糕 藏月阁里慕容隐和几个丫头都忙疯了,慕容隐在压制桂花,紫娟和妖娆在做糕品。周围还有一堆侍女,在看她们三人。 “一会一定要注意火候,火候大了不好,小了也不好。”慕容隐从侍女洗净的桂花里捏起一片,用一个圆形的器血把桂花压扁递给紫娟。 “紫娟知道,从前将军府小姐可不喜欢弄这些,最近可变了呢!”紫娟接过来,一边低头捏着糕品,一边回道。 “可不是!”妖娆附和道。 “你们啊!现在变着法的取笑我。”慕容隐不以为然,有些事情不怕她们多想,就算想多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她穿越,顶多也就是差点死了,现在知道一些从前不会的该怎么做了。 “美人可不能怕紫娟姑娘取笑美人,实在是美人现在什么都会,哪像将军府里出来的?”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捂着嘴巴轻笑,说完,一群人又是一阵笑。 慕容隐真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好笑的?古人的笑点未免也太低了吧!不过,想归想,她们这样子做还是为了博自己高兴,慕容隐也跟着干笑起来。 …… 凤鸾殿 “娘娘,藏月阁好像在做什么桂花糕,据说特别热闹。”一个小侍女递茶的时候察言观色,果然,李风儿喝茶的手微顿。 “做个桂花糕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的秀眉微皱,一只玉手轻轻捏着自己的腿,侍女赶紧帮她。“你也是的,不是说有新进贡的龙井吗?给本宫喝的什么茶?” “奴婢该死,只是原是有的,刘夫人说主上喜欢她那儿的饭食,免不了去坐坐,自然要准备上好的龙井,就……”侍女微微低头,谁不知道刘夫人是有名的嚣张跋扈,仗着家世显赫,主上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宫里横行霸道了那么多年。 “就都拿走了?”李风儿冷笑。 “是……” “随她便,对了,你说藏月阁那边怎么了?”李风儿自是一点也不想提起关于刘若止的任何事,小丫头倒是惊,赶紧顺着她的意,岔开话题, “藏月阁那边做桂花糕,本是没什么的,只是主上提前宠幸隐美人,六宫更是众说纷坛。据说隐美人心地善良,对待下人又好,据说藏月阁的丫头婆子还有公公今儿都在搭把手做桂花糕,隐美人更是亲手指教,猛一下六宫又对她褒贬不一。” “哦?怎么个说法呢?”李风儿早就知道她不是池中之物,所以一直心态都比较平静。 “有的说她就会收买下人,邀买人心,必不是个省油的灯。也有的觉得隐美人为人处世都是极好的,怪不得提起被主上宠幸。” 李风儿只是重新拿起刚刚那杯茶,抿了一小口,“她以后的作用一定大着呢!对了,上次主上赏的桂花糕,你包些送去吧,就说让隐美人尝尝这个和她做的有什么不同,也算尽了本宫的一点心意。” “是!”侍女下去准备了,李风儿却依旧是淡淡一笑,似血的红唇微勾,刘若止在自己宫里该闹翻天了吧! 第十章 你不是隐儿 “莺儿,注意火候,”慕容隐正在小厨房监督带领她们,“这个不是这样子的,别弄坏……对,” 她一边谈着,一边徘徊在几个侍女间。 “美人,王后送了些桂花糕过来让大家尝尝鲜呢,看看和我们做的是不是不同。”紫娟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扯着慕容隐的衣角,看她大汗淋漓的样子,应该是特别兴奋。 “你们分了吧,假心假意!”慕容隐微微嘟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美人不能这么说,王后娘娘待人极好的,就是刘若止那个刘夫人坏的很。”紫娟咬牙切齿谈到,恨不能剐了那人。 “紫娟,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不然以后会吃亏。”慕容隐两只手握紧她的肩膀,眼睛里透露出坚定。 紫娟耷拉着小脑袋,许是小姐变了,现在的她有时候都敢对慕容隐有情绪了。 慕容隐放开她,“一会你送点给主上吧,” 紫娟转悲为喜,睁着一双清澈耀眼的双眸,“嗯,美人对主上可真好!” “你呀!”慕容隐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还不是怕别人说闲话,表面上的功夫也要做。” “不过,美人,这样的事情还真不能紫娟去,”紫娟若有所思,歪着头看向慕容隐。 “总不能我去吧!” “嗯!” “……” …… 览书房 刘楚熙握着毛笔,纸上却没有丝毫勾画的痕迹,他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坐在这里的了。 纸旁是一支锈迹斑斑的箭,十年前就是这支箭害的自己差点丧生,他知道慕容隐一直对自己有心结。恨意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去,现在他到底还是恨她的吗? 在她刚刚进宫的那晚,她趴在桌子上,手里抓着桂圆,脸色微红,他没有舍得吵醒她,或许他就不恨她了吧! 刘楚熙小心翼翼拿起箭,轻轻吹拂上面的灰尘,既然都过了那么久,他就不该置气,隐儿是他的,就一生只能是他的。 门被轻轻打开,冒出个小脑袋,刘楚熙原是生气的,不知道外头的狗奴才做什么吃的,不经允准就放人。可是当他看到来人是慕容隐的时候,赶紧放下了那支箭,藏在桌子上的纸下面,心情更是格外的好。 “嘿嘿!”慕容隐拖沓个身子走过来,鞋子若有若无擦着地,看上去随性的很,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刘楚熙差点以为面前的人不是十年前的隐儿呢? 她的手里提着食盒,走到书桌旁,往上头一放,正好压在纸上,下面放着箭,难免会不平稳。她嘟唇,从纸下面抽出箭。 刘楚熙想阻止已经不能了,他连忙想夺,慕容隐也不是吃素的,猛的后退了几步,桌案甚是宽,他也阻止不了她。 慕容隐微蹙眉头,仔细翻转箭支,一只手摸着上头的纹路,“这个很久了吗?” “你不知道?”刘楚熙的眼神微冷,她给忘了?没有一丝丝愧疚感,给忘了? “什么和什么?”慕容隐更诧异了,她抬头,正好看到他在桌子那边的神色,甚是吓人,如果不是她自制力好,都该一哆嗦了,简直比冒着冷气的空调还冷。 熟知自己说过话了,她连忙走上去把箭放回了桌子上,这支箭本就材料特殊,重力也不是一般的箭所能比的,因此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音响,倒是把他拉回现实。刘楚熙垂下眼眸,眼神复杂,直勾勾望着那支箭。 慕容隐是傻,可是现在她瞧着他的神情,也知道刘楚熙是真的生气了,怎么了嘛!她没有惹他啊! “喂,你没事……” “你过来,我想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不好吃!”他自然笑出声来,差点让慕容隐忘记了这个男人曾经强女干过她。 “哦!”都怪紫娟,不愿意帮自己送,要不然哪会有这样尴尬的场面? 她挪到刘楚熙身旁,也不是身旁了,还隔着个桌子,从食盒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一个桂花糕,递到他唇边。 只是刘楚熙的眸色更冷,嫔妃和王的主仆之分?她不知道吗?嫔妃怎么可能有给王喂东西的权利,必得双手呈上才不显身份,慕容隐好歹将军之女,难道没有姑姑交过她? 慕容隐见他不肯张唇,生气的把绿豆糕放回食盒,“主上一会吃吧!臣妾告退了!”她行礼,正欲退下,刘楚熙猛的站了起来,拉住她的手,他微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唇瓣轻而易举吓着了慕容隐。 “你怎么……” “你不是隐儿!”这句话与其是否定,更不如说肯定,他认识的慕容隐端庄大方,一投一足,大家闺秀,怎么会是如此洒脱豪放的性格? “我……”她看着他的眼眸,是真怕了,她做了什么?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怀疑她? 刘楚熙瞧出慕容隐隐忍的神色,拉着她的手松开,随后走到慕容隐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眸,似乎是想要寻找什么端倪。 “你是谁?怎么会和隐儿一模一样,我早就怀疑你了,你所做的事情都不是隐儿所能做出来的。” “我怎么会不是慕容隐?只是失去了记忆,我什么都忘了!”她正视他,如果他猜出她不是他心中所爱,杀了她,她倒是一身轻,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跌落水里会磕坏脑子?”刘楚熙缓缓伸出一只手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转而向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不相信?”她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你是不是慕容渊海找的障眼法,他不想他唯一的女儿纳入北国,真正的隐儿在哪儿?”刘楚熙摇晃着慕容隐的肩膀,她如玉的长发随风飘散,看起来惊心动魄,更是美丽动人。 “她们都说我死了,因为在我投河自尽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紫娟和下人都知道,即便我没有说,她们照顾我的起居,又怎会不知晓?”她想挣脱他,可是这副身体太柔弱,根本手无缚鸡之力,她只是尽她所能,把伤害减到最小。 刘楚熙的眼睛泛着红,他已经要疯了,面前的人和那个隐儿根本就不是一个人,隐儿一定是在投河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这个女人就是个障眼法。他掐着慕容隐的手用着力,正在慢慢加深,慕容隐仿佛听到脖颈有骨头响动的声音。 眼前慢慢的变白,最后一点点亮光也没有了,她仿佛看到手上的戒指在泛光,只是不明显……接着一个柔软的胸膛抵着她,她好像掉入了万丈深渊,正在下坠一般的难受…… 第十一章:美人痣 “隐儿?隐儿?”好熟悉的声音啊!是那个刘楚熙吗?他竟然把自己活生生给掐死了,想不到在古代她死的那么悲催的啊!才几天就被识破自己了? “隐儿,你醒醒……”“她这是怎么了?不是脱离危险了吗……”“她怎么眉毛不眨了?医生,刚刚她就要醒过来了,你没有看见吗?医生……” 慕容隐仿佛隐隐约约听到有医院里的器械在响的声音,还有点滴里的水流动的响声……接着一切再次变淡…… “咳咳咳……咳咳咳……” 再次睁开眼睛,却是躺在龙床之上,她轻轻坐了起来,几乎把自己的脸都揉的扁扁的,是热的?怎么没有死呢?不应该穿越回去了吗?刚刚明明感觉到医院了啊!不会错的,还有浓浓的药水味,怎么现在又回到这个破地方了。 慕容隐尝试动了下嘴唇,才发现现在的自己发不出声音,看来刚刚刘楚熙真的想杀死她。 她尝试穿上了一只鞋子,另一只没有穿上,就跌在地上,身上哪里都疼,这样摔下来更是不得了,简直酸爽到爆啊! 再次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身褐色的长袍,上面绣着芍药,慕容隐不敢在动了,他身上的味道她不敢忘。 “隐儿,来!”刘楚熙蹲下来想扶她,慕容隐倒没有矫情,任他横抱起,放在床上。 刘楚熙小心替她盖上了被子。 “我……刚刚没有吓到你吧!”他当时却是想掐死她的,可是在慕容隐不省人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她眉心的美人痣变成了妖娆的牡丹。 曾经他听慕容隐说过,在她小时候眼睛能看见妖鬼,后来作法的道士说过,她眉间一点红阴气重,会引鬼……如果长此以往,活不多时,才求的龙骨戒指,据说是上古之物,屈妖的。 慕容隐一但不测,眉心的美人痣就会幻化成牡丹痣,她是转世的圣女,这更是家族的象征。 虽然慕容渊海没有听信道士言语,不过众说纷纭。倘若慕容渊海真的找了一个和慕容隐一模一样的女人来迷惑他,那刚刚那个牡丹就不会出现,所以,慕容隐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失忆了,可是这些全都是他的错,他还差点杀了隐儿。 慕容隐始终紧抿着唇,刚刚怎么会回到现代的?究竟是她的幻想,还是一切都是真的?她差一点点就穿回去了? 这个姓刘的,要么别掐她,要么掐死她得了,把她整的半死不活的是什么鬼!真想把他眼睛戳出两个大窟窿来。 “隐儿,这次是我的错,你不会生气吧?”刘楚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小心翼翼看向她,一只手轻轻替她按摩脖颈的掐痕。 不会生气你大爷啊!慕容隐瞪着他,细看竟有些可爱动人。刘楚熙瞧着她的模样,差点笑出来,以后他都不会在怀疑他的隐儿了,如果她忘记了那段记忆,就忘掉吧!反而不会平添烦恼。 她做不到小家碧玉,大大咧咧的性格他也喜欢,这样的她不畏惧他,不似宫里其她嫔妃阿谀奉承,因为他是主上。 她就是最真实的慕容隐,他一个人的隐儿。 第十二章:都是那个贱人 “我刚刚……你能原谅我吗?”刘楚熙顿了顿,期待似的看向她。 “不能!”凭什么啊!随随便便死,要掐死她好歹送她到西啊!“除非……” “除非什么?你说,我一定改。”他激动的拉着她的手臂,他差点杀了她,如果她死了,他还活着做什么? 慕容隐示意他扶她坐起来,刘楚熙笨拙的把她拉起来,顺便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除非以后你不能随便碰我,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和我有肌肤之亲,你能做到吗?” 慕容隐一本正经似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刘楚熙神色微暗,松开了她白嫩的手。 “和我在一起,你就那么不甘愿吗?” 慕容隐差点没忍住锤他一拳,他三宫六院的好不,多她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她又不是祸国秧水,又不指望他守着她,做什么闭月羞花,为了她回眸一笑百媚生,皆不言六宫粉黛无颜色。 “不是不甘愿,就是没有安全感。”她把头撇向一旁,没有想过为了国事日理万机的主上,竟然会这样和她说话,而且人帅多金,简直现代版的钻石王老五啊!真怕哪天喜欢上他了。 “安全感?那是什么?你说,我都改,你只要老老实实留在我身边就好,别离开。”刘楚熙把她搂在怀里,听她原本沉稳的心跳在慢慢加速,身子也愈发滚烫了。 “你……身子怎么一下那么烫。”刘楚熙微皱眉头,想探她的额头,慕容隐立刻推开他,把被子举在头顶,“我要睡觉了,你别陪我了。” 丫的,撩妹子都不会,姓刘的要这颜值有何用?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真是大胆,你是唯一一个在国君面前不称臣的,还敢轰我!”刘楚熙好笑道。 “随你怎么想,对了……”慕容隐顿道,“以后你别老是看我一个人,六宫的白莲花绿茶婊一个个的瞪着我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你还怕她们不成?” “我可不想被百姓说什么祸国秧水,你脑子是用来吃饭的吗?”慕容隐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却还是被刘楚熙轻易捕捉到了,他隔着被子敲了下她的额头,“你脑瓜里想什么呢?” 他小心替她整理了下床褥,起身, “你去做什么呀?”她坐起来,盘起来的头发已经微乱。 “书房,你不是不让碰吗?”刘楚熙浅笑,深情看了眼她,便离开了,门口的侍女行礼,接着掩上了门。 只留下个守夜的小宫女在换蜡烛。 “还真走了,”她说出来的话把自己吓了一跳,主要语气那么依依不舍干嘛?穿越一下变的好犯贱啊!慕容隐使劲一卧,发出一声响,守夜的小宫女吓的一哆嗦,蜡烛差点灭了。不知道……美人后背疼不疼。 慕容隐简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这个不叫得意忘形,而是自找罪受了,疼的想死啊!可是意识到还有人,只能忍住了,还发出一声懒懒散散的哈欠声。 …… 撵骄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吱呀吱呀声,刘楚熙半倚着骄身,修长的手指一下没一下的击打着扶手。 突然,轿子停下,刘楚熙微睁黒眸,紧接着继续合上。 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孩,打着个灯笼,请安,“主上,刘夫人沏好了茶,是主上最中意的茉莉花,都出三四遍色了,说要请……” “我刚处理好奏折,没时间去品茶,再者,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喝茶?就说我没有时间去,让你们夫人分给下人算了,”他把手放在唇边,打了个哈欠,“走!” “是!” 轿子渐行渐远,侍女无奈叹口气,提着灯笼离开了。 “都是那个贱人,都是那个贱人!”刘若止把茶都推翻在地,侍女太监们一个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通通跪在地上,低着头。 “主上从前从未这样过,可是她一来,先是提前侍寝,现在主上又对我冷淡,”她恨意的眼眸转了一周,最后定格在那个先前她派去的侍女身上,那女孩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她上去就是一巴掌,一个贴身侍女忙过来抱刘若止的腿,“夫人息怒,打死奴才们事小,气坏了身子是大。” “滚开,”她上去又是一巴掌,侍女嘴角出了血,就是不敢动,只是眼神充斥着恐惧,含着泪望着刘若止。 “你这副模样和那些贱人有什么区别,雪鸢。” “哎!”另一个打扮像个一等宫女,立刻跪在那人身旁。 “随便找个借口,把她处理了,别脏了地方。”她发着狠道。 侍女吓得坐在地上,“夫人……” 三四个太监进了来,拉出去了,那女孩吓得什么也发不出来,只被笔直拖了出去。 “夫人气可消了吧!主上喜新厌旧,可是夫人永远都是宫里一枝独秀,那贱人不会得意多久的。”雪鸢泪也流了下来,不过她早已经看惯了刘若止发疯,倒也不是很怕了。 “刘氏是国姓,我们李氏一族为了北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哥哥兄长兄伯全都是将军,主上为了感念我们李氏一族,修改了族谱,把李姓改成刘姓,何等尊贵,岂是她一个小小的魏国将军女就可比拟的?” “是……是……” “来日方长!”她红色的艳眸子里满是恨意。 两三个太监打扫地上破碎的瓷器片,刘若止皱着眉,把一个碎片用脚驱开了,雪鸢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她进了内室。 刘若止把手伸在炉子上头,“内务府可把月例银子发了吗?” “发了,都发了,不过隐美人那里还需要夫人定夺,少点主上也不会说什么。”雪鸢奸诈一笑,瞟向刘若止。 “打声招呼,谁敢对那个小贱人献殷勤,就是和我作对,也是和哥哥兄长兄伯作对。”她的双手互相轻搓,翡翠的两只手环不时碰撞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音。 “那群狗奴才心里知道的,他们可是知道夫人手段的。”雪鸢试探看了下她的眼睛。 “你下去。” “是!” 雪鸢走出内室,几个太监还在打扫,“姑娘,天儿又不热,你怎么身上脸上都是汗。”一个小太监打趣道。 雪鸢拿出帕子擦擦脸上的汗,苍白的小脸倒有几分滑稽。“好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再说把你舌头割下来。”她狠狠瞪着那个太监。 小太监立马低下头,忙着活儿去了。 第十三章:今日之后,便不能在胡闹了 凌晨,蜡烛燃尽,其实慕容隐在现代不是个喜欢早起的人,不过今日是个大日子,新进宫的妃嫔在将要侍寝当日是要到王后宫里请安的,规矩繁琐极了。 慕容隐拿着一旁的胭脂小心擦拭,紫娟正在上发簪。 “美人今日可要打扮妖艳些,定能拔得头筹,惊艳四方。”一旁一个端着饰品的丫头说道。 “依我看不行,上有王后,下面还有刘夫人,妃嫔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能越界。”紫娟拿起一支簪子,又丢了回去。 “听紫娟的,你帮我端水吧!”慕容隐微笑着看向那小丫头,其实她不爱劳烦别人,就是这里很多事情都太封建,别人伺候她,有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是!” “美人不用担心,昨天美人睡在龙宫是没有人知道的,不过貌似刘夫人曾找过人请主上喝茶,主上没理她,不知道她又怎么闹的。”紫娟环视了下四周,用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对慕容隐说道。 “听很多人说她手段厉害,可是上次我在大殿那样说她,她也没有什么反应。”慕容隐一直觉得那人特怂。 “这……” “美人,时辰快到了。”门外太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紫娟的话。 “你快帮我收拾收拾,紫娟,我心里总是害怕,一会你陪着我去,我怕……”慕容隐握住了她的手,前三天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进了宫,她不是在现代了,可是今天参拜之后,她就不能在胡闹了。 “好,美人别怕。” 幽长的道上,慕容隐一身蓝色袖袍,拖在地上,紫娟走在她身旁,路过的宫女太监无一不对着她们行礼的。 她的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心也提着,一会进了大殿,那么多人,肯定会紧张的吧! “啊!”一个小太监不经意撞到了慕容隐,端着的水洒了她一身。 “你这不知死活的奴才,是要置美人于死地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紫娟上去破口就骂,慕容隐拦下了。 “没事的,紫娟,我回去换一身。”慕容隐有些慌,可是总不能杀了他吧! “现在来不及了……” “我们快点,快,赶紧回去。” 太监跪在地上,他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隐美人竟然没送自己去乱葬岗,可是自己也没有活路了,那人一定会斩草除根的。 当慕容隐步入大殿的时候,时间果然来不及了,刚刚进入正殿,刘若止就捂住帕子轻笑起来,“怎的?妹妹不知道今儿什么日子?” 慕容隐顿住脚步,紫娟大气也没有出一下,慕容隐往身旁紫娟的地方看了一下,示意她安心。 “就是知道今儿什么日子,才会有些阿猫阿狗的想挑事。”她的眼神看向坐在大殿中间的刘楚熙,转了一周,落在刘若止身上。 “隐美人的话真有意思,哪个人还专找妹妹挑事,嫣美人和我都跪在地上一会了,就等您,咱们一起跪拜主上和王后娘娘了。”赵美人看向她。 “姐姐,我好累啊!你怎么才来。”嫣儿看似单纯一说,却包含很多意思。 作者:对不起各位了,明天开始每天更三千文文,最近在攒稿子,暑假了,又要写作业,还要写小说,希望各位读者理解理解,谢谢么么哒。 第十四章 想掐死他 慕容隐听着嫣儿的话,心里冷笑,果然在宫里,没有真心二字。她直接无视嫣儿,提起袍子跪在地上。 淡紫色的裙摆成撒开状铺在地上,留给坐在大殿两侧嫔妃的侧颜更是美不胜收,刘若止深深的把指甲钳在肉里。 “妹妹耽搁了时辰不要紧,不过今日跪拜大礼来迟就是对主上不敬,按罪当剐。”刘若止上来就信口开河,字字显露出锋芒。 刘楚熙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刘若止一眼,不过王室最看重的就是服从,刚刚那句不敬使他的眉头紧蹙。 “隐儿,”他坐在高高的王位上,慕容隐必须仰望才能看到他,第一次,她知道这里非同现代,上面的九五至尊轻而易举就能致自己于死地,他的这两个字掩盖着怒意,却还是令人不寒而粟。 “妹妹哑巴了?怎的不敢说话?”刘若止又是一几嘲讽,引得周围很多嫔妃心里都舒畅了,谁让这个隐美人不知好歹,才几日就那么受宠。 “信我者,嫔妾无需解释。”她依旧盯着上头的男人。 “依臣妾看,不如先打个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刘若止狠狠瞪着慕容隐。“隐美人身子娇贵,打不得,就打那个狗奴才。” 紫娟吓得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奴婢受罚。” 慕容隐猛的转过头,这个时代,人分三六九等,她们的命不该如此轻贱。 “主上!”她也不管什么礼仪尊卑了,直接站起来,冲上面的人吼道,眼睛血红。 “打!”刘若止看着慕容隐气急败坏的样子,充斥着报复的快感,她霸气开口道。 立刻四个太监走进内堂,两个牵制住慕容隐,另外两个一个手里拿着板子,一个拿着麻绳。 “紫娟,紫娟!”慕容隐使劲挣扎着太监的咸猪手,可是这副身体的力气太小,她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果真主仆情深啊!啧啧!”刘若止唇角上扬。 “妹妹还是算了吧!”坐在上头的正宫李风儿假好心道,她比刘若止明智的多,正宫就是正宫,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宽容大度,就算是装也要装出来。 “主上!”慕容隐一边挣扎,一边抬起头看他,刘辰逸触碰到她的目光,烦躁的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想不到北国竟然是如此没有王法的世族,传到陈国,百姓是要笑掉大牙的。”慕容隐亲眼看着紫娟被捆住手,绑在长凳子上,她怒目圆睁,眼神简直要把刘若止撕碎一般。 “啊!”太监一棍子下去,紫娟的后背已经泛出一道浅红的血痕。 “紫娟,紫娟!”慕容隐使劲挣扎,不受控制哭出来。 突然,她像发疯一样,猛的挣脱出来,瘦弱的身板护住紫娟的身体,两棍子打在她的脊骨,这副身子本就瘦弱,如此直接吐了血。 “美人,你不该……”紫娟的眼泪巴拉巴拉下掉,她从未想过,自己在慕容隐心里已经是如此重要。 太监吓得住了手,把棍子扔在地上,同时跪下来直扣头。 “奴才是傻了吗?隐美人也敢打?”刘若止轻轻用帕子掩住嘴角。 “臣妾看就该把他们的手给剁下来喂狗,”赵美人附和。 慕容隐趴在地上,“那就用臣妾的……两板子,换紫娟的二十板,刘……夫人说的极是,奴才和主子不能比,嫔妾……” 刘楚熙见到她这样,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痛,可是他帮她,她反而更容易遭人嫉妒,更容易涉险,他必须让别人知道慕容隐于她而言,并非如此重要。 他不能得罪刘若止,刘若止背后势力强大,他还没有稳住自己的地位。 “你先起来。”刘楚熙平静张口,心里微痛。 “主上!”刘若止皱眉,看向刘楚熙,显然很不满意他这么做。 刘楚熙没有理她。 太监把她扶起来,慕容隐已经动弹不得,几个奴才硬是把她拖到垫子上。 赵美人和嫣美人跪在垫子上,各怀鬼胎。 慕容隐的双手撑着垫子,努力让自己挺直腰板跪好,可是背上火辣辣的疼,她知道刘若止不过想给自己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谁是最大。她却偏不能如她意,她要振作,她要报仇。 “隐美人……跪都跪不好?”刘若止冷笑。 “嫔妾……有愧皇恩浩荡,只是嫔妾不会认罪,嫔妾遭人陷害姗姗来迟,并非对主上不敬。”慕容隐瞪着刘若止,忍着痛,硬是挺直了腰板,规规矩矩跪好在垫子上,正视刘楚熙。 刘楚熙的手握紧了龙椅,他现在就想杀了刘若止那个贱人,可是他不能那么做。 “其实隐美人可以换个日子参拜……实在不必……”李风儿摆出一副得体的模样,慕容隐心中却是什么都知道,刚刚她被打,李风儿未曾说话,现在装什么白莲花。 她未曾理她,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参拜等一系列事宜,慕容隐忍着剧痛,她不能倒,她要坚持,她不能让其他人小人得志。 …… “紫娟,你帮我上点药。”慕容隐趴在床上,唇色苍白。 紫娟在一旁哭哭啼啼,“这次事情闹的,不定主上怎么想美人……” “随便他,我怕啊!嘶!”慕容隐一听这个就来气,睡在床上一下不老实,碰到了伤口。 “没事吧!” “我没事,你身上有没有事,回去歇会吧!别老是留在这陪我。”她努力扬起微笑,只是紫娟心里更难受了。 “美人说的什么话,紫娟一定要好好守着美人,不会在让别人欺负咱。” 慕容隐伸出手,紫娟赶紧紧紧握住她葱白的手指,慕容隐冲她会心一笑。 夜晚 后背上火辣辣的疼,可是丫鬟什么的都该睡着了,她不想麻烦别人,她能感觉到额头上的汗珠积聚,然后粘稠贴在脸上,很难受。 慕容隐皱了下眉,把眼睛闪开一条缝,蜡烛还没有燃尽,看样子守夜的丫头还没来换。 她努力坐起来,却发现腰上搭着条手,往旁边看,果然。 呵,大半夜的,她如果把他掐死是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不过,慕容隐还是怂了,只是厌烦的用手把那只胳膊甩到一边去了。 一只脚刚下床,身后的人立马贴过来从后面抱住她,他的力度很轻,应该是怕弄伤了她的伤口吧。 “把你的蹄子拿下去,不然给你剁了喂狗。”她没有动,任性的话再碰到伤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你还在生气吗?”身后的男人开口,似是在忏悔。 “臣妾哪有那个本事生气,否则就是大逆不道,是要被株连九族的!”大不了就真的杀了她,从小到大她还没有那么憋屈过。 第十五章 我会保护你 “刘若止娘家为北国立下汗马功劳,统一诸侯国就不能杀她。”刘楚熙缓缓放开她,若有所指。 “那哪天她要是杀了我呢?”慕容隐说完差一点惊呆了,她怎么会这样想,拿自己和权势比,真是可笑。 “不会,我会保护你。今夜我过来看你,除了我宫里几个信的过的人知道外,没人知道,我走的每一步都不会害你的安危。” 她真的好想笑,这几日,不能说自己对刘楚熙一点感情也没有,所以他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心还是痛了一下。 “臣妾多谢主上大恩大德,只不过臣妾实在无福消受主上的优厚待遇,以后别缠着我,让我以为你还喜欢我似的,哪天恃宠而骄,在得罪了刘夫人,害得个株连九族满门抄斩,臣妾岂不是成了陈国的罪人。”她起身去拿药膏了。 刘楚熙刚刚瞧着她脸上蒸起的汗水就知道她的伤口一定是复发了,他看着慕容隐进进出出,却是无可奈何。 终于,慕容隐走过来拿起架子上淡蓝色棉絮的斗篷,系好。 “隐儿,你干什么去。”他急了,这时候季节微凉,大半夜的更是冷,她出去别染上风寒才好。 “这房子里真冷,我出去亭子上坐坐。”她瞥了一眼刘楚熙,最后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刘楚熙也忙换上了斗篷,他总是不放心她。 慕容隐打开门,眼圈便泛着红,有什么好哭的,他给了她几块糖果,她难不成就心甘情愿被他耍么。 她扯紧斗篷,跑出去。跑的途中把药膏也弄丢了,反正又不是什么伤,不就是被打了吗? 跑了许久才跑到荷花池,现在荷花未开,这里人也少,她踏着木板捂着酸涩的鼻子,最后扶着亭子上红色的柱子缓缓蹲下去。 只是自己还没有哭出来,便听到一声声细小的哭声,在这样的夜晚,不得不说略有些恐怖。她抹了把泪,小心翼翼的侧身,定睛一看,亭子的小角落里是个小丫头哭哭啼啼的在烧纸钱。 刘楚熙原是打着灯笼的,他站在亭子不远处,熄了灯。银色的月光下,他的五官被刻画的越发精致,对任何人都是种致命的诱huo,黑色的披风上绣着二龙戏珠,披在他的身上不是十足的庄严,更像个倾国倾城的美男子。 他浓黑的眉毛紧蹙,从手心里似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根银针,就怕那人对慕容隐不利。 “阿娘,孩儿不孝,不能回去看你最后一面。” 慕容隐听着那人游若细丝的哭声,自动脑补以前在电视里看过的场景,所以……那孩子是在烧纸钱。 慕容隐原是想退回去的,奈何踩到了地上细碎的石子,她懊悔闭上双眼,这下完了。 果然那哭声停了,转而发出一声不确定的“谁?” 慕容隐走出来,“那个……你继续。” “你是?”小丫头皱了个眉头,主要慕容隐刚入宫,也不曾经常谋面,在加上她匆匆忙忙出来,衣冠不整的,如何也不像个主子。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慕容隐面前,像个泼妇一般没有礼数,她一只手搭在慕容隐肩头,“你不会说出去吧!在宫里烧纸钱是忌讳。” 慕容隐汗颜,难道现在的宫女一个个都那么屌? “我可没那么无聊。”慕容隐一只手把她搭在她肩头的小蹄子拍了下 第十六章 让你怂 那人眼冒金星,气的简直吐血,慕容隐盯着她,眼神一副无所谓的意思。 “你……” “略略!”慕容隐瞧着面前比她矮了个个头的小丫头,做了个大鬼脸。 小丫头正想说什么,一阵脚步声传来,二人回望过去,只见刘楚熙提着灯笼,踏着金色的月光缓缓而近,慕容隐差点呆了,哇塞,月光下的他好帅哦! 可是,看到他就老是想到在现代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土豪把她撞飞,要不然就不会苦逼的坐在这里陪着古代人玩耍。 手上一片温热,慕容隐诧异,看向自己的双手,刘楚熙把灯笼放在地上,两只手分别握住慕容隐的两只手,他的眼眸温柔如水。 慕容隐平视着他,想不到眼泪渗出来,沾湿了双眼。 她微闭双眼,一下甩开他的手,提起裙子哭着跑开了。 刘楚熙蹙紧眉头,从地上拿起灯笼,不想瞥到身旁呆愣的丫头,他不屑一笑,追去了。 吴双儿看着他的背影,双颊微红,她的心跳的很快,世间竟有如此完美的男子,即使她见过的,竟是不及他百分之一二。 等桃花季节过了,她得了空,一定要找着那男子,她势在必得。 …… 刘楚熙关了房门,果然看到慕容隐靠在床边,赌气一般拿着手帕在用两只手揪着,恨不能把它划为两半。 什么破古代,什么破主上,想着把枕头往门口狠狠一扔,刘楚熙灵巧躲过,却还是故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好疼!” “它都不饶你,我如何饶?”慕容隐笑道, “今日打你伤你的人是刘夫人,又不是我,别置气了?难不成让我杀了她?”刘楚熙一阵苦恼,他也想杀了那泼妇,他的隐儿岂是她能打的,可是若帮了慕容隐,不是摆明了他护着她,刘若止一定会找机会除了慕容隐,没有他,让他的余生怎么办? “随你,”她置气道, “等你想明白,再找我吧!”刘楚熙垂下眼睑,掀开房帘。 “等会……” 刘楚熙不明所以回过头,也有些欣喜,她……是想他留下来么。 “改天教我骑马吧!”她动人的粉唇微微勾起。 “好啊!什么时候!” “三日后,带上盘缠,就咱们两个人,” “好!” 慕容隐看见刘楚熙离去,还在晃动的帘子证实他还未走远。 她小心翼翼取下手里的龙骨戒指,这几日,她又仔细想起那天的车祸现场,有样东西她一直不以为然,就是那日手里的龙骨戒指,亮的似白天。 这枚戒指,不能十分有把握,可是她能不能穿越回去,一定和它有很大关系,她要搏一搏。 等那天刘楚熙把她撞死,她就能回去了不是吗? 前些日子她是顾及的,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日而已,就对他有了依赖,她十分讨厌这种感觉,她知道自己不能错下去了,慕容隐,你是慕容隐,就算这副身体和自己一模一样,名字一模一样,可也不是自己。 …… 凤銮殿 “娘娘,您猜怎么着?”掌灯的守夜女趴在李风儿耳边小声嘀咕。 “听探子说,主上今日去看隐美人,被轰出来了。”那丫头挤眉弄眼道。 “哦?真有这事?” “探子查到,咱们主上不想六宫人知道她去看过隐美人,果然,主上也觉得那小蹄子骚。”丫头掩面而笑,走到一旁把灯掌到她跟前,李风儿在练字。 “若真是这样,隐美人就更不能小觑,主上是看上那丫头了。”李风儿把外披松下,丫头拾起,她放下毛笔,自己锤着肩膀。 “多留意着,主上当真以为他去看隐美人咱不知道?凤銮殿的探子可不是吃素的。”她深深打了个哈欠,仿佛一点也不急一般,她是王后,六宫主位,就算他宠慕容隐,也威胁不了她不是? 刘若止不能小看,当初如果没有她出谋划策,刘楚熙断然不会那么容易从世子跨到主上的位置,她和刘楚熙是结发夫妻,他不会动她,只是她比刘若止更知道如何在后宫生存而已。 慕容隐动了下脖子,才觉得疼的厉害,原是自己竟靠在这儿睡着了,帐子下,她的气色差了许多。 紫娟打开帷幔,着实一惊,她连忙放下脸盆,“美人,你怎么了?好端端的脸色那么不好?” 几个碎步,她已经到慕容隐跟前,扶着虚弱的她,小心翼翼下床穿鞋。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慕容隐慌忙阻止,坚持自己穿, “美人何苦,每次自己能做的都是亲力亲为,这都是丫头婆子们自己该做的……”紫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很快哭成泪人, “我天天见你哭,”慕容隐逗她, “主上这是真的要和美人恩断义绝,昨儿也不来看看美人,美人自小细弱,他就不怕那群混账东西打死美人……” 慕容隐擦拭她泪水的手微顿,原本还嘲笑她哭,嘴角微勾,一下子抚着她面颊的下颚,“你说主上他真没来过?”看来他没骗自己,连紫娟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美人睡傻了?”紫娟停了哭,斜着头看她。 她在谈正事,小丫头你能不能回重点。 “主上没来过啊!所以才说美人命苦……主上实在……”断断续续的哭声接踵而来,慕容隐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哎?娟儿,你猜怎么着,我好饿,你吩咐人送点东西,我洗漱洗漱。” 慕容隐见她不动,推道,“去嘛去嘛,快去,快去!” 紫娟擦干泪,站直身子,“美人不需要紫娟伺候?” “快去,我要饿瘦了!” “好,好。”紫娟拗不过她,起身离开了。 “他没骗我,他真的没敢告诉旁人他来了这?可是他这么做多怂啊!”慕容隐起身,走到花架前,揪着叶子,“让你怂,让你怂,哼!” 第十七章 许尽一世长安 慕容隐刚洗漱完,紫娟就回来了,看上去一肚子气。 “怎么了?”慕容隐笑道,实在这丫头模样太搞笑,也太卡哇伊了吧! “你看!”紫娟把食盒放在桌子上。 只见上头搁着两盘糕点,她没生在古代,不懂这些玩意,反正很精致。 “这不挺好的吗?”慕容隐不以为然,捏起一块像模像样吃起来,“味道也不错,尝尝?” 她挑眉。 “美人可别气紫娟,刚刚我找院里几个丫头去内务府拿些糕点,结果敢和我使气,都嚷嚷着有自己活忙,结果我怕美人受饿,自己去了内务府拿糕点……” 慕容隐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倒了口水,递到紫娟嘴边,“呐!” 紫娟一饮而尽,接着说道,“结果内务府的那群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又给了我好一顿脸色,简直!” 慕容隐听到一半,“噗嗤”笑出来,“紫娟,真有你的,” “本来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紫娟示意慕容隐别打岔,慕容隐捂住嘴巴,“然后说什么今年糕点本就不够人做的,还要管吃,就给了这些,这个月月历银子也被扣了不少,正七品美人本就没有什么月历银子……”紫娟哼着哭起来。 “哎呀!宝贝,你别哭了,这都没什么,少一点少一点,怎么不够我花呢?”慕容隐拍着紫娟头。 “可是内务府的那帮奴才未免过分,见风使舵。” “见风使舵,宫里就是这样的把戏,平时你比我懂得多,关键时候还要靠我安慰你。” 紫娟不敢哭了,她不能让美人为难,而且现在的慕容隐自死了一回后待她那么好,她更不能让慕容隐难过,伤心。 …… 刘楚熙侧身站在门前,他刚刚忙完奏折,才感觉到全身竟是空的难受,手拿玉箫,吹着长奏。 刚吹完,自己差点流泪,真是有病,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咸咸涩涩的泪流下脸颊是什么感觉了,也唯有她,才会让他失控。 “主上唱的好听。”侍候在一旁的侍女忍不住附和。 “哦?如何好听。”他停下,问道。 “听了……让人想流泪。”侍女思考了一下下,有些不确定答到。 “她也这么说过。”刘楚熙一笑,继续吹起来,那笛音悠长悠长,说不出一般好听。 十年前,她救下受伤的他,自此二人也偷偷见过,悠悠芳草,他为她许下一世长安,他吹着箫,慕容隐小心翼翼靠在他肩上,“好听,我从来没听过那么好听的箫。” “如何好听呢?”他浅笑,一只手抚上她洁白如玉的面颊。 “不知道,你这曲子哀伤的紧,听了竟想流泪。”那时,她白的像纸,纯的他不敢碰她。 “等我加貫,到时候娶你做王后。”他认真看着她。 “谁要做王后了,”她半开玩笑道。 “那你想嫁给谁?”刘楚熙皱紧眉头,竟有些生气。 “要嫁也要嫁个匹夫,草草一生罢了,你是北国世子,除非……” “除非如何?” “你不做你的世子,我不做我将军府小姐……”她摸上他鼻梁,偷笑。 可是,那不可能,他觉得不能,她觉得也不可能不是吗? “到时候两军交战,你能不能说服你父王,别伤害陈国百姓,毕竟他们无辜。” “会的!” 他没敢说实话,两军交战,陈国百姓还不是北国俘虏,可是他不敢,他不敢,他好怕会失去她。 可是后来她知道他盗了信函,他还是没了她。 刘楚熙掩着门框,微闭双眼。 第十八章 不给你离开我的机会 三日后 “哈哈,紫娟,你猜这骨牌这次谁赢?”慕容隐一只手撑着下巴,食指和中指潇洒的夹着一张纸牌。 “这月钱输光了,紫娟拿什么吃饭!”紫娟郁闷,坐在慕容隐桌子对面,这局慕容隐肯定又是赢定了。 “我养你!”慕容隐骄傲的拍着xiong部, “那……” 话未说完,主上身边的小太监走入内堂,“隐美人安!” “公公请坐,”紫娟好歹掌事宫女,立马收回刚刚可怜的神色,要去搬凳子。 慕容隐的笑意收回,三天已经过去了吗?不知不觉,眼睛里蓄了些泪,只是她竟未察觉到。 “隐美人大喜,”公公娘娘腔的声音传来,手摆成兰花指,笑的很贱。 “大喜?”紫娟搬好凳子,公公毫不客气坐在上面,“什么大喜?” “美人,主上派人备好马车,一切都在秘密实行,览书房里找好替身了,一切神不知鬼不觉,主上是真对美人有心。” “有劳!”慕容隐看了眼紫娟,紫娟从钱袋拿出五两银子。 公公接过来,放进袖子里。 “美人收拾收拾去百花园的千年桃树下,主上在那儿等着呢!” “好,公公慢走!” 公公行了礼,就离开了。 “紫娟,帮我换上常服吧!”慕容隐把骨牌摊开,撒满一桌子。 紫娟看着慕容隐神态并不好,想来她一定不高兴,也没有问。 “你们两个,去拿件常服过来,颜色深些的。”紫娟吩咐好,便跟着慕容隐进了内阁。 慕容隐在脸上扑了香粉,紫娟有些诧异,她记得慕容隐自醒来后不喜欢香粉,今天怎么弄上这些个东西。 “美人……你,”紫娟不确定的微微张唇,又怎么了?美人怎么魂不守舍的。 “紫娟……”她微微哽咽, “怎……”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美人说的什么话,紫娟怎么会不照顾好自己呢?”紫娟掩面而笑,显然并未往深处想。 慕容隐嘴角抽了抽,硬是弯起个美丽的弧度。 她走到床边,坐在软绵绵的垫子上,从枕头下面拿出个手帕,手帕里安安静静躺着一枚龙骨戒指。 “美人拿着它当宝贝一样,每日每夜就爱看着发呆。”紫娟看过来,开始给她宽衣解带。 至此,二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紫娟为她系好最后一个扣子,慕容隐戴好戒指,紫娟掺着她走出门。 “我穿着那么普通的衣服,没人看的出来吧!”慕容隐小心抚摸着发饰上的流苏。 “不会有事的,美人放心去,藏月阁这里有紫娟呢!”紫娟整理着她略显褶皱的衣服,笑靥如花,“本来觉得主上不在意美人,不曾想竟如此在意。” 慕容隐眼角噙着泪,她向前走了十来步,最后看了眼目送着她的紫娟,心里默念: 再见了紫娟,我会记住你……这个好姐妹的! 到了百花园,慕容隐好不容易进了桃花阁,远远的,桃花树下,一个少年郎,拿着玉箫,细细摸索。 许是心有灵犀,慕容隐刚刚入园门,刘楚熙一眼便看见了她,他靠着桃树,吹着那首十年前他为她吹的一世长安。 箫声悲转哀婉竟是说不出来的好听,慕容隐缓缓而近,距离他还有十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刘楚熙像个孩子一般痴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好个少年郎,你这容颜迷过多少痴情女儿?”慕容隐开玩笑,唇角不住上扬起来。 刘楚熙把玉箫放在腰间,向她走过去,一把拥住她,“隐儿,即便有这天下,没你,一切都是毫无光彩。你让我改,我便去改,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 “你知道我气的不是这个。”他懦弱的样子她是不喜欢,可是……最让她想走的是这里的一切都好不真实,她害怕会爱上面前的人,害怕会适应这里的一切。 “那是什么?”刘楚熙搂着她,微闭双眼,她身上特有的味道总是让他好安心。 慕容隐的薄唇紧紧抿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拿下刘楚熙搂着她腰间的手,那手生的极其完美,说不出的好看。 果然,他的中指上带着个戒指,慕容隐想来放下他的手,只是还没有松开,那只手狠狠抓着她的手,五指相扣,就这样拉着她上了马车。 车夫懒散的击打着马屁股,马儿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嘶鸣,四条腿缓慢行进。 “咱们不是要出宫吗?”慕容隐诧异,一只手撩开马车的帘子,刘楚熙拉着她的那只手,放到他的心口。 马车外的一切景色暂时她都看不到了。 “我派人修的,这条通往宫外的路就我和车夫知道,现在多了个人。”他把她的手放到唇边哈气,搓着她冻得略微发红的五根手指。 “那……以后我想出来,都可以随意出来玩喽!”慕容隐咯咯笑出来,只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刘楚熙宠溺一般看着她,“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这是你一个人的特权。” “主上。”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会不会想我,一点点!”她比划着,示意, 刘楚熙瞧着她天真无邪的模样,露出八颗牙齿,敲了下她精致的鼻子,“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么?丫头,想都别想!” “哦!”慕容隐顺从的嗯了下。 他就这样一直搂着她,慕容隐心里却像打了五味瓶一样,一直睁着眼睛,却好似没有焦距一般。 马车震了一下,刘楚熙揉了下眼睛,“隐儿,到了。” “啊?哦!”她假死伸了下懒腰,“你说过的,教我骑马,我想……” “如何?” “今日之内我就要学会!”她任性开口。 “今日之内,那圣人也做不到,娘子!” 她听到娘子二字,差点忍不住打他一巴掌,上头的李王后才是他的正妻,她不过是个小小美人。 第十九章 再次穿越 下了马车,马夫击打马屁股,接着此地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芳草萋萋,到处都是香草的味道,慕容隐双手合十,笑道,“主上,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来玩过了,你不知道宫里有多闷。” 没有得到答复,她嘟唇,再睁眼时,刘楚熙牵着两匹马走过来,他递给她一条绳子,“诺?马鞭,” “哇塞,和你们古代人一起骑马,你不知道,说出去别人怎么笑我。”慕容隐把手搭在他肩头,一脸无比认真。 “我发现你失忆后小脑瓜里都在想什么?古人称呼我?”刘楚熙揉了下她的头发,故意声音压低道。 “不不不,我的老祖宗!”慕容隐笑的倒在地上,她没有说错对不对,他绝对她的老祖宗,说不定在现代他的什么陵都被掘出来放进博物馆里。 悠长的小道上,慕容隐坐在马前头,刘楚熙从后面拥着她,马儿慢慢走着。 “隐儿,要快吗?”他挥着马鞭,实在他想快,慕容隐却晕马。 “我才不要,你悠着点儿。”她嘟唇, “驾!”马儿发出一声嘶鸣,猛的速度快了起来,刘楚熙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慕容隐吓得大叫。 树边,慕容隐捂着胸口在干呕,刘楚熙受伤一般坐在草上,面朝夕阳,拿着棵长草在喂马! “给我好好面壁思过,还有那匹马。”慕容隐手伏着胸口,瞪着他。 马儿配合发出一声长鸣,接着塌下气来。 刘楚熙拿着草狠狠打了下马儿的头。 “你和它可同是天涯沦落人,要懂得患难与共。”慕容隐噗嗤笑出来。“是吗?马兄弟!” “真是大胆!”刘楚熙笑道。 …… 慕容隐坐在地上,揪着草,夕阳要西下了。 刘楚熙骑着马儿,他的速度极其快,在草上练马。 慕容隐转了下戒指,鼓足勇气冲他挥手,刘楚熙看到,痴痴笑了,骑着马儿赶过来。 慕容隐握紧戒指,咬紧牙关使劲冲了过去,距离几米的地方停下来张开了手臂。 一切都好像梦一般,一切原是可以解决的,她死了,解脱了两个人。 “隐儿,快回去,快回去!”他吼着,拉进马绳,想让马儿停下来,马受了惊,前蹄离地,直接把慕容隐撞飞了。 她只觉得有什么从嘴巴里吐了出来,是热的…… 刘楚熙的双眸呈现一片血红,他的脚狠狠登了下马背,同样飞了出去,在空中接住慕容隐,随即二人在空中转了一周,落在地上,继续旋转着向前,他死死护住慕容隐的脑袋和身子,地上扎人的荆棘同样给他带了许多皮外伤,最后撞上了树,才停了下来。 他赶紧坐起来,封住了她的穴道。 慕容隐的血蘸湿了戒指,那戒指逐渐发出微弱的光芒,随即她的身子渐渐白的毫无血色。 “隐儿,隐儿?”刘楚熙吓得摸上她的手,随即两个戒指像有了感应一般,周围的叶子吹起来,风大的迷糊了他的双眼。 慕容隐感觉像进了个梦幻的地方,周围都是紫色的,一个一席黑衣的男子站在树下,她半疑惑着走过去。 “隐儿,来!”他缓缓转身,竟是刘楚熙。 “你?”她不是死了吗?如何还能见到他? 另一只手被抓过去,她转头,是那个现代的霸道总裁,“来!” “啊?” 突然,二人慢慢变淡,慕容隐一惊,她抬起手,只见戒指发出的光越发的淡了,“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天也不想我穿回去?” 第二十章 为了我的隐儿活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慕容隐腿猛一软,瘫倒在地,最后二人化作一缕白色的烟雾,散落在空气中,慕容隐怒吼,“都回来,都回来!” 她失控的哭出来,为什么当她放下一切,想回去,忘了他的时候自己却走不了了,老天,你给我开了多大的玩笑。 “不,不要,不要……” 她感觉到一只手在轻轻地拍打着她略微潮湿的脸颊,慕容隐猛然握住那只手,她似乎能感觉到有什么把自己吸了回去。 “啊!”慕容隐吓得睁开眼,坐起来,她的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面颊,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未等反应过来,一双手从她身后牢牢的搂住自己,她能感觉的到刘楚熙极速的心跳和散乱的呼吸。 “喂!主上,主上!”慕容隐试探性的想把他的手掰开,不曾想刚触及到他的手,刘楚熙奋力的把她的手紧紧握住,牢不可分。 “我……死了几小时,呸!我睡了几个时辰了?”看天色,都要黑透了,她应该睡了好久吧!是啊!一切都是梦而已,就当是个梦。 “慕容隐,你给我听着,倘若你再敢寻短见,我就去攻打陈国,你不是把母国看的比什么都重吗?”只听见刘楚熙霸气开口,他的声音很慌乱,却十足的可怕,像地狱的阎王,慕容隐从未见他那么生气过。 她狠狠分开他捆在她腰间的手,刘楚熙顾及着她的伤,也没有坚持,松开了手。 这时候的风还有些微凉,晚风把慕容隐齐腰的长发吹拂起来,她一瘸一拐走到树下,一只手狠命捶打着树干,刘楚熙一惊,猛的爬起来,走近,一只手抓住她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而易举把她的两只手都交叉在胸前,慕容隐突然崩溃的哭出来,“刘楚熙,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死,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让我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呆下去,你放了我,让我死吧!你让我……” “你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你不是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吗?”他突然大吼,一句不确定的话脱口,“还是?你记起来了,不愿原谅我?” 刘楚熙把他的身子拨正,慕容隐靠在树干上,她的眼里还有火星在闪,看上去誓死不屈,她的神色是满满的倔强。 刘楚熙的一只手直接圈住她,“慕容隐!”他的声音温怒,像暴风雨之前的寂静。 “我没有记起来,刘楚熙,你给老子听好了,我没有记起来!”在这个世界,她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她好怕哪一天对刘楚熙的好感已经不在局限于好感,就像电视剧里的穿越剧一样,女主在那个时代生了孩子,最后一身伤痕累累在回去,她真的好怕。 他粗糙的手卡住慕容隐的脖子,在一点点的用力,他不是傻子,“呵,你不要在骗我了,你是谁?嗯?” “老子是慕容隐,姓慕容,单字隐。”她锁着他的目光。 “龙之戒是上古之物,传说有转世还魂的能力。” “那老子就告诉你,我名字是叫慕容隐,可不是你记忆里的青梅竹马,她早就死了!”她大吼,猛然一记耳光亲吻着她的面颊, “嘶!”她的手沾了下唇角,果然很快整半边脸都肿的发麻。 “真的是转世还魂,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隐儿那次投河已经死了……”刘楚熙像是没有了最后一点支撑力,他的世界已经崩塌掉了,不复存在。 “我可以……走了?”慕容隐只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她骄傲的拍拍略显肮脏的手掌,一步步走向远处,可是每一步都似灌铅一般难受,哪里都疼,原来她是转世还魂了啊!呵!那就让她彻彻底底的结束这一生,把一切都结束。 刘楚熙的手扶着树,低声啜泣,原是他害了慕容隐,他的隐儿已经不在了,已经彻底没有了。 他大叫,原是吼起来,猛的眼神凝聚在慕容隐离开的方向,他几步上去,一只手掐住她的手腕,似乎要拧出血来,慕容隐自然的转身与他平视。 “隐儿,” “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可你的身子是。”刘楚熙的一只手轻轻的把她散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动作似是极其温柔,却让她毛骨悚然,慕容隐别致的发髻散开,刘楚熙细心的帮她打理好。 果然啊!主上,你原是从未对我慕容隐动过情,你的情深意重,都不过是对这副身体。 她能感觉到,刘楚熙看她的神色里似乎想透过她盯着另一个地方,那儿……才是他的归宿吗? “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招,”刘楚熙拍着她的面颊。 “主上,筹码呢?” “陈国百姓!”他薄唇微启。 “哈哈哈哈!刘楚熙,”慕容隐居高临下看着他,气场同样的强大。“我不是将军府小姐,陈国百姓有陈国统治者庇佑,你当真以为北国就能一手遮天么?” “紫娟呢?”刘楚熙含笑的眼眸闪过嗜血。 “她不过是个婢女,你……” 未等她说完,刘楚熙便松开了她的手,一下把她推到在地,慕容隐不敢置信。刘楚熙内心充斥着报复的快感。 “你要知道,紫娟的命是你给的,我的好隐儿……” 慕容隐看着他似恶魔一般的嘴脸,摇着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坠落下来,“不,” 她闭上眼睛,脸色苍白的可怕,“你就不想知道我究竟是谁,你就不害怕我的身份,或许我和你不是一个时代,一个世界的人,我……啊!”她直觉的后颈一疼,整个身子软绵绵的倒在草地上。 刘楚熙轻轻把她横抱起来,唇角竟有一丝微弱的宠溺,“管你是谁?你这小猫可没爪子!” 第二十一章 陪吃陪喝陪泄欲 再次醒来,自己睡在龙床上,动了下身子才发现在他怀里,她揪住他脸上的肉,正想一拧,一只手轻而易举掐住她手腕,力道大的吓人。 “当你还是那个能让我宠上天的慕容隐?嗯?”他邪魅开口,掐住她的下颚。 “有本事就杀了我!”她本就干涸的眼眶蓄满泪水。 “你知道我不会!”刘楚熙一阵烦恼,本就知道她身上伤痕累累,却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慕容隐不由得闷哼,却如往常一般倔强的咬着唇瓣,不愿开口求她。 “疼?”他挑眉,抚摸着她的额前,那里是一片汗珠。 “别让我恨你,主上!”她笑了,笑靥如花。 许是想要征服的快感,他拉高她的手,胡乱啃咬着她的唇,疼痛充斥着她的神情。 “拒绝都不会?嗯?想不到你那么贱!” “不贱怎么服侍你?”她歪着头看他,眼神里满是不服输。 “服侍我?如何服侍我……陪吃陪喝?还是陪泄yu?”他的手伸在她的腰间,指尖勾起腰带的卡扣。 刘楚熙瞧着她唇角流下来的血迹,心里一软,指尖原是想抚上她精致的唇瓣,只是慕容隐讽刺一笑,头扭到一旁。 他再也忍不住,冰凉的唇滑向她的脖颈,像一条毒蛇扫着她的锁骨,觉不亚于地狱的死寂。 慕容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眼角划过一滴泪埋没在发丝…… 这一夜,她与他……就那么结束了吧! 就当是这个身体,她的青梅竹马与他的最后一点点情分。 刘楚熙,你逼我恨你的,原是你对我不过是在对陈国的将军府慕容小姐好。 一直以来,我都在骗自己,以为你早猜透了我的身世,你是在意我的……呵! 窗幔随着风飘摇,刘楚熙偎在床上,世上也便只有他连睡觉也如此邪魅。 慕容隐的一双玉手插进发里,她掀开被子,披上了单薄的梅花斗篷,她的里衣也是白色的絮衣,衬得身子不盈一握,“咳咳!咳咳!” 外头打着雷,还在下雨,可是在这个世界她来了一两月了吧!却还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暴雨。 慕容隐的手伏着雨季,仰望着黑色的天季,原是你那么折磨我的!老天,你为什么要那么折磨我! 不知道为什么,思绪在回来,已经走到院子中央,自己早已经被淋得湿尽。 淋着雨,面颊却红的诱人,好热啊!可是又好冷,她傻傻的笑了两声,倒在了水里。 …… 藏月阁 “水,水……”慕容隐毫无意识,只感觉唇疼的难受,似乎已经裂开了。 一滴水滴在她干涩的唇上,“主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微笑着,却又碰了伤口。 眼睛轻轻眯开,入目的是自己熟悉的一切,床边坐着紫娟,在给她喂水,太医跪在地上在诊脉,还有几个婢女守在门口,可找了一圈也没有刘楚熙的身影,她的眼睛黯淡下去。 “啊!美人你醒了!”紫娟抑制不住开心,眼睛里有泪花在闪。 慕容隐猛的坐起来,不敢置信,她颤抖的抚上紫娟的双颊。 “他让人干的?”慕容隐吼道。 紫娟依旧顾及大局,她转身吩咐道,“太医,你先下去吧!吩咐人照着药方抓了……” 太医问安后退了出去,连带着门外的侍女也识相离开了。 “美人,紫娟没事的。”她安慰着慕容隐。 第二十二章 来自二十一世纪 慕容隐颤抖的指尖摸上她微肿的面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又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紫娟,我对不起你,紫娟,我……” “主上口谕,美人敢寻死,就拉着紫娟和藏月阁的人一起赔葬,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缓缓拉下慕容隐放在她脸上的手,紧紧握住。 “紫娟,我……”她不能再骗她了,现在的她为了她自己所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应该得到的不是吗?“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吗?紫娟。” “奴婢相信,”她的声音极其认真。 “我……我不是京城美玉慕容隐。”她闭紧眼睛,泪滑下来,含着视死如归的口气。 “啊?你说什么?”她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我慢慢说,你别惊讶……”说出来,就什么顾及也没了。 她说了好久,紫娟由原来的不敢相信,到惊讶再到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你说你来自二十一世纪,可是那离我们还有几千年,那小姐她去哪儿了?” “紫娟,你别伤心好吗?她应该是已经死了,”慕容隐按住激动的她。 “那……那你是人是鬼?”她吓得不敢再动。 “废话,我当然是人了,”慕容隐轻捏了下她肉肉的脸蛋,“如果是鬼的话,连太阳都见不了,你相信吗?” 紫娟似拨浪鼓一样摇头,“所以如你说的那样,你出了车祸,然后来到这里……那你怎么回去呢?” “呼,我不知道,暂时还没有办法的,紫娟,你……恨我吗?” “紫娟不恨,如果没有你,小姐现在已经死了,是你续了小姐的命,而且……你那紫娟当姐妹一般,我从未想过还能有人对我那么好。那……你的意思是主上也知道了?他才会迁怒你。” 慕容隐点了下头,眼睛依旧蓄满泪水。 “啊?现在几个人知道。”她一惊,这样的事情美人怎么乱讲,就不怕哪个人挑事把她当妖放在火堆里烧了吗? “暂时就你和主上知道了吧……”她尴尬的挠挠头。 “这种事情不能乱说的啊!”紫娟起身往门前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才回来。 “小心隔墙有耳。” “紫娟,这种转世还魂,你就不怕么。”许是不敢相信吧,慕容隐问她。 “你不会害我的。”她浅笑。 慕容隐平视着她,也会心一笑。 览书房 甚至就是到现在,他都不敢去想他的隐儿不在了,已经不在了。 敬事房的太监走了进来,请安,“主上,您这几日都不曾传唤嫔妃侍寝了,主上别为难老奴。” “啊!”他打了个哈欠,“刘夫人最近如何?” “哦,听说最近瘦弱了些,许是处理六宫事宜忙坏了。”敬事房公公忙笑呵的迎上来,主上的意思他在明白不过。 “我去瞧瞧她!”他把毛笔搁在桌子上,敬事房公公连忙退出去通知刘若止那边了。 存樱楼 刘若止守在殿外,早早的等着,远远的看见轿子来了,她更是忍不住唇角的笑意。 撵轿停下,刘若止上前扶住刘楚熙下骄。 “给主上请安,”她刚想屈下身子行礼,刘楚熙阻挡住她, “夜深露重的,出来反而伤了身子。”他的手点了下她的肩膀,刘若止尾随着他往大殿走去。 “臣妾不怕伤身子,就怕主上离了臣妾。”她的话里有话,宫里那么多嫔妃也就只有她一人敢这么说话。 “我不是在吗?”刘楚熙简单迎了她一句。 进了内阁 刘楚熙坐在上头的椅子上,刘若止小心翼翼为他奉茶,“宫里骚味儿重,指不定哪个小狐狸很会勾人,很会撩人啊!”她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其妩媚,唇角带着一丝丝微弱的嘲讽,转身拿来了一盘糕点。 “这宫里就你最没规矩,也是惯会胡闹的!”他淡含宠溺,可眼里没爱。 “臣妾从前在王府便是胡闹惯了的,说来臣妾出身武家,不曾想西北战事……” “西北战事告捷,没有你们刘家,就没有整个北国!”他伸出手,刘若止乖巧握住他的手,“主上万福,北国万福!” “别行礼了!”刘楚熙哑然,“我看着心疼!” 刘若止嫣像个小女人一样趴在他怀里,刘楚熙身上淡淡的墨水香诱huo着她,也是,那么完美的男人没有人是能抗拒的。 …… 红色的柱子,园子里一个古韵十足的亭子,慕容隐坐在上面椅子上在赏花,紫娟从亭子周围摘了些芍药,红的似火, 她蹲在慕容隐面前,“看,好不好看,笑一个,你看你多久没笑了。” “嘿嘿!”慕容隐扯了下嘴角。 “嗯……仿佛还差那么一点点,相信我,还差一点点。”紫娟天真的眨巴着大眼睛。 “哪里啊!”慕容隐半疑惑。 “笑的很牵强……还有点难看!”紫娟倒是信口开河,回答的很认真。 慕容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我把你嘴巴撕烂了才好!” “略略,” “都说这园子里风景如画,我才过来,就看到了一幅美女图,幸会幸会!”定睛一看,那服饰一看就是个主子,她身后同样跟着个侍女,一同站在亭子下头。 “她是?”慕容隐秀眉轻轻拧了起来,她小声问一旁的紫娟。 “是赵美人吧,就是和小姐一同进宫的那个,昨儿得了主上宠幸,”紫娟忙回答道。 慕容隐一听,行了礼,赵美人回了一礼。 “姐姐亭子上坐会儿吧!”逐渐的在这个世界生存了一段时间,有些阿谀奉承她也会了些。 “不了,妹妹你看那花儿,可是花无百日红,特别是中途死掉的,被婢女破坏掉的,更是残败不堪了。”不知道赵美人怎么了,冒出这么一句话。 “嘚瑟什么?不就是被宠幸了一夜,还跑过来耀武扬威了。”紫娟小声说道,只差气的跺脚。 “春有桃花,夏有荷花,秋有菊花,东有傲梅,怎会花无百日红呢?”虽是心被伤的透透的,她还是深情款款吐出,语气万分骄傲。 第二十三章 讲讲那个时代的故事 “隐美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她还是不死心,想找到慕容隐的死穴,狠狠羞辱她一番。 “女子无才便是德,妹妹略施小计,总不至于贻笑大方了。” 赵美人还想再说什么,一阵拍手声由远及近,只见刘楚熙銮驾到了。 慕容隐和紫娟下了亭子和赵美人并排跪下,“主上万安!” “免礼!” “谢主上!” 刘楚熙下了轿子便握住了赵美人的手,替她哈气,“站在冷风口和隐儿说了那么久的话手都冻的冰凉。” 慕容隐只感觉一颗心好像都被挖空了一般,再也没有力气去想别事了,竟哪里都是痛的。 “你懂的蛮多,我以为你只会蛮横无理,现在倒是懂很多诗词。”这句话他是看着慕容隐说的,可是他的两只手依旧帮赵美人在取暖,那股温柔劲,让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不接受。 “臣妾卖弄了。”慕容隐浅浅一礼,现在她什么也不想了,即是改变不了什么,那么就不如好好的安心做个古代人,谁也不得罪,就算哪日把人家得罪了,来个死无葬身,也是好的。 “你没错。”他突然来了一句,慕容隐一惊,看了一下他的眸光,只是一秒,吓得知难而退。 “有些犯困,”慕容隐道,“主上和姐姐待着吧,臣妾告退。” 直到慕容隐消失在拐角处,他从赵美人手心抽回了手,有些失魂落魄。 可是自己也不知道此刻他的样子有多傻。 ……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刘楚熙了吗?当初她可是学校里高高在上的女王,c大校花,多少男生追求过她,她却从未动过心,甚至有人传言她是同性恋,对异性没兴趣,可是就那么穿越了一次,却为着他哭,为他笑,他每一个表情她都那么在意。 现在的她哪里还像她,已经完完全全不是原来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了。 紫娟从外面进来,“美人发呆呢?好无聊好无聊啊!” “那怎么办?”她轻笑。 “外面的小侍女们都被我打发走了,当当当当!”只见紫娟从背后拿出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 “怎么样?这个就是你说的你在现代喜欢的食物!” “哇塞!没有比这个更开心的事情了!”慕容隐跳起来,夺过烤红薯就要啃。 紫娟打趣,“可别一口下去吃的哪里都是!” “紫娟,你最好了,每日三餐都不是我能定的,这种东西想吃也吃不到,真的太痛苦。”慕容隐嘟嘴。 “所以……你在给我讲讲你在距离这个时代很远很远的事情嘛!”紫娟也坐在她旁边,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慕容隐接着讲了。 “讲讲我在c大的故事么?” “对啊对啊!还有就是很多男生追是什么意思?”紫娟不解。 “就是……就是……”让她和古人讲现代的词语,万一气死怎么办。“很多人喜欢你,想……爱人一样……嗯……”慕容隐磕磕绊绊的,不知道怎么和这个丫头解释。 “哦!是不是和主上一样,气宇轩昂,哇塞!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词,对,颜值。”紫娟一本正经的看着慕容隐。 “呃……算是吧!”她挠头。 第二十四章 书亭读书 紫娟听了会儿打起了哈欠,实在是今天在百花园碰见赵美人让她太生气,现实里无法揍她,就在梦里揍吧! 慕容隐小手弹了一下她的小脑瓜,“想什么呢?你不问问我在二十一世纪的事情了?” “是挺好玩的,而且可比咱们这战火纷飞的年代清净的多,美人,如果你哪天能回去,能捎着紫娟吗?”紫娟睁着清澈的眸子转而问她。 “其实……现在我自己都没有办法,自己还是一头雾水!”慕容隐双手抱紧双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本来以为龙之戒可以带她回去,可是并不是这样,除了亮了下,和她穿越时候一样亮了一下,还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想着伸出掌心,凝视着中指上的龙之戒。 “紫娟,”她哽咽。 “嗯?怎么了?”慕容隐这样,紫娟心里也不好受,她不想听慕容隐哭,现在的慕容隐就是她的姐姐,比她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多。 “你就真的一点点也不恨我吗?毕竟我不是陪着你一起长大的主子。”她掩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一般羞答答的垂下。 “不会的,美人,你能听听我和小姐的故事吗?”紫娟握住她的手。 “好。”慕容隐也很好奇原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我是被将军府买下的奴婢。”她缓缓开口,眼神似乎又流转到了十几年前。 “我生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在这个时代,奴婢就是奴婢,贱婢的孩子生下来还是贱婢,世世代代都翻不了身的。她们说我阿娘被打死了,阿爹被达官贵人当活靶子射死了。” 听着紫娟的自叙,慕容隐吓得双手捂住了嘴巴。 “后来我作为奴婢被买到将军府,凭借一身才艺指给了将军府小姐慕容隐,”说到这里,紫娟看了眼聚精会神的她,她示意紫娟继续说下去。 “再后来明哲保身活了十几载,只知道小姐爱射箭,喜欢些武人的东西,我也不过是各司其职,为她端茶送水。” “你们的故事就那么多吗?”慕容隐试探着问。 “是啊!就那么多,可是……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的对我好,而且你生活的那个世界那么好,那么民主,所以美人你不会是坏人。”紫娟感慨道,眼里泛着泪水。 “紫娟,所以……你会帮我,会帮我穿越回去吗?” “我不舍得你走,可是主上现在也知道你不是小姐,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他是真的喜欢小姐。” 慕容隐的心里难受极了,好一个喜欢,明明不让自己想的,可是还是忍不住不想。 “紫娟,如果到时候我真的找到回去的办法,我可一定得把你藏起来,你知道的,刘王八把你的命和我的绑在一起,他不准我死的。”慕容隐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恨不能把刘楚熙拿过来宰了。 “你得等等,如果能的话,把我也带走,我不想离开你。”紫娟做了个夸张的仰倒。 “会的,我会想办法,不过下午去看书吗?” “看书?”紫娟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去主上的览书房吗?那儿书多。” “你就是故意的,谁要去,让他和那帮子嫔妃看吧,今后他求我我也不会去的,紫娟!”明知道是自己痛处,慕容隐还是豁达的开起了玩笑。 “对了,貌似书亭里书特别多,虽然不能和你在现代的书比,不过也着实好看。”紫娟激动的打个响指。 “现在去?”慕容隐挑眉。 “紫娟不识字,可以做一些你说的,什么来着,敌后……对,敌后工作。” 看这丫头好自信的样子……慕容隐抹掉一把汗,“紫娟,那个叫后勤工作……” “反正都带个后,想来也差不了多少!” “……” 慕容隐和紫娟在路上采了些花,路程上也耽搁了不少,还没有到,就碰着了带着颍公主的嬷嬷。 嬷嬷带着小公主请了安,慕容隐欣喜的蹲了下来,“原来宫里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真想把她小脸蛋掐出水来,想着想着小手调皮的在她细皮嫩肉的脸上摸了一把。 小丫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所措,慕容隐把怀里的花递给她,颍公主抱在怀里。 “哇,隐娘娘摘的花好香呀!”颍公主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慕容隐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那么纯真的声音了,穿越过来之后,从未那么放松过。 “你娘有没有说过你这个小丫头……”她的两只手轻轻揉着她的脸蛋,“很卡哇伊啊!” “隐娘娘,父王前几日还说过天天从你嘴巴里蹦出来的词没人听懂的。” “啊?呵呵,要么说你可爱呢?”慕容隐逗了一下她, 紫娟说道,“美人,咱们快走吧,别在路上逗留太久了。”好吧,她是不高兴了,美人竟然逗别的小丫头,还说她有意思,她紫娟还是最,对,最卡哇伊的,哼! “嗯,小丫头,我走了。”慕容隐依依不舍松开了她。 “恭送隐娘娘!”颍公主行了礼。 紫娟推着她,“啊呀,紫娟你别推我啊!” “美人,不快点可没好书喽!”紫娟义正言辞。 书亭外 “哇,怪不得叫书亭,那么长,”慕容隐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掉了下来,书亭是一个很长的建筑群,长长的躺在河面,趴在里面的窗户定能好好欣赏外头的三里荷花,虽然还没有到荷花盛开的时候,不过引了温泉水进来,现在粉红一片,燃尽了三里池塘。 “看,就是冬日,周围的温泉水照样养活了几十种花,一年四季,美不胜收。”紫娟在一边翻译。 “进去看看!”慕容隐咳了一声,其实她真的很想老老实实做个古人的,那个时候她不过是对某人有好感而已,不过可惜了,现在已经没了,所以,就算是她丢人,丢的也是自己的人,这样活着多好啊! 里面也是极其壮观,词穷的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单是书架就比自己不知道高多少,真不知道上面的书想看怎么能拿的到。 “紫娟,我去那边看看,你别跟着我了,啊!”慕容隐拍了下她的肩膀,紧接着跑开了。紫娟也懒得去追,主要她跑的太不淑女了吧…… 第二十五章 别拿她的身子哭 慕容隐哪里是来看书的,就是来凑热闹的,把书亭当迷宫玩,真没谁了。她一边跑一边转着圈,还不怕死的闭上了眼睛,却不想绊到了个东西,这触感……有点像人,咳咳…… “啊!”反正她刚刚想起自己要倒下……而且还会被磕脑子的时候,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猛的搂住她,力道恰到好处。 “故意的?” 听到这句她很熟悉却又极其欠揍的声音时,她本来闭紧的双眼动了两下,轻轻打开,“刘楚熙?” “你希望是别人么?”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书架上,撞疼了她的脊骨,很疼很疼。 “嘶!”她不受控制哼了出来,却还是倔强的瞪着他,“呵,给主上请安,主上万安!” “你忘记了?我让你好好调养着,你现在的身份是隐儿,不是在你所勾画的二十一世纪!”他的指尖勾起慕容隐的下巴,指甲用了很大的力气掐住。 她疼的难言,“臣妾遵旨,为了你的隐儿活下去!” 她笑的猖狂,刘楚熙心里一震,可是她不是隐儿,只要一想起隐儿不在了,他就想拿着她撒气,想杀了她,只是无论如何,这副身体也是隐儿的,只是灵魂变了…… 刘楚熙邪气般扯起唇角,他明明是在笑的,可是那就像是地狱,纵使她在如何胡闹,也一句话也发不出来。 刘楚熙的视线下降,他轻柔的拉起她的右手,最后定格在她中指上的龙之戒,“你还带着,就是想回去,你若回去了,这副身体怎么办?” “你就是个恶魔,”她再也忍不住,挣脱另一只手往他的脸上打去,只是刚刚挣脱,刘楚熙一只手轻轻制服。 慕容隐攥紧了带着龙之戒的右手,却被迫一根根伸直,最后摊开了掌心,他狠狠一拉,许是故意的,那戒指上的锋刃割破了她的中指,慕容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泪水若决堤般的落下。 “你就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不给我了吗?刘楚熙,原来,人是可以如此绝情的。”她愤恨的看着她,只是脸上却是那么平静,只是眼泪还在落。 他烦闷的推开她,慕容隐缓缓坐在地上,眼睛早已没了焦距。 “别拿隐儿的身子哭,脏了隐儿。” 她只觉得天也是昏的,哪里都没有颜色,她好想回家,好想回家,这里是哪里,古代么?她不怕,就是怕每日都面对着个恶魔,还是这么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过了许久,紫娟还没有叫她回去,许是书亭太大,紫娟那个丫头也迷糊了吧! 她抬起头,却不想旁边还蹲着个人,那人正一脸莫名其妙看着她。 “你哭什么呢?大哥性子就这样的,当初他可是父王最看重的北国世子,北国的福星。”那人眉清目秀,服饰也不寻凡,想来也被封过王。 “就他?还福星?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慕容隐嗤笑。 “我是他九弟,玄清王!”他笑的眉眼弯弯,很现代的词,“阳光!” 第二十六章 偶遇桃花债 “九弟你好!”慕容隐狗腿的握了下他的手,然后不屑松开。 “你是大哥新纳的妃子吗?他刚刚那么生气,竟然没把你拉到冷宫,说明心里有你,你也不必自暴自弃。”玄清王解释了两下,看她神色依旧是一片茫然,继而放弃了解释,“你别多想啊!我这个人喜欢四处留情,凡是美人儿,都不舍得人家流泪。”他唇角勾起,笑的邪魅。 “小心你大哥把你阉了才好,看你还勾搭什么良家妇女!恐怕都不敢出去了吧!”听他刚刚说话,慕容隐简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他不长的那么帅,放在现代简直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哈哈哈,大哥重视兄弟情,却不好美色,只要没侍寝的妃子,我随口一说,大哥就便宜了我,你信不?” 所以他那么义正言辞,是什么意思?想说刘楚熙那个笨蛋对异性无感还是他有多么重情,总之想到那个恶心的家伙,她就恨不能亲手宰了他。 对,宰了他。 “我信,九弟!”慕容隐郑重的猛拍了下他的肩膀,好整以暇可怜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沿着书架缓缓站了起来,可耐她坐地上久了,双腿有些麻木,颤了两下硬是直直挺直了身板。 “刚刚你和大哥吵的那么凶,我虽离得远,也吸引了来,相必接下来你的日子不是怎么好过,所以切不可……” 话未说完,慕容隐白了他一眼,“哎?我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丫头,我可怜你你还心高气傲,本王是真的欣赏你才同你讲那么多,可你倒好了,来气我。”玄清从腰间抽出纸折的扇子盖在鼻翼,仅露出的眼睛泛着邪魅,那意思是慕容隐的错。 “我管你可不可怜我呢!再见!呸!后悔无期!”慕容隐冲他招了招手,一瘸一拐的正想离开,玄清看着她袒露的中指,猛一下抓上了她的右手! 慕容隐一怂,随即意识到有一个流氓在摸她手,吓得大叫,“流氓,流氓!” 手刚想扑腾,玄清一脸不明所以斜视了她一眼,继而唇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比了个“嘘!”的手势。 慕容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见玄清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振振有词的说道,“母妃说过,小伤也是伤,半点也马虎不得。” 他葱白的手指从药瓶里沾了些药粉,细细碎碎的涂在她的伤口处,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慕容隐心头一热。 实在是她在现代对恋爱这个词语都是完全小白,实在受不了那么细心的“呵护”好不好。 “那个……”慕容隐就是这样,有时候蛮横无理惯了,却经不住人家对她好,否则老是屁颠屁颠的自己去打脸。 “怎么了?”他给她敷伤口的手微顿。 “谢……谢!”慕容隐还略微有些磕磕绊绊,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下玄清王的神色。 “我不是听错了吧!”他坏坏一笑,正巧这时候药也涂好了,慕容隐便收回了手,尴尬的笑了下。 “如果看得起本王,咱俩做做朋友也未为不可。” “嗯,有缘相见。”慕容隐磕磕绊绊离开,中途又转过身来,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许久许久,他才回过神,眼眸淡化成一汪澄澈的清水,“傻丫头!” 慕容隐好不容易走到书亭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呼!”看样子,紫娟那小丫头应该不在里面了,肯定先走了,她也回去吧。慕容隐摊开手掌,中指还在隐隐作痛,想着刘王八的淡漠无情,心里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她抬头仰望了下天空,把刚要流出来的泪硬生生逼了回去。才迈开脚步,踏着石头累积成的小路,发出一声声略微“沉闷”的响音。 …… “你这个贱蹄子,还想从桃花阁跑出去?啊?”嬷嬷鞭打着早已皮开肉绽的女孩,女孩颤抖着捂住头,眼睛早没了焦距,唯一能让她清醒的却是带给她痛苦的鞭打声。 “嬷嬷,别打了,双儿会没命的,嬷嬷!”一个丫头许是和吴双儿关系好些,不怕死的跑过来求她,她死命抱住嬷嬷大腿。 嬷嬷没管她,依旧往吴双儿背上鞭打着,卷起的飞沙刺激着她的皮肤,吴双儿倔强的一句话也不说,只默默承受着那痛楚。 吴双儿的唇泛着白,她不能呆在桃花阁了,自从那日她在亭子里烧纸钱遇见了那男子,她就不能呆在这儿了。 更何况前几日更是知道那男子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而是人人望而生畏的主上时,她就更不能留在这儿。 脸颊上成串的汗水爬下,黏黏的贴在脸上,梳好的头发脏乱不堪,更是狼狈了些许。 “贱蹄子,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嬷嬷的眼睛瞪得老大,简直要把她活剥了似的,这嬷嬷是这里有名的恶人,吴双儿知道她还不舍的自己死,她还需要贱婢来帮她干活。 所以此刻她闷哼着,唇瓣上已经被咬出了血迹,顺着她妖艳的红唇汇聚到她完美的下巴处,最后一滴滴落在地上,变成颗颗美丽的牡丹。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嬷嬷打累了,把带着血迹的鞭子一收,唾骂一声,“呸!罚你三日不准吃饭。” 吴双儿直接倒在地上,哪里都疼,就好像已经死过了一遭一样,可是内心有野心,她就不要放弃……吴双儿攥紧了地上的灰尘,她的手心都是血……今日她所遭受的,今后她一定要那人血债血偿! …… 刚刚跨入藏月阁的大门,妖娆就赶忙跑过来,“美人让奴婢好找!” 慕容隐还不知怎的,蓝色披风被解去,“美人进去看看吧!说是过几日有场家宴,吉福都送来了。” 妖娆拉起慕容隐的手,进了房,紫娟和几个丫头也行了礼,“隐美人万安!” 慕容隐赶紧一个个馋起来,“怎么?今日怎么了大家?” 紫娟知道慕容隐肯定不知道这些东西,其余几人还有些狐疑的望着慕容隐,紫娟赶忙插话道,“美人忘事,吉福送到了,不能不敬。” 慕容隐知道了紫娟的意思,立马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瞧我记性,什么都忘。” 第二十七章 怎么面对刘王八 “美人,先换上试试。”紫娟小心翼翼捧上,跪在地上。 对于这些宫里的规矩,慕容隐早就见怪不怪了,虽然她不喜欢那些个人总是跪下,觉着伤的是人家的尊严。 慕容隐抚摸着上面的丝线,果然,材质定是极好的。 帘子拉开 慕容隐的双手放在身前,茫然的被两个丫头推到落地镜前,她娇羞的笑了下,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话怎不会错的。 “真美,” “胡说呢!美人这相貌怎么也是倾国倾城了,” 慕容隐笑道,“又耍贫嘴,一会找紫娟把你们嘴巴缝上才好。” “美人说的正是呢!”紫娟附和,马上三人打成一团,直到慕容隐打趣,“好了好了,一会人家看了成什么样子。” “美人,你让我教训她们两个去!”紫娟不依,对着躲在慕容隐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做出砸拳的手势。 “好了好了,紫娟!”慕容隐噘嘴,装作生气的模样,唇角却还是勾起的。 “没完没完!” “主上身边汪公公来了!”门外传来声音,紧接着慕容隐慌慌张张收拾服饰,紫娟和另外两个小丫头规规矩矩立在一旁,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异常一般。 汪公公进来的时候,慕容隐慵懒的坐在凳子上,端着茶,轻轻的吹拂着里面沉积的茶叶。 “呦!汪公公来了,怎的,主上那里容不得您这尊大佛?”慕容隐故意提高了音调,这番话就当是跟刘王八说的算了。 “请隐美人安!”他尴尬的笑了下,果然,没有下半身的东西说起话来都是婆婆妈妈的。 “主上找我什么事?”她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不过慕容隐这股子任性劲儿在外人面前却显得高傲极了,惊得紫娟在暗里为她捏了把汗。 “就是有点事要和您商量,说是在览书房里等着!” “等我?我以为男人都是拿下半身思考的东西,还以为要在床上等我!”慕容隐拿住帕子捂住嘴巴笑了出来! 汪公公老脸通红,隐美人这么说不是在伤他自尊么,他只得无奈的看了下自己的下半身…… 紫娟和内室几个丫头都差点没忍住,美人也是惯能说的。 “美人别为难奴才!”汪公公正欲跪下, 慕容隐嫌弃的瞥开目光,“没人为难你,果然,什么样儿的主子教育出什么样的奴才,他吃里扒外,你也吃里扒外是吗?” 慕容隐这么说主上,他自己都可以给她定下罪,只怕一个陈国都救不了她,只可惜刘楚熙早前吩咐,她怎么发牢骚任她发,汪公公也不好说些什么。 “请美人走一趟吧!”他比出请的手势, “好,等我把吉福脱下来!”慕容隐不卑不亢,回了一句,汪公公松了口气,她总算肯走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如何面对刘王八,到了一定要霸气,就算他拿着自己的尊严往地上踩,她也要骄傲! “到了,”汪公公退开,慕容隐站在殿外,里面一片灯光,亮的晃眼。 正中坐着刘楚熙,许是他知道慕容隐马上要来,撤下了丫头,殿里就他一个坐在那里处理着公文,看的出他真的很忙。 第二十八章 只做远别重逢 “加油,加油!”慕容隐小声给自己打气,可是前几次那男人对她那样,多少有些阴影,现在她站在门外,不知进退。 几经为难,慕容隐还是迈了进去,踩在滑溜溜的地板上。刘楚熙处理公文的手一顿,接着看见了她瑟瑟索索的慕容,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给你看样东西!”说完瞧见刘楚熙走到后面的一排书架前从书层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长盒子。 慕容隐一愣,走到案前,看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驱开了几叠纸。 只见里面是一根长长的玉笛,他沉默着开口,“知道我为什么不怕你这转世还魂的躯壳吗?” 慕容隐抬头瞟了他一眼,这也是她心底的疑惑,紫娟也就罢了,那小丫头没脑子,又衷心,所以不怕,可是他……却又为何? “这龙之戒原是保命的东西,世间也就那么一对,我的是父王给的,至于隐儿的我无从知晓。”刘楚熙轻轻抚摸着玉笛。“只是我从古书上看过龙之戒能转世还魂,我却不曾相信,作法的巫师疯疯癫癫告诉我,另枚龙之戒有些不稳……当时我未曾相信,却不曾想让你得了先机,转了世,拿了我隐儿的身体。”他的最后一句话藏着怒火,让慕容隐一颤。 “所以呢?你今日让我来……”即使已经做了万全准备,慕容隐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可是她的声音依旧有些哽咽,明明说好不在乎的,趁现在她对他的感觉还没有……爱的要死要活的不是吗? “她曾经告诉过我,想吹笛子,既然你霸占着她的身体,我就交给你,不过想着隐儿的身体被你那么个恶心的人占着,我还真是食不知昧,” “所以呢?你想把我打造成你的心上人?”真想不到世上还有那么渣的人存在,要是他不是主上,慕容隐可真担心一不小心打爆了他的猪头,呵呵! “这个你还真是不配!”刘楚熙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她,他的声音慵懒的好像在诉说什么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你也就这副样子还能入我的眼,我知道你现在的身子是隐儿的,我不该伤你的身子,可是你凭什么拿着她的模样来邀宠,你的余生都要为她还债!” “我知道,”慕容隐勾唇,他已经伤了她,她还怕什么? 刘楚熙盖上玉笛的盖子,发出一声沉闷的音响,不大不小,却好似夹板一样把慕容隐的心夹成了两半。 他递给她,慕容隐却像个傻子一样站着没动,刘楚熙挑了下眉,“当你是什么?可别让我费事。” “哦!”她僵硬的应了一下,不紧不慢走到她身边,跪下,清瘦的双手举过头顶。 刘楚熙讽刺一笑,“你道知道礼仪尊卑,” 慕容隐感觉双手上多了个盒子,她方才起来,只是还没站稳,刘楚熙冷声道,“滚出去!” “哦!”又是一声淡淡的开口,她的声音好像在陈述个事实一般,他和她,为君为臣,他要服从,她便给他服从。 刘楚熙望着慕容隐那清瘦的身影愈来愈远,烦闷的背过身,刘楚熙,你喜欢的是隐儿,大家闺秀,一撇一笑,皆不言六宫粉黛无颜色。 她让自己有那么三分感觉也不过是顶着隐儿的身子,你爱的人从来都是隐儿。 慕容隐刚刚出了门,冷风吹来,她本就清瘦的身子更显淡薄,慕容隐轻轻呼了口气,没事的,就此打住。 “隐美人,老奴送你回宫吧!”旁边的汪公公低头哈腰,不知道刘王八说了什么吓唬他。 慕容隐正想说什么,谁知里头的人就是不想给她机会,慕容隐听见里面一阵摔书声,她无奈耸耸肩, “把嫣美人叫来!” “老奴遵旨!”汪公公迎合,“您看,又一大堆事儿忙活,要不老奴找两个丫头送送美人!” “不必了,她们许也乏了,我自己回去吧!”慕容隐打了个哈欠,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独自离开了。 汪公公见慕容隐走了,狠狠踢了一旁的小寿子,“吃里扒外的东西,主上这两天正不痛快,你还不吩咐人煮碗莲子粥去去火!” “是,是!”小寿子吓得腿打颤,刚走了一步拌在地上,头上的帽子也掉了下来,汪公公又是一顿揍。 …… 淡墨色的夜,慕容隐低着头走在深宫院里,风拂过来打乱了她略微褶皱的衣衫,慕容隐的唇角一直微微扬起,似是在自嘲。 远处,嫣美人的撵轿吱呀吱呀的响,许是这个点被传唤过去,她略微芳香的帕子盖在脸部,慵懒的靠在座椅上,现在的她本性早就暴露,就连当初那一点点纯真也装不出来了。 “吱呀”一声,轿子停下,她拿起盖在脸上的粉色帕子,隐隐约约瞧见前面站着个人。 只听她一阵不耐烦,“谁站在前面,也不行礼问安!” 慕容隐瞧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只觉得恶心,她不答话,只看着她。 站在轿子下面的丫鬟小声嘀咕,“美人,那个是隐美人,”她的意思是要嫣儿收敛些,嫣儿却不吃这一套,她慢慢坐直了身体,语气略显愧疚,却依旧高傲的不可一世,“是隐姐姐,主上怕我途行劳累,前些日子特意赐了这撵轿,今日实在无意冒犯。不过侍寝妃子是不需要和同一级别的妃子让路的,不知姐姐可否让我先过去!” 慕容隐大气的笑了,笑容略微有些甜,惹得抬轿子的那几个没根的东西眼睛都凸出来了。 她缓缓开口,“几日没见嫣儿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那日追着喊我长姐了?” 嫣儿轻蔑的瞟她一眼,那日当她瞎了眼,原以为她是个依靠,却不想被主上宠了几日便一脚踢开了。嫣儿狐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木盒子,那是什么?主上赏的? “不过过了些时日,嫣儿变了许多,姐姐想,只做远别重逢,易未为不可!”她的意思许是嫣儿听的懂吧!今日的她让她刷了三观,今日起,她不会念当日的情分,对她好了。 第二十九章 各自天涯,好自为之 “你那盒子里什么东西?”嫣儿没注意她说什么,她一脸不耐烦,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慕容隐手里的木盒,看那盒子就价值不菲了! “一只笛子而已!” 嫣儿懒得与她废话,她的玉手轻打了下轿子旁边的丫鬟,丫鬟会意,“咱们走吧!” 慕容隐退到一旁,不是她怕嫣儿,只是不想摊事。 慕容隐回到藏月阁的时候,几个丫鬟正闹矛盾,慕容隐刚刚进门,紫娟吵着闹着过来,慕容隐尴尬笑道,“怎么了?” 紫娟的模样很生气,“美人可不知道你刚刚出去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说是找到了下家,要离开咱们藏月阁呢!可不知道咱们美人怎么得罪了你们,还是对你们不好了?啊?” 慕容隐原来的笑容收了大半,果然,前面地上跪着莹雪和纯心。 “回去说吧!起来,别跪着了!”慕容隐把盒子交给紫娟, 一行人跟着慕容隐进了屋,莹雪和纯心进了屋子就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紫娟和妖娆站在慕容隐身后,小印子和小方子守在门外听动静。 最先发话的是紫娟,紫娟遇到慕容隐的事情时才爱哭,对待那些个丫鬟倒是毫不手软。“怎的,美人对你们也算不薄,一下子飞黄腾达了怎么也不事先通知大家,惹得我还替你们担心。人家都说太监是没根儿的东西,小印子小方子倒是没多说,你们倒是连没根的东西也不如!” 慕容隐挥了下手,即使紫娟还有许多话,也只得作罢,闭上了嘴巴。 “你们找的下家是谁啊?”慕容隐好声好气的,实在她不需要这样儿的人伺候她,而且她们也是伺候过她,大家相处了几个月的,该有的态度她都有。 “美人,”莹雪先扣了两个响头,“实在不是奴婢的错,赵美人看重了我,奴婢不敢推辞,” “是啊!求美人放人。” “少说这些个有的没的,只说了你们投奔了赵美人,实在咱们主子也不舍得你们明珠暗投,直说了去,大家也就好聚好散了。”紫娟性急,早忍不住莹雪那副见风使舵的模样,若不是慕容隐坐在这里,她非得撕烂那两个贱婊子的嘴。 “紫娟,住嘴!”慕容隐冷哼一声,紧接着从衣服中间抽出了帕子,“你们二人走我不反对,现在就可搬走,我还会让紫娟给你们包个五两银子,咱们主仆情分已尽,藏月阁不会留吃里扒外的东西的,各自天涯,好自为之。” 说完,起身往自己卧房走过去,妖娆跟在她身后,去拉帘子,慕容隐故意声音很大,满口讽刺味道,“紫娟,一会儿点上香,别让味道脏了屋子。” 紫娟笑道,“是呢!” 她一脸鄙夷望着地上跪着的二人,只见她们大气也不敢出,汗早已密布了全身,“有那个想法,还没那个胆子,跟着本姑娘进库房拿银子,可别没命拿!” 莹雪和纯心连滚带爬一路赶了出去。 第三十章 是个会勾人的妖艳货 妖娆看着慕容隐略显失色,走到她面前掌灯,“别多想了,” “我待她们也算不薄!”慕容隐靠在床头,最近的事情太多,压的她喘不过气了,原来不是她对人家好,人家就能对她好的。 “宫里少不得有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美人就别和身子过不去了,啊!”妖娆过来帮她理好被子,便下去了,接着紫娟从帘子里挤进来。 “走了吗?”慕容隐看向她, “走了,她们想走我可不得送她们一程,刚刚房里的包裹小印子和小方子给扔出去的,我把房里的东西当着她们面儿砸的!”紫娟提起来依旧是满脑子的气,既然她们要走,她就让她们走的风风光光,干干净净的。 “刚刚主上找我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紫娟是慕容隐最信任的人,经常有了事,她也跟紫娟说。 “像前几次那样羞辱你吗?没事,你当着耳边风放了,好好的把事情都忘了吧!”紫娟知道肯定没好事, “刚刚我拿的盒子里是玉笛,刘楚熙想我学笛子子,因为……慕容隐也喜欢笛,他说从前她吵着要学的。”慕容隐说完泪如洪水般宣泄而下,紫娟看着她咬着帕子哭,心里很不是滋味,赶忙走到床边拍着她的背。 “你别哭了!”紫娟也掩面而泣,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哭,可能她生来就是做佣人的命,受不了主子哭吧。 “主上那样对你,不值得哭的!” “紫娟,他痴情,钟情一个人到死吗?可是……我又何曾不钟情,在我那个时代,都是一夫一妻制,我不能忍耐和那么多人共侍一夫,你明白吗?”慕容隐的声音极其颤抖,她承认那段日子,对刘楚熙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感情,他开心她也开心,他悲她也难过……这种感情是不是爱,还是只不过是好感而已呢? “对她们二人的事情紫娟懂得不多,我同小姐不过是主仆,很多事情礼仪尊卑,主仆有别,主子的事情能不问就不问了。”紫娟即使努力回想,对他们二人的事情懂的还是少则少之。 “过几天后会有专门的人来教我,每半个月刘王八要验收成果!”慕容隐无奈,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见他。 “没事的,啊!”紫娟也是醉醉的,宫里也就除了慕容隐背后这么喊他。 …… 凤銮殿 朱红色的大门外,吴双儿蹑手蹑脚的转转悠悠,她的手里拿着个红色的盒子,里面是她阿娘的陪嫁,翡翠的镯子。 终于,红色的门缓缓开启,同样一个丫头往四周看了下,确定没人才走到吴双儿面前。 她们往僻静地方去了,那丫鬟见这地方隐蔽些,才松了口气,吴双儿一把跪下,那人惊着拉住她。 “好姐妹,你是王后身边的红人了,你就说道说道,帮帮我吧!”吴双儿哭诉,她身上的鞭伤还没有好利索,今日见那嬷嬷没注意,才偷偷溜出来,她这姿色,与那些嫔妃并不逊色,只需要稍微加工,她一定能受宠的。 “我何尝不想帮你呢?”那丫头虚情假意,宫里见风使舵惯了,吴双儿知道她的意思,把镯子交与她手中,她拿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揣进袖口。 “每天晚上王后都要喝茶,她喜欢雨前龙井,今儿你端了送去,自己好好把握。”那人拿了镯子,才带着她回了朱红色门外,让她进去。 那丫头心里知道,王后脾气,不一定会帮她,所以到时候吴双儿肯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收钱办事,她收了钱,也算仁义至尽。 现在夜已经有些深了,恐怕嫣儿正在龙宫承恩。李风儿练着字,略微有些乏,“拿盏茶过来。” 吴双儿早换了宫女服侍,她上了茶,跪在地上,汗流下来湿了衣襟。 李风儿抿了口,搁在书桌子上,“你这小丫头,如何办事的,不是说给本宫的雨前龙井出了三四遍色了吗?怎的换了茶盏?” 吴双儿跪在地上,低着头,“娘娘不知,雨前龙井提神,不过这夜已深,并不宜喝这个。奴婢放了些家乡的忘忧草,有提神养颜的功效,而且不影响娘娘睡眠。” 她的话引起了李风儿注意,李风儿放好了笔,两个丫鬟拿了盆子,她又洗了手。 这一分钟对于吴双儿却好似一辈子那么漫长,她能感觉自己身上冒着冷汗,可碍于礼仪,她一直端端正正跪着,并不敢乱动。 “你倒是会说话,抬起头给本宫瞧瞧,”李风儿手托着头,雍容华贵,以她聪明才智,早知晓这丫头想来做什么。 吴双儿缓缓抬头,看上去怕的不轻,她的眼睛依旧是不敢看人。 李风儿勾唇,这张小脸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但也别有一番滋味,两弯柳叶眉似蹙非蹙,杏仁核桃眼,面颊粉的扑人,金雕玉镯的小脸儿似会招人般。 “是个会勾人的妖艳货!”李风儿懒散道出,“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看你样子是想面见主上!” “还求娘娘成全奴婢,”吴双儿扣了个响头,见王后都已经开门见山说了,她也不必在装。 “你这小丫头,能给本宫什么好处?” “奴婢的命是娘娘的,奴婢甘愿为娘娘做牛做马,必会感恩戴德!”吴双儿心情激动,她含着热泪,充满希望。 “好,本宫会护着你,谅你也耍不了花招,到时候本宫就帮你一次。”反正成了她多枚棋子,倘若没成,她也没损失。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吴双儿扣头扣的脑袋上都是血,她这样子莫名的引起李风儿一阵反感。她微皱秀眉, “下去,给她准备个房间,暂时你就住在这里。” “是!”丫头随着去办了。 “最近天儿热了,不似那般冷了,颜如,熏蚊子的草可准备些吗?”李风儿把玩着如意,她是王后,任何时候都要大度,否则那么多窥视着这个位子的人可都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随时她都可能会被拉下来。 “哦,早准备些了。” “马上家宴,不知道刘夫人都忙的怎么样了?”李风儿语重心长谈到,刘若止想协理六宫事宜,她就让她好好的忙一忙。 第三十一章 莲池三结义 莲池 慕容隐拿着鱼食喂得起性,紫娟站在她身后一脸不耐烦,实在是好无聊啊!倒是慕容隐开心的紧,真不知道这有什么乐趣。 “紫娟,你把那鱼食再拿些过来。”慕容隐丝毫没注意她的样子,又拿了点过来。 突然,一粒石子击落在水里,鲤鱼都吓跑了,也惊了慕容隐和紫娟。 她转头望去,竟是那日的玄清王。 他站在鹅卵石铺就的路上,笑的似沐浴般的清风,紫娟的魂儿都飘进去了。 慕容隐无语的看着紫娟晃晃悠悠的神色,打了下她。紫娟方才回神,不好意思挠着头。 “你倒是清闲,”他也走过来,趴在池边栏杆的地方。 “见过玄清王。”慕容隐行了一礼。 “咱们也算见过的,你这是生分了?”玄清王眼里似乎有些受伤,慕容隐更无语了,古人都那么婆婆妈妈,那么麻烦的吗? “据说大哥看重了个女人,称吴双儿,最近先是封了侍寝婢女,到时候为妃为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慕容隐笑了笑,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些事我不该操心,对了,上次你说了和我做朋友,我思来想去心里不安,咱们九弟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啊!” 玄清王也笑了,他笑起来和刘楚熙不同,刘楚熙再如何笑也遮不去他眼底的野心,而玄清笑起来却永远给人都是暖暖的,让她很舒服。 “你现在想好了?” “莲池三结义嘛!”慕容隐坏笑,却搞得玄清不明白了。 “三?可是不就我们两个?” 慕容隐白了他一眼,把胳膊搭在紫娟肩上,搂过来,“我是大哥,你和紫娟谁当老二啊?” 紫娟脸红了一圈,羞涩答到,“美人别拿我取笑了。” 不过她反应很正常,谁不知道玄清王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浑身散发着才气,他样貌虽比不上刘楚熙天之骄子,却有他自己的特点。 慕容隐没看明白紫娟的反应,反而上去探了下她的脸颊,一脸不解,说道,“紫娟,你没喝酒啊!” 紫娟把她的手打了下去,捂着脸跑了。 慕容隐尴尬笑着对玄清道,“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今天怎么了?” 玄清咳了两声,唇角依旧勾起个好看的弧度,他站在那里,不语。 “你今日来宫里是和主上商讨国事吗?”慕容隐又丢了些鱼食,看着鱼儿欢快抢食的模样纯真笑了。 “这到不是,宫里琪师逊色,我是奉旨过来陪他下棋的。” 慕容隐简直想一板砖拍死刘王八,听他这么说,玄清一定是个闲职,常年空在家的寄生虫喽! “他还蛮会玩的哈!”慕容隐丢尽了鱼食,起身拍了下手,她郑重的拍在他肩上,“不过,在这里能遇见你那么纯情的小男生也是一种福气哈!” “越了解你越觉得你这人有意思的很!”玄清说了话,却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意思。 “啊?是吗?”慕容隐尴尬一笑,他这么说惹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第三十二章 处置嬷嬷 “主上……那边怎么样,”慕容隐想了想,于是问道。 “最近宠着嫣美人,估计那个吴双儿,小小的侍寝婢女,也不是省心的。”玄清王没隐瞒,诸事回答了。 “哦!”慕容隐没心没肺的微笑着,“玄清,咱们一面之缘,你就那么想和我交朋友吗?”这个问题刚刚她就想问,慕容隐就是这样,不喜欢给自己留疑问,不然回去左想右想可别睡不好觉了。 “那是,你倾国倾城,让人一下对上眼的那种啊!”玄清想也没想,说道。 “对上眼,噗嗤,九弟,你可别吓我啊!”还好现在她没喝水,否则呛死了谁负责。 “没吓你,一眼就对上眼了啊!”玄清坏笑,慕容隐却总感觉他好像在整自己似的。 “啊?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慕容隐无奈说道。 风拂过,慕容隐齐腰的长发和着风若有若无擦过玄清完美的面颊,她的发香不知不觉竟有些令他迷醉。 慕容隐只觉得这样的场面不知不觉令她尴尬了,虽然莲池附近不会有人,古代妃嫔貌似不能随意和除了主上之外的人见面吧!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在作死…… “天晚了哎!”慕容隐指了下湛蓝色的晴空,几只鸟儿从她头顶飞过。 “有吗?” “有啊!” 不等慕容隐说完,玄清还是说道,“好了好了,看这会儿,我也该回去了,一会主上别找人来寻我才好呢!” 玄清冲她笑了下,如沐浴清风般惹人沁脾,慕容隐又给他行了一礼也走开了。 只是在那花圃尽头,玄清撇过脸,样子极其不舍,他是怎么了啊!那个是大哥的妃子,他潇洒惯了的,曾许诺这一世不为情事所困,可是为什么他紧闭的心里逐渐装下了个影子呢?玄清摇了下头,强迫自己扭过头,不去想。 慕容隐也顿下脚步,看他离开的身影,心里默念道,这个玄清王,古怪的很。 …… “又输了,臣弟这棋艺还是比不过王兄。”玄清王把手里的棋子也丢在桌盘上, “宫里的琪师比不过也就罢了,你一天清闲,就没有好好练练琪吗?”刘楚熙笑道,对待他九弟,他总是不知道怎么做的。 “王兄天资聪慧,臣弟怎么比的过,再说,王兄还不知道我,天下美人儿那么多,只数都数不过来,臣弟最舍不得美人儿了?也是懒怠着练琪了。” 先王嫔妃众多,虽说玄清王是名义上的九弟,年岁上不过比他小上两岁,不过被刘楚熙宠惯了,现在依旧像个孩子似的。 “你啊!”刘楚熙点了下他的额头,玄清王笑的露出了八颗牙齿,不论他如何笑,总爱露出八颗牙齿,可能早成了习惯。 玄清王的笑足以让世间女子得知疯狂,就像是解脱了人的束缚一般,包括慕容隐也招架不了他的笑。 “王兄惯会取笑我了,不过是今日跟你出来那丫头,看上去正当妙龄,也是实打实的美人儿了。王兄不是从前处理国事要紧,爱江山不爱美人儿的吗?”对于玄清的取乐,刘楚熙早不当回事了,所以他并未觉得有什么要紧的。 “你说她?今儿中午册封了采女,我看她模样清纯,赐了个淳字。”刘楚熙似是没当回事一般,本来宫里换嫔妃如换人,他对那些妃嫔本也没什么感情所言。 “宫里美人儿多,臣弟可不就来了!”玄清王打趣, 刘楚熙倒是爽朗笑出来,拿起一旁小巧玲珑的酒杯,玄清王浅笑着亦拿起来了自己的杯子与他碰酒。 “元澈,我的好臣子!”刘楚熙拍下他的肩。 玄清王,字元澈,宫里就只有刘楚熙一人经常喊他元澈。 吴双儿由着几名侍女带着送入了自己的寝殿她抬头仰望着碎石拼接而成的牌匾,上头提着三个字,忘忧殿。 “不知道谁给提的那么晦气的名字,咱们主子正得宠幸,享着雨露。”带头的丫头破口就骂。 吴双儿轻笑,含着傲娇的不可一世的态度,“这又如何,现在我不过一个小小采女,还仰望着那群奴才给个什么好住所?” 不过她似乎想起有个地方还需要她去给自己出口气,她可得好好把昨日的伤都悉数拿回来。 桃花阁 吴双儿坐在椅凳上,把帕子遮起一半搁在脸上,望着烈阳,不过她椅凳放在屋檐下,还有侍女替她扇风,并未感觉有什么热的。 “最近天儿可热了,嬷嬷可还受得住吗?”她冷笑一声,那笑容不达眼底,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嬷嬷跪在地上,已经跪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她本就年纪大了,现在唇色泛着淡淡的白色。 “你个贱蹄子,当初我就该打死你,如今爬上了主上的床,果然贱人就是上不了台面,现在敢过来……唔” 这样的拙语身边的侍女怎么敢跟吴双儿听,两个太监直接控制住了她的胳膊,还捂住了她的嘴! 谁知道嬷嬷挣脱不过,咬了那太监一口,接着破口大骂,“当初我就该毁了你这张脸,你个只会迷惑主上的骚蹄子,啊!” 那太监反应过来,两个巴掌甩在嬷嬷脸上,她的唇上留下了一行红色的血迹,流到脖颈。 吴双儿含笑着把手里的瓷杯摔在地上,身后的两个侍女都吓傻眼了,从心里不敢得罪这个采女,看样子以后也是个狠角色。 她在众人诧异的眼光里从地上拾起一片瓷器碎片,迈步走到嬷嬷面前,整理裙角,蹲下。 吴双儿手里轻轻把玩着那碎片,来到她颊边轻轻摩擦。 嬷嬷眼睛瞪得老大,一动也不敢动,只知道她被太监捂住的嘴边发出一声声压抑的“唔唔”声。 “嬷嬷,我身上的鞭伤可都是拜你所赐,当日我好容易得到了出宫令牌,就是为了见我阿娘最后一面,你可倒好,把我好一顿揍,更是差点告诉侍卫我手里有令牌,那个……可是死罪啊!” 吴双儿发着狠说道,“你害得我没能见阿娘最后一面……” 吴双儿见嬷嬷被逼的急了,看她一肚子话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模样,看了眼小太监,太监立马松了手,只是依旧控制着嬷嬷的身体。 第三十三章 等着你先下十八层地狱 “哈哈,死的好,死的好!”吴双儿看着嬷嬷近乎发狂的模样,心底为她可悲,猛然,她的手微微蜷缩,往她细白的皮肤上狠狠一滑,疼的她差点昏过去,吴双儿似乎不过瘾,在她另一边脸上又狠狠一滑,看着她颊边两个对称的图案,她的内心充斥着报复的快感,转而把带着血迹的瓷片扔到地上。 嬷嬷崩溃的大叫,没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脸上有瑕疵的。 “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她脸上的泪水和着血,这副模样非但得不到人怜惜,还让人有种想把她当个恶心的婆娘狠狠驱开的欲望。 “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有多么让人大快人心!”吴双儿打了个“嘘”的手势,吩咐道,“随便找个理由处理了去,让人看着怪烦心的。” “淳采女,桃花堂不能一日无主。”侍女想的多些,提醒吴双儿。 “随便在找个人顶上就是,宫里最不缺吃里扒外的东西!”吴双儿没当回事,“拉出去,拉出去!” “哈哈哈,我成了鬼,也要缠着你。我等着,等着你进了阎王殿还做最下贱的婢女,喝老子的洗脚水,哈哈哈……” 那声音愈来愈远,吴双儿眼底闪过一抹嗜血,声音极小,却同样霸气无比,“我等着,等着你先下十八层地狱,为你犯下的罪赎身!” 藏月阁的小院子里搭了个小棚子,不过都是慕容隐出的主意,紫娟和一干侍女都在。琴师却不当回事,手把手的来教,主要慕容隐觉着学习笛子就和小时候上学是一样的,大家一起才来的劲儿。 其实慕容隐不喜欢这些丝竹管弦之乐,小时候学钢琴若不是父母逼着,她才不想干,那谱子看的人头疼。不过,对笛子她却上心的多,主要刘王八发话了的事情,她可得让他刮目相看。 “笛是一种管乐器,是属于无簧片的木管乐器,由通过乐器开口的空气来发声……” 学笛子和小时候她学钢琴差不多,可不是一味的直接教谱子,还有很多细工慢活,感觉好像重新回到小时候一般,慕容隐突然又想起了爸爸妈妈了。 桌子上被人放了一盘糕点,慕容隐往旁边看去,暖暖的,紫娟好像浑身都散发着神圣的金边一样,她决对是自己在这里最信任也是最依赖的人了。 “美人,吃点东西!” 慕容隐表示感激涕零哇!可耐琴师用她的戒尺敲了下桌子,慕容隐才回过神来。 不过说来刘王八一定是变态,好不容易给慕容隐弄个琴师还是个女人,在万恶的古代,找个女琴师一定很难。 而且她一定是才女啊!古筝,琴,笛子……人长得虽说有些磕碜…… “美人,在走神儿奴婢就只能打您的手了。” 慕容隐第一次听见有人明明要惩罚她却还来个毕恭毕敬的,“是是是,我好好学!”慕容隐怂的妥协了。 紫娟在一旁偷笑,从盘子里抽出了糕点丢进嘴里,一脸幸灾乐祸 第三十四章 侍寝 晚风习习,慕容隐坐在院子里长廊处,拿着笛子细看,白玉的笛子尾是一串紫色的流苏,她鼓足勇气放在嘴边……可惜还是那样,看来自己一生都和音乐事业无缘。马上刘王八就要验收成果了,到时候自己吹不好又不知道他怎么羞辱自己了,真想把这价值不菲的东西摔碎! 不想还真的动了邪念,不过想了想还是怂了,她负责摔,刘王八又不赔。 听到一阵脚步,原来是紫娟拿着桂花糕来了,她坐在慕容隐旁边,笑着说道:“怎么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呀!” “别安慰我了,紫娟,要不是为了不丢脸,我才不想学这劳什子。”慕容隐把玉笛放在一旁,吃起了桂花糕。 “不是还有两天主上才验收成果吗?”紫娟看着她难受,眼泪蓄在眼角,随时准备待发。 “早知道小时候我就该好好培养自己的艺术细胞,破笛子我一定要给它练到十级。”虽然她不知道笛子是不是也是十级,反正满级就对了,不过现在后悔一点用也没有了,什么博士,当初自己怎么一点也没虚荣心呢?就上了个破大学,好气。 紫娟拍着她的背,示意慕容隐别气坏了身子,她疑惑不解的说道,“你又说些我不懂的话了。”紫娟想了想继续说着,“美人,就像你经常和我说的一句话,不是一个时代的有代沟!” 慕容隐好笑道,“你这小丫头,还学会顶人了呢!”说完,宠溺的捏了捏她细皮嫩肉的小脸蛋,还嬉皮笑脸一副你打我的模样。 “略略略!” “哎呀!汪公公来了,快进来吃盏茶……”隐隐约约门外有侍女的声音,慕容隐方才站起身,从长廊瞥向门外,“不是还有两日吗?怎么今日就来了?” 紫娟也有些不解,跟着慕容隐一道,出了长廊,进了院子。 汪公公见了慕容隐,娘里娘腔的跪下,“给隐美人请安!” “汪公公来这是……” “美人鸿福,今晚您侍寝,现在就可以领教教引姑姑了。”听着汪公公那妩媚的声音,慕容隐原本浑身鸡皮疙瘩的来着,可是刚刚那消息未免恐怖了吧!刘王八不是不想和自己见面的吗?这又是搞什么,他大爷的。 “呵呵呵呵呵呵!”慕容隐娇媚的捂着脸笑了出来,好恐怖好恐怖……她从身后拿出笛子摆在那娘炮面前,“老汪,你确定他不是让我去和他一起练笛子么……” 紫娟听着慕容隐犯傻的样子,从后面打了她一下,慕容隐才回过神儿。 结果汪公公继续低头哈腰的说道,“主上也说了,若是美人问练不练笛子的话,他也不介意,可以带着笛子同去!” 慕容隐心里一万头草泥马跑过,姓刘的,算你狠! “那……我不带笛子了?”慕容隐试探问道,心里敲着鼓。 “主上说了,美人要带笛子,也不需要老奴在提醒一遍了。”汪公公摆了下手,一个太监走过来,伸出手。 好,算你狠,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呸呸呸! 紫娟为慕容隐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可以,她真想一直跟着慕容隐,看着慕容隐为了主上憔悴,她也难受。 在宫里,主子得宠,连带着奴才也扬眉吐气,趾高气扬的昂着头走路。可是她情愿慕容隐不受宠,她宁愿自己苦些,也不愿慕容隐为难。 “好了好了,我收拾收拾,你回去!” “一会沐浴更衣,主上的意思是不宜过晚!” 慕容隐听着就烦,自动屏蔽他的话进屋了,看来汪公公又是好心提醒碰了一鼻子灰。 …… “那香粉一定要满身子涂,”嬷嬷上来闻了下慕容隐的脖颈,她是有洁癖的人,好想把她一巴掌拍下去,说来前几次刘楚熙以为她是他发小的时候故意让她避开了教引姑姑,这就是俗称的开了外挂么。 嬷嬷嗅了嗅自己的指尖,满意的闭上了眼睛,“美人身上原就有的体香也是招人,这副身子国色天香,曼妙的紧,主上一定喜欢!” 妈的,他前几次不是用过了吗?宫里的嬷嬷那么老了,也不害臊。 看着自己的寝衣收拾好了,嬷嬷侍候自己穿了,披上了斗篷上了轿子。 过了好久进了主上的寝宫,嬷嬷扶着自己出来,慕容隐一人走进了内室,刘楚熙依旧坐在案上处理公文,似乎没看见她一般,慕容隐站了会才坐在垫子上烦闷的翻着书看。 又过了些时候,慕容隐的生物钟到了,没错,她得睡觉了,只是这念头刚刚闪过,刘楚熙似乎知道她心思一般,先是他搁下毛笔的声音,接着他磁性的声音传来,“你那笛子练的怎么样了?” 慕容隐懒散的转过头,紧接着一个笛子飞过来,慕容隐稳稳接着了,她小时候的沙包可不是白玩的。 “不是还有两天验收成果么,那么早就找我过来……”慕容隐故意没说完,她倒要听听这个冷面侠怎么跟她解释。 “恐怕在给你两天你也不能给我份满意的答案,”刘楚熙声音平静,却略微有些冷,以为他不知道,他派的人可是知根知底告诉他了,慕容隐整日在院子里淘气,捉弄琴师。 “啊?”慕容隐有些心虚,却还是不肯说出来,不过她真的很努力了好么。 “我听听这几日的成果!”他挑眉说道, 慕容隐打量了笛子,这个是木质的,好像摔不碎哎! 无奈道,不情不愿的吹了点基本功,只不过还没吹完,刘楚熙愤怒的一摆手,慕容隐就知道他的态度了。 “我就知道让你学这个简直比治理朝政还难,” 慕容隐瞥了眼他的神色,只不过不瞥还好,瞥了反而吓一跳,噗,他脸气变色了吧! “你过来,我帮你看看那笛子!” 慕容隐来了个凌波微步,到他面前,不情不愿的把笛子放他手中,刘楚熙看了眼慕容隐,接着说道,“你看,这样,这些孔有特殊的意义……” 第三十五章: 说完,把唇附在慕容隐先前吹过的地方,慕容隐脸不知不觉有些潮红,刘楚熙吹了一遍后,见她模样,冷笑,一个回身把她搂在怀里,慕容隐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看着他。 “别好像我是老虎一般,对待情事,你放松就好!”他轻轻在慕容隐耳边吹了口气,慕容隐整个身子微微颤了下。 “刘楚熙,你个变态,你说了不碰我,你不是说你有个心心相印的青梅竹马吗?”慕容隐挣扎着,却轻而易举挑起来他的欲望,特别是那处被慕容隐摩擦着已经在慢慢变大…… 刘楚熙隐忍着,额头泛起了些许汗珠,慕容隐察觉到他的变化,倒是一刻不敢动了。 “我是北国的王,即便隐儿真的在,我也不可能专宠她一人。”刘楚熙邪肆的目光掠夺着她身体的每一寸,开始不老实的揉搓着她的饱满。 慕容隐身子软弱无力,到底是个小女孩,他轻而易举就能让她缴械投降。 “你身上有股香,不似冷香丸,香饼,香袋的香……是体香,”他故意说这些话来折磨慕容隐,慕容隐眉头轻颤,自己的胳膊被他举在头顶,此刻身子酸软无力,一刻也动弹不得。 刘楚熙把她打横抱起,进了帐子,转而把她扔在床上,慕容隐差点儿被摔懵。 神智有些回转,带给自己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慕容隐还没哭出来,唇已经被堵住,刘楚熙依旧是用原始的撕咬,不知道是不是在折磨她。 “唔!”慕容隐推距着他,刘楚熙用长长的帷幔把她的手系在床头,慕容隐扑腾了几下,妈的,是死扣,不过古代那么开放的么,还有捆绑y! 逐渐的,刘楚熙放开了她的唇,逐渐向下游走,她的嘴得到解脱,立马哭了出来,“刘楚熙,你个人渣,你脏死了,你有那么多嫔妃,凭什么碰我!” 刘楚熙讽刺一笑,他抬起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温柔的替她楷去泪水,却说着这世上最惨绝人寰的话语,“脏?你和她们有什么两样?” 慕容隐皱着眉,气愤的扭头,只是还没来得及,刘楚熙一个反手狠狠掐住她下巴,疼的窒息,慕容隐的下巴似乎是要被捏变形一般的难受,他却唇角勾起,笑的邪魅,“疼么?” “不疼,没有心的人没有血,没有肉,没有感情,所以我不疼!”她依旧在笑,即便刘楚熙掐的她唇角流出血来,她依旧在笑。 这份倔强,她曾经的隐儿没有,可是她有…… 刘楚熙烦恼的松开了她的下巴,吻细细碎碎落在她的眉心,脖颈,锁骨……他的一只手放在她的柔软上…… 可即便是这样,慕容隐依旧是一声也不吭,她紧紧咬住自己的舌头,闭上了双眼, 知道他进入她的身体,她咬着嘴唇痛昏了过去…… 刘楚熙看着她精致的睡颜,平稳的呼吸声,他的手点了下她眉心的美人痣,一路向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刘楚熙,你看好了,她和慕容隐不一样,你可以宠幸别人,可是心里不能装下别人半分!” 第三十五章 亭子风波 次日凌晨, 每天六点的时候,是慕容隐准时的生物钟,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和胳膊,“嘶!” 慕容隐的唇角还有干涸的血迹,已经略微有些肿胀,不过并不影响整体美观,她扯起唇角,“疼……” 地上是碎了的衣服,可以看出他昨日的凶狠,慕容隐撇过脸,不愿去看了,她的手用力扯起被角,最后无力松开。 慕容隐缓缓下床,架子上放着今日侍女准备的衣裳,她穿好了,拿起淡蓝色的帕子遮住唇角的肿胀,出了内室。 刘楚熙处理着公文,看上去旁若无人的样子,慕容隐的手松开了锈帘,踌躇再三,还是走上去行了一礼,“主上安好!” 刘楚熙没理她,慕容隐也不想讨他的好感,直接起身离开了,走到门前,他平静的声音传来,“好好学你那笛子,两日后你自己来找我!” “是!”慕容隐扯起唇角,转过身,行了一礼,可是当她出了门,本就微红的眼睛里又蓄了些泪水。 汪公公屁颠屁颠跑过来,慕容隐赶紧用帕子遮住了唇角,看上去好像是害羞般,汪公公也正是这样以为,他乐呵的搓了下手,“美人,轿子备好了!” 还好她遮住嘴巴的时候,眼睛也没看那家伙,否则真害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把他扔出去。 慕容隐没搭理他,直接下了台阶,进了轿子。 汪公公知道她性子,也没计较,还是点头哈腰的,这些主子谁的脾性摸得着呢?在且说,今日她得宠,明日她得宠,每一个都不能轻易得罪喽! 凤銮殿 李风儿剥着橘子,平静的说道,“真有此事,主上可知道吗?” 扇扇子的丫头附和着,“主上大概也知道了,淳采女才刚刚晋了封,就去处置和她有过节的嬷嬷,果真心狠手辣,这样的枕边人,主上不瘆的慌?” 她剥着皮的手微顿,紧接着把那完完整整的橘子皮扔进了白瓷碗里,她拿起橘子仔细端详,“做什么事情都得神不知鬼不觉,做戏要做全套,就好像本宫这供橘皮一般,若是没撕干净,只会更劳心劳神。” “王后娘娘说的极是!” “她那么蠢笨,只求一时之快,就不怕主上以后少给她些恩宠!不过,也是这样的人才能为我所用,”李风儿剥开那果肉,蹙起眉头,“今年的供橘又比往年差了许多,” 那侍女含冤的口气传来,“还不是刘夫人拿去了,每次好的都是先给她吃,倒是亏了咱们这正宫!” 李风儿骂到,“本宫是正宫,就要有含人的雅量,你再多说,打发你去慎刑司!” 丫头丢了扇子,跪在地上扣头,“奴婢不敢再多说了,娘娘饶了奴婢!” “好了,你起来!”李风儿烦闷的挥了下手, 她才颤着站了起来。 慕容隐回去之后,倒不似从前几次那般像失了魂一样,而是坐在床上,有时候逗逗紫娟,有时候自顾自说说笑。 倒是紫娟一直在哭,她小心翼翼拿着鸡蛋在她肿胀的唇边轻滚着,“昨天我担心了一晚上,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好好待你的,主上打你了,对吗?” “紫娟,我没事的,你看你,每次都哭哭啼啼的,我想高兴点都不成!”慕容隐牵扯了下嘴角,脸色一下难看了些许,“嘶!” 紫娟的泪流的更快了,她动作小心了些,“呜呜,再这样下去,主上哪天动怒怎么办?” “我没事的,就是刚刚动作大了些,你看你,别哭了,我还活着呢!像哭丧的一样,”她推距了下她,紫娟有些不解,慕容隐无奈,“你看看外面几个丫头偷懒没,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啊!” 紫娟踌躇了下,还是不放心,“你能照顾自己吗?我出去了?” “去吧!去吧!”慕容隐翻了个身,微微闭上眼睛,紫娟还是不放心,给她掖了掖被角,才一步三回头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慕容隐睫毛轻颤,她睁开了双眼,看了下自己的中指,那次他划破她的手指,还并未结痂,可是如果拿回了戒指,上次都回不去,这次也回不去! 在这里,除了紫娟,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让她留恋的了。这里的奴才见风使舵,这里的主子妃嫔自私狠辣,刘楚熙……把她支离破碎的心更是伤的一分不剩。 慕容隐葱白的手指盖住了嘴巴,身子轻轻颤抖,不受控制哭了出来,她本来就不坚强,原来还可以骗骗自己,藏月阁是她的家,她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和丫头们疯疯傻傻的。可是他就像是恶魔,每次都能卸掉她骄傲的模样,找到她最脆弱的点…… 一晃过了五日,慕容隐的笛子进步了些许,刘楚熙前日找她,除了教了她笛子,说了些难听的话外,并未如何难为她,至少慕容隐已经习惯了。 此刻,小亭子里,众位妃嫔在赏荷。 现在四月而已,温泉引入河里,满池荷花竞相开放,扑鼻传来。 李风儿坐在主位,端起酒杯,众位嫔妃也端起酒杯,李风儿率先开口:“愿北国祥和万年!” 嫔妃跟着齐说道,“北国祥和万年!”接着礼毕,嫔妃坐下,慕容隐深深打了个哈欠。 “明日家宴,诸侯也会携着王妃参宴,众位妹妹一定要得体大方,切不可给王家丢脸!”李风儿举起酒杯,众位嫔妃又举起酒杯,齐道,“臣妾谨记王后教诲!” 礼毕,慕容隐自顾自吃着菜,在古代呆的久了,吃饭也一板一眼,比曾经在学校食堂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淑女的多! 衣服袖口被轻轻拽了下,慕容隐训着望过去,是身旁的一个嫔妃,在仔细看不是上次烧纸钱的小丫头吗?只见她笑了笑,好像在人海茫茫中遇了熟人般。 “哎?是你啊!”慕容隐也笑了,看上去挺不可思议的,上次她们还吵过架的。 “我就知道,那时候主上追着你跑出去了,你肯定也是嫔妃,那次我那样对你,你还不计较,真是个好处的人呢!”吴双儿拿起个葡萄丢进嘴里,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笑了,可是慕容隐看着她,就好像看着昔日的嫣儿一般,这样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了。 “你现在被主上宠幸了吗?”慕容隐嘴上不在意,心里却仿佛被打翻了五味瓶,刘楚熙还真是花心,只要好看些的都恨不能拉过来为妃为嫔么。 “是啊!封了采女,远远比不上姐姐,我没家里当靠山,也只能依靠自己的这点姿色了。” 这丫头是真没心机吗?什么也说,慕容隐半信半疑。 “别这样说了!”慕容隐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远处嫣儿单纯无害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奶声奶气的,听的慕容隐想吐,“隐姐姐待人可好了,谁都和隐姐姐处的好,现在姐姐和纯姐姐处的好了,嫣儿不依呢!” 亭子里许多嫔妃捂着唇笑了出来,有的虚假,有的羡慕,还有的直接怀疑慕容隐在收买人心,总之没人怀疑嫣美人这句话的心机。 慕容隐硬是装着笑了出来,“嫣儿净胡说,姐姐怎么对嫣儿不好了?嫣儿许久不找姐姐了,大概……两个月了吧!” 慕容隐笑里藏刀,故意着重说了“两个月”,众人掐指一算,两个月前,隐美人不是正得宠吗?后来不知怎么,一下子主上就冷了下来,惹得许多人揣摩。这么说,不是隐美人会收买人心,而是嫣美人装小白花来博取同情。 刘若止轻转酒杯,唇角微勾,“嫣美人说的,知道的也就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隐美人苛刻了妹妹,”她一开口,没人敢说话了,谁敢得罪她啊!那不是和她身后的刘氏作对么。 刘若止倒不是想帮慕容隐,慕容隐最近不获宠,即使偶尔承恩,主上也不会赏些东西,不是明摆着对她不上心吗?反倒是那小贱蹄子,最近猖狂的很,她可没那个心去容忍。 就连李风儿也笑道,“嫣美人大家风范,别失了规矩才好!” 嫣美人扯了下唇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惹了她不高兴,不知道以后怎么难为自己呢,只得赔不是,“刘夫人说的向来都是对的,嫣儿卖弄了,隐姐姐别怪罪嫣儿才好了。” 嫣美人投来的目光,咳咳!善良……无辜……单纯……慕容隐简直想踢她上去和太监肩并肩! “不怪你!”慕容隐得体的笑了,又给了些嫔妃好印象,不过她心里恨得牙痒痒,要是在原来学校,她非得和她放学后,操场见,保证她哭爹喊娘的,那不快哉快哉么! 嫣儿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攥着丝帕,恨不能揪出个洞来,不过她面部表情依旧清纯可人儿,另一只手还在拿着葡萄往嘴里送,看上去没有一点异常。 慕容隐倒是整场席看上去活泼的多,一会和紫娟玩笑玩笑,一会儿吴双儿拉着她说笑几句,她全程屏蔽嫣美人恨意的眼神,某人白内障,她就担待担待! 第三十六章 给他戴绿帽子么 浅墨色的夜,慕容隐坐在软炕上,紫娟此刻在拉帘子。 “你看今日,嫣美人瞪你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紫娟一边拉帘子一边说道。 “所以啊!紫娟求抱抱!”慕容隐贼兮兮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紫娟一脸无奈。 “我以为你不知道,提醒你呢,你知道了,今天亭子里坐的一脸神态自若,还和淳采女有说有笑的。” 慕容隐看着紫娟,一脸毫不介意,“没什么,她想瞪就瞪,还能让我少块肉啊!” 紫娟走过来,也坐在软炕上,慕容隐手放在檀香上,紫娟笑道,“看你,现在越来越像你所说的古代人了,在咱们这里生活的愈发像样子了。” “人都是会变的,即使不喜欢,也要慢慢熟悉着,紫娟,你知道吗?我好怕,好怕变得和那些妃子一样。”慕容隐神色有些清寂,“她们表面迎合,其实各怀鬼胎,今日对你笑脸相迎,明日就可能死于她手。明着是盆火,暗中是把刀。” 紫娟听了并不是滋味,“现在的你不受宠,没人会劳心劳神害你的,谁得宠,表面风光,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 慕容隐定了定神,对紫娟说,“今日的淳采女是婊子么。” “说不准,美人听说了吗?上次她处置了桃花堂的嬷嬷,据说被斩了手脚,丢进乱葬岗里的。”想来紫娟心里依旧有些心有余辜,这样儿的死法未免恐怖。 “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呢?”慕容隐疑惑, 紫娟差点给了她个白眼,“你天天除了吃睡就是琢磨笛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的都得我打听,这个是其他院儿里的姑娘说的。” 慕容隐尴尬的挠头,“啊?有么,我哪里这个样子了。”慕容隐把碎发别在耳后,说道,“主上王后如果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想。”慕容隐手扶着脑袋,有些担心。 “奴婢觉得主上那么精明的,一定是知道了,连带着王后也不可能没耳闻。”紫娟早猜的到,她怎么也是一宫掌事,磨练磨练的也知道宫里的计俩。 “那淳采女……”那她也危险了,不知道刘王八这样多心的怎么想。 “据说那嬷嬷处置过她,本来好不容易高人一等,报复曾经欺负过她的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谁不知道暗中杀人,借刀杀人才是宫里那些个女的都高明之处,她却傻得自己处置,用的还是偏偏那么笨那么渗人的方式……” 慕容隐盯着桌子,难道在宫里就必得步步为营,不算计就不能活吗? …… 忘忧殿 “主子穿上吉福真好看!”几个丫鬟围着吴双儿,个个眼里无比羡慕披在她身上的吉福。到底明天家宴,诸侯也会来,刘楚熙顾及脸面,这针线全部无可挑剔,仿佛穿在身上的是金缕衣。 吴双儿在落地镜前转了个圈,她葱白的手指抚摸着头上的玉簪,那个是前几日刘楚熙赏的。 一个丫头很会察言观色,笑着说道,“咱们主子身材标志,穿上这吉福,怎么都是极好的。” 吴双儿瞅了她一眼,接着视线回到自己身上,得意洋洋。 “王后身边姑姑来了!” 吴双儿转身看了下,姑姑刚进门,吴双儿立马阿谀奉承跑了过去,“怎么姑姑亲自来了!” 姑姑请了安,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果真标志,我今儿算见了,怨不得王后让奴婢来送些东西!” 她拍了下手,一个侍女举着盒子进了来,吴双儿好奇的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是一盒子珠宝,着实吓了她一跳,她不确定的问道,“这是……” “明儿家宴,可是宫里新入宫的妃嫔多,采女刚刚晋封,没些个能拿的出手的可怎么办?急坏了王后娘娘,这不,都送来了,采女生的好看,光彩夺目,也不能输了其她人不是。” 吴双儿听的有些感动,立刻要拜谢,姑姑拦下了,“咱们王后做什么事都是为了采女好,采女也得体谅娘娘不是!那药可喝着么。” 吴双儿点头,“一直都在喝着,”可是没有女人不想自己怀孕的,说起那事,她依旧是心有余辜。 姑姑拍了拍她的手,自然知道她的心思,“现在若不小心怀上小世子小公主,以采女现在的位分,很容易就会被主上忘了的。娘娘是为了采女的长远打算,采女也要懂得娘娘的一片苦心!” 吴双儿依旧是点了点头,反正她已经跟着王后了,不能后悔,也不能发牢骚。 姑姑回到凤銮殿的时候,李风儿正坐在炕上,把玩着玉如意。刚听到脚步声,李风儿平静的声音响起,“妥当了么!” “都妥当了,奴婢说了好多好话,派过去的人说了那药性子可烈着呢!长久服用,一定怀不了孩子!” 李风儿语重心长的说道,“想她心甘情愿的跟着本宫,就得先收买人心,本宫最讨厌的就是孩子,特别是主上的孩子!” 近些年,她吃了好多调理身子的药,却还是一直怀不了孩子,民间的偏方也用了些许,以至于现在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她今年刚刚活过二十三个年头,看来以后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 慕容隐趴在妆台上,眼皮打着架,紫娟拿着梳子一边沾着玫瑰水,一边梳顺她一头清香的头发。 紫娟笑着,“看美人,眼睛成什么样儿了,昨儿晚上奴婢说要伺候美人洗漱,美人偏不愿,和那几个丫头玩骨牌打到了下半夜,今儿大日子又不能晚起,等会宴上只怕得睡着。” 一旁的两个丫头互相对视一眼,捂着帕子笑起来。 慕容隐撅起小嘴,“看我这眼睛,莺儿和锦绣还不饶我,输了我不少钱。” “美人胡说呢!美人每日的吃穿花销岂是奴婢们能比的?刮些油水来给丫头们吃酒可不错呢!”莺儿顶嘴说道。 “好了好了,”慕容隐上去轻轻捏了下她精雕玉琢的小脸,打趣,“莺儿这小嘴儿硬是不饶人,” 不等她说完,另一个丫头拿着盒子过来,“请美人带花,” 慕容隐看了一眼,万分嫌弃,“这些花太妖艳些了吧!” 紫娟绾好发鬓,拿了一朵浅蓝色的,簪在她头上,“美人别嫌弃了,今天可不是寻常日子,主上也要面子的。” 慕容隐可不想讨好刘王八,她怎么样是他的事,不过她没那个本事惹他,也就任由紫娟摆布了。 …… 慕容隐跪在垫子上,头半枕在胳膊上,歌舞生平,舞姬舞动着柔弱的腰肢,总之,这里一切都是极好的。 慕容隐头一次见那么大的排场,不过她并不是那么爱热闹,人家热闹人家的,她也懒的问事。 忽然眼前一亮,只见玄清王正对着她跪在垫子上,虽说距离有些远,慕容隐还是很兴奋,想不到这样的地方还能遇见他。 慕容隐挥舞着小手臂,幅度很小,她原以为他看不见的,竟想不到玄清王冲她笑着,以示回应。 慕容隐也笑了笑, 竟不想这样小小的互动被刘楚熙轻易捕捉到,他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就知道那女人不会干好事,大殿上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可气的是还是自己九弟,她不想活了吧! 其实在慕容隐从入席,他的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她的一举一动,他全知道。连刘楚熙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了,不过她是个狐狸精倒是真的,一点儿也不为过。 这时,席那边的北定王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刘楚熙眯起眼睛,以为他要敬酒。 谁知,他对着刘楚熙说道,“早听说主上新纳了几位妃嫔,个个美若天仙,可否给臣下们介绍介绍,美人儿也要拿出来瞧瞧。” 他的话里不怀好意,明着不把这些妃嫔放在眼里,只当个娼妓,但是刘楚熙顾全大局,摆了下手。 慕容隐唇角微勾,举起被子站了起来,“北定王平定西北有功,也是让咱们主上惦记了。” 她的意思无非是告诉北定王,自己一切都是主上给的,切不可目无主上。 他显然听出了些门道,皱起了浓又黑的眉毛,“你尊名……” 慕容隐回道,“陈国将军之女慕容隐,父亲同样也是英雄。” 听她这么说,北定王心里逐渐升起敬重,“慕容渊海独女慕容小姐,京城第一美玉!哎呀呀!巾帼不让须眉啊!” 刘若止哼笑,“这样的人给我们刘氏提鞋都不配!” 也有些人心生嫉妒,小声谈着,“有什么了不起,故弄玄虚!” “与咱们北国联姻的贵人,今日可算见着了,果真是名不虚传!” 慕容隐敬了酒,坐下了,北定王心情也好了些许。 慕容隐坐下后给玄清王比了个耶!虽不知道那木头看不看得懂这么现代的手势,不过他依旧笑的眉眼弯弯,他是真心替他高兴,这丫头这么能说,果真他认得的人总不会错。 只是上面刘楚熙的脸色黑了又黑,那女人想干什么,成心丢他的脸么!换她从前挂嘴边的,给他戴绿帽子么。 第三十七章 你是不是我的 接着李风儿笑着开口,“好了好了,主上新纳的妃嫔不都是两只眼睛吗?今日家宴,众位嫔妃应当同乐才是!” 刘若止端起杯子,只因她家世显赫,北定王也不敢怠慢,立马站了起来,“北定王安好!” 北定王狗腿接道,“刘夫人万安了,刘大将军舟车劳顿,日理万机!妹妹也是国色天香!” 刘若止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看上去豪迈无比。 慕容隐往刘若止方向瞟了一眼,接着目光绕了一圈,经过刘楚熙的时候,吓了一跳,她没惹那刘王八啊!那么看着她,眼珠子要掉出来了吧!呸呸呸…… 他要是能像玄清王一半好,说不定她还能考虑考虑把自己交给他。 紧接着,刘楚熙指着慕容隐的方向,慕容隐差点吓死,紧接着他磁性好听的声音传来,“元澈,上次的琪盘我可没尽兴。” 慕容隐轻轻呼了口气,紧接着玄清王泛起自己平时招牌性的笑容,“王兄叫臣弟,臣弟在所不辞!” 元澈,慕容隐还以为他就叫玄清呢! “好兄弟!”刘楚熙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慕容隐拉了拉紫娟的衣袖,低声道,“玄清是他九弟,怎么平时不见主上其他兄弟呢?” 紫娟拿着手帕捂着小嘴,小声说,“奴婢听别人说过,主上疑心重,其他的王爷死的死,杀的杀,谁心里都明白,就是不敢说。” 慕容隐一惊,“那为什么玄清王没事?” “玄清王帮着主上拿的江山,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主上杀了他,那不是落实了主上昏君的名号了吗?” 慕容隐趴在桌子上,为了江山,连兄弟都杀,刘楚熙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惊醒呢?他的手上沾了那么多血…… 喉咙里有些难受,慕容隐拽了下紫娟的袖口,“紫娟,我有点昏,想出去醒醒酒。” 紫娟没当回事,扶起她,“当心点,美人,咱们往后面走,主上一般发现不了。” “好!” 远离了噪杂的大殿,吹着风,慕容隐心里也算好受了些。 走到荷花池,慕容隐趴在那儿看鱼,“紫娟,现在很晚了,宴会也该结束了吧!” “差不多,” “你去拿些鱼食,我想喂鱼,等会儿咱们直接回去吧!反正我这样的位分,离了宴会,也不会有人发现。” “美人一个人可以吗?这里风高露重的,别出来什么脏东西!”紫娟有些担心,这里人少,她不放心。 慕容隐转过头宠溺看着她,“就你这小身板,有人真出来伤害我,我又要自卫,还要保护你!” 紫娟羞愧的气红了脸,她拿手捂着唇,“好好好,你一个人留这里,我去拿鱼食,不准跑到栏杆外面!”紫娟嘱咐了又嘱咐,慕容隐推着她,“你去你去,别陪我了!快去吧!” 紫娟走了几步,跑着拿鱼食去了。 慕容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可真有意思,不知道我的发小现在怎么样了?她如果发现我出了车祸,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想着又触犯了伤感的情绪,她蹲下来细白的手指轻轻撩拨着水纹,泛起细微的涟漪。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隐想起来那个小丫头,有些疑惑,拿个鱼食那么久吗?刚刚转过脸,不想看到了个黑黑长长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后,慕容隐吓得魂都要出来了,她惊叫,“妈呀!鬼,鬼!打鬼啊!” 慕容隐扑上去就去咬那影子,不想撞了个满怀,不过那人也不反抗,慕容隐抱起一只手一口咬下去,不等自己使劲,惊奇发现……咳咳!热的…… 慕容隐想着半分疑惑的去摸他的脸,那人才慢慢开口,“你在勾引我?” 听着那欠揍的声音,慕容隐皱着眉,一把丢开了她咬过的手,“呸呸呸!当我刚刚咬头猪好了!”她正要往后退,刘楚熙却一把搂住慕容隐,在慕容隐不可思议的目光里吻上了她的唇,这个吻一如他霸道的作风,刘楚熙逮着她的唇又是一阵胡乱啃咬,慕容隐挣扎,抵着他的胸膛,刘楚熙轻而易举把她的手反剪在身后。 “唔!唔……”你大爷,没吻过女人吗?刘楚熙,大王八! 吻加深…… 慕容隐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的脸色潮红潮红,刘楚熙的呼吸加粗了些许…… 逐渐的,他知道慕容隐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才慢慢松开了她纤细的手腕,打横抱起她,往亭子里走去。 途中依旧没离开过慕容隐可口的唇瓣, 他轻轻把慕容隐放在亭子里的躺椅上,慕容隐回过神,刚想起来,刘楚熙拉高她的手,不让她动弹。 他轻轻抚摸着慕容隐略微肿胀的红唇,“隐儿!” 刘楚熙的声音沙哑无比,慕容隐一惊,他姥姥大姨夫,这声音好像欲求不满! 不过慕容隐皱着眉,还是略微有些担心那小丫头,“紫娟呢?是不是你干的!” 他摸着慕容隐的小脸儿,吻上了她的锁骨,一边吻,一边暧昧的回答,“是,汪连城请她喝茶去了!” 慕容隐挣扎的更厉害了,“喝茶,刘王八,你他妈的把紫娟弄哪儿去了!” 刘楚熙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模样,他抬起头,自信回答,“汪连城告诉她我在这儿,估计那丫头知道不该来破坏我好事。” 慕容隐脸色红了红,只听他又说,“在宫里我想折磨一个人太简单了,就好比你……” 他抬起她的下巴,慕容隐拧起秀眉,刘楚熙修长的手指如白玉般摩擦着她完美的脖颈,慕容隐心里怕极了,她拳头握着不敢出声。刘楚熙看她如小猫一般软绵绵的神色,心里涌起了一股征服欲。 “就好比你,如果我不给你宠爱,你这日子过得比丫头们要惨上千倍万倍,别人会拿着你的尊严往地上踩……隐儿!可是,”刘楚熙唇角微勾,在她耳边吐了口气,“可是你的身子实在诱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个变态加智障!”慕容隐破口大骂,只是她这样又让刘楚熙想到晚宴十分,她面对元澈那巧笑嫣然的模样,刘楚熙自己也不知是怎么,胸口压着团怒火,时刻准备爆发!曾经他的隐儿他宠着惯着,可却从未像这个女人一样会让他轻易动怒,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他都会轻易崩溃。 于是,刘楚熙掐起慕容隐的下巴,力道足以把她的小脸儿捏变形,“慕容隐!” 他含着怒火,声音压低着,“你是不是喜欢上元澈了?你还真是狐媚货主,祸国秧水!知道我对你不好赶紧找下家是吗?” 慕容隐被他掐的疼死了,眼前都是星星,“疼!”是真疼,刘王八,有本事来两局游戏,pk一下。 看着她的样子,许是怜惜,刘楚熙松了松手,慕容隐才说道,“我和他是朋友,你天天疑心那么重,也不怕长皱纹。” 想着轻轻挣了下手臂,刘楚熙知道她不会耍花招,也松开了束缚着她的双手。 慕容隐抚上了他的眉毛,“你看你,那么帅,何必和大家找不痛快呢?是你的东西跑不了,不是你的……你拦着也没用。” 不想,刘楚熙垂下他长长的睫毛,舔了下自己略显干涩的嘴唇,不确定的说道,“那……那你是不是我的?” 慕容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刘楚熙,你今天又要玩哪样子嘛!不折磨死我你是不是不甘心。 “嘿嘿嘿嘿嘿,”慕容隐搓了搓手,“天下万物都是您的,别担心了哈!”她讨好似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可是你不属于我的天下,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慕容隐呼了口气,她还以为这家伙把自己看成那个隐儿了呢! “好了,我是你的行了吧!还有,我和他真的只是朋……”话未说完,刘楚熙接着吻上了她的唇,慕容隐扑腾着,没用……他的手摸上她的腰身,紧接着,腰带松开…… 慕容隐倒是使劲挣扎起来,刘王八,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发情,简直了,那么多妃嫔榨你,就不怕精尽人亡么。 紧接着身下狠狠一疼,慕容隐咬上了他的肩膀,在接着意识都开始慢慢的浑浊起来…… 慕容隐的眼前泛起白光,满天都是……小星星…… 第二日,慕容隐是在龙宫醒来的,刘楚熙就坐在不远处处理公文,看他没注意自己,慕容隐悄悄穿好了衣裳。 “醒了?”刘楚熙没看她,依旧低头写字, “啊?嗯!醒了!”慕容隐尴尬的挠了挠头, 刘楚熙抬头看了眼慕容隐,说道,“过来啊!研磨,你让我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吗?” 慕容隐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研磨这玩意,在古代,见得多了,自己也会了,慕容隐开始熟练的磨起墨来。 慕容隐一直在看他处理奏折,那么多,比上高中还惨么。 刘楚熙写了几个字,顿了下,说道,“昨儿晚上宴席喝多了,我说的那些话别当真好了。” 慕容隐不在意的挥了下手,“放心吧!没当真,我也忘了。” 听这女人这么说,刘楚熙竟像打翻了醋瓶一样,反正自己也没扒着这女人记着,还报什么希望。 第三十八章 北国君主的妾 刘楚熙邪魅的唇微勾,声音微冷,“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元澈的关系了么。” 慕容隐一愣,她和玄清王?有什么关系啊!自己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不过慕容隐这神色,在刘楚熙眼里,嫣然变了个模样,她是不是在想怎么掩饰?刘楚熙的神色黑了又黑,就等慕容隐怎么解释了。 研磨的声音显得很大,两个人沉默着。 终于,慕容隐缓缓开口,“什么关系,好友啊!在近一层,我是他大哥的人,他也是我九弟。” 刘楚熙的注意力一直停在她所说的“我是他大哥的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他的神色是什么样子,她是他的人,竟然也毫不忌讳,每次往元澈身旁挤,是不是对自己丝毫不留意,不……上心。 “你倒是知道你是我的人,北国君主的……妾!”他着重强调妾字,在这个时代,妾室一点地位也没有,她只能为人鱼肉。 慕容隐压了口气,“臣妾……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刘楚熙那句话很伤人,慕容隐也不想顶撞他,得罪他,前几次的教训她早长了些心眼。 刘楚熙微微有些愣神,她这就放弃了么!她不顶他,自己道不习惯了,看着慕容隐还在研磨,刘楚熙有些心烦,“好了,别弄了,听着那声音我烦的慌!” 慕容隐顺从的放下了工具,拍了下手,刘楚熙看着她精雕玉镯的小脸儿,喉咙发干,他连忙扭过头,不去看她了。 “笛子怎么样了?” “啊?还好还好,”她真的不想听别人提这个,音乐本来就是慕容隐软肋,现在还要被这个冰山脸每天羞辱……快被折磨死了。 刘楚熙从书架上拿下了个盒子,是前几次的那个木质的笛子,慕容隐心里一“咯噔”,完蛋。 慕容隐接过笛子,刘楚熙抬了下下巴,“把前几天琴师教的拿来听听,” 慕容隐感觉像接了个生死状一般,呼了口气,感觉一会儿一定得砸,她傻傻笑了下,眼神里透着绝望…… 果然,还没吹完,刘楚熙狠狠的拍了下面前的桌子,慕容隐吓得笛子差点掉在地上,她试探问道,“那个……不好听吗?” 好吧,其实慕容隐已经相当满意了。 “音没有一个准的,你是猪吗?” “大概……是吧!”慕容隐羞愧的挠着头,恨不能自己马上钻到地下,“其实……其实已经不错了,是你要求太高,”慕容隐像是找到了个门槛儿一般,咬定,“没错的,刘楚熙,我吹的那么好,你确定不是你要求高么。” 刘楚熙只是淡定的看着她,说道,“好了,你过来,我帮你看看音准不准。” 慕容隐往他身边靠了靠,刘楚熙把她轻轻一拽,慕容隐便倒在他怀里,整个脸都埋在了他胸膛,慕容隐连忙调整好姿势,刘楚熙一只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帮慕容隐扶着笛子,慕容隐看了他一眼,刘楚熙太高,慕容隐坐在他怀里充其量只能看见他下巴。 “别分神!”刘楚熙冷冷的声音传来,慕容隐缩了缩脖子。 不过如果刘楚熙也爱笑,阳光的话,多好啊!干嘛每天顶着个冰山脸,瘆的慌不说,还白瞎了颜值。 不知不觉,慕容隐看着他脸部完美的线条,微微发愣,刘楚熙许是知道,先垂下了眼睑,看着她一脸痴迷的模样,心情不知如何竟有些大好,他把慕容隐手里的笛子搁在案台上,揉着她的小脸,慕容隐才回神,牛头不对马嘴神经兮兮说道,“笛子去哪儿了?”说完还往四周巡视了下。 看到案上的笛子,慕容隐正想伸手去拿,刘楚熙挡住了她的手,声音沙哑,“等会儿在学也无不可,” 不给慕容隐分神的机会,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唇。 …… 金銮殿 李风儿坐在主位,吴双儿坐在小凳子上。 丫鬟递了水给吴双儿,只听李风儿开口说道,“昨儿主上召幸了隐美人,他们两个人远不像本宫想的如此简单。” 吴双儿道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臣妾觉得主上对隐美人不过是有那么两三分兴趣,他从来不赏她什么东西的。” 李风儿轻笑,抚摸着手里的猫,那猫乖顺的很,“她长的就像是个狐媚惑主的贱货,特别是眉心的美人痣,在北国那东西本就不是个吉利物,谁心里都心知肚明的,只不过没人找不痛快去说了。” “臣妾不觉得有什么,看她模样也是本本分分的。” 李风儿皱着眉,显然吴双儿帮着她说话自己心里气,“好了,主上几日不去你那里了,也不给本宫挣挣气。” 吴双儿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揪着,“大概小半个月了,”她忙着找借口,“主上日理万机,宿在嫔妃宫里的时日也是少之又少了,要么宿在刘夫人那里,要么就是几个得宠的妃嫔,臣妾家事不好,没个挣气的爹爹和哥哥,主上怎会注意臣妾呢?” 李风儿嗤笑,“主上不注意你,你不会多让他注意你么,若是宫里的人都像你一样的吃里扒外,主上连个贴心的枕边人也没有了。” 吴双儿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是十足难受了,她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李风儿嫌弃的放下猫,高贵的鞋子往它身上一踢,猫儿嘶叫一声,跑开了。“宫里什么不多,就是畜生多,这猫前几天咬了本宫,若不是最近在静修佛法,早该把那畜生杖毙了。” 她的话很慵懒,很平静。像是在处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般,吴双儿背后泛起了一层冷汗。 …… 吴双儿坐在撵骄上,心里还是有些微怕,李风儿什么意思她在明白不过了,都是畜生,没什么高低贵贱,等级之分。 那猫儿和她命运其实是一样的,丫头叫住她,“采女,回寝殿吗?” 吴双儿想了想,她应该去看看那个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隐美人了。 “先回寝殿,我去亲手做些核桃杏仁酥,去瞧瞧大名鼎鼎的隐美人。” 慕容隐正和几个丫鬟们玩的高兴,紫娟要去抓两个丫头,慕容隐护住二人,紫娟嘟嘴,“美人,你快让开,你不知道刚刚她们怎么称呼我,如果你听了,也要给紫娟做做主。”紫娟故意把手放在脸上,像哭的模样。 慕容隐挑眉,嘲笑她,“好了好了,你说说看!” 紫娟立马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过到底是装出来的,一点儿也不惹人怜惜,反而有些欠揍。“就是云儿和香儿喊我黑皮蛋,” 慕容隐差点把午饭喷了出来,“哈哈哈!”她笑的直接蹲了下去,“好贴切,好贴切好生动人的名字,紫娟,人家夸你呢!” 紫娟气的坐在一旁,“美人尽会笑人的,那……如果奴婢是她们所说的,我也有个名字新取给你听,” 慕容隐的笑声戛然而止,身后的云儿和香儿显然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准备吃瓜。 “叫美人白耗子好了,美人那么白,肌肤洁白如雪,身材又是极尽的窈窕了,这比喻才叫贴切。”紫娟一本正经,神色很是认真。 慕容隐过来器重的拍了下她的肩,“紫娟,你胆儿可肥了!” 紫娟玩笑道,“都说奴婢像主子呢!” 一语未了,外面脚步声响,丫头喊着,“纯采女来了!” 慕容隐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不是那丫头吗?她怎么来了? 屋子里的丫头们立马规规矩矩站好了,慕容隐也赶忙坐在炕头上,宫里闲言碎语多了,寝殿要有个寝殿的样子,被有些人刻意为之,不知道在外头怎么传呢! 吴双儿进了来,立马请了安,“隐姐姐安好!” 慕容隐下了炕,扶起她,“你今儿怎么想起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说的吴双儿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下旁边的侍女,侍女递过来一个食盒,“刚刚做的核桃杏仁酥,隐姐姐别嫌弃妹妹手艺好了。” 紫娟跟着接了过来,慕容隐客气道,“瞧你说的,怎么会呢?”她看了下云儿,“云儿,奉茶!” 慕容隐掺着她一起坐在软炕上,“那日亭子里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今日当个远别重逢好了。” 吴双儿听她谈那日的事情,依旧心有余辜,“那日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出言顶撞,隐姐姐大度,没怪罪妹妹,妹妹感激涕零,不知所言。” “别客气了,本来就没什么的,我那日看你也算喜欢的紧了,差点儿拉回去做个丫头了。”慕容隐说完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是古代,她怎么说话的,慕容隐简直欲哭无泪。“呸呸呸,我说错了,该打该打!” “姐姐没错,若不是我略施小计,现在还在桃花阁当个卑贱的婢女,那是永无出头之路的。”吴双儿说着说着,眼圈泛起了泪水。在这个时代,慕容隐最可怜的也就是这些底层的人了,竟不知,听着听着,她倒是率先哭了鼻子,眼圈泛起红。 吴双儿破涕为笑,“看姐姐,比我哭的还早。” 第三十九章 小世子 慕容隐沉默了下,还是说道,“好了,下次如果有事儿都来姐姐这儿,我很乐意倾听呢!” 吴双儿点点头,“就怕姐姐嫌弃妹妹是婢女出身,不肯呢!看来是妹妹多虑了。果然姐姐第一美玉的称呼还是撑的起的,人儿貌美如花不说,心也善良。”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外汪公公就进来了,“给隐美人,淳采女请安了!” “怎的了?”吴双儿率先开口, “主上请淳采女喝茶呢!老奴找了一圈了,好容易听人说你在隐美人这儿!” 慕容隐心里空落落的,刘王八艳福不浅,这会儿找她不止喝茶那么简单吧! “公公不早说,”吴双儿赶忙儿站了起来,就要走,她回身给慕容隐道别,“隐姐姐,下次妹妹再来看你,好好歇歇。” “慢走!”紫娟没好气的说道,吴双儿没当回事,便离开了。 待吴双儿离开后,紫娟过来收拾茶盏,“好了,都走了。” 慕容隐赌气说道,“她如何了?我才没吃醋,关我什么事情。” 紫娟看着慕容隐,像哄孩子般,“好好好,美人心可宽了呢!” 她咬着唇,“我不过嫌弃那男人脏的很,什么人都碰。”慕容隐看了下吴双儿送的食盒,还是拿过来掀开了盖子,里面是一碟子核桃杏仁酥,看上去挺馋人的,慕容隐刚把手伸过去,紫娟立马夺过食盒,惊了慕容隐一下。 “怎么了?”她反问, “美人是个聪明人,谁知道她拿来的东西是好是坏,万一有脏东西怎么办?”紫娟盖上盖子,抱紧了它。 “紫娟,别把人心想的那么坏,她也是个可怜人。” 紫娟看着慕容隐无所谓的模样,决定得好好给她上一课。“可记得她如何杀了嬷嬷,手段那么狠辣,一看就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你又不受宠,她平白无故的找你说话,就因为你和她有一面之缘吗?” 那么多问题,压的慕容隐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我……我,”慕容隐的脸憋的有些红,拗不过这个丫头了。 “如果不是有我,你在这宫里不知道能活多久。”紫娟骄傲的拍了下自己的平胸,模样很是自信。 “……” 览书房 刘楚熙在批奏折,吴双儿拿着扇子帮他扇风,实际上刘楚熙这么做无非是掩人耳目,君王世家,重色会被百姓耻笑,可是不重色也会遭人揣摩。 他活的哪里像别人说的那么潇洒,不过是个捆绑的傀儡而已。 “那个……”吴双儿欲言又止, 刘楚熙没有看她,继续写自己的字,只是平静的来了一句,“你说!” “那个……臣妾今日去见隐美人了,” 果然,刘楚熙写字的手顿了下,接着沾了些墨,语气温怒,“去看她干嘛?” 她有些紧张,声音很小,极其惹人怜爱,“她看着和善,挺好处的。” “哦!”刘楚熙依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怎么也不像在意那丫头的,吴双儿略微松了口气。 “以后别老往藏月阁跑,做你本本分分的事情可好的多。” 刘楚熙心里对她产生厌恶,不自觉的坐远了些。 汪公公扯着嗓子,没到门外,声音却传了进来,“主上大喜,主上大喜。” 刘楚熙望了眼门外,抿着唇,他也是自己身边的老人了,不知道他不喜人家打扰吗?特别是自己处理事情的时候。 汪公公进了房门,跪下,口中还在喘着粗气,“主上……主上……” 吴双儿笑的眉眼弯弯,她拿着扇子捂住唇,“怎的了?后面有狼在追公公吗?跑的那么快,还不喝些茶败败火。” “嫣……嫣美人有喜了!”他好容易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 刘楚熙猛的看向他,吴双儿的笑意凝固了,一瞬间后笑的更为灿烂,“好了,这下好了!” 而此刻嫣美人所住的寝宫人来人往,表面上都是来庆贺的,礼物摆满了厢房,可又不知道暗里有多少人盯着她的肚子。 刘楚熙坐着撵骄往这边赶,嫣美人跟着他一道。 刘楚熙心里是兴奋的,做父亲本就开心,加上膝下如今只有几个公主,也没有世子在,他自然期盼嫣美人能产下子嗣。 撵骄停下,原是前面慕容隐在行礼,“请主上的安!” “免礼!” “谢主上!主上是去看嫣儿的吗?”慕容隐眨巴着眼睛,看着前面的刘楚熙,刘楚熙心里微讶,她倒是对自己一点不上心,她吃醋了许是自己还高兴点,刘楚熙想完自己都吓了一跳。 “对啊!嫣美人怀了小世子,我们都高兴呢!隐姐姐心里也是的吧!”吴双儿笑道,慕容隐努力扯了下唇角,慕容隐,你要骄傲,你要骄傲…… “是呢!主上现在还没有小世子,嫣儿可立了大功!” 刘楚熙看着那女人那么兴高采烈的模样,心里藏着窝怒火,自己和别的女人有孩子,慕容隐你很高兴么!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世子!”刘楚熙冷声道,这句话引起了吴双儿的注意,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撇过头看着刘楚熙的神色。 “我……”慕容隐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抬头看着刘楚熙。 果然,这女人知道了才不可能呢!笨死了。 “走!”刘楚熙低声说道。 道路本就狭窄,直接把慕容隐挤到了一边,她站在墙边低着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些什么。 “怎么了?主上每天换好多个脸色给美人看,真是不明白!”紫娟看着刘楚熙走了,对慕容隐说。 而她只是目光望着刘楚熙渐行渐远的身影,许久未言,直到刘楚熙和双儿的撵骄消失在拐角处。 紫娟碰了下慕容隐的手肘,“咱们还去看书吗?” 她扬起唇,“不去了,我也想去看看大名鼎鼎的嫣美人的肚子怎么样了。” 刘楚熙到的时候,嫣儿的寝殿里堆了一屋子的人,众位嫔妃皆是行礼问安。 刘楚熙越过众人,坐在床边握起嫣儿的手,嫣儿娇羞的微微低头。 李风儿站在床边率先开口,“真是天佑北国,真盼望着嫣美人产下世子,实乃大幸。” 慕容隐扶着门框也进了来,不过大多数人都集中注意在嫣美人身上,并未有什么人看她。 而刘楚熙眼睛一直定在嫣美人身上,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肚子,嫣儿握住了他细白的手。 “几个月了?胎可稳吗?” 嫣儿脸色微红,“两个月,太医说脉象并不稳,不过也无大碍。” 刘楚熙轻皱眉头,有些不放心,“那让他们多开些药方,一定给我生下个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小世子。” 刘若止轻哼一声,语气不屑,公公掺着她先回去了,李风儿往回看了她一眼,透过侧颜,那恨不能杀了刘若止的模样吓得慕容隐冷汗都出来了。 嫣儿憔悴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隐姐姐!” 许是慕容隐丝毫没有防备,她叫住自己,慕容隐还没听到,直到紫娟戳了下她,慕容隐才往前面看过去。 “隐姐姐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你看看嫣儿的肚子,可胖些吗?”嫣儿皮笑肉不笑,似水的眸光让慕容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刘楚熙也看过来,他以为这个女人不会来的,竟也跟了过来。 慕容隐走上前,嫣儿伸出了自己的手,可是那笑容如何看如何的不怀好意。 慕容隐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并未真正握住嫣儿的手,浅浅一笑,很是倾城,刘楚熙不由得呆了,“有些凉,看你,都要为人母了还不注意些身子,让主上如何安心呢?” “最近老是吃了吐的,还以为吃坏了肚子,不是请了太医,还不知道呢!” “能吃是福!”李风儿在后宫里永远扮演着善解人意,体贴大方的王后娘娘,看上去似乎没有一点问题。 “好好将养身子,看你那么瘦的。”慕容隐笑着,生就生,孩子无辜,她如何也不会和孩子过意不去。 “小世子在娘的肚子里快快长大啊!”嫣儿这句话发自内心,没有娘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她也要做娘亲了呢! …… “那个丫头沏的茶,那么涩,”李风儿把茶放在桌子上,溅起的水花有的滴落在桌面上,有的滴在她细皮嫩肉的手背上,有些疼。“嘶!” 她直接把茶盏打翻在地上,茶叶泼在地上,与这富丽堂皇的大殿有些违和。 刘若止揉着眉心,气急败坏的抓着椅子扶手。 一个侍茶的宫女颤颤巍巍从旁边走过来,跪在地上,“是奴婢,只是奴婢并未有错,夫人原来喝的都是这样的,不知今日口味怎么变了。” 其她几日面面相觑,不敢帮着她说话,也知道她的后果一定很惨。 “新来的,不懂规矩,打发去干些苦活。”雪鸢是掌事宫女,她说的多多少少有些用处,此刻雪鸢低着头走过来跪下求情。 而那人吓得坐在了地上,有些颤抖,“夫人……” “前些日子内务府给的碳还有些吗?”刘若止没回答她,反问。 “啊?有些。”雪鸢有些恐慌,如受惊的小鹿般睁大了眼睛。 “拿些来,天儿热了,煤炭留着也是浪费了,不如让这个干什么事情都爱搞砸的人积点德,也不枉父母送她来一遭。”她冷冷的说,眼睛半眯着,刘若止模样并不是十足怕人,只是这句话的阴险程度足以把那个宫女吓得失了魂儿。 “夫人……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她吓得头都磕破了,刘若止却只是轻轻打了个哈欠,看好戏一般看着她。 第四十章 为我生个孩子 很快,两个太监搬了筐,里面是满满的煤炭,雪鸢知道刘若止的用意,闭口不敢说话。 “现在天儿那么热,你就为它们积点德。”刘若止一双丹凤眼眯着,十足的可怕。“雪鸢,把碳烧的旺旺的,灌到她嘴里去,你们都别走,好好的看着和我作对的下场。” “夫人……这……”雪鸢跟着她那么多年,可是刘若止的狠毒程度,她也不敢言说。 “怎么?为她求情?”刘若止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糕点,细细品尝,这种猫抓耗子的事情,她最喜欢,也是最刺激无比的。 “奴婢,奴婢不敢!”雪鸢吓得脸瞬间变了颜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那即便是最好的!”她阴狠的露出一个狠绝的笑容。 众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有那个侍茶女一直跪着磕头,地上沾满了她额头上的血。 许久,碳火旺旺的了,刘若止勾起红唇,扬起手臂,立刻有太监拿着火钳,搬开她的嘴巴,丫头还在扑腾着,“夫人,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屋里都是烧焦了的味道,有几个和她关系好的,捂着帕子哭了出来,又不敢大声,只是肩膀在颤着。而雪鸢,闭了下眼睛把眼睛瞥到另一处不去看了。 许久许久,她眼睛里闪烁着阴雾,充斥着觉不亚于地狱般的死寂一般,眸子里却似乎有泪光在闪,半晌,才轻轻开口,“杀了她,带着孽种一起杀了!” …… “美人,为什么河里要长荷花呢?那么美的花儿,站在案台上,摘不到也是可惜了。” 荷花池中央,坐着慕容隐和紫娟,慕容隐拿着把扇子扇着风。 “荷花本不是庸俗之物,若种在花圃里,世俗的多,哪有这般意境?”慕容隐宠溺的摸着紫娟的头发,来了古代那么久,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天意弄人,给她来了个后宫争斗,在纯情也纯情不来了吧!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寻着声音望去,刘楚熙拿着把黑色的长扇从木质的长廊边走了过来,他的一只手背在身后,像是拿了什么东西一般。 紫娟看了下二人,不怀好意笑了下,便退了下去,那丫头轻快蹦蹦跳跳的脚步声由近而远。慕容隐汗颜,想喊住她,刘楚熙缓缓从身后像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束莲花。 慕容隐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狐疑的看着他。 刘楚熙递给她,慕容隐机械一般伸出了双手,“那日百花丛中,你我相见!”刘楚熙眉眼弯弯,慕容隐最喜欢爱笑的男孩儿了,很舒服。可是刘楚熙曾经那样对她,即使他笑,慕容隐也是觉得扎眼的多。 慕容隐咬着下唇,缓缓站了起来,抱住花束嗅了下,“白色的莲花,你在骂我白莲花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这样对她,他不是恨不得喝她的血,剥她的皮吗? “白莲花?那个是什么词汇啊!”刘楚熙疑惑,这个女人整天给他出难题。 慕容隐咯咯笑了,笑的如沐清风般引人入胜,刘楚熙的颊边缓缓飘出一抹粉红,“我早就说过,你这情商可是白瞎了颜值了!”什么都不懂,就想泡妞,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这么个木头的。 “隐儿,我……”刘楚熙的喉结一上一下,许是想讲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发烧了?要么,就是发骚了!”慕容隐开玩笑,她的手想摸他的额头,被刘楚熙一下握住了手腕,慕容隐的笑容收了起来,紧接着轻轻皱起了眉头,“喂!你又怎么了?没发烧,难道是喝酒了?” 慕容隐想着竟真的伸长了脖子,往他的身上嗅,弯下身来,她扯起他的袖口,“没有酒味……” 她微微嘟了下唇,头发有些微乱,慕容隐别在耳后,站起身,“你真的没喝……唔!” 下一秒,刘楚熙便封住了她的唇,按住了慕容隐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慕容隐头上的刘苏掉在地上,珠子都散掉了,怀里的莲花同样落在地上,花瓣惨败不堪。 刘楚熙的呼吸加深了些许,他闭上了如宝石般的双眸,而慕容隐的眼睛睁的老大,她的脸憋的通红通红像熟透了的柿子般,轻轻一掐,便能出水一般。 嘴巴里都是那男人的味道,就如他的人一般霸道,令人生畏。许久,他放开了她的唇,睁着含情脉脉的眼眸看着自己,她差点以为是曾经那个宠她的男人回来了。可是,那又如何?那些都不是自己的。 “隐儿,咱们……重新开始吧!” 慕容隐的脑子都好像裂开了一样,重新开始?她和他从未有过曾经的吧,即便有,也是因为另一个人。 “刘楚熙……”慕容隐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很快便哭红了鼻子,“刘楚熙,不可能的,你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你说过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知道,你根本就是在骗我是吗?” 看到慕容隐这样,刘楚熙有种剜心的感觉,原来,心痛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以为折磨你,就是为了隐儿赎罪,我欠她好多,可是……可是你不同,见到你,你总是能轻而易举攻破我的防线,见不到你,便日思夜想!” 他一直是对她有感觉的,这个女人每次老是闯祸,像个傻子一般,还不如她身边的侍女聪明。原来的那个她,他爱,可是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慕容隐耐心的听他说,红了双眼,“你爱她吗?” 刘楚熙征住了,爱的吧!曾经爱的要死要活的,可是……现在他还爱么! “刘楚熙,我不想当替身,你知道的,我的到来就像是一场意外一般,可能……可能这就是一场梦,明日的太阳升起了,等我醒来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主上……对的吧!”即便她相信刘楚熙的话,可是事实就连她骗自己的机会也没有了。 刘楚熙舔了下自己略显干涩的嘴唇,“你若是敢醒过来,敢离开我,我就去找你,天涯海角,海枯石烂。”他看着慕容隐动神的样子,接着说下去,“这段时间,是我做的不对,我以为证明自己不喜欢你的办法就是去伤害你,可是我错了,那段过去的感情,我不应该揪着不放的。” “别叫我隐儿,可以吗?”慕容隐缓缓抬头,说过的,别对他动心,那不值得的,可是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解释,那么多天的努力,都白白废掉了。 “不叫你隐儿,那叫你什么?”他抬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手指摩擦着她的脖颈,喉咙又发干了,她真是磨人。 “隐儿是你对那个人的称呼,你说过的,如果你喜欢的人是我,就把这个称呼去了,我怕自己会吃醋。”她纤长的睫毛轻轻眨着,看上去尤为惹人怜爱。 “换个称呼……” 慕容隐以为他不想,果然,她还是个替身,想着把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打掉了,转身就要离开,刘楚熙慌忙从身后搂住她,“怎么了?帮你想名字呢!” 慕容隐征住,看来竟是自己多想了。“那……那你想好了没有。” “想好了!”刘楚熙的声音一本正经,看上去应该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每天隐儿隐儿的她都够了。 “嗯……就叫白莲花吧!” “噗!”慕容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真的有认认真真起的名字么。 “哦?”慕容隐没好气的说,“典故呢?有什么寓意吗?” “刚刚我送你莲花你说的,我觉得还不错!”刘楚熙很是自信,她想的名字准没错的。 “还不错?刘楚熙,你脑子被门给夹了吗?还是大铁门!你怎么不给我娶个绿茶婊呢?还能配个双,岂不是一举两得么!” “其实……这个也好听,你想要的,我都尊重!”刘楚熙嗅着她身上的美好,应道。 慕容隐感觉心口有团火在烧,好想掐死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男人,她知道代沟这个东西不是他的错,可是真的好气好气,最后还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挥了下手,“算了,不指望你帮我改名了,你只要别把我和别人混为一谈好了,行吗?” “不会的,我的心很小,爱上了你心里便不会藏别人!”他搬过慕容隐的身子,弯下腰,平视着她,“你是第一个让我弯下身子,平视的女人。” 慕容隐有些不知所措,定定的看着他,“你有那么多嫔妃……” “我只爱你!” “我也会有衰老的那天,” “我陪着你!” 慕容隐忍不住,扎进他的怀里,捶打着他,“你这些和多少人说过,拿了我的心,我便扒着你!成为你一生的累赘!” “好,成为我的累赘!”刘楚熙拿下她捶打的通红的手,放到唇边细心吹着,像个宝贝。 “隐儿,嫣美人怀了世子。”刘楚熙顿了顿,对她说。 “好啊!”提到此时,她依旧无法释怀,心里咯噔了下,可能是吃醋了吧! “你也为我生个孩子吧!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你的孩子我才会倾尽所有去爱他。” 刘楚熙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慕容隐却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这一切真的都属于她了吗? 第四十一章 别锤坏了 “孩子,会笑会闹的那个小家伙吗?”慕容隐轻轻笑了出来,唇边扬起一个小小的梨涡。 “对!”刘楚熙搬过她的脸,手指按压着她的美人痣,慕容隐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很是可人,看上去也……很可口,刘楚熙开始琢磨今晚怎么吃掉这个小妖精了。 “刘楚熙,我那么轻易就原谅你了,是不是……很好追啊!”慕容隐话不对题,对啊!当初的她在学校像个女王,众人仰慕的校花,竟不想现在掉的连尊严也没有了。 “好追?”刘楚熙一脸懵逼,“你跑,我追你啊!看看好不好追怎么样?” 和这个小女人交流简直了! “刘楚熙!”慕容隐气的脸通红,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小隐儿,别气了!”刘楚熙温柔的搂住她,慕容隐逐渐陷入在这个温柔的陷阱里。 “这是不是梦啊!明天早上醒过来,你又变成那个喜怒无常的刘王八了!”慕容隐刮了下他挺翘的鼻梁,傻傻笑了,“在梦里,你才会对我那么好。”她揪起刘楚熙的衣袖,肩膀颤抖着,啜泣起来。 刘楚熙拍着她的背,“别哭了,傻丫头,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心里没你,曾经的那个她也是我的最爱,可是……是你让我的世界更多姿多彩的!我一直没看明白自己的心。我以为你让我有感觉也不过是因为你的身子……直到嫣美人有喜,我才感觉到,我最想和你生孩子!” 慕容隐松开他,眼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睛红红的,鼻子也是红红的,“好你个刘楚熙,竟然是因为孩子才对本姑娘有感觉!果真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谁让你那么可口的,”刘楚熙邪恶的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怎么吃也吃不够,真想把你一直绑在床上。”他邪肆的舔了下唇角,然后抱起慕容隐,她一惊,接着扑腾起来,“能不能等晚上!现在还没吃晚膳呢!” 刘楚熙无辜的声音传来,“抱你回寝宫啊!你以为呢?” 慕容隐脸再次熟的透透的,她搂紧刘楚熙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口,慕容隐温热的呼吸就那样喷洒在他的心尖,暖暖的,她的小脑袋若有若无挠着他的心,也有些痒。 刘楚熙低下头温柔的看了她一眼,“今日我要让那些人都看看,我刘楚熙的最爱是你!从今以后,我要把你放在心上宠,让任何人都伤不了你!” 她本来就很轻,抱着一点儿也不费力,可是刘楚熙的手一直在微颤,生怕松了她会掉下去,紧了她又痛,就那么进退两难。 荷花池的亭子距离慕容隐的藏月阁有段距离,一路上遇见了好些个奴婢,那些个人行了礼看见他们走远了,便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吴双儿本来是去给李风儿送些药去的,远远的便瞧见了他们两人,她的眼眸眯起来,总是不敢相信刘楚熙这样的人物竟然会抱着她回来。 她转身疾步走着,吩咐着身边的丫鬟,“快,赶紧照着原路返回,别惊动了人!” 她走的实在很快,以至于身后端着药膳的丫鬟都要小跑着才能追的上她。 “药膳别送去了,现在去藏月阁,这些东西也给了隐美人。” 她急匆匆的说道。 “是!” …… 藏月阁 “三,二,一!”紫娟冲身后人比划着,房里的人都齐齐跪在院子里,准备接驾。 刘楚熙前脚踏进院子,众位丫头便齐声说道,“咱们主上万福,美人万福!” 刘楚熙瞟了一眼众人,最后实现停留在紫娟身上,“你就是紫娟?” 慕容隐羞答答的埋在他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紫娟应着,“奴婢紫娟恭迎主上!” “你为了隐儿做了那么多,赏!” 紫娟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叩谢,“谢主上大恩!” 刘楚熙抱着她进了屋门,轻轻的把她放在软炕上,侍女贴心的关上了门。 慕容隐双手环胸,脖子昂的高高的,“可以啊!做的那么霸气!这下子还真没人敢欺负本姑娘了!” 刘楚熙弯下腰,把她圈在怀里,模样很是认真,“就你这个小辣椒,都没向我屈服过,宫里谁欺负的了你啊!” 慕容隐做了个挥拳头的姿势,“好你个刘王八,还敢取笑我,马上打的你满地找牙!呸呸呸,连牙都找不着!” 他邪魅的勾唇,抬起慕容隐的下巴,仔细打量她完美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隐儿!”刘楚熙含着沙哑的语气轻轻哼出来,“你长的真美!” 慕容隐嘟起唇,“其实……其实在那个世界,我就是长这个模样的,所以你夸那个人好看,也是在夸我喽!” “你还没告诉过我你是怎么过来的呢!”他已经耐不住性子抚上了她的唇,慕容隐开口,“怎么说,出了车祸,呃……你能明白吗?” 果然那木头摇了下头,慕容隐翻了个大白眼,刚想解释,刘楚熙已经压住她,邪肆的摸着她的饱满,“明日说,今日还有大事要做!” 慕容隐惊呼一声,“你个流氓变态加智障,别碰我啊!” “到嘴的大肥肉,不吃白不吃!”刘楚熙邪魅一笑,堵住她的唇。 “唔!”刘楚熙,老娘宰了你,每次都这个样子,怜香惜玉懂不懂的。 正当刘楚熙想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如银铃般的悦耳,慕容隐一惊,推开他,“嘘!谁啊!这个时候来!”慕容隐小声嘟囔着,刘楚熙扬起唇,“你这是欲求不满!” 慕容隐翻了个白眼,听着动静,“你怕什么?”刘楚熙道。 只听到门外有请安的声音,“淳采女,来找咱们美人吗?” “我看她最近脸色也不好了,做了些药膳,你给姐姐吃些吧!” 慕容隐松了口气,刘楚熙反而震惊自若,他打横抱起她纤细的柔弱的小身子,脸不红心不跳的来一句,“双儿讲的没错,你这小身子是得好好养着,”他的唇缓缓靠近慕容隐微红的耳朵,“抱着硌人不说,做起来总怕把你弄坏了!” 慕容隐撅起小嘴巴,拿起手就要锤他,刘楚熙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两只手,抱在她胸前,“别锤坏了!” “想不到咱们北国当家的人物竟然是个红尘人物,不怕被百姓抓到把柄吗?” 刘楚熙刚想堵她,门外吴双儿的声音若有若无传进来,“姐姐和我关系好,我来看她自然是应该的,不过主上既然在里头,打扰也十分不便。” 慕容隐一个头两个大,自己什么时候和她关系好了…… “淳采女?她和你关系好么!”刘楚熙蹙眉,这段时间他一直关注着她,派了好些太监查看她的一举一动,怎么他不知道呢? “可能她想过来讨些好处,不过并不知道我慕容隐的字典里还没有她吴双儿这么个名号!”是了,她这是适得其反,吴双儿纵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有心机在宫里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如此蠢笨之人再难找出第二个了。 “好了,别提她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显然,刘楚熙不想提及吴双儿,他现在更在意的是面前的人。 “……” 下一秒,慕容隐整个人被扔在床上,虽然榻上很软,却还是摔疼了她,慕容隐刚回过神,唇再次被堵住,刘楚熙拿起她的两只手,让她搂住了自己的腰身。 直到他把自己吻得软绵绵的,慕容隐搭在他腰身上的手松了开,缓缓落在床榻上。刘楚熙才开始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唇也下移到脖颈,在逐渐游走下锁骨。 “刘楚熙,”慕容隐有些心神意乱,声音更是软的不像话,像在吃世界上最为可口的东西般。 他再次堵住她的唇,她的声音堆积在嗓子眼,再也发不出声儿了…… 仿佛只剩下个躯壳在下坠,下坠…… …… “主上在和那丫头玩猫抓耗子的游戏吗?前段时间那么不受宠,今日竟还抱着回来,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李风儿按压着眉心,事情真棘手,早知道前段时间该把那小贱蹄子神不知鬼不觉除了的。 “娘娘别劳神了,看上去淳采女也是那边的人,今日还去送了药膳!”侍女为她捏着肩膀,想来就气,王后那么大的靠山不要,偏要找什么隐美人。 “障眼法而已,她不敢背叛本宫。”李风儿不屑一顾,“不过她也是蠢,也不看看现在主上的枕边人是谁,隐美人随随便便一句话还不让主上迷了心窍。” “本宫还从未见过如此蠢笨之人,果然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终究上不了台面。” “娘娘圣明!”丫头跪下一礼, 李风儿闻了闻空气里的香,轻轻扇着鼻翼,“今日熏得什么香,有些浓!” “许是天儿阴了,压的吧!” 话未说完,外头便响起了闪电,李风儿摆了下手,“撤了,闻得心慌。” “是!” 紧接着便是丫头端走香的声音,她闭上双目养神。 第四十二章 约会 第二日,慕容隐坐在凳子上,往炉子里添着香,看上去心不在焉的。紫娟早就觉得她不对劲,却没说什么。 慕容隐把炉子里的香添的满满的,直到紫娟觉得呛人,打了个打喷嚏,慕容隐才回神,也知道自己刚刚做了多少荒唐事。 她放下添香的勺子,拍着紫娟的背部,“真的有些呛,咳咳!” 紫娟拉住她的手,神色极其无奈,“呛的话,去长廊那边坐坐。”慕容隐想了想,也是,便盖上炉子的盖子,跟着紫娟去透气了。 紫娟安置好慕容隐,到房里吩咐着,“丫头们别懒怠了,把炉子收拾收拾。” 慕容隐侧身坐在长廊的长石凳子上,扒着红柱子,神儿又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她真的那么容易就原谅刘王八了吗?一点点尊严也没要,慕容隐好歹是现代人,受过正经教育的大学生,感情问题如果一味的去降低自己的身段来维护,真能走的长久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发现面前有两只肉嘟嘟的手在晃,紫娟还不满意,转而去摇慕容隐的肩膀。 她被摇的五脏六腑都散了,才懒懒的?玩去。” 紫娟哼了声,才放开她,“我有那么幼稚?整天像你只想着玩吗?怎么现在你和刘王八,呸!”差点被带阴沟里去了,“现在和主上好不容易缓和了点,还不高兴,真是理解不了。” “紫娟,我……”慕容隐神色淡了淡,低下头,似乎在想事情。 “想不来,索性不想了吧!”紫娟郑重的拍了下慕容隐的肩膀,慕容隐一愣,才抬起头,只见她手里拿着杯冰镇的牛奶,慕容隐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回去了。 “怎么样?你说过,在你们那里,夏季到了,要喝这个解暑的!”紫娟的语气充满了骄傲, 她只是随便说说,紫娟总是把自己的话记得那么清楚,慕容隐怎么释怀呢? 慕容隐接过来,“你去内务府拿的冰吗?好像不是那么容易。” 紫娟不屑,那群内务府的人哪里能和她斗?“本姑娘去要的,那群娘里娘气的本姑娘还需要用手段。” “哇哦,紫娟,你好厉害,对待贱人分分钟的事情,有你这么个朋友可真好。”她小脸上飘起几朵红云,在这样冷冷清清的宫里,有这么一个人不顾一切护着自己真好。 “其实……其实你能拿我当朋友,我真的很感激。”前一秒还无所畏惧,霸气无比的紫娟就这样软了下来,在这里,慕容隐就是她的一切。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慕容隐那么好,可能是慕容隐和别人不一样,她有心,有情,有爱。 “想多了你!”慕容隐上去捏了下她肉嘟嘟的小脸,“看你,前段时间让你跟着我减肥,非得不愿意,衣服穿着可嘞得慌吗?” 紫娟打下了她的手,小脸通红跑房里去了。 慕容隐原本笑呵呵的模样逐渐的收了起来,她不想看着紫娟伤心难过,可是让紫娟开心自己就得开心,因为她是紫娟的天。 正想着,门外汪公公“娇滴滴”的笑声传进来,差点震碎慕容隐耳朵,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隐美人,奴才来送信函来了。” 慕容隐听到信函两个字,倒是勾起了她的兴趣。 紫娟和几个婢女从室内跑了出来,看上去绝对是看热闹的。 “公公里边坐!”紫娟开口迎他,毕竟自己是一宫掌事,虽不如汪公公在主上身旁红些,在宫女里也是个人物了。 汪公公跟着进了去,紫娟转头看着慕容隐,冲她挤眉弄眼,慕容隐装作没看到,凭什么和这个娘炮认识,还要极力恭维,那也太恐怖了吧! 刚进屋,慕容隐坐在炕上,吧啦着枕头,她一直不喜欢汪公公这样娘里娘气的,感觉那家伙也知道。 “美人,主上派奴才送的信,打开看看?”汪公公掐着兰花指,屋里除了慕容隐受不了,看样子其她人却好像都蛮神态自若的,不知道是真的习惯了,还是怎么的。 “呃!紫娟,” 紫娟接过来,小心递给慕容隐,在外人面前,紫娟永远规规矩矩的,只不过只有她和慕容隐的时候却感觉放飞自我的多。 信的正面画着个大大的粉心,慕容隐差点没忍住呛到,刘王八什么时候学会现代那些泡妞用烂的梗了。难道和她待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染上现代的一些奇葩的东西么。 “卯时荷花池中央长亭,一起饮桃花酒。”慕容隐汗颜,在荷花池那边饮桃花酒,这个是哪国的逻辑。“你的刘……王八!”署名的地方帅气的写下了这五个字,笔心刚劲有力,看上去是那男人写的,不过……他真的很淡然接受这么个绰号了吗? “卯时,那个时候正值晚膳,空腹喝酒他受得了吗?” 汪公公笑呵呵的点头哈腰,“美人不必担心,有主上在,奴才们自会考虑全面。”他接着说道,“话带到了,奴才就先走了。” 慕容隐看着他慢吞吞的退出去,好想一脚把他踢出去,实在是受不了。 透过窗纸看着汪公公走远了,慕容隐感紧跑到炉子旁边去添香,吓了紫娟一跳。“美人,好不容易让丫头们收拾了,你又添香,这下子你自己收拾好了。”闯祸老是不嫌事大捏! “紫娟,满屋子娘炮味,一会我收拾就我收拾,总之快要抓狂了。” 紫娟,“……” 众位侍女,“……” 同一时刻,嫣儿寝殿。 她拿着精致的酒杯在倒酒,听到门外有响动,料到是侍女回来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问,“主上呢?来了吗?” 侍女低下头,有些担心害怕,“说是公务繁忙,来不了了。” 嫣儿皱眉,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顿时没了胃口,“你说了我肚子不舒服吗?” “奴婢说了……”她欲言又止,抬眼小心翼翼看着嫣儿。 “你说,不治你的罪!”她斟满酒,一饮而尽,丝毫不在意肚子。只是主上不肯见她,那她便去伤肚子里的世子。 “主上说了,如果肚子疼就去请太医,美人……美人见了他又不会好!美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小世子说事,只会让……让他反感……” 那丫头得了允准,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仿佛得了保护屏一般。 嫣儿冷笑,“他去见隐美人了是吗?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前段时间他对隐美人那个样子,我还以为她永无翻身之日了,我那般羞辱她,现在她得了宠,不知道怎么害我。” “不会的,隐美人对人极好,宫里人都知道,她不会害美人的!”侍女不由得维护起慕容隐,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隐身上仿佛天生就有磁力一般,让她们这些人见了心情都是舒畅的多。 嫣儿的眸子冷了起来,扫过她,那小侍女颤颤巍巍的发抖。慕容隐,你可真会邀买人心,她握着杯子的手握紧了几分。 微风拂面,夏夜的晚风痒痒的,热了一天,到这个时候是最舒服的。慕容隐站在荷花池岸上,穿着一抹蓝衣,看上去清清凉凉的。 “卯时,看上去自己的时间是刚刚好。”慕容隐暖暖笑了,唇角轻轻勾起,她的目光朝着远方看去,之间刘楚熙坐在亭子央,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的绣花鞋踏上木板,声音很小,可是刘楚熙却是往这边看来,这个……是心灵感应么。 她就在刘楚熙如距的目光里一步步走到亭子里,刘楚熙手里抱着两坛酒,旁边是个小桌子,上面是饭菜。 “嗨!”过了来,慕容隐尴尬的朝他面前挥了挥手。 “你说,这样子符不符合你说的浪漫!”刘楚熙把坛子搁在桌上,抬起手挠了下头,如果百姓知道北国的君王还有这样可爱的时候,也要笑掉大牙了。 “呃……浪漫?你从哪儿学的。”再者,真不是她吹,这样的梗也是没谁了,从小到大无数人对她表白过,就这个是最无聊的。可是……也是最令她感到幸运的。 “你不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吗?”刘楚熙刮了下她的鼻子,慕容隐护住,“每天这样刮别人的鼻子,刮平了怎么办?”说完还往上捏了捏,这个可是她的宝贝鼻子。 “哈哈哈,”刘楚熙好听的笑声传来,慕容隐做了个打拳的姿势,转而走到桌子边,坐下。 “好香的饭饭!”慕容隐嗅了一圈,拿起筷子夹了个菜,满意的笑了。 “少吃点,今天是来喝酒的。”刘楚熙銮起袍子,紧跟着坐下来,斟满酒。 “喝酒?我不行的,以前家里来客人我就管吃。”慕容隐塞的嘴巴满满的,没理会他。 “本来这酒性子又不烈,而且极其的好喝,都是前段时间奴才们在百花园里摘的。” “你和桃花有缘的,”慕容隐白了他一眼,“身边多少桃花啊!看你身上都是桃花的味道,下次把你种在百花园里,给我安安心心当个招蜜蜂的桃花树去。” “你吃醋了?”刘楚熙唇勾起,嗅了下面前的桃花酒,一饮而尽,喝完还邪肆的舔了下充满水渍妖艳的红唇。 呃……好……好色情…… 她鼻血要出来了,有没有卫生巾,姨妈巾也可以! 第四十三章 不好吃 “咳咳!才没有,当我是你啊!”慕容隐镇定住自己的情绪,却依旧声音波澜壮阔,像是在陈述自己并没有吃醋,却又过了头一般。 “随你喽!”刘楚熙做无奈状,他给自己再次倒满了酒,举杯看着慕容隐。 这个样子,自己不喝,也蛮不好意思的哈!她搁下筷子,拿起酒杯,刘楚熙对着她的杯子碰了下,慕容隐皱眉看着自己的酒杯,喝这个,她真的不在行的。 不过,为了不驳他的面子,自己端起也跟着一饮而尽,另自己庆幸的是酒并不烈。还有股桃花的味道沁人心脾,缓缓流至腹中,很舒服。 刘楚熙见她样子蛮享受,半开玩笑,“说了你不信,这个桃花酒根本无大碍。” 慕容隐给他翻了个白眼,撅起嘴巴,“我不是不知道吗?” “这里景色真美,夏天的时候,几里池塘荷花竞相开放,美不胜收不说,特别是在晚上,萤火虫,蝈蝈的声音和百姓家里的夜晚倒是极像!” 慕容隐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那在这样祥和寂静的傍晚,本姑娘就许个愿!” 刘楚熙笑道,“许个听听!” “一愿父母一切安好,不过他们不在这里,那就祝愿在这里的爹爹和娘亲安好。二是希望紫娟能每天快乐开心,别哭鼻子了。” 刘楚熙缓缓来到她身后,弯下腰搂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轻吐,“那么三呢?你可得好好说不然治你的罪!”说完还邪恶的捏了下她纤细的腰,慕容隐一颤,她很怕痒痒的好不。 “三……”她缓缓睁开自己的水眸,“感情顺利喽!” 刘楚熙原本搂住她腰身的两只手咯吱她,慕容隐扑腾着哈哈大笑,“刘……刘楚熙,我……我最怕……痒了……” “在给你一次机会!”刘楚熙放开了她,慕容隐差点笑岔气,她缓缓靠在刘楚熙的怀里,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呼!”慕容隐松了口气,“愿……愿咱们两个好好的,一生一世也不要分开!”慕容隐脸色红了红,改成了埋在他怀里的姿势。 刘楚熙的一只手放在她的面颊上,把头弯下去吻了吻她的发丝,“会的!一定会的!” “刘楚熙,谢谢!”慕容隐语重心长,心里有些难受,有些想哭,可能自己就是那么容易被感动,轻而易举的就会原谅一个人吧! “谢我做什么?”他觉得慕容隐这个样子就是见外,没有真真正正的把自己放在心上,这种感情有些让他害怕,害怕哪一天就失去了。“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谢谢,特别是你。” 慕容隐努力弯了下唇角,“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喜欢我在乎的人对我说谢谢的。” 她从凳子上起来,攥紧了帕子,对着刘楚熙笑了下。 刘楚熙揉着她软软的发丝,扬起唇。 天真的暗了起来,黑色的夜,微凉,昆虫仿佛都待在荷叶底下,唱着不知名的歌,就像是一场盛宴。 桃花酒早已喝完,慕容隐不胜酒量,虽然这酒不烈,也是酒。 刘楚熙拿过白色的披风轻轻的搭在她的身上,慕容隐微微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肩头,因为桃花酒的原因,脸色微红,看上去有些醉人。刘楚熙任由她靠着,心里亦是幸福。 “你看,萤火虫都知道我们在这里,飞过来祝贺呢!”刘楚熙指着荷花池上空那些小精灵,逗着慕容隐。 她一笑置之,“若真是这样,你面儿也真是大。” “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能有一个到处都是萤火虫的房子是每个女孩儿的梦想!”小时候就盼望着能住在萤火虫编制的梦里,然后一辈子也不要醒来,现实里的东西往往都是最为可怕的。 慕容隐的小脸儿坨红坨红的,其实她已经醉了,现在说的话仿佛都在梦里,声音有些轻,好像在说什么梦话一般。 刘楚熙轻轻笑了,手从她的腰部和腿弯伸过去,轻而易举的把她抱了起来,放在躺椅上,拿过披风小心翼翼盖住她,仿佛在护着什么稀世之宝一般。 慕容隐搂住他的脖子,睁开眼睛,一根手指头轻轻的点了下他的鼻尖,咯咯笑了,“刘楚熙,你的模样是毒药,有人说过吗?” 他望着她的盛世容颜,喉结一上一下,“慕容隐,你又何尝不是我的罂粟?” “就会骗人,只当骗骗我了。”人人都说,酒醉壮胆,慕容隐竟真的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脸部,细心勾勒出他的面部线条,刘楚熙本来想今晚放过她的,此刻却有些饥渴难耐。 不等他反应,慕容隐的唇就那样覆在他冰凉的唇上,刘楚熙没有动作,只看着她略显粗劣的吻技啃咬着自己的唇,好不容易想反客为主的时候,慕容隐一下松开了他凉薄的唇,吐了吐舌头,砸下嘴,有些嫌弃, “一点儿也不好吃!” 刘楚熙的脸色黑了又黑,他捏起慕容隐尖尖的下巴,“不好吃?” 只是某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又昏昏睡去,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刘楚熙唇角上扬,今晚让你看看北国君主的味道如何,是不是十足的难以令人忘怀。 …… “药准备的怎么样了?”淡墨色的夜,只有月光窸窸窣窣透进来,墙根前,刘若止身边的雪鸢在和个太监说话。 “一切按照姑娘吩咐的,不过,这药性子烈极了,奴才提醒姑娘凡是你们宫里的人不能轻易乱碰。”那人声音听着倒不是略显诡异,只是不好听,有些怕人的。 “不是说放在食物里发现不了么,就算太医也难的查出来。”雪鸢听后,不禁有些担心,若是被发现可是杀头的死罪。 “是了,先听奴才说完,姑娘在发话吧!” 雪鸢认真的点了下头,却还是事先用帕子包好了药材,小心翼翼踹进了口袋。 “药性虽烈,服用一次,胎儿是一定会掉的,但一般会让那畜生待在娘胎里到四五月,神不知鬼不觉的胎死腹中,更有可能……” 雪鸢皱眉,催着那人,“有可能如何,本姑娘的时间可不是这样浪费的,你快说。”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雪鸢一怔,“即便是一尸两命,也未为不可。” “你快回去吧,夫人答应的奖赏一点也不会少。” “是!” 雪鸢回来的时候,刘若止正坐在塌前看账簿。见到雪鸢回来了,其她丫头识相的退了下去,偌大的房里只剩下她们二人。 沙沙的翻书声顿时感觉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一般,雪鸢提起裙子跪在地上。 “药准备的如何了?”刘若止拉了下肩上的披衣,紧接着是账簿合上的声音。 “都,都准备好了,派厨子加在饭菜里,就算是流产了,也很难查的到咱们这儿。” “拿上来,我看看!” 雪鸢缓缓从上衣衣兜里拿出帕子,接着递给刘若止。刘若止葱白的手指轻轻划着那药包,哼笑一声,“今儿与你交接的那太监,找个机会除了,没根儿的东西是最没心的。” “是!”雪鸢自然知道刘若止的手段,她早料想到那奴才活不了多久,因而声音很平静。 “慕容隐那个贱人最近也是猖狂多了,不知道是怎么把主上迷的神魂颠倒的。”刘若止眼里容不得沙子,可是却偏偏喜欢上了最没心的帝王家,说来便可笑多了。 “主上喜新厌旧,不过咱们夫人一直一枝独秀,怕那个贱人做什么?”雪鸢讽刺一笑,在宫里,主子比的是主上的恩宠,奴才比的是主子的地位。 “宫里就是吃里扒外的东西多了,才一个个耀武扬威的,”刘若止捏着眉心,门外的蝈蝈声怪烦人的,她眉头皱了起来。 第二日 嫣儿寝殿,她正坐在炕上给自己将来的小娃娃织寝衣, “咱们小世子一出生就能穿上娘亲做的衣服,可真好。”一个拉线的侍女对着嫣儿说,嫣儿却只是冷哼一声,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我只盼望着将来他能挣些气,别像她娘一样遭受别人践踏。” 侍女本来咧开的嘴角慢慢收了回去,“美人想什么呢?这些都是自然的。” “都说女人怀了孕之后爱瞎想,此刻倒在我身上应验了。只是这几日身体也不大好了,主上却整日陪着慕容隐。” “那是她贱,不知道下了什么迷魂药!”侍女轻轻的拍着嫣儿的背,想让她好受些。 嫣儿刚刚张嘴,嬷嬷已经进了屋,端着一碗安胎药,“美人,时辰到了,该喝药了。” 侍女接过来吹了吹,放了一勺子喂到嫣儿唇边,嫣儿刚刚喝了一勺子,眉头只皱了起来,“今儿的安胎药怎么酸了些?” 嬷嬷接到话,回应道,“太医看了美人气血不足,加了两味药进去,许是那两味药在作祟了。” “你把药端过来,” 侍女递给她,嫣儿一口气喝个精光,只是嬷嬷一直在注视她,看她喝完了,唇竟那样邪恶的勾起。 “好了!”嫣儿拿着见底的玉碗搁在了嬷嬷的盘子上。“有些乏,” “那就睡会吧!”侍女道。 第四十四章 剪窗花 藏月阁内 慕容隐一只手里放着笛子,另一只手拿着谱子,对旁边的紫娟说,“刚刚学会的谱子,给你吹吹看,可进步些吗?” “我素日不懂那些的,只不过现在主上对美人那么好,对往昔的事情应该也是放下了的,美人也不必在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上下功夫了。”紫娟走过来,握住慕容隐的手腕,示意她安心。 “紫娟,你不觉得主上现在对我的一切都不真实吗?好像永远都攥不住,稍不留心就飞了。”她搂住笛子,在刘楚熙面前,慕容隐只想当个什么也不懂的傻瓜,就好像在现代那个未曾经过这个病态的时代所渲染的丫头一样。 “瞎想什么呢?看你,当初主上对你不在意的时候也难过,现在好容易在意了,还是难过,左一个难过右一个难过的。”紫娟半开玩笑的逗哄她,有时候慕容隐难过的时候若是她好像个小丫头一般,得找几个人哄她呢? “紫娟,”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样子多愁善感起来,是不是真的越来越像古代人了,还是自己作践自己。 “别伤心了,”她轻轻的拍着慕容隐的背,眼泪决堤在眼底,想哭又不敢真的哭,现在她在安慰慕容隐,切不能使小家子性了。 门外传着汪公公娘娘腔的声音,“主上赏东西来了,美人快出来谢恩吧!” 慕容隐回过神来,紫娟早她一步把她扶了起来,“主上送了什么?去看看吧!” 慕容隐浅笑,点了下头,紫娟看得出来,慕容隐对汪公公今日也不抵制了,看得出来她是真有心事。每次和主上相处后回来总是这个样子,总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 “琉璃镯子一对!布帛三匹,翡翠簪子一支,还有些个盛放簪子首饰的檀木盒子奴才就不依依念了。” 慕容隐叩谢,“多谢主上大恩!” 汪公公扶起她,“隐美人好日子来了,老奴服侍过那么多个主子,还从未见过主上那么用心过!” 慕容隐浅笑,好看的唇微微勾勒,别样的风情,“主上有心!” 紫娟和侍女们都在搬东西,汪公公告诉慕容隐,说道,“今日晚膳主上要陪着嫣美人,您也知道,她怀着世子,粘着主上,也是没法子的事了。” “哦!”她有些叹息,想了想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那个,我……” “您说,老奴听着呢!”汪公公颔首,低头哈腰的,好不似一条随欢的狗。 “其实你人挺好的,就是别那么娘娘腔就好了,看着你,总想起领居家的大伯。”慕容隐抿了抿唇,还是把她对汪公公的心里话一股脑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啊?哎!”听了慕容隐的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应对了,“美人净想些什么呢?你这小丫头也是古灵精怪的很!”他掐着兰花指指了下慕容隐,又捂住了唇。 慕容隐的唇角抽了抽,刚刚还夸他呢?那么快就忘了吗?好吧,又想把这男人婆踢出去了。 “不逗你了,”慕容隐摆了下手,略有些无语。“主上今日不是要去和嫣美人一同用晚膳吗?看样子也是怪忙的,您老快去吧!” 汪公公行了礼,便退下了。留下慕容隐一个人缓缓走到柱子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环住朱红色的柱子,阴郁的咬了下唇。 而此刻刘楚熙正坐在桌前,一边看书一边吃菜。嫣儿咬着筷子头,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夹了鸭子肉放在刘楚熙面前的盘子里。 “主上不尝尝这个吗?” 刘楚熙心里正想着慕容隐,因而没听到嫣儿说的话,她只当以为刘楚熙不想理自己,尴尬的笑了笑,不在自讨苦吃,优雅的拿着筷子自己夹自己的吃下了。 正吃着,刘楚熙看到动人处,拍了下腿,却不曾知道桌子边上放着玲珑的酒盏,不小心打翻了湿了衣裳。 嫣儿吓坏了,赶忙拿起帕子走到刘楚熙跟前,蹲下来替他擦拭着裙摆。“都是臣妾的错!” 刘楚熙厌烦的扯过裙摆,嫣儿那青葱如玉的手顿在半空,帕子也松了松。 在刘楚熙面前,她向来都是乖巧懂事,毫无尊严的可怜角色。以至于很容易让别人瞧不起她,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乖乖的模样,在后宫里依旧是一个可怕的定时炸弹,骇人多了。 “我又没怪你,你不是说肚子疼么,就那么蹲着,岂不是更疼了?” 听刘楚熙的语气是怀疑她邀宠,嫣儿拍了拍尘土,拘束的站了起来,想了个法子,说道,“有主上在,就不疼了,君临天下,主上的阳气重,什么病痛阴霾可不都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倒是会说话,知道怎么博人高兴!”他只是平静一言,话里没有什么感情所在,嫣儿依旧巧笑,“臣妾最不会惹人高兴了,主上教教臣妾吧!” 刘楚熙站直了身体,拿起手绢擦了下嘴,“下次若是肚子不舒服了,找太医就行,找着我,还得撂下一堆公事,我可不想为了些没用的人耽误了百姓。” 嫣儿又连忙蹲了下来,“主上……主上忧心忧国,臣妾替百姓拜谢主上大恩。” “你知道这些便好,去览书房批奏折!” 刘楚熙刚刚出了门,嫣儿头上忽然冒了些冷汗,小腹竟有些痛,收拾饭桌的侍女看出了端倪,吓了一跳,想扶她,嫣儿早了一步,拦住了,“先别慌,主上刚刚还说我想用腹中孩子作祟,你这时候出去,岂不是让他更看不起我吗?先派人打听主上的去处,然后在打发人去寻太医。” 侍女见她疼的额上青筋都暴起了,还在小心翼翼处事,不由得生悲,“是,奴婢这就去派人,美人先坐下看看能不能受得住。” 她见侍女还婆婆妈妈的,扬起手臂朝那人脸上就是一甩,不过因为病痛的折磨,用劲也大不了,却还是把她的脸打的侧了过去。 侍女不敢怠慢,狠下心去找人了。 刘楚熙离了嫣儿那里,确实没有去览书房,而是坐着撵骄去了藏月阁。 慕容隐正坐在窗前剪窗花,披着个白色披风,模样很是细心。 紫娟剪了个东西出来,见慕容隐坐在那里还在苦思冥想,打了下她的手臂,慕容隐吓了一跳,见她剪完了,就要去夺,紫娟背在身后防范着,“就是不给,就是不给,你瞧瞧你可能夺得到?” 慕容隐嘟起唇,坏笑一声,就要起身去夺,紫娟依旧死死背在身后。 “好紫娟,你可别让我费事?”她干脆丢掉了手上的剪纸,肩上的披风也滑落下来,掉在地上,正想换个攻略,只听沙沙的,是披风被拾起的声音,慕容隐一惊,往后一瞧,竟是刘楚熙。 “夜里凉,仔细别冻坏了身子。” 紫娟看着二人的神色,知道自己在坏了事,笑了下正想行礼问安,走了便是,却不想慕容隐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趁她一个不防,夺过剪纸。 “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不过是个大王八!”她把剪纸打开来,看到是那玩意,也没了兴致。 紫娟又赶忙夺了回去,神色通红,揉成一团。“早说了别看,奴婢一时兴起,剪了这个孽障,不想如今变成取笑的玩物了。取笑它罢了,却连着我一起取笑。”紫娟眼睛里噙着泪水,看上去好像是生气了。 慕容隐是真吓着了,仔细一想,才知道,她不是给刘楚熙也取了个外号叫刘王八吗?现在那个大冰山也在,好像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自己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慕容隐扶额无奈中,看过去,刘楚熙果然脸色黑了几重,慕容隐开始琢磨怎么补大洞了。 “呃……紫娟。” 紫娟没等她说完,率先跑了出去,刘楚熙点了下她的额头,慕容隐揉了下,“很疼的,刘王八!” “看你把底下的人惯成什么样了?一点做奴才的礼数也不懂,还想你使唤她们呢?将来不使唤你就好了。”刘楚熙语气略显宠溺,慕容隐低下头,本来想认错,却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好认错的,突然又高高昂起了胸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她们于我而言都是朋友,像你们所看到的奴才,奴婢,你们这些人不对他们有感情,大家对你们就像是木乃伊,嗯……”慕容隐解释了片刻,想他许是听不懂,接着解释,“呃,木乃伊知道是什么吗?古埃及那个缠着绷带的……就是那个啦!”怎么解释的自己都要蒙了呢? 刘楚熙打住她,“好了好了,看你越来越牙尖嘴利了,不知道跟谁学的,你可以胡闹,不过我不行。”或许……或许那日她自己犯了错,自己也保不了她,可能这个就是使命所在,不得已吧!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怕嫣儿生气吗?”慕容隐没注意他的话,反而反问道。 “她生不生气与我何干?又不欠她的。”刘楚熙烦闷的走到桌前,拾起未剪完的窗花。 第四十五章 你上我下 “你是不欠她的啊!不过那丫头知道你转而来了我这里,不知道怎么报复我呢!”她极其无奈,也坐在刘楚熙对面,继续剪着自己那个还未剪完的东西,不过她本来想剪个吉祥物的,不过就那么想来想去,却不知道该剪什么吉祥物了。 蜡烛滴泪,一串串流下来,淡薄了二人祥和的模样,夏夜,本就有些暖,慕容隐颊边泛了些汗,她抬手擦去了。 刘楚熙留意着,有些心疼,“那么热,不找人进来掌扇子,如何受得了?” 慕容隐笑了下,答到,“你瞧瞧现在几时了?她们本就累些,还大半夜的麻烦人家。” 刘楚熙微征,摇了摇头,这丫头就是心太善,若是没有他,慕容隐只怕凭着这张厉害的嘴先是得罪了不少人,然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想完,还是低下头去,不过看上去他剪的纸要弄完了,接着他轻轻吹拂了下,就要展开,不过看他躲躲藏藏的模样,大有不给她看的势头。 慕容隐丢掉手里的活,坏坏一笑,可人极了,“你又剪的什么?拿来给大哥我看看。” “你刚刚才惹你身边的丫头生气了,现在又要惹我,真是个会惹人的小妖精。” 这句话……有点色情啊!刘王八还真是喜欢捉弄她。 “求你了,给我看看。”慕容隐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刘楚熙的心都要被软化了,她就那么好奇吗? “那咱们说好了,今晚你上我下,我的小隐儿若是同意了,就给你看。”不过,不同意也没事,依旧是他上她下好了,那样也蛮不错的,想着,刘楚熙舔了下唇瓣。 “啊?”这个真的是历史书里那些运筹帷幄的大神级别的主上大老攻么。“我……我想想哦……” 一语未了,刘楚熙就已经在她面前打开了剪纸,慕容隐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纳尼,缩小版的她? 不过,可真好看哎!华美的头饰,簪子,精致的五官,仿佛惊为天人,像个仙女,慕容隐感激涕零,刚刚想问刘楚熙她真的有那么美吗? 不过,那货率先开口,“呀!我剪的有点太好看了,都不是我认识的你了呢!”话真的真的灰常灰常欠揍。 慕容隐攥紧了拳头,决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倘若他再敢说一个不好,非得打的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刘王八,你 再 给 本 姑 娘 说 一 次!”慕容隐启动大喇叭模式,笤帚在哪儿?好气哦,可是面对这样的智障,却还是要保持微笑。 刘楚熙一笑,直接隔着桌子把她拎了起来,慕容隐惊呼一声,回神间,人儿已经在他怀里。 “你上我下!”他喊着沙哑的语气,眼睛里含着浓浓的情欲,慕容隐不知所措的勾着他的脖子,还有点懵。 “姑奶奶好像还没同意来着!”慕容隐疑惑,“喂!啊!” 刘楚熙把她重重的摔在床上,慕容隐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再然后刘楚熙弯下身子,把她整个圈在怀中。“不愿意么?要么还是我上你下……我倒是丝毫不介意的!” 他略显粗糙的手划过慕容隐的玉体,传来她一阵阵颤粟,慕容隐的颊边闪过一抹情欲。 细薄如纱的朱蔓缓缓闭合,慕容隐搂住他的脖颈,刘楚熙邪唇勾起,在她身上种下一颗又一颗小草莓…… …… “太医,孩子没事吧!为什么总是不好,最近越来越爱呕吐。”嫣儿唇色发白,有些痛苦,她挑起帕子,咳了咳。 “应该是没事的,现在孩子在娘胎两三月,许是有些害喜罢!”资深的老太医摸着自己垂下的大白胡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如何解救!”嫣儿更在意这个,现在孩子是她的一切,亦是她母家的荣耀,她未来的荣华富贵都靠这个孩子。 “美人别急,这不是难事,给你开些药方即可,不碍事的。” “谢谢太医。”嫣儿打发了侍女送他,见走了,才问床前的侍女,“让你查了主上的去处,查了吗?去了哪里见了何人?” 听嫣儿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侍女赶紧都说了出来,“去了藏月阁见了隐美人。” 嫣儿听了,缓缓靠在床头,想不到去处理公事处理着处理着就跑到她床上去了,想来现在必然承着乾坤雨露,她是不是得意的很呢? “咳咳!”嫣儿捂住唇咳嗽了两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恨得了,为什么现在从前她瞧不起的慕容隐现在成了主上最受宠的女人,凭什么? 清晨,慕容隐翻了个身,还有些困,正想睡个回笼觉。只是肩上被人拍了下,像挠痒痒一样的舒服,她不由得轻轻哼了下。 刘楚熙咳笑,“叫的真好听,让我忍不住想对你再来一遍了。” 慕容隐听他这句话,一个激灵醒了,她坐起来,把碎发别了起来,“你个不正经的昏君!” 听她振振有词,若是旁人在,或许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坐等慕容隐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吧! 谁知这个所谓的国君只是宠溺的揉了下她软软的,夹杂着清香的头发,温声说道,“我是昏君,你便是那娇弱之身,有那倾国倾城之貌的祸国秧水!岂不是快哉快哉……” 显然,慕容隐有些生气,她含着咬牙切齿的声音,“主上,你刚刚说什么?” 不是慕容隐脾气不好,女人若是被说成了祸国秧水,恐怕没人愿意去接受这样的头衔。 “我……我没说话啊!”刘楚熙尴尬一笑,试图遮掩过去,慕容隐却是气的不想在理会他,把头撇过一旁去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 “光认错还不行,”慕容隐挑眉, “难不成跪你所说的现代的搓衣板吗?”刘楚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的隐儿温柔可爱,善良温和,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慕容隐想了想,“这个主意不错,我还没看过你跪那个是什么样儿的呢!” 他这么说不是提醒自己了么,刘楚熙好想抽自己两巴子,以儆效尤。 “呃……那个……哦,对了,怎么忘记了,去看荷花吧!今儿上午我正好没什么事情。”刘楚熙敲了下脑袋,看上去……用的劲儿还蛮大的,慕容隐都替他疼。 “可是都看了几次了啊!” “夏季不是马上过去了么,再不看,就没了。”刘楚熙提醒她, “可是……可是伦家还是想看你跪……”不等慕容隐说完,刘楚熙便先一步打断了,“就这样吧,你洗漱洗漱,我去外面等你!” “哎!”她想拦他来着,那丫的已经到了门外,隐隐约约还有紫娟的声音,“主上小心些,跑的那样急。” “真是个怂蛋!”慕容隐扯过衣服,看了下自己的身上,想不到那丫的又偷偷给自己换衣服,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小少女了,不过好歹良家妇女一小只吧! 二人到荷花池的时候,天儿还很早,太阳竟都没冒头出来。 刘楚熙吩咐了人去拿船,早晨的露水还是有些重的,慕容隐忍不住一阵阵瑟缩。 “冷吗?”刘楚熙把她搂在怀里,慕容隐只是淡淡一笑,“不冷,”不过这个样子被他霸道的气息包围着圈在怀内,让慕容隐有些羞。 尤其是汪公公还站在他们身后,如果不是在古代,汪公公也没有被阉了的话,应该也称得上是半个长辈吧! 刘楚熙低头看着她如樱桃般熟透了的小脸儿,好心情的扬起唇角。 “船来了,”侍从站在船头,船已经缓缓靠岸,船略微偏小,不过船舱什么的一应俱全。除了她和刘楚熙,刚刚好还能在有个划船的船夫。 刘楚熙搂着慕容隐进了船,汪公公不放心,想另外租些船,刘楚熙可不想被人坏了这美好的初晨,也没怎么理会他。 汪公公深叹,有些无可奈何。 打量整艘船,颇具古风的韵味,若是在现代,搞个什么景点,一对对情侣坐在上头观赏十里荷花塘,倒是个能赚钱的法子。 而且景点还能促进那么多对新人,岂不是一举两得么,慕容隐眼前仿佛扎满了money哇! 头上一疼,慕容隐下意识摸了下,只见刘楚熙霸道开口,“好不容易陪你出来赏荷,还走神儿!” 慕容隐嘟起嘴巴,她不是在想自己的发财计划么,刘王八果然是不懂。 不过荷花池里香气扑鼻,阵阵香气仿佛穿透了船身,直压进她的鼻子里。 刘楚熙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似的,浅笑一声,“等我一下!”慕容隐看着他走出了船舱,不过一会儿,手里抱着一束莲花,原来这么近的距离嗅到的香才真的是切切实实的香。 他再次坐回慕容隐旁边,船身因为他动作太大,也震了震,若不是因为他是主上,船夫早该让他结账走人了。 刘楚熙只尽数放入她怀中,慕容隐拿起一束轻嗅,“来年一定还要在看看这十里荷塘,和你一起乘着船,就像现在一样。” 刘楚熙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可又是胡说了,别说明年,就是后年,每年,都可以的啊!” 对啊!他们还有好久好久好长好长的路要走呢! 第四十六章 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句话触及了慕容隐内心深处最柔弱的点,她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几乎要沁出来,却又被狠狠憋住了,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刘楚熙看着她这样,划过一丝怜惜。 慕容隐伸出手拥住了他,眼泪才滑出来,“嗯,明年,后年,每一年,都在一起看十里荷塘。” “隐儿,你是不是怕,害怕自己离开这里,回到你的世界了?”刘楚熙没回应她,只有慕容隐像个小傻瓜一样抱住他,只是他的神色,语气都有些温怒。“你若是有那个想法,” 慕容隐挤出一抹笑,有些牵强,“你便如何?” 刘楚熙缓缓把她推开了,如白玉般精致无暇的手指轻轻替她擦拭面颊上和眼角的泪。“我便把你关起来,把你藏起来,”他敲了下她的额际,慕容隐的眼睛乖顺的闭上了,原本湿润的睫毛显得更加楚楚动人,惊为天人。 她顺从的靠在刘楚熙的肩上,“我这个人,很奇怪很奇怪,除非被别人伤的遍体鳞伤,否则还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一直缠着你,听明白了吗?” 刘楚熙无奈一笑,宠溺般看着她,“明白了!” …… “主上近日来后宫很勤啊!不知道隐美人给了什么好处,专宠已经十余天了。”刘若止手上的翡翠镯子一下一下磕在放在腿上的侍寝记录簿上,美丽的丹凤眼此刻有些吓人。 “是了,主上来咱们后宫自然是各宫主子们伺候的好……”内务府总管跪在下头,捏着兰花指,虽说知道刘夫人此刻火气正重,还是一副不偿命的娓娓道来。 话未尽,账簿已经被刘若止狠扔了出去,正好不偏不倚,砸中了他的乌纱帽,把帽子都砸歪了,倾斜的盖住了他的眼睛,他轻轻的整理好发帽。 总管嘴角勾起,急剧野心,话里却还是找不出一丝端倪,还是那句话,“哎呦,主子怎么了?奴才真不知道哪里招惹咱们夫人了,还请夫人明鉴呐!” 说完,掐着兰花指的他扣下头,迟迟不起来,刘若止阴狠的看了地下的他一眼,“你也是内务府的老人了,想必也知道当初是谁把你提上去的。” 他话里没什么波澜,自己好歹是个官职,而且又经常接见主子们,早就应变如流,即便是上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刘夫人刘若止。“瞧您,夫人疼奴才,奴才自然一直不敢忘。” “我能做到把你提拔上去,自然……也能把你再扔下来。”刘若止得意的模样,随随便便就可让人气的牙痒痒。 “夫人主子,能做的奴才愿意效劳,主子饶过奴才就行。”总管哀怨的目光扫过她,令人窜起一地的鸡皮疙瘩。 “你们内务府稀奇古怪的东西多,能想到办法除掉那小贱人么。”刘若止原本靠在椅子上,倏然立直了上半身,看她的样子是真的一刻也等不得了。 这下子可愁坏了总管,“哎呦,主子,这不是难得很么,您也是知道的,宫里嫔妃多,确实想除掉个不受宠的嫔妃易如反掌。可是隐美人如今那么受宠,想除掉,不是要了奴才的老命吗?” 刘若止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指甲快要嵌进肉里,她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上去几夜没有好好合眼了,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我的眼里最容不得沙子了,或许哥哥曾经不让我入王室一丁点儿也没错。” 雪鸢看着心疼极了,毕竟她是刘若止的陪嫁丫鬟,跟着她多年,感情最深。 “夫人保重身体,就是……就是奴才心里也难受啊!”总管做了个夸张的擦泪的样子,他自己没哭,倒是轻而易举触动了雪鸢,她在一旁早就泣不成声了。 “少来,”刘若止瞪他一眼,他自知没戏,乖乖的跪好了。 “其实夫人不用担心,隐美人现在那么受宠,本就骑虎难下,花无百日红,等主上对她没兴趣了,到时候她没了靠山,夫人想怎么着都行。”目前,他得赶紧稳住刘若止,否则头顶的乌纱帽若是真的不保了,自己都没戏了。“再说,现在六宫的人都恨她恨得牙痒痒,说不定不需要咱们出手呢!” “真的吗?”刘若止眼睛里闪着泪花,一脸期待,可一秒过后,神色再次黯淡下去,像本来天上的流行,就那么转瞬即逝,似昙花一现。 “不可能的!” 她这一翻转也让内务府总管的希望破灭了,自己赶忙补救,“怎么不可能啊!夫人往好处想嘛!主上后宫佳丽那么多,不缺她一个。” “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主上对那个女人那么好,根本就不可能了。” “奴才想想办法尽量不给隐美人好的东西,夫人气尽可消了,否则奴才吃不好睡不好寝食难安,内务府都管理不好了。”刘若止知道他不是真话,她也懒得在这听什么阿谀奉承的话,懒懒的打发他走了。 至于什么撤他的职位,自然不可能,这个人是她身边的,一直为己用。若是不用他了,又得重新物色人选,刘若止什么人,自然不可能麻烦自己。 只是她心里始终不好受,想到有人比她受宠,她就恨不能杀了别人。 花园 “你看看,那是谁?”紫娟盯着远处的一抹身影说道。 慕容隐定睛一看,半疑惑,“咦?那个不是内务府总管吗?看上去好狼狈的模样哎!紫娟,要不要去会会他?” 紫娟莫名醉醉的,这个好像不是她想要表达的哎!“那边的方向不是刘夫人寝殿吗?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坏主意,谁又要遭殃了!” “阿门!”慕容隐心里默默的为那个无辜的人燃起了一把小蜡烛,“不行,我还是想去调戏调戏那总管。” 噗,美人口味也太重了吧!连这样的男人,呸呸呸,这样的半男半女也泡。 “好久不见了,隐……姐姐!” 慕容隐还未迈出去的脚此刻更移不出了,这声音莫不是……嫣儿?慕容隐表情复杂的很,这小婊子找她八成,呸!十成没好事。 “隐姐姐,你看嫣儿肚子大些了吗?太医说最近有些害喜,我脸色是不是很憔悴?”嫣儿看上去我见犹怜的模样,不过在慕容隐眼里,这货整个一欠揍。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来炫耀她肚子来了。 “不舒服就躺着,整天出来晃,就不怕晃没了吗?” 即便慕容隐不给她好脸色,嫣儿却依旧不改色,看上去优雅有度,如何都像个千金小姐。 慕容隐看着眼前这副境况,老血都快喷出来了为什么感觉自己像总裁文里的配角呢?还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配,天哪,有毒。 “你瞧,站了那么久,有些累,那边有个歇脚的凉亭,去坐会吧!”自始至终,嫣儿都扮演着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若是旁人不知道,说不定还以为慕容隐是那吃人的老虎呢! 嫣儿前脚奔着凉亭过去,紫娟望着慕容隐的脸色,“她又在做什么?空手套白狼吗?” “鬼知道啊!” “去应战吗?”紫娟问道, “当,当然了,你以为我不去吗?”慕容隐挑挑眉, 好吧!果然是她认识的慕容隐,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咳咳!丝丝入扣。 亭子中央,紫娟握着帕子,唇角有些抽搐,表面上好像在忏悔,却又不知道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慕容隐早习惯的多。 “隐姐姐!”这句话,她用着当初那副纯真的模样说出来的,慕容隐竟有些难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不至于见鬼了。“隐姐姐,我是官员室里的千金,娘亲和爹爹的妾勾心斗角,我见惯了,所以怕了,当日你处得主上的恩宠。我确实是见着你的恩宠才奔了过去,想有个依靠,你不知道,宫里那么大,倘若是没有依靠,如何生存下去,就连个信念也没有的。” 慕容隐不忍的闭了闭眼,明明知道嫣儿说的七分真,三分假,却还是没忍住触动了她的新房。 紫娟心里只大声喊,“小姐坚持,小姐坚持!” “就一定要依靠有权有势,或者获宠的么,若是真的志趣相投,也能在一起坚持的,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感情。”即便是嫣儿感动了她,慕容隐心里有底,她也不是傻得狠,谁对她好她心里明白,只要明白就行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是怕,怕你也没有把我当妹妹,就像我当初没有拿你当姐姐是一样的。若是把感情拿出去了,却被伤了,又怎么办呢?”嫣儿的眼角逐渐溢出泪,看上去梨花带雨,不过是个苦情戏,不足尔尔。 “那,那你现在呢?找我和好?告诉我你错了,你的心里一直有我这么个姐姐是么,妹妹。”慕容隐咬牙切齿的看向她,每一个字,她都用很轻的力度,却都重重打击嫣儿。 她的手搅在一起,牙齿咬着下唇,不知道如何应答,“姐姐,我错了,现在我怀着小世子,受尽为人母之前的折磨,就算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是么,那还远远不够呢!不过,即将为人母本来就是件美妙的事情,世上也就除了我的好妹妹嫣儿觉得是折磨了。”慕容隐嗤笑,像看个傻瓜一样看她。 第四十七章 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嫣儿愤恨的看了她一眼,遇着慕容隐灼热的目光之后,败下阵来,继而继续低着头了,看上去依旧楚楚可怜,慕容隐心里暗骂了一声——白莲花。“姐姐想骂就骂,总之嫣儿今日是真的想和姐姐和好的。” “哦?是吗?”慕容隐粉唇微勾,一只脚抬起来放在长廊的石板上,上身前倾,目光如距的往她身上四处乱瞄,另嫣儿好不痛快,“小美人儿,你……有没有嗅到婊子的味道。” 嫣儿直视她,眼神里却一阵茫然,“婊子?那个是何物?” 紫娟本来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嫣儿更迷茫了。 慕容隐一个眼神秒过去,紫娟立马怂了,撅了下嘴,人家只是没有刹住啦! “婊子,顾名思义,婊子的婊,婊子的子。”慕容隐摁住了她的肩膀,语气不容置否,“听明白了?” “我……” “看你这智商就知道你没明白,”慕容隐深吸一口气,“智商真的是硬伤啊!小妹妹。”说完还轻轻拍了下她的脸颊,那关爱智障的眼神儿让嫣儿心都碎了,仿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姐姐,你都在说些什么啊!咱们别说其他的,好吗?我真的是想……”嫣儿粉唇一张一合,慕容隐比做了个“嘘!”的手势,不屑一笑。 “我和你,根本没什么好说的,”等会儿,怎么这句话有点搞基?她又不是gay,呸呸呸,百合才对,慕容隐,你妈的回归正题,现在不能分神,快给小贱人给力的一击。 “若是我现在没有受宠,你也不会来找我的对吧?嫣儿,你的人性自私,对我做了那么多难以启齿的事情,还让我怎么对你像个妹妹?” 她这句话彻底的另嫣儿无话可说了,只傻愣愣的看着慕容隐,一句话也蹦不出来了。 慕容隐简单整理了下衣饰,不屑一笑,转身离开,紫娟乖乖的跟在她身后。 嫣儿看着她的背影,美丽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慕容隐,是你自己不要机会的,将来母凭子贵,你看不到我这个优势,就别怪我以后不给你留情面。” 嫣儿今日找她自然留了些心眼,可竟想不到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原以为她聪慧过人,互相利用的道理也懂得,可没想到如此蠢笨。 而那边慕容隐刚刚过了拐角,知道那小婊子看不见了,赶紧把规规矩矩的紫娟从身后扯到身旁,小手搭在她的肩头,“哥帅不帅?” “美人刚刚好厉害好厉害,像你从前说的那个词儿……” “手撕白莲花!”慕容隐好心提醒,不过这丫头,那么潮流的词也能忘,自己这个老师算是白教的啦! “对对对,果然是紫娟认识的慕容隐,牛叉!” 噗,小淑女紫娟是不是被自己带弯了,要不要带她回正轨?这真的是个灰常灰常严肃的问题。 “紫娟,我刚刚发型有没有乱?” “没有啊!一直都很顺!”紫娟笑道, “shun?”有一种狗狗的既视感,确定不是毛顺吗? 日子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似水流一般,另慕容隐不禁想起那句名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咳咳!打住,转眼又过一个多月,慕容隐仿佛适应了这里的勾心斗角,平平淡淡的就好了。其实有爱的人,有重要的人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刘楚熙是,紫娟也是,即使有时候会窜出来几个小贱人,就当生活的调味剂,她【咬牙切齿】真的灰常灰常不看重的。 这日,宫廷宴会 据说是刘楚熙忧心百姓,在佛前求雨,感动上苍,为百姓真的降了场雨。 慕容隐真的想吐槽一哈哈,刘王八看上去挺聪明的小脑壳,也会犯古人的错。所以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完美的霸道总裁,国民大众的梦想情人的,她要求举报言情小说的啦! 正想着,手里的葡萄一下掉在桌子上,才唤起自己,慕容隐摇了摇脑袋。 紫娟碰下她的胳膊肘,趁给她倒红酒时机低声说道,“美人,现在主上嫔妃的都在,别乱丢脸。” 她又不是傻白甜,该聪明的时候还是好聪明的吧!那个叫做该优柔时优柔,该霸道霸道,该疯则疯。 不过最近自己智商真的下降了,难道这个东西真的会传染的么,就知道和刘王八这种人暧昧不清准没好事,看上去果然不假。 想完,慕容隐眼神犀利的扫过上头的刘楚熙,那货还很自然的冲自己微微一笑,果然……真的有一种智商被拉低的赶脚。 “隐儿今日神色很红润,想是厨房里食物做的可口吧!” 大殿上,慕容隐也不敢失分寸,微微颔首,“主上惯会取笑人的,只是主上来藏月阁多了,隐儿自然吃好睡好,脸色红润。” 嫣儿逢时也同站了起来,行了一礼,“主上和姐姐腻歪吧!主上称呼姐姐隐儿,宫里头也就只有姐姐能让主上那么叫了吧!” 慕容隐一个杀气腾腾的目光扫过去,好吧,那小婊子竟然没看着,便宜她了。 一个大臣站了起来,“主上就算喜欢隐美人,也不能冷落了旁人吧!嫣美人可怀着孕呢!” 刘楚熙神色自若,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大人什么意思?不想我这后宫里的事情自己竟也做不了主,可悲可叹。” 慕容隐依旧低着头,好吧!刘王八,你可以的,这样子的事情不需要我出手的,对不对? “朝政重要还是美人儿重要?主上听臣一句。”那人依旧苦口婆心,刘楚熙却是一句也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朝政,哈哈哈,朝堂上你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在这儿耀武扬威,我看你可以请辞回老家了吧!”他手中精致的酒杯重重搁在桌子上,有些酒不争气的洒落在桌子上,足以看出他的怒气。 慕容隐吓得心都露了一拍,好……好霸气,红红的鼻血快要流出来了。 “臣,臣不敢!” 李风儿柔柔一笑,“殿上,只顾喝酒了,道别把什么前朝和后宫连在一起了,只当个普普通通的宫宴,打发下时光!” 刘楚熙又是一杯酒下肚,神色才回转些,打算既往不咎,饶了那狗官。 “呵!主上万福,气它做什么?偏袒就是偏袒,不偏袒就是不偏袒,何必为了个小小美人搞得人家都不痛快?那成了什么?”如今在刘楚熙这个模样的时候,也只有刘若止还敢说话,即便是惹怒了刘楚熙,也不会有一点事儿。 “臣妾看,若是连个小小美人也保护不了,那才是大狗熊!”慕容隐开口,声音不大,却颇有几分俏皮。 刘楚熙差点直接笑出来,这丫头维护自己的话永远都是搞笑的“别具一格”! “有些乏,看上去不能继续待着了,臣妾先回寝宫歇一歇!”刘若止假意打了个哈欠,行了礼,直接走人。 慕容隐也丝毫没给别人面子,“臣妾也出去走走,醒醒酒。” 到了殿外,慕容隐找了个阴凉僻静处,就坐在池子旁的大石头上,拿着根长长的柳树条扫水,荡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 “美人这样出来太任性了吧!”紫娟规规矩矩的提醒她, “我知道,实在是不想待在那个遍地白莲花的破地方,紫娟,你不知道那种绝望啊!”她要疯掉了,这里除了紫娟和刘王八,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一切……都是浮云! 一个石子落在水里,别说慕容隐,紫娟也吓了一跳。 她本来没好气的转过头,结果看到是玄清,气一下子就没了,“哎?是你,好久不见哎!” “多久?久到你快要忘了我吗?” 噗,纳尼,偶像剧的对白,天哪,这里的帅哥都那么会撩妹吗?好吧!她承认梗确实老套,不过颜值打九十九分的哎! 紫娟看形式不对,就先退了下去。 “哎!” 这丫头,不看住自己,不怕自己给主上,呸!刘王八戴绿帽子么。 “你离池子那么近,就不怕谁身边的侍女推你吗?” 他这么一提醒,慕容隐一下从石头上弹了起来,退了个三米,这距离……正好和玄清特别适合说话。 “嗨!”慕容隐先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比前几次见面拘谨了?”玄清看她对自己这样,心里泛起一阵子失落。 “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从前不受宠,现在被别人抓了把柄,刘王八不得杀了咱俩啊!”慕容隐悄悄对他说,“所以,你要和我保持距离。” “哦!”玄清咬了下唇瓣,更难过了。 “不过,你是我好哥们儿!一直记着呢!未曾敢忘!”慕容隐郑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语气很坚定,玄清几日未笑,也轻松的笑了出来。“而且,如果那大变态如果杀了咱俩,你当是殉情啊!那么好玩儿?” “若是那样,倒也不错!”玄清挑挑眉, 玩了玩了,这家伙八成是跟他哥学坏了,刘楚熙这个人,干什么不好,非得带坏那么卡哇伊的玄清,知不知道这样的纯情小男生放到现代很抢手的。 第四十八章 孩子掉了 “呃!你是不是发烧了?”慕容隐很认真的问了句,就差探他额头了。 “没有,只是许久未见,调侃几句,你不会当真的吧!”其实,他想说,他是发烧了,回府之后就忘不了她,原来真的有一见倾心,就那么一眼,却有种几百年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会不会!”慕容隐摆了下手,几分调皮。突然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微微颔首,秀眉轻皱。“玄清王,宫里没有您要找的入口即化的桂花糕,还是另请高明吧!” 玄清喊住她,“哎?怎么……”不对啊!她是不是还把自己当个外人看,怎么那么拘谨呢? “王爷另辟高处!”慕容隐原是站起来的,现在直接蹲了下来行大礼。 “呦!有好戏看了,姐姐在做什么呢?”嫣儿看见自己偷看被轻而易举捕捉到,心虚的从灌木后面走了出来。 “肚子大了就别瞎晃悠,掉了怎么办?”慕容隐站起来冲她翻个白眼,差点被这个小婊子握住把柄了,像刘楚熙这样儿的大王八,知道她和玄清有一腿,呸!还不得杀了自己。 玄清王拿住扇子遮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唇,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原来不是把自己当外人看,现在的慕容隐已经够好了,可以在宫里好好的生存下去了。 “姐姐希望嫣儿的孩子没了吗?”她的眼眸闪过一抹嗜血,那样子仿佛是在谋划什么样儿的阴谋,看上去无比可怕。 只是她隐藏的较好,连慕容隐都没看出来。 “你保护不周,若是掉了关我什么事儿。”慕容隐心虚的说,她才没那么歹毒,希望嫣婊子的孩子没了呢!不过这小宝贝跟着这样的娘,能学好才怪。 “你……”嫣儿刚想馁回去,玄清王本来不想蹚浑水,不过有人和慕容隐吵起来,他自然得向着朋友。 不过,若不是主上,怎么可能局限于朋友。 “嫣美人还是好好看住小世子要紧些,这可是王兄第一个世子,他表面不说,内心却尤为看重。” “是吗?”嫣儿不屑一笑,轻轻抚上肚子,孩子,你一会一定要争气,也不枉娘亲怀你四个月。 慕容隐瞧她那副样子,心里就来气,我靠,你是不是搞事情哦! “姐姐,嫣儿能和你说会话吗?” “玄清,你先走,我和旧时好友说些话!”慕容隐颔首行了一礼,今天她非得好好教训这个婊子。 玄清王见情况,也不好在停留,不过这里只有她和嫣美人两个人,嫣美人怀着孩子,会不会…… 慕容隐知道他内心想的什么,只给了个令人放心的眼神,玄清王才收了扇子离开了。 “妹妹留下姐姐,其实是有原因的!”嫣儿往慕容隐面前走近了些,倚着身后的栅栏。嫣儿今日本就穿着一袭白衣,长长的发带垂至脑后,主要是……发带的颜色还是白莲花的颜色,天哪!让雷劈死这个贱人吧! “嫣儿离水那么近,若是摔下去了,啧啧!你姐姐我可就惨了!”慕容隐浅笑,不过嫣美人现在离水那么近,不会真的想搞什么吧! “呵呵呵,姐姐说什么?没人推我,嫣儿不会掉下去的,没人傻到和自己过不去。”她笑的一阵苏,所以,宫里的小妃小嫔真的是什么大家闺秀?“不知道嫣儿做错了些什么?今日大殿上,嫣儿好像得罪了些人。” “你别白痴了,装什么小白花,绿茶婊。好吧,你就是。”慕容隐逼近她,“你们都那么爱演戏,不当演员真的可惜了,全世界人民欠你一个奥斯卡啊!” “我们?”嫣儿四处瞅了瞅,“这里就你我两个?还有谁?” “你自己心里都明白的!”慕容隐冷嗤一声,转身就要往回走。 “慕容隐,你装什么清高,全世界就你一个好人吗?”嫣儿冷笑,慕容隐,今日我要你给我的孩子陪葬! “扑通”一声水花高高溅起,慕容隐一惊,猛转过头,裙摆更是被一阵风吹起来。她摇着头后退,为了后宫里的地位,连孩子也要利用吗?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么个唯一的把柄,嫣儿竟是留着对付自己的。 嫣儿的扑水声把附近的太监和宫女都吸引了过来,好几个会水的太监都跳下去救人了,只有慕容隐一个还傻傻的站在岸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紫娟听到动静,已经吓得赶了过来,看到慕容隐和被拖上岸不省人事的嫣美人,吓得手捂住了嘴。“美,美人,她怎,怎么了?” “她自己跳下去的,她自己跳下去的。”慕容隐揪着紫娟胸前的衣服,“紫娟,她想陷害我,她怎么可以那么狠心,那个是她的孩子啊!” 紫娟眼泪决堤般倾泻而下,她搂住眼睛空洞无比的慕容隐,“美人,紫娟在呢!不是你做的。” 宫里,恐怕唯一相信她的人也只有紫娟了吧! 慕容隐吓得瑟瑟发抖,准确的来说,是被宫里的人吃人吓到了,那么小的孩子,虽然不是她害的。可是若不是她受宠,嫣儿也不会这么做,还是她间接的害了这个无辜的生命。 “血,美人,地上有血!”紫娟指着远处鹅卵石上的血迹,这下怎么办,美人在受宠,主上也不可能原谅她的。 慕容隐眼圈红红的,触及地上那抹血红轻轻闭上了眼睛。 龙宫 来来进进的侍女端着盆子和工具进出,不过盆里散发着一股股血腥味儿,有些常识的都知道孩子必然没救了。 慕容隐跪在宫外,刘楚熙站在门前,神色焦急,看上去根本没空搭理她。 只是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嫣儿痛苦的叫声,慕容隐听着,咬起唇瓣。 阳光越来越毒,到了正午十分,她依旧跪在阳光暴晒的空地上,衣服早已经湿透,粘稠的汗水划过脸颊汇聚到下巴,滴落下去。 慕容隐只觉得天好像都成黑色的了,紫娟跟着她跪下,但她原本就干些粗活,身子要好的多,只慕容隐有些吃不消。 “主上,”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开了门就跪在刘楚熙面前,她原本是定为嫣儿接生婆的,只是想不到现在却成了接生死胎的婆婆。 “说!”刘楚熙冷声道,那股力度觉不亚于寒冬腊月,冷的似冰。 那女人使劲磕头,“世子,世子没保住,主上节哀!”她的头都磕破了, 刘楚熙拧了下眉,眼睛闪过一汪水,他眨了几下眼睛,才好受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接生婆额前的血,他都有几分怒火,只狠狠一踢,接生婆直接摔到一旁的汪公公身前。 汪公公为了不惹刘楚熙生气,拉过接生婆,好一顿训斥,“跟本公公过来领罚,别脏了主上的眼。” “是,是!” 刘楚熙迈步进了房,她知道自己对嫣儿愧疚,如今没了孩子,说到底,他也有错。 慕容隐见到刘楚熙进了房,想流泪,才发现已经流不出泪水了,紫娟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她挪到了慕容隐身旁,扶着她。 “紫娟,刘王八会杀了我吗?”即便已经做好了深呼吸,可是当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哽咽。 “不会的,美人,你若是死了,我就跟着你一起死。”紫娟听她这么说,这么作践自己,心里万般难受。 “他一定恨透我了,”慕容隐发白的唇轻启,想说出来的话却很难有力气说出来了。 紫娟不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刘楚熙还是嫣美人,正疑惑着,汪公公过来传慕容隐。 “该来的总会来,”慕容隐想站起来大义凛然的进殿,却发现腿软的站不起来,紫娟扶不起她,汪公公赶紧帮忙。怕什么,慕容隐,你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汪公公馋起她,轻声说道,“美人一会切不可用强,美人急性子,两个人总得有个人认错。” “嘶!”慕容隐只觉得跪了那么久,腿又疼又酸,走每一步都很痛苦,好像有针扎她的膝盖一样,她高傲的扬起唇,声音依旧虚弱不堪,若不是在她旁边,压根听不见,“老头,你忘了?我性格却偏是得理不饶人,我没有错,如何认错?” 紫娟听她那么说,忍不住泪,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汪公公更担心了,“丫头,你一定要好好的。” 侍女打开泛着香味镂空的门,地上铺着红色的毯子,整个龙宫就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宫殿,充满着铺糜,奢华的风味。 刘楚熙正搂着床上那个虚弱儿的嫣儿,而她则乖巧的半靠在刘楚熙怀里小鸟依人一般喝着哭汤药。 “好苦!”许是嫣儿那个角度比刘楚熙看见慕容隐更早一些,她故意这么一说。 刘楚熙反而轻轻的抿了口,语气极尽温柔,“哭吗?” 突来的一句话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臣妾慕容氏拜见主上。”慕容隐撩起裙角跪下,膝盖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紫娟担心的退到一旁的侍女堆里。 刘若止原本坐在距离龙床很近的地方,看见这个自己朝思暮想恨不能千刀万剐的慕容隐如今没了保护罩,自然忍不住想羞辱几番。 “隐美人今日气色真差,就像把温柔刀,不知道主上是不是这样被隐美人迷的神魂颠倒的?” 第四十九章 冷宫安 “好了,别说了,嫣美人要紧些还是她要紧些?”李风儿心里自然十分痛快,不过她是王后,这个时间还要顾全大局和自己的身份。 慕容隐抬眸,恰巧那秒,刘楚熙也在直视她。她心里闪过一丝丝希望:刘王八,你不会相信的,你一定是相信我的。 可下秒,他的深眸却从她面颊移过,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塌上虚弱的嫣美人。 她好像失去最后一点余力,原本挺直跪着的身子突然软下,倒在紫娟怀里,紫娟早已哭的不成样子,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 “隐美人没事吧!需不需要叫个太医来?”刘若止倒是虚情假意问候,可语气极为不善。慕容隐冷冷的看着她,本就微红的眼眶更是带着泪,气场强大可怕,惊了刘若止一下。 “怎么?想杀了我?”刘若止慵懒的说道,不过她的话吸引了刘楚熙和其他人,都一同看过来。 “臣妾不敢!”慕容隐愤恨的答到,可是明明回答的是刘若止的话,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刘楚熙。可能这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原来她是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慕容隐,你太另我失望了。”刘楚熙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给她下了死刑。 慕容隐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眼泪从两只眼睛宣泄而下,她已经不屑于继续解释了,于是慕容隐只是睁开了双眸,定定的望着那个帝王般的男人,“臣妾知罪!”她的声音细小若游丝,接着扣下一礼,迟迟未起。 原来她和刘楚熙是没有平等可言的么,她真的好希望这个傻傻的男人相信她,可是刘楚熙,你说话啊!你若不说,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我一直以为你不一样,想不到也有恃宠而骄的时候。”慕容隐,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的要说么,你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你害了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臣妾也是人,有七情六欲,也会嫉妒,可是若懂我,就不会问那么多了。” 一阵拍手声刺入她的耳膜,“好一个善妒心,隐美人性情中人而已!”又是刘若止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反正她现在已经什么也不怕了,大不了来个同归于尽,想完,慕容隐用尽全身力气起身冲着刘若止的地方跑,惊了殿里的所有人。 “你给我去……”话没说完,只觉得膝盖被什么狠狠一击,然后还没到她跟前再次跪了下来。“嘶!”慕容隐痛呼。 上头,刘楚熙站在床边,就地取材,不知道是如何在一秒内拿了弹弓,然后给了慕容隐一击。 “美人,美人,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紫娟被两个太监架着退到一边,距离慕容隐很远,紫娟只能看着她,却帮不了她。她小手扑腾着,可是根本不是两个人的对手。 “紫娟!”慕容隐回神,想去救他,侍从却十分粗鲁的把她摁在地上,如何也动弹不得。 “别那么粗鲁,”吴双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为她打抱不平,这个时候跳出来一句。 侍从一把把她拉了起来,像架着紫娟一样架着她,她挣扎着手,发现没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给我下地狱去吧!”慕容隐一个飞腿,就是还没有踢到,已经被拉离刘若止更远的地方。 “隐美人那么看重这个小贱人,不如先除之而后快。”刘若止弯起唇,继续怂恿。 慕容隐眼睛睁得好大,“刘王八,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其实她这句话是给刘楚熙说的,可是他却好像还是无动于衷,慕容隐神色真的黯淡下去的时候,脸颊猛的吃痛,脑袋还在嗡嗡作响的时候。刘若止站在她面前缓缓开口,“不得好死?咒我死也太苍白无力了吧!” tmd,自作多情,老子说你了?慕容隐猛然想到:宫里头是有两个姓刘的,so……怪不是。 “先杀贱婢,再杀贱人!”刘若止缓步行在殿上,慕容隐挣扎着,丝毫没有用。 紫娟却看的淡然多了,只是把一双好看的眼睛闭上,静静等待死亡。 “紫娟,你不能怂,紫娟!”慕容隐的声音撕心裂肺,嫣儿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当个弱者,只是狐狸眼翘得老高。 “算了,直接打入冷宫!”刘楚熙攥紧的拳头松了松,看上去毫无异常。 嫣儿是聪明人,知道他一定是不忍心,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乖乖的不动。 “那这贱婢……” “跟着主子一同打入冷宫,别看了晦气。”刘楚熙冷冷答到。 慕容隐仿佛听到自己松一口气的声音,原本悬着的心也都放下了,这……应该是她最好的归宿吧!能保住紫娟,即便以后如何,她也丝毫不怕了。 刘楚熙,你的心……真的是冰冷的铁块吗?你的承诺原来什么也不算。 …… 废弃的屋子缓缓打开,紫娟手里拿着包裹,慕容隐抱着个盒子,里面放着玉笛。冷宫里到处泛着霉味和腐烂的脏臭,慕容隐头上的簪饰早已经被取下,身上的服饰也变成的白色和黑色。 “你个小贱人,主上才不喜欢你!主上喜欢的人是我。”慕容隐刚刚进了院子,就看到两个疯女人在吵嘴。 “主上喜欢的是我,你个小蹄子,你见过主上陪着别人看星星吗?” 另一个满身脏臭的女人吐着舌头,叉着腰。 “美人,咱们进去吧!”紫娟轻声说道, “紫娟,她们都疯了对不对,都是刘楚熙做的,对不对?”慕容隐的声音哽咽道,为什么这些人都被伤成这样了,即便是傻了,嘴巴里叫的还是那个害她们家破人亡的主上?这些又是为什么? “美人,” 这时候,其中一个拿起自己脏兮兮的右手中指塞进嘴巴里,痴笑,“院里又来新人了耶!” “定是新来的丫鬟,不懂规矩,还不过来参拜主子。” 慕容隐自动屏蔽她们的话,径直走过去,那两个疯女人满脸的诧异和疑惑。 打开房门,慕容隐差点呛死,到处生的都是蜘蛛网,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咳咳!咳咳!”慕容隐捂着嘴巴,还没进去,反而往后退了几步。“这里有没有水井?” 紫娟想了下,不确定的点头,“有……吧!” 慕容隐浅浅一笑,“把咱们的小窝一起收拾干净吧!就算是冷宫,也得像个家!” 紫娟本来心情极差,听她这么说,破涕为笑,从包裹里拿出两块白色的布,“预备!” 慕容隐比个耶!“好,开始!go!” …… “嫣美人倒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今天那贱人难过的模样,简直是大快人心!”刘若止从案台上拿出橘子拨皮,唇角早就抑制不住咧开,这样子的她更可怕了。 “夫人说的极是,嫣美人并非省油的灯!”雪鸢跪在地上,举着托盘,而刘若止则把皮都放在托盘里。 “她应该是找太医诊了脉,发现孩子保不住,想了个一石二鸟。”刘若止轻笑,接着放进一块蜜橘进了嘴里,咬下去,甜汁儿溢出,她霸道的舔去。“这下子全后宫的人都能睡个好觉了,上次想到害她的孩子果然没错,这真是场好戏。” “那……嫣美人怎么办?留着祸患无穷。而且隐美人先前那么受宠,主上会不会死灰复燃?”想比而言,雪鸢更担心的都是这些。 “嫣美人那贱蹄子不急着收拾她,我们也做不了什么,至于慕容隐,等着死在冷宫里吧!进了冷宫就是进了地狱,主上是不可能回心转意,喜欢一个这样的妃嫔的。” 雪鸢点了点头,她只知道,奴才的命连着主子的命,主子好了,她们就好,若是主子不痛快了,她们也没好果子吃。 ……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好多了?”慕容隐自己捏着肩,而原来破破烂烂的房子早变了样,虽然看上去还是简陋,不过要温馨许多。 “不止呢!好太多了,美人真厉害!”紫娟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紫娟!” “嗯?怎么了?” “别叫我美人了,本来我就不是什么慕容隐。在家里我的小名儿虽然也叫隐儿……”慕容隐的头逐渐埋进颈窝,拉起紫娟的手,紫娟的神色也变的郑重许多。猛的画风突转,“宝宝喜欢人家叫我老大,以后我是老大,你是老二。这么个破冷宫,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出去的。” “别做梦了。”一个声音冷冷的传过来,慕容隐吓一跳,“谁,谁在说话。” “我啊!就在你面前!”一个穿着同样素净的女孩正站在她们面前,不过二人玩嗨了,没有注意。 “小白脸,长舌妖怪,妈呀!吊死鬼!”慕容隐一个激灵躲在紫娟身后,也不敢往这边看,只是仅露出的肩膀还在不住的颤抖。 紫娟镇定的多,她先行了一礼,“请主子安!” “紫娟,她一定是疯透掉了,说话都变得那么正常!呜呜呜……”慕容隐已经抑制不住要哭出来了,紫娟汗颜,这个真的真的不是她认识的美人。 第五十章 把戒指还回来 “你说谁呢?不过也和我一样,是个柳下穗而已。”那女子瞪着慕容隐,真的很吓人。 “柳下穗?”慕容隐抬高肩膀,似乎有些生气,“别以为长得好看就能猖狂!”慕容隐打了个响指,紫娟半无奈的从旁边搬起个凳子,慕容隐简直感觉自己帅爆了,她扬起一只脚重重放在上面,自动脑补上面的灰尘飞扬的场景。 等等,她好像把这个房间的东西都洗干净了,还哪里来灰尘纷飞的模样。这下子气势不是减了一半吗?天哪!万能的神,劈死我吧! “你很喜欢这些表面上的东西么?”她嗤笑声,脸转过一边去了,看得出来那个是对慕容隐无情的嘲笑。 “这个是耍帅好不好啦!”慕容隐吼道,突然又把自己的手指擦过鼻尖,唇角勾起,“妞,怕了没?” “美人,美人,这样不好吧!”紫娟拉她的袖口,低声说道。 “看你是新来的,不和你计较,毕竟……我呆了五百年了,总得找个人说说话……吧!”她故意恐吓道,特别是提及到“五百年”时,还加重了语气,眼珠子灰溜溜的乱转。 慕容隐喉咙一紧,倒了下去。 “美人,美人!”紫娟吓了个半死,感紧蹲下去查看她的面颊。 女子慢悠悠走到她面前,也蹲了下来,捏起慕容隐下巴左看右看,最后重重放下了。“模样不错,还是个倾城的貌。不过主上那样的人也会放弃这样个绝色,也是令人大跌眼镜啊!” 她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眼底依旧是不着边际的冷,似一潭早已枯尽的死水。 紫娟看了她一眼,看来也是个当初爱主上要死要活的人。 “啊!我脑袋疼!”不容紫娟多想,慕容隐皱了下秀眉,颤颤巍巍扶着脑门坐起来,“紫娟,刚刚怎么了?”她意识到紫娟略显沉重的表情,疑惑往正前方看去,只见一席白色的素袍紧紧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材,这样高挑且好看的身材另慕容隐吞了口口水,标准的模特级别的啊!视线继续往上是她精致的眼睛鼻子和唇。鼻子挺直挺直,确定里面没有装硅胶和假体吗?再往上,一双丹凤眼正冷冷的看着她,慕容隐本来陶醉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在接着全身紧绷,死鬼嚎一般哀叫,“妈呀!你……” “叫什么?终于知道主上为什么把你关进来了。”她似有所指,一双美眸眯起,看慕容隐像个傻瓜。 “为什么啊!”却偏偏慕容隐傻不拉几的定住,看上去还挺想知道答案的。 她微微有些诧异,随后指了指脑门儿,“没脑子!” “喂!你……你,”慕容隐挣扎着要站起来,紫娟也不扶她了,主要这个主子说的很对,慕容隐真的没有脑子哎! 场面正僵持,外面一阵脚步声,汪公公刚到门口,便直接跪下了,“隐美人安,奴才送些东西,美人让奴才先进来吧!” 慕容隐一咕溜站起来,小声说道,“小姐姐,你赶紧先藏起来吧!” 她有些不可思议看着慕容隐,这个人是在担心她么?她刚刚那样对这个女孩儿,她还会为自己着想…… 愧疚了一瞬间,她一笑,拉过慕容隐刚刚踩过的凳子,修长的手指拂去灰尘,撩起锈袍坐下,还翘起了二郎腿,“怕什么?就让刘楚熙的走狗进来看看!” 慕容隐还想说什么,门外汪公公的声音却率先打断了死寂,“美人,奴才进来了。” “啊?好,好吧!”慕容隐只胡乱作答了一声,紧接着脚步声再次靠近,汪公公探了个头,然后才进来。 当他看到惠夫人也在的时候,本来笑盈盈的脸明显僵住了,下一秒,才重新恢复神色。 “请二位主子的安,主子万福金安。”汪公公跪下一礼。 慕容隐不由得四处张望了下,“二位主子,哪有二位主子?”突然间,她重重拍了下脑门儿,似乎恍然大悟一般,“老头儿,你不会老眼昏花,把紫娟也看错了吧!” 显然,这句话有些不当,紫娟神色略显慌张,拉住她的袖口,慕容隐也紧接着闭上了嘴巴,不敢继续多问了。 汪公公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奴才给隐美人带了些东西,用的都在里面,而且奴才打通了负责冷宫的嬷嬷,她不敢驳奴才的面子,绝对一日三餐正常伺候。” “这些是刘王八吩咐你的吗?”慕容隐竟然有些期待,可是她强迫自己忘记,慕容隐,你在这样,就是犯贱了。 汪公公看着她两边为难,心里有些难受,想说实话,可是却不能说,进退一番之后,才故作叹息,“主上……主上还在生气,这些都是老奴做的。” 慕容隐忍住内心的酸楚,看上去轻松一笑,两双手不知道如何放,只放在身前交织一起紧紧握着,细皮嫩肉的手指自己掐自己,泛起浅浅的指痕。“没事啦!随便……随便他怎么样,若是可以的话,告诉他,把我的戒指还给我,我想回家。” 她的话几近颤抖,可是面部表情依旧是那么大方得体的笑容,就算有了戒指又怎么样,她不是也回不去么。可是在这里好累好可怕,就算是给她半条命,回去也好啊! 紫娟捂住唇,脸扭到一旁擦泪,可是她又不想让慕容隐看到。 惠夫人早就忍不住,站起来把凳子踢倒,房间里的几个人全吓一跳,就连紫娟也忘记了哭,一脸诧异的表情看着她。 “我出去走走,你不是新打入冷宫的么,一会儿聊完到院子里找我。”她看向慕容隐,慕容隐感觉自己好像被判了死刑一般,表情都定住了。“当心些,院子里那么多疯女人,把你炖了我可是不负责的!” 慕容隐感觉她离开的脚步都带着风,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气场么。 “老头,那个人是不是疯了?”慕容隐见她前脚刚走,立马八卦起来,汪公公的表情似乎有些抽血,慕容隐不禁感到怪,那个女孩儿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应该是对宫里心灰意冷了,不过说来奇怪,在冷宫里的女人基本都承受不住打击,疯的疯,傻的傻,死的死,她竟然顽强的呆了两年,或许是她命不该绝吧!” 慕容隐差点吐血,“什么?你别骗我,她看上去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怎么可能已经来了两年了?” “是真的,惠夫人十六岁进的宫,一年时间就进了这里,不过她骄傲惯了,还会些功夫,嬷嬷不敢为难她。”汪公公解释道。 十六岁进宫,十七岁进冷宫,还是个夫人?她的命也太狗血了吧!竟然比自己穿越还惨还可怕。 “那我怎么办?都疯了,我岂不是也会疯?”慕容隐想着那件事,却不知不觉吐出这么个不着边际的话。 “美人不会有事的,”这时候紫娟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她的肩膀,“你的心态那么好,一定会活的很好!” “也是哦!”慕容隐浅笑,没错,就算是在冷宫又怎么样?刘王八,本姑娘会活的好好的。 “汪公公,主上找您呢!”门外两个小太监过来报告,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才刚来了一会。 慕容隐看上去蛮不在乎,无奈的耸耸肩,“他知道你来看我了,不知道一会怎么修理你呢?会不会让你搬来大家一起住丫!”她笑的肆虐,只是慕容隐什么样的人,汪公公也不是不知道,这样子的她其实是最令人心疼的。 “隐美人,在这里别委屈自己,隔断时间奴才都会来看看。” 慕容隐扭过头,看上去蛮不在意,“才……才不会,本姑娘吃好喝好,让刘王八嫉妒去吧!” “公公快些走吧!” 汪公公无奈,转过身佝偻的一步步往外行。 慕容隐才转过头,眼眶里糊满泪水,“老头儿,你真心实意对我好,将来若是还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 院子里 惠夫人坐在古井旁边,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还翘着二郎腿,毫不在意自己为妃为嫔的身份。 听到身后浅显的脚步声,她警觉转过头,看了慕容隐一眼,变了个方向,改成正对着她坐。慕容隐明白惠夫人,她是担心自己推她进古井,不过这样子的事情谅她在多穿越几次,借她九条命,也是一点点也不敢。 “你是惠夫人?”慕容隐还没走到她跟前,就先试探问了句。 “怎么?不像么?”她反问道, 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说不像的话,一定会被这个泼妇剥的连皮都不剩,毕竟人家活了十几年,就这个名号是最值钱的了。于是慕容隐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您如花似玉,清纯可人,美若天仙,简直……”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然把你舌头割下来给那群疯女人炖了。”惠夫人只冷冷一言,慕容隐便使劲捂住了嘴巴。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啊!这个女人也太彪悍了吧!看样子以后在这里日子都不好过了。 第五十一章 暗器别乱飞 慕容隐点了下头,语气低下,“哦,知道了!”其实真的不是她怂,在这么个破大的院子里,保不准以后还得这个惠夫人帮着自己。 “隐美人是么?”她嗤笑,看上去傲娇的不可一世,“你就是主上新宠?” “你对外面的事情了解的好,好透彻。”慕容隐不敢怠慢,话说她真的是神吗? “主上待你一定不错吧!有没有对他动心?”就连这么个女人都知道刘楚熙这样的人不能爱,当初的她为什么却偏偏要死要活的? “喜欢他又怎么样?他就是个王八蛋,竟然不相信我的为人,我要是会飞檐走壁,非得杀了刘楚熙那个贱人。”慕容隐蹲在地上,跟着拔了个狗尾巴草,划着干涸不堪的土地。 “呵!”惠夫人讽刺一笑,似乎慕容隐说的话正戳中了她的伤心处。明明那么难过,那么心痛,她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似乎刚刚聊的不是那个亲手把她打入冷宫的男人。 慕容隐略微有些好奇,盯着她的深眸,“呃!你是不是被刘王八虐了,说说呗!” 惠夫人的眸光越来越冷,她轻轻站起来,一步一步靠近慕容隐……慕容隐本来蹲在地上的,被她这么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甚至能感觉到惠夫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儿逐渐逼近她,慕容隐闭紧了眼睛。姑奶奶,别抠我眼珠,我再也不问了…… 她邪魅一笑,唇似乎擦过慕容隐敏感的耳朵,“你不配打听我与他的事情!” 慕容隐猛然睁大了眼睛,惠夫人说完径直走开,粗糙的袖口从慕容隐颊边划过,有些疼,她还没回过神,一根银针“淑”的飞过,最后准准插在慕容隐前面的古树树干上。 “暗……暗……暗器……”猛然觉得眼睛一翻,接下来沉进黑暗。 江惠子倚在陈旧的木门前,看着院子里几个疯女人,不知不觉眼底蓄进些泪水。 “北国的惠夫人,万千宠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曾经那个痴情的男人也是这么和她说的,深情款款。帝王的妾,她从来不这么觉得,刘楚熙这样一个神一般的男子,令她无数次沉醉。 她要强,三岁那年,亲眼看见自己的母妃死在床头,母妃不受宠,得了重病,无人医治。自那之后,她背着父王练就一身本事,银针,暗器,亦或者是飞镖。宫里就是这样,她从来就不想学什么正当的十八般武艺,放在这里,岂不是一点儿也没用的么! 十六岁那年,背负着国人的期望,她进了宫,原不想爱上任何人,可是刘楚熙的痴情与守护,不知不觉竟打掉了她一身的刺儿,她……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有一天真的会降临在她的身上。 可是主上就是主上,自然要雨露均沾,她不知道自己心狠手辣害了几个嫔妃和几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十七岁的时候,父王驾崩,自己五岁的八弟继位,虎视眈眈的臣子趁着新王根基未稳,争权夺势,这时候北国趁势攻打本就不堪一击的母国…… 当自己还在沉痛的缓期,刘楚熙听信她言,揭发她残害妃嫔和王子的罪行。 可是主上啊主上,你若是不信我,早该杀了我,为什么偏偏母国残破的时候才要将我打入冷宫,想不到算计了那么久,还是算计不过那个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人。 慕容隐醒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床上,屋子里依旧散发着雨水透进来拍打在木柜子上的霉味,闻着让人想吐。 “紫娟,紫娟。”慕容隐坐起来,被子已经尽数换完了,应该都是汪公公送过来的。 “怎么了?”紫娟本来还在打扫,听到慕容隐哭哭啼啼的强调,丢下扫帚,也连带侧坐在床边。 “紫娟,那个男人婆,她……她一定是个变态,我差点丧命了。”慕容隐嘤嘤哭出来,搂着紫娟,而且搂的很紧,紫娟瘦弱的小身板儿快要被她捏碎了。 “咳咳!美……美人,你能不能……能不能松开……喘不过……”紫娟的脸通红,好不容易才把美人从院子里背回来,还没缓好劲儿呢!又被掐……为什么自己的命那么苦呢? 慕容隐吓得松开了她,替她顺气,“没事吧!宝贝,我错了。” “没事,”紫娟毫不在意的挥挥手,“美人怎么了?惠夫人看上去不会害人吧!” “她……她就是个大变态,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差点拿暗器杀了我!”提起刚刚的事情,慕容隐依旧心有余辜,不能带着紫娟继续生活在这里了,太可怕了。 “啊?不会吧!宫里的女人谁会用暗器啊!”紫娟一脸不相信,话说宫里的嫔妃都是大家闺秀,刺绣什么的女儿家玩的还不是信手拈来,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会暗器的主子啊! “紫娟,你信我,” 紫娟摇头,十分鄙夷。 “我是老大!”慕容隐强调,拿起大拇指指着自己。 “好好好,信你信你。” “她若是杀了我,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呢!死了在穿不回去……不是很冤吗?而且我回去了,谁保护你呀!一定找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把咱们两个都带走才行。” 紫娟看着慕容隐仔细盘算的样子,心里又难受又开心,或许自己已经在冥冥之中变成了她心里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了。从前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原来被放在心上竟是这般的美好啊! “别考虑我,你能回到你的世界,紫娟死了也高兴。” 慕容隐瞪她一眼,“瞎说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带着你一起回去的,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受欺负!” 紫娟揉着眼睛哭出来,“认识你真好!” 慕容隐浅笑,安慰她,脑子里却依旧在想那个神秘的惠夫人,“惠”字贤良淑德,为什么却偏偏起在她的身上,她又到底犯了什么罪……难道是和她一样,被陷害了?可是不能啊!深居高位,哪个不知死活的敢碰她,妈呀!好棘手,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被训练成“柯南”呀! 览书房 刘楚熙正在看书,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立刻看过去,看到是汪公公,原本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 “都出去吧!我伺候着主上就行!”汪公公刚进来有板有眼的对其他人说完了话。侍女和太监们都下去了。 听到关门声,汪公公跪在地上,“都把东西送过去了,还通知了冷宫的嬷嬷一日三餐热水什么的依旧好生伺候,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她……她有没有怪我。”刘楚熙艰难开口,好不容易与慕容隐维持的关系,又被自己给全部破坏掉了吧! 汪公公咽了咽口水,这样的问题他怎么回答,傻子也知道主上把人家小姑娘伤的那么惨,肯定会怪他,而且说不定连杀了主上的心都有了。 “隐美人没有明说,不过有一句话奴才听她说了也不明白。” “什么话?”刘楚熙反问, “什么让主上还他的戒指什么的,主上拿了美人的戒指吗?” 刘楚熙神色黯淡下去,她颤抖的中指勾住面前的小抽屉,深吸一口气拉开。里面是个小盒子,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汪公公百思不得其解,也伸长脖子想去看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却只被刘楚熙的眼神一瞪……跪安退回。 盒子被打开,里面安安静静的放着个戒指,刘楚熙似乎还感觉的到上面残留着慕容隐干涸的血迹。 “隐儿,你害了嫣美人的孩子,我是怪你,可也不想把你丢进冷宫,为了掩人口目,委屈你三个月,到时候随便一个理由我把你风风光光接出来。”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一番话有多么自欺欺人而已,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如何挽回下去? 慕容隐,你想要这个戒指,我却偏是不给你,你就是死了也不准回你的世界,你要老老实实的陪着我过一生。那日刘楚熙本来想毁了这枚戒指,可是最后还是没能下得了手,他总觉得这个小小的东西还有用,或许还能派的上用场。 “太医,我这身子复原了吗?”嫣儿慵懒的靠在垫背上,她是不想孩子死,没有作娘的不心疼孩子,可是和慕容隐比起来什么也算不得。 太医脑门上的汗流过脸颊,他慌慌忙忙擦去。嫣儿故意透过窗子看外面的阳光,“要转秋了,这几天连下了几场雨,早不热了。” “是,是,奴才……” “别狡辩了,太医,你如果不是热的慌,就是不想帮我担着,毕竟陷害嫔妃就是重罪!还是那么受宠的嫔妃,我可是要人头落地的啊!”她挑眉,声音软绵绵的,却字字透着狠。 “美人……美人饶命。”太医吓得瑟瑟发抖,更不敢吱声了。 “我怀胎四月初你查出来孩子保不久,我便利用了这个孩子害了隐姐姐。宫里勾心斗角,我却是第一次害人。当然害怕的紧,现在你们一家老小的性命全在我手上呢!”她确实第一次害人,可是杀得却是自己最恨的人,简直大快人心。 “奴才不敢抗命,就是刀子架在头上,也一个字也不敢!美人饶了奴才妻子和孩子。” “乖乖听话!”嫣儿的手指抵在他胸膛,轻轻用力,太医便翻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大片。 第五十二章 打听 “是,美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妻子儿女,奴才愿意为美人卖命,宁死……”他一想到那个和自己共结连理的结发妻子,和刚刚出生四月的娃,即便有任何委屈,也不怕了。 “哈哈哈,我会好吃好喝对待她们的,”嫣儿的一双手轻轻捂住了嘴巴,眼里话里都是得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都会为了妻子做那么多的事情。若自己不是什么官宦小姐,嫁一个匹夫,该多好啊! 冷宫 “哎呀,有什么好逛的呀!”紫娟扯着慕容隐的手绕过院子里的狼藉,往前走。而慕容隐则是抗议道,扭扭捏捏的被拉住。冷宫就是冷宫,又脏又乱,布满了杂草,不知道这里被处置死过多少人。 “卧薪尝胆嘛!现在知道辛苦,若是还有机会出去,才能保证不会再一次被关进来。”紫娟自信的打个响指, 这个是什么理论?她根本出不去了好不,不过即便刘王八那么对待自己,这个时候,慕容隐竟然没有那么难过了,可能心如死灰了吧! 江惠子坐在门前正想事情,猛一下看到二人,眼眸危险的眯起来,她们做什么?朝她房间的方向过来……莫不是丫鬟想给主子出头么。 “喂!前面是老娘的地盘,都给我停下来。” 慕容隐听这声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阔怕!抬头望过去,果然是惠夫人站在正前方,叉着腰。 “别,别过去了,前面有母夜叉啊!”慕容隐从后面搂住紫娟腰身,硬是把她止住了。 “母……夜叉?”紫娟惊道,这个不是那个神秘的主子吗?美人怕这个做什么? “信不信我打死你啊!”她美若天仙,贵为公主,有名的美人,想不到也有被这么说的时候,看来自己必须打到她怀疑人生才好。 “信,我信!”慕容隐认怂,把脑袋埋在紫娟身后,举起双手。 “美人,你……”紫娟小声说道,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隐吧!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神马。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能进能退,英雄本色好不好啦!”小娟娟,咱们回去吧!这个女人真的好可怕,吓死老娘了。 江惠子弯了弯唇,刘楚熙新宠的这个小丫头不仅倾国倾城,还蛮有意思的,传闻的魏国大将军女儿……竟是这样一个小东西。 “你们这些贱蹄子,滚出来吃饭了!”门外一声鞭子响,彻底把僵持不下的三个人拉回现实,紧接着院子里几个疯女人兴奋的跑了出去。 “什么啊!”慕容隐略微有些诧异,难道是看管冷宫饭食的嬷嬷?这样底层的老宫女都不给她们好脸色瞧,以后有的受了。 “吃饭了,一会那些疯女人抢完了,你今晚吃个屁啊!”江惠子斜窥她一眼,不屑转身出去领饭了。 “切!大家都一样,装什么高大上,老娘还……”慕容隐冲着她背影喊,只不过怂的,即便是在喊,声音也没放大。 不过江惠子却轻易捕捉到了,顿了下脚步,慕容隐立刻声音软绵绵的,“惠夫人,伦家等你哦!” 紫娟差点把饭喷出来,还没来得及说她,慕容隐已经屁颠屁颠跟过去了,“这个美人,和惠夫人真是冤家!”她轻声一笑,看样子她们这对冤家将来成不成朋友也说不定。 慕容隐出去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情景,一堆疯女人争着抢着去吃一盆馊了的饭食,嬷嬷拿着鞭子在一旁看好戏。 只知道那股馊味让人有股呕吐的感觉,慕容隐捂住鼻子,趴着墙根忍不住吐了,只不过一天没吃饭了,胃里哪里还有饭,只剩些酸水。 紫娟吓坏了,拍着她的背,关切问道,“还好吗?” “紫娟,我……”她真的吃不下去好不好,每天吃这些,会死人的。 “我听说来到冷宫里的女人一般活不过三月,即便是厉害些的,也不过半年时间。”紫娟解释,不过当初主上并没有限制她们拿什么进冷宫,所以也不是没有值钱的家当,打通嬷嬷,至少可以不吃这些吧! “哎?怎么惠夫人不急?”慕容隐关注点转移到那个不争不抢冷漠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她。 果然,嬷嬷行了礼,好声好气的对江惠子说道,“夫人这边请,奴婢准备了菜,夫人笑纳!” 江惠子唇边勾起一抹嘲讽,进了旁边的侧屋。 “她……开了外挂吧!”慕容隐惊得牙差点掉下来,只要不是馊的饭,她愿意给这个嬷嬷打工,包吃就好了呀! “不是,惠夫人会功夫,别人打不过她。而且虽然她母国残破,依旧是有身份的人,嬷嬷不会为难她的。”紫娟好像个百事通一样,只要慕容隐稍微不懂的,她都知道。 “宝宝也是拿着昭阳公主的名分嫁过来的啊!”慕容隐直接倒在地上,嘴唇嘟起来,仿佛怎样都不服气。 “哎?美人……”紫娟蹲下去,想扶她,只是慕容隐正赌气,还不想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时,上方站着个凶神恶煞的老太婆,咦?这模样……怎么那么像嬷嬷呢?噗,嬷嬷!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慕容隐“扑腾”一下爬起来,尴尬的理了理发。 “请隐美人安!”嬷嬷行了大礼, “啊?安!安!”慕容隐搓着手,不知所措,这个嬷嬷一定要处好关系,不然会很惨的。 “美人这边来!” “哦!”慕容隐赶忙扯着紫娟的手,一同拉了过去。 倒不是嬷嬷瞧得起慕容隐,实在是汪公公所托,奴才里的老大可不就是那个汪公公,谁敢得罪他?汪公公一定是给她机会,这个女人汪公公若是看得上,就一定还有些用处,她早就不想每天和这群疯女人耗时间了,一定要靠着这个所谓的隐美人飞黄腾达,飞上枝头变凤凰。 打开房门,里面摆着个方形小桌子,上面放着两个小菜,嬷嬷提醒她们锅里有米饭。虽然很简谱,可是慕容隐已经很知足了。 嬷嬷正欲走,慕容隐拉住她,嬷嬷诧异望着她,不过她马上想到了,隐美人当初如此受宠,吃的穿的一定好许多,许是不满意她的这些饭菜也说不定。 “嬷嬷,可不可以不让那些人吃那样的饭……”慕容隐许是觉得底气不足,毕竟她没有什么能让嬷嬷听她的。“对了,紫娟,去把我那把笛子拿过来。” 宫里不是流行贿赂吗?别人想要什么,尽数拿走就是,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本就不该分什么。 嬷嬷更惊了,她原本以为这个隐美人一定不是个好货色,不曾想会为了那些不想干的人做事,值得吗? “美人,笛子,笛子可是……”玉笛价值连城也就算了,还是主上送的,不是更为贵重么。美人表面不说,却不曾放下过那段感情,这是唯一的念想了。 慕容隐努力扯起唇,笑容牵强,“人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吗?”刘楚熙已经死了,那个对她好的男孩儿在他决定把自己打入冷宫的时候就已经死的透透的。现在的他是主上,当初把自己当替身的主上。 紫娟差点没忍住哭出来,她知道慕容隐表面不在意,可是她不忍心拆穿那个犯傻的美人了。 “是,奴婢去!”紫娟跑出去,眼泪还是稀里哗啦糊满在脸部,十分狼狈。 “那群贱人管她们做什么?死了就死了。”房里现在就她们两个人,嬷嬷有些不以为然,冷宫里的不都是些陷害嫔妃,狐媚货主的祸国秧水么!而她要做的,就是创地狱,让这群贱蹄子感受一下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也是打入冷宫的残驱,彼此照应都是应该的。”慕容隐拉起她的手,坐到桌子边,沏好了茶,“嬷嬷,我问你一件事情,还请您详细告知。” “怎么了?” “惠夫人是个什么来头?”这次真的不是她想要八卦,看惠夫人的样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总之现在自己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惠夫人?哦!她全名江惠子,本来是邻国公主,后来……” 慕容隐的神情换了又换,由原来的麻木到最后听到动情处蓄满泪水。 刘王八真不是个东西,她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要不然谁掏心掏肺的给那个王八蛋。 “他就是个王八蛋,老娘真想撕了他的嘴!”慕容隐狠狠敲了下桌子,还管什么情敌不情敌,刘楚熙,别让我逮着你! “哎!”嬷嬷吓得捂住她的嘴,由于嬷嬷慌忙,用的劲也够大,于慕容隐来说,简直一个大嘴巴子,疼! “唔!” “美人稍安勿躁,主上哪能这么叫!” 慕容隐掰开她的手,“他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老娘怕呀!再者,当初还不是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他!” “……”嬷嬷不知道怎么说她,隔墙有耳,懂不懂呀!只是这个小丫头还真有意思,和她从前伺候过的主子完全不同,竟没有一点架子。 第五十三章 这个丫头是个小机灵 第五十三章 这个丫头是个小机灵 “笛子来了,”恍惚间,紫娟已经抱着个盒子进了屋子,她黏湿的发鬓达拉着,有的不安分粘在额前,“美人……美人真的要吗?” 慕容隐迟疑片刻,走到她面前拿手帮她扇着面颊,她略微发红的脸似乎才好一些,“跑那么快做什么?那个贱人重要还是你重要?” “你……”慕容隐这个样子她好心疼,嘴上说不重要,她对主上的感情紫娟最明白不过了。 慕容隐半夺过来,“好了,那么热,去扇扇风,别杵着了!” “哎……”紫娟还想说什么,慕容隐已经走到桌子前,把盒子放在上面,“嬷嬷,拜托了。” 嬷嬷想了想,还是把盒子推回到慕容隐面前,“美人是心善了,不过那群贱人本就该如此,奴婢做不了主的。冷宫就是地狱,不是天堂,若不是受汪公公托付,这里也不过是美人的地狱,奴婢不会有半分同情,还望美人三思!” 她行了礼,便退下了。只剩下半摇晃的门框还在提醒她,那个人刚刚走出去。 紫娟火急火燎跑进来,依旧是满头的热汗,“拿……拿去了吗?” 慕容隐眼睛空洞无神,只逐渐放下了本来搁在桌子上的手,另一只手当枕头靠在手臂上。 紫娟无言,看到桌子上依旧完好无损的盒子之后,本来紧锁的秀眉终于舒展开来。“美人,这东西若给了别人,只怕得后悔呢!毕竟是唯一的念想了。” 慕容隐眼睛里漂出一行清泪,放在桌下的手由于指甲钳进肉里而被染红,只是自己浑然不觉。 慕容隐啊慕容隐,你果真是贱,爱上了一个自私自立的男人,世间最不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他有什么值得的,他有的不过都是些表面上的东西而已。 …… 院子里的小石凳上,江惠子正拿着个扇子发呆。猛然间,扇子被抽去,吓了她一跳。看到是那个人之后,江惠子一副“你是不是找死”的模样。 “哎呀,小心瞪出来白内障的啦!”慕容隐坐在她旁边,拿着她刚刚的扇子扇风。 “白内障?那个为何物?”江惠子反而有些疑惑不解了,眼睛确实是有黑有白,可是内障是什么? “噗!”慕容隐差点把饭喷出来,她正经的挑挑眉,“代沟,代沟!” “你在乱说话,小心我打你!”江惠子的拳头早已经准备就绪,正挥舞着她的小粉拳,随时待发。 慕容隐嘿嘿一笑,握住她的手硬是塞了回去,“惠姐姐,嗨!好久不见,我叫慕容隐……” 她把慕容隐还没有说完的话塞了回去,“我知道你叫慕容隐,你来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杀我?”慕容隐花容失色,拿着扇子盖住脸,“你劫财还是劫色呀!要财没有,要色嘛!嘿嘿……” 江惠子被她看的有些瘆的慌,语无伦次的说道,“干嘛?你……你这个小贱人,别以为这样我拿你没办法。” “色还是有一条的,要不要,要不要嘛!木马木马,来不来!”慕容隐身子前倾,撅起小嘴巴,更是闭紧眼睛。 江惠子趁她差点吻到自己之际,猛的起身,只听“咣当”一声,慕容隐摔了个狗吃屎。 “哎呀!疼死老娘了。” “谁……谁让你放肆的!”江惠子略微有些心虚, “惠姐姐,人家真心想和你做盆友的,成全我嘛!你看,偌大的冷宫就咱们三个活人,要处好关系的啦!”慕容隐天真的卖萌,只可惜江惠子最不吃的就是这套。 她粗鲁夺过慕容隐手中的扇子,还狠狠瞪她一眼,才走开。 慕容隐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到,“你的名字不好听,我把后面倒过来,以后叫你子惠好不好呀!” 江惠子仿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哪哪儿都不舒服。 慕容隐说完之后会心一笑,其实这个冷面侠也蛮有意思的,而且武功厉害,如果是个男人得多帅啊! 而江惠子走到树后面的时候只无奈摇了摇头,“这个丫头,是个小机灵。” 冷宫外 刘楚熙正仔细抚摸着墙壁上的一砖一瓦,眼底半含着泪。 汪公公耐心替他打着伞纸,“主上,这虽是傍晚,暑气还未消退,若是中了暑,奴才怎么交代啊!” 最近每日主上必来一次,似乎都成了习惯,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想见又不敢见一般。可是中了暑,不是他能担的起的,到时候把什么都怪罪在自己身上,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她现在是不是很累,很后悔曾经爱过我。” 汪公公简直被折磨疯了,这句话已经不止一次他这么问了,动一下脚趾头想一想,人家姑娘早都该心灰意冷,发誓不会再喜欢这么一个男人了好不好。 “主上还是不要在瞎想的好,谁都有苦衷,美人定会明白的。”想是那么想,他却依旧没有胆儿说。 “苦衷,是我把她亲手关进冷宫的,害她的人是我,现在不敢进冷宫救她的也是我。她又怎么会明白呢?”刘楚熙趴在墙壁上,隐儿,你放心,他日我定把你救出来,你害了旁人的孩子我既往不咎,等我。 汪公公汗颜,主上啊主上,你干脆拿一板砖拍死我得了,您老到底想我怎样安慰你嘛! “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隐儿,你等着我。” 他的拳头握紧,狠狠敲在墙面上,发出一声“咚”的声音,接着是手指骨发出咯咯的响音。 而远处的拐角处,嫣儿惊的捂住嘴巴。刘楚熙,你当真如此绝情么!我的孩子竟不及她一分一毫。 今日她本来想进去看看慕容隐的状况如何,羞辱她几句而已。可是刘楚熙,这是你逼我的,本来还想给她留条活路,可是现在便让她去见鬼好了。 慕容隐,你便去死,粉身碎骨才好,妹妹会送你上路的。 汪公公提醒他,“主上,小心隔墙有耳,咱们还是快走些吧!” “好,”刘楚熙应道。 夜色要全黑了,蝈蝈打着响儿,冷宫里也似乎更为祥和了些,宫里难得的安宁也尽在于此了。 凤銮殿 “好早的天儿,你也是孝敬,就来给本宫送荷包。”李风儿打量着秀气的荷包,青葱的手指尖儿一寸寸拂过上面的针线,爱不释手般。 “王后娘娘若是喜欢,臣妾每日都做一个。”吴双儿以为她喜欢,心里自然是开心些的。 “可别了,你这手指头是伺候主上的,哪能用来秀荷包啊!若是大材小用了,倒是本宫的错了。”李风,打住她,表面上仁义至尽,十足的宽厚,嘴角似乎笑的合不拢嘴了。 “娘娘,内务府的账簿来了,请您过目。”一个太监模样的人传了东西便退下了,丫鬟呈上去,李风儿仔细看,只是看着看着秀眉皱起来,如同耸高的川脉一般。 “慕容隐走后的时间里,主上就没来过后宫了,这样子王室如何开枝散叶。”她的手指轻捏额前,看上去力不从心,“我的身子自己知道,恐怕难以为他绵延后嗣。宫里那么多女人,他却偏偏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吴双儿从凳子上起身,跪下了,“娘娘说的什么话,娘娘年龄不过二十三岁,还有一大把时间呢!” “我的身子自己知道,喝了那么多药,也不见好,”没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难以怀孕的身子的,特别是她,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后。生出来的若是世子,必定要继承大统。就算是个女儿,将来也是个依靠,依旧是北国最受宠爱的公主。难道真的是上天不怜,让她享有这样高高在上的位置,却不愿给她一男半女么! “或许是主上还记挂着那个人,上次他虽然生气,却还是看得出来有颇多无奈了。” “本宫以为你够蠢,没想到也看得出来啊!”李风儿半嘲笑般,“你是做什么吃的,好歹有那么几分姿色,还挽回不了主上的心吗?” 吴双儿咬紧牙关,拳头紧握,说的容易,你不是亦自持倾国倾城的容颜吗?怎么没勾住主上的魂儿啊!最后却偏要怪我一人,那我岂不是成了只会博人取乐的娼妓了么! “双儿的容颜不过是世上的庸脂俗粉,哪儿比得上隐姐姐那般仙气,懂得会勾人啊!”不知道谁借了她的胆儿,竟顶上了嘴,话一出嘴,她自己都呆了,不知道该如何下台。 “你自己的错竟怨旁人比你会讨欢心,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蠢货,别忘记了是谁把你送上来的。到时候可别反咬本宫一口,那岂不是可悲可叹了吗?”李风儿愤恨的看向她,更是毫不留情的把她绣过的荷包狠狠砸在她脸上,吴双儿深知自己犯了错,立刻跪在地上。 “臣妾有口无心,并非故意冒犯,娘娘恕罪。”她虽是认错,却不觉得自己有错,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这样寄人篱下的感觉真的受够了,也不想在承受了。 “饶了你,先起来,采女就是采女,上不了台面。”李风,轻叹一声,拿起茶杯,吹拂上面积了一层的茶叶。 第五十四章 隐儿,我好想你 自从嫣儿回来这几日,整个魂不守舍,一方面在想如何杀了慕容隐,一方面又在担心没杀成,他日慕容隐卷土重来,一定会找她报仇,到时候刘楚熙听信枕边言,自己定会死无全尸的。 “哎呀!”嫣儿蹙眉,手指尖果然滴出几滴鲜红色的血液,顺着流到手心里。她疼的手微颤,搁下削苹果的刀子。 侍女一见吓坏了,连忙去拿了药,只是嫣儿注视着血,渐渐的出了神儿,似乎在发呆,又似乎在想事情。 “美人这素手本就是用来取悦主上的,这下子伤了可怎么好,主上问起来,只怕奴婢吃不了兜着走。”她一边小心翼翼在伤口上倒着药,还不忘埋怨几句。 “那又如何?小产之后他除了派身边的走狗过来做做样子慰问几句,还做过什么?”嫣儿嗤笑一声,眼泪却顺着面颊流下去,滑到脖颈上,最后隐没在衣领里。 “……”侍女深知自己说错话了,抿抿唇瓣,只耐心的帮她包扎伤口,宫里主子伴随君王若伴君如伴虎。她们这些做丫头的伺候主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对了,我派你找的人找了吗?”嫣儿头枕着胳膊,半躺在桌子旁,语气虽极尽轻松,但眼底是满满的野心。 “找了,十来个会功夫的小太监,给了些银子,那群没根儿的东西早预备下了。慕容隐现在是甲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到时候一旦杀了冷宫里的贱货,再把那群太监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宫里的其他人一定觉得慕容隐进了冷宫便再无隐患了,到时候她若真的出来了,找人寻仇,她不是第一个么。 “是,奴婢知道,美人尽管放心。”侍女知道她的手段,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有不给嫣儿拖后腿了。 慕容隐,我不会放过你的!不是我嫣儿心狠手辣,若不除了你,他日你难保不会伤我。 冷宫靠近慕容隐房门的屋顶上,玄清王正卧在上面饮酒,他的脸色微红,“咦?又没了?”似乎是有些气恼,狠狠放在一旁,拿起另一坛酒饮起来。 他已经好几日晚间跑到这里,就是为了看她,或许是真的需要守着她,心里才会有些许安心似的。 此刻的慕容隐宽了衣服,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睡衣坐在门边,神色忧愁。她完美的鬓发垂下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玄清痴痴的笑了,接着饮下去已经过半的酒,“那个是谁啊!好像隐儿!” “美人,夜深了,不凉吗?”紫娟走过来替她披上了衣服,慕容隐冲她一笑,“谢谢你,紫娟。” “谢什么呀!对我还那么客气。”紫娟不好意思的饶了下头,颊边飘起一抹粉红。 “哎呀!小野猫变得那么温顺啊!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寻着声音望过去,江惠子提着一坛桃花酒缓缓而近。 “子惠,那么好,专程给我送酒,不谢啦!”慕容隐嘚瑟一笑,就要去接酒,就差那么一公分的距离时,江惠子指尖一转,递给了紫娟。 紫娟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这是要做什么? 慕容隐尴尬笑笑,这个子惠,每天专门气自己,不过也是不打不相识了,她就勉强交这个朋友。 “咳咳!”紫娟接过酒,“惠夫人从哪儿寻得酒啊!这些东西虽在外头是寻常物,不过冷宫里却极尽稀罕。” “嬷嬷送的,那嬷嬷虽然有时候不人道,对我还是宽容的多。”江惠子很认真的回答了紫娟,对待慕容隐简直天壤之别。 “子惠,今天咱们仨睡一屋呗!”慕容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个家伙,每天装傻有意思吗?江惠子无奈轻抚额头。 “你在这样,小心我打你!”江惠子帅气挥舞着自己饥渴难耐的拳头,早已经忍不住要打她了。 慕容隐刚想辩驳,远处屋顶上发出一声们哼,接着是重物砸下的响声。 她们三个面面相觑,慕容隐的心只觉的漏掉了半拍,神马鬼?难道是谁上屋顶揭瓦,一个不备,跌落了? 不过她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绝对是不成立的,冷宫里都是疯女人,刚刚那个明明是男人的叫声啊!而且……还很man,她喜欢。 慕容隐眼睛里飘出两个小粉心,咳咳!等等,自己怎么又跑题了。 正当慕容隐两难抉择之际,江惠子眼神已经明显变了样儿,看来来者不善啊!待自己去会会他。 江惠子试探的迈了一只脚,慕容隐立刻抓住她的袖口,抿着唇摇头。她抽出手,笑了下。 而慕容隐已经石化了,妈呀!这个冰山脸竟然对自己那么温柔的笑,要是有照相机就好啦!非得拍几张挂在卧室,每天上几柱香才好。 紧接着草丛里传来异动,江惠子也趁着这时候一个跟斗翻过去,下一秒玄清已经被拎起来。 她的一只手切在玄清王喉管处,大有他不听话就会被千刀万剐的趋势。 慕容隐差点喷出来,那个不是他吗?那个木头怎么在这里,难不成过来找死。 “老子是好人,你干什么?给我走开!”玄清神志不清的手在眼前乱晃,腿也胡乱踢着。 江惠子三下五除二,把他控制住了,整个贴在墙角上。 “说,别给我装傻,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江惠子冷冷一言。 下一秒,慕容隐已经到了他们面前,“子惠,别这样,这个人我认识。” 江惠子半信半疑的把玄清丢给她,谁知玄清见了她猛然兴奋起来,“隐……隐儿,我好想你啊!” 他面对面头枕在慕容隐肩膀上,胡言乱语说道,两条手搭在她的后背,胡乱隔着衣料她玉背上四处抚摸。 慕容隐求救的看着江惠子,而江惠子双手环胸,根本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紫娟,你先去弄些水来。”紫娟楞在门口好一阵子了,听到慕容隐的声音才回了一点点神儿,应了声,便跑开了。 玄清的手依旧不老实的摸着她,而且他身上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慕容隐脸上浮现出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你个木头,吃老娘豆腐,玄清你在这样,我便不理你了。” 果然下一秒玄清停下了动作,像个孩子一般断断续续发出一阵声音,“别……我……我不那样了。” 紧接着是他深睡的呼吸声…… 慕容隐“……” “他……你和他真的认识?”江惠子鉴定完两人的身份后,才知道刚刚自己的猜疑是多余的。 “你说呢?”慕容隐咬牙切齿答到,“不行了,玄清,你那么重干嘛?” “咣!” 两人倒在地上,慕容隐疼的想死,特别是他还全部压在自己身上,现在更是动弹不得了。 江惠子无奈耸耸肩,从她身上拾起那个喝的烂醉的玄清,背在自己背上,“帮你一次,看你弱不禁风的!” 慕容隐看着她一步步背着玄清王进了自己房间,微笑一阵,“谢谢你啊!子惠!” 笑容一瞬之后,她拉下苦瓜脸,“靠!我谢她做什么?这个子惠,见了帅哥就把我抛弃了,嘶!”她揉着胳膊肘和脚,“疼死老娘了。” 慕容隐进门之后,江惠子已经把那个烂醉的玄清放在床铺上,正在拧毛巾,“我真是被你这速度折服了,我把人送进来了一会儿了,你才过来。” 慕容隐赶紧找借口,“你……你试试呀!他一个大男人摔谁身上都不得了的好不好!” 紫娟“噗嗤”一下笑了,“好了,美人,你去看看王爷如何了吧!” “对哦!”慕容隐靠近床边被他身上的酒味臣服了,“哎呀!刚刚没注意,这酒味也忒重了吧!” 江惠子丢过去一个不屑的表情,接下来把自己手中的毛巾一扔,慕容隐接住。“要是嫌味道重,你给他洗洗就是了!” “我……哎呀!”慕容隐惊呼一声,原来是玄清王抓住了她的一只手,慕容隐尴尬一笑,想抽出来,竟不知只会被攥的更紧而已。 “别离开我,隐儿!”他含糊不清的言辞另慕容隐的小脸红的彻底,若是这里就他们两个也就罢了!还有两个吃瓜群众正看着呢!靠,这算不算给那个谁戴绿帽子啊! “哎呦!你桃花劫也真是多,”江惠子故意煽风点火,紫娟低声笑了笑,“美人,王爷许是正在酒劲上呢,你多陪陪她啊!” “我……我怎么陪他?”慕容隐另一只空闲的手不知所措指着醉醺醺的玄清王。 “又没让你和她上床!”江惠子说道,拉起紫娟一同跑了出去,还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哎……”慕容隐生无可恋的想挽回二人,“这个子惠,把紫娟都带坏了。” “隐儿,我想保护你……我想保护你啊!”玄清断断续续的哭声另慕容隐的心软成一片,她轻轻擦去他的泪水,“没事,这个不是你的错,毕竟咱们是哥们儿嘛!” “我从来不想当你哥们儿,隐儿,我从来不想的!”玄清说完这句话后沉沉闭上了双眼,只剩下酒味依旧散留在各各角落。 “这个小孩子,不想当我哥们儿,当我姐妹吗?”慕容隐无奈一笑,替他扯好了被角。 “啊!”不知不觉,自己也困了,索性上半身卧在床上,睡去。 而窗外,两个偷窥者似乎还不过瘾一般。“哎呀!这就没了?我还没看够呢!”紫娟嘟起唇,“这么一对郎才女貌的人,在一起多好呀!” 后脑勺吃痛,紫娟闪着泪花不知所措,只轻轻揉着脑袋。 “她是主上的女人,怎么还能和别人有瓜葛?”江惠子冷声说道,忠诚是大家闺秀应有的作风。 “切!谁让他不知道好好珍惜的,活该被抛弃!”紫娟顶嘴说道,满满的不服气。 “你这个小丫头!” 紫娟连忙护住自己的小脑袋,江惠子收起自己的拳头。“好了,他们睡了?你和我一起去我房里睡吧!” “我偏不,我要守着美人。”紫娟撅起嘴巴,坐在门口。 “真拿你没办法,脑子里只有你们家那个美人。”江惠子跟着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你干什么?” “我也守着她!” 紫娟逐渐扬起小脸笑起来。 第五十五章 朋友,谁信? “你笑什么?”江惠子瞥她一眼,继而接着闭上眼睛。果然主子奴才一个样,慕容隐那个二货教出来的小丫头也是个二货。 “哎呀!想不到啊想不到!”紫娟笑的合不拢嘴巴,“咯咯”的声音软软的,“本来以为您是个冷面侠,不成想外冷心可热呢!” “再说把你嘴巴缝起来!”江惠子听她这么说,鸡皮疙瘩活脱脱掉了一地,差点没忍住把这个怪里怪气的小东西从围墙那边扔下去。 “唔!”紫娟捂住嘴巴可怜吧唧点点头,发出一声微小的应答。 一夜就那么平静祥和的过去了,鸡叫了一遍后,玄清王揉着酸酸的脑门坐起来,首先是被屋子里穷酸的味道一震,他差点以为有人垂怜自己的英俊潇洒把他给卖了呢! 余光看到半趴在床褥上的慕容隐时,心里才落实了些,只记得昨日在房上喝酒,又怎么会在这里。算了,还是先撤吧!不然等会怎么面对这个丫头,难道义正言辞的告诉她:本王就是过来偷看你的?咦……还是不要了吧! 腿只挪了一点,只觉的一阵痛,汗珠豆大的落下,“嘶!” 慕容隐似乎被打扰了一般,砸砸嘴巴。玄清只觉得像做了贼一般,呼吸也不由得变轻了。 她猛然起身,只是依旧闭着眼睛,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脖颈,而另一只手锤着背。 紧接着变了个姿势,由原来的趴着改成侧躺,沉沉睡去。 “呼!”玄清终于轻松的沉下气,这个丫头,要吓死他吗? 他也不管腿上疼了,一个横心忍痛下床,看向慕容隐的眼神温润如玉,含情似水。 他一瘸一拐的把她抱上床,极尽温柔,而慕容隐却好似沉浸在这个小摇篮里,像个小猫儿一样任由他替自己盖好被子。 玄清想了想,临走前坐在破旧的桌边写了信函,走到慕容隐面前,思量再三,指尖抚上她的面颊。 慕容隐不知觉傻傻乐了,他略微无奈,这个小丫头,没喝酒啊!怎么看上去比自己还醉呢! 他放在枕边后,才忍着头离开。 只不过刚刚打开房门,还未呼吸到新鲜空气,江惠子就把他拎了过去,令人防不胜防。 紫娟体贴的关上房门,也尾随着江惠子走到一旁去了。 本来玄清还以为这定是个男人呢!而当自己看出是个女人时,眼珠子差点掉下去,倒不是面前的人貌美如花,这手劲,丝毫不输男人也就罢了,看他的眼神好像要杀了自己似的,他玄清摸着胸脯说,自己真的没得罪过什么江湖上的阿猫阿狗啊! “别心不在焉的,现在给我好好看着我。”江惠子瞪着他,眸子深不见底,冷的骇人。 “凭什么啊!”玄清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想不到他也有被人威胁的时候。 “呵!”江惠子不怀好意笑了,那是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十足瘆的慌。 果然,接着玄清压抑的声音传来,“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他被打的头侧偏在一旁,隐隐有血迹顺着唇角流下来。 “你喜欢慕容隐是不是?她是你大哥的女人。”她的双眸里闪着血一般的色彩,波澜壮阔,“你离她近是在害她,奉劝你以后别再来这个地方,这里是冷宫,知不知道?” 玄清被她控制着,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刚刚还被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这个人是不是受虐狂啊! “哎呀!惠主子,王爷和美人是朋友!”紫娟见到情况不妙,过来想分开二人,却根本掰不开。 “紫娟,她正常吗?”玄清此刻更注意的是这个问题,哪有女人是一上来就一巴掌的,别说他脸疼,就是这个男人婆手疼不疼啊! “这……这个……”怎么说,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惠夫人是不是当年惊吓过度,不正常了。 “紫娟,少掺和!”江惠子显然根本不在乎他们的话,看样子今日玄清不好过啊! “这个谁,你是不是误会了?”玄清想扯掉她拉着自己衣角的手,可奈何却越发紧了。“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虽然自己确确实实不想和她成什么朋友,可是她既已经是大哥的女人了,自己也不能碰的,这些他都知道。 “她拿你当朋友,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想越界呢?”她故意把音调提的很高,似乎是在挑衅他。 玄清还未开口,只听见“吱呀”一声,木门开开,慕容隐揉着眼睛,好像还没有清醒。“你们在做什么呢?” 此刻三人离她有四五米远,江惠子的手还拎着他的袍子衣领,本来不爱褶皱的面料硬是被她扯得似乎要崩坏一般。 听到慕容隐的声音,三人都仿佛做贼心虚一般,江惠子松开了玄清,还故意不怀好意的把他往后一扔。 “咣!”摔了个狗吃屎。 “哎呀!你这个莽夫,地面那么平整,还能摔倒。”江惠子双手环胸,故意让他在慕容隐面前丢脸。 “……”紫娟表示自己还是安安静静做背景墙好了,这里好像没她的事儿。 “玄清,你怎么了?”慕容隐疑惑不解,是不是昨日他从房上摔下来,现在还没有好透彻,才站不稳的。 “啊?没有啊!活动筋骨嘛!”玄清听到慕容隐的声音,立刻从地上坐起来,来不及把衣服上的污垢弄干净,就开始上身摇摆,似乎是在告诉她自己真的没事。 慕容隐还是走过来,想扶起他,玄清当然不能让她得逞,毕竟自己腿还在疼,被发现了,还不知道慕容隐怎么自责呢! “不行,我……我还是坐会吧!” 而江惠子还故意揭他的台,“哦?地上有金子么,值得您这样的大人物屈尊坐在冷宫的地方。” “哎呀!子惠,玄清才不会拿身份压人呢!”慕容隐显然不悦了,就是在维护着面前的男人。 “我看啊!他不是不会拿身份压人,是不会拿身份压你吧!” 明明江惠子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慕容隐却偏偏听不懂,“啊?” 好吧,她废了那么多唇舌,就换来这么一句“啊?” “我……我当然不会拿身份压隐儿了,我们是好哥们嘛!”玄清搂住慕容隐的肩膀,挑衅的看着江惠子。 江惠子简直把那只咸猪手剁下来千百次了,这个垃圾,早知道刚刚就该切了他喉管的。 “咳咳!我去给你们泡杯茶吧!”紫娟似乎无事可做,她们三个人的事情她一个小丫头还是不要掺和的好,万一到时候再搅黄了,她不是十恶不赦了么。 “哪儿都不准去,给我好好看着老子怎么撕他的嘴的!”她江惠子还真的管这桩破事了,若是这个臭男人不听话,她就分分钟秒了他。 “这……这个不好吧……”紫娟嘿嘿笑了,因为紧张的时候反而不懂如何笑,因而咧开的嘴角竟有些猥琐。 “得,打住,紫娟!”慕容隐伸出手挡住视线,真的好辣眼睛!她快hold不住了。 紫娟只得闷闷走到一旁,耷拉着小脑袋,还没有稳住心神,只听见慕容隐惊讶的声音,“你脸怎么了?” 好吧!纸兜不住火,这下子看惠主子怎么办吧! 果然下秒听见玄清略微委屈的声音传来,“你看看,五个指甲印,”他还细细数了一番,“一,二,三,四,五。这只手特有劲,你不知道当时打的我脸爽翻了!” “那……那是你运气好,换做旁人,老子还不赏呢!”江惠子说的天花乱坠,不过做亏心事还是让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是吗?可我不想要,你知不知道这张脸另全京城的女孩沉醉,打坏了你赔得起么。” “这张脸真不是什么上层货,您高估自己了。”江惠子笑。 “你……”他的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 “想打女人吗?”江惠子直接把一张俏丽的小脸伸过去, “你刚刚那彪悍的样子顶两个男人了!” “好了,别吵了!”慕容隐还是忍无可忍,这两个人是冤家吗?那可真的是冤家路窄,她听的头都炸了。 “切!”二人同时把头扭过一边,慕容隐“哎呦”一声软下去。 玄清担忧的拦过她,慕容隐靠在他怀里。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和刚刚那个蛮不讲理的仿佛完全变了模样。 “老铁,扎心了!”慕容隐手伏着胸口,心里吐了口血。 “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江惠子仿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紫娟插嘴说道,“那……那个,这个很正常,”她摸了摸脑门,“你知道的,美人这里不怎么行!”不然她怎么说,说慕容隐是因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吗?这个东西叫“代沟!”没人相信的。 慕容隐睁大眼睛,好你个紫娟,我好歹正经大学毕业的,竟然嘲笑老娘智商,你们这些古人智商才不行呢!算了,心累。 “哦!她脑子不行,我知道啊!”江惠子故意挑明了说,慕容隐的玻璃心仿佛像渣渣一样碎了一地。 第五十六章 隐藏的危机 慕容隐眯起眼睛笑的很是灿烂,却含着咬牙切齿的语气,“谢谢知道啊!” “不 谢!”江惠子挑眉应道。 “……”她竟无言以对。 “好了,我要走了,不消一会和王兄还有棋局。”玄清并不想打扰这样祥和的地方,不过他确实有事情。 “啊?现在就走吗?”慕容隐略微有些难过,好不容易来一次,走那么早做什么,“刘王八倒是安逸的很呐!整天是不是美女坐拥两侧,数不清的桃花债啊!” 若说对刘楚熙不在意,的确不可能,她拿的起放的下,那个人负她,她便不会再去犯贱惹人。 江惠子别扭的转过头,说来已经两年不在他身边了,可能……主上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吧。她做不了慕容隐这样不在乎,用情至深,害得只能是自己。 “王兄的事情我懂的不多,”他干笑,非要提这个事情做什么,这下惹得别人不痛快了,然而,说完后,玄清笔锋一转,“你别伤心,以后我自会常来看看你,毕竟冷宫里得多照应不是么。” “你还敢来,”江惠子瞪着他,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逼着她揍吗? “哎呀!子惠,你和他又不是仇家,做什么嘛!”慕容隐自认为十分公正,谁理多,她偏谁去。 “切!”谁说不是仇家,现在她划地作证,这个所谓的玄清和她是一辈子的仇人,他在敢来,要么选择自断手脚,要么选择她为他断手脚。 “我真的要走了,隐儿你扶着我点!”玄清艰难的手撑着地,慕容隐扶着他才站起来。 “嘶!”大腿那里好像更疼了,这个母夜叉刚刚还真是……想摔死他吗? “得,过来,我掺着你,”她伸出手,意思是要自己扶着,玄清却如何也不敢了。 “怎么?怂么!”她嗤笑一声,果真如她所想,这个男人比花瓶还花瓶。 “哪儿有,来就来,一会到那边,像叠罗汉一样,不介意踩你肩上吧!”虽说这是个男人婆,可毕竟是女人,要不,还是自己爬上去吧。 “若介意,我不配贵为一国公主。”她猛的扯过他,样子……很是man。 “啊!”一个天旋地转,人已经被她抗在肩上,他疼的拧眉。 “子惠,玄清会挂彩的。”慕容隐拍着脑门,这样子真的好吗? “走喽!”江惠子狠狠拍了他一下屁股,传来玄清一阵哀嚎。 “想不到你那么瘦,屁股还真有料!”她不怀好意一笑。 慕容隐目瞪口呆,话说古人那么开放真的好吗? “放肆,放肆!”想不到要在慕容隐面前那么丢脸,还是被个女人搞成这样,他的颜面何在。 “放肆这个词在这寂寥的冷宫里还真的用不上呢!”她霸道开口,用身份压人,在她这里是最不明智的。 “隐儿救我!”没办法之下,他也只能求救于慕容隐。 “我……”这个怎么救啊!她又打不过子惠,慕容隐面露为难之色。 “呵!”江惠子勾唇,扛着他来到围墙面前,这面墙,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便能翻出去,可是墙的外面是千千万万的围墙。她一生只想越过一面墙,刘楚熙,你的心是铁打的吗?为什么我总是占据不了小小的一点空间呢? 意识到肩上还有个大男人,她不在矫情,“喂!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玄清自信一言,不就是叠罗汉么,自己很擅长的就是腿受伤了也没事。 “三,二,一!上去。”只感觉底下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仿佛有一种腾空出世的感觉。玄清毫不怀疑自己要飞了,等会,叠个罗汉,那么大劲干嘛? 不等自己想完,一阵天旋地转,半个身子已经挂在围墙外面,而下半身依旧耷拉在冷宫里。朝远处看,隐隐约约看见些个宫女来来回回,忙的不亦乐乎。 这样子毫不怜惜的把他挂在墙上,真的痛的要散架了,不过若怂了,还不知道怎么被羞辱。 慕容隐和紫娟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想不到江惠子力气那么大,玄清…… “玄……玄清他……还好吗?”慕容隐语无伦次,子惠这样也忒那个了。 “我很好,不要担心了!”玄清激动起来,腿虽然悬在半空,却一直卖力扑腾着,这样换来她的担心,也挺好的。 “呦!小蛮腰还挺卖力啊!”江惠子笑道。 “你这样把我吊在这里,我怎么下去啊!”他忽然担心起这个来,依着她一贯作风,不会一直把他吊在这里示众吧! “真要我帮你?” “你说呢?”玄清只觉得脑袋都气大了。 “来了!”只见江惠子退后三步,在原地旋转一周猛的飞起来在他挂在围墙上的屁股一击。 伴随着“咣!”一下,她优雅落地。 江惠子拍拍手,像是拍掉灰尘,她对懵逼的慕容隐说道,“这下子如你所愿,他真的不好了!” 而围墙外,玄清四脚朝天的砸在花圃中央,本来开的正盛的花儿被他压败了不少。 不过还好,江惠子知道外面是花圃,会摔疼人,但不会摔伤。他是不是还要感谢那个谁啊! 慕容隐飞快跑到墙边,“玄清,还好吗?” “这……次真的……不好了!”这样摔下去,会有内伤的,他已经中招了。 “要不要陪他啊?”江惠子很是关切问道。 “呵呵,子惠”慕容隐扒着墙壁,嘿嘿笑道,“还是不要了吧!” …… “看你今日琪下的心不在焉的,可是发生了什么吗?”刘楚熙摆下白子,一边淡淡开口说道。 “可能昨日没睡好吧!”玄清无奈一笑,他现在全身疼,还不能让王兄知道,已经很累了,竟不成想还是被轻而易举识破。 “你没说实话,元澈,可是有喜欢的人了?”刘楚熙接着思前想后下了白子,“好了,该你出了。” “输了!”他淡然说道,笑的如个孩子。“王兄找我下琪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还是比不上王兄。” “你年龄不小了!”谁知刘楚熙揪着这个话题不愿松口,非要他给个答复。 玄清知道话不过三遍,只得认认真真回答,“臣弟只想找个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哦?可有么!”刘楚熙不由得入神想听他说, “没有!”玄清似乎如大赦般摇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超出世俗的美,善良活泼的美人儿,她笑我为她笑,她哭我却心如刀绞。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 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话,刘楚熙眼边却似乎浮现出慕容隐那张小脸,她闯祸的样子,调皮的样子,捉弄人的样子……生气的时候小脸通红,嘴巴撅的老高,还有那句“刘王八!” 不知不觉,玄清所说的话似乎都淡在脑海里,只剩下慕容隐扯着他的衣袖,“刘王八,刘王八!” 她高兴的时候喊他,难过的时候也这样喊他。隐儿,你为什么偏要害嫣儿的孩子,难道你的善良都是假象么。可是为什么我却偏偏喜欢了这样一个女孩,没有大家闺秀里的温婉气质的你呢? 他的眼睛微红,垂眸,闪着泪花。 玄清不知好歹的扯了下他的袖口,“怎么了王兄,我还没沉浸,你倒是恋上我所说的美人儿了,莫不是……想王嫂了吧!” “元澈,这样的女孩,世间少有吧!”刘楚熙压低声音,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所以啊!看来我要孤独终老了。”玄清半开玩笑, “我不逼你,若是你孤独终老,咱们北国也不会绝后。”刘楚熙认真的话到玄清耳边竟有些喜感, “噗,是啊!”王兄是被自己带偏了吗?不过自己要求这样的高,看来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喜欢的人却不能和他一生一世,更谈不来一双人。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明明爱的,只能守护着,以朋友的名义,守护着她。 …… “什么时候下手?”一抹黑衣闪过冷宫墙边,,暗暗等待。 “现在还早,到时候浇上油,燃尽火,偌大的冷宫就都没了,那群疯女人终于能进阎王殿了。”另一个黑衣人奸诈一笑,眼眸冷冷的眯起。 “都别逞强,就一次机会,若不成功,便成仁。” 而红色砖瓦下方,一切还似往常一样平和。 江惠子靠在墙边,心里面压抑着,总是让她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猛然间,她灵敏的耳朵微动,是房顶上,房顶上有石子落下的声音。不行,先上去打探打探。 这时候,慕容隐的声音传来,“子惠,你摆着苦瓜脸做什么呢?” “没空搭理你,你站在那里先别乱动。”江惠子冷冷说道,一个腾空而起,有力的腿借着围墙的力气,飞上房梁。 “哇哦!霸气侧漏的感觉!”慕容隐的眼睛也随着她的身影往上看。 “撤!”带头的一句话,所有人闪退。 江惠子轻盈的身影倘了屋顶三遍,却连根汗毛也没发现,她眉头皱起,难不成真是自己听错了么。 第五十七章 唯一的紫娟 “上面危险,你先下来吧!”慕容隐喊到,甩着小手。 江惠子想了想,张开手臂平稳飞下来。 刚刚落地,慕容隐便飞快跑到她面前,“怎么了?”子惠那么机敏,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你……”江惠子忽然拉住她的手,神色极其认真,“有没有感觉房顶上有东西。” 慕容隐听了毛骨悚然,她近乎颤抖的声音响起,“房……房顶上,能有什么啊!不是砖砖瓦瓦吗?” “或许是我听错了吧!”她确实过于警惕,宫里的那些女人难道吃饱了撑的,对冷宫里的女人下手?当初自己也是心尖宠,进了冷宫虽什么都不如从前,却是个极其安全的地方。 “应该吧!你说的比鬼故事还可怕,我后脊梁骨都冒着冷汗。”慕容隐双手环着身子,她最胆小了。 “宫里没有鬼,只有暗刀子!”她拍了下慕容隐的肩膀,走开了,看样子今晚不能睡熟,若对象不是她,便是慕容隐了。 “咦……算了,这个子惠就会故弄玄虚,我还是回去找紫娟玩吧!” 底下的噪杂音逐渐减小,房顶上重新出现那几个黑衣人, “头儿,见机行事吧,这个恶婆娘不是很好对付。”其中一个说道。 “我知道!”他挥了一下手,几个人重新隐没在逐渐暗下去的夜色里。 “夜又要深了,”慕容隐靠在门边,来冷宫一个月了吧,都已经入秋了,不知道刘楚熙现在怎么样,一定很好吧!算了,自己又想他做什么,慕容隐狠狠拍了下自己脑门。 “跟自己过不去做什么,美人整日的变,刚刚还没心没肺的玩闹,现在又情愁,真是琢磨不透。”紫娟也蹲在门边,看着天边。 “你看月亮又圆了一回,今日刚好是十五。”慕容隐手指着天上的明月,浅浅的笑容虽十分满足,却添了几分愁绪。 紫娟双手托着下巴,“是呀!今日是十五,若有酒就好了,这样才应景。”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慕容隐挑眉看向她。 “我不懂什么意思,紫娟没读过几天书。”紫娟有些不好意思,若读过书就好了,这样还会写字画画,虽不及美人半分,却也不至于贻笑大方了。 “没事,你虽不懂,却比旁人都可爱,你是我在这里的寄托!”慕容隐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紫娟咯咯笑了,对她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美人更重要了,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美人,有点冷,咱们进屋睡觉吧!”紫娟哈着气洒落在手心,虽是秋季,可是身上衣料略显单薄,白天并无什么,夜里总是觉得冷些。 “好,”慕容隐拉起她的手进了屋,不消一会,灯盏也熄灭了。 房顶上伙目奸诈一笑,拉开了绯色的夜寂。 江惠子坐在床边拿着佩剑分神,蓝色的宝石镶嵌在剑鞘上,两年了,宝石就是宝石,即便放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它却依旧寥寥生辉。 仿佛那锋利处还散落着鲜红色的血液,那是她亲自进冷宫了结的一个小采女,她胸膛上的血就喷在上面,有的更是不老实洒在她手上,她早杀红了双眼,世界上她只相信刘楚熙一个人…… 一滴泪落在剑身上,江惠子却倔强的勾起唇角。主上,你是痛快了,我却日日夜夜想你,可是你的音容相貌在脑海里都定格在两年前了,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呢!是记忆中的那个他,还是现在的主上呢? 猛然,她眉头蹙起来,“烟的味道?不好!” 来不及穿上外衣,握住宝剑便冲出门外,一路疾跑,果然离慕容隐房子越近,烟的味道便越浓烈。 “咳咳!咳咳!等我。”来不及捂住口鼻,直接奔了进去,房梁倒塌下来,她握住宝剑狠狠劈下去,才免住被砸伤。 屋子里已经杂乱一团,到处都是熊熊烈火噼里啪啦的响声,很难寻觅到人的身影,“慕容隐,紫娟,你们在哪儿啊!咳咳!” 她几下劈开面前的障碍物,似乎看到床边有声音,当她看到一个小脑袋的时候,心里满是欣喜,“紫娟!咳咳!” 跑到床边才看到紫娟怀里搂着慕容隐,她气息微弱,眼睛亦是睁不开了,可是怀里却依旧死死抱住个盒子。 “带美人……出去!”她轻轻张着朱唇,脸色白的似一张纸,这是她最后一个愿望了。 江惠子依旧不知所措的蹲在那里,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一个湿湿热热的东西,抬起才发现是血,而紫娟的腿上似乎被重物砸过,现在的她就算求生意识有多么重,爬也爬不出去了吧! “带她走!”意识到火越来越大,紫娟深知这样婆婆妈妈下去,谁也活不了,她心一横,直接推开慕容隐,江惠子接住她小小的身子。 “等我!”许是不能在耽搁,她背起半昏状态下的慕容隐,一手拿着剑,就那样冲出了火海。 紫娟深深的最后看了眼慕容隐,“美人,对不起,紫娟不能陪你一起回你所说的二十一世纪了,但是那里的美紫娟都记得!” 泪划过面颊滴在搁在腿上的手心上,手尖微颤,耳边还回荡着慕容隐悦耳的笑声,“紫娟,若在淘气,我便不带着你回二十一世纪了!” 房梁抵挡不住火势的滔天,其中一块重重砸在她的肩头,房子整个的坍塌下去,明日晨起,这里还会恢复祥和的吧! 江惠子背着慕容隐站在房外看着轰然倒塌的房子,她甚至才刚刚走出来,竟没来得及……一切都来不及了。 “丫头,对不起!” 慕容隐隐隐有了些意识,却依旧模糊不清的喊着,“紫娟……紫娟……” 宫里的侍卫包围住冷宫,还有些包围住江惠子和慕容隐。 她冷冷看着周围拿着长矛的侍卫军,轻轻放下慕容隐,抽出剑的锋芒,夜里那剑似乎有灵性一般,透着寒光,令人不寒而粟,“找死的都给我留下!” 她的气场实在强大,那些人竟面面相觑,不自觉后退。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人突然倒下,口吐献血,插在他脖子上的银针刺激着这些本就胆小如鼠的侍卫军。 “你……你会暗器!”其中一个略微有些胆量的人颤抖着问她,拿着剑的手也在抖。“大家上,主上没说不能杀女人,更何况还是个冷宫里的残躯。” 主上,又是他,“那么都过来吧!”她怒吼一声,其余人立刻冲上来,周围血花飞溅,江惠子蓝色的深袍早已经染成了深红,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 转眼间,已经十余人死在血泊之中,她看着剑柄上一滴滴的血滴落在土地上,残忍笑着,仿佛眸子也成了红色,似血般的妖娆,“爷还没杀爽呢!哈哈哈!” “上,上!” 她一个转身一剑便是一声哀嚎,在这时,许是不防备,拿着剑的手猛一下吃痛,她一惊,是暗器。 可已经来不及了,剑猛的飞出去,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头顶飞过,最后准准落在她面前,而江惠子……已经呆了。 剑抵在她的脖子上,刘楚熙竟用刚刚她杀人的那把剑抵在她的脖子上?众人介是下跪,“主上万安!” “主上,”她笑着流出了眼泪,语气满是嘲讽,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都想见得人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两年未见了,” “江惠子,”他平静的眼眸似一潭湖水,碧波荡漾,却容易让人轻而易举陷进去,他总是这样令人琢磨不透的。“那么久了,你竟然还没有死。” 听到这句话,她本就冰凉的心更是沉入湖底,可是她却一字一句傲娇吐出,“是啊!我活下来了,在这寂寥的冷宫,你定是想不到吧!” “我确实没有想到!”他唇角勾起,说出的话依旧狠绝人心。 慕容隐似乎刚刚醒来一般微微睁开了双眸,全身却依旧无力,“紫娟,紫娟……” 这时候,二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在慕容隐身上,刘楚熙赶紧走到她身边想扶起她,慕容隐却猛推开了。 而江惠子则被两个侍卫架住被迫跪在地上,她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一切。 “紫娟呢?房子怎么没了,她一定还在睡觉吧!你们知道吗?这样你们会吵醒她的。” “慕容隐,她已经没了!”江惠子哭着喊到。 慕容隐摇摇欲坠的身子果然再次颤抖了两下,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含着空洞的眼神摇摇晃晃走到快要化为灰烬的废墟面前,“紫娟,你别怕,我来了,等我。” 她一步步往废墟面前走,刘楚熙忍不住从后面猛的抱住她,“别去,火势那么大,根本不可能……” 她听完甩过去便是一巴掌,在场的人全都呆了,包括江惠子在内。 “刘楚熙,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他的脸被打的偏过一旁,唇角流下血,还不知所以然的看着慕容隐。 “在我需要你相信我的时候,你把我关进这里,我以为我还有紫娟,还有爱我的人。可是为什么我已经这副模样了,你的那些烂桃花却依旧不肯放过我,你有权有势,有亲人有后宫佳丽三千人,而我只有紫娟。” 她的泪似泉涌一般洒下来,刘楚熙第一次看见她拿着这个眼神看自己,竟不知如何面对现在的她。 “紫娟,我说过的我要带你回家,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呀!你怎么却先睡了呢?”她的声音微乎其微,猛然昏倒在地。 第五十八章 凭什么玷污她? “隐儿,”刘楚熙心痛的一把接住瘦弱的慕容隐,噼里啪啦的火势熏得漫天通红。 江惠子依旧看着那个尘土蔓延的废墟,眼睛通红。对不起,丫头,你在天有灵,就好好保护你们家美人,她是无辜的。 刘楚熙横抱起她,没有看狼狈不堪的江惠子一眼,直接大步从她面前而过。 “主上,”她陡然叫住他,刘楚熙果然停下了脚步, “先把惠夫人关起来,听候处置。”他说的云淡风轻,却似一把刀插入她的胸口,是那般的痛。 “给我起来,”官兵拉起她,她倔强的反抗,许是刚刚打了许久,力气耗失了大半,根本不是几个男人的对手。 “哈哈哈,哈哈哈,有本事就杀了我,关入那阎王殿,岂不是更应了你们主子的心……唔!” 有人拿着布塞入她的嘴巴,连句话也说不出了。 …… “烧了却只烧死个奴婢?”嫣儿狠狠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入地上,瓷器片儿撒落一地。 “美人别气,一定还是有转机的。”她的贴身侍女跪在地上,浑身打着颤。 “还有吗?还有希望吗?”嫣儿像个疯子一样,额前的头发黏在脸上,她拧起眉,只穿着袜子的脚不小心从瓷器片上踩过,划破了脚底,却浑然不觉,侍女感觉的到她在靠近自己,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子不由得往后退。 猛然,她捏住侍女的脖子,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随后消瞬即逝。 “还……还有的,一定还有的。”侍女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觉得美人的眼睛好可怕,好像想要杀了自己一般。 “她已经被主上带回殿里请太医医治了,慕容隐醒来第一件事情一定会怀疑我,她一定会借助宠爱,杀了我的,一定会的。”嫣儿眼睛里闪着泪花,她还小,还有大把时光,若不是她死,就是慕容隐死。慕容隐,你又凭什么活着,凭什么。 慢慢的,只觉得面前的侍女渐渐变模糊,最后成了慕容隐,而她正掐着慕容隐的脖子,而那个小贱人正得意的看着自己。 她吓坏了,手猛一用力,两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你给我去死,凭什么,你凭什么活着。” “美人……美人饶命,美人……”侍女被她的手掐的直瞪白眼,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夺了去,可是嫣儿的手还在掐着她,深深的指甲深入她的皮肤,直到她奄奄一息闭上了眼睛倒在地上。 她才如受惊的鹿一般松开了双手,颤抖着伸到自己眼前,“血,我杀人了,血!” 门外的侍女听到里面动静实在大,破门而入,个个吓得捂住了嘴巴,只见地上躺着个死人,而嫣儿傻傻笑了两声最后倒在地上。 …… 刘楚熙正给慕容隐额上擦汗,而那个人儿却依旧是口吐不清的喊着“紫娟” 他似乎有些不理解,伸手探着她额头,“若是主仆情深,那个小丫头值得你这样吗?她就是个奴婢。” 曾经的时候,就算自己如何对她,慕容隐也没有如同现在这样难受过,或许那个丫头真的才是她的寄托吧。 “紫娟!”慕容隐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空洞的可怕,她看到刘楚熙便猛然握住了他的手,祈求的看向他,“紫娟呢?” 刘楚熙看着她这样子,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她,今日侍卫把她从塌陷的房子里扒了出来,容貌已经模糊不清了。” 慕容隐眼睛里流下两行泪,最后的那根稻草没有了。她的眼底竟然连活下去的欲望也没有了,“该死的人是我啊!紫娟,我值得吗?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不安心的。” 她大声吼出来,似乎能让罪恶感少一点般,突然她掀开被子要下床,刘楚熙拦住了,“现在你自己身子也不好,能不能消停消停。” “我要去看看她,她一定很冷很累,因为跟了我,是我没用,不能保护她,她一定会怨我的,你知道吗?”慕容隐连看他一眼也不肯,执着的要下床,刘楚熙抓住她的手,不准她在动, “你冷静一点,今早我让人把她埋了,” 果然,下一秒,慕容隐冷冷的瞪着他,仿佛要杀了他一般, “你凭什么这么做,那些人的手脏你不知道吗?” “葬礼已经很隆重了,她一个小婢女死了以后有这样的规格我完全是在看你的面子。” “是吗?主上,我不稀罕,紫娟也不稀罕,她那么纯洁,你凭什么玷污她?”慕容隐惨绝人寰出口,狠狠的语气似乎根本不是他曾经遇见过的那个女孩。 “慕容隐,你别挑战我的底线。”他冷冷出口,把头扭过一边。 “哈哈哈,你杀了我啊!没有紫娟,我还有什么?”她突然就笑了,仿佛在听什么笑话一般,“是嫣美人,是刘夫人,不,是嫣美人,一定是她想要害我,却阴差阳错害了紫娟,我要去杀了她们……我要去,紫娟,我要为你报仇!” 一定是嫣儿当初没害死自己不甘心,现在想彻底斩草除根,才会这样。 “你闹够了没有?”他似乎终于忍受不住,吼出来,“你现在看谁都是害死她的凶手,那你当初害了嫣儿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那个是条人命?” 慕容隐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还不信我,刘楚熙,你竟还不信我?我在你心里一直是这种女人,你究竟有没有真真正正走进过我心里。 “那是因为……”慕容隐扬起小脸,笑的如鲜花一般灿烂,可是这样美的笑容却和面上的泪有些违和。“因为呀!你的孩子都该死!” 脸颊吃痛,慕容隐被打的脸偏过去,好疼啊!紫娟,你救了我,可是我却在作践自己,我不快乐,你不应该的。 他的手依旧扬在半空,打着颤,眼圈红了些,却浑然不觉。 “主上,昨日我打了你一巴掌,今日你也打了我,至于那个孩子我没有错,这下我与你两不相欠了。”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却依旧倔强勾起唇。 “来人,先把隐美人圈禁起来,不准踏入藏月阁半步。” 他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对着侍卫说道。 “谢谢主上成全,”慕容隐下床,一步步艰难的走出去,身后跟着几个侍卫。 打开门,抵不住刺眼的阳光,只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在睁眼时,面前站着汪公公,一夜之间,他似乎老了十岁,面部憔悴。 “老头儿,好久不见!”慕容隐浅笑,似乎就是正常的招呼而已。 “美人随老奴来吧!” “好。” 走了许久,慕容隐终于又见了那个曾经她与众人嬉闹的地方,那里有她也有紫娟。 侍卫都在门外站定了,只剩下慕容隐一个人缓缓打开门,刚刚进去就是呛鼻的味道,“咳咳!” 拍了下桌子上的灰尘,趴在上面合上了双眼。 梦里依旧是这个地方,迷迷糊糊又遇见了紫娟,她就站在桌子边,抱着一束花,眼睛笑的眯起来,“美人快看,这么一大束,插在哪里好呢?” 慕容隐眼睛里划过泪,“你抱了花瓶放在桌子上吧!这样屋子里都香了。” “这样不好,”她撅起小嘴巴,“你和其他人疯闹给我扒坏了可这么好,我得留着花瓶呢?” 慕容隐笑出来,眼泪却更多,“不会的,紫娟给的东西我不会弄坏的。” “真的吗?那我去找个花瓶来吧!”她应道, “不用,我来帮你,”慕容隐跑过去想拉住她,突然间紫娟便随风散了,什么也没剩下。 “紫娟,紫娟,别玩躲猫猫了,这样不好玩的!紫娟你出来呀!再这样我可是要生气了……” 她不停在原地转着圈,可是那个爱笑天真的小女孩却永远消失了。 …… 江惠子依旧坐在凳子上冷静的擦着佩剑,她早知道外面现在有几个人把守,而且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根本就没用,出不去的。 一个陌生太监进了房子,她隐隐约约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外面的人不敢关门,都知道里面的女人有功夫,若是撒野就麻烦了。 “江惠子,主上口谕,你不过来接旨吗?” 太监看她依旧坐在那里不动,不由得提醒起她。 “他让我死是不是?你不用说我也知道。” 太监一惊,立马反驳道,“主上让你自己选一样,白绫,毒酒……”话未说完,她的刀猛下飞了出去,太监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口,倒了下去。 她对着门外的侍卫喊到,“让主上自己来找我,否则我便不就死,若是想过来的,也是一条命,临死之前,爷不介意多杀几个人,你们看着办吧!” 门外的几个人果然颤了几颤,有一个跑去通报了,“果然是走狗!” 她讽刺一笑,坐在凳子上吹着手指。 半个时辰之后,刘楚熙果然过来的,她手枕着胳膊,望见了那抹紫袍,其实道不是什么紫袍,就是他身上的味道她也知道。 “来了啊?抉择了那么久,累不累,坐啊!”她打着瞌睡,刘楚熙果真坐在她的对面,只是他一直低着头,江惠子笑道,“怎么,你不敢看我吗?我说过的,我的功夫最不可能杀你了,你怕不成?” “我没有怕!”他果真扬起脸,直视着她。 第五十九章 你爱过谁 “那就好,不然我会难过的。”她呵呵一笑,或许自己就是那种低不下头的人,不会惹人疼。“哪几种东西让老子死啊!” “刚刚太监不是……”他话未说完,江惠子猛的一把扫下花瓶,噼里啪啦的声音应着她满腔的怒火,“主上,老子tmd想听你说啊!” 她的眸子深红,似火一般,要燎起来,可是眼睛里竟没有半滴眼泪,刘楚熙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果然是从前的她,不怕死的惠夫人。” “哈哈哈,”她修长的玉指深入发间,“你有没有爱上过我,你说过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啊!” “白绫,毒酒,或是自刎,自己选一样。”可是她越是想等的那个答案,他却越是不肯说。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当真是那么恨我吗?”她颤了两下,低下头,这一生,她为过几个人流泪,主上你……当真如此吗? “你害了多少嫔妃,杀了多少未出世的孩子,你曾逼过别人喝过红花,害她人不能怀孕,你在冷宫亲手处置过几个人,你的手里都是血,难道不累吗?”刘楚熙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这些话,似乎对他而言,不知道什么是紧迫般。 “那是她们该死,活该的!”她发着狠说道,眼睛睁得老大,她已经要疯了。 “你好自为之吧!你的好日子已经尽头了。”不知道如何继续和这个疯女人讲话,他叹了口气,想要转身离开,江惠子知道他要走,从桌子那头纵身一跃,从他身后抱住他。 “不要走,主上,两年没有见过了,你果然与从前那个青涩的他不一样了,可是你就是你,就是他。” 自己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想起这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现在终于遇见了,可是还没有好好抱紧他,他又要走了吗? 他没有在说话,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想把他腰间的手扯开,她却抱的更紧。 “你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你爱过吗?后宫佳丽三千,你爱过谁?你是一个好君主,为百姓思量的君主,可是却不是什么好夫君,难道君王就要无心吗?” 她的小脸埋在他后背衣服里,我已经是快死之人了,你还要这样无情吗? 而刘楚熙只是面无表情的一个个掰开她的手指,就像是什么正正常常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不要,”她感觉的到自己的手被松下,万般的想要阻挠,却发现只是于事无补。江惠子,若是重来一世,你还会不会把心托付于他,托付给这个世上最无心之人?会不会…… 她感觉的到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她一把推倒,她就倒在地上,泪眼朦胧的起不了身。 刘楚熙一步步往外走,泪水一滴滴落下来,你有没有爱上过她?又有没有恨过她?爱过吗?他爱过吗? 那日他亲手把花环戴在她头上,“佳人一笑,倾国倾城!” 记忆模糊在脑海,只余下身后江惠子的哭声,“主上见过了,臣妾愿意就死,白绫三尺,愿君永在。” …… 藏月阁 慕容隐透过窗外,看到小鸟叽叽喳喳的样子,久违的笑容重新浮现在小脸上,她未戴素簪,只拿起发带把头发高高的绾起来,就像小时候扎头发一样,爸爸妈妈,隐儿好想你们啊! 围墙上两只手在那里晃,她再次定睛一看,那双手不是玄清的吗?他在那里做什么? 刚刚跑到门口,就有侍卫拦住了她,“美人不得擅自出入房间。” “大哥,这里你们守着,院子门口你们也守着,我就在院子里逛,怎么了?吃你们家饭了吗?”她不禁吼道,自己又没有翅膀,刘王八的话你们还真听啊!那岂不是龟孙子么。 “这……”他们明显有些动摇,都知道这个隐美人不好惹,死皮赖脸,还蹬鼻子上脸的。 “要不咱们哥几个去门外守着吧,反正也出不去,主上不准让我们为难美人。”其中一个直接说道, “快去啊!不然我打死你们!” “走走走!” 等一行人离开之后,她才蹑手蹑脚走到围墙那边,小声说道,“快出来吧!已经走了。” 玄清爬上去,好容易翻下来,还没站稳,立刻扒她身上。 “你干嘛?”慕容隐上去甩他一巴掌,知道自己打中了,立刻吓傻。 “美人怎么了?”门外立刻有人声音传来,慕容隐敷衍道,“我……我撞到腿了?你们都是流氓吗?不准听!” “是!” “嘘!”玄清中指放在唇上,“我刚刚在看你有没有事,我的为人你不知道吗?” “你来……”宫里的消息难道已经传到他府上去了吗?还是他刻意打听的。 “我来给你送这个!”玄清小心翼翼从袖口里拿出个东西,他蹙紧的眉头另慕容隐怪担心的。 慕容隐鬼使神差接过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上面红色的大字十分醒目,且又触目惊心。 “毒药,速服!”念到上面的字时,慕容隐的心沉入谷底,玄清过来送毒药的么! “到时候你真的坚持不了不想活的时候,就把它喝了。但是切记,只能服这个毒药,记住,只能喝它,若是……” “美人嘀咕什么呢?”二人听到开门声吓了一跳,玄清赶紧从围墙翻了出去,好在速度够快。 “怎么了?”侍卫进来看到并无异常,可还是忍不住起疑心。 “没怎么,我刚刚和翠鸟说话呢!”慕容隐赶紧解释道,可是这样的解释太苍白无力,若是她也不愿相信。 “哪儿来的翠鸟啊!”侍卫碎口一句,摇摇头,倒没怎么深究,走出去和旁人喝酒去了。 慕容隐把药踹进袖子,刚走两步,只听见门外几个人的醉话,“你们说隐美人可不可怜,主上给了台阶下,她却偏不要。” “是啊!若是她愿意,主上一定会重新宠爱她的,这样的女人不求功不求禄。若不是这样,她那个什么冷宫里救了她的惠夫人或许也不会被赐白绫了。” 什么,子惠,她…… “可不是,你们说,若是美人现在去救她,还有没有机会?” “跑得快或许还能见到,不然就完了。” 她颤了下,牙齿咬破了唇,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勉强镇定些。 寂寥的宫落大院,每一道宫门都似枷锁一般,困扰着人心,慕容隐的鞋跑掉了一只,露出光脚丫,可似乎那样还不够,冰冷的碎渣子划破了她的脚底板,每一步,都好像针扎一样的疼。 后面几个人追的早力不从心,从不知道这个柔柔弱弱的隐美人跑起来竟是这么快,根本追不上。 “美人别跑了,前面是览书房,你这样会惊动主上的。” 是啊!会惊动大驾,可是那又如何?她根本不知道子惠被关在哪里,不去求他,子惠就真的救不了了。 “惠夫人贤良淑德,求主上网开一面,惠夫人贤良淑德,求主上网开一面……”她跪在览书房前,一下下磕着头,额头上顺着流下鲜红色的液体。 眼看后面的人就要追上她,汪公公从里面出来,把她拉起来,“去看她最后一面吧,” 慕容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同意了么!他……” “是,快去吧!丫头!” 慕容隐来不及道谢,已经有人指引着路,慕容隐抹下泪水,跟着丫头一路跑向江惠子的囚禁地。 子惠,我来了,你别害怕…… 可是还是晚了那么一步,远远的便瞧见了被三尺白绫束缚着的江惠子,她骄傲一世,却如草芥般死去了。 “子惠……子惠……”慕容隐眼底落下一行泪, “您也看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吗?”侍女显然有些不耐烦,现在的慕容隐不过一个阶下囚,难怪连个小侍女也不肯给她好脸色。 “回去吧!她骄傲,一定不愿意别人看她这副样子,我要守住。” 慕容隐转过身颤颤巍巍往回走,似乎一个不防就会倒在地上一般。 若能再来一世,她一定要洗净这血海深仇,你们所有害了她们的人,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刘楚熙,你整日坐在那金銮椅子上,享受朝拜的时候,就那么心安理得吗?你就那么喜欢这种人前人后的生活么。 路过那览书房时,慕容隐停了下来,看着那烫金的门匾:览书房 她好像还从来没有这样看过那个地方,就好像审视自己一般,从未有过。 大殿的门开着,可是里面太大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 或许你也从未喜欢过我吧!就好像当初表面爱江惠子要死要活的时候,可是心里却是半分没有她的。 那么我呢?你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是我,那么你究竟爱不爱我,你爱的又是否还是曾经那个她,她只不过是埋在那个名副其实的美玉身体里面。刘楚熙,我才发现我一直都没有猜透过你,你就如此可怕吗? 汪公公走过来,慕容隐才松开了实现,“美人想开一点,或许心里会好受些。” 第六十章 不做替身 “老头儿,我好累啊!”慕容隐苦恼的说道,她憔悴的容颜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仿佛再也看不出魏国第一美玉的影子了。 “累了就去藏月阁里休息一会,睡一觉或许就好了。”汪公公看着她难受,也不由得哽咽起来,慕容隐摇摇晃晃从他身前走过,“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紫娟和子惠就回来了……” 慕容隐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往回走,每走一步都如同灌铅一般,“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刘楚熙站在览书房门前,手紧紧握着门框,或许他与她,他与那个隐儿都不过是南柯一梦,早该醒过来了。他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她,这一生,他也没有脸面再去什么藏月阁了,你若是恨便恨,都由着你。 慕容隐就那样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进了藏月阁,这里依旧是藏月阁,却早已物是人非。 “美人进去吧!需不需要太医,毕竟主上说过……” 侍卫好心提醒,她却根本没有搭理人家,依旧往屋里走。 坐在凳子上,她从袖口拿出那个白色的小瓶子,刚刚穿的那么单薄,走在冷风中早已冻僵了身子,现在好了些,才感觉的到哪里都疼。 她轻轻拔下红色的塞子,嗅了嗅,“喝了你,便无忧了,喝了你,就是回不去……也能结束这一生了。” 刚想倒入口中,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笑出了眼泪,“我怎么忘记了,我要穿的漂漂亮亮的离开,让他后悔,我可是校里有名的一枝花啊!” 打开柜子,左左右右找了很久,她蹙起眉头,“好你个紫娟,把我的新衣服都弄哪儿去了,哎呀!” 没扒住柜子门,不小心掉下来几身衣服,她却一把紧紧拥住其中一件火红的长袍,那日初嫁,她一身红霞,北国城下。 原来这就是开始,那也应该由她结束的吧! 薄薄的衣服一件件脱落,落地镜前,一身红衣,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三千素发高高挽起,火红的步摇长长的珠子至肩头。 那日冷宫里,她拼死护着的盒子里安安静静躺着玉笛,她放在腰间。 最后拿起白色的小瓶子,舔了舔唇,“你这么小巧,一定很好喝,待老娘喝了你这个小宝贝啊!咯咯!” 小瓶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响音,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她头枕着纤细的胳膊,口中的血染红了洁白无暇的胳膊,最后汇聚在指尖……滴滴答答,似血红的珍珠落在地上。 长长的睫毛微颤,面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额间的美人痣幻化出一朵妖娆的牡丹,格外醒目。 深深的宫落大院一阵阵声音此起彼伏,“隐美人殁了。” 藏月阁一阵久违的脚步声传来,刘楚熙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容颜,许久许久……最后倒在藏月阁中,再次醒来,沾染上疾病,每日与汤药作伴。 “主上口谕,魏国慕容氏,端庄淑良,毓质名门,温恭懋著,我尤为涕泣,不得言语,封为夫人,一切以夫人方式安葬。钦此!” 一夜雨中,月光倾洒在那新建的陵墓之上,寥寥生辉,可实际上夜间下着雨,根本看不得什么月亮,远处窸窸窣窣的声音,散着骇人的音响。 墓被掘开,她皮肤白皙,依旧是倾国倾城,似乎根本没有死,一切都那么诡异。 带头的是个墨色的深袍,他把棺砵里面的人抱起,服下一粒药丸,那人儿睫毛动了动,却依旧陷入沉睡。 其余几个人重新放下一个人的尸体,盖上了,把一切处理妥当之后,陵墓上看不得半点被掘开的痕迹…… 三年后 一个白衣的姑娘正倒着茶,她倒了四杯,一杯是自己的,一杯是子惠的,一杯紫娟的,还有一杯是玄清的。 青葱的玉指再也不是用来嬉笑玩乐了,她曾经说过的,要保护她所爱的,凡是如此,虽皆不过过眼云烟,道也能补一补。 后面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眼前一冷,握住茶盏的手不由得紧上几分。 那人的手放在她肩头,她一个反手想把那人摁住,却不想他却早已预料,扯住她的手,慕容隐一个重心不稳,从那人头顶上翻了过去,最后平稳落在地上,紧接着玄清一笑,手往她脸上戳,慕容隐一个下腰。他不曾反应过来,慕容隐的食指和中指已经只差一点直击他的双眼。 二人松开了手,慕容隐只浅浅一笑,越过他坐在凳子上。“又过来这里玩做什么?你所谓的母妃不是去为你求王妃去了么。” 玄清苦恼坐在她对面,“你别再提了,所见的都是些庸脂俗粉,上不了台面的不过尔尔。” “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完美,就比如……呵!”她一笑,讽刺意味颇深。 玄清知道不该惹她想什么伤心事,“好了,你现在整天可好了,我这个府上被你当成练武和修身养性的地方了。” “爷,太妃过来传话,不去见那几个小姐,便去汇报主上了。”有个女子过来传话,拿着宝剑,看上去应该是个人物。 “你还不去吗?”慕容隐推了下他, “我……你知道的,我心里根本……” 他话未说完,慕容隐便打住了,“其实有些话不说还好,若是说了,便连朋友也做不得了。” “我……”玄清握紧了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慕容隐不给他面子,直接进了房子。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慕容隐才如是大赦般深深叹了口气,“我配不上你,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三年前,那玄清给她的毒药根本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假死散而已,吃下去便如同死人一般,他知道慕容隐一定不想活了,便用的假死散骗过了刘楚熙,也骗了慕容隐。 那日他把她从墓中挖了出来,本就是想要慕容隐重新再来一次,她知道从前的她就是太弱才会被贱人伤害,如今她每日刻苦学武,她不害人,别人也会害她,所以便只能先去害别人,自己才能站的更久。终有一日她定要卷土重来,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不过说来奇怪,那次大劫,她额前一痣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何故。 或许是上天也在帮着她,或许真的是! 她命不该绝,不就是上天的眷顾吗? “姑娘,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伺候她的小丫头推了推她,慕容隐假意伸个懒腰,“没什么,” 许是当年的事情作祟,如今的她不敢与她人多做接触,王府上的人她除了和玄清说上几句话,和别人一天也说不了几句。 府里的人都传她性格怪癖,不好相处,就连她身边的丫头对她说话也是小心翼翼,或许,你不倾心相待,就算失去了,也不会难过,不会伤心的吧! “丫头,” “怎么了?姑娘!” 话说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个可爱活泼的小女孩叫什么,她像极了紫娟,可是她却不敢了,真的不敢。 “给我备马,我想去个地方。” 她一身黑衣,似个侠客,长发飘飘,眼睛里没有当年的半点影子,那时她眼睛干净澄澈,现在的她却只想着复仇。 她不知道紫娟葬在何处,也不知道子惠葬在何处,就在山下的花海里和玄清做了两个坟。 “紫娟,你一定很喜欢这里吧!我也喜欢,这儿多美,春夏秋冬皆为不同。”慕容隐蹲下在她陵前洒下薄酒,“你看我现在是不是真的变了?可是我又没有变,紫娟,你会心疼的吧!” 她无奈说道,“子惠,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遍是花海的地方,不过这儿离府上近,回去的时候还能在茶楼喝茶,我真的没有找便利的。” 她浅笑,“你看,当初的你那么高冷,我们还没有好好说过话呢?” 马儿在旁边发出一声低吼,慕容隐吓一跳,走到它面前拍了一下它的头,“每次带你来你就知道吃这里的花,别吃了听到没有!” 它扭到一旁去了,继续啃食,慕容隐无奈道,“在紫娟和子惠面前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好不好嘛!” 可是那货依旧是不听…… 在紫娟和江惠子陵前,慕容隐依旧是那个三年前的她,爱笑爱闹,喜欢开玩笑,似乎从未变过。 她不想在她们面前表现出异常,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朵罂粟,只想着复仇,她恨那里,恨那个宫廷,恨嫣儿,可是无论怎么恨,她只想把血本拿回来,让那个狂妄自大的主上得到报复。 聊了好久好久,最后她在花海里编了两个花环,一个放在子惠墓前,一个放在紫娟墓前。 “子惠,我知道你嫌弃,不过这样才美美哒!” 一步三回头后,她跨上马背,“驾!” 马儿嘶鸣一声,伸展着蹄子飞快跑起来。 不消一会,便入了热闹的集市,她本就一身黑衣,拿着佩剑,所有人都当她是个男人。 她又经常从这条道上往山下花海那边奔走,有些女子便经常整日守在这儿,就是为了看他尊容。 “哇!那个公子过来了!” “这样俊的公子哥已经不多了。” 慕容隐只当未曾听过,从她们身边一拉马绳,马儿奔起来,直至茶楼。 此刻茶楼人满为患,慕容隐早包了楼上一处好地方,她一下马,就有人过来牵马。 “公子二楼坐罢!”小二点头哈腰,好不勤快。 “好,” 已经有许多姑娘注意了她,眼睛一直紧紧扒着她,直到她上去。 都是未出阁的姑娘,虽是倾慕,却也不敢言。 她轻撩袍子,坐在凳子上,却不知有道目光自她进来就一直紧紧锁在她身上。 虽然离得较远,可是他拿着杯子的手已经是狠狠颤起来。 侍从看到他这副模样,也不由得看过去,不过并未发现异常,“主……公子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心仿佛狠狠的揪在一起,刚刚那个人的身影为何如此像她?那日藏月阁,他亲眼所见,已经气绝了啊!他可是亲手葬下她的,如今的这个人又是谁,难不成只是幻觉么! “咳咳!咳咳!”他的手放在唇前轻咳起来, “公子不该出来的,您的病一直不见好,若是别人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想。” 那年隐美人安葬之后,他突得怪病,整日的咳,刘夫人整日探望,他也避而不见,太医只道是心结,很难好全。 “小二,”他招呼了下手, 小二立刻屁颠屁颠跑过来,“怎么了?爷!可有需要小的吩咐的吗?” “那边刚刚来的公子经常过来吗?” 侍从丢给他一块银子,小二咬了下,立刻把该说的都一一道来,“话说那个公子这边可有名的,” “如何有名呢?”他不禁疑惑道, “这边的姑娘当着香饽饽捧着,明知道人家都不会正眼瞧她一下。那人生的俊俏,道不足尔尔。” “你去对他说,这边有人求见。”他的直觉不会错的,隐儿对他来说深入骨髓,他便要好好瞧瞧这个人的真面目。 “那人凶得很,从不喜与人多说话,小的过去碰了一鼻子灰怎么办?”听到面前公子这么说,他却迟疑了,那男人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他,真不知道为什么姑娘们还这么痴迷于他。 “公子叫你去是给你面子,岂敢不从?”侍从拔出剑来,他只笑了下,示意他不要再动。 小二已经吓傻了,这次不把那公子弄过来,他岂不是要死在这刀下了吗? “小的……小的过去看看,公子饶了小的。” 他差点吓尿了,只知道往回跑,不曾想太急,撞到了镂空的柱子,又是一阵哀嚎。 而慕容隐桌前,他低着头小心翼翼说道,“那边有公子想要见您,” “不是说过我这桌不准过来打扰吗?你当耳边风的吗?”她嗤笑一声,轻轻抿了口幽香的茶。 “实在,实在是……” “如何?”她反问,满满的讽刺,难不成她不过去那人还吃了她不成,没听错吧! “小的怕命不保,您还是移步……”他颤颤巍巍答到,慕容隐最恨这种怂货,若对人对事都是这样,他如何去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不是和她一样了吗? “除了他,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没用的人,”她站起来,握紧宝剑,拿着剑鞘往他肩上一挥,那人顿时昏倒了。 坐在她不远处的人一个个都吓傻了,本来是看好戏的,怎么那公子还打了人。 两个侍从走过来,“大家先走,一会费用咱家公子出,公子过来找人,就怕是误伤了人。” 许多人知道这样的人定是达官显贵,毕竟侍从这样的东西寻常百姓本就请不了,很多人悻悻离场了,慕容隐只道无趣,别人找人她也凑不来热闹,也跟着后面想走。 谁道,侍卫一把拦住她,“公子别走!” 她故意往周围看了看,冷笑,“我?我这个人若是拦了可是要收费的。” “费用尽管出,只怕整个北国也拿的起。” 那人一步步走过来,慕容隐已经惊了,可是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 怎么是他?想不到他这样的人物还会出现在茶楼,真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隐儿!”他就站在离她十步不到的距离望着她,听着他如此熟悉的呼唤着她的乳名,慕容隐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样儿的心情了。 握住剑的手不自觉又紧上了几分,他就在自己面前,真恨不能上去一剑杀了他啊!可是她却不能这么做,他是她进宫的跳板,还有很大的用处。 “方才公子喊的可是个女子的芳名?那总不能是在说我吧!我是个男人,您可看清了吗?”她故意打破刘楚熙心里的幻想,她不是什么慕容隐,那个绝代美人三年前已经服毒自尽了。 刘楚熙身子略微发颤,“我知道,她额前有一点美人痣,可是你没有,她笑容清甜单纯,你却不爱笑,她待人真诚,从不会像你那样打伤别人,她是女孩儿,你却是个男人。” “咳咳!她……已经死了,你是个活人。”最后一句话,他用着十足的勇气,才说了出来。 慕容隐瞳孔收缩了下,“公子患了顽疾么,看你身子总有些不好。” 她急着用其他的话题来掩盖刚刚他说过的话,不过有一点不能否认,刘楚熙,这三年你过得不怎么样嘛! “咳咳!本来好一些的,不知道今日怎么突然激烈起来,许是……咳咳!” 他一步步靠近她,想走进些仔细看看她额间有没有痣,那熟悉的面貌最终呈现在他眼前,竟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感觉。 “你真的不是她吗?”他泪眼朦胧的手抬起,想触碰她额间,慕容隐猛的拍掉了。 她冷冷的眼眸似乎根本不曾在意过这个世界一般,难道真的不是吗?是啊!她已经死了,又怎么会是。 “我是个男人,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替身的。”她睁大眼睛瞪着他,曾经的她是个替身,现在的自己还是替身,刘楚熙,难道你爱一个人只看面容的吗?自己当初为什么偏要爱上这么个男人。 “我……” “江湖不见!”慕容隐转身想走,刘楚熙抓住她肩头,慕容隐从自己肩上猛的扯住那只手,正想狠狠一拧,刘楚熙却早已知道她的预谋,往她掌心一击。 二人打起来,旁边的侍从也不敢动,只傻呆呆看着。 二人从地上打到桌子上,刘楚熙一掌接过去,慕容隐故意如他所愿,华丽丽被击飞出去,她平稳落在地面,与刘楚熙之间已经有一段距离。 刚刚她为何不躲?刘楚熙还未想完这个问题,慕容隐只冷笑一声,“说了江湖不见的。” 她拉开旁边的窗子,直接跳了下去。 刘楚熙赶紧跑了过去,这里没有借力点,她这么不怕死跳下去…… 打开窗子往外一瞧,慕容隐已经落在马背上,故意也往这边看过来,“驾!” 她紧嘞马绳,也不顾闹市的人多,骑着马儿便飞奔起来。 “主上,追吗?”侍从看着他,然后问道。 “不追,他不是我要找的,或许他说的对,不是什么人都能被当替身的。”他望着那拐角处,深深一言。 第六十一章 只是提前遇见了你 王府 “姑娘回来了,”丫头一脸兴高采烈过来迎她,慕容隐却心不在焉的,她解下披絮,丫头提醒道,“爷过来找姑娘呢,等了好一会儿。” 慕容隐手顿了顿,一句话没说就进了屋子。刚进去就看见玄清在剪花枝。“你去看她们了吗?怎么今日去了那么久?” 他见她回来了,放下剪子,慕容隐坐在桌前,把玩着精致的茶杯,“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小麻烦,” 如若不是那“小”麻烦,她也不会耽搁那么久,现在搞得心情也不好了。 玄清走过来,站在她对面,看她修长的手指摸索着茶盏上的花纹。“你怎么了?遇到的是大麻烦吗?怎么脸色……” “没什么,就是在茶楼的时候遇到了个不知死活的人,和我打了一架。”不等他说完,慕容隐便接下了话茬。 “是吗?谁赢了?”玄清略微宠溺,眼眸眯起来,浅浅一笑。 “平手吧!他没输,我也没赢。”慕容隐轻轻搁下茶盏,本来想抬起头看着他,却不曾想过玄清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她,就这样四目相对。 她竟然呆了,三年了,她一直不敢真真正正的去仔细看别人的眼眸。玄清他还是那个阳光的他,可是自己已经变了。 他眉头不爱像刘楚熙那般老是皱着,他若一笑,整个人的哀愁喜乐似乎都不重要了,只有陷下去,天荒地老…… “咳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慕容隐轻咳一声,把头转过去了。 玄清却只是呵呵一笑,坐下来,“平手吗?这几年你日夜练武,短短三年道行已经很高了。” 究竟是谁让她回来后反常呢? “我只是想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被欺负而已。”她还想说,竭尽全力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只是如今还有谁在她身边呢?玄清么!他唐唐一个王爷,又怎么会让她来保护?原来这个才是最可怕的…… “有我呢!你怕什么?王府这么大,谁敢,我便打断他的腿!”玄清信誓旦旦的说道,慕容隐症住了,下一秒,她强迫自己恢复理智。 “别说这些了,你母妃给你找那么多千金名门供你挑,你可有中意的么!”好不容易镇定了,慕容隐最担心的事情却是这个,玄清的眼睛再次黯淡下去。 她有些内疚,现在的玄清一定是没有娶妻,感情上的事情,不能急于一时,若是因为她害了玄清,这一辈子令她又如何心安理得。 “据说尚书的小女儿容貌不错,温婉贤良,我还没有去瞧。” 她饮了茶,紧接着又倒了杯给玄清,可他却只直愣愣的看着她,不曾去接。 慕容隐看了他一眼,放在他面前,还未收手,玄清却一把抓住她手腕,“隐儿,你觉得那个所谓的温婉贤良会是我的命中注定吗?” “感情上的事我最不懂了,不过你母妃既然都觉得她好,必是极好的吧!”感情的事情本就是一点点磨出来的,现在没有感情,十年八年过去,应该也会是一对恩爱夫妻。 “她温婉贤良,我却喜欢活泼可人,不管那个人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对她的心都不会变,就是冷血,想尽办法报仇,你……” 慕容隐听不下去,硬是抽出了手,“别说了,” 她冷声说完从房里走了出去,玄清的手慢慢收了回来,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手心的温度,为什么就是不能听他说完呢?你是真的不想听吗? 即便是母妃已经快要给自己寻嫔妃,你也是没有半分挽留的么!守着一个有着众多妃嫔的人? 慕容隐,我从不相信你是真真正正忘了他,忘得一干二净,与其自欺欺人,还不如忘了复仇。 她站在水车边看那河边的薰衣草正开的繁茂,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石子扔进本来波澜不惊的湖面,立刻荡起微小的水花。 玄清,我不能再继续耽搁你感情了,等你成了亲若是还忘不了我,我岂不是会活活拆散一对鸳鸯吗? 世间没有人不会不喜欢端庄大方的女子的,只是你提前遇见了我而已,这个本就不该闯进你生命的女人。 览书房 “主上今日可找人侍寝吗?”敬事房太监颇显无奈,本来心里就知道不会,却还是厚着脸皮过来走一遭。 “今日乏了,困得很,明日还要早朝,哪有那么多心神心力去顾些女儿家的事情。”把画像上人儿的眉毛勾上最后一笔,他轻轻吹拂了下,露出一抹笑容。 “可是一切按照主上的吩咐一个月只传一次牌子,主上大多数也不传主子们,偶尔一次也只是单单的睡觉,应付群臣……两年多了,没有子嗣,如何兴盛王朝呢?”实在是君王哪有不偷腥的,现在的主上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对两年前的隐美人未曾放下心结,才会致使现在咳疾愈发严重不说,甚至还有大臣揣测主上那方面不行,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不得终日。 “兴盛?看来你这个没根的东西比我更懂得兴盛王朝是么?那还不如把北国给你,让你代理打理江山呢!”刘楚熙蹙起眉头,却没怎么深深计较,而是把画像交与一旁的太监,“裱上,弄坏一点你人头便不要再要了。” 汪公公轻轻朝画像上一瞥,果真画的是那丫头,主上每次处理完公务便整日的画,每次画的极其小心,即便是任何小细节,都不允许有瑕疵,从前他不懂什么是用情至深,如今看到主上这般,多多少少竟也明白了些。 “奴才不敢,只是头脑发热……”那敬事房太监吓得跪在地上,颤颤巍巍,汪公公会意,上去便踢那小太监,吓得他差点尿裤子。 “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赶紧下去,一会主上发火了有你受的。” “是……是!”他吓得跑了出去,刚出门外撞到了嫣儿,着实吓了她一跳,上去又是一巴掌,“走路不长眼睛吗?等我下次把你眼睛抠出来才好。” “美人饶命,美人饶命……” “滚出去!”她一把踢开他,整理了下略微褶皱的衣服,才抬脚进去。 “主上安好!”她先行了礼,才发现墙上裱起来的那张画,原是画的慕容隐,如今怎么变了,变成了个一身黑衣的侠客?只是脸依旧是那张讨厌的脸而已,让她有一种想上去撕碎的感觉,不过长长的斗笠另那人显得颇有几分神韵。 刘楚熙注意到她的目光,说道,“这个是我昨日撞见的,把他画了裱在那里,可好看吗?” 嫣儿眨巴了下眼睛,走过去附和道,“好看啊,主上画的自然好看。” 那贱人已经死了,让她如何争去?难不成撅开她的坟陵骂她么。 “对了,臣妾找人做了糕点,主上咳疾未愈,臣妾特意放了些蜂蜜,看看吃了可舒心些。”她招呼了后面的侍女,果然有个小盘子,里面放了些精致可口的糕点,刘楚熙厌恶低下头继续看奏折了。 嫣儿略显尴尬,却不怕死的走到他身后替他捏肩,“臣妾那里养了许多花儿,主上也不去看看,一年四季,只臣妾一人独守,多寂寞啊!” “呵!”刘楚熙轻轻一笑,似乎很淡然,根本不想理他。 “主上~”她甜腻腻的猛一下钻入他怀里,刘楚熙奏折也掉在桌面,“主上整日的画,那画上之人是死物,如何比得上你面前的活人好玩呢?”她拉起刘楚熙的手想放在自己胸口,却不成想还未放上去刘楚熙的手却猛的上移,掐住她脖颈。 “她没有死,你如何比得了她?”他的手还在用力,嫣儿的脸色红了又紫,白眼直往上翻。 “主上……咳咳!”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刘楚熙却放开了她,把她甩在地上,嫣儿的胳膊和膝盖摔得生疼,连站也站不得。 “滚下去!带着你那令人作呕的糕点一并滚下去。”他冷声道,话里行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吓得嫣儿一阵阵哆嗦。 她的侍女过来扶她,险些连带着一同摔倒,嫣儿好容易站稳了,看了刘楚熙一眼要走。 后面却传来他的声音,嫣儿欣喜若狂,以为他在后悔,谁知,刘楚熙忍着恶心说的话惨绝人寰,“把糕点一并带走,放在这儿,殿上搞得乌烟瘴气,像什么?” “是!”她梨花带雨转过身,刘楚熙依旧没有半分怜惜。 她走后,刘楚熙才吩咐同样觉得大快人心的汪公公,“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他轻轻打开抽屉,摸索着一对龙骨戒指,“隐儿,我帮你出气了,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你说,若是从前我也如现在一般……不优柔寡断就好了,或许你就不会走了。” 说来她不会信得吧!自己曾无数次梦醒,泪眼朦胧,那过去的一幕幕都浮现在自己脑海,她死去一直是个噩梦……可是却如何也醒不了了。 若能重来,我想好好宠你一辈子,无论你如何,我也不想再伤你心了。 第六十二章 我要进宫 “小顺子,一会你把汤煲了送过去,主上咳疾未愈,整日憔悴的。”李风儿喝了茶水,吩咐太监道。 “是!” “等会,小顺子先别过去。”吴双儿及时制止住了,李风儿投来疑惑的目光。“娘娘不知,刚刚太监来报,嫣美人就是去送了糕点,被狠狠打发走了,真是可怜可悲呢!” “不能怨她,这几日是隐美人祭日,主上心里不舒服也是难免的。”李风儿一副聪明大度识大体一般。 “不过说来也怪,三年难道还忘不了个人吗?已经三年了,他日也思夜也想的,魏国美玉又怎么样?后宫佳丽三千人还比不过一个么。”说来就气,她吴双儿长的虽比不上慕容隐,又哪里不能看了,真不知道主上怎么想的。 “那又如何,她是死人,和她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李风儿厌恶的别过脸,看上去并不想提这些,她又何尝不嫉妒,若是主上能这么对她,就是死了也甘愿。 “是,臣妾知罪。”吴双儿撇撇嘴,跪下行了一礼。 “不愿你,你先起来吧!”她摆了下手, “谢娘娘,那娘娘汤还送过去吗?”她此刻更注意的是这个事情, “这样好的东西,本就是为主上准备的,本宫是王后,他不会那样做的。”好多日没有去瞧过了,也不知道主上怎么样了,可是他又不喜别人去打扰,自己若是得不到爱,就只能竭尽全力的分到尊重。 “娘娘送过去的东西主上定会喝光的,药里都是满满的真心。”吴双儿笑道。 听她那么说,李风儿心里也舒坦了些,唇角弯起一抹弧度。 王府大院 慕容隐坐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拿着玉笛,不知所措。 她鼓起勇气放到唇边,想了下,又无可奈何放下。天边的云彩厚厚积压起来,一朵朵美不胜收。 素手轻轻转动着那根笛子,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一般难以抉择。“当初你给我这个笛子不就是想我真真正正变成你记忆中的慕容隐么!我又为什么偏要拿它当个宝贝呢?”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贱,明明知道自己是个替身,还要像个傻子一样把这个东西当成个宝贝一般,甚至那夜冷宫大火前,她还是奋力保住了这破笛子。 她起身走到河面前,想了想,还是把笛子扔了进去,就像扔个微不足道的石头一般。 三年了,已经三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你在做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玄清的声音,着实令她一惊。 “没,没做什么。”慕容隐转身,虽说神色略微闪躲,玄清也并未多起疑心,她急着往前走,似乎要掩埋自己心虚的心情。 “三日后王兄要过来游园……” “啊!”她一听到那个人名,一个不小心撞到前面篱笆上,那篱笆尖尖细细的长条划破了她的手指。“嘶!” 她痛呼一声,玄清吓了一跳,赶紧跑到她面前去查看她的伤势。 “不要紧的,” “怎么不要紧?”他抓住她受伤的手指头,从香囊里拿过一个小药瓶,倒了些药粉在她修长的手指上。二人离得如此之近,慕容隐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萦绕着自己的耳朵,原来玄清认真起来,也是蛮可爱的。 “玄清,我……我想……”慕容隐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情她是执意要做的,就算玄清不同意,她也要去。 “怎么了?今日的你怎么怪怪的。”难道吃错了药不成?没理由啊! “我想进宫,”慕容隐终究还是努力扬起唇角,鼓足勇气对他说,他给她上药的手指微顿,紧接着是一句霸道的,“不行。” “为什么?三年了,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此刻去我是要去报血海深仇的,此仇怎能不报呢?”慕容隐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她是一定要去的,这次无论谁去拦她。 “三年了,你放不下吗?一个是我的兄长,一个是……是我的朋友,你们我都不准受到伤害。”他借题发挥,若是她去了,不是白白送死么!上次侥幸自己救了她,这次他如何救得了。 “你把他当成兄长,他又何曾拿你当过弟弟,你就那么相信于他?就不怕落得个像我一样的下场吗?”慕容隐狠心打掉了他的药,泪水再一次划过脸颊,“命是我的,若是我保不住,那也是我的事情。” 白色的药瓶落在地上,粉末如挫骨扬灰一般随风散了,慕容隐熟知自己做的过了,她心虚的转过身想走。 玄清一把拉住她,她的身子被困在他的怀里,那一瞬间,她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有武功,望着玄清有些呆。 “慕容隐,我便要你看看,为什么我要救你。”他俯身霸道的堵住她柔软的唇瓣,慕容隐的眼睛倏地睁大,“唔!” 她两只手捶打着他的胸膛,被他轻而易举反剪在身后,好像是第一次靠的她那么近,三年了,你即便是忘不了他,也接受不了我吗?我又何尝差了? 她抬腿往上一踢,玄清早已预料,接着控制住她乱动的腿,更得寸进尺的夺取她胸腔里的每一寸氧气。 他以为慕容隐不再反抗,逐渐放松了对她的压制,殊不知下一秒,慕容隐使劲力气挣脱了他,更是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玄清,我是你王兄的女人,你看清楚了。”她的袖口不断擦着自己的嘴唇,似乎再嫌弃他脏一般。 玄清伸手捂住自己疼到发麻的半边脸,黏湿的碎发不老实的粘在额前,看上去有些许狼狈。“可是慕容隐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根本不是她,只是我府上普通的家眷,又何必去偿还什么,那些……” “不要再说了,求你!”她缓缓蹲在地上,颊边的泪一滴滴落在地上,似珍珠一般晶莹剔透。 玄清缓缓走到她身边,也蹲下了,抱住她娇小的身躯,“我非你不娶,你若走了,我便终生不娶。” “我配不上你,”她一只手托着下巴,眼圈早已通红,“他三日后来么!” “嗯,到时候你就在这里呆着,我不会允许你进宫的,那里凶险惨狠,你又如何能呆?”玄清伏着她的头发,慕容隐轻轻闭上了双眼。 “到时候你便唤我璎珞,我或许真的要有个新名字了。”慕容隐语重心长的说道,语气清浅,仿佛在说什么梦话一般。 玄清看得出来慕容隐睡意正浓,却抑制不住好奇心,轻轻问了一句,“为何要叫璎珞呢?” 她甜甜一笑,语气已经有些许不清醒,“挂在脖子上的玩物……而已……” 接下来的话他便没有听见了,只知道慕容隐砸砸嘴巴,往他怀里靠了靠,玄清一阵心痛,怀抱起她,往屋里走。 脱了鞋子,盖上了被子,他坐在床边眼眸深深的望着她,“若是我比王兄早一些遇见你,你会不会爱上我呢?” 他略微粗糙的手摸上她的面颊,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回宫?谈何容易呢……” 听到他长叹一声后,慕容隐长长的睫毛微颤,感觉到房间里暗了些,许是玄清关上了房门所致,她才悠悠转醒,坐起身子往门外看,“或许我早一些遇见你,结果真的会不一样。” 可是本就没有或许二字,他又为何偏要如此执着呢? “对不起,仇不能不报,我也不能耽搁你的终生大事,你的心意我明了,也希望你能真真正正了解我心知所想。” 百花园内,花开正好,刘楚熙并未带上许多奴才,只一个汪公公和两个小太监。 太医说了,身子不好,要多走动走动,他也不是懒得动,国家许多事需要自己处理,才发现竟偶尔来一次百花园都是一种奢靡。 那边吵吵闹闹的声音令他有些许心烦,走过去才看见是刘若止蹲在那里捡残花。 他自然不信,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夫人怎么会去捡这些。 而刘若止听见身后的异响,唇角勾起,故意对那边招招手,“雪鸢,快过来。” 刘楚熙声音却掺进来,“你们在做什么呢?” “主上万安!” “先免礼。” 刘若止看见他笑靥如花,走过去,“主上不知,这种花对您的咳疾甚是有用,而且树上的摘下来还可惜,倒不如捡一些洗洗晒干泡茶用。” 他不由得出了神儿,曾经的隐儿也是这样,俏皮可爱,为什么他偏偏不懂得珍惜呢? “树上的终究要败!”刘楚熙的手不由自主摸上她的脸,仿佛又看见了昔日的她。 刘若止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细腻,神情如此的痴迷。 这招好不容易学过来,她想,主上既然痴迷隐美人,就一定不仅喜欢她的容貌,若是一言一行她都学去了,保不准能在他心中占个位子。 “败了又怎样?花开花败本就是定数,树上的供人欣赏,败了也极其有用。” 他眨眨眼,刘若止的脸又重新浮现在脸前,他猛一下收手,刘若止略显尴尬。 “想不到……你还懂这些?” “主上的万事也要懂。”刘若止咬了下唇,尽力的表现出单纯天真的样子。 他却越觉乏味了, “到时候臣妾泡了送去主上览书房吧!” “随你。”刘楚熙心不在焉回道。 第六十三章 还会不会原谅我 “好啊!正巧百花园里落败极多,若不用在上面,极不可惜了吗?”刘若止单纯一笑, 对于刘楚熙来说,他不喜原本心如毒蝎的人在他面前做什么清纯,于是蹙紧了双眉别过身,来到树下拿起长笛。 “你若是摘完了就回去,在这儿岂不是怪碍人的吗?”他看到刘若止跟了过来,随即毫不客气回绝,现在的他不想为了什么百姓去恭维他不爱的人了,只想任性一把,若是群臣反对又怎么样,大不了不做什么主上了,让给那些德才兼备的人来做。 “主上这几年变了好多呢!从前主上不会生臣妾的气,可是现在都不一样了,若是臣妾做的不好,恳求主上责罚。”她扑通跪在地上,这句话是她心之所想,从前的他果断决然,百姓胜过一切,难道那个人就如此重要么!值得你为她变得如此憔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没做错什么,”他嘲讽的唇角上扬,天空中仿佛又盛放着慕容隐天真的笑容,“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每一天,然后等你回来,就是等上一辈子又怎么样,隐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回来吧! “主上何曾有错,”她张了张唇角,把一肚子话咽回去,“臣妾告退,主上咳疾未愈,风口里别冻坏了身子。” “有心,咳咳!”他一手捂着发白的唇,一只手示意她离开。 刘若止心疼看了一眼他,狠心背过身子离开。 “咳咳咳,咳咳咳!”刘若止走后,他似乎再也坚持不住一般,单膝跪在地上,虚脱了般。 “主上,主上,快回去吧!这里不能再待了,主上!”汪公公想扶起他,刘楚熙把推倒在地上,捂着心口,“我……隐儿,我好想你啊!” “主上,”汪公公老泪纵流,隐美人,若是你不狠心弃了主上,或许他根本不会如此,若是你知道,会不会喝下那毒药…… 若不是你,主上又岂会病了许久,一直不见好呢?三年了,他从未动过女人,不管满朝文武百官的反对…… “隐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或许我真的是你口中一类人,没有了才懂得珍惜吧!” 汪公公再次去扶他,这次刘楚熙倒是顺从的由着他扶起,“主上何苦呢?”汪公公心疼极了,他从未见过主上如此狼狈过,即便是十三年前城下慕容隐拿着剑射他,他也未曾如此。 “若是我不受苦,隐儿就不会原谅我,她不会原谅我的,她不会……她不会了……” 繁华盛世,纷飞的枝枝叶叶铺了白色的石板路横横列列……一年四季未曾更换,那份感情却再也不是什么纯洁的感情了。 …… “啊!”慕容隐练剑的时候心口猛的疼了一下,剑掉在地上,她也疼的跪在地上,“这是怎么了?心口怎么会这么疼呢?”难不成因为明天是刘楚熙过来游园的日子,明日就可以借着由头回宫了。 慕容隐轻轻摸着自己洁白如玉的脸颊,刘楚熙,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你不是喜欢你的青梅竹马你的心肝肉吗? 我不爱卑鄙,可这都是你自找的。 当初的我是替身,在当一次又怎么样,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姑娘可是手酸了,剑怎么好端端掉下来。”丫头拿着帕子过来给她擦汗,“姑娘渴不渴?需要喝水吗?” 慕容隐贼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这个小倩对自己什么时候如此上心了?她练剑的时候不喜人打扰,小倩定是知道的。 “你去端来,你一说倒真的有那么几分渴了。” 趁丫头去端水的时候,慕容隐从袖口拿出一粒药丸,这东西可解寻常昏睡散,一般的药物进不了身,我真想看看你想做什么。 “水来了,姑娘喝了歇一会吧!”看着那丫头期盼的目光,慕容隐一饮而尽。 “姑娘,姑娘……你……” 慕容隐斜眼望了她一眼,立刻装出头昏的样子,“你这水的味道怎么竟比酒后劲还足啊!” 下一秒,瘫在地上,“姑娘,姑娘……”丫头试探着呼唤了她两声,慕容隐却倒在那里不省人事。 “爷,姑娘中了药。” 她心头微寒,玄清,玄清……你真要如此吗?刘楚熙他根本就不配活的如此心安理得。 “隐儿,”玄清把她抱起来,往屋里走,一边交代丫头,“明日卯时我过来为她解毒,这段时间你不必守着,怕引起别人疑心。” “是!”她巴不得呢?谁想每天守着个苦瓜脸呢? 床边,他深深望着慕容隐,“你别怨我,就是你不原谅我我也不会让你入宫,就是你怨恨我一辈子……”他声音微颤,他从不想让慕容隐恨他,何况是一辈子呢?别再执着了好吗? 慕容隐心里寒透了,玄清,我……我不恨你,可是我慕容隐决定了的事情,又怎么随意更改呢? 她听到门被反锁的声音,唇角却是不由自主勾起来,就一把破锁,看老娘撬开你。 大约等了一会儿,慕容隐才蹑手蹑脚掀开被子起来,先去看看局势吧! 她还没站稳,猛然撑不住倒在地上,“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浑身使不上劲儿了,她美目睁大了些,难道玄清在里面加了软骨散么! 这个玄清,竟然比自己还要狡猾,她软绵绵的手撑着地,再一次整个人趴在地上,只好拖着身子爬过去。 好容易爬到门口,她使劲全力站起来,摇着门框,“玄清,你给老娘滚出来啊!” 可是丫头早已经被玄清遣走了,现在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此仇不报,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玄清,你给我滚出来,老娘砍死你啊! 是夜,静悄悄的,刘楚熙握着毛笔的手依旧在不停歇的批奏章。汪公公过来为他掌灯,“咳咳!咳咳!”刘楚熙猛的再次咳起来, “主上还好吧!需不需要老奴去找太医。” 他尽力用正常人的语气说道,“不用了,折子还要批,好久没有去九弟府上了,心里甚是期待呢!咳咳!” “主上……”他把想关心的话语收起来,“明日可要穿什么服饰,需不需要……” “不用,常服即可,这是去九弟府上,穿的过于体面就是卖弄了。”他努力扬起微笑, “是!” 他不由得跑了神儿,隐儿,你定会耻笑我,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现在没有了…… 不是我不懂得珍惜,从前我一心扑在统一大业上,努力让北国成为最强,可是我却忽略了自己心里那份感情……和我在一个床榻上的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她们生于我何干,死亦与我何干。我以为你对我没有那么重要,可是我却错了,真的错了。 第二日,慕容隐趴在门口,若是内力还在,定然不会这个样子,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马上时辰到了啊! 她右手狠狠拍了下门,由于右手支撑着她,现在猛然松了手,突然倒在地上。 “嘶!”她疼的牙关打颤,该死的门,你便是诚心不让我安生了。 府外主上仪仗已到,慕容隐皱着眉,听着打鼓的声音接踵而至,“是刘楚熙来了,我得想个办法,可是这里连根人毛也没有,可怎么办啊!” 府外 “给王兄请安,主上万岁!” “平身!” “是,”玄清走上前扶着他,看他脸色,略有些担心,“王兄咳疾又重了些吗?臣弟准备了些药膳,王兄进府吃些吧!” “我的身子不打紧,进去吧!”他似乎总是要向世人陈述自己没有病一般,可却是殊不知像个笑话一般,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英姿飒爽叱咤风云的他了。 “是!”身为臣弟,玄清到底也是难受的,可是他却未曾说过什么话,说什么呢?慕容隐在他府上么! “仪仗已经来了,三年只为今朝,他可是助我入宫的跳板啊!难不成紫娟和子惠的仇就不报了吗?难道……”饶是她在坚强,此刻还是失声哭了出来,慕容隐你真没用,真没用啊! “王兄先入房内休息,咱们一起切磋琪艺如何?” “好!” 打开房门,刘楚熙却被一阵杜若的香气入了鼻子,不由得故意玩笑道,“好你个元澈,在房里展杜若,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玄清莞尔一笑,吩咐人摆了琪,“王兄惯会玩笑的,不过是随意种了种,如何就证明臣弟心有灵犀呢?” “如今你也不找个王妃,莫不是有喜欢的人了?”紧接着,他黯然神伤,“感情这个事情切莫学我啊!” “王兄说的什么话呢?好了,我下了棋子,该你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咳咳咳,咳咳咳!”还未下棋,他已经咳的受不了,吓了玄清一跳,王兄的咳疾若是不好好医治,怎么是好,不知道会不会危急性命。 “王兄,还是先吃些药膳吧!” “我没事!”隐儿,定是你在那天上惩罚我,你若是想惩罚,我不拦你,我欠你太多,已经还不过来了。 第六十四章 你是谁,为什么杀我 “王兄何苦为难自己的身子呢?” “元澈,你别说了,我想出去走走,咳咳!你们都别跟过来。”刘楚熙干脆丢掉了手上的棋子,拍拍手连带着走出去。 玄清的眼眸忽明忽暗,他狠狠攥紧了拳头,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吗?他又究竟该不该交出慕容隐。现在的她极尽癫狂,放她回宫……王兄岂不是更危险,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而慕容隐还在想办法出去,“怎么办呢?”她狠狠锤了下门,却不想锁突然开了,一切都不在预料之中,一下飞了出去,最后狠狠摔在地上。 “啊!好疼,昨日想办法一天,为什么却偏偏刚刚开了,”她一边起身一边揉着自己酸疼的胳膊,身体依旧软绵绵的,可是相对于昨日却是很轻了,看样子药力已经在慢慢减弱了。 振作着站起来,咬着牙一步步走到自己房前的树下,脚下踩了个东西,她方才醒悟,拿起了那把长剑,这一瞬间,她犹豫了。 去找刘楚熙吗?告诉他自己不是他的青梅竹马,安于做个替身,就像从前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她扶着树干慢慢跪下,倒不如直接引他入圈套,手刃了他。 “哈哈哈!”眼圈慢慢泛红,心里似乎有个黑色蒙面鬼目:杀了他,拿着这把剑,杀了他,去啊!为什么不去,你这个懦夫,紫娟因你而死,你为什么保护不了她?子惠你也救不了,亲眼看着她在面前吊死…… 这一切若是没有他就不会造成了,他又凭什么得到权利,得到一切……凭什么? 她的那把剑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声音低沉的可怕,“我不是懦夫,我从来都不是!哈哈哈,刘楚熙,我要亲手杀了你。” 转过身,才发现身后站着个男人,慕容隐讽刺一笑,这不是他吗?亲手杀了他,来吧! “你……你怎么长的那么像我的一个故人?”看到她,刘楚熙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那日茶楼里那个男子难道就是面前这个女孩儿吗? 原本想散散心的,可是为什么偏会来到这里,还遇见了这个和慕容隐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呢?都是天意么! 故人?慕容隐体力还未恢复,却握着那把剑一步步走过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像你所说的故人呢?公子!” 公子这两个字她发着狠的怒吼出声,紧接着一剑砍过去,刘楚熙眸子微冷,这个人……是想杀了自己么!他灵巧的身子躲过,“你……你怎么了?” 慕容隐发狂的红眸盯着他,“老娘好的很呢!” 二人虽在打斗,可声音却传不多远,刘楚熙不想伤她,一直在躲。 慕容隐似乎不尽兴般,趁他不注意一只脚狠狠将他绊倒,刘楚熙还未回神,慕容隐已经拿着剑往他身上刺。他一惊,身子在地上滚了十来圈,最后一个跟斗站了起来。与此同时,不知道在哪里拾起的竹竿代替兵器,看上去没有礼让的意思了。 “为什么杀我?”事到如今,他却还在问这个问题,慕容隐轻轻摸了下鼻子,“去问阎王爷吧!” 二人再次打了起来,慕容隐急功求胜,剑一直想给他致命的伤害,却殊不知自己的弱点已经暴露出来,刘楚熙猛的拽住她的手腕,慕容隐不曾防备,剑陡然被他打掉,刘楚熙一掌击中她心口。她摔在地上,由于药效本就没过,此刻身上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甚至起都起不来。慕容隐两只手撑着地,努力想爬起来。 下一秒,身后仿佛脖子上搁着了个冷冰冰锋利的东西,她努力翻过身,半躺在地上抬眸望着那个此刻站在她面前,仿佛高高在上的男人,心里复杂的感情什么也有,交杂起来却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儿的感情了。 “刚刚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刘楚熙心里似乎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可是眼眸依旧冷静的可怕。 “呵!敢问公子想问小女子什么问题呢?”她却偏是不想告诉他一般,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我……我和你有仇么。”刘楚熙心里仿佛砸翻了五味瓶,他和这个人确实没有仇,可是他和隐儿有仇,是血海深仇。这个女人除了眉心没有那一点痣,简直就是一个人。 “抱歉,小女子刚刚旧疾发作,把公子看成了旁人,公子莫要怪罪。” “旁人?谁?”他竟然有一种把她拎起来狠狠质问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公子可听过江湖上人头悬赏的规矩么?”她见刘楚熙懵的像个大头鬼一般,继续说道,“拿一个人头就是五十两银子,今日都是误会,若是我拿了那人项上人头,请公子喝杯酒如何?” 他似乎没有听进去这段话一般,锋利的刀子更靠近慕容隐的脖颈,她皱着眉。 “我再问你,上次茶楼里的人可是你吗?” “我这个人健忘,昨日的事情我今日便记不得,今日的事情,我明日便记不得了。”慕容隐中指食指并拢,轻轻拉开那刀子和她脖颈的距离,这时候刘楚熙才发现,刚刚刀子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浅浅的血痕。 “主上,主上你在哪里啊!”隐隐约约听见汪公公的呼喊声,二人齐刷刷的往那边看,刘楚熙搁下了剑,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慕容隐挣扎着,可是刘楚熙极为粗暴的扯着她后颈处的衣服,令她根本难以动弹,“你个衣冠禽兽,你个王八蛋,放开我啊!” 他听着这个称呼心底不由得一颤,都是巧合吗?难道只是巧合而已吗? “主上!”汪公公本来在那边林子里寻他,远远看到这边有人,可是自己的心却提了起来,主上怎么还架着个小丫头,主上出去散心的这段时间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快,王爷,主上寻到了!” “寻到了。”玄清本来一阵欢喜,可是即便是远远的隔着林子他也看的出来王兄手里的那个女孩是她。可是现在容不得自己思考了,只有硬着头皮跟过去。 刚刚到二人跟前,刘楚熙便一个粗暴的推开慕容隐,旁边的几个人架住她,她狠狠的眼眸似乎想要吞掉她一般。 “元澈,她是……你府上的吗?” “这……”他该如何说呢! “我和玄清王不曾相识,今日只是误打误撞进了这里,刚刚听他们喊你主上,不过阁下如此狼狈,倒真不像个主上呢!”慕容隐急着替玄清摆脱干系,借此机会还能好好羞辱刘楚熙,何乐而不为呢? 此刻慕容隐开口,汪公公也好奇的看向她,可是就是那一眼,他着实一惊,隐……隐美人,她不是死了吗?那日他可是陪在主上身边亲眼看她入了棺的啊!不,此人额间没有痣,定不是隐美人。 “大胆,你刚刚说了,你面前的人是主上了,竟然还敢放肆。”不是隐美人,他也不客气了,这个女人若是一不当心就会进宫,岂不是会将宫里搞得大乱吗? “放肆?这个叫放肆吗?小女子不懂,公公可否做个示范呢?”汪公公气急败坏的看向她,慕容隐呵呵一笑,“在下就是江湖上的闲云野鹤,主上高抬贵手饶了再下,还是为苍生积德呢!” 刘楚熙走到她面前,看着这张和慕容隐一模一样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你给我滚开,离老娘远点。” 玄清看着僵持不下的二人,慌忙解围,“王兄身子不好还是先回亭子吧!至于这个刺客臣弟先去审问审问。” “好吧!” 玄清瞪了她一眼,吩咐手下的人,“跟着本王走!” “是!” 直到了较为隐蔽的地方,他才吩咐人收了手,“你们先过去,我单独审审这个犯人。” “是!” “慕容隐,你想死是不是?”他低声吼道,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若不是王府很多人未曾见过你,你刚刚就已经完了你又知不知道?” “刘楚熙他不会杀我的,”慕容隐脱口而出,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惊着了,她就那么笃定吗? 玄清一个怒火攻心,直接把她摁在墙上,“你说他为什么不敢杀了你?” “我……他……他那么肤浅,杀了我他不是连那个青梅竹马余下的一点点希望也没了吗?”她磕磕绊绊说道,心里早就没了底,是啊!刘楚熙为什么不会杀了自己,刚刚自己败了的时候,他只需要给自己一刀子,她慕容隐就此消失,难道真的是容貌吗? “好啊!我再问你,现在一大堆烂摊子,你怎么收拾?” “他若是带我回宫,我不会动用真感情,大不了同归于尽,若是他不带我走……”慕容隐含着视死如归的口气说道,“今晚他要走的时候,希望爷高抬贵手,把我从牢里放出去,只能便宜他死个痛快了。” “你……不可能,他若是不带你回宫,我是不会把你放出去的,我怎么忍心让你送死呢?”慕容隐,你是想活活气死我吗? “好,我便在牢里自杀,玄清,左右一个死,真当我会怕的吗?” 第六十五章 归来 “慕容隐,”他的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最后一拳往她脸的方向锤。慕容隐吓得闭紧了眼眸。一秒,两秒……她才轻轻睁开眼睛,慕容隐侧过脸看着他在墙上锤下的印记,鲜血从他手指上流下来。 冷汗蔓延在她额头和脸颊上,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赢了,”玄清似乎根本感觉不到那种拳头锤在墙壁上的痛楚,他轻轻放下了手,一步步往后退,只余下慕容隐一个人站在那墙根处,湿发黏在脸上,后背靠着那冰凉的墙,就像是一具死过的尸体,可她又何尝不是呢? “我会遵从你的意愿,你赢了,慕容隐!”说完这句话,他的泪水一滴滴流下来,紧接着从袖口拿过一粒丸药,抛给慕容隐。她伸手接过,“这是解药,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在下玄清王,你……” “贱名璎珞,江湖在见!”慕容隐攥紧了丸药,谢谢你,玄清。 “不,你说错了,是江湖不见。”他转过身,一步步离开,每一步都似灌了铅一般,大概走了十来步,玄清唇角上扬,抬起一只手,“先关起来,听见她刚刚说的,你们一一做了就是了。” “是!”几个手下虽听她们刚刚发生口角,也知道二人关系不一般了,却还是公事公办,到墙角架起慕容隐,经过玄清时,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玄清只是低着头,待慕容隐难以回头看他时,他才深深忘着她瘦弱的背影,想拦住,却终究只是张了下唇角,最后隐隐作罢。 几个人把慕容隐重重一推,她跌落在一间类似于柴房一样的地方,再然后是门被锁住的声音,她爬到一旁的柴草上,借此取暖。 经过那时的折腾,脸上身上脏兮兮的,头发尽数散落,更是增添了些许狼狈。 慕容隐伸开掌心,手心里安安静静躺着个药丸,她捏住丢进嘴里,想借此恢复内力。 “柴房里好冷,这里不是生火做饭的地方吗?怎么会那么冷呢?”她往两手掌心里哈了哈气,抱着一捆柴草睡着了。 “美人,美人……” 她就仿佛站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身旁有个声音一直围绕着自己,她不停的在原地转着圈,却根本寻不到那东西的来处。 后背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她转过身,只见紫娟穿着那日她死前的衣裳正望着她。 “紫娟!”慕容隐一阵欣喜,想抱住她,却扑了个空,她望着自己的手指,“紫娟,是你吗?” “是我,当然是我。”后背再一次被袭击,她趴在地上,好容易翻过身,却看见紫娟仇恨的眼眸望着自己。 “紫娟……” “美人,紫娟死的好惨啊!那日冷宫里,我身上熊熊烈火,好疼……好疼,”猛然紫娟话题一转,“可是这都是因为你,为什么别人暗算的人是你,却要害死我呢?” “不,紫娟,不!”她再次不过一切扑上去,又一次扑个空,那声音再次转移到她身后,“美人,紫娟好冷啊!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主上他不相信你啊!若不是你,我又岂会死的那么惨呢?” 她跪在地上,手撑着地,眼泪吧嗒吧嗒流下来,“不要再说了,求你,紫娟……” “为什么不能说,慕容隐,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啊!”那人的脚步慢慢走进,像来自地狱。 她慢慢抬起脸颊,“子惠,” “他根本就不会爱,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面前的人一只手摸上她的下巴,轻轻抚摸起来,“你还在执迷不悟什么呢?你以为他爱你是吗?哈哈哈!” 那人甩开她的下巴,慕容隐直接滚了几圈,趴在地上,一只手努力的想要爬起,浑身的痛楚是那么明显,让她根本爬不起来。 黑暗里那讽刺的笑声就像恶魔,在她耳边回荡着,紧接着不止一人再笑,是无数人……紫娟,江惠子,刘若止…… “不,不,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从来就没有,不要在说了。”她崩溃的捂住耳朵, “慕容隐,你是个替身,一个最可悲的替身,你这张脸就是那价值连城的宝贝,谁让那么妖孽呢?” 慕容隐一只手努力撑起地,一个鞋底却毫不怜惜的碾压着她的纤纤玉手,令她崩溃的大嚎起来,“不,不。” “啊!”陡然之间,那所有的声音突然消失不见,似乎只余下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一席墨袍停留在她面前,慕容隐抬眸。 “起来吧!我的隐儿。”是刘楚熙,那个禽兽。可是他却笑的如此无辜,仿佛还是她那时候刚刚遇见的那个痴情男孩儿。 帕子跌落在她眼前,“你的额前都是汗啊!”那声音如沐浴清风般引人入胜,慕容隐竟然伸出了一只手,想由着他拉起,刘楚熙果然轻轻一拉,她稳稳站好。 突然,他手里出现了一把长剑,剑上还在滴着血,那……是子惠的血吗?是吗? 江惠子颤抖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他没有心,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让他一个个把你这一生所在乎的东西杀个片甲不留吗?慕容隐……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她一步步后退,一把剑猛的从高空抛过来,她紧紧接住,眼眸深得可怕。 “隐儿,我从不会那么对你,魏国的第一美玉,将军府的独女,慕容渊海的心头肉啊!”他的声音传来,慕容隐眼睛通红, “那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那不是!啊!” “噗嗤!”鲜红的血喷了一地,她倒在地上。 “果真是爽呢!”他邪魅一笑。 “不,不……不!”慕容隐猛然睁开眼睛,周围景物一片正常,还是那个柴房,而她仿佛只是睡了一觉。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顺手摸了下额前,身上都是汗,是冷汗。 柴房的门突然打开了,汪公公带着几个人进来,“主上有旨,此女带回宫中,姑娘先过来请吧!” 他走到慕容隐面前,想掺起她,慕容隐打开他的手,汪公公吃痛,这个小丫头下手真狠。看着也就是长的像隐美人,和他所认识的隐美人不是判若两人吗? “我自己走,”慕容隐拖着虚晃的身子艰难爬起,刚刚那个噩梦是上天给她的警告吗? 刘楚熙,你就真的那么喜欢这张脸吗? “姑娘身子虚弱,还是老奴掺着您吧!”虽说该女子不懂礼数,可是看在这相貌上,他愿意赔个好脸色。 “不用,还有,给我打盆热水,我洗洗脸,换身干净的衣服。”折腾了许久,她身上难受极了,今天她睡了那么久,现在已经晚上了,还是不要洗澡了。 “是。”汪公公抱拳为之。 “衣服我要黑色的,发带也要男款。”黑色代表肃穆,她和从前的那个小丫头已经不同了。 “这……姑娘的口味实在独特了些吧!”哪有女孩子不喜欢鲜艳妖孽些的,况且今日勾走了主上的心,日后可是飞黄腾达的理啊!这个人是真没有心机,还是太有心机了。 “这些你别管,去就是了。”她冷言一句,也让汪公公无话可说。 “是!”他瞪了几眼旁边的人,立刻有人准备去了。“姑娘脸色不好,可否卖奴才个脸子,是何事呢?” 她未在说话,径直走开了,搞得汪公公是热脸贴着她的冷屁股,令人难以下台。 她拿着水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振作些一般。 慕容隐,振作起来。 黑色的衣袍,外加一件棉絮披风,发带轻轻挽起三千素发,俊郎可人。 刘楚熙轿前,她双手握拳,摆了个江湖行礼手势。 汪公公不由得说道几句,“主上是乃真命天子,你这么做是以下犯上,小心株连九族。” “我亲人都死光了。”她眼中斑驳,瞪着汪公公,这架势意思仿佛是要把他撕成两半。 轿里的人微微开口,“姑娘上骄。” “抱歉,本姑娘爱马!”慕容隐丝毫不给他面子,扯起一旁的马跃身上去,本来还笑的唇看到那边送驾的玄清时,陡然没了神色。 他的眼神是在挽留自己么,她是最受不了玄清这么看自己的呀!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交汇在一起,还如何还的完。 玄清,这份恩情,来日再报吧! “主上对小女子的顽劣成性别厌烦就好了,”她想让自己分神过去,这句话她是对刘楚熙说的,也是……对玄清说的。 求他对今日自己所做的决定别厌烦,对自己的顽劣成性别厌倦……可是这些都是奢靡了,一切都是奢靡了。 “不妨不妨,元澈,这个人今日闯进你府中,还如此的不拘小节,我就带回宫里了。” 玄清跪在地上,“王兄说的什么话,天下都是你的,又区区一个小毛贼呢?这个丫头性子还挺烈,王兄别厌倦就好。” 她扭过头,眼睛发酸的厉害,可是却偏偏强行忍住流泪的欲望,反而扬起唇角。 这一切都是自己选的,有得有失,有什么难过的呢? 第六十六章 姑娘不比第一美玉差 “慕容隐,今后你便是璎珞了吗?”玄清醉醺醺倒在软炕上,心里像是无数的针扎过一般,耳边似乎又响起她的话:璎珞……不过一个玩物而已。 她已经回宫了,那么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守护着她,还有千方百计阻止她回宫,一切都不过是泡影而已,终究是要灰飞烟灭的。 “我不甘心啊!”他重重的拳头砸在桌子上,本来被白色纱布包裹着的手一滴滴血渗出来,而他整个人因为抓不住直接从炕上翻下来。 “爷,水准备好了,您且宽衣解带吧!”一个侍女走进来,看他倒在地上吓得打翻了水,“爷,爷!”她赶紧去扶他,玄清推开了她,反而一本正经的把火气发在她身上,“水打翻了去领罚,到我这里凑什么热闹,看热闹的吗?” 丫头被她推倒在地,委屈巴巴,“爷,奴婢是看您倒了,好心扶的呀!您……” “是我平日把你们宠上天了吗?都像她一样把我当个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玄清好容易站起来,磕磕绊绊走到床边,一下趴上去,神智不清,只是迷迷糊糊说出几个字,“慕容隐,不过如此的……不过……” 皇宫,藏月阁 “姑娘暂且住在这里吧!主上给姑娘留的。”丫鬟在一旁津津乐道,慕容隐只是呆愣愣的打开门,有些疑惑。 三年了,这里怎么一尘不染呢?莫不是闹了什么鬼吗? “丫……丫头,这里……”她想了想,算了,理应是委婉些,她现在又不是什么慕容隐,干嘛那么急于知道答案呢? “怎么了?可是看着不舒适?” “这里从前也是个贵人住的地儿吧!看上去还蛮不错的。”她故意如此说道,想从这个小丫头片子身上套出点什么话出来。 “何止是贵人住的地方,简直神极了。”那丫头往门外看了几眼,紧接着关上了门,拉着她的手坐在凳子上,仿佛是什么惊人的大秘密。 “那么神秘吗?”慕容隐摸着茶杯,就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这里坐着她还有紫娟。那个丫头也是这样什么的,事情进了她的嘴都万般小心,生怕给自己惹什么祸。 “您可不知道,这里面原来住着个大人物呢!”她凑近慕容隐,搞得一脸神秘,而慕容隐仿佛司空见惯,对一切都没感觉什么稀奇。 “您不觉得很好奇吗?”丫头对她的反应似乎不满意,慕容隐立刻装出好奇的模样,“哦~大人物啊!好厉害啊!”她拍了几下掌,发现那丫头像看什么神经病一样看着她,立刻摸了下鼻子试图缓解尴尬。 若不是这个丫头有几分似紫娟,她真该给她一刀子,让她进阎王殿去说。 “听我跟你说,话说那个人十分有来头,魏国第一美玉呐!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生的是倾国倾城,呸!祸国秧水。” “你……”慕容隐气的站起来,拳头握的咯吱响。 “怎么了?姑娘,你再咬嘴唇,会咬破的。”她似乎很是心疼,慕容隐只好罢手,轻轻撩起长袍,坐下。 “没事,小丫头可以去说书了,非常不错啊!”她几乎咬牙切齿说出来。 “后来这个女人进了宫那是风光无限啊!主上把她宠上了天,后宫里的人谁不是恨得牙痒痒呢!” “后来呢?”慕容隐自嘲道,这些话都仿佛是让她重新回顾了一遍曾经种种发生过的事情,刚刚好一些的伤疤是又要无情的被撕开了吗? “后来啊!那个女人竟然嫉妒嫣美人身怀六甲,硬生生把人推下了河,真是最毒妇人心,把自己一生的前途都葬里面去了。”她这时似乎心里还生气,剁了下腿,“呸!关进了冷宫不算,那日冷宫走水,平白无故死了一个丫鬟,听说是她的左右臂呢!那么好一个丫鬟,也是怪可怜的啊!” “你还有要说的吗?”慕容隐眼睛里浮现出泪花,她极力控制住自己流泪的欲望,若是没有报仇的使命,真恨不能自己现在就死了算了。 “您眼睛怎么红了?”小丫头禁不住好奇,小手放到她眼前,想帮她揉一揉,慕容隐狠心打掉。“给我滚开,别碰我。” “姑娘……”那丫头没忍住,眼泪流下来,长长的眼睫毛覆满泪珠。 慕容隐往她那边看过去,才知道自己竟把人家手背打的通红,不由得一阵心疼,她怎么就忘记自己练过武,这样打人家,她还细皮嫩肉的,还真的像初见时候的紫娟呢! “你……”她本来想伸出手帮那小丫头,思量再三,还是蜷缩回去,和她在一起的人有什么好下场了?慕容隐……别再犯贱了。 “姑娘,我没事,你别担心。”她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另慕容隐不知道怎么抉择。 “我没担心你,”她狠心说出这句话,可是她哭的另慕容隐感觉心里好烦啊!“别再哭了,小心我把你嘴巴缝上。” 那丫头吓得捂住了嘴巴,不时发出一声声呜咽,“好了好了,你接着说。” “后来主上软禁起她,她就在这儿……自尽了,而且……”丫头似乎怪不好意思的,“而且就是您那地儿,” “哦!”慕容隐情绪毫无波澜,在一旁玩着杯子。 “您不觉得瘆的慌吗?”反正她胆小,这样晦气的屋子若是让她一个人睡,一夜得起多少鸡皮疙瘩啊! “啊?对啊对啊!主上怎么可以这样,这样的房子让我住,还不如让我死了得了,死了得了啊!”她拿起一旁的花瓶抱住,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小丫头活活被她逗乐了,“噗嗤”笑出来,“铃铛从来没见过那么有意思的主子,和平日见的一点点也不一样。” 看着那小丫头笑,慕容隐竟然有几分欣慰,紫娟,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你,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铃铛,还蛮好听的。”慕容隐双手托着下巴,情不自禁笑了。 “姑娘真好看,铃铛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呢!若是和什么第一美玉比,您见不得会输。”她不由得出了神,若是每日伺候这样的主子也是一种幸福啊!至少还蛮养眼的不是吗? “哦?是吗?”慕容隐附和她,声音却还是尽量保持距离,或许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任何人也不敢信了。“对了,你们主上看上去脸色不好,可是得了什么疾病吗?”这句话她可从不是什么关心她,若是真的要扯上关系。自己可是要慢慢折磨刘楚熙的,怎能让他痛痛快快的呢?那多没意思。 “您也看出来了吗?主上最不喜在他眼前提他的病了,姑娘定不要说啊!” “我不说。”让她说她还不说呢!看他瞪白眼,她慕容隐可没这个闲工夫劲。 “说是咳疾,咳了三年也不见好的病,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人报复他,上什么鬼了。” 慕容隐心里倒是想给这个故弄玄虚的小女孩一个旋风腿,她又没死,报复个毛啊!就是死了,她还懒得搭理他呢!谁那么无聊。 “鬼,鬼你个头啊!”慕容隐拍了下她的头,铃铛吃痛,撇撇嘴角。 “我看他是活该,多半是该死了吧!一定要事先挖个坟。”慕容隐翻个白眼,仿佛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这个小丫头还蛮好玩的呢!不,慕容隐,这不是你回宫的初衷啊! “哎呀!姑娘你不知道,魏国第一美玉死的时候他就那样了,宫里众说纷纭,什么痴情男女,还有女鬼上身啊!” “她……她死后……”慕容隐顿了顿,自己假死后刘楚熙才这样的吗?慕容隐,想什么呢?他活该的,自己不断催眠自己,他活该的,他活该的…… “姑娘想什么呢?”小丫头的手在她眼前晃了许久,发现慕容隐像呆了一般,开始不耐烦的揉着她的肩头。 “没什么!”慕容隐再一次想打掉她的手,这次那丫头够聪明,躲得够快,让慕容隐扑了个空。 “我看啊!我还是不要摇你了,纤纤玉手都被你打成猪蹄子了。”她十指竖立在慕容隐面前,果真粉粉嫩嫩,胖嘟嘟的惹人怜爱。 “还有一点,铃铛继续给你讲,但是你不能再打我手了。” 慕容隐憋笑,“好,我不动了。” “主上近几年对那祸国秧水可是怀念的很,这几年嫔妃不在侍寝,藏月阁她曾经栖身之所,更是专人打扫,哎!你说这个叫什么?” “人至贱,则无敌吗?”慕容隐嗤笑,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可是还是敌不过自己想杀了他的决心,他们二人这一辈子定都是仇人了。 “铃铛可是从来没见过主上那么深情痴心呐!”铃铛一副小迷妹的样子捂住胸口,“我的心跳的好快,给我一个这样的男人,不,我要一群。” 看她样子的确好笑,慕容隐却还是冷声道:“给你一群,别被虐死就好了。” “哎呀!姑娘,刚刚铃铛给您那么讲您就没有什么触动吗?” “触动?我肚子倒是触动了,给我找点吃的。”若是在触动,死千百回都不够他一个人虐的。 第六十七章 小铃铛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您想吃早膳不成?”这个她就要吐槽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看姑娘那么窈窕,没想到那么好吃。 “对啊!现在天都快亮了,你却一直烦我,明天不知道有多少烂摊子要收拾。”慕容隐走到她面前推着她,铃铛明显不肯走,却还是被慕容隐给踹了出去。 铃铛折返过来拍打着门,“姑娘,您房子里殁过人,您不怕吗?您是不是生铃铛气了。”她眼泪落下来,定是姑娘生气了。小铃铛,你为什么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不知道以后还会多少次惹姑娘生气。 “殁过人又怎么样?就算地底下是个坟场,本姑娘也住定了。”她隔着门不耐烦说道,紧接着锁住,小样儿,跟我斗。 她趴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刘楚熙让她住在这里是不是一种打探呢?他的心思真是比海底针还要海底针。 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想了那么久还没有睡,不知道明天还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呢!慕容隐翻过身刚想闭上眼睛,只听得外面一阵阵哭声,大半夜的是有些许渗人。 该不会是那个铃铛吧!慕容隐真不敢断定,那个女孩是不是心灵单纯,从前就是过于信任,她才会失去那么多,重新来一次,她竟会变得如此小心翼翼,真是可笑。 想归想,她还是披上披风点了根蜡烛端着出去。 打开门就看见那丫头蹲在墙角,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她产生一丝负罪感,她揉着红肿的眼睛似乎还不知道慕容隐已经出来了。 深秋,一出门蜡烛就几乎被扑面而来的冷风打灭,慕容隐却无心这个,只是呆呆傻傻看着她。 过了几秒钟,铃铛感觉到眼前有一丝亮光闪过,她才抬起头看见一脸懵逼的慕容隐。 “姑娘不是不喜欢铃铛吗?还出来做什么?一定是想看我的笑话。” 她忍不住想去安慰那丫头,却还是扒着门框,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我……你不冷吗?杵在冷风口里做什么?”她略微心虚,咬着唇故意撇开眼眸,那丫头的眼睛让她看一眼指不定直接想搂怀里拿着糖葫芦劝诱了。 “我不知道睡哪里,”铃铛哽咽了下,垂湿的睫毛让慕容隐的心化了些。 算了,在这里睡一晚上也是怪可怜的,她和这个丫头又没有仇怨。“进来吧!” 小丫头一秒逗笑,“真的吗?可以……和姑娘一起。” “再婆婆妈妈就不要进来了,”她虽是表面傲娇点,心里却有些暖暖的。 慕容隐掌着灯进了房子,铃铛后脚跟着她,只是自己还没有放下蜡烛,铃铛整个人就已经脱鞋上了床,盖上了被子,三下五初二把衣服往地上一扔。 慕容隐略微有些无奈,替她一件件拾起来挂在旁边,又解下了披风,接着也上了塌。 只是刚刚躺下还没有闭眼,一只小手竟然搂上了她的脖子,着实让自己一惊,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紫娟回来了。 “姑娘睡觉觉啦!”话说完,铃铛轻轻闭上了眼睛。 慕容隐细心替她盖好被子,防止她睡觉蹬被子。这个小丫头,若是伺候别人不知道怎么死。 她细心替铃铛别好额前的碎发,真是个傻傻的姑娘。 第二日,慕容隐是在酸酸疼疼的感觉里醒过来的,原来是怕打扰那个丫头,自己一夜不敢动弹,有可能是睡落枕了。 她刚想叫铃铛起床,却发现那个丫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心头竟然有一种隐隐的担心,“铃铛,铃铛……” 她穿上鞋子还未站起,铃铛已经端着热水过来,先行礼问安,“姑娘安好,洗漱吧!” “谢谢!”一阵暖流泳过心底,这个小丫头是这三年第一个让自己敞开心扉的人,究竟是福还是祸? “姑娘真有意思,”铃铛笑道,真是人如其名,咯咯的笑声如银铃一般悦耳动听。“从来没听过奴才给主子端茶送水还要感谢奴才的,” 慕容隐不服气,“我还从来没见过死皮赖脸非要和主子一起睡的呢!” “好了,您是主子,铃铛可不敢和您较劲了,铃铛给您梳洗梳洗头发吧!” “好!”慕容隐应了声,只是二人还没有行动,外面汪公公的声音就已经传进来,“姑娘快些洗漱,一会可是要去拜见王后娘娘的。” 拜见王后娘娘,今日定会来许多人吧!她还没有想好第一次拿着什么样的形象去,就要开始了,真是伤破脑筋。 汪公公率着几个丫头进来,直接把慕容隐拉到梳妆台前坐好,汪公公也先退了出去,门应声关上了。 厚厚的胭脂粉让慕容隐呛的喘不过气来,几个侍女压着她的头梳了发髻,名贵的珍珠宝石坠的她难受。 这些东西并不过分,只是三年来她从来都是简简单单扎好头发的,现在被她们这样捣腾,只觉得哪里都不爽。 好不容易被她们弄好,又给她穿上了一身蓝色衣裙,慕容隐穿蓝色是最好看的,高贵孤傲却又淡雅单纯。 慕容隐心里暗暗想:这些人也是够厉害的,自己配什么衣服好看这些人是一清二楚,或许该颁个奖项。 “姑娘可还满意吗?”几个人跪在地上,是要等她结论了。 “挺好看的,就是头钗有点重。” “重就对了,端着走怎么看怎么大家风范。”其中一个对慕容隐的描述那是相当满意,是啊!那么重又不是放你脑门上,快把姑奶奶脑袋都要压扁了。 “嬷嬷费心!”慕容隐弯了下唇,她可懒得计较了,免得误了时辰。 “姑娘随奴婢来,那边轿子备好了,只等姑娘了呢!” 慕容隐看向一旁的铃铛,扯了下唇角,“等我回来,别乱跑。”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道昨天是怎么了,这个丫头好像把自己一身的冰敲碎了大半,至少对她是如此了。 “好!”铃铛痴痴笑了,是如此天真无邪,让慕容隐忍不住想要多看她两眼。 “姑娘赶紧走吧!”嬷嬷提醒她,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搞得那么惺惺相惜干嘛?很容易触景生情的好不好。 “嗯!” 凤銮殿 “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让主上主动带回来,看样子是个厉害的角色。”刘若止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说道,醋意明显极了,总之若是敢和她争宠,无论如何也只有死路一条。 “大人物说不上,据说是个小毛贼。”嫣美人靠近她,讽刺说道。昨日宫里都传疯了,她真狠不能掐死那小贱人,不过主上不是近几年为慕容隐守身如玉吗?如今又是唱的哪出啊! “你们都别说了,说不定以后还是自家姐妹呢,嚼舌根子的事情放在殿上说就不怕丫头们学了碎嘴吗?”关键时刻总是李风儿出言制止,她皱着眉头颇有当家做主的风范。 嫣儿识趣的闭上了嘴,刘若止倒是不甘心接着回了句,“哪个不要命的在私下碎嘴,割下舌头不就好了,娘娘动什么气呢?知道的也就算了,不知道的还觉得是娘娘装什么识大体。”她总是沉不住气,只顾表面风头。 李风儿忍住心头的怒火,平静的说道,“宫里话少些总没坏处。” 刘若止冷哼一声,还想反驳什么,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给王后娘娘请安,王后娘娘万福金安。” 这句话让刘若止的思绪也顿住了,这个声音怎么会那么熟悉,难不成…… 嫣儿看着那张欠揍的面容,惊得捂住了嘴巴,她站起来走到慕容隐面前,仿佛想看清楚她的面容,真的是她?她来找自己寻仇了吗? 慕容隐继而定睛看向耐不住性子的嫣儿,她本来只是平静看向她,却让嫣儿吓得一哆嗦,“你……你没有死吗?” 她双腿打颤,坐在地上,嫣儿的贴身侍女觉得情况不妙,赶紧扶起嫣美人,还一边拍着她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美人怪不小心的,先坐着去吧!” 嫣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重新回到的位子,她努力平衡心情,告诉自己不要紧不要紧,可是砰砰直跳的心已经出卖了她。 场面所有的人都呆了,也是那瞬间所有人顿悟,为什么这么个小毛贼会被带回来,原来并不是主上对慕容隐的感情淡了,而是用情至深。 刘若止仔细看了看,这个丫头额前没有痣,看样子也是个可怜的替身,可能她现在自己都没有明白为什么主上会带她回宫。 这样的一张脸为什么偏偏配上这个贱骨头。 慕容隐接着重新行了一遍礼,“给王后娘娘请安,王后娘娘万福金安。” 这时候李风儿才后知后觉,仁慈的轻轻做了个“请”的手势,慕容隐故作一脸无辜,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的站了起来。 “你坐那儿吧!”李风儿抬手示意嫣儿旁边的地方,那里果然有个空位,慕容隐道不拘小节走过去,跪在垫子上。 吴双儿早傻了,她本来是过来凑热闹的,宫里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昨日只传进来主上带了个丫头回来,这下不知道宫里怎么大乱呢!也不知道这个人聪不聪明,能被折磨到几时。 第六十八章 王后这个名分不错 “嫣美人同好,”慕容隐先端了一杯酒敬过去,嫣儿一惊,手打翻了酒,湛湿了她的衣袍。 “我……”她惊魂未定,“你,你如何知道我是嫣美人。” 慕容隐看她心里有鬼的样子,真是没出息,当初怎么敢害自己,如此胆小怕事,岂不是正中自己下怀吗? “昨儿进宫,丫头们讲的,据说不能得罪那个嫣美人,她曾经怀过小世子,长的更是惊为天人,除了王后娘娘就是您了。” 刘若止那不单纯的目光果然扫过嫣儿,她身子一哆嗦,这个人定是故意挑拨的。 刘若止不怀好意说道,“我竟不知道嫣美人如此了得,是要在宫里当家吗?” 嫣儿瞪着慕容隐,而她只是整理了下身后垂泻的青丝,目光看向别处了,现在可是看好戏的时候了,呸!听好戏的时候了。 “嫔妾不敢,定是这个丫头挑唆的,夫人明查!”她指着慕容隐,奈何是在大殿上,否则定要掐死她。 “是吗?妹妹那么生气做什么?”刘若止依依不饶,非要逼她说出点什么一般。 “我……” “都是自家姐妹,这样在大殿上什么意思,若是在说,一个个都去领罚。” 刘若止不以为然,却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她是见不得李风儿每天装模作样,装腔作势。 “王后娘娘所言极是,嫣儿定不敢在越界。”嫣美人急着为自己辩驳,在宫里不招惹别人是最好的保身方法,可是今日她得罪了刘夫人,现在心里仿佛悬着一根弦,随时会崩掉。 “对了,做日你进了宫,本宫还未曾知道你的名字呢!”这句话李风儿是对慕容隐说的,她放下酒杯,颔首,“璎珞,还请姐姐们多多指教。” “你叫璎珞吗?是挂在脖子上的饰物吗?”吴双儿本来一声不响,如今却过来凑热闹,主要新生疑惑,这样俗气的名字,她阿娘是怎么起的。 慕容隐笑而不答,她也没再问了。 “今日先这样吧,大家都行礼问安了。还有,璎珞姑娘等会去见见主上,名分这样的事情都是主上研磨的。” 听李风儿这样说,刘若止怎能服气,她使劲揪着帕子,仿佛这个就是今日的璎珞一般。这有什么?在宫里折磨死一个人倒不是多么难的事,可是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受宠。 “是!”慕容隐行了一礼,紧接着众人皆是退下了。 慕容隐看着嫣儿离开的方向,或许她得去提个醒,看看她有多厉害。 嫣儿领着侍女走的这条道本就有些偏僻,从前她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今日却隐隐做怕,总感觉身后有什么。 “美人今日怎么了?”惹得其她人不知所措,也不时回头看什么。 身后突然被拍了下,嫣儿一惊,甚至不顾形象的叫了一大声。 回过头才发现是那个所谓的贱人璎珞,慕容隐自知现在的身份地位没有她高,识趣的行了礼,“嫣美人万安!” “免……免礼。”她拍着胸口,缓解自己的情绪,“你不是去找主上吗?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慕容隐指了指脚下的地,“若是说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貌似三年前地下面还有个冤魂呢!” “你……”她的心再次吊起来,摇摇欲坠的身子被侍女扶好,这瞬间,她仿佛真的看见了三年前的慕容隐来找自己寻仇了。“放肆,在这里讲什么晦气的东西,现在你还不是主子呢,讲这些做什么?若是我把你告到主上那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容隐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美人这么怕,莫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没有!”这次她大声否认了,语言干净利落,反而更容易让人误会。 “美人怎么了?吓得一身冷汗,璎珞帮您擦擦吧!”慕容隐看她这样做贼心虚的样子,心里头别提多爽了,嫣儿看着她拿出一块帕子,还未等慕容隐给她擦汗,她已经吵着要走,“你这样粗糙的帕子拿来给我擦,是故意的吧!”嫣儿想打掉她的帕子,慕容隐到底是练过功夫的,收手的很快,让她扑了个空。 嫣儿不由得有些呆,这个人躲得那么快,总不能练过武吧!绕是想,她也懒得在继续呆下去,“我们走!” 慕容隐大声冲那边喊,“美人好走啊!”她接着小声嘀咕两句,“不然我可忍不住捏碎你啊!” 她看了下手心里的帕子,揣进袖口,也离开了。 刚到览书房门口,就看见汪公公恭维她走过来,“姑娘里面请,主上等姑娘呢!” 其实慕容隐从前很喜欢汪公公,她以为这个人和蔼慈祥,可是现在看来他是对谁都这样,谁知道背地里如何。 “他等我?”余下的便是不敢相信了,他不是自称心系百姓,每天对着那堆得山一样高的奏折从早批到晚吗? “里面请,”汪公公在前面带路,慕容隐一边走一边抬头往上看那块牌匾,三年前自己也是这样对着这块牌匾浮想联翩的,三年后的自己也是这样盯着它,真是够可笑的。 进了大殿,慕容隐被墙上挂着的画幅吸了眼睛,那上面的人怎会如此像她?不不不,一定是看错眼了,他这样的木头恐怕都不知道墙上挂着一幅画吧! “主上安!”慕容隐跪下行了个大礼,只是刘楚熙在那批折子仿佛闻所未闻,慕容隐没给他面子起身走到那边桌子旁找了凳子坐下。看到果盘里的香蕉,剥了个往嘴里送。 吃到一半才看见他从成堆的奏折里露出个脑袋,别说还蛮滑稽的。 刘楚熙揉着酸疼的肩膀,才起身往慕容隐这边过来,而她则像躲瘟疫一般做到桌子那一边去了,继续吃香蕉。 “若是我不喊免礼你便不能平身,否则显得没规矩。”刘楚熙坐下提醒她道,慕容隐算明白了,原来他还担心自己不懂规矩出去得罪人是么,看来她还得感谢主上了。 “主上倒是懂规矩,给咱示范一个好了。”她说话刺刺的,刘楚熙皱了下眉。 想来是上次二人打了一架,所以这丫头至今心有余辜吧!看她上次那样和自己打,性格倒也十分要强。再者今日他心情还不错,也不想同她斤斤计较。 “你说这些显得小家子气,若是想成嫔妃,就要识大体,你可明白吗?”刘楚熙带她回来是有私心的,能遇见这样一张脸实属不易,看着她就仿佛看见的事隐儿一般,或许这个丫头的出现就是让自己还债也不一定。 “是!”慕容隐吃完香蕉擦了下唇角,一只手托着头,目光却不愿与他汇合一般,眼睛一直瞟向别处。 二人许久未曾说话,这样对慕容隐来说,怪别扭的,十分别扭,因为她感觉的到刘楚熙一直在看着她,那种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去暴打他一顿。 终于她忍无可忍冷声说道,“主上那么喜欢看别人吗?先告诉奴婢您的癖好,否则我怎么知道您眼睛有没有长鸡眼啊!” 刘楚熙没有生气反而被惹笑了,另慕容隐毛骨悚然,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到刘楚熙,她真的一点点感觉也没有了,或许是真的不爱了吧! 就像刚刚他笑或者是看那样注视她,她都没有感觉而言,或许……对于自己而言,这是好事。 “你这个丫头倒蛮有意思的。” 现在他所做的一切,慕容隐总会一直麻木自己,不能再重新陷进去,现在的她是真的不想陷进去了。 “对了,你是叫璎珞吗?姓氏呢?” “我不知道!”她斩钉截铁说道,姓氏?难不成姓慕容,名璎珞,那可真是别嘴。 “你想要什么名分,采女,良人,婉容……” “由我挑选吗?”慕容隐挑了下眉, “你先选,” “王后倒是不错,”慕容隐看到他铁青的脸,看上去自己又把他气着了,心里涌起一阵快感。你总是让我选,我若真的夸下海口,你还是不舍得给的。 “你胆儿挺肥的,”刘楚熙语气倒是十足平静,他幽深的眼眸望着慕容隐。 “你自己说由着我选的,现在又怪我。”慕容隐强装无辜的摊了下手,“那就……美人吧!采女这样的位分我真是瞧不上呢!” 她起身想要走,经过刘楚熙的位置,他猛的站起来抓住她的一只手。 慕容隐冷笑,一条腿往上使劲一踢,刘楚熙另一只手抓住她那只脚硬给她挪回去,慕容隐还未回过神,他把她的身子猛的带到怀里,从身后仿佛是在搂着她,实则是困住她。 慕容隐被他抱紧,使了两下劲发现根本动不了。刘楚熙似乎有些诧异,“你上次不是挺厉害的?今日怎么轻而易举被我控制住了。” 慕容隐显然不服气,“我今日穿的裙子那么长,你觉得能施展吗?” “其实我挺想问你一个问题的,” “别婆婆妈妈的,讲!”现在被他这样搂着,她可真想把他的手剁下来。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封你做美人吗?”这确实是他想问的,刚刚她竟然直接答到看不上采女的身份,难不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像这样低贱的小毛贼,应该不会如此夸下海口。 “你墙上那副画上面的美人图和本姑娘如此相像,既然能入的了主上眼睛的画,用那个打赌行不行?” “你觉得我是昏君,爱美人不爱江山是么!可真是大胆。”他的话里掺杂着一丝的宠溺,慕容隐活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猛的脚上一疼,原来是慕容隐趁他不注意踩上了他的脚,而且用的力气还是十足的大,刘楚熙困着她的手松了松,慕容隐一个用力挣脱他的束缚。 他往后退了退做到凳子上,额头隐隐出了些汗。 慕容隐往回看了眼,“走了,不用再送!” 刘楚熙看着她嘚瑟的往回走,脑子里装的却只有他的隐儿,不是什么璎珞。 第六十九章 侍寝变成了睡地铺 慕容隐回到藏月阁的时候,铃铛正在拿着一块抹布擦桌椅,她心头一暖,本不想打扰铃铛,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却不成想铃铛一回头还是看到了,那丫头眼睛眯成一条缝。难道见到自己就如此开心吗? 铃铛把抹布丢到盆里头,脏兮兮的小手往身上摸了一把,才走到慕容隐面前,想把她扶到凳子上。 慕容隐看着铃铛,想了下还是开口说道,“你不能再跟着我了,”其实她昨天晚上想了许多,或许这个答案就是她此刻要说的。 “铃铛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姑娘明示,就是别敢铃铛走啊!”谁知道铃铛一听反而扑通跪在地上,看来真的是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否则又怎么会惹姑娘生气呢? “铃铛你听我说,宫斗险恶,我会把你送到宫里其他地方做些简单的事情。我会吩咐嬷嬷待你好,我甚至可以每隔几天去看你。”铃铛这样跪在地上,慕容隐心里又怎会不难受,只是再难受也只有憋着,她看着跪在那里小身子颤抖的铃铛。眼泪硬是憋住了,慕容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这个丫头没有几次交集,为什么感情却如此的深,可能她身上真的有紫娟的影子。 可是这又怎么样,她从未真的把她当成紫娟的影子,可是刘楚熙呢?你对我做了什么。 “姑娘,您在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别把我送人,求您了。”这些都不是铃铛想听的,这些都不是姑娘能把她抛弃的理由。 慕容隐弯了弯手指,即刻想扶她起来,铃铛不肯起,慕容隐看她萋萋可怜的样子,想反悔。可是她知道不能,无论如何也不能。 “我会害了你的,你还小,什么也不懂。”此次回宫如此危险,铃铛那么单纯,她不能让铃铛如同紫娟一般死在自己眼前了,她犯的错太多太多。 “铃铛不怕,主子不要抛弃我。”铃铛哭的眼圈红红的,这一刻她是倔强的,姑娘真的把自己当成胆小怕事的吗?进了宫,就什么也不能怕了。 “我没有抛弃你,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而已。”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说铃铛能不能听明白。 “姑娘就是想抛弃铃铛,姑娘就是。”她也不跪下了,起身就要走。 慕容隐叫住她,“你去哪儿,给我回来。”这个丫头脾气还真是倔,说了两句就要堵小性子。 “我偏不,姑娘不要铃铛,不就是觉得铃铛怕死吗?铃铛现在就去给姑娘看铃铛怕不怕死。”她扬起一只袖子擦干脸上纵横的泪水,刚刚铃铛的脸都哭花了,现在擦干更是有些难堪。胭脂水粉活的脸上都是。 慕容隐心里一紧,她站起来猛的拍下桌子,铃铛吓了一跳。“你给我回来,” “我不,我偏不。”铃铛还是冲着慕容隐大声吼道,由于吼得大声,咳嗽不止,她看着门外就跑,临走前还使劲关了下门。 慕容隐一个瞬移过去,门合上一半就被她强行打开,发出砰的一声响。 铃铛哭着往朱红色大门跑过去,只是还未到,只觉得头顶上一阵风,紧接着慕容隐身子落在门前,手起手落,大门就被合上。 铃铛蒙蒙的,声音都哑了,几乎说不出话,“你,咳咳!怎么跑到那儿的。” 慕容隐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形就料到铃铛说的什么,她这个样子可真像个不听管教的熊孩子。 “反正马上你就有一大批的人伺候,你是嫌弃铃铛了,可是铃铛喜欢姑娘,很喜欢很喜欢。”铃铛委屈的蹲在地上,头埋在怀里,不时传来咳嗽的声音。 慕容隐走过去,也蹲下来摇了下她的肩膀,铃铛不肯动。 “小铃铛,我没有嫌弃过你,咱们现在回家吧!好吗?”慕容隐心软了,她也不知道,原来只要铃铛哭一哭,就算她如何,都能回心转意。 “不,我不回。”她声音刺耳的很,每一个字都要大声喊出来,就是现在哭哑了,却还是不变。 “你要怎样吗?”慕容隐一下下拍着她的背,试图缓解她的心情,铃铛却还是咳嗽不止,小声哼唧着。 “铃铛不要您抛弃铃铛,铃铛不要……呜呜呜。” 慕容隐不知道那丫头哭成什么样了,她横了下心,也不管什么了,“好,什么都依你,你别……” 剩下两个字还没有说,铃铛猛的抬起头笑出来,“说话算数哦,若是不,就变成个大乌龟。” 慕容隐看着她甚至伸出了手指头,意思是要拉勾勾。 “好,”慕容隐也伸出手指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慕容隐拿出帕子细心的替她擦干面颊上的每一滴泪水,铃铛虽是破涕为笑,脸上的泪痕皆是因慕容隐而起,她心疼,哪里都心疼。 “璎珞姑娘过来接旨吧!”汪公公的声音传来,慕容隐示意铃铛先别动。 她过去开了门,紧接着跪下,铃铛也跑过来在慕容隐身后跪下,“奴婢接旨。” “主上手谕,奴婢璎珞,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即日起封为美人,赐号璎,钦此。” 他真的封自己为美人吗?按理说自己的身份这个是破格,不符合规矩的,明日满朝文武,他如何辩驳呢?慕容隐的思绪飘在外头,汪公公递给她圣旨,慕容隐却没有伸手去接,猛一下搞得现场十足尴尬。 “姑娘,呸!美人,还不接旨吗?”直到汪公公再次提醒,慕容隐才后知后觉伸手拿过圣旨,紧接着站起来。 “这个……真的是他写的?”慕容隐轻声问道,事到如今,她还得再确认一下。 “当然了,不然汪公公怎么可能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传个假圣旨呢?”铃铛推了下她的肩膀,封美人是个好事,怨不得美人惊得都傻掉了。 “美人万安,”铃铛见故又行了一礼。 “内务府马上就要分派些丫头太监们了,还有贴身的婢女美人可有想好的吗?” “不必了,铃铛正合适,就让她来伺候我侍寝还有一些贴身的事情吧!”慕容隐摆了下手,把圣旨递给铃铛。 “今日主上吩咐由着美人侍寝,美人准备准备吧!天儿也不是很早了。” 看,刘王八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花花公子的模样又浮现出来了。不对,这个形容怎么怪怪的,总之他敢让自己侍寝,自己可有一大堆东西让他享受呢!保证他欲仙欲死,呸!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谢谢主上啊!”慕容隐讽刺的说出来,也没有给他什么好眼神。 “老奴告退,还有啊!这个姑娘妆怎么花了,这样还是怪怕人的。”他看向铃铛,铃铛立刻拿着袖口遮住了脸颊。 慕容隐瞪着汪公公,“老牛还想吃嫩草啊!马上打的您满地找牙。” “奴才不敢。”他笑了下,“奴才先告退吧!” “滚滚滚!”慕容隐做了个扫地出门的手势。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从前的那个丫头,摇了下头,对其他几个跟班的太监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丫头的性格像从前的隐美人吗?” 几个小太监只觉得一阵阵毛骨悚然,一个大胆些的开口说道,“总管,隐美人不是两年前就死了吗?现在这个女人和从前的隐美人又如此想象,若是性子也一样,那……那岂不是诈尸了吗?” “胡说八道,”汪公公上去打了下他的帽子,把那人脑袋都打蒙了。“你再说就是不想活了,若是被主上知道你这样诋毁隐美人,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是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他一阵后怕,只顾打自己巴掌,啪啪的响。 “别打了,”汪公公一阵心烦,难不成长的像性格也像,若是如此的话,也是挺渗人的,总感觉大白天的也是阴森森的。 “嘶!”李风儿的手一阵痛,原来是做衣裳针扎了下手指头,可是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现在太监报信的内容。“她一个卑贱的女人出身,一上来就册封美人,这成何体统。” “是啊!看她样子就是个会勾引男人的妖媚性子,也不过是个贱人而已。”说来吴双儿最不为服气,明明一样的出身,为什么自己混了三年还是个采女,而她却一上来就封美人,这样下去,自己不是成了宫里的笑柄了吗? “你长的也不输她吧!怎么就不见主上多看你一眼呢?你若是会勾引主上倒也了却本宫的一桩心事。”李风儿怨恨的看着她,语气虽是恨铁不成钢,心里却是满满的私心。 “臣妾愿替娘娘分忧解难。”吴双儿跪下来,却让李风儿新生厌恶。 “你先起来。” “是。” “娘娘,其实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主要是……”太监吞吞吐吐,仿佛有口难言,是什么不能说一般。 “你且说了,本宫又不治你罪。”李风儿示意他说,还能有什么自己听不过去的,不就是个小丫头吗?像慕容隐又如何,她也未曾把她放在心里。 “主要是璎美人本来还要的是娘娘的名分,她……”太监一股脑说了,没有人会不在意王后这个位置,可是像璎美人如此大胆的,可能真的没有几个。 “主上如何说?”吴双儿来了兴致,她最喜欢看热闹了,尤其是这个老妖婆的热闹。 “正是主上没有说什么,才……才可怕啊!现在宫里早传疯了,现在就恃宠而骄,日后如何得了呢?” “退下!”李风儿平静说道,继续绣着面前的衣裳了。 “王后娘娘不生气吗?”吴双儿被她的镇静吓到了,人家都明目张胆了,她也不生气,至少在众人面前亮一亮爪子啊!不然传出去不知道别人怎么议论。 “她得有这个本事,凭她的出身,凭我母家荣耀,这一切不过是孤芳夜谈而已。”想抢她的位置,想让那小贱人的父母在朝廷里立下什么功德再来夸下海口吧! “娘娘给主上做的衣裳,希望主上会喜欢。”吴双儿借此拍了个马屁。 李风儿浅浅笑了,抚摸着上面她所绣的一针一线。 慕容隐穿着睡袍出现在龙宫的时候,刘楚熙正坐在床上看书,她打了声哈欠,还没想到怎么教训他呢,却在地上看到了地铺。 慕容隐差点下巴掉下来,刘楚熙这个意思难不成现在开始要净身当和尚吗?而且不知道自己是女的吗?让自己睡地铺,她还不如回自己的宝贝藏月阁去呢! 慕容隐往前走了走,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铺,磕磕绊绊冲床上的九五至尊轻声说道,“您这是……呃……” 刘楚熙合上自己的书,答到,“你睡那儿吧!” “你不会要出家做和尚吧!”慕容隐使劲咽了口唾沫,这样的他还蛮帅的,和平日里那个冷冷的他不同,原来晚上卸下一身武装,穿上睡衣是这个模样的。 懒懒散散的帅,呸呸呸!想什么呢? 第七十章 额间盛放的牡丹花 “是为了一个人,”刘楚熙思绪飘远,眼前仿佛再次出现她的神情,一颦一笑。却被面前的女人猛的一下打破了,再像也不是她。 “为了一个人守身如玉?”慕容隐脱了鞋子坐到地铺上,冷的她裹紧了小被子。刘楚熙是不是吃错药了,难不成是为了两年前的自己吗?哎呀!怎么可能,他才不会,一定是后来有了新欢吧! “嗯,咳咳咳,咳咳咳!”刘楚熙猛的咳嗽起来,看上去来势汹汹,每咳一下他的脸都憋的通红。 好像铃铛对自己说过,是因为两年前自己假死之后他才患上了病,铃铛也说了,是为了自己他才守身如玉,难不成是真的吗? “快,咳咳!把桌子上的药拿过来。”刘楚熙一边咳一边示意她去拿药,慕容隐顿了下,连忙跑过去端了药递给他。 刘楚熙看了眼,端起一饮而尽,缓过神,他摸着胸口,还在气喘吁吁,“多谢。” 慕容隐看着他刚刚通红的脸颊慢慢变的苍白无比,心还是忍不住揪起来。上次明明没有感觉了,为什么现在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后退两步,还是去放碗了,慕容隐轻轻搁下碗盏被他放在案台上的小盒子吸引了。 刘楚熙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没看见慕容隐已经打开了小盒子。 她惊得嘴巴都能塞下个鸡蛋了,这个不是自己穿越的龙之戒吗?怎么会原封不动放在这个小盒子里,她悄悄看了下刘楚熙,难道他一直没有扔吗? 她把手伸进盒子,想拿。思量再三又不敢拿,倒不是自己胆小怕事。如果拿了,刘楚熙起了疑心,这段时间龙宫进了谁,他还不是一清二楚。可是它就放在自己面前,不拿可能就丧失了一次机会。 究竟是拿还是不拿呢? “你想要这个戒指吗?”刘楚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慕容隐一惊,连忙合上了盖子,正对着刘楚熙藏在身后。 “你……你怎么在我身后?”慕容隐声音很是心虚,盒子握在手心,憋出一手心的汗。 “你在这儿呆了那么久,好歹你是会功夫的,不知道在一个地方太久会引起敌人注意吗?我还真是怀疑你是不是江湖上的小毛贼。”刘楚熙邪肆的目光扫视她,仿佛要把她看出个大窟窿。 现在怎么办呢?龙之戒就在这里,近到几厘米的距离,这可是我穿越的希望啊! 刘楚熙一步步逼近她,慕容隐后退,最后无路可退,靠在桌子上,桌子响动一声,连带着茶盏晃了几下。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他打一架再说。慕容隐刚想伸出腿,只听见刘楚熙平静的四个字,“好,我送你。” 慕容隐愕然了,双眸莫名睁的大了,就这样送给自己,他保留三年的东西就这么送给一个相识两天的女人,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模样像,都是因为模样吗? 慕容隐内心是矛盾的,若是他给她也生气,若是他不给,还是会生气,她讨厌极了自己这副样子,讨厌极了。 “给我?”慕容隐从身后拿出盒子,一只手托着盒身,轻轻打开了。 三年了,看上去仿佛没变过的,庄严高贵。她戴在手指上,在刘楚熙眼前晃来晃去,“还挺合适的,谢谢主上了。” “啊!困了……”慕容隐转而把盒子重新放回原处,打着哈欠,捂着唇瓣,走回去了。 刘楚熙的实现定格在那个盒子上,也走过去拿了一个戒指戴在手上。小道士告诉过他这对戒指是有灵性的。这个所谓的璎珞刚刚那么想得到戒指,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真的希望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若是她没有死,一切或许真的可以重来。 慕容隐看他在那边婆婆妈妈的,皱着眉喊到,“你不冷吗?咳嗽了还待在那里。” 她裹住自己,冷的直打哆嗦,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了,看来根本不怨三年前的自己,明明是自己不知道爱惜身子,倒霉加可恨。 “没什么,只是这两枚戒指本来是一对,现在你拿走了一个,只剩下另一个在盒子里也太可怜了。”刘楚熙终于往回走,他早早把戒指揣进袖子里,慕容隐倒也未曾看出端倪。 “可怜?”她自嘲一声,可怜的是自己吧!若不是小时候什么破道士给了这么枚戒指,她穿越个屁啊!凭自己的学历,虽不至于家财万贯。以后打拼打拼,还不是雪茄抽着,小游艇开着。 “对啊!把你放进那盒子里试试,而且戒指是有灵性的,这东西你可别小看,说不定日后真的能帮你个大忙。”刘楚熙已经上了龙床,盖上了被子,想在给她讲什么故事一般。 慕容隐总觉得他是在暗示什么,亦或者是在试探什么。帮个大忙,现在她倒是真的希望这个戒指能帮自己个大忙。若是能立马穿越回去,让她怎么样也行。 “大忙?这个小小的戒指?”慕容隐只当什么也不知道,伸开五指盯着那枚闪闪的戒指。“戒指本就是个装饰物,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或许啊!真的不只是个戒指。”刘楚熙意有所指,这时候,慕容隐的哈欠声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主上讲的故事于臣妾讲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睡觉实在。” 慕容隐翻了个身,方向是背着刘楚熙。在他看不见的方向,慕容隐呼了口气,仿佛他在同自己多说一会真的会被他发现什么端倪一般。 而在慕容隐看不见的地方,刘楚熙从袖口轻轻拿出了那枚戒指。 你既然能把隐儿从她的世界带到这里,就一定能告诉我她是不是隐儿,求你了,就告诉我吧!我真的想偿还她一切! 是夜,诺大的宫殿传来慕容隐一阵阵平稳的呼吸声,她的一只手蹭了下鼻子,嘴角溢出些许甜蜜的笑意。 梦里,她正在和紫娟采花,捂蝴蝶。 刘楚熙往她地铺上看了一眼,轻手轻脚的下了塌,来到慕容隐面前,半跪在地上,手心里的龙之戒握的滚烫,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缘故。 他伸长了手,离慕容隐额头还剩下指尖的距离。 你不是具有灵性吗?隐儿额前是有一颗痣的,特殊情况的时候,它会幻化成一朵牡丹,可是这个璎珞她没有,她真的不是隐儿吗? 为什么我总是感觉隐儿就在我面前呢?我们离得好近好近,可是又好远好远。 她一定还未曾原谅我,是我破坏了她的一切,或许她说的是真的,嫣美人陷害她是真。 可是却是我亲手把她关入那暗无天日的冷宫,让她饱受摧残,还差点没了性命。 求你……给我一个答案吧…… 刘楚熙见它还是未曾有反应,有些自暴自弃,难道真的不是吗?他所做的一切……还有这个璎珞,都是个巧合吗? 泪不知不觉滴落,恰巧落在慕容隐搁在枕边的手指上。 突然她手指上的戒指亮的晃眼,慕容隐皱了下眉头,只觉得困意更浓,睡得沉了下去。 刘楚熙一惊,只见他手心里的戒指也亮了起来,一瞬之间,二人身边的景色都如同白天一样。 手心里的戒指照亮了她的额前,逐渐显现出一抹红色的痣,再然后真的幻化成牡丹,美不胜收。 本来是合上的花苞逐渐开放,像个花仙子般令人沉醉。 他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是什么样儿的,只知道喜悦惊讶还有脑袋砰开的声音……一股脑的都堆积起来。 亮光持续几秒余后,她额前的牡丹花慢慢淡化,再消失。而然,龙之戒闪了两下,再次不亮了。 刘楚熙的泪水滴滴答答落下来,我要怎么感激你呢?谢谢!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隐儿……你没有死,是对我最大的恩惠,比这整个北国还要重要千百倍的东西。 第二人晨起,慕容隐揉着疼疼的脑袋,昨晚怎么回事,睡一半觉的,本来和紫娟正扑着蝴蝶呢!突然梦到紫娟扑蝴蝶扑到她脑门上了,然后脑袋一疼,就睡到了现在。 她使劲打了下脑袋,只觉得更疼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慕容隐还是不由自主提高了警惕,直到刘楚熙进来了,她才松下心。 他朝着慕容隐的方向走来,只是走到一半,停下了,做到软炕上。 “你……你不会昨晚踢我脑袋了吧!疼死我了。”她揉着脑袋,不时埋怨着他。 “岂敢岂敢,我每日还要上朝,哪有功夫踢你啊!”刘楚熙顺了下身后的头发,浅浅笑道,他又怎会不知慕容隐脑袋疼的原因,怪不得做日睡的那么死,原来还有这层原因在。 “你不会上完早朝了吧!”说道这个,慕容隐突然想到今日是她初次侍寝,还要去拜见王后。靠!这下子那群人还不得说自己恃宠而骄啊! 她一个翻身而起,刘楚熙从架子上替她拿衣服,慕容隐接过。却听他说道,“没事,王后今日突感风寒,看样子应该没空搭理你,我告诉她把今日的行礼问安推到明日了。” 慕容隐一听,本来穿好里面衣服了,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开始一下没一下扣扣子,“你不早说啊!” 刘楚熙吃了她一记白眼,却不曾当回事,“隐……” 慕容隐听到这个称呼,心突然揪紧,只是一秒之后,变成了寒心。这么说,还真的是个替身喽!搞笑。 慕容隐想从他手中抽过披风,刘楚熙轻而易举躲过她的手,转而搭在她身上,系好带子。 “璎珞,我……” “怎么?想不到主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披风还是会系蝴蝶结的啊!”慕容隐的话单听是开玩笑,可她的语气却一点不像是什么开玩笑。 “你手上的戒指能给我一下吗?”刘楚熙没有计较,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要是别人这样搞她,可没有那么简单了。 “干嘛?”慕容隐以为他是后悔了,另一只手护住自己戴着戒指的手指,死死不愿意给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给你的东西我要它做什么?”刘楚熙伸出掌心,示意慕容隐把戒指取下来放在他手心。“快,拿过来。” 慕容隐试探的看了他一眼,算了,晾他也不敢真的碰这枚戒指,自己还得留着呢!等会敢耍花招看自己打死他。 她不情不愿的从手指上慢慢取下戒指,放在他掌心,“敢弄坏一点点,我打死你啊!” “好!”刘楚熙浅浅一笑,往门外去了,不知道和汪公公吩咐些什么,搞得慕容隐的好奇心都犯了。 许久后,她半靠在桌子上,都快要睡着了,刘楚熙才回来,慕容隐眼神略微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脖子上凉凉的,慕容隐才回神,只见戒指挂在链子上被放在脖颈。 水晶做的吗?为什么链子一闪一闪的,真好看。 “这个是我母妃给我的,价值连城,隐……璎珞,你觉得好看吗?” 慕容隐低下头看着这价值连城的宝贝,“确实蛮好看的,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又送了本姑娘这个?” 面对她的提问,刘楚熙噎住了,倒不是不好回答,只是……那枚戒指本就是你的,这条链子却是我送你的,串在一起,虽不能心连心。你在意这枚戒指,是不是也不好意思把我送你的这条颈链拿下来了。 第七十一章 梅花图风波 “放在暗无天日的库房里不是可惜吗?”刘楚熙看她伸手摸着龙之戒,说道。 “那我就舍命陪狗熊,呸!舍命陪君子了。”她转手把链子放进里衣,冰凉的链子碰到脂若凝玉的肌肤,让她微微打了个寒蝉,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还有事吗?”慕容隐把斗篷上连接的帽子戴上,觉得略微暖一些了。看见刘楚熙像看什么珍稀动物一般看着自己,她差点以为脸上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没事了,”他心虚的不看她了,慕容隐举起两只手哈了口气,立刻有白色的水雾在空气中弥漫扩散开来,天儿真冷啊! “臣妾告退!”慕容隐见他没什么事儿了,立刻行礼问安,她得赶紧回去烧上碳,在床上躺躺。 刚打开房门,立刻一阵冷空气扑面而来,昨天还没有这么冷呢!看这天气,应该是冷空气来了。 而且古代没有污染,现在虽是深秋,和正经的冬日差不多,若是真的到了冬天,一脚踏在雪地里都不知道能不能拔出来了。 汪公公本来在门外守着的,见到她立马走过来,“璎美人需不需要撵骄啊!老奴立刻找人备一个去。” “不用了,本来这里距离藏月阁也不是很远,坐撵骄岂不是大材小用了。”慕容隐倒不是不想麻烦他,是不想麻烦别人。 “这……”依他来看,这个仿佛不大好吧!侍寝的主子这样走回去,被别人看到了,他的脸也不好搁。 慕容隐见他婆婆妈妈的,也懒得继续多说什么了,裹紧披风就跑出去了。 刘楚熙站在窗边,拿着一碗热热的汤药,本来是极苦的东西,看着她,却变得不苦了。 一切为时不晚…… 冻死了,冻死了。一路上她故意跑的幅度很大,小时候多运动,身体的热量可是会增加的。 跑了许久,身上的汗不知不觉捂出了些,慕容隐才开始走起来,只是未曾走几步。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是刘若止的仪仗。 看她去的方向不是览书房,应该是刘楚熙的寝宫,慕容隐真搞不明白要那么大的阵仗做什么。 眼看要到她面前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慕容隐半蹲下来,“刘夫人金安!” 刘若止坐在轿子里手里抱着个汤婆子,听着这个声音眉头皱了下,这个叫什么,冤家路窄吗? 侍女銮开了骄帘,刘若止懒懒散散的看着慕容隐,面上虽是懒散,眼神里的光芒却如何也不懒散,反而如距,目光痴缠,像恶狼一般凶狠。 虽是如此,慕容隐的脸色却未曾变化,眼神有时候确实是个重要的杀伤武器,甚至能把人吓得魂飞魄散,可是于她而言,只是个纸糊的老虎,不堪一击。 刘若止红唇轻启,“璎美人一个人出来,主上连个撵骄也不舍得吗?” “夫人费心,夫人要去龙宫,自己去问好了,问嫔妾这个是想打嫔妾的脸,还是结果想打夫人的脸啊!嫔妾实在不胜惶恐。”慕容隐呵呵一笑,她最讨厌拐弯抹角,老是找自己耍嘴皮子功夫的,不就是地位高吗?这样得来的恩宠,她可不敢恭维。 “璎美人伶牙俐齿,像极了一个人。”这句话她咬着牙说出来,都快要把牙齿咬碎了。像极了一个贱人,还是个死去的贱人,真想不到除了一个还有一个,看她整日黏在主上身边她就心生厌倦,真恨不能她死在自己面前。 “是吗?”刚刚自己身上的热量早已经消失殆尽了,现在只感觉浑身冻僵了,即便是被披风盖住的身子也总能感觉到冷风呼呼的往里头灌。 不过真想不到三年前那么多人恨自己入骨,现在自己的出现她们都要崩溃坏了吧!果真是可笑啊! “夫人,这会子主上该喝完药了,咱们还是快些去吧!”身边的侍女趴在她耳边说道,风口里太冷,夫人即便是想要抱怨,也别在这时候啊! “算了,走!”刘若止也不想看她的嘴脸了,搞得自己分分钟想要划破那张妖孽众生的小脸蛋。 慕容隐故意大声喊到,“恭送夫人!” 待轿子走远后,慕容隐往回看了一眼,“她除了如此,还会什么,如此沉不住气,母家败落了,也就是个阶下囚而已。” 龙宫 汪公公见是刘夫人,立即通报,“刘夫人到。” 几个人扶着她,她缓缓下骄。 门轻轻打开了,刘楚熙坐在炕上正用毛笔画着梅花,知道她进来了,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刘若止端着食盒也坐到炕的另一端,目光也被梅花吸引了,她手指着画,“画的是梅花,为什么这一片你非要留个空位呢?” 刘楚熙低着头,苍白的唇总算露出淡淡的笑意,比梅花还要引人注目,他细细描了一下梅花,“这里我还打算画个人,然后装裱起来,挂在览书房里。” 刘若止刚刚的心情一晃眼都没了,画人?画的还是她吧!览书房里都快装不下了吧!若是知道主上会如此迷恋那个小贱人。 或许当初她刚刚进宫的时候自己就该把她的脸刮花,也不会生出现在如此诸多事端了。 “主上如此辛苦,还是歇歇再画吧!”刘若止把食盒放在小小的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注意的缘故,食盒一端压在画上面,刘楚熙眉头果然拧的更深了。 刘若止打开食盒,里面是汤药,她小心用一只手托起来,而另一只手舀起一勺递到他唇边。 她见刘楚熙不喝,反而一直看着画,眼神也不由得看过去,只是不看不要紧,她才知道原来是自己不小心压到了纸张。 刘若止一惊,连忙想把食盒拿开,却一不小心汤药打翻了,这下子整幅画都是洒落的汤药,狼狈至极。 果然刘楚熙盯着她的眼眸,他的眼睛仿佛是会说话一般,虽一直波澜不惊,却在告诉她,自己做错了一桩大事。 她慌忙下了炕,跪在地上,“主上饶过臣妾,臣妾知错了。” “滚!”他只简简单单一个字,让刘若止眼睛里流下一行晶莹剔透的泪水。 “主上,一幅画而已,臣妾难道比不过一幅画吗?”她不甘心啊! “我要你滚!”这次他不是刚刚那个平静的字眼了,刘若止也从他眼中看到了怒火,星火燎原,也会一发不可收拾。 “主上……”她依旧跪在那里,现在自己只想让他把火都发泄出来,这样就不会伤到身子了。 “咳咳咳!你……咳咳!出去!”刘楚熙伏着胸口,明明早上刚刚喝过药了,现在却突然咳起来,而且来势汹汹,从前他每次心里起伏过大,才会如此的,看来主上是真的很生气。 “臣妾告退!”刘若止还是叩首后才往回走的,现在她脑子里只有刚刚他唇色发白的模样,他一定不好受吧!那个贱人当真如此重要吗?心里的嫉妒心慢慢燃起,可是她已经死了,宫里还有一个狐媚货主的东西,她定要那人好看。 打开门,刘若止一脸狼狈,疲乏不堪往回一步步走着,汪公公迎过来,“夫人怎么了?” “雪鸢,”她向来目中无人,对汪公公又岂会在意,根本不曾放在眼里。“再熬些药送过来,主上唇都苍白苍白的,不知道会不会咳出血来。” “是!”雪鸢微微颔首,刘若止虽十分傲慢,每次对主上却老是卑微,她虽十分怕刘主子,这一点也只有心疼了。 慕容隐到宫门外的时候身子都快冻僵了,她拍着朱红色的大门,两个小太监跟着开了门。 “主子吉祥!” 慕容隐回了声“免礼,”赶紧穿过偌大的院子,才进了寝宫,刚刚进去,整个人都暖和了。 她朝着双手哈了两口气,撞见铃铛正朝着炭盆里加碳火。 慕容隐走过去,两只手放在炭盆上头,“你这么快就把碳火点上了,真的入了冬怎么办。” “哎呀!美人不知道,昨夜今天就开始冷起来了,现在本就十一月份了,再不烧着还要等入春烧吗?” 慕容隐看见铃铛的样子心情大好,小嘴巴嘟嘟咧开着,露出一对小虎牙,很是淘气,她也不由自主问道,“怎么了你!感觉好开心啊!给你主子我讲讲呗!” “美人从主上那里回来不知道吗?” 慕容隐更惊讶了,“知道什么?”这句话她随口说出来,搞得她蛮奇怪的。 “据说啊!刘夫人被主上骂的很惨,现在整个宫里都该传的沸沸扬扬了。”铃铛又加了块碳火进去,“六宫里谁看得惯她啊!对待下人不好也就算了,还老是草菅人命,奈何人家长兄亲戚在朝廷做大官,哎!” 铃铛摇了下头,看上去蛮不心甘的。 “不会吧!我回来见过她的,那个时候她刚刚去龙宫,我回来的这一小会,事情就发生了,你们传消息还那么快。”宫里的女人真八卦,在这个没有新闻的年代,她们还能如此,速度赶上火车飞机了。 “哎呀!美人低估了咱们不是,宫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啊!”铃铛贼贼笑了下,慕容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也是,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刘若止那么高傲,被主上如此,虽是可怜,却也解了自己心头一个大恨。 “具体为了什么事?”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的趋始,慕容隐问她。 “好像是因为她打湿了主上的梅花图,”铃铛想了想说道,反正她也只知道这些了。 “梅花图?”慕容隐蹙了下秀眉,脑袋里闪过一丝回忆。 “你想要什么样儿的画,躺着歪着还是如何?”那时候还是三年前了,有一日还是他说要给自己画幅画来着。 “我想要一副满是梅花的画,我能站在一旁就好了,不过你的画技能画出来这样的雄伟画作吗?”她挑挑眉,眼里都是不敢信,一个国君,心力都用在治理朝政上了,哪里还有时间画什么梅花图。 “好像真的不行,不过有一日为你画就好了。”他不好意思笑了,笑的像个男孩儿般。 “行啊!” “美人,美人,你想什么呢?”面前一只肥嘟嘟的小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慕容隐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她低下脑袋,继续往炭盆里加碳,却不知道因为精神不集中,搞得碳火一直加在里头,加了一层,浓烟滚滚。 铃铛摇着她的肩膀,“美人,你醒醒啊!” 慕容隐一只手想打过去,还好她躲得快,慕容隐才看到自己做了些什么。 “怎么了?这是。” “美人,你别动了,看我的。”她忍住呛得要咳嗽的冲动,拿着火钳在里面翻了几下,果然浓烟逐渐好转,寝宫终于不再像柴房了。 二人再度抬眸望向对方,脸上都黑了一层,互视而笑。 慕容隐虽在笑,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的。慕容隐,这些都是假象,你不能再被骗了,这些都是假的,全都是。 第七十二章 都冒绿光了 “美人不开心吗?刘夫人今日丢了那么大的脸,应该高兴才对啊!”铃铛眨着大眼睛,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她了,总感觉美人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不是真实的她。不对不对,面前的不就是美人吗?别乱想了。 “开心开心!”她应付了一下,站起身。 铃铛不知所以然,“美人……” “我出去走走,你别跟着。”她冷冷说道,走过去打开门就溜了出去。 铃铛也站起来看着还在吱吱呀呀一晃一晃的门框,歪着头错愕的看着窗户纸。洁白如纱的窗户倒映着慕容隐匆匆忙忙出去的身影,却增添了不一样的韵味,美得似一幅画。 慕容隐走在空旷的宫落小道上,不知不觉进了百花园。 她冷的唇色发白,脸上毫无血色,眼圈发着红,她不想哭,只是想静一静。 这次回来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安安心心的做什么璎美人,她是为了报仇而来。可是为什么昨日进了龙宫,一次假侍寝,本来枯燥的心仿佛有起死回生的感觉呢? 慕容隐没有像那时从龙宫出来的模样,手紧紧攥着斗篷,生怕冻着自己。 反而很多皮肤暴露在外头,冷风呼呼的吹过来,刮着她的脸颊,脖颈和手臂。还有些调皮的风儿钻进她的斗篷里…… 让人冷的彻骨…… 慕容隐停了下来,百花园什么时候建了一座假山群,层层叠叠仿佛像个迷宫。 那边断断续续的有异动,慕容隐本来不是什么好事之徒,只是总感觉是什么大新闻一般。忍不住内心的驱使,她蹑手蹑脚从一旁的石头上借了个力,直接从上面跳了下去。 声音越来越近了,她扒着墙壁一小步一小步挪了过去,只是刚刚看到那场景,慕容隐吓得捂住了嘴巴,一张小脸净显花容失色。 只见假山中间,衣衫落了一地,嫣儿正和个御前侍卫做着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她顿时觉得刘楚熙头上都冒绿光了。 慕容隐识相的把那只小手上移,盖住了眼睛,她本来以为嫣儿只是人坏而已,没想到不仅是个白莲花,竟然还如此的绿茶婊。 她往回挪了一步,不想踢到了几块石头,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音响,慕容隐闭上了双眼,算了,既然暴露了,就先打一架再说。 “谁?”那边嫣儿警惕的声音传来。 一只手猛然捂住慕容隐的嘴巴,她一惊,拳头已经抡过去,那人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慕容隐拳头正好砸着他的手心。 “是我!”玄清的声音传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尽数撒在慕容隐耳垂,他没敢大声。 慕容隐听见是玄清,放弃了反抗,他捂着慕容隐的唇往后退,一个拐角处才停了下来。 “何人?快出来。”嫣儿把两件衣服裹在身上,一步步往这边来,她试探的声音在此处回响。 不知道为什么,和玄清呆在一起,总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心安,这个是叫安全感吗? 玄清食指中指间夹着个小石子,闪在眼前,朝那边的方向猛的甩了出去,紧接着便是嫣儿旁边的假山上破碎的石子一下下坍塌的声音。 慕容隐回头看了眼玄清,他冲着她一笑。 果然,嫣儿的声音小了许多,“看来是假山上的石子落下来砸到地上的声音。” 至此她的心才落了下去。 慕容隐不愿走,趴在那里听什么动静。 “你每日都如此,什么动静都吓成这样。”一个男声传过来,听声音醇厚优雅,模样应该不会差成什么样。 “不然呢?你觉得我们的勾当不会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吗?” 玄清看着慕容隐听的如此津津有味,一把扯着她的一只手,慕容隐转脸想反抗,想了想还是作罢。 出了假山群,玄清直至找了个略微僻静些的地方,慕容隐撩起披风,坐在一个石头上。 “慕容隐,真没想到三年了你还是不长脑子。”他弯下腰抓着慕容隐的肩膀,慕容隐皱着眉倔强的看着他。 “刚刚你想做什么?想要自己在宫里立足,不仅仅要靠你所学的武力,还有脑子。”他发着狠的说道,深不达低的眸子里竟是惊慌错愕,薄唇亦是紧抿着。 慕容隐没有说话,眼睛还是沉了下来,长长卷卷的睫毛慢慢润湿,眼睛里逐渐湿润,最后一滴滴眼泪滑下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放下了自己的手,蹲下来抬头看她,怎么了这是,依着慕容隐的性格,这时候应该会很倔强的和自己吵起来。 可是她这个样子自己真的好心疼,他最受不得的就是慕容隐一言不发,闷着声哭的呀! “王兄伤你心了?”他实在猜不出慕容隐为什么这个样子,玄清望着她受伤的神色和瑟瑟发抖的样子,解下自己的披风搭在慕容隐身上。 “玄清,我好怕,我害怕对刘楚熙死灰复燃,你说人为什么要有心呢?”如果没有心,就不会如此了。为什么她见到刘楚熙,整个人就会变,这都不是她的初心啊! “他……昨日找的你侍寝……你……”这个事情他昨日就已经听说了,其实自己比谁都清楚,慕容隐回宫就一定会侍寝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傻傻的想要再问她一遍。 “是假的,我会守身如玉的,他有那么多嫔妃,我还看不起他呢!”慕容隐用手擦了下眼睛,对他说道。 “假的?”玄清那三年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宫里种种也不明白,按理说王兄现在还未曾有一子,满朝文武百官早应该记得如火如荼了吧!这样看来,他怎么还不急呢! 慕容隐看他眼睛里充满错愕,也不想继续解释了,拉过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到玄清身上,替他系好结,“好了,我回去了。想不到嫣美人今天在那边这样玩儿,咱们大名鼎鼎的主上头上该冒着大绿光了吧!” 想想还蛮解气的,慕容隐勾着唇。嫣儿的身家性命她就不要了,那小贱人的命倒是可以拿一拿。 她该如何处置她呢? “绿光?王兄得了什么怪病?怎么本王不曾听过?”谁知道玄清一听,猛一下扯着她的手,惊慌失措占满了大脑,他本就咳疾未愈,如今这可怎么得了呢? “噗嗤!”慕容隐没忍住,笑的直跺脚,直到笑不动了才断断续续答出来,“没……没事,放心,死不了。” “那……”玄清看着她没心没肺的大笑,眉头皱的更难看了。慕容隐虽恨王兄,也不能如此笑啊! “也就是心肌梗塞,气的不轻,毕竟怀过世子呢!”她这句话多了几分自嘲,不过也很快被笑声压下去了,转念一想,也不对啊!“亦或者那孩子都根本不是主上的,她那种女人多厉害啊!” “慕容隐,过分了。”玄清根本不喜欢,也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他王兄,所以他的音色明显加重了。 “过分?你说我过分?”她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玄清现在没给她好脸色,慕容隐亦是没什么好脸色。“玄清,我所要做的是报仇,我最终的目的是杀了他你知不知道。” 她笔锋一转,“不过,我的命是你救的,现在你就可以杀了我。”慕容隐看着他紧握的拳头,纤长的手握住他的手。上移,放到了自己的脖颈,再次收手的时候,玄清的手亦是落下去,根本没有要杀了她的迹象。 “我给你机会了,”慕容隐从石头上起身,往回走。下一秒,他猛的快走几步拉住她的手。 “你的手……很凉。”冷风吹过来,他的声音也在打着颤。 “宫里就是这么冷,我又要一个人去面对一切了。如若……”她顿了下,还是说道,“如若这次我报仇未果,你定也保护不了我了。” “你不准这么说。”玄清拽着她的手似乎又紧上了几分。 “玄清,你今日不该来的,离别那日……咱们就永不复相见了。” 慕容隐试图挣脱掉他的手,却发现他握的更紧。 她转过身,用另一只手慢慢撤掉他的手,红色的指甲印传在她的手上,有些疼。 终于,他的执着还是被慕容隐一点点取掉,她最后不舍的望了一眼他的深眸。从前的玄清不是这样的,从前的他多阳光啊!这三年就仿佛是一辈子能把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都通通过了个便。 慕容隐转身离去,余下玄清一个人慢慢退后坐在慕容隐先前坐过的石头上。 许久许久,他才轻声开口,“忘了告诉你,母妃为我寻了个好婚事,我同意了。” 他一边笑,一边流着早已干涸的泪水。 嫣儿自从回了寝宫一直郁闷不定,今日那惊魂一幕似乎还留在脑中回荡,她在寝宫里转来转去。 道不是自己真的想与什么男人偷情,三年了,主上可是从未留宿在何处的,换做谁人能受得了啊! 可是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万一哪日真的被发现了,处死自己事小,她身后的爹爹娘亲还有府上家眷应当如何呢?不行,除去祸患,先把那人杀了再说。 嫣儿冲着门外喊了喊,“杏儿,” 立刻一个小丫头小跑过来,跪在她面前。 嫣儿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杏儿会意,立刻跑出去办了。 嫣儿露出满意的笑容,只是不足一秒,一阵剧烈的不适从腹部涌上去,突然很想吐的她选择捂住了唇。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她曾经有过,莫不是……还未想完,立刻又接着干吐起来,一个侍女跑进来,看她这个样子吓得不轻,拿着盆过来接,可是她却吐不出来,如此急坏了侍女。 “美人可是吃坏了肚子,奴婢去请太医。”侍女正要走,她却拦住了。 “不,你去请张太医,务必。”她见侍女还赖着不动,一脚踢上去,杏儿载到。 “去啊!” 杏儿忍着痛意,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嫣儿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按压着额头,她已经两个多月未曾来月事了。不行,现如今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乱了阵脚,当初多大的坎儿都能过,现在也是一样。 如纱的床帘帷幔挡住了嫣儿在帐子里的清丽模样。一只手从帷幔里优雅的伸出来,太医不知不觉咽了口唾沫,拿出个帕子盖住她的手腕,开始把脉。 半晌,他的脸色也阴了阴。可是自己早已经属于嫣美人手下,现在她的状况和自己都是绑在一起的。 “美人……这是喜脉啊!”等了许久,他跪在地上叩了首。 “喜脉么,太医可把错了脉象?”嫣儿收回手,玩着手上戴着的翡翠玉镯。 “不会的,奴才不会把错脉象。”他笃定答到。 “我记得你当初给过我药方,据说每次事后照着药方子抓了就不会怀上胎儿的。”她意有所指,把玩着镯子的手微顿,接着纤长的指甲沿着手腕一路向下,所到之处一片红肿的痕迹,有些地方更是出了血痕。 “这东西虽是个好方子,也保不得万无一失啊!”太医虽听她声音慵懒,也知道此时的嫣儿得罪不来,不知道她何时会大开杀戒,他快要吓得尿裤子了。 “孩子若是世子呢?”她接着说道。 太医冷汗接连而来,“不可啊!若是主上知道了,定是株连九族,咱们就都完了。而且你我二人都知道主上三年未曾碰过妃嫔的,此招岂不是自取灭亡吗?美人三思啊!”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嫣儿把翡翠镯子取下了,从帷幔里递出去,张太医机械般接过这上好的玉镯,他捏着袖子擦了擦汗。 “给我配打胎药来,只要能打掉这个孩子就行。” “美人先前流过一胎,这胎若是再打掉,以后可能很难再怀上孩子了。”太医倒不是担心她,只是有些事情他现在说明白了,到时候嫣美人也不会平白无故找自己麻烦。 “我知道,”她平静的说道,仿佛是在谈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这一生早就葬送了,更何况是个孩子呢?” 从她贪慕虚荣决定进宫的时候,她得到的也只剩下虚荣二字了。难道还想要得到主上的爱吗?怎么可能? 太医听着只觉得毛骨悚然,真不知道这个嫣美人又如何了,一天变一个样,她不是残忍嗜血无心无情吗?怎么此刻又这么说。 太医看了眼翡翠镯子,揣进口袋里,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吧!嫣美人以后爱嚯嚯谁嚯嚯谁,还是别再找他麻烦了。这个玉成色是上品,拿回去还能卖个好价钱。 “算了,你给我滚出去。”嫣美人见他那副令人作呕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恶心,摆了下手,示意他出去。 张太医立刻想条狗一般夹着尾巴跑了出去。 第七十三章 人格分裂症 铃铛守坐在院子门口,小手冻僵了,脸颊红的似个熟透的苹果。她两只手搁在下巴上,一直望着远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见远处那个如米粒一般大小的人儿逐渐放大到自己眼前,她才站起来,眼睛里露出久违的笑容。 慕容隐失魂落魄般往回走,头发乱乱的黏在额前,还有些调皮的从发鬓里散落在脑后,她只是惯性的朝前走,根本不知道现在已经要到寝宫门前了。 直到冰凉发麻的手被另一双凉的彻骨的小手包裹住,她才隐隐有了些意识。 黯然的双眼总算不打啦着了,慢慢的看向面前的小铃铛。 “美人的手怎么那么凉啊!”铃铛只觉得心疼,出去的时候就见美人脸色不好,现在出去散散心,理应好一点了,为什么更是难过一般了呢! 她不想铃铛担心,手反握她的小手,唇角淡淡露出一抹笑容,“你在这里定是等了许久,小手也冰凉呢!” “奴婢是粗人,本没什么的。美人还是赶快进藏月阁吧!”她一脸不以为然,好像奴婢的命本就不是什么命一般。 “好,”慕容隐应到。 不过果真进了寝殿,暖暖的包围着二人,像个大火炉一般。 她解下披风的带子,立刻有侍女过来接过去。 铃铛尾随着她在碳火盆旁烤手,慕容隐逐渐感觉体温上升,这时候才能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许是那时候冻僵了的缘故,现在哪里也不舒服,搞得她真想再回去冻上一回,至少不会疼了。 正想着,铃铛突然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打断了她的遐想。 铃铛与她靠的更近了一些,笑眯眯的仿佛是在讨好慕容隐,“美人,你去做了什么啊!去了那么久,午膳的时辰都过了。” “看了场好戏!”她勾唇,只是这笑的还蛮吓人的,铃铛配合她干笑了两下。 “什么好戏啊!美人高兴成这样?”这句只是玩笑话,铃铛从她眼睛里半点看不到什么喜悦激动或是高兴,唇是扬起来的,可眸光却好像是要杀人一般,难不成自己平时看到的那个美人是个假美人?现在这个另自己隐隐做怕的人才是她的真面目么…… “这种事情,未成年人还是不要听了。”她神色终于再次恢复正常,柔和的像是没有脾气一般。 她半晌未听见铃铛言语,转头看过去,铃铛的眸光像躲什么鬼神一般低下头。慕容隐眼睛逐渐眯起,她这是什么意思?害怕自己吗? 有什么可怕的,报仇也不是要杀了你。 “美人要传些午膳吗?”铃铛强做镇定,可能是刚刚她真的把自己吓到了,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铃铛,你别这样。”慕容隐看她要走,拉住她的手。 “美人,你有没有感觉……”这几日铃铛怎么会没有感觉呢?璎美人平时想事情的时候,或者发呆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眼神和平时自己所见到的这个爱笑爱闹的人根本不一样。 她的眼睛里很复杂,若是真的想些正常的事情根本不会这样,她总觉得那样的她让人害怕,或许美人身上真的有故事。 “感觉什么?”慕容隐弯着唇,好像什么也不知道,表现的极其无辜,可是她越是如此,铃铛才真的担心。 “感觉平日里的美人和真正的美人不一样,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铃铛,难道连铃铛也不能说吗?”她转过身,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对视别人的眼睛,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主子,或许璎美人同自己真的很重要,她才会如此的吧! “不是不能说,只是……”她眼睛红起来,眼泪好像下一秒就会一颗颗通通崩出来,“哎!”慕容隐叹了口气。 “你坐下,咱们慢慢说好吗?”她的神色沉下来,像在死神台前,想说却又不敢说。 之后的长达十分钟,慕容隐详细的并且声情并茂的像铃铛叙述自己遭遇的种种,让一向善良的小铃铛掩着帕子试泪。 “就连太医也治不好吗?”铃铛眼里又流出些许泪水,想不到美人从前那么坎坷,还得了这种怪病。 “这种病无色无味,来势汹汹,一旦深入骨髓,就是无药可救啊!”慕容隐把玩着耳朵旁边的头发,像在给小朋友讲故事。 “是铃铛错了,铃铛再也不敢乱猜想了,美人饶了铃铛这次吧!”真的是自己错了,或许有时候多心根本不是什么好事,反倒会得罪别人,这次的对象还是她的主子啊! “不怪你,你主子我从前是混江湖的,就算是人格分裂症,于我而言,也不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小丫头还真是什么都相信,慕容隐都有些后悔自己编谎话教坏人家了。 “不过你们江湖上的病症还真是新奇,奴婢还从未听过人格分裂症。”她逐渐笑出来,“不过还好美人刚刚告诉铃铛了,不然铃铛还要惶惶不可终日呢!” “江湖嘛!你以为只是行侠仗义,什么功夫高深莫测的多了去了,武式新招啊!什么霹雳蛋,流星锤……往你头上一砸,就是人头悬赏五十两黄金啊!”她只管往大了的去吹,只要能让铃铛心服口服就行。不过江湖这个东西,慕容隐也所见不多,从前小说电视的又不是没看,忽悠她绝对够啊! 铃铛听她这么说,死命的护住了头,“咦~美人以前也是做这个的是吗?” 铃铛说起这个,慕容隐一下来劲了,她靠近铃铛些,“想当初我可是富家名门啊!不想被妹妹抢了夫婿,还被轰出家门。就只能在江湖上漂泊,四海为家。” 铃铛随着她情绪而变化,不时睁大双眼,不时嗯哒两声,亦或者不时神色低沉,说到此处,她忍不住吐槽,“我看你那妹妹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坏女人,竟然抢姐姐夫婿,实在可恨,后来你有没有把她大卸八块,吊在城楼门口啊!” 慕容隐被她打断还是有些生气的,铃铛怂了下鼻子,不吭声了。 “我……我讲到哪儿了?”她干咳两声,借此润润嗓子。 “在江湖上四海为家。”铃铛记得可清楚了,马上接住她的话,提醒她道。 “本来顺风顺水,不成想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误入了玄清王府内,遇见了主上。”慕容隐仿佛崩溃了,一只手死命摁住额头。 “然后呢?呃……”铃铛眨了下眼睛,“我知道后面的事情了,美人别难过了。” “哎!你根本不知道姐的痛苦哇!”慕容隐抱住她,嘤嘤的哭出来,只是颊边未带水渍。 “铃铛再也不敢乱想了,铃铛保证不管美人今后是什么样子,铃铛也不会嫌弃的。”她像安抚个小猫儿一样拍着慕容隐的背,不管美人的病能不能治好,既然是美人手下的小铃铛,她就是一辈子的小铃铛了。 “嗯,你说的哦!不可反悔!还有我这个病你不能随意对别人提起,否则我也是会生气的。” “对了,美人,”铃铛脱离开她的怀抱,神色开始认真起来,“你这个病会不会威胁到姓名啊!”如果是这样,定要给主上讲,太医院名医多,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会,只是你平时见到的我其实不是一个我,也可能是两个我,她们性格不一样。算了,我刚刚已经给你讲过一遍了,现在不想再多说了。”肚子咕噜噜响起,慕容隐才感觉到胃里什么也没有了。午膳的时辰早就已经过了,她还是挨着吧!再等等都该吃晚膳了。 “美人饿了吗?”铃铛噗嗤笑出声,现在时辰不是很早了,明日美人还要早起请安,也是够可怜的。 “废话啊!”她瞪了下铃铛,捂着空空的小肚子,自己最近不曾练武,不知道肉肉会不会反弹回来,我的小蛮腰啊! “刚刚有件事情铃铛忘了给美人提及了,现在说还为时不晚吧!”铃铛贼兮兮的扫视着慕容隐,她双手护着胸前,这个丫头想做什么。 “你……铃铛,你干嘛?” “嘿嘿!是这样的啦!那时候汪公公来过,据说是主上要与美人共进晚膳呢!话说主上基本不喜欢请哪个嫔妃在龙宫里吃饭的,这下子宫里的其他人都知道了,看谁还敢小瞧咱们藏月阁?”铃铛拍了下手,慕容隐想着别事,刘楚熙请自己吃饭? 她的手缓缓上移,握住脖颈的龙之戒,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如此爱讨好了,从前好像不是这样的调调啊! “高兴傻了吧!美人准备准备吧!估计今天晚上又回不来了。”铃铛又开始瞎起哄了。 “哎呀!铃铛你别起哄。”她正烦着呢,真是搞不懂,或许真的是三年了,她的高情商也老化了。“还有啊!你见过主上这段时间宠幸过嫔妃吗?我过去也就是睡睡地铺啥的,还不如在藏月阁睡得舒服呢!” “快去吧!赶紧的,”铃铛见她还不走,半推着出去,侍女送上了披风,“麻溜滴哦!” 铃铛挥了下手。 只是慕容隐的身影渐行渐远后,她才无奈叹息了声,白色的水雾弥散在上空,然后在接着被打破…… “美人的病定是有些重,我得想个办法带她去太医院好好医治一下。” 就这么办,铃铛召集起了屋里的侍女,开始采集方案。 “隐美人万安!主上里头等着呢!”汪公公细心的替她打开门,慕容隐搓着手,可把自己冻坏了。 她不时的往两手手心里哈着气,尽力的想要暖一些。眼眸不经意间瞥到房里的某一处,猛然她都惊掉了。 两手放下,随手把披风往地上一扯,也不顾及有多冷,只是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走。 白色的桌椅,烛光台,高脚杯,还……还有红酒,她激动的要哭出来了,桌子上的牛排……种种都是证实了这个就是tmd二十一世纪啊! 爸爸妈妈,隐儿再也不胡闹了,再也不乱跑惹祸了。 几滴泪流下来汇聚在下巴处,最后一滴滴落在地上。 老师还有同学,看到我的佳音了吗?想不到哥回来了。 而站在正前方的刘楚熙眉头轻皱,隐儿很喜欢西方的东西吗?至于感动这么厉害吗?要不以后他找西方的厨师多做一些。这些东西若不是很有花样,他还不想大费周章专程做了给她吃呢! “砰!”慕容隐正撞着一堵肉强,大爷的,穿越的时空大门么!怎么这么硬啊!不行,姑奶奶非得钻出去。 刘楚熙猛的捏住她的肩膀,逼着横冲直撞的慕容隐和自己有几分距离。 慕容隐往上抬了下眼睛,对着他犀利的深眸,把自己吓得半死。 “你……你,你,你……”她打掉了刘楚熙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说的话都要含糊不清了。 “我?我怎么了?”刘楚熙做了个无语的动作,这样的她还蛮可爱的。 “老娘的西餐呢?时空大门呢?”都在哪儿呢?怎么都没有了,靠!老天,你能不能别再耍我了。 “你说的什么时空大门啊!”果真,这个丫头总爱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词汇,不过这些也平白无故的增添了生活的乐趣。 “没……没什么?”她心虚的避开了刘楚熙的目光。 “虽听不懂你说的,不过这个东西叫西餐倒是没错。”刘楚熙指了下前方的地方, 靠!还真的是西餐…… 慕容隐半信半疑的尾随着他走过去,离得越近越兴奋。 不赖嘛!要是还有弹吉他的高雅男神……笔直的西装衬着英式的头发,然后再蜻蜓点水的吻一下自己的手背……一口流利的英语。 刘楚熙看着慕容隐不就坐,在那里神经兮兮的样子不由得轻咳了两声。 “啊?奥!”慕容隐尴尬的嘿嘿两下,扯起椅子坐了上去。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绅士,没有帅哥。好吧!他确实很帅,不过要在现代,这样的木头根本不是自己的菜嘛! 她熟练的拿起刀叉切起牛排,放进一块入口,还不错,刘楚熙的专用厨师吗?不过他这样的人可能也不会用。 眼神瞟到刘楚熙那里,只见他费力的切牛排,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慕容隐惊得刀叉掉在桌子上,嘴里的牛排加速吃进肚中。 他一脸歉意的看了下慕容隐,紧接着使劲一用力,果然切开了。 “我看你在不弄好,咱们这个桌子都要被你拆了。”慕容隐不由得吐槽道。 “看你如此娴熟,从前应该也曾吃过吧!”刘楚熙一脸欣慰。 “当……”她卡住了,差点飘了,“当然没吃过了,就你那么笨才会这样子,把别人都当成你了。” “是吗?”刘楚熙笑了下,不在说话。他心里不是没有数,想来隐儿在她的世界里定是吃过的,要不要把那个厨子送给她啊!反正自己又用不惯,主要隐儿还能喜欢就好。 晚膳过后,慕容隐依旧是睡的地铺。 若说到这个,刘楚熙自知他还是有心机的,若是在隐儿不知情的状况下睡一起,她定是以为自己拿别人当替身了,这样误会岂不是剪不断理还乱了吗? 现在最令他担心的是上次回宫之前二人曾在玄清王府打过一架,看隐儿那个架势,明明是要把自己活剥了,他现在只担心隐儿的仇恨积的过多,把自己当个复仇的工具,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你想什么呢?”慕容隐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嘟着唇。 “没怎么,” 第七十四章 我要你喂我 “哦!”慕容隐吐出来一个字,已经躺下钻进被子里,想了一下还是转过身背对着刘楚熙。看着他的样子,慕容隐还真是时不时的脑补出嫣儿和御前侍卫在假山后面偷情呢! 果真是讽刺,想不到刘楚熙当年如此维护的女人,现在会反过来横叉他一刀,给主上戴了顶大绿帽子。 “现在……时间还过早吧!”刘楚熙想不到什么能引起她注意了,就好像现在自己明明很想同隐儿说说话,可是找不到话题一般。 慕容隐终于转过头,却正对着他的深眸,她做贼心虚的放下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样子。 “你明天不上早朝的吗?”他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不过想想也是,这个破古代也没有电脑手机,每天那么多礼仪规矩,连夜也熬不得,苦了她这只夜猫子了。 “咱们说说话呗!你在江湖上是混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急于求知这三年的慕容隐,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瞪了一下他,今天给铃铛已经讲的自己头昏脑涨了,她慕容隐自知也不是个爱编瞎话的主,现在再天花乱坠的编,自己都担心节操碎了一地。 “放肆了啊!”这句本应该威慑力十足的话被他说出来却如何变了个味道呢,慕容隐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说个话就不能好好说。 说的细碎……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终于忍无可忍,她坐起来,抬头看着床上的刘楚熙。 而他却好似好整以暇,眸光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真受不了你。”慕容隐见他不说话,正要躺下,刘楚熙醇厚的嗓音再次传过来,“你把桌子上的药端过来。” “你不会自己端啊!”慕容隐好像根本懒得理他,这时候刘楚熙的轻咳声传来,慕容隐气愤的捂住耳朵。 “好了,我去!”可是这么冷,慕容隐直接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一圈接着一圈的,像个大粽子。 他久病未愈的脸上重拾笑容,只是苍白的唇还是有些碍眼。 慕容隐一跳一跳的把药端过来,他闻着药甘苦的味道,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你能喂我吗?”他靠在床头,求助的目光看向慕容隐,配上他君王的气魄,如此还真是另慕容隐不习惯,非常非常不习惯。 “爱喝不喝啊!”她递过去,嫌弃的模样一览无余,刘楚熙眼睛逐渐没了光彩,睫毛随着他的眼睛一颤一颤。 我知道你睫毛长,可主上大人,您也不必那么作吧! 慕容隐以为他还要胡搅蛮缠呢!没有想到又是一阵阵咳嗽的声音,搞得她头都要大了,“咳咳咳!”每咳一次,他都会看一下慕容隐,见慕容隐无动于衷,他似乎来劲了,咳得很厉害,慕容隐甚至担心他一个不小心把肠子咳出来。 “你……信不信我揍你啊!”慕容隐忍无可忍,抡起拳头就要揍他,手顿在半空,算了,他现在看上去好可怜的样子,哎呀!手指头关节处咯吱咯吱响,真想揍人。 “你打我的脸,我这北国第一美男的称号不就废了吗?”刘楚熙看上去很是虚弱,小能耐,真会装哈! “呵呵,主上恕罪。”慕容隐咬牙切齿的说出几个字,她一只手一捞,身上的被子落下去,慕容隐手一扬,被子飞回到地铺上,竟是丝毫不差的。她很是蛮横开口,“长大嘴巴,” 慕容隐如此,虽然穿着宽松睡衣,却更显瘦弱,她小脸未施粉黛,纯素颜的样子也是极美,没的不张扬,茫茫人海中不一定会一眼相中。可是若是多看一秒,便是致命的伤害。 蓝色的睡衣,上面却未曾绣着花饰,就是她的风格,一成不变。 闪闪发光的链子上串着个龙之戒,衬显着她的锁骨完美至极,在往下看…… 慕容隐的一句话打断了他,“靠,你看什么呢?”她粗鲁的一只脚踩到龙床之上,举起勺子对准他的嘴,刘楚熙却傲娇的抬着头,原本正对着他的勺子不知何然差点戳到他下巴。 “太烫!” “你……”慕容隐真想拿着勺子把勺头也塞进他嘴里,连捏着勺子的手也不知不觉紧了三分。 “咳咳咳!” 慕容隐强颜欢笑,上牙咬着下牙,都快要把牙咬碎了。 “好啊!”她轻轻的把勺口吹了一下,然后重新递到他的唇边。 “态度不诚恳,”然而主上再一次提出自己的意见,“你那眼神好像要杀了我一样。” “主上大人,爱 喝 不 喝 !”就在慕容隐忍无可忍,打算收回勺子的时候,刘楚熙无辜说道,“我喝还不行嘛!” “……” 花了很长时间慕容隐才把药全部喂进去了,刘楚熙虽然不爱苦,这是第一次他一滴不漏的喝完这些药。 其实,他都放弃了,经常这样咳,有时候咳得脸色发白,甚至咳出过血。 刘若止也找遍很多名医,可是一点也没有用,刘楚熙的病就好像是恶魔的枷锁,他也一直归咎于三年前慕容隐的“死”去那个伤痕。 慕容隐见他喝完了,转身去放碗了,刘楚熙眸光里流露出一丝不舍。 慕容隐坐在地铺上,铺着床。“主上咳疾三年了?” “三年了,恰好三年。” 慕容隐的手顿了一下,盖上被子。她为什么总是要确定这个问题,他的病恰好三年,丝毫不差,可是自己为什么偏要一直确定这个呢? “你平时可以多喝些红糖熬的雪梨,对嗓子没有坏处。”慕容隐把碍事的头发披在脑后,躺下来打了个哈欠。 “你会给我做吗?”刘楚熙突然给她来了这么一句,竟有几分期待。 “不会,”慕容隐冷言打消了他的期待,就如一桶水狠狠浇在他身上,她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可见恨意有多深。 “璎珞姑娘,你好像很讨厌我。”刘楚熙扯了下唇角,他着重提示了璎珞二字,现在他不想挑破她,慕容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不想他有半分怀疑。 “我待人向来如此,”慕容隐抛给他这么一句话,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钻在被子里的手握着,明明不热,手心里却一直在冒汗,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刘楚熙无奈笑了一下,也闭上了眼睛,来日方长。隐儿,你若愿意给我机会,我便陪你共享万里河山。你若不给我机会,即便是这天下,我也给你。你若是想要我的命,就过来取,我不会有半点怨言。 晨起,慕容隐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今日要去请安,不可有半点马虎,铃铛早已经备好了轿子,一路去凤銮殿的。 还好慕容隐不晚,行了大礼,她被铃铛扶起来。 李风儿笑着,“璎美人那边坐。” “是。” 刘若止不时讽刺,“璎美人前儿侍寝,昨儿晚上侍寝的,难不成有迷魂汤嘛!也要给珠家姐妹瞧瞧啊!何必一人独享呢?” 刘若止的意思分明说的是慕容隐是狐狸精了,刘若止向来嘴巴毒,其他嫔妃完全一副看好戏的神态,总之这个刘夫人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谁若是受宠,就会倒霉。 “迷魂汤倒是没有,只是主上的意思夫人何必多此一举来揣摩呢?受宠就是受宠,主上觉得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慕容隐回了过去,刘若止吗?终有一日,我也要你成为我的手下败将,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璎美人口气不小,拿着主上来压我。”刘若止笑道,那笑容如何看如何不善。 “主上又怎样?若是有人目无主上了,还会想到夫人吗?”嫣儿过来横叉一足,她的意思明了了,自己向着刘若止,慕容隐看着嫣儿,完全未曾把她放进眼里。 “有的人很适合当走狗,可是我最讨厌低三下四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狗,嫣美人明不明白?” “我用的着你喜欢吗?”她话一出口,其余的人全部不厚道的笑出来,如此蠢笨的人是怎么在宫里生活下去的。 她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刚想辱骂慕容隐,李风儿的声音响起,“好了好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还是多想想把这些嘴皮子功夫留下来逗主上欢心吧!” 其余人皆不在说话了只剩下慕容隐邪笑着指尖玩弄着茶杯,李风儿不服输的模样。 逗主上欢心?谁不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召幸嫔妃了,这些谈何容易。 刘若止恨意的眼眸一直在扫视她,她才不相信这个女人没有碰过主上,看她那副样子,一定就是个只知道勾引男人的贱货。 请安很快就散了,慕容隐和铃铛走在空旷的行宫大院,铃铛细心的替慕容隐整理略微褶皱的披风帽子。 “美人,你现在是哪个美人?”铃铛试探的问了一句,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微微低了下头。 哪个美人?这是什么梗,很快她便想到是如何了,一定是上次她对这丫头所说的人格分裂症了,她怎么还记得,这下子怎么摆脱呢? “铃铛,我……”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吧!“现在的我当然是你么么哒的美人璎珞主子呀!咱们回宫吧!” “不要扯开话题,”铃铛在她面前竖了下指头,顺带着两手伸直挡住她的去路。 “怎么了?”她很是尴尬问道,这个小丫头又想怎么折腾自己,比紫娟还难缠。 “刚刚美人在殿上对刘主子那么凶,那定是另一个美人喽!”她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还理所当然的,“这是病,得治呀!” “怎……怎么治?” “太医院啊!”铃铛要扯她的手,慕容隐疯狂往回跑。 接下来的几天铃铛一直在骚扰她,目的就是让慕容隐乖乖去太医院治病。 她又没病,怎么治?而且要是传出去她有人格分裂症,古代没有这个词汇不说,她会不会被当成怪物啊! 到时候就好像刘楚熙的咳疾一样了,人家是主上,她可不一样,无依无靠的。 好不容易被铃铛骗出了藏月阁,铃铛牵着她的手。不过还好藏月阁地势偏僻,一路上不曾有什么丫鬟太监的。 不然被别人传出去,不知道那群人怎么议论。什么丫头没有丫头样儿,主子没有主子样儿的。 “铃铛,我真的没病啊!”慕容隐被她拉着往前走,气喘吁吁的,可谓是累的不轻了。 “你听过有病的人会主动说自己有病吗?”铃铛一口反驳回去,让慕容隐噎住了,这丫头随谁了,那么伶牙俐齿的。 “一切都是为了美人的安危着想,上次您在大殿上如此顶撞刘主子,她一定会找咱们麻烦的。”铃铛正说着,慕容隐一惊,“前面有人。” 她跟着也吓了一跳,赶紧跑到慕容隐身后,奴才不能站在主子前面,这样越界,她会给主子丢脸的。 怎么是她呢? “隐……哦!抱歉,璎美人万安。”从前对慕容隐行惯了礼,如今变成了璎珞,还真是另自己不习惯。 “吴双儿,”慕容隐开口缓缓说道,令她一颤,这语气和从前的慕容隐相差无几,她差点以为是慕容隐了。 “璎姐姐这是去哪儿?” 慕容隐听着“璎姐姐”三个字都只觉得略微讽刺,从前也是姐姐,只是物是人非。 她和嫣儿都是表里不一的人,这种人还是少沾染些为好。 “去太医院,你呢?” “嫔妾去看望王后娘娘,她昨日染上风寒,至今身子也不见好。”慕容隐蹙着眉头有些半疑惑,她只知道双儿表里不一,怎么如今表现的如此识大体,口气语气也和从前不一样了呢? 难道久居宫里真的会把一个人的城府变深吗?也是,吴双儿背后没有依靠,也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这样的女人也是可悲了。 “你去吧!” “嫔妾就先行告退了。” 慕容隐点了一下头,吴双儿走开了,慕容隐眯着眼睛回头望了她一眼,如此低声下气,为什么不活的潇洒一点呢? 第七十五章 我给你的也只有寒心了 铃铛随着慕容隐的眼神也往淳采女身上看,可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啊!她相貌不及璎主子,身材也不及璎主子啊! “美人,你看什么呢?”终于,小铃铛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慕容隐转过头,闪过了一丝抑郁。 “快啦!快去太医院吧!”铃铛使劲推了她一把,这丫头真难缠,不管了,还是先应付过去再说。 “好好好,你别推我。”慕容隐只得服从她,铃铛现在也不敢乱来了,此刻宫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多,铃铛低着头乖乖的跟在她身后。 “璎美人身子并无大碍啊!为何非得说自己有病呢?”张太医语重心长的看着她,他的手正在为慕容隐诊脉。 铃铛的模样活活一个表情包,她都要急坏了。慕容隐玩着头发,回过去,“你才有病呢!瞎说我打爆你的头。” 她这样彪悍,把太医吓了一跳,得多大的劲儿才能把头当西瓜踹碎,这个新主子实在过于恃宠而骄了吧! “太医莫要怪罪,璎主子她不是有病嘛……”铃铛对太医行了一礼,看这小犊子的意思,还蛮为自己思考周到的啊! “铃……铛!”在寝宫里面说说就算了,还在这里大肆宣扬她主子有病,她快要忍不了了。 “主子,你现在又是哪个主子……主子,你别吓铃铛好不好。”铃铛哇哇大哭起来,吵到很多太医调药了,惹得异样的目光纷纷传过来。 “看什么看,在看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慕容隐对着四周的人吼出来,他们咳嗽两声接着该干嘛干嘛去了,看上去这个新主子不是什么善茬,惹不得还躲不得吗? “人格分裂症这种症状我可以为主子一试,”张太医也实在没有法子了,现在他想想办法治一治,也比什么都不懂要强上许多。 “太医快先调些药,铃铛谢过。”铃铛听到有希望,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铃铛姑娘和我去那边看看,我试着用些药。” “好!” 慕容隐看到二人走开了,才觉得整个世界都安 静了,还是这样爽。她揉着脖子,眼神不注意瞥到桌子上的草药,慕容隐拍了下手,“闻着味道还不错,” 她朝两边瞅了瞅,没有人看她,赶紧小手往前一抓,以最快的速度放在嘴里,草药一般对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坏处的吧! 接着她要为刚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因为又苦又涩,感觉喉咙里……不,整个胃里都是。 “咳咳咳……”慕容隐受不了的翻咳,脸憋的红红的,随手从桌子上捞了一张纸想擦嘴巴,刚递到嘴边,慕容隐却先一步睜住了。连嘴巴里的难受劲也一下消失了。 马钱子、川牛膝、附子……这些东西她有几样还是认得的,当初也不是没有听过,这不是打胎的药方吗? 当今宫里没有妃嫔怀孕,又会是谁想要打胎呢?耳边突然回响着嫣儿和那未曾谋面的男子。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捂住了差点大叫的嘴巴。 是嫣儿,她不仅给刘楚熙戴了顶大绿帽子,还怀了小娃娃。 天哪!再狗血点好不好。可是如今她想不出来还有谁需要这副药方了,也除了嫣儿现在如热锅上的蚂蚁,想尽早除了这个孽障了。 正当慕容隐这边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那边传来了铃铛的声音,慕容隐急忙把药方塞回原处。 “快,张太医拟好药方了,美人看看行不行。” 慕容隐用“她真的没病”的眼神看过去,铃铛回馁。 慕容隐吐血身亡! “好好好,去看看。”慕容隐伸出一只手,铃铛扶着她,“美人不必如此视死如归吧!” 是啊!我还不是被你折磨的…… 回到藏月阁的时候,慕容隐看着桌子上大大小小的包裹,满屋子都是药草的香味,香的有些冲鼻。其实慕容隐对中药并不反感,闻着这个味道,反而会很舒心。 只是她今天被逼着试了很多药材,现在都不得不反感了。甚至是呼吸一下,她都能感觉到鼻子上空的药草味儿。 “当当当当,”铃铛大言不惭的把桌子上的药材一字排开,“美人是先从小包喝起,还是从大包喝起呢?” “我……”她忍着揍死铃铛的冲动,捂着肚子,“可不可以不选啊!” “不选?”铃铛想了下,竟然同意了,“这个好说。” 想不到啊想不到,小铃铛竟然这么好说话,你主子我算是没有白疼你了,慕容隐这样想的时候眼角飘出两朵泪花,很是欣慰的笑出来。 只是她还没完美的笑出来呢,铃铛赶紧打住,“奴婢的意思是奴婢帮您选,您要是不同意咱们就抓阄,要是再不同意嘛……” 慕容隐满脸期待,“你就放了我!”本应该是反问,慕容隐却说的理直气壮,她真的不能再喝了,否则会有草药后遗症的。 “奴婢就灌您喝,”铃铛迎合上她的目光,笑的慕容隐浑身发颤,慕容隐还想顶嘴,门外一个侍女急急忙忙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 慕容隐走过去,“怎么了?坐下来喝口茶吧!” “美……美人,快,大,大事不好了。”小侍女声音略微嘶哑,能感觉的到她跑了很久,慕容隐的脸也逐渐严肃起来,“怎么了?” “汪公公让各个奴才……把,把话带到,主上咳疾不知怎的,咳出了血,而且还昏倒了……他,” 侍女话未说完,慕容隐只觉得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那一秒钟,心跳都好像停止了一般。刘……刘楚熙他怎么会……怎么会昏倒呢? 慕容隐甩开门框,直往外面冲,铃铛看慕容隐穿着单薄就跑出去,从寝宫拿了件貂绒披风追了出去。 “美人,美人您慢点。” 慕容隐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了,咳疾恶化,怎么会这样呢?她一直以为刘楚熙是娇生惯养惹出来的毛病啊!怎么会…… 龙宫 刘若止小心的给刘楚熙喂药,李风儿焦虑的站在旁边,其余嫔妃接个跪在地上。 他唇色苍白,再也不似曾经那个目光炯炯,眼睛深邃的君王了,现在的他看上去毫无血色。 赵美人忍不住哭出来,掩着帕子小声啜泣,刘若止瞪着她,“你哭什么?贱人,想咒主上死吗?” “刘夫人还是算了,主上要紧。”李风儿很是宽解人意,刘若止见她那副慈悲的样子就烦的慌。 “王后娘娘,臣妾只是想教训她一下,主上身子硬朗,还不到而立之年,她这么哭不是咒是什么?” “咳咳咳……”刘楚熙这时候忍不住咳出来,刘若止一惊,把汤药放回侍女的托盘上,拿着帕子递给他。 紧接着刘楚熙在一次吐了血。 在场的嫔妃皆是目瞪口呆,这样子咳,真的没有事吗? “主上……”刘若止捂着唇,眼泪在眼里打转。 “砰!” 所有人往门那边看,只见慕容隐扶着门框缓缓跪下来,裙子散成花开的形状。 “美人,先把衣服披上吧!”铃铛及时赶到,扶着她站起来,在裙子里的双腿真的有些麻木了。 慕容隐机械性的系好带子,走到众位嫔妃面前,“主上金安,王后娘娘金安。” “平身。”他醇厚优雅的嗓子轻声说了两个字,慕容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不知他也在看着自己。 就像是在看三年的自己,像是在看她的青梅竹马慕容隐,可是都不是,他看的是璎珞,这多讽刺啊! 慕容隐收回了目光,也随着那些嫔妃跪在床下。 “璎美人来的好早。”刘若止总是忍不住补刀子, “我不想听到你们明争暗斗。”就在慕容隐整理词汇想如何反驳的时候,刘楚熙突然跳出来一句,他现在身子虚弱,这一刀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臣妾知罪!”刘楚熙对于刘若止而言,永远都是不可亵渎的,对于他,她甘愿卑微。 赵美人眼睛上还挂着泪珠,是啊!这些人喜欢的不过是刘楚熙的权势,他若死了,自己就如同一颗弃子,漫漫长夜的路更不知道如何去走。 慕容隐身上流了些许汗,是那时候她不顾一切跑过来……冷风里却温暖了她的身子,把心也热了热呢。可是现在,随着无尽的冷包围着自己,心再一次被尘封起来了。 刘楚熙他明明是活该的,他就应该去死。 可是刚刚自己那么冲过来,便是笑话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为什么在回宫之后,自己的复仇计划一再被重创。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犹豫不决。 三年前的他害自己还不够吗?为什么三年后了,已经三年后了呀!自己却还是不长记性呢? 慕容隐微微抬头,看到刘若止细心的喂他药,后宫那么多嫔妃,还有现在守在门外的太医,甚至是整个宫落,整个北国。 他拥有一切,可是自己在乎的东西一个个离去都是拜他所赐,他又有什么可怜的,明明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失去什么。 成大事者,必须铁石心肠,她……根本做不到那么毒,可是她一定要做到,让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随着这些嫔妃守在床下很久,直到刘楚熙稍微好一些之后,众人才得以离开。 天色渐晚,明月挂在树梢。慕容隐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过百花园,慕容隐实在想一个人静静,最好最快的办法也就是这百花园了。 “铃铛,你先回去吧!我想进去看看。”慕容隐对提着灯笼的铃铛说道。 “啊?”这让她如何放心, “没事的,”她给铃铛一个安心的微笑。 铃铛还想说什么,不过璎美人在江湖上混过的,应该不会有事吧! “夜有点黑……” “纸灯笼你自己打着回去吧!今天月亮很亮,我能回去的。” 再三推辞,铃铛只好作罢,只是隐隐担心,也未曾敢说什么,她能看得出来璎美人现在心情不好。 虽然有可能现在的她正发病,人格分裂症还好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 慕容隐走进百花园,驻足在围栏旁,地下是缓缓流淌的河水。 现在不是夏天,荷花未曾沾满池塘,当初的时候她经常和紫娟跑过来玩,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很贪玩。可是宫里如此险恶,她这样,谁容得下自己活下去呢? 好像她和刘楚熙还在这里约会过,他的情话不似俗套,可能是他读了万卷书的缘故,就连情话也从不像俗人一般整日把“我喜欢你”挂在口边。 慕容隐双手交叉放在栏杆上,头半低着额头半低着。 “紫娟,我该怎么办呢?”她低声开口,紫娟,你一定会嘲笑我。嘲笑我傻,嘲笑我笨,因为帝王无情,纵使他做的再好,二人也根本不可能彼此走进心里。 紫娟,紫娟…… 慕容隐踩在木板上往河中间走,木板到了尽头,终于走不得了,她看着那哗哗流水的河,心情不知不觉好了一些,其实回归自然才是最好的,这样心情或许还会放松一些呢! 慕容隐心情略微忧伤,只是身后传来一声声微弱的响音,像是脚轻轻踩在木板上的声音,慕容隐的眼睛逐渐冷起来。 月光那样明亮,明的透彻,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个人在慢慢的靠近她,那人的影子逐渐浮现出来。 一只手摸上她的肩膀,慕容隐反应迅速,突然就是一个过肩摔,那人被她从夹板上扔进水里,只是这个人轻功还不赖,一阵水花嗖嗖的往她眼边飞来,慕容隐惯性的捂住眼睛。 在睁眼时,那个身影飞到岸边,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捂住口鼻。 明晃晃的剑被他掏出来,指着慕容隐。 “你穿着夜行衣,把面部包的那么严实做什么?”慕容隐故意如此说道,即便是那人拿着剑指着她,她也未曾害怕过。 此刻虽是夜间,可谁知道一会会不会有人来,那人连话也不说一句,拿着剑再次刺向慕容隐。 他拿着剑,慕容隐一直在躲,因此这个黑衣人一直处于有力地位。 他再次朝着慕容隐心脏刺过去,慕容隐一个下腰躲过,趁此机会她猛然一脚踢出去,他被踢出去两三米远。 刀也没有拿稳,正朝着慕容隐飞过来,慕容隐一个空中横批接住剑,在落地时,人已经到他面前。 她剑头的锋利轻轻一挑,那男人的容貌尽在眼中。 “啧啧,长的真丑。”慕容隐此刻还在无情的嘲笑他,“你在宫里没什么存在感吧!本姑娘还不认得你呢?啊?” “士可杀不可辱,”他握着剑送往心口,正想一刀自尽,慕容隐也惊了下,因为她并没有把这男人放在眼里,也没有要杀她的欲望。 “璎美人,璎美人。”假山后传来汪公公寻人的声音,慕容隐一个分神,他趁此机会猛的起身,飞出去跳进河里,紧接着就是水纹扑通扑通的声音。 慕容隐趁此机会把剑也丢下河,这个男人她认得,王后娘娘身边太监小顺子。 王后还真是急,这么快就想杀之而后快了?呵呵,把自己推下河,最后再来个失足落水,还真的蛮精彩。 汪公公的声音逐渐近了,“璎美人,奴才好找。” 慕容隐走过去,有些疑惑,“公公找我?” “不是奴才找主子,是主上找主子,他这会咳得更厉害了,想让您去看看。”他忙解释,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个太监抬着撵骄,示意慕容隐上座。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现在黑灯瞎火的,他们还能找着自己,难不成靠鼻子一路闻过来? “刚刚去藏月阁找的,丫头说你在百花园,主子还是赶紧上座吧!”他略有些急,主上都这副样子了,怎么感觉这个璎主子还如此,一点也不急呢? “哦!”慕容隐闷闷说道,她在撵骄上一直在梳理这几天遇到的奇葩事情,一个是嫣儿肚子里的小娃娃,不过看她那副样子,娃娃应该已经没了吧!还有一个就是今日差点丧了命。 不过还在没事,天大的事情,只要自己没有死都不算坏事。 这次她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至少别死在刘楚熙后面。 “咳咳咳!”慕容隐打开门就听见他的咳嗽声,顿了一下脚步,深呼吸一下才硬着头皮走过去。 “璎珞,咳咳!我,我现在是不是很憔悴,很难看。”刘楚熙望着她,只是镇定的看着她了,眸光里也总仿佛少了光彩。 慕容隐走到他面前替他掖了掖被角,一声不吭的样子令他难受。 他忍不住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脸,慕容隐却坐在床边,他的手悬在半空,最后只好蜷缩了下放下来。 “我这个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一次,所以咳血这些事情你也不用太担心。”刘楚熙张着苍白的唇,无力说出来。 慕容隐却真的感觉到了一丝安心,可是这丝安心却让她不得已的狂躁,你在做什么?他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臣妾担心也只是为了权财与势力,主上不寒心吗?”慕容隐轻启红唇,说出来的话却冷凉彻骨,惨绝人寰。 “若是别人我定不会寒心,若是你,我一定会寒心,可能我给你的也只有寒心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慕容隐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可是转念一想……现在的璎珞和慕容隐一点也不一样,他定是再和自己这个替身讲话。 “主上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呢?”慕容隐大方的笑出来, 是啊!你怎么会懂,这些话我是对隐儿说的,可是你已经不愿意再去做当初那个单纯懦弱的慕容隐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是我亲手所杀。 “璎珞姑娘,” “不可不可,臣妾是主上妃子,璎珞姑娘听着多见外啊!应该喊璎儿对吗?”慕容隐始终在笑,即便是装的在如何单纯无害,也不像她了,她经历的太多,眼睛如何单纯? 璎同隐,你是在提醒我你是个替身吗? “你看,”刘楚熙把中指的龙之戒取下,他想去伸手拿慕容隐的戒指,可是却虚弱的起不来。 慕容隐看出他的用意,她也很好奇这个家伙又想搞什么名堂。 慕容隐把颈链松下,拿出龙之戒也放在他手上。 刘楚熙会心的笑了,“你看我们因为这枚戒指结缘,又……又会不会因为它而结束?” 因为龙之戒把她带过来,带到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它,自己一定可以一辈子做个君王,完成大一统的理想。可是也是因为慕容隐,他才知道真真正正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用情至深……是什么感觉…… 他承认当初自己确实把慕容隐当成替身,可是后来他真的爱上了她,没有把她当成任何人。 或许十三年前,那个人拿着箭从城楼上射穿自己胸口的时候,他只是不服气而已,或许那个根本不是爱。 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才是他毕生所爱。 慕容隐的脑袋也同时炸开了,因为……一个戒指而结缘,又会不会在它身上结束?慕容隐试过用这枚戒指穿越回去,可是根本没有用。 那自己又为什么会感觉这两枚戒指明明在无缘之中,注定了一生的缘起,缘灭呢? 都是幻觉吗? 刘楚熙,造化弄人,可你辜负我太多,甚至伤害了我在这个世界仅存的亲情,我没有办法再相信你。 或许你根本不值得我爱,亦或者是我不敢爱了。 “主上,我们明明是在玄清王府结缘的,和这枚戒指有什么关系呢?”慕容隐只当他头脑不清醒,把自己当替身了。 “你说的没错,和它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刘楚熙不想挑破他已经知道的事实,这样隐儿定会和自己闹翻,甚至癫狂,现在的她已经被复仇蒙蔽心智了。 第七十六章 你是对的人 “咳咳咳,”他这样让慕容隐难受,心里头总不是滋味,她却故作镇定的不肯表态。“璎珞,你帮我把药端过来好吗?” 好吗?他的低声下气,他的骄傲……却在慕容隐身上,从来不起作用。 慕容隐做了下思想斗争,乖乖的说了一句“好,”紧接着去拿药了,在这期间,刘楚熙的眼眸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她端过药侧坐在床边,拿着勺子在汤药里晃了晃,尝了一小勺,眉头蹙了蹙。 “有些苦,良药苦口,主上不尝尝吗?”慕容隐把勺子递到他唇边,刘楚熙却紧紧闭着唇,不肯张口。 “我怕苦,很怕。”他好似是故意陈述这个事实,慕容隐的手抖了下,差点没拿住勺子。 他怕苦,三年前,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 三年后他日日与汤药作伴,为什么知道了,心里却是如此痛苦呢? 慕容隐把勺子重新放回碗里,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是加点糖之类的,只怕这草药达不到效果了。” 刘楚熙突然再次咳起来,这次他猛的朝床下吐了口血,慕容隐一惊,放下碗替他擦着唇上的血迹。 刘楚熙仅存的力气握住慕容隐的手,她低下头,刘楚熙的眼睛,慕容隐根本不敢去直视太久,因为很容易令她心虚。 “璎珞姑娘,你……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刘楚熙的眼睛闪着泪光,他的身子或许好不了了,或许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有慕容隐就足够了。 “主上深明大志,文韬武略无所不及,北国境内的……” “我不想听这些话,这些都是阿谀奉承的话,我想听……在你的心里。” 慕容隐说的这些话不曾有什么夸浮而言,刘楚熙确实是一个好君王,百姓人人爱戴。 可是……在她心里,在她心里的……不信任自己的是他,把自己当成替身的是他,关自己进冷宫的是他,害自己心灰意冷的人还是他。 “在臣妾的心里主上是个好国君,”慕容隐最终说了这么一句话。 “国君?那夫君呢?”刘楚熙不甘心,继续问她。 “主上糊涂了,臣妾不是王后娘娘,臣妾于主上是妾,臣妾不敢自称主上是夫君,主上神志不清,臣妾不敢越界。”慕容隐颔首,相敬如宾的她另刘楚熙觉得好疏远,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好难受。 慕容隐啊慕容隐,你究竟想耍我到什么时候,你就一定非要我死了,要整个宫廷整个北国陪葬吗? 刘楚熙推开慕容隐的手,她手里的帕子上沾满了刘楚熙唇上的血,慕容隐瞳孔微微收缩了下。 她恨自己对刘楚熙还有感觉,真的好恨。 “你能喂我吗?药应该凉了。”刘楚熙幽幽说道,慕容隐打了个寒颤,端过药碗小心翼翼的喂他。 刘楚熙抿了口,眉头皱起,却还是一口一口喝完了。 接下来的几天慕容隐忍不住一遍遍去透太医口风,也听到他的病开始见好,太医告诉她这是常有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主上总会这样,叫她不用担心。 慕容隐承认,自己的心确实是放下很多。 他说过药很苦,他每天都喝药,是不是更苦呢? 别想了,慕容隐忍不住提醒自己,往脸上甩了一巴掌,似乎可以镇定一些似的。 凤銮殿 “主上咳疾你们也看到了,平日好吃懒做,今时不同往日,也没有人真的贴主上的心。”李风儿在上座严肃的说道,她的眼睛看的却是慕容隐这里。 上次杀害慕容隐未果,索性小顺子说慕容隐不曾遇见过他,李风儿才松口气。 不过她还是把小顺子除了,今日没碰过,明日万一就遇见了呢?即便小顺子皆她心腹,她也不能手软。 慕容隐只顾吃贡橘,她想以此来麻木自己,麻木了……就什么感觉也不会有了。 “随随便便进龙宫,主上哪次不是撵出来,臣妾们如今也不敢随意过去了啊!”吴双儿哭丧着个脸,主上最近性情如此暴躁,谁敢去惹他,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主上今日又咳血了,他才二十来岁,长久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刘若止的眼睛都熬红了,主上这个样子,她怎么安心,几日她都未曾睡好觉了,主上身子受损,她宁愿是自己……宁愿自己此刻就死了,她也不愿意让主上受这样的罪。 慕容隐吃橘子的停了停,紧接着直往嘴巴里塞,嫣儿挑衅的看着她,“璎美人好雅兴。” 刘若止更是气的不轻,主上如今如此还不是因为和这张一模一样脸的那个贱人,她在这猖狂什么?有什么好猖狂的。 嫣儿的脸色也不好,可是不想是被熬红的,呵!她定是打掉了孩子的缘故。 嫣儿看见她拿着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没由头的害怕,这眼神好像是要把自己身吞活剥了,她拿这种眼神看自己做什么,自己好像还没怎么得罪过她吧! “主上咳疾未愈耽误咱们吃饭干什么?吃饱了才有力气服侍主上,夫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吗?”慕容隐理所当然的回了过去,刘若止吃瘪,竟不知道怎么令她出丑了。 “璎美人伶牙俐齿的很,” “夫人过奖。” “好了,大殿之上成何体统。不过主上的这个事情确实需要冲一冲喜了。”李风儿意味深长说道。 “冲喜?拿什么冲喜?”嫣儿来了兴致,问李风儿。 “玄清王这两日迎亲,尚书家的才女林宣绾。” 慕容隐钲住了,玄清大婚了,上次在假山那儿他也没给自己消息啊! 不过也好,感情是日久磨出来的,他一定能磨深的。 感情要在对的时间认识对的人,可是他却在错误的时间里遇见了自己,希望他能把一切都忘了。 真的,玄清。 当日,慕容隐还是忍不住自己下厨,用红糖熬了一锅雪梨。 小时候自己一咳嗽,妈妈就会给自己做这个。她无奈笑了,她也怕苦,可是有些苦必须要承受些的。 铃铛递给慕容隐食盒,她才小心拎好去了龙宫。 去了才知道刘楚熙在览书房批折子,慕容隐心里有气,他明明身体不好却老是折腾自己,这样不生病怎么可能? 想归是那么想,慕容隐还是气冲冲的去了览书房。 汪公公给她打开门之前还提醒过她:主上吩咐了,除了璎美人,他谁也不见。 刘楚熙,我这个替身,这张脸对于你来说是真的很重要吗?还是你已经彻彻底底的把我当成了那个十三年前的她?你要默默守护的女孩儿。 我只是占用了她身子的残驱而已,这些真的很重要吗? 慕容隐关上门,一眼看到了同样惊讶的刘楚熙,他手里还拿着个折子,见到慕容隐,他也索性先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你不是不爱喝苦的吗?我……这个是铃铛做的,她们都很担心你。”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隐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感情,这一切都不值了。 “铃铛?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刘楚熙半信半疑的打开食盒的盖子,红糖和雪梨的清香味道传满了整个览书房,他顿时觉得心情都愉悦了许多,病也没有那么重了。 “是,是啊!她老家专门产这个,非要我送过来,我也不好回绝吧!”慕容隐半心虚的说道两只手搅在一起。 刘楚熙看着她,含着笑意,直接拉着慕容隐的手走到软炕上,把食盒也放在矮小精致的桌子上。 被他拉过的手此刻滚烫,他的手软软的,但是没有什么肉,那双手让任何人看了都不舍得他干什么重活,修长优雅,或许他的手真的只适合拿笔吧! “你喂我。”他还是这句话,语气却和前几次不一样了,这次更像是在撒娇,他这样的语气搞得慕容隐措手不及。 她没有说话,抿了下唇角,接着从食盒里拿出碗,像前几次那样一勺一勺喂他,只是刘楚熙一直深情的望着她,慕容隐却置若罔闻,眼眸未曾真的看他,一直在躲闪。 喂完最后一勺,慕容隐正想把碗放回去,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顺势往前一带,二人的唇恰好贴在一起,慕容隐钲住了,一切都仿佛是措手不及一般。 她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刘楚熙猛的接住放回食盒里。 她竟然忘了反抗,羞耻心何在? 他的唇上冰冰凉凉的,还带有冰糖的味道,刘楚熙鼻翼的呼吸声离她那么近,真的好近,他的睫毛好长好长,比女孩儿的还要长,还要…… 正当刘楚熙打算下一步动作时,慕容隐唇瓣突然离开,抽动着一丝空洞感。 她摸着唇瓣,然后极力的想抹掉他的痕迹。 刘楚熙皱着眉,“你这是做什么?” “主上没经过臣妾同意做这些,臣妾好像才是受害者吧!”慕容隐反而理直气壮,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我的璎美人。”他刻意强调慕容隐的身份,“刚刚是答谢你给我喂药,这份殊荣难不成你还嫌弃么!” “臣妾就是好奇而已,主上三年未碰过女人了,今日又为何如此对待臣妾?仅仅是因为臣妾的相貌吗?” 慕容隐平静说道,心里却波涛汹涌,因为这张脸,永远都因为这张脸吗? “当然不是。”刘楚熙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因为对的人,你值得。” 慕容隐如同石化了一般,为什么她总感觉刘楚熙仿佛知道了什么?可是没理由啊!一定是自己现在太爱多想,心思过于敏感。若是刘楚熙真的知道,他那么自私的性格,又岂会容忍自己这颗定时炸弹绑在身边呢? 不对不对,自己还真的是太爱多想了。 刘楚熙看她的样子,好笑道,“怎么了?口水要掉一地了。” “口?口水?”慕容隐顺势摸了下下巴,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你逗我啊!” 刘楚熙意味深明的笑了下,紧接着他脸色突然难看,一口血从他口中吐出来,慕容隐一惊,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想给他擦唇上的血。 刘楚熙却猛然的拥住她的腰,慕容隐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手来来回回……最后还是选择放下。 “璎珞姑娘,我累了,你能让我抱一会吗?”他的声音微乎其微,让慕容隐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我……” 她还是坐在刘楚熙旁边,他的手搂着她,下巴搁在慕容隐发顶,轻轻闭上了双眼。 待到他熟睡以后,慕容隐原是想抽出身来的,却发现自己被困住,而且他拥的很紧,让慕容隐根本无法抽出身来。 她也忍不住困意,老老实实在他怀里睡着了。 只是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唤她隐儿。 隐儿,隐儿…… 她站在一片花海里,满天的蒲公英花飘在上空。慕容隐伸手一捞,一朵蒲公英花蕊乖乖的被她握在掌心,她会心一笑。 在张开手掌,花儿飘走,慕容隐蹲下来,两手拖着下巴,就那么看着美丽的蒲公英花飞舞着。 一朵花环放在她头顶,是鲜花做的吗?好香。 她转过头,看见刘楚熙,笑的更为灿烂,“想不到咱们大名鼎鼎的主上还会编花环啊!小生佩服。” “好看吗?”他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 “好看是好看,就是鲜花容易枯萎,枯萎了就不好看了。”慕容隐正拿着花一边欣赏一边笑呢!突然感觉心脏被插入了一把利器,疼的她五官都扭曲了。 剑被拔出来,献血染红了慕容隐身下的花海,血色妖娆。 她躺在花海里,看见刘楚熙收刀,擦血。 她似乎是不甘心,冲着刘楚熙的背影低低的喊了一句,“为什么?” “你比不了天下,也比不了我的隐儿,你真傻,一个替身,你这么想当吗?”他似乎万般嫌弃,一句话让慕容隐的心凉到谷底。 “慕容隐,你真傻,傻得可怜可悲。” 我不想当替身,比不了天下的九牛一毛,也不想复仇,可是一切都不得不让我如此做……一切都是命运而已。 “隐儿,隐儿!”仅存的一丝直觉把她挖了出来,慕容隐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此刻已经是深夜。 刘楚熙拿着一杯水握在手中,示意慕容隐起来喝茶。 “做噩梦了吗?”刘楚熙关切的探了下慕容隐的额头。 “我说梦话了?”慕容隐陡然变了脸色,她说了什么? 刘楚熙好笑说道,“没有,你就是睡得不安稳,所以我担心你做噩梦才会如此。” 慕容隐才放心的喝下水,只是刘楚熙刚刚含笑的眼眸里变得有些受伤。 不做替身,他只听到这些。 隐儿,我早就不把你当替身了,你知道吗? 第七十七章 你不是死了吗 他耐心的替慕容隐擦去额前的汗珠,她吓得一哆嗦。 “谢谢主上,臣妾无福……”慕容隐心里依旧不安,一个人害怕紧张的时候,眼神骗不了人。 “我说了,你值得。”他还是那句话,慕容隐偏过头,他本来擦她额前的,不小心一下移到她的脸颊。 刘楚熙干笑一声,慕容隐放在身侧的拳头握紧,渗出了汗。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宫廷宴会的时日,刘楚熙的病也好了些许,不似那么重了。 这次宴会一是庆婚,毕竟是尚书女儿,北国境内有名的才女。而且刘楚熙的病好不容易好些了,需要一桩亲事来冲喜,让病魔远离国君,远离北国。 也是给朝野上下,现在人心惶惶一个交代吧! “一愿主上万岁,身体康健。二愿王弟洞房花烛,榜上提名。三愿四海之内,国泰民安。”李风儿先站起身面对妃嫔和众位大臣敬了一杯酒,除了刘楚熙,所有人皆是站起同时面对主上共同敬了一杯酒。 一杯酒过,众位人士才重新跪回垫子上。 “元澈,”刘楚熙拿着一杯酒,玄清也彬彬有礼站起来,微低着头。 “娶了王妃可别忘了朝堂啊,林王妃如此美貌,元澈你可干拜她石榴裙下吗?”刘楚熙浅笑,玩笑的寓意下面的人都懂得,很多大臣摸着胡子你看我我看你哄堂大笑。 被称为林王妃的女子也跟着站起来拜过主上,“臣女宣绾拜过主上,王爷对诸事皆有分寸,定不敢怠慢半点。” 慕容隐这时候看真真正正看到她的容貌,大大的明眸似两颗皎洁的星星,一瞥一笑之间,无不透露着她特有的风韵。看的出来她受过大家教育,行为举止很是拘束,但也平白无故增添了许多古典美。 她不由欣慰得露出一抹笑容,真好,这样的人才值得你过一辈子。 “你看,才刚刚新婚,就知道护着夫君了,主上又不是那狼豺虎豹的,还担心主上把他吃了啊!”李风儿为了制造活跃的气氛,含着笑意说道。 “我……”他想说什么的,却憋住了,“王嫂客气了,绾儿不会如此。” “几日连绾儿都叫上了,王爷果真宠爱王妃。”一个大臣也玩戏道。 他就此作罢,也不曾说什么了。 只是坐下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慕容隐,她也看到了玄清,本来想点头回应一下的。 不过现在她们关系还算是藕断丝连,她必须得保持一点距离,慕容隐故意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剥水果,只是她总感觉玄清的眼睛就在自己头顶,正在目不转睛看着她,这个算不算是做贼心虚。 总算他不在看自己了,慕容隐才接着吃起东西来。她对这些国家大事,朝野上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还不及她多吃点东西有用。 “铃铛,铃铛。”慕容隐扯了下身后铃铛的衣裙,她微微弯下身子看慕容隐。 “吃吗?”慕容隐指了下桌子上的葡萄。 “想吃啊!只是这儿人那么多,奴婢这样不合规矩吧!”铃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满眼放光,只是即便这样,她还是忍住了。 葡萄和规矩既不可兼得,她还是舍葡萄而取规矩也吧。 “你看现在歌舞升平,他们该聊的聊,你吃一点也没有什么大关系吧。”慕容隐觉得确实有些不妥,正左右衡量呢!坐在她旁边的嫣儿却率先开口, “姐姐对奴才那么好,妹妹看她也是今日吃明日忘吧,大殿上装什么好人呢?”嫣儿讽刺的意味极尽明显了,铃铛为了维护慕容隐,直接说道。 “璎主子什么样儿的人奴婢清楚不过,嫣主子何必出口伤人呢?” “铃铛,”慕容隐打住她,铃铛才重新站在慕容隐身后。 “妹妹若是真的有本事大不了晚上宴会散了的时候来找我,我一定奉陪到底,你敢么。”她的话明显激怒嫣儿了, “好。” 慕容隐不禁感叹,现在的嫣儿真的越来越放肆了,只是她也只敢在自己面前放肆,有本事就到刘夫人面前放肆,到王后娘娘面前放肆。 这样的她让自己看不起,非常看不起。 宴会持续到深夜,慕容隐困得直打哈欠,都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直到铃铛想要扶她,慕容隐才颤颤巍巍擦了下眼睛,“怎,怎么了?” “咱们要回藏月阁了主子。”铃铛耐心的再次提醒她。 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慕容隐看见依旧歌舞升平,百家讲坛的好景象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难不成,这个小丫头耍自己吧。 “深夜了,刚刚主上吩咐了现在妃嫔就可以陆续回宫了,至于他们应该还有一些事情要多处理吧!”铃铛接着微笑着说,声音甜蜜,充斥着羡慕的意味,“主上刚刚派汪公公对奴婢说,天冷了,给你们家主上添件披衣。” 慕容隐不以为然,“搞得我不知道一样,还要他费心,罪过罪过。”虽是如此说,慕容隐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他虽大病初愈,眼神重新恢复往日的凌厉,和大臣谈的不是国家大事,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不容人质疑。 他现在应该很忙,忙的自己看了他许久,他也未曾发现过。 “美人,你不是困了吗?咱们快走吧!” 慕容隐看到也有几个嫔妃的位置上已经空着了,想来这场声势浩大的宴会也要就此终止了。 “好,”她应到。 漫漫长夜里,铃铛打着个灯笼走在前面,慕容隐则披着斗篷往藏月阁的方向走。 她的肩膀突然被抓住,慕容隐倒没有着急剁了那只手,好歹自己是练过武的,随随便便就能试探出这个人的内力如何。 慕容隐即便不用转头也猜出来了,这个人是嫣儿。 “姐姐。” 听到这声温柔的姐姐,有一瞬间自己仿佛真的看到了昔日那个假惺惺想依附自己的嫣儿。 慕容隐转过身,嫣儿一直都是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慕容隐朝她身后看了下,不禁疑惑道,“你身边的侍女呢?” “我打发走了,”突然,她用一种近乎是小祈求的语气对慕容说话,“咱们去亭子那边坐吧!” “好,”慕容隐很爽快的答应了她,嫣儿紧接着看了下铃铛,“我和你主子说话,你先回吧!” “美人……”铃铛不想走,她总觉得这个嫣美人语气不善,她要在最后关头保护着美人。 “铃铛,一会我就回去了。”慕容隐摸了下她毛茸茸的头发,“快去吧!等我回来就好了。” 慕容隐倒是很想知道嫣儿到底想耍什么把戏,铃铛不敢不听璎主子的话,依依不舍的打着灯笼离开了。 凉亭 这个凉亭本事避暑用的好地方,慕容隐记得自己好像还和刘楚熙在这个地方有过约会,现在想想还真是蠢得很,他拿着一块糖果自己总会无条件相信他,从不会质疑他给的糖会不会有毒。 慕容隐坐在石台上,上半身微转着,看着娟娟流淌的河水。 “姐姐,” “嗯?”慕容隐回答的云淡风轻,就像是通常的姐妹对话一般。 “有一件事,妹妹想和姐姐说。”嫣儿站在那儿,靠着个红色的柱子,二人离得有点远,明明是在对话,却疏离的好像二人都在自言自语一般。 “姐姐觉得主上喜欢姐姐吗?”嫣儿的声音近乎沙哑,慕容隐蹙了下眉头,总算听明白她到底是在说什么了。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慕容隐越来越不知道嫣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怎么她今天那么平静,平静的像现在亭子下的河水,波澜不惊。 “那妹妹换句话,姐姐知道主上为什么对姐姐那么好吗?”嫣儿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姐姐不想知道吗?” 饶是慕容隐再傻一点也知道她的用意了,嫣儿是看自己活的那么好不甘心了吗? “这有什么想知道的,妹妹真会说笑。”慕容隐捂着帕子轻轻笑出来,嫣儿走到她面前,捏住慕容隐的肩膀。 “姐姐或许是个替身呢?这样的宠爱姐姐想要吗?”她的眸子里闪着猩红色的火光,慕容隐不懂,自己有什么值得她恨得,一个人的荣华富贵金钱名誉在她的心里就是一切吗? “妹妹今日玩笑开的有点多了啊!”慕容隐一直在微笑,优雅从容的笑容让人挑不出毛病。“妹妹还是不会服侍主上,主上喜欢的,咱们姐妹就要努力办到不是吗?替身这个东西虽没有人告诉过姐姐,不管妹妹所言真假,姐姐既然已经是主上的妃嫔了,这些都是福分。” 她轻轻推开了嫣儿的手臂,正要离开。今日嫣儿找自己来就是想说这个,她就那么想让自己难过,只有自己难过了,她才会开心高兴么。 “你和她一样贱,一个狐媚惑主,一个贱到连替身也愿意当,你当真是……啊!”她还未曾说完,慕容隐突然折返,并用她想不到的速度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嫣儿被狠狠压制在柱子上。 刚刚那一下,嫣儿的头磕在柱子上,疼的她直翻白眼。她两只手奋力的想把慕容隐的手掌拿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贱人平时表现柔弱的样子,今天力气怎会如此之大呢? “给我注意分寸,”她明明前一句话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涵盖了火气,却突然变了一张脸一般,笑靥如花的望着她,“好妹妹。” “你不要假惺惺,放开我,放开我。”无论她如何扑打,却无法动慕容隐分毫,面前的人好像是铁了心的要困着自己了。 “假惺惺?妹妹,你不觉得你是在打脸吗?”慕容隐突然好笑的哈哈大笑,她竟然在自己面前说假惺惺二字。 “当初是你看我得宠迫不及待投奔我,制造一副你很单纯的假象,后来被我发现你我二人本不需要成为敌人,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啊!啧啧,害我的人是你,害我差点死的人也是你。” 嫣儿逐渐放弃了挣扎,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个人说着过往发生的一桩桩事宜,她?如何知道这些。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紫娟与你有过什么仇什么怨,冷宫里你撩我的大火,难道就没有想过会伤及无辜吗?”慕容隐的眼眶逐渐湿润,紫娟的意外是她这一生不可能痊愈的疤痕,那个小丫头可爱单纯的样子,她才十几岁啊! “慕容隐。”嫣儿摇晃着头,瞳孔收缩了一下,声音和牙关打着颤,她不是下葬了吗?那日自己可是当着胜利的果实亲自去看了啊。 “此言差矣,从前那个贪生怕死胆小懦弱的慕容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怀着万念俱灰的心境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璎珞。”她霸气开口,说的话不容置否,嫣儿竟然忍不住的打着寒颤,好冷,她的眼神就像是在寒冬腊月一般,令人莫名的害怕。 她怎么可能会相信面前的人一面之词,“你没有死,不可能,你不是葬入妃陵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 “啊!” 慕容隐捏着她下巴的手往旁边一甩,嫣儿被摔在地上,手即便是顽强的撑着地,也根本爬不起来了。 她翻过身,看见慕容隐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支匕首逼近自己,嫣儿吓得一直往后退,冷汗冒在额头上,她也置若罔闻。 慕容隐却只是面无表情的逼近她,直到嫣儿后背抵在亭子镂空的杆栏处,哗哗的流水声仿佛就在自己身下,她好怕。 慕容隐一只膝盖抵着地,拿着匕首在她颊边晃啊晃明晃晃的锋利一闪一闪的,仿佛脸上的绒毛都树立起来。 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慕容隐会不小心把自己的脸划破。 “嫣儿,其实一开始,咱们可以做好姐妹的,或许这一生咱们都可以做好姐妹的。”慕容隐的语气扬起一丝自嘲,“我从未主动害过你,你又为什么偏要得罪我。” 这句话,她质问着嫣儿,声音压低着轻吼出来。 听慕容隐这么说,嫣儿却笑了,笑出了眼泪,慕容隐听她笑的一阵心烦,有那么好笑吗? “我生在官宦家庭,见惯了母亲与几个姨娘之间的明争暗斗,姐妹情不过是嘴边话,大难临头都是各自飞,我若是有难你又怎么肯帮我?” “我是不肯帮你,因为你从未真心对过我,嫣儿,你不累吗?”她这样步步为营,最后还不是自食其果,连独善其身也做不到。 “宫里没有真心,因为你对人真心,才会谁也保护不了。”嫣儿无奈笑了声,“姐姐,你竟然真的活过来了,看来我曾经的步步为营全都白用了呢!不过我真的好恨啊!为什么主上对你这张脸念念不忘,我比你差吗?” 慕容隐冷哼了声,“因为你贱,偷情这种事情得多下贱才能做到,你难道还想要连累宗亲满门抄斩吗?” 嫣儿一听,惊慌失色,她不顾匕首离自己的脸有多近,只顾摇着慕容隐另一只手,“姐姐,我不管你是如何得知的,求你不要告诉主上,我愿意千刀万剐,我的宗亲上至花甲之年,下面还有嗷嗷待哺的小公子,但求你……” 慕容隐甩开了她的手,语气平静却仿佛在刺着嫣儿的胸口,“我不会告诉主上,不是因为你,而是我有良知,你做的道德败坏的事情不应该连累那些无辜的人。” 嫣儿只是小声啜泣,她不知道此刻怎么了,慕容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都好像戳着她的心。 “嫣儿,坏人总比好人命长,当初我在所有人的眼里杀了你的孩子,贪生怕死丢弃了紫娟,因果轮回,你的报应早就该来了。” 紫娟?一个小丫头,一个命不值几文钱的侍女,值得你如此这般倾心相待吗? 她的肩膀猛的一疼,紧接着眼前一黑,倒在亭子里。 其实嫣儿刚刚一直不曾说过,上次为了除掉腹中那个孽障,她已经连怀孕的资本也没有了,从此以后除了外表,她根本不可能在生育。 今日她找璎珞,本来是想与她同归于尽的,可是后来得知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璎珞,而是慕容隐的时候,她竟然不想同归于尽了,嫣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慕容隐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嫣儿,“好自为之,如果你还是不过瘾,还想要害我,我奉陪到底,或许这种痛快的报仇你也实在痛快了。” 慕容隐并不担心她在外面传言璎美人是三年前的隐美人,宫里许多人曾目送自己下葬,嫣儿如此大肆宣扬,别人定会把她当成个傻子。 嫣儿自己也定不想做什么“傻子”吧。 慕容隐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藏月阁,一路上她快累疯了。 铃铛看她回来了,立刻检查慕容隐身上,慕容被看的不自在极了,“铃铛别闹。” “美人先洗漱吧,夜深了。”一个侍女拿着个盆子示意慕容隐洗一洗。 慕容隐撩起袖子,盆里被丫头放了许多玫瑰花瓣进去,香气四溢,另慕容隐的心事都暂时放下些了,安安静静的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时光。 洗漱后,铃铛给她梳头发,她还是有点好奇的,“美人今日和嫣美人聊了什么?那么久。” 慕容隐神秘的小声说道,“这是一个大秘密。” 铃铛好不容易被她挑起的欲望又没了,“切,不说就算了。” 慕容隐忍住笑,“你一个小孩子要多写字多画画懂吗?” “铃铛不小了,美人就会取笑奴婢。” 慕容隐整理好了头发,钻进了被窝,不知道嫣儿睡那儿冷不冷,应该冻成冰了吧! 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她能被人找到,想想虽可怜,对慕容隐却是无比的解气。 第七十八章 毕生的隐姐姐 第二日晨起,慕容隐睡的正香,一个小侍女无头乱窜的钻进来,铃铛是守夜的,自然没有给那丫头好脸色瞧。 “美人睡觉呢你没有瞧见啊!毛毛躁躁进来干什么?” 铃铛声音虽没有刻意放大,也不小心吵醒了慕容隐,她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眶,自己拉开了床上撒开的帷幔。 “怎么了?现在时间还早,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美人,”那个侍女见慕容隐醒来了,跪在地上低着头,“美人现在去嫣美人寝宫看看吗?” 慕容隐听她如此说,反而觉得有几分好笑,她唇角玩味的勾起看着侍女,“我现在去她寝宫做什么,怪无趣的。” “现在嫣美人宫里围了一堆太医,主上也在,奴婢估摸着想一会其他宫的主子也会去的,所以过来问美人去不去,好歹也要做副样子。”侍女把刚刚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嫣主子好歹是宫里头的主子,若是别人都去了,美人却没有去,面子上看了也过不去。 “她怎么了?”慕容隐皱起眉头,昨晚外面是很冷,她还穿着貂绒披风呢,里面也穿的那么厚,总不能在那儿睡一夜就睡死了吧。 “嫣美人好像,”侍女面上露出一抹难色,“听外面的人说的,不知道真假,据说昨天晚上在亭子里昏过去了,今早才被人寻到,现在在宫里面胡言乱语,还不知道主上怎么处理呢。” 胡言乱语,慕容隐怎么感觉也不像是胡言乱语啊!她是不是装疯卖傻故意想斗出来自己的事情。 疯子的话信不得,她得过去看看嫣儿此刻是什么样的洋相丑态。 她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如今却想到这样一种愚蠢的办法来拉自己上路了。 铃铛听侍女所言,也傻了。昨晚上美人不是和嫣主子待在一起的吗?难不成这一切和璎主子有关吗? 慕容隐看出来铃铛在怀疑自己,她也只当没看见铃铛的目光。自己现在没功夫陪铃铛玩什么躲猫猫过家家的游戏,她还有其他的热闹要去看。 …… 朱红色的大门前跪着好几个戴着乌纱帽的太医,慕容隐扫视他们一眼,几个人都被慕容隐阴寒咄咄逼人的目光再吓的一哆嗦。 “璎主子,”其中一个胆大的轻轻叫了她一声,那太医咽了口唾沫,仿佛能为自己壮胆一般。她见慕容隐低头看自己了,才颤颤巍巍接着说道,“您怎么还不进去啊!” 此刻慕容隐虽一直在甜甜的微笑,那太医也总感觉这个微笑很欠妥,她的眼神如何也不像是该笑的啊!万年的陈冰配上慕容隐无害的小脸,他觉得身边的气流瞬间冷上几分。 “太医,你挡着我进宫的道了。”慕容隐一直在笑,可是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太医赶紧往旁侧挪了几分。慕容隐得到了空隙,才不紧不慢走进去。 离寝宫的门越近,慕容隐听到里面的声音反而越清晰,因为里面混合着嫣儿单纯的奶声,还有刘楚熙责令太医的声音。 铃铛走到前面为慕容隐开路,替她打开了门,接着铃铛也并未跟慕容隐进屋子里面,反而退在门外。 慕容隐刚刚进去,就感觉迎面飞来个药箱,正朝着自己脸上飞过来,她一个下腰,躲过,再次站起来的时候那不明飞着的药箱也被慕容隐拎住了。 除了刘楚熙和嫣儿,其余人对慕容隐的动作还是有一点小惊讶的。 慕容隐表情无奈状,“主上把太医的命根子往地上丢什么?若是磕着碰着了,太医心里头能是滋味吗?” 这句话,慕容隐就像是在开玩笑,语气和声音没有一点纰漏,她对着这里的人行了礼,“主上王后万安。” “平身。”刘楚熙黑着脸算是回应她了,慕容隐无视他的怒火,也站到床边。 吴双儿王后赵美人都在,少了刘若止。 慕容隐半蹲在床边,看见嫣儿耷拉着个小脑袋。 刘楚熙突然来了一句,“昨晚嫣美人身边就没有旁人了吗?你们这群丫鬟是怎么做的,一个活生生的人昏在亭子里就没有人发现吗?” 慕容隐扭过头,果不其然,嫣儿宫里的侍女全都跪在地上,任凭发落。 “姐姐,”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些侍女身上时,嫣儿突然拉住慕容隐的手,惊喜的喊了一句。 这声姐姐,另慕容隐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微微一颤,她差点以为回到了过去呢,可是宫殿里那么多人,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姐姐,”嫣儿再次喊了一句,她带着撒娇的意思,整个人软软的,她的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似湖上的泉眼。“姐姐,咱们一起出去玩毽子吧!” 慕容隐收回了手,眼睛里满满的沾着讽刺。嫣儿,你想玩到什么时候。 “姐姐,姐姐,我要抱抱,抱抱嘛!”嫣儿看她收回了手,不但不气恼,反而还撑开手臂,活脱脱一个小孩子的样子。 还未等慕容隐思考,刘楚熙突然拦腰搂住慕容隐,把她送到旁边,眼神很是温柔。 “你先站这儿。” 李风儿嘴角上挂着一成不变端庄得体的笑容,只是眼睛里闪过一抹杂质。 却恰好被慕容隐捕捉到了,那个东西是嫉妒吗?可笑。 刘楚熙侧身坐在床边,义正言辞的问她,“你昨晚和谁在一起,你什么也记不得了吗?” 嫣儿吃着手指,抓了下头发,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刘楚熙的眼眸也不自觉变得期待了几分。 “昨天晚上我在扑蝴蝶啊!” 刘楚熙的面上更黑了。 嫣儿却还在自顾自的说道,“昨儿晚上可好玩了,娘亲和我一起扑蝴蝶,好大的蝴蝶啊!能带着嫣儿飞起来,然后……” 刘楚熙突然冷声打断了她,“别说了。” 嫣儿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继续咬手指了。 “我来迟了。”正当所有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刘若止娇媚的声音这时候却传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介是被她吸引过去,能看得出来,刘若止俊俏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你们都瞧着我做什么?” “不然呢?瞧着这个疯子?”刘楚熙的心情很不好,他本来大病初愈,现在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搞得一团糟。 他的眼眸如地底寒泉,除了慕容隐,其他人似乎都有被他吓到。 “瞧主上说的,嫣美人在如何也是主子啊!臣妾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说完,刘若止走到床头,蹲在地上问, “还记得我是谁吗?” 若不是主上在这里,刘若止又怎么会屈身装出一副申明大度的样子做给旁人看。谁知道,她偶尔的低头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只见嫣儿本来已经半平静的样子被她打断,生气的小嘴巴嘟起来,脸颊更是红扑扑的。 “你是坏人,讨厌,给我走开,呜呜呜,呜呜呜。” 刘若止拧着眉,站起身扬起手臂就要打她,被刘楚熙握着手腕不允许她乱动。 “你干什么?” 被刘楚熙这么一说,她才仿佛知道刚刚自己的任性招惹了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主上,臣妾……臣妾不是有意的。” 她刚刚一时失控,竟还忘了主上在身边,这下被主上看了她的丑态,可怎么办? “刘夫人身强体壮的,啧啧,不知道如果真的打下去,嫣妹妹会不会安然无恙了啊!”慕容隐邪肆的勾起唇角,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刚刚刘若止很是生动形象的替她完美诠释了呢。 “你……”刘若止胸腔里的怒火无处发泄,指甲钳进掌心,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受点。 当初自己年幼,府里的丫头还不是随自己打,现在进了宫,她想打谁还没有受到过如此这般待遇。 璎美人,你果真是小人得志,狂妄自大的很啊! 只是,刚刚她无论多气,在看到刘楚熙的眼睛时,也瞬间没有了怒火。 果真,水灭火,刘楚熙的眼睛冷的似冰,无论多大的火,吓也吓没了。 嫣儿的事情告一段落,慕容隐站在大门前,抬头亲眼看着封条封住了整个宫殿。这无疑是刘楚熙为她上了一道死刑,如此这般,嫣儿恐怕是永无出头之路了。 慕容隐心里也不得不相信嫣儿真的疯了这样一个事实。若真的以正常人的思维,慕容隐不信她会如此这般痴傻,选择这种方式与世无争。 她还没有真的教训嫣儿呢,那个丫头却先傻了,她怎么也不会有半分喜悦的胜利感犹存的。 “美人,”铃铛推搡了一下她,“其他人都各自回宫了,美人却独独在这冷风口里站了那么久,不回去吗?” 慕容隐撑起斗篷,硕大的帽子盖住发髻,也包住她露在外面的小脸。 “你说她为人那么坏,被关在里面那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会怎么对付她?”慕容隐突然意味深长的问铃铛这个问题,活生生的把铃铛噎住了。 “奴婢……奴婢觉得嫣主子接下来的生活定是很艰难,不知道会被怎么惨绝人寰对待。” 慕容隐心里突然对她同情起来,不管嫣儿从前在自己宫里如何如日中天,现在落魄了还不是一样的吗? 宫里这个人吃人的地方,她们眼睛里或许真的只有财权势力。 “美人,其实……其实铃铛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主子。”铃铛憋屈了半天,现在才有时间打探,她也不是打探,只是想让主子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你问吧!”慕容隐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封条。 “昨晚上,铃铛记得美人最后和嫣主子待在一起,你们……你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铃铛咬着唇,即便是她多么不想承认,现在也由不得自己了,难道是璎主子害得吗? “没有,我和她就在亭子那里坐了坐,可能后来我回宫了,是王后或者刘夫人她们下的手。” 有些事情,慕容隐并不想铃铛知道,不是她担心这些会带给铃铛危险之类的。而是自己不能把她和紫娟一视同仁。 紫娟跟着自己的时间那么长,二人的关系慕容从未怀疑过,甚至紫娟为她丧命她也未曾喊过什么冤,慕容隐亦是如此。 可她与铃铛相处的时间过于短暂,她还不能如此的信任铃铛。从前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紫娟帮着自己出谋划策,可是如今什么也得自己扛了。 她好累……已经许久许久未曾那么累了。 “真的吗?谁会好端端害她呢?”果不其然,铃铛对于慕容隐的话,还是有点怀疑。 “对啊!你还太小,宫里的女人是永远也难以知道下一秒谁会害你的。”慕容隐说了一个连自己都折服的理由,关键是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做到了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眼睛也未曾眨一眨。 “或许吧,或许真的如美人所言,铃铛太小了,宫里的老狐狸太多。” 对慕容隐的话,铃铛虽不能百分百信服,但是她也不想在多想了,就当是全信了罢,她是主子,铃铛已经越界太多了。 可能是里面的嬷嬷不知道寝宫外面还有慕容隐,在里面已经开始对嫣儿实行了鞭打。 “啊!嬷嬷,嫣儿错了,别打嫣儿。” 慕容隐只听见一声声微弱的抽泣声和嬷嬷奸细的如同老妖婆的低吼声。 “好好的茶盏随随便便被你打翻了,不想活了吗?还当自己是主子呢!主上把你终生锁进这里,就只能甘于奴婢,明白吗?” 慕容隐微微闭上了双眼,她竟然很难受,怎会如此呢?报了仇,不应该心情很爽的吗? “娘亲,姐姐,隐姐姐,过来救救嫣儿好不好,隐姐姐,呜呜呜。” 慕容隐甚至往前走了一步,可是却没有勇气走第二步了,她强制自己离开。 铃铛也紧跟着慕容隐回去了,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总觉得主子和这个嫣美人好像认识一般,可是璎主子不是才进宫不久吗?和嫣美人未曾见过几次面啊! 错觉,一定是错觉,或许璎主子就是心太软,定是这样。否则,自己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了。 第七十九章 不介意你取我的性命 连续两天,慕容隐都心不在焉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面堵着什么,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为紫娟报仇了啊!为什么还会难受呢? 是啊!为什么,她怎么知道是什么,真是可笑。 一定是突然不知道怎么步步为营了,所以心生寂寞吧,慕容隐揪着什么东西,可是她的心却不在这里,仿佛飞到九霄云外了。 “啊!美人,你在做什么呢?”铃铛刚刚进寝殿,就看见慕容隐把桌子上摆放的花的花瓣全都揪了下来,现在只剩下个骨架,慕容隐神色空洞,好好的花被糟蹋的差不多了。 她见慕容隐没有听见,几步跑上前把慕容隐摇的大梦初醒,她才注意到面前还有个小铃铛。 “怎么了?”慕容隐尴尬一笑,怎么铃铛这样看着自己。 “你看好好的花成什么样子了?” “啊?”慕容隐方才低头看,零零散散的花瓣落了一桌子,此刻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本来还未觉察到,此刻低下头,香味反而显得越发浓重起来,她吸了下鼻子。 “这……这些,都是我干的?”她没有糟蹋东西的习惯,小时候家里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这些都是小时候传到大的。 “您说呢?”铃铛环着胸看她,“其实美人不必如此,撕别的花也就算了,这可是国外使臣进贡的郁金香,在花房里培育的。否则这个时节哪儿有什么郁金香给您闻。” “好吧我错了。”慕容隐垂下头,双手交叉,小脑袋埋在上头。 “美人这几日都怎么了?” 铃铛不是没有觉察过,只是说出来怕真的又引起美人伤心,可是已经几日了她还如此,自己又如何心安呢? 慕容隐神色微微一怔抬手按压着自己的眉心,或许只有这样才会另自己好一点一般。 “铃铛,他……主上这几日好点了吗?”慕容隐使劲全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别的事情,她也没有别的事情可想了。 “好些了呢!”铃铛见到主子终于开始想起主上了,小脸上洋溢着笑容,她见慕容隐未曾接话,继续说道,“对了美人,前几日你不是做了红糖雪梨吗?今日奴婢给您做,美人端了送去如何?” 慕容隐刚想制止,铃铛已经飞一般跑了出去,她蹦蹦跳跳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算了,去就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来到梳妆台前,把一些头发揽到胸前,这几日未曾好好打扮,脸色似乎有些憔悴。 “来人,” “在。” “给我上妆,”慕容隐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补了一句,“淡淡一层就好,” 慕容隐不想他看见自己憔悴的样子,不是怕他担心,只是现在他也不会担心什么了。 她只想把一切都掩埋起来,不想别人看见自己的弱点,特别是刘楚熙,她最不想表现出什么软肋了。 览书房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整日的咳了,你的脑子里就只有批折子吧!”慕容隐提着裙摆一步步走进来。 刘楚熙神色微微有些怔愣,她……怎么会来呢? “给主上请安,主上万福金安!” “免礼。” 于此同时,刘楚熙从桌子前走过来握住慕容隐冰凉的手。 “铃铛孝敬您老人家的,红糖配雪梨,你不是不喜欢喝苦的吗?”慕容隐伸手递给他,刘楚熙的目光逐渐黯淡下去。 不是她做的。 “我不喝。”刘楚熙皱眉,空气里瞬间涌起了一股尴尬。 慕容隐伸在半空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放。 她是真的生气了,大老远的送过来,一句感谢没有也就算了,此刻还这样,一句不喝就把自己打发了。 慕容隐想顶回去,还是作罢。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是主上,自己若是越界太多,不知道会不会人头落地啊! 话说帝王家把面子看的很重要。 “可是不合胃口吗?我去让铃铛重新做。”慕容隐话是那么说,等会自己出去了,可就没有打算回来了。 刘楚熙看见她讨好的笑,总觉得不舒服。 嫣美人的疯癫至狂,定与她逃脱不了关系。 他记得,当初嫣美人的孩子是隐儿害死的。关于这个,一直是谜,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谁是无辜的。 一个快要做母亲的人,怎么可能想到用孩子来诬陷另一个得宠的妃嫔呢?宫里母贫子贵,嫣美人不会傻到那种程度。 可是当初的隐儿万般纯真,她会害一个孩子……这也不可能。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刘楚熙只知道她想要报仇,而且亲手把嫣美人害得疯癫至傻。 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她可能真的已经不爱自己了罢。 “算了,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聊。”刘楚熙阴沉着一张脸走在前面,慕容隐跟着他。 这个家伙,又想搞什么?一天十二个时辰,放在现代就是二十四小时。 慕容隐真是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喜欢上他的,和他在一起,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刘楚熙坐在凳子上,他面前是一张圆木桌子,慕容隐低着头站在另一头。 明明离得很近,他却觉得很远,遥远的自己根本抓不住她。 “璎珞姑娘,”他缓缓开口,把手指上的龙之戒取下来慢慢把玩,慕容隐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日你和嫣美人差不多同一时间离开宴会的。”刘楚熙突然攥紧了龙之戒,他在逼迫自己冷静。 他不是担心嫣儿如何,他只是想慕容隐招出一切,或许招出来了,就说明隐儿还是没有如同他想的情况如此糟糕。 “臣妾惶恐,主上是在怀疑臣妾吗?”慕容隐突然抬眸,微笑着看对面的人。 刘楚熙的眉头皱的很深,他忽闪的眼眸里似乎在藏着什么,慕容隐捕捉到了,呵!看来自己对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吗? 就如同当初,随随便便就可以怀疑。 “是!”他缓缓吐出这么一个字眼,慕容隐笑的更深了。 “臣妾和嫣美人无仇无怨为何要害她呢?她在主上跟前并不得宠。” 她见刘楚熙还是用那副目光看自己,竟直接跪了下来。 “主上明查,臣妾得知蓄意坑害嫔妃,臣妾是要被打入冷宫的,主上知道冷宫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慕容隐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在讽刺自己一般,另他的心如刀割过一般,一阵阵疼。 刘楚熙甚至刚刚也曾抱有幻想,若是从前的她定会和自己闹起来,句句都是“相信她”。 可是如今?她却好言相劝,冷静的不像慕容隐。 她的城府现在太深,或许她所受的苦比自己见过的还要厉害千百倍。 “我信你,你起来吧!” 慕容隐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说什么,信她?当这句话来临的时候,慕容隐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用什么来形容了。 讽刺,而且很搞笑。 他的信任从前于自己是稀世珍宝,如今实在过于廉价了吧。 “谢主上。” 慕容隐才从地上站起来。 “主上要臣妾给您喂红糖雪梨粥吗?该凉了。” 慕容隐唇角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的很假。 她打开食盒,把粥拿出来端到刘楚熙面前。 慕容隐把勺子递到他唇边,刘楚熙却还是淡淡的望着他。 他的神色过于平淡,像一汪泉水,虽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慕容隐重新递到自己唇边,试了一下,“很甜,而且不烫,主上身子要紧。” 身子?慕容隐,你不是想要杀了我吗?又何必在意我这身子。 从前你没有那么阴险狡诈,现在你又为什么偏要装出这样。 若你有一天真的要取我的性命,我不介意你来取,只要……你原谅我就好了。 慕容隐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走在行宫里,刺骨的凉风此刻也没了力气。 最近她觉得刘楚熙很怪,可是哪里怪自己又说不上来,这些事情让自己好想拨开云雾看看。 “你干什么?好好喝个水也能砸东西?找死吧你。” 慕容隐听到声音,心脏猛然一紧,怎么了? “嬷嬷,嫣儿不敢了。” 慕容隐迷迷糊糊听到里面在争执,她也纳闷,鬼使神差的怎么又到嫣儿寝宫门口了。 算了,她还是去看看吧。 “吱呀!” 嬷嬷看到是璎美人,还是怔愣了几分,随即点头哈腰迎过去。 “美人怎么过来了?” 慕容隐未曾回答她的话,反而目光扫视了这院子一圈,本来修的整整齐齐的庭院,如今又脏又乱,没有半点从前奢靡的痕迹了。 “有劳嬷嬷亲自过来。”慕容隐唇角上扬,眼底的眸光冷制如冰。 “哪儿的话,应该的……应该的。”她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汗。 慕容隐呵呵一笑,“看你在宫里待久了,我就给你提个醒。” “嫣美人如今撩败,家底子还在那里,他父亲依旧是朝中的高官。那日主上万一把她放出来,您在这里这样对待她,主上的颜面还在吗?” 慕容隐转头看向嫣儿,她正蜷缩在一个小拐角,身上的衣服被打的出现一道道血痕,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头发上不知道沾了些什么东西,乱糟糟的一团。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隐鼻子一酸,她……是想哭吗? 第八十章 真失忆了吗? “奴婢,奴婢不懂主子的意思。”嬷嬷语气神色皆有些慌乱,她眼神闪躲着,这一层,自己竟然没有想到。 嫣美人如今虽这副模样了,可她父亲依旧享受着朝中厚禄,吃官饭的人自己惹不起。 “不懂吗?嬷嬷,您在宫里那么多年,想必也是明智的人,怎么如今犯这样的糊涂?” 璎美人的眼神让她泛起了一抹寒意,是彻骨的寒,她的眼睛里虽不曾有什么波澜,至始至终,此人都仿佛在讲一个寻常不过的道理一般。 好像是在为了自己着想,可是她为什么看不到呢? “主子明鉴,主上吩咐人把嫣美人锁在寝宫,还不准什么人贴身伺候,奴婢……奴婢实在……” “实在什么?一个小姑娘,嬷嬷耐不住性子吗?当真是可笑。” 她的眼眸眯起来,唇角上扬。 “主子不想嫣美人受苦,奴婢即可找个小婢女,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智商形同三岁。” 慕容隐的笑意定格在那一秒,三岁,想不到嫣儿曾经如此步步为营,最后却以这样的惨剧收场,甚至不得善终。 可是她为什么会心疼,慕容隐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理由。 定是自己把她整成这副鬼样子,心虚吧!一定是这样了。 “不必找人伺候她。” 慕容隐拒绝了,重新勾起微笑。 “嬷嬷找人岂不是浪费了财力物力吗?” “主子的意思奴婢越发不明白了。” 明明暗示自己找人照顾嫣美人的是她,拒绝的人也是她,她到底是要怎么样? “你不用明白,”慕容隐淡淡说道,“我只是觉得一个年老的女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愤愤不平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吗?应该是了吧,她害了紫娟。 这个世界上她谁都能杀,谁都可以,却偏偏不能是紫娟,那个单纯的小丫头,曾经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也是永远的寄托。 慕容隐眸光扫视了一眼嫣儿,她蹲在那里玩着手指,好像是意识到有人看自己一般。她突然也抬眸看着慕容隐。 然后淡淡一笑,现在在这个小丫头心里,应该没有坏人了吧!三岁的智商,呵!她就只余下三岁了。 慕容隐望了虚掩着的门一眼,正想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单纯的: “姐姐,你要是走了,还要来看嫣儿哦!” 慕容隐情不自禁转过身,嫣儿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那她又如何还会记得这个姐姐?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慕容隐眉头轻挑,问她这么一句话,嫣儿被问住了。 这个小姐姐什么意思呢?嫣儿就是嫣儿啊!为什么自己听不懂呢? 慕容隐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只是嫣儿瘦瘦弱弱的一团,慕容隐本来也十足纤细,在她面前却显得有些高大些。 意识到还有人在,慕容隐只是冷冷扫了嬷嬷一眼,她就吓得一个寒蝉。 慕容隐冲她微微点了个头,看了眼门口。明明目光不怀好意,仿佛要把人杀了似的,却好像又是一副知书达理,十分有礼貌的样子。 “奴婢去门外守着。” “吱呀!”门被关上了。 “嫣儿,你给我说实话,你究竟有没有忘?呵!”她冷哼一声,“知道我不吃硬,现在又开始打感情牌了?你还当我是你姐姐吗?你害了紫娟,这一生我就不会认你这个妹妹。” 嫣儿弱不禁风的小身子再次颤了一下,慕容隐看见她眉头皱起来,嘴唇轻启。 装不下去了,要说了吗嫣儿? 谁想只是瞬间她的唇嘟起来,哇哇大哭。 “姐姐不要对嫣儿凶,嫣儿不想姐姐难过,呜呜呜,姐姐以后不想看嫣儿就不要来看,求你别生嫣儿的气,呜呜呜。” 慕容隐没管她,只是眸子越发的深了,她真的傻了?这样的模样一般人装不出来。 可是为什么她都傻了,还会记得一个隐姐姐,难道是因为在她昏迷之前遇到的最后一个人是自己吗? “别哭了,”慕容隐冷声斥责她,嫣儿果真听她的话,硬生生的把眼泪和哭声憋在肚子里。 可是她明明很想哭,却刻意憋着的模样另慕容隐心烦。 “嫣儿,我拜托你个事情。”她叹了口气,眸子垂下来,连同着纤长的睫毛一并垂下来。 “以后你若是在任何地方喊我,只能叫璎姐姐,不准叫隐姐姐,任何地方,明白吗?” 慕容隐语气很平和,此刻她最担心的不是其它事情,是如何保住自己。 嫣儿每日那么喊,万一有人大做文章怎么办? 她不怕死,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不怕了。只是现在的她若是有什么不测,刘楚熙的日子岂不是好过了吗? 她又怎么可能会容忍这种事情,刘楚熙从不该心安理得的活着。 他还不配,比任何人都不配。 “可是你就是隐姐姐啊!为什么不能叫呢?”嫣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柔和乖巧。 她刚刚哭的厉害,脸上本来一层灰扑扑的尘雾现在像刮花了一般浮在上面,很难看。 慕容隐拿出了帕子细心的替她擦去眼边残留的泪水。 或许自己就是心软,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那么可怜,这种小恩小惠即便是条狗她也会给,更何况是条活生生的人。 嫣儿已经受到惩罚了,虽然没有死,可是她现在所受的折磨所受的屈辱。她到底是官宦家庭里出生的千金大小姐,定不会想到有一日像个乞丐一般衣不蔽体,还被最低贱,最下贱的奴才如此欺辱。 换做那时心高气傲的她,会自杀的吧。 慕容隐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为什么替紫娟报了仇,她却没有半点成就感。她本来就硬不起心肠,却还要担当着复仇的重任回宫,未免自欺欺人了。 “嫣儿,有时候有些事情会身不由己,就好像你叫我隐姐姐,可是现在你最不能那么叫。” 慕容隐很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好吧隐姐姐。”嫣儿笑了,扯着慕容隐的袖子,当看见慕容隐发黑的脸色时笑了两声。 “璎姐姐就璎姐姐。”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慕容隐看她穿的如此单薄,接下披风披在她身上,继而替她系带子。 嫣儿试探问她,声音很小,仿佛怕她不答应似的。 “姐姐以后还过来看嫣儿吗?” 慕容隐的手微顿,转而更快系好蝴蝶结,可能以后都不会来了,今日也不想来的,只是误打误撞了。 “应该吧,”就算是撒谎,此刻骗一骗她也没什么吧!嫣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着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你听话,姐姐经常过来怎么样?”这是讨好吗?对一个昔日的仇人。 她真的一惊,自己什么时候也会为了不驳别人的意思而撒谎骗人了。 “真的吗?”嫣儿目光里闪着希望,好像是什么天大该高兴的事情一般。 慕容隐抿紧唇瓣没说话,只是站起身转头一步步往虚掩着的门迈过去。 “姐姐要来看嫣儿,一定要来。” 或许吧,只是更多的可能就是她不会在来了,这个人的感情纠葛和自己该告一段落了。 那个曾经虚伪喊自己隐姐姐的人,为了财权势力把自己害得万念俱灰的人。 是天的报应吗?让她傻了,再也不会钻研那些害人的招数了。 只是或许有些事情也怨不得她,若不是她害自己。 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在刘楚熙心里的分量,在他心里的信任究竟是有多么的廉价。那个时候的天真想法应该在紫娟死了的时候就已经完完全全破灭了吧。 一男子站在门前走廊下,正看着雨缓缓而落,滴答滴答的声音扑打着他的心弦,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宫里如此险恶,就她一个人的单枪匹马想报仇根本是不可能的,连万分之一也没有,为什么她却偏偏如此执迷不悟呢? 一件衣服轻轻的被搭在他身上,玄清望了一眼身旁那个她。 林宣绾始终微笑着,带着一丝矜持一丝温婉大方,尚书府出来的名门小姐真的不一样,一举一动都带着不一般的雅。 “王爷望着这雨做什么?雨本来就容易触景生情,王爷不想写诗那心里定是有什么心事吧!”她的声音弱弱的,说话时唇也总是轻轻启开,三从四德印在她的骨子里,早已经融为一体挥之不去。 “没有,只是屋子里怪闷的。”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此刻吐出来的话虽没有什么温度也让人找不到半丝毛病。 林宣绾在他心里就仿佛没有脾气一般,他说什么她做什么,自她入王府,二人相敬如宾,他不提夫妻之事,她就更不敢说了。 出嫁随夫,她不敢有半点怨言。 就仿佛是当初新婚之夜,玄清喝的烂醉对她发酒疯,她也未曾敢做什么,只是跪在地上任凭他发泄。 那日玄清睡得书房,自此以后他从未搬进寝宫和她同床共枕过,平日见面也就是三两句话。 他太忙了,自己作为他的王妃,自然要守礼,这些都是父亲教导的。 她从未觉得有什么错,她以为王爷会喜欢这样听话的妃子。可是那又怎么样,她还有一生去等。 第八十一章 璎珞,你很厉害 “王爷如果觉得闷臣妾就陪着您说说话吧!”林宣绾低着头,丈夫是天,她说话还是有些低声下气。 “说说话?”他淡淡开口,紧接着叹口气,“不用了,我出去走走。” 林宣绾看他要走出去,此刻天边正下着大雨,他还未带油纸伞,这样定会被染上风寒的。 “王爷等一下,” 她着急喊到,玄清转过身目光微微诧异,她似乎感觉刚刚行为有些越界,头再次低下去,“兰儿,把我刚刚用过的油纸伞拿过来。” 侍女递过来一把蓝色的纸伞,伞柄还坠下来一串紫色的步摇。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慕容隐最喜欢蓝色,也爱穿蓝色,总带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清新脱俗。 明明最清纯的打扮,却偏偏露出几分妖娆,魏国第一美玉的名号必不是虚传的,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致命的诱惑。 林宣绾递给他的时候他还是处于痴痴望着油纸伞的状态,她不由得轻轻笑出来,带着几分谄媚,林宣绾并不差,反而十足的优秀。 “王爷看什么呢?一把伞有什么好看的?” “没事。”他方才回神,接过油纸伞,轻叹。 只是玄清接伞的时候本来会碰到她的手的,他却故意绕开了,林宣绾不由得几分失落。 嫁了一个月的王妃还是处子之身,传出去该是多大的笑话。 她本应该有怨言的,可是所看的书籍告诉她不可,只有忍着。 她是他的王妃,本应该是贴心的枕边人,却连朋友也做不得。 玄清本来想随意走走的,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竟走到了慕容隐曾经住过的地方。 雨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伞上一滴滴坠落下去,滴滴答答……是一场无声的邂逅吗? 玄清竟不知道此刻是该进还是该退了,为什么自己细心守护她三年,她还如此狠心弃自己而去,复仇就那么重要吗? 慕容隐,你就不想给自己稍稍喘息的空荡吗? 不知道是怎的,他还是来到了门前,手指蜷伸不定,她走后,这里就像是一堆垃圾一般,不曾有人打扫,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心里没有她。 只是还是失算了。 玄清推门而入,合上伞纸,坐在凳子上,也不管脏不脏。 三年了,他们成长了许多。 就如同自己,三年前他还是个狂傲不羁的小王爷,只顾玩闹嬉戏,如今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王兄也会让他协理朝中的一些事宜。 玄清知道,他是怕哪天病情恶化,自己膝下无子,想传位给自己。对他的王兄,他一直敬重。 慕容隐变了,变了许多,从前的她多爱笑啊!即便是被王兄关进冷宫,她还是没心没肺的和那些人打的火热。 他以为她什么也不在乎的。 他真的很想回到过去,大家开开心心的不好吗?为什么一切都变成了这样。 脑袋很疼,对慕容隐,他爱的过于深,即便自己也不想如此。 “姑娘,这边找了没有找到。” “这边也没有,姑娘,奴才去那边找找看。” 铃铛点了点头,心里却早就乱成了一团麻,好端端的美人又丢了。 丢了就算了,现在下了那么大的雨,岂不是要死在雨里吗? 突然铃铛眼前一亮,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正一步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像是一抹幽魂,她垂着头还在往这边走,一步步一步步,雨那么大,仿佛于她而言不过尔尔,还是不急不躁的往回走。 铃铛已经按耐不住了,撑着伞狂奔过去,她的鞋袜湿了也不管,她跑的很快,也很狼狈。 直到慕容隐感觉头顶上方一片荫蔽,她空洞的眼睛才看向铃铛的方向,只是曾经那双寒冷若冰的眼睛此刻没了焦距,活脱脱的一个布偶娃娃。 “铃铛,你怎么来了?”慕容隐轻笑一声,看上去十足的平易近人,铃铛却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若是平日里,慕容隐定会哄她,可是如今她还是傻呆呆的望着铃铛,嘴角含着笑。 “下了那么大的雨,你就不知道跑回来吗?奴婢动用了咱们藏月阁的所有丫头太监,找了那么久……”铃铛用袖口抹了一把泪,眼睛通红,她从来没跟过那么傻的主子,也从来没跟过那么不让人省心的主子。 “下雨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慕容隐抬头望天,却只望到冷冰冰的伞。 遮挡着雨,可是她还是好冷。 “美人的披风呢?披风怎么不见了?”铃铛一惊,天气那么严寒,她还穿的那么薄,在雨里泡了那么久,不要命了吗? “我送人了,”慕容隐收回实现,语气云淡风轻,只是铃铛一说,她才感觉到自己浑身有多冷,其实本来是不冷的。 “送人?”她没好气的吐出两个字,只是看到主子似乎冷的发抖,她也没多言语了,扶着慕容隐往回走。 “我答应了一个诺言,可是实现不了了。” “什么诺言都不要紧,美人还是赶紧换衣服的好。”铃铛不以为然,现在她只想着美人的身子,这次不闹出毛病才怪呢。 “紫娟,我好累啊!”她声音很小,连自己也听不见,铃铛继续扶着她往回走,慕容隐只觉得眼前一直晃啊晃,眼边慢慢黑起来,最后倒在大雨磅礴的地方,溅起很大的水花。 “美人……” 神智慢慢恢复,她只觉得头痛欲裂的厉害,慕容隐轻抚着额头坐起来,刘楚熙就坐在床边默默看着她。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淡淡看着自己,好像又不是在看自己。慕容隐总觉得这个眼神像要把自己剥干净一般,她目光迎上去,也看着他。 过了一会,刘楚熙才开口,“你睡了两天,”他笑了,“我以为你这一辈子就要睡下去了。” “两天了?”时间好快啊!来到这个世界她应该待了四年多了,可以在现代的那个她已经在车祸那日死的透透的了。 不然,她怎么还没有回去? “你那日额头很烫。”刘楚熙没有回答她,反而讽刺的轻嗤一声。 他不知道怎么样慕容隐才能原谅自己,明明他已经做的够好了,可是于她来说,仿佛远远不够。 “耽误主上批折子了吗?”慕容隐对他关心的话语自动屏蔽,置若罔闻,刘楚熙总觉得她每时每刻都想和自己拉开距离,她是怕了吧,毕竟自己对不起她的地方太多了。 “我等了你两日,折子都是在这里批的。”直到慕容隐醒过来,刘楚熙才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头有多疼,两日他断断续续的睡,一个女人能让他低下头…… 曾经他定会以为这是个笑话,宫里的女人,他根本不屑一顾,没有什么感情之源所在。 慕容隐有些诧异,公事不是最大吗?刘楚熙又想玩什么把戏。 “臣妾有罪,不能为主上分忧解难也就罢了,如今还耽误主上正事,实在该打。”她挂着笑容,看上去疏离乖巧,让他越来越陌生。 可是这一切都不怨她,怨的是自己,一切都回不去了,美好的曾经也只剩下了空想。 她变了好多,回宫以后又变了好多。至少她刚刚回宫的时候还会和自己拌嘴,会打架,可是最近她乖巧的过分。 她又想做什么?刘楚熙想不透,怒意逐渐涌上心头,他讨厌慕容隐现在的样子,倒不是讨厌,只是让他的心里总是毛毛躁躁的。 太可怕。 刘楚熙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摸索,她依旧在笑,没有拒绝。 “耽误我正事总要有补偿的,我不打你,尝尝甜头总可以吧!” 他淡漠的深眸血红血红的,除了情欲,还有什么?她看不懂,很深奥。 “臣妾是主上嫔妃,唔……”话未说完,唇已经被堵住了,他有些意乱神迷,慕容隐只是呆呆的望着他闭上的双眼。 他吻着她,慕容隐却没有给他回应,刘楚熙内心一阵苦涩,松开她,望着慕容隐的眼睛。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刘楚熙解开她深红的睡衣,摸着慕容隐的肩膀,然后慢慢往她背上抚去。 “主上想要臣妾说什么?” 她轻笑出来,声音带着醉人的妩媚,她平日说话不这样,刘楚熙的眸子暗下去,这是在勾引他吗? 她上身的衣服被扔落在地,她上身只剩下一件肚兜了,三年未见,她的皮肤依旧是那么白皙,嫩的要掐出水一般。 刘楚熙缓缓向她靠过去,慕容隐无意识的想往后,却一下重重躺在床上,他与她十指相扣。 慕容隐听见刘楚熙在她耳边说了句话,“璎珞姑娘,你真的很厉害。” 他的话很冷,听起来是他压抑着心情说出来的,慕容隐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唇移到慕容隐的锁骨,她闭上眼睛,却不想他突然起身,只剩下慕容隐躺在那里。 她也紧跟着坐起来,恢复笑容,“主上什么意思?臣妾愚钝。” 刘楚熙整理了下衣服,抛下她一个人走了。 慕容隐刚刚强大的自制力一瞬间瓦解,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低的哭出声。 【璎珞姑娘,你真的很厉害。】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抹嘲讽,不知道为什么,她好难受,像一万只蚂蚁挖空了她的心脏一般。 第八十二章 臣妾帮你杀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隐觉得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远去了,究竟是什么……她不知道。 可是心真的很疼,让她呼吸不过来了。 可能刘楚熙对她说这样一句讽刺意味的话,自己暂时还受不了吧。 璎珞,她现在是璎珞了。 璎珞是不会疼的,不会心软,她觉得心里什么地方动摇了,这种感觉令她害怕。 “美人,主上刚刚怎么那么生气,你们在这里说了什么……”铃铛着急跑过来,当看到慕容隐头埋在膝盖边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美人怎么了?”铃铛秀气的眉头轻轻皱起来,她抱着试探的心思问道。 她没有说话,终于重新抬起脸颊,眼睛上的水雾沾湿了长长的睫毛,鼻子有些红,有些人哭起来是很丑的,可是她却哭的另别人心碎,铃铛心里也微微触动了下。 她的脸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一抹苍白,看上去身娇体弱,像个极其需要别人细心呵护的小女孩。 “只是想到了些东西,情由心升而已。” 以后不会了,她这样会让别人看不起自己的,可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都是她挑起的。 慕容隐甚至有些痛恨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死,若是死了,就不会整日做噩梦了。 她一闭眼,就是紫娟因她而死的模样,还有刘楚熙赐江惠子三尺白绫的模样……还有她是怎么“死”的,那种死无异于是最懦弱的死法。 她“死”那日,不知道刘楚熙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他一定会恨自己的吧! 毕竟这个身子不是自己的,她死了一了百了,这副身子他不是很爱的吗? 呵! “美人是不是人格分裂症又复发了?要不要吃点药。”铃铛很是担心的问道。 慕容隐本来十足伤心的,听她这么说差点一秒破功。 “铃铛,我……”慕容隐脸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她张了张唇,想解释什么,却又作罢了。 随她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想不到这个梗铃铛是一直记在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关心自己还是……这个关心倒也别致。 “美人不要多言了,刚刚你和主上说了些什么铃铛虽然不懂,定也没什么好事。” 刚刚她守在门外看见主上沉着一张脸出来,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以为美人被掐死了。 “上次在太医院抓的药奴婢逼着您喝了几次,现在还剩一些,我去拿吧!” 慕容隐没有阻拦她,待铃铛走后,她拧着眉心,最近自己究竟怎么了? 好像很多事情本来是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为什么现在全都一团糟了呢。 她竟然有些……不想报仇了。 慕容隐双手抱头,神色黯淡了下去,她强迫自己把这些愚蠢的想法都从脑袋里挥出去。 刘楚熙坐在桌前,眼睛空洞无光,他在想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习惯,平时坐在览书房批折子的时候,他总是坐的板板正正的,他其实很不喜欢在这种时候分神。 可是几乎每一次批折子分神,原因都是因为她,他好像变了些。 好像开始逐渐的有心了…… 从前,他不愿意去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慕容隐,可是现在回头想一想,有些事情或许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她也说不定。 嫣儿的孩子真的是她做的吗? 疑点太多了…… 当初他没有心神再去考虑慕容隐是不是冤枉的,一个嫔妃若是蓄意谋害其她妃嫔,只能打入冷宫。 若是护短,朝中必会动荡,后宫的事情,有时候也是天下的事情。 他根本就没有选择,慕容隐不懂,就连自己也不懂了。 权利……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这次是他扪心自问的。 “你这该死的奴才,敢拦我。”门外是刘若止蛮横的声音,刘楚熙皱了下眉头,她怎么来了。 汪公公也不敢惹她,只是心平气和的对她说道,“主子为难奴才做什么?这些都是主上的意思。” 她惦着脚想透过窗纸看里面,可奈何距离太远,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主子,主子!”汪公公极力挡着她,刘若止狠狠瞪他,似什么猛兽。 “是吗?主上说了让所有人不得探望么?若是没有说,就放我进去,再自己掌嘴。” “这倒是没有说过,” 刘若止露出一抹得意,她环着胸打量这个老东西,一个走狗,若不是他是主上身边的人,她就该砍死他的。 刘若止的笑意更深了,是一种极具野心的笑容。 “主上说了,除却璎美人他谁也不见。”汪公公实话实说了,语气里伴随着一丝报复的快感。 他是不想惹毛这个高高在上位高权重的佛,可是勾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看你这次怎么下台。 果然,刘若止唇边的笑意僵化了,十分生硬。嫉妒,嫉妒的令她发狂,她忍不住想要打人,只是还未扬起手臂,门就被刘楚熙轻轻打开了。 他神色有些憔悴,眼下面是淡淡的乌青,不知道几日没有睡好了。 “进来。” 刘楚熙对她淡淡说道,眼睛里真的什么杂质也没有,几日不见了,主上没有半分的想念吗? 可是她还是高兴的,能放自己进去说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地位的吧,至少没有忘的一干二净。 这样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刘楚熙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奏折,“找我什么事?” 她跪在地上,“先请主上的安!” “臣妾听说主上这两日衣不解带的照顾璎美人,特意过来瞧瞧的,您身子熬得住吗?” 刘若止很是心疼,出了心疼她还想掐死璎珞那个贱人,随随便便就乱勾引人,和那个小贱蹄子的脸一模一样,果真是没有好处。 那张脸,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了。 “你过来不止想要说这个吧,明人不说暗话,我讨厌拐弯抹角的人。” 刘若止继续翻了一页奏折,眼睛好像一直在奏折身上,她所说过的就好像是空气,刘楚熙的关注点与她不在一条线上。 “主上是天子,寄托着国人的厚望,将来是要一统天下的人。”刘若止咬牙说出来,她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只是在主上面前,有时候她也会怂。 她什么也不怕,除了主上的厌倦,这个是噩梦。 “一统天下?北国虽是大国,可树敌众多,弱点突出,现在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如何一统天下?”他合上奏折,狠狠往桌子上一甩,眼睛里透露的是十足的不耐烦。 “啪!” 不知道刘楚熙有多么生气,奏折甩在上面才能那么响。 甚至吓了她一跳,刘若止弯下腰,行深礼。 “臣妾有罪,不该妄议朝政,恳请主上责罚,只是臣妾心有不服,一个女人,主上管的太宽对朝政无益,主上三思。”说道这里,她再次轻笑了下,“瞧臣妾真是糊涂了,怎又妄议朝政起来了,该拖出去掌嘴了。” “你是该掌嘴,”刘楚熙说道。 她的身子有些微微一震,这样的话他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了吗? 她以为…… 她以为什么呢? “不过今日就不掌嘴了,你能把你的性情收敛些我就十分庆幸了。” “谢主上隆恩,只是臣妾说的话不无道理,主上三思。” 那个女人,你若是不想除掉她,臣妾去杀好了,不就是一条命吗?她已经杀了那么多条命了,再多一个又有何妨。 这件事情,她完全是为了自己,为了主上能多看自己两眼,如果她死了,主上一定会记起她的好的。 璎珞,你等着吧! 回去之后,刘若止派人去探查慕容隐最近的动静。 她不安的歪坐在炕上,眉头拧在一起。 她就是个祸患,第一次她想除掉一个嫔妃时,心里隐隐不安。 主上那么喜欢她,若是知道了这些谋划的事情,会不会再也不原谅自己了。 这是致命的,于她而言,什么都不重要,她只害怕主上不喜欢自己了。 所以,她不能让别人发现什么太大的蛛丝马迹。 “夫人,夫人……查,查到了。”一个太监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说!”她微微有些不耐烦。 “听藏月阁的一个烧火丫头说的,璎美人最近在吃一副中药,每隔几天都是她贴身丫头铃铛取了过来的,这件事情或许咱们可以利用。” 刘若止从手腕上拿出了一个翡翠镯子。“雪鸢,”她轻轻喊到。 “奴婢在,” “你偷偷从太医院拿味药过来,吩咐那个烧火丫头,她不敢不从。” 刘若止很是自信,一个低贱的烧火丫头,永世不得翻身的贱婢,她只需要给她一点甜头,再用那贱婢的双亲来威胁她,一个璎美人,根本不足尔尔。 “是……万一璎美人怀疑上她怎么办,这种下毒的事情她最先怀疑的定是柴房的人。” 雪鸢到底是掌事,她的心思也缜密些,谁知道璎美人会不会严刑逼供呢? “我自有办法。”刘若止打了声哈欠,拿起手帕轻轻盖住了脸颊,她藏在帕子下面的神色慵懒极了,只是眼底依旧是万年寒冰,令人不得不惧。 第八十三章 铃铛怎么舍得美人死呢 月高风黑的夜晚,一片寂静,显得有几分诡异。 一个僻静的小角落,雪鸢从袖口里拿出一袋白色的药粉,灵若瑟瑟缩缩的,踌躇了几秒钟才接过来,她不安极了。 做坏事总会心虚的,她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铤而走险的事情,暴露了就是一咔嚓。 “你害怕什么,这药性烈极了,不小心抖到身上怎么办?” 雪鸢一脸镇定,灵若吓得不敢继续动了,拿着帕子小心包起来揣进袖口。 “雪……雪鸢姐姐,您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给她下了药就放我出宫,而且还会有一大笔钱。” 灵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她也不是不能铤而走险一次。 藏月阁里,璎美人确实对每个人都好,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平易近人的主子。可是自己真的不想再做一个烧火丫头了,即便是一辈子她也翻不了身。 这种滋味没有谁会懂的。 “夫人怎么可能会骗人呢?送一个丫头出宫对夫人来说易如反掌。”雪鸢紧接着递给她一个小盒子,包装的小盒子看上去精致极了。 刘夫人的东西奢华极了,她根本不能攀望。 “这……这是什么意思?”灵若唯唯诺诺的,声音低到了骨子里。 她不敢接,此刻她的手心里满是汗,和冷汗混在一起,不妨打了个寒碜。 “拿着吧,夫人赏你的。” 灵若把手在上衣里使劲抹了两把,她怕碰坏了。 本来是不敢的,可是当手触碰到那个制作精美的小盒子时,她仿佛被电狠狠触了一下。 打开时,灵若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翡翠的成色极好,何止万里挑一,简直十万里面也不一定能挑出这么晶莹剔透的翡翠。 她总觉得这只镯子在发光,美丽极了,刘夫人果真是刘夫人,出手永远那么阔绰。 雪鸢冷冷哼笑一声,对她这个守财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脸色了。 “太贵重了,若是有了它一辈子都能衣食无忧了。” 她眼睛里折射出翡翠的样子,灵若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第一次感觉呼吸都仿佛如此困难。 “它……它是我的了吗?” 灵若激动的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了,刘夫人看上去诚意满满,否则也不会给她那么多的好处。 同时,也能看得出来刘夫人对璎美人有多么痛恨。 对这一点,她并不觉得诧异,美人受宠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刘夫人善妒,应该恨她恨得牙痒痒吧。 刚刚开始,她还有些犹豫,毕竟璎美人对待自己不薄,一起玩笑嬉戏不亦乐乎。 可是她并不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她的眼睛里只有利益二字。 “当然是你的,”雪鸢瞧她那副没有出息的样子,笑意更深,“不过夫人也说了,办的好还有一大笔奖赏,办的不好……也有奖赏。” 也有奖赏,不像刘夫人的作风啊! “把它们全部换成冥币,放你墓里。”她狂妄说道,果然看见灵若脸色白了又紫。 她差点把镯子摔在地上,抑制住了才没有显现出过大的动静。 “雪鸢姐姐,您还是……还是替我谢过夫人吧,奴婢不会让她失望的。” 她不敢了,可是退无可退,刘夫人看重自己去办这件事情,她若是不做,定会死的很难看。 宫里一个普通的丫头,她杀起来一定会不费吹灰之力的。 “知道就行,你快回去吧,若是晚了不知道藏月阁的人会不会起疑心的。” 雪鸢看了下四周,小声对她说。 “是。” 藏月阁 灵若擦了下汗,把盒子很小心揣起来,才装作若无其事进了院子。 刚刚进柴房,冰晶把扇子塞给她,还冲她狠狠瞪了一眼,“你去哪里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鬼混,小心我告诉主子去。” 冰晶喜欢仗势欺人,灵若地位低,也不敢与她抗衡。 “姐姐饶了我,我刚刚是有事儿,不然怎么敢呢?” 灵若摇晃着她的袖口,好言好句的应付她,冰晶低不了头,每一次都得她像个狗一样哄她。 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了,她应该能摆脱了吧。 “璎主子的银耳粥你一会给她端过去。” 冰晶厌恶的把她的手甩开了,好像还嫌弃脏一般,使劲拍打着袖口。 灵若笑容一瞬间僵化了,可也不敢说什么。 她走过去拿着湿布揭开盖子,一边盛在碗里,一边有意无意的打探。 “美人最近喝的什么草药啊!我看你每天都熬了送去,也是蛮辛苦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冰晶瞥了她一眼,看上去很不喜欢回答她什么。 “我……我就是好奇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加上胆子小,她声音微乎其微,拿着勺子的手也不控制的微微抖动。 “有本事你明天给那个祖宗熬啊!整日装清纯给谁看呢!”冰晶冷哼,拿着扇子扇火的手更用力了。 “姐姐,要不妹妹明日给她熬吧,你送过去就行,本来这事情也不是我的分内之事,若是我送过去不知道铃铛姑娘会不会怨您。” 冰晶一脸深疑,不过也没有多想,反正她也懒得干什么。 “你那个镯子成色不错。” 冰晶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一下被粥溅到了,她疼的眉头拧在一起,脸都快变形了,手腕上被溅到的地方通红通红一片,灵若把袖子往下放了放。 “是,是啊!这个是我母亲给我的。” “哦!” 不知道为什么,冰晶总觉得她今天很奇怪,奇怪在哪儿,她也说不出。 第二日 “冰姐,我来吧!你去看看那边炉子烧的怎么样。” 灵若跑过来,夺过她的扇子,轻轻笑了一声。她扇着火,对冰晶的目光仿佛闻所未闻。 “好,你好好看着火,别过了火候。”冰晶站起身,拍打身上的尘土,走开了。 她看见冰晶已经不在继续注意这边了,从袖口拿出了药,狠狠攥着,有些踌躇,有些不安。 咬了咬牙,灵若把药粉倒了进去,紧接着轻轻盖上了盖子。 深深的罪恶感埋藏在她的心底,生长发根。 不知道刘夫人给的什么药,如果食量不多,会不会那么快就见效。 自己最担心的还是莫过于她会不会被识穿,其他没有了还能从头开始,命没有了,可就什么都完了。 她,她可是第一次做坏事的呀! 过了半个时辰,灵若把药盛好了给她,“时辰应该没有过吧,火候呢?” “拿过来给我,懒得跟你废话。”冰晶不耐烦极了,从她手里抽出方形托盘。 灵若咬了下唇,眼看着她端药送了出去。 “你猜是左边还是右边。”铃铛晃了下左右臂,平直伸着,挑了下眉。 “左边。” 铃铛张开手臂,果然是左边,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垂下小脑袋,“每一次你都对,一点意思也没有。” 慕容隐表示无奈,非要和自己玩的是她,不愿意和自己玩的也是她,真是个小孩子气。 “那我应该说右边吗?”她掐了下铃铛水嫩嫩的脸颊,宠溺笑了。 铃铛也笑了,“再来一次,我才不相信你次次都对呢。” 正当慕容隐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冰晶带着汤药进了寝宫。 “美人,药熬好了。” 铃铛端过来,“美人喝药吧。” 慕容隐玩着桌子上的铜钱,“又喝啊!我这几天舌头都喝成黑色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哪儿有不喝的道理呢?”冰晶笑了,对她们家主子她可是爱莫能助了。 “是啊!”铃铛吹了下,“看上去有点烫。” 冰晶拿着盘子先守到门外去了。 “真的,真的有点烫。” 慕容隐吸了吸鼻子,以一个夸张的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铃铛。 “少来。”铃铛象征着铁面无私的样子,她嗅了下,怂着鼻子,“味道都不好闻。” 慕容隐用一种不知道的人永远不知道痛的目光看她。 铃铛把勺子递到唇边,“我尝尝味道,才不信很苦呢!” 下一秒,她脸色都变了,但是为了不让慕容隐瞧不起,铃铛做了很大的心里斗争才咽下去。 “还好嘛!哪儿有多苦。” “是吗?”慕容故意把声调拉的很长,,一脸不可置信。 “快喝,快点。” 铃铛放在桌子上,催促她。 慕容艰难的抱住碗,还没有下嘴,突然看见铃铛脸色很难看。 她一惊,连忙走到铃铛面前,“铃铛,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啊!”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好像要炸开一样,却还是微笑的看着慕容隐,只是唇还没有勾起,血突然从她嘴里喷出来,有的甚至还溅到了桌子上的碗里。 为它蒙上了一抹神圣的色彩…… “太医,快传太医。”慕容隐扯着喉咙喊,门外的冰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跑的飞快。 “铃铛,怎么会这样呢?”慕容隐的泪珠一滴滴落下来,她拿着帕子不停擦着铃铛的唇角,好像只有这样,铃铛才不会有事。 她嘴巴里还在往外吐着血,染红了慕容隐的手帕。 “定……定是有人在药里下毒了……” 慕容隐一直在哭,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整个世界只能感觉到心一片片碎了的声音,为什么……又是因为她,又是因为她…… “别哭,”铃铛微微一笑,“可是你知道吗?若不是铃铛喝了药,就是美人……死,你……铃铛怎么舍得美人死呢?” “铃铛……” 她的身子一点点冷了下去,铃铛轻轻闭上了眼睛,只是唇角还含着一抹笑意。 “铃铛,”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都要离自己远去呢? 慕容隐坐在地板上,垂着脑袋,轻轻靠着她曾经与铃铛一起玩铜钱的桌子。 上面还放着些铜钱和早就已经凉透了的药。 她纤长的手指深入发间,头埋在膝盖里,膝盖上薄薄的裙子布料早就已经沁湿一大片。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感觉到寝宫的门被轻轻打开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熟悉又陌生的踏入到她面前。 慕容隐没有动,她已经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另自己可以留恋的了。 若是没有她,或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他们都能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吗? 他蹲下来,把慕容隐搂在怀里。 “没事了,” 他声音很轻,想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也是刚刚得知藏月阁里的一个丫头被毒死了,他才匆匆赶过来,甚至览书房里还有一大堆事务,他也没有去料理。 这次不知道是谁,而且那个人想要伤害的还是隐儿……他不会姑息的。 若是隐儿死了,他就真的没有信念再继续支撑自己活下去了。 “她重了什么毒,已经安葬了吗?” 慕容隐的身子冰凉冰凉的,她无法感觉的到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没有了。 和紫娟一样,都是为了自己而死。她害了两条人命了。 “是鹤顶红,我吩咐了人把她送到一个遍地花海的地方,她一定会喜欢的吧。” 她抬起头,眼边浮现着铃铛的模样,她也去天堂了,会不会遇见紫娟呢? 第八十四章 谁是凶手 “鹤顶红?” 刘楚熙努力让自己镇静一点,他们每个人经过了三年的成长,也学会了独立思考。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若是喝药的人是慕容隐怎么办? 想要害她的人太多,每一次给她制造危险的好像都是自己。 他拧眉,脑袋里一阵阵的混沌。 慕容隐没有说话,继续小声啜泣起来,她抓着他两边的衣角,双肩止不住的颤抖。 “都是我,都是我,明明该死的人是我,为什么我所在意的人偏要一个个离我而且呢?为什么!” 慕容隐说这段话的时候逐渐失去了理智,她望着刘楚熙平淡的眼睛,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她的眼神太倔强,像要成魔一般,慕容隐推开他,刘楚熙差点被她推倒在地。 慕容隐站起身直往门口冲,刘楚熙站起身跑到她前面,横着手臂拦住她。 “慕容隐,你冷静一点。” 不知道是因为此刻他情绪也不稳定的原因,竟然直接把那个早在三年前就埋藏在心底女孩的名字就这样说了出来。 他呆了,生怕她看出什么。 “我……我……”刘楚熙抿紧唇瓣,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 “听闻三年前宫里曾经殁过一个女人,还是主上的挚爱?主上今日怎么了?就这样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她语气里满满的讽刺,心早就已经碎成一片一片。 “我……我没有,璎珞,这些……” 她执意往前走,刘楚熙拽住她纤细的手腕,慕容隐挣扎两下,无果。 她更用力的想要让自己的手被褪下来,两人谁也不让谁,她的手腕上已经有清浅的指印。 “想要动手吗?” 她不怕和他打起来,趁现在自己还不想打架之前,她想让刘楚熙主动放手。 “你现在出去只能添乱,”刘楚熙吼她,慕容隐停止了挣扎,他把慕容隐往怀里一捞,摸着她的头发,温声说道, “我会查出来的,不是为了你身边那个侍女,而是那个人伤害的对象是你,这个理由……可以吗?” “万一是王后娘娘或者刘夫人呢?你敢吗?” 慕容隐虽然软软的身子靠在他温暖的身上,刘楚熙身上很温暖,也很好闻,可是她的心却依旧冷的像快捂不热的冰。 三年前,她应该就没有心了,可是为什么这颗心还是会疼,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给我点时间好吗?这些关乎北国的利益,有时候你认为极其简单的事情或许我却背负很多呢?” 他没有想过慕容隐会这么问,有些微微怔愣了下,若是从前,自己或许不屑于去解释这些。 可是如今二人误会太多,多的超乎于他的想象,刘楚熙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真的化干戈为玉帛。 慕容隐,你累难道我就不累吗?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她轻声笑了下,装作什么也未曾发生过,刘楚熙没有错过,他身上肩负着整个北国,每一步的艰难都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是她过于任性了,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是她不够懂他,不够了解。 “主上,臣妾希望这件事情主上能交给臣妾着手,若是凶手位高权重,主上不必惦念臣妾。” 刘楚熙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那么不相信自己么。 “璎珞,我……” 他想说什么呢?话出口时,自己竟把什么都忘记了,面对慕容隐,他竟然有些胆小,有些懦弱,有些不安,有些畏手畏脚。 他不明白为什么慕容隐放不下一切,竟那么想杀自己。或许从另一个角度看,慕容隐也不曾明白他对宫里其她女人的情感和对自己的情感…… 究竟有什么区别…… 棋子和弃子,利用和被利用,她在他心里是什么?她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你想自己一个人去办,记得要小心,别到时候凶手没有抓到,反而伤害一些无辜的人。” 他同意了,虽说刚刚犹豫些许,可是回答还算干净利索。 “我有分寸的,”慕容隐推开他,刘楚熙觉得怀里一空,心里也是一空,他深眸里有些东西黯淡了下去。 “嗯,小心。” “……谢谢……” 慕容隐坐在炕上,微微倾斜着躺着,纤细修长的手轻轻覆盖着自己的双眼,她的眼睛因为哭过还红肿着,她不喜欢在人前表现出自己弱小的一面。 这样的她浑身沾着刺,居高临下,下面跪着四个人,她们是专门负责柴房事宜的,整个寝宫都给人一种低沉的压抑。 这个天气本来不热,甚至是严寒的,灵若竟然起起了鸡皮疙瘩,冷汗仿佛在秫秫的往下掉。 “知道我找你们来是为什么吗?”慕容隐红唇轻启,好像那个时候哭的心碎的人不是她一般。“杀人偿命。” 她冷冷说道。 “奴婢冤枉,奴婢根本不负责美人的汤药事宜,美人定要明查,不可草菅人命啊!”心怡对慕容隐拜了几拜,听到璎美人那么说,她怎么可能不怕呢? 自己正值如花似玉的年纪,她还不想死啊! “希望美人明察秋毫,铃铛姑娘纵然好,对我们都很好,大家就像寻常姐妹一般。可是……可是铃铛姑娘的性命是命,奴婢们的姓名也是命。万物皆是平等的,又何况是人呢?” 如意都吓哭了,她怕极了,现在璎主子正在气头上,人在这时候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就算是把她们四个全都杀了,连反抗的机会也不可能有。 “我知道,铃铛是早上……早上走的,现在夕阳西下,都快晚上了,把你们召集起来确实有些令人不得费解。” 她笑了,咯咯的声音尤为悦耳,像清脆的小喇叭,只是在这个时候笑怪渗人的,听的她们汗毛都竖起来了。 “有些人啊!对她再好也没有用,狗改不了吃屎,吃里扒外的事情若真的被我逮到,咯咯咯,她会死的很难看的。” 慕容隐的声音掺杂着几丝慵懒,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再寻常不过的样子。 只是藏在手下的眼睛早已经像块冰渣,红色的血丝密布在眼眶里,像恶魔,可是她呈现给别人的却是天使。 她现在是什么?披着天使皮的恶魔吗? “美人,这一切确实与奴婢们毫无关系的啊!冰晶负责您汤药的事宜,咱们都知道。冰晶,你不能这样,我们都是姐妹,拉我们下水就那么好玩吗?” 这时候,灵若的一席话成功的把慕容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她皱着眉头,透过指尖缝瞟过去,想看出什么端倪。 灵若越说越激动,甚至还把自己的手拿过去,摇着她的肩膀。 冰晶狠狠甩开她的手,灵若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煮这碗汤药的时候,你可是插了手的,你觉得自己能逃脱的了干系么?” “冰晶……” 她指着冰晶,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故意让我插手这碗汤药的制作事宜,其实提前都埋伏好了,让我上钩的吗?你怎么可以那么心毒呢?亏了我还拿你当姐妹。” 冰晶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姐妹?灵若看上去胆小如鼠,如今竟然敢这样对自己,把矛头全部指向自己,她也真是够厉害的,贼喊抓贼的事情她真的还敢来。 “我冤枉,这一切明明就是你故意的,灵若,你怎么可以这样,即便我平时对你不好,你也不至于心狠到取我的性命吧!” 灵若甩手,继续说道,“这一切不应该是冰姐您想要害我的吗?挡箭牌这个东西我相信美人一定看的出来的,我冤枉就是冤枉。” 慕容隐淡淡看着二人分辨,让她有些懵,这时候自己竟然有些想刘楚熙了,若是他也在,或许就不会那么棘手了。 只是,冰晶看上去心怀坦荡,对灵若的争辩一直都不是很在意,而灵若却一直无限制的推卸责任,仿佛在极力掩埋着什么东西…… 她掩埋着什么呢? “你有什么证据呢?”冰晶平静说道。 “证据?就凭你曾经是嫣美人身边的人,嫣美人与璎主子素来不合,我不信你不知道,现在你是想做什么?为你的前任主子报仇吗?” 这个理由确实天衣无缝,慕容隐纵使再想看出什么瑕疵,也看不出了。 这时候,灵若袖口轻轻滑落出一只镯子,把慕容隐的目光勾了过去。 这个是上等的货色,她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在哪里呢? 看样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把冰晶带下去,听候发落,害主子的事情你做的令我惊叹。” 慕容隐淡淡说道,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的目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冰晶,看的是灵若。 “我……真的冤枉……” 冰晶轻轻闭上了双眼,声音很轻,很小,似乎是绝望的透顶了。 两个太监破门而入,把她拖了出去,她没有哭喊也没有闹,安静的不像话。 事已经成定局,即便是做再多的挣扎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主子别怪奴婢啊!” 她还想说什么,嘴巴已经被塞住了,架着越走越远,是要去死神殿了吗? 第八十五章 主上你知道安全感吗 “好了,都处理好了,你们也走吧!”慕容隐轻轻摆了下手,几个人应声离去,灵若刻意看了一下她,也跟着离开了。 慕容隐把手拿了下来,揉着红肿不堪的眼睛,“嘶!” 另一只手不小心碰到了脖子间的龙之戒,慕容隐紧紧握住了。 她低声说道,“你从小就陪着我,你应该是我穿越过来唯一带过来的东西了。你不是有灵性的么!可是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呢?” 慕容隐环着腿,小手抱住了膝盖,她刚想闭上眼睛,门却突然轻轻打开了。 刘楚熙走过来,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做,“你……查到了?” “算是吧!”她无奈说道,即便不是冰晶,和灵若应该脱不开干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就是一种第六感觉。 “刚刚我看到了,你把她绑哪儿去了?” “密闭不用的柴房,”慕容隐突然抬起头盯着他幽深的眼眸,“主上,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你信吗?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怎么查真凶,冰晶不像是凶手,灵若今天有点反常,我不知道……” 刘楚熙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替她整理微乱的头发,声音很温柔,“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用?” “什么……什么办法?” 刘楚熙挑了下眉,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慕容隐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你照着我说的,一定会有头绪的。”他声音磁性优雅,透露着十足的邪魅,“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奏折我会让奴才带过来的。” “不用了,你那么忙,还帮我查这种小案子。” 慕容隐不得不承认,刘楚熙在她确实感觉安全了许多,不过他是主上,一定没有什么时间,铃铛的事情是因为自己而起,承担后果的也是自己,这些和他没有关系。 “不碍事的,正是有你在我才过来的啊!若是别人,我才不会来呢!” 他对着慕容隐宠溺一笑,慕容隐还想拒绝,可是刘楚熙的眼睛不容她拒绝。 “嗯!” “璎主子有旨,你既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罪,这里有件事情拜托姑娘去做,如果姑娘真的是冤枉的,美人定会好好补偿您的。” 几个刘楚熙身边的太监鬼鬼祟祟进了那间破旧的柴房,对绑着不能动的冰晶说道。 “璎……璎主子的旨意么……”她努力着,才发出一丝声音,本来关的时间并不久,但苦的是这段漫长的过程,好像是一道枷锁,摧残她的生命。 冰晶想坐起来,却根本办不到,几个太监瞟了她一眼,也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姑娘还是省省力气,毕竟一会有个大事情需要你帮璎主子。”一个带头的太监走到她面前,开始替她松绑。 浑身的痛楚猛一下被无情的揭发了,太监并不懂得怜香惜玉,松绑的时候毫不顾忌她。 冰晶拧着眉头,牙齿咬着下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等到她身上被尽数松绑之后,冰晶揉着手腕,听到太监对她小声说了几句话。 她神情征住了。 “反正这个是美人的意思,若是她不做贼心虚,那么你定还是凶手。” 冰晶舔了下干涩的唇,“替我谢过美人,我会证明自己清白的。” 窗前,慕容隐透过窗纸看外面的风景,现在已经冬日了,那么冷,她小脸早已经冻僵。 慕容隐两只小手互相搓揉,想尽力能够暖和一些。 身上被披上了貂绒披风,她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没有去看身后的男人。 一双手从她身后伸过来,紧紧拥住她,刘楚熙握住她的小手,声音略显责备。 “你怎么不知道披肩衣服呢?” 慕容隐呼了口气,“她早上走的,快一天了罢!据说人死后灵魂还会在原地待上一段时间的。” 她承认自己没有用,真的很没有用,她以为自己现在可以保护别人了,可是自己却永远不知道,宫里的老狐狸的手段究竟有多么高明。 无论如何,她还是过于稚嫩,甚至太自负,太轻敌。 刘楚熙没有继续说话,他轻抿着嘴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初自己以为她死的时候,也是在她身旁坐了好久,人死后的灵魂还是会在原地待上一段时间的罢! 她对谁都那么好,却唯独对自己与他不好。 “天快黑了,今夜会有月亮么?”慕容隐扬起唇角,装作漫不经心,恢复了往常的淡漠。 铃铛走的过于凄惨,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所致,这让她想起了紫娟,那个葬身火海的小丫头。 在这个世界里对自己最好的人,仅存的一份“亲情”…… “今夜不会有月亮的,你看,快下雨了。”刘楚熙松开了她的一只手,转而往外面指过去。 “吧嗒吧嗒……” 还真的要下雨了,几滴调皮的雨点儿正好从窗外经过,像一道美丽的图画。 “真的,要下雨了。” 慕容隐微微叹息了一声,继而却转移了话题,“你奏折批好了吗?” “还没有,我是不放心你,过来看看的。对了,我刚刚已经吩咐奴才把消息往藏月阁散播了,我觉得不消一会她就能听见。” 刘楚熙刚刚说完,窗外听见个慌慌张张的身影大肆宣扬:“冰晶被处死了,你们看见了吗?被勒死的,脖子都拽老长呢!” 那个人把事情搞得无限夸张,刘楚熙温和的扬起唇角,云淡风轻的样子多了一丝绅士的风格。 “真的吗?不会吧!美人不是说让她听候处置吗?怎么那么快就被勒死了,也太快了吧!” 好几个好事者一同围了过来,嘘声一片。 “谁知道呢?美人平时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爱下死手的人啊!”一个大胆的宫女提出心中的疑惑,几个众目睽睽的目光全往她那边扫视过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过欠债还钱,杀人当然要偿命,她杀了铃铛姑娘,不死还要她活着吗?” “对对对……”所有人一同附和。 灵若的眸子紧张慌乱,她虽跟着众人点头答应,心里面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那么快就死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猜不出来,一定是自己过于多心了。 灵若如此安慰自己心里道。 “灵若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是不是不舒服啊!”如冰看她面色不好,轻轻怂了下肩膀,问她。 “没什么,只是我和冰晶待在一起久了,猛一下出现这样的事情,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安吧!” 灵若尽力稳着心神,让自己表现的不慌不忙,只是心里那团东西早已乱的如麻。 如今她还担心一件事情,若是刘夫人知道她没有成功,自己会不会被灭口呢? 本来今早藏月阁应该出来噩耗称璎美人殁了的,可是却只是死了个丫鬟,这下子自己的麻烦大了。 那个毒蝎女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有什么不安的,你记挂着人家,人家就一定会记挂你么!灵若,你还是太单纯。” 有人碰了下她的胳膊肘,灵若像个连线木偶一样微微扯动了下嘴角,她不安的把玩着手指,心里有块石头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你累了吧!我带你去睡一会。”寝殿里,刘楚熙把慕容隐转过来,低着头看她。 “我不累,就是心里难受。”她有点不敢看他了,也低着头,导致刘楚熙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她的发顶。 “生老病死,这些都是你必须要经过的,她在天上会待的很好的,你真的不必如此。”刘楚熙尽自己所能倾尽全力去安慰她,他真的许久没有对一个女人那么温柔了,做这些的目的他是有私心的。 有时候原谅这个字眼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刘楚熙知道自己曾经对她有多么差,不信任不会保护她。 如今,他只想补偿她一点东西。 “主上,你知道安全感吗?”慕容隐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冒过一丝什么,但短短一秒,绝望的神情重新闪现在她眸子里。“算了,你又不知道。” “你说,或许我也可以知道呢?” “这种词汇叫做网络语言,和你啊!是有代沟的。”她半开玩笑,神情却依旧淡漠如初,不会开化的石头应该不过如此了吧。 刘楚熙浅笑,看上去并不因为慕容隐的神色而生气,他揉了下慕容隐的头发,“好了,你去睡一会吧!好戏刚刚上演,咱们留着看高潮部分吧!” 慕容隐也困极了,出乎意料的没有反抗,任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来到床边。 刘楚熙替她整理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慕容隐入睡。 她的睡颜很养眼,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来,好像是因为不安心一般,慕容隐弯弯的柳叶眉皱着,从嘴角溢出来的呼吸声静静的喷洒而出,即使未施粉黛,她的小脸儿总是红红的,像个诱人的妖精。 刘楚熙忍不住轻轻摸了下她的脸颊,只是轻轻一蹭,慕容隐像躲避害怕什么,小脸偏过去,眉头依旧皱着。 三年来,她几乎夜夜都做噩梦,慕容隐有时候就是如此,表面上装的强大,内心依旧还是她,只是她抵制从前那个可悲的人儿而已。 第八十六章 当生命中重要的人离开了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昏昏沉沉的醒了后,脑袋还在发懵,慕容隐抬起手轻轻揉了下眉心,被子滑落在一角。 她看见刘楚熙侧坐在床边正批着奏折,对自己醒了的事情仿佛并不知道。 “你……”说了一个字,慕容隐抿着唇,止住了。 “嗯?怎么了?”刘楚熙合上奏折,温笑着看向他,他的眼睛里此刻没有杂质,好像只能放的下她。 “夜深了,灵若该睡着了吧!我们过去看好戏。” 她无所谓的瞥过眼睛,一只手托着下巴,睫毛随着她眼睛眨的弧度轻轻颤动,微黄的烛光下,形成一圈美丽动人的光晕。 “好。” 刘楚熙应了一声,拉过她的手,慕容隐下床,他替她披上外衣。 正想拉着她走,慕容隐突然顿住了,“如果想要杀我的人真的是有权有势的刘夫人或者王后怎么办?” 这次她真的很想问,不问到答案,不会罢休,她知道有点可笑,可是就当她可笑一次,问个究竟出来,即便已经死心……即便如此…… “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刘楚熙没有想过她现在还那么问,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就当我问一次,你会么?” 刘楚熙抿着唇瓣,看她的眼睛,她一向心如止水,如今好像真的很期待着什么一般,可是……他好像始终满足不了慕容隐。 自己不善于撒谎,特别是在慕容隐面前。 “我们还是快走吧!” 刘楚熙答非所问,继续拉着慕容隐的手往前走,她微微自嘲的唇角上扬,自己怎么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呢? 自始至终,她都是愚蠢至极的,用自己和他的权势相比,简直可笑了。 刘楚熙知道慕容隐会怪自己,他不是软弱无能,也不是爱权爱势,只是身居高位,他就要给黎明百姓一个交代。 她又怎么可能了解自己的苦处…… “我们制造一场假象,逼她把一切都招出来。”刘楚熙用一根手指轻轻戳破了窗纸,挽着慕容隐的手等着看好戏。 她回过头看了刘楚熙一下,发现他目不转睛认真的样子,接着重新往里面看。 当慕容隐的目光不在继续看他时,刘楚熙才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同样看着她,他的眸光映着她的侧颜,宛若在黑夜诞生的仙子一般吸引着他。 灵若正在床上做噩梦,她细密的汗珠从脸颊上湿润,最后埋没在脖颈。 她怕极了,今日一天都没有敢离开藏月阁半步,就是害怕出去一个不小心被刘若止所杀。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冰晶的惨死,刘夫人的威胁,于她而言不仅仅是噩梦…… 灵若感觉脸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轻轻蹭了一把,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发现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灵若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瘆的慌,现在那么黑,她竟然会有些怕。 从前不会如此,她不怕黑,可是从今夜起,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灵若小心翼翼下床,点了一支蜡烛,迷迷糊糊转过身正想去睡觉,面前突然站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一袭白衣蓬头垢面,黑色脏乱的头发挡住了那人的面容。 灵若的眸子收缩了一把,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却发现腿却抖的厉害,如此只会增加可笑的成分。 “敢问姑娘是……” 她觉得这是梦,醒来就不会有事了,人死不能复生,什么冤魂灵若从前不相信,此后她也不会相信,只此而已。 “你不知道吗?”面前的人轻笑,如同地狱沙华。 灵若瞳孔微微收缩,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人把额头前的头发銮起来。 是冰晶…… 灵若一个没有撑住,跌落在地,膝盖被光滑的地板擦破,血丝绽放在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血腥味儿。 她摇着头,不敢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一定是没有醒。 一定是…… “灵若啊灵若,咱们虽然曾经不合,我待你不好,可是如今我被你所害,也想死个明白呢!” 冰晶一步步靠近她,灵若只知道往后退,面对一个鬼,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逃避什么,也什么逃避不了。 她最终退到墙角,头靠着墙壁,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来,她苍白的唇角和毫无血色的小脸都印证着一个事实。 她此刻很怕,非常怕…… “灵若,今夜卯时,我就要去阎王殿了,索命的鬼马上就会来,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冰晶滴下头,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说道,“为什么害我?害我就那么好玩吗?”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灵若大气不敢出,她能感觉到冰晶此刻有多么想要杀了自己,鬼能不能害人她不知道。 此刻的灵若后悔极了,不是后悔她陷害冰晶的事情,更多的是若是她今日去找道士拿保命符就好了,可是自己现在真的是命悬一线,心脏都要掉出来了。 “灵若被吓死了怎么办?会不会吓傻啊!”慕容隐看着里面的情况,说着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按理说有人遇见鬼,早该魂飞魄散了,这个灵若还能保持不昏过去,也是厉害。 “嘘!”刘楚熙冲她皱了下眉头,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哑语。 慕容隐扯了下唇,也不继续打理他了,现在替铃铛报仇才是主要的,她没有必要考虑那么多。 “不是你?那会是谁?灵若,你给我说实话。”冰晶知道此刻外面站着有人,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证明自己清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可是已经如此了,灵若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她有点不耐烦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灵若开始语无伦次了,她无声的为自己辩驳,冰晶感觉的到,她的魂已经要吓破胆了。 “说,说啊!”她的柔弱不但换不了怜惜,反而另冰晶更加气愤,她掐住灵若瘦弱无骨的肩膀,指甲深深的陷进去,灵若疼的脸都要变形了。 “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是刘夫人,是她……”灵若的小身子快要被她捏坏了,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才闭上双眼,陈述着这个不堪的事实,“你要杀谁,就去杀她,和我一点……一点关系也没有……没有我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冰晶突然松开她,放声大笑,笑出了泪花,带着一份胜利的喜悦,一份嘲讽,在这深夜,无比的令人毛骨悚然。 门突然被打开了,是璎主子,灵若看着璎美人仇视的眼神逼视自己,在看着冰晶,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 随之而来的还有主上,两个太监细心的在这个窄小的房里点上了蜡烛,光照亮了寂静的夜,灵若心里的某个角落却暗的如尘。 她看见璎美人靠近自己,一步步漫不经心的,却又仿佛是着急不堪的,她不知道…… 冰晶闪过缝,慕容隐走到她面前,唇扬起,就那样看着灵若。 “美人,美人我是无辜的,美人,你别杀我,求你,求你……”灵若抱住她的腿,崩溃的大哭,恐惧蔓延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灵若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慕容隐厌恶的甩开她,灵若被她打在地上,慕容隐突然拎起她后颈的衣服,灵若被迫迎合她的目光。 刘楚熙看着慕容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当年,她也一定想这么杀了自己的吧。 “刘夫人?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慕容隐笑道,拿起灵若的一只手,看着她手腕上的玉镯子,“这个吗?就这个东西,比人命还要重要吗?” 她一拳上去,灵若的脸肿了半边,血落下来,“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刘夫人……她拿奴婢的父母要挟……要挟奴婢的呀!”灵若现在就像个跳梁小丑,她无声哭诉,灵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这样被耍了。 原来璎美人没有杀冰晶,而这次这样安排的目的就是逼自己说出幕后指使人,这下子她全家都完了。 “哦?我看你就是贪慕虚荣的吧!你明明知道告诉我,我一定会暗中保护你父母亲的。” 她怎么会信这么个傻说法,愚不可及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我……” 慕容隐甩开她,吩咐旁边的人,“带下去,杖毙。”她紧接着说道,“死了就扔进深山里,那里猛兽多,你知道什么叫死无全尸吗?灵 若?” “美人饶命,美人饶命……美人……”纵使灵若此刻的求生欲望有多么强烈,她扒着面前的桌子不肯走,却还是被太监一根根松开她的手指,混合着灵若的哭喊声,被拖了下去。 慕容隐叹了口气,“抱歉,见笑了。” 刘楚熙知道她在和自己说话,他装作无所谓的搓了下手,轻声说道,“我没事啊!” “当一个人身边重要的人离开时,或许一切都不重要了呢!” 听慕容隐这么说,刘楚熙蹙了下眉头,他感觉到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好像碎掉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在他误以为慕容隐死了的时候。 好像就是如此了吧! 第八十七章 我们不熟 “你能跟我来一下吗?”慕容隐垂着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刘楚熙没有说什么,随着她一同走了出去,窄小的房间里还有些丫鬟,个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得不知所措。 二人一路上谁也没有在说话,直到慕容隐带着他进了寝宫。 夜晚,很凉。 “主上刚刚听到灵若招供的了吗?”慕容隐靠着墙壁,略微有些压抑着开口。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这个问题她也不仅仅是为了铃铛。 还有自己,就当她是自欺欺人吧!反正她也不是一次如此了,多一次也没有什么的。 “你想问什么呢?”刘楚熙低声开口,睫毛盖住了他的神情,他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慕容隐紧跟而去,坐在他对面。 刘楚熙把那杯水轻轻移到慕容隐面前,白色的薄雾腾空而起,慕容隐握住那杯略微滚烫的水,在等着他开口。 她知道自己不能和他的权势作比,她也比累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还想听刘楚熙重新重复一遍。 就当她死了心,死了心……三年前,不是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吗? 最近好像有生根萌芽的冲动了呢!她又怎么允许呢? 刘楚熙漫不经心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才坐下来,“你想我怎么做呢?” 他的话什么意思? “主上打算怎么做?”慕容隐不答反问,她抬眸,盯着刘楚熙的眼睛,可他的气势太足,短短一秒,慕容隐再次收回眸光,她终究还是太怂了。 “是啊!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呢?”刘楚熙嗤笑,慕容隐不知道他是自嘲还是在贬低自己。 只是,他的话自己怎么就听不懂了呢?难道是他城府深,亦或者是自己太傻,智商不够。 “你想我杀了刘若止吗?我杀了她,她哥哥手上那么多兵权,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刘楚熙留给她答案,想让慕容隐说出来。 她总是委屈,委屈了那么久,有没有真真正正考虑过自己的苦衷?究竟有没有过,刘楚熙才发现,他们二人或许真的越走越远。 一个往南,一个往北,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 “所以呢?”她的眼睛红了红,隐隐约约要有什么溢出来了,二人好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 两杯水,谈话或许还算得上是心平气和吧! “给我时间好吗?”刘楚熙用近乎祈求的话说出来,“不是为了什么铃铛,为了你,可以吗?” 刘楚熙一连两个问句,让慕容隐无言以对。 “我不想给铃铛报仇了,我累了。主上,你不知道这种累的感觉的,很累……很累……” 她不想了,真的不想了,或许从头至尾,都是自己一个人的错,她在想什么呢?谁不知道在宫里就只有勾心斗角呢? 其实这些和别人都没有关系的罢,是她自己保护不了别人,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待在这个地方了。 她只会连累,连累别人。 刘楚熙没有错,刘若止也没有错,嫣儿也不是错的。 因为她们知道如何在宫里生存下去。 可是她却像个傻瓜一样等着别人来杀自己,不是么。 “璎珞,你不必如此,我需要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交代的。” 刘楚熙以为她是在怨自己,怨自己没用。 看见慕容隐这样,他心如撕裂了一般的疼,她不知道,他的心也很疼吗?为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 “交代,交代,我有可能会等上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她转动着茶杯,“我是个女人,不能妄议朝政。而且……呵!这种恨意会随着时间的远去而被淡化,主上和刘夫人相处的时间比臣妾长多了,感情必定也是浓厚的多了。我不信到时候你还能为了臣妾和她对抗什么了。” “主上,几年后,我青春容颜或许就不在了。”慕容红唇轻启,吐出这个她认为是不争的事实的一个须有物。 她竟然那么说,难道在她的心里,自己对她的感情就那么廉价吗?廉价到时间就能拉远的地步? 若是别人对他那么放肆,那个人定是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可是这个人是慕容隐,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人。他一心一意想要对她好,想要把她捧上天的女人。 纵使刘楚熙现在有多么生气,还是硬生生忍住了怒火。 “我对你的感情对你而言,算什么呢?”他无奈说道,富有磁性的南音回荡在慕容隐耳边,不得不说,竟然多多少少让她有几分触动。 挺可笑的不是吗? “主上,咱们二人不熟。” 刘楚熙的身子微微颤了下,是的,于她而言,两人确实不熟,璎珞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间,貌似两个月不到,两个月…… 正常人或许都会觉得不熟的,她没有错。 “是啊!不熟。”刘夫人,叹气,突然,他走过来按住慕容隐的肩膀,她还是同样的姿势坐在那里,笑的妩媚。 “不过言语上的不通不熟我们可以多聊聊,身体的不熟就只有……” 这不是他的本意,只是慕容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挑战着他的底线。 他是城府深,可是也不代表就没有底线,慕容隐,你知不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 我讨厌你这么贬低自己,这么轻生。 她一只手握紧了杯子,突然抬手要往他脸上泼过去,刘楚熙眼疾手快,摁住她的手。 “你这样下去,不曾有顾虑吗?” 水温如此烫,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往他脸上泼,他应该说她腹黑心狠,还是防卫得当。 “什么顾虑?”她笑了,笑的心花怒放,甚至快让他抑制不住要给她一拳的冲动。 刘楚熙捏住她肩膀的手死死的抓紧,慕容隐忍不住们哼一声,柳叶眉更是蹙起。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松开她,一步也不曾回头的离开了。 慕容隐眼睛空洞的望着门因为他的关合发出压抑的声音。 整个寝宫此刻都帷幔着压抑的味道,这里仿佛还余留着他未走之前的味道。 慕容隐双眼逐渐下来两行泪珠…… 刘若止在宫里正急得团团转,她有些后悔把这样的事情交给灵若这样吃里扒外的人做了。 她怎么就相信灵若能把事情办好呢?自己这次简直是自欺欺人。 “夫人,夫人,奴才还没有打探到,藏月阁现在风声有些紧,但是主上留在那里是不曾有错的,现在怎么办呢?”一个奴才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尽自己所知道的汇报情况。 刘若止现在隐隐有些担心了,倒不是怕其他什么的,只是璎美人现在那么得宠,主上恨不得一颗心都扑在那贱人身上。 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璎美人而怪罪自己,惩戒于她。 她不怕被惩戒,只是如果主上因为璎美人的事情不肯原谅自己,她还不如去死。 这无疑是自己最在意的事情了。 “在探,”刘若止扶着眉心,尽量让自己冷静点,那太监刚要下去,她又叫住了,“等下吧!” “小心点,别被发现了,不然提着你脑袋过来见我。” “是,是!”太监知道刘夫人不爱打晃子,她所决定的,所说的,一般是不会有假了,自己办不好,十成也会人头落地。 刘若止瘫坐在躺椅上,摸着额头,闭上双眼,只是没有睡着,而是在想着什么对策。 半时辰后,那奴才再次跑回来,“夫人,查到了些。” “快说!”她心急的要命,声音带着迫切。 “主上现在已经不在藏月阁了,走了一个时辰了罢!” “还有吗?” “还有,灵若被处死了,奴才问了别人,据说被打的血肉模糊,都看不清人样了,死的很惨,以后拉出藏月阁了。” 刘若止神情突然近乎绝望,主上定是知道自己要害璎美人的事情了。 他没有过来是不是因为自己家族的势力?一切怎么会这样呢? 览书房 寝殿门前的台阶上,刘楚熙静静的在看月亮,此刻,他放下了一身的包裹,像个寻常人一般坐在台阶上,双手相叉,下巴搁在上面。 【主上,咱们二人不熟。】 她怎么就轻而易举说出来了呢,甚至没有想过她的一句话会不会伤到人。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如此境地的呢,他想挽回,非常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楚熙感觉的到,即便自己如何努力,仿佛一切都如同过往云烟,早就烟消雾散。 如果终点是放手,他不会,也不愿。 可是如此的去束缚二人,让彼此痛苦,真的是自己所期望的吗? 慕容隐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占据了他的心,占的满满的,甚至于他而言,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 总之不是十三年前那个女孩了,他爱的人是另一个世界的女人。 一个不小心闯进了这个世界,同时也闯进他心房的人。 “咳咳咳!”回忆是美好的,却被他的咳嗽声所打断了一切。 刘楚熙皱着眉,不受控制的倚在门边,一直在咳。 喉咙因为他的用力而泛着火辣火辣的痛处。 他轻轻摊开了手掌,在手心处是一摊血,看上去好像更严重了。 刘楚熙若无其事的重新合上手掌,倚在门边,继续回忆从前的过往云烟。 神色如初。 除了他唇角存留的血有些触目惊心外,真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仿佛刚刚那个咳嗽的人不是自己。 如果他与隐儿的故事还有后世,他想倾尽一切去偿还她,去宠她爱她。 可是现在的自己真的不能满足她一切了,他的存在只能让她难过痛心,仅此而已。 第八十八章 想抠他眼珠子 十日后 慕容隐站在百花园里看腊梅。 天真的很冷,马上年下了,宫里也在准备年货什么的事宜了。 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她表面虽极尽的不在意,心里却比谁都明白现在的局势。 今早起来,地上积了厚厚的雪,整个行宫银装素裹,仿佛只有下雪了,才能掩埋宫里的肮脏一般。 雪还是纷纷而落,慕容隐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白雪,令她更像个精灵了。 她就站在梅树底下,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那件事情以后,刘楚熙就没有在来过藏月阁过,偌大的行宫少了铃铛,也没有什么生机了。 比外面还冷,比冬日的雪,冬日的雨天还要冷……就算是她每日加上碳火,还是冷的。 远处,刘若止抬了下手,示意身后的丫鬟们停下,她眯了下眼睛。 那个不是璎珞吗? 刘若止勾了勾唇,一个人往慕容隐那边走,她的侍从也不敢继续跟过去了,一个个低着头识趣的看着脚尖。 “璎珞,想不到你也会在那么高雅的地方出现啊!” 慕容隐听到脚踩到雪地上发出“咯咯”的声音,她转过头,看见是刘若止打着油纸伞,可能是怕雪湿了裙摆一般,刘若止小心的把裙子轻轻提起,看上去优雅大方,一身贵气。 慕容隐不禁有点想笑,她想不到刘若止竟然会选择打着白色的油纸伞,上面的图案还是梅花。 慕容隐不知道她打什么幌子,一个那么喜欢华丽的女人,身上的手饰看上去重的硌人。 明明是恶魔,以为打着这样一把伞会显得很纯洁,很天使么。 呵! “宫里的任何地方又没有标示着嫔妾不得进入,夫人未免强词夺理了吧!”慕容隐笑了。 雪还在下,更多的雪落在她的睫毛上,挡住了实现,慕容隐不得不轻轻眨着眼睛,即便是如此,她身上的气场还是在那里的,看上去依旧妖媚无比。 其实慕容隐从前不是这样的,她不喜欢一个女人表现的极其妖媚成熟。如今也不喜欢。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已经过了好几年,即便是在现代,她也早该成熟了,这种魅惑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刘若止恨得牙痒痒,看着璎珞这样,她就仿佛看见璎珞是用什么样的姿态去勾引主上的。 如果可以,她真想刮花这个贱人的脸。 “不过,请恕嫔妾直言,夫人的伞可真难看。”她向来如此,最不喜欢恭维别人了,更何况,这个也算不得什么人的吧。 “是吗?”刘若止没有当一回事,她高傲的走到慕容隐面前,“璎美人最近过的好不好啊!有没有梦到那个替死鬼啊!” 慕容隐知道,此刻的她不能怒,不能气,她不能让刘若止有报复的快感。 她握紧了拳头,努力扬起一抹微笑,只是笑容僵硬极了。 “人在做,天在看,夫人若是不知道,嫔妾来提醒夫人好了。” 刘若止捂住唇,只是她眯起的双眸让慕容隐意识到其实她是在笑的,而且……是故意挑衅她的罢! “所以呢?” “你还想问什么?单单过来看嫔妾的笑话的么!”慕容隐耸耸肩,脸色平淡极了,云淡风轻的模样和她现在所处的环境相教,真的极其违和。 刘若止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她想不到璎珞竟然那么会忍,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难不成她平时对那些丫鬟那么好,都不过是假象么。 一个身边的心腹被害得时候,无论在不在意,既然是被别人迫害,她都不可能这样,还这般坐的住。 “是又怎么样?”她还真的顺着慕容隐的话接了下去,刘若止看着她,接着说道,“还有,麻烦你离主上远一点,不然下一次我弄死的就会是你了。” “谢夫人提醒。”慕容隐微微屈膝,笑意更浓,向着她行了一礼。 刘若止哼一声,离开了。 慕容隐站在梅花暗影里,眸色暗沉。 你想要刘楚熙,我看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了,永远也别想再得到她的心。 “主上,您……”太医细细的给刘楚熙把了脉,眉头紧皱,神情也十分难看。 刘楚熙看见他虽然微张着嘴,却不敢说话的样子,闭了下眼睛,轻声说道:“你说就好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任何一种结果都总要比死亡好些吧,在他没有真真正正让百姓安居乐业之前,没有让慕容隐原谅自己之前,他又怎么舍得去死。 “主上最近受什么刺激了吗?按理说主上的咳疾在这三年时不时地加重在,看来早就是寻常之事了,可是这次毫无预示就加重了,微臣也是……” 受刺激?她回来之后,哪天自己不是在受刺激,慕容隐其他的不行,在气人上面,她说二,没人敢说第一了。 “还有呢?还有什么坏结果。”刘楚熙能看得出来太医比前几次给自己把脉诊治时有些细微的差别,他又不傻。 “主上这些天咳出血了吗?咳得是多是少?” “最近都有咳血,而且每一次只要一咳,就好像收不住一样。”刘楚熙尽力回想这几次的状况,他的唇色很白,是那种苍白的白,即便是尽力把话说出来,声音也是微弱的,他好像提不起力气了。 “奴才给主上开些药方吧,切忌讳着别吃生冷腥辣的东西,对喉咙有害的也尽量少食用。” 太医微微叹了口气,面前的人是主上,他多多少少也是十分敬畏的,不敢在他面前乱说些什么话。 “好!” 刘楚熙应到。 太医向他跪安以后提着药箱子离开了。 刘楚熙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他蹙眉,还是下了床。 “来人。” “在!”汪公公开门跑进来。 “把玄清王召进宫里,”他来到架子前,拿了件衣服,汪公公正要去准备,刘楚熙叫住他,“还有,备轿子,去藏月阁看看。” “是。”汪公公连忙急着跑下去了。 他的病他自己知道,若是真的一个不妨,在自己真的走了之前,他得稳住别让天下大乱。 玄清是个好王爷,将来也是个好君王,若不是曾经自己的才能过于出众,掩盖了他的锋芒。 现在就真的不一样了…… 慕容隐打开寝宫房门的时候,刘楚熙坐在软炕上正等她回来。 慕容隐没有想过会碰见刘楚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讶异的。 她关上门,看见刘楚熙站起来,朝她走过来。 慕容隐淡笑,“这些丫头们也真是的,主上在也没有人汇报,害得臣妾险些失了分寸。” 刘楚熙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送到唇边,替她呵气。 “你去做什么了,身上落了好些积雪。” 他的声音略显责备,清雅醇厚的嗓音令人陶醉。 若是站在他面前的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被致命的诱惑所沦陷。 可是她不是那些女人。 “没做什么,就是去百花园看梅花去了。”慕容隐从他掌心收回手,垂下去,把一双纤细灵巧的小手轻轻藏在了披风里面。 她看上去对刘楚熙十足的疏离,他确实笑容僵住了,可是过了那半秒,他再次恢复了微笑。 慕容隐总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刘楚熙不是自己从前认识的刘楚熙了,三年前,他那么腹黑。 怎么三年后,却变成了一个整日对着自己傻笑的男人了,令她怪毛骨悚然的。 别人都是在成长,难不成……难不成刘楚熙惊人的智商瓦特了? 没理由吧…… “最近朝廷上的事情过于繁琐,一方面是北部的一个县城里发生了雪崩,百姓叫苦连天,除了捐钱,许多大臣也在商量对策。” “还有一方面就是一个小部落趁着此次乱像想要趁火打劫。如今很是棘手,我已经派北定王去平定战乱了。” 刘楚熙一口气对慕容隐说了好多,他想要慕容隐知道自己前一阵子一直没有看她并不是厌倦了。 他害怕误会更深,或许对其他事情他还能游刃有余,可是对于慕容隐,总是乱的像一团麻。 一个人在自己心底的最深处,总会装着一个自己自认为永远也不能说的秘密,一个自己认为最为沉痛的弱点之处。 “主上那么忙,今日还过来做什么?”慕容隐绕过他,躺在躺椅上,慕容隐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靠在上面的感觉真的能够解压。 她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个暗影投过来,慕容隐没有动,依旧保持那个姿态。 直到……额头上被吻了一口。 她才睁开双眸。 慕容隐还没有想过刘楚熙竟然会吻自己,自从自己回宫以后,刘楚熙虽然有几次吻过自己,不过还算规矩,一直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所以,当他吻自己的时候,慕容隐其实是一脸懵逼的。 随即便是花容失色,小脸儿都快气变形了,她手扬起,刘楚熙攥住她那只手。 “靠!你干嘛?” 慕容隐这样痞痞的样子,当真是像极了三年前,刘楚熙不怒反笑,刚刚那一瞬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古灵精怪的她好像又回来了。 “你看,要打我的人是你,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刘楚熙的眸子看向她被自己攥住的那只手,神情无辜极了。 特别是眼神儿。 她真想把他眼珠子抠下来,特别想。 第八十九章 你害羞了 慕容隐气愤的从他手里抽出手,撇过头。 “你看上去不是还蛮正人君子的吗?现在在搞什么?” 简直表里不一,就是个禽兽,亏她对刘楚熙的映象稍稍好转了,没想到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毛病又犯了。 “正人君子是对不喜欢的人,对喜欢的人嘛……”刘楚熙语气意味深长,他声音轻轻的,淡淡的,两个人的距离此刻只相距个几厘米,他唇贴近慕容隐的耳朵。 慕容隐趁着这个空荡,从他身下一个抽身离开了躺椅。 慕容隐太瘦了,虽说不能硬碰硬,不过想开溜,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楚熙看见她如泥鳅一般小巧的身子钻出去,好心情的笑了。 两个人背对着,慕容隐站在地上,而刘楚熙则是还保持着刚刚手臂撑着躺椅的姿势,在慕容隐看不见的角度,他感觉心脏猛然疼了一下。 刘楚熙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而嘴角抽搐了一下。 疼,怎么那么疼呢? 他感觉喉咙里一股腥甜,刘楚熙硬生生忍住了。 慕容隐还在大言不惭的说道,“主上喜欢的人难不成是我吗?臣妾惶恐。” 刘楚熙站起来,从慕容隐身后轻轻搂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处,呼吸酥酥麻麻的喷洒在慕容隐脖颈,令她有一瞬间的脸红心热。 她有点烦,难不成自己是饥渴了?不然为什么自己总感觉对刘楚熙还有感觉似的。 可怕,跟鬼故事一样。 “你猜?”刘楚熙低声对她说道,带着一丝不明的诱惑力。 “滚开哦!”慕容隐咬牙切齿的对他说,她努力保持微笑,再微笑。 刘楚熙没有动,依旧环住她的腰,指腹隔着慕容隐的衣衫摩擦着她细嫩如水的皮肤,有一种要被他摸化了的感觉。 “如果你像个女人就好了。” 呵呵!他的意思是她像男的?慕容隐没有同性的癖好。 “主上失望了?” “这倒不是,你的身材和面容都刚好是我喜欢的。” 他含笑,埋首在慕容隐的脖颈处,想要一亲芳泽,她阴沉的眼眸冷笑。 猛一下转身面对着他就是一拳,刘楚熙捏住她的手腕,慕容隐的腿抬起往他胯下猛的踢过去,刘楚熙侧身躲过。 慕容隐没有收过腿,正好横在了躺椅的扶手上。 刘楚熙眉间微蹙,“你刚刚下手还真狠。” 若不是自己躲得急,那……那方面不就完了吗? 刘楚熙环住她的腰,慕容隐没反应过来,被他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她惊呼一声,最后落入他怀里。 刘楚熙圈住她,慕容隐的头不得不靠在他胸口,他滚热滚热的皮肤隔着衣料却好像烫手的山芋。 沉稳的心跳,“砰砰砰……” 愈来愈快,愈来愈快…… 靠!这禽兽不会发情了吧! 慕容隐挣扎着,可是…… 挣扎着挣扎着就绝望了,他是吃什么长大的,劲儿那么大,无论慕容隐使出浑身多少解数,也根本动弹不得。 而刘楚熙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这么抱着她,目光深邃的平视着前方。 “喂!你……你要把我憋死吗?”慕容隐没好气的对头顶上环住她的男人说,她的脸很红。 刘楚熙心情大好,虽松开了慕容隐一些,她却还是没办法动弹。 一个人所学的功夫在这样的情况下压根连用也用不得,求慕容隐心中的阴影部分。 “你害羞了?”他薄唇微勾。 你妹啊! “主上,您这么环着我,我都快被憋死了,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脸色不是红的还会是青色的么!” 无论慕容隐此刻多么想要自己平静下来,也不可能了。 不过她尽自己所能的微笑,微笑,在继续接着微笑。 “嗯哼?”他眉头轻挑,笑意更浓。 “放手,听见没有?”慕容隐又开始使劲挣扎起来,她的头发也因此被拨弄的有些乱。 “哦?”刘楚熙猛一下松开了手。 慕容隐保持刚刚的惯性,一下没把持住平衡,整个人蓦然往后倒去。 她看见了自己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然后…… 刘楚熙在最后一瞬再次环住了她的腰,慕容隐才没有以一种极为难堪的姿势睡在地上。 而且,宫殿的地板那么滑,她要是倒下去,虽说不至于脑浆崩裂,但也会摔得天花乱坠,搞不好后脑勺还会起大包。 刘楚熙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慕容隐感觉到双脚离地,条件反射的环住他的脖颈。 “喂!你干嘛?” 因为他正抱着慕容隐大步往前走,正前方是一张床,慕容隐脸色一黑。 “你……” “你看看天色要黑了。”刘楚熙无视掉慕容隐的挣扎,继续往前走。 “你把我放下来,快啊!主上不喜欢强迫别人吧!您是君子,君子虽爱窈窕淑女,不过我不符合。” 他轻轻把慕容隐放在床上,立在床边说道,“是啊!你又不是窈窕淑女,我自然也不会强迫爱妃的。” 他看见慕容隐像躲瘟疫一样脱鞋,然后整个人蒙进被窝里。 “你知道就好了!所以……趁我还不想做个淑女之前,赶紧……自便。”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隐即便是把自己整个小身子蒙进被子里,也总觉得刘楚熙就在自己上方,而且睁着眼睛就在看她。 这是不是病啊!她总觉得自己有心理疾病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刘楚熙二十四小时都在监视自己一样。 “可是天已经晚了啊!”刘楚熙偏过头看了一眼窗户,投过来的暗影已经是黑色如墨的夜了。 寒冬腊月的时候,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那么快,那么长。 在慕容隐不在的三年,三年的日日夜夜,于他而言,和黑夜没有什么区别,他以为这一辈子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一个人看着这夜晚,看了三年。 可是现在她回来了,只是和三年前不同,三年前的她是深爱着自己的,爱的如痴如醉。 可是如今……如今的她应该不爱自己了,真的不爱了吧! 即便是慕容隐和从前一样强颜欢笑,可是她的眸光不会欺骗人的。 刘楚熙听见她说,“天晚了别的嫔妃又不会睡着,”她想了一下,“还有啊!你去其她人那里就算了,千万不能去刘夫人那儿啊!” “……”他不知道慕容隐的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我碰见刘夫人了,”慕容隐的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直视着刘楚熙,蜡烛的微弱光芒就在他身上周围涂了一层蜡,明阴不定的房间衬的刘楚熙的五官更立体了,他怎么长的那么好看。 令她这种凡人情何以堪呢? “她对你说了什么?” 慕容隐坐起来,想要和他好好理一理账簿,“她说啊……” 慕容隐学着刘若止目中无人的样子,高傲自大的语气说道, “以后离主上远一点,不然下一次死的就不是侍女铃铛了,而是你。” 提到铃铛,慕容隐还是有点小动容的。 她最对不起的人,一个是紫娟,还有一个就是铃铛了。 “嗯……所以,随便你喽!臣妾虽蛮不喜欢你去她那儿的,不过你爱去我也没有办法。” 她整理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异常。 刘楚熙突然抱住她,令她猝不及防。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慕容隐竟然从里面听出了一丝丝的哽咽。 “我脸皮厚,不碍事。” 慕容隐轻声对他说,话一出口,慕容隐还是有点小震撼的,自己竟然随随便便说出来了,而且语气那么温柔。 见鬼! “我会给你交代的,你要相信我。”刘楚熙松开她,摸着慕容隐的脸颊。 “是吗?谢谢!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别难过!” 她强颜欢笑,语气措辞和表情都是十足的夸张,刘楚熙知道,慕容隐是在讽刺她。 “不管你信不信!” “你们相处时间那么长,几个两个月了?为了我和她闹别扭,是为什么?” 慕容隐问他,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了我自己的心,”刘楚熙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的话太深奥了,我听不懂。”慕容隐牵强的扯起唇角,她想笑。 他的心,他不是没有心吗?他那么多女人,就算曾经有心,现在也早该没有真心了吧! 又何必拿着这个幌子还骗自己,她看上去很好说话吗? “我就知道你听不懂,算了,食不言寝不语,睡觉吧!” 慕容隐看见他起身去解披风了,她有点小讶异。 “喂!你干嘛?” “睡觉啊!” “我不同意!”她瞪大眼睛,看见刘楚熙慢条斯理的上床,坐在她旁边。 “你眼睛本来就很大了,还瞪,是要让世人无地自容于你的眼睛吗?” 这马屁拍的…… 他躺下,顺带把坐着的慕容隐揽入怀里。 慕容隐挣扎两下,未果。 刘楚熙吹灭了床头的蜡烛,搂紧她,慕容隐不得不推据着他的胸膛。 早知道她应该把体格练好在回宫的,这下子被欺负的死死的。 “晚安!璎珞!” 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听的出,他的声音很困倦。 刘楚熙埋在她的肩窝,呼吸一起一伏,十分平稳。 被他这样搂着,她有种踏实感,这倒是真的。 而且很温暖…… 虽是十足不想和他睡一起的,但最后,她却还是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而且……很沉…… 第九十章 梅花树下,不见不散 晨起 慕容隐努力睁开了眼睛,天还是蒙蒙亮的,她没有起床气,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起的够早了。 可是…… 刘楚熙已经坐在屏风后面批折子了,慕容隐呼了口气。 屏风是透明的,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偷看到刘楚熙在那里认真的样子。 都说模样认真的男人是最好看的。 她怔住了,如果每一天早晨起来都能看到这样一个帅哥,真的蛮养眼的。 可是那个人是刘楚熙啊!即便是如何好看,她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正当她想要下床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刘楚熙捂着唇轻咳起来,扣动着她的心弦。 慕容隐的心都因此狠狠紧绷起来,揪着,她探着头目不转睛的往那边看。 这时候,刘楚熙好像已经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了,他转过头,同时往慕容隐的方向看过来。 两个人目光彼此相对,慕容隐做贼心虚一般垂下脑袋。 她看见刘楚熙朝着这边走过来,一声声微小的脚步声逐渐传过来,最后停在她面前。 床因为刘楚熙侧身坐过来而轻微的陷下来,慕容隐觉得此刻自己必须要说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 “你……咳疾还没有好吗?” 她声音很轻,也有些颤。 刘楚熙细心的把她垂在两侧的头发别在耳后,慕容隐感觉的到刘楚熙在看着自己,她咬紧唇瓣,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什么大碍的,自从三年前那个女子离开我以后,就染上了这种怪病,如今已经不太严重了。” 慕容隐有些愣神儿,她不由自主的反问他,“三年前?三年前……” 慕容隐用了两个语调,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 “主上还蛮用情的,只是帝王无情,主上对别人或许真的用情了,她也不一定知道。” 刘楚熙捧住她的脸,把唇凑近她耳边,“我觉得我应该有必要让她知道她在我心里的地位,你说呢?” 慕容隐竟然有一种错觉,这句话她怎么感觉刘楚熙还有别的意思。 “只是你说的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了吗?她又怎么会知道?” 慕容隐推开他,刘楚熙却一把把她拥入怀里,慕容隐不得不双手交叠放在他胸口。 死了?她为什么总是这样说,刘楚熙感觉的到,无论他如何暗示慕容隐,如何对她,好像都于事无补了。 就好像现在,她明明在自己怀里,可是他心里却很空。 她的身子她的心,就像是一块捂不热的冰,冷的扎人。 “她应该知道,”刘楚熙闭上双眼,把慕容隐拥的更紧。 …… 览书房 “王兄叫臣弟过来所谓何事?”玄清跪下扣安,刘楚熙示意他坐下谈。 玄清走到一旁坐在椅子上。 “元澈,我想你帮我一件事情。” 玄清微微蹙紧眉头,看着他。 “你知道我身患咳疾的事情了吗?” “王兄……王兄必回长命百岁的,现在提这样晦气的事情做什么?” 玄清在一次起身跪下,宫里规矩极多,不过玄清这次是真的很担心。 “我不喜欢别人阿谀奉承我。” 刘楚熙抓着毛笔的手握紧几分,他尽量让自己不表现出异常。 那股子想要咳嗽的感觉又来了,他真的很恨现在自己的无用。 “臣弟没有奉承王兄,王兄信不过臣弟么。” “你别说了,我是有正事找你。”刘楚熙从案台上拿着自己刚刚拟好的手谕,他起身走到玄清身前。 玄清双手举起,一脸茫然的接着了手谕。 “我找了太医,他虽没有明说,我对自己的身子还是了解的。” 刘楚熙眸光暗了暗,“若是……若是哪日我不在了,你就拿着这旨意,登上这金殿。” 玄清眼睛里不自觉闪着泪花,他知道王兄的身子越来越差,只是他有尊严,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弱点而已。 可是他还没有想到过,王兄的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刘若止府上的人现在是不是对王位虎视眈眈?” 刘楚熙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将军府里始终是个祸患,他总得想个办法端掉这个害虫。 “据北定王的密报信息,这次那个小部落里发起的战乱,身后的主力很有可能就是刘家的人。” 玄清站起来,脸色也跟着刘楚熙一般狠下去,二人皆是十足的严肃。 “我当初封他们李氏一族为国姓,是要他们为国敬忠的,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样来报答我。” 刘楚熙气的笑起来,他的唇轻轻扬起,手摸着下巴。 良久,刘楚熙开口,“我现在封你为亲王,你率领十万部队支援北定王。暗中派人把将军府先包围起来,一旦有异动,立刻通知我。” 玄清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王兄不必如此的,将军府刘若止哥哥战功赫赫,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没有必要赶尽杀绝,留着他,以后还是有用的。” “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一件事情,在我病情没有十足恶化之前,我想我还能在做一点大事情。” 能为她做的,他一定会去做,他只想着慕容隐对他的敌意能减少一些。 就一些…… 玄清微微有些怔愣,王兄所说的那个人总不能是慕容隐吧! 若真的是,王兄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些已经很超乎他意料了。 王兄毕竟是君王,他这一生都被这个枷锁控制了。 当一个不会爱人的人爱上了别人,他所付出的也定比那些随随便便就爱上别人的要多的多吧! 帝王无情,他却唯独对慕容隐情意深重。 “哎?美人做什么呢?”一个侍女朝着慕容隐走过来,看她正在插梅花。 慕容隐把梅花枝轻轻插在花瓶里,她今天去摘的,慕容隐觉得在古代真的好无聊,每天除了赏花儿就是赏花儿。 “好看吗?”慕容隐看了侍女一眼,然后轻轻转动着花瓶,花儿正好可以三百六十度的被她一览无余。 “好看啊,还有一件事情,玄清王说有样东西落在美人这儿了,要您还给他呢!” 侍女一字一句对慕容隐说,慕容隐神色一怔,转动着花瓶的手也停住了。 “玄清?他来宫里了吗?”慕容隐有些疑惑,“你告诉他,他记错了,我并没有偷拿他的东西。” 此生不见或许才是对他们二人最好的解脱,他已经成家了,慕容隐觉得这样多多少少有点不合适。 “玄清王说如果美人执意不见他,就看这封信。” “你怎么见到他的?” “就在百花园口,他告诉奴婢您和他也是旧时好友了。” 侍女从袖口里拿出一封未曾开封的信函,玄清心思缜密,故意把他要说的话密封着,这样即使有些小人想要看也不敢了。 片刻,慕容隐才伸手接过信函,她微微愣着,“你先下去吧,” “是!”侍女小心翼翼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慕容隐坐在凳子上,撕开了信函。 “就当是最后一次见面了罢! 在人海茫茫中找一个知音。 得之,我幸。 不得,我命!百花园梅花树下,我等你。玄清注:” 慕容隐闭上眼睛,有什么划过她的眼角,她不知道。 为什么当她已经什么都不在意的时候,他总是要这样。 她真的不想伤害玄清的,这个世界里,她最不想伤害的就是玄清了。 他一只手撑着梅花树,微微垂着头,就那样等。 等了许久许久…… 身后有脚步声,是鞋底擦过雪原的声音。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让人听着极其的舒服。 玄清转过身,也同时看向她。 慕容隐走到离他还剩下七八步远的时候就没有在继续往前走了,像是在与他隔绝着距离。 “你过的如何?我听到王兄说你差点被人害死了,是真的吗?” 他的语气有着一丝迫切,玄清不知道慕容隐在宫里是如何过的。 他只知道宫里行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我的道行太浅,宫里的勾心斗角我还是防不住。抱歉,让你担心了。” 慕容隐浅笑,声音很轻。 “其实你当初不回来……或许会是另一种状况呢!” 她若是不回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或许王兄现在也不会那么糟糕。 玄清知道,慕容隐和王兄之间隔着一层帷幔,其实只需要剥开云雾,就能彼此敞开心扉了。 他有些看不懂了。 玄清真的很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他想让慕容隐和王兄之间能够和好如初。 可是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慕容隐呢?他可以喜欢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可是……却偏偏不能是慕容隐。 “玄清,你说了,这是我们彼此之间的最后一面了。”慕容隐淡淡说道,“其实我本来不想再见你的。” 他们之间太尴尬了不是么!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 “在你大婚的时候我没有送上祝福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她半开玩笑的继续说道,“还有啊!对你王妃好一点,别像你哥一样是个木头就行了,人家姑娘家家的没有多少时间能浪费在你身上。” 她觉得玄清也不会如此的,玄清那么好,那么暖,她慕容隐没有喜欢上也是瞎了眼了。 玄清抿着唇,半晌也不曾说话。 慕容隐转过身,往回走。 突然,玄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如果我是你第一个遇见的人……” 慕容隐停住脚步,站在那儿任由梅花飘落在自己的肩头和头发上。 “你会不会选择我?” “不会,爱一个人那么辛苦……我为什么要去爱呢?” 如果真的能让她重新来一次,她不要在爱上任何人了,这些对于她是一种束缚,一种压抑无形的束缚。 “谢谢你告诉我答案。” 慕容隐抬起脚步继续朝前走,一滴滴温热的液体滴答滴答的落在她衣服上。 玄清亦是往回走,漫天的梅花雨把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玄清停住脚步,往回看了慕容隐的背影一眼,才踏着雪继续朝前走。 在玄清看不见的地方,慕容隐也回头看了他一眼,她咬着唇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在漫天的梅花雨间,两串脚印,一串朝南,一串朝北…… 他们彼此二人都不曾知道,在分开的最后一秒,二人皆是回头过。 可是感情是回不了头的不是吗? 第九十一章 他的病差到了什么地步 凤銮殿 “你看,臣妾做的怎么样?”吴双儿跪在地上,拿着个荷包,有人上去递给李风儿。 大早晨的,李风儿又把嫔妃都召集了起来,集中在寝殿。 慕容隐打着瞌睡虫,摸了摸脑门,看着吴双儿所做的一切,笑了。 真的蛮可笑的。 她们就不能轻轻松松活着吗?光明磊落的哪儿不好了? “甚是得本宫的意愿呢!”李风儿摸着上面的牡丹花纹,笑意很深。 只是慕容隐觉得虚假,不过她们之间确实也甚是虚假。 “恕臣妾多嘴,娘娘把大家召集在这儿是要做什么?”慕容隐无心在继续耗下去,她回宫还想睡个回笼觉呢。 即便在这里无聊,她也不想察言观色,浪费在这些不想干的人身上。 她也没有必要。 “园子里的腊梅开了,想要邀请众位妹妹同去呢!” 李风儿知道她语言不善,只是她是王后,又怎么能和这样的人计较呢? 腊梅……呵呵!不是早就开了吗?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主上最近身子不适,这些事情本宫打理着。”李风儿拿起桌子上的一盏茶,微微收紧双手。最近她也未曾去看过,不知道主上的身子好些了没有。倒不是李风儿不想去探望,相反,她十足的想去。 只是……主上的意思她不是不知道,他最不喜在自己咳疾加重的时候别人过去了。 搞不好反而会碰一鼻子灰。 “所以除夕的宫宴本宫想了,既是要好好操办,你们这些高位的嫔妃。除了些个没有册封的佳丽。宫里的其她妃嫔都可以去园子里折些腊梅,亲自装点一下宫宴。” “娘娘圣明!”众位妃嫔皆是纷纷下跪,扣了一礼。 慕容隐汗,这样的招数,她也真想,把好好一个除夕装扮成赏梅的地方…… 啧啧,她竟有些无言以对。 你牛逼,你厉害。 “呦,我来的不巧了!” 远处,刘若止携着侍女走过来。 她懒散的向着李风儿微微行了一礼,解下满是飘雪的披风,一旁的侍女恭恭敬敬捧着退到一旁,微低着头。 “妹妹此话怎讲呢?”李风儿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介意,若不是慕容隐清楚她的为人,亲眼看见过王后派人暗杀自己。 或许此刻的她都要被感化了呢! “娘娘在上头声势正足呢,臣妾过来反插一脚,娘娘不觉得尴尬些么。”刘若止仿佛听到她说了什么大笑话一般,小手捂住了嘴角,笑的心花怒放。 明明二人此刻已经是明显的争斗了,却还表现的你侬我侬的样子。 其余的人倒是大气也不敢继续出一个了,向着王后吧!刘夫人那么心狠手辣,万一把自己害得不能超生怎么办。若是向着刘夫人,上面的女人才是主上的正妻,就算刘夫人如何,没有子嗣,将来笑到最后的依旧是王后。 她们两难抉择,一个个也还算聪明机灵,闭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妹妹说的本宫反而听不懂了,若是妹妹觉得本宫故弄玄虚,协理六宫事宜的也不仅仅只有本宫一个人。” 李风儿笑道,她站起来,一只手微微抬起,“众位妹妹们先过去赏梅吧!” 她抬眼看着刘若止不肯动,不肯抬脚,“妹妹也同去吧!” “娘娘什么意思?说的好像不欢迎臣妾一样?”刘若止高傲的摸了摸头上的步摇。 李风儿淡淡微笑。 折腾着下来,上午的时间全用在赏梅花上面了,慕容隐是服了,总之赏梅赏的她腰酸背痛的。 她其实不喜欢做什么阿谀奉承,随波逐流的样子,只是如今也不得不做了。 不过一路上虽然十足无聊,却还有点乐趣。 刘若止和李风儿明争暗斗的样子……若不是宫里有规矩,她正想在这寒冬的季节抱着西瓜在二人面前啃。 啧啧,想想得多爽啊! 藏月阁里,慕容隐坐在亭子里,腿上盖着个毯子,坐在凳子上。 桌子上是许多从枝头上折下来的梅花,此刻还泛着淡淡的幽香,她身上也因此染了许多花香味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慕容隐喜欢上了腊梅。 它遗世独立,绽放在北风中,那么高洁珍贵。 可是她慕容隐最缺的就是这些。 雪落在地上厚厚的好几层,亭子顶上也是雪花,漫天飞舞的雪花沿着亭子壁落下来,慕容隐就在亭子中央,把梅花收进香囊里。 桌子上放了十来个她弄好的香囊了,慕容隐想要把这些都挂在寝宫里,一定会很美的罢! 远处,刘楚熙正看着她。 慕容隐听见脚踏进雪里的声音,定了定神,抬眸。 是刘楚熙! 他来做什么? 而且他的样子看上去脸色还很差,是那种苍白的差。 他不是有咳疾的吗?现在站在雪地里,也是够作的。 慕容隐尽可能的眯起狭长的眸子,想要一探究竟。她本来还有几分感觉是自己看错了,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真的是他。 他正朝着亭子走过来,慕容隐站起身,在他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微微俯身,“主上安!” 刘楚熙没有回答她,只是长腿绕过她迈过去。走到桌前。 “你怎么在这里装香囊呢?寝宫里有炭盆,在这里反而会冻坏了身子,以后别落下病根儿。” 他的声音透着责备,慕容隐听的出来,他的声音掩藏着不明的怒火。 她又没有招惹他,真搞不懂。 “主上不觉得这里很明亮吗?寝宫里白天夜晚都那么暗,那么黑,还要点蜡烛。” 她怕黑,很怕。 从前是不怕的,可是自从三年前就不一样了,在黑暗的地方她总会想起紫娟在大火中因自己而死的模样。 还有……还有铃铛…… 刘楚熙抿紧了唇,他转向慕容隐,看了她一眼,转而垂下眸子,他的眼睛此刻黯然无光,好像魂儿飞到了天外。 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是刘楚熙的城府深,慕容隐又不是不知道,对于他三天两头怪啦吧唧的,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们先回去,你别做了。”刘楚熙拉过她的手,才发现慕容隐瘦弱无骨的小手此刻冰凉冰凉的。 打在他的心尖儿上,滴答滴答,一声一声…… “臣妾恕难从命了,回去做什么呢?不做些事情臣妾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慕容隐从他手里抽回手,继而转过身,坐在凳子上,继续摆弄着梅花。 刘楚熙的手微微蜷伸了下,他两步迈过去,坐在慕容隐对面。 “我帮你弄,” 慕容隐微微讶异的看着他,刘楚熙刚刚说的还蛮义正言辞的,搞得她又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搞什么鬼名堂了。 慕容隐看见他拿着香囊,往袋子里放花瓣,放香料,小心翼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也拿了一个香囊袋儿,尾随着他一同往里面放东西。 亭子里香气扑鼻…… 做着做着,刘楚熙只觉得喉咙处一股腥甜涌上来……他瞟了慕容隐一眼,她正旁若无人的认真工作着。 慕容隐的唇轻轻抿着,粉色的薄唇看上去有着当年的单纯,亦是有几分冷酷。她的睫毛依旧是又长又卷,只是她现在爱画浓妆了,黑色的眼影显得她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平易近人。 她的侍女铃铛死以后,慕容隐真的几乎不在继续和藏月阁的人说什么话了,闲暇的时候,她就会在亭子下面做香囊,打发着漫漫无尽的时光。 刘楚熙皱了皱眉头,他眼角轻微动了动,他在隐忍着什么…… 刘楚熙握着拳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 慕容隐最终还是注意到他的异常,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打量着刘楚熙, “喂……” “嗯?”刘楚熙也冲着慕容隐笑了笑,一只手轻轻握成了拳头,放在唇边,假做咳嗽。 “你看,我说了不能待久,身子都不适了呢!” 他在览书房批阅完了奏折就匆匆喝了药赶过来。 身子经过一番颠簸和此刻在冷风里坐了那么久,状态不佳应该是常事的罢! 刘楚熙不信,不就是咳出血了吗?那又怎么样? “你没事吧……”慕容不知道怎么说,这次是因为自己刘楚熙才会难受的,到时候万一因为自己病倒了…… 她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因为自己病得病,死的死。 慕容隐咬着下唇。 “我们先回寝殿吧!这样着实难受。” 刘楚熙拉着她的手,慕容隐挣扎了两下,最后还是任由着刘楚熙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只是未走两步,猛一阵难受,刘楚熙突然喷出了一口血来,印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染红了一片斑驳。 他觉得意识昏沉,最后轻轻倒在了雪地上。 “刘楚熙……”慕容隐捂住了嘴巴,眼睛睁大了许多,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以为…… 刘楚熙不是咳疾吗?可是慕容隐记得刘楚熙虽有病,可是他也曾告诉过自己,每到季节更替的时候,很容易旧症复发。 这些她都知道的…… 可是慕容隐不知道,他会吐血,而且还在自己面前直接昏了过去。 难不成刚刚他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难受了……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憋着? 第九十二章 两个女人的纠纷 慕容隐坐在寝宫里,她小手抱着膝盖,眼睛微红。 刘楚熙现在还在昏迷着,他在龙宫里。 太医说是因为病情本就加重,还在外面冷风里呆了大半个小时,所以才会至此的。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 若是说了……若是说了…… 慕容隐不知道现在她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她明明说过的,刘楚熙无论怎么样都与自己无关了。 是生是死,可是自从回宫以后,她的性情总是不受自己所把握着。她回来不就是想让他死的吗? 慕容隐此刻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夫人,夫人您干什么呀!美人不准人进来的。” 慕容隐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阵吵闹的声音。 她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坐了那么久,腿都麻了。 “嘶!” 慕容隐喘了口气,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夫人,夫人……”守门的两个侍女纷纷跪下,磕头。 “给我滚开,来人!” 刘若止厌烦的看着那两个卑微下贱的奴婢,一脚踢开一个。 “夫人……夫人……” 二人虽被轰开了,却依旧死守着,她们知道刘夫人动那么大的火象征着什么,曾经的一个采女因为有一次说错了话。 刘夫人就是这样冲进人家房门的,据说差点被打死。 而且主上只当做一件寻常的小事,选择既往不咎。 宫里,和什么作对都好,就是万万不能选择和权势作对。 “把她们二人拉开。” 刘若止蹙紧眉头,刚想再次踹侍女的时候,门却被打开了。 慕容隐穿着单薄的衣服,面带一丝桀骜不驯的微笑,她倚着门,“有劳夫人大驾光临,找嫔妾什么事?” 刘若止似乎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选择出来,而不是窝囊的待着。 她面带一丝讶异,但是想到自己的来意时,这一丝讶异也变得十足不重要了。 “贱人!”她手扬起,不由分说的就要打向慕容隐。 看上去刘若止经常打人,否则看上去也不会如此娴熟。 慕容隐捏住她的手腕,刘若止又是一次诧异,看璎珞的样子,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俱意。 刘若止想收回手,慕容隐却偏偏掐住她的手腕不曾放手,刘若止的手腕被她捏的生疼,本应该细白如玉的藕臂,此刻被生生掐住了红痕。 “放开!”刘若止使劲挣扎,慕容隐却纹丝不动,看上去丝毫没有因此而受到影响。 “无事不登三宝殿,夫人此次来就是为了扇嫔妾一巴掌么?”慕容隐眯起的眼睛预示着她也是有杀伤力的。 “放开!” 跪在慕容隐前面的两个侍女大气也不敢出,她们感觉的到,美人这次惹祸了,而且是很大的灾祸。 “美人……美人位分低,如此有失礼仪……”一个大胆的奴婢开口。 慕容隐笑了,她挑了下眉,“哦?是么?” 慕容隐猛然放手,由于刘若止还在挣扎,此刻受到惯性的原因往后倒去,还好有人接住了她。 “大胆,璎美人受宠,就要恃宠而骄吗?夫人的位分于你之上,你敢造次?”雪鸢作为刘若止的掌事宫女皆贴身丫头,谁也不喜自己的主子受到伤害。 特别是被位分低的女人欺凌,这样她们整个宫殿的人都不能抬头了。 “抱歉,”慕容隐笑意更深,只是眼神依旧冷漠如初,不曾变化。 “给刘夫人请安,刘夫人万福金安!”慕容隐微微颔首,行了一礼,看上去颇有讽刺的寓意。 “你个贱人,就是个祸害!今日我了结了你。”刘若止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她站直身子,平视着慕容隐暗黑的眼眸。 慕容隐没有说话,她还真想看看这个大名鼎鼎的刘夫人想要用什么方法了结自己。 有个嬷嬷端过来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银针,“夫人吩咐!” 那女人声音沙哑着,长的极为富态,看上去从前没少跟着刘若止干坏事。 “看到了吗?这上面放着七七四十九根银针,皆是染过毒液的。当你都尝试过一遍以后……”刘若止意有所指,“整张脸都会坏掉的!” 她低声笑出来,“主上真是傻,三年前的那个女人害他害得还不够惨么?如今他只剩半条命了,你这个女人却又要回来,如今他因你咳疾加重,你有什么资格还逍遥着!” 慕容隐听着她义正言辞的大吼声,心里冷笑。刘若止的眸子猩红火辣,冒着不知名的火光,看得出来她已经要癫狂了。 是,一切都是她的错,刘楚熙没有错,你也没有错,嫣儿也没有错。 这一切凭什么你们随随便便就可以归结到我慕容隐的身上。 她有点想不懂了。 “璎小主,来吧!”刘若止皮笑肉不笑,她看了嬷嬷一眼,嬷嬷端着银针往慕容隐走过去。 “你们几个架着她,不准她动!” 有两个太监拿着粗绳子一步步逼向她。 “夫人饶了我们美人吧!主上若是知道了,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两个侍女依旧挡在慕容隐前面,不肯走。 立刻有人分别架着她们,拖的好远。 “美人,请吧!”一个太监嘴巴咧着,嘴角的弧度看上去怪怕人的。 一个太监已经碰到她的手臂了,慕容隐冷笑一声,继而响起一声哀嚎。 是肋骨断了的声音,慕容隐一把丢开那个太监,他疼的倒在地上,打着滚儿。 接着又有几个人蜂拥而上,都被慕容隐一手一个,不是腿断,就是手断的倒在地上。 “啊……” 他们躺在地上打着滚,不知道此刻得有多疼,龇牙咧嘴的看上去痛苦极了。 慕容隐整理了一下袖口,无奈的耸耸肩膀,语气很不经意,“您选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我都没打爽呢!一个个那么惨……啧啧!” 慕容隐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面前还在打滚的太监,脚无情的踩在他脸上,一下下的碾压着,“你们这群蠢货,找的是什么主子?” “起来啊!废物!” “美人饶命……美人饶命啊!奴才不敢了!” 慕容隐挑衅似得看着刘若止,“看到没有,你的奴才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刘若止气的脸色白一阵青一阵儿的,她还是略有些傲慢的对着慕容隐说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慕容隐还真的很想听听她口中所说的生不如死,究竟会让自己感觉的到有多么痛不欲生呢! 有时候,痛!或许真的是唯一让她感觉的到自己还存活着的唯一证明了。 “主上请二位主子移步览书房,”远处,汪公公携着跟班护从走过来。 “主上醒了?”慕容隐问他, 刘若止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在自己映像里,主上一般不会亲自涉足后宫里嫔妃的事宜。 她竟有些后怕,就算曾经的自己在宫里横行霸道惯了的,还是有些后怕。 或许是主上对于面前的这个女人过于宠爱……这是她最怕的一点。 “醒了不多久,”汪公公的声音听上去苍老了许多,刘楚熙的病情恶化,整个宫里的人都睡不好觉。 需要负责的事宜也多上许多。 特别是汪公公,他还是宫里的宦官大主管,所要做的事情本就多,如今在加上主上的病,他无疑是宫里少有的真正关心刘楚熙的人了。 “呵!主上怎么说?”刘若止讽刺的勾起唇角,这次她真的是一时的怒火冲破了头顶,现在冷下心来思考。 主上……主上会不会因为这个他相处不久的女人迁怒自己。 她竟然有些不敢想了。 “夫人还是跟着老奴去览书房吧!”汪公公觉得他应该闭嘴,看上去刘夫人虽不是什么聪明透顶的人,但也不应该蠢到这等地步啊! 说主上会不会迁怒他,像汪公公这样熟悉刘楚熙性格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 刘楚熙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坐在案台边,他的脸色还有几分病中的苍白感。 “若止,你现在简直无法无天了,在我眼皮子底下坑害嫔妃!”刘楚熙看上去很平静,连说话也是不紧不慢的。 仿佛自己知道刘若止在慕容隐寝宫时那个气的差点把宫殿拆了的男人不是他。 “我看不如国君这个位子留给你做,我觉得自己实在不能胜任啊!” 这是刘楚熙极少像她发火的其中一次,刘若止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她跪在地上,眼睛里含满水渍,就那样看着他。 她不知道,在刘楚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怎么还会仅仅局限于什么生气发火呢? “主上那么说就是真的在生臣妾的气了?”刘若止声音颤抖着问他。 刘楚熙感觉自己在听什么了不起的笑话,“好像是你要气我在先,怎么反倒成了我的错?我是应该说你能说善变,还是说你颠倒黑白呢?” 慕容隐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争辩,碍于宫里的规矩多,慕容隐跪在刘若止旁边,只是气场完全不输他们两只老狐狸。 第九十三章 没打算和谁生个孩子吗 “臣妾不觉得自己有罪,主上为了这个祸害,不觉得自己做的太多,太过了吗?”刘若止横来一句,手指着在那儿安安静静跪着的慕容隐。 慕容隐目光扫视了他们二人一眼,看上去并不介意,“你们不用考虑我,我看的正爽呢!”她说的是实话,本来心情不好的,但是现在看这两个雌雄双煞在这里演好戏,她心里微微有些激动,这个不算她撒谎吧! 刘楚熙闻言,嘴角抽了抽,就算她再恨自己,这个时候也不必要这么明显吧。 “你看,她有半点王权主义么,这样的女人若是不除之后快,主上敢确定她日后能安安静静的当个妃子,臣妾觉得玄。”刘若止看着慕容隐那幸灾乐祸的模样,真恨不能冲上去咬死她。 “敢问夫人又觉得自己看上去很了不得吗?”不等刘楚熙开口,慕容隐先一步反问回去,她可没有理由忍着什么,她也没有义务如此。“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主上身前一套在嫔妾门面前又是另外一套。” 简直搞笑。 “你……”刘若止先看了眼刘楚熙的脸色,看到没有太大的异常才重新往慕容隐身上看,“你个贱人,胡说什么?” 她因为气急败坏而胸口此起彼伏,一张妖媚俊俏的脸干巴巴的皱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这种事情平日里知道就行了,在主上面前瞎说,不是存心让自己难堪吗? “夫人都道嫔妾是胡说了,还那么生气做什么,气坏了身子还是嫔妾的过错。”慕容隐摊手,做了个无辜的表情。 刘若止还想返回去,刘楚熙隐忍着怒气,对二人说道,“当这里是后宫吗?什么地方都敢造次。” 刘若止垂下脑袋,手握成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慕容隐依旧昂着头,什么也不怕。 “刘夫人擅闯嫔妃寝殿在先,还好没有酿成大祸,回去闭门思过。” “至于璎珞,大殿上失了规矩,同样回去闭门思过。” 对于刘楚熙的安排,慕容隐并没有什么怨言,她的心都冷了,让他把权势看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刘若止则是不满意主上的这般安排,她微微怔愣着,“主上,主上为了一个小小的美人要这般对待臣妾吗?” “你还想要怎么样?”他冷冷的答到。 “夫人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好么?”慕容隐偏过头,对刘若止苦言相劝。 只是刘楚熙知道慕容隐的话有几个意思。 “臣妾先告退。”刘若止狠狠瞪了一眼慕容隐,才看上去一副痛心改过的模样,起身退了出去。 慕容隐跪在地上转过头看到她的身影隐没在门外,刘楚熙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你知道她现在对于我来说还有用处。” 慕容隐理了理衣袖,理直气壮的看着他,“主上觉得臣妾咄咄逼人吗?” 她觉得有些好笑,讽刺而又凉薄的声音再次复述了一遍,“主上觉得是臣妾咄咄逼人?” 明明找自己上门的人是刘若止,差点毁了自己容貌的人也是刘若止,可是这些在他看来,最后的一切却是自己咄咄逼人,慕容隐发现,刘楚熙总是能够及时的刷新自己的三观。 刘楚熙垂了下眸子,抿了下唇,“璎珞,你究竟想要我怎样?” 慕容隐笑了笑,“臣妾能要主上怎样?主上是天,一切都是主上说了算。而且就算臣妾想要如何,决定权好像也不在臣妾这里吧!” 她讨厌死刘楚熙这个样子了,明明是个恶魔,却总是伪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 她们的感情明明在三年前就已经消失殆尽了,他却总是给自己一份错觉,好像那份感情还有余存一样。 “……”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 “主上在亭子里昏过去了,现在还好吗?”毕竟他昏过去和自己也有那么几分的关系,慕容隐总要假意关心关心,否则未免太不人道了。 “还好,”刘楚熙应了一下,慕容隐听得出,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病中的虚弱,真没有想到,曾经那个不可一世高傲的如同神一般的男人。 如今会被病魔折磨成这副样子,虽然容貌不曾变化,只是总感觉少了气质的。 慕容隐挪了下腿部,刚刚跪了那么久,不知道膝盖有没有跪成什么样子。 只是她本来还跪在地上,经过这么一挪,此刻更疼了,如临针萜。 刘楚熙看出来她的隐忍,才发现只顾着和慕容隐谈话了,竟然忘记了让她站起来。 “起来吧,坐……坐到我身边来。” 慕容隐才颤颤巍巍,几乎是爬起来的。 她看到刘楚熙坐着的椅子旁边有个凳子,慕容隐从他身边搬过去,刻意与他隔了一段距离,才坐定。 刘楚熙看见她如此想要与自己划清界限,心里还是如同什么东西碎了一般。 心很疼。 慕容隐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你现在身子那么不好,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什么?” “笨啊!你没有儿子,王位总不能便宜了那些亲王吧!没想过和谁生一个吗?”慕容隐不知道他现在是真傻还是假傻,他是咳疾,伤的是喉咙,又不是脑子。 按照刘楚熙的惯例,对王位那么看重,怎么可能会不想要个儿子呢?不过他也真是牛逼哄哄的,那么多妃嫔,就几个小公主,愣是一个世子也没有。 慕容隐有些知道了,当初为什么他会为了嫣儿肚子里的孩子把自己关进冷宫了,好不容易有生世子的希望了,还被她这个穿越过来的外挂给打断了。 靠!换做常人都能理解他。 “你想要我和谁生?”闻言,他眉头紧紧皱起来,说话的语气也不知不觉冷了个十八度。 她有点囧,怎么了?她惹到他了? 美女他不是特别好这口的吗? 曾经她很介意这一点,可是如今她不会再在意了。 以后也不会继续在意下去了。 “你想要和谁生?”慕容隐理所当然回了他一句,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 “你觉得是谁?” “我猜不到。” 他那么多女人,她怎么猜,猜到猴年马月去吗? “你……”刘楚熙快要被她气吐血了,这个女人,她气了他三年多,现在还要气他。 “呃!”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隐竟然感觉到一丝尴尬。 “你不是还要回去做香囊吗?回去做吧!”刘楚熙向着她做了个扫地出门的手势。 慕容隐不紧不慢对他说, “香囊……哦!臣妾告退!” 慕容隐没有告诉他,在他被送往龙宫的时候,那些香囊就已经被自己扔掉了。 不美好的回忆,她亦是不想留着的,留着也没有什么丝毫太大的意义。 他看着慕容隐渐渐远去的背影,想挽回,却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 她还真的走,对自己的其他事情那么不上心,那么不听话,也就这件事情她是那么无条件的听他的。 宫落上留下一串串孤单的脚印,这个时候一般没有什么人出来的。 慕容隐向着个目标走回去,她要去藏月阁,她只知道如何走,怎么走,可是每一次她是极少看沿途风景的。 就如同这一次,慕容隐依旧是垂着头,我行我素。 直到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璎姐姐能留步吗?” 慕容隐顿住脚步,她本就皱起的眉头此刻狠狠拧在一起,这个声音莫不是…… 果然,慕容隐转过身就看见吴双儿笑意连连站在她身后。 她独步上前,身后的侍女一个个都识相的往后退,尽量让自己不听到二人的对话。 “给璎美人请安,璎美人万福金安。”吴双儿走到她身前的时候,还是有畏于慕容隐的位分,先行了个礼。 “姐姐怎么没有带丫头呢?”吴双儿往她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侍女太监的,“带上几个人在路上还是能帮着自己做些什么的,姐姐总不能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吧!那还要他们做什么呢?” 吴双儿的话很客气,慕容隐总觉得她好像在跟自己打哑谜一般,曾经的她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傲骨的。 如今被打磨的也差不多了。 宫里这个地方,慕容隐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形容它,随随便便就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每一个在这里待下去的人都有个不为人知的往事。 “有些事情我能做的还是自己做。”慕容隐后退了一步,她不想和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人离得太近。 吴双儿笑意僵了一秒,有些不自然。 “姐姐和刘夫人发生的事情妹妹都听说了。刘夫人性情恶劣,定会找姐姐麻烦,姐姐定要小心应对。” 慕容隐拨弄着垂落胸前的头发,“你就告诉我这个吗?”她觉得好笑,“刘夫人的性格宫里的人都知道,用不着妹妹过来告诉姐姐,不然总给人一种错觉,搞得好像有人想要巴结我一样。” 她的话说的不留情面,有些绝。吴双儿知道这个璎美人性格骄傲,她这次并没有太大讶异。 “姐姐不知道,您像极了我一个故人,和您说话总有些亲切感。” 第九十四章 他已经三年没有来过了 慕隐嗤笑,“故人?” 她现在或许也不得不承认三年前自己的死在宫里闹了多大的轰动了。 这个叫什么?后发制人么? “对啊!姐姐或许不知道吧?”吴双儿看了左右两旁各一眼。她伸出手,示意慕容隐离她近点。 她歪着头看吴双儿,看上去并不为所动,吴双儿也只得打脸一般往前走了两步,在慕容隐耳边小声说道:“三年前有一个美人就是在藏月阁里自杀死掉的。” “有句话妹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吴双儿说完那句“秘密,”小嘴就离开了慕容隐的耳朵。 她看上去十足的无辜,好像是慕容隐强迫她说什么一般。 “既然知道不当讲,就别讲了。”她不肯给吴双儿面子,轻快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吴双儿:“……” “三年前的那个美人和姐姐长的极像,可以如此说,妹妹从来没有看见过长相如此相似的人。” 她一边说,一边看慕容隐的神色,不过有些另她大失所望了,貌似这个璎美人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 她的脸色始终如初,看上去漫不经心,甚至连个表情也没有,这也过于平静了罢。 “妹妹就要对姐姐说这个吗?”慕容隐听完她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好心情的笑了。 “不用妹妹说,这些姐姐都听说了。主上既然真的对那个女人……容貌有意思,你不觉得这个是姐姐的福气吗?既然上天给了姐姐这样一张脸,必是要物尽其用的。” “主上既然是天子,整个北国都是他的,又怎么会局限于你我呢?” 宫里的女人戏真的很足,很多,那么多女人看不惯自己,想要制自己于死地,她却偏要活的好好的。 “姐姐觉得双儿错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慕容隐,一副自己全程为她思考的模样。 “什么时候的事?好了,我得回宫了。”慕容隐搓着冰凉的小手,往寝宫的方向看。 “等一下,”吴双儿不死心,叫住了要离开的慕容隐。 慕容隐转过身,好像有一些疑惑,“怎么了?还有事情?”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的保持心平气和了,如果吴双儿在她面前继续作下去,慕容隐真的不能保证自己的拳头,会不会挥出去。 真的很不能保证。 她努力扬起微笑,咬着牙齿,都快要把牙咬碎了。 “姐姐听双儿一言,现在姐姐已经是宫里女人的公敌了。若是姐姐还要继续受宠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被别人害了的。” 吴双儿还不死心,慕容隐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一直那么厚脸皮的。 “双儿,我有一个疑问哎!”慕容隐食指和中指轻轻摩擦着自己尖细的下巴,看上去十足的妖娆魅惑。 吴双儿应到,“姐姐说吧!” “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呢?”慕容隐摊手,“我们又不熟,而且若是你真的考虑我,就应该想想你对于我来说或许也是个牵绊呢?” 她的话另吴双儿有半刻的讶异,她理了理思绪和自己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姐姐,双儿说的都是为了你啊!我在宫里无依无靠的,也就只有姐姐这么一个半熟的人了。” “而且这次主上是在姐姐寝宫里昏倒的,姐姐左右也逃脱不了关系了。” “谢谢妹妹宝贵的提醒了,我回去斟酌斟酌吧!”慕容隐懒散的回应她,只是语气明显的不上心。 她转身继续往回走,吴双儿狠狠剁了下脚,可恶,这次她算是白说了。 览书房 “主上,前线来信了。”有个侍卫捧着玄清王写下的信函跪在地上拜了几拜。 刘楚熙捂着发白的唇,忍住自己想要咳嗽的欲望,“呈上来。” “是!”侍卫恭恭敬敬把信函小心翼翼捧上来给他。 刘楚熙撕开信函,“王兄:刘府势力迅速下跌,臣弟擒住了刘夫人伯父,现在已经压往京城。战事将要告捷,在此之前,还是妄要放风于宫内。元澈注——” 刘楚熙看完以后轻轻把一张信函撕成了碎片,投入炉火中。 他知道元澈的意思,刘府势力庞大,不可轻视,在没有清除西北战乱之前,他是不会往宫里朝廷上面放言的。 目前,根据玄清昨日密报,他们已经堵住叛军后路,没有兵力前去支援。 看上去,这场战争,也要结束了。 “再探!”刘楚熙抬眸,阴滞的眼睛对侍从瞟过去。 他险些吓得一哆嗦,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才没有失了分寸。“是,奴才遵旨。” 侍从退了下去。 刘楚熙修长的手按压着太阳穴,一张俊脸上有些失措,他感觉的到,自己的身子真的很不好了。 在有生之年里,他还有很多能为百姓所做的,没有做完。想要为慕容隐做的,也没有做全。 他感觉自己欠天下苍生许多,可是欠慕容隐的却更多。 “夫人,咱们进屋子里吧!外面太凉,别冻坏了身子的呀!” 刘若止披散着一头长发,望着寂静入水的月空,夜!凉的冰人。 雪鸢苦口婆心的劝她,劝了几个时辰,可是刘若止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手扒着虚掩着的门,眼睛好似没有焦距,空洞洞的睁的很大。 这个时候,冷风吹过来抵着她,刘若止却睁着一双美眸,不曾动什么。 雪鸢快要吓坏了。 在这个样子,明天早上起来,夫人的眼睛不得肿成鱼泡啊! “夫人,咱们回去吧!再这样下去,不是什么好事的呀!”雪鸢再一次的劝阻,可是这次不但没有用,而且刘若止的眼睛里还流出了两行泪水。 刘若止的嗓音此刻变得有些许沙哑,“他不会来了。” “啊?”雪鸢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此刻自己真的恨自己的愚蠢和笨,这么浅显的东西她也听不懂。 “三年前,那个女人死了以后,他就没有来过这里了。” “时间不是可以淡化一切的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主上这样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主上这样过……” 她恨,恨慕容隐,恨现在这个一样讨厌的璎珞。 她没有想过主上会对那个女人那么痴情,三年的时间,他不仅不曾忘过,而且他的情还愈演愈烈。 她有什么好,长相一般,虽有个须有的魏国第一美玉这个虚号,长相还是一般。 主上至于对这个替身也那么好吗?好到对自己生气。 “夫人别伤心了,身子要紧,为了那个贱人生气累了自己的身子多不值得啊!身子是自己的。” 雪鸢总算听懂刘夫人想要表达些什么了,这个璎珞看上去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仗着主上的宠爱了不起吗?欺负人竟然欺负到夫人主子身上了,她早晚要付出代价的。 “你看,你看那边,是不是主上来了,他三年都没有来过了。说不准今天就来了呢!”刘若止伸长手臂,指着关闭着的朱红的大门。 寝宫里所有的丫鬟太监全部并排跪在寝殿里,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每一次刘夫人生气什么的,最为遭罪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底层的人。 雪鸢是掌事宫女,平时劝阻什么的都会是她。雪鸢毕竟作为刘若止的陪嫁丫头,陪着她一同长大,刘若止也不会过于难为她。 “主上?没有来啊!夫人看花眼了吧!”雪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怀疑夫人是不是因为过于想要见主上看走了眼睛。 “快去啊!快去把院门开开。”刘若止见到雪鸢不为所动,使劲推了一把她,雪鸢往前倒去,差点磕在地上,她又不放心的回过头看了眼刘若止,才往前走过去。 她打开朱红色的大门,往漆黑的宫落两旁看了几眼,似是害怕真的是自己走眼,又看了几眼。 “没有啊!真的没有!” 雪鸢皱着眉头,整整一天,她被夫人折磨的都快剩半条命了。 刘若止站直身子,由于刚刚她一直是歪斜着的,此刻猛一下站起,脑袋懵了一下,差点摔倒,雪鸢也跟随着她,心起伏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呢?我看看。”刘若止一步步往门前走过去,雪鸢赶紧跑回来扶着她。 刘若止被她扶着走到门前,她往宫落两旁看了看,心也一起一伏的。 “在三年前她未曾进宫的时候,主上经常从这里进来和我喝茶品诗的。” “我并不如他所喜欢的才女那么完美,为了让他对我保持新鲜感。每一日我都会看许多书的……” “可是如今……可是如今他就连进这个门也不可能了。” 自从那个贱人死以后,他就如同变了个人。刘若止以为慕容隐死了,主上就会重新看到自己的好,重新宠幸自己。 可是她失算了,第一次失算,她对自己过于相信,可是太讽刺了。 有时候,她也是矛盾的,有时候,她看到主上因为那个女人而痛苦,她甚至有想过,想过如果慕容隐没有死……没有死主上就不会如此了。 可是她又不想让慕容隐活在这个世上,因为活着,主上的世界就只会有她一个人。 很矛盾……很矛盾…… 刘若止感觉脑子疼了一下,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倒在地上。 “夫人,你怎么了呀!” 雪鸢差点被她吓哭了。 第九十五章 家族的败落 凤銮殿 李风儿收拾着桌子上的琪局,白子黑子,她小心翼翼的拾落起来,动作透露着不知名的优雅。 “总之就是这些了,需不需要再去打探打探。” 一个太监跪在地上,声音恭敬。 李风儿收拾残琪的手顿了顿,她臂藕微伸,“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吴双儿看着那太监的身影隐没在微弱的烛光下,抱着汤婆子,“这下子刘夫人也是丢人丢大了。” 一个女人这样痴情,为了等主上在冷风夜里待了那么久,如今时辰也过去了那么久,主上未曾过去看她。说明主上这次是真的不过去看她了。 “娘娘猜主上会过去看她吗?”吴双儿唇角扬起略微讽刺的笑意,“毕竟她娘家在朝廷上如何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啊!” 一个女人,得不到主上的心也就罢了,可是谁不知道主上从前宠她与刘若止娘家人有多么的密不可分。 李风儿瞪了她一眼,玩味说道,“有些话隔墙有耳,你乱讲些什么,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她如此说,吴双儿着实吓了一跳,她慌忙从椅子上移坐下来,跪在地上。 她不敢得罪李风儿,如今自己不过是她手下的一个傀儡而已,只要李风儿高兴,她什么都得做。 可是,她原是什么也不敢做的…… “娘娘恕罪。” “你先起来。”她冷哼一声,拿着帕子的手微微蜷缩,抵在下巴处。 与此同时,藏月阁也收到了消息,慕容隐正嗑瓜子呢,侍女告诉她的时候差点连着瓜子壳一起咽进肚子里去了。 “咳咳!”慕容隐拍着胸口,小脸因为差点呛到而被染上了樱桃红的颜色。 “主上去看了吗?” 不就是因为那点破事吗?丫的,受伤的明明是她慕容隐,那个刘夫人难受个什么劲啊!差点被毁容的是她好不好。 慕容隐虽是那么想,却还是举止优雅,把瓜子放在一旁的篮子里,她拍拍沾染了瓜子味道的小手,站起来。 “主上……主上不曾去看过,”说这个,侍女自己都觉得是她打探消息打探错了,主上从前对刘夫人也算是呵护有佳了,如今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她都快要不相信爱情了。 “呃……”慕容隐敲了下头,刘楚熙想搞什么,人家好歹一个夫人,因情受伤,他却不闻不问。 也太渣了吧!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承认,刘楚熙一直都很渣,一个大渣男。 “主上不会不知道吧,毕竟主上公事繁忙,只不过六宫里的人现在纷纷揣摩主上的意思,最可怜的莫过于刘夫人了。”侍女撇嘴。 “你觉得呢?”她斜眼瞟了一下那个侍女,怎么可能呢?六宫里的人现在都知道这件事情,却偏偏唯独主上不知道。 慕容隐挥了一下手,“你先下去,” 侍女只得离开了。 慕容隐往后退了退,最后轻轻斜卧在软炕上,她眉心拧起来。 mmp,她长那么大,自从来了这破地方,就没安生过。 不知不觉,慕容隐慢慢由着斜靠变成了完全躺在炕上,她下巴搁在小手上,微微长着唇,呼吸平稳而又缓慢。 双眸闭起,睡得略微有些沉。 但是有个东西从她腋窝搂住自己的时候,她还是一惊。 紧接着双脚离地,她被横抱而起。 慕容隐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夜色让她对头顶上分的人看的极其模糊。 可是那男人精致的五官,细磨的下巴还有他身上霸道而又具有侵略性的味道早已经印在她的脑子里。 慕容隐环住他的脖子,语气有些不确定,“主上?” “嗯?”他应了一声,低头看了下慕容隐,把她放在床上。 慕容隐打了个哈欠,由于还没有睡醒,她的眼睛懒散的很,却也是她看上去最没有攻击力的时候。 “你怎么过来了,”慕容隐探究似的盯着他,眼底的光芒有几分邪肆,也有几分俏皮。“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刘夫人的寝宫在南边,你往西边来干嘛?” 这个时候了,刘楚熙就不害怕明早起来大臣弹劾他?刘夫人深夜昏倒主上却不闻不问…… “我没有走错地方。”显而易见,他对慕容隐的话有些不满,而且是非常不满。 要不然,刘楚熙干嘛拿着一副杀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看着自己。 慕容隐打了个寒蝉,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主上明日早上若是被弹劾,万一扯上臣妾怎么办?” 关键时刻,慕容隐还是在想着如何拉开二人的距离,这令刘楚熙有些不爽。 “你觉得怎么办?”他语气不悦, “事到如今,也只有凉拌了。”反正她也什么都不在乎了,慕容隐此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活下去。 可是她就是不想六宫里其他人好过,自己的存在很多人可能都不好过,可能就是殊类原因吧。 他竟然没有听懂慕容隐说的是几个意思,刘楚熙嘴角抽了下,这个又是她所在那个世界的语言吧。 时间如同流水一般转瞬即逝,那起乌龙事件确实让刘楚熙在群臣面前多了些麻烦,不过还好,他都游刃有余的一一解决了。 自从那晚刘楚熙来找过慕容隐以后,她便不曾见过刘楚熙了。只知道他整日整日的待在览书房里足不出户,看上去又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可能又是某某某个阴谋,慕容隐觉得刘楚熙身上到处都是阴谋,就连他的一根头发丝儿也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鬼知道她招惹了什么,当初穿越的时候她都招惹了什么鬼。 转眼就是半个月后,元宵佳节快要来临的时候,慕容隐正站在桥边看宫女布置花灯。 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她捂住了唇瓣。 侍女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告诉她,“美人,刘夫人兄长叛变,如今已经缉拿归案,主上已经吩咐下去了,连带着刘府的大小家眷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据说西北战事告捷,将士们全部班师回朝了。” 慕容隐耳旁只剩下嗡嗡作响的声音,那么庞大一个家族,就那么倒了…… 她才知道,刘楚熙是天子,天子掌握着全局,无论底下的人如何反抗,对于他而言,也只有棋子和弃子的关系而已。 就如同刘氏一族,当初他所给的,如今只要他想,所有的一切都能收回来。 家族的荣耀势力,还有爱情,于他而言,应该什么也不算的。 “什么时候的事?”慕容隐伸直一只手,玩着灯笼上的穗子。 “昨儿刘府就已经抄家了,只是主上今儿才放了话进宫里。”那侍女刚刚跑过来也十足累的慌,她抹紧袖口,此刻小心翼翼的擦着汗。 慕容隐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宫里不是向来什么也传的吗?这次看来是主上卯足了劲儿才没让那些东西传进来早些。” 想来半月前为什么刘楚熙没有去看刘若止,也不曾去安慰安慰。原来是因为她们一族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慕容隐眼底泛过一丝自嘲,她当初竟然还曾想过是因为自己,刘楚熙才不去看她的。 没有想到还是因为利益,他的眼睛里,除了利益还有什么。 最冷血的人也只有他了。 “只是为什么主上不让放消息呢?” 慕容隐呵呵一笑,“主上的意思,你觉得除了利益和他口中所谓的天下百姓,黎明苍生,还会有什么?” 璎美人的眼神着实吓人了,那丫头一哆嗦,低着头不敢说话。 “去览书房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好戏看。”她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 果然,当慕容隐来到览书房的大空地前时,刘若止正跪在殿外,几个嫔妃站在离刘若止不远处的地方,指指点点,像在看上去好戏一般。 那些人的眼睛里是没有情感可言的,她们就像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蛔虫一样,每天绕着这个地方转。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不过如此了罢! 可是慕容隐心里也有许多报复的快感,她渴望着刘若止有一天身败名裂,也有许久了。 她还以为是个无线期呢,竟然没有想到有一天,在有生之年,她能看到这样一幕。 刘若止取下了自己身上的金银珠宝,穿着个白色的素袍,她额头上是一串血珠,想来是由于往着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磕破了头吧。 刘若止此刻崩溃的倒在雪鸢的怀里,无论她如何哭破了嗓子,里面那个铁打的男人也根本不听。 她的眼睛不知道哭了多久,肿的像个鱼泡眼,那骄傲的神色早已经消失殆尽,此刻只剩下个绝望了。 一个女人最后的一点点自尊,她也没有剩下。 “主上……主上……饶了臣妾家人吧……主上……” 刘若止哭的不曾剩下什么力气了,她的声音沙哑着,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慕容隐看了那几个嫔妃一眼,踌躇两下,还是走过去,她是要进览书房里见刘楚熙的。 却没有想到刘若止如同发了疯一般朝着慕容隐冲了过来。 “你个贱人,不得好死……”她抽出自己发鬓里仅有的一根素簪,往慕容隐身上刺过去…… 第九十六章 明儿一起去放花灯吧 慕容隐根本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能站起来,因此根本就没有警惕力。 她转身,虽躲过了,裸露在袖口外面的手腕却被划了一道长痕。 慕容隐后知后觉,蓦然控制住了她的手,簪子应声而落,继而她一个用力,刘若止往后倒去。 她躺在地上,感觉自己真的没有起来的力气了。 慕容隐往她身边走过去,拽起她的衣领,她被提起来,被迫看着慕容隐的眼睛。 “刘夫人,你还是省省力气给你那个叛国的兄长求情吧!”她声音很低,压着刘若止的耳朵,可是吐出的每一个字句都那么的冷血。 刘若止却只觉得一阵阵儿的可笑。 “你有什么好嘚瑟的,当初我位高权重的时候,你可什么都不敢去做的。如今我也只当你是条狗而已,主上面前一个下贱的狗。” 慕容隐红唇微勾,她血眸闪着微弱的黯黑,“是么?嫔妾愚钝,只知道笑道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她猛一下再次把刘若止的身子像麻袋一样扔了出去,刘若止应声倒地,嘴巴里缓缓流出一道血珠。 “你……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你死……”刘若止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她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慕容隐的鼻梁。 远处的几个妃嫔都快吓破胆了,原来那个所谓的璎美人竟然如此之狠,刚刚实在是吓坏人了。 不可以貌取人就是如此了,不过她们暗暗想到,宫里人都知道主上最在意的就是这个璎美人,所以她恃宠而骄,换做别人,这些都是惯有的事情。 “游戏已经结束了。”慕容隐冷冷一言,抬脚步入览书房。 汪公公候在门口,关怀的看着慕容隐的手腕,“美人没事吗?要不要请个太医看看。” 慕容隐目光往自己手上看了过去,本来就已经流血了,刚刚又经过那样一番搏斗,现在伤口更为裂开。 泛着疼……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而已。 “不用了,”慕容隐淡淡说道,把袖口往手腕上拉了拉,盖住了伤口。 “美人请进。” 慕容隐刚刚进寝殿,就看见刘楚熙双手环胸,站在她面前,慕容隐差点吓死。 她拍了拍胸脯,“吓死我。” 刘楚熙没有理她,而是径自拉住她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腕往里面走。 慕容隐原来是挣脱了两下的,可是他的劲儿比自己的大,慕容隐只好作罢了。 透过他凉意纵生的后背,慕容隐感觉有一台冰箱在自己面前一般。若是夏天就算了,还能起到避暑的作用……可是现在寒冬腊月的…… 搞什么…… 刘楚熙从一个盒子里拿了个白色的小瓶子,他攥着自己的手很紧,却冰凉冰凉的,钳着她,另她感觉心底发怵。 刘楚熙涂了一些药放在自己手指上,然后继而均匀涂抹在慕容隐受伤的手腕处。 “嘶!”慕容隐暗暗翻了个白眼,主上就是主上,不食人间烟火。下手没轻没重的,反正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疼。 刘楚熙抬眼看了她一下,才发觉自己刚刚做的过了,他动作开始尽量放轻,慕容隐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失态。 刘楚熙上完药,又帮她包扎好了,才放过慕容隐,她垂下那条手臂,唇勾了勾,“主上刚刚看见了?” “嗯!”刘楚熙应了一下,算是回答她了。 “刚刚你怎么不过去帮臣妾,等臣妾进了寝殿才包扎?” 慕容隐表面刨根问底,心里却是心知肚明的,他不就是对刘若止心虚么。 刘楚熙没有吭声,他只是默默盯着慕容隐,眼眸平静如水。 “所以啊!女人多了就是麻烦,那么多女人围着主上一个人转,主上要处理的琐事也要多上许多倍呢!” 她耸耸肩膀,无奈说道。 “那是曾经了。” 刘楚熙对别人解释最多的,就是她,曾经他是有许多女人,可是现在不是了。 刘楚熙知道慕容隐不是不信,只是不敢继续再信。 她转过身,走到门前,透过薄薄的窗纸往外看。 刘若止还在跪,她跪死好了。俗话说过,上天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她风光了二十多年,也该换个人了。 慕容隐红唇讽刺的微勾,她重新转过身,应着刘楚熙的目光走到他身边。 “主上打算怎么处置?” 刘楚熙眉心拧着,这件事情,她问自己,确定不是别有用心的么。 “你觉得我怎么处置好呢?”刘楚熙反问她,他幽深的眼睛令人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他在等她处置么!怎么可能呢? “臣妾不敢妄议朝政。” “我准你一次。”刘楚熙最讨厌慕容隐这么说,她总是故意拿着她是自己的妾的语气同他说话,她是在故意划清界限,还是讽刺他多情。 他对刘若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感的,可是那个不是爱,他知道。 “咳咳!”慕容隐有些尴尬,她把扫在脸颊上的头发别在耳后,幽幽答到。 “毕竟这次她们一家族犯得是大忌,府上的人既然全部贬为庶人了。主上作为天子,天子犯法且与庶人同罪,又何况是区区一个刘若止呢?” 她说的话没有瑕疵,刘楚熙甚至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有心机起来的。 “还有呢?”他轻轻说道,却依旧拿着那副淡眸凝视着她的眼睛,慕容隐歪着头,也同样看着他。 “剩下的主上定夺就好了,臣妾一介女子,刚刚说的话已经是大忌了,又怎么敢继续妄言呢?” “我知道,”刘楚熙收回目光,藏在他睫毛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失神。 慕容隐无奈笑了下,只是刚刚只顾着说话了,现在她才注意到刘楚熙苍白的神色和没有血色的薄唇。 他的身子真的不好了么!可是平时明明生龙活虎的,慕容隐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想这些。 可是她竟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道,“主上最近好好吃药了么?” 慕容隐挺想扇自己一巴掌的,有时候她嘴巴老是不听自己使唤。 刘楚熙突然唇角扬了扬,心情不自觉的有些好了,他还以为这个女人真的不管自己了。 “吃药了,就是不见好,明儿就是元宵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放花灯吧!” 刘楚熙忍住咳嗽,一句话说了那么多,他挺想和她一起去放花灯的。 在她还拿着慕容隐身份的时候,他就想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明儿定是要去的,无论如何。 “呃……”慕容隐在思索,去还是不去呢? 她心里是抵制的。 “宫宴以后,就在百花园亭子里,到时候我会找人摆上花灯的。”最后,他微微收起笑意,眉头愧疚的皱起,“我还没有好好陪你过过节。” 慕容隐心里一怔,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好啊!那明日臣妾会等着主上的。” 就当她再答应刘楚熙一件事情,当初的庄庄事情,彼此都需要时间来治愈二人的伤疤。 只是三年后,她重新归来,刘楚熙也因那时候的事情沾染了咳疾,她亦是心里没有结痂。 “不用你等,你只需要准时到就好了。”刘楚熙冲她宠溺的笑了笑。 慕容隐嘴角略微抽动了下,她看上去很像那种不守时的人吗? 寝殿的门被慕容隐轻轻推开了,她看见刘若止依旧跪在地上,挺直着腰杆望着烫金的览书房三个大字。 雪鸢刚刚被带下去了,主上的旨意:和刘夫人亲密的宫女一律处死。 她没有拦,雪鸢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这一生,从头到尾在乎的就只有那一个男人。 在主上亲临将军府和兄长议事的时候,她就站在一旁。 那时候北国传闻将军的妹妹是个刁蛮任性的女人,虽是美若天仙,心肠却是出了名儿的毒。 她承认,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可是那日他冲自己微微一笑,她被惊到了,不是因为他高高在上的身份所吓,而是那一瞥,那一瞬,她的心竟然跳的那么快。 “这是臣的妹妹,特别不懂规矩,主上莫要怪罪。” 刘若止嘟唇,望着那个王者一般的男人,“臣女若止扣见主上,臣女并非不懂规矩,只是臣女对待好看的东西都爱多看两眼。主上长的如此俊郎,臣女多看两眼并非有错。” 他淡然一笑,“我刚刚亦是多看了令千金两眼,还望令千金莫要怪罪我刚刚的失礼。” 那日,她好像真的爱上他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她的心底。 他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誓言的:这一生既是要活,就要活的轰轰烈烈,不论是谁,她也断然不会做妾室。 否则……她对待的那个人这一生也不会爱自己。 灵验了…… 一滴泪顺着她洁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吧嗒吧嗒…… 她怎么会觉得帝王会对自己有真心呢? 现在想想,他当日所言也不过是想把自己禁锢在他身边的一种手段罢了。 她哥哥是朝中大臣,他的左膀右臂,他当然会让自己进宫。 自始至终,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棋子罢了。 慕容隐绕过她准备走,刘若止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主上对我的处置是什么?” 慕容隐顿了下脚步,声音充斥着一股恨意连连的味道,“你问我做什么,你应该听他亲口告诉你。” 有时候,这种事情还是刘楚熙说出来对她的打击才是最为大的。 “他不是最宠你吗?你刚刚去了那么久,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吧。”她的声音微弱,慕容隐废了些力气才听懂她说的什么。 “宠爱宠爱,宠和爱不能混为一谈。”她淡笑,紧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九十七章 昨夜她耍酒疯了? 刘若止蹙了蹙眉头,她那么受宠,为何要说这种话呢? 待慕容隐刚刚走没有一分钟,就看见有人从里面拿出了个手谕交给汪公公,继而汪公公一脸郑重的走过来,站在她身边。 刘若止不得不仰望着这个所谓的太监总管。她由于是跪着的,此刻汪公公身上投过来的暗影显得她无比渺小。 她现在已经扎进泥堆里了,可能永世也不得翻身了。 “主上手谕!”汪公公摊开他手上金光闪闪的纸簿。 刘若止低下头,头埋下去,跪的很低。 “臣妾……接旨!” “将军令妹刘夫人,平日蓄意谋害嫔妃,此次又因将军府叛变。虽该万死,但侍候我有功,念及旧情。终身囚禁于冷宫,贬为庶人,非我认同不得接受召见。” “钦此!” 他双手举着手谕交给刘若止,她的指尖颤抖的厉害,却还是拿了过来。 刘若止苍白的唇微不可几的颤了下,“他是要和我划清界限么?” 此生或许也见不到了呢!那她还不如去死。 可是……她现在还不能死,在主上好好活着的时候,她要陪着他。 就算他恨自己。 “主上的意思咱们明白那么多做什么?”汪公公瞧着她叹了口气,这些个苦差事,每每都要轮到自己操心。 她闭上双眼,不受控制的失声哭出来,刘若止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脸颊。 手谕应声落在地上。 “吧嗒……” 主上,你真的好绝情啊! 可是重来一次,我还是要轰轰烈烈的爱你一次,此生不改。 * 元宵佳节 宫廷的大小宫落挂满了灯笼,池子里铺了一层的花灯,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慕容隐带着个银白色的面具,穿着一身红色的宫廷女服,看上去仙气缭绕。 她站在桥上摸着灯笼穗,往来行进的宫女一一对着慕容隐请安。 现在大家全都忙的不可开交,那些宫女端着大小长盘从她旁边经过,行的全都是浅礼。 据说此处宫宴很庞大,刘楚熙是让她去看歌舞升平的,可是慕容隐不想去。 那些在座的人一个个看上去老奸巨猾的,她害怕,谁知道下一次在她身后捅刀子的会是谁? “呼!” 慕容隐垂下眼睑,站在桥边,头枕着胳膊,话说昨日的时候刘楚熙要在百花园和她“约会”的。 慕容隐看着面前一个宫女端着两坛子桃花酿,一时来了兴致。 慕容隐双手横在小宫女面前,那宫女一惊,放下酒,对着她行了个大礼。 “不知美人所谓何事?” 慕容隐抬了下下巴,宫女寻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有些不确定问道,“美人要这桃花酿吗?” “嗯!” “……” 慕容隐提着酒坛子上面的麻绳,轻而易举的把东西带到了百花园亭子边。 她把两坛酒放在石台上,歪着头,想了一下,又把酒坛子摆正了,才停下动作。 慕容隐坐在凳子上,一只手轻轻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击打着小石台。 不知道刘楚熙那货知不知道自己没有在宴会上。 反正是他说自己不能准时赴约的,这次她就是要提前过来,让刘楚熙啪啪打脸。 她目光不自觉触及到那桃花酿上,据说这种酒味道也是一绝。 慕容隐踌躇了一下,揭开一个酒壶的盖子…… 刘楚熙坐在龙椅上,有宫女为他斟满酒水,他眸色从那空着的位子前挪过来。 刘楚熙小声问那个宫女,“璎美人去哪儿了?” 宫女毕恭毕敬答道,“只知道璎主子拿着桃花酿去百花园了。” 他神色一怔,不是说好宴会过了以后去吗?这个慕容隐去那么早做什么? 正想着就听到下面一个大臣缓缓端起酒杯,作揖,“北国居民安居乐业,国之所幸,臣先干为敬。” 刘楚熙也端起一杯酒,神色平静自若,“众爱卿别拘束就好。” 等到宴会结束之时,慕容隐已经趴在石台上睡着了,倒不是睡过去了,她是刚刚吃酒,没想到把自己吃晕了。 也是没谁了。 一串细碎的脚步声应声而来,慕容隐感觉的到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然后被什么托了起来。 她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傻笑,继而睁开妖媚的双眼。她的小脸通红通红的,身上热的滚烫。 晕,好晕…… “刘……刘……”慕容隐伸出一只手,指着那个脸色黑暗的男人。 慕容隐在他怀里有些不安分,刘楚熙只好把她放了下来,慕容隐睁眼又闭眼,她食指指着男人,想什么东西却又始终想不出来。 “你是……你是刘……” 他固定住慕容隐的身子,不然刘楚熙若是微微松了松,慕容隐保不住一下就栽下去。 “我是……”他想提醒慕容隐来着,却不成想这个小女人倒是比自己脑子转的更快。 “刘——王八……”慕容隐眯起眼睛,放肆的笑起来,连带着一抹自信,“对不对,没毛病……” 她脚下一飘,差点倒下去,还好刘楚熙控制住了她要倒下去的小身子。“你喝了多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忽视的温怒。 慕容隐吓了一跳,盯着他的眸子,脖子缩了缩,她感觉委屈极了,趁着发酒疯的时机,揪着他的衣服吼道,“你干嘛?老娘不是用来吼的。” 这个男人,怎么老是喜欢吼自己,可是她是谁啊!她才不要怕呢。 “慕容隐,你醉了。”他一把拍掉她揪着自己衣袖的小手,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明明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酒她能用来当茶喝么。 “醉你妹啊!”慕容隐还想吼什么,刘楚熙又要横抱起她,慕容隐借着酒力一把推开那男人,趁着月色,慕容隐轻飘飘的走到亭子上的栏杆处。 她想吐,可是吐不出来,只难受的趴在那里,动也动弹不得。 刘楚熙跟过来,拍着慕容隐的背,轻声问她,“很难受吗?” 他见慕容隐没有回答自己,耐心的继续说道,“我带你回去喝点水吧!” 慕容隐转过身,背靠在栏杆处,借着月光,刘楚熙的五官看上去更立体了,他身上投过来的暗影笼罩着她。 慕容隐抬高自己的下巴仰视着他,她醉醺醺的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现在我是什么身份?” 刘楚熙的心颤了颤,他对她说,“你是慕容隐,现在你是慕容隐。” 她轻轻笑了,然后仰着头突然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有一杯温水顺着自己的喉咙慢慢流下去,有个温暖的怀抱搂着自己,慕容隐傻傻笑了,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了下去。 刘楚熙轻轻探了一下她通红的脸颊,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烫了,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被子,从床上退了下去。 他走到桌前,忙着自己没有看完的奏折。 “咳咳……” 白色的帕子上有隐隐的血迹,他隐隐不安的往慕容隐躺下的那张床上看了一眼。 发现没有异常,慕容隐睡得很死,他的心才放了下来。 不过,刘楚熙想到他如此做简直可以用“多此一举”这个成语来解释,慕容隐又不关心自己的,他就算是死还是活。 慕容隐也会眼睛一下不眨的罢。 烛台亮的有些晃眼睛,他拧了下眉心,枕着胳膊眯了会。 天色微微有些亮了,慕容隐翻了个身,她感觉全身软软的提不起力气,自己只好坐了起来,眸色暗沉,眼睛往那边书桌瞟了瞟。 她神色更深了一些,刘楚熙是昨晚看奏折看的晚了,现在竟然在那里睡着了么。 慕容隐锤着略微发疼的头,起身下床。 她来到案台前,帮着他整理了一下摞的高高的奏折。 慕容隐现在只觉得脑子像浆糊一样,昨晚她好像喝醉了。 至于为什么会喝醉,实在是那桃花酿太好喝,像现代的饮料一样。她一边怀旧一边喝,却忘了那个东西是酒。 慕容隐此刻心底其实有些怀揣不安,在现代她是大学生,滴酒未沾,在古代虽喝醉过几次,可是像昨儿那样能把自己做过了的事情全忘了的,绝对是头一遭。 对于什么酒后乱性的她又不是没有听说过,真不知道昨晚自己有没有说漏嘴。 像刘楚熙心思那么缜密的男人,有什么能逃过他的法眼的。 慕容隐简直想要拍死自己。 她正往脑门上拍呢,刘楚熙却恰好在此刻醒了过来。 慕容隐放下了手,规规矩矩站着。 “你在做什么?”刘楚熙一边把自己手底下的东西收拾起来,一边对慕容隐说道,“本来就不聪明,你也不怕打坏了。” 他的话……怎么那么欠揍呢? “臣妾昨晚……”慕容隐垂着头看着脚尖,试探的问他。 “昨晚你差点把我从亭子上面扔到湖水里去。”他大言不惭的回复她,听的出来,刘楚熙声音气愤,慕容隐更心虚了,自己哪儿有那么刁蛮。 “呃……现在主上不是好好的吗?”她感觉这句话略显无力,又接着补充了一句,“你好我好大家好。” 刘楚熙嘴角抽搐了一下,“……” 第九十八章 穿越现代 “不是啊!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慕容隐甩了甩头,“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了什么话?比如……” 刘楚熙俊眉轻挑,唇角勾起,“比如?” “罪该万死的话!”她闭紧眼睛,扯出这么一句,“不管如何,但求主上如实告诉臣妾。” “你就那么在意自己所说的话么!” “我只是害怕万一而已,酒后乱性,酒后乱性……主上别把臣妾胡扯的话当一回事。” 她边说边做了个发誓的动作,她“发四”,发四还不行吗? “你昨晚什么也不曾说过啊!”刘楚熙看着她讶异不肯信的神色,缓缓答到,“睡的像个死人一样,差点吐了我一身。” “呃……”她尴尬的扯扯唇,不想笑却又逼着自己做了个笑呵呵的动作。 “好了,你去沐浴沐浴,本来昨日找了嬷嬷帮你的,你又不肯洗,现在一身的酒味。” 听刘楚熙的语气感觉很嫌弃她啊!简直……不过,慕容隐还是自顾自的闻了闻身上的味道,鼻尖刚一触及袖口,她呛得吐了吐舌头。味道真的有点冲,看上去刘楚熙并不是没事找事,这味道确实应该好好洗洗了。 慕容隐伏了一礼,“臣妾告退!” 她正想转过身,刘楚熙蓦然叫住她,“你干什么去?” “洗澡……呸!沐浴啊!我就先回藏月阁了啊!您老慢慢玩儿吧!” 干什么去?他脑子瓦特了吧!问这个不着边际的话,不是让自己洗澡的人是他么,现在又跑过来问自己做什么去。 “在龙宫不行么,为什么要回去?”他还想多看她几眼呢,这个丫头却偏要走那么早,他看上去很冷漠很不好接近么。 还是慕容隐故意想要和他拉开距离,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黑了黑。 可能是自己也知道自己所剩时间不多了吧,曾经他可以有耐心的等她,可是如今却不想等了。 在最后的时间里,刘楚熙想要和她在一起,无关其他,只要慕容隐能在他身边,在他面前。 “在这里洗?”慕容隐指了下涂抹的金碧辉煌的寝殿墙壁,“算了吧,我走了。” “你要是实在有事情找我,就明日。” 刘楚熙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拳头尽力的握紧,修长的手指互相攥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咳咳!咳咳!”唇角溢下来一片鲜红的血液,他头垂下去。 长长的血丝顺着他此刻苍白的唇流下来,拉的很长。 刚刚他最后没有叫住慕容隐,就是不想她看到这一幕而已,他不想别人看到他狼狈的一幕,特别是对她。 隐儿,若是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原谅我呢? 刘楚熙闭上双眼,睫毛卷曲着垂在双眸两侧,因为眉头的皱起和眼泪落下,睫毛也同时变的有些湿哒哒的。 慕容隐刚刚在寝宫沐浴好,天已经大亮了,两个侍女正在给她上妆。 主上因处理公务劳累过度昏倒的消息已经有人传进来。 慕容隐秀眉还是不受控制的锁住,他……他又怎么了? 不过在寝宫里刘楚熙也不是第一次昏倒了,她也没有过于在意。每一次他稍稍怎么样,整个宫里都好像奔丧了一样。 最后还是一点事也没有。 刘楚熙的咳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三年他亦是能好好活着,以后三年十年他怎么可能死的那么早呢? 这就叫好人不偿命,坏人活千年。 思绪被侍女的一句话打断,“美人去看看么?” “不去,”想了一下,她接着说道,“你派人过去,若是主上问起,就说我下次再去探望。” “是!” 览书房里,刘楚熙披着单薄的外衣侧卧在床头。许多嫔妃纷纷跪在床下,李风儿则是站在床边。 他已经扫视好几遍下面跪着的嫔妃了,只是都不见有慕容隐。刘楚熙的心瞬间凉了下去,慕容隐不可能不知道消息的,除非是她真的不想见自己。 “璎美人怎么没有来?”刘楚熙自顾自打脸问道跪在偏侧的汪公公。 “说是没有时间过来。” 汪公公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李风儿,“她没有时间过来?主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说没有时间过来?” 她语气激动,一改平日里给人的温婉贤良的形象,一张小脸气的皱皱巴巴。 “主上又不止璎美人一个嫔妃,她来不来和大家何干?咱们且过咱们的,寻自个儿的乐子。”吴双儿此刻过来打岔,略带挑唆。 “主上,这不成体统啊!”李风儿对着刘楚熙弯着身子,声音很低,低到仿佛埋在了尘埃里。 “体统是祖宗定的,祖宗即是天子,规矩也是天子改的。” 他至此也在维护着璎美人,李风儿身子微微颤了颤,恨意满满,差点把牙齿给咬的粉碎。 那就是个贱人,只是可惜了,她不能碰这个现在受宠的女人,刘若止即便就是最好的例子。 “主上所言极是,臣妾越界了。” 刘若止现在已经疯了,她从前爱着主上就如同炽烈的一把火,如今却闹得个这般下场。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李风儿又如何敢碰璎珞,除非她真的不想要命了。 她在等,等着那个贱人哪日不受宠,被取代之日。 她定要她死! 刘楚熙病了几日,慕容隐偶尔也过去探望,她不知道他的病如何了。 只是览书房里的风声向来很紧,她想洞听什么风声,也根本没有机会。 频频凡凡听得刘楚熙早朝早退,夜不思昧。 她是担心的罢!可是……那又如何?对于刘楚熙,她自认为已经看淡了。 他是生是死,也不是慕容隐过去看看就能好的。 夜 她又做噩梦了,只是这场噩梦来的比以往真实。 她听见刘楚熙在梦里叫她,喊她隐儿。 “隐儿……隐儿……” 慕容隐吓得从床上猛然坐起,意识到是一场梦,她随即心放下了不少。 最近怎么老是做噩梦? 如此一来,她已经没有睡意了,翻身下床,伸手擦了擦汗。 打开门,入目的是月光倾洒了一地,白色的邂逅么?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隐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晚自己穿越而来的模样了,好像也是个月圆之夜。 而且月光诡异,入目的就是一片白,白花花的如同死神一般都禁忌。 她吓到了,今夜……为什么和自己那晚穿越的时候那么像。 她来到院子里,坐在长廊上,靠着木砌的扶手,神色有些虚晃和缥缈。 一阵突来的睡意令她蹙紧眉头,慕容隐撑了两下,还是抵不住这股困意,她的头陡然垂了下去,因为身子不曾还有支撑,紧接着倒在了长廊里。 月光撒在她的身子上,龙之戒缓缓幻化出光芒。 她唇角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慕容隐恨极了这种感觉,让她有一种无名的害怕与心塞。 渐渐的整个身子仿佛也不曾是自己的了,她感觉自己的魂魄飞了出来,眼前一阵白光。 头好晕…… “轰!” 身边的景色突然一变,慕容隐出现在览书房里,她看见刘楚熙睡在床榻上,看见他俊秀的眉目紧锁。 她还看见他吐出一口血,可是慕容隐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 刘楚熙仿佛在痛苦的边缘一般,慕容隐感觉的到他现在很痛苦很痛苦。 可是……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在藏月阁吗? 是龙之戒……它要做什么? 脑海里一片记忆突然闪现而来,慕容隐抱着脑袋缓缓蹲下去,好疼。 她现在才知道,龙之戒原是上古通灵神奇,世上只有两个,一个是她的,还有一个是刘楚熙的。 在几千年前的另一段倾世虐恋的龙之戒和现代的是所相呼应的。 是龙之戒要她来这里,尝完一遍这段情的辛酸苦辣以后才肯放她回去。 而放她回去的钥匙其实不是龙之戒,而是……刘楚熙…… 鲜血浇灌,灵魂洗染方才能打开时空大门。 唯有他死,彻底的死去,她才能回到现代。 而这里,是她同这名男子的前世! 她哭了,撕心裂肺,非要这样不可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呢? 刘楚熙手指上套着的龙之戒忽闪忽闪,从他龙之戒上焕发的白光猛然直直的射入慕容隐胸口。 那种感觉……很要命! 刘楚熙,他真的死了吗? 也好,也算是结束了,她在这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结束了。 身边的景物再次变换,头昏昏沉沉的。 她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看见了医院里等待挂号的乌压压的群众。 指尖微动,入目的是整洁的病房和现代的医用设施,她感觉自己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躺在一张床上。 房间里的一切几乎都是白色的,她……回来了么。 可是为什么没有从前想象的那么高兴,除了难过与悲切,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想不到,在古代的那个世界她想了那么久的回家,在此刻竟然一丝情感也说不出了。 一行泪顺着慕容隐如玉的肌肤流下来,她虚弱的面庞浮现出一抹隐忍,她在克制自己。 其实不想哭的…… 第九十九章 他说他叫傅庭初 门“吱吖”一声响,接着是一串细碎的脚步声响,她听见自己床边的柜子轻微动了下。 是茶碗放在上面的声音。 “醒了?” 一阵低音男声微微响起,她一惊,继而猛的坐起,往旁边看过去,脸上闪着惊慌失措和不敢相信。 是……是他? 傅庭初浅浅一笑,也同时看向她,“你……怎么了?” 慕容隐睁大双眼,一只手捂着颤抖的唇,另一只小手使劲揉着自己还带着水渍的双眸。 “你,你不是……” 是刘楚熙,不,不是他。慕容隐记得撞伤自己的男人就是面前这个面瘫男。 所以…… “你不用担心,是我撞伤了你。不会像你要医药费的。”他以为这个女孩是害怕自己偿还不了巨额的医药费,温声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慕容隐却根本没有想过他说的是什么,她快速伸出自己的手,慕容隐看着龙之戒的眼睛再次泛出泪光。 她哭了,然而两秒之后,在傅庭初不知所以然的表情中跑进一旁的卫生间。 她站在洗手台前,使劲把水龙头里放出的水拍打在自己脸上,过了片刻,才重新直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那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 “喂!你怎么了?”慕容隐回过头,看见傅庭初眉头微锁,斜靠在门边。“我去找人叫医生过来。” 她看见傅庭初隐退在洗手间门边,立刻又跑到病房里的窗前,一双小手费力的打开窗子,往下看。 从医院高楼往下看过去,豆大的行人和车辆拥堵不堪的公路。还有比医院高或低的建筑亦然耸立,从这里能看到冥城的一角。 入耳的车辆嘀嘀声和呼吸到的液化煤油气息让她深深感知到这是二十一世纪,这个庞大的信息时代。 慕容隐小心翼翼关好窗子,倚在窗边呼吸着大口的空气,她擦着汗,然后陡然慢慢蹲了下来,抱着膝盖哭的如同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是真的,刘楚熙的死把她从那个几千年前的北国带了回来。 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慕容隐抬起头往门边看。 王医生似乎有些诧异,他放下听诊器,推了下约莫一千度的眼镜,对缩在角落的慕容隐说道。 “小姑娘,只是做个检查而已,不用那么紧张的。不过这次也真是可怕,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昏迷了半个月,现在身体可好些么?” 她移过实现,往傅庭初身上看,他紧抿的唇瓣让慕容隐一阵阵的发怵。 她低下头,声音微弱,“谢谢医生了,我不要紧。” “你先躺下,我给你做个检查。” 慕容隐撑着身体,好不容易站起来,头却猛一阵发昏,差点跌落在地,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挽住自己的手,慕容隐看过去。 只见傅庭初略微黑着脸扶住她,语气有些不悦,“你刚刚不是很能跑吗?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她想抽回手,傅庭初却攥的很紧,慕容隐被他拉过去坐到病床上。 “谢谢!” 他没有理自己,而是径直往病房窗口那边走过去,惹得慕容隐一阵尴尬。 “你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毕竟上次失血过多,好了,先躺下吧。” 王医生是个长相清秀的中年妇女,突来现代,慕容隐对她感觉很亲切。 她躺在床上,却抑制不住自己,脸歪过去,瞅着他修长的背影。 她握着自己龙之戒的那只手不由得力气放的很重,连背影都如此相像,真的不是一个人么? 如果是他,那么此地真的不宜久留了。在那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她真的不想再回味一遍了。 半个月,她却在那个世界过完了一生。 许久,医生做完了检查,对慕容隐笑道,“恢复的不错,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开些药回去……” 不等医生说完,慕容隐猛然坐起,语气比她急切的多,“姐姐,可不可以……现在出院。” 慕容隐咽了口唾沫,一脸期待等着那个医生的回答。 王医生尴尬的扯着唇角,“小姑娘是不是想家了,可以是可以,只是早些出院没有晚些出院恢复的效果好,而且……” “那就现在吧,先……先生,麻烦你去办一下出院手续……” 傅庭初果然一脸探究似的回过头瞅她,她俊秀的眉头略微皱起,继而轻轻跳了下眉毛,起身出去了。 她攥紧背角,深深呼了口气,刚刚的她差点就沉不住气,这个男人真的和他过于相像。 “你真行呢!用的动傅庭初傅先生。”她正出神,身旁的那个女医生却突然用手肘碰了碰她,慕容隐惊过来,问她。 “他很难相处吗?” “人家在冥城可是有钱有势的总裁啊!当初可是有过人透露他名下的财产可是连这座大城市也买得起的。” “上次他撞了你的,这么个禁欲男神不知道冥城有多少女人等着被他的车撞呢!你也是幸运。” 慕容隐嘴角抽搐了一下,现在的拜金女。 “谢谢医生陪我聊那么多,您工作忙,还是先别顾我了。”慕容隐非常有礼貌的想要支开她,那医生也觉得无趣,又说了几句也走开了。 慕容隐换好了衣服,不消一会,傅庭初便回来了。 她看着男人走过来然后侧坐在自己床边,“我不用收拾行李了,本来也没有带什么,不知道怎么答谢先生,本来身上还有些钱的,可是那晚被伤了,钱也不翼而飞。有机会我在还你钱。” 慕容隐觉得自己不够有诚意,她下床对着男人深深鞠了一躬。 “你叫隐儿吗?” 不成想,他睁着耀深的眸子突然轻声对她说道。 慕容隐肩膀突然颤了一下,她头埋得更低,长长的刘海挡住她六神无主的模样。 指甲深深钳进肉里,刘楚熙看着她的小手,然后眼睛往上看她她阴沉的脸。 “先生,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他高大的身影突然离她很近,慕容隐象征性的往后退,可是傅庭初同时也往前走,她磕磕绊绊退到墙柺。 高大的暗影盖住她头顶,慕容隐不得不偏着脸才能躲避他冷若冰霜的神情。 “这几天我总是片片断断想到了些事情,每一个片段都有一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其余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傅庭初总觉得他和这个女孩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的,而且不止是今生认识,跨越几千年,他好像也记得这个女孩。 “你不记得,我又怎么会记得呢?”她趁机会从傅庭初的束缚下钻了个空子赶紧溜了出来,“我又不是神。”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隐无情打断,“谢谢你先生,我就先走了。” 病房门被她轻轻关上,傅庭初眸色渐渐暗沉,她说的是真的么?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反而极其复杂。 慕容隐关上门以后,深深吸了口气,在空荡的医院走廊上她匆忙的奔跑着,显得格外刺耳。 对不起,刘楚熙。对不起,傅庭初。不管你是谁,我慕容隐在一个地方不喜欢栽几个跟斗,与其说是我慕容隐傻傻的穿越了,不如把它当做一场梦,该过去了。 在那里,我学会了成长,学会了坚强。 真的很对不起…… 她一口气跑到医院大门外,站在门口大口喘气。一路上许多人把她当神经病看,慕容隐闻所未闻。 她从包里翻出身份证和信用卡,来到路边给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这半个月在找工作之后,才重新把手机揣进兜里。 信用卡里全都是兼职赚的钱,一年累积下来也有几千元。 慕容隐一直在告诉自己,现在的她只有二十岁,是大学刚刚毕业的一枚学生。 她既然是学生,一切行为举止都要阳光大方。这里又不是宫里,不会有什么算计,在这里好心人还是多的。 在医院的十二层楼的那个窗前,傅庭初低头,正目不转睛的往下看,他双手插兜,即便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显示着一股雍容华贵的上等人形象。他眼睛眯起,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慕容隐离开 她到附近的银行取了些钱,打车去了同学家。 慕容隐来到许卿卿的小区,乘坐电梯到了红色贴满小广告的门前,伸出小手,轻轻扣了下门。 门被打开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女孩冲过来突然拥住她。 “亲爱的,你可来了啊!” 慕容隐推了下她,发现推不开,无奈下,她只得咬牙切齿说道,“亲爱的,在不放手,我就废了你的手。” 许卿卿环住慕容隐的胳膊,领着她进屋,然后带上了门。 慕容隐坐在沙发上,许卿卿拿了饮料放在桌子上。 “谢谢!卿卿,你找到工作了吗?看上去你的小脸真的是面若桃花,是不是超级超级顺利啊!”慕容隐忙着打趣她。 “别谈了,还没有找到。”许卿卿仰倒在身后的沙发上,做了个夸张的大幅度动作。 “从前呢,就想着脱离父母,现在呢,还是小时候好……” 慕容隐听她说了一大堆怀旧的话,她倒了一杯饮料递给许卿卿。 “很多大学毕业都不好找工作,只要加油就好啦!” 慕容隐笑道,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第一百章 这个男人有点神秘 “话是这么说,像我们学习商贸系的,想要真真正正的出人头地,最好还是能进的了冥钥集团。”许卿卿突然坐起来,撑着下巴瞅着慕容隐,“而且冥钥集团的总裁可是出了名的帅哦!” 慕容隐看着她一脸花痴相,从沙发上扔了个枕头砸向她,许卿卿被砸了个正着,大枕头正好盖在她脸上。 她扯下来,假装生气的瞪着慕容隐,“你干嘛啊!” “你看看外面!”慕容隐假意思考,手往外面指,许卿卿果真着了她的道,跟着她手指的方向也同时往外面看。 “现在是白天,做哪门子的白日梦哦!” “切!我打你哦!”许卿卿做了个锤拳的手势,慕容隐可爱的做了个鬼脸。 她就在这里洗了个澡,然后穿着许卿卿的睡衣在床边吹头发。 “喂!” 慕容隐轻声喊了一下正在刷朋友圈的许卿卿, “啊?” 她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扒着手机屏不肯松下来。 “你信穿越吗?” 许卿卿差点把手机从手里摔下来,她拿着一副你似不似撒的眼神看着慕容隐。 “哎呦,我的隐儿大美女,你不会说你穿到什么几千年之前了吧!” 她看着慕容隐那么郑重,差一点就信她说的不是假话了。 “好像……好像是吧!” “噗!”许卿卿从床尾爬到床头,她看着慕容隐搁下了吹风机。 “你别吓我哦!”总之许卿卿是一点也不信慕容隐所说的。 “是吓你的……略略略!”慕容隐突然声音放大,对着她做了个大鬼脸。许卿卿则是好不容易被激起来的兴致一下子就没有了。 “切……” 她的声音拉的很长很长。 慕容隐和许卿卿商量了许久,最后二人达成协议:慕容隐决定和她一同租这所房子,房租二人五五支付。 在没有找到工作之前,慕容隐觉得她还是应该做些兼职来维持生计,本来她不是什么笨手笨脚的人,可能在古代当主子当的久了,被好几个老板踢出来。 她还记得一个老板声音愤怒,那分贝差点把她耳朵给震聋了。 “你如果是大小姐的话,请你麻烦不要在我们这里做活,你看看一上午你气走了几个客人。” 不仅她没有赚到钱,反而还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被无缘无故扣了一千快钱。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啊!那几个贱男人趁她端菜的时候摸自己,慕容隐又不是吃素的,一个盘子就往那男人油腻腻的脸上砸过去。 她是爽了,可是却连累了老板。不过,慕容隐也就那会儿爽,现在心里可是后悔莫及啊! ne.l酒店 慕容隐呼了口气,嘴角尽量扬起一抹大大的微笑,她好不容易进来的,可千万别再次被搞砸了。 一身黑衣工作服,腰部看上去很紧,可是她的小蛮腰却能很轻而易举穿进去。 据说这里是冥城上等人的聚集地,服务人员长的都极其标志,慕容隐就对这个有信心。 虽然面试官色色的看着她,慕容隐还是尽量忍住没一拳砸上去。 “加油,隐儿!”她尽量给自己打气,却不想刚刚迈步就差点被脚下的恨天高绊倒,慕容隐伸手一拽窗帘,用最快的速度起身,然后控制好盘子,才没有让盘子里的酒洒落。 “好险……”她伸手擦了下汗。 门把手被轻轻打开,房间里有些昏暗,还有股很重的烟味和酒味。 几个大胸美女正在舞池里扭动着细小的蛮腰,看上去十足的诱惑。 慕容隐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她快速走到透明的玻璃桌子前,轻轻放下红酒,然后尽力扬起微笑,微笑…… 她能感觉的到沙发上那个泛着一身油看上去很贵气的男人正细细打量着自己。 慕容隐感觉有点恶心。 “先生慢用!”她低头,然后拿着盘子刚想走,却不想那男人突然伸手想捞她。 “小美人儿很别致嘛!” 慕容隐迅速侧身闪过,那男人的手扑了个空。 他哈哈大笑,声音里也都是油腻腻泛着恶心污邃的味道,他一边揉着自己左右两旁女人的蛮腰,一边对慕容隐说道。 “小美人儿还会功夫,爷喜欢。看你长得那么美,跟爷睡一晚,爷给你五十万怎么样?” 他的话里充斥着资本家才会有的骄傲。 慕容隐不想惹人,但也不代表她是好惹的。 “先生,抱歉,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慕容隐握紧拳头,尽量与他低声下气的说话,不过她真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 想锤爆他一嘴的黄牙。 “不在你的工作范围内,哈哈!”他又在笑了,“来这里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今日你不给我,以后也会给别人的,何不如今日给了我呢?” “抱歉,我只是做兼职的,到时候找到工作就不会留在这里了。”她阴沉着一张脸,正要转身离去。 那老总却从后抓住了她的胳膊,慕容隐猝不及防,正好被他捏了个正着,他从后搂着慕容隐,小手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美女长的那么美,以后八成也是个被包养的货,还不如我来教你怎么取悦男人呢!” 她快憋不住了,果然,那男人正要往慕容隐脖子上亲,却脸色突然一青。 他松开慕容隐,捂着裤裆,大叫,“你个贱女人……啊!” 慕容隐呸了一口,“你个贱男人,给老娘死的远远的。” 她正想往外走,十来个保镖集结起来,挡住她的路。 慕容隐往后退了下,她听见那男人隐忍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抓住她。” 果然,十来个健壮的保镖欲将慕容隐包围起来,她隐隐做怕。 自己怎么就忘了,在现代她又不是一手遮天的隐美人呢?现在她的身份就是个一没钱,二没权的学生。 和这种人作对,不是自己找死么。 那些人像僵尸一般靠近她,有人伸出了拳头,慕容隐在古代那三年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也打倒两个大汉。 她体力有些透支。 舞池里那些女人都吓呆了,一个个找安全隐蔽的地方躲在那里不敢出来。 “你们快点抓住那女人,不然全部开除,开除!”那老总捂着下面,脸上泛着汗珠,他都怀疑能不能用了。 几个大汉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慕容隐趁着他们分神的时刻找了个空钻了出去,几人猛然回过神。 慕容隐又冲着她面前的男人来了个勾腿,他在倒地的过程中,慕容隐又补了一脚回旋踢,几个大汗被那男人顺倒再地。 她冲出去,顺便把门口的推车往屋里踢,也不管什么了,在走廊里尽量跑。 她听到身后有人的追赶声,慕容隐在一个拐弯的地方随意打开了一扇门,然后麻利的钻了进去。 只是慕容隐没有意识到有个人正好挡在她面前,一下子撞了个满怀。可是她没有心力再去思考那么多了,使劲捂住那人的嘴巴,然后慕容隐以一种壁咚的姿势把人压在洗手台上。 “人去哪儿了?” “你去那找。” “是!” “……” 慕容隐听到声音小了些,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放下掩在那个人唇上的手。 她移过实现,往那个不明物体身上看过去,只是一瞬间,慕容隐继而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啊……” 傅庭初捂住她的唇,翻了个身,改成慕容隐倚在了洗手台上。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咽在喉咙里。 “嘘,你想把那些人再引回来吗?” 他注视了一会慕容隐,看着她逐渐稳住了心神,才放下掩在她唇上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 慕容隐想要起身,却发现这男人的劲儿也不小,她根本就起不来,只好保持着被壁咚的姿势,二人几乎脸贴着脸的说话。 “我应该问你吧!” 她吓得不轻,也不敢继续大声说话了。 傅庭初没回答她,只是抬了抬下巴,慕容隐望过去,脸却一红。 从小到大,她好像第一次不小心闯进男厕所。 呃…… 好刺激。 “刚刚有个人想要占我便宜。” 傅庭初闻言,身上的危险气氛突然提高了八度。 “你觉得能忍吗?”慕容隐推他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想要退离束缚。 却发现,不管用…… “你怎么做的?他……碰你哪儿了?”尽管他不想承认,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心里竟然很想杀人。 “哎呀!就因为我那啥他了,所以……这份工作又没戏了。”慕容隐低着头,语气失落。 “那啥?”傅庭初眉头轻佻,这个女人就不能把话说清楚,那啥究竟是那啥啥啊! “这边有没有找过?” “人应该就在这里的啊!” 慕容隐听到那群人的声音又回来了,她吓得捂住嘴巴,一丝丝声音也不敢发。 傅庭初和她的状况反而相反,他骨节分明的手蓦然搂住慕容隐的腰,慕容隐下意识的就要去推他。 他看出来她惊慌失措的神色,回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没事,走吧!” 慕容隐的力气不敌他,即便是使劲力气不肯服从,却还是被男人搂着往门口走。 门把手松动。 慕容隐绝望的轻轻闭上了眼睛。 只是情况好像没有那么遭,至少那群人看到慕容隐是被傅庭初搂出来之后,一个个傻的屏住呼吸。 那肥男捂着裤裆也跑了过来,看到傅庭初波澜不惊儒雅的模样以后,也吓得把放在裤裆的手放了下来。 “傅……傅先生,您怎么在这里?”下一秒,他讨好似的笑起来,完全没有了对待慕容隐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慕容隐抬起头,可是他太高,慕容隐即便是抬头,也只能看见他完美的下颚和抿紧的唇瓣。 “想不到邢老板平日里处事那么高调,追一个小姑娘还动用那么多保镖。” 慕容隐想不到,刚刚那个温柔的傅庭初转眼间化身为霸道总裁,他对这个男人说的话怎么听怎么讽刺。 “她哪里是什么小姑娘,刚刚给我踢的,不知道还行不行?能不能用。”邢老板语气很激动,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宝贝被这么踢,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如果是我,我就给你割下来。”傅庭初拥紧了慕容隐的肩膀,她眼睛也随着他拥自己肩膀的用力度同时瞟过去。 这个男人,好像比刘楚熙人品好那么一点点。 邢老板吓得狠狠缩了下肩膀,不敢吱声。 “滚,” 他见那肥男不动,声音微微提高了下,“别让我说第三遍,滚。” “是,是……”他吓得冲傅庭初鞠了一躬,然后带着些许不甘心,招呼着人离开了。 几人走后,傅庭初对慕容隐温声说道,“怎么了?吓到你了吗?” 慕容隐淹了口唾沫,“没有,谢谢!” “你很缺钱吗?” “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怎么会不缺钱呢?” “那你过来冥钥集团打工吧,我一个月给你在这里几十倍的工资。”他的声音好温柔,可是慕容隐又不是那些小女生,她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因而表现的很平静。 “不用了。” 慕容隐略带歉意,心里却是十足的排斥。 “我给你时间考虑。”傅庭初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表现不满,相反而言,慕容隐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你一定会来的。” “我……” 傅庭初拿出手机,对里头吩咐了事情。慕容隐见他重新放下手机,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他扬起一抹微笑,拥着慕容隐走开了。 慕容隐是被傅庭初开车送回去的,这不是她的本意,可是慕容隐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他总是保持着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不想怎么样,都会被他预计的所拉动。 他做的一切,慕容隐硬是丝毫找不出来毛笔。 车上,慕容隐睡得很沉。 傅庭初幽深的眼眸看似在认真开车,实则在想事情。 这个女人,他明明没有见过几次面,为什么却偏偏有种异样的情感?还是……真的如他所做的梦一样,他们很久以前,真的见过? 可是,自己心底好像真的正在住什么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 第一百零一章 他的疏离和温柔 天色渐暗 车子行进在彩虹大桥上,冥城的霓虹灯照着慕容隐的眼睛怪疼的,她轻轻睁开了眼睛。 安全带下的她蜷缩着小小的一团正盖着个白色的小毯子,因为她起来的缘故,毯子微微往下扯了扯,到了腿弯。 “哎?你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意识到这条路带自己不熟悉后,慕容隐立刻侧身往窗外看过去,她扒着门窗。 他怎么把车开到冥城的别墅区去了。 “你睡的那么死,我怎么知道你要去哪儿?” 身旁专心致志开车的男人突然轻轻启齿,可能是在车里好久没有说话的缘故,他的声音柔柔软软,听着很舒服。 慕容隐立刻绝望的坐了回来,“那麻烦先生帮我在附近找个旅馆好了。” 冥城太大了,而且傅庭初所带她来的这个地方又与许卿卿的小区相隔甚远,慕容隐想要重新打车回去也是费劲。 “不用。”他眉头皱起,语气却突然冷了起来,慕容隐心里咯噔一下,瞥了一眼他,也不敢说什么话了。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傅家别墅前。 慕容隐见傅庭初松开了安全带,下车后细心的给她打开车门,慕容隐傻眼。 好气派的地方! 细细碎碎的呼吸声喷洒在她耳边,“吧嗒!”是她身上安全带被松开的声音。 慕容隐才感知到他正俯下身子为自己松安全带。 慕容隐吓,小身子猛然使劲往上,头正击着了车顶。 “啊!”脑袋嗡嗡响一阵声音以后,慕容隐重新坐了回来,傅庭初一个使劲,慕容隐被他从车里狠揪了出来。 身侧一个原型巨大的盆池正往外咕噜噜使劲冒着水,天上不知道谁正在放烟花。 二人四目相对,傅庭初的手还拽着她刚刚不知所措的小手。 慕容隐心里吸溜一声,从他手里拿出手,只剩下傅庭初指骨分明的手停留在空中。 “咳咳!”她眼睛撇过别处,假意咳嗽两声。 “头还好?”傅庭初抬了抬下巴,示意她。 “我不疼的,谢谢。”不知道她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憋住不去摸头上大包的冲动,总之很酸爽。 “走,”傅庭初倒是很自然的搀她的手,他一只手优雅的插进裤兜,慕容隐行走的速度很慢,她想要挣脱开那只大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偏偏如此契合,他的大掌包着她的小手,慕容隐欲哭无泪。 “你的车……” “不碍事,一会会有人开过去的。”他温声说道。 门前两个中年女仆正在细心打扫着一尘不染的鹅卵石小道,见到傅庭初,皆是停下了自己手头上本还在忙着的事宜。 “先生好。” 慕容隐抬眸,好奇的去看他的神情。 他的墨眸此刻正波澜不惊的平视着前方,好像刚刚那两个女仆在他眼底不曾出现过的一般。 慕容隐对那两个穿着制服的女仆微微低了下头,二人走后,女仆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进了大厅,傅庭初刚刚掺着她的手也猛一下改成了环着她肩膀的姿势,慕容隐两只手不知道从何而放。 只得虚虚交叠在胸前,看上去拘束的紧,想被什么逼过来的一般。 “先生好!”几个各司其职的女仆也个个改成了对着傅庭初鞠躬的方向。 慕容隐垂着头,抿着小嘴默不作声。 她怎么感觉,和这个所谓的傅庭初好像在冥冥之中藕断丝连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他。 难不成是龙之戒的作用? “林姨,”傅庭初喊到。 一个模样和蔼的四五十妇女紧敢过来,对傅庭初鞠了一躬。 她毕恭毕敬答到,“先生。” “带这位小姐去二楼左边第二个客房。”傅庭初拍了一下慕容隐的肩膀,她感觉到自己肩头的力道松了,后知后觉的赶忙跑到林姨身旁。 小小的一团,这么看怎么委屈单纯。 林姨顿了一下,还是说道,“是!”她对着慕容隐指了指路,“小姐,过来吧!” “好的。” 慕容隐不敢停留,跟着林姨一溜烟的紧跑上楼去。 林姨拿出钥匙,替她打开了房门,“小姐有什么要用的可以随时吩咐我,我一直都在下面。” 慕容隐礼貌的回答她,“嗯,谢谢林姨。” 林姨前脚刚走,后脚慕容隐就赶紧关上了房门,她从包包里翻出手机,一个人跳到大床上,趴着翻出了电话簿打电话。 “卿卿,是我啊!” “……” “我没有玩失踪,我现在在冥钥集团总裁的独享别墅内,怎么样?牛不牛逼?” “……” “没有和你开玩笑啦!不过,我这里是二楼,你说如果翻下去容不容易?” “……” “发现我们之间都要有代沟了,你怎么就会觉得我是要去寻短见呢?服了你。” “……” “好了,先拜拜!” 慕容隐打完电话后,把手机抛在了软绵绵的被单上,她闭上眼睛倒在上面深思了一会。 还是从大床上跳下去,来到落地窗前,慕容隐打开了窗户,一阵阵冷风灌进来。 她从手腕上拿下绑头发的皮筋儿,把一头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长发扎起。 慕容隐往下面看过去,当即一怂。这如果跳下去,会不会残了啊! 她还正值青春年少,大好年华呢! “算了,我还是不跳了。”慕容隐小声自言自语,算是对自己说道。 刚转过身,就看见傅庭初神色平静,正站在自己面前望着她,慕容隐一惊,整个身子往下塌过去。 他蓦的提着她的小身子,环住她的腰。 “你刚刚……在做什么?”傅庭初瞟了一眼外面,然后再次往慕容隐身上看过去。 “看……看,看风景啊!”她咽了口唾沫,眸色闪躲。 傅庭初唇微勾,俯身看她,他的眼睛为什么给人一种梦幻可怕的感觉,他浅浅一笑,“不准乱跑哦!” 而后,慕容隐傻傻的被他掺过去走到床边,慕容隐心虚的坐在床上。 “我过来给你送衣服的,”他修长的手此刻皆是插进裤兜,对着慕容隐抬了抬下巴。 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的大衣柜此刻满满当当的,里面装满了名牌衣服和首饰。 慕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一个人办的?我还没有发现?怎么感觉那么瘆的慌呢?” 是真的瘆到她了好不好。 傅庭初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的耸耸肩,“你刚刚在和别人打电话是吗?我派了几个人过来送衣服,你都没有被惊到。” “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 “啊哈?”那还是她吗?慕容隐真的感觉自己回了现代,智商刷刷的直线下降。 “不过来看看衣服吗?”傅庭初笑着提醒她。 这个男人还真是爱笑,是不是对着路旁的垃圾桶也要笑一下。 “我明天就走了,先生这样子破费了。”慕容隐对衣服什么的没有过多的偏爱和嗜好,因而表现的极其平静,并没有什么两眼放光的样子。 “以后你还会来的。”闻言,傅庭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看上去十足的好心情。 他的模样声音和刘楚熙简直一模一样,可是慕容隐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比刘楚熙可怕的多。 至少他站在自己面前,慕容隐就从来没有猜到过他在想什么。 “为,为什么?先生的话什么意思?” 傅庭初不语,慕容隐也不问了。只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腿长在自己身上,她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个男人怎么控制的了自己。 “你真的不看看衣服吗?”他轻声再次重复了刚刚那句话题,慕容隐摇了下头。 “你先洗澡,有什么需要的过来找我。” 慕容隐感觉自己身前的暗影消失殆尽了,才倒在床上。 真的是第一次感觉夜晚过的那么慢。 她抱着浴袍来到浴室,整洁干净的浴室比她和卿卿合租的那个大了五倍不止,慕容隐不禁感叹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时代。 花洒下 慕容隐一边慢吞吞的在自己奶色的肌肤上抹泡泡,一边好整以暇的想事情。 她也不知道在自己穿越到现代以后北国发生了什么,不过刘楚熙膝下无子。 几个亲王之间,刘楚熙最喜欢的又是玄清王,他不是愚笨之人,一定早已藏下了什么匾额或者手谕。 不过无论慕容隐再如何想,那个几千年前的事情也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那段凄苦美幻的世界离她远去。 她再也不是那个倾倒众生的隐美人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毕业后像许多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大学生一样,每天围着这个住着许多达官贵人的冥城找工作而已。 “哗啦啦!”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慕容隐披着宽大的浴袍打着哈哈出了浴室。 吹完头发后的她软绵绵的倒在大床上,睡得香甜。 月光正好洒落在她应对的大床上,把慕容隐本就清秀的五官描绘的更为立体。 门被轻轻打开。 脚步声窸窸窣窣的抵达慕容隐床边,然后应声而止。 她身旁的被子滑落一角,一双手从她身后轻轻拥住她的腰,慕容隐两只手交叠,放在自己眼前。 她砸了砸嘴。 那双手轻轻往上,放在她发育良好的胸口上。薄唇吻着她的脸颊,转而向下一路延伸到脖颈,她上身的浴袍被轻轻褪下。 整个小身子被轻轻翻转过去,偌大的房间里男人情欲初动的声音和慕容隐微弱平稳的呼吸声显得极其和谐。 第一百零二章 你可以过来当我助理啊 第二日清晨 慕容隐是被自己肚子响惊醒的,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慕容隐按着自己发昏的额头和脑袋,又伸了个懒腰。 目光瞟过去,此刻拉上的窗帘也敌不过刺眼阳光的攻击,慕容隐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她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关窗帘啊! 而且这么大的别墅,自己又一个人一间,真害怕声音大一点都听得见回声,而且窗帘又拉着,也难怪她好像起晚了。 慕容隐看了下手机屏,果然,上面显示都八点半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然后绑好头发,慕容隐看了下柜子里陈列着的价值昂贵的名牌衣服。 还是没有碰,换上了昨日的衣服。 她匆匆忙忙下楼的时候,傅庭初已经不见了。楼下打扫卫生的两个小女佣立刻向她问好。 “小姐早上好。” 慕容隐应了一声,转而问她们,“你们先生呢?不在吗?” 一个小女佣回答她,“先生已经去上班了,他说小姐先待在这里,如果想要去找工作的话,可以等他回来。” 慕容隐听着她没有毛病的话,略微怔愣了下,“他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还要帮自己找工作吗?冥钥集团的总裁帮她一个小姑娘,这也太笑话了吧。 “谁知道先生什么意思?咱们又不敢想。”小女仆摇了摇头。 慕容隐还想问什么,林姨柔软慈祥的声音传过来, “小姐快过来用早餐吧!” 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路,慕容隐慢吞吞跑过去,从桌子下抽出椅子,她看见林姨端过来面包和牛奶。 慕容隐见空问她,“阿姨,嗯……你所认识的傅先生是什么样子的人啊!” 她现在真的挺想走的,而且如果傅庭初真的有意纠缠自己,她会头也不回的回乡下老家。 这男人,即便是有钱有势,也是在冥城这里一手遮天而已,乡下那么大,她去哪儿在什么地方,傅庭初就算挤破脑袋也肯定不知道。 “哦?你说先生啊!”林姨笑道,“沉默寡言的很,看上去挺可怕一男人,其实就是个孩子而已。” 孩子?慕容隐倒拿着勺子顶着自己削尖的下巴,自动脑补那家伙带着婴儿帽喝奶粉的样子。 她一秒破功,“噗嗤”一声大笑,惊着了林姨。慕容隐才得知林姨正拿着一副惊奇的目光看着自己,立刻干笑咳嗽两声,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手里的面包。 林姨见状只得无奈一笑,转过身去忙别的东西了。 慕容隐吃完饭以后,跑到床上玩了回电脑,才登上聊天软件,就发现上面有许多许卿卿的消息。 慕容隐翻到最下面…… 我是卿卿卿卿可爱啊:“死丫头,你还活着吗?” 引无数佳人竞折腰的隐美人:“怎么了?” 果然,不消一会,一通消息再次发过来。 我是卿卿卿卿可爱啊:“你别告诉我,你还在傅总裁家里,我已经找到兼职了,你要不要来?” 慕容隐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 引无数佳人竞折腰的隐美人:“我现在抽不开身,被困住了,要不你来个英雄救美算了。” 我是卿卿卿卿可爱啊:“老板叫我了,你慢慢和傅大boss周旋吧!” 头像黯淡了下去,慕容隐差点忍不住敲键盘,什么闺蜜嘛!一点点也靠不住。 她躺了一会,找了许多事情做,反正依着傅庭初的意思,她是不可能出去了。慕容隐也不会真的傻到要去硬碰硬。 此刻,她正搬着一大桶水,林姨蹲在她身侧,慕容隐帮她洗菜摘菜。 “小姐快别帮我做了,等会先生回来,看见你做这些,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她听见林姨一边说一边细心忙着手上的事宜。 “他管我啊!”慕容隐嘚瑟一笑,不过今天上午也是够无聊的,她又闲不住,只能自己找找活来做。 “林姨做给傅先生吃的吗?” “不是,先生吃的都是专门的厨师做,这些都是我自己中午的菜 。 慕容隐闻言,点点头,她把袖子往上绾了绾,端着水盆,“林姨,我用这些水去花园浇花了。” 林姨想制止她,可是慕容隐跑的快,她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还真好动,她越来越觉得慕容隐像自己一个小孙女了。 有钱人的花园就是大,慕容隐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过去,她把水盆放在一旁的石台上,也忘记了自己原本是过来做什么的。 藏在花园里的银白色秋千上还跳动着两只蝴蝶,慕容隐跑过去晃动了两下秋千。 继而想了想,轻轻坐了上去。 她神情满意极了,慕容隐摘下自己中指上套着的龙之戒,细细摸索。 她淡笑。 “隐儿。” 慕容隐吓了一跳,这个声音把她从遥远犹存的记忆中拉了回来,那段几千年前的感情此刻迸发在脑海里,是那么的真实。 “隐儿,你怎么跑到花园里来了?”慕容隐抬眸,傅庭初此刻正站在她面前望着自己。 慕容隐埋下眼睛里的情绪,“先生,你别这样称呼我,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 他似乎觉得好笑,事实上,傅庭初真的这么做了,他轻轻笑了,声音极其好听,“为什么不能这么叫你,我觉得,这个乳名很有韵味啊!” “不准就是不准,”慕容隐丝毫没有给他面子,下了秋千以后往回走。 傅庭初有些讶异,不就是个名字吗?她至于那么生气? 他几步追上去,拉住慕容隐的手臂,她挣扎两下,却被带入他的怀里。 “没事,”他的声音微微的轻轻的,不大不小。 “走,带你去个地方。” “哎?”不等慕容隐思考,他又变换了姿势,变成拉着她的手,慕容隐不得不随着他的步伐一路跑过去。 “喂!”慕容隐狠狠呼了口气,她小脸红红的,此刻弯着腰喊前面的男人。“你是要累死我吗?” “看前面。”傅庭初没有回答她,反而修长优雅的手指向前方,慕容隐皱眉,还想说什么,却被面前的景色所迷惑了。 二人正前方是个很大的透明建筑,慕容从外面能够清楚明了的看清里面的东西。 排开整齐的花盆,或大或小,还有一个吊床,正好够一个人睡的。 很浪漫的地方,因为不仅仅里面开满了花儿,此刻又是春天,那房子外面的花也竞相开放,美不胜收。 “空气里都是香味,”慕容隐闭上眼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傅庭初闻言,绯色的唇扬起,心情此刻特别的好,“花房里,一年四季都是春天的味道。” 慕容隐踌躇了下,还是傅庭初拉着她的手走过去的,玻璃门被他打开,慕容隐进去之后笑的像个孩子。 她看上去比他活泼的多,傅庭初只是微笑着看她摆弄这里的花和东西。 他往后退了退,侧坐在吊床上,一只手搭在腿弯,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的独享这娴静适雅的一切。 慕容隐用花编了个帽子,放在头上,然后走过来看着他,一脸期待,“好看吗?” “嗯!”傅庭初淡淡说道。 “对了,你不是在找工作吗?” 慕容隐怔愣,把用鲜花编织的帽子从头上取了下来,“嗯……” 他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了想,你就过来做我的助理吧!” 慕容隐听他义正言辞的话,一只手攥紧了花帽。 “可是,我学的专业好像不对题。而且学历也不够,阅历不资深。” 总而言之,就算自己穷的吃不起饭,她也绝对不可能那么没有骨气。就算面前这个男人看上去有多么温柔,可是一想到他手上和刘楚熙一样,也是套着龙之戒的。 慕容隐心里就爱发怵! “你可以慢慢学嘛!而且我又不止你一个助理。”看上去,傅庭初并没有觉得这些是多么大的问题,他走过来轻轻拍了下慕容隐的发顶,对她说道。 “这又怎么样?我想要用自己的实力拿到工作,我和傅先生是有过几面之缘,可是隐儿觉得还不至于让您来为我开这个后门。” 慕容隐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大心,才能义无反顾的对面前的男人抛出这么一句话来,而且还狂拽酷炫的拍掉了他摸自己发顶的那只手。 “谁说这个是开后门了?” 他好像没有因为慕容隐的冒失而表现出什么生气或是异样的情愫来。 慕容隐好想打死他,为什么感觉一直无理取闹的人是自己呢?他这个人到底会不会生气?就算能冲自己吼两下也好啊! 哎呀!好烦。 “你……你能不能,”慕容隐咬着唇,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气什么,“你能不能……” “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两天的时间怎么样?” 慕容隐如同被浇下了一桶冷水,刚刚想要发火的自己此刻硬是发不出一点火来了。 她都快要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她好像一直都在自己气自己而已。 “你别逼我好不好,都说了不去,不去就是不去嘛!”慕容隐崩溃的蹲下来捂住自己的眼睛。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感觉到男人的气息离自己仿佛越来越近了,慕容隐错愕的抬起头,正对着他的深眸。 原来傅庭初也尾随着她一同蹲了下来。 “我给了你时间考虑,怎么能叫逼你呢?” “可是我……” “不知道今天中午厨师做的什么西餐,走,带你去看看。” 这个男人怎么那么爱打断自己的话呢,和他待一起,慕容隐觉得自己不知道哪天就被他逼死了。 “我不想吃饭,”慕容隐抽出他拉着自己的手,偏过头。 “别耍性子好吗?”傅庭初一只手摸了摸她还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语气宠溺。 “我要回家吃。”慕容隐小声嘟囔。 “为什么?” “吃不惯。” 慕容隐以为他会生气,生气了肯定会对自己大吼,然后就是:慕容隐,你爱吃不吃,赶紧滚! 没想到,他却是轻轻应了声,“好,我派司机送你回去。” 吐血…… 第一百零三章 霸道的温柔? “……”慕容隐无语。 “先生,还有,你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好……挺让人觉得您是别有用心的。”慕容隐攥紧拳头,她对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只能说是极其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我没有对你好啊!”傅庭初拍了下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慕容姑娘,咱们有过几面之缘,你又来这里做客,傅某理应尽一下地主之谊。” “……”好像根本就不是她要来的吧,为什么经过傅庭初这么一说,慕容隐只感觉什么都是自己的错了呢。 “谢谢先生款待,时间不早了,我不回去,卿卿一定会担心的。”慕容隐无情打掉他放在自己肩头的大掌,低着头声音刁蛮。 “好,我让人送你回去。”在慕容隐看不见的地方,他笑容确确实实凝固了一下,然后表面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模样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慕容隐望了一眼他挺实坚硬的后背,为什么她总是感觉……这个男人呈现给自己的那一面反而才是最可怕的。 否则,他的温柔不可能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瘆的慌。 坐在车上的时候,慕容隐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不经意看了她一眼,立刻调侃道, “小姐嘴巴倔上天了。” “噗,啊?”她吓得呛一声,立刻捂住嘴角,不敢继续露了。 实在是有伤大雅……有伤大雅…… “和先生置气呢?”想不到司机也蛮八卦,问慕容隐。而且她感觉的到,如果不是这人手上还要掌控方向盘,说不定就要和她脸贴脸,一定要听她讲了。 “没有。”不自觉嘴巴又翘高了,撅的要上天了。她头埋下去,声音微微弱弱,细小如丝。 “我见识多,你就别想哄我了。”听完慕容隐所说的,他好像更自信了,而且自信的哈哈大笑。 慕容觉得如果前面的人不是长辈,她可真想砸碎他的门牙。 让你知道真真正正的笑掉大牙是怎么来的。 “专心开车啦!”她声音拉的很长,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慕容隐,“……” 搞得你没有年轻过一样……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慕容隐刻意提醒司机就在那里下车,她很有礼貌的微微颔首以后,立刻像归心的箭一般往小区里跑。 有几个老年人正在锻炼身体,看见她那略微狼狈的模样以后,一个个都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 慕容隐用最快的速度进电梯,不过还好,电梯口的人不多。 到达楼层以后,她立刻跑过去按了下门铃。 许卿卿正在敷面膜,看到慕容隐如此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以后,明显怔愣了下,随即就是满腹的八卦心理。 “怎么了你?” 慕容隐弯着腰,一只手摸着门框,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要死,要死……”经过这么一阵短暂的停歇,慕容隐有一瞬间感觉到了脑子一片大空白,然后差点整个人栽了下去。 “呃,你不是去别墅玩去了吗?”许卿卿一边把她往房间里扶,一边说道。“怎么感觉好像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许卿卿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最后几乎一点声音也不曾余下。然而,猛然她的声音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幅转,“快说快说,我错过了什么?” 慕容隐被她的大叫声差点吓得心脏病都出来了,她捂着心口。 “什么啊!卿卿你别吓人好吗?” “我……我怎么了?” “傅庭初就是个变态,我过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慕容隐两只拳头狠狠砸了下沙发,咬着牙说道,仿佛面前正站着那个男人一样。 不然许卿卿怎么会有种错觉……这个女人要杀了自己一样。 慕容隐现在整颗心都是乱糟糟的,刘楚熙把自己害得还不够惨吗?现在又多出来个傅庭初,而且和那个讨厌鬼又长的一模一样,就连笑都是同一种样子。 她真想打爆那男人的头。 “过去……”许卿卿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什么叫过去? “哎呀!和你说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气急败坏的模样,慕容隐没有给许卿卿好脸色,就连伪装也伪装不出来笑容。 她已经看够了,那男人已经冲着自己笑好几天了,她现在都麻木了,慕容隐有一瞬间真的想过:要么以后她还是做个面瘫得了。 这样才能感觉到一丝平衡。 事到如今,许卿卿也不敢开玩笑了,她摘下自己的面膜,很是担心的问她。 “隐儿,你怎么了?” 许卿卿平时是喜欢玩笑些,她是笨,可是现在也能看出来,此刻不是该开玩笑的时候。 “不行,我得先回老家。”许久,慕容隐突然想出一个好计策来,回家了看那男人还怎么干扰自己。 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傅庭初对她只不过表面的温柔而已,这个人怎么也不像玄清那种温柔的。 霸道的温柔,也是没谁了。 “回……回老家,没有那么严重吧!”许卿卿快要惊掉下巴了,她吐字都要不清楚了。 “对,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慕容隐郑重的点了点头,她看着许卿卿担忧的双眸,“卿卿,这些东西我根本没有办法和你讲。” 她穿越的那些事情,别说别人相不相信,甚至有时候她自己都在想,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于她而言,是不是一场梦…… “那你什么时候走?”许卿卿见状,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如同个狗皮膏药一般死打死的黏着她,她冷静的问她。 “明天吧!” “你要订火车票吗?今天订明天的票不一定能订到哎!” “不用……我租车走。” 如果坐火车就会用到身份证,而这些于傅庭初这样的大人物而言好像很容易就能查到。 她也不会真的傻到如此地步。 “好,到时候我送你。”许卿卿没拦她,反而和她一样,摆着个凝重的大扑克脸。 许久许久,二人都没有说话,墙上的钟此刻滴答滴答的声音被放的无限大,许卿卿好听的声音再次传进她的耳朵里。 “到时候我送送你吧。” “好。” 慕容隐应了一声算是作答。 傅家别墅 傅庭初坐在餐厅的凳子上拧着眉,在他的正前方是排列整齐的西餐,其实本来是两个人的量。 慕容隐走后,他整个人处于癫狂状态,硬是把餐厅里的一半食物通通砸了。 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证明他心里没谁一般,确切的说,傅庭初只是想要证明那个女人没有来过。 不就是一个人吃饭吗? 曾经没有感觉到孤单的,怎么自从认识了这个女人之后就不一样了。 好像没有她,真的很孤单一样。 可笑…… 那夜他的车撞伤慕容隐以后,两枚戒指相撞,激起了他一部分的记忆。 倒不是说真的叫做记忆,他只能梦见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那片模糊的脑海里,有他,还有她。 接着就是一阵白光,其余的他什么也记不起来。 就算现在大抵一个月过去了,他除了那些影像之外,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可是傅庭初还是感觉,这个叫做慕容隐的小丫头值得自己为她做一切。 只是一种直觉,而且他并不排斥这样的直觉,对于慕容隐……竟然还有一种非常奇怪特别的情感。 “先生,阮小姐来了。”林姨跑过来,对着这个此刻冷的像冰箱一般的男人说道。 别人都不敢过来通传,不过林姨在这里算得上长辈,也是傅庭初在这里还算尊重的一个人。 因而林姨算得上是被托付众望的人。 “她来做什么?”傅庭初眼睛里的厉色和厌恶展露于表,他带着龙之戒的手很不客气的一挥,“让她滚。” “林姨,庭初哥哥,你们在谈什么呢?”远处,一个扎着两个牛角的女孩背着个黑色书包走过来。 看上去模样除了清纯可人还是清纯可人…… “阮小姐,过来坐吧!吃饭了吗?”林姨知道傅庭初心里不高兴,不过阮子默家底那么厚,在冥城也是有权有势的人之后,她也没办法不以礼相待。 “没有吃呢。”阮子默嘟了嘟嘴,眼睛却快要粘到傅庭初面前的饭上面去了,她软软的声音响起,“庭初哥哥吃饭了吗?” 傅庭初没有搭理她,依旧是双手环胸,一声不吭的坐在豪华置办的椅子上。 “还没有吃呢!”林姨为了避免尴尬,立刻对阮子默搭腔。 不过话说这个女孩,并非年龄小,她就是性格上单纯,十八的姑娘了,却极其喜欢运动,每天都爱出去组织各种运动项目,而且热情阳光。 傅家别墅里的任何一个人对她都是极其喜欢,可是却偏偏除掉了个傅庭初。 阮子默也是脾气怪,明明知道别人不爱搭她的腔,却特别爱黏着傅庭初。 真真儿是个怪人。 “那一起吃好了。”看上去,这正中了阮子默下怀,她笑的眉眼弯弯,连忙坐到傅庭初对面。 “你慢慢吃。”她一屁股刚刚坐上去,傅庭初丝毫不给面子的站直身体,往楼上去了。 搞得二人的处境极其尴尬,特别是阮子默,明明已经坐下去了,却偏偏感觉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 “是不是我淘气了?” “没有,阮小姐吃饭,我们家先生就是爱摆着个臭脸。” 林姨颇无奈的对她解释。 第一百零四章 你怎么老是爱乱跑 “呼,那就好,我生怕庭初哥哥气我呢!”阮子默心里一下子松了下来,小脸也由刚刚的紧绷绷变的和谐多了。 “阮小姐那么可爱,先生气谁也不会气您啊!”林姨慈祥的微笑,她拿了些番茄酱放在桌子上。 “吃吧!” “嗯。”阮子默心满意足笑的眉眼弯弯,扒着碗吃起来。 林姨在旁边时不时的嘱咐着她这那的,要么就是“慢点吃,”要么就是“别噎着”的话。 不消一会,楼上的台阶传来一阵阵匆忙的脚步声。 二人皆是目光对过去,傅庭初摆着个臭脸,拿着件外套,正往下走过来。 “庭初哥哥,你是被人揍了吗?今天的你好不像你哦!”可偏偏阮子默还是那种直言不讳的人,就爱往刀口上撞。 傅庭初冷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当个没事人一般从二人身边走开了。 阮子默,“……” 林姨对她做了个安心的眼神儿。 阮子默倒也没有当真,她的庭初哥哥是什么样儿的人,她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每一次他摆着个臭脸自己都要伤心,那还能伤心的过来吗? 转眼匆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慕容隐醒过来的时候是早晨五点多。 她放下了自己怀里抱着的大熊,然后睡眼惺忪的掀开被子下床。 许卿卿也起来了,她看到慕容隐,多多少少还是不舍的。慕容隐把头发盘了起来。 “隐儿,我给你做饭吧!”许卿卿的声音略微沉了些,面色也不好看,不过她下一句话又立刻恢复了日常找死的模式,“吃完了好上路嘛!” 慕容隐浅浅一笑,笑容苦涩。 早餐并不丰富,一碗面,面里加了个荷包蛋滴了些香油。 慕容隐忍着想哭的冲动吃完了面,可能这次分别以后就不好见面了。毕竟城市里的变化快,许卿卿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不可能和她多叙旧。 二人毕竟是大学好友,高中三年也是一个班的,感情深厚些倒也实在无可厚非。 慕容隐只拿了一个行李箱,里面是日常的换洗衣服,其余的她什么也没有拿。 挎着的包包里放着银行卡身份证和几张皱皱巴巴的百元人民币,慕容隐觉得,这个所谓的城市和她也是缘浅。 “上车吧!” 慕容隐把行李放进车子的后备箱里,回过头望了一眼许卿卿,进接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摇开车窗,对着许卿卿摆了摆手,“再见了,卿卿。” “再见,回到家以后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会的。” 引擎缓缓发动,汽车开启,偌大的小区离慕容隐的实现越来越小。 最后只剩下豆子那么大。 从车窗外灌进来的风吹乱了她的刘海,慕容隐神情淡漠,一别冥城。 她又该何去何从…… 自己想过最差的法子,大不了还是留在家乡当个小学老师算了,离得近还能照顾父母。 可是这些都不是曾经的她所想的,曾经的自己还是未免轻狂了些。 她倚着座位睡着了…… 在梦里她好像再次重新活了一遍,那个用她车祸后的残驱织成的网,美丽凄凉。 …… “啊!”慕容隐惊叫一声,不是惊醒的,是痛醒的,司机不长眼睛吗? 猛一下踩闸,慕容隐还在惯性的往前冲,又加上她没有带安全带,额头硬生生磕出了个大包。 她揉着头上的包,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开始埋怨,“您老停下来怎么也不说一声?疼死!” “慕容小姐,先生请您喝茶。” 慕容隐打开的车窗外,一个看上去身材魁梧的男人彬彬有礼的对慕容隐说道,吓得她差点一拳头就挥出去。 她一双大眼充满彷徨的往那男人身上看。 靠! 这不是某贱人的保镖吗? 她见过的,那是上次在别墅的时候她想逃出去,结果就是被这个男人拦住了。 慕容隐记得当时自己为了避免尴尬,很有礼貌的夸面前黑黝黝的男人白来着。 结果……很惨。 “你都招惹的什么人啊!”慕容隐还没开口说话呢,前面坐在驾驶位子上的司机已经濒临崩溃了。他拉一趟车容易么?还没开出五里地,就来这样一出。 这一辆小出租硬是被好几辆车围的水泄不通,他还能说什么。 慕容隐汗颜…… “你可以把车开走,但是这个小姑娘给我们留下就行。”保镖为司机想了个好主意。 “可以开走吗?”那司机立刻两眼放光,他还以为自己要完了呢。 慕容隐当即就慌了,“别啊!我出五倍的价格,师傅你不能抛弃我啊!” “就是十倍也不成,姑娘好自为之,就此别过吧!” 车门好像被解锁了。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车门被人打开,她猛然被一条长臂拉了出去。 是傅庭初! 车门被人关上,那司机也没命看什么热闹了,开着小饭盒就溜走了。 二人四目相对,只是他眼眸怎么还在笑,这男人就只会笑吗? “亏了我找你那么久,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就走了?”傅庭初嘴角噙着一丝笑容,抓着她的手臂却不由自主重上几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你的谁?”慕容隐好看的眉毛上挑,嘴角的讽刺不露于表,“亦或者是,先生是我的谁?” “头还好吗?”傅庭初不可否认,这女人嘴皮子很刻薄,他的心房确实一阵子的疼。 他另一只手想要摸慕容隐的脑门,她偏过头躲过,以至于他的手摸在她耳旁的头发上。 “不用你管。” “没事的,车上有药,我带你去涂点。”他好像在哄个孩子一样,很自然的拉过慕容隐的手就往前面带。 只是她站在原地,低着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走了。” 他好意提醒。 “我只是想不明白,傅先生是对所有女孩儿都那么温柔吗?趁我对你暂时没有感觉之前,麻烦先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可以吗?”她松开他的手,这次傅庭初竟出乎意料的没有制止。 她往后退了一步,“我退一步,海阔天空,至于先生的要不要退,那是您的事情。” 慕容隐往后接着退了两步,然后大迈步往前走,只是未走两步,一群保镖将她团团围住。 隐儿,我不选退,你往后退,我便往前走。 天涯海角,你总会退无可退。 “麻烦先生让你的人离开。”慕容隐的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整个身子摆成了要打架的样子。 “别伤着慕容小姐。”不曾想,傅庭初却轻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在场的至少有十四五个保镖,比上次慕容隐周旋的那十个看上去更健壮也更凶残。 她也就打打杀杀那些小侍卫行,面对那么多高大威猛长着八块腹肌的男人,慕容隐一点把握也没有。 傅庭初眼里含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坐在黑色的劳斯莱斯里。 不过不得不说,这丫头功夫还是不错,难不成她小时候父母也报过类似的辅导班之类的么。 “啊!”一个小身子被塞进车里,保镖并不怜香惜玉,慕容隐的头还不小心磕到了车顶一下,才坐进来。 傅庭初的笑容突然变了变,然后声音平静的对外面几个人说道,“是谁不小心伤到了慕容小姐,自觉领五鞭。” 一个保镖吓得跪下了,“先生。” “傅庭初,你想搞什么?”慕容隐咬着唇,狠瞪着他,“能不能不要假装对我那么好,你不知道别人会犯恶心吗?” “回到别苑的时候,自觉领鞭子。”傅庭初没有看慕容隐,依旧对着那保镖说的。 他只是想要别人知道,慕容隐,并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欺负的。 “是!” 车门被合上了,慕容隐赌气扭过头,一声不吭。 “安全带。”他好意提醒她。 “哦!” 车子发动,她就这样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路程现在一点点又重新消失。 几辆豪车正不紧不慢的往冥城重新赶过去。 很烦…… “你刚刚打的很好。”过了一会以后,傅庭初本应该专心开车的眼眸不自觉的往慕容隐身上瞟过去。 “什么?”他竟然赞同别人打架,这个人得变态成什么样子啊! “我说的是你打架的动作很流利,也很漂亮。”傅庭初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看似是在认真开车。 “……” “我觉得或许我该你关起来,”傅庭初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容收起,眼睛里露出一抹锋芒。“不然你老是爱乱跑。” “先生总不能连我回老家的权利也扼杀掉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回去看我爸妈和你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装什么装,慕容隐就是要和他杠上了,就不信自己还撕不开你伪装的外套,让你笑! “慕容小姐自然说什么都对,不过慕容小姐找我就好,我派人送你。而且你们乡里的百姓都爱凑热闹,豪车接送也很有面子不是吗?”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慕容隐心里吐血,他都什么思想啊!自己看上去是那种爱高调的女人吗?她又不是那种人。 “那是你们有钱人爱做的炫富,我们穷人无富可炫,伪装出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傅庭初含笑,“总有一天都是你的。” 只是你做好准备了吗?做好拥有这一大笔财富的准备了吗?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除了自由…… 第一百零五章 再遇龙之戒 “啊?”她不懂, “对了,两天的时间到了,你考虑做助……”不等傅庭初把理也说出来,慕容隐却先他一步打住。 “没得考虑,我也不会考虑。” “嗯?” “我不去。”她斩钉截铁,回答的干净利落。 “真不去吗?我看过你的档案,如果真能进入冥钥集团,总比你找的其他烂大街的工作好不是吗?”傅庭初的声音清厚淳雅,看上去好像在谆谆善诱她一般,慕容隐却只觉得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她就知道,自己无论说去还是不去,傅庭初总要这样啰嗦一会,慕容隐知道自己一定要守住底线。而事实上,她也确实那么做了。 “你让我选的,先生。” 你不是爱笑吗?我便奉陪到底,慕容隐保持微笑,然后保持微笑…… “好,那便不去了。” 他总算没有继续缠着慕容隐,第一次感觉他还蛮好说话。 “谢过。”为了答谢,慕容隐刻意摆了个江湖手势。 “客气。”傅庭初冲她一笑而过。 二人没有继续说话,而傅庭初的车后面装着的几辆保镖也不见了,劳斯莱斯行驶在高架桥上,这所耀眼的城市,她的噩梦,又回来了。 “爱吃什么?” 不知何时,身侧那个本来专心开车的男人突然对她说道,慕容隐随便说了一句。 “我喜欢吃c大旁边小摊前的臭豆腐。” 大学几年,她没少吃的,记得那家的大叔做的臭豆腐特别好吃,去的学生也最多,每一次她和卿卿都使出中考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即便是挤破头也要吃到。 那不仅仅是臭豆腐的味道,是一种过去的回忆了。 整个大学生涯本来是很幸福的,可是为什么在她圆圆满满结束最后一个学期学习的时候,给了她那么一击。 慕容隐发现,自己现在无论想什么,总会扯到穿越上去,或许那真是她的噩梦,不能结痂的伤口。 “臭豆腐?”傅庭初怎么也没有想过,慕容隐竟然会喜欢那个玩意儿,他们上流社会连碰也不碰的东西。 本来还想带她去吃西餐的,现在看…… “好,我带你去吃。”傅庭初说道。 “不行,那大叔认得我,你总不能开着豪车吃什么臭豆腐吧,”慕容隐闭紧眼睛,狠狠挤出下面几个字,“有失身份啊!先生。” “隐儿不想我这样去吗?” “嗯。” “好,那我们回去换身衣服,然后换辆车再去。”傅庭初很是爽快的答应她了,慕容隐砸砸嘴巴,虽然那家的臭豆腐确实好吃。 不过…… 总觉得让他一个大人物陪自己吃那个还蛮刺激的,而且慕容隐实在有些于心不安。 “算了,我一个人去吧!” “怎么?” “你那么帅,一路上我不得成为众多女生的公敌啊!”慕容隐想了一个好法子,一般别人都喜欢被拍马屁,傅庭初那么自恋,她就不信不吃这一招。 “谢谢哦,不过隐儿又那么美,我也会成为很多男人的公敌哦,正好互不相欠,你说是不是呢?”傅庭初动了动唇,完全化解慕容隐的攻击伤害值。 游戏玩家隐儿吐血。 “傅庭初,”她声音大了几分,这个男人确定不是刘楚熙主上的翻版吗? 都那么可气,那么可恨。 “隐儿,我希望你下一次喊我全名的时候能小点声,而且不要那么……布满杀气好吗?” 噗! 好气,好气,可是自己又不能发作,她招惹什么了,北国有个刘楚熙,冥城有个傅庭初,她要是死了,地狱是不是还有个傅庭熙啊! 可怕…… 慕容隐以为情况已经够糟糕了,没有想过的是更糟糕的还在后头。 傅庭初私人别苑内, “are you sure?”慕容隐单手扶额,一脸囧象看着面前这辆双人电瓶。 “怎么了?隐儿不开心吗?” “我……我没有啊!”她努力扬起微笑,慕容隐感觉自己快要把牙齿咬碎了,“我是担心,车子太低,您的大长腿可能会受罪啊!” “只要隐儿坐着舒服就好了,而且我也不高,一米八五而已。” 那还不高?慕容隐虽然在女生里享有“独高”的身高地位……呃! 不过这所谓地位,慕容隐还不想要捏,她还记得自己一米七五的身高在高中的时候就暴涨了。 因此班主任很贴心的为别人着想,不顾慕容隐双手双脚反对,硬是把她调到最后一位,这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后一排,不仅仅是零食区,娱乐区,还是班级里成绩差性格中二的聚集地。 所以有时候她二不拉几的性格是跟谁学的? “傅总裁说的对,话不多说,受小生一拜先。”和小说里霸道总裁的标准身高一米九以上相比,慕容隐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傅庭初颜高,钱多,就是腿短。 在慕容隐弯腰的过程中,头顶被一股温柔的力度放上了一顶头盔。 “把头抬起来。”傅庭初说道,他见慕容隐没有动,捧起她的脸左右看了看,然后束上带子。 “很好看。”傅庭初眉眼带笑,很满意的点点头。 什么鬼,赤裸裸的调戏? “好了,坐上来,我们出发。” 慕容隐挪了两步,有些崩溃的指了下小电瓶。 傅庭初抿唇勾笑,示意她放心。 刺啦! 小电瓶开了最大档,慕容隐下意识的抱紧他腰侧的衣服。 靠,开快很帅吗? 风吹散了慕容隐梳的整齐的刘海,为了防止更多的风灌进眼睛里,慕容隐果断的把如同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闭上了。 “傅庭初,你能不能慢点。”即便她声音很大,可是风也把她说出话的分贝阻碍了一部分,因而减少了八个度。 “抱紧我就好了,十分钟你信吗?” 傅庭初没有听慕容隐的话,反而邪恶的勾唇,还好慕容隐看不到,不然让她知道这男人凶残的样子,不得吓得半死。 “你tmd找死啊!十分钟,如果这速度我不得被风褪层皮啊!” 一个拐弯,慕容隐下意识的抱紧他的腰,抱的特别紧,她感觉刚刚自己的魂儿好像飞到北国去了。 十五分钟后,车子准确无误的停在学校门口的臭豆腐店旁。 还是傅庭初先开口的,“隐儿,到了,下来了。” 慕容隐只听到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的声音,她惯性的下车然后站在马路旁边眼睛睁得老大。 傅庭初停下车子,过来扶正她的肩膀,柔声说道,“隐儿,你没事吧!” 自己是不是做的过了? 他抬高慕容隐的下巴,想要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慕容隐却在这时候魂回来了。 她下意识的扬手打过去,傅庭初捏住慕容隐的手腕,“你看,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的。” “不然呢?被你占便宜吗?” 慕容隐厉声骂他,“你知不知道刚刚你一嘴下去,老娘保存了二十年的初吻就没了?” 至少她在现代,依旧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不和陌生人说话,不和陌生人接吻,有身体上的接触,这叫传统美德。 傅庭初看上去不以为然,“那也是我的初吻啊!初吻换初吻,不就抵消了吗?” “你……” 算了,她忍。 慕容隐转过身想进臭豆腐店来着,却发现里面的陈列好像变了,大叔也不是那个大叔了,她的怒火突然被一桶水狠狠浇灭了。 傅庭初注意到她的异常,脸上云淡风轻的神色瞬间消失。 她跑进去,一个看上去富态的中年大叔问她。 “吃点什么?” 慕容隐语气急切,“原来看臭豆腐店的大叔呢?” 傅庭初这时候也跟了过来,和慕容隐一样皱着眉。 “店转让了,他好像是回老家了,具体的咱们也不知道。不过我打算重新整理一下门面,改成拉面馆呢。” 店主很耐心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一一告诉了慕容隐来,慕容隐的心却好像被什么敲碎了一般,沉入了谷底。 “谢谢叔叔,先生,咱们走吧!”慕容隐声音很低很轻。 傅庭初去拉慕容隐的手,她也无力再去拒绝什么。只是任由被拉着往前走。 出了店门,傅庭初想要陪着她去别的地方逛逛,其实他是想要慕容隐把伤感的情绪带走而已。 慕容隐被一家实体玩具店吸引了,只是她还不至于幼稚到这种地步,只是远远的,橱窗里有样东西深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阵力度把傅庭初拽了过去,他也跟着慕容隐一同进了里面。 “这个能给我看看吗?” 慕容隐指着橱窗里那半旧的戒指。 好像还是一对,就是比自己手上的旧。 店主立刻拿过来给了慕容隐,她拉过傅庭初的手,然后二人的目光皆是聚集在傅庭初中指上闪闪亮的龙之戒上。 “你看,”慕容隐把那店主的其中一个戒指比划在他手指缝间,“好像和你的一模一样。” 傅庭初眼睛里闪过一抹讶异,他立刻看了又看,“还真的是。” 慕容隐拿过另一只戒指,又对比自己的。 难不成是…… 两千年前她和刘楚熙的。 慕容隐记得自己在古代死当日,龙之戒跟自己传了许多信息。 好像有一个就是:龙之戒的灵性极强。 但是能够和她一同穿越过来,这也太牛叉了吧。 确定是龙之戒而不是万能戒? “不过说来也怪,这个本店明明没有的,也不知道哪个孩子捡进来的,如果小姐觉得好,就当我送你的。” 那店主还挺厚道,看上去是个老实人。 慕容隐却被他的话勾了过去,这么说,她的猜想是真的了? “谢谢店主了,”慕容隐收起龙之戒拉着傅庭初赶紧走开了。 出了店,傅庭初把手里的戒指交给她, “没有我手上带的好看,这个又旧又破的。” “那你不要,就都给我得了。”慕容隐翻了个白眼,她还不想给呢,说到底这还不是自己发现的。 第一百零六章 被撒狗粮 “你看,”傅庭初刮了下上面的脏东西, 慕容隐却直接一个转身把龙之戒攥住,放进钱包里。 “才不给你看呢,给我弄坏了。”慕容隐傲娇的昂起头,傅庭初心情大好,刮了下她的鼻子。 “走吧,我们回去,林姨该着急了。”他语气宠溺,慕容隐摸着被他轻轻刮过的鼻尖,撅着嘴巴。 “你把我送到太阳小区,卿卿在里头。”老是去他家,倒不是慕容隐觉得浪费米饭,实在是有点尴尬啊!带着个女孩儿出来出去的,不知道傅家别墅里的佣人怎么想,林姨怎么看。 “到时候你给她打电话吧!”傅庭初嘴上说道,慕容隐头上一重,是他给自己带上了头盔。 “啊?” “我觉得我们家多养你一个也不至于吃不饱饭,所以还是去傅家别苑比较好。”傅庭初振振有词,慕容隐不得不双手环胸,以此想要证实他说的话水准度如何。 “所以先生是要囚禁隐儿了?” “怎么能叫囚禁呢?礼尚往来而已。” 礼尚往来?她和他?笑话。 最后,傅庭初还是不顾慕容隐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几乎叫做生拉硬拽的拖到傅家。 关键是他说的每一句话,还那么有礼貌,慕容隐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到傅家的。 傅庭初拉着头发被风吹的乱成窝的慕容隐走进大厅。 “林姨,”傅庭初喊到。 “哎!”林姨本来在擦砖椅的,听到先生喊,赶紧跑过来,湿哒哒的手往上身衣服上抹了两下了事。 “麻烦你去做点家常菜,隐儿吃西餐我怕不习惯。”傅庭初温笑,看了下站在身侧一脸懵逼的慕容隐。 她魂儿还没回来呢好吗?路上风那个吹啊! 而且去的时候傅庭初曾经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过他最长十分钟到,结果花了十五分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回来他骑车骑的飞快,回来时刚好赶上十分钟。 骚年,不装逼会死吗? “啊?好的好的。”林姨连忙点头答应,先生好像没有几次要自己做饭给他们吃呢,先生为隐姑娘考虑那么周到,看来隐姑娘真的很有福气。 “等下,”傅庭初想到什么,叫住了林姨,“林姨会做什么,对了,隐儿爱吃什么?” 慕容隐回过神,打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淹了口唾沫,“还好啊!” 不过傅庭初在自己身边,还真的是吃什么都不香,想来,自己还是应该离这个表面温柔实则蛇蝎的男人远一点。 慕容隐内心里使劲点了两下头,她立马像个泥鳅一样黏过去,“林姨,我去和你一起做饭吧,打个下手嘛!” 林姨颇无奈的看着傅庭初,似乎是在争得他的同意。 “去吧!”直到傅庭初平淡的答了两个字,林姨才拉着面露得逞笑容的慕容隐去厨房。 脱离了傅庭初的实现,慕容隐立刻像条脱水的鱼一般活蹦乱跳的围着林姨转。 到了厨房,慕容隐先关上了门,然后立马向林姨求救,“林姨,你手机借我用一下嘛,我想打个电话。” “打电话?先生不是也有手机吗?”不是林姨不想给,万一惹到先生死穴了怎么办?看隐小姐的样子,好像先生管着她一样。 而事实……的确如此,傅庭初真的把慕容隐那个八百块的手机收走了,说是什么手机太差,买个好的。 实则确实派保镖给了她一个,不过没有卡,连电话也不能用,而且被傅庭初满满当当下了好多游戏。 画面太美,自动脑补…… 这明明就是赤裸裸的软禁嘛,搞什么,他这样下去会没朋友的。 “你们家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点中二,我怎么敢乱靠近呢?”慕容隐搓了下手,冲林姨眨巴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们家先生?中二……”林姨怎么感觉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先生在隐小姐面前是这样的人吗? 所以,她果断得出一个结论:人不可貌相! “林姨,”慕容隐蹭了下她的额头,“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布满了真诚?” 林姨斗不过她,只好从口袋里掏出按键式老年手机,慕容隐停在半空的手抖了两下,嘴角抽搐。 这样的手机,她好像不会玩…… 慕容隐只得简单粗暴了,“林姨,那啥,你这怎么打电话啊!” 林姨收回手,按了几个键,“好了,后面的你自己拨号吧!笨死了。” 她还能说什么? 好不容易掌握了基本方法,慕容隐打给许卿卿的电话才拨出去。 身后林姨的劝告声再度响起,“我那个话费不多了啊!你悠着点。” 慕容隐略微点了下头,示意她放心。 电话里传来一声懒散的音色,“你好,美女还是先生,你是不是打错了啊!” 慕容隐声音激动,“卿卿,是我啊!我在用一个大妈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呢!” 电话那边的许卿卿立马精神起来,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 “隐儿,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没有接,我还以为你玩失踪呢!” 这时候,蹲在地上洗菜的林姨对慕容隐说道,“隐小姐,你们能不能简单明了啊!我电话费啊!” 慕容隐吐了下舌头,“嗯嗯。” “隐儿,你和谁说话呢?” 电话那头许卿卿正疑惑。 “是个阿姨,还有,卿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啊!我困在这里又出不来了。” 慕容隐声音放的小了一些,估计林姨是听不到。 “隐儿,”偏偏不巧,这时候傅庭初的声音在外响起,慕容隐刚刚虽然关了门,可是却没有反锁,这下子猛然间就慌了。 “卿卿,傅庭初来了。”慕容隐赶紧说道, 然后奋力往前跑,想把手机还给林姨的,却不想跑的太快,不小心绊到脚,整个人呈恶狼扑食的姿势倒去, “啊!”慕容隐惊呼。 这都不是重要的,她手滑了…… 呃…… 手机呈一条完美的弧线飞了出去,最后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林姨洗菜的盆里。 “扑通!” 她好像还忘记关闭通话了。 傅庭初打开门,慕容隐摔在地上,拖鞋左一只右一只。 傅庭初屏住呼吸! 一秒,两秒,三秒…… 几个人同时惊呼。 林姨心疼手机,慕容隐心疼膝盖,傅庭初心疼隐儿。 至于手机那头的许卿卿,此刻睁着大眼睛,慢慢放下手机。 刚刚……她听到了什么?隐儿说傅庭初来了,然后就是一声啊! 天哪! 傅庭初那个贱人对隐儿做了什么?不行,她得去看看。 许卿卿拿着手机赶紧往外冲,走到门口又想起,自己没有拿包包,赶紧折返回来带上了包包才继续冲出去。 她得去冥钥集团找傅庭初,不过现在傅庭初一定不在,可是没有办法,她就在那里等到傅庭初来为止。 敢欺负隐儿,她不把他打的屁滚尿流自己许字倒过来写。 “我的手机啊!”林姨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泡在水里的老年机,那叫一个呵护,她使劲抖着水,可是根本打不开机了。 “疼。”慕容隐蜷缩,吸溜一口气,傅庭几步过来抱住她,然后小心翼翼的检查慕容隐的膝盖。 不过还好,膝盖没有什么事,就是手臂上活活摔出个血口子。 傅庭初眉头皱起,脸上冷的难看,“我带你去抹些药。” 他打横抱起慕容隐,慕容隐却先回过头看林姨,傅庭初这时候才主意到林姨那个引以为傲的手机坏了。 林姨用了两年的手机,慕容隐,有你在的地方还真是充满惊喜。 注意到二人看着自己,林姨才移开手机上的视线。 她已经难受的心碎成了渣渣,还给了那么大一波狗粮,求她的心里阴影面积。 咳! “林姨,明天我陪你去买个好的吧!”慕容隐声音很低,怀着愧疚的心对她说。 “……”林姨吸溜了两下鼻子,以示应答。 傅庭初抱着慕容隐上了二楼,偌大的卧室,他小心把慕容隐放在床上,然后起身去找药了。 慕容隐吹拂着伤口,揉着淤青,刚刚那一跤真的很重,她都感觉天昏地暗了都。 不过慕容隐趁着傅庭初去找药的过程,把今天在店里得到的龙之戒小心装起来,然后锁进小盒子里。 一会儿,傅庭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个紫色的瓶子,里面是紫色药水。 “这个是我找林姨要的。”傅庭初简单对慕容隐解释了两下,开始处理她膝盖上的伤口。 “林姨生气了吗?要不要紧?”慕容隐现在很在意这个,她真是个闯祸精,怎么什么都办不了,办不好呢。 “没事,刚刚她情绪好很多了。”傅庭初嘴上应答着,看上去却没有好好回答慕容隐,他神色很认真,涂抹慕容隐膝盖的举动也极其小心,稀世珍宝也不过如此了。 “真的?” “嗯,真的。” 慕容隐想了想,等会还是要去给林姨道个歉才好,不然她总是心里不安。 “嘶!” 虽然傅庭初的动作很小心,却还是戳到了慕容隐,她膝盖颤了下。 傅庭初抬眸,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神情,心里好像也被什么狠狠戳了一道一样,而且很痛。 “隐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照顾自己?” 傅庭初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慕容隐有点方。 她哪里有不好好照顾自己了,不小心磕到碰到好像明明就是在所难免嘛! 第一百零七章 妖孽男神墨言非 于此同时,冥钥集团公司大厦内。 许卿卿穿的随意,牛仔裤搭配一件白色的卫衣,连拖鞋也没有来得及换。 “小姐,你好,你们公司的总裁在吗?”许卿卿来到前台,对那个打扮得体露出标准八颗牙齿微笑的服务员说道。 “总裁?” 那服务生虽心里探究,不过碍于学过礼仪,还是笑的大方得体。 她低头看了下许卿卿的拖鞋,继而又抬眸看她一路赶过来被风刮的缭乱的头发,眸中闪过一丝鄙夷。 这样的女人相见总裁? “是这样的,小姐,要见总裁要有预约的,请问您是提前有预约了?还是……” 她双手交叉放在台前,看似耐心的回应许卿卿。 预约……她和傅庭初昨天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呢,毛预约啊! “我……我没有预约,不过你可以去通报一下吗?就说我是慕容隐的好闺蜜就行。” 那服务生的脸色果然一秒就崩不住了,本来以为这女人那么信誓旦旦的跑过来,还会有预约。 每天想要见傅先生的人多了,难不成她还能让这些个阿猫阿狗的排队过去看么? “抱歉小姐,没有预约您还是请回吧!”那女人对着许卿卿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总裁了不起啊!了不起就能绑着人不放吗?”事已至此,许卿卿也没有必要和她客气下去,直接一敲前台的玻璃,宣誓自己的主权。 “我闺蜜被你们大名鼎鼎的总裁绑走了,他现在做什么缩头乌龟?有本事就给老娘滚出来,算个狗屁男人啊!” 许卿卿越说越来劲,前台小姐的脸色黑的像个锅底,最后实在忍不住。 “保安,” 因为许卿卿做的实在有点过,他刚刚那个样子已经影响了许多编辑资料人员的正常工作。 不过那些人也不认为这是什么事情,而是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总裁绑人?简直比明星八卦还要惊天动地。 很快,那些人谈论的声音开始肆无忌惮起来,让许卿卿生气的是:为什么他们家总裁那么渣,而这些探讨的却没有人提到他们总裁的事,而是把矛头全部放在了慕容隐身上。 不堪入耳的声音让许卿卿恨得牙咬的痒痒。 “保安,保安!”前台服务生声音更大了,她愤怒的敲着玻璃。 果然,不足几秒,十来个保安都赶了过来。 许卿卿汗颜。 她咬了咬唇,握紧了拳头,许卿卿练过跆拳道和柔道,曾一度代表冥城打过比赛,只不过那都是她在初中的事情了。 本来在初三下学期有一场她的引退赛,初中毕业生高中以后许卿卿想要好好读书。 可是那时候意外发生了,本来是实力相当的对手,许卿卿也是捏着力的,却不小心把人打成了植物人。 那是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梦,一场噩梦。 她虽然打过比赛,却不善于炒作,因而退赛和那件事情虽然上了新闻,却也没有什么轩然大波出来。 已经好久没有打过架了,许卿卿不认为自己能够完胜。 不过那几个保安看她的架势和眼神,竟然有些害怕。咋感觉这女人好像练过的……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看着他们吧。。。 随后几个保安一同冲了过来,许卿卿一声怒吼,捏起拳头迎合上去。 画面感真的很足,现场的人都不敢吱声,那前台服务生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紫的。 几个回合之后,许卿卿拍了下袖口,轻哼一声。 几个保安倒在地上打着滚儿,而且许卿卿真的是手下留情,她连动腿也没有动过。 不知道为什么,许卿卿竟然有一丝感慨,她突然就有点想念当初那种战无不胜的感觉了。 还有她的奖杯。 几声拍手的声音传过来,许卿卿收起把式,侧转过身看像身后。 她本来杀意重重的眼眸睁大了些。 那是一个看上去华美无双的男人,妖艳绝世,称他华美是因为无关过于精致,说他妖艳是因为比女子还要美,妆不点而精,看上去却没有一丝丝娘的味道。 那个不会是傅庭初吧,许卿卿记得冥钥集团里最帅的就是傅庭初了。 可是……不大像…… 她惊的捂住了唇瓣,墨言非? 傅庭初的生死好友,冥城里相当当的大人物,自己旗下的大小公司数不胜数,在冥钥集团这样的国内大公司里也占有不可估量的股份。 她刚刚竟然没有认出来? “你们几个先滚出去。”墨言非冲许卿卿鼓掌而后,立刻冷眸扫视了下地上的几个人,几个保安吓得屁滚尿流瘸拐着跑了。 “小姐打的那么好,不如我们到附近的道馆里切磋切磋,我也是跆拳道的爱好者。” 墨言非看上去彬彬有礼,他好听的声音一开口,在坐的许多女人心都酥了。 那前台服务生更是差点没有扒住台子。 不过今天墨先生竟然没有走vip道,便宜这个小贱人和大家一同欣赏墨先生的美貌了。 许卿卿受不了这些花痴女了,她走过去,声音不大不小,“墨先生能随卿卿出来吗?” 什么?竟然敢对墨先生提要求,这女人也太大胆了吧,就不怕墨先生不去给她难堪吗? “好。”不成想,墨言非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微笑应答了一下,跟着她一同出去了。 在坐的人们一个个屏住呼吸,等到了墨言非的身影消失在大厦前,一个个才惊呼起来。 “天哪,我男神!” “男神的气息,” 更有甚者几个人一对唱起了歌,一楼的工作人员陷入一片喧闹里。 等出了冥钥集团大厦,二人被保镖的互送下上了车。 “对了,如果我赢了你,先生是不是要给卿卿一点奖励?”一上车,许卿卿就毫不犹豫的开口,虽然墨总帅,不过也阻挡不了她现在要去救隐儿的心。 “你确定赢得了我吗?”墨言非笑道。 二人坐在后座,前方的司机装作耳聋,这个小丫头还蛮有本事的,这样都能引起先生的注意。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想要什么?” “带我去趟傅家别墅就行,”许卿卿狠狠吞了口气,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傅庭初。 “好。” 不过许卿卿一直挺疑惑的,为什么这个墨言非要和自己比赛呢? 难道当初她赢得众多对手里,有墨言非?许卿卿被这个突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她当初打了那么高颜值的对手,噗! 这时候,坐在她身侧的墨言非突然说道,“我初二那年,曾经和一个初一的丫头在道馆打过架。”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儿,她穿着道服,看上去很干净的女孩。 没有想到,那么彪悍。 “然,然后呢?”不知道为什么,许卿卿真的感觉到了一丝绝望,她是不是,呃!摊上事了。 “没有了。”墨言非傲娇的转过头,那女孩儿一个拳头砸在自己脸上,他当时半边脸就肿起来。 而且那女孩最后居高临下的对他说了一句: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你要是真的厉害,就起来陪我打,不然就不要在那边扭扭捏捏的不相信我的实力。 他那天确实是嫉妒了,看到这个女孩抢了自己的第一,不服气的和她约好在下午三点比赛。 没有想到,却还是输了。 后来,自己时不时的找她麻烦,什么隐退赛的那个植物人事件是他做的手脚。 后来许卿卿的高中生涯也不好过,他买通了她班上的许多人,以至于她高中生涯里真正交到的朋友就慕容隐一个。 现在他只想赢了许卿卿,不然自己每天脑子里都是她彪悍的身影。 那得多痛苦。。。 道馆 许卿卿正在拉腿,不过她对自己赢并没有什么信心,已经七八年没有练过好好跆拳道了。 她不觉得自己能打成什么样儿的。 身前,一抹白色靓丽的声音映在许卿卿实现里。 她昂头看了一眼墨言非,然后继续拉腿。 “做再多准备工作也改变不了你赢不了我的事实。” 墨言非双手环胸,他这副装扮青春逼人,不过墨言非今年二十二岁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因而身上总有一股学长的味道。 许卿卿问他,“你把裁判拉出去干嘛?” 墨言非直言不讳,“人多烦的慌。” “那敢问墨先生,我们的比赛怎么比法?”她正想打人,不过还好,马上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揍他了。颜值固然很重要,墨先生颜值高,她又做不了墨太太,因而说到底这颜值对于她而言没有什么用。 “你看到那两条白线了吗?超出去出去者算输,” 许卿卿寻着他说的地点望过去,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 墨言非妖艳的唇微勾,“怂了?”他看上去还挺为许卿卿考虑的,“如果你现在认输,我觉得还……” “如果你现在认输我觉得还来的急。”许卿卿毫无惧色,而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把他想要说的话提前说出来了而已。 穿上了这身道服,她就不是那个平日里装傻的许卿卿了,这身衣服令她充满了使命感。 二人一同走过去,化好界限,许卿卿往后看了一眼自己与白线的距离,目测距离感。 墨言非的眼眸稍冷,摆好架势,他看好时机往许卿卿的方向冲了过去。 许卿卿怒吼一声,也一同冲了出去。 此时,整个道馆里都充斥着二人打架的拳脚相碰的声音…… 第一百零八章 你的心尖宠 许卿卿毕竟几年没有打过了,逐渐的体力透支,她咬牙坚持。当初再如何厉害,现在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墨言非看出来她额头隐隐而下的汗水,眉头微蹙。 几个回合下来,许卿卿没有得到一点甜头,反而全身脏了个透。 墨言非笑道,“别装,你不是很会打么?” 是,她是很会打,可那都是从前了,现在她还怎么有把握赢。若不是为了慕容隐,许卿卿还不想淌什么浑水呢。 “我哪儿有装?” 许卿卿吼出来,这个男人好烦,她是不是真的打败过墨言非?不然他那么想要和自己比赛做什么? “来,”墨言非做好了把式,挑眉,“不准让我,拿出你的实力。” 许卿卿汗颜,这就是她的实力啊!被这个男人说的她还怎么好好比赛? 真棘手真棘手! 二人再次打起来,还好地上没有尘土,地板还算坚硬,不然看墨言非的样子别在踩出个大洞来。 趁着一个空子,墨言非一条腿往地上一扫,许卿卿没有来的急抬腿,一个踉跄差点摔在白线以外。她不安的往后看着那个和自己脚后跟都要齐平的白线,深深吸了口气。 她拳头挥过去,墨言非胳膊挡住脸颊,许卿卿没有想到他的手突然闪在自己眼前,速度之快,令她瞳孔收缩。 紧接着他狠狠推了下她的胸口,许卿卿一个不妨竟然飞了出去。 地板上,她一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擦着嘴角,刚刚那一掌墨言非竟然那么用力。说好了超出白线就为输,他想要自己输,也不至于让自己输的那么一败涂地吧。 疼的厉害,重重摔在地板上真的很疼很疼。 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 “你输了,” 许卿卿抬眸,他穿着白色的道服就那么高高在上的站在自己面前,神一般的男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我那么多年没有练过了……” 许卿卿不死心,回了他一句。 真是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什么心,竟然会觉得他帅到天际,现在想想,许卿卿竟然想吐。 有那么不平易近人的神吗? “这是你的事。” 墨言非丢给她那么一句话后,迈着大步往前走。 即便许卿卿现在有多么不想理他,可是一想到慕容隐还在傅家,她就不能退缩。 许卿卿咬了咬唇,忍着剧痛使劲爬起,她跑的很快,一下冲过去挡在他的前面。 她横着手臂,一脸誓死如归。墨言非朗俊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然后饶有兴致看着她。 “怎么?想要投怀送抱?” 怎么可以有那么自恋的人,许卿卿尽量保持微笑, “我就求你那么一件事,整个冥城,能够畅通无阻的进入傅家的人,也只有你了。” 隐儿现在一定被那个禽兽控制着,就怕傅庭初是个变态。 “哦?”墨言非笑意更深,示意她,“可是你输了,我没有理由带你去什么傅家,小姐自重。” 墨言非想要往前走,许卿卿拦着不肯放人,“你能不能……” “滚开,”他冷声呵斥,许卿卿其实后背早已经冒起了冷汗,只是咬牙硬撑着而已。 她吓得一哆嗦,可是现在不能怂,怪就怪自己无权无势,不然她一定要把墨言非大卸八块。 “不滚,反正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不就是傲娇吗?谁不会啊!只是她想要傲娇,做出来的神情却萌萌哒,都是什么操作啊! 这个女人还真是那么多年都改不了,看上去永远那么讨厌。 墨言非脸色紧接着又黑了一重,如果刚刚是一重锅底,现在已经晋级为二重锅底了。 他狠狠推了一把许卿卿,许卿卿猛的狼狈的趴在地上。 这个男人怎么就知道推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拾起跆拳道了,到时候定要打死他。 而且专门打脸。 墨言非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后面没有人继续跟过来了。靠,他竟然有些不想走了。 他回过头,看见那女人正一脸可怜趴在地上,连动也不曾动过。 内心闪过一抹烦躁,他几步走回去,许卿卿却吓得一屁股坐起来往后退。 这个变态想要做什么,先奸后杀么?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思想充满了……咳咳!龌龊。 “你还去不去傅家了?” “啊?” “……” 一辆加长版宾利飞驰在立交桥上,许卿卿一脸矜持的坐在副驾驶上。而某人的脸色却比她还有沉重百倍。 “腿还好?”许是车内气氛过于沉闷,这份寂静不是活泼开朗的许卿卿说的,而是沉默寡言的傅庭初。 “呃……呃!”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的腿都要没有知觉了好吗?还问自己腿怎么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许卿卿觉得他还是应该保持沉默。 “等会进去了别乱说话,不然我可不能担保傅庭初会不会打死你。”墨言非尽量夸张的说, “知道清楚以及明白。”许卿卿点了点头,毕竟这个变态让自己进去她就要感谢他祖宗了。 压抑的气氛感很快过去,进入别墅区的时候,许卿卿还是微带惊艳。 冥城的上等人住的地方,于她们这种小老百姓,果真是那句话。 可望而不可即。 佣人为二人打开车门,一个新来的佣人不禁意调侃, “墨先生女朋友长的真好看。” 墨言非和许卿卿如同刀光一般犀利的眼神共同瞟过去,那女佣吓了一大跳。 她没有说什么啊!看来林姨对大家教导的对:少说话多做事。 她刚刚真是越界了。 他在前面走,许卿卿尴尬的在后面跟着,一路上那么美丽的风景她也无暇顾及。 还未进入大厅,几个女佣过来帮墨言非脱外套,洗手。 许卿卿囧。 好慢啊!她都要急死了,看来真的是那样,有钱人的规矩真的不要太多。 正当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只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过来,许卿卿直视前方。 慕容隐捂住唇瓣,继而加速往她身边跑,同时,许卿卿也往慕容隐身边跑。 二人拥抱着哭成了泪人。 “卿卿,我想死你了都。” “我也是啊!” 说了两句寒暄的话之后,二人才松开怀抱,慕容隐牵着她的手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墨言非感觉自己就是个摆设啊!是不是影响她们两个寻找真爱了? “言非,你怎么过来了?”傅庭初温笑着走过来,双手插进裤兜,他今天在家里办公,因而没有穿正式的服装。 但即便如此,也透着一股散漫慵懒的邪魅味道。 他瞥眸,看向慕容隐和许卿卿,“你是?” 慕容隐连忙对二人介绍,“这个是我的高中同学兼大学同学,也是闺蜜。” 傅庭初笑容顿了一下,她们两个手拉手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是你带她过来的?”他继而又往墨言非身上看过去。 “我看她那么想要过来看你的心尖宠,一时心软所致。”墨言非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多管闲事,不过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也学会管闲事了。 “进来吧,别杵着了。来人,倒杯茶,然后放点小点心。”所谓客即是客,他也要尽主的礼。 而且,隐儿就在自己面前,他就更要好好表现了。 “是。” 几个人进了大厅,慕容隐还是先带着许卿卿往楼上去了,留下俩男人莫名尴尬。 不过二人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环境,墨言非吹了下浮在杯顶的茶叶,轻轻抿了抿。 “你对那个丫头是真心的?” “嗯。”傅庭初丝毫不曾避讳,爽快的答应道。 “打算步入新婚殿堂的那种?”墨言非一只手轻敲着额头,他的想法自己没有办法左右。而且一个人一生遇上一个真爱都已经很难得了,又何况是傅庭初这样的性冷淡呢? 更难得。 “嗯。”傅庭初应道,只是面上早已经显出一副严肃庞大的气场。 “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能在她面前表现的那么温柔,可一点也不像你。”尤其是自己过来的时候,他喊自己言非的神情和口吻。 真的很酥…… 就这样的攻势,再凭借着傅庭初的高颜值,想来那丫头很快就要被攻陷城池了。 “光提我了,你就没有想过找个人吗?” “找人?还要等等吧,感情二字怎么说来就来呢?所以才要恭喜你啊!”不知道为何,墨言非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前竟然浮现出个人来。 他心里一发毛,就那个彪悍的女人,他怎么想到她了? 可怕,真可怕。 楼上房间里 许卿卿握着慕容隐的手,“你怎么样啊?”她的语气充满了着急。 慕容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啊?” “那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打着打着听里面说什么傅庭初来了,然后就是你的一声啊……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怎么样你?” 若是真敢碰,她现在就去厨房拿刀去。 许卿卿是这么想的。 “电话,”慕容隐咽了口唾沫,才知道许卿卿为什么那么着急,这件事情真的怪自己。“那个可能你误会了。” 第一百零九章 卿墨之间尴尬场面 “误,误会?” “嗯……”慕容隐尴尬回应道,“当时我不小心把手机摔盆里去了。” 她还有些怕许卿卿听不懂,舔了下唇,复述道,“有水的,不防水。” 许卿卿听完,胸腔里酿起火气,“慕容隐,我还担心你担心的要死要活的,没想到就是那么一点点小事……” 她太激动了,慕容隐都感觉一个不妨,许卿卿会吃了自己。 “卿卿,你别生气,你现在不是来了吗?我也想见见你了嘛!” 慕容隐冲她眨了眨大眼睛,小嘴巴撅起来,许卿卿是最受不了她卖萌的样子了,整个的起鸡皮疙瘩。 “话是那么说……”她傲娇的双手环胸,和墨言非那时候所闹的不愉快在见到慕容隐的这一刻全部消失了。 许卿卿自认为自己还不算记仇,特别是对高颜值生物。 “别气了,”慕容隐做了个飞吻的比划,然后拉着许卿卿去衣帽间。 推开那扇门,许卿卿傻眼了,傅庭初确定不是把整个商场搬过来了吗?感觉对隐儿也不错啊!说不定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傅庭初。 这里简直是女孩的梦想地带啊!真的太大太豪华。 她的私房钱说不定连这里衣服的一个纽扣也比不得。 天啦噜她的白马王子究竟在哪儿啊!许卿卿暗暗做道。 如果有现在能现个身就好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 “隐儿,下楼吃点心了,” 二人共同往客室门口望,只见傅庭初看上去彬彬有礼的站在门前,扣了下慕容隐忘记关的门。 他神色的温柔和旁边苦瓜脸的墨言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呢!”慕容隐回应了一声,拉着许卿卿的手往外走去。 而许卿卿心里一个霹雷闪电,难不成老天开眼了,要不然她刚刚许个愿还真冒俩大男人出来? 她内心排腹道:傅庭初对隐儿那么好,肯定是男神级别的,如果可以,她也想要这样的,只不过那个是隐儿的,打死也不能要。 墨言非……呸呸,算了,老天,我还是收回那句话吧!我不想要了,还是留给花痴女吧!她真的不想要了。 三人下了楼,傅庭初硬拉着慕容隐坐在方形桌子那头,慕容隐不想的,因为这样对于许卿卿蛮尴尬的。不过对于这种温柔刀,软的对傅庭初不起作用,硬的更不起作用,她也只能先委屈一下许卿卿了。 许卿卿拉着椅子挪了挪,尽量离墨言非远一点,而墨言非也是黑着脸挪椅子,尽量离许卿卿远一点。 慕容隐,“……” 傅庭初,“……” 最后还是傅庭初打破的囧境,“林姨,麻烦抹茶味的蛋糕现在先送过来吧!” 几个女仆接过林姨手里的蛋糕,毕恭毕敬摆放在几人面前。 这场下午茶看上去还不错。 慕容隐拿起叉子叉起一块蛋糕,只是还未放进嘴里,就听见傅庭初带着满满宠溺的口吻对她说道, “记得隐儿最喜欢抹茶味的,所以吩咐林姨做的,你不是说林姨做的有母亲的味道吗?” 慕容隐一听,本来叉着蛋糕的叉子顿在唇边,不知道该不该放进去。这里那么多人,傅庭初几个意思啊? 怎么感觉跟撒狗粮似的。 “啊?我……我说过吗?” 谁能告诉她,她现在还能怎么办。 “对了,言非和许小姐喜欢什么味的蛋糕,如果不喜欢抹茶的,让厨师单做点。” 他眉眼带笑,说出来的话随随便便就能酥人一脸。 墨言非才算长见识了,想不到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傅庭初,在这个所谓他真爱的面前……竟然表现的那么可爱啊! 如果报到媒体上,多少少女要舔屏了。 许卿卿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想要谈恋爱了,要不要那么苏,要不让傅庭初委屈求全,她就当他迷妹得了。 不知道傅先生微博是什么,对了,他玩微博吗? “我随便,你呢?”墨言非心里那么想,还是惜字如金的只说五个字,而且后面两个字还算可怜许卿卿,不让她尴尬而对她说的。 “啊?”为什么墨言非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严肃,鼻子眼睛鼻子嘴巴,就连头发也充满了严肃。 “我……抹茶的还好啊!不用厨师做了,谢谢墨先生啊!”她从前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那么矜持过,自从遇见了墨言非这么个人物以后,她才逐渐学会如何做个淑女。 慕容隐眉毛几所未闻的翘了下,卿卿可以的哦! “反正我就是随便问问。”墨言非连个眼神也没有递给她,直接瞥过脸去了。 她还真是没事找事,这个男人和自己三观不符吗? 几个人尴尬的吃完蛋糕,过程中墨言非和许卿卿完全苦瓜脸。反而傅庭初旁若无人的照顾慕容隐做这个做那个的,温柔似水的样子可谓撒的一手狗粮。 饭毕,慕容隐执意让许卿卿留下来玩一天走,墨言非和傅庭初去书房谈工作去了。 她和许卿卿空下来一人一个小板凳,像从前一样在花园里谈心。 “隐儿,你觉得傅先生怎么样啊!有没有想要嫁的欲望啊!”许卿卿倒了倒她的胳膊肘,慕容隐正拿着个小棍子戳泥土呢,也被迫停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我和他没可能的卿卿,我只不过现在跑不掉而已。”到时候她表面上乖巧的样子一旦麻木了傅庭初,她一定要走。 “那么想跑做什么?你要是跑了,以后还能遇见那么优秀的男人吗?”许卿卿一脸的不理解。 “不知道,”她淡淡说道。 “傅先生对你不是很好吗?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我今天就来了那么短暂的时间,也能看出来他喜欢你啊!” 不像那个墨言非,整个一欠揍样儿。 “这个不是喜不喜欢就行的。”慕容隐知道,自己现在在傅庭初面前表现的那样一副乖巧的样子很对不起他,可是她别无他法了。 “隐儿,我总感觉你变了,和从前单纯的样子变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许卿卿大胆说出来自己的想法,慕容隐没有当什么事,毕竟她和许卿卿感情好,交的就是心。 “卿卿,人总是要成长的,我们可以表面上逗逼一点,可是心里要有数,怀揣有度就行。” 走过了古代一遭,慕容隐不敢说自己真的没有变过,或许就是自己太单纯,人生阅历少,才会失去紫娟,失去铃铛。 她尽力不去想这些,可是即便回到现代,每晚的梦里却总会几乎有紫娟和铃铛。 那是她欠的,即便紫娟和铃铛那时候心甘情愿为自己死,这些也是她欠的。 “想不到咱们的隐儿小小姐也开始感悟人生了啊!我还以为你要一辈子都长不大呢!”许卿卿趁机调侃,慕容隐轻笑, “我倒是真的想一辈子长不大。” “傅庭初允许你出别墅吗?” 慕容隐摇了摇头。 许卿卿怔愣了一秒,这个傅先生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那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没有,对我一直没有过分的举动。卿卿,你不觉得他这样很瘆的慌吗?” 慕容隐真挺害怕傅庭初会记得古代记忆的,她现在已经确定傅庭初就是刘楚熙转世了。 也正因为如此,在北国她亲眼看见刘楚熙病死在床榻上的那股哀伤也有了些许的救赎。 “瘆的慌?也是,他如果喜欢你,为什么不放手追呢,每天对着你摆着个笑脸,外界传话,都说傅先生是个面瘫。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有那么多表情。” 许卿卿直言快语,丝毫没有避讳的把心底的疑问通通一股脑说了出来。 “好烦啊!卿卿,你不知道我在这里乱成一锅粥了。” 连个最基本的人身自由也没有,她只知道外面到处都是保镖,特别是自己来到傅家之后,林姨一直看着自己。 只有当傅庭初回来的时候才算有个人说话,可是把自己带入到这种境地的还是傅庭初。 每天都一副可怜巴巴样子的喊自己隐儿,进她的卧房帮自己梳头。 她一个不愿意,傅庭初就是那种眼神儿,“隐儿……” 每天看着自己睡着了才出去,不愿意,也是那股语气,“隐儿……” 慕容隐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别人这个样子她根本就没法拒绝,而傅庭初却又恰好掌握她的死穴一般,把慕容隐搞得想要发火却又偏偏不能发火。 他不知道这样会憋出内伤吗? “隐儿,你要放宽心,傅庭初再不好也是冥城首富,全球前一百富豪。” 许卿卿尽量安慰她,慕容隐点点头,她都知道的。 “到时候你要是真的惹他不高兴了,或许傅庭初就不会以礼相待了。” 她现在很担心隐儿,经过隐儿的一席话,怎么让她放心回去呢? “或许吧……” 许卿卿握住慕容隐的手,慕容隐看向她, “隐儿,咱们是好闺蜜,可是也不能一辈子都会在一起,我也不可能随随地地保护你,到时候要懂得独善其身。” “如果有机会就约傅庭初一起出去吃饭,他会放你出去。到时候见机逃跑,可以的话,我也帮你逃跑。” “卿卿,你这么说,我都难过的想要哭了。” 她知道卿卿对自己很好,可是这么煽情,她都想要哭了。 第一百一十章 教她打游戏 “我们是闺蜜嘛,有什么帮不帮的?”许卿卿握住她的手淡淡一笑。 慕容隐也淡淡一笑,“对了,那个墨言非是怎么回事,他送你来的?” “这个说来话长,”一提起这个,许卿卿就头大,她使劲用小棍子戳了戳泥土,“总之,那个破讨厌鬼,爱谁谁和他勾搭。” 慕容隐一下起了八卦心,小脑袋歪着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异样的弧度,“呦,卿卿那么生气啊!” 她的声音拉的很长很长,搞得许卿卿都不好意思了,还真的以为自己怎么怎么了呢! 等会,她和墨言非那个讨厌鬼,得了得了吧! “谁生气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看,天都不早了,五点多了,我们去做点饭吃吧。” 许卿卿说着,就去拉慕容隐的手,被慕容隐制止住。 “傅宅那么多厨子,哪里轮得到咱们做啊!” 许卿卿看着慕容隐不肯走,还是站起来叉着腰挑眉。 “那……那我走了哦!” 她可不喜欢麻烦别人做饭了,还是自己做的最香了。 慕容隐跟着她一同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咱们比个赛,看谁先跑过去。嗯……一……哎?二三走喽!” 她没有想到慕容隐跑的更快,自己还没有说二,慕容隐就已经开跑了。 “喂!你又耍赖了!” 许卿卿指着她的背影喊到,立刻也跟着冲了出去。 晚饭二人一人喝了碗粥,做了小菜,墨言非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这让许卿卿整个沉甸甸的心瞬间放下来了不少。 和在公寓一样,许卿卿和慕容隐洗了澡之后都趴在床上刷着手机。 “隐儿,你的床还真是大,我们两个一起睡都绰绰有余。那个傅先生有没有睡过这里啊!” 慕容隐拿下平板电脑,转过脸就看见这丫的又开始八卦了,话说卿卿是真的特八卦,她还真是不能消停一会。 “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处子的香味,你要不要闻闻啊!”慕容隐翻了个白眼,一边说一边把自己雪白的臂藕递到她鼻子尖上。 许卿卿嬉笑着躲她,二人在床上打成一片。 “我才没有呢,我就是开个玩笑,傅庭初要是真敢碰你,看我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才怪呢!” 许卿卿躲着慕容隐伸过来咯吱她的小手,因为许卿卿这个开心果的到来,也平白为整个傅宅增添了许多欢笑声。 第二天,慕容隐送走了许卿卿,看着司机拉着许卿卿走远,她捂着嘴巴,鼻子发酸。 傅庭初过来为她披上了一件大披衣,更显得慕容隐身形娇小柔弱。 “好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下次想她,我让她过来坐坐就好了。” 他温柔的声音回荡在慕容隐的耳边,不得不说,傅庭初声音轻的时候,对人很治愈。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行吗?” 慕容隐的视线收回来,转过身看着他温柔的眼睛。 许是怕自己掉进去,慕容隐看了一秒后,就不得已再次看向别处去了。反而是傅庭初毫无避讳,也不顾慕容隐略带害羞闪躲的模样,深眸一直看着她。 “你说。” 他想,慕容隐说什么自己都会毫无犹豫答应的,当然除了自由外。 “卿卿找不到好工作,你能安排她去冥钥集团尝试尝试吗?我了解卿卿,她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慕容隐语气急而迫切,只是她还没有把自己想要说的内容全部一股脑说出来,傅庭初好听的声音却先传过来。 “好啊!” “……” “如果卿卿做不好,还麻烦傅先生别执意把她留下来,冥钥集团是大公司,不能养吃白饭的人,卿卿明白,我也明白。” 慕容隐退后两步,对傅庭初高大的身影鞠了三躬。 他的手臂扬在半空中,想要阻止她过于见外的样子。最近他做的一切是她没有感觉的到的吗?不然为什么她永远都是一副见外的样子? 那么疏离,像一块捂不热的冰一样的。 “我知道,隐儿说什么我都知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现在是早上六点多,吃完饭,他还要去工作。 又要离开她了呢,真想每一分每一秒自己的身边都能有她。 “嗯!” 吃过饭,傅庭初就离开了,慕容隐一个人在家里无聊,玩起了游戏。 冥钥集团二十二楼,总裁办公室内。 “总裁,您要的咖啡。”尽忠职守的小助理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嗯!”他的薄唇微抿,幽深的眼里没有什么温度,在众人面前,他就是个公办公事的总裁,神一般的男人,整个冥城都踩在脚下了。 和他站在一起,仿佛和任何人都是云泥之别。 修长的手指不住的在键盘上打字,他才惜字如金的开口。“帮我查个人。” “请问总裁要查的人是谁?”助理低着头,不敢看他。 “许卿卿,把她档案调过来。”他接着说道,“十分钟。” 那助理身子一颤,瞟了傅庭初一眼,踩着恨天高赶紧跑出去完成任务去了。 还没有十分钟,门就被打开了,傅庭初看了眼门口,等到的人却不是什么小助理,而是…… “你过来做什么?什么时候那么有空了?” 墨言非合上门,跑过来,笑嘻嘻的,嘴巴在笑也就算了,眼睛也笑的弯弯的。 傅庭初知道,每一次他想要求自己什么的时候,都是这么个欠揍的表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上次在你的隐儿面前,你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那喊言非的口吻要多亲有多亲哦!” 墨言非故意拿这个说事,不过什么叫做重色轻友,这个就叫做重色轻友。 他走到傅庭初的办公桌前,弯身看屏幕上的档案。 这个丫头的照片还挺眼熟的,看上去还挺欠揍的。 哎? 这不是许卿卿吗?傅庭初要她的档案,不会是想要在其他公司挖人吧。 这么一个新人挖什么? “噗,你不会喜欢那丫头吧?你不是有隐儿了吗?” 不过,墨言非是开玩笑来着,他知道傅庭初专一,最主要是许卿卿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傅庭初的菜。 不过,某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当即一个眼神儿秒杀墨言非。 “你是不是没事干?” 傅庭初合上电脑,即便是坐着,看上去也比墨言非的气场高出不少。倒不是墨言非气场真的低下,他逗逼的性格这一辈子恐怕都改不了了。 “哪儿有嘛!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呢!不过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墨言非撑了下腰,不好意思笑了。“是不是隐儿找你做的?傅大boss可不像是什么乱管闲事的人。” 没有想到,一向公事公办,最讨厌开后门的傅庭初嘴角却溢出一抹温笑,仿佛慕容隐的身影就在自己眼前似的。 “嗯。” 还真的是那丫头找他做的,看样子以后自己有什么事情想要找傅庭初帮忙的,还是应该先过小丫头那一关才行。 “你还承认了,”墨言非默默给了他一个白眼,不过是没有敢表现出来,毕竟某人如果生气,是真的很可怕。 “对了,为了让您不给别人开后门的优良传统美德一直传承下去。这个后门理应还是应该由我来开。” 他觉得,如果把许卿卿那丫头招进自己公司,一方面可以随时欺负她。一方面还能给慕容隐那丫头留下好映像,只要给慕容隐留下好映像,嘿嘿! 那不就是等于给傅庭初留好印象了嘛! “……”可是隐儿找他做这件事情,若是不能让隐儿满意怎么办? 墨言非看出来他的忧虑,不过话说他从前可不是这样,一向做事果断的他什么时候也那么儿女情长了? 恋爱的味道,呸!单恋的味道还真是又甜又蜜蜜的。 “不用担心,她会理解你的。”墨言非笑道,手还搭在了傅庭初的肩头。 傅庭初瞟了一眼那只同样完美的手,皮笑肉不笑,“爪子。” “啊?抱歉啦!” 一整个上午他忙的几乎直不起腰,最近冥钥集团打算吞并的那个公司地理位置占据极好。 可是为首的老板一直在加价,因而另他忙的有些焦头烂额的。 回到傅宅,他换上便装,便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楼上找慕容隐。 打开门,慕容隐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一般的,抱着个平板电脑不知道在倒腾什么。 他一看到慕容隐,整个身子的疲累度顿时减轻了不少。 他没有打扰慕容隐,走到她坐的沙发旁边挨着她,看她在玩什么。 慕容隐才注意到傅庭初回来了,她打游戏的速度顿了一下。 “你过不去了吗?”他轻轻说道,下巴搁在她肩窝,角度恰好能够闻到她的发香,味道很好闻,满满的都是独独属于她的味道。 “这一关有点难。” 慕容隐一只手摸着下巴,好看的眉型紧紧锁住。 “来,给我看看。”傅庭初环住从外环住她的小身子,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样子护住她。 他两只手包住慕容隐温热的小手,她手挣扎了一下,傅庭初却握的更紧。 “你看,这一关应该这样的,这个移到这边……” 对于慕容隐的挣扎,他闻所未闻,让她充满了囧迫。 不过,傅庭初只是十秒钟,这一关就理清了思路,慕容隐的眼睛里都是佩服。 “哇塞,你玩过吗?好厉害啊!” 要不是自己现在的手也被他握住,慕容隐觉得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拍手称赞的。 “没有玩过,只不过隐儿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迷茫了。” 傅庭初声音轻柔,看着她的侧颜。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不是快要订婚了吗 “啊?”慕容隐小脸不自觉红了,他怎么什么都说,而且一点点也不避讳的。“哦,这样,这样啊!” 傅庭初好看的唇抿着微笑,他就一直从侧面注视着她,弄的她很不好意思的。 “那个……我们好像离得有点近……”慕容隐声音越到后面越小,最后机会说不出来了一般。 不过听了慕容隐的话后,他反而贴着她更近了,握着她小手的那一双完美妖孽的大手突然往下移,放在她的腰际。 同时,慕容隐一声惊呼,猛然间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前跑了几步,才转过身,拿着平板电脑不知所措看着他。 “傅先生,请……请你自重!”她虽然声音还保存着几分惊慌,却已经让自己尽量正常,慕容隐对他鞠了一躬。 傅庭初坐在沙发上,双臂搭在沙发臂上,饶有兴致看着慕容隐。 “隐儿这样还真是很可爱。” 慕容隐只觉得他变态,自己最囧迫的模样,于他而言,竟然是可爱? “傅先生……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慕容隐咽了口唾沫,问他。 “肯定不是现在啦!”他笑意更浓,起身走到慕容隐面前。 “好了,你饿不饿,去吃饭啦!” 他拉起慕容隐的手,在傅宅,他总是这样,拉她的手,对于她而言,仿佛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经常就这样握着她的手,或者像个孩子一样玩慕容隐的手。不过,傅庭初倒也没有对慕容隐做身体肌肤上的接触。 这也是他最为绅士的行为了。 “我……我不想去。” 慕容隐没有动,停留在原地不肯走。 在古代,她的性格不是这样的,因为在那里她要有担当,要会保护别人。 可是在这里,在这个和谐社会里,没有勾心斗角,她也没有必要装作什么坚强。 慕容隐自己觉得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坚强的人。 “嗯?不去会饿的,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要林姨给你做好吃的哦!”闻言,傅先生,反而没有因为她的任性而表现出丝毫的生气,反而摸了下她的鼻子,宠溺的望着她。 “傅先生,我整天在这里很闷,我……我想……” 慕容隐咬唇,因为她觉得像傅庭初的性格一定不会让自己单独出去,从来没有感觉那么累过,被完全掌控的感觉真的很痛苦。 至少在古代她还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在傅宅,她却什么也改变不了,这种永无止境的囚禁,这个囚笼其实她早不想待了。 慕容隐觉得之所以自己一直没有和他闹翻脸,原因不过是因为傅庭初在自己面前一直很有绅士风度,以至于慕容隐想要闹翻,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闹翻的理由。 “周六我带你出去玩吧,你想要去哪里?” 傅庭初一脸深情的望着她,也是,一直关着她,她高兴才怪,也应该出去玩玩了。 “周六?” 慕容隐重复了一遍,他那么爽快?怎么感觉都不大对。 “嗯!” “那能不能不要带保镖,就我们两个……” 如果还有保镖,她还跑个毛啊! 傅庭初沉思了一会,看上去确实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才缓缓回答她。 “好,都随你。” 说完,他低下头捏了下慕容隐水润的小脸。 “去游乐园,我要去游乐园玩。”那里人多,慕容隐才不相信,自己还是逃不掉,她自认为自己功夫还不错,到时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甩掉这个讨厌鬼了。 傅庭初?刘楚熙,拜拜。 “游乐园?确定吗?”他又想了想,“那我找人包场吧,人那么多,不安全。” 包场?她怎么忘了这个茬儿了。傅庭初那么有钱,遇到这样的情况当然不喜欢挤的要死的玩。 到时候就他们两个…… 然后傅庭初又拿着他笑死人不偿命的神色深情款款看着自己,想来想去都挺可怕的。 自动脑补那天的状况,慕容隐只想说:笑个毛,牙齿白啊! “别,不能,千万不能包场啊亲,人多热闹,那么大个游乐场,就我们两个人得多无聊啊!” 制止,一定得制止。 “你不会想要跑吧!” 仿佛傅庭初也觉察到了什么,刚刚只对慕容隐一个人温柔的神色瞬间消失了八度,只剩下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没,没有……从前去游乐园,人都好多的,傅先生你不知道,我特别喜欢热闹……不热闹还怎么快乐的玩耍……” 慕容隐作难受状,一张漂亮的小脸此刻憋屈的都皱巴起来了,让人看着就我见犹怜。 只是傅庭初却还是平静的看着她,丝毫没有为之动容。 “隐儿……” 他话还没有说完,慕容隐突然埋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我真的很无聊的,傅宅里的人对我再好,大多也是她们恪守职业本分,和我说话大多也没有什么感情,你不知道……” 傅庭初一脸心疼,搂住她的腰,任凭慕容隐撒娇。 “好,我答应你。” 对于慕容隐,他更多的是束手无策。 “嗯,谢谢!”慕容隐吸了吸鼻子,一脸放松的松开他的脖颈,拍了下他的肩膀。 “吃饭啦!傅大总裁!” 怎么感觉被人耍了? “对了,卿卿的事情怎么样了?”二人一边下楼,慕容隐一边问他。 “你说那个丫头,言非说她前途无量,提前挖走了。” 他扯了个谎,如果让隐儿知道这件事他故意让给别人,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言非?墨言非?” 在冥城和傅庭初不相上下的墨言非? 经过上次的事情,她总感觉墨言非和卿卿之间也有一份不清不明的关系。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爱情?应该不是,至少卿卿看上去还挺讨厌那家伙的。 一对欢喜冤家,还是由着她们自己闹得了。 太阳小区 一辆黑色的宾利高调的停在小区车库内。 不过,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小区里的人很少,因而还不至于特别令人瞩目。 除了在电梯口遇到的几个花痴女外,还不算很棘手。 墨言非找到那个贴了许多小广告的红色门前,抑制不住的皱了下眉头。 这女人住的地方还真是要多接地气多接地气。 “扣扣扣!” 门扣响三声,里面才一个极其慵懒的声音传过来。 “来了……” 许卿卿还在睡觉,最近找了个工作是从下午六点工作到凌晨的。 她现在觉得自己早知道应该去考研的,不然也不会找的都是些烂工作。 不过还好,现在一个月三千五,到时候涨一涨也能过小日子。 打开门,她顿时的睡意全无。 靠,还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什么都能进来。 墨言非轻轻摘下了自己鼻梁上的名牌墨镜,微笑,“嗨!” “嗨,好巧!”许卿卿洋溢起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猛一阵关门,只是墨言非力气更大,手上一个用力,便阻止了许卿卿的动作。 她一下被顶了回去,被迫后退了好几步,最后撞到沙发角,疼的直抽抽。 “墨言非,你……你是螃蟹吗?”许卿卿冲那个站在门口,一脸无辜的男人吼道。 “螃蟹?” “横冲直撞的,要死还是不要活,我成全你。”说完,她站起来,狠狠瞪着那个男人。 “我选死,你干的掉我吗?”墨言非打开门,往里面走。 不过……这房间还真不是一般的乱,茶几上没有吃完的泡面桶,沙发上随手乱扔的衣服,还有随处乱放的大大小小的零物件儿。 都能让这个带有洁癖的男人分分钟把她从十三楼扔下去。 不过,他竟然忍住了。 “你还真是不拘小节,想不到私生活竟然如此的‘乱’啊!” 墨言非丝毫没有给她面子,他一只手遮住了鼻子,控诉许卿卿在这些事情上的“惊天罪行”。 “不想看就滚出去,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顺便提醒你,我没有多少时间陪你聊天,晚上六点我要去上班,识相的滚,立刻马上现在!” 说完,许卿卿指着门口,打了声哈欠,正常情况下,她还得睡一个小时呢。 “你那么累,一个月多少钱?”墨言非一手插兜,好听磁性的声音如同音乐一般余音绕梁,只是令她心烦。 “关你什么事?” 问多少钱,不是存心让她心虚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毕竟你长的还不算看不下眼,要不跟我,一晚一百万怎么样?” 他声音平静,好像在谈论什么再平淡无奇的事情。 “信不信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老娘睡睡也不睡你,赶紧的,我困着呢,出去。”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毕竟你确实很适合当个地下情人。” 她也没有和他开玩笑好不好。 “我记得你不是和纪家的千金快要订婚了吗?还搞什么地下情人,丢不丢人,害不害臊?” 许卿卿语气颇具讽刺,她可不喜欢当什么三儿。 “那个是我爸的主意,我不同意,他到时候拿我不会有办法的。” 他整理了一下沙发一角,找到一个地方能坐了,才放心的坐下去。 “所以呢?请您不要吓我行吗?” 不过,他确实想了整晚上来着,许卿卿这个女人一直转在他脑海里。 据说喜欢一个人才会如此的念念不忘,不过他才不会喜欢上谁,墨言非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这个女人长的还能看,所以才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 如果真的和她睡一夜,应该就不会继续想她了。这样一副前不凸后不翘的身材看上去……应该不会感什么兴趣吧。 许卿卿注意到他拿着滋滋有味的目光大量自己,一把护住胸口,“你个流氓,看什么呢?” “你还能让我看什么?”墨言非轻咳一声,转过头,却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刚刚看过她。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真是好样儿的 “呃,那个……喝水……”慕容隐狗腿笑到,不然呢? 慕容渊海驰骋沙场几十余年,一个眼神还不得把丫头吓得跪地求饶? “紫娟,” “老爷!” “好好看着小姐,这三天,什么地方也不准去,要是你敢放她,有你好看。” 慕容隐又是一哆嗦,个人的恩恩怨怨何必牵扯到那么多人呢?搞得大家都不痛快。 “那个……你说完了?”慕容隐试探问道,好像古人是要尊敬长辈的,现在那个谁说话,她也不能插嘴。 慕容渊海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搞得慕容隐傻笑两声。 “你敢死,我就敢杀了你母亲。” “喂!喂!”慕容隐冲着他的背影喊到,可是回应她的只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真是,那老头儿谁啊!”想来就气,她好像还没有招惹过他吧!搞得自己那么被动。 官兵包围小院的声音窸窸窣窣,还偶尔听得到长矛相互碰撞的声响。 “小姐,咱们回房吧,您在任性,连累的可是整个魏国。”紫娟一脸祈求。 慕容隐看的出来,丫头很害怕自己,“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刚刚醒,脑子有点不好使,什么都忘了,你给我讲讲从前的事,我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啊?小姐,你怎么了呀!”紫娟吓得低声啜泣,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怎么什么又不记得了,小姐命苦。 怎么又哭了,她也没招惹她啊!让她哄小女孩,慕容隐只能说,臣妾做不到啊! “别哭了,我就是一点点想不起来。”她拍着小丫头的后背,声音有点不耐烦,不过也没有显现,别吓着孩子了。 “咱们魏国不过是诸侯国里一个小国,几十年来,都是靠和亲来拉拢大国势力的,就算两国交战,咱们魏国基本也是寡不敌众,只有求和。这次北国主上看上小姐本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破旨封小姐为隐夫人,可是,可是……” 经过丫头这么一说,慕容隐基本也知道了,哎!前人犯得错难不成还真要她来填?最无辜的是她好不好。 “然后呢?” “万万没有想到,小姐竟然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情,投河自尽,弃魏国与不顾,差点害了个满门抄斩。” “啊?”那么严重吗?怪不得那老头会气成这样,可是据她所知世家小姐应该贪慕虚荣的占多数,这个原身怎么会想不开呢? 想不开,还不如索性不想。 “我叫什么名字呢?” “小姐别吓奴婢啊!你跳的湖也没有礁石啊!脑子怎么会磕坏呢?” 慕容隐额前冒出三道黑线,她毫不怀疑,这个小丫头在多说一句,她会把她也扔下去。 “呵呵,我就是记不清了,你讲讲,我就明白了。”慕容隐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紫娟丝毫没有察觉到慕容隐的异常,自顾自说道,“小姐名唤慕容隐,是……” “等会!” “怎么了?”紫娟疑惑不解,小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我……叫慕容隐?” “对啊!怎么了?” 她几乎大气也不敢出,慕容隐?不是和她从前的名字一模一样的吗?她到底是穿越了?还是这个人本来就是她?否则原身怎么会和她长的一样呢? 她不敢在继续想了,因为包围她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小姐是咱们魏国有名的才女,大将军慕容渊海的独女,多少达官贵人看上小姐,更有甚者,为了小姐终身不娶……”紫娟一脸憧憬,这样的生活,上天的宠儿,换成世间哪个人不兴奋,谁不羡慕小姐呢? 所以自己这是真的穿越了?可是要怎么回去呢?总不能再死一次吧,小说电视里虽然是这样的,可是万一自己再死一次穿越不回去,那不是白搭了自己的小命吗?好难抉择啊! “哦!我好像都想起来了,丫头,不要担心了。”这是最能明哲保身的办法了,既然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有能让她活下去的理由,现在她就是慕容隐,会为了原主好好活下去的,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就更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现在不是犯傻的时候,更不能自乱阵脚。 她既然是慕容隐,就应该为了魏国好好做一回事,不就是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吗?她怕什么,当初怎么也是学校有名的一枝花啊! “紫娟,我困了,想睡一会。”慕容隐揉着眉心。 “哎!好!” 紫娟把她扶到床边,慕容隐躺在上面慢慢闭上双眼,那晚的事情又像过电影一般浮现在脑海。如果自己不乱跑,现在早该收拾行李回家了吧! …… 北国 “呵,她真敢这么做。”刘楚熙气的把一摞奏折甩在地上。 “主上息怒,想必魏国已经在处理了,慕容,不,隐夫人实在是任性愚蠢至极。” “隐夫人??你们还称她隐夫人?” “主上!” “传我旨意,贬慕容隐为隐美人,她不是想死吗?那我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轻轻一笑,好像地狱的阎王,而慕容隐就像甲板上令人宰割的鱼。 “主上是不是记错了,美人是庶出,可是慕容小姐是作为魏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昭阳公主出嫁,怎么能安排庶出呢?” “她这样做无疑于毁坏我的名声,我还愿意娶她,你不觉得是给魏国一个机会吗?” “主上,您这么做,不是无疑于打魏国嘴巴吗?” “你长本事了?” “……” “慕容隐,你好样的!”他嗜血的浅眸里满是报复。 …… 三日后 “隐儿,父亲不求你能大富大贵,一定明哲保身。”慕容渊海得知最终慕容隐还是会走,一生未曾流下的泪水最终还是为了女儿而流,若不是为了国度,他怎么会舍得把女儿放入狼口? “父亲!” 她跪下来,三日时间,教引姑姑教会了她很多礼仪,虽然她知道慕容渊海说的话,不一定真心,不过她也认了。 这个老头这三天对她的好她都知道,原身和慕容渊海一定是有误会的,慕容渊海只不过是为了舍小保大,母国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母亲!” 慕容隐又是一跪,慕容夫人连忙拉起她,“美人不必眷恋家乡,记得好好活,别得罪人家。” 她的头上是厚重的霞帔,身上穿着红色喜服。慕容隐如何不知,魏国的王一定是想杀了她的,可奈何国度太小,怎敢动她一根汗毛?这次她得罪了那么多人,即使嫁过去,也不过是个工具,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 “母亲,父亲,隐儿要走了。” 慕容渊海看着女儿一步步离去,心里便是一阵痛,慕容隐掀开盖头,最后深深忘了一眼这个府邸……真希望将来的路好走些,她要谢谢这个家……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喜婆沿路撒下花瓣,一路上络绎不绝。  和亲队伍络绎不绝,仿佛商队一样,各路顶级高手互送,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哎!倘若电视剧里的和亲,女主角一定会怀抱琵琶,等着她的白马王子,可是让她过去,那个什么什么主上还不得杀了她,慕容隐只觉得脊梁骨上冒着冷汗。 自己怎么说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高考更是全校第二,虽然没有古人那么谦逊,将来入了后宫,陪伴君王身侧,那些妃子,别杀自己就好了。 电视剧已经把自己洗脑了,主上不会是个老头子吧!咳咳,不行,怎么也不能失身,哪天穿越回去了,她还要嫁人呢! …… 皇朝,大殿 刘楚熙把玩着玉扳指,他的眼底是浓浓的恨意,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时候他还未曾加貫,年仅十四。 父王派他去打探魏国虚实,父王何其残忍,一同的还有二弟,他是父王最为看重的儿子,可是,看重归为看重,自然是一点点感情也没有的。 那夜,他夜潜将军府,为了偷取一份机密信函,却被官兵所伤,那个时候,他第一次遇见了慕容隐,她救了他,那年,她还只有八岁。 刘楚熙第一次遇见那么好看的女孩儿,他吻了她,从此她便注定会是他的人。 那份机密信函,北国士气大增,打了胜仗。 两军交战,不足十岁的她做为大将军的陪护奔赴沙场。 许是没有任何防备,对面城池,一支箭射进他的胸口。 年不足十岁的她利用他的信任治他于死地。 那天,她恨意的眼眸,像噩梦一样……许是后悔救他,让她成了魏国的罪人! 其实……她和他早就万劫不复了不是吗? 许是上天保佑,他没有死,可是,慕容隐,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所以,你即便是死上千万回也是不能弥补的。 …… 夜 慕容隐正坐在塌前,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红毯,床上撒开一层美丽的屏障,可是这些都不重要,关健正中间坐着的美人唇红齿白,她深色的眸子,不能多看一眼,否则就像一个万丈深渊一样,一不注意,就掉下去了。 今夜,大喜之夜,不过在路上舟车劳顿,她都简直累到爆。现在整个脑袋依旧是懵的,只记得,北国城下,百姓迎接,口中喊着“昭阳公主千岁!”虽说是名义上的,可是,依旧浑身都是不自在的,古人嘛!就是谦逊! 慕容隐轻眨眼睛,看着远处守门的宫女打着哈欠,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她轻轻把盖头掀起来,坐在凳子上,吃起了桂圆。 毫不怀疑,这些一定是进贡的,古人可真会享受。 逐渐,桂圆被她吃了一大半,蜡烛也要燃尽了,寂静的夜越来越深,慕容隐逐渐倒在桌子上…… 她又梦到那个夜晚,自己的身下血淋淋的一片,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好可怕好可怕,她想叫人,可是根本没有人,只有那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冷漠的看着她,他的手上有一枚戒指,和她的一模一样…… 第一百一十三章 撕开你的伪装 慕容隐哪里是来看书的,就是来凑热闹的,把书亭当迷宫玩,真没谁了。她一边跑一边转着圈,还不怕死的闭上了眼睛,却不想绊到了个东西,这触感……有点像人,咳咳…… “啊!”反正她刚刚想起自己要倒下……而且还会被磕脑子的时候,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猛的搂住她,力道恰到好处。 “故意的?” 听到这句她很熟悉却又极其欠揍的声音时,她本来闭紧的双眼动了两下,轻轻打开,“刘楚熙?” “你希望是别人么?”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书架上,撞疼了她的脊骨,很疼很疼。 “嘶!”她不受控制哼了出来,却还是倔强的瞪着他,“呵,给主上请安,主上万安!” “你忘记了?我让你好好调养着,你现在的身份是隐儿,不是在你所勾画的二十一世纪!”他的指尖勾起慕容隐的下巴,指甲用了很大的力气掐住。 她疼的难言,“臣妾遵旨,为了你的隐儿活下去!” 她笑的猖狂,刘楚熙心里一震,可是她不是隐儿,只要一想起隐儿不在了,他就想拿着她撒气,想杀了她,只是无论如何,这副身体也是隐儿的,只是灵魂变了…… 刘楚熙邪气般扯起唇角,他明明是在笑的,可是那就像是地狱,纵使她在如何胡闹,也一句话也发不出来。 刘楚熙的视线下降,他轻柔的拉起她的右手,最后定格在她中指上的龙之戒,“你还带着,就是想回去,你若回去了,这副身体怎么办?” “你就是个恶魔,”她再也忍不住,挣脱另一只手往他的脸上打去,只是刚刚挣脱,刘楚熙一只手轻轻制服。 慕容隐攥紧了带着龙之戒的右手,却被迫一根根伸直,最后摊开了掌心,他狠狠一拉,许是故意的,那戒指上的锋刃割破了她的中指,慕容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泪水若决堤般的落下。 “你就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不给我了吗?刘楚熙,原来,人是可以如此绝情的。”她愤恨的看着她,只是脸上却是那么平静,只是眼泪还在落。 他烦闷的推开她,慕容隐缓缓坐在地上,眼睛早已没了焦距。 “别拿隐儿的身子哭,脏了隐儿。” 她只觉得天也是昏的,哪里都没有颜色,她好想回家,好想回家,这里是哪里,古代么?她不怕,就是怕每日都面对着个恶魔,还是这么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过了许久,紫娟还没有叫她回去,许是书亭太大,紫娟那个丫头也迷糊了吧! 她抬起头,却不想旁边还蹲着个人,那人正一脸莫名其妙看着她。 “你哭什么呢?大哥性子就这样的,当初他可是父王最看重的北国世子,北国的福星。”那人眉清目秀,服饰也不寻凡,想来也被封过王。 “就他?还福星?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慕容隐嗤笑。 “我是他九弟,玄清王!”他笑的眉眼弯弯,很现代的词,“阳光!” “九弟你好!”慕容隐狗腿的握了下他的手,然后不屑松开。 “你是大哥新纳的妃子吗?他刚刚那么生气,竟然没把你拉到冷宫,说明心里有你,你也不必自暴自弃。”玄清王解释了两下,看她神色依旧是一片茫然,继而放弃了解释,“你别多想啊!我这个人喜欢四处留情,凡是美人儿,都不舍得人家流泪。”他唇角勾起,笑的邪魅。 “小心你大哥把你阉了才好,看你还勾搭什么良家妇女!恐怕都不敢出去了吧!”听他刚刚说话,慕容隐简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他不长的那么帅,放在现代简直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哈哈哈,大哥重视兄弟情,却不好美色,只要没侍寝的妃子,我随口一说,大哥就便宜了我,你信不?” 所以他那么义正言辞,是什么意思?想说刘楚熙那个笨蛋对异性无感还是他有多么重情,总之想到那个恶心的家伙,她就恨不能亲手宰了他。 对,宰了他。 “我信,九弟!”慕容隐郑重的猛拍了下他的肩膀,好整以暇可怜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沿着书架缓缓站了起来,可耐她坐地上久了,双腿有些麻木,颤了两下硬是直直挺直了身板。 “刚刚你和大哥吵的那么凶,我虽离得远,也吸引了来,相必接下来你的日子不是怎么好过,所以切不可……” 话未说完,慕容隐白了他一眼,“哎?我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丫头,我可怜你你还心高气傲,本王是真的欣赏你才同你讲那么多,可你倒好了,来气我。”玄清从腰间抽出纸折的扇子盖在鼻翼,仅露出的眼睛泛着邪魅,那意思是慕容隐的错。 “我管你可不可怜我呢!再见!呸!后悔无期!”慕容隐冲他招了招手,一瘸一拐的正想离开,玄清看着她袒露的中指,猛一下抓上了她的右手! 慕容隐一怂,随即意识到有一个流氓在摸她手,吓得大叫,“流氓,流氓!” 手刚想扑腾,玄清一脸不明所以斜视了她一眼,继而唇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比了个“嘘!”的手势。 慕容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见玄清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振振有词的说道,“母妃说过,小伤也是伤,半点也马虎不得。” 他葱白的手指从药瓶里沾了些药粉,细细碎碎的涂在她的伤口处,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慕容隐心头一热。 实在是她在现代对恋爱这个词语都是完全小白,实在受不了那么细心的“呵护”好不好。 “那个……”慕容隐就是这样,有时候蛮横无理惯了,却经不住人家对她好,否则老是屁颠屁颠的自己去打脸。 “怎么了?”他给她敷伤口的手微顿。 “谢……谢!”慕容隐还略微有些磕磕绊绊,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下玄清王的神色。 “我不是听错了吧!”他坏坏一笑,正巧这时候药也涂好了,慕容隐便收回了手,尴尬的笑了下。 “如果看得起本王,咱俩做做朋友也未为不可。” “嗯,有缘相见。”慕容隐磕磕绊绊离开,中途又转过身来,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许久许久,他才回过神,眼眸淡化成一汪澄澈的清水,“傻丫头!” 慕容隐好不容易走到书亭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呼!”看样子,紫娟那小丫头应该不在里面了,肯定先走了,她也回去吧。慕容隐摊开手掌,中指还在隐隐作痛,想着刘王八的淡漠无情,心里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她抬头仰望了下天空,把刚要流出来的泪硬生生逼了回去。才迈开脚步,踏着石头累积成的小路,发出一声声略微“沉闷”的响音。 …… “你这个贱蹄子,还想从桃花阁跑出去?啊?”嬷嬷鞭打着早已皮开肉绽的女孩,女孩颤抖着捂住头,眼睛早没了焦距,唯一能让她清醒的却是带给她痛苦的鞭打声。 “嬷嬷,别打了,双儿会没命的,嬷嬷!”一个丫头许是和吴双儿关系好些,不怕死的跑过来求她,她死命抱住嬷嬷大腿。 嬷嬷没管她,依旧往吴双儿背上鞭打着,卷起的飞沙刺激着她的皮肤,吴双儿倔强的一句话也不说,只默默承受着那痛楚。 吴双儿的唇泛着白,她不能呆在桃花阁了,自从那日她在亭子里烧纸钱遇见了那男子,她就不能呆在这儿了。 更何况前几日更是知道那男子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而是人人望而生畏的主上时,她就更不能留在这儿。 脸颊上成串的汗水爬下,黏黏的贴在脸上,梳好的头发脏乱不堪,更是狼狈了些许。 “贱蹄子,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嬷嬷的眼睛瞪得老大,简直要把她活剥了似的,这嬷嬷是这里有名的恶人,吴双儿知道她还不舍的自己死,她还需要贱婢来帮她干活。 所以此刻她闷哼着,唇瓣上已经被咬出了血迹,顺着她妖艳的红唇汇聚到她完美的下巴处,最后一滴滴落在地上,变成颗颗美丽的牡丹。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嬷嬷打累了,把带着血迹的鞭子一收,唾骂一声,“呸!罚你三日不准吃饭。” 吴双儿直接倒在地上,哪里都疼,就好像已经死过了一遭一样,可是内心有野心,她就不要放弃……吴双儿攥紧了地上的灰尘,她的手心都是血……今日她所遭受的,今后她一定要那人血债血偿! …… 刚刚跨入藏月阁的大门,妖娆就赶忙跑过来,“美人让奴婢好找!” 慕容隐还不知怎的,蓝色披风被解去,“美人进去看看吧!说是过几日有场家宴,吉福都送来了。” 妖娆拉起慕容隐的手,进了房,紫娟和几个丫头也行了礼,“隐美人万安!” 慕容隐赶紧一个个馋起来,“怎么?今日怎么了大家?” 紫娟知道慕容隐肯定不知道这些东西,其余几人还有些狐疑的望着慕容隐,紫娟赶忙插话道,“美人忘事,吉福送到了,不能不敬。” 慕容隐知道了紫娟的意思,立马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瞧我记性,什么都忘。” 第一百一十四章大结局 有情人终成眷属 “美人,先换上试试。”紫娟小心翼翼捧上,跪在地上。 对于这些宫里的规矩,慕容隐早就见怪不怪了,虽然她不喜欢那些个人总是跪下,觉着伤的是人家的尊严。 慕容隐抚摸着上面的丝线,果然,材质定是极好的。 帘子拉开 慕容隐的双手放在身前,茫然的被两个丫头推到落地镜前,她娇羞的笑了下,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话怎不会错的。 “真美,” “胡说呢!美人这相貌怎么也是倾国倾城了,” 慕容隐笑道,“又耍贫嘴,一会找紫娟把你们嘴巴缝上才好。” “美人说的正是呢!”紫娟附和,马上三人打成一团,直到慕容隐打趣,“好了好了,一会人家看了成什么样子。” “美人,你让我教训她们两个去!”紫娟不依,对着躲在慕容隐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做出砸拳的手势。 “好了好了,紫娟!”慕容隐噘嘴,装作生气的模样,唇角却还是勾起的。 “没完没完!” “主上身边汪公公来了!”门外传来声音,紧接着慕容隐慌慌张张收拾服饰,紫娟和另外两个小丫头规规矩矩立在一旁,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异常一般。 汪公公进来的时候,慕容隐慵懒的坐在凳子上,端着茶,轻轻的吹拂着里面沉积的茶叶。 “呦!汪公公来了,怎的,主上那里容不得您这尊大佛?”慕容隐故意提高了音调,这番话就当是跟刘王八说的算了。 “请隐美人安!”他尴尬的笑了下,果然,没有下半身的东西说起话来都是婆婆妈妈的。 “主上找我什么事?”她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不过慕容隐这股子任性劲儿在外人面前却显得高傲极了,惊得紫娟在暗里为她捏了把汗。 “就是有点事要和您商量,说是在览书房里等着!” “等我?我以为男人都是拿下半身思考的东西,还以为要在床上等我!”慕容隐拿住帕子捂住嘴巴笑了出来! 汪公公老脸通红,隐美人这么说不是在伤他自尊么,他只得无奈的看了下自己的下半身…… 紫娟和内室几个丫头都差点没忍住,美人也是惯能说的。 “美人别为难奴才!”汪公公正欲跪下, 慕容隐嫌弃的瞥开目光,“没人为难你,果然,什么样儿的主子教育出什么样的奴才,他吃里扒外,你也吃里扒外是吗?” 慕容隐这么说主上,他自己都可以给她定下罪,只怕一个陈国都救不了她,只可惜刘楚熙早前吩咐,她怎么发牢骚任她发,汪公公也不好说些什么。 “请美人走一趟吧!”他比出请的手势, “好,等我把吉福脱下来!”慕容隐不卑不亢,回了一句,汪公公松了口气,她总算肯走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如何面对刘王八,到了一定要霸气,就算他拿着自己的尊严往地上踩,她也要骄傲! “到了,”汪公公退开,慕容隐站在殿外,里面一片灯光,亮的晃眼。 正中坐着刘楚熙,许是他知道慕容隐马上要来,撤下了丫头,殿里就他一个坐在那里处理着公文,看的出他真的很忙。“加油,加油!”慕容隐小声给自己打气,可是前几次那男人对她那样,多少有些阴影,现在她站在门外,不知进退。 几经为难,慕容隐还是迈了进去,踩在滑溜溜的地板上。刘楚熙处理公文的手一顿,接着看见了她瑟瑟索索的慕容,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给你看样东西!”说完瞧见刘楚熙走到后面的一排书架前从书层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长盒子。 慕容隐一愣,走到案前,看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驱开了几叠纸。 只见里面是一根长长的玉笛,他沉默着开口,“知道我为什么不怕你这转世还魂的躯壳吗?” 慕容隐抬头瞟了他一眼,这也是她心底的疑惑,紫娟也就罢了,那小丫头没脑子,又衷心,所以不怕,可是他……却又为何? “这龙之戒原是保命的东西,世间也就那么一对,我的是父王给的,至于隐儿的我无从知晓。”刘楚熙轻轻抚摸着玉笛。“只是我从古书上看过龙之戒能转世还魂,我却不曾相信,作法的巫师疯疯癫癫告诉我,另枚龙之戒有些不稳……当时我未曾相信,却不曾想让你得了先机,转了世,拿了我隐儿的身体。”他的最后一句话藏着怒火,让慕容隐一颤。 “所以呢?你今日让我来……”即使已经做了万全准备,慕容隐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可是她的声音依旧有些哽咽,明明说好不在乎的,趁现在她对他的感觉还没有……爱的要死要活的不是吗? “她曾经告诉过我,想吹笛子,既然你霸占着她的身体,我就交给你,不过想着隐儿的身体被你那么个恶心的人占着,我还真是食不知昧,” “所以呢?你想把我打造成你的心上人?”真想不到世上还有那么渣的人存在,要是他不是主上,慕容隐可真担心一不小心打爆了他的猪头,呵呵! “这个你还真是不配!”刘楚熙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她,他的声音慵懒的好像在诉说什么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你也就这副样子还能入我的眼,我知道你现在的身子是隐儿的,我不该伤你的身子,可是你凭什么拿着她的模样来邀宠,你的余生都要为她还债!” “我知道,”慕容隐勾唇,他已经伤了她,她还怕什么? 刘楚熙盖上玉笛的盖子,发出一声沉闷的音响,不大不小,却好似夹板一样把慕容隐的心夹成了两半。 他递给她,慕容隐却像个傻子一样站着没动,刘楚熙挑了下眉,“当你是什么?可别让我费事。” “哦!”她僵硬的应了一下,不紧不慢走到她身边,跪下,清瘦的双手举过头顶。 刘楚熙讽刺一笑,“你道知道礼仪尊卑,” 慕容隐感觉双手上多了个盒子,她方才起来,只是还没站稳,刘楚熙冷声道,“滚出去!” “哦!”又是一声淡淡的开口,她的声音好像在陈述个事实一般,他和她,为君为臣,他要服从,她便给他服从。 刘楚熙望着慕容隐那清瘦的身影愈来愈远,烦闷的背过身,刘楚熙,你喜欢的是隐儿,大家闺秀,一撇一笑,皆不言六宫粉黛无颜色。 她让自己有那么三分感觉也不过是顶着隐儿的身子,你爱的人从来都是隐儿。 慕容隐刚刚出了门,冷风吹来,她本就清瘦的身子更显淡薄,慕容隐轻轻呼了口气,没事的,就此打住。 “隐美人,老奴送你回宫吧!”旁边的汪公公低头哈腰,不知道刘王八说了什么吓唬他。 慕容隐正想说什么,谁知里头的人就是不想给她机会,慕容隐听见里面一阵摔书声,她无奈耸耸肩, “把嫣美人叫来!” “老奴遵旨!”汪公公迎合,“您看,又一大堆事儿忙活,要不老奴找两个丫头送送美人!” “不必了,她们许也乏了,我自己回去吧!”慕容隐打了个哈欠,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独自离开了。 汪公公见慕容隐走了,狠狠踢了一旁的小寿子,“吃里扒外的东西,主上这两天正不痛快,你还不吩咐人煮碗莲子粥去去火!” “是,是!”小寿子吓得腿打颤,刚走了一步拌在地上,头上的帽子也掉了下来,汪公公又是一顿揍。 …… 淡墨色的夜,慕容隐低着头走在深宫院里,风拂过来打乱了她略微褶皱的衣衫,慕容隐的唇角一直微微扬起,似是在自嘲。 远处,嫣美人的撵轿吱呀吱呀的响,许是这个点被传唤过去,她略微芳香的帕子盖在脸部,慵懒的靠在座椅上,现在的她本性早就暴露,就连当初那一点点纯真也装不出来了。 “吱呀”一声,轿子停下,她拿起盖在脸上的粉色帕子,隐隐约约瞧见前面站着个人。 只听她一阵不耐烦,“谁站在前面,也不行礼问安!” 慕容隐瞧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只觉得恶心,她不答话,只看着她。 站在轿子下面的丫鬟小声嘀咕,“美人,那个是隐美人,”她的意思是要嫣儿收敛些,嫣儿却不吃这一套,她慢慢坐直了身体,语气略显愧疚,却依旧高傲的不可一世,“是隐姐姐,主上怕我途行劳累,前些日子特意赐了这撵轿,今日实在无意冒犯。不过侍寝妃子是不需要和同一级别的妃子让路的,不知姐姐可否让我先过去!” 慕容隐大气的笑了,笑容略微有些甜,惹得抬轿子的那几个没根的东西眼睛都凸出来了。 她缓缓开口,“几日没见嫣儿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那日追着喊我长姐了?” 嫣儿轻蔑的瞟她一眼,那日当她瞎了眼,原以为她是个依靠,却不想被主上宠了几日便一脚踢开了。嫣儿狐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木盒子,那是什么?主上赏的? “不过过了些时日,嫣儿变了许多,姐姐想,只做远别重逢,易未为不可!”她的意思许是嫣儿听的懂吧!今日的她让她刷了三观,今日起,她不会念当日的情分,对她好了。